《十绝山》 楔子 天工山,南越葱岭深处的一座山峰,山不是很高,与周围的大山并不相连,但山势俏丽,蜿蜒曲折,参天巨木依势而生,郁郁葱葱,风景十分秀丽。这里群山环抱,人迹罕至,常年温暖湿润,多数时间云雾环绕,身处其中宛如仙境。 在这青山碧翠的天工山上,坐落着一处处大大小小的院落,每处院落位置的选择可以说是奇巧万分,借山势,又不损山势半分,通气泰,每处院落都背山凌空,视野开阔,气息流畅。所有院落都有曲径石级相连,掩映在高大的林木之中不着半点痕迹。从远处看,不论是从周围的陡峭凌厉的高山之上,还是从小河流水的山脚之下,都看不到它的全貌,但却依稀能看到它的存在,不同方向,不同位置,不同的院落点缀其中,但你看到的是那永远不同的一点点的存在,浑然天成,毫无违和之感。 没有人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处院落,也许有几十处或者上百处,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每处院落的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有北方的雄宏大气,南方的精巧玲珑,西方的粗犷古朴,东方的庄严厚重,不管是哪一方,又有无尽的奇巧变化,自成一体。每一处院落从坐落定位,到木料砖石的选择,再到格局风格设计,再到卯榫雕工的呈现,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每一处院落都是一副完美的作品,都是一个建筑的经典,所有关于建造房屋的巧思构想,所有繁难施工的技法,所有稀奇古怪的用料加工,所有令人心动的装饰绘画,在每一个院落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讲究,说它巧夺天工也绝不过分。 天工山,天工门,此名不虚 在天工山的极顶之处,是一块方圆不过数丈的空地,中间是一块巨石,约有丈五方圆,石面虽有些微倾斜,但还算平整,周围都是些高高矮矮的嶙峋怪石,错落有致,煞是好看。在乱石靠近岩边的地方,岩缝中长出两株松树,碗口粗细,虽不是很高,但挺拔傲立,就像两位临峰观景的老者,别有一番情趣,在这里欣赏夕阳西下,绝对是一番美景。 夜幕降临后的天工山,黑魆魆地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倘若遇上晴朗的天气,这里便成为星星的天下,亮丽的星空,似乎连整个山峰都可以照亮。 时值戌末亥初,星光下的天工山也成了黑魆魆的一片,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人沿石级慢慢而上,来到那块巨石之上。周围非常寂静,除了一些虫豸的叫声,就是微微的风声,满天繁星,难得一个好天气。 老者仰望着星空,过了许久,只听老人“咦”了一声。 “师父,您看到了什么”年轻人问道。 “今年是什么年号”老人没有回答,直接问道。 “大汉景帝前元元年。”年轻人道。 “哦,这就对了。”老者道。 “什么对了”年轻人有点不解。 “紫微星明亮,并且有将星相佐,这是帝星降临,国家兴盛的征兆啊”老人叹道。 “您是说今年要诞生一位新皇帝”年轻人道。 “不至是一位新皇帝,”老人道“可能还会诞生一位伟大的将军。” “但这与我们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啊。”年轻人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低声道。 “呵呵呵,”老者轻声笑道“怎么,你在这里待得寂寞啦。” “不是,师父,我” 年轻人有点着急,但他还没有说完,忽然紫微星方向有星光闪动,一颗硕大的流星划过夜空,落于东方,似乎离这里并不远。 “师父,您看这”年轻人惊道。 “这也是王者之兆啊,”老者边说便伸手默默掐算,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看来我门中有传人了” “师父,您是说这与我门中有关”年轻人道。 “发于紫薇,落于东方,”老者道“东方主木,我天工门尊鲁班爷为祖师,生性属木,开派百年才有今天,但也只是偏安于一隅,要想光大我门,非得有大气象者为之。我观今日天象,国家有大兴盛之象,值此良机,如果我门得此大才,当可开辟一旷古的时代。” “那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此人”年轻人道。 “一切自有天数,”老者道“如果我推算不错,不出二十年,我门中必得奇才,开创旷世伟业。” 年轻人没有答话,山顶一片寂静。 天工山,南越葱岭深处的一座山峰,山不是很高,与周围的大山并不相连,但山势俏丽,蜿蜒曲折,参天巨木依势而生,郁郁葱葱,风景十分秀丽。这里群山环抱,人迹罕至,常年温暖湿润,多数时间云雾环绕,身处其中宛如仙境。 在这青山碧翠的天工山上,坐落着一处处大大小小的院落,每处院落位置的选择可以说是奇巧万分,借山势,又不损山势半分,通气泰,每处院落都背山凌空,视野开阔,气息流畅。所有院落都有曲径石级相连,掩映在高大的林木之中不着半点痕迹。从远处看,不论是从周围的陡峭凌厉的高山之上,还是从小河流水的山脚之下,都看不到它的全貌,但却依稀能看到它的存在,不同方向,不同位置,不同的院落点缀其中,但你看到的是那永远不同的一点点的存在,浑然天成,毫无违和之感。 没有人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处院落,也许有几十处或者上百处,但更令人惊奇的是这里的每处院落的建筑风格都各不相同,有北方的雄宏大气,南方的精巧玲珑,西方的粗犷古朴,东方的庄严厚重,不管是哪一方,又有无尽的奇巧变化,自成一体。每一处院落从坐落定位,到木料砖石的选择,再到格局风格设计,再到卯榫雕工的呈现,无一不是恰到好处,每一处院落都是一副完美的作品,都是一个建筑的经典,所有关于建造房屋的巧思构想,所有繁难施工的技法,所有稀奇古怪的用料加工,所有令人心动的装饰绘画,在每一个院落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每一个细节都极为讲究,说它巧夺天工也绝不过分。 天工山,天工门,此名不虚 在天工山的极顶之处,是一块方圆不过数丈的空地,中间是一块巨石,约有丈五方圆,石面虽有些微倾斜,但还算平整,周围都是些高高矮矮的嶙峋怪石,错落有致,煞是好看。在乱石靠近岩边的地方,岩缝中长出两株松树,碗口粗细,虽不是很高,但挺拔傲立,就像两位临峰观景的老者,别有一番情趣,在这里欣赏夕阳西下,绝对是一番美景。 夜幕降临后的天工山,黑魆魆地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倘若遇上晴朗的天气,这里便成为星星的天下,亮丽的星空,似乎连整个山峰都可以照亮。 时值戌末亥初,星光下的天工山也成了黑魆魆的一片,一位老者和一位年轻人沿石级慢慢而上,来到那块巨石之上。周围非常寂静,除了一些虫豸的叫声,就是微微的风声,满天繁星,难得一个好天气。 老者仰望着星空,过了许久,只听老人“咦”了一声。 “师父,您看到了什么”年轻人问道。 “今年是什么年号”老人没有回答,直接问道。 “大汉景帝前元元年。”年轻人道。 “哦,这就对了。”老者道。 “什么对了”年轻人有点不解。 “紫微星明亮,并且有将星相佐,这是帝星降临,国家兴盛的征兆啊”老人叹道。 “您是说今年要诞生一位新皇帝”年轻人道。 “不至是一位新皇帝,”老人道“可能还会诞生一位伟大的将军。” “但这与我们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啊。”年轻人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低声道。 “呵呵呵,”老者轻声笑道“怎么,你在这里待得寂寞啦。” “不是,师父,我” 年轻人有点着急,但他还没有说完,忽然紫微星方向有星光闪动,一颗硕大的流星划过夜空,落于东方,似乎离这里并不远。 “师父,您看这”年轻人惊道。 “这也是王者之兆啊,”老者边说便伸手默默掐算,忽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看来我门中有传人了” “师父,您是说这与我门中有关”年轻人道。 “发于紫薇,落于东方,”老者道“东方主木,我天工门尊鲁班爷为祖师,生性属木,开派百年才有今天,但也只是偏安于一隅,要想光大我门,非得有大气象者为之。我观今日天象,国家有大兴盛之象,值此良机,如果我门得此大才,当可开辟一旷古的时代。” “那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此人”年轻人道。 “一切自有天数,”老者道“如果我推算不错,不出二十年,我门中必得奇才,开创旷世伟业。” 年轻人没有答话,山顶一片寂静。 第一章 师缘-1:两小角力 河东郡平阳城外,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临阳河水碧绿清亮,草地一直从河边延续到远处的山腰之上,被杂生其中的各色野花一点缀,再有几棵或者一簇的树木散于其中,那真是非常不错的一片美景。 在离河边不远的几棵大树之下,一个牧童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他刚折下的一把细柳枝,一会把它编成一个帽圈戴在头上,一会又把它拆开编成一张席子坐在地上,一刻不得停歇。在离他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几头牛在慢慢的吃草,显然他已经带了不少时间,其中一头壮牛似乎已经吃饱,独自卧在一边反刍着刚吃下去的东西。这情景就像一幅绘画,绿水、青山、草地、牧童,还有几头牛,恬淡,安静,但又充满勃勃生机。 但这片安静很快被打破了。 从远处过来了一群羊,这群羊不少,少说也有个二三十只,赶羊的也是个小孩,年岁和这边的这位牧童相仿,小鞭一挥,煞有其事,有只羊突然离群跑向旁边,被他飞身上去,几个响鞭,它又乖乖回到羊群之中。 这孩子瘦瘦高高,浓眉大眼,一脸英气,但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破破烂烂的,脸好像也没洗太干净,与他的气质极不相仿,看的让人有点心疼。 羊群和放羊小孩的出现引起了牧童极大的兴趣,百无聊赖的他扔掉了手里的柳枝,坐在草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羊群一点点走近,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停地眨动,嘴角还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似乎这里要发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羊群在放羊小孩的喝呼声中呼呼啦啦地涌了过来,几头牛或许慑于这样一大群家伙的气势,或许慑于放羊小孩手中的皮鞭,“哞”的一声嚎叫,纷纷起身让路,就连那头卧在地上的壮牛也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其他几头牛就跑得更远一些,然后再回过头来看着这群羊走过。 “嗨,小孩,你把我的牛吓跑了。”牧童笑嘻嘻的道,他也没有起身,也没有去追赶那些牛,他的目光全在放羊小孩的身上,似乎那些跑远了的牛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哼”放羊小孩小声哼了一声,瞥了牧童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赶他的羊。 看到自己如此受到漠视,这牧童也不干了,噌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闪身堵在放羊小孩的前面,受他惊吓,附近的几只羊也四下逃散。 “我给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咋地”牧童道。 “你让开,我要回家。”放羊小孩显然没想理他。 牧童摇摇脑袋晃晃肩,显然他更不想放弃“你把我的牛吓跑了。” 放羊小孩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些牛并没有跑远,很悠闲的在一边吃草,看来这牧童是成心给他找茬,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呼吸也急促起来,但他还是慢慢地压下了,只是没好气的道“你还把我的羊吓跑了呢。” “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牧童不依不饶“是你先把我的牛吓跑的好不好。” “你的牛还在那里。”放羊小孩道。 “但你已经吓过他们了。”牧童道。 “你到底想想怎样”放羊小孩道。 “两条路给你选,”牧童道“一是你给我的牛道歉,二是你陪我玩。” 给牛道歉,放羊小孩显然不乐意,陪他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没时间,我要回家。” “这时间还早,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牧童道,说这话,倒像是求着人家似的。 “哪哪也不行。”放羊小孩虽说嘴里还在坚持,但显然已经不是很坚定了。 “你是不是怕回去晚了你们家大人打你啊”牧童道。 “不要你管”放羊小孩怒道。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牧童嘲笑道“挨顿打就怕了,真没出息。” “谁说我怕啦,”放羊小孩把羊鞭朝旁边一扔“玩就玩,你说怎么玩”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提到玩总是有吸引力的,再加上被别人一激,那就什么也不顾了,尽管脸上余怒未消,但那种童真童趣已经回到他的脸上。 牧童一看他的一计得逞,自己多了一个玩伴,很是开心,他四周瞅瞅,除了牛羊,尽是些花花草草,这也不是男孩子玩的,挠挠头,笑嘻嘻地道“要不咋俩摔跤吧” “这”放羊小孩搓搓手,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你不会摔跤”牧童看起来十分得意。 “这有什么,摔就摔”放羊小孩小脸一拉,似乎对牧童的这种嘲笑很不满,单薄的身子一挺,眼里也有股子不服输的气息。 “好” 牧童低喝一声,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准备好,迅速朝放羊小孩蹿了过去,近前抬起右脚就是一个绊子,放羊小孩本能的撤左脚想躲,但一下子被他绊住右脚,上身再被他一推,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你”放羊小孩“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小脸涨的通红,显然他对牧童毫无道理的偷袭很是愤怒。 “我什么呀”牧童笑道“是你自己太不行啊,哈哈。” “再来过” 放羊小孩不再顾忌牧童的嘲笑,也不管他准备好了没有,一个较力朝牧童猛扑过去,双手伸向他的肩部,想一举把他掀翻在地。牧童虽说还在说笑,看着放羊小孩朝他扑过来,很身子不在意的微微一缩,就在放羊小孩快抓到他肩上的时候,快速地朝旁边一闪,身子一斜,还不忘在已经错过身的放羊小孩后背推上一把,使得放羊小孩“噔噔”猛跑两步,又一头栽在地上。 “哈哈,你” 牧童笑得快直不起腰,可没等他笑完,就见放羊小孩已经再次冲到他跟前,比上次更快,伸手抓住了他肩头的衣服,被他的力量一带,牧童身子一晃,他马上一腿后撤半步,双膝一弯,稳住身形,左手按住自己右肩上放羊小孩的手,一个侧身,右手 看起来这牧童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应该是受过名师指点,小小年纪,动作有模有样,放羊小孩真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点上他很自信,但还没等他直起腰来,放羊小孩又扑过来,并且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腰,他用力拆了几下都没有拆开,最后是两人一起翻倒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你已经输了还要胡搅蛮缠。”牧童趁着两人倒地放羊小孩松手的时机,赶紧爬起来,顺便揣了他一脚,因为他也有点怒了。 “嗷”放羊小孩怒吼一声,两眼通红,带着满脸的泥土再次扑向牧童,接连的失败并没有打到他,尽管没有啥功夫,但他的反击一次比一次厉害。牧童想往后躲,但还是被扑倒在地的放羊小孩抓住了一只脚,猛地一拽,也倒在地上,趁此机会,放羊小孩猛地一扑,压到牧童身上,并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这已经不是两个小孩在玩摔跤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打架了。牧童显然被发疯一般的放羊小孩给吓住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卡的连连咳嗽。好在他还是学过一点功夫,在挣扎中终于曲起膝盖,用力把放羊小孩顶了出去。 获得解脱的牧童这次没有再给放羊小孩机会,蹿起来把刚要爬起来的放羊小孩又摁到了地上,一拳朝他狠狠地打去 河东郡平阳城外,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临阳河水碧绿清亮,草地一直从河边延续到远处的山腰之上,被杂生其中的各色野花一点缀,再有几棵或者一簇的树木散于其中,那真是非常不错的一片美景。 在离河边不远的几棵大树之下,一个牧童正在聚精会神的玩着他刚折下的一把细柳枝,一会把它编成一个帽圈戴在头上,一会又把它拆开编成一张席子坐在地上,一刻不得停歇。在离他不远处的草地上,有几头牛在慢慢的吃草,显然他已经带了不少时间,其中一头壮牛似乎已经吃饱,独自卧在一边反刍着刚吃下去的东西。这情景就像一幅绘画,绿水、青山、草地、牧童,还有几头牛,恬淡,安静,但又充满勃勃生机。 但这片安静很快被打破了。 从远处过来了一群羊,这群羊不少,少说也有个二三十只,赶羊的也是个小孩,年岁和这边的这位牧童相仿,小鞭一挥,煞有其事,有只羊突然离群跑向旁边,被他飞身上去,几个响鞭,它又乖乖回到羊群之中。 这孩子瘦瘦高高,浓眉大眼,一脸英气,但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怎么好,破破烂烂的,脸好像也没洗太干净,与他的气质极不相仿,看的让人有点心疼。 羊群和放羊小孩的出现引起了牧童极大的兴趣,百无聊赖的他扔掉了手里的柳枝,坐在草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羊群一点点走近,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停地眨动,嘴角还露出一丝丝的笑意,不知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似乎这里要发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羊群在放羊小孩的喝呼声中呼呼啦啦地涌了过来,几头牛或许慑于这样一大群家伙的气势,或许慑于放羊小孩手中的皮鞭,“哞”的一声嚎叫,纷纷起身让路,就连那头卧在地上的壮牛也站起身来退后几步,其他几头牛就跑得更远一些,然后再回过头来看着这群羊走过。 “嗨,小孩,你把我的牛吓跑了。”牧童笑嘻嘻的道,他也没有起身,也没有去追赶那些牛,他的目光全在放羊小孩的身上,似乎那些跑远了的牛和他没有太大关系。 “哼”放羊小孩小声哼了一声,瞥了牧童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赶他的羊。 看到自己如此受到漠视,这牧童也不干了,噌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闪身堵在放羊小孩的前面,受他惊吓,附近的几只羊也四下逃散。 “我给你说话呢,你哑巴了咋地”牧童道。 “你让开,我要回家。”放羊小孩显然没想理他。 牧童摇摇脑袋晃晃肩,显然他更不想放弃“你把我的牛吓跑了。” 放羊小孩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些牛并没有跑远,很悠闲的在一边吃草,看来这牧童是成心给他找茬,他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呼吸也急促起来,但他还是慢慢地压下了,只是没好气的道“你还把我的羊吓跑了呢。” “哎,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牧童不依不饶“是你先把我的牛吓跑的好不好。” “你的牛还在那里。”放羊小孩道。 “但你已经吓过他们了。”牧童道。 “你到底想想怎样”放羊小孩道。 “两条路给你选,”牧童道“一是你给我的牛道歉,二是你陪我玩。” 给牛道歉,放羊小孩显然不乐意,陪他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没时间,我要回家。” “这时间还早,这么早回去多没意思。”牧童道,说这话,倒像是求着人家似的。 “哪哪也不行。”放羊小孩虽说嘴里还在坚持,但显然已经不是很坚定了。 “你是不是怕回去晚了你们家大人打你啊”牧童道。 “不要你管”放羊小孩怒道。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牧童嘲笑道“挨顿打就怕了,真没出息。” “谁说我怕啦,”放羊小孩把羊鞭朝旁边一扔“玩就玩,你说怎么玩” 小孩子就是这样,一提到玩总是有吸引力的,再加上被别人一激,那就什么也不顾了,尽管脸上余怒未消,但那种童真童趣已经回到他的脸上。 牧童一看他的一计得逞,自己多了一个玩伴,很是开心,他四周瞅瞅,除了牛羊,尽是些花花草草,这也不是男孩子玩的,挠挠头,笑嘻嘻地道“要不咋俩摔跤吧” “这”放羊小孩搓搓手,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你不会摔跤”牧童看起来十分得意。 “这有什么,摔就摔”放羊小孩小脸一拉,似乎对牧童的这种嘲笑很不满,单薄的身子一挺,眼里也有股子不服输的气息。 “好” 牧童低喝一声,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准备好,迅速朝放羊小孩蹿了过去,近前抬起右脚就是一个绊子,放羊小孩本能的撤左脚想躲,但一下子被他绊住右脚,上身再被他一推,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你”放羊小孩“腾”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小脸涨的通红,显然他对牧童毫无道理的偷袭很是愤怒。 “我什么呀”牧童笑道“是你自己太不行啊,哈哈。” “再来过” 放羊小孩不再顾忌牧童的嘲笑,也不管他准备好了没有,一个较力朝牧童猛扑过去,双手伸向他的肩部,想一举把他掀翻在地。牧童虽说还在说笑,看着放羊小孩朝他扑过来,很身子不在意的微微一缩,就在放羊小孩快抓到他肩上的时候,快速地朝旁边一闪,身子一斜,还不忘在已经错过身的放羊小孩后背推上一把,使得放羊小孩“噔噔”猛跑两步,又一头栽在地上。 “哈哈,你” 牧童笑得快直不起腰,可没等他笑完,就见放羊小孩已经再次冲到他跟前,比上次更快,伸手抓住了他肩头的衣服,被他的力量一带,牧童身子一晃,他马上一腿后撤半步,双膝一弯,稳住身形,左手按住自己右肩上放羊小孩的手,一个侧身,右手 看起来这牧童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孩,应该是受过名师指点,小小年纪,动作有模有样,放羊小孩真不是他的对手,在这点上他很自信,但还没等他直起腰来,放羊小孩又扑过来,并且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腰,他用力拆了几下都没有拆开,最后是两人一起翻倒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你已经输了还要胡搅蛮缠。”牧童趁着两人倒地放羊小孩松手的时机,赶紧爬起来,顺便揣了他一脚,因为他也有点怒了。 “嗷”放羊小孩怒吼一声,两眼通红,带着满脸的泥土再次扑向牧童,接连的失败并没有打到他,尽管没有啥功夫,但他的反击一次比一次厉害。牧童想往后躲,但还是被扑倒在地的放羊小孩抓住了一只脚,猛地一拽,也倒在地上,趁此机会,放羊小孩猛地一扑,压到牧童身上,并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这已经不是两个小孩在玩摔跤了,那是真真切切的打架了。牧童显然被发疯一般的放羊小孩给吓住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卡的连连咳嗽。好在他还是学过一点功夫,在挣扎中终于曲起膝盖,用力把放羊小孩顶了出去。 获得解脱的牧童这次没有再给放羊小孩机会,蹿起来把刚要爬起来的放羊小孩又摁到了地上,一拳朝他狠狠地打去 第一章 师缘-2:灰袍老人 “啪”的一拳,牧童小小的拳头落在了放羊小孩的脸上,放羊小孩的鼻子歪了一下,嘴角也渗出血丝,显然牧童的这一拳着实不轻,他忍住疼痛硬是没哭出来。当牧童的拳头再次扬起来打向放羊小孩的时候,树丛后飞出一条柳枝,重重的抽在牧童的胳膊上,这股力气奇大,连他的人也被掀翻在一旁。 放羊小孩一看有机可乘,想再次爬起扑向牧童,就听到一声轻喝“住手”慢慢从树后走出一位灰袍老人,他手里还有一根柳枝,显然就是他用柳枝把牧童掀翻的。 这位灰袍老人约莫六十岁年纪,发髻有些杂乱,没有多少装饰的灰袍也穿的歪歪斜斜,看起来不是个爱收拾的人,不过人倒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不长的一撮黑须被他捋得笔直,看着两个小孩不断微笑着点头,看来他的心情很好。 灰袍老人的那声轻喝声音不大,但很威严,两个小孩顿时停止了扑打,牧童反应很快,“噌”的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灰袍老人,眼里充满好奇。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令他更为惊奇的是跟着灰袍老人从后面走出来的一头牛,这不是他放牧的用来耕地的黄牛,而是一头黑魆魆的长毛牛,肚子底下的长毛都快挨着了地,并且被梳的整整齐齐,油光油亮。看来老人对这头牛倒是很用心。 放羊小孩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也在打量着灰袍老人,但也不时瞟一眼牧童,眼里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和屈辱中回过神来,一枝柳条就能把牧童掀翻,他一下子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 “刚才是你打我的吗”牧童道,小小年纪,没有半点怯意。 “这里还有别人吗呵呵。”老人道。 “真的吗”牧童道,边说还边摸着刚才被打的胳膊,他看这老人也没什么特别,一根柳枝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他有点不相信。 “要不再试试”老人笑道。 “不用了,嘿嘿,”牧童笑道,一脸狡黠,似乎对刚才挨了一柳枝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身后的牛“你这是什么牛啊真好看。它有我的牛好吗” “哈哈哈哈,”老人放声大笑,瞅了一眼旁边的几头黄牛道“你的牛除了能耕地,就只能是吃肉了,我这头牛可不一样,它产自雪域高原,叫牦牛,耐力好,几天不吃,也能爬山越岭如履平地。” “它能耕地吗”牧童有点不服,好的牛当然要能耕地,它能吗 “当然能,”老人道“但我不让它耕地,它是我的坐骑。” 牧童这才注意到这牦牛的身上还搭着一些东西,一边是一些包袱行李,牛背上是一个竹编的座椅,和底下的鞍子连在一起,座椅顺下来的两个竹级也搭在一边,看来这灰袍老人并不是骑在牦牛上的,而是横着坐在椅子上的。 “这么坐着舒服吗”牧童显然觉得这和他平时坐在牛背上不一样。 “要不你上去试试。”老人很开心的道,看来他对这个话很多的孩子很是喜爱,对他那点毛毛虫似的好奇心也一目了然。 “真的”牧童一脸兴奋,似乎不敢相信。 老人笑着点点头,手朝牦牛挥了挥。 牧童再不犹豫,一下子冲到牦牛跟前,牦牛视乎不太愿意,朝后面躲了躲,但看着主人没有在意,也就稳稳的站在那里。牧童一抓椅下连着的竹级,“噌”的一下就窜上了牛背,稳稳的坐在了竹椅上,身子往后一靠,小屁股还颠了两下,小眼一眯,惬意的不得了。 “怎么样,我这个坐骑还行吧,呵呵。”老人笑道。 “好是好,”牧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这牛走起来太慢了,哪有我们家的马快啊” “我又不打仗,不赶路,要那么快做什么,”老人笑道“再说了,如果爬山越岭,走陡峭山崖,你们家的马能比过我这牦牛吗哈哈哈。” “嘿嘿。”这倒也是,牧童嘿嘿一笑,还是坐在上面享受着这份新奇,其实他压根对到底是马好还是牦牛好毫不在意,只是觉得现在坐在上面挺好。 “嗨,小孩,你怎么不说话”灰袍老人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放羊小孩,它并不像冷落他,只是牧童的话太多,他还一直没顾上和放羊小孩说话。孩子的情绪上来很快,但去的也很快,刚才两个人还打的不可开交,但一转眼,一个坐在牛背上舒服地享受,另一个现在已经是怒容恨意全无,盯着牛背上的那个家伙,满眼的羡慕。 “我”放羊小孩被老人突然一问,竟不知要说什么。 “哈哈哈,”小孩子的那点心思是写在脸上的,老人哈哈一笑“要不你也上去试试” “嗯”放羊小孩使劲的点着头,生怕失去了这个机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一看牛背上得意的牧童,刚走两步,又站在一边不动了。 “好了,你该下来了,”老人对牧童道“让他也上去坐坐。” “好。”牧童答应一声,手一撑竹椅,一个挺身跳下牛背,动作干净利落,往前走两步,还不忘回头再看看牦牛,似乎意犹未尽。 牧童刚一离开,放羊小孩就迫不及待地攀上牛背,坐上竹椅,尽管有点缩手缩脚,但也难掩开心与兴奋。 看着一头牦牛就能让两个小孩如此兴奋,灰袍老人也很是开心,捻着他那些不是很多但很直的胡须不停地轻轻点头。 其实灰袍老人关注这两个小孩已经很久了。他本来只是路过在那堆树丛后面休息,草地、阳光、牧童本来就是好景致,到后来牧童故意找茬截住放羊小孩,磨了半天就是为了要人家和自己玩,他也觉得非常有趣,但没想到的是这两孩子玩着玩着就玩上了火,逐渐成了角力拼命的架势,这还倒真吸引了他。 这么大点的两个孩子在草地上徒手打架,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谁把谁打伤了,这也伤不到哪里去。让灰袍老人惊奇的是这牧童看起来比放羊小孩还要矮上一点,但他对摔跤、打架要在行得多,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也是从小受过点训练,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悟性、胆略都很到位,是个难得的练武苗子。 再看这位放羊小孩,瘦瘦弱弱,有点营养不良,也不爱说话,甚至脸上小孩子的那份纯真笑容都少了些,似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欺负,使得他有缩手缩脚,有点逆来顺受,但一旦受人挑逗打起架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崽,不管对方有多厉害,也勇猛向前,绝不退缩,那股子狠劲和毅力不是这么大的孩子身上应该看到的东西,给人看到的是他软弱外表下野性的力量,如果加以调教,绝对可以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狠角色。 灰袍老人非常欣赏的扫视着这两个小孩,目光从这个身上移到那个身上,又从那个身上一到这个身上,不停地点头。看这两个孩子根骨不错,自己今天心情有很好,那说明就是缘分到了,他一下子也童心大振,浑身技痒,已经动了修理修理他们的心思。但调教这俩孩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闲散惯了,又不想带俩个累赘在身边,所以这事还不能急,得好好筹划筹划。 “你先下来吧,我问你们个事,”灰袍老人把两人叫在一起道“你们刚才不是要玩吗,怎么打起来了” “啪”的一拳,牧童小小的拳头落在了放羊小孩的脸上,放羊小孩的鼻子歪了一下,嘴角也渗出血丝,显然牧童的这一拳着实不轻,他忍住疼痛硬是没哭出来。当牧童的拳头再次扬起来打向放羊小孩的时候,树丛后飞出一条柳枝,重重的抽在牧童的胳膊上,这股力气奇大,连他的人也被掀翻在一旁。 放羊小孩一看有机可乘,想再次爬起扑向牧童,就听到一声轻喝“住手”慢慢从树后走出一位灰袍老人,他手里还有一根柳枝,显然就是他用柳枝把牧童掀翻的。 这位灰袍老人约莫六十岁年纪,发髻有些杂乱,没有多少装饰的灰袍也穿的歪歪斜斜,看起来不是个爱收拾的人,不过人倒是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不长的一撮黑须被他捋得笔直,看着两个小孩不断微笑着点头,看来他的心情很好。 灰袍老人的那声轻喝声音不大,但很威严,两个小孩顿时停止了扑打,牧童反应很快,“噌”的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灰袍老人,眼里充满好奇。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令他更为惊奇的是跟着灰袍老人从后面走出来的一头牛,这不是他放牧的用来耕地的黄牛,而是一头黑魆魆的长毛牛,肚子底下的长毛都快挨着了地,并且被梳的整整齐齐,油光油亮。看来老人对这头牛倒是很用心。 放羊小孩这时也站了起来,他也在打量着灰袍老人,但也不时瞟一眼牧童,眼里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和屈辱中回过神来,一枝柳条就能把牧童掀翻,他一下子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 “刚才是你打我的吗”牧童道,小小年纪,没有半点怯意。 “这里还有别人吗呵呵。”老人道。 “真的吗”牧童道,边说还边摸着刚才被打的胳膊,他看这老人也没什么特别,一根柳枝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他有点不相信。 “要不再试试”老人笑道。 “不用了,嘿嘿,”牧童笑道,一脸狡黠,似乎对刚才挨了一柳枝毫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身后的牛“你这是什么牛啊真好看。它有我的牛好吗” “哈哈哈哈,”老人放声大笑,瞅了一眼旁边的几头黄牛道“你的牛除了能耕地,就只能是吃肉了,我这头牛可不一样,它产自雪域高原,叫牦牛,耐力好,几天不吃,也能爬山越岭如履平地。” “它能耕地吗”牧童有点不服,好的牛当然要能耕地,它能吗 “当然能,”老人道“但我不让它耕地,它是我的坐骑。” 牧童这才注意到这牦牛的身上还搭着一些东西,一边是一些包袱行李,牛背上是一个竹编的座椅,和底下的鞍子连在一起,座椅顺下来的两个竹级也搭在一边,看来这灰袍老人并不是骑在牦牛上的,而是横着坐在椅子上的。 “这么坐着舒服吗”牧童显然觉得这和他平时坐在牛背上不一样。 “要不你上去试试。”老人很开心的道,看来他对这个话很多的孩子很是喜爱,对他那点毛毛虫似的好奇心也一目了然。 “真的”牧童一脸兴奋,似乎不敢相信。 老人笑着点点头,手朝牦牛挥了挥。 牧童再不犹豫,一下子冲到牦牛跟前,牦牛视乎不太愿意,朝后面躲了躲,但看着主人没有在意,也就稳稳的站在那里。牧童一抓椅下连着的竹级,“噌”的一下就窜上了牛背,稳稳的坐在了竹椅上,身子往后一靠,小屁股还颠了两下,小眼一眯,惬意的不得了。 “怎么样,我这个坐骑还行吧,呵呵。”老人笑道。 “好是好,”牧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这牛走起来太慢了,哪有我们家的马快啊” “我又不打仗,不赶路,要那么快做什么,”老人笑道“再说了,如果爬山越岭,走陡峭山崖,你们家的马能比过我这牦牛吗哈哈哈。” “嘿嘿。”这倒也是,牧童嘿嘿一笑,还是坐在上面享受着这份新奇,其实他压根对到底是马好还是牦牛好毫不在意,只是觉得现在坐在上面挺好。 “嗨,小孩,你怎么不说话”灰袍老人早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放羊小孩,它并不像冷落他,只是牧童的话太多,他还一直没顾上和放羊小孩说话。孩子的情绪上来很快,但去的也很快,刚才两个人还打的不可开交,但一转眼,一个坐在牛背上舒服地享受,另一个现在已经是怒容恨意全无,盯着牛背上的那个家伙,满眼的羡慕。 “我”放羊小孩被老人突然一问,竟不知要说什么。 “哈哈哈,”小孩子的那点心思是写在脸上的,老人哈哈一笑“要不你也上去试试” “嗯”放羊小孩使劲的点着头,生怕失去了这个机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一看牛背上得意的牧童,刚走两步,又站在一边不动了。 “好了,你该下来了,”老人对牧童道“让他也上去坐坐。” “好。”牧童答应一声,手一撑竹椅,一个挺身跳下牛背,动作干净利落,往前走两步,还不忘回头再看看牦牛,似乎意犹未尽。 牧童刚一离开,放羊小孩就迫不及待地攀上牛背,坐上竹椅,尽管有点缩手缩脚,但也难掩开心与兴奋。 看着一头牦牛就能让两个小孩如此兴奋,灰袍老人也很是开心,捻着他那些不是很多但很直的胡须不停地轻轻点头。 其实灰袍老人关注这两个小孩已经很久了。他本来只是路过在那堆树丛后面休息,草地、阳光、牧童本来就是好景致,到后来牧童故意找茬截住放羊小孩,磨了半天就是为了要人家和自己玩,他也觉得非常有趣,但没想到的是这两孩子玩着玩着就玩上了火,逐渐成了角力拼命的架势,这还倒真吸引了他。 这么大点的两个孩子在草地上徒手打架,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是谁把谁打伤了,这也伤不到哪里去。让灰袍老人惊奇的是这牧童看起来比放羊小孩还要矮上一点,但他对摔跤、打架要在行得多,显然是经过高人指点,也是从小受过点训练,一招一式有模有样,悟性、胆略都很到位,是个难得的练武苗子。 再看这位放羊小孩,瘦瘦弱弱,有点营养不良,也不爱说话,甚至脸上小孩子的那份纯真笑容都少了些,似乎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欺负,使得他有缩手缩脚,有点逆来顺受,但一旦受人挑逗打起架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狼崽,不管对方有多厉害,也勇猛向前,绝不退缩,那股子狠劲和毅力不是这么大的孩子身上应该看到的东西,给人看到的是他软弱外表下野性的力量,如果加以调教,绝对可以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狠角色。 灰袍老人非常欣赏的扫视着这两个小孩,目光从这个身上移到那个身上,又从那个身上一到这个身上,不停地点头。看这两个孩子根骨不错,自己今天心情有很好,那说明就是缘分到了,他一下子也童心大振,浑身技痒,已经动了修理修理他们的心思。但调教这俩孩子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自己闲散惯了,又不想带俩个累赘在身边,所以这事还不能急,得好好筹划筹划。 “你先下来吧,我问你们个事,”灰袍老人把两人叫在一起道“你们刚才不是要玩吗,怎么打起来了” 第一章 师缘-3:结拜 “没有打,就是玩来着。”牧童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道。 “是他不讲规矩,一开始就偷袭。”显然放羊小孩并不同意牧童的说法。 “你还说呢,”牧童道“你都输了好几次了,还不依不饶。” “谁输了,”放羊小孩道“你照样也不是被我放倒了。” “那是你耍赖,”牧童道“只要我注意,你就用永远放不倒我。” “哼,吹牛,”放羊小孩的情绪又被挑起来了“咱们再来过。” “来过就来过,谁还怕了你不成” 灰袍老人就问了一句,结果这两人就斗起嘴来,说着说着,两人还真往上一扑,又扭在了一起。看着这两个小孩旁若无人的举动,他又气又笑,两手一伸,掐着两个人的脖子就把两人给拎了起来。 “你们俩也太目无尊长了,敢在我面前动手”灰袍老人道。 “快放下,咳,快放下我,疼” 牧童已经大喊大叫,还不断的挣扎,样子有点夸张,放羊小孩虽说也疼的咬牙皱眉,但却一声不啃,死死盯着牧童。 “放下可以,但不许打架,好好回答我的话。”灰袍老人道。 “好好,”牧童道“我不打了,您快放下我。” “你也要说。”灰袍老人对放羊小孩道。 “嗯。”放羊小孩依旧惜字如金。 灰袍老人两手一松,这俩家伙就摔在地上,爬起来各自揉着脖子,牧童还不忘冲放羊小孩做个鬼脸。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灰袍老人道。 这俩小孩互相看了一眼,看着放羊小孩没有要说的意思,牧童道“我叫翁锐。” “嗯,这名字不错,”老人点点头“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我祖父教我的。”牧童道。 “你祖父教的”灰袍老人有点诧异“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这个”牧童有点犹豫不决了。 “这个什么,你快说”灰袍老人不耐烦的说。 “我祖父不让说,”牧童道“说了会杀头的。” “这么厉害,”灰袍老人略一沉吟,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你就不用说了,我来算算看。” “你会算” 牧童一下又来了兴趣,至于算出来会不会被杀头好像他一点都不在意,在一旁的放羊小孩也睁大了眼睛,想看看这老人是否真的很神。 “我试试看,”灰袍老人笑道“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点头,这也不算你说出来的,行吗” “嗯。”“嗯。” 牧童点头,放羊小孩也跟着点头,似乎算的事情也跟他有关似的。 “七八年前七国之乱这事你们知道吧”老人看着这俩小孩道,那时他们应该很小,不记得这事很正常。 牧童点点头,放羊小孩摇摇头。 “这是一段故事,”灰袍老人继续道“当年吴王刘濞联合其他六王犯上作乱,这其中也有赵王刘遂。赵王手下有位大将叫翁檀,功夫很是不错,还和前去平叛的朝廷大将曲周侯郦寄打了一仗。仗虽说打胜了,并且成功的阻止了郦寄的进攻,但没过多久,这位打了胜仗的翁檀将军却离奇的失踪了,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家人。有人说他们满门被他的手下给杀了,然后投降了郦寄,也算是帮朝廷收复赵地立了功,但实际上是老将军不满赵王刘遂要他借兵匈奴攻汉,出卖朝廷,他又不想卖主求荣,投降朝廷,于是带着家人借夜色逃走,从此不知所踪。如果我算的不错,你祖父应该是那位隐居起来的翁檀将军。” 灰袍老人说完看着牧童翁锐,见他眼里满含泪水,轻轻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孩子这么小还是很懂事的。 “那到底是不是呢”放羊小孩有点不明所以,他关心的是这位老人到底算的对不对。 “好了,”灰袍老人道“这事以后不许再提,谁也不许说出去,你听到了没有” 被老人的眼睛一盯,放羊小孩赶紧道“我知道了,不说。” “好吧,那你说说你叫什么名字”灰袍老人道。 “嗯嗯”这回轮到放羊小孩迟疑不决了。 “怎么,你也不能说”灰袍老人道。 “不是,是我不想说。”放羊小孩情绪顿时低落,但语气很是坚定。 “不就是个名字吗,这有什么呀,”翁锐在一旁鼓励“你看我都说了。” “是啊,就算有什么我们也不会说出去的,”灰袍老人道“再说了,我们叫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我我姓郑,叫郑青。”放羊小孩道。 “我知道了,”翁锐突然有些兴奋“他就是城南郑家的那个野孩子。” “你才是野孩子”郑青不由分说就冲了上去,想再次掐住翁锐的脖子。 灰袍老人伸手一挡把它们分开“不许打架,”然后对翁锐道“以后你也在不许这样说他。” 翁锐朝季青做了个鬼脸,但郑青则还是气得满脸通红。 “你父亲是那个县吏郑季他不喜欢你”灰袍老人觉得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觉伸手摸住了季青的头。 好像从老没有一位长者这样亲切的抚摸自己,郑青鼻子一酸,一下子禁不住两眼泪水滚落,点了点头“嗯。” “那你娘呢”灰袍老人问道。 “我娘在平阳侯家中做家奴,”郑青道“她也管不了我。” 一个县吏小官,多少还是有点权势和财力的,和别人生了孩子却不喜欢,把他当家奴一样使唤,苦的就是这孩子了,看来这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不免对这孩子的疼惜又多了一点。 “这样吧,我来教你们两人武功,你们愿意吗”灰袍老人道。 “你很厉害吗”郑青没表明意见,倒是翁锐有点怀疑,因为他觉得天底下比他爷爷更厉害的人他还没见过。 “怎么,小家伙,不相信我是吧” 灰袍老人心中一乐,看来不使点真功夫还真要让这小子小瞧了,他回头看了看,捡起地上的一根柳枝,走到树丛边一块五尺见方的石头跟前,一抖柳枝,柳枝变得笔直,当他挥下时,柳枝上传来刺耳的啸声,“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白烟冒起,势头已经被劈成两半。 “怎么样,你爷爷的剑能劈开吗”灰袍老人看着翁锐道。 翁锐脸色煞白,摇了摇头。 “哪愿不愿学”灰袍了老人再次道。 “愿意” “愿意” 看来这俩孩子都不笨,刚才老人施展的本事他们都看到了,这种武功不学他们不就是笨蛋吗,立马跪倒在地,赶紧磕头“拜见师父。” “哈哈哈,”灰袍老人一乐,看着两个小孩拜了几拜,笑道“起来吧,教你们点东西受你们几拜我还是受得起来的,但师父就不要叫了,我是没空做的,我也很忙的,有空了我会指点你们一下,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自己静心修炼把吧” “那不叫师父我们叫什么呢”还是翁锐脑子转得快。 “这个呵呵,”老人呵呵一乐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你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是,师父。”两人齐声道。 老人也不再理他们,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地道“跟我学功夫,就需要答应我三件事,一是不许打听我是谁,也不许对旁人说起我的事,二是不许在外面炫耀我教你们的功夫,更不能拿我教你们的功夫为非作歹欺负人,要把它用在正道上,三是你们今天要结拜成兄弟,可以切磋,不能打架,更不能互相伤害,你们能做到吗” “能”俩人同声道。 “好,”老人道“男儿十岁脱父子,过了十岁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说话要算话,如若不信守诺言,我要取你们性命易如反掌,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虽也是一起说,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和激情,看来灰袍老人的这几句话还是对他们有很大的震慑力。 “好,你们这就结拜,”灰袍老人道“你们都多大了” “我十岁三个月。”翁锐道。 “我不知道。”郑青一脸茫然,孩子都不知道多大,这有没有人关心一看便知。 “好啦,这样吧,”灰袍老人做了一个决定“郑青个子要高一点,算他十岁零九个月,长翁锐半岁,他做哥,翁锐做弟,怎么样” “这个不行,”翁锐马上反对“是我先跟您说话的,再说我的功夫也比他好,我应该做大哥的。” “哈哈哈哈,”灰袍老人笑道“你那点功夫也叫功夫,我现在随便教他两三招就能把你打败,你信不信” “我不信,”翁锐道“如果他真的打败我,我就叫他哥,那如果是我赢了呢” “那就让他叫你哥行吗” 灰袍老人说着,还看了看郑青,郑青有点茫然地点点头。 “我教你几招你听好了,能不能赢他就看你的悟性了,”灰袍老人也没有回避翁锐,当面就开始给郑青指点“打架、摔跤都是一个道理,不能用蛮力,要用巧劲,比方说” 灰袍老人仔细的给郑青解释了如何稳住身形,如何抓住时机,如何发力,如何灵活运动摆脱对方的攻击等等,期间还有几次亲自做示范,让郑青抓住他试力,郑青学得很认真,几乎没有让灰袍老人教过第二遍,前后也不会超过一刻时间,最后灰袍老人还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道“你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郑青道。 “好,你们现在就开始吧,三局比试胜两局者为兄,”灰袍老人道“谁为兄谁为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刚才灰袍老人在给郑青说的时候,翁锐在一旁看似毫不在意,但他可是听得真真的,这些东西大多他以前都学过,就算是没学过的他一听也都懂,这他心里都有底,但就是最后师父对郑青说了几句他没听到,就凭这几句话就能胜过他,他还是有点不相信,不信归不信,但他却没有了一开始的自信,他也开始认真起来。 “啊” 两人刚刚对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郑青突然眼睛大睁,一声励喝,把正在准备的翁锐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郑青的双手已经抓住了他的双肩,用力把他向下拉去。翁锐虽说一开始就失去了先机,但他以前训练的底子还在,按照祖父以前教他的办法,上前一步,压低身子,侧身用右肩去撞对方的胸口,这样既能把对方的力卸掉,劲大的话还能把对方给撞出去。但这次这招用在郑青身上却不灵了,在他转身的时候,郑青已经抢先转过身子,让开了他撞上来的右肩,几乎就成了和他面对面了,并且借他转身之力,一把重重的推在他的左肩之上,使得翁锐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个结果说什么也是翁锐没有想到的,他当然不服气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和形象了,人还没爬起来脚已经踢向郑青,郑青赶紧往后躲,谁知这家伙竟然用手支撑向前移动,速度还不慢,两腿轮番踢向郑青,郑青看着不断踢来的脚不知怎么办,只有不断地后退,结果被一块石头一绊,自己也翻倒在地。 “哈哈哈,”在一旁看着的灰袍老人笑道“好,一人赢了一局,这回再公平较量一回。” 这回倒是两人稳稳的站定,眼睛盯着对方,生怕再被对方偷袭,特别是郑青,虽说脚下在微微地移动,但却不再盲目扑向对方,他在等待机会。 对于郑青的举动,翁锐根本就不当回事,他以为他怕了自己,在哼了两声后突然发起攻击,直接一拳击向对方的胸口,但郑青却没有正面接他这一招,而是很灵便的躲向一边,还是身体微曲,做出要进攻的样子,翁锐一看一招落空,一斜身子两手抓向郑青的侧肋,郑青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可不想这么容易就被他抓到,赶紧再退后两步,再次躲开他的一抓。 这郑青老是躲着他,翁锐就有些着急,他的招数用不上啊,他也顾不上用着了,直接冲上去,将急于躲开的郑青拦腰抱住,因为郑青个高腿长,摔了几下没摔倒,就干脆腿下一使力,两人一起倒在了草地上,并且不断的翻滚,一会你压着我,一会我压着你,最后还是郑青将翁锐压在另一只手屈肘顶住他的胸膛,翁锐刚想旧计重施,屈膝将他顶开,可他发现只要他的腿一动,顶着他胸口的手肘就会加力,他就会疼得不行,只要他不动了,手肘上的力也就轻了,所以他只好先放弃这种法子,再想其他办法。 “你认不认输”郑青道,他的脸上已经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不认”翁锐还不想放弃,但他话音一落,他就感到郑青手肘上传来的力量顶得他胸口生疼,他有点实在受不了了。 “好啦,你赢了”翁锐终于认输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一脸轻松,这家伙看起来情绪没有想象的那么低落。 郑青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转身向灰袍老人深深一礼,叫了声“师父。” “哈哈哈,”灰袍老人笑道“既然胜负已分,郑青为兄长,翁锐为小弟,你们俩就此结拜,我给你们做个见证。” 这个结果也是灰袍老人满意的结果,郑青在家里少人疼爱,自信不足,能够和翁锐在一起做做大哥,说不定可以改改这孩子的性格。 翁锐这回倒没有矫情,从地上爬起来先给灰袍老人施了一礼,然后两人一起跪下,面朝大山草地拜了三拜,然后回过身来又对师父拜了三拜,郑青站了起来,翁锐对着郑青再次磕了一个头,叫了一声“大哥” 郑青赶紧把翁锐拉了起来,小哥俩紧紧抱在一起,一个是满含热泪的郑青,一个是满脸欢笑的翁锐。 第一章 师缘-4:初次授艺 “好啦,”灰袍老人道“现在你们已经是亲兄弟了,学东西要互相帮助,不能藏私,以后不管谁有难都要互相帮衬,不能相互伤害,记住了了吗” “记住了,师父。”俩人齐声答道。 “你们念过吗”灰袍老人道。 翁锐看着郑青,意思让他先说,郑青嘴角抽了一下,低下了头“我不识字,我没念过书。” 灰袍老人皱了一下眉头,舒了一口气道“不识字就不识字,你还小,只要自己肯学,这识字念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郑青重重的点着头,满眼期待的眼神可以看出孩子对这件事的渴望。 这个年纪,像郑青这样的身世背景,本来是可以识字念书受些教育的,但他的父亲却这样对待孩子,不由使灰袍老人对他的憎恶又深了一些。 “你呢”灰袍老人对翁锐知道谦让兄长这一点很是满意,笑着问道。 “我祖父教我识字,还教我读论语和道德经。”翁锐道。 “为什么要读这两本书”灰袍了老人道。 “祖父说,这一本是做人的道理,一本是做事的道理,能念会这两本书就够了。”翁锐道。 “哈哈哈,”灰袍老人一阵大笑“看来他真是想开了。那你读得懂吗” “有些能懂,有些不懂就问祖父,”翁锐道“但祖父有时候给我解释,有时候就不给我解释,说是等我长大一点就会懂。” “那你祖父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功夫”灰袍老人道。 “马步,踢腿,拳脚,摔跤,还有刺剑。”翁锐在郑青羡慕的目光中说着他学到东西,小孩子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那你现在就展示给我看看,让郑青也看看。”灰袍老人道。 看来翁锐是一个喜欢张扬的家伙,也敢说敢做,不管自己学了多少,说展示就展示,毫不扭捏,落落大方,马步下腰,打拳踢腿都做的有模有样,一会功夫,就弄得自己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 “嗯,不错,”灰袍老人道“这都是一些基本功,强身健体活动身子都可以,但真正要上阵杀敌以及和高手对决光这些就不够了,你们就从头学起吧。” “师父,我这些还要练吗”翁锐道。 “当然要练,”灰袍老人道“只有长练这些,你们的体格才能长大,你们也才能越来越强壮,你们才能学好其他功夫。不光你要练,你还要教会郑青练,每天至少要练上一个时辰。” “是。”两人答应道。 “还有,”灰袍老人道“翁锐,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都教郑青十个字,也要把你读的书给他看,这样,过得百日,他就应该可以自己看了。” “如果回去晚了或者从家里带东西出来,家人问起我该如何应对”别看翁锐小小年纪,考虑问题还是蛮周到的。 “哈哈,”灰袍来人笑道“亏你想得周全,你就实说在外面认识了一位朋友,教他识字打拳一块玩,你爷爷是不会骂你的。” “那我呢”显然郑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也如实说,”灰袍老人道“只不过是他教你学,都是小孩子的事,想来他们也不会过于责难与你。” “是。”郑青答道。 “好了,今天就先传你们打坐练气法门,”灰袍老人席地而坐“你们坐下吧,盘起腿来,不要拘泥于什么姿势,自己感觉舒服就好,注意听,注意去感觉,有不懂的可以问。” 灰袍老人神情严肃,两个孩子顿感压力,正襟危坐。 看着两个小孩都坐好了,灰袍老人才娓娓道来“天下武功,当为气先,气盛者强,气虚者弱,无气者死。气为力之根,身未动气先动,动则而气相随,气至则力达。气分外气和内气,外气就是我们的呼吸,行走于五脏六腑,气息通畅,神清气爽,气息涩滞,则周身受困。内气是指元气和能量,储纳于气海丹田,穿行于奇经八脉,通则循环往复,渐生奇功,滞则体弱多病,力衰功废。这你们懂吗” 灰袍老人看着两个孩子茫然地摇着头,突然明白他一时冲动选择十岁左右的两个孩子传他功法,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孩子的智力、阅历有限,高深的的道理他们未必一下子就能懂,必须循循善诱,慢慢来。 “这样,我给你们解释一下,”灰袍老人道“刚才你们打架是不是在发力时都要呀嗨的大喊” “嗯。”两人齐答,看来两人都有感受。 “为什么要喊”灰袍老人道。 “这样才有力气。” “对,这样才有劲。” “这就是气盛者强,气虚者弱,”灰袍老人继续道“如果我们被别人卡着脖子,呼不出气来,我们还有力气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郑青不好意思的看向翁锐,而翁锐则做着被卡脖子的鬼脸状,气氛顿时轻松很多。 接着灰袍老人又以他们刚才打斗的经历为例,讲了为什么气和力有关,气又是如何推动力发出,让他们明白气为力之根的道理。还通俗易懂的讲了外气和内气的道理,呼吸就是管五脏六腑,让人周体通泰,元气内力就是人体内能量的积聚,在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瞬间爆发出去。 “师父,你说的那个外气、内气是两口气吗”郑青怯怯的问道。 “呵呵,问的好”灰袍老人轻笑一声“说外气是我们的呼吸,是我们能够感觉到的气,比较容易去控制,说内气是元气,会随我们的呼吸而动,其实它是我们的一种意识,它是体内积蓄的能量,它可以跟着我们的意识在体内运转,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内息,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我们却感觉得到。这两者一内一外不可分割,内息靠呼吸去引导,呼吸靠内息去强化,相辅相成,这才叫练气。” “哪练气是不是就是在练呼吸”翁锐挠着头问道。 “不完全是,但也是不错,”灰袍老人道“凡练气不管是外气还是内息,都要从练呼吸开始,只有呼吸练顺畅了,真气就会随意识而动。” “我们每天每时都在呼吸,不呼吸就要憋死了,”翁锐道“这还要练吗” “当然要练,”灰袍老人道“会呼吸是人的本能,但这只能让人活着,要想变得比别人强大,就要练呼吸,这一呼一吸之中,能采集天地间的灵气,能激发我们体内的潜能,把这些潜能积累起来,就是练内功,我们就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真的吗”翁锐道。 “哪这要怎么连呢”郑青道。 “你们记着,练呼吸有三个层次,”灰袍老人道“第一个层次,是要练气息通畅,身体放松,意识集中。做到这一点不难,但也要凝神静气,首先要坐得住,这也是练性子。第二个层次是练气息悠长,平稳呼吸,主要是练控制,气息越来越细,一呼一吸之间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用特别强求,而是顺势而为,以自己感到舒服为止。第三个层次是练气归丹田,就是在想象中,吸进去的气息会慢慢的装满小腹,当我们慢慢呼出气的时候,小腹会慢慢缩小,我们也会感到一股热流慢慢的沉于丹田,时间越长,就会感觉丹田越充盈,就会感觉越来越有精神。” 灰袍老人说完,让这两个小孩慢慢的呼吸,慢慢的感觉,有什么不对也当场指正,有什么疑问也是耐心解释,看着他们终于掌握了呼吸的要领,他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那内气要怎么练呢”郑青问道。 “不用这么着急,”灰袍老人道“先练好呼吸,等你们能控制自己的呼吸,等你们的丹田有充盈感,我自会传你们练内气之法。” “那师父今天会教我武功吗”郑青对这件事有点迫切。 “练气就是武功的开始,”灰袍老人道“今天我就给你们先传这些,你们回去好生练习,一个月后我会在这里等你们,我会查看你们练得怎么样,谁练得好,我就会给谁传下一步的功法。” “是,师父。”二人答道。 “还有,”灰袍老人道“这些日子,翁锐以前学的东西你们两人还都要练,郑青的字也要学。” 说罢,灰袍老人也不再理会郑翁二人,坐上牦牛背上的竹椅,飘然而去。 “好啦,”灰袍老人道“现在你们已经是亲兄弟了,学东西要互相帮助,不能藏私,以后不管谁有难都要互相帮衬,不能相互伤害,记住了了吗” “记住了,师父。”俩人齐声答道。 “你们念过吗”灰袍老人道。 翁锐看着郑青,意思让他先说,郑青嘴角抽了一下,低下了头“我不识字,我没念过书。” 灰袍老人皱了一下眉头,舒了一口气道“不识字就不识字,你还小,只要自己肯学,这识字念书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郑青重重的点着头,满眼期待的眼神可以看出孩子对这件事的渴望。 这个年纪,像郑青这样的身世背景,本来是可以识字念书受些教育的,但他的父亲却这样对待孩子,不由使灰袍老人对他的憎恶又深了一些。 “你呢”灰袍老人对翁锐知道谦让兄长这一点很是满意,笑着问道。 “我祖父教我识字,还教我读论语和道德经。”翁锐道。 “为什么要读这两本书”灰袍了老人道。 “祖父说,这一本是做人的道理,一本是做事的道理,能念会这两本书就够了。”翁锐道。 “哈哈哈,”灰袍老人一阵大笑“看来他真是想开了。那你读得懂吗” “有些能懂,有些不懂就问祖父,”翁锐道“但祖父有时候给我解释,有时候就不给我解释,说是等我长大一点就会懂。” “那你祖父都教了你一些什么功夫”灰袍老人道。 “马步,踢腿,拳脚,摔跤,还有刺剑。”翁锐在郑青羡慕的目光中说着他学到东西,小孩子脸上流露出得意之色。 “那你现在就展示给我看看,让郑青也看看。”灰袍老人道。 看来翁锐是一个喜欢张扬的家伙,也敢说敢做,不管自己学了多少,说展示就展示,毫不扭捏,落落大方,马步下腰,打拳踢腿都做的有模有样,一会功夫,就弄得自己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的。 “嗯,不错,”灰袍老人道“这都是一些基本功,强身健体活动身子都可以,但真正要上阵杀敌以及和高手对决光这些就不够了,你们就从头学起吧。” “师父,我这些还要练吗”翁锐道。 “当然要练,”灰袍老人道“只有长练这些,你们的体格才能长大,你们也才能越来越强壮,你们才能学好其他功夫。不光你要练,你还要教会郑青练,每天至少要练上一个时辰。” “是。”两人答应道。 “还有,”灰袍老人道“翁锐,从今天开始,你要每天都教郑青十个字,也要把你读的书给他看,这样,过得百日,他就应该可以自己看了。” “如果回去晚了或者从家里带东西出来,家人问起我该如何应对”别看翁锐小小年纪,考虑问题还是蛮周到的。 “哈哈,”灰袍来人笑道“亏你想得周全,你就实说在外面认识了一位朋友,教他识字打拳一块玩,你爷爷是不会骂你的。” “那我呢”显然郑青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你也如实说,”灰袍老人道“只不过是他教你学,都是小孩子的事,想来他们也不会过于责难与你。” “是。”郑青答道。 “好了,今天就先传你们打坐练气法门,”灰袍老人席地而坐“你们坐下吧,盘起腿来,不要拘泥于什么姿势,自己感觉舒服就好,注意听,注意去感觉,有不懂的可以问。” 灰袍老人神情严肃,两个孩子顿感压力,正襟危坐。 看着两个小孩都坐好了,灰袍老人才娓娓道来“天下武功,当为气先,气盛者强,气虚者弱,无气者死。气为力之根,身未动气先动,动则而气相随,气至则力达。气分外气和内气,外气就是我们的呼吸,行走于五脏六腑,气息通畅,神清气爽,气息涩滞,则周身受困。内气是指元气和能量,储纳于气海丹田,穿行于奇经八脉,通则循环往复,渐生奇功,滞则体弱多病,力衰功废。这你们懂吗” 灰袍老人看着两个孩子茫然地摇着头,突然明白他一时冲动选择十岁左右的两个孩子传他功法,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孩子的智力、阅历有限,高深的的道理他们未必一下子就能懂,必须循循善诱,慢慢来。 “这样,我给你们解释一下,”灰袍老人道“刚才你们打架是不是在发力时都要呀嗨的大喊” “嗯。”两人齐答,看来两人都有感受。 “为什么要喊”灰袍老人道。 “这样才有力气。” “对,这样才有劲。” “这就是气盛者强,气虚者弱,”灰袍老人继续道“如果我们被别人卡着脖子,呼不出气来,我们还有力气吗” 两个孩子摇摇头,郑青不好意思的看向翁锐,而翁锐则做着被卡脖子的鬼脸状,气氛顿时轻松很多。 接着灰袍老人又以他们刚才打斗的经历为例,讲了为什么气和力有关,气又是如何推动力发出,让他们明白气为力之根的道理。还通俗易懂的讲了外气和内气的道理,呼吸就是管五脏六腑,让人周体通泰,元气内力就是人体内能量的积聚,在需要的时候就可以瞬间爆发出去。 “师父,你说的那个外气、内气是两口气吗”郑青怯怯的问道。 “呵呵,问的好”灰袍老人轻笑一声“说外气是我们的呼吸,是我们能够感觉到的气,比较容易去控制,说内气是元气,会随我们的呼吸而动,其实它是我们的一种意识,它是体内积蓄的能量,它可以跟着我们的意识在体内运转,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内息,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我们却感觉得到。这两者一内一外不可分割,内息靠呼吸去引导,呼吸靠内息去强化,相辅相成,这才叫练气。” “哪练气是不是就是在练呼吸”翁锐挠着头问道。 “不完全是,但也是不错,”灰袍老人道“凡练气不管是外气还是内息,都要从练呼吸开始,只有呼吸练顺畅了,真气就会随意识而动。” “我们每天每时都在呼吸,不呼吸就要憋死了,”翁锐道“这还要练吗” “当然要练,”灰袍老人道“会呼吸是人的本能,但这只能让人活着,要想变得比别人强大,就要练呼吸,这一呼一吸之中,能采集天地间的灵气,能激发我们体内的潜能,把这些潜能积累起来,就是练内功,我们就会变得越来越厉害。” “真的吗”翁锐道。 “哪这要怎么连呢”郑青道。 “你们记着,练呼吸有三个层次,”灰袍老人道“第一个层次,是要练气息通畅,身体放松,意识集中。做到这一点不难,但也要凝神静气,首先要坐得住,这也是练性子。第二个层次是练气息悠长,平稳呼吸,主要是练控制,气息越来越细,一呼一吸之间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用特别强求,而是顺势而为,以自己感到舒服为止。第三个层次是练气归丹田,就是在想象中,吸进去的气息会慢慢的装满小腹,当我们慢慢呼出气的时候,小腹会慢慢缩小,我们也会感到一股热流慢慢的沉于丹田,时间越长,就会感觉丹田越充盈,就会感觉越来越有精神。” 灰袍老人说完,让这两个小孩慢慢的呼吸,慢慢的感觉,有什么不对也当场指正,有什么疑问也是耐心解释,看着他们终于掌握了呼吸的要领,他也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那内气要怎么练呢”郑青问道。 “不用这么着急,”灰袍老人道“先练好呼吸,等你们能控制自己的呼吸,等你们的丹田有充盈感,我自会传你们练内气之法。” “那师父今天会教我武功吗”郑青对这件事有点迫切。 “练气就是武功的开始,”灰袍老人道“今天我就给你们先传这些,你们回去好生练习,一个月后我会在这里等你们,我会查看你们练得怎么样,谁练得好,我就会给谁传下一步的功法。” “是,师父。”二人答道。 “还有,”灰袍老人道“这些日子,翁锐以前学的东西你们两人还都要练,郑青的字也要学。” 说罢,灰袍老人也不再理会郑翁二人,坐上牦牛背上的竹椅,飘然而去。 第二章 学艺-1:煞有介事 灰袍老人一走,这小哥俩就愣在当地,这似乎不是他们想象的拜师学艺后的样子,师父的课上完了,也告诉了他们要自己练习,但他就这么走啦他到底去了哪儿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你说师父他还会回来吗”既然郑青是大师兄,翁锐当让要问一下他。 “他会回来的,”郑青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因为我是大师兄,”郑青很自信的道“我还是你哥。” “你还真的想做我哥”翁锐道。 “你要不愿意你可以不叫。”郑青道。 “谁说我不愿意了,”翁锐也不想让人说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好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吧” “嗯”郑青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你教我扎马踢腿吧。” “哼,”翁锐有点不乐意“你是大师兄,我教你扎马踢腿,你教我什么呀” “这个”郑青略一思索“我教你打石子吧。” “打石子怎么打石子”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看” 郑青随手捡起几颗小石子,冲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扔去,小石子飞的又快又稳,“啪啪啪”几声,石子都重重的打在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嘿,你行啊,”翁锐由衷的赞叹道“你怎么学的” “这有什么呀,”郑青道“我天天放羊,羊跑了我就用石子将他会打回去,这样时间长了,我就会了。” “那我也试试。” 翁锐觉得这个很简单,捡起几颗小石子就扔,看着不远处郑青刚才扔过的那棵树,使劲扔了过去,可这些石子划着很长的弧线,没到树跟前就落了下来,就算是有几个能将就扔到的,那也没了多少力气,离那棵树差了不少距离,扔了十几颗后,他揉着有酸痛的肩膀放弃了。 “还是你教我吧。”翁锐道。 “你先教我扎马踢腿。”郑青怕这家伙不肯教他。 “你放心吧,我答应师父的一定会教你。” 翁锐说完,真的像个小师父一样讲了扎马步的动作要领,还给郑青做示范,还不断的纠正他,直到他做规范了为止。然后又给他教了几个踢腿和压腿的动作,然后就再也不想教了。 “怎么不教了”郑青道。 “今天不教了,明天你来陪我玩我才教你。”翁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那好吧,我来教你打石子吧。” 郑青倒是没那么小气,一口气将如何选石子,如何瞄准,如何发力,如何先练近距离,练准头,然后再练远距离都给他说了,听得翁锐也是如痴如狂,刚听完就迫不及待的按照郑青的说法去试,果然十分有效,虽说没有郑青打的那么好,但已经可以扔得更远,偶尔已经有一两颗可以打准树干了。 “难道就这些”翁锐有点意犹未尽。 “当然不止这些,”郑青道“等你把这些都练好了,我再教你怎样在跑动中去打跑动中的羊。” “谢谢大哥。”翁锐给了郑青一个甜甜的微笑。 “不不用,”郑青有点不好意思“你该教我认字了。” “这个简单,”翁锐信心十足,周围看了一圈道“我们今天就先学这十个字,天、地、山、草、树、石、牛、羊、你、我。” 说完捡起一根树枝,在一旁的土路上就写了起来,写完了,就让郑青照着写。郑青从来没写过字,写的歪歪扭扭,有的笔画还不对,惹得翁锐在一旁不断地哈哈大笑,还不断的嘲笑他太笨,好在郑青的注意力全在学字上,对翁锐的嘲笑毫不在意,翁锐笑归笑,但还是会在旁边不断地指出郑青写的不对的地方,没过多久,他竟然把这十个字都学会了。 “能再教我几个字吗”郑青脸上写满渴望。 “不行,”翁锐道“今天的都教完了,明天你要早点来,玩好了之后我再教你。” “好,一言为定。”郑青尽管有些不舍,但看看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就真的要挨打了。 对郑青来说,这一天是他最为高兴的一天,他不但意外的拜了个师父,还结交了一位兄弟,他不但可以学武功,他还可偷偷认字读书,这都是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从后角门把羊群赶进了后院的羊圈,正好撞见了前来查看的管家,厉声斥责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但看着一只只羊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羊也一只没少,就嘟嘟囔囔的走了。 郑青这才感到肚子很饿,赶紧跑到下人们的厨房,这里人家早已经吃完饭了,一个人也没有,连锅也洗刷干净了,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叫声。 “青儿。” “阿姆。” 来人正是给下人们做饭的老妇人,郑青一直称她为阿姆,她也一直悄悄地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她,郑青是不是在这个家里能活下来真的没人知道。 “饭在瓦盆 “不用。”郑青自己翻开瓦盆,了这许多,端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把这碗饭吃了下去,咂么着嘴,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把碗给我吧。”阿姆道。 “谢谢阿姆。”郑青行了一礼转身就出去了,身后传来阿姆一声低低的叹息。 虽说郑青也是郑家的儿子,但他是不能进前院的,整个郑家好像就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最多就是知道有一个小家奴每天都会去放羊,至于他每天吃什么,过得怎么样,没有人去关心他,这倒也给了郑青很大的自由。 郑青在后院有自己的一间草屋,尽管很简陋,但还算紧实,不透风,不漏雨,一个人住着还算宽敞,里面还有一盏油灯,平时都是阿姆偶尔来帮她收拾收拾,补补洗洗,也算让这孩子有个人样。 郑青今天一到他的小屋,就把满关了起来,点起了油灯,平时那点孤寂、害怕的感觉一扫而空,先是在土地上把翁锐教给他的十个字又练习了很多遍,生怕自己睡一觉起来忘掉,然后就是扎马步,踢腿,一直弄得自己浑身是汗,这才坐在床上喘息,没过一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练起了呼吸,练着练着,实在是太困了,就倒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翁锐的情况就要好很多,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在门外等他了,问他为什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还搞得灰头土脸的,他就说今天交了一个好朋友,两个人在草地上玩摔跤,这家伙力气很大,还教他打坐练气练力气,说他吃完饭还要打坐练气,下回要继续和他比试。还别说,这家伙有真有假的一段话,还真把老爷子给蒙了过去。 翁檀老将军带领全家从赵地逃到这里,既不敢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敢随意显露自己的武功,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这么多年过去,也和周围的邻居处得很好,也从未有人怀疑过他身上有什么问题。这回看小孙子从外面回来,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要打坐练气,逗得他差点笑出声来,孩子因为他而清苦,现在他自己能在外面找个玩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他根本就没想着翁锐真能去做这件事。 但吃完饭洗漱过后,翁锐还真煞有介事的在堂屋打坐练起气来,惹得全家人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都来围观,但他自己浑不在意。翁檀老将军看他如此认真,也就招手让其他人退下,还亲自指点了他一些动作和要领,然后笑着离开。 他真的不相信翁锐能把这件事坚持下去,他觉得他还是在玩。 灰袍老人一走,这小哥俩就愣在当地,这似乎不是他们想象的拜师学艺后的样子,师父的课上完了,也告诉了他们要自己练习,但他就这么走啦他到底去了哪儿其他什么都不管了 “你说师父他还会回来吗”既然郑青是大师兄,翁锐当让要问一下他。 “他会回来的,”郑青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因为我是大师兄,”郑青很自信的道“我还是你哥。” “你还真的想做我哥”翁锐道。 “你要不愿意你可以不叫。”郑青道。 “谁说我不愿意了,”翁锐也不想让人说他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好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吧” “嗯”郑青脸上突然有了笑容“你教我扎马踢腿吧。” “哼,”翁锐有点不乐意“你是大师兄,我教你扎马踢腿,你教我什么呀” “这个”郑青略一思索“我教你打石子吧。” “打石子怎么打石子”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看” 郑青随手捡起几颗小石子,冲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扔去,小石子飞的又快又稳,“啪啪啪”几声,石子都重重的打在树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嘿,你行啊,”翁锐由衷的赞叹道“你怎么学的” “这有什么呀,”郑青道“我天天放羊,羊跑了我就用石子将他会打回去,这样时间长了,我就会了。” “那我也试试。” 翁锐觉得这个很简单,捡起几颗小石子就扔,看着不远处郑青刚才扔过的那棵树,使劲扔了过去,可这些石子划着很长的弧线,没到树跟前就落了下来,就算是有几个能将就扔到的,那也没了多少力气,离那棵树差了不少距离,扔了十几颗后,他揉着有酸痛的肩膀放弃了。 “还是你教我吧。”翁锐道。 “你先教我扎马踢腿。”郑青怕这家伙不肯教他。 “你放心吧,我答应师父的一定会教你。” 翁锐说完,真的像个小师父一样讲了扎马步的动作要领,还给郑青做示范,还不断的纠正他,直到他做规范了为止。然后又给他教了几个踢腿和压腿的动作,然后就再也不想教了。 “怎么不教了”郑青道。 “今天不教了,明天你来陪我玩我才教你。”翁锐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那好吧,我来教你打石子吧。” 郑青倒是没那么小气,一口气将如何选石子,如何瞄准,如何发力,如何先练近距离,练准头,然后再练远距离都给他说了,听得翁锐也是如痴如狂,刚听完就迫不及待的按照郑青的说法去试,果然十分有效,虽说没有郑青打的那么好,但已经可以扔得更远,偶尔已经有一两颗可以打准树干了。 “难道就这些”翁锐有点意犹未尽。 “当然不止这些,”郑青道“等你把这些都练好了,我再教你怎样在跑动中去打跑动中的羊。” “谢谢大哥。”翁锐给了郑青一个甜甜的微笑。 “不不用,”郑青有点不好意思“你该教我认字了。” “这个简单,”翁锐信心十足,周围看了一圈道“我们今天就先学这十个字,天、地、山、草、树、石、牛、羊、你、我。” 说完捡起一根树枝,在一旁的土路上就写了起来,写完了,就让郑青照着写。郑青从来没写过字,写的歪歪扭扭,有的笔画还不对,惹得翁锐在一旁不断地哈哈大笑,还不断的嘲笑他太笨,好在郑青的注意力全在学字上,对翁锐的嘲笑毫不在意,翁锐笑归笑,但还是会在旁边不断地指出郑青写的不对的地方,没过多久,他竟然把这十个字都学会了。 “能再教我几个字吗”郑青脸上写满渴望。 “不行,”翁锐道“今天的都教完了,明天你要早点来,玩好了之后我再教你。” “好,一言为定。”郑青尽管有些不舍,但看看天色已晚,再不回去就真的要挨打了。 对郑青来说,这一天是他最为高兴的一天,他不但意外的拜了个师父,还结交了一位兄弟,他不但可以学武功,他还可偷偷认字读书,这都是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从后角门把羊群赶进了后院的羊圈,正好撞见了前来查看的管家,厉声斥责他又不知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但看着一只只羊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羊也一只没少,就嘟嘟囔囔的走了。 郑青这才感到肚子很饿,赶紧跑到下人们的厨房,这里人家早已经吃完饭了,一个人也没有,连锅也洗刷干净了,正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叫声。 “青儿。” “阿姆。” 来人正是给下人们做饭的老妇人,郑青一直称她为阿姆,她也一直悄悄地照顾着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她,郑青是不是在这个家里能活下来真的没人知道。 “饭在瓦盆 “不用。”郑青自己翻开瓦盆,了这许多,端着碗蹲在地上狼吞虎咽的把这碗饭吃了下去,咂么着嘴,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把碗给我吧。”阿姆道。 “谢谢阿姆。”郑青行了一礼转身就出去了,身后传来阿姆一声低低的叹息。 虽说郑青也是郑家的儿子,但他是不能进前院的,整个郑家好像就忘了这个儿子的存在,最多就是知道有一个小家奴每天都会去放羊,至于他每天吃什么,过得怎么样,没有人去关心他,这倒也给了郑青很大的自由。 郑青在后院有自己的一间草屋,尽管很简陋,但还算紧实,不透风,不漏雨,一个人住着还算宽敞,里面还有一盏油灯,平时都是阿姆偶尔来帮她收拾收拾,补补洗洗,也算让这孩子有个人样。 郑青今天一到他的小屋,就把满关了起来,点起了油灯,平时那点孤寂、害怕的感觉一扫而空,先是在土地上把翁锐教给他的十个字又练习了很多遍,生怕自己睡一觉起来忘掉,然后就是扎马步,踢腿,一直弄得自己浑身是汗,这才坐在床上喘息,没过一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练起了呼吸,练着练着,实在是太困了,就倒在床上呼呼的睡去。 翁锐的情况就要好很多,当他回到家的时候,爷爷已经在门外等他了,问他为什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还搞得灰头土脸的,他就说今天交了一个好朋友,两个人在草地上玩摔跤,这家伙力气很大,还教他打坐练气练力气,说他吃完饭还要打坐练气,下回要继续和他比试。还别说,这家伙有真有假的一段话,还真把老爷子给蒙了过去。 翁檀老将军带领全家从赵地逃到这里,既不敢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敢随意显露自己的武功,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这么多年过去,也和周围的邻居处得很好,也从未有人怀疑过他身上有什么问题。这回看小孙子从外面回来,一本正经地说自己要打坐练气,逗得他差点笑出声来,孩子因为他而清苦,现在他自己能在外面找个玩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他根本就没想着翁锐真能去做这件事。 但吃完饭洗漱过后,翁锐还真煞有介事的在堂屋打坐练起气来,惹得全家人就像看一个怪物一样,都来围观,但他自己浑不在意。翁檀老将军看他如此认真,也就招手让其他人退下,还亲自指点了他一些动作和要领,然后笑着离开。 他真的不相信翁锐能把这件事坚持下去,他觉得他还是在玩。 第二章 学艺-2:漫长的等待 一个月对于一个大人来说,那也就是天气变得更热了一点,地里的庄稼又长高了一尺,还有很多活没来得及干时间就过去了。但对于一个只有十岁急于长大的小孩来说,一个月哪可是一个漫长的等待,特别是他心里还有点小心思的时候。 翁锐这一个月过得相当煎熬。 开始几天,有了郑青的陪伴,他觉得这每天放牛的日子好玩多了,除了玩,还要教郑青拳脚和识字,最重要的是他还时不时的拿郑青寻开心,逗逗他,郑青也不恼不怒,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融洽多了。 但过得十天八天,这新鲜劲一过,翁锐就觉得浑身不得劲,甚至有点焦躁不安,连和郑青玩的兴趣都少了许多,没事就在那簇树下发呆,郑青逗他他也不想理,更别说是主动教他拳脚和识字了,那也是郑青缠得不行才草草教他,完成任务了事。 要说翁锐练呼吸的进境,可还真不能小瞧了他,一是他自己感兴趣,憋着劲要和郑青比,练起来特别认真和用心,二是旁边也有个高手,翁檀将军虽不是什么内家大家,但武林练气的法门还是知道一点的,指导十岁的孙子还是绰绰有余,大半月下来翁锐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一坐下来不久就可以达到放松的状态,呼吸悠长,平稳有力,看着由呼吸带动的小腹一起一伏,连偷偷看着的翁老将军也连连颔首称赞。 有了这点小的进境,天天练气就已经不能满足翁锐的要求了,说白了,一条柳枝就能把一块大石给打断,给他留下的映像实在是太深刻了,他做梦都在想着成为非常厉害的大侠,坐在树下看着那块断裂的石头发呆,心里也想着的是自己一挥柳枝,这块石头就应声而裂,变成现在这样。 同样是一个月,但对郑青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青是个苦孩子,本来就没人疼爱和关心,更不可能有人给他教什么东西,就算是在翁锐眼里非常厉害的打石子神技也是他无师自通自己练的,他对学点东西,要像其他孩子一样有见识,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渴望。 机缘巧合,被人逼着打了一架,认识了翁锐,还成了兄弟,虽说师父只是教了他呼吸之法就不知所踪,但这个兄弟身上也有许多他不会的东西,从哪里学不是学啊,他显得如饥似渴,甚至有些贪婪。 郑青开始要翁锐教他东西还有点羞涩,但几天下来,这俩孩子便亲热的不分你我,他便毫无节制的哄着、骗着翁锐教他东西,只要翁锐教他,不管翁锐的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能答应下来。为了满足翁锐的好奇心,偷偷的把翁锐带回家,看看他们家的大宅院,结果被管家发现,又被他父亲郑季给揍了一顿,还罚他一天不得吃饭。但有翁锐这个兄弟,就算是家里没吃的,他倒也不会饿着。 郑青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孩子非常聪明,记忆力超群,他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所以他学东西几乎不让别人教他第二遍,他需要的是更多更新的东西,并且进步也非常快。尽管练呼吸他和翁锐的进境相比还有差距,但不到十天,翁锐身上那点拳脚、摔跤、马步、踢腿的基本动作就全学会了,虽说功夫还差了点,但他自己相信,只要他自己知道怎么练,一定可以练得和翁锐一样好。 对别人来说,小孩子学写字都是一件苦差事,但对他来说纯粹是一种奢侈和难得的机遇,说好每天认识十个字的,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就变成了二十个,再到后来,翁锐就开始天天发呆,郑青来问他的时候,他嫌烦就直接告诉他,也懒得计较,到底一天多少个字谁也说不清了,二十来天时间,他认识的字已经不止一千,已经可以安静的坐下来读翁锐带来的书了。 “翁锐,这几个字我不认识,你教我一下吧。”郑青过来,指着书让的字让翁锐看。 翁锐不耐烦的把书推向了一边“哥,你说师父他还会回来吗” “师父说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郑青还是那句话。 “我怎么有点怕,”翁锐道“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我相信师父。”对郑青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愿意去相信这个师父,因为这个师父他才有了一点点改变,这里面有他太多的希冀。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翁锐道。 “不知道,但会知道的。”郑青道。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翁锐道。 “不知道,这个也会知道的。”郑青道。 “师父都不让问,哪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不知道,但我肯定能知道。” 郑青的信心似乎也感染了翁锐,他的情绪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你说师父他那么厉害,他会不会就是神仙”翁锐眨巴着眼睛道,显然他不是刚想到这个问题的。 “这个”显然郑青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他觉得翁锐说的有些道理,能用一根柳枝把石头打碎,除了是神仙,他好像还没有见到什么人能做得到。 “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能成为神仙”翁锐的眼睛更亮了。 “哈哈,你做梦吧。”郑青笑道,他觉得做神仙实在太遥远,只能是做梦,笑完了,他的脸也沉静下来,他可没有去想那么久远、那么不靠谱的事情,他只想学点东西,他自己想有一些改变,他不想过他现在过的日子。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翁锐问道。 “我想当大将军,”郑青坚定地道“杀敌立功,当大官,我不想受人欺负。” “我可不想作大将军,”翁锐道“要杀很多人,我祖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但可以骑大马,拿长剑,很威风的。”郑青眼里闪着光。 “但要有人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怎么办”翁锐的这句话已经有点不像他这么大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了。 “大将军很厉害,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郑青还是很兴奋,抬头看着远方。 翁锐摇摇头,他似乎不想再和他争辩“我只想学了师父的武功,像师父一样,不呆在这一个地方,要到很多地方去看看,我祖父说,外面的天地要比这里大得多,就是走上一年也走不完。” 在一个十岁孩子的心目中,一年永远是一个很长的时间。 “好啦,不说这些了,”郑青道“你先把这几个字给我说了。” “不行,今天已经给你说了很多了。”翁锐忽然想了起来。 “嘿嘿,”郑青嘿嘿一笑“等你说完了,我就陪你玩好不好。” “玩什么”这阵子他们俩确实都玩得没什么好玩的了。 “还玩摔跤怎么样”郑青道。 “玩这个也没意思,”翁锐道“你又摔不过我。” “这可说不定,”郑青道“我这两天可是天天练来着,肯定可以摔倒你。” “那你要输了怎么办”翁锐道。 “输了输了我就给你当马骑。”郑青道。 “好,一言为定。” “不行,你得先把这几个字教我。” 翁锐说完,就想立即开始,郑青可不上他的当。翁锐想着的是如何胜了赶紧把郑青当马骑,而郑青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多学几个字,至于会不会给他当马骑,他压根就不在乎。 翁锐看看搪不过去,也只好认认真真的给郑青讲好了那几个字,郑青学好了字之后也没有食言,拉开架势准备好好和翁锐斗上一场。 虽说只过去了二十来天,但这两个还是十岁的孩子站在那里的架势就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有了名师的指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二十来天两个人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场,实践就是最好的老师,彼此对对方越来越熟悉,经验也越来越足,虽说还是翁锐赢的比较多,但两人相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郑青的进步真的是非常大,并且越来越有章法。 “你的摔跤是我教的,你先来。”翁锐笑道。 “我是你大哥,你先来。”郑青一点都不示弱。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为了能今天骑郑青的大马,翁锐也顾不上去拿那些虚架子了,一个踏步上前,右手迅捷一探去抓郑青的肋下。郑青左手一切把他当开,左腿顺势后撤半步,右手架起做起了防御。他知道翁锐这招只是一个虚招,但你若是不防,他就会真的抓住你,他已经吃过他这招的亏了。 看着郑青躲得很是灵便,翁锐也不再停歇,右脚大踏一步紧贴郑青右腿想将它锁住,右手一压郑青右手贴身屈肘向他猛推过去,郑青则急撤右腿转身,两手猛地抓住翁锐的右手借势往自己怀里一拉,翁锐一看不妙,急忙左腿向前跨出一大步,有腿也连忙跟上,人一下子也转到了郑青的右边,就像跳过去一样,这样还得了一个便宜,就是以侧身对郑青的大跨步正身,这个机会他可不想错过,顺势一把推到了郑青的前胸,再也来不及反应的郑青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来,骑大马”翁锐高兴的走过去把郑青来起来。 “来吧,上” 郑青真的撅起屁股两手撑地,翁锐也毫不客气地骑了上去,还不断的挥手打着郑青的屁股,嘴里还“驾驾”的喊着,开心极了。郑青开始还费力的一步一步往前爬,没走几下,他就直起身子,背起翁锐快速的在草地上跑了起来。 草地上传来两个孩子欢快的笑声,郑青到底是真输还是假输,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个月对于一个大人来说,那也就是天气变得更热了一点,地里的庄稼又长高了一尺,还有很多活没来得及干时间就过去了。但对于一个只有十岁急于长大的小孩来说,一个月哪可是一个漫长的等待,特别是他心里还有点小心思的时候。 翁锐这一个月过得相当煎熬。 开始几天,有了郑青的陪伴,他觉得这每天放牛的日子好玩多了,除了玩,还要教郑青拳脚和识字,最重要的是他还时不时的拿郑青寻开心,逗逗他,郑青也不恼不怒,他们俩的关系已经融洽多了。 但过得十天八天,这新鲜劲一过,翁锐就觉得浑身不得劲,甚至有点焦躁不安,连和郑青玩的兴趣都少了许多,没事就在那簇树下发呆,郑青逗他他也不想理,更别说是主动教他拳脚和识字了,那也是郑青缠得不行才草草教他,完成任务了事。 要说翁锐练呼吸的进境,可还真不能小瞧了他,一是他自己感兴趣,憋着劲要和郑青比,练起来特别认真和用心,二是旁边也有个高手,翁檀将军虽不是什么内家大家,但武林练气的法门还是知道一点的,指导十岁的孙子还是绰绰有余,大半月下来翁锐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一坐下来不久就可以达到放松的状态,呼吸悠长,平稳有力,看着由呼吸带动的小腹一起一伏,连偷偷看着的翁老将军也连连颔首称赞。 有了这点小的进境,天天练气就已经不能满足翁锐的要求了,说白了,一条柳枝就能把一块大石给打断,给他留下的映像实在是太深刻了,他做梦都在想着成为非常厉害的大侠,坐在树下看着那块断裂的石头发呆,心里也想着的是自己一挥柳枝,这块石头就应声而裂,变成现在这样。 同样是一个月,但对郑青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青是个苦孩子,本来就没人疼爱和关心,更不可能有人给他教什么东西,就算是在翁锐眼里非常厉害的打石子神技也是他无师自通自己练的,他对学点东西,要像其他孩子一样有见识,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渴望。 机缘巧合,被人逼着打了一架,认识了翁锐,还成了兄弟,虽说师父只是教了他呼吸之法就不知所踪,但这个兄弟身上也有许多他不会的东西,从哪里学不是学啊,他显得如饥似渴,甚至有些贪婪。 郑青开始要翁锐教他东西还有点羞涩,但几天下来,这俩孩子便亲热的不分你我,他便毫无节制的哄着、骗着翁锐教他东西,只要翁锐教他,不管翁锐的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能答应下来。为了满足翁锐的好奇心,偷偷的把翁锐带回家,看看他们家的大宅院,结果被管家发现,又被他父亲郑季给揍了一顿,还罚他一天不得吃饭。但有翁锐这个兄弟,就算是家里没吃的,他倒也不会饿着。 郑青的努力没有白费。这孩子非常聪明,记忆力超群,他知道这一切来之不易,所以他学东西几乎不让别人教他第二遍,他需要的是更多更新的东西,并且进步也非常快。尽管练呼吸他和翁锐的进境相比还有差距,但不到十天,翁锐身上那点拳脚、摔跤、马步、踢腿的基本动作就全学会了,虽说功夫还差了点,但他自己相信,只要他自己知道怎么练,一定可以练得和翁锐一样好。 对别人来说,小孩子学写字都是一件苦差事,但对他来说纯粹是一种奢侈和难得的机遇,说好每天认识十个字的,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就变成了二十个,再到后来,翁锐就开始天天发呆,郑青来问他的时候,他嫌烦就直接告诉他,也懒得计较,到底一天多少个字谁也说不清了,二十来天时间,他认识的字已经不止一千,已经可以安静的坐下来读翁锐带来的书了。 “翁锐,这几个字我不认识,你教我一下吧。”郑青过来,指着书让的字让翁锐看。 翁锐不耐烦的把书推向了一边“哥,你说师父他还会回来吗” “师父说他会回来,他就一定会回来。”郑青还是那句话。 “我怎么有点怕,”翁锐道“我怕他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我相信师父。”对郑青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愿意去相信这个师父,因为这个师父他才有了一点点改变,这里面有他太多的希冀。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翁锐道。 “不知道,但会知道的。”郑青道。 “那你知道他住哪里吗”翁锐道。 “不知道,这个也会知道的。”郑青道。 “师父都不让问,哪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不知道,但我肯定能知道。” 郑青的信心似乎也感染了翁锐,他的情绪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你说师父他那么厉害,他会不会就是神仙”翁锐眨巴着眼睛道,显然他不是刚想到这个问题的。 “这个”显然郑青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他觉得翁锐说的有些道理,能用一根柳枝把石头打碎,除了是神仙,他好像还没有见到什么人能做得到。 “你说我们以后是不是也能成为神仙”翁锐的眼睛更亮了。 “哈哈,你做梦吧。”郑青笑道,他觉得做神仙实在太遥远,只能是做梦,笑完了,他的脸也沉静下来,他可没有去想那么久远、那么不靠谱的事情,他只想学点东西,他自己想有一些改变,他不想过他现在过的日子。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翁锐问道。 “我想当大将军,”郑青坚定地道“杀敌立功,当大官,我不想受人欺负。” “我可不想作大将军,”翁锐道“要杀很多人,我祖父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但可以骑大马,拿长剑,很威风的。”郑青眼里闪着光。 “但要有人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怎么办”翁锐的这句话已经有点不像他这么大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了。 “大将军很厉害,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郑青还是很兴奋,抬头看着远方。 翁锐摇摇头,他似乎不想再和他争辩“我只想学了师父的武功,像师父一样,不呆在这一个地方,要到很多地方去看看,我祖父说,外面的天地要比这里大得多,就是走上一年也走不完。” 在一个十岁孩子的心目中,一年永远是一个很长的时间。 “好啦,不说这些了,”郑青道“你先把这几个字给我说了。” “不行,今天已经给你说了很多了。”翁锐忽然想了起来。 “嘿嘿,”郑青嘿嘿一笑“等你说完了,我就陪你玩好不好。” “玩什么”这阵子他们俩确实都玩得没什么好玩的了。 “还玩摔跤怎么样”郑青道。 “玩这个也没意思,”翁锐道“你又摔不过我。” “这可说不定,”郑青道“我这两天可是天天练来着,肯定可以摔倒你。” “那你要输了怎么办”翁锐道。 “输了输了我就给你当马骑。”郑青道。 “好,一言为定。” “不行,你得先把这几个字教我。” 翁锐说完,就想立即开始,郑青可不上他的当。翁锐想着的是如何胜了赶紧把郑青当马骑,而郑青心里想着的是如何多学几个字,至于会不会给他当马骑,他压根就不在乎。 翁锐看看搪不过去,也只好认认真真的给郑青讲好了那几个字,郑青学好了字之后也没有食言,拉开架势准备好好和翁锐斗上一场。 虽说只过去了二十来天,但这两个还是十岁的孩子站在那里的架势就和一开始完全不一样了。有了名师的指点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二十来天两个人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场,实践就是最好的老师,彼此对对方越来越熟悉,经验也越来越足,虽说还是翁锐赢的比较多,但两人相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郑青的进步真的是非常大,并且越来越有章法。 “你的摔跤是我教的,你先来。”翁锐笑道。 “我是你大哥,你先来。”郑青一点都不示弱。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为了能今天骑郑青的大马,翁锐也顾不上去拿那些虚架子了,一个踏步上前,右手迅捷一探去抓郑青的肋下。郑青左手一切把他当开,左腿顺势后撤半步,右手架起做起了防御。他知道翁锐这招只是一个虚招,但你若是不防,他就会真的抓住你,他已经吃过他这招的亏了。 看着郑青躲得很是灵便,翁锐也不再停歇,右脚大踏一步紧贴郑青右腿想将它锁住,右手一压郑青右手贴身屈肘向他猛推过去,郑青则急撤右腿转身,两手猛地抓住翁锐的右手借势往自己怀里一拉,翁锐一看不妙,急忙左腿向前跨出一大步,有腿也连忙跟上,人一下子也转到了郑青的右边,就像跳过去一样,这样还得了一个便宜,就是以侧身对郑青的大跨步正身,这个机会他可不想错过,顺势一把推到了郑青的前胸,再也来不及反应的郑青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来,骑大马”翁锐高兴的走过去把郑青来起来。 “来吧,上” 郑青真的撅起屁股两手撑地,翁锐也毫不客气地骑了上去,还不断的挥手打着郑青的屁股,嘴里还“驾驾”的喊着,开心极了。郑青开始还费力的一步一步往前爬,没走几下,他就直起身子,背起翁锐快速的在草地上跑了起来。 草地上传来两个孩子欢快的笑声,郑青到底是真输还是假输,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二章 学艺-3:师父回来了 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熬到了,对于翁锐来说,这简直就像一年一样长。 但天公不作美,终于熬到的这一天却又整整下了一天大雨。这样的天气是不用放羊或者放牛的,但小哥俩还是如约赶到树下,等待着灰袍老人的出现,等待着哪位神一般的师父再教他们新的东西。但直到天色将晚,郑青才将已经湿透的、一天都没有吃饭的、痴呆呆的翁锐劝回了家。 等他们走远,树丛中的老人抖了抖身上的蓑衣,脸上露出难以觉察的笑容,身子一晃,像一股青烟,超另外一个方向飘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种雨天,郑青自是不会有人想起他,他想干吗就干嘛,但翁锐就不一样了。 这孩子痴痴呆呆地情况翁老将军前几日已经发现了,开始也没在意,就觉得可能是孩子累了,情绪有点低落,但这大雨天也朝外跑,说明这孩子心里真有事,大雨都挡不住的事那就是可能与某个人有约定,再回想起这个月来的种种变化,翁老将军隐隐明白了一件事可能真有一位能人在指点这孩子的功夫。尽管他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却并没有点破,孩子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武林中人自有他们的神秘。 大雨天孩子出去玩,这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整天都不回家,连饭都不吃,这就有点不正常了,他的父亲翁奇、母亲惠氏已经来到门口看了几回,看到站在门外的翁老将军就什么话也没说又回去了。他们觉得老人家今天也很古怪,不但不让他们去找,还告诉他们回来啥也不许问。 天还没黑,翁锐终于回来了,不问就不问,湿透的衣服总该换换吧,惠氏赶紧把儿子拉到内屋,换好干净的衣服,洗好弄好,又端出热乎乎的饭菜。翁锐啥话也没说,拿起就吃,吃饱喝足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看着一脸疑惑的翁奇和惠氏,翁老将军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翁锐的失望和沮丧是写在脸上的,要想在翁老将军跟前藏,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那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不说,老将军也不问,自己很想坐下来练气,但他的心却很难平静,坐着坐着竟然委屈得哭了。老将军没有劝他,等他稍微平静一点,才轻声说了一句。 “你们今天没有等到他” “您怎么知道”翁锐吃了一惊。 “我原本不知道,”翁老将军道“一看你那张委屈的小脸不就全知道了,呵呵。” “那您说他为什么不来”翁锐的一句话就算是全招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翁老将军道。 “您是说他也来了”翁锐不解的问。 “我不能肯定,”翁老将军道“如果他是一位武林奇人,这点雨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你们都能去,他怎么可能不去” “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们”翁锐还是不理解。 “也许他在考验你们。”翁老将军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孩子还小,他实在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 “真的,”翁锐一下又兴奋起来“这么说我们今天去对了” “当然,”翁老将军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答应的事情当然要去兑现了。” “嗯,”翁锐道“我没事了,我还要练一会。” “好,那我走了。”看着孙子没事了,翁老将军也就放心了。 “祖父,”看着老将军将要离开,翁锐突然问道“您怎么不问问我他是谁” “哈哈,”翁老将军一声大笑“就连你自己现在都未必知道他是谁,我问你又有何用,哈哈哈。” 翁老将军虽说知道翁锐可能说不明白那人是谁,但他却对那人越来越感兴趣。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是半夜停的,到了早上,一片风和日丽,整个天空、山川、草地都像被刚刚洗过了似的,干干净净,湿漉漉的。 天气好,人的心情也会好,翁锐的心情就更好了,一大早起来,就听见他和往常一样的闹声。 昨天还有点担心儿子的翁奇和惠氏,看见翁锐一早起来,像没事一样,吃饭,收拾行装,准备去放牛,两口子疑惑地看着翁老将军,老人家也只是笑而不语,不做任何解释。 两个小孩经过一个月的玩闹,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辰末时分竟同时赶到了那丛树下,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昨天等了一整天的师父和他的牦牛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他没有穿上回的那件灰袍,今天穿的这件青衫则显得更精神,但他拉着个脸,似乎有点不高兴。 “拜见师父。”看见老人在此,郑青翁锐赶紧上前行礼。 “怎么到现在才来,是不是你们一直这么偷懒”老人的脸虽说拉着,但语气并不是很严厉,似乎也没有生多少气。 “师父,昨天下了一天雨,道路泥泞,要晒晒才好出来。”郑青赶紧解释道。 “师父,我们约的时间好像是昨天”翁锐似乎对师父昨天爽约也有点意见。 “昨天怎么啦”老人道“昨天那么大雨,你们也要我在这里等啊。”说完他的眼睛已经看上了天,他不能让他们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可是我们来了”翁锐还不甘心,郑青想拉住他但没有拉住。 “这么说是我不守信了”老人道。 “不是,我们怎么能说师父呢”郑青赶紧说道,可翁锐就是不肯声。 “呵呵”老人轻笑一声“我看啊,你们就是缺心眼。” “难道我们不该来吗”翁锐有点委屈。 “不是说你们不该来,”老人道“我是说就算来了等等没人就算了,却非要在此淋一天的雨。” “那我们不来会怎样”翁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哼,”老人哼了一声道“你们要是不来,就永远别想见到我了。” “师父,这么说您昨天也来了”郑青恍然道,看来这孩子也不笨。 “你说呢”老人不置可否。 翁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能够确认祖父说的话的含义了,虽说他还不能明白这些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他很庆幸他们这次做对了。 “这一个月你们是不是天天就在这里等啊”老人看着四周问道。 “是。”郑青老老实实的答道。 “是啊,师父您怎么知道”翁锐觉得有点惊讶,难道师父在天天看着他们 “说你们缺心眼你们还真缺心眼,”老人笑道“你们看看,这方圆几百步范围内的草都被你们的牛羊吃光了,说好一个月,你们也不该是这么个等法呀。” “嘿嘿”两个人一起傻笑起来,看着附近光秃秃的草地,和远处绿油油的一片一比,他们自己也觉得很好玩,这么长时间,他们自己都一点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虽说说他们缺心眼,但孩子们的这份诚心和迫切劲还是令他很开心“好了,今天就不要再在这里放牧了,我们去远处草长得茂盛的地方去,否则牛羊吃不饱,你们回去该挨罚了。” 两个孩子也被师父的话逗乐了,赶紧过去赶他们的牛和羊。 等到了一片很好的草地,牛羊都去吃草了,他们才跑到师父跟前“师父,你今天要教我们什么功夫”郑青问道。 “师父,这次您要呆多长时间”翁锐心里想着的已经是另一个问题了。 看着这两孩子的表现,老人很是满意,虽然都想着要学,但他们的心思还是不一样的。 “我这回会待个十天八天的,”老人道“先不要问我要教你们什么,我先要考较一下前面要你们学的、练的做得怎么样了。” “呼吸我天天练的,”翁锐道“我祖父也教我,练气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你告诉他我的事了”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他猜到有人教我,但他没问” “哈哈,看来他是个明白人,”老人道“我来看看你的进境怎么样” 说完,他拉起翁锐的一只手,搭向他的脉门,缓缓地送了点内力过去,他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抵抗,而这孩子对此毫无觉察,不由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祖父也是位内行。”扭头又看着郑青道“你呢” “我已经认识一千多个字了,”郑青很骄傲的说“翁锐拿来的书我都可以看了。” “哦,”老人这回惊讶的可不是一点点,他指着翁锐道“都是他教的” “嗯。”郑青笑得很灿烂,翁锐笑得也很得意。 “他有这么大能耐”老人有点不相信。 “开始他给我教,后来我学得多了他就不肯了,”郑青道“是我拿陪他玩换的。” “哈哈哈,”老人大声笑道“嗯,换得好,换得好。”这两孩子他都没有看错,一个心胸大度,不藏私,一个求知欲强,不耻下问,一个月能学这么多字,说明这孩子也够聪明。 “那你其他的东西学了没有”老人问道。 “都学了,”郑青道“我演示给您看。”说完,他把从翁锐那里学来的马步、拳脚、踢腿、摔跤等动作统统演示了一遍,虽然气息有点粗,但平稳有力,显示这孩子的呼吸练得也小有所成。 “嗯,不错,”老人道“从今天开,我教你们练内气。练内气,要从认识经脉和穴位开始。” 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熬到了,对于翁锐来说,这简直就像一年一样长。 但天公不作美,终于熬到的这一天却又整整下了一天大雨。这样的天气是不用放羊或者放牛的,但小哥俩还是如约赶到树下,等待着灰袍老人的出现,等待着哪位神一般的师父再教他们新的东西。但直到天色将晚,郑青才将已经湿透的、一天都没有吃饭的、痴呆呆的翁锐劝回了家。 等他们走远,树丛中的老人抖了抖身上的蓑衣,脸上露出难以觉察的笑容,身子一晃,像一股青烟,超另外一个方向飘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在这种雨天,郑青自是不会有人想起他,他想干吗就干嘛,但翁锐就不一样了。 这孩子痴痴呆呆地情况翁老将军前几日已经发现了,开始也没在意,就觉得可能是孩子累了,情绪有点低落,但这大雨天也朝外跑,说明这孩子心里真有事,大雨都挡不住的事那就是可能与某个人有约定,再回想起这个月来的种种变化,翁老将军隐隐明白了一件事可能真有一位能人在指点这孩子的功夫。尽管他想通了这一点,但他却并没有点破,孩子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武林中人自有他们的神秘。 大雨天孩子出去玩,这以前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整天都不回家,连饭都不吃,这就有点不正常了,他的父亲翁奇、母亲惠氏已经来到门口看了几回,看到站在门外的翁老将军就什么话也没说又回去了。他们觉得老人家今天也很古怪,不但不让他们去找,还告诉他们回来啥也不许问。 天还没黑,翁锐终于回来了,不问就不问,湿透的衣服总该换换吧,惠氏赶紧把儿子拉到内屋,换好干净的衣服,洗好弄好,又端出热乎乎的饭菜。翁锐啥话也没说,拿起就吃,吃饱喝足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看着一脸疑惑的翁奇和惠氏,翁老将军摆摆手,让他们都出去。 翁锐的失望和沮丧是写在脸上的,要想在翁老将军跟前藏,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那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他不说,老将军也不问,自己很想坐下来练气,但他的心却很难平静,坐着坐着竟然委屈得哭了。老将军没有劝他,等他稍微平静一点,才轻声说了一句。 “你们今天没有等到他” “您怎么知道”翁锐吃了一惊。 “我原本不知道,”翁老将军道“一看你那张委屈的小脸不就全知道了,呵呵。” “那您说他为什么不来”翁锐的一句话就算是全招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翁老将军道。 “您是说他也来了”翁锐不解的问。 “我不能肯定,”翁老将军道“如果他是一位武林奇人,这点雨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你们都能去,他怎么可能不去” “那他为什么不见我们”翁锐还是不理解。 “也许他在考验你们。”翁老将军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面的道道太多了,孩子还小,他实在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 “真的,”翁锐一下又兴奋起来“这么说我们今天去对了” “当然,”翁老将军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践,答应的事情当然要去兑现了。” “嗯,”翁锐道“我没事了,我还要练一会。” “好,那我走了。”看着孙子没事了,翁老将军也就放心了。 “祖父,”看着老将军将要离开,翁锐突然问道“您怎么不问问我他是谁” “哈哈,”翁老将军一声大笑“就连你自己现在都未必知道他是谁,我问你又有何用,哈哈哈。” 翁老将军虽说知道翁锐可能说不明白那人是谁,但他却对那人越来越感兴趣。 下了一天的雨终于停了,是半夜停的,到了早上,一片风和日丽,整个天空、山川、草地都像被刚刚洗过了似的,干干净净,湿漉漉的。 天气好,人的心情也会好,翁锐的心情就更好了,一大早起来,就听见他和往常一样的闹声。 昨天还有点担心儿子的翁奇和惠氏,看见翁锐一早起来,像没事一样,吃饭,收拾行装,准备去放牛,两口子疑惑地看着翁老将军,老人家也只是笑而不语,不做任何解释。 两个小孩经过一个月的玩闹,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辰末时分竟同时赶到了那丛树下,令他们惊奇的是,他们昨天等了一整天的师父和他的牦牛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他没有穿上回的那件灰袍,今天穿的这件青衫则显得更精神,但他拉着个脸,似乎有点不高兴。 “拜见师父。”看见老人在此,郑青翁锐赶紧上前行礼。 “怎么到现在才来,是不是你们一直这么偷懒”老人的脸虽说拉着,但语气并不是很严厉,似乎也没有生多少气。 “师父,昨天下了一天雨,道路泥泞,要晒晒才好出来。”郑青赶紧解释道。 “师父,我们约的时间好像是昨天”翁锐似乎对师父昨天爽约也有点意见。 “昨天怎么啦”老人道“昨天那么大雨,你们也要我在这里等啊。”说完他的眼睛已经看上了天,他不能让他们看出他眼中的笑意。 “可是我们来了”翁锐还不甘心,郑青想拉住他但没有拉住。 “这么说是我不守信了”老人道。 “不是,我们怎么能说师父呢”郑青赶紧说道,可翁锐就是不肯声。 “呵呵”老人轻笑一声“我看啊,你们就是缺心眼。” “难道我们不该来吗”翁锐有点委屈。 “不是说你们不该来,”老人道“我是说就算来了等等没人就算了,却非要在此淋一天的雨。” “那我们不来会怎样”翁锐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哼,”老人哼了一声道“你们要是不来,就永远别想见到我了。” “师父,这么说您昨天也来了”郑青恍然道,看来这孩子也不笨。 “你说呢”老人不置可否。 翁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终于能够确认祖父说的话的含义了,虽说他还不能明白这些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但他很庆幸他们这次做对了。 “这一个月你们是不是天天就在这里等啊”老人看着四周问道。 “是。”郑青老老实实的答道。 “是啊,师父您怎么知道”翁锐觉得有点惊讶,难道师父在天天看着他们 “说你们缺心眼你们还真缺心眼,”老人笑道“你们看看,这方圆几百步范围内的草都被你们的牛羊吃光了,说好一个月,你们也不该是这么个等法呀。” “嘿嘿”两个人一起傻笑起来,看着附近光秃秃的草地,和远处绿油油的一片一比,他们自己也觉得很好玩,这么长时间,他们自己都一点也没有想起这件事。 虽说说他们缺心眼,但孩子们的这份诚心和迫切劲还是令他很开心“好了,今天就不要再在这里放牧了,我们去远处草长得茂盛的地方去,否则牛羊吃不饱,你们回去该挨罚了。” 两个孩子也被师父的话逗乐了,赶紧过去赶他们的牛和羊。 等到了一片很好的草地,牛羊都去吃草了,他们才跑到师父跟前“师父,你今天要教我们什么功夫”郑青问道。 “师父,这次您要呆多长时间”翁锐心里想着的已经是另一个问题了。 看着这两孩子的表现,老人很是满意,虽然都想着要学,但他们的心思还是不一样的。 “我这回会待个十天八天的,”老人道“先不要问我要教你们什么,我先要考较一下前面要你们学的、练的做得怎么样了。” “呼吸我天天练的,”翁锐道“我祖父也教我,练气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 “你告诉他我的事了”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他猜到有人教我,但他没问” “哈哈,看来他是个明白人,”老人道“我来看看你的进境怎么样” 说完,他拉起翁锐的一只手,搭向他的脉门,缓缓地送了点内力过去,他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抵抗,而这孩子对此毫无觉察,不由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祖父也是位内行。”扭头又看着郑青道“你呢” “我已经认识一千多个字了,”郑青很骄傲的说“翁锐拿来的书我都可以看了。” “哦,”老人这回惊讶的可不是一点点,他指着翁锐道“都是他教的” “嗯。”郑青笑得很灿烂,翁锐笑得也很得意。 “他有这么大能耐”老人有点不相信。 “开始他给我教,后来我学得多了他就不肯了,”郑青道“是我拿陪他玩换的。” “哈哈哈,”老人大声笑道“嗯,换得好,换得好。”这两孩子他都没有看错,一个心胸大度,不藏私,一个求知欲强,不耻下问,一个月能学这么多字,说明这孩子也够聪明。 “那你其他的东西学了没有”老人问道。 “都学了,”郑青道“我演示给您看。”说完,他把从翁锐那里学来的马步、拳脚、踢腿、摔跤等动作统统演示了一遍,虽然气息有点粗,但平稳有力,显示这孩子的呼吸练得也小有所成。 “嗯,不错,”老人道“从今天开,我教你们练内气。练内气,要从认识经脉和穴位开始。” 第二章 学艺-4:灵枢经 老人示意他们二人坐下,看着这两位不满十岁的孩童,他在琢磨如何讲他们才能明白,尽管他们都很聪明,但毕竟是孩子,理解不了还没有太大问题,以后还可以学,理解错了就可能遗祸终生,最后还是决定先给他们讲清道理,道理明白了,就算日后自己不在,他们自己修炼也应该没有大碍。 “上回教你们调息练气之法,你们都做得很好,”老人道“但从练气到练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明白很多道理。今天讲的不必去刻意记忆,但却要悉心体会,想通道理,这对日后练功非常重要。” 翁郑二人目光炯炯,神情专注。 “上古武学之道和养生之道同出一源,所以医者也多为武者,”老人道“医者要想给人治病,就要明白五脏六腑调和之道,就要懂得全身经络运行之法,才能使人怯病强身,延年益寿,而这调和之道和运行之法,又暗合武学内功的修炼法门,所以它并不神秘,人人都可修炼。” “武学修炼在于自身修炼,可谓是外练技而内练气,”老人继续道“外技之法工于机巧,工于变化,易学而难精,如无内功相佐而极难进境。内气修炼讲的是练筋脉通达,激活体内先天之元气,接天地之灵,守内元之根,纳真气于气海丹田,丹田虽小,可容真气于万方,真气无形,可摧万物成齑粉,此为武之根本。” “人为天地万物之灵,其身体构造也秉承天地,内外相通,息息流转,永不停歇。”老人缓了一口气慢慢道“人体有十二经脉,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阴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小肠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这些经脉外接人的四肢肩颈皮肉,内接人的五脏六腑,四肢动,则五脏六腑应,经脉修,则脏腑和,脏腑和,则体健强。” “除此十二经脉,人体还存有奇经八脉,”老人表情秉然“督脉、阴维脉、带脉、任脉、冲脉、阳维脉、阴跷脉和阳跷脉,他们也是身体内息重要的流转通路,虽没有和五脏六腑连接相配,但它们却是十二经脉之间重要的沟通脉络,并对十二经脉的气血起到蓄积和渗灌的调节作用。这其中的任脉和督脉更是重要所在,他们一前一后几乎连接起全身所有的经脉,任督二脉通,则气血无不通达,内修功力也随之大增,武功修为也可达到极高境界,所以诸多练武之人,在内功修为上都把打通任督二脉当作一个很大的目标。” 老人讲到这里,郑青还在认真的听,而翁锐已经不由自主的摸着他的身体和翻看着他的手臂,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别动,听师父讲。”郑青看到翁锐的动作打断了师父的话,就赶紧制止。 “有什么问题吗”老人看着翁锐道。 “师父,”翁锐道“这经脉对人身体如此重要,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呵呵,”老人轻笑一声“你这性子还真急。人体经脉每个重要的转折点或者交汇点在体外都有相对应的位置,我们把这些位置叫做穴位,人体大的穴位有三百六十处之多,小的穴位更是不计其数,每条经脉上都有自己独特的穴位,气血就是沿着经脉在各个穴位间流动,记住了这些穴位的名称和位置,自然也就记住了人体的各条经脉。” “那怎样找到这些穴位呢”郑青也忍不住问道。 “这倒不用你去找,”老人看着这孩子,眼里多了些赞许“前人对此已经做了很多研究,已经将这些经脉和穴位绘成图册,你们只要按图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并记住就可以了。这些穴位都是人体重要之所在,按压、针刺、打击都会有明显感觉和反应,这是治病的原理,也是武学用于克制敌方的法门。” 老人说完,从身上拿出两个薄薄的绢本递给他们,很新,显然是刚制成的。 “t灵枢经,”刚翻开第一页的翁锐就道“这是什么书” “这原是本医书,经过我提炼简化后用它来练内功也是不错,呵呵。”老人笑道。 “师父,这上面的线和点就是经络和穴位吗”郑青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图示,有很多张,都是一个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体图,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有正面的,也有侧面的,还有背面的,一条条线把一个个点都连了起来,还有很多小字标记。他从来没看过这些,觉得有些怕,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总觉得人不穿衣服是有点羞的,但他还是忍住了。 “啊,这些人怎么没穿衣服”翁锐就没有忍住,大声叫道。 “要是画在衣服上你能看清楚这些经络和穴位吗”老人道。 “嘿嘿,”翁锐也知道自己问的很傻,傻呵呵的笑了,他又问道“师父,这是您画的吗” “哼,你以为我这一个月都干嘛去了”老人对此似乎有些愤愤不平。 “画这个也要不了一个月呀。”翁锐对此似乎不以为然。 “你小子别不识货,”老人道“这一个点,一条线,要是画错一个地方,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你给我画画看。” 翁锐没想到这里面得道道如此厉害,吐吐舌头再也不敢说了。 “你们听着,”老人正色道“这虽是一本小册子,但也是我大半生的心血,是本门的不传之秘,没有我的允许,既不得对外人讲,也不得给外人看,谁看了,我就杀了谁,并且连你们一块杀,记住了没有。” 翁锐突然有股冷森森的感觉,从拜师开始,他都觉得这是一个挺和蔼可亲的老人,怎么突然为了一本绢书就要杀人,他感到这书有点沉,也有点烫手,但它却不敢放下。他心里甚至想,如果现在不学会怎么样,老人会不会杀了他,他想想还是有可能的,因为他已经看了这书,如果他不学了,他就变成了外人,那杀了他就顺理成章了。 “你在想什么”老人突然盯着翁锐问道。 “没没有。”翁锐有点慌。 “是没有想什么,还是没有记住我说的话。”老人的话依旧有些冰冷。 “是没想什么,”翁锐马上恢复了状态“您的话我记住了。”刚才心里想的话说什么也是不敢说的,说完了他还看了郑青一眼,他感觉他也有点吓傻了。 “我也记住了。”郑青道。 “记住就好,”老人微微一笑,也没有再深究“看看你们手里拿的书一样不一样” 郑青和翁锐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他们惊讶的发现,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着的绢书竟然是不一样的。 “师父,这”翁锐刚想说,就被老人一抬手打断了。 “你们两拿到的都只有半本,”老人道“你们俩只有互相交换着看才能看到全本,这万一你们谁弄丢了,也只是丢了半本,别人也练不成我的功法。” 翁锐和郑青都觉得老人讲得有道理,但其实这里老人也埋了一个小心思,他想教这俩孩子,又不想被他们拖累着,但又怕他不在时他们贪玩懒惰不用功,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他们自己有个较劲,谁想着都要比对方学得多,至少也不能比对方少,那他就不担心督促他们了。 “好了,我现在开始教你们认穴,”老人拿过郑青手里的绢册,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幅图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它始于商阳穴,看商阳穴就在食指内侧” 老人仔细的给他们讲解了手阳明大肠经的每个穴位,并按压他们的每个穴位,让他们明白穴位的准确位置和按压时的感觉,然后让他们自己玩自己找,直到他们找对位置记住名字再讲下一个。两个孩子也是兴致盎然,你追我赶,一上午功夫竟然学完了三条经脉,这速度连老人也觉得有点吃惊。 老人示意他们二人坐下,看着这两位不满十岁的孩童,他在琢磨如何讲他们才能明白,尽管他们都很聪明,但毕竟是孩子,理解不了还没有太大问题,以后还可以学,理解错了就可能遗祸终生,最后还是决定先给他们讲清道理,道理明白了,就算日后自己不在,他们自己修炼也应该没有大碍。 “上回教你们调息练气之法,你们都做得很好,”老人道“但从练气到练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明白很多道理。今天讲的不必去刻意记忆,但却要悉心体会,想通道理,这对日后练功非常重要。” 翁郑二人目光炯炯,神情专注。 “上古武学之道和养生之道同出一源,所以医者也多为武者,”老人道“医者要想给人治病,就要明白五脏六腑调和之道,就要懂得全身经络运行之法,才能使人怯病强身,延年益寿,而这调和之道和运行之法,又暗合武学内功的修炼法门,所以它并不神秘,人人都可修炼。” “武学修炼在于自身修炼,可谓是外练技而内练气,”老人继续道“外技之法工于机巧,工于变化,易学而难精,如无内功相佐而极难进境。内气修炼讲的是练筋脉通达,激活体内先天之元气,接天地之灵,守内元之根,纳真气于气海丹田,丹田虽小,可容真气于万方,真气无形,可摧万物成齑粉,此为武之根本。” “人为天地万物之灵,其身体构造也秉承天地,内外相通,息息流转,永不停歇。”老人缓了一口气慢慢道“人体有十二经脉,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阴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少阳小肠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阳膀胱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和足厥阴肝经,这些经脉外接人的四肢肩颈皮肉,内接人的五脏六腑,四肢动,则五脏六腑应,经脉修,则脏腑和,脏腑和,则体健强。” “除此十二经脉,人体还存有奇经八脉,”老人表情秉然“督脉、阴维脉、带脉、任脉、冲脉、阳维脉、阴跷脉和阳跷脉,他们也是身体内息重要的流转通路,虽没有和五脏六腑连接相配,但它们却是十二经脉之间重要的沟通脉络,并对十二经脉的气血起到蓄积和渗灌的调节作用。这其中的任脉和督脉更是重要所在,他们一前一后几乎连接起全身所有的经脉,任督二脉通,则气血无不通达,内修功力也随之大增,武功修为也可达到极高境界,所以诸多练武之人,在内功修为上都把打通任督二脉当作一个很大的目标。” 老人讲到这里,郑青还在认真的听,而翁锐已经不由自主的摸着他的身体和翻看着他的手臂,似乎在寻找这什么。 “别动,听师父讲。”郑青看到翁锐的动作打断了师父的话,就赶紧制止。 “有什么问题吗”老人看着翁锐道。 “师父,”翁锐道“这经脉对人身体如此重要,那我怎么才能找到他” “呵呵,”老人轻笑一声“你这性子还真急。人体经脉每个重要的转折点或者交汇点在体外都有相对应的位置,我们把这些位置叫做穴位,人体大的穴位有三百六十处之多,小的穴位更是不计其数,每条经脉上都有自己独特的穴位,气血就是沿着经脉在各个穴位间流动,记住了这些穴位的名称和位置,自然也就记住了人体的各条经脉。” “那怎样找到这些穴位呢”郑青也忍不住问道。 “这倒不用你去找,”老人看着这孩子,眼里多了些赞许“前人对此已经做了很多研究,已经将这些经脉和穴位绘成图册,你们只要按图在自己的身上找到并记住就可以了。这些穴位都是人体重要之所在,按压、针刺、打击都会有明显感觉和反应,这是治病的原理,也是武学用于克制敌方的法门。” 老人说完,从身上拿出两个薄薄的绢本递给他们,很新,显然是刚制成的。 “t灵枢经,”刚翻开第一页的翁锐就道“这是什么书” “这原是本医书,经过我提炼简化后用它来练内功也是不错,呵呵。”老人笑道。 “师父,这上面的线和点就是经络和穴位吗”郑青已经看到了里面的图示,有很多张,都是一个个没有穿衣服的人体图,有全身的,有半身的,有正面的,也有侧面的,还有背面的,一条条线把一个个点都连了起来,还有很多小字标记。他从来没看过这些,觉得有些怕,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总觉得人不穿衣服是有点羞的,但他还是忍住了。 “啊,这些人怎么没穿衣服”翁锐就没有忍住,大声叫道。 “要是画在衣服上你能看清楚这些经络和穴位吗”老人道。 “嘿嘿,”翁锐也知道自己问的很傻,傻呵呵的笑了,他又问道“师父,这是您画的吗” “哼,你以为我这一个月都干嘛去了”老人对此似乎有些愤愤不平。 “画这个也要不了一个月呀。”翁锐对此似乎不以为然。 “你小子别不识货,”老人道“这一个点,一条线,要是画错一个地方,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你给我画画看。” 翁锐没想到这里面得道道如此厉害,吐吐舌头再也不敢说了。 “你们听着,”老人正色道“这虽是一本小册子,但也是我大半生的心血,是本门的不传之秘,没有我的允许,既不得对外人讲,也不得给外人看,谁看了,我就杀了谁,并且连你们一块杀,记住了没有。” 翁锐突然有股冷森森的感觉,从拜师开始,他都觉得这是一个挺和蔼可亲的老人,怎么突然为了一本绢书就要杀人,他感到这书有点沉,也有点烫手,但它却不敢放下。他心里甚至想,如果现在不学会怎么样,老人会不会杀了他,他想想还是有可能的,因为他已经看了这书,如果他不学了,他就变成了外人,那杀了他就顺理成章了。 “你在想什么”老人突然盯着翁锐问道。 “没没有。”翁锐有点慌。 “是没有想什么,还是没有记住我说的话。”老人的话依旧有些冰冷。 “是没想什么,”翁锐马上恢复了状态“您的话我记住了。”刚才心里想的话说什么也是不敢说的,说完了他还看了郑青一眼,他感觉他也有点吓傻了。 “我也记住了。”郑青道。 “记住就好,”老人微微一笑,也没有再深究“看看你们手里拿的书一样不一样” 郑青和翁锐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他们惊讶的发现,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着的绢书竟然是不一样的。 “师父,这”翁锐刚想说,就被老人一抬手打断了。 “你们两拿到的都只有半本,”老人道“你们俩只有互相交换着看才能看到全本,这万一你们谁弄丢了,也只是丢了半本,别人也练不成我的功法。” 翁锐和郑青都觉得老人讲得有道理,但其实这里老人也埋了一个小心思,他想教这俩孩子,又不想被他们拖累着,但又怕他不在时他们贪玩懒惰不用功,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要他们自己有个较劲,谁想着都要比对方学得多,至少也不能比对方少,那他就不担心督促他们了。 “好了,我现在开始教你们认穴,”老人拿过郑青手里的绢册,翻到第一页指着第一幅图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它始于商阳穴,看商阳穴就在食指内侧” 老人仔细的给他们讲解了手阳明大肠经的每个穴位,并按压他们的每个穴位,让他们明白穴位的准确位置和按压时的感觉,然后让他们自己玩自己找,直到他们找对位置记住名字再讲下一个。两个孩子也是兴致盎然,你追我赶,一上午功夫竟然学完了三条经脉,这速度连老人也觉得有点吃惊。 第二章 学艺-5:练气 真要是有事干,十天并不算太长。 这十天老人真的是很忙,两个孩子倒是很亢奋,每天沉浸在辩脉认穴的游戏中,一点都没觉得这是个压力,一见面就你戳我一下,报一个穴位的名字,我戳你一下,报一个穴位的名字,时不时的还传出“错了,错了,不是这儿”、“对对对,就是这儿”的打闹声,玩的不亦乐乎,老人看着也连连颔首,看来他对这两个孩子的进步还是很满意的。 过得七八天,翁锐和郑青就对全身十二条经脉和奇经八脉的走向路径以及经脉上的穴位记得滚瓜烂熟,老人的一根树枝随便戳到他们哪个穴位,他们就能立即回答出来,老人随便报出哪个穴位的名字,他们都能在对方身上或者自己身上准确的找到位置,老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们最近学得不错,进步很快,”老人道“记住归记住,但时间长了也会忘记和记混,所以还要常常温习和记忆,直到你们的经脉全练通了,就会永远记住了。”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练经脉呢”翁锐已经迫不及待。 “练经脉也就是练内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老人道“特别是在你们这样打基础的阶段,要一步步来,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嗯,我知道,”郑青道“就像翁锐教给我的扎马踢腿,练好了基础,才能学好其他功夫。” “呵呵,你说的不错,”老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轻笑一声道“今天我就教你们练内气。前面要你们练呼吸,就是要你们练就呼吸悠长,稳定有力,气感强烈,能够控制,所有内功经脉的修炼都是从呼吸开始,用意识控制平稳有力的气感,顺着脉络穿过一个个穴位,最后再回到原点,循环一次就是一次修炼,你们的经脉就会慢慢畅通,你们的内力就会一点点增强。 开始的时候,你们只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气感,甚至是感觉不到气息的流动,只能感觉到意识的流动,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静心修炼,就会感到经脉中的气息像一条小溪,然后就像一条小河,然后就会变成一条大河,就会越来越有力。” “师父,”翁锐又想到前面去了“我们要练到什么时候经脉中的气息就可以变成一条大河了”他问这一句,是因为他一直不能忘记的是那根柳枝可以震裂巨石,他想,这时候经脉中的气息一定是像大河一样了。 “到我这样的年龄吧,”老人的话有点冷,他是有点担心,要是这家伙一味地追求速成,弄不好会伤到他自己“练功本没有捷径好走,只有基础打扎实了,再加上自己的悟性,也许也可以快一些。”他既要这家伙老老实实的练功,也不想太过打击他的积极性。 “哪这打基础要多少年”看来这家伙想的是要比别人多。 “三到五年吧,这也要看个人的悟性和努力。”老人道。 “哦。”翁锐哦了一句就不说了。 “还有吗”老人问道。 “没有了师父,嘻嘻。”这家伙又缓过劲来了。 “那就好,注意听,”老人继续道“人体的内功的修炼从运行小周天开始,小周天有小成,可练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各经脉通,可行大周天,使全身经脉联通,奇功可期。” “什么是小周天”翁锐刚一开口,就看到老人眼睛一瞪,赶紧道“不问,我不问了。” 老人没再理他,继续道“小周天就是练任督二脉,以意识为指引,让内气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就像昼夜更替,阴阳交互。鼻吸清气,使吸入之气下降至脐下丹田,经会阴,过肛门沿督脉尾闾上行,经夹脊到玉枕,再到头顶之百汇,入泥丸上丹田,顺面部至舌与任脉相接,至前胸膻中中丹田而下,至下丹田复沿原路循环,即一个小周天。” 翁锐诡秘一笑,刚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老人问道,这回连郑青都白眼对他了。 “没没什么。”翁锐有点慌。 “没事的,你说吧,”老人忽然也来了兴趣“我不会怪你。” “那我说了”翁锐试探着道。 老人笑着点点头。 “我是说,这运气能不能倒着来,”翁锐道“比方说由任脉上而督脉下。” “哈哈哈哈。” 老人一阵大笑,他突然很感慨,他开始不太喜欢这个不太专注还老要问东问西的翁锐,可突然他觉得这孩子与常人不一样,他总有很多疑问,他总能从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想,这一点和郑青的用心、专注、听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忽然想到,凭郑青的悟性和恒心,这孩子一定可以成大器,做一代武林豪客绝对没有问题,但说要开拓创新、开宗立派,翁锐的这种潜质可能性就要大得多。这么想来,老人一下子就不再讨厌翁锐问问题了,而觉得这家伙越看越可爱。 “你们俩将来想做什么”想到两个孩子的发展特质,老人也童趣大发。 “我想像师父一样,走很多地方,看很多地方。”翁锐抢着说。 “为什么”老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听我祖父说外面的地方很大,有很多不一样的山,很多不一样的河,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人,还说着不一样的话,我都想去看看。”翁锐说得很陶醉。 天性淳朴,崇尚自然,这倒很有点道家的根性,老人心中暗暗想道。 “你呢”他又问郑青道。 “我”郑青有点犹豫,他想的和师父不一样,他有点怕师父不高兴。 “他想做大将军。”看着郑青犹豫不敢说,翁锐索性替他说了出来。 “哦,”老人倒是有点惊讶“这也很好啊,能说说为什么吗” 老人觉得郑青一直有点自卑和内向,在很多时候都很鼓励他。 “我就想杀敌立功,很威风,不想受人欺负。”郑青倒是说得很干脆。 这想法和这孩子的经历不无关系,老人一想就明白,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想做大将军,要想杀敌立功,首先就要把功夫学好。” “嗯。”郑青重重的点着头。 “师父,您还没说练功能不能倒着来呢”翁锐道。 “哈哈哈,”老人笑道“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顺着它就会事半功倍,逆着它不但可能无功,还可能非常凶险,人身体的气血流动也有它的规律,顺着它就能强健体魄,逆着它就可能生病,甚至有性命之忧,当然不能逆着来了。” “我看水顺流而下很是敞快,”翁锐道“但有人却筑坝把它拦起来,让水位逆上来灌溉禾苗,这不也很好吗” 老人愕然,翁锐竟有如此之想,忽然间又释然一笑,他要不这么想就不是翁锐了。 “水往低处流是自然之理,”老人道“筑坝提高水位而引流浇灌禾苗也是利用自然之理,但这种改变却蕴含凶险,如果筑坝不坚,或者水大而坝小,不仅可能伤及筑坝引流者,还可能伤及他人。修习武功也是一样,顺其自然是正理,剑走偏锋是奇功,这奇与正之间就像阴阳,本不可分,关键在于把握之人,把握的好,奇亦是正,把握不好,正亦可无功。武学之道,确有人逆经而练奇功,但却没有听说过可以逆经而打基础的。” “师父,我明白了。”翁锐道,他看起来好不经意,似乎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而师父却说了这许多。 “你真的明白了”老人道。 “是,”翁锐毫不在乎地道“就是在基础没打好之前不要练其他的,小心练坏。” “还真是明白了,”老人道“看来我小看你了。” 接下去两三天,老人又陆续给他们讲了要练的各个经脉的先后次序,还有每个经脉的内气流转方向及循环线路,并看着他们调息运气,指导他们去寻找真气到达每个穴位的感觉,还有一些真气留穴、冲穴的技巧,至少他们在小周天的运行上已经没有太大问题,这才叮咛道“练内功重在积累,急不可急于求成,也不可懒惰荒废,每条经脉的图谱和歌诀都在书上,以后就看你们自己了。” “师父,你又要走了”郑青和翁锐都有些不舍。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老人道“这回已经教你们够长时间了。”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郑青道。 “这回没准,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老人道“这回不要傻傻的在这里等了,我回来自会找到你们。” “是。”两个孩子齐声答道,泪水已经在他们眼里打转。 “好啦,我还会回来的,”老人也很感慨,这次在一起待了十天,他真的喜欢上这俩孩子了“也没啥东西,给你们每人做了一把木剑。别小看这把剑,分量韧性都有,就是没有开刃,给你们用来练剑再合适不过。” 两个孩子拿过来一看,两把剑几乎一模一样,长短两尺有五,剑身剑鞘都有,两柄剑的剑格上各刻着一个字,一个是“青”,一个是“锐”,俩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师父,那您走了,谁教我们练剑”翁锐道。 “这不用你操心,自会有人教你。”老人道“我这里有一份信,你把他带给你祖父。” 老人说完,也不再啰嗦,像上回一样,坐上他的牦牛飘然而去。 真要是有事干,十天并不算太长。 这十天老人真的是很忙,两个孩子倒是很亢奋,每天沉浸在辩脉认穴的游戏中,一点都没觉得这是个压力,一见面就你戳我一下,报一个穴位的名字,我戳你一下,报一个穴位的名字,时不时的还传出“错了,错了,不是这儿”、“对对对,就是这儿”的打闹声,玩的不亦乐乎,老人看着也连连颔首,看来他对这两个孩子的进步还是很满意的。 过得七八天,翁锐和郑青就对全身十二条经脉和奇经八脉的走向路径以及经脉上的穴位记得滚瓜烂熟,老人的一根树枝随便戳到他们哪个穴位,他们就能立即回答出来,老人随便报出哪个穴位的名字,他们都能在对方身上或者自己身上准确的找到位置,老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你们最近学得不错,进步很快,”老人道“记住归记住,但时间长了也会忘记和记混,所以还要常常温习和记忆,直到你们的经脉全练通了,就会永远记住了。”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练经脉呢”翁锐已经迫不及待。 “练经脉也就是练内功,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老人道“特别是在你们这样打基础的阶段,要一步步来,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嗯,我知道,”郑青道“就像翁锐教给我的扎马踢腿,练好了基础,才能学好其他功夫。” “呵呵,你说的不错,”老人投来赞许的目光,轻笑一声道“今天我就教你们练内气。前面要你们练呼吸,就是要你们练就呼吸悠长,稳定有力,气感强烈,能够控制,所有内功经脉的修炼都是从呼吸开始,用意识控制平稳有力的气感,顺着脉络穿过一个个穴位,最后再回到原点,循环一次就是一次修炼,你们的经脉就会慢慢畅通,你们的内力就会一点点增强。 开始的时候,你们只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气感,甚至是感觉不到气息的流动,只能感觉到意识的流动,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们静心修炼,就会感到经脉中的气息像一条小溪,然后就像一条小河,然后就会变成一条大河,就会越来越有力。” “师父,”翁锐又想到前面去了“我们要练到什么时候经脉中的气息就可以变成一条大河了”他问这一句,是因为他一直不能忘记的是那根柳枝可以震裂巨石,他想,这时候经脉中的气息一定是像大河一样了。 “到我这样的年龄吧,”老人的话有点冷,他是有点担心,要是这家伙一味地追求速成,弄不好会伤到他自己“练功本没有捷径好走,只有基础打扎实了,再加上自己的悟性,也许也可以快一些。”他既要这家伙老老实实的练功,也不想太过打击他的积极性。 “哪这打基础要多少年”看来这家伙想的是要比别人多。 “三到五年吧,这也要看个人的悟性和努力。”老人道。 “哦。”翁锐哦了一句就不说了。 “还有吗”老人问道。 “没有了师父,嘻嘻。”这家伙又缓过劲来了。 “那就好,注意听,”老人继续道“人体的内功的修炼从运行小周天开始,小周天有小成,可练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各经脉通,可行大周天,使全身经脉联通,奇功可期。” “什么是小周天”翁锐刚一开口,就看到老人眼睛一瞪,赶紧道“不问,我不问了。” 老人没再理他,继续道“小周天就是练任督二脉,以意识为指引,让内气沿任督二脉循环一周,就像昼夜更替,阴阳交互。鼻吸清气,使吸入之气下降至脐下丹田,经会阴,过肛门沿督脉尾闾上行,经夹脊到玉枕,再到头顶之百汇,入泥丸上丹田,顺面部至舌与任脉相接,至前胸膻中中丹田而下,至下丹田复沿原路循环,即一个小周天。” 翁锐诡秘一笑,刚想说什么,又缩了回去。 “你想说什么”老人问道,这回连郑青都白眼对他了。 “没没什么。”翁锐有点慌。 “没事的,你说吧,”老人忽然也来了兴趣“我不会怪你。” “那我说了”翁锐试探着道。 老人笑着点点头。 “我是说,这运气能不能倒着来,”翁锐道“比方说由任脉上而督脉下。” “哈哈哈哈。” 老人一阵大笑,他突然很感慨,他开始不太喜欢这个不太专注还老要问东问西的翁锐,可突然他觉得这孩子与常人不一样,他总有很多疑问,他总能从旁人想不到的地方去想,这一点和郑青的用心、专注、听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忽然想到,凭郑青的悟性和恒心,这孩子一定可以成大器,做一代武林豪客绝对没有问题,但说要开拓创新、开宗立派,翁锐的这种潜质可能性就要大得多。这么想来,老人一下子就不再讨厌翁锐问问题了,而觉得这家伙越看越可爱。 “你们俩将来想做什么”想到两个孩子的发展特质,老人也童趣大发。 “我想像师父一样,走很多地方,看很多地方。”翁锐抢着说。 “为什么”老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听我祖父说外面的地方很大,有很多不一样的山,很多不一样的河,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人,还说着不一样的话,我都想去看看。”翁锐说得很陶醉。 天性淳朴,崇尚自然,这倒很有点道家的根性,老人心中暗暗想道。 “你呢”他又问郑青道。 “我”郑青有点犹豫,他想的和师父不一样,他有点怕师父不高兴。 “他想做大将军。”看着郑青犹豫不敢说,翁锐索性替他说了出来。 “哦,”老人倒是有点惊讶“这也很好啊,能说说为什么吗” 老人觉得郑青一直有点自卑和内向,在很多时候都很鼓励他。 “我就想杀敌立功,很威风,不想受人欺负。”郑青倒是说得很干脆。 这想法和这孩子的经历不无关系,老人一想就明白,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想做大将军,要想杀敌立功,首先就要把功夫学好。” “嗯。”郑青重重的点着头。 “师父,您还没说练功能不能倒着来呢”翁锐道。 “哈哈哈,”老人笑道“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顺着它就会事半功倍,逆着它不但可能无功,还可能非常凶险,人身体的气血流动也有它的规律,顺着它就能强健体魄,逆着它就可能生病,甚至有性命之忧,当然不能逆着来了。” “我看水顺流而下很是敞快,”翁锐道“但有人却筑坝把它拦起来,让水位逆上来灌溉禾苗,这不也很好吗” 老人愕然,翁锐竟有如此之想,忽然间又释然一笑,他要不这么想就不是翁锐了。 “水往低处流是自然之理,”老人道“筑坝提高水位而引流浇灌禾苗也是利用自然之理,但这种改变却蕴含凶险,如果筑坝不坚,或者水大而坝小,不仅可能伤及筑坝引流者,还可能伤及他人。修习武功也是一样,顺其自然是正理,剑走偏锋是奇功,这奇与正之间就像阴阳,本不可分,关键在于把握之人,把握的好,奇亦是正,把握不好,正亦可无功。武学之道,确有人逆经而练奇功,但却没有听说过可以逆经而打基础的。” “师父,我明白了。”翁锐道,他看起来好不经意,似乎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而师父却说了这许多。 “你真的明白了”老人道。 “是,”翁锐毫不在乎地道“就是在基础没打好之前不要练其他的,小心练坏。” “还真是明白了,”老人道“看来我小看你了。” 接下去两三天,老人又陆续给他们讲了要练的各个经脉的先后次序,还有每个经脉的内气流转方向及循环线路,并看着他们调息运气,指导他们去寻找真气到达每个穴位的感觉,还有一些真气留穴、冲穴的技巧,至少他们在小周天的运行上已经没有太大问题,这才叮咛道“练内功重在积累,急不可急于求成,也不可懒惰荒废,每条经脉的图谱和歌诀都在书上,以后就看你们自己了。” “师父,你又要走了”郑青和翁锐都有些不舍。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老人道“这回已经教你们够长时间了。”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郑青道。 “这回没准,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老人道“这回不要傻傻的在这里等了,我回来自会找到你们。” “是。”两个孩子齐声答道,泪水已经在他们眼里打转。 “好啦,我还会回来的,”老人也很感慨,这次在一起待了十天,他真的喜欢上这俩孩子了“也没啥东西,给你们每人做了一把木剑。别小看这把剑,分量韧性都有,就是没有开刃,给你们用来练剑再合适不过。” 两个孩子拿过来一看,两把剑几乎一模一样,长短两尺有五,剑身剑鞘都有,两柄剑的剑格上各刻着一个字,一个是“青”,一个是“锐”,俩孩子高兴的不得了。 “师父,那您走了,谁教我们练剑”翁锐道。 “这不用你操心,自会有人教你。”老人道“我这里有一份信,你把他带给你祖父。” 老人说完,也不再啰嗦,像上回一样,坐上他的牦牛飘然而去。 第二章 学艺-6:天枢老人 平阳城外的高岗之上,淡淡的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灰蒙蒙的颜色,树木不是很多,也不很高,稀稀落落的杂在各处。初夏的夜晚还有点清凉,但树间草丛里的各种虫豸却耐不住寂寞,在黑影遮住的地方叫得很欢,展示着它的存在,也许还是为了吸引异性的到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显得高岗之上旷达、寂静、放松。 就在这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被微风轻轻掀动的衣袂也成了树影的一部分,他几乎完全融入了这一片的夜色,就连他脚下的虫豸也已经忽略了它的存在,簌簌的叫成一片。 他默默地看着平阳城的方向,那里还有点电灯光,虽然相距有半个时辰的距离,临高而望,但感觉上近在咫尺,然而那里的喧嚣声一点也传不到这里。他的呼吸细微、平稳、悠长,身体很是放松,看来他是在等着一个人。 时辰刚交亥时,夜色里的人耳朵似乎动了一下,他似乎感觉有人来了,因为他听到远处草丛里虫豸的叫声停了,而这种叫声的停滞地在一点点向他这边移动,他微微一笑,长舒一口气,内敛的真气也瞬间释放出来,无声的荡向周边,周围叫得正欢的虫豸好像突然感觉到了这微微的震动,一下子就不叫了,这瞬间的安静迅速传向四周,一直到来人的脚下才停下来。来人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停步,一直走到在离他十几步的地方这才站住。 “你来了”夜色里的人道。 “是我。”来人答道。 来人正是翁锐的祖父翁檀老将军。翁老将军自从猜到孙子后面有高人指点,他就开始特别关注翁锐的一举一动,每天回来,除了练呼吸,他还要背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找来找去,晚上睡觉也是念念有词,人更是像着了魔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对家里的人也不理不采,对放牛的事更是心不在焉,有好几次牛都好像没有吃饱,还是他晚上给牛加的草料。对这么一位在家里从不安分的家伙,现在能被人收拾的如此服帖,可见这人的法力之大,不由也让他钦佩几分。到后来几天见他学的练的越来越玄妙,他倒是越来越不敢打搅了,更不用说再去指点他了。 昨天晚上一回来,乘着没人,这小家伙还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一封信,问他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这更让翁老将军新奇万分,当着孙子的面,他显得毫不在意就把这封信揣了起来,吃过晚饭也顾不上再去观察翁锐,到房里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二更城外高岗一聚。 简单的一句话,翁老将军心里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那位高人不单是他猜到的那位,他还对自己知道不少,看来翁锐这家伙嘴不严实,他的事肯定他和那位高人没少说。但不管怎样,此生有幸能去见一下那位高人,也算没有白活,是福是祸在他这个年龄倒实在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翁老将军是算好时间出门的,一路上也没多想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他没想到对方在很远就能感知到他的到来,内息的震动竟能达到百步之遥,可见这的确是个极为可怕的存在,但既然来了,他就不会停下来,见总是要见一见的。 “翁老将军。”那人道。 “天枢老人。”翁檀道。 “你知道我”天枢老人道,他没有否认,看来翁檀老将军是猜对了。 “你不也知道我吗哈哈。”翁老将军笑道。 “看来翁锐这家伙的嘴不太牢靠。”天枢老人道。 “呵呵,你还真是错怪他了,”翁老将军看来对这个孙子颇为钟爱,自然要维护于他,轻笑一声道“就他一个小孩子,恐怕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你这个师父是谁,更不要说他讲给我听了,何况,我的情况也不见得就是他说给你听的吧。” “这话倒是不错,”天枢老人道“他还真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还说说了就会杀头的。” “就凭这一点你就想到我”翁檀有点诧异。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天枢老人道“当年七国之乱,作为赵王刘遂的手下大将,翁老将军和前去平叛的朝廷大将曲周侯郦寄打了一仗,首战取胜,还斩杀了不少汉朝大将和军士,之后不久却和全家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留给世人很多猜想,也因为如此,才减轻了赵地对朝廷的压力,使得朝廷可以顺利平叛,大胜之下人人都在请功,自然也没人愿意继续追究。开始我也以为像传说的那样是翁老将军被害了,到后来想想这也不太可能,以老将军的实力,当时赵地的武官恐怕还没有谁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有,也应该提着你的头颅押着你的家小去请功,但这些都没有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翁老将军不愿打这场仗,带着全家偷偷跑了。翁锐的武功基础有模有样,一看就是家学,他自己也说是祖父教的,翁姓又有武学家学的恐怕不多,再加上他说这会杀头,恐怕我要再想不到翁老将军都很难。” “唉,”翁檀长叹一声道“过往之事,不提也罢。” “我还有一个猜测,”天枢老人道“后来我听说赵王刘遂下令借兵匈奴以攻汉,你是在他下令之后才走的,我想你一定是对这件事不满。” “人微言轻,不满也只能选择逃避罢了,”翁老将军道“作为人臣,本该尽自己的本份,随主起事是死是活那都是命。原只说是为了清君侧而诛晁错,但到后来却成了联合匈奴来攻汉,这匈奴对大汉之地虎视眈眈上百年,本就是朝廷大患,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既管不了,也只好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呵呵,”天枢老人一声轻笑“这就是老将军最使我敬重的地方。” “天枢老人说笑了。”翁檀道。 “不要叫我天枢老人,呵呵,”天枢老人道“也许我和你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你称我天枢子即可。” “好,那就叫天枢子,呵呵。”翁老将军也不再矫情。 “我很好奇,既然翁锐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天枢老人道。 “说他一点没说也不真实,”翁老将军道“翁锐在家里就不是个很安分的孩子,开始看他回来学着练气,我还以为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怕他练得不对我还指点了他几次,可到后来在那个大雨天没等到人,看他回来失落的样子,我才明白这孩子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对这个人突然就有了兴趣,这才想起他平时问我的一些问题,什么牦牛到底是什么牛坐着牦牛真的爬山越岭如履平地还问我能不能用刀劈开石头等等。” “这孩子是喜欢问问题。”天枢老人也感慨道。 “看着他第二天回来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找到你了,”翁老将军道“武林有武林的规矩,不该问的我绝不问,他每天回来都像着了魔似的背那些经脉口诀,在自己的身上找穴位,虽说我只是一个练刀枪的粗人,以前也不练这些,但我知道这是道家高深的内功心法,联系到以前的种种迹象,我终于想到了天枢门。” “你了解天枢门”天枢老人道。 “谈不上了解,只是听说,”翁老将军道“我戎马一生,上阵杀敌耍大刀,练的都是粗把式,虽算不上武林人士,但也听过不少武林的典故,武林有很多门派,有的经常招摇于市,有的则讳莫如深,但多少都知道一些,然而最神秘的莫过于道门三圣门。听说这三圣门成门立派的时间各不相同,但却都深谙道家的道法精髓,各自创出绝世神功。” “你都听说什么神功了”看着别人谈自己,天枢老人倒是兴趣很浓。 “这可都被传成武林中的天人了,但也只是听说和传说,很少有人见到,”翁檀正色道“听说天枢门为武圣人孙武的后人所创,不仅道家内功、剑法冠绝武林,还传承了武圣人的战阵埋伏运兵之道;天机门醉心于机关暗器之法,恐怕在这上面已经到了入道入仙的境地;天工门只是听说尊鲁班爷为祖,建筑的奇巧恐怕是帝王将府也未必能及的,只是不知道这天工门的武功”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天工子这老家伙年轻时武功还可以,但自从他喜欢上了盖房子,恐怕这家伙早就不行了。” “听说这道门三圣都有一些怪怪”问题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不知该怎么说了。 “都有些怪癖,”天枢老人道“这有什么。” “比方说天枢子你喜欢骑着牦牛逛天下” “你就是凭这些这想到我的”天枢老人打断他的话。 “我想不出第二人。”翁檀道。 “哈哈,也罢,”天枢老人道“我们这些人都闲散惯了,难得去理这些尘世之事,这回事偶尔路过,一时性起,倒是让这两个小家伙给绊住了,哈哈。” “这是他们的福分。”翁檀道。 “这也算是缘分吧。”天枢老人道。 “天枢子今晚约我到此所为何事”翁檀问道,既然聊了半天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呵呵,”天枢老人道“是我嫌烦,想给翁老将军转嫁点麻烦。” “没有啥麻烦的,”翁檀道“天枢子请讲。” “我这里有本剑谱,”天枢老人道“我没有时间教他们,本来想给他们自己练,但他们现在还太小,怕他们练得不对将来再纠正起来麻烦,想请你给他们指点一二。” “这是你门中不传之秘,我岂能染指。”翁檀惊道。 “翁老将军多虑了,”天枢老人道“这只是天枢门的基础剑法,等这套剑法练成,天枢十三剑我自会亲自教他们。” “原来如此,”翁檀道“哪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枢子谢过翁老将军。”天枢老人说完,随手递给翁檀一本剑谱。 “客气了。”翁檀接过剑谱道。 “告辞。”话一说完,天枢老人掺手致礼,飘然而去。 平阳城外的高岗之上,淡淡的月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染成灰蒙蒙的颜色,树木不是很多,也不很高,稀稀落落的杂在各处。初夏的夜晚还有点清凉,但树间草丛里的各种虫豸却耐不住寂寞,在黑影遮住的地方叫得很欢,展示着它的存在,也许还是为了吸引异性的到来,所有的这一切,都显得高岗之上旷达、寂静、放松。 就在这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被微风轻轻掀动的衣袂也成了树影的一部分,他几乎完全融入了这一片的夜色,就连他脚下的虫豸也已经忽略了它的存在,簌簌的叫成一片。 他默默地看着平阳城的方向,那里还有点电灯光,虽然相距有半个时辰的距离,临高而望,但感觉上近在咫尺,然而那里的喧嚣声一点也传不到这里。他的呼吸细微、平稳、悠长,身体很是放松,看来他是在等着一个人。 时辰刚交亥时,夜色里的人耳朵似乎动了一下,他似乎感觉有人来了,因为他听到远处草丛里虫豸的叫声停了,而这种叫声的停滞地在一点点向他这边移动,他微微一笑,长舒一口气,内敛的真气也瞬间释放出来,无声的荡向周边,周围叫得正欢的虫豸好像突然感觉到了这微微的震动,一下子就不叫了,这瞬间的安静迅速传向四周,一直到来人的脚下才停下来。来人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但却没有停步,一直走到在离他十几步的地方这才站住。 “你来了”夜色里的人道。 “是我。”来人答道。 来人正是翁锐的祖父翁檀老将军。翁老将军自从猜到孙子后面有高人指点,他就开始特别关注翁锐的一举一动,每天回来,除了练呼吸,他还要背东西,在自己的身上找来找去,晚上睡觉也是念念有词,人更是像着了魔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对家里的人也不理不采,对放牛的事更是心不在焉,有好几次牛都好像没有吃饱,还是他晚上给牛加的草料。对这么一位在家里从不安分的家伙,现在能被人收拾的如此服帖,可见这人的法力之大,不由也让他钦佩几分。到后来几天见他学的练的越来越玄妙,他倒是越来越不敢打搅了,更不用说再去指点他了。 昨天晚上一回来,乘着没人,这小家伙还神秘兮兮地塞给他一封信,问他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这更让翁老将军新奇万分,当着孙子的面,他显得毫不在意就把这封信揣了起来,吃过晚饭也顾不上再去观察翁锐,到房里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今夜二更城外高岗一聚。 简单的一句话,翁老将军心里就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那位高人不单是他猜到的那位,他还对自己知道不少,看来翁锐这家伙嘴不严实,他的事肯定他和那位高人没少说。但不管怎样,此生有幸能去见一下那位高人,也算没有白活,是福是祸在他这个年龄倒实在是没有那么重要了。 翁老将军是算好时间出门的,一路上也没多想见面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他没想到对方在很远就能感知到他的到来,内息的震动竟能达到百步之遥,可见这的确是个极为可怕的存在,但既然来了,他就不会停下来,见总是要见一见的。 “翁老将军。”那人道。 “天枢老人。”翁檀道。 “你知道我”天枢老人道,他没有否认,看来翁檀老将军是猜对了。 “你不也知道我吗哈哈。”翁老将军笑道。 “看来翁锐这家伙的嘴不太牢靠。”天枢老人道。 “呵呵,你还真是错怪他了,”翁老将军看来对这个孙子颇为钟爱,自然要维护于他,轻笑一声道“就他一个小孩子,恐怕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你这个师父是谁,更不要说他讲给我听了,何况,我的情况也不见得就是他说给你听的吧。” “这话倒是不错,”天枢老人道“他还真是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还说说了就会杀头的。” “就凭这一点你就想到我”翁檀有点诧异。 “当然不是那么简单,”天枢老人道“当年七国之乱,作为赵王刘遂的手下大将,翁老将军和前去平叛的朝廷大将曲周侯郦寄打了一仗,首战取胜,还斩杀了不少汉朝大将和军士,之后不久却和全家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留给世人很多猜想,也因为如此,才减轻了赵地对朝廷的压力,使得朝廷可以顺利平叛,大胜之下人人都在请功,自然也没人愿意继续追究。开始我也以为像传说的那样是翁老将军被害了,到后来想想这也不太可能,以老将军的实力,当时赵地的武官恐怕还没有谁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有,也应该提着你的头颅押着你的家小去请功,但这些都没有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翁老将军不愿打这场仗,带着全家偷偷跑了。翁锐的武功基础有模有样,一看就是家学,他自己也说是祖父教的,翁姓又有武学家学的恐怕不多,再加上他说这会杀头,恐怕我要再想不到翁老将军都很难。” “唉,”翁檀长叹一声道“过往之事,不提也罢。” “我还有一个猜测,”天枢老人道“后来我听说赵王刘遂下令借兵匈奴以攻汉,你是在他下令之后才走的,我想你一定是对这件事不满。” “人微言轻,不满也只能选择逃避罢了,”翁老将军道“作为人臣,本该尽自己的本份,随主起事是死是活那都是命。原只说是为了清君侧而诛晁错,但到后来却成了联合匈奴来攻汉,这匈奴对大汉之地虎视眈眈上百年,本就是朝廷大患,这不就是引狼入室吗既管不了,也只好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呵呵,”天枢老人一声轻笑“这就是老将军最使我敬重的地方。” “天枢老人说笑了。”翁檀道。 “不要叫我天枢老人,呵呵,”天枢老人道“也许我和你的年龄也差不了多少,你称我天枢子即可。” “好,那就叫天枢子,呵呵。”翁老将军也不再矫情。 “我很好奇,既然翁锐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天枢老人道。 “说他一点没说也不真实,”翁老将军道“翁锐在家里就不是个很安分的孩子,开始看他回来学着练气,我还以为是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怕他练得不对我还指点了他几次,可到后来在那个大雨天没等到人,看他回来失落的样子,我才明白这孩子在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对这个人突然就有了兴趣,这才想起他平时问我的一些问题,什么牦牛到底是什么牛坐着牦牛真的爬山越岭如履平地还问我能不能用刀劈开石头等等。” “这孩子是喜欢问问题。”天枢老人也感慨道。 “看着他第二天回来欢天喜地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找到你了,”翁老将军道“武林有武林的规矩,不该问的我绝不问,他每天回来都像着了魔似的背那些经脉口诀,在自己的身上找穴位,虽说我只是一个练刀枪的粗人,以前也不练这些,但我知道这是道家高深的内功心法,联系到以前的种种迹象,我终于想到了天枢门。” “你了解天枢门”天枢老人道。 “谈不上了解,只是听说,”翁老将军道“我戎马一生,上阵杀敌耍大刀,练的都是粗把式,虽算不上武林人士,但也听过不少武林的典故,武林有很多门派,有的经常招摇于市,有的则讳莫如深,但多少都知道一些,然而最神秘的莫过于道门三圣门。听说这三圣门成门立派的时间各不相同,但却都深谙道家的道法精髓,各自创出绝世神功。” “你都听说什么神功了”看着别人谈自己,天枢老人倒是兴趣很浓。 “这可都被传成武林中的天人了,但也只是听说和传说,很少有人见到,”翁檀正色道“听说天枢门为武圣人孙武的后人所创,不仅道家内功、剑法冠绝武林,还传承了武圣人的战阵埋伏运兵之道;天机门醉心于机关暗器之法,恐怕在这上面已经到了入道入仙的境地;天工门只是听说尊鲁班爷为祖,建筑的奇巧恐怕是帝王将府也未必能及的,只是不知道这天工门的武功”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天工子这老家伙年轻时武功还可以,但自从他喜欢上了盖房子,恐怕这家伙早就不行了。” “听说这道门三圣都有一些怪怪”问题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不知该怎么说了。 “都有些怪癖,”天枢老人道“这有什么。” “比方说天枢子你喜欢骑着牦牛逛天下” “你就是凭这些这想到我的”天枢老人打断他的话。 “我想不出第二人。”翁檀道。 “哈哈,也罢,”天枢老人道“我们这些人都闲散惯了,难得去理这些尘世之事,这回事偶尔路过,一时性起,倒是让这两个小家伙给绊住了,哈哈。” “这是他们的福分。”翁檀道。 “这也算是缘分吧。”天枢老人道。 “天枢子今晚约我到此所为何事”翁檀问道,既然聊了半天了,也该谈谈正事了。 “呵呵,”天枢老人道“是我嫌烦,想给翁老将军转嫁点麻烦。” “没有啥麻烦的,”翁檀道“天枢子请讲。” “我这里有本剑谱,”天枢老人道“我没有时间教他们,本来想给他们自己练,但他们现在还太小,怕他们练得不对将来再纠正起来麻烦,想请你给他们指点一二。” “这是你门中不传之秘,我岂能染指。”翁檀惊道。 “翁老将军多虑了,”天枢老人道“这只是天枢门的基础剑法,等这套剑法练成,天枢十三剑我自会亲自教他们。” “原来如此,”翁檀道“哪老朽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天枢子谢过翁老将军。”天枢老人说完,随手递给翁檀一本剑谱。 “客气了。”翁檀接过剑谱道。 “告辞。”话一说完,天枢老人掺手致礼,飘然而去。 第三章 冲突-1:翁家学剑 天枢老人走了,也没告诉他们关于这个神秘天枢门的任何信息,尽管这回比上回好一点,教了他们十天,但教过他们之后依旧让他们自己练,没有人指点,也没有人监督,这对两个十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个考验。 虽说练的还是基础,但这练经脉不像练气那么简单,提升的已经不止一个层次,它需要全神贯注,凝神静气,以练气为出发点,找到气感,气沉丹田,才可以通过意识控制内息,沿经脉慢慢巡行各个穴位。 人乃天地造化之完美的神灵之体,各条脉络无不感天应地自成体系,而各条经脉又相互贯通构成更大的系统,与外在的身体器官和内在脏腑相对应,使得整个肌体具备强大的功能。但这些功能只是一种潜力,未开发之时所有功能只能自然表现出很小的一部分,这就是普通人正常的生命状态,要想变得强大,就要通过淬炼身体的经脉,激发出体内各个角落的潜能,这也是道家顺应天地的练功方法,据说练到极高境界,不仅可以成就金刚仙体,还可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达到这种境界的只是上古的传说,但因此练成绝世武功却是每个时代都看得到的事,这也使得道家功法流派纷呈,传播很广,道门三圣门就是这些门派中近乎于道的神秘所在。 虽然拥有天地造化的每个人都可以去激活体内潜能,练就神功,但这需要法门,需要艰苦的淬炼,无异于改天换地,难度可想而知,这就是为什么修道之人如此之多,但真正能达到极高境界的人却寥寥无几,以至于被尊为天人。所以淬炼经脉比练气更费时间,更需要努力,它不但练的是道法自然的心力,更练得是坚持不懈的恒力。 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在动中学做游戏,他们会学得很快,甚至是无师自通,但要放下天性而去做自身修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开始几天,翁锐郑青这哥俩的新鲜劲还在,都还想着要怎么超越对方,在家里偷偷地练,出来放牛放羊一空下来,也是找地方就练,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但是十多天下来,他们就有点坐不住了,心气也浮燥起来,数次强迫自己入静不成,翁锐就首先放弃了。 他看到郑青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在周围吃草的羊群,无聊地甩着手里的牧羊鞭。 “你怎么不练了,嘻嘻。”看到郑青也练不下去,翁锐倒没了太大压力,嬉皮笑脸的过来骚扰他。 “没意思。”郑青白了他一眼,扭头又去甩他的鞭子。 “你这怎么行呢,”翁锐像个小大人“你将来可是要做将军的,不练怎么行” “你怎么不练啊”郑青道。 “我没关系,”翁锐道“我又不想当将军,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今天不练明天还可以练。” “你说我们这么练行吗”郑青忽然问道。 “你不是很相信师父的吗,”翁锐道“难道你怀疑这么练不对” “我不是怀疑师父,”郑青道“我是说光练这个行吗” “那我们练踢腿玩摔跤怎么样”翁锐其实心里早就这么想了。 “那好吧。”郑青道。 玩对孩子来说是个永远的诱惑,特别是有人陪着一起玩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孩子先比马步,看谁扎得时间长,然后又是踢腿压腿活动身子,最后才开始摔跤。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练,郑青在这方面进步很快,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赶上了原本根基就不是很深的翁锐,两个人现在摔起跤来几乎旗鼓相当,但郑青今天似乎是心不在焉,在第三次被摔倒之后就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起来呀,继续,”玩性很足的翁锐以为郑青因为输了而丧气,故意激他道“这回我让你。” 郑青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哪怕是输,也绝不要对方让他,要是平时翁锐这样说,他早就跳起来继续和他战斗了,但今天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并且连嘴都懒得还。 “你到底是怎么啦”翁锐被郑青弄得有点沮丧。 “还是没意思。”郑青说完,一翻身把头埋在了草地上,看来他真的没有情绪。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笑声“玩都没意思,哪啥有意思呢” “祖父,”翁锐一听,就赶紧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放牧啊,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翁锐的祖父翁檀老将军,他已经暗地里观察这两个孩子好几天了,自从答应了天枢老人要代他给俩孩子授艺,翁老将军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他知道他们天性好玩,一味地强迫他们修练内功会泯灭他们的天性,动静结合才是自然之道。这俩孩子现在刚刚接受天枢老人就是他们的授业恩师,对他传授的功法自然敬若神明,但天枢老人现在却无意告诉他们这是天枢门的剑法,那他就得找机会接近这俩孩子,假装无意中传授给他们,也算是应人之诺,成人之事。现在看着这两孩子受不了这练功的单调乏味,已经开始懈怠,他觉得这是时候了。 “郑青,这是我祖父,”翁锐赶紧介绍道“他是郑青,就是我那个结拜兄长,嘿嘿。” 虽说是兄长,但翁锐从来没有把这个当回事,还是一个劲的郑青郑青的叫着,而郑青也从来就不在意,给祖父说是兄长,翁锐倒首先不好意思起来。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既然是结拜的兄长,就应该以兄长称之,怎么能随便直呼其名,没大没小,呵呵。”翁老将军笑着责备翁锐。 “是,兄长。”翁锐很夸张的给郑青行了一礼。 郑青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一直傻愣愣的看着翁檀老将军,在他心里,这种能上阵杀敌,并且打败过曲周侯郦寄的人,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神人,就是他的偶像,激动之下竟不知说什么好,翁锐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的兄长,才使他缓过神来。 “晚辈郑青拜见翁老将军。”郑青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哈哈哈,”翁老将军笑道“郑青,你既然和翁锐结拜为异性兄弟,也当称我为祖父才对。” 翁檀老将军这么说,是为了拉近和这孩子的距离,日后传他们剑法更随意方便一些。郑青这孩子也不傻,一听老将军这么说,不由心头一热,立马跪倒在地,叩头便拜。 “郑青叩见翁家祖父。”让这么一位自己无比崇拜的老将军做自己的祖父,这是郑青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这一个头磕下去,他立马感到离他的将军梦近了一步。 “呵呵,好,好,”翁老将军连声说好“起来吧,孩子。” 翁檀老将军已经从翁锐那里听说过这个孩子的身世,从心里很有些为郑青鸣不平,今天再亲眼看到这个孩子,见他虽说有些单薄,但看骨架身形,确实是个练武的苗子,还有这孩子眉宇间流露着一股沉稳刚毅的气息,这么点孩子,说话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确实是一个可以塑造的将才。 “你们为什么刚才不玩了”翁老将军明知故问。 郑青看看翁锐,觉得他们的理由说不出口,意思是你说吧。 “嘿嘿,”翁锐又开始嬉皮笑脸了“我们觉得玩的东西都没意思了。” “这么快就没意思了,”翁檀老将军道“你们不是要每天练功吗” “天天坐着练功也没意思,”翁锐道“练得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练着练着心就慌了。” “呵呵呵,真是个孩子,”翁老将军笑道“你们还小,不要着急,每天练气一两个时辰也就够了,不要贪多,每天都练一点点,每天进步一点点,日积月累,这也是不得了的。等你们有了一定的基础,进境会越来越快的。” “那我们每天还有很多时间做什么呢”郑青看来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自己的功夫快点成长。 “你们可以练剑啊,”翁老将军道“你们俩不是每人都得到一件礼物木剑吗” “是我们练您教给翁锐的那个剑法吗”郑青道。 “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当然不是,那只是给翁锐活动身体用的,算不上啥剑法。” “那谁教我们呢”郑青道。 “我这里倒还真有一套剑法,”翁老将军道“如果你们喜欢,我就传给你们。” “祖父,你真要传我们剑法”翁锐道,他以前可没有少缠着祖父教,可祖父就是不同意,只教给他一些最基础的招数,根本就算不上剑法。 “这还有假,”翁老将军道“这可是一套真正的剑法,是一套道家的入门剑法,叫做混元剑,学会了之后你们就可以互相切磋,日子也就没那么枯燥了,呵呵。” “谢谢翁家祖父。”郑青一下子来了精神。 “谢谢祖父。”翁锐也十分开心,随手捅了郑青一把,两个孩子会心一笑。 “传你们剑法可以,但我有个要求,”翁老将军道“每天要练的基本功,每天要读的书都不能少,每天内功的功课不能拉下,你们能做到吗” “能”“能”两个孩子同声答道。 “这样吧,”翁老将军道“我每天传你们三招剑法,然后你们自己练,练好了第二天我再传你们三招,如果没有练好就继续练,直到你们练好了再教。” 翁老将军说完,顺手从旁边折下三根树枝,稍作处理,给了他们一人一根,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根,道“今天先用这树枝代替,以后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木剑来练。这混元剑的前三招剑法,第一招起式、第二招立阳式和第三招分天式,这第一招起式也叫遥祭三尊,这既是一招向对方行礼的招数,也是一招用来防守的招数,练得好了用它进攻也颇具威力” 翁檀老将军很耐心的给两个孩子解释每一招每一个动作的用意和点划路线,并亲自演示各招的本招及变招,直到两个孩子都听懂了,开始自己尝试演练,他才站在一边观瞧,还不时指点纠正他们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这种代人授徒的做法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天枢老人走了,也没告诉他们关于这个神秘天枢门的任何信息,尽管这回比上回好一点,教了他们十天,但教过他们之后依旧让他们自己练,没有人指点,也没有人监督,这对两个十岁的孩子来说绝对是一个考验。 虽说练的还是基础,但这练经脉不像练气那么简单,提升的已经不止一个层次,它需要全神贯注,凝神静气,以练气为出发点,找到气感,气沉丹田,才可以通过意识控制内息,沿经脉慢慢巡行各个穴位。 人乃天地造化之完美的神灵之体,各条脉络无不感天应地自成体系,而各条经脉又相互贯通构成更大的系统,与外在的身体器官和内在脏腑相对应,使得整个肌体具备强大的功能。但这些功能只是一种潜力,未开发之时所有功能只能自然表现出很小的一部分,这就是普通人正常的生命状态,要想变得强大,就要通过淬炼身体的经脉,激发出体内各个角落的潜能,这也是道家顺应天地的练功方法,据说练到极高境界,不仅可以成就金刚仙体,还可与天地同寿,长生不老。达到这种境界的只是上古的传说,但因此练成绝世武功却是每个时代都看得到的事,这也使得道家功法流派纷呈,传播很广,道门三圣门就是这些门派中近乎于道的神秘所在。 虽然拥有天地造化的每个人都可以去激活体内潜能,练就神功,但这需要法门,需要艰苦的淬炼,无异于改天换地,难度可想而知,这就是为什么修道之人如此之多,但真正能达到极高境界的人却寥寥无几,以至于被尊为天人。所以淬炼经脉比练气更费时间,更需要努力,它不但练的是道法自然的心力,更练得是坚持不懈的恒力。 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在动中学做游戏,他们会学得很快,甚至是无师自通,但要放下天性而去做自身修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开始几天,翁锐郑青这哥俩的新鲜劲还在,都还想着要怎么超越对方,在家里偷偷地练,出来放牛放羊一空下来,也是找地方就练,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但是十多天下来,他们就有点坐不住了,心气也浮燥起来,数次强迫自己入静不成,翁锐就首先放弃了。 他看到郑青坐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在周围吃草的羊群,无聊地甩着手里的牧羊鞭。 “你怎么不练了,嘻嘻。”看到郑青也练不下去,翁锐倒没了太大压力,嬉皮笑脸的过来骚扰他。 “没意思。”郑青白了他一眼,扭头又去甩他的鞭子。 “你这怎么行呢,”翁锐像个小大人“你将来可是要做将军的,不练怎么行” “你怎么不练啊”郑青道。 “我没关系,”翁锐道“我又不想当将军,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今天不练明天还可以练。” “你说我们这么练行吗”郑青忽然问道。 “你不是很相信师父的吗,”翁锐道“难道你怀疑这么练不对” “我不是怀疑师父,”郑青道“我是说光练这个行吗” “那我们练踢腿玩摔跤怎么样”翁锐其实心里早就这么想了。 “那好吧。”郑青道。 玩对孩子来说是个永远的诱惑,特别是有人陪着一起玩就更不用说了,两个孩子先比马步,看谁扎得时间长,然后又是踢腿压腿活动身子,最后才开始摔跤。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磨练,郑青在这方面进步很快,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赶上了原本根基就不是很深的翁锐,两个人现在摔起跤来几乎旗鼓相当,但郑青今天似乎是心不在焉,在第三次被摔倒之后就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起来呀,继续,”玩性很足的翁锐以为郑青因为输了而丧气,故意激他道“这回我让你。” 郑青是个很要强的孩子,哪怕是输,也绝不要对方让他,要是平时翁锐这样说,他早就跳起来继续和他战斗了,但今天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并且连嘴都懒得还。 “你到底是怎么啦”翁锐被郑青弄得有点沮丧。 “还是没意思。”郑青说完,一翻身把头埋在了草地上,看来他真的没有情绪。 “哈哈哈,”不远处传来一阵浑厚有力的笑声“玩都没意思,哪啥有意思呢” “祖父,”翁锐一听,就赶紧迎了上去“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放牧啊,哈哈哈哈。” 来人正是翁锐的祖父翁檀老将军,他已经暗地里观察这两个孩子好几天了,自从答应了天枢老人要代他给俩孩子授艺,翁老将军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他知道他们天性好玩,一味地强迫他们修练内功会泯灭他们的天性,动静结合才是自然之道。这俩孩子现在刚刚接受天枢老人就是他们的授业恩师,对他传授的功法自然敬若神明,但天枢老人现在却无意告诉他们这是天枢门的剑法,那他就得找机会接近这俩孩子,假装无意中传授给他们,也算是应人之诺,成人之事。现在看着这两孩子受不了这练功的单调乏味,已经开始懈怠,他觉得这是时候了。 “郑青,这是我祖父,”翁锐赶紧介绍道“他是郑青,就是我那个结拜兄长,嘿嘿。” 虽说是兄长,但翁锐从来没有把这个当回事,还是一个劲的郑青郑青的叫着,而郑青也从来就不在意,给祖父说是兄长,翁锐倒首先不好意思起来。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既然是结拜的兄长,就应该以兄长称之,怎么能随便直呼其名,没大没小,呵呵。”翁老将军笑着责备翁锐。 “是,兄长。”翁锐很夸张的给郑青行了一礼。 郑青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就一直傻愣愣的看着翁檀老将军,在他心里,这种能上阵杀敌,并且打败过曲周侯郦寄的人,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神人,就是他的偶像,激动之下竟不知说什么好,翁锐怪里怪气地叫了一声的兄长,才使他缓过神来。 “晚辈郑青拜见翁老将军。”郑青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 “哈哈哈,”翁老将军笑道“郑青,你既然和翁锐结拜为异性兄弟,也当称我为祖父才对。” 翁檀老将军这么说,是为了拉近和这孩子的距离,日后传他们剑法更随意方便一些。郑青这孩子也不傻,一听老将军这么说,不由心头一热,立马跪倒在地,叩头便拜。 “郑青叩见翁家祖父。”让这么一位自己无比崇拜的老将军做自己的祖父,这是郑青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这一个头磕下去,他立马感到离他的将军梦近了一步。 “呵呵,好,好,”翁老将军连声说好“起来吧,孩子。” 翁檀老将军已经从翁锐那里听说过这个孩子的身世,从心里很有些为郑青鸣不平,今天再亲眼看到这个孩子,见他虽说有些单薄,但看骨架身形,确实是个练武的苗子,还有这孩子眉宇间流露着一股沉稳刚毅的气息,这么点孩子,说话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确实是一个可以塑造的将才。 “你们为什么刚才不玩了”翁老将军明知故问。 郑青看看翁锐,觉得他们的理由说不出口,意思是你说吧。 “嘿嘿,”翁锐又开始嬉皮笑脸了“我们觉得玩的东西都没意思了。” “这么快就没意思了,”翁檀老将军道“你们不是要每天练功吗” “天天坐着练功也没意思,”翁锐道“练得怎么样自己也不知道,练着练着心就慌了。” “呵呵呵,真是个孩子,”翁老将军笑道“你们还小,不要着急,每天练气一两个时辰也就够了,不要贪多,每天都练一点点,每天进步一点点,日积月累,这也是不得了的。等你们有了一定的基础,进境会越来越快的。” “那我们每天还有很多时间做什么呢”郑青看来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自己的功夫快点成长。 “你们可以练剑啊,”翁老将军道“你们俩不是每人都得到一件礼物木剑吗” “是我们练您教给翁锐的那个剑法吗”郑青道。 “哈哈哈,”老人一阵大笑“当然不是,那只是给翁锐活动身体用的,算不上啥剑法。” “那谁教我们呢”郑青道。 “我这里倒还真有一套剑法,”翁老将军道“如果你们喜欢,我就传给你们。” “祖父,你真要传我们剑法”翁锐道,他以前可没有少缠着祖父教,可祖父就是不同意,只教给他一些最基础的招数,根本就算不上剑法。 “这还有假,”翁老将军道“这可是一套真正的剑法,是一套道家的入门剑法,叫做混元剑,学会了之后你们就可以互相切磋,日子也就没那么枯燥了,呵呵。” “谢谢翁家祖父。”郑青一下子来了精神。 “谢谢祖父。”翁锐也十分开心,随手捅了郑青一把,两个孩子会心一笑。 “传你们剑法可以,但我有个要求,”翁老将军道“每天要练的基本功,每天要读的书都不能少,每天内功的功课不能拉下,你们能做到吗” “能”“能”两个孩子同声答道。 “这样吧,”翁老将军道“我每天传你们三招剑法,然后你们自己练,练好了第二天我再传你们三招,如果没有练好就继续练,直到你们练好了再教。” 翁老将军说完,顺手从旁边折下三根树枝,稍作处理,给了他们一人一根,自己手里也拿了一根,道“今天先用这树枝代替,以后你们可以带着你们的木剑来练。这混元剑的前三招剑法,第一招起式、第二招立阳式和第三招分天式,这第一招起式也叫遥祭三尊,这既是一招向对方行礼的招数,也是一招用来防守的招数,练得好了用它进攻也颇具威力” 翁檀老将军很耐心的给两个孩子解释每一招每一个动作的用意和点划路线,并亲自演示各招的本招及变招,直到两个孩子都听懂了,开始自己尝试演练,他才站在一边观瞧,还不时指点纠正他们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这种代人授徒的做法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第三章 冲突-2:功夫小成 自从翁檀老将军开始教翁锐和郑青剑法,郑青都快变成个翁家人了。平时总是翁老将军出去,借他们放牧之际,找一些僻静之所教他们剑法,要是碰上下雨天不用放牧,翁老将军还会把他们带到自家的后院闲厅内讲述。好在住在城南的郑家和城东的翁家并不是很远,步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郑青在家里几乎没人管,不放牧的时候出去玩也是家常便饭,这倒省了许多事情,为了避人耳目,连吃饭都是翁老将军亲自拿来,不让家人参与。 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就算翁老将军不是武林人士,规矩他还是懂的。他答应教这两个孩子剑法,这里面势必牵扯到天枢门的秘密,尽管天枢老人并没有特别强调要保密的事,翁老将军也只是告诉他们这叫做“混元剑”,并没告诉他们这是哪个门派的剑法,还是特意嘱咐他们不能将跟他学剑的事张扬出去,所以两个孩子练剑,也是非常低调,尽可能不被外人撞见,一直到他们将这六十四式“混元剑”法学全了,也没有人发现这两孩子学会了一套剑法,就连翁家和郑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在翁老将军教他们剑法的时候,他也在仔细地体味这套剑法,开始他只是感到这套剑法大概脱胎于道家的养生之道,招数古拙大气,动静节奏感很强,变化也不是很复杂,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太强的攻击性,以至于他就认为这确实是道家的一门入门剑法,是用来锻炼身体和养生的。等后来翁锐和郑青都学会了,他们在反复演练剑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随着这两孩子剑法套路的熟练,身形变得稳健有力,呼吸变得浑厚悠长,体质也好了许多,开始一套剑法下来都要气喘吁吁,现在就算力道加大似乎对他们来说也不太费力,这些似乎都和这套剑法有关,难道是这套剑法中藏有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孩子的气质变化还体现在他们的内功修炼上,以前需要用意志力去控制的内息,他们现在操纵起来似乎变得容易了很多,好像添了一个无形的帮手,他假装无意去探了一下两个孩子的进境,发现他们确实进步很快,他更怀疑这一切都和这套剑法有关。 出于对天枢门的尊重,翁檀老将军在给孩子教剑法的时候,就只是自己看懂记住然后教给他们,自己刻意没有去练这门剑法,说实在的,他也确实没看出这套剑法有何厉害之处,但有了这个猜测之后,他就有点忍不住了,在夜深人静之后,又拿出他已经封存很多年没动过的剑,在后庭将六十四招“混元剑”一招招使下来,开始还有点生疏,几遍下来就变得流畅起来,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感觉浑身筋骨舒坦了很多,难道是他想多了? 翁檀老将军几经思索,他还是有点不死心,他又连续练了几天,反正这套剑法活动筋骨还是很好的,谁知他练到第五天,也就是这套剑法练了十几遍之后,他在运剑时突然感到一丝内息的流动,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那种,而是身体内自己流动的,他继续催动剑势,这丝内息从若有若无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通过随后几天的连续练剑,他终于可以确信,这看似非常普通的剑法,实际上是一门非常高明的道家武功,看似在练剑法,实际兼练内功,可能练内功的重要性要远大于这套剑法本身的作用。 初步揭开了这套剑法的秘密,翁老将军这才明白天枢老人的用意,给这俩孩子教了很多脉络穴位,又教了调息运功之法,但就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真的能静心去练功,这是很多人都难以想象的事情,并且很多经脉的淬炼是建立在有一定内功基础上的,要是基础不到,就算是明白经脉的修习方法也毫无用处,但有了这套剑法,对于好动的孩子来说,就算他们完全不知情,也不影响内功的修炼,而这渐渐形成的内功基础,又会很好的促进经脉的淬炼,这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设计,他不由对天枢门的功法又多了几分崇敬。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套看似简单的道家入门剑法,并非只是为了促进内功修炼那么简单,当它达到一定的境界,绝不输给武林任何一种高深的武功,但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发现的,这既要看心性,还要看功力,更要看使用者对这套剑法的信心。 翁檀老将军偷练“混元剑”纯粹是为了弄清楚这套剑法的功用,既然他已经明白,就断然不再练这套剑法,就算是没人知道他也放弃得干干净净,这是他做人的底限。他有他自己的武功,就连这些他也练得很少了,因为他觉得这些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自己不练,但他却没有放松对孩子们的督促。有了这套剑法,翁锐和郑青的练功之路就显得有意思多了,在练剑之后,他们连练内功练经脉都觉得容易了好多,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翁老将军自然也不便点破,这也使得这哥俩的功夫进境神速。 天枢老人在半年后确实来过一次,这次只待了一天,看了看他们练的剑法,指出了一些还不到位的地方,看他们演示正确后只告诉他们继续练,不要偷懒,也没再给他们教新的功夫。接着又查看了他们内功进境,这里面倒是详细而又耐心的给他们教了一些凝气和冲穴的法门,还告诫他们内功修炼时的一些忌讳,以及可能的走火入魔的状态及救治方法等等。没有内功基础这些都没有问题,当有了一定的内功之后,这些就变得非常重要,轻则功废,重则伤及性命,或许天枢老人觉得将这些东西告诉他们的时候到了。 在翁檀老将军知道天枢老人来过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从此也不再特意去指点两个小孩练功了,一是怕指点错了,二是怕有偷功之嫌,他想天枢老人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安排。郑青有事没事往他家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两个孩子能够亲近,也便于他们切磋武功,这本是件好事,但这种习惯未来给翁家带来了巨大的灾祸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此后的几年,对翁锐和郑青来说既平淡又充实,日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他们也不再刻意去等他,每次他来也都是没几天功夫,指点指点他们就走,剩下的日子他们依旧放牛牧羊、习武练功。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五年,对翁锐和郑青来说似乎啥都没有变,其实这两人的个头都长高了,身体壮实了,力气变大了,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比以前厉害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师父天枢老人又回来了。 这回天枢老人既没有查看他们的内功进境,也没有再看他们的剑法演示,而是直接让他们比试一下。 一听说要比试,两个孩子即刻变得兴奋异常,他们平时练剑,也没少偷偷地比试,手里的木剑有你刺中我的时候,也有我刺中你的时候,但刺中就刺中了,他们还可以继续玩,但今天在师父面前,他们都明白,要是被刺中,那就意味着自己输了,这是极没面子的事,所以两人也都有点紧张,但还是跃跃欲试。 “开始吧。”天枢老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郑青丁字步站立,右脚在后踩实,左脚在前虚点,剑尖朝下,两手一掺朝前一推,这倒是标准的道家礼节。而翁锐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两腿平行站立,右手木剑一横,剑尖朝外,单手平推,也算是个见礼,但江湖之气十足。这两人摆开的这个架势,两柄剑一竖一横,看起来倒像是两位少年侠客要进行决斗,可能是天枢老人没想到会有这种景象,差点扑哧一乐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静静的看着两人。 在两人对峙了一小会之后,郑青首先动了,但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手腕一抖,剑尖前指,左手捏个剑诀置于胸前,前置的右脚斜着向前踏出,然后左脚则交叉跟着。郑青移动,对面的翁锐也跟着动,他的姿势没变,只是脚下移动,让自己一直处在郑青的正对面。但这样的移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郑青刚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倒是翁锐首先猛地前踏一步,剑势荡开,一招“分天式”正正地朝郑青劈了下来,郑青倒也不慌不忙,左腿后撤半步,右手一晃,三道剑影迎上,一招“遥祭三尊”把翁锐的剑拦了下来,翁锐当然不会停下,在两剑接触一下之后,身子一抵,脚下移动已到郑青之侧,木剑顺势横着拖动,借身子的旋转之力,剑尖朝郑青的左肋划来,一招“归气式”使得非常熟练。但就算是木剑,郑青也不想让他划着,后退、转身、立剑一气呵成,正好抵住翁锐的剑,以一招“立阳式”化解翁锐的“归气式”,但他的转身并没有停下,而是突然抵近翁锐,左臂以肘作剑,撞向翁锐的肩头,逼得翁锐不得不跳步躲开。 郑青的这招“道冲式”变化极妙,连站在一旁的天枢老人都连连点头,两个孩子也是极尽这几年所学,在“乒乒乓乓”的木剑撞击声中把他们学到的剑法身法都使了出来,没多久功夫,六十四招剑法就使完了,但他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继续用重复的招数向对方攻去。 “好了,你们先停下来吧。”天枢老人道。 自从翁檀老将军开始教翁锐和郑青剑法,郑青都快变成个翁家人了。平时总是翁老将军出去,借他们放牧之际,找一些僻静之所教他们剑法,要是碰上下雨天不用放牧,翁老将军还会把他们带到自家的后院闲厅内讲述。好在住在城南的郑家和城东的翁家并不是很远,步行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郑青在家里几乎没人管,不放牧的时候出去玩也是家常便饭,这倒省了许多事情,为了避人耳目,连吃饭都是翁老将军亲自拿来,不让家人参与。 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就算翁老将军不是武林人士,规矩他还是懂的。他答应教这两个孩子剑法,这里面势必牵扯到天枢门的秘密,尽管天枢老人并没有特别强调要保密的事,翁老将军也只是告诉他们这叫做“混元剑”,并没告诉他们这是哪个门派的剑法,还是特意嘱咐他们不能将跟他学剑的事张扬出去,所以两个孩子练剑,也是非常低调,尽可能不被外人撞见,一直到他们将这六十四式“混元剑”法学全了,也没有人发现这两孩子学会了一套剑法,就连翁家和郑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在翁老将军教他们剑法的时候,他也在仔细地体味这套剑法,开始他只是感到这套剑法大概脱胎于道家的养生之道,招数古拙大气,动静节奏感很强,变化也不是很复杂,甚至看不出有什么太强的攻击性,以至于他就认为这确实是道家的一门入门剑法,是用来锻炼身体和养生的。等后来翁锐和郑青都学会了,他们在反复演练剑法的时候,他忽然发现随着这两孩子剑法套路的熟练,身形变得稳健有力,呼吸变得浑厚悠长,体质也好了许多,开始一套剑法下来都要气喘吁吁,现在就算力道加大似乎对他们来说也不太费力,这些似乎都和这套剑法有关,难道是这套剑法中藏有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孩子的气质变化还体现在他们的内功修炼上,以前需要用意志力去控制的内息,他们现在操纵起来似乎变得容易了很多,好像添了一个无形的帮手,他假装无意去探了一下两个孩子的进境,发现他们确实进步很快,他更怀疑这一切都和这套剑法有关。 出于对天枢门的尊重,翁檀老将军在给孩子教剑法的时候,就只是自己看懂记住然后教给他们,自己刻意没有去练这门剑法,说实在的,他也确实没看出这套剑法有何厉害之处,但有了这个猜测之后,他就有点忍不住了,在夜深人静之后,又拿出他已经封存很多年没动过的剑,在后庭将六十四招“混元剑”一招招使下来,开始还有点生疏,几遍下来就变得流畅起来,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感觉浑身筋骨舒坦了很多,难道是他想多了? 翁檀老将军几经思索,他还是有点不死心,他又连续练了几天,反正这套剑法活动筋骨还是很好的,谁知他练到第五天,也就是这套剑法练了十几遍之后,他在运剑时突然感到一丝内息的流动,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那种,而是身体内自己流动的,他继续催动剑势,这丝内息从若有若无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通过随后几天的连续练剑,他终于可以确信,这看似非常普通的剑法,实际上是一门非常高明的道家武功,看似在练剑法,实际兼练内功,可能练内功的重要性要远大于这套剑法本身的作用。 初步揭开了这套剑法的秘密,翁老将军这才明白天枢老人的用意,给这俩孩子教了很多脉络穴位,又教了调息运功之法,但就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真的能静心去练功,这是很多人都难以想象的事情,并且很多经脉的淬炼是建立在有一定内功基础上的,要是基础不到,就算是明白经脉的修习方法也毫无用处,但有了这套剑法,对于好动的孩子来说,就算他们完全不知情,也不影响内功的修炼,而这渐渐形成的内功基础,又会很好的促进经脉的淬炼,这简直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设计,他不由对天枢门的功法又多了几分崇敬。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套看似简单的道家入门剑法,并非只是为了促进内功修炼那么简单,当它达到一定的境界,绝不输给武林任何一种高深的武功,但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发现的,这既要看心性,还要看功力,更要看使用者对这套剑法的信心。 翁檀老将军偷练“混元剑”纯粹是为了弄清楚这套剑法的功用,既然他已经明白,就断然不再练这套剑法,就算是没人知道他也放弃得干干净净,这是他做人的底限。他有他自己的武功,就连这些他也练得很少了,因为他觉得这些对他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自己不练,但他却没有放松对孩子们的督促。有了这套剑法,翁锐和郑青的练功之路就显得有意思多了,在练剑之后,他们连练内功练经脉都觉得容易了好多,他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翁老将军自然也不便点破,这也使得这哥俩的功夫进境神速。 天枢老人在半年后确实来过一次,这次只待了一天,看了看他们练的剑法,指出了一些还不到位的地方,看他们演示正确后只告诉他们继续练,不要偷懒,也没再给他们教新的功夫。接着又查看了他们内功进境,这里面倒是详细而又耐心的给他们教了一些凝气和冲穴的法门,还告诫他们内功修炼时的一些忌讳,以及可能的走火入魔的状态及救治方法等等。没有内功基础这些都没有问题,当有了一定的内功之后,这些就变得非常重要,轻则功废,重则伤及性命,或许天枢老人觉得将这些东西告诉他们的时候到了。 在翁檀老将军知道天枢老人来过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从此也不再特意去指点两个小孩练功了,一是怕指点错了,二是怕有偷功之嫌,他想天枢老人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安排。郑青有事没事往他家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两个孩子能够亲近,也便于他们切磋武功,这本是件好事,但这种习惯未来给翁家带来了巨大的灾祸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此后的几年,对翁锐和郑青来说既平淡又充实,日子似乎轻松了许多,师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他们也不再刻意去等他,每次他来也都是没几天功夫,指点指点他们就走,剩下的日子他们依旧放牛牧羊、习武练功。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五年,对翁锐和郑青来说似乎啥都没有变,其实这两人的个头都长高了,身体壮实了,力气变大了,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比以前厉害多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的师父天枢老人又回来了。 这回天枢老人既没有查看他们的内功进境,也没有再看他们的剑法演示,而是直接让他们比试一下。 一听说要比试,两个孩子即刻变得兴奋异常,他们平时练剑,也没少偷偷地比试,手里的木剑有你刺中我的时候,也有我刺中你的时候,但刺中就刺中了,他们还可以继续玩,但今天在师父面前,他们都明白,要是被刺中,那就意味着自己输了,这是极没面子的事,所以两人也都有点紧张,但还是跃跃欲试。 “开始吧。”天枢老人淡淡的说了一句。 郑青丁字步站立,右脚在后踩实,左脚在前虚点,剑尖朝下,两手一掺朝前一推,这倒是标准的道家礼节。而翁锐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两腿平行站立,右手木剑一横,剑尖朝外,单手平推,也算是个见礼,但江湖之气十足。这两人摆开的这个架势,两柄剑一竖一横,看起来倒像是两位少年侠客要进行决斗,可能是天枢老人没想到会有这种景象,差点扑哧一乐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静静的看着两人。 在两人对峙了一小会之后,郑青首先动了,但他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手腕一抖,剑尖前指,左手捏个剑诀置于胸前,前置的右脚斜着向前踏出,然后左脚则交叉跟着。郑青移动,对面的翁锐也跟着动,他的姿势没变,只是脚下移动,让自己一直处在郑青的正对面。但这样的移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郑青刚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倒是翁锐首先猛地前踏一步,剑势荡开,一招“分天式”正正地朝郑青劈了下来,郑青倒也不慌不忙,左腿后撤半步,右手一晃,三道剑影迎上,一招“遥祭三尊”把翁锐的剑拦了下来,翁锐当然不会停下,在两剑接触一下之后,身子一抵,脚下移动已到郑青之侧,木剑顺势横着拖动,借身子的旋转之力,剑尖朝郑青的左肋划来,一招“归气式”使得非常熟练。但就算是木剑,郑青也不想让他划着,后退、转身、立剑一气呵成,正好抵住翁锐的剑,以一招“立阳式”化解翁锐的“归气式”,但他的转身并没有停下,而是突然抵近翁锐,左臂以肘作剑,撞向翁锐的肩头,逼得翁锐不得不跳步躲开。 郑青的这招“道冲式”变化极妙,连站在一旁的天枢老人都连连点头,两个孩子也是极尽这几年所学,在“乒乒乓乓”的木剑撞击声中把他们学到的剑法身法都使了出来,没多久功夫,六十四招剑法就使完了,但他们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继续用重复的招数向对方攻去。 “好了,你们先停下来吧。”天枢老人道。 第三章 冲突-3:刺中 这场比试可以说是郑青和翁锐学剑以来最认真的一场,为了让师父高看一眼谁都不敢马虎,唯恐一不小心让对方刺中一剑脸面无光,但这样一来,两人的出手就保守了许多,所以整套剑法用完也没分胜负,听到师父示下,两人赶紧停下,脸色都有点尴尬。 “我让你们比试,你们在干什么?”天枢老人似有不悦。 小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 “郑青你说。”老人点名要郑青说,他知道要僵下去肯定是翁锐先开口,在这方面还是要鼓励一下郑青。 “师父,”郑青躲不过去只好说:“我们刚才的比试不对吗?” “那我问你,剑是用来干什么的?”天枢老人道。 “杀敌防身。”郑青道。 “如何杀敌?”天枢老人道。 “刺中对方。”郑青道。 “你们刺中了吗?”天枢老人道。 “这……” “这什么,重新比过。”郑青还想说什么,被天枢老人厉声打断。 翁郑二人已经是十五岁的小伙子了,身高已经几乎与成人无异,天枢老人不想再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一切厉害的功夫都是在你死我活的拼斗中磨炼出来的,如果没有进攻的勇气,那就不配做一名武士,最终也会在别人的进攻中倒下,要了解这一点,讲再多都没有用,也只能在拼斗中去理解。 二人再次拉开架势站定,也没有过多的过度,郑青历喝一声,身形暴起,空中木剑一扫,显出数道剑影,要是一把铁剑,功夫再好一点,那就是一片剑光,这招“和光式”那也是很厉害进攻招数,可以覆盖身前一大片区域。一看到郑青的这个招数,翁锐却急向后躲,没有像刚才一样见招拆招,郑青一看翁锐没有接招,脚一落地,继续上前,但手上的招数已变,左右开弓,把一把剑使的像一根鞭子一样,这招“同尘式”也同样颇具威力,翁锐这回倒是没有退,而是突然一脚前伸,一腿弯曲跪地,身子后仰,木剑划地而过,一道弧线向上托住郑青的剑,待得郑青身形一跃过他,他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起来,前腿一收,单膝跪地倏然转身,一剑已经戳中郑青的屁股。 这次交手,郑青是听了师父的话,一路猛攻,而翁锐就显得有点狼狈,但这变形的一招“解纷式”却给他了一个机会,顺手一剑戳中了郑青的屁股。这一剑什么招数也不是,更和“混元剑”无关,郑青脸一红,觉得翁锐有些赖皮,不由心生恼怒,居高临下,对着还没完全起身翁锐抖手又是一剑,并且数道剑影组成了一个圆环,不管翁锐怎么躲,他的头、肩、背总有一个地方是要被刺中的,这招“挫锐式”用的也正在点子上,谁知这翁锐干脆将无赖进行到底,起到半截的身子再次躺下,还顺势在地上翻滚起来,并且每次在正面朝上的时候都会有剑刺出,逼得占尽优势的郑青还不得不躲着他的剑。这招“虚心式”本来是立着的旋转招数,威力也要大得多,被他用成这样恐怕创立这招剑法的前辈也要无脸见人了。郑青被他拖的极为难受,几剑刺不中之后想抢到他翻滚的前方截他,谁知反倒被他木剑一伸挑到脚尖,差点绊倒,趁这机会这家伙笑嘻嘻的爬起来躲到了一边。 “师父,这也成吗?”郑青十分的不服气。 “你说呢?”天枢老人问翁锐。 “我刺中就算。”翁锐到不在乎,还一脸无辜,师父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他这也太赖皮了,”郑青道:“这都不是‘混元剑’上的招数。” “武林争斗中,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天数老人道:“谁会在乎你到底是用什么剑法、哪一招取胜的。” “那为什么要学这些招数?”郑青有点不理解,既然可以不用,还学他干嘛,乱打就是了。 “没有用这些招数把对手打败,那是你学的还不到位,”天枢老人道:“如果仅仅是为了使用这些招数而使自己挨打甚至是落败,那就无异于自缚手脚,招数永远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并且什么招数都是人开创出来的。” 郑青若有所思,但那个不安分的翁锐却过来逗他:“怎么样,服气不服气?” 郑青一把把他推开:“重新来过。” 郑青这孩子的聪明一点都不比翁锐差,但这孩子的境遇使得他有这么个学习机会时他比谁都珍惜,学起来也特别认真,特别踏实,总觉得他从来不知道的这些东西一定是最好的,他一定不能把它们学错,这也使得这孩子功底虽说扎实,但灵活变通却远不及翁锐,这一点天枢老人在刚才的比试中已经看出来了,只是翁锐也想表现,不敢过于放肆他才一直支撑着不败,天枢老人也就是要借这种实战把这个道理讲清楚。 想清楚这个道理的郑青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数,手里的木剑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快捷和凶猛,“唰唰唰”几剑乱砍,乘着翁锐愣神的功夫揉身而进,真正进攻的却是“混元剑”的招数,翁锐刚用“混元剑”的招数拆了两招,郑青的套路又变得乱七八糟,使得翁锐再也顾不上去想什么招数了,你乱打我也乱打,本来好好的极有看点的剑法套路比试,竟演变成一场毫无章法的乱殴,但在一旁观战的天枢老人却笑着频频点头,没有一点要制止的意思,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在这两人的乱殴中,多数的招数已经没有了章法,但也时不时有一两招“混元剑”招数被仓惶用上,到好像这些招数是拿来应急的,两个人打的性起,下手也越来越狠,这儿“哎哟”一声,哪儿“妈呀”一叫,一会你摔倒了,一会他又栽在了地上,到了最后竟然斥声连连,两柄木剑挂动风声,腾挪闪躲,雀跃抢攻,这里已经没有了输赢,被打倒了爬起来再战,这几乎变成了一场生死之争。 天枢老人站在一边,这时候才觉得有了点意思,这一拼两人就拼了近一个时辰,打到最后,看这两人骤聚骤分,忽快忽慢,逐渐有了节奏,乱打乱刺的成分越来越少,而剑法招数的使用却越来越多,再次出招的力道也越来越强,两个人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但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天枢老人道。 但他的话好像没人听见似的,还在发疯一般的不断地向对方进招,似乎不把对方置于死地绝不罢休。 “好啦!”老人一声厉喝,一根柳枝分左右甩在两人身上,两人几乎同时翻滚到两边,当他们还想爬起来再战时,看到了师父严厉的眼神,顿时萎顿在原地,身上到处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这场比试可以说是郑青和翁锐学剑以来最认真的一场,为了让师父高看一眼谁都不敢马虎,唯恐一不小心让对方刺中一剑脸面无光,但这样一来,两人的出手就保守了许多,所以整套剑法用完也没分胜负,听到师父示下,两人赶紧停下,脸色都有点尴尬。 “我让你们比试,你们在干什么?”天枢老人似有不悦。 小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回答。 “郑青你说。”老人点名要郑青说,他知道要僵下去肯定是翁锐先开口,在这方面还是要鼓励一下郑青。 “师父,”郑青躲不过去只好说:“我们刚才的比试不对吗?” “那我问你,剑是用来干什么的?”天枢老人道。 “杀敌防身。”郑青道。 “如何杀敌?”天枢老人道。 “刺中对方。”郑青道。 “你们刺中了吗?”天枢老人道。 “这……” “这什么,重新比过。”郑青还想说什么,被天枢老人厉声打断。 翁郑二人已经是十五岁的小伙子了,身高已经几乎与成人无异,天枢老人不想再跟他们讲什么大道理,一切厉害的功夫都是在你死我活的拼斗中磨炼出来的,如果没有进攻的勇气,那就不配做一名武士,最终也会在别人的进攻中倒下,要了解这一点,讲再多都没有用,也只能在拼斗中去理解。 二人再次拉开架势站定,也没有过多的过度,郑青历喝一声,身形暴起,空中木剑一扫,显出数道剑影,要是一把铁剑,功夫再好一点,那就是一片剑光,这招“和光式”那也是很厉害进攻招数,可以覆盖身前一大片区域。一看到郑青的这个招数,翁锐却急向后躲,没有像刚才一样见招拆招,郑青一看翁锐没有接招,脚一落地,继续上前,但手上的招数已变,左右开弓,把一把剑使的像一根鞭子一样,这招“同尘式”也同样颇具威力,翁锐这回倒是没有退,而是突然一脚前伸,一腿弯曲跪地,身子后仰,木剑划地而过,一道弧线向上托住郑青的剑,待得郑青身形一跃过他,他的身子还没来得及起来,前腿一收,单膝跪地倏然转身,一剑已经戳中郑青的屁股。 这次交手,郑青是听了师父的话,一路猛攻,而翁锐就显得有点狼狈,但这变形的一招“解纷式”却给他了一个机会,顺手一剑戳中了郑青的屁股。这一剑什么招数也不是,更和“混元剑”无关,郑青脸一红,觉得翁锐有些赖皮,不由心生恼怒,居高临下,对着还没完全起身翁锐抖手又是一剑,并且数道剑影组成了一个圆环,不管翁锐怎么躲,他的头、肩、背总有一个地方是要被刺中的,这招“挫锐式”用的也正在点子上,谁知这翁锐干脆将无赖进行到底,起到半截的身子再次躺下,还顺势在地上翻滚起来,并且每次在正面朝上的时候都会有剑刺出,逼得占尽优势的郑青还不得不躲着他的剑。这招“虚心式”本来是立着的旋转招数,威力也要大得多,被他用成这样恐怕创立这招剑法的前辈也要无脸见人了。郑青被他拖的极为难受,几剑刺不中之后想抢到他翻滚的前方截他,谁知反倒被他木剑一伸挑到脚尖,差点绊倒,趁这机会这家伙笑嘻嘻的爬起来躲到了一边。 “师父,这也成吗?”郑青十分的不服气。 “你说呢?”天枢老人问翁锐。 “我刺中就算。”翁锐到不在乎,还一脸无辜,师父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他这也太赖皮了,”郑青道:“这都不是‘混元剑’上的招数。” “武林争斗中,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天数老人道:“谁会在乎你到底是用什么剑法、哪一招取胜的。” “那为什么要学这些招数?”郑青有点不理解,既然可以不用,还学他干嘛,乱打就是了。 “没有用这些招数把对手打败,那是你学的还不到位,”天枢老人道:“如果仅仅是为了使用这些招数而使自己挨打甚至是落败,那就无异于自缚手脚,招数永远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并且什么招数都是人开创出来的。” 郑青若有所思,但那个不安分的翁锐却过来逗他:“怎么样,服气不服气?” 郑青一把把他推开:“重新来过。” 郑青这孩子的聪明一点都不比翁锐差,但这孩子的境遇使得他有这么个学习机会时他比谁都珍惜,学起来也特别认真,特别踏实,总觉得他从来不知道的这些东西一定是最好的,他一定不能把它们学错,这也使得这孩子功底虽说扎实,但灵活变通却远不及翁锐,这一点天枢老人在刚才的比试中已经看出来了,只是翁锐也想表现,不敢过于放肆他才一直支撑着不败,天枢老人也就是要借这种实战把这个道理讲清楚。 想清楚这个道理的郑青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数,手里的木剑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快捷和凶猛,“唰唰唰”几剑乱砍,乘着翁锐愣神的功夫揉身而进,真正进攻的却是“混元剑”的招数,翁锐刚用“混元剑”的招数拆了两招,郑青的套路又变得乱七八糟,使得翁锐再也顾不上去想什么招数了,你乱打我也乱打,本来好好的极有看点的剑法套路比试,竟演变成一场毫无章法的乱殴,但在一旁观战的天枢老人却笑着频频点头,没有一点要制止的意思,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样子。 在这两人的乱殴中,多数的招数已经没有了章法,但也时不时有一两招“混元剑”招数被仓惶用上,到好像这些招数是拿来应急的,两个人打的性起,下手也越来越狠,这儿“哎哟”一声,哪儿“妈呀”一叫,一会你摔倒了,一会他又栽在了地上,到了最后竟然斥声连连,两柄木剑挂动风声,腾挪闪躲,雀跃抢攻,这里已经没有了输赢,被打倒了爬起来再战,这几乎变成了一场生死之争。 天枢老人站在一边,这时候才觉得有了点意思,这一拼两人就拼了近一个时辰,打到最后,看这两人骤聚骤分,忽快忽慢,逐渐有了节奏,乱打乱刺的成分越来越少,而剑法招数的使用却越来越多,再次出招的力道也越来越强,两个人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但谁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天枢老人道。 但他的话好像没人听见似的,还在发疯一般的不断地向对方进招,似乎不把对方置于死地绝不罢休。 “好啦!”老人一声厉喝,一根柳枝分左右甩在两人身上,两人几乎同时翻滚到两边,当他们还想爬起来再战时,看到了师父严厉的眼神,顿时萎顿在原地,身上到处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第三章 冲突-4:剑之法 两个人虽说是停了下来,但还是怒目而视,还没有从刚才剧烈争斗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身上在痛,心中也在痛,都五年的好兄弟了,今天都把对方打成这样,谁心里能不生气。 天枢老人心里也在暗暗称奇,他对他们身上的伤倒不很在意,因为他们手中拿的是木剑,顶多就是些皮外伤,不会有大碍,但两个人能坚持一个时辰,到最后还不依不饶,还没表现出力竭的样子,可见他们的内力修为己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说明这两个家伙还是很努力的,不由心宽了许多,脸上已有了笑容。 看着他们气喘的差不多了,脸上的怒气也消了很多,这才对他们说:“你们俩刚才确实打的挺凶的,现在还恨对方吗?” 郑青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但也皱了皱眉头,看来被打的确实很疼。看郑青摇头,翁锐也跟着摇头,显然他心里的委屈更大一些。 “为什么?”天枢老人笑道。 “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们在练剑,”郑青忽然一笑道:“我从小到大一直挨打,这也没啥。” 郑青这一笑,翁锐也跟着乐了,脸上怒意全无,看来这哥俩关系很好,是不会结仇的。 “你笑什么?”天枢老人问翁锐道。 “我从小到大加起来也没挨过今天这么多打。”翁锐的话倒把他们三人都逗乐了。 “好了,你们站起来把衣服脱了,”天枢老人道:“你们各自数一下对方身上有多少个伤痕。” 两人先是一楞,马上相互一视会心一笑,但又俺饰不住内心的小小兴奋,这是要查看结果了啊。 等这两人脱完了,连天枢老人都有点心疼,本来应该光光溜溜的身子,现在除了头上脸上手上脚上这些外露的部分,其它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别看两人都使的是柄木剑,但这也是天枢老人精心打制的,虽没有开刃,但强度韧性都是上乘的,在这样的剑下,两人这样的拼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他们数对方身上伤痕的时候,天枢老人也在一旁观瞧,直到他们数好,他才到:“告诉我结果。” “他身上有二十二处伤。”翁锐道,同时伴随着小小的得意。 “他身上有十八处。”郑青情绪有些低落,显然他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 “嗯,先把衣服穿上吧,”天枢老人并没有直接去评价胜负,而是淡淡地对他们道:“你们来说说你们的感受。” 刚才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都忙着想如何战胜对方,师父这么一问,他们这才回想刚才打斗的过程,哪里吃了亏,哪里赚了便宜,什么地方做对了,什么地方又做错了,慢慢的,两人都有了一些想法。 “乱打看起来能打到对方,但用剑招却能打中对方要害。”翁锐道。 “乱打浑身都是破绽,很容易被攻击。”郑青道。 “出招用力过猛,一旦刺不中对方,自己就会被动。”翁锐道,他看了郑青一眼,可能是他自己吃过这个亏。 “光是猛力和快打也不行,容易被人利用。”郑青也看着翁锐,被赖皮耍了几回他总归有印象的。 “再厉害的招数也不一定就真的能一下子打到对方,打斗中也要等机会。”翁锐道。 “就算伤对方几次,也不如在要害上给一次。”郑青道。 …… 天枢老人听着这俩孩子谈论着他们刚才打斗的感受,只是频频点头,并不打断,也不评价,鼓励他们继续说下去,尽管这些见解看起来有些稚嫩,有些简单,但都非常实用,这也是他们初次用真正的拼杀得来的经验,这种实战的经验对学武的人来说是最宝贵的,这比别人讲很多空道理都强。 看着两个孩子不讲了,天枢老人忽然问道:“要是你们两个手上今天拿的都是真正的利剑,结果会怎样?”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看着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伤痕,突然感到心怦怦乱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这要是真剑,他们身上得有多少个窟窿啊。 “翁锐死了五次,郑青死了三次。”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两个孩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们俩学的剑法一样,练的内功也是一样,”天枢老人道:“你们是非常了解的,现在是这样一个结果,要是和一个你们不了解的人打你们觉得会怎么样?要是再和一个他了解你们,而你们不了解他的人打你们会觉得怎么样?” 天枢老人说得很平淡,但两个孩子已经听得汗如雨下。他们本来觉得已经学了五年的内功和剑法,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行了,但师父的几句话突然让他们觉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江湖的凶险天枢老人自然明白,但他怕的是刚学了一点点功夫的这两个毛头小子不明白,不明所以盲目出手,自己什么时候把命送了都不知道。 “武林争斗当然和武功修为有很大关联,”天枢老人道:“两个修为差距很大的人不用比都知道结果,如果是差距不大,那就要看气势、看胆量、看意志,还要看心计,懂得斗智的人总会赚一些便宜的。” “剑是武林中常用的兵器,”天枢老人看着两人听得入神继续道:“真正的剑中高手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剑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一剑在手,成为手臂的延伸,心到、眼到、手到、剑到,不枉行,不落空,随心所欲,可以说是剑道初成。” “那真正的高手打架是什么样子?”翁锐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高手相斗,可以分输赢,可以定生死,但就不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天枢老人道。 “您不是说要刺中吗?”翁锐觉得有点冤枉,要不是你这么说,我们也不会受这么多伤。 “真正的刺中,一次就够了,”天枢老人用柳枝一指他身上的一处致命剑伤道:“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刺中你这里,你觉得后面你还有刺中别人的机会吗?” 郑青用手摸着这处伤痕,现在还有点疼,他突然想到这就是翁锐一开始刺中自己的地方,因为弄得他很疼,他才生气用力和他拼命的,尽管最后也狠狠的刺了他几剑,用师父的话说也让他死了五次,但终归是他自己输了。 “抢得先机固然重要,一招制敌才是根本,”天枢老人继续开导道:“一味的怕被刺中躲着对方不行,为了刺中对方一味的猛干而把自己的要害暴露给对方也不行,这之间斗得就是心计,就是反应,甚至是杀伐埋伏。” “师父我明白了,”郑青道:“要想打败对方,首先要保证自己不死,在缠斗中寻找时机,抓住机会猛力一击,一次就够了。” “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天枢老人道:“真正杀人的剑法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 “那我们这么练剑不是每次都要受伤吗?”翁锐道。 “上阵杀敌或者是仇家拼命,当然是要一招制敌,否则死的就是你,”天枢老人道:“但在很多时候,争斗只是为了比个胜负,真正的高手过招,也讲点到为止,这是一种武林精神。但如果功夫练得不到家,这进退的火候拿捏不到位,就可能造成无谓的伤害,甚至伤人性命,这样就算取胜,境界也是比较低的,还往往会因此结仇。” “你是说这不让受伤也是高明的剑法?”翁锐问道。 “这才是我今天要对你们说的,”天枢老人道:“兵者凶也,任何兵器在手,稍不注意,伤人性命那是常事,伤人靠勇力就可做到,要想不伤人,那就需要高深的功夫,瞬息之时,方寸之间,既能点到而不伤,那要比直接一剑而过要难得多,也要高明得多,这种时候要想一剑洞穿对手只是力发而至的事情,这也就是我所说的人剑合一,随心所欲。” “嗯,知道了,”郑青道:“师父要我们怎么做?” “我要你们两人比剑,务必全力以赴,务必点到为止,学会去控制自己发招的力道,”天枢老人道:“什么时候你们认为已经尽到了全力,已经点到了想要点到的地方,而对方还没有受伤,那你们就可以用真正的剑了。” “那时候师父就会教我们新的剑法?”翁锐在这方面永远贪得无厌。 “哼哼,”天枢老人也吊吊他们胃口:“我的剑法太过厉害,就你们这样的练法,用铁剑你们死多少回都不知道。” “您说的是‘天枢十三剑’吗?”翁锐道。 “哈哈哈哈,”笑声中天枢老人已经远去:“看来老人也是靠不住的,哈哈。” 两个人虽说是停了下来,但还是怒目而视,还没有从刚才剧烈争斗的情绪中解脱出来,身上在痛,心中也在痛,都五年的好兄弟了,今天都把对方打成这样,谁心里能不生气。 天枢老人心里也在暗暗称奇,他对他们身上的伤倒不很在意,因为他们手中拿的是木剑,顶多就是些皮外伤,不会有大碍,但两个人能坚持一个时辰,到最后还不依不饶,还没表现出力竭的样子,可见他们的内力修为己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说明这两个家伙还是很努力的,不由心宽了许多,脸上已有了笑容。 看着他们气喘的差不多了,脸上的怒气也消了很多,这才对他们说:“你们俩刚才确实打的挺凶的,现在还恨对方吗?” 郑青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但也皱了皱眉头,看来被打的确实很疼。看郑青摇头,翁锐也跟着摇头,显然他心里的委屈更大一些。 “为什么?”天枢老人笑道。 “因为我们是兄弟,我们在练剑,”郑青忽然一笑道:“我从小到大一直挨打,这也没啥。” 郑青这一笑,翁锐也跟着乐了,脸上怒意全无,看来这哥俩关系很好,是不会结仇的。 “你笑什么?”天枢老人问翁锐道。 “我从小到大加起来也没挨过今天这么多打。”翁锐的话倒把他们三人都逗乐了。 “好了,你们站起来把衣服脱了,”天枢老人道:“你们各自数一下对方身上有多少个伤痕。” 两人先是一楞,马上相互一视会心一笑,但又俺饰不住内心的小小兴奋,这是要查看结果了啊。 等这两人脱完了,连天枢老人都有点心疼,本来应该光光溜溜的身子,现在除了头上脸上手上脚上这些外露的部分,其它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别看两人都使的是柄木剑,但这也是天枢老人精心打制的,虽没有开刃,但强度韧性都是上乘的,在这样的剑下,两人这样的拼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他们数对方身上伤痕的时候,天枢老人也在一旁观瞧,直到他们数好,他才到:“告诉我结果。” “他身上有二十二处伤。”翁锐道,同时伴随着小小的得意。 “他身上有十八处。”郑青情绪有些低落,显然他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 “嗯,先把衣服穿上吧,”天枢老人并没有直接去评价胜负,而是淡淡地对他们道:“你们来说说你们的感受。” 刚才两人打的不可开交,都忙着想如何战胜对方,师父这么一问,他们这才回想刚才打斗的过程,哪里吃了亏,哪里赚了便宜,什么地方做对了,什么地方又做错了,慢慢的,两人都有了一些想法。 “乱打看起来能打到对方,但用剑招却能打中对方要害。”翁锐道。 “乱打浑身都是破绽,很容易被攻击。”郑青道。 “出招用力过猛,一旦刺不中对方,自己就会被动。”翁锐道,他看了郑青一眼,可能是他自己吃过这个亏。 “光是猛力和快打也不行,容易被人利用。”郑青也看着翁锐,被赖皮耍了几回他总归有印象的。 “再厉害的招数也不一定就真的能一下子打到对方,打斗中也要等机会。”翁锐道。 “就算伤对方几次,也不如在要害上给一次。”郑青道。 …… 天枢老人听着这俩孩子谈论着他们刚才打斗的感受,只是频频点头,并不打断,也不评价,鼓励他们继续说下去,尽管这些见解看起来有些稚嫩,有些简单,但都非常实用,这也是他们初次用真正的拼杀得来的经验,这种实战的经验对学武的人来说是最宝贵的,这比别人讲很多空道理都强。 看着两个孩子不讲了,天枢老人忽然问道:“要是你们两个手上今天拿的都是真正的利剑,结果会怎样?”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看着他们每个人身上的伤痕,突然感到心怦怦乱跳,连大气都不敢喘了,这要是真剑,他们身上得有多少个窟窿啊。 “翁锐死了五次,郑青死了三次。”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两个孩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你们俩学的剑法一样,练的内功也是一样,”天枢老人道:“你们是非常了解的,现在是这样一个结果,要是和一个你们不了解的人打你们觉得会怎么样?要是再和一个他了解你们,而你们不了解他的人打你们会觉得怎么样?” 天枢老人说得很平淡,但两个孩子已经听得汗如雨下。他们本来觉得已经学了五年的内功和剑法,总觉得自己已经很行了,但师父的几句话突然让他们觉得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江湖的凶险天枢老人自然明白,但他怕的是刚学了一点点功夫的这两个毛头小子不明白,不明所以盲目出手,自己什么时候把命送了都不知道。 “武林争斗当然和武功修为有很大关联,”天枢老人道:“两个修为差距很大的人不用比都知道结果,如果是差距不大,那就要看气势、看胆量、看意志,还要看心计,懂得斗智的人总会赚一些便宜的。” “剑是武林中常用的兵器,”天枢老人看着两人听得入神继续道:“真正的剑中高手可以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剑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一剑在手,成为手臂的延伸,心到、眼到、手到、剑到,不枉行,不落空,随心所欲,可以说是剑道初成。” “那真正的高手打架是什么样子?”翁锐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高手相斗,可以分输赢,可以定生死,但就不是你们现在这个样子。”天枢老人道。 “您不是说要刺中吗?”翁锐觉得有点冤枉,要不是你这么说,我们也不会受这么多伤。 “真正的刺中,一次就够了,”天枢老人用柳枝一指他身上的一处致命剑伤道:“如果对方一开始就刺中你这里,你觉得后面你还有刺中别人的机会吗?” 郑青用手摸着这处伤痕,现在还有点疼,他突然想到这就是翁锐一开始刺中自己的地方,因为弄得他很疼,他才生气用力和他拼命的,尽管最后也狠狠的刺了他几剑,用师父的话说也让他死了五次,但终归是他自己输了。 “抢得先机固然重要,一招制敌才是根本,”天枢老人继续开导道:“一味的怕被刺中躲着对方不行,为了刺中对方一味的猛干而把自己的要害暴露给对方也不行,这之间斗得就是心计,就是反应,甚至是杀伐埋伏。” “师父我明白了,”郑青道:“要想打败对方,首先要保证自己不死,在缠斗中寻找时机,抓住机会猛力一击,一次就够了。” “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天枢老人道:“真正杀人的剑法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 “那我们这么练剑不是每次都要受伤吗?”翁锐道。 “上阵杀敌或者是仇家拼命,当然是要一招制敌,否则死的就是你,”天枢老人道:“但在很多时候,争斗只是为了比个胜负,真正的高手过招,也讲点到为止,这是一种武林精神。但如果功夫练得不到家,这进退的火候拿捏不到位,就可能造成无谓的伤害,甚至伤人性命,这样就算取胜,境界也是比较低的,还往往会因此结仇。” “你是说这不让受伤也是高明的剑法?”翁锐问道。 “这才是我今天要对你们说的,”天枢老人道:“兵者凶也,任何兵器在手,稍不注意,伤人性命那是常事,伤人靠勇力就可做到,要想不伤人,那就需要高深的功夫,瞬息之时,方寸之间,既能点到而不伤,那要比直接一剑而过要难得多,也要高明得多,这种时候要想一剑洞穿对手只是力发而至的事情,这也就是我所说的人剑合一,随心所欲。” “嗯,知道了,”郑青道:“师父要我们怎么做?” “我要你们两人比剑,务必全力以赴,务必点到为止,学会去控制自己发招的力道,”天枢老人道:“什么时候你们认为已经尽到了全力,已经点到了想要点到的地方,而对方还没有受伤,那你们就可以用真正的剑了。” “那时候师父就会教我们新的剑法?”翁锐在这方面永远贪得无厌。 “哼哼,”天枢老人也吊吊他们胃口:“我的剑法太过厉害,就你们这样的练法,用铁剑你们死多少回都不知道。” “您说的是‘天枢十三剑’吗?”翁锐道。 “哈哈哈哈,”笑声中天枢老人已经远去:“看来老人也是靠不住的,哈哈。” 第三章 冲突-5:挨打 今天的经历对郑青和翁锐来说可以说是终生难忘,天枢老人用他独特的方法给他们两人上了一堂剑法课,身上的疼痛让他们记住挨打甚至是被人夺命的的教训,师父的点拨又使他们看到剑法的高峰,至少也让他们明白了一个方向,知道他们今后该怎么做。 当两人茫然地看着天枢老人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可以说他们放牧从来就没有回去这么晚过,所以赶起牛羊赶紧往家里跑。当两人拖着同样的一身伤回到家里,迎接他们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翁锐回到家里,他的父亲翁奇已经等在门口了,看他一瘸一拐,脸上头上都是伤,非常吃惊地问道:“锐儿,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翁锐毫不在意的道,他想笑,但又皱着眉头,这样子使他父亲更担心了。 “怎么啦,你跟人打架啦?”翁奇急道:“让我看看伤哪里了?” “还是先让孩子回家吧。”翁檀老将军从屋里出来道。 “是。”翁奇答应一声,赶紧帮翁锐把牛赶到后院,而惠氏赶紧上前帮儿子收拾,准备吃饭,有公公和丈夫在,惠氏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讲。 吃完了饭,翁老将军把翁锐叫到了内堂,让他把外衣褪掉,看着这浑身的伤痕,翁锐他娘惠氏首先受不了了,一下子就哭出声来,被翁奇瞪了一眼,就捂着嘴流着泪去了内屋,那里离内堂并不远,她也想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翁老将军仔细的查看了翁锐身上所有的伤痕,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道:“谁赢了?”看来发生了什么事,翁老将军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是我赢了?”翁锐很是兴奋:“他身上有二十二处伤,我身上只有十八处。” “就因为这个就算你赢了?”老人的脸很阴沉,显然把翁锐也吓了一跳,因为老人的眼睛盯着他身上的几个地方,眉头皱得很紧。 “当然不是,可是……”翁锐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这样的伤他身上有几处?”翁老将军边说边用手按着翁锐身上的几处伤痕,总共按了五处,每按一下翁锐就皱一次眉头咧一次嘴,看来确实伤的不轻。 “三处。”翁锐很老实的道。 “哪为什么是你胜?”翁老将军道。 “师父说是我先刺中他这些地方的。”翁锐道。 先刺中要害者胜,这似乎也没有大毛病,翁老将军微微点了点头。 “你又师父回来啦?”翁檀老将军似乎也有点兴奋。 “是。”翁锐道,他不知道祖父为什么听说师父会来也会兴奋。 “你们以前也经常比剑,为什么今天会这样?”翁老将军道。 “我们刺不中对方,师父就骂我们,所以就……” “你们打斗的时候他一直就在你们身边?”翁老将军道,他这回换了“打斗”这个词。 “是。”翁锐道。 “他怎么能这样呢?”站在一边的翁奇不干了:“他看着也能让两个孩子伤成这样?” “你懂什么?”翁老将军轻声呵斥道:“今天不受点伤,明天就可能送了命,他自有他的道理。”说完又问翁锐道:“他今天还给你们讲了什么?” 翁奇虽没有像他爹一样成为将军,但由于家庭影响也练了一些功夫,对于这些道理也是一点就通,本来一家人弃武从农,就想悄悄地过过安静的日子,他本来不是很强的功夫伴随着翁老将军的隐没也慢慢地淡忘了,对于儿子偷偷练武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但看着父亲一直暗地里支持和呵护,他也就没有反对,也没有过多过问,但今天看到儿子身上的这么多伤痕,做爹的还是很心疼的,由于儿子这样一折腾,他也对这位从不敢过问的儿子的师父产生了兴趣,所以也不再说话,在一旁悄悄地听着。 “讲的可多了,”翁锐有点兴奋:“不光讲了剑法,还有剑道。” “哼,你小小年纪,哪懂得什么剑道!”翁老将军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天人合一,人剑合一,随心所欲,则近乎于道。”翁锐得意的道。 “这是他讲的?”翁檀老将军道。 “不是,是我想的,”翁锐道:“但师父讲过,不能杀人的剑就不是剑,只能杀人的剑也一定不是好剑。”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只能杀人的剑一定不是好剑,这话确实有道理。师父的话好生体会,不要忘了,来,我给你的伤处擦点药。” 这边翁锐在家里和祖父、父亲谈论今天发生的事,祖父还给他治伤,但对郑青来说,所遇到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青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放羊从来就没有回来这么晚过,管家已经焦急的在偏门等候了,郑青一回来就遭到严厉的呵斥,尽管看到了郑青的一身伤,但管家心里想着的只有羊,看到羊一只没少,这才嘟嘟囔囔的离开了,至于伤不伤的不关他的事,把一个又累又饿、满身是伤的郑青扔在了羊圈旁边。 郑青有点艰难的来到厨房,准备吃阿姆给他留下的剩饭,突然有位少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他就是郑青同父异母的兄弟郑敏,只比他小一岁,穿着华丽,显然在家里享受的待遇大不相同。 郑青一看是郑敏,就没有理他,继续去吃他的饭,而郑敏一看这情形已经勃然大怒,一扬鞭子,一下子就把郑青碗里的饭打翻在地。 “你……”郑青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郑敏蔑视的道:“我爹在前面等你,哼,有你好受的。” 郑敏说完拧身就往外走,一扭头看着郑青还站在原地就吼道:“怎么还不走,要用轿子抬你吗?” 郑青没有啃声,默默地跟着郑敏走向前院,看来今天免不了一顿打,这他都习惯了,打就打吧,反正现在身上也到处都是伤。 来到前厅,父亲郑季和管家已经在里面了,郑季一脸怒容,而管家却在一边幸灾乐祸,而他的这个弟弟郑敏更是一进来就道:“爹,我把这个野孩子给你叫来了。” 对郑青来说,尽管他也是郑季的亲生儿子,但由于他母亲身份卑微,生活艰苦,怕养不活他,想着让他跟着亲生父亲总归能好一点,但他这个郑季在外面生的孩子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没有被当作儿子看待,甚至连个家奴的待遇都没有,不光郑季经常寻事打骂,就连他另外两个儿子对这个哥哥不认不说,从小到大也是百般羞辱,骂个野孩子那是轻的,为了能活下去,这些郑青都忍了。 “管家说你身上到处都是伤,”郑季阴沉沉地道:“这些伤哪里来的。” 郑青瞟了管家一眼,没有吭声。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啦?”郑季厉声喝道。 “打架打的。”郑青轻声道,但他很平静。 “我把你个孽障,又跟人打架……我打死你。”郑季从郑敏手里夺过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在郑青身上。 小时候郑青挨打,他会哭会闹,有时还会跑,自从他开始偷偷的跟师父学内功,学剑法,他就没再跑过一次,也没有哭过一次,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好功夫,一定要离开这个家,为了这一点,他愿意什么苦都吃,什么罪都受,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小伙子了,他现在扛打的能力已经强多了,就算是被这个从不喜欢他的父亲打十几鞭子,也不及翁锐在他的要害上戳一下疼。 郑季打了一阵子,打累了,边喘气边说:“你说,你去跟谁打架了,又给我惹什么祸了?” “我没有给你惹祸。”郑青倔气地道。 “哼,还敢嘴硬,”郑季的火气又上来了:“要是把人家小孩打坏了,还不是要我去给人家赔不是?” “我不用你给谁赔不是。”郑青继续倔然道。 “那你说,到底和谁打架了?”郑季道。 郑青不吭声。 “你说不说?”郑季道。 郑青还是不吭声。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气急败坏的郑季抡起鞭子又是一顿毒打,是在打不动了,就把鞭子扔给早就等到一边的郑敏:“你给我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郑敏早就手痒了,他在外面就是个怂货,回到家里就可以欺负这个哥哥,并且和他的另外一个兄弟从小一直欺负郑青到大,郑青稍有反抗,就会遭到郑季的毒打,所以郑青以后就再也不反抗了,这更助长了这俩儿子的嚣张气焰。 郑敏一鞭子一鞭子抽在郑青身上,打得他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但郑青还是一声不吭在那里站着。就郑青现在的功夫,他就算把这里的人全打一遍也绝不在话下,但他答应过师父,不会在别人面前随意展示他教的武功,何况在他心里,尽管郑季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这个父亲,但他知道他毕竟是父亲,他要打他他就得挨着。 随着郑青长大,他干活的眼色也多了,使得郑季打他的机会也少了,但这次郑季发这么大的火,打得这么狠,郑青的这种反应似乎是郑季以前没有看到的,到最后倒是他有点手足无措,下不了台,直接对管家一声大吼:“把他给我赶出去,今天不要给他吃饭。” 就这样,郑青第一次被赶出了家门。 今天的经历对郑青和翁锐来说可以说是终生难忘,天枢老人用他独特的方法给他们两人上了一堂剑法课,身上的疼痛让他们记住挨打甚至是被人夺命的的教训,师父的点拨又使他们看到剑法的高峰,至少也让他们明白了一个方向,知道他们今后该怎么做。 当两人茫然地看着天枢老人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可以说他们放牧从来就没有回去这么晚过,所以赶起牛羊赶紧往家里跑。当两人拖着同样的一身伤回到家里,迎接他们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翁锐回到家里,他的父亲翁奇已经等在门口了,看他一瘸一拐,脸上头上都是伤,非常吃惊地问道:“锐儿,你这是怎么啦?” “没事。”翁锐毫不在意的道,他想笑,但又皱着眉头,这样子使他父亲更担心了。 “怎么啦,你跟人打架啦?”翁奇急道:“让我看看伤哪里了?” “还是先让孩子回家吧。”翁檀老将军从屋里出来道。 “是。”翁奇答应一声,赶紧帮翁锐把牛赶到后院,而惠氏赶紧上前帮儿子收拾,准备吃饭,有公公和丈夫在,惠氏多余的一句话都没有讲。 吃完了饭,翁老将军把翁锐叫到了内堂,让他把外衣褪掉,看着这浑身的伤痕,翁锐他娘惠氏首先受不了了,一下子就哭出声来,被翁奇瞪了一眼,就捂着嘴流着泪去了内屋,那里离内堂并不远,她也想知道孩子为什么会这样。 翁老将军仔细的查看了翁锐身上所有的伤痕,轻轻的吐了一口气道:“谁赢了?”看来发生了什么事,翁老将军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是我赢了?”翁锐很是兴奋:“他身上有二十二处伤,我身上只有十八处。” “就因为这个就算你赢了?”老人的脸很阴沉,显然把翁锐也吓了一跳,因为老人的眼睛盯着他身上的几个地方,眉头皱得很紧。 “当然不是,可是……”翁锐一时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这样的伤他身上有几处?”翁老将军边说边用手按着翁锐身上的几处伤痕,总共按了五处,每按一下翁锐就皱一次眉头咧一次嘴,看来确实伤的不轻。 “三处。”翁锐很老实的道。 “哪为什么是你胜?”翁老将军道。 “师父说是我先刺中他这些地方的。”翁锐道。 先刺中要害者胜,这似乎也没有大毛病,翁老将军微微点了点头。 “你又师父回来啦?”翁檀老将军似乎也有点兴奋。 “是。”翁锐道,他不知道祖父为什么听说师父会来也会兴奋。 “你们以前也经常比剑,为什么今天会这样?”翁老将军道。 “我们刺不中对方,师父就骂我们,所以就……” “你们打斗的时候他一直就在你们身边?”翁老将军道,他这回换了“打斗”这个词。 “是。”翁锐道。 “他怎么能这样呢?”站在一边的翁奇不干了:“他看着也能让两个孩子伤成这样?” “你懂什么?”翁老将军轻声呵斥道:“今天不受点伤,明天就可能送了命,他自有他的道理。”说完又问翁锐道:“他今天还给你们讲了什么?” 翁奇虽没有像他爹一样成为将军,但由于家庭影响也练了一些功夫,对于这些道理也是一点就通,本来一家人弃武从农,就想悄悄地过过安静的日子,他本来不是很强的功夫伴随着翁老将军的隐没也慢慢地淡忘了,对于儿子偷偷练武这件事他早就发现了,但看着父亲一直暗地里支持和呵护,他也就没有反对,也没有过多过问,但今天看到儿子身上的这么多伤痕,做爹的还是很心疼的,由于儿子这样一折腾,他也对这位从不敢过问的儿子的师父产生了兴趣,所以也不再说话,在一旁悄悄地听着。 “讲的可多了,”翁锐有点兴奋:“不光讲了剑法,还有剑道。” “哼,你小小年纪,哪懂得什么剑道!”翁老将军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天人合一,人剑合一,随心所欲,则近乎于道。”翁锐得意的道。 “这是他讲的?”翁檀老将军道。 “不是,是我想的,”翁锐道:“但师父讲过,不能杀人的剑就不是剑,只能杀人的剑也一定不是好剑。”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只能杀人的剑一定不是好剑,这话确实有道理。师父的话好生体会,不要忘了,来,我给你的伤处擦点药。” 这边翁锐在家里和祖父、父亲谈论今天发生的事,祖父还给他治伤,但对郑青来说,所遇到的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 郑青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放羊从来就没有回来这么晚过,管家已经焦急的在偏门等候了,郑青一回来就遭到严厉的呵斥,尽管看到了郑青的一身伤,但管家心里想着的只有羊,看到羊一只没少,这才嘟嘟囔囔的离开了,至于伤不伤的不关他的事,把一个又累又饿、满身是伤的郑青扔在了羊圈旁边。 郑青有点艰难的来到厨房,准备吃阿姆给他留下的剩饭,突然有位少年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鞭子,他就是郑青同父异母的兄弟郑敏,只比他小一岁,穿着华丽,显然在家里享受的待遇大不相同。 郑青一看是郑敏,就没有理他,继续去吃他的饭,而郑敏一看这情形已经勃然大怒,一扬鞭子,一下子就把郑青碗里的饭打翻在地。 “你……”郑青一下子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郑敏蔑视的道:“我爹在前面等你,哼,有你好受的。” 郑敏说完拧身就往外走,一扭头看着郑青还站在原地就吼道:“怎么还不走,要用轿子抬你吗?” 郑青没有啃声,默默地跟着郑敏走向前院,看来今天免不了一顿打,这他都习惯了,打就打吧,反正现在身上也到处都是伤。 来到前厅,父亲郑季和管家已经在里面了,郑季一脸怒容,而管家却在一边幸灾乐祸,而他的这个弟弟郑敏更是一进来就道:“爹,我把这个野孩子给你叫来了。” 对郑青来说,尽管他也是郑季的亲生儿子,但由于他母亲身份卑微,生活艰苦,怕养不活他,想着让他跟着亲生父亲总归能好一点,但他这个郑季在外面生的孩子在这个家里从来都没有被当作儿子看待,甚至连个家奴的待遇都没有,不光郑季经常寻事打骂,就连他另外两个儿子对这个哥哥不认不说,从小到大也是百般羞辱,骂个野孩子那是轻的,为了能活下去,这些郑青都忍了。 “管家说你身上到处都是伤,”郑季阴沉沉地道:“这些伤哪里来的。” 郑青瞟了管家一眼,没有吭声。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啦?”郑季厉声喝道。 “打架打的。”郑青轻声道,但他很平静。 “我把你个孽障,又跟人打架……我打死你。”郑季从郑敏手里夺过鞭子,劈头盖脸的抽在郑青身上。 小时候郑青挨打,他会哭会闹,有时还会跑,自从他开始偷偷的跟师父学内功,学剑法,他就没再跑过一次,也没有哭过一次,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好功夫,一定要离开这个家,为了这一点,他愿意什么苦都吃,什么罪都受,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个小伙子了,他现在扛打的能力已经强多了,就算是被这个从不喜欢他的父亲打十几鞭子,也不及翁锐在他的要害上戳一下疼。 郑季打了一阵子,打累了,边喘气边说:“你说,你去跟谁打架了,又给我惹什么祸了?” “我没有给你惹祸。”郑青倔气地道。 “哼,还敢嘴硬,”郑季的火气又上来了:“要是把人家小孩打坏了,还不是要我去给人家赔不是?” “我不用你给谁赔不是。”郑青继续倔然道。 “那你说,到底和谁打架了?”郑季道。 郑青不吭声。 “你说不说?”郑季道。 郑青还是不吭声。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不说…”气急败坏的郑季抡起鞭子又是一顿毒打,是在打不动了,就把鞭子扔给早就等到一边的郑敏:“你给我打死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郑敏早就手痒了,他在外面就是个怂货,回到家里就可以欺负这个哥哥,并且和他的另外一个兄弟从小一直欺负郑青到大,郑青稍有反抗,就会遭到郑季的毒打,所以郑青以后就再也不反抗了,这更助长了这俩儿子的嚣张气焰。 郑敏一鞭子一鞭子抽在郑青身上,打得他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但郑青还是一声不吭在那里站着。就郑青现在的功夫,他就算把这里的人全打一遍也绝不在话下,但他答应过师父,不会在别人面前随意展示他教的武功,何况在他心里,尽管郑季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这个父亲,但他知道他毕竟是父亲,他要打他他就得挨着。 随着郑青长大,他干活的眼色也多了,使得郑季打他的机会也少了,但这次郑季发这么大的火,打得这么狠,郑青的这种反应似乎是郑季以前没有看到的,到最后倒是他有点手足无措,下不了台,直接对管家一声大吼:“把他给我赶出去,今天不要给他吃饭。” 就这样,郑青第一次被赶出了家门。 第三章 冲突-6:说理 对于郑青来说,从小到大挨的打不计其数,那时他小,害怕、委屈、无助,他所表现出的就是恐惧和顺从,但现在的郑青,身上的伤比原来更重更多,但他却不感到有多么疼痛,他表现出的是一种漠视,是一种超脱的感觉,好像他父亲郑季和他兄弟郑敏打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什么人似的,这显示出的是一种抗拒,一种无畏,这让郑季感到压力,感到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也使得气急败坏的郑季破天荒的将郑青赶出了家门。 看着身后被重重关上的大门,郑青忽然感到一身轻松,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墙内的那个家属于自己,但他却不得不待在那里,现在被赶出来倒像是给他卸了一个包袱,更为神奇的是他再没有害怕,心中也没有委屈,涌现在心头的只是一种轻蔑。 但不管心情如何好,但身上确实很痛,肚子也很饿,在这黑乎乎的夜里,郑青没有了方向。由于在家里受到歧视,在外面的所有小孩也都跟着他那两个兄弟欺负他,他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只是到了十岁和翁锐打了一架后,他不但有了兄弟,还有了师父,这是他最快乐的几年时间。现在师父远在天边,但兄弟却在不远处,稍作犹豫,郑青默默的走向了翁家。 郑青到达翁家时时辰已交入亥时,当被敲门声叫醒的翁老将军看清是郑青时,开始有点吃惊,但他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二话没说,把郑青领到他住的内屋,看到他口干舌燥的样子,先给了他点水喝,唤醒儿媳惠氏赶紧去做点饭,这一折腾,全家人都又点上灯起来了,当然也包括刚刚进入梦乡的翁锐。 “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我们家来了?”翁锐睡意全无,看到郑青来了,他竟一脸兴奋。 “你还问,都是你惹的祸,”翁老将军轻声责备了一句:“你看让他回到家又挨打了吧!” “你爹又打你啦?”翁锐这才发现郑青身上又添了很多伤痕,而这些都不是他弄的。 “嗯。”郑青点点头,倔强的他什么话也不想说。 “来,让我看看。”翁老将军示意郑青脱下外衣。 郑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听话的开始脱衣服,但由于伤口和衣服的黏连,他脱得很艰难,眉头连皱。看到这个情形,翁锐上去给他帮忙,下手重了,疼的郑青“唉哟”一声叫了出来。 “你轻点,毛手毛脚的。”站在一边的翁奇对翁锐道,他自己也上去帮忙把郑青已经很是破旧的外衣给他慢慢脱下。 “啪!”翁老将将军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把桌上的水壶水碗都震得直响,也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翁老将军看着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的郑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刚刚爆发出来的怒火,他想不通,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狠心将一个孩子打成这样,这样的人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你去把你的干净衣服拿一身来,”翁老将军对翁锐道,又对儿子翁奇道:“你去打盆热水,顺便拿一下药箱,我给这孩子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翁家祖父,我能行。”郑青有点不太自然。 “这怎么行,”翁檀老将军道:“不处理一下要感染了就不好办了,听话。” 翁老将军的话平和而又有威严,郑青听着心里暖暖的,他也是个孩子,他也渴望有人关怀,他不再吭声,倔强的眼里却沁出泪花。 翁老将军慢慢地清理着每一处伤口,慢慢的给每一处伤口涂好药膏,整个过程郑青只是有时候微微皱眉,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让翁老将军不由心中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意志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强,能扛大事,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为一个将军。 涂好药,翁老将军让郑青穿上翁锐拿来的衣裳,尽管有点小,但总比他原来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多了。 这时,惠氏已经做好了饭,轻轻地放在郑青跟前,很心疼道:“孩子,赶紧吃吧。”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抹起了眼泪。 郑青看了看翁老将军,翁老将军点点头,他又看了看翁锐,翁锐笑着给他说:“赶快吃吧。” 郑青不再犹豫,上去就是一大口,他实在是饿坏了,但他马上又吐了出来,因为饭太烫了,惹的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来,惠氏赶紧道:“孩子,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郑青吹了吹,开始慢慢的吃,吃着吃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也从来没在这么多人热切的关注下吃过饭,他在这里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他忽然好想自己的娘,自己的姐姐,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郑青吃得很慢,但他吃的很多,十五岁的孩子正长身体,何况他又饿了很长时间,直到他自己很不好意思的抹抹嘴,一再表示不要了,翁老将军这才笑吟吟的问道:“你是跑出来的?” 郑青摇了摇头:“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 “那你今天就不要回家了,就在我家和我住。”翁锐急道。 郑青抬头看了看翁檀老将军,翁老将军点了点头,摆摆手“你们去睡吧,晚上别闹了。” 两个孩子答应着去睡了,看着孩子的背影,翁老将军百感交集。他带领全家来此隐居,本来是躲祸来的,在这里没人知道有个老将军翁檀,当地人只知道有个很温和的老人翁朴,平时为人低调,从不与人发生争执。这一切为的是能避人耳目,让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但今天,在他心里却又生出一种豪迈,他明天要为郑青去会会那个无名小吏郑季,他倒要看看,一个父亲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翁老将军就带着郑青去了城南的郑家。翁锐嚷着不要让郑青回去,就住在他们家,但翁老将军知道郑青有家,没有他们家人的允许,这么做也不合情理,只是说送郑青回去和他爹说说,要他以后不要再打郑青,这才把翁锐平复下来。翁老将军想得更多,郑季是当地小吏,这么招摇的事还是不能做,否则对这孩子以及对他们一家都没有好处。 当他们到达郑家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外焦急的转圈了,看见他们过来,就毫不客气的冲郑青吼道:“你这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放羊去!” “这位是郑家的管家吧?”翁老将军温和的问道。 管家一看这位老人,穿着很是朴素,但温和中却带有一种威严,站在他跟前就有一种压力,见他问话,就赶紧堆上笑脸:“是,是,您是…?” “我是昨天和这个孩子打架的那个孩子的祖父,”翁檀道:“烦请管家通报一声,我要见一下你们的家主。” “好,我这就去通报。”管家瞪了郑青一眼,赶紧入门而去。 不一会功夫,就听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骂声:“那个孽畜在哪里?看我不打死他!” 从郑家院里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的管家,另一位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衣着还算华贵,头上的发髻也挽得整整齐齐,中等个头,身材有点偏瘦,就是这张脸不怎么好看,一看就是那种气量狭小、喜欢钻营的人。他一看到郑青,甚至无视翁檀老将军的存在,一晃手里的鞭子又骂开了:“你这个孽畜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你还说不会给我惹事,你看人家都追上门来了。”说完又要去打郑青,被翁老将军拦了下来。 “想来你就是郑季郑大人?”翁老将军微微一礼。 “我没有这个逆子,你要想找事你就去找他,”郑季一指郑青:“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管。” 翁老将军眉头一皱道:“郑大人,我并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找您谈谈。” “哦,你不是来找事的,”郑季脸上温和了一些,立马换了一种强调:“你是谁?你要找我谈什么?” 郑季的这种态度让翁老将军对这个人更为讨厌,但为了郑青这个孩子,他还是强忍着那股恶心道:“莫非郑大人要与老朽在这里谈?”说完,他还向周围看了看,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眺望。 “好,那里面请吧。”郑季很不情愿的道,但面子还是要的。 郑季前面走,翁老将军随后,而郑青则跟在翁老将军后面,一行人客厅坐定,郑季道:“您现在可以说说您姓字名谁了吧?” 郑季说话的时候抠着他的手,连翁老将军看都不看,官不大,但脸上的傲慢一点也不少。翁老将军看了摇摇头,也不在意,道:“老朽姓翁名朴,见过郑大人。” “嗯,”郑季头也没抬:“说说你要谈什么吧?” “您昨天又打这个孩子了吧?”翁老将军看了一眼郑青道。 “他在外面惹事,我打他怎么啦?”郑季不以为然。 “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翁老将军道:“郑青这孩子我认识,他经常和我的孙子一起玩,很聪明,也很懂事,这回是两个孩子玩得手重了些,都受了些皮外伤,也不打紧,为这事就打孩子有些冤枉他了吧?” “哼,他受不受伤不关我的事,”郑季道:“但敢在外面惹事,问话敢不回答我就要打。” “怎么能不关你的事,”翁老将军有些气愤:“难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我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是她母亲硬扔给我的。”郑季也粗声道。 这句话再次重重的刺伤了郑青,他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郑季,看样子真想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郑季看到郑青瞪他厉声喝道。 一旁的翁老将军拍拍郑青,让他稍安勿躁。 “但是你生了他,难道就不应该为此负点责任?”翁老将军道。 “我还要负什么责任,难道给他吃给他穿还不够吗?”郑季也似乎有点火了。 “但你负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翁老将军道:“孩子还小,不光是吃穿,还需要关爱、教育。” 翁老将军今天真不是来吵架的,他本来就想给郑季讲讲,郑青是个好孩子,将来会有出息,要善待于他,但面对这么一个没有仁慈之心的父亲,他真的有点火了,说的话也就重了,对他来说,像郑季这种小吏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是谁啊,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凭什么敢在这里教训我?”郑季一下子站了起来。 “哼,我就是一介布衣老农,”翁老将军很蔑视的道:“就凭你,还真不值得我教训!” “好,那我就教训教训你,”怒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老家伙打出去。” 还真从外面跑上来两个家人,手里还拿着家伙,郑青一闪身挡在了翁老将军前面,翁老将军站起身来,把郑青推到一边,冲上来的两个家人手里的家伙刚递过来,就被翁老将军劈手夺了扔在一边。 “郑季,就你这么个芝麻小吏不用在我跟前张狂,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翁老将军轻蔑地嘲笑道:“我只是可惜了郑青这么好的孩子。” “那也不用你管,就是我把他赶走也由我。”郑季吼道。 “你不用赶,我自己会走。”这是郑青在郑季面前第一次吼叫,然后对翁檀老将军道:“翁家祖父,您不用和他说了,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说完他把所有的人抛在这里,一扭头直接走了。 “你个孽畜,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看着郑季歇斯底里的咆哮,翁老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的朝外走去,嘴里喃喃道:“可惜了这个孩子……” 对于郑青来说,从小到大挨的打不计其数,那时他小,害怕、委屈、无助,他所表现出的就是恐惧和顺从,但现在的郑青,身上的伤比原来更重更多,但他却不感到有多么疼痛,他表现出的是一种漠视,是一种超脱的感觉,好像他父亲郑季和他兄弟郑敏打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什么人似的,这显示出的是一种抗拒,一种无畏,这让郑季感到压力,感到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也使得气急败坏的郑季破天荒的将郑青赶出了家门。 看着身后被重重关上的大门,郑青忽然感到一身轻松,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墙内的那个家属于自己,但他却不得不待在那里,现在被赶出来倒像是给他卸了一个包袱,更为神奇的是他再没有害怕,心中也没有委屈,涌现在心头的只是一种轻蔑。 但不管心情如何好,但身上确实很痛,肚子也很饿,在这黑乎乎的夜里,郑青没有了方向。由于在家里受到歧视,在外面的所有小孩也都跟着他那两个兄弟欺负他,他不爱说话,也没有朋友,只是到了十岁和翁锐打了一架后,他不但有了兄弟,还有了师父,这是他最快乐的几年时间。现在师父远在天边,但兄弟却在不远处,稍作犹豫,郑青默默的走向了翁家。 郑青到达翁家时时辰已交入亥时,当被敲门声叫醒的翁老将军看清是郑青时,开始有点吃惊,但他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二话没说,把郑青领到他住的内屋,看到他口干舌燥的样子,先给了他点水喝,唤醒儿媳惠氏赶紧去做点饭,这一折腾,全家人都又点上灯起来了,当然也包括刚刚进入梦乡的翁锐。 “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我们家来了?”翁锐睡意全无,看到郑青来了,他竟一脸兴奋。 “你还问,都是你惹的祸,”翁老将军轻声责备了一句:“你看让他回到家又挨打了吧!” “你爹又打你啦?”翁锐这才发现郑青身上又添了很多伤痕,而这些都不是他弄的。 “嗯。”郑青点点头,倔强的他什么话也不想说。 “来,让我看看。”翁老将军示意郑青脱下外衣。 郑青迟疑了一下,还是很听话的开始脱衣服,但由于伤口和衣服的黏连,他脱得很艰难,眉头连皱。看到这个情形,翁锐上去给他帮忙,下手重了,疼的郑青“唉哟”一声叫了出来。 “你轻点,毛手毛脚的。”站在一边的翁奇对翁锐道,他自己也上去帮忙把郑青已经很是破旧的外衣给他慢慢脱下。 “啪!”翁老将将军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把桌上的水壶水碗都震得直响,也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 翁老将军看着浑身上下满是伤痕的郑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刚刚爆发出来的怒火,他想不通,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狠心将一个孩子打成这样,这样的人还配做一个父亲吗?! “你去把你的干净衣服拿一身来,”翁老将军对翁锐道,又对儿子翁奇道:“你去打盆热水,顺便拿一下药箱,我给这孩子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了,翁家祖父,我能行。”郑青有点不太自然。 “这怎么行,”翁檀老将军道:“不处理一下要感染了就不好办了,听话。” 翁老将军的话平和而又有威严,郑青听着心里暖暖的,他也是个孩子,他也渴望有人关怀,他不再吭声,倔强的眼里却沁出泪花。 翁老将军慢慢地清理着每一处伤口,慢慢的给每一处伤口涂好药膏,整个过程郑青只是有时候微微皱眉,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这让翁老将军不由心中暗暗赞叹,这孩子的意志力确实不是一般的强,能扛大事,说不定将来真能成为一个将军。 涂好药,翁老将军让郑青穿上翁锐拿来的衣裳,尽管有点小,但总比他原来破破烂烂的衣服好多了。 这时,惠氏已经做好了饭,轻轻地放在郑青跟前,很心疼道:“孩子,赶紧吃吧。”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抹起了眼泪。 郑青看了看翁老将军,翁老将军点点头,他又看了看翁锐,翁锐笑着给他说:“赶快吃吧。” 郑青不再犹豫,上去就是一大口,他实在是饿坏了,但他马上又吐了出来,因为饭太烫了,惹的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来,惠氏赶紧道:“孩子,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郑青吹了吹,开始慢慢的吃,吃着吃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也从来没在这么多人热切的关注下吃过饭,他在这里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他忽然好想自己的娘,自己的姐姐,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郑青吃得很慢,但他吃的很多,十五岁的孩子正长身体,何况他又饿了很长时间,直到他自己很不好意思的抹抹嘴,一再表示不要了,翁老将军这才笑吟吟的问道:“你是跑出来的?” 郑青摇了摇头:“我是被他们赶出来的。” “那你今天就不要回家了,就在我家和我住。”翁锐急道。 郑青抬头看了看翁檀老将军,翁老将军点了点头,摆摆手“你们去睡吧,晚上别闹了。” 两个孩子答应着去睡了,看着孩子的背影,翁老将军百感交集。他带领全家来此隐居,本来是躲祸来的,在这里没人知道有个老将军翁檀,当地人只知道有个很温和的老人翁朴,平时为人低调,从不与人发生争执。这一切为的是能避人耳目,让一家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但今天,在他心里却又生出一种豪迈,他明天要为郑青去会会那个无名小吏郑季,他倒要看看,一个父亲怎么忍心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翁老将军就带着郑青去了城南的郑家。翁锐嚷着不要让郑青回去,就住在他们家,但翁老将军知道郑青有家,没有他们家人的允许,这么做也不合情理,只是说送郑青回去和他爹说说,要他以后不要再打郑青,这才把翁锐平复下来。翁老将军想得更多,郑季是当地小吏,这么招摇的事还是不能做,否则对这孩子以及对他们一家都没有好处。 当他们到达郑家的时候,管家已经在门外焦急的转圈了,看见他们过来,就毫不客气的冲郑青吼道:“你这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放羊去!” “这位是郑家的管家吧?”翁老将军温和的问道。 管家一看这位老人,穿着很是朴素,但温和中却带有一种威严,站在他跟前就有一种压力,见他问话,就赶紧堆上笑脸:“是,是,您是…?” “我是昨天和这个孩子打架的那个孩子的祖父,”翁檀道:“烦请管家通报一声,我要见一下你们的家主。” “好,我这就去通报。”管家瞪了郑青一眼,赶紧入门而去。 不一会功夫,就听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阵阵的骂声:“那个孽畜在哪里?看我不打死他!” 从郑家院里出来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才的管家,另一位是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的衣着还算华贵,头上的发髻也挽得整整齐齐,中等个头,身材有点偏瘦,就是这张脸不怎么好看,一看就是那种气量狭小、喜欢钻营的人。他一看到郑青,甚至无视翁檀老将军的存在,一晃手里的鞭子又骂开了:“你这个孽畜还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你还说不会给我惹事,你看人家都追上门来了。”说完又要去打郑青,被翁老将军拦了下来。 “想来你就是郑季郑大人?”翁老将军微微一礼。 “我没有这个逆子,你要想找事你就去找他,”郑季一指郑青:“你就是把他打死我也不管。” 翁老将军眉头一皱道:“郑大人,我并不是来找事的,我是来找您谈谈。” “哦,你不是来找事的,”郑季脸上温和了一些,立马换了一种强调:“你是谁?你要找我谈什么?” 郑季的这种态度让翁老将军对这个人更为讨厌,但为了郑青这个孩子,他还是强忍着那股恶心道:“莫非郑大人要与老朽在这里谈?”说完,他还向周围看了看,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眺望。 “好,那里面请吧。”郑季很不情愿的道,但面子还是要的。 郑季前面走,翁老将军随后,而郑青则跟在翁老将军后面,一行人客厅坐定,郑季道:“您现在可以说说您姓字名谁了吧?” 郑季说话的时候抠着他的手,连翁老将军看都不看,官不大,但脸上的傲慢一点也不少。翁老将军看了摇摇头,也不在意,道:“老朽姓翁名朴,见过郑大人。” “嗯,”郑季头也没抬:“说说你要谈什么吧?” “您昨天又打这个孩子了吧?”翁老将军看了一眼郑青道。 “他在外面惹事,我打他怎么啦?”郑季不以为然。 “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翁老将军道:“郑青这孩子我认识,他经常和我的孙子一起玩,很聪明,也很懂事,这回是两个孩子玩得手重了些,都受了些皮外伤,也不打紧,为这事就打孩子有些冤枉他了吧?” “哼,他受不受伤不关我的事,”郑季道:“但敢在外面惹事,问话敢不回答我就要打。” “怎么能不关你的事,”翁老将军有些气愤:“难道他不是你的孩子?” “我根本就没想要这个孩子,是她母亲硬扔给我的。”郑季也粗声道。 这句话再次重重的刺伤了郑青,他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喘着粗气,狠狠地瞪着郑季,看样子真想冲上去揍这家伙一顿。 “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郑季看到郑青瞪他厉声喝道。 一旁的翁老将军拍拍郑青,让他稍安勿躁。 “但是你生了他,难道就不应该为此负点责任?”翁老将军道。 “我还要负什么责任,难道给他吃给他穿还不够吗?”郑季也似乎有点火了。 “但你负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翁老将军道:“孩子还小,不光是吃穿,还需要关爱、教育。” 翁老将军今天真不是来吵架的,他本来就想给郑季讲讲,郑青是个好孩子,将来会有出息,要善待于他,但面对这么一个没有仁慈之心的父亲,他真的有点火了,说的话也就重了,对他来说,像郑季这种小吏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是谁啊,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凭什么敢在这里教训我?”郑季一下子站了起来。 “哼,我就是一介布衣老农,”翁老将军很蔑视的道:“就凭你,还真不值得我教训!” “好,那我就教训教训你,”怒道:“来人,给我把这个老家伙打出去。” 还真从外面跑上来两个家人,手里还拿着家伙,郑青一闪身挡在了翁老将军前面,翁老将军站起身来,把郑青推到一边,冲上来的两个家人手里的家伙刚递过来,就被翁老将军劈手夺了扔在一边。 “郑季,就你这么个芝麻小吏不用在我跟前张狂,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翁老将军轻蔑地嘲笑道:“我只是可惜了郑青这么好的孩子。” “那也不用你管,就是我把他赶走也由我。”郑季吼道。 “你不用赶,我自己会走。”这是郑青在郑季面前第一次吼叫,然后对翁檀老将军道:“翁家祖父,您不用和他说了,我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说完他把所有的人抛在这里,一扭头直接走了。 “你个孽畜,你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看着郑季歇斯底里的咆哮,翁老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慢慢的朝外走去,嘴里喃喃道:“可惜了这个孩子……” 第四章 惊变-1:揍了兄弟 这回是郑季这个父亲帮郑青下了决心。 郑青从记事起就一直过着没人关心、没人疼爱的日子,到了稍微大一点,他还要每天出去放羊,但实际上羊奶他没喝上几口,羊肉也只有啃骨头的份,即便这样,被兄弟和其他孩子欺负和挨打都是常事,从小就养成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习惯。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着离开这个家,但他很害怕,他不知道他能去哪里,所以他一直在忍着,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最近五年来的生活郑青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识了很多字,读了很多书,他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他长大了,身体也长高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武功,尽管在师父眼里这什么都不是,但他确实在练武的路子上已经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他已经不是一个怕这怕那的孩子了,他已经不是一个谁想怎么安排就能怎么安排的人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一切,那个从来都不关心他的爹,那个势力小吏郑季,确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来。 昨天挨打,他并没有怎么生气,就是想通了现在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但他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怎么走。今天,翁家祖父出于好心,想和他的父亲谈谈,他明白是想让他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家,只是想让他少挨点打,但父亲的表现实在让他太失望了,不是失望,而是太让他丢脸了,自私、势力、冷酷无所不用其极,待在这样的家里,后面是什么样子他想想都可怕,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哪怕是流落天涯他也在所不惜。 郑青回到自己住处,开始打理自己的行装,但翻来翻去,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一把师父给的用来练功的木剑,半本师父留下来的剑谱,几本翁锐给的书,还有几件破旧的衣服,他甚至都找不出一块用来包裹它们的布,最后他只好把那块脏呼呼的被子给撕了,那块结实的麻布里子正好可以做个包袱皮,反正这被子他以后也用不着了。 当他出了茅屋想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出去的路已经被堵上了。 堵住去路的是他的两个兄弟郑敏和郑理,还有一群平时就爱一起作威作福的小混混。郑敏今天一大早就给他的小伙伴讲昨天晚上是怎样狠狠地揍郑青的,打得这个家伙连大气都不敢喘,让这帮小混混听得很过瘾,他的兄弟连声埋怨,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叫上他。今天郑敏一看郑青被一个老头子带回来了,本来还想爹今天一定是可以把这家伙再暴打一顿的,但没成想来的那个老头还很厉害,不但拦住爹不让打,竟然和他爹吵上了。更可气的是,郑青不但没挨上打,他还神气得很,扬言要离开这个家,这怎么可以?如果这家伙真的跑了,以后我们还欺负谁去?不管怎么样,今天先把这家伙狠狠地揍一顿再说。你还别说,他的话还一呼百应,真的聚集了不少人来。 “你们要干什么?”郑青很平淡地问道。 “你这个小偷,你把我们家的东西放下?”郑敏厉声道。 “什么是你们家的东西?”郑青觉得有点好笑,他们都觉得这个地方很脏很臭,平时除了阿姆从来就没有人到过这里,怎么一下子倒有了他们家的东西,看来他们是来找茬的。 “你手里的那把木剑就是,你包袱里的东西都是。”郑敏理直气壮地道,还不忘环视一下周围的小伙伴,很是得意,其实他想这把木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 “这是我的东西。”郑青道。 “什么你的东西,”郑敏很霸道的道:“我爹说了,连你都是我们家的。” “哼,你爹不是让我滚蛋吗,他不是说没我这个儿子吗,”郑青没好气的道:“怎么这会我又成了你们家的了。” “你当然不是我们家的儿子,”郑敏道:“你是我们家的家奴,你是我们家的狗,我们想让你走你才能走,不想让你走你就不能走,哈哈哈哈。”郑敏说完哈哈大笑,引得他的一伙小伙伴也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轻蔑和侮辱。 “你们笑完了吗?”等这些人笑的差不多了,郑青两手胸前一交叉,上前一步指着郑敏郑理两兄弟道:“你们两个,还有你,你,你……”他一下子就指出了很多人:“以前你们都合伙欺负过我,我不想跟你们计较,那时我不是怕你们,我是不想惹事,我还想待在这个家里,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被赶出了这个家,我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要是你们还觉得我好欺负的话,你们今天都可以试试。” 郑青尽管还带着一身的伤,但他今天不再低眉顺眼,他站的很直,气场很足,并且话说得很自信,这一下子让这伙喜欢欺软怕硬的家伙嚣张气焰灭了一半,有些人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地往后退。 “你,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郑敏一看军心要散,赶紧上前一步:“不把东西放下,你休想离开这里。” “哼,你不是说我是你们家的一条狗吗,好,我这狗从今天开始就不做了,”郑青扬扬手里的剑:“东西是我的,我一定是要带走的,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东西给我!”郑敏一声厉喝,就和郑理两个人冲了上来,一左一右,一个来抢他手里的木剑,一个去抢他的包袱。 这哥俩已经有了一个成见,以前只要是他们看上郑青的东西,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抢,太小的时候郑青还会哭闹,再大一点,他们要抢他就让他们抢,从来都不反抗,而这两人也把此当做必然。但今天不一样了,他们刚一伸手,郑青让两人碰都没碰他的东西,猛一闪身,左右两脚,直接把两人踹翻在地。 “你敢打我,打他!”郑敏郑理两兄弟一起喊道。 你还别说,还真有五六家伙手持各种东西冲了上来,郑氏两兄弟也爬起来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木棍竹片加入到混战,但以郑青现在的功夫,这些家伙都是白给,他并没有太多用劲,只用一把没有出鞘的木剑,几个腾挪旋转,就把这伙人打得东倒西歪,还有不少想一起来欺负郑青的小混混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敢上前,拿着手里的东西直往后躲,有两个一看形势不对,扔下东西撒腿就跑了。 “你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你还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郑敏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个委屈呀,发疯一般再次扑上来要和郑青拼命,但郑青最恨的就是人家叫他野孩子,没有爹管,没有娘疼,还要受人欺负,多少年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心头,直接冲上去一拳就把郑敏打倒在地,再踏一步抵住郑敏,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郑敏的脸上、身上,开始还能听见郑敏的骂声,没过几下就只能听到“唉哟”“妈呀”的惨叫声,郑理一看不好,刚想拔腿逃跑,就被郑青一脚绊倒在地,骑上身去也是一顿暴揍,直打得兄弟两鼻青脸肿,郑敏的胳膊都被打断了,他还不想住手,这么多年了,他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 “住手!”那两个逃跑的孩子已经把郑季给叫了过来,他一看两个儿子被打成这样,气得浑身颤抖:“打,给我打死他。” 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年轻的家奴拿着棍棒就往郑青身上招呼,这时候的郑青也打疯了,看他们冲过来,拎着他的木剑也冲了过去,十几年的委屈一起爆发,手下不再留情,格空架打,弹腿劈拳,没过几招就把这些家奴打翻在地,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就连那个平时狗仗人势的管家都没有放过,一剑甩下去,估计他的膀子是要吊几个月了。 “反了,反了……” 郑季的话还没有讲完,就看郑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伸手,直接抓住衣服把他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郑季在这个儿子面前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恐惧过。 郑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恶狠狠得等着郑季,过了好一会才把惊魂未定的郑季放到地上,然后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郑季再也不敢骂这个儿子了,更不要说打了。 郑青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退后两步,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父亲,是你生了我,不管我喜欢不喜欢都躲不过去,”郑青站起来道:“但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儿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但我识字、读书、练武你却一点也不知道,以前你和你的两个儿子,以及管家和这些奴仆做的所有的事我都不说了,我也不再计较了,这三个头就算是我谢过你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和你之间的父子情份就算两清了,出了这个门,我不在和郑家有任何瓜葛。” “你……”已经被惊呆了的郑季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郑青回头扫视了一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茅屋,绕过躺得横七竖八的这些小混混和家奴,他没有走他平时放羊出入也是他自己出入的边门,而是绕到前院,一身轻松漫步从大门而出。 出了郑家大门,郑青就再也没有回头看过。 这回是郑季这个父亲帮郑青下了决心。 郑青从记事起就一直过着没人关心、没人疼爱的日子,到了稍微大一点,他还要每天出去放羊,但实际上羊奶他没喝上几口,羊肉也只有啃骨头的份,即便这样,被兄弟和其他孩子欺负和挨打都是常事,从小就养成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习惯。虽然他曾经不止一次的想着离开这个家,但他很害怕,他不知道他能去哪里,所以他一直在忍着,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最近五年来的生活郑青有了很大的变化,他识了很多字,读了很多书,他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他长大了,身体也长高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练就了一身非凡的武功,尽管在师父眼里这什么都不是,但他确实在练武的路子上已经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他已经不是一个怕这怕那的孩子了,他已经不是一个谁想怎么安排就能怎么安排的人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而这一切,那个从来都不关心他的爹,那个势力小吏郑季,确是一点都没有觉察出来。 昨天挨打,他并没有怎么生气,就是想通了现在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但他还没有想好去哪里,怎么走。今天,翁家祖父出于好心,想和他的父亲谈谈,他明白是想让他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家,只是想让他少挨点打,但父亲的表现实在让他太失望了,不是失望,而是太让他丢脸了,自私、势力、冷酷无所不用其极,待在这样的家里,后面是什么样子他想想都可怕,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哪怕是流落天涯他也在所不惜。 郑青回到自己住处,开始打理自己的行装,但翻来翻去,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一把师父给的用来练功的木剑,半本师父留下来的剑谱,几本翁锐给的书,还有几件破旧的衣服,他甚至都找不出一块用来包裹它们的布,最后他只好把那块脏呼呼的被子给撕了,那块结实的麻布里子正好可以做个包袱皮,反正这被子他以后也用不着了。 当他出了茅屋想离开的时候,他发现出去的路已经被堵上了。 堵住去路的是他的两个兄弟郑敏和郑理,还有一群平时就爱一起作威作福的小混混。郑敏今天一大早就给他的小伙伴讲昨天晚上是怎样狠狠地揍郑青的,打得这个家伙连大气都不敢喘,让这帮小混混听得很过瘾,他的兄弟连声埋怨,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叫上他。今天郑敏一看郑青被一个老头子带回来了,本来还想爹今天一定是可以把这家伙再暴打一顿的,但没成想来的那个老头还很厉害,不但拦住爹不让打,竟然和他爹吵上了。更可气的是,郑青不但没挨上打,他还神气得很,扬言要离开这个家,这怎么可以?如果这家伙真的跑了,以后我们还欺负谁去?不管怎么样,今天先把这家伙狠狠地揍一顿再说。你还别说,他的话还一呼百应,真的聚集了不少人来。 “你们要干什么?”郑青很平淡地问道。 “你这个小偷,你把我们家的东西放下?”郑敏厉声道。 “什么是你们家的东西?”郑青觉得有点好笑,他们都觉得这个地方很脏很臭,平时除了阿姆从来就没有人到过这里,怎么一下子倒有了他们家的东西,看来他们是来找茬的。 “你手里的那把木剑就是,你包袱里的东西都是。”郑敏理直气壮地道,还不忘环视一下周围的小伙伴,很是得意,其实他想这把木剑已经想了很长时间了。 “这是我的东西。”郑青道。 “什么你的东西,”郑敏很霸道的道:“我爹说了,连你都是我们家的。” “哼,你爹不是让我滚蛋吗,他不是说没我这个儿子吗,”郑青没好气的道:“怎么这会我又成了你们家的了。” “你当然不是我们家的儿子,”郑敏道:“你是我们家的家奴,你是我们家的狗,我们想让你走你才能走,不想让你走你就不能走,哈哈哈哈。”郑敏说完哈哈大笑,引得他的一伙小伙伴也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轻蔑和侮辱。 “你们笑完了吗?”等这些人笑的差不多了,郑青两手胸前一交叉,上前一步指着郑敏郑理两兄弟道:“你们两个,还有你,你,你……”他一下子就指出了很多人:“以前你们都合伙欺负过我,我不想跟你们计较,那时我不是怕你们,我是不想惹事,我还想待在这个家里,但现在不同了,我已经被赶出了这个家,我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了,要是你们还觉得我好欺负的话,你们今天都可以试试。” 郑青尽管还带着一身的伤,但他今天不再低眉顺眼,他站的很直,气场很足,并且话说得很自信,这一下子让这伙喜欢欺软怕硬的家伙嚣张气焰灭了一半,有些人已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有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地往后退。 “你,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郑敏一看军心要散,赶紧上前一步:“不把东西放下,你休想离开这里。” “哼,你不是说我是你们家的一条狗吗,好,我这狗从今天开始就不做了,”郑青扬扬手里的剑:“东西是我的,我一定是要带走的,我到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东西给我!”郑敏一声厉喝,就和郑理两个人冲了上来,一左一右,一个来抢他手里的木剑,一个去抢他的包袱。 这哥俩已经有了一个成见,以前只要是他们看上郑青的东西,什么时候想要就什么时候抢,太小的时候郑青还会哭闹,再大一点,他们要抢他就让他们抢,从来都不反抗,而这两人也把此当做必然。但今天不一样了,他们刚一伸手,郑青让两人碰都没碰他的东西,猛一闪身,左右两脚,直接把两人踹翻在地。 “你敢打我,打他!”郑敏郑理两兄弟一起喊道。 你还别说,还真有五六家伙手持各种东西冲了上来,郑氏两兄弟也爬起来抄起早已准备好的木棍竹片加入到混战,但以郑青现在的功夫,这些家伙都是白给,他并没有太多用劲,只用一把没有出鞘的木剑,几个腾挪旋转,就把这伙人打得东倒西歪,还有不少想一起来欺负郑青的小混混看到这种情形,哪里还敢上前,拿着手里的东西直往后躲,有两个一看形势不对,扔下东西撒腿就跑了。 “你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你还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郑敏长这么大哪受过这个委屈呀,发疯一般再次扑上来要和郑青拼命,但郑青最恨的就是人家叫他野孩子,没有爹管,没有娘疼,还要受人欺负,多少年的委屈一下子就涌上心头,直接冲上去一拳就把郑敏打倒在地,再踏一步抵住郑敏,雨点般的拳头落在郑敏的脸上、身上,开始还能听见郑敏的骂声,没过几下就只能听到“唉哟”“妈呀”的惨叫声,郑理一看不好,刚想拔腿逃跑,就被郑青一脚绊倒在地,骑上身去也是一顿暴揍,直打得兄弟两鼻青脸肿,郑敏的胳膊都被打断了,他还不想住手,这么多年了,他等着一天等的太久了。 “住手!”那两个逃跑的孩子已经把郑季给叫了过来,他一看两个儿子被打成这样,气得浑身颤抖:“打,给我打死他。” 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年轻的家奴拿着棍棒就往郑青身上招呼,这时候的郑青也打疯了,看他们冲过来,拎着他的木剑也冲了过去,十几年的委屈一起爆发,手下不再留情,格空架打,弹腿劈拳,没过几招就把这些家奴打翻在地,没有一个能爬起来的,就连那个平时狗仗人势的管家都没有放过,一剑甩下去,估计他的膀子是要吊几个月了。 “反了,反了……” 郑季的话还没有讲完,就看郑青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伸手,直接抓住衣服把他拎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郑季在这个儿子面前从来都没有感到这么恐惧过。 郑青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恶狠狠得等着郑季,过了好一会才把惊魂未定的郑季放到地上,然后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郑季再也不敢骂这个儿子了,更不要说打了。 郑青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退后两步,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父亲,是你生了我,不管我喜欢不喜欢都躲不过去,”郑青站起来道:“但我在你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儿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但我识字、读书、练武你却一点也不知道,以前你和你的两个儿子,以及管家和这些奴仆做的所有的事我都不说了,我也不再计较了,这三个头就算是我谢过你的养育之恩,从今往后,我和你之间的父子情份就算两清了,出了这个门,我不在和郑家有任何瓜葛。” “你……”已经被惊呆了的郑季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郑青回头扫视了一下自己住了十几年的茅屋,绕过躺得横七竖八的这些小混混和家奴,他没有走他平时放羊出入也是他自己出入的边门,而是绕到前院,一身轻松漫步从大门而出。 出了郑家大门,郑青就再也没有回头看过。 第四章 惊变-2:查底细 眼前的景象让郑季有点不知所措,自己两个最心疼的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儿子的胳膊也被打断了,儿子叫来帮忙打架的六七个小孩也受了伤,自己带来手持棍棒的四五个家奴现在躺了一地,那个像跟屁虫似的管家现在也抱着一条胳膊在旁边嚎叫,而这一切,竟然都是拜他自己从来都不肯承认的那个像家奴一样的儿子所赐。他讨厌他,漠视他,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可是他今天发现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一身的功夫连他都感到惧怕,这绝不是他能想象的到的样子。 他只是平阳侯府下辖的一个小吏,因为会钻营,颇得侯爷赏识,经常会去侯府参与料理一些事务。十五六年前,因为有公事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在用餐时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帮他们打理餐食的女性家奴,看她颇有几分姿色,几经打听,才知道她是侯府中一个卫姓家奴的妻子,人称卫媪,尽管已经生过几个孩子,但这身形体态还是很标致,一时动了色心,在随后的接触中不时暗中挑逗,眉来眼去,秋波频传。 卫媪本是家奴,在侯府地位很低,能被有点身份的郑季看上,对她也是份荣耀。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能被人关注和欣赏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甚至是炫耀的事,艰难度日的女性更是如此。如此过了不多时间,这两个人便偷偷好上了,几番云雨过后,卫媪竟然怀孕了。郑季本就是图一时快活,一看惹了麻烦,就赶紧趁机开溜,此后也不愿再见卫媪,这让卫媪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十月怀胎,卫媪生下一个男婴,在孩子周岁之后,她想着自己一家都是家奴,孩子待在自己身边永无出头之日,如果能把他送回生父身边,也许可以帮孩子找到一条更好的路。就这样,几经交涉,郑季总算答应把这孩子带回去抚养,既然进了郑家大门,这孩子也便随了父姓,取名郑青。 从这孩子进门的第一天起,郑季的妻子毕氏就很是排斥,和郑季大闹几场,直到郑季答应把这孩子像家奴一样养着他才罢休。郑青尽管留在了郑府,不光毕氏排斥,其实郑季自己也很不喜欢,这让郑季从很小就开始了悲惨的童年生活。 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十五岁了,并且还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很多本事,这让他感觉到很陌生,这还是那个他不愿看到的儿子吗?他似乎对此没有印象,迷迷糊糊,但这个孩子在打趴下一大堆人之后,却清清楚楚在趴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头,还响响亮亮地叫了声“父亲”,告诉他以后再也没有他这个父亲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想他从来就没有来过,郑季的头很疼。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块没用的石头,在自己手上可以随便扔,甚至是巴不得扔掉,但当别人要把它拿走时,总觉得它还是我的,总觉得他还有点用,或许觉得他比以前自己看到的好得多,甚至有点舍不得,不甘心。 在处理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后,郑季愣愣地看着站在一旁吊着膀子的管家,心里还在生闷气,他还没想好怎么善后。他本是个小吏,手里并没有可以动用的官家资源,一切还要他自己去收场,他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管家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个家本来就不大,这一仗打下来,家里连干活的人都找不够了,要是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再发火,估计他的另一条膀子都要保不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郑季才有点回过神来:“这个孽畜是在哪里学的功夫?” “家主,我,我不知道。”管家诚惶诚恐。 “你个贼奴才,我养活你有什么用,”郑季怒道:“成天要你盯着他,现在他都变成这样,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郑季一气之下,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鞭子,管家赶紧上前跪下拦住:“家主,我知道我该死,但现在还不是您发火打我的时候,您现在得想想我们怎么办,我现在还能给您跑跑腿办办事,您要想打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家伙能做管家嘴也是挺能说的,我现在还能跑,你要在把我打残了谁帮您办事呢?再说了,他把您气成这样,把我们都打成这样,不能让他想跑就跑了呀?你得拿个主意。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郑季知道这个管家平时鬼主意就挺多。 “我们得好好查查他。”管家道。 “嗯,”郑季道:“那你就去安排,去查查这个孽畜这几年到底是在哪里识的字,念的书,又是在哪里学的功夫?还有,要去查查他现在去了哪里?” “是,家主,我这就去安排。”管家道。 “还有,”郑季今天一大早莫名其妙的给人骂了一顿,想想就生气:“你也去查查那个老头,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背景?不出这口恶气我死不瞑目。” “是。”管家答道,看看郑季没有再吩咐什么,就吊着膀子去安排了。 过了两天,管家兴冲冲的来报告。 “家主,我查到了。”管家一进门就道,由于过于兴奋,一下子闪着了那条吊着的膀子,疼得他直皱眉头。 “你查到什么啦?”郑季问道。 “我查到公子……” “什么公子,是哪孽畜!”郑季愤恨地道。 “是,是,是那…那郑青。” 管家自从被打之后,就再也不敢轻视郑青,毕竟那也是主家的儿子,这么厉害的儿子说不定主家那天就认了呢,所以他只好叫公子,但就算是郑季在气头上叫他孽畜,他也不能跟着叫啊,所以“那”了半天,只好直呼其名。 “快说,查到了什么?”郑季道。 “是,”管家道:“最近几年,郑青确实是和一个叫翁锐的小孩在一起,他们经常在一起放牧,郑青的识字读书好像也是这个小孩教的。” “是那个姓翁的老头的孙子吗?”郑季道。 “是的,”管家道:“不光写字读书,还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摔跤练武。” “是谁教的?”郑季道。 “我觉得应该是那姓翁的老头,”管家道:“他们家就住在城东,听邻居讲郑青最近几年经常去他们家,前几天挨打之后也去了那里,第二天就是从他家里被带到这里来的。” “他真的会功夫?”那天翁老将军只是一出手就把那几个家奴给撩趴下了,开始郑季以为是自己的家奴太差劲,后来想想那是几个小伙子啊,他一个老头有那么大力气?他就怀疑这个叫翁朴的老头有点功夫,还没想到是真的。 “恐怕他还不是会功夫那么简单,”管家很神秘的道:“恐怕翁朴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这什么意思,”郑季一下子来了兴趣:“难道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管家道:“我让人问过附近的邻居,说他们是十二三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刚来的时候还有点赵地的口音。” “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郑季道。 “家主您想想,”管家道:“十二三年前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想想,十二三年前,那时是七国之乱啊。”郑季道。 “您再想想看,”管家道:“当年赵王是怎么被灭掉的?” “赵王?”郑季思索道:“当时是以曲周侯郦寄率兵攻打赵地,一开始还挨了打,后来因为赵王刘遂手下大将翁檀离奇失踪……”郑季突然睁大眼睛:“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离奇失踪的赵王的大将翁檀?” “我还不能确认,”管家道:“但家主您想想,十二三年前翁檀一家失踪,而这个地方又搬来了一家姓翁的,还是赵地口音,并且还会功夫……” “你不用说了,肯定是他,”郑季露出一脸阴森的笑容:“哼,一个赵王的余孽,还敢上门来指责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家主,这事要好好合计合计,”管家道:“当时为平七国之乱,斩了十万首级,可见皇上对背叛朝廷者多么憎恨,而找到一名叛国余孽,而且还是位大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说不定家主您还可以……嘿嘿。” “嗯,不错,是得合计合计,”郑季已经感受到了平步青云的日子,好好地享受了一番,然后才回过神道:“你再说说那个孽畜去了哪里?” “这个…”管家略一犹豫:“听说他去了平阳侯府。” “什么?”这倒是让郑季吃了一惊。 眼前的景象让郑季有点不知所措,自己两个最心疼的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一个儿子的胳膊也被打断了,儿子叫来帮忙打架的六七个小孩也受了伤,自己带来手持棍棒的四五个家奴现在躺了一地,那个像跟屁虫似的管家现在也抱着一条胳膊在旁边嚎叫,而这一切,竟然都是拜他自己从来都不肯承认的那个像家奴一样的儿子所赐。他讨厌他,漠视他,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他,可是他今天发现这个儿子已经长大了,说起话来有条有理,一身的功夫连他都感到惧怕,这绝不是他能想象的到的样子。 他只是平阳侯府下辖的一个小吏,因为会钻营,颇得侯爷赏识,经常会去侯府参与料理一些事务。十五六年前,因为有公事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在用餐时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帮他们打理餐食的女性家奴,看她颇有几分姿色,几经打听,才知道她是侯府中一个卫姓家奴的妻子,人称卫媪,尽管已经生过几个孩子,但这身形体态还是很标致,一时动了色心,在随后的接触中不时暗中挑逗,眉来眼去,秋波频传。 卫媪本是家奴,在侯府地位很低,能被有点身份的郑季看上,对她也是份荣耀。看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也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能被人关注和欣赏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甚至是炫耀的事,艰难度日的女性更是如此。如此过了不多时间,这两个人便偷偷好上了,几番云雨过后,卫媪竟然怀孕了。郑季本就是图一时快活,一看惹了麻烦,就赶紧趁机开溜,此后也不愿再见卫媪,这让卫媪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十月怀胎,卫媪生下一个男婴,在孩子周岁之后,她想着自己一家都是家奴,孩子待在自己身边永无出头之日,如果能把他送回生父身边,也许可以帮孩子找到一条更好的路。就这样,几经交涉,郑季总算答应把这孩子带回去抚养,既然进了郑家大门,这孩子也便随了父姓,取名郑青。 从这孩子进门的第一天起,郑季的妻子毕氏就很是排斥,和郑季大闹几场,直到郑季答应把这孩子像家奴一样养着他才罢休。郑青尽管留在了郑府,不光毕氏排斥,其实郑季自己也很不喜欢,这让郑季从很小就开始了悲惨的童年生活。 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十五岁了,并且还在不知不觉中长了很多本事,这让他感觉到很陌生,这还是那个他不愿看到的儿子吗?他似乎对此没有印象,迷迷糊糊,但这个孩子在打趴下一大堆人之后,却清清楚楚在趴在地上给他磕了三个头,还响响亮亮地叫了声“父亲”,告诉他以后再也没有他这个父亲了,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好想他从来就没有来过,郑季的头很疼。 人就是这样,哪怕是块没用的石头,在自己手上可以随便扔,甚至是巴不得扔掉,但当别人要把它拿走时,总觉得它还是我的,总觉得他还有点用,或许觉得他比以前自己看到的好得多,甚至有点舍不得,不甘心。 在处理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后,郑季愣愣地看着站在一旁吊着膀子的管家,心里还在生闷气,他还没想好怎么善后。他本是个小吏,手里并没有可以动用的官家资源,一切还要他自己去收场,他现在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管家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个家本来就不大,这一仗打下来,家里连干活的人都找不够了,要是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再发火,估计他的另一条膀子都要保不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郑季才有点回过神来:“这个孽畜是在哪里学的功夫?” “家主,我,我不知道。”管家诚惶诚恐。 “你个贼奴才,我养活你有什么用,”郑季怒道:“成天要你盯着他,现在他都变成这样,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郑季一气之下,站起身来就要去找鞭子,管家赶紧上前跪下拦住:“家主,我知道我该死,但现在还不是您发火打我的时候,您现在得想想我们怎么办,我现在还能给您跑跑腿办办事,您要想打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家伙能做管家嘴也是挺能说的,我现在还能跑,你要在把我打残了谁帮您办事呢?再说了,他把您气成这样,把我们都打成这样,不能让他想跑就跑了呀?你得拿个主意。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郑季知道这个管家平时鬼主意就挺多。 “我们得好好查查他。”管家道。 “嗯,”郑季道:“那你就去安排,去查查这个孽畜这几年到底是在哪里识的字,念的书,又是在哪里学的功夫?还有,要去查查他现在去了哪里?” “是,家主,我这就去安排。”管家道。 “还有,”郑季今天一大早莫名其妙的给人骂了一顿,想想就生气:“你也去查查那个老头,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有什么背景?不出这口恶气我死不瞑目。” “是。”管家答道,看看郑季没有再吩咐什么,就吊着膀子去安排了。 过了两天,管家兴冲冲的来报告。 “家主,我查到了。”管家一进门就道,由于过于兴奋,一下子闪着了那条吊着的膀子,疼得他直皱眉头。 “你查到什么啦?”郑季问道。 “我查到公子……” “什么公子,是哪孽畜!”郑季愤恨地道。 “是,是,是那…那郑青。” 管家自从被打之后,就再也不敢轻视郑青,毕竟那也是主家的儿子,这么厉害的儿子说不定主家那天就认了呢,所以他只好叫公子,但就算是郑季在气头上叫他孽畜,他也不能跟着叫啊,所以“那”了半天,只好直呼其名。 “快说,查到了什么?”郑季道。 “是,”管家道:“最近几年,郑青确实是和一个叫翁锐的小孩在一起,他们经常在一起放牧,郑青的识字读书好像也是这个小孩教的。” “是那个姓翁的老头的孙子吗?”郑季道。 “是的,”管家道:“不光写字读书,还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摔跤练武。” “是谁教的?”郑季道。 “我觉得应该是那姓翁的老头,”管家道:“他们家就住在城东,听邻居讲郑青最近几年经常去他们家,前几天挨打之后也去了那里,第二天就是从他家里被带到这里来的。” “他真的会功夫?”那天翁老将军只是一出手就把那几个家奴给撩趴下了,开始郑季以为是自己的家奴太差劲,后来想想那是几个小伙子啊,他一个老头有那么大力气?他就怀疑这个叫翁朴的老头有点功夫,还没想到是真的。 “恐怕他还不是会功夫那么简单,”管家很神秘的道:“恐怕翁朴这个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你这什么意思,”郑季一下子来了兴趣:“难道他不是本地人?” “不是,”管家道:“我让人问过附近的邻居,说他们是十二三年前从外地搬来的,刚来的时候还有点赵地的口音。” “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郑季道。 “家主您想想,”管家道:“十二三年前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想想,十二三年前,那时是七国之乱啊。”郑季道。 “您再想想看,”管家道:“当年赵王是怎么被灭掉的?” “赵王?”郑季思索道:“当时是以曲周侯郦寄率兵攻打赵地,一开始还挨了打,后来因为赵王刘遂手下大将翁檀离奇失踪……”郑季突然睁大眼睛:“你是说他就是那个离奇失踪的赵王的大将翁檀?” “我还不能确认,”管家道:“但家主您想想,十二三年前翁檀一家失踪,而这个地方又搬来了一家姓翁的,还是赵地口音,并且还会功夫……” “你不用说了,肯定是他,”郑季露出一脸阴森的笑容:“哼,一个赵王的余孽,还敢上门来指责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家主,这事要好好合计合计,”管家道:“当时为平七国之乱,斩了十万首级,可见皇上对背叛朝廷者多么憎恨,而找到一名叛国余孽,而且还是位大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说不定家主您还可以……嘿嘿。” “嗯,不错,是得合计合计,”郑季已经感受到了平步青云的日子,好好地享受了一番,然后才回过神道:“你再说说那个孽畜去了哪里?” “这个…”管家略一犹豫:“听说他去了平阳侯府。” “什么?”这倒是让郑季吃了一惊。 第四章 惊变-3:平阳骑奴 平阳侯府西夸院后面的一间小屋内,有个妇人在低声地哭泣,哭得很伤心,在她旁边站着一个大男孩,身高已经与成人相仿,虽然脸上稚气犹存,但神色淡定,目光坚毅,他一直站着,也没有阻止妇人哭泣,直到她慢慢停歇下来。 “娘,您不用再费心了,”男孩道:“不管怎样,我是不会再回到哪里去的。” “你还是个孩子,你说你现在能到哪里去?”妇人又抹上了眼泪。 这个大男孩就是郑青,而这个妇人就是他娘卫媪。郑青自从一岁多被母亲送到郑府,他就很少见到母亲,开始一年还有一两次,到后来就是几年也见不上一次,倒是姐姐们还会经常偷偷地来看他,并告诉他母亲的消息。他知道母亲就在这里,也知道她很难,所以他也从不来打扰她,他也从不恨她。这次是自己下定了决心要离开那个让他不堪回首的家,他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他只想在临走前来看看他们,也许这也是永别。 “我现在长大了,我哪里都能去得了。”郑青道。 “到外面去闯荡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卫媪道:“你住哪里?吃什么?喝什么?谁为你缝补衣裳?”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生了他,本想给他更好的生活,但却因此让孩子受了更多的苦。从她心里来说,她也不愿看到孩子再在那里受罪,她也曾想过让孩子再回到她身边,但这么大的孩子想回到侯府也不是她想想就能办到的,但真让这孩子一个人出去闯荡,她说什么也是不放心的。 “娘,您别哭了,”郑青道:“我现在什么都能干,有的是力气,我可以去给别人干活,我还会武功,我也可以去投军。” 其实郑青骨子里就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那么刻苦的去练功,就是为了有一天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成为大将军,哪他的母亲、姐姐就可以不再为奴,就可以像富庶人家一样过上安稳的日子。 “你会武功?跟谁学的?”卫媪很是吃惊。 “这个不能告诉您,”郑青脸上露出难得看到的笑容:“我不光会武功,我还识字,我还读了很多书。” “哟,弟弟现在厉害了吗,哈哈。”说笑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靓丽的女子。 “姐姐。”郑青说着就拜了下去。 进来的是郑青的三姐卫子夫,她是平阳侯府的讴者,也就是歌女,长得楚楚动人,聪明伶俐,且生性善良仁厚,善解人意,颇得平阳公主赏识。卫子夫很疼爱这个弟弟,因为他从小就不能待在母亲身边,而且还吃了不少苦,她和其他几位姐妹也偷偷去看过他,并且给他带好吃的东西。今天她本在侯府伎所排练歌舞,听得弟弟归家,就赶紧告假赶了过来,生怕他走了就见不到了,谁成想一到门口就听到了母亲和弟弟的谈话。 “子夫,你来了,正好说说他。”卫媪一见女儿来了,就赶紧说,在她这几个孩子中,平时就数卫子夫最有主意、最有见识了。 “娘,弟弟刚回来,你让我说什么呢?”卫子夫笑着道。 “你还笑,我都急死了,”卫媪道:“他跟那边的爹爹吵了架,还打了那边的兄弟,还离家出走,说再也不回那边去了。” “为什么打架?”卫子夫道。 “我在外面和朋友练武回来晚了,还受了点伤,他就说我打架惹事,打我,还不给我饭吃,还把我赶出了门,”郑青道:“我要走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拦住我要抢我的东西,还想动手打我,就被我打了。” 郑青说得很简单,但卫子夫上前看到弟弟身上那么多的伤就心疼地哭了。 “娘,”卫子夫道:“弟弟在那边过的什么日子你知道吗?那个人就不配做父亲,要我说,弟弟要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那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说得轻巧,”卫媪道:“他才十五岁,现在出去他能干什么?他在外面怎么生活?” “这倒也是,”卫子夫想想道:“要不我去求求公主殿下,让他留在侯府做点事。” “这行吗?”卫媪有点不太相信,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们在说弟弟读过书练过武是吗?”卫子夫问道。 “是的。”郑青道。 “你的书读到什么程度了?”卫子夫道。 “我读过《论语》,读过《道德经》,还有其他的一些书。”郑青道。 “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卫子夫道。 “我也不知道,”郑青道:“我觉得普通人五六个人也打不过我。” “哎呀,我的兄弟真的了不起了,”卫子夫道:“公主殿下要经常出门,也需要一个随身伺候保护的男丁,前两天还听她说起这事,我看行。” “那怎么给公主殿下说呢?”卫媪道。 “这个我来想办法吧。”卫子夫笑得很自信,陪着母亲和兄弟说了一阵子话就走了。 在平阳侯府的伎厅,平阳公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群讴者排练,不时还指导一下,看了一阵有点累了,刚想离开,就看见卫子夫低着头抹着眼泪走了进来。 “子夫,你怎么啦?”平阳公主问道。 “回公主殿下,没什么的。”卫子夫赶紧跪下行礼。 这个平阳公主可不简单,她是当今天子汉景帝刘启与皇后王娡的长女,太子刘彻的同胞长姐,原封号阳信公主,因嫁给开国功臣曹参曾孙平阳侯曹寿,所以又被称为平阳公主,地位颇为崇高。平阳公主生性温和,对待身边的下人也是颇为关怀,卫子夫也是她非常爱惜的一个讴者,所以见此才有一问。 “怎么,有什么难处还不肯跟我说吗?”平阳公主笑吟吟地道。 “奴婢不敢,”卫子夫道:“只是些家事罢了。” “什么家事能让你如此伤心?”平阳公主道。 “是关于我弟弟的一些小事。”卫子夫道。 “噢,那我倒要听听了,”平阳公主道:“你起来说话。” “是,”卫子夫站了起来回话道:“我有个兄弟在郑家,这个您知道的。” “嗯,是那个郑青吧,”平阳公主道:“你刚才去看的就是他?” “是的,公主殿下。”卫子夫道。 “他怎么了?”平阳公主道。 “回公主殿下,”卫子夫道:“他在那边过的并不好,吃了很多苦,因为那边的兄弟欺负他,他就把人家给打了,结果被那边的父亲赶了出来,我娘让他回去他不肯,要去闯荡江湖,因为担心他所以适才失态,还请公主殿下赎罪。” “哪里就罪不罪的了,”平阳公主道:“你那个兄弟多大了?” “回公主殿下,”卫子夫道:“他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大孩子了,都比我高了。” “那他都学过些什么?”平阳公主道。 卫子夫就把郑青从小放羊,又不知从哪里识字念书练武的事情告诉了平阳公主,这倒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你那个兄弟还在吗?”平阳公主问道。 “在。”卫子夫轻声答道,心里怦怦乱跳。 “那你去把他叫过来我看看。”平阳公主道。 “这合适吗?”卫子夫的神色似乎知道了平阳公主的想法。 “去吧。”平阳公主笑着道。 “是。”卫子夫退后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没过多一会,卫子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大男孩,确实比卫子夫要高上一头。一到跟前,卫子夫就对郑青道:“见过公主殿下。” 郑青赶紧趴在地上磕头:“见过公主殿下。” “把头抬起来。”平阳公主道。 郑青很羞涩的把头抬起来,瞟了一眼平阳公主赶紧把眼神低下。 “嗯,不错,”平阳公主笑着点点头,这个头,这长相,她确实都很满意:“你起来回话。” 郑青这才站了起来。 “听说你还读过书,练过武?”平阳公主又问道。 “是。”郑青答道。 “跟谁学的?”平阳公主道。 “回公主殿下,”郑青道:“师父是个奇人,他从来都不许我们问他是谁,教过我们俩之后就走,过很长时间又回来教我们,他是谁他住哪里我们都不知道。” “你是说还有一个和你一起学武的孩子?”平阳公主道。 “是,”郑青道:“他叫翁锐,是个放牛的,我是放羊的,因为我们俩打架被师父看到了,说我们俩都是练武的材料,要我们结拜成兄弟,并教我们武功。” “哈哈哈,”平阳公主开怀大笑:“这倒真是个奇人,他长什么样子,能说吗?” “不敢隐瞒公主殿下,”郑青道:“他是一个骑着牦牛的道士。” “嗯,看来又是一位方外高人哪,”平阳公主慨叹一声继续问道:“你会写字吗?” “会写,但写得不好。”郑青道。 “唉,”平阳公主叹口气:“一个放羊娃,能识字写字就不错了。” 平阳公主的慨叹显然也感染了郑青,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少,头也低了下去,这倒使平阳公主一下子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多伤?”平阳公主道。 “这……”郑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是你父亲打的?”平阳公主道。 “不全是,”郑青道:“一部分是我们练剑时伤的,其他的是他打的。” “这个郑季真不是个东西,”平阳公主愤恨道:“那他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不是会武功吗?” “他是父亲,我不能反抗。”郑青道。 “唉,”平阳公主又一声叹息:“为子受委屈也不忘孝道,难为你了。” “谢公主……”郑青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你既然不愿回去,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骑奴?”平阳公主道,看来她早已想好了。 郑青非常惊讶的看了平阳公主一眼,又看着姐姐卫子夫,见姐姐使劲地点头,便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的蹦蹦响:“我愿意侍奉公主殿下。” “哈哈哈,好,”平阳公主笑道:“子夫,你可要好好地把你这个兄弟给收拾收拾,他可不能就这样跟我出去。” “谢谢公主殿下,我一定把他收拾好。”卫子夫赶紧道。 “郑青,”平阳公主道:“侯府有很多规矩,跟我出去也有很多礼仪,有人会教你,你要好好地学。” “是,公主殿下,”郑青踌躇道:“只是……”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平阳公主笑道。 “我离开了郑府,那里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郑青道:“我不想再姓那个姓了。” “呵呵,这还不简单,”平阳公主道:“你们家这边的孩子都姓卫,那你也和他们一样姓卫吧。” “谢公主殿下赐姓。”卫青跪在地上再次磕头谢恩。 第四章 惊变-4:告密 自从得知翁朴老人是原赵王手下的翁檀老将军时,郑季确实自己激动了好几天,一份现成的功劳摆在眼前,搁谁也会有点按捺不住。但过了几天,他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这事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他该向谁去报告这事。他只不过是平阳侯府下辖的一个小吏,尽管平阳侯曹寿对他还不错,但那又能怎么样,单就平阳侯府内比他地位崇高的人多了去了,况且他所认识官场的人里面除了平阳侯府的人就没几个,就算是跟着侯爷认识几个外面或者朝廷的人,但他认识人家,人家也未必会认识他,直接找上去能不能见到面都两说。 第二个问题,谁会相信他的话。尽管当年七国之乱这件事闹得很大,朝廷也动用了极大的物力财力,最后才把叛乱平复,该报功的报功,该领赏的领赏,现在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还会不会有人关心这件事,就算他说出去,谁会相信他的话。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假如这是一份极大的功劳,那能够给出这份功劳的也是极高的位置,甚至是圣上才能裁决,这他说什么也是够不着的,说不定这功劳下来到了他这里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怎么去报这也是个难题。 郑季一个人在家思之数日,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先到平阳侯那里探探口风。 平阳侯是个世袭的爵位,因为祖上是开国元勋,所以地位崇高,有封地,有荣耀,但实际并无多少权力,但就算这样,他在朝堂之上的人脉关系也不是郑季这么一个小吏所能想像的,要不怎么能把当今天子之女,当朝太子的同胞长姐下嫁给他呢,现在的平阳侯曹寿不是一个很功利的人,但他的眼界还是有的,问他也许是最合适不过的。 “属下给拜见侯爷。”在平阳侯府前厅,郑季深深地给侯爷施了一礼。 平阳侯曹寿年岁也就四十岁上下,本当正值壮年,但看起来身体不算很好,脸上有点血气不足。他脸色还算平和,看到郑季也是微微一乐:“郑卿,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属下告罪了,”郑季满脸堆笑:“近些日子属下身边尽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也忙的团团转,没有来给侯爷请安,请侯爷见谅。” “呵呵呵,”平阳侯轻笑一声:“既是忙也不必这么拘礼。” “那怎么行,侯爷这里一定是要来的,”郑季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前一阵子外出,偶得一只有些年头的山参,知道侯爷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特地送来,给您调养调养身子,也算是属下一点心意。” “如此有劳郑卿了,”侯爷一挥手:“看座。” 有人给郑季搭上了座位,并给他端上一杯茶。郑季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施礼道:“谢侯爷。” “嗯,说说你来什么事吧。”这平阳侯又不傻,郑季好久不来,这回莫名其妙的上门,侯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让侯爷见笑了,”事情总是要说的,客气一下也就是了:“犬子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你说的是卫青的事吧。”侯爷道。 “卫青?”郑季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这你还不知道吧,”侯爷道:“他现在不愿回到你那里,连你的姓他也不要姓了……” “这个孽畜。”侯爷还没说完,郑季就低声低估了一句。 “嗯……?”侯爷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属下失言,侯爷赎罪。”郑季赶紧施礼。 “听说你对这个孩子不怎么好啊。”后也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喝了口茶,对郑季的脸色也就淡了许多。 “也没有,”郑季心里有点虚:“就是家里缺人手,让他去放放羊什么的。” “你经常打他?”显然侯爷知道的并不只是放放羊那么简单。 “小孩子顽劣,总是要教训教训的。”郑季也不敢多说,倒是更加深了对卫青的嫉恨。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亲生的,教养他们也是你的责任,”侯爷有点责备的口吻:“在家里不能公平对待,让他心生恨意,这就很不应该了。” “侯爷教训的是,”郑季显得很诚恳:“我这就把他领回家去,好生对待,也不辜负了侯爷这番美意。” 其实对郑季来说心里恨死了,提这个儿子本不是他今天来的本意,他只是想有个开头的话题,没成想这家伙来到这里还告了他一状,让侯爷这一通训,他还得装作很愿接受的样子,因为他后面还有别的事要谈。 “这倒不用了,”侯爷道:“我看这孩子不错,公主也喜欢,就留在府上给公主做个骑奴吧,你意下如何?” 毕竟这儿子名义上还算是郑季的,侯爷有此一问也算是给郑季一个面子,这点郑季当然明白。那天卫青一走,他就知道这个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对他来说本就无所谓,现在有这个面子,当然顺水放舟了。 “能得到侯爷和公主殿下赏识,那是他莫大的福分,”郑季道:“就依侯爷和公主殿下的主意,让他留在侯府吧。” “如此甚好,”侯爷道:“将来这孩子有出息了你也脸上有光。” “谢侯爷抬爱,”郑季假装犹豫了一下道:“另外还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讲?” “你都讲出来了还有什么该不该讲的,讲吧。”平阳侯觉得郑季今天就是为儿子卫青的事来的,既然这事都谈妥了,那就没有其他的事不能谈了。 “那我就说了,”郑季道:“前两天这孩子和我怄气离家出走,到晚上都没有回家,我放心不下派人出去寻找,找着找着就找到了和他经常一起放牧的那个翁家小孩家里,虽说人没有找到,但却在哪里发现了一些情况。”说到这里,他还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平阳侯曹寿。 平阳侯这时才琢磨出点味来,他对这个郑季还是有点了解的,嘴很能说,脑子也灵活,但心眼子有点小,有点势利,按说他这种人对于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孩子跑到哪里去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关心的,但今天一反常态来问这件事平阳侯本来就感到有些奇怪,现在终于扯到别的事上,平阳侯感觉到这可能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用意。 “哦,什么情况?”平阳侯似乎无意问道。 “我觉得这翁家的老人翁朴有点像十几年前的一个人?”郑季道。 “谁?”平阳侯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当年参与七国之乱的赵王手下的一位大将翁檀。”郑季说完就一直盯着平阳侯看。 “谁?”平阳侯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但很快,他就回复了常态,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在平阳侯心里还是相当震惊的,这个翁檀的故事他是听说过的,但他既不带兵打仗,也很少参与朝政,所以这些事听听也就算了,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知道,这种谋逆的罪名都是重罪,当年参与起事的人基本都被杀掉了,就算是逃过这一劫的要是被挖出来,那也免不了一死。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去追究这些事了,但郑季一个侯府小吏却来提这件事,还在自己的封地内,他心里在想什么? “翁檀。”郑季倒是答得很淡然,他知道平阳侯知道。 “是你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平阳侯这时也不能在假装不在乎这事了。 “这证据吗还真说不上,”郑季道:“但他们家是十几年前搬来的,那时候正是七国之乱的时候,刚来的时候一家人还是赵地的口音,他们姓翁,这个翁朴还会武功。” “就这些?”平阳侯还是淡淡地道,他知道,所有这些就几乎可以判定这个人就是翁檀了,但他却不能顺着郑季的想法讲。 “侯爷觉得这些还不够?”郑季道。 “哼,”平阳侯冷哼一声,他对郑季的这种反问很不满:“那时候到处都是战乱,赵地的人逃荒过来的也不少,为了防身练点功夫的人大有人在,不能凭人家姓翁就给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吧。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托皇上的洪福,天下太平康顺,哪来那么多谋逆之人呢?” 平阳侯的意思很明确,他很反对去翻这种过去老账的做法,他自己又不会用这种方式去领功,也就是最好太太平平。但他知道,郑季这个人很会钻营,有了点好处他什么事都会做,在他这里说不通,也不见得他不会到别出去说,要说证据,其实太简单了,找一个当年认识翁檀的人来认一下就是了,当年和他打过仗的以及赵地降卒里面这样的人不少,但他还是弄不明白郑季为什么会去关注这件事。 听侯爷的意思没觉得这是件大事,郑季心里有点失望,好在他知道平阳侯不是那种喜欢把事情搞大的人,他也没抱那样的希望,他只是来探探口风,看平阳侯刚才的反应,这应该是条大鱼,这倒激起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做下去的欲望。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郑季道:“我只是想,在侯爷的封地上不要出什么乱子就好。” 不管郑季心里怎么想,这句话到让平阳侯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以后得好好在意一下这个小吏了。 “既如此我倒是要谢谢郑卿了,”平阳侯道:“太太平平最好了,不管谁想去打破这种太平,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也算是对郑季的一个警告吧。 “既然侯爷这里没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郑季觉得是该走的时候了。 “嗯。”平阳侯嗯了一声,脸色淡然。 看着郑季离去的背影,平阳侯曹寿忽然觉得这人不光有点可恶,还有点可怜。 自从得知翁朴老人是原赵王手下的翁檀老将军时,郑季确实自己激动了好几天,一份现成的功劳摆在眼前,搁谁也会有点按捺不住。但过了几天,他慢慢冷静下来,觉得这事没他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他该向谁去报告这事。他只不过是平阳侯府下辖的一个小吏,尽管平阳侯曹寿对他还不错,但那又能怎么样,单就平阳侯府内比他地位崇高的人多了去了,况且他所认识官场的人里面除了平阳侯府的人就没几个,就算是跟着侯爷认识几个外面或者朝廷的人,但他认识人家,人家也未必会认识他,直接找上去能不能见到面都两说。 第二个问题,谁会相信他的话。尽管当年七国之乱这件事闹得很大,朝廷也动用了极大的物力财力,最后才把叛乱平复,该报功的报功,该领赏的领赏,现在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还会不会有人关心这件事,就算他说出去,谁会相信他的话。 还有一个问题,也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假如这是一份极大的功劳,那能够给出这份功劳的也是极高的位置,甚至是圣上才能裁决,这他说什么也是够不着的,说不定这功劳下来到了他这里可能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怎么去报这也是个难题。 郑季一个人在家思之数日,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先到平阳侯那里探探口风。 平阳侯是个世袭的爵位,因为祖上是开国元勋,所以地位崇高,有封地,有荣耀,但实际并无多少权力,但就算这样,他在朝堂之上的人脉关系也不是郑季这么一个小吏所能想像的,要不怎么能把当今天子之女,当朝太子的同胞长姐下嫁给他呢,现在的平阳侯曹寿不是一个很功利的人,但他的眼界还是有的,问他也许是最合适不过的。 “属下给拜见侯爷。”在平阳侯府前厅,郑季深深地给侯爷施了一礼。 平阳侯曹寿年岁也就四十岁上下,本当正值壮年,但看起来身体不算很好,脸上有点血气不足。他脸色还算平和,看到郑季也是微微一乐:“郑卿,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属下告罪了,”郑季满脸堆笑:“近些日子属下身边尽是一些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但也忙的团团转,没有来给侯爷请安,请侯爷见谅。” “呵呵呵,”平阳侯轻笑一声:“既是忙也不必这么拘礼。” “那怎么行,侯爷这里一定是要来的,”郑季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前一阵子外出,偶得一只有些年头的山参,知道侯爷身子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特地送来,给您调养调养身子,也算是属下一点心意。” “如此有劳郑卿了,”侯爷一挥手:“看座。” 有人给郑季搭上了座位,并给他端上一杯茶。郑季有点受宠若惊,赶紧施礼道:“谢侯爷。” “嗯,说说你来什么事吧。”这平阳侯又不傻,郑季好久不来,这回莫名其妙的上门,侯爷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让侯爷见笑了,”事情总是要说的,客气一下也就是了:“犬子顽劣,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你说的是卫青的事吧。”侯爷道。 “卫青?”郑季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 “这你还不知道吧,”侯爷道:“他现在不愿回到你那里,连你的姓他也不要姓了……” “这个孽畜。”侯爷还没说完,郑季就低声低估了一句。 “嗯……?”侯爷的脸色就冷了下来。 “属下失言,侯爷赎罪。”郑季赶紧施礼。 “听说你对这个孩子不怎么好啊。”后也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喝了口茶,对郑季的脸色也就淡了许多。 “也没有,”郑季心里有点虚:“就是家里缺人手,让他去放放羊什么的。” “你经常打他?”显然侯爷知道的并不只是放放羊那么简单。 “小孩子顽劣,总是要教训教训的。”郑季也不敢多说,倒是更加深了对卫青的嫉恨。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亲生的,教养他们也是你的责任,”侯爷有点责备的口吻:“在家里不能公平对待,让他心生恨意,这就很不应该了。” “侯爷教训的是,”郑季显得很诚恳:“我这就把他领回家去,好生对待,也不辜负了侯爷这番美意。” 其实对郑季来说心里恨死了,提这个儿子本不是他今天来的本意,他只是想有个开头的话题,没成想这家伙来到这里还告了他一状,让侯爷这一通训,他还得装作很愿接受的样子,因为他后面还有别的事要谈。 “这倒不用了,”侯爷道:“我看这孩子不错,公主也喜欢,就留在府上给公主做个骑奴吧,你意下如何?” 毕竟这儿子名义上还算是郑季的,侯爷有此一问也算是给郑季一个面子,这点郑季当然明白。那天卫青一走,他就知道这个儿子再也回不来了,对他来说本就无所谓,现在有这个面子,当然顺水放舟了。 “能得到侯爷和公主殿下赏识,那是他莫大的福分,”郑季道:“就依侯爷和公主殿下的主意,让他留在侯府吧。” “如此甚好,”侯爷道:“将来这孩子有出息了你也脸上有光。” “谢侯爷抬爱,”郑季假装犹豫了一下道:“另外还有件事情不知该不该讲?” “你都讲出来了还有什么该不该讲的,讲吧。”平阳侯觉得郑季今天就是为儿子卫青的事来的,既然这事都谈妥了,那就没有其他的事不能谈了。 “那我就说了,”郑季道:“前两天这孩子和我怄气离家出走,到晚上都没有回家,我放心不下派人出去寻找,找着找着就找到了和他经常一起放牧的那个翁家小孩家里,虽说人没有找到,但却在哪里发现了一些情况。”说到这里,他还故意停了下来,看着平阳侯曹寿。 平阳侯这时才琢磨出点味来,他对这个郑季还是有点了解的,嘴很能说,脑子也灵活,但心眼子有点小,有点势利,按说他这种人对于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孩子跑到哪里去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关心的,但今天一反常态来问这件事平阳侯本来就感到有些奇怪,现在终于扯到别的事上,平阳侯感觉到这可能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用意。 “哦,什么情况?”平阳侯似乎无意问道。 “我觉得这翁家的老人翁朴有点像十几年前的一个人?”郑季道。 “谁?”平阳侯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当年参与七国之乱的赵王手下的一位大将翁檀。”郑季说完就一直盯着平阳侯看。 “谁?”平阳侯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但很快,他就回复了常态,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在平阳侯心里还是相当震惊的,这个翁檀的故事他是听说过的,但他既不带兵打仗,也很少参与朝政,所以这些事听听也就算了,跟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他知道,这种谋逆的罪名都是重罪,当年参与起事的人基本都被杀掉了,就算是逃过这一劫的要是被挖出来,那也免不了一死。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再去追究这些事了,但郑季一个侯府小吏却来提这件事,还在自己的封地内,他心里在想什么? “翁檀。”郑季倒是答得很淡然,他知道平阳侯知道。 “是你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平阳侯这时也不能在假装不在乎这事了。 “这证据吗还真说不上,”郑季道:“但他们家是十几年前搬来的,那时候正是七国之乱的时候,刚来的时候一家人还是赵地的口音,他们姓翁,这个翁朴还会武功。” “就这些?”平阳侯还是淡淡地道,他知道,所有这些就几乎可以判定这个人就是翁檀了,但他却不能顺着郑季的想法讲。 “侯爷觉得这些还不够?”郑季道。 “哼,”平阳侯冷哼一声,他对郑季的这种反问很不满:“那时候到处都是战乱,赵地的人逃荒过来的也不少,为了防身练点功夫的人大有人在,不能凭人家姓翁就给扣上一顶谋逆的帽子吧。这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托皇上的洪福,天下太平康顺,哪来那么多谋逆之人呢?” 平阳侯的意思很明确,他很反对去翻这种过去老账的做法,他自己又不会用这种方式去领功,也就是最好太太平平。但他知道,郑季这个人很会钻营,有了点好处他什么事都会做,在他这里说不通,也不见得他不会到别出去说,要说证据,其实太简单了,找一个当年认识翁檀的人来认一下就是了,当年和他打过仗的以及赵地降卒里面这样的人不少,但他还是弄不明白郑季为什么会去关注这件事。 听侯爷的意思没觉得这是件大事,郑季心里有点失望,好在他知道平阳侯不是那种喜欢把事情搞大的人,他也没抱那样的希望,他只是来探探口风,看平阳侯刚才的反应,这应该是条大鱼,这倒激起了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做下去的欲望。 “那看来是我多虑了,”郑季道:“我只是想,在侯爷的封地上不要出什么乱子就好。” 不管郑季心里怎么想,这句话到让平阳侯听出一丝威胁的味道,他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以后得好好在意一下这个小吏了。 “既如此我倒是要谢谢郑卿了,”平阳侯道:“太太平平最好了,不管谁想去打破这种太平,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也算是对郑季的一个警告吧。 “既然侯爷这里没别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郑季觉得是该走的时候了。 “嗯。”平阳侯嗯了一声,脸色淡然。 看着郑季离去的背影,平阳侯曹寿忽然觉得这人不光有点可恶,还有点可怜。 第四章 惊变-5:查清原委 平阳侯曹寿最近几天心里一直不是很安宁,按说郑季这么个小吏说的什么翁檀的事他本不该这么上心,但他却总会想起这件事,有点翻不过这一篇。凭他的地位,就算是翁檀被抓,他只要推说不知此事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这事发生在自己的封地上总归不好。还有郑季已经来告诉过自己,尽管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这家伙为什么要提这件事还没搞清楚,现在还不知他的那些话能不能堵住他的嘴,万一这事闹起来,或者有人在朝堂之上再多个嘴,那也是有些麻烦的。 其实顺着郑季的思路去走也是一条路,只要派人去把翁朴一家人抓来一问,要是赵王余孽,直接押解进京交给皇上了事,但现在是太平盛世,皇上身子也不太好,当年的事也是皇家身上的一个疮疤,弄这么一出会不会惹皇上不高兴?况且当年那么多人因此领功受奖,这么做不就等于说人家把活没干完吗,招致非议恐怕也是难免的,这种踩人进阶的事他从来都不屑做。再说郑季现在的表现很让他讨厌,他非常不想随了他得意。 侯爷这几日有点情绪不高,平阳公主也注意到了,早饭后侯爷刚想离开,平阳公主微微一笑道:“侯爷,你今日吃的不多啊。” “呵呵,没啥,”侯爷道:“不想吃了,就这么多吧。” “莫非侯爷有什么心思?”平阳公主道。 “嗯,”侯爷舒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下道:“公主我们去后厅慢慢谈吧。” 公主随侯爷离开餐厅来到后厅,早有下人端来了热茶,侯爷一挥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公主,你前几日收了一个骑奴,对吧?”侯爷道。 “是啊,给你说过的,”公主道:“这孩子不错。” “他父亲来过了?”侯爷道。 “你是说那个小吏郑季?”公主道。 “是。”侯爷点点头。 “他来干什么?”公主道:“莫非他还想把卫青要回去?” “这个他到没那么大胆子,”侯爷道:“但这家伙曲里拐弯的谈到另外一件事……”侯爷就把郑季过来谈的事情和他的一些担心都告诉了平阳公主:“我有点担心这家伙惹出点乱子来。” “这事还得先问问清楚,”平阳公主道:“他怎么就盯上了翁家,我想卫青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 “那就叫他来问一下。”侯爷道。 没多一会,卫青就被叫到侯府的后厅。他这两天在侯府吃得好了,也换上了一身光鲜的衣服,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一下子就成了一位很精神的内卫骑奴,他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卫青叩见公主殿下,叩见侯爷。” “你起来说话,”平阳公主道:“仔细回答侯爷的问话。” “是。”卫青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卫青,你是在和一个姓翁的小孩一起学武吗?”平阳侯问道。 “是。”卫青回答的小心翼翼。 “他叫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侯爷道。 “他叫翁锐,是他们家男孩里的老大,”卫青道:“他们家还有祖父,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你经常去他们家吗?”侯爷道。 “不经常去,”卫青道:“我和翁锐多数时候是在外面放牧时练武,有时候下雨天不用放牧了我就到他们家去练。” “是他祖父教你们吗?”侯爷道。 “翁家祖父只是指点我们,”卫青道:“我们另外有个师父教。” “他会武功吗?”侯爷道。 “应该会的。”卫青道。 “为什么说因该?”侯爷道。 “我只见过他指点我们,但没有看到他练过。”卫青道。 “你说的那个翁家祖父叫什么名字?”侯爷道。 “他自己说叫翁朴。”卫青道。 “那他还有其他名字吗?”侯爷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卫青道。 其实侯爷问到这里,卫青的后辈已经在冒冷汗,师父说过他叫翁檀,还说翁家祖父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否则就可能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公主和侯爷待他很好,他不想骗他们,但这事关翁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他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去。 “大胆卫青,在我面前你竟然敢说慌,”侯爷一下子怒了,声音不大,但很严厉:“翁朴就是当年赵王手下大将翁檀,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卫青一听顿时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万分,嘴里的话都不成句子:“我不能说,侯爷,会杀头的,翁家祖父是好人啊。” 侯爷和公主对看一眼,这孩子还真不经诈,这个翁朴还真是翁檀,侯爷脸色更冷:“哼,还真是赵王的余孽,我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送交朝廷处置。” “不能啊,侯爷,”卫青头磕得蹦蹦响,额头都出血了,看来他对翁家一家的感情真是深啊:“翁家祖父是好人,他对朝廷是有功的啊。” “好啦,侯爷,你看你把孩子吓得,”平阳公主起身来到卫青身边,把他扶起来道:“别怕,好好回答侯爷的话,你那个翁家祖父怎么对朝廷有功了?” 侯爷眯着眼睛,没有吭声,他也在等着卫青的回答。 卫青站起来抬手擦了一把流下来的鼻涕眼泪,顺了几口气,慢慢地道:“当年赵王刘遂跟着吴王刘濞造反,赵王要翁家祖父向匈奴借兵,翁家祖父不愿引狼入室,遗祸朝廷,在首战打了胜仗以后就悄悄地逃走了,这才使得曲周侯郦寄顺利平复赵地。” 卫青这段话说的很顺,说明他对这段历史很熟,也说明他对翁檀的做法很感兴趣,他所谈到的内容也使平阳侯曹寿暗暗吃惊。 “这是你那个翁家祖父给你说的?”侯爷道。 “不是,他和他们家的人从来都不谈此事,”卫青道:“是我们的那个师父猜透了翁锐的家世说出来的,还不要我们说出去。” “你那个师父是谁?”侯爷道。 “我也说不准,”卫青道:“他从不许我们问他,他自称天枢子,外面人称他天枢老人。” “天枢老人?道门三圣之一?”看来平阳侯对江湖的事也是颇有见识:“那确实是位高人啊。” “那要照此说来,这翁檀老将军还真是有功于朝廷啊。”平阳公主道。 平阳侯点点头,他明白公主的意思,也许这就是解开这个死结的一个重要的关键。 “既然是他们家人不讲,你们也不说,为什么你那个郑家父亲会去查他们的底细?”侯爷问道。 “他干什么去了?”卫青这孩子又激动起来,他对那个父亲痛恨至极,听说他去找翁家祖父的麻烦就急了。 “卫青,仔细回答侯爷的话。”平阳公主赶紧提醒道。 “是,公主殿下,侯爷,”卫青马上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毕恭毕敬深施一礼:“是这么回事,有一天师父给我和翁锐教授剑法,我们俩对打,身上受了一些伤,也回去晚了,他问起我就说是和别人打架打的,他气恨不过我在外面给他惹事,就和他的儿子一起打我,并把我赶出了家,我没地方去就去了翁家,翁家祖父给我饭吃,还给我治伤,第二天他还把我领回去和他讲道理,给他讲不要打我,说他没有做好父亲,到最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他还要人打翁家祖父,把翁家祖父也给气走了。后来就是他们家的两个儿子带着很多人要抢我东西,被我打了,我也跑了出来。” 简单几句话,卫青基本上那个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平阳侯一直静静地听着,也没有立即表态。卫青讲的一些事平阳公主前面也问过了,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现在看着侯爷似乎也没啥要问得了,就对卫青道:“你先下去吧,今天说的这些事情也不要对旁人讲。” “是。”卫青退后两步转身出去。 卫青出去后侯爷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也有了笑意,看来要从一个孩子嘴里套点话也没有那么难,不仅有了一些小小的得意,平阳公主看侯爷情绪不错,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侯爷的情绪不错,呵呵。”平阳公主道。 “呵呵,这样看来,也应该没有多大的事。”侯爷道。 “侯爷的意思是……”平阳公主在等着侯爷继续说。 “就算是郑季把这事捅出去了,我看也不会有太大的事,”侯爷道:“当年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翁檀逃走才给了曲周侯郦寄平复赵地的机会,此后关于翁檀的说法很多,但那时大家都急着报功,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翁老将军不愿向匈奴借兵而带全家逃走,确实也算得上有功,真到了哪一步,我想这也说的明白,那时他手下的降将应该还有一些。”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必太过费心了。”平阳公主道。 “但也要做些准备,”侯爷道:“要让翁家知道一些,真要有人问起来或者有人来抓他们,他们该如何说,如何应对,如果现场就冲突起来人被杀了,就算是我们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济于事了。” “侯爷说的是,”平阳公主道:“哪我就挑一个好天气到东郊去逛逛,呵呵。” “呵呵,公主主意不错。”侯爷笑道。 平阳侯曹寿最近几天心里一直不是很安宁,按说郑季这么个小吏说的什么翁檀的事他本不该这么上心,但他却总会想起这件事,有点翻不过这一篇。凭他的地位,就算是翁檀被抓,他只要推说不知此事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但这事发生在自己的封地上总归不好。还有郑季已经来告诉过自己,尽管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这家伙为什么要提这件事还没搞清楚,现在还不知他的那些话能不能堵住他的嘴,万一这事闹起来,或者有人在朝堂之上再多个嘴,那也是有些麻烦的。 其实顺着郑季的思路去走也是一条路,只要派人去把翁朴一家人抓来一问,要是赵王余孽,直接押解进京交给皇上了事,但现在是太平盛世,皇上身子也不太好,当年的事也是皇家身上的一个疮疤,弄这么一出会不会惹皇上不高兴?况且当年那么多人因此领功受奖,这么做不就等于说人家把活没干完吗,招致非议恐怕也是难免的,这种踩人进阶的事他从来都不屑做。再说郑季现在的表现很让他讨厌,他非常不想随了他得意。 侯爷这几日有点情绪不高,平阳公主也注意到了,早饭后侯爷刚想离开,平阳公主微微一笑道:“侯爷,你今日吃的不多啊。” “呵呵,没啥,”侯爷道:“不想吃了,就这么多吧。” “莫非侯爷有什么心思?”平阳公主道。 “嗯,”侯爷舒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下道:“公主我们去后厅慢慢谈吧。” 公主随侯爷离开餐厅来到后厅,早有下人端来了热茶,侯爷一挥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 “公主,你前几日收了一个骑奴,对吧?”侯爷道。 “是啊,给你说过的,”公主道:“这孩子不错。” “他父亲来过了?”侯爷道。 “你是说那个小吏郑季?”公主道。 “是。”侯爷点点头。 “他来干什么?”公主道:“莫非他还想把卫青要回去?” “这个他到没那么大胆子,”侯爷道:“但这家伙曲里拐弯的谈到另外一件事……”侯爷就把郑季过来谈的事情和他的一些担心都告诉了平阳公主:“我有点担心这家伙惹出点乱子来。” “这事还得先问问清楚,”平阳公主道:“他怎么就盯上了翁家,我想卫青可能会知道一些情况。” “那就叫他来问一下。”侯爷道。 没多一会,卫青就被叫到侯府的后厅。他这两天在侯府吃得好了,也换上了一身光鲜的衣服,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一下子就成了一位很精神的内卫骑奴,他一进门就跪倒在地:“卫青叩见公主殿下,叩见侯爷。” “你起来说话,”平阳公主道:“仔细回答侯爷的问话。” “是。”卫青站起身来,垂手而立。 “卫青,你是在和一个姓翁的小孩一起学武吗?”平阳侯问道。 “是。”卫青回答的小心翼翼。 “他叫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侯爷道。 “他叫翁锐,是他们家男孩里的老大,”卫青道:“他们家还有祖父,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你经常去他们家吗?”侯爷道。 “不经常去,”卫青道:“我和翁锐多数时候是在外面放牧时练武,有时候下雨天不用放牧了我就到他们家去练。” “是他祖父教你们吗?”侯爷道。 “翁家祖父只是指点我们,”卫青道:“我们另外有个师父教。” “他会武功吗?”侯爷道。 “应该会的。”卫青道。 “为什么说因该?”侯爷道。 “我只见过他指点我们,但没有看到他练过。”卫青道。 “你说的那个翁家祖父叫什么名字?”侯爷道。 “他自己说叫翁朴。”卫青道。 “那他还有其他名字吗?”侯爷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卫青道。 其实侯爷问到这里,卫青的后辈已经在冒冷汗,师父说过他叫翁檀,还说翁家祖父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否则就可能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公主和侯爷待他很好,他不想骗他们,但这事关翁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他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去。 “大胆卫青,在我面前你竟然敢说慌,”侯爷一下子怒了,声音不大,但很严厉:“翁朴就是当年赵王手下大将翁檀,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吗?” 卫青一听顿时魂飞天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万分,嘴里的话都不成句子:“我不能说,侯爷,会杀头的,翁家祖父是好人啊。” 侯爷和公主对看一眼,这孩子还真不经诈,这个翁朴还真是翁檀,侯爷脸色更冷:“哼,还真是赵王的余孽,我这就派人把他抓起来送交朝廷处置。” “不能啊,侯爷,”卫青头磕得蹦蹦响,额头都出血了,看来他对翁家一家的感情真是深啊:“翁家祖父是好人,他对朝廷是有功的啊。” “好啦,侯爷,你看你把孩子吓得,”平阳公主起身来到卫青身边,把他扶起来道:“别怕,好好回答侯爷的话,你那个翁家祖父怎么对朝廷有功了?” 侯爷眯着眼睛,没有吭声,他也在等着卫青的回答。 卫青站起来抬手擦了一把流下来的鼻涕眼泪,顺了几口气,慢慢地道:“当年赵王刘遂跟着吴王刘濞造反,赵王要翁家祖父向匈奴借兵,翁家祖父不愿引狼入室,遗祸朝廷,在首战打了胜仗以后就悄悄地逃走了,这才使得曲周侯郦寄顺利平复赵地。” 卫青这段话说的很顺,说明他对这段历史很熟,也说明他对翁檀的做法很感兴趣,他所谈到的内容也使平阳侯曹寿暗暗吃惊。 “这是你那个翁家祖父给你说的?”侯爷道。 “不是,他和他们家的人从来都不谈此事,”卫青道:“是我们的那个师父猜透了翁锐的家世说出来的,还不要我们说出去。” “你那个师父是谁?”侯爷道。 “我也说不准,”卫青道:“他从不许我们问他,他自称天枢子,外面人称他天枢老人。” “天枢老人?道门三圣之一?”看来平阳侯对江湖的事也是颇有见识:“那确实是位高人啊。” “那要照此说来,这翁檀老将军还真是有功于朝廷啊。”平阳公主道。 平阳侯点点头,他明白公主的意思,也许这就是解开这个死结的一个重要的关键。 “既然是他们家人不讲,你们也不说,为什么你那个郑家父亲会去查他们的底细?”侯爷问道。 “他干什么去了?”卫青这孩子又激动起来,他对那个父亲痛恨至极,听说他去找翁家祖父的麻烦就急了。 “卫青,仔细回答侯爷的话。”平阳公主赶紧提醒道。 “是,公主殿下,侯爷,”卫青马上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毕恭毕敬深施一礼:“是这么回事,有一天师父给我和翁锐教授剑法,我们俩对打,身上受了一些伤,也回去晚了,他问起我就说是和别人打架打的,他气恨不过我在外面给他惹事,就和他的儿子一起打我,并把我赶出了家,我没地方去就去了翁家,翁家祖父给我饭吃,还给我治伤,第二天他还把我领回去和他讲道理,给他讲不要打我,说他没有做好父亲,到最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他还要人打翁家祖父,把翁家祖父也给气走了。后来就是他们家的两个儿子带着很多人要抢我东西,被我打了,我也跑了出来。” 简单几句话,卫青基本上那个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平阳侯一直静静地听着,也没有立即表态。卫青讲的一些事平阳公主前面也问过了,只是没有这么详细,现在看着侯爷似乎也没啥要问得了,就对卫青道:“你先下去吧,今天说的这些事情也不要对旁人讲。” “是。”卫青退后两步转身出去。 卫青出去后侯爷就站了起来,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也有了笑意,看来要从一个孩子嘴里套点话也没有那么难,不仅有了一些小小的得意,平阳公主看侯爷情绪不错,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侯爷的情绪不错,呵呵。”平阳公主道。 “呵呵,这样看来,也应该没有多大的事。”侯爷道。 “侯爷的意思是……”平阳公主在等着侯爷继续说。 “就算是郑季把这事捅出去了,我看也不会有太大的事,”侯爷道:“当年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翁檀逃走才给了曲周侯郦寄平复赵地的机会,此后关于翁檀的说法很多,但那时大家都急着报功,对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翁老将军不愿向匈奴借兵而带全家逃走,确实也算得上有功,真到了哪一步,我想这也说的明白,那时他手下的降将应该还有一些。” “既如此,那我们就不必太过费心了。”平阳公主道。 “但也要做些准备,”侯爷道:“要让翁家知道一些,真要有人问起来或者有人来抓他们,他们该如何说,如何应对,如果现场就冲突起来人被杀了,就算是我们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济于事了。” “侯爷说的是,”平阳公主道:“哪我就挑一个好天气到东郊去逛逛,呵呵。” “呵呵,公主主意不错。”侯爷笑道。 第四章 惊变-6:示警 早上天气很好,按照平阳公主吩咐,卫青早就准备好了车辇。他身着一身新衣服,这是姐姐卫子夫特意给他缝制的,很合身,手里拿着他的木剑,这也是公主特别交代的,显得特别英武。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带他出去,他把要准备的东西检查了很多遍,生怕出现一点点纰漏,就这样,他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双手暗暗地搓着,手心里满是汗。 平阳公主终于出来了,她由四名侍女陪着,身后还跟着四名侍卫,四名府丁,看到公主近前,卫青赶紧在车辇前单膝跪倒,躬下身子,平阳公主微微一笑,在两名侍女地服侍下踏在卫青的背上上了车辇,卫青起身站在车旁,虽身体有些僵硬,但心里确实激动。 公主的车辇出了侯府一直往东,出了城门没走几里就进了一片低矮的山谷,山谷不是很大,时窄时宽,错落有致。时值中秋,天气还有点热,但山里的景色已经变得非常好看,山顶上的树木,山坡上的果林,山下的庄稼,各有各的颜色,其间还偶或杂着一两个村落,有人影忙于其间,偶然间还可听到一两声牛的哞叫,好一派田园风光。 一行人慢慢走着,车辇上四周的围帘早已高高挂起,远处近处的风光尽收眼底。在离一处村落不远处有一大块空地,视野也很开阔,公主叫人停下车辇,卫青赶紧上前躬身跪倒,公主踩着他的后背下来,随处走走,伸伸懒腰,看样子很是惬意,最后在一处树荫下停住。 “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吧。”公主吩咐一声,立即有人拿过一把竹椅,并铺好锦垫,公主坐下后还在一旁摆了竹几,上面摆上各种小食。 公主吃了几口,似乎有些口渴,就吩咐道:“看看附近有没有干净的人家去弄些水来。” 平阳公主出门游玩又不是第一次,带水是必不可少的准备,这次也不例外,但公主还是说了要在附近找个人家弄水,并有意无意的看着卫青。自从公主停在这个地方,卫青的小心脏就怦怦的跳个不停,他虽侯侍在附近,但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公主发话,他似乎有点明白公主今天来这里的意图,他自己也不敢再装下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秉公主殿下,这个村子就是翁家祖父住的村子。”卫青道。 “哦,”公主笑得很灿烂:“这么巧啊,那你就去给我讨点水来。” 到了这个份上,卫青也没什么顾忌了,他应声“是”就退后朝村里走去。没过多久,村里就走出一行人来,卫青捧一个干净的瓦罐走在前面,翁檀老将军和他的儿子翁奇、孙子翁锐随后跟着,翁锐手上还有一把和卫青差不多的木剑。到了公主跟前卫青一放下水,翁檀、翁奇、翁锐就上前跪倒在地。 “草民翁朴携儿孙拜见公主殿下。”翁檀老将军道,他磕头,翁奇、翁锐也跟着磕头。 “哈哈哈,”公主轻笑一声:“老人家起来吧,我就是讨口水喝,惊动老人家就不该了,看来定是卫青多嘴了,该打。” “是。”卫青应了一声一旁站立。 “谢公主殿下,”翁檀一行人起来道:“草民虽只有几间陋室,但还算干净,公主殿下可否移驾屋内歇息。” “不啦,呵呵,”平阳公主笑道:“本来出来就是为了透透气,晒晒太阳,这要到屋里不就白出来了吗,呵呵。” “公主殿下说的是。”翁檀应道。 自从翁檀一行出来,平阳公主就在仔细打量翁老将军,看他虽一身布衣,须髯飘飘,但却红光满面,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普通人见到皇家之人的那种惶恐和不安,好一个历经沙场的老将军。尽管翁老将军经卫青简单一说他什么都明白了,但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说,公主也不直接问他什么,而是对躲在后面的翁锐感起了兴趣。 “你是翁锐吧,我知道你。”平阳公主笑吟吟的道。 “是。”我让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你是和卫青一起练剑的?”平阳公主道。 “是,公主殿下。”翁锐道。 “那你们就比试一下,让我也看看你们练的剑法。”平阳公主道。 翁锐看了一眼卫青,见他点点头,回过头来对公主道:“是。” 卫青现在是平阳公主的内侍骑奴,公主要看他当然愿意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要想以后能有个好前程,他就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当下和翁锐两人退出数步,两厢站定,慢慢的拉开架势。 自从天枢来人亲自指点过他们俩的剑法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在一起合练过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其中却发生了很多事情,郑青不光从一个放羊娃变成了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的骑奴,他的名字也变成了卫青,而翁锐一家人的危险却在一步步地逼近。这些天他们两个没在一起,反倒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以好好想想那天师父讲的很多剑法道理,每想通一处,就自己演练一番,这些时日,每个人都有不少收获,正好在今天可以好好印证印证。 翁锐今天见到卫青很是高兴,卫青讲的事情让翁老将军面色沉重,但对翁锐来说还没有什么感觉,见面就要和卫青比试,听说公主殿下在村外等着这才作罢,但他还是不死心,见卫青拿着木剑,就把他的木剑也带上了,没想还真派上了用场。话又说回来,他要是带了把真的铁剑,恐怕卫士也不会让他接近公主的。 卫青的剑法还是中规中矩,起手便是混元剑的起式“遥祭三尊”,只是他现在用这一招时对手法力道的把握更加纯熟,晃出的三道剑影更加轻灵虚飘,更符合起式致礼的本意,但翁锐却等不及了,他不想要那么多虚套子,脚下使劲,踏上一步分心便刺,待到卫青举剑去挡,他已经横剑转身,剑尖扫过卫青的前胸,卫青退步立剑急挡,但没等卫青的剑挨上,就见翁锐身子一矬,抖手把剑收回,随即斜撩出去,攻击卫青的下盘,但卫青似早有觉,脚下还未来得及动,身子却已扭曲,从上往下晃出的剑影终于格开了翁锐的剑,俩人倏然跳开,相似一笑。 这趟交手翁锐算是攻出了两招半,“道冲式”、“谷神式”虽架势已足,但却招不用老,卫青用“立阳式”、“守静式”应对,也是一碰就收,最后一招翁锐“玄牝式”还未完全使出,卫青的“和光式”已经压了过来,这是卫青守中抢攻,这回谁也躲不过谁,只好硬碰硬的来一下,算是一次真正的交锋。 在一旁看着的平阳公主看两人这剑使得有模有样,还挺好看,不由点点头,而站在一旁的几名侍卫就不以为然。他们一开始看到两人拿的都是木剑,就哑然失笑,想着这也就是小孩子玩的,哄哄公主高兴就好,一看他们使出的剑法,觉得他们还是学过一点的,但要说这种剑法能够杀人,打死他们都不信。 “你有进步。”翁锐笑道。 “你也是。”卫青道。 其实这两人好多天未见,见面试几招表示热络,手上的剑招使得还是比较慢,也是为了热热身,但其中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已经表现出了手上劲力大小的控制和出剑手法的选择,天枢老人给他们讲的剑法剑道已经在起作用,翁老将军虽没有吭声,但他也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进步。 两人说过一句话后就慢慢收起了笑容,手上持剑脚下开始移动,碎步还不过三,就见卫青猛地踏前一步,一个纵身人已在空中,借着这一纵之力,他在空中已经晃过数道剑式,但最关键的却是在身体越过翁锐的刹那间一剑直接抹向他的脖子,引得旁边一片惊呼。这招来得突然,翁锐已来不及躲闪,木剑一横朝上架去,身子猛然大幅度后仰,倒地的过程中脚下使力,使自己弹起尺余,横剑护住上身,弹起的脚重重的踢向卫青。空中的卫青无处借力,只得硬生生接了他一脚,借这一脚之力,身子迅速飞向一边,而翁锐在身自触地后顺势一个滚翻已经站立起来。 这一招卫青出招非常突然,力道、速度都不弱,有点战场杀敌斩敌方大将于马下的气度,刚才还在暗地嘲笑的几个侍卫也是一惊,不觉摸向自己的脖颈,感觉凉飕飕的,他们还在回味要是他们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招的时候,那边已经又打在了一起。 这回这两人的打法已经和他们刚才看到的两个孩子初学剑法的比试完全不同了,已然是两位江湖好手在拼命了,不只是比比划划,而是招招剑指要害。不能杀人的剑就不是剑,但只能杀人的剑绝不是好剑。师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力如何能够发得出收得住,他们还在探索体验,但师父却没有给他们慢慢试的机会,他们必须在激烈的拼斗中去尝试,既要刺中对方,还要去试着掌握收放自如的感觉,要不是把木剑,还真没人敢让他们这么做。 看这两人比剑,开始还有剑法的存在,但恍惚间似乎就有点胡打乱斗了,乱的是招,但法却依然有度,他们时而快如疾风暴雨,时而闲如原野放牧,快则可能取势无果,慢则可能暗藏杀机,就算是翁老将军历经一生的沙场洗礼,但却感到这俩孩子还显稚嫩的剑法中有比他高得多的意境。数十招已过,两人空中对过一招,朝两边飘然而落。 “你中了三剑。”翁锐道。 “你也中了三剑。”卫青道。 “今天你先刺中我,你赢了。”翁锐道。 卫青笑笑,不再接话,两人转过身来,站定身形朝平阳公主行礼。 “好,不错。”平阳公主拍着手笑道,并瞟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侍卫,见他们已经面有愧色。平阳公主并不会武功,但他也看得出,这两个小孩的功夫已经高出这些侍卫许多,这也让她觉得很有面子。 那些侍卫都觉得自己是有点本事的,当然不能和上战场杀敌的武士去比,平时碰上敢于阻挡或者影响公主的人,他们也会吆五喝六的,但今天看了这两个小孩子的比试,他们真的心里没底,要是手里拿的是铁剑,他们还敢不敢和他们对打。尽管卫青是个骑奴,按理说地位比他们低不少,但现在谁也不敢再低看于他。 “孩子们还是初练,让公主见笑了。”翁老将军微微一礼道。 “难道老人家认为他们的剑法不好?”平阳公主道。 “剑法自然是好剑法,但这火候还差很多,”翁老将军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到的,只要孩子们是喜欢就好。” “看样子老人家是个内行啊,呵呵。”平阳公主轻声笑道,这里面的意味翁老将军自然明白。 “嗨,什么内行不内行,那都是过去了,”翁老将军既不想隐瞒,也不能说明:“用得好就能建功立业,用不好那都是罪孽啊。” “其实罪不罪孽也不是谁自己说了算,呵呵,”平阳公主会心一笑道:“公道自在人心,功过也会有人评说,只是关键时候自己不要乱了方寸,不要弄得不可挽回就好。” 这两人有点打哑谜的味道,别人听不太明白,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翁老将军对当年的事还是有点不能释怀,但平阳公主却明白的告诉他是有功的,但这事要处理好就不能硬来,只要现场不搞僵就还有余地。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翁老将军道:“我本是行将就木之人,只要孩子们不要像我一样就行。” “哈哈,我看老人家身体壮硕,应该高寿才是,”平阳公主笑道:“翁锐这孩子我看不错,假以时日,必可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谢公主殿下吉言,”翁老将军道:“那就要看他们自身的造化了。” “好了,老人家,”平阳公主道:“这景也看过了,剑也看过了,我也有些累了,我就回去了。” “您看都是这孩子闹的,”翁老将军道:“公主殿下鞍马劳顿,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实在过意不去。” “呵呵,还真是呢,”公主笑道:“既然卫青帮我讨了水来,那我就喝一口。” 有侍女送过水来,平阳公主还就真的喝了几口。 “你们家的水我喝过了,看来是要欠你们一个人情了,哈哈。”平阳公主说完,径自朝车辇走去,卫青赶紧过去伺候,翁家三人一直侍立原地,直到车辇走远。 早上天气很好,按照平阳公主吩咐,卫青早就准备好了车辇。他身着一身新衣服,这是姐姐卫子夫特意给他缝制的,很合身,手里拿着他的木剑,这也是公主特别交代的,显得特别英武。这是公主殿下第一次带他出去,他把要准备的东西检查了很多遍,生怕出现一点点纰漏,就这样,他还是有点惴惴不安,双手暗暗地搓着,手心里满是汗。 平阳公主终于出来了,她由四名侍女陪着,身后还跟着四名侍卫,四名府丁,看到公主近前,卫青赶紧在车辇前单膝跪倒,躬下身子,平阳公主微微一笑,在两名侍女地服侍下踏在卫青的背上上了车辇,卫青起身站在车旁,虽身体有些僵硬,但心里确实激动。 公主的车辇出了侯府一直往东,出了城门没走几里就进了一片低矮的山谷,山谷不是很大,时窄时宽,错落有致。时值中秋,天气还有点热,但山里的景色已经变得非常好看,山顶上的树木,山坡上的果林,山下的庄稼,各有各的颜色,其间还偶或杂着一两个村落,有人影忙于其间,偶然间还可听到一两声牛的哞叫,好一派田园风光。 一行人慢慢走着,车辇上四周的围帘早已高高挂起,远处近处的风光尽收眼底。在离一处村落不远处有一大块空地,视野也很开阔,公主叫人停下车辇,卫青赶紧上前躬身跪倒,公主踩着他的后背下来,随处走走,伸伸懒腰,看样子很是惬意,最后在一处树荫下停住。 “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吧。”公主吩咐一声,立即有人拿过一把竹椅,并铺好锦垫,公主坐下后还在一旁摆了竹几,上面摆上各种小食。 公主吃了几口,似乎有些口渴,就吩咐道:“看看附近有没有干净的人家去弄些水来。” 平阳公主出门游玩又不是第一次,带水是必不可少的准备,这次也不例外,但公主还是说了要在附近找个人家弄水,并有意无意的看着卫青。自从公主停在这个地方,卫青的小心脏就怦怦的跳个不停,他虽侯侍在附近,但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公主发话,他似乎有点明白公主今天来这里的意图,他自己也不敢再装下去,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秉公主殿下,这个村子就是翁家祖父住的村子。”卫青道。 “哦,”公主笑得很灿烂:“这么巧啊,那你就去给我讨点水来。” 到了这个份上,卫青也没什么顾忌了,他应声“是”就退后朝村里走去。没过多久,村里就走出一行人来,卫青捧一个干净的瓦罐走在前面,翁檀老将军和他的儿子翁奇、孙子翁锐随后跟着,翁锐手上还有一把和卫青差不多的木剑。到了公主跟前卫青一放下水,翁檀、翁奇、翁锐就上前跪倒在地。 “草民翁朴携儿孙拜见公主殿下。”翁檀老将军道,他磕头,翁奇、翁锐也跟着磕头。 “哈哈哈,”公主轻笑一声:“老人家起来吧,我就是讨口水喝,惊动老人家就不该了,看来定是卫青多嘴了,该打。” “是。”卫青应了一声一旁站立。 “谢公主殿下,”翁檀一行人起来道:“草民虽只有几间陋室,但还算干净,公主殿下可否移驾屋内歇息。” “不啦,呵呵,”平阳公主笑道:“本来出来就是为了透透气,晒晒太阳,这要到屋里不就白出来了吗,呵呵。” “公主殿下说的是。”翁檀应道。 自从翁檀一行出来,平阳公主就在仔细打量翁老将军,看他虽一身布衣,须髯飘飘,但却红光满面,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普通人见到皇家之人的那种惶恐和不安,好一个历经沙场的老将军。尽管翁老将军经卫青简单一说他什么都明白了,但他现在却什么也不能说,公主也不直接问他什么,而是对躲在后面的翁锐感起了兴趣。 “你是翁锐吧,我知道你。”平阳公主笑吟吟的道。 “是。”我让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你是和卫青一起练剑的?”平阳公主道。 “是,公主殿下。”翁锐道。 “那你们就比试一下,让我也看看你们练的剑法。”平阳公主道。 翁锐看了一眼卫青,见他点点头,回过头来对公主道:“是。” 卫青现在是平阳公主的内侍骑奴,公主要看他当然愿意了,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要想以后能有个好前程,他就得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当下和翁锐两人退出数步,两厢站定,慢慢的拉开架势。 自从天枢来人亲自指点过他们俩的剑法之后,他们两个就再也没在一起合练过了,尽管只有短短的十几天,但其中却发生了很多事情,郑青不光从一个放羊娃变成了平阳侯府平阳公主的骑奴,他的名字也变成了卫青,而翁锐一家人的危险却在一步步地逼近。这些天他们两个没在一起,反倒给他们一个机会,可以好好想想那天师父讲的很多剑法道理,每想通一处,就自己演练一番,这些时日,每个人都有不少收获,正好在今天可以好好印证印证。 翁锐今天见到卫青很是高兴,卫青讲的事情让翁老将军面色沉重,但对翁锐来说还没有什么感觉,见面就要和卫青比试,听说公主殿下在村外等着这才作罢,但他还是不死心,见卫青拿着木剑,就把他的木剑也带上了,没想还真派上了用场。话又说回来,他要是带了把真的铁剑,恐怕卫士也不会让他接近公主的。 卫青的剑法还是中规中矩,起手便是混元剑的起式“遥祭三尊”,只是他现在用这一招时对手法力道的把握更加纯熟,晃出的三道剑影更加轻灵虚飘,更符合起式致礼的本意,但翁锐却等不及了,他不想要那么多虚套子,脚下使劲,踏上一步分心便刺,待到卫青举剑去挡,他已经横剑转身,剑尖扫过卫青的前胸,卫青退步立剑急挡,但没等卫青的剑挨上,就见翁锐身子一矬,抖手把剑收回,随即斜撩出去,攻击卫青的下盘,但卫青似早有觉,脚下还未来得及动,身子却已扭曲,从上往下晃出的剑影终于格开了翁锐的剑,俩人倏然跳开,相似一笑。 这趟交手翁锐算是攻出了两招半,“道冲式”、“谷神式”虽架势已足,但却招不用老,卫青用“立阳式”、“守静式”应对,也是一碰就收,最后一招翁锐“玄牝式”还未完全使出,卫青的“和光式”已经压了过来,这是卫青守中抢攻,这回谁也躲不过谁,只好硬碰硬的来一下,算是一次真正的交锋。 在一旁看着的平阳公主看两人这剑使得有模有样,还挺好看,不由点点头,而站在一旁的几名侍卫就不以为然。他们一开始看到两人拿的都是木剑,就哑然失笑,想着这也就是小孩子玩的,哄哄公主高兴就好,一看他们使出的剑法,觉得他们还是学过一点的,但要说这种剑法能够杀人,打死他们都不信。 “你有进步。”翁锐笑道。 “你也是。”卫青道。 其实这两人好多天未见,见面试几招表示热络,手上的剑招使得还是比较慢,也是为了热热身,但其中更重要的是他们都已经表现出了手上劲力大小的控制和出剑手法的选择,天枢老人给他们讲的剑法剑道已经在起作用,翁老将军虽没有吭声,但他也看到了两个孩子的进步。 两人说过一句话后就慢慢收起了笑容,手上持剑脚下开始移动,碎步还不过三,就见卫青猛地踏前一步,一个纵身人已在空中,借着这一纵之力,他在空中已经晃过数道剑式,但最关键的却是在身体越过翁锐的刹那间一剑直接抹向他的脖子,引得旁边一片惊呼。这招来得突然,翁锐已来不及躲闪,木剑一横朝上架去,身子猛然大幅度后仰,倒地的过程中脚下使力,使自己弹起尺余,横剑护住上身,弹起的脚重重的踢向卫青。空中的卫青无处借力,只得硬生生接了他一脚,借这一脚之力,身子迅速飞向一边,而翁锐在身自触地后顺势一个滚翻已经站立起来。 这一招卫青出招非常突然,力道、速度都不弱,有点战场杀敌斩敌方大将于马下的气度,刚才还在暗地嘲笑的几个侍卫也是一惊,不觉摸向自己的脖颈,感觉凉飕飕的,他们还在回味要是他们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招的时候,那边已经又打在了一起。 这回这两人的打法已经和他们刚才看到的两个孩子初学剑法的比试完全不同了,已然是两位江湖好手在拼命了,不只是比比划划,而是招招剑指要害。不能杀人的剑就不是剑,但只能杀人的剑绝不是好剑。师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力如何能够发得出收得住,他们还在探索体验,但师父却没有给他们慢慢试的机会,他们必须在激烈的拼斗中去尝试,既要刺中对方,还要去试着掌握收放自如的感觉,要不是把木剑,还真没人敢让他们这么做。 看这两人比剑,开始还有剑法的存在,但恍惚间似乎就有点胡打乱斗了,乱的是招,但法却依然有度,他们时而快如疾风暴雨,时而闲如原野放牧,快则可能取势无果,慢则可能暗藏杀机,就算是翁老将军历经一生的沙场洗礼,但却感到这俩孩子还显稚嫩的剑法中有比他高得多的意境。数十招已过,两人空中对过一招,朝两边飘然而落。 “你中了三剑。”翁锐道。 “你也中了三剑。”卫青道。 “今天你先刺中我,你赢了。”翁锐道。 卫青笑笑,不再接话,两人转过身来,站定身形朝平阳公主行礼。 “好,不错。”平阳公主拍着手笑道,并瞟了一眼旁边的几个侍卫,见他们已经面有愧色。平阳公主并不会武功,但他也看得出,这两个小孩的功夫已经高出这些侍卫许多,这也让她觉得很有面子。 那些侍卫都觉得自己是有点本事的,当然不能和上战场杀敌的武士去比,平时碰上敢于阻挡或者影响公主的人,他们也会吆五喝六的,但今天看了这两个小孩子的比试,他们真的心里没底,要是手里拿的是铁剑,他们还敢不敢和他们对打。尽管卫青是个骑奴,按理说地位比他们低不少,但现在谁也不敢再低看于他。 “孩子们还是初练,让公主见笑了。”翁老将军微微一礼道。 “难道老人家认为他们的剑法不好?”平阳公主道。 “剑法自然是好剑法,但这火候还差很多,”翁老将军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就能到的,只要孩子们是喜欢就好。” “看样子老人家是个内行啊,呵呵。”平阳公主轻声笑道,这里面的意味翁老将军自然明白。 “嗨,什么内行不内行,那都是过去了,”翁老将军既不想隐瞒,也不能说明:“用得好就能建功立业,用不好那都是罪孽啊。” “其实罪不罪孽也不是谁自己说了算,呵呵,”平阳公主会心一笑道:“公道自在人心,功过也会有人评说,只是关键时候自己不要乱了方寸,不要弄得不可挽回就好。” 这两人有点打哑谜的味道,别人听不太明白,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翁老将军对当年的事还是有点不能释怀,但平阳公主却明白的告诉他是有功的,但这事要处理好就不能硬来,只要现场不搞僵就还有余地。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翁老将军道:“我本是行将就木之人,只要孩子们不要像我一样就行。” “哈哈,我看老人家身体壮硕,应该高寿才是,”平阳公主笑道:“翁锐这孩子我看不错,假以时日,必可成为国家栋梁之才。” “谢公主殿下吉言,”翁老将军道:“那就要看他们自身的造化了。” “好了,老人家,”平阳公主道:“这景也看过了,剑也看过了,我也有些累了,我就回去了。” “您看都是这孩子闹的,”翁老将军道:“公主殿下鞍马劳顿,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实在过意不去。” “呵呵,还真是呢,”公主笑道:“既然卫青帮我讨了水来,那我就喝一口。” 有侍女送过水来,平阳公主还就真的喝了几口。 “你们家的水我喝过了,看来是要欠你们一个人情了,哈哈。”平阳公主说完,径自朝车辇走去,卫青赶紧过去伺候,翁家三人一直侍立原地,直到车辇走远。 第四章 惊变-7:保住性命 翁家不大的客厅内,面对一家老小,翁老将军一脸沉重。 从翁老将军带领全家老小离开赵地逃亡的时候,他就想着他的身份可能有被揭开的那一天,过了十几年的安静日子,到今天才有人注意到他,这已经是万幸了。他想过无数种他被人看破的可能情况,但却没有想到是因为孙子翁锐练武的一点小事招惹了郑季这个小人,他只是出于好心想帮帮那个孩子,他也没想和对方有什么冲突,也就是讲了几句气话,谁知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但危险却在一步步逼近,尽管对郑季来说现在都只是猜测,但翁老将军明白,要想证实这一点并不难。 翁檀老将军知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肯定是不能走了,他已经年过六旬,哪里也不想去了。虽然来这里才十几年,但他却亲手将他最亲近的几个人埋在了这里,这里面有他的母亲牛氏,老妻滕氏,还有他的另外一个儿子翁侃,他不可能离他们而去。他早已算定自己也会被埋在这里,对他来说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但对这么一家人,还有年龄尚小的孙子孙女,他就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祖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五岁的翁锐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说一开始听卫青说他父亲派人来查过他们的底细并报告了侯爷,他急着和卫青比试也没想很多,现在看着祖父和父亲都在沉思,他也觉得可能有点不大对劲。 “没啥大事,呵呵,”翁老将军淡然一笑:“可能就是我以前的事被人知道了。”事到如今,老将军觉得家里人该明白什么情况了。 “谁?是卫青的父亲吗?”翁锐道。 “刚开始是,现在恐怕就不止了。”翁老将军道。 “那他们会来抓我们吗?”翁锐道,小时候祖父就说过,这事不能到外面去说,要杀头的。 “不会,”翁老将军道:“他们要找也是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呵呵。”就算事情再大,翁老将军也不想让孩子有什么压力。 “都是你,非得要去练什么武,现在惹出事来了吧!”翁奇瞪了儿子一眼。 “跟他没关系,”翁老将军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翁奇道。 “嗯…我也在想这事,”翁老将军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这样,你带几个孩子到外面去躲一段时间再说,要没事你们再回来。” “我们现在能去哪里啊,”翁奇道:“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底细,我们和原来的亲戚朋友多年来都没有联系,他们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再说,您怎么办?” “我你们不用管,”翁老将军道:“他们要找也是找我的事,我不想把孩子们也牵连进去,总得给我们翁家留下些根苗吧。” “您不走,我也不走,”翁奇道:“我不能把您一个人丢下。” “我也不走。”翁锐道,他知道和家里人在一起,保护家人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就再搬一次家,”翁奇道:“搬到深山老林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总该行吧。” “搬一次家谈何容易,”翁老将军道:“现在不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那时候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现在你就算要走,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况且你祖母,你母亲,还有你哥都在这里,我怎能抛下他们。” “那好,大家都不要走,要死也死到一起。”翁奇气道。 “什么死不死的,别把孩子们下着,”翁老将军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其实事情还远没有到我们想象的那一步。” 翁奇一想也对,现在只是那个郑季查到一些他们的来历,其实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公主肯定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的,看样子并没有多少恶意,但一个侯爷,一个皇家的公主,似乎对他们这点事也犯不上如此上心,他有点想不明白。 “那您看今天公主来的意思是……”翁奇想听听父亲的想法。 “我看公主来无非是两个意思,”翁檀老将军道:“第一是示警,表示我隐居此地这件事已经有人知道,要我们有些准备,第二呢,告诉我们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或许我当年的做法还对朝廷有功,万一要有人来问这事,或者来抓我们,要我们不要莽撞行事,弄得不可收拾。” “这么说公主和侯爷对我们并无恶意?”翁奇道。 “我看是这样。”翁老将军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示警?”翁奇道。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我也才想明白,公主和侯爷对郑季这个人不放心,怕他出去乱说。” “就算是这样,侯爷和公主来关心我们这一介平民,这似乎也有点不合常理。”翁奇道。 “他们不是关心我们,他们是关心他们自己,”翁檀老将军道:“当年七国之乱这事闹的多大,凡参与其中的几乎没活下多少人来,听说砍掉的头就达十万之多,这是皇家的大忌,我们在此隐居多年,要是被翻出来对侯府总归有些不利的,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封地。” 翁老将军官场混了大半辈子,对这些利害冲突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正因为熟悉,他才想得要被别人严峻得多。 “既然平阳侯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抓我们去请功呢?”翁奇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翁老将军道:“本来没什么事,报上去就可能惹了事,这其中的很多道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讲得清楚的,但这件事就在这里,不处理好他又怕郑季这里出什么乱子,他们也是两难哪,再说,这位平阳侯也不是位喜欢多事的人。” “那真的要是有事,侯爷那里会帮我们吗?”翁奇道。 “如果是牵扯到他们的利益,那他们一定会帮,也会找到好的理由,”翁老将军道:“如果不是,那就不好说了。” “您是说,要是他们帮我们,他们会说您当年的做法对朝廷有功?”翁奇道。 “我想是这样,”翁老将军道:“但功不功的就看是谁说了。” “既然是侯爷这里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那我们能不能再去郑季那里说说,把这事放下?”翁奇道。 “糊涂,”翁老将军轻喝一声:“郑季是个势利小人,又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如果他没有啥证据,他还不敢随便乱说,如果你去找他,就是给他证实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责备的是,”翁奇道:“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此言,我知道了。” “祖父,”翁锐总算把里面的道理听明白了:“如果侯爷肯帮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平阳侯是世袭侯位,祖上是开国重臣,况且平阳公主还是当今皇上的亲闺女,侯府地位很高,说话当然会管用了。”翁老将军道。 “那我去找郑青,不,现在是卫青,”翁锐道:“我和他是好兄弟,他现在就在公主身边,让他和公主讲讲,肯定行。” “哈哈哈,”翁老将军一声大笑,觉得孩子的想法真的很可爱:“卫青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骑奴,人微言轻,就算他肯去说,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怎么办?”翁锐显然有点着急。 看着翁锐,翁老将军想起公主今天说的关于翁锐的话,他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翁锐,你的那个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翁老将军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翁锐道:“他也没跟我们说?” “难道你就不想去找找他?”翁老将军道。 “我上哪里去找他?我连他住哪里都不知道。”翁锐有点沮丧。 “这个好办,”翁老将军道:“你师父在江湖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道门三圣之一,人称天枢老人,你现在也该算是天枢门的人,只是这位天枢老人行踪诡秘,飘忽不定,也没人知道他的住所,但其他两个门派天机门和天工门都有固定的住所,这三圣之间往来不少,只要能找到其中的一个,打听出你师父的下落应该没有问题。” “师父说他会来找我们的,我不去。”翁锐道。 “你这孩子,祖父让你去找师父,是为了让你的功夫尽快提升,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出外闯荡了,总不能手里老拿着一柄木剑吧。”翁奇也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如果找个理由让翁锐出去,找不找得到师父不要紧,至少可以出去避避,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请,也算是给翁家留个根苗。 “我要出去了你们怎么办?”翁锐刚说完,突然醒悟道:“你们是要把我使出去?我不去!” “什么叫把你使出去,呵呵,”翁老将军轻声笑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要学会思考问题,我们一家人呆在一起,万一要有什么变故,谁来帮我们想办法?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找卫青帮我们在公主跟前讲话吗?如果你也被抓了,谁去做这件事?就算是卫青那里不行,你那个师父可是神通广大,有了他的帮助也许我们就真的没事了。” “他们真的会来抓我们吗?”翁锐已经开始犹豫,他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他不怕死,他想和家里人呆在一起,但他又觉得祖父和父亲讲的有道理。 “我只是说万一,也许什么事也没有呢,”翁老将军道:“你去找到你师父,学好了武功,回来一看我们都好好的,这不很好吗?” “那万一你们有事呢?”翁锐道。 “那我们就只能指望你了。”翁老将军道,只要这个孙子答应出去,就什么都好说。 翁锐忽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学好了功夫,成了一位大侠,全家人在他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的情形。 “祖父,父亲,我听你们的,”翁锐郑重的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个我相信,”翁檀老将军道:“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保住性命先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你再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我记住了,祖父。”翁锐道,他的眼里已经沁出泪花。 翁家不大的客厅内,面对一家老小,翁老将军一脸沉重。 从翁老将军带领全家老小离开赵地逃亡的时候,他就想着他的身份可能有被揭开的那一天,过了十几年的安静日子,到今天才有人注意到他,这已经是万幸了。他想过无数种他被人看破的可能情况,但却没有想到是因为孙子翁锐练武的一点小事招惹了郑季这个小人,他只是出于好心想帮帮那个孩子,他也没想和对方有什么冲突,也就是讲了几句气话,谁知会有这样的结果。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火烧眉毛的时候,但危险却在一步步逼近,尽管对郑季来说现在都只是猜测,但翁老将军明白,要想证实这一点并不难。 翁檀老将军知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肯定是不能走了,他已经年过六旬,哪里也不想去了。虽然来这里才十几年,但他却亲手将他最亲近的几个人埋在了这里,这里面有他的母亲牛氏,老妻滕氏,还有他的另外一个儿子翁侃,他不可能离他们而去。他早已算定自己也会被埋在这里,对他来说什么时候都无所谓,但对这么一家人,还有年龄尚小的孙子孙女,他就不能不为他们考虑。 “祖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五岁的翁锐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虽说一开始听卫青说他父亲派人来查过他们的底细并报告了侯爷,他急着和卫青比试也没想很多,现在看着祖父和父亲都在沉思,他也觉得可能有点不大对劲。 “没啥大事,呵呵,”翁老将军淡然一笑:“可能就是我以前的事被人知道了。”事到如今,老将军觉得家里人该明白什么情况了。 “谁?是卫青的父亲吗?”翁锐道。 “刚开始是,现在恐怕就不止了。”翁老将军道。 “那他们会来抓我们吗?”翁锐道,小时候祖父就说过,这事不能到外面去说,要杀头的。 “不会,”翁老将军道:“他们要找也是我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呵呵。”就算事情再大,翁老将军也不想让孩子有什么压力。 “都是你,非得要去练什么武,现在惹出事来了吧!”翁奇瞪了儿子一眼。 “跟他没关系,”翁老将军道:“该来的总会来的,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翁奇道。 “嗯…我也在想这事,”翁老将军沉吟了一下道:“要不这样,你带几个孩子到外面去躲一段时间再说,要没事你们再回来。” “我们现在能去哪里啊,”翁奇道:“为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底细,我们和原来的亲戚朋友多年来都没有联系,他们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再说,您怎么办?” “我你们不用管,”翁老将军道:“他们要找也是找我的事,我不想把孩子们也牵连进去,总得给我们翁家留下些根苗吧。” “您不走,我也不走,”翁奇道:“我不能把您一个人丢下。” “我也不走。”翁锐道,他知道和家里人在一起,保护家人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 “父亲,实在不行我们就再搬一次家,”翁奇道:“搬到深山老林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总该行吧。” “搬一次家谈何容易,”翁老将军道:“现在不是兵荒马乱的时候,那时候到处都是逃难的人,现在你就算要走,连个合适的理由都没有。况且你祖母,你母亲,还有你哥都在这里,我怎能抛下他们。” “那好,大家都不要走,要死也死到一起。”翁奇气道。 “什么死不死的,别把孩子们下着,”翁老将军道:“我只是有点担心,其实事情还远没有到我们想象的那一步。” 翁奇一想也对,现在只是那个郑季查到一些他们的来历,其实手上也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公主肯定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的,看样子并没有多少恶意,但一个侯爷,一个皇家的公主,似乎对他们这点事也犯不上如此上心,他有点想不明白。 “那您看今天公主来的意思是……”翁奇想听听父亲的想法。 “我看公主来无非是两个意思,”翁檀老将军道:“第一是示警,表示我隐居此地这件事已经有人知道,要我们有些准备,第二呢,告诉我们这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或许我当年的做法还对朝廷有功,万一要有人来问这事,或者来抓我们,要我们不要莽撞行事,弄得不可收拾。” “这么说公主和侯爷对我们并无恶意?”翁奇道。 “我看是这样。”翁老将军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示警?”翁奇道。 “嗯,”翁老将军点点头:“我也才想明白,公主和侯爷对郑季这个人不放心,怕他出去乱说。” “就算是这样,侯爷和公主来关心我们这一介平民,这似乎也有点不合常理。”翁奇道。 “他们不是关心我们,他们是关心他们自己,”翁檀老将军道:“当年七国之乱这事闹的多大,凡参与其中的几乎没活下多少人来,听说砍掉的头就达十万之多,这是皇家的大忌,我们在此隐居多年,要是被翻出来对侯府总归有些不利的,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他的封地。” 翁老将军官场混了大半辈子,对这些利害冲突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正因为熟悉,他才想得要被别人严峻得多。 “既然平阳侯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抓我们去请功呢?”翁奇道。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翁老将军道:“本来没什么事,报上去就可能惹了事,这其中的很多道理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讲得清楚的,但这件事就在这里,不处理好他又怕郑季这里出什么乱子,他们也是两难哪,再说,这位平阳侯也不是位喜欢多事的人。” “那真的要是有事,侯爷那里会帮我们吗?”翁奇道。 “如果是牵扯到他们的利益,那他们一定会帮,也会找到好的理由,”翁老将军道:“如果不是,那就不好说了。” “您是说,要是他们帮我们,他们会说您当年的做法对朝廷有功?”翁奇道。 “我想是这样,”翁老将军道:“但功不功的就看是谁说了。” “既然是侯爷这里没有要追究的意思,那我们能不能再去郑季那里说说,把这事放下?”翁奇道。 “糊涂,”翁老将军轻喝一声:“郑季是个势利小人,又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如果他没有啥证据,他还不敢随便乱说,如果你去找他,就是给他证实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责备的是,”翁奇道:“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出此言,我知道了。” “祖父,”翁锐总算把里面的道理听明白了:“如果侯爷肯帮我们,那我们是不是就没事了?” “平阳侯是世袭侯位,祖上是开国重臣,况且平阳公主还是当今皇上的亲闺女,侯府地位很高,说话当然会管用了。”翁老将军道。 “那我去找郑青,不,现在是卫青,”翁锐道:“我和他是好兄弟,他现在就在公主身边,让他和公主讲讲,肯定行。” “哈哈哈,”翁老将军一声大笑,觉得孩子的想法真的很可爱:“卫青只是公主身边的一个骑奴,人微言轻,就算他肯去说,恐怕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那怎么办?”翁锐显然有点着急。 看着翁锐,翁老将军想起公主今天说的关于翁锐的话,他忽然有了新的主意。 “翁锐,你的那个师父什么时候回来?”翁老将军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翁锐道:“他也没跟我们说?” “难道你就不想去找找他?”翁老将军道。 “我上哪里去找他?我连他住哪里都不知道。”翁锐有点沮丧。 “这个好办,”翁老将军道:“你师父在江湖可是大大的有名,他是道门三圣之一,人称天枢老人,你现在也该算是天枢门的人,只是这位天枢老人行踪诡秘,飘忽不定,也没人知道他的住所,但其他两个门派天机门和天工门都有固定的住所,这三圣之间往来不少,只要能找到其中的一个,打听出你师父的下落应该没有问题。” “师父说他会来找我们的,我不去。”翁锐道。 “你这孩子,祖父让你去找师父,是为了让你的功夫尽快提升,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出外闯荡了,总不能手里老拿着一柄木剑吧。”翁奇也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如果找个理由让翁锐出去,找不找得到师父不要紧,至少可以出去避避,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请,也算是给翁家留个根苗。 “我要出去了你们怎么办?”翁锐刚说完,突然醒悟道:“你们是要把我使出去?我不去!” “什么叫把你使出去,呵呵,”翁老将军轻声笑道:“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要学会思考问题,我们一家人呆在一起,万一要有什么变故,谁来帮我们想办法?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找卫青帮我们在公主跟前讲话吗?如果你也被抓了,谁去做这件事?就算是卫青那里不行,你那个师父可是神通广大,有了他的帮助也许我们就真的没事了。” “他们真的会来抓我们吗?”翁锐已经开始犹豫,他刚才已经问过一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他不怕死,他想和家里人呆在一起,但他又觉得祖父和父亲讲的有道理。 “我只是说万一,也许什么事也没有呢,”翁老将军道:“你去找到你师父,学好了武功,回来一看我们都好好的,这不很好吗?” “那万一你们有事呢?”翁锐道。 “那我们就只能指望你了。”翁老将军道,只要这个孙子答应出去,就什么都好说。 翁锐忽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一股豪气油然而生,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学好了功夫,成了一位大侠,全家人在他的庇护之下安然无恙的情形。 “祖父,父亲,我听你们的,”翁锐郑重的道:“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个我相信,”翁檀老将军道:“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在任何时候保住性命先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否则你再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我记住了,祖父。”翁锐道,他的眼里已经沁出泪花。 第五章 劫难-1:仇人上门 尽管翁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随后几天啥事也没有,过得十天半月,也是风平浪静,他们一家人都觉得可能是他们想多了,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一家人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活,期间翁锐还去约卫青又练了一次剑,他似乎也忘记了要离开家出去找师父的事。 人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在一天大早,翁家人刚刚起来用完早饭,突然一群官兵来到翁家,点名要逆犯翁檀出来答话。翁老将军出门一看,为首的是一名名校尉,跟着来的不仅有那个郑季,还有自己的一位老熟人,原曲周侯郦寄手下的大将蒙成,他可是红着眼来的。 郑季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这一阵子可一点都没有闲着。 自从第一次告诉了平阳侯曹寿翁朴可能就是翁檀后,这侯爷得脸就变得阴晴不定的,不仅斥责他把儿子没有管好,还说他没有证据就怀疑人,还警告他不要让他到外面去乱说,似乎处处还在维护着这个老家伙,他就生了一肚子的气,回家后好几天闷闷不乐。 没过几天,他听说平阳公主去了东郊,不但在那里和翁朴说了话,还看了两个小孩比剑,在郑季看来,东郊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平阳公主去那里就是为了专门和翁家的人会面。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平阳侯和平阳公主的地位崇高,并不该去关心这样的小事,并且侯爷开始对这件事的兴趣并不大,是什么使他们突然感兴趣了呢?他忽然想到了两种可能性,一是平阳侯也知道了翁檀的真实身份,他不想他们被抓,平阳公主借郊游之名前去示警,让他们逃走。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觉得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能是平阳公主借郊游之名去探探虚实,如果证实翁朴就是翁檀,那他们就可据此报功,但没跟他商量就去做这件事,很显然那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左思右想,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之间也没啥关系,这样做对他们并无好处,不好事不去管就行了,也犯不上这么兴师动众。那如果不是第一种,就一定是第二种可能,他们想偷偷的抢他的功劳,对,一定是这样,郑季在心里对自己说。 想通了这一点,郑季就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把属于他的功劳抢到手,哪怕是分得一点也行啊,或许还可以再跟平阳侯商量商量,为此他还真是去了几次,可平阳侯都是因故推脱不肯见他。看来通过平阳侯府显然是不行了,直接去朝廷他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有没有人会对这个翁檀干感兴趣呢,仇人?对,仇人!如果谁跟他有仇,那一定是不会让他好过,但他和谁有仇呢,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当年为平定七国之乱曲周侯郦寄和他打过仗,他们会不会有仇呢。 尽管想到了郦寄,但郑季更加沮丧。当年曲周侯郦寄率兵去平复赵地,首战被翁檀打得落花流水,但不知为什么,没过几天,这个翁檀就凭空没了,这倒了了郦寄一心头大患,随即率兵进攻,竟借此契机一举拿下了赵地,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也许是这家伙被功劳冲昏了头脑,有点忘乎所以,竟然提出要娶平原君姐,这令景帝极为震怒,不仅废除了他的侯爵,还削掉了他的封地,也使他失势于朝廷,这影响力和话语权大不如以前了。就算是他们有仇,但现在的种种情形下,他还愿不愿为此事出面? 郑季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管家听,管家倒是帮他做了些分析,他觉得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郦寄这条道,因为郦寄以前有侯爵有封地,并且还立过大功,现在一切都没了,他肯定是不甘心,他也一直在找官复原职的机会,这个平逆大功他一定不会放过,况且确实与他有关,说起来也方便,值得一试。这倒一下子把郑季的心给说热了。 郦寄被削侯爵和封地之后,一直在家赋闲,他原来的关系和势力还是有一些的,但他对朝廷的事却有点心灰意冷,也懒得走动,无官一身轻,享受享受玉食美妾也未尝不可,好在侯府还在,只是被摘了门匾,其他的东西还在,那他的生活就还在。 郑季找来的时候,他问都没问就让府丁把他赶了出去,他已不太关心翁檀是死是活了,平赵那么大的功劳也是说没就没了,再去抓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回来,能不能拿回往日的爵位官职不说,弄不好现在的锦衣玉食都弄丢了就不划算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已经没了当的豪气和勇气了。 但这是郑季最后的希望,他带了不少东西给郦府管家,让他好歹给侯爷说说,那个人确实是当年从赵地逃走的翁檀,管家说什么也不肯。就在两人推推拉拉的时候,原来曲周侯郦寄的手下,因跟随郦寄平赵有功,官封三品平难将军的骑马蒙成走了过来,他是来看看老主子郦侯爷的,看到此情形就问管家怎么回事。 “回蒙将军,”郦府管家到:“这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一个小吏,他说他发现了当年从赵地逃走的赵王刘遂的大将翁檀……” “你说他发现了谁?”蒙成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神情激动,直接来到他俩跟前。 “他说是翁檀。”蒙成的表情把郦府管家也吓了一跳,脸上也充满疑惑。 “你是说你发现了逆赵王手下大将翁檀?”蒙成问道,语气也很很严厉。 “是,是。”郑季也被吓着了,说话也有点哆嗦。 “你不用怕,”蒙成道:“你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郑季这才忐忐忑忑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篇,他还特地强调平阳公主已经去过,可能是去探查底细,他就想让蒙成感到不着急就会被平阳侯抢了先。 “好,你不用说了,我去见侯爷。”蒙成道。 郦府内厅,郦寄在坐着喝茶,蒙成却焦急的站在一边。尽管蒙成是皇封的三品将军,但郦寄就算是被削了侯位和封地哪也是他的老主子,在这里他也只能立着说话。 “侯爷,您要拿个主意啊。”蒙成急道。 “不要叫我侯爷,”郦寄没好气地道:“被削掉了。” “我是您的属下,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侯爷。”蒙成道。 “你也不要闹了,”郦寄道:“那是平阳侯的封地,平阳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亲闺女,别又闹出什么事来。” “可是我兄弟蒙威就是死在他手里的,”蒙成道:“这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原来当年蒙成蒙威俩兄弟随曲周侯郦寄去平复赵地,首战告败,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蒙威被翁檀斩于马下,蒙成当时也不是翁檀老将军的对手,最后只是拼死夺回了兄弟蒙威的尸首,当场败落下来。后来一直想着要报这兄弟之仇,但翁檀却离奇的失踪了,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尽管得胜归来,他被封为平难将军,兄弟蒙威也受了追封,但这事却一直艮在他的心头,这次偶然的机会听到翁檀的消息,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过。 “你是真的要去报这个仇?”郦寄道。 “一定要报!”蒙成道。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也不拦着你,”郦寄道:“虽然平阳侯不是好事之人,但这个人也不好惹,他有平阳公主在家,奏本可直达天庭,就算是去,也不能和他发生正面冲突,防止收不了场。” “侯爷的叮嘱我记下了,”蒙成道:“但就算是他平阳侯也没什么可怕的,翁檀总是个谋逆之人,他还能把他说成有功不成,这个仇我是报定了,也可以告慰我的兄弟了。” “我现在是赋闲在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就好自为之吧,”郦寄道:“只是你对朝堂内的勾心斗角还知道的太少,恐怕日后也会吃亏在这上面。” “我一定谨记侯爷的教诲,”蒙成道:“除了报仇我绝不生事。”蒙成也知道郦寄也是怕出点什么事再把他牵扯进去。 “如此最好。”郦寄道。 “蒙将军一向可好?”翁檀老将军一出门看到蒙成也在其中,就知道今天他是躲不过去了,虽然当时战场上是各为其主,但人毕竟是他杀的,他还差点连这位蒙成将军一块儿杀了,只是他跑得够快,没有追上。不管怎样,现在见了,总得先问声好。 “我好不了,”蒙成那是一点也不客气:“翁老将军你倒是在这里享清闲,我那位兄弟可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死得惨哪。” 来抓翁檀一家,本身不是件大事,派一个校尉带一队兵就行了,再有郑季领着,也绝不会抓错,但蒙成还是有点担心,郑季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翁檀,当时面对面打过仗的可是没几个人了,要是认错了报不了仇也就算了,再惹出其他事来就不好办了。他这次来就是想亲眼再证实一下,没想到几个兵卒一喊,出来的还真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仇人翁檀。 “这么说蒙将军今天是来给兄弟报仇的?”翁老将军坦然道。 “我是来抓朝廷逆犯的。”蒙成道。 “既是来抓朝廷逆犯,哪蒙将军是否带有朝廷的旨意或者官府的令文?”翁老将军道。 “哼,既是朝廷逆犯,抓到了自然会有朝廷的旨意,你会看到的。”蒙成冷冷的道。 “那么就是没有了,”翁老将军道:“当年我也是主动离开了赵王的军队,曲周侯也才能顺利攻下赵地,说来我当是对朝廷有功的。” “那你的功就到朝廷去表吧。”蒙成道。 翁老将军问这几句话也是为了刺探一下蒙成现在有没有已经报告了朝廷,如果没有,就说明蒙成只是为了报仇,哪着里面就还有回旋余地,如果是拿着朝廷的公文,那说明已经有了定论,这里面可大不一样。 “哪蒙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呢?”翁檀老将军道。 “束手就擒,自然会将你押解回朝廷处置,”蒙成道:“如若反抗,就地剿灭!” “那就我一人呢,还是也要抓我的家人?”翁檀道。 “全家老小一律收监,听候处置。”蒙成道。 “既如此,就请蒙将军稍等片刻,”翁老将军道:“家里还有女眷,容我回去让他们准备准备。” 既然是把蒙成的来意问清楚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朝廷的旨意或者官府的令文,这官报私仇的成分就要更多一些,要是直接跟他走,半道他把这些人一杀了事,这人可就死的太冤了。他现在是官家身份,也不能和他打起来,一旦动起手来,不管任何功过,都变成死罪了,所以,翁老将军还是要争取缓得一缓。 “哼,有什么准备的,”蒙成道:“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 “是!”随行的校尉一听就要带着人往里冲。 “慢着,”翁老将军往门口一站:“蒙成,你当年不是我的对手,我今年六十多了,你真有信心可以在这里胜我?” “怎么,你还敢反抗?”蒙成道。 “我没有说要反抗,但你不要逼我!”翁老将军道。 “好,我就再容你一次,”到了这份上,蒙成也不想多事,先把他拿了再说,随即道:“全家老小收拾好一起跟我们走,一个也不能少。” 翁老将军哼了一声转身进门把门关上,后面听到一声:“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跑掉。” 尽管翁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随后几天啥事也没有,过得十天半月,也是风平浪静,他们一家人都觉得可能是他们想多了,这事也许就这么过去了,一家人又恢复了平日的生活,期间翁锐还去约卫青又练了一次剑,他似乎也忘记了要离开家出去找师父的事。 人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在一天大早,翁家人刚刚起来用完早饭,突然一群官兵来到翁家,点名要逆犯翁檀出来答话。翁老将军出门一看,为首的是一名名校尉,跟着来的不仅有那个郑季,还有自己的一位老熟人,原曲周侯郦寄手下的大将蒙成,他可是红着眼来的。 郑季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这一阵子可一点都没有闲着。 自从第一次告诉了平阳侯曹寿翁朴可能就是翁檀后,这侯爷得脸就变得阴晴不定的,不仅斥责他把儿子没有管好,还说他没有证据就怀疑人,还警告他不要让他到外面去乱说,似乎处处还在维护着这个老家伙,他就生了一肚子的气,回家后好几天闷闷不乐。 没过几天,他听说平阳公主去了东郊,不但在那里和翁朴说了话,还看了两个小孩比剑,在郑季看来,东郊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平阳公主去那里就是为了专门和翁家的人会面。 但令他想不通的是,平阳侯和平阳公主的地位崇高,并不该去关心这样的小事,并且侯爷开始对这件事的兴趣并不大,是什么使他们突然感兴趣了呢?他忽然想到了两种可能性,一是平阳侯也知道了翁檀的真实身份,他不想他们被抓,平阳公主借郊游之名前去示警,让他们逃走。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觉得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能是平阳公主借郊游之名去探探虚实,如果证实翁朴就是翁檀,那他们就可据此报功,但没跟他商量就去做这件事,很显然那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左思右想,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不大,他们之间也没啥关系,这样做对他们并无好处,不好事不去管就行了,也犯不上这么兴师动众。那如果不是第一种,就一定是第二种可能,他们想偷偷的抢他的功劳,对,一定是这样,郑季在心里对自己说。 想通了这一点,郑季就开始琢磨怎样才能把属于他的功劳抢到手,哪怕是分得一点也行啊,或许还可以再跟平阳侯商量商量,为此他还真是去了几次,可平阳侯都是因故推脱不肯见他。看来通过平阳侯府显然是不行了,直接去朝廷他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有没有人会对这个翁檀干感兴趣呢,仇人?对,仇人!如果谁跟他有仇,那一定是不会让他好过,但他和谁有仇呢,他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当年为平定七国之乱曲周侯郦寄和他打过仗,他们会不会有仇呢。 尽管想到了郦寄,但郑季更加沮丧。当年曲周侯郦寄率兵去平复赵地,首战被翁檀打得落花流水,但不知为什么,没过几天,这个翁檀就凭空没了,这倒了了郦寄一心头大患,随即率兵进攻,竟借此契机一举拿下了赵地,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也许是这家伙被功劳冲昏了头脑,有点忘乎所以,竟然提出要娶平原君姐,这令景帝极为震怒,不仅废除了他的侯爵,还削掉了他的封地,也使他失势于朝廷,这影响力和话语权大不如以前了。就算是他们有仇,但现在的种种情形下,他还愿不愿为此事出面? 郑季把自己的想法说给管家听,管家倒是帮他做了些分析,他觉得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郦寄这条道,因为郦寄以前有侯爵有封地,并且还立过大功,现在一切都没了,他肯定是不甘心,他也一直在找官复原职的机会,这个平逆大功他一定不会放过,况且确实与他有关,说起来也方便,值得一试。这倒一下子把郑季的心给说热了。 郦寄被削侯爵和封地之后,一直在家赋闲,他原来的关系和势力还是有一些的,但他对朝廷的事却有点心灰意冷,也懒得走动,无官一身轻,享受享受玉食美妾也未尝不可,好在侯府还在,只是被摘了门匾,其他的东西还在,那他的生活就还在。 郑季找来的时候,他问都没问就让府丁把他赶了出去,他已不太关心翁檀是死是活了,平赵那么大的功劳也是说没就没了,再去抓一个死了十几年的人回来,能不能拿回往日的爵位官职不说,弄不好现在的锦衣玉食都弄丢了就不划算了。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已经没了当的豪气和勇气了。 但这是郑季最后的希望,他带了不少东西给郦府管家,让他好歹给侯爷说说,那个人确实是当年从赵地逃走的翁檀,管家说什么也不肯。就在两人推推拉拉的时候,原来曲周侯郦寄的手下,因跟随郦寄平赵有功,官封三品平难将军的骑马蒙成走了过来,他是来看看老主子郦侯爷的,看到此情形就问管家怎么回事。 “回蒙将军,”郦府管家到:“这不知从哪里来了这么一个小吏,他说他发现了当年从赵地逃走的赵王刘遂的大将翁檀……” “你说他发现了谁?”蒙成一下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神情激动,直接来到他俩跟前。 “他说是翁檀。”蒙成的表情把郦府管家也吓了一跳,脸上也充满疑惑。 “你是说你发现了逆赵王手下大将翁檀?”蒙成问道,语气也很很严厉。 “是,是。”郑季也被吓着了,说话也有点哆嗦。 “你不用怕,”蒙成道:“你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的?” 郑季这才忐忐忑忑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篇,他还特地强调平阳公主已经去过,可能是去探查底细,他就想让蒙成感到不着急就会被平阳侯抢了先。 “好,你不用说了,我去见侯爷。”蒙成道。 郦府内厅,郦寄在坐着喝茶,蒙成却焦急的站在一边。尽管蒙成是皇封的三品将军,但郦寄就算是被削了侯位和封地哪也是他的老主子,在这里他也只能立着说话。 “侯爷,您要拿个主意啊。”蒙成急道。 “不要叫我侯爷,”郦寄没好气地道:“被削掉了。” “我是您的属下,什么时候您都是我的侯爷。”蒙成道。 “你也不要闹了,”郦寄道:“那是平阳侯的封地,平阳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亲闺女,别又闹出什么事来。” “可是我兄弟蒙威就是死在他手里的,”蒙成道:“这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原来当年蒙成蒙威俩兄弟随曲周侯郦寄去平复赵地,首战告败,就是在那场战斗中,蒙威被翁檀斩于马下,蒙成当时也不是翁檀老将军的对手,最后只是拼死夺回了兄弟蒙威的尸首,当场败落下来。后来一直想着要报这兄弟之仇,但翁檀却离奇的失踪了,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尽管得胜归来,他被封为平难将军,兄弟蒙威也受了追封,但这事却一直艮在他的心头,这次偶然的机会听到翁檀的消息,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放过。 “你是真的要去报这个仇?”郦寄道。 “一定要报!”蒙成道。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我也不拦着你,”郦寄道:“虽然平阳侯不是好事之人,但这个人也不好惹,他有平阳公主在家,奏本可直达天庭,就算是去,也不能和他发生正面冲突,防止收不了场。” “侯爷的叮嘱我记下了,”蒙成道:“但就算是他平阳侯也没什么可怕的,翁檀总是个谋逆之人,他还能把他说成有功不成,这个仇我是报定了,也可以告慰我的兄弟了。” “我现在是赋闲在家,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你就好自为之吧,”郦寄道:“只是你对朝堂内的勾心斗角还知道的太少,恐怕日后也会吃亏在这上面。” “我一定谨记侯爷的教诲,”蒙成道:“除了报仇我绝不生事。”蒙成也知道郦寄也是怕出点什么事再把他牵扯进去。 “如此最好。”郦寄道。 “蒙将军一向可好?”翁檀老将军一出门看到蒙成也在其中,就知道今天他是躲不过去了,虽然当时战场上是各为其主,但人毕竟是他杀的,他还差点连这位蒙成将军一块儿杀了,只是他跑得够快,没有追上。不管怎样,现在见了,总得先问声好。 “我好不了,”蒙成那是一点也不客气:“翁老将军你倒是在这里享清闲,我那位兄弟可是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死得惨哪。” 来抓翁檀一家,本身不是件大事,派一个校尉带一队兵就行了,再有郑季领着,也绝不会抓错,但蒙成还是有点担心,郑季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翁檀,当时面对面打过仗的可是没几个人了,要是认错了报不了仇也就算了,再惹出其他事来就不好办了。他这次来就是想亲眼再证实一下,没想到几个兵卒一喊,出来的还真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仇人翁檀。 “这么说蒙将军今天是来给兄弟报仇的?”翁老将军坦然道。 “我是来抓朝廷逆犯的。”蒙成道。 “既是来抓朝廷逆犯,哪蒙将军是否带有朝廷的旨意或者官府的令文?”翁老将军道。 “哼,既是朝廷逆犯,抓到了自然会有朝廷的旨意,你会看到的。”蒙成冷冷的道。 “那么就是没有了,”翁老将军道:“当年我也是主动离开了赵王的军队,曲周侯也才能顺利攻下赵地,说来我当是对朝廷有功的。” “那你的功就到朝廷去表吧。”蒙成道。 翁老将军问这几句话也是为了刺探一下蒙成现在有没有已经报告了朝廷,如果没有,就说明蒙成只是为了报仇,哪着里面就还有回旋余地,如果是拿着朝廷的公文,那说明已经有了定论,这里面可大不一样。 “哪蒙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我呢?”翁檀老将军道。 “束手就擒,自然会将你押解回朝廷处置,”蒙成道:“如若反抗,就地剿灭!” “那就我一人呢,还是也要抓我的家人?”翁檀道。 “全家老小一律收监,听候处置。”蒙成道。 “既如此,就请蒙将军稍等片刻,”翁老将军道:“家里还有女眷,容我回去让他们准备准备。” 既然是把蒙成的来意问清楚了,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朝廷的旨意或者官府的令文,这官报私仇的成分就要更多一些,要是直接跟他走,半道他把这些人一杀了事,这人可就死的太冤了。他现在是官家身份,也不能和他打起来,一旦动起手来,不管任何功过,都变成死罪了,所以,翁老将军还是要争取缓得一缓。 “哼,有什么准备的,”蒙成道:“进去把人给我抓出来。” “是!”随行的校尉一听就要带着人往里冲。 “慢着,”翁老将军往门口一站:“蒙成,你当年不是我的对手,我今年六十多了,你真有信心可以在这里胜我?” “怎么,你还敢反抗?”蒙成道。 “我没有说要反抗,但你不要逼我!”翁老将军道。 “好,我就再容你一次,”到了这份上,蒙成也不想多事,先把他拿了再说,随即道:“全家老小收拾好一起跟我们走,一个也不能少。” 翁老将军哼了一声转身进门把门关上,后面听到一声:“把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跑掉。” 第五章 劫难-2:逃走 其实对翁老将军来说,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让翁锐赶快走。 “我不走,大不了跟他们拼了!”翁锐稚嫩的脸显得十分激动。 “胡说!”翁老将军轻声励喝:“前些天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翁锐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祖父如此的严肃,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你任何可辩驳的余地,但他就是犹豫不下。 “既然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朝廷派来抓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将他杀了,然后再走?”翁锐道。 “杀个蒙成容易,但你能杀了所有的官兵吗?”翁老将军道:“我们跟他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今天在这里和他对抗,那我们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锐儿,不要再讲了,赶紧走,”翁奇急道:“全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赶紧走。” “那我出去该怎么办?”翁锐也急得哭了出来。 “锐儿,从今天起不许你哭,你要记住你的责任,”翁老将军道:“出去以后想办法告诉卫青,让侯爷或者公主知道这里的事,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回来,一定记住!” “嗯,我记住了。”翁锐道。 “快拿上东西从密道走,”翁老将军叮嘱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活下去。” 尽管全家人前些天都觉得没什么事了,但翁老将军却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他们住的居所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还有点距离,而这院子并不是很大,一旦被包围,哪里也跑不了,所以老爷子就暗暗地挖了一条密道,也就百十步长,直接通到后山的林子里面,这是现在能出去的唯一的通道了。 到了后院的柴房,翁老将军挪开一个石槽,都翁锐简单道:“下去,赶快走,不要管我们。” 翁锐噙着泪水点点头,纵身跳了下去,沿着暗道向前跑去。 看着翁锐消失在暗道深处,老人家一板墙壁上的机关,轰隆一声闷响,暗道已经从里面塌陷,堵住了洞口。此时老人眼里也噙着泪水,这条道就是给一个人修的,这一塌,也断了所有人的路,因为他知道,要是全家人都从这里出去,那就谁都走不了了。 老人把石槽推回原地,回到后厅对儿子翁奇和儿媳惠氏道:“去收拾收拾,给几个孩子多带点东西,不着急。” 对这次被抓,翁老将军是有心理准备的,这一家人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好在把翁锐送走了,他也算定到了最后一点心,不管怎么样,就让这一家老小在一起吧,是死是活都在一起吧,他让儿子他们不要着急,那是想给翁锐多争取点时间,让他跑得更远一点。 时间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已经催了很多次,门也被拍的啪啪响,恐怕再不出去这些人就真的要闯进来了。 老人起身走在前面,翁奇身上背着包裹跟在后面,手上还牵着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儿子,惠氏在后面带着两个女儿,身上都背着包裹。 门打开了,翁家一行人都走了出来,翁老将军道:“走吧。” “别急,”在一旁的校尉突然问郑季道:“这家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有七人,我都查清楚了。”郑季道。 “还有一人呢?”校尉厉声问道。 “哦,你是说我那个大孙子吧,”翁檀老将军道:“他前些天出门去找他那个师父了?” “什么师父?他在那里?”校尉问道。 “当然是学武功的师父,”翁老将军道:“郑大人不会不知道吧,他和您儿子可是拜的同一个师父。” “你胡说,哪有什么师父,我那个逆子的功夫不就是你教他的吗?”郑季急道。 “哈哈哈,”翁檀大笑一声:“就我那点能耐,怎么能教了他们,不信你把你儿子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把他儿子叫过来问问,那不就是通知平阳侯了吗,他可没有那么笨:“你不要狡辩,一定是你把你那个孙子藏起来了,我昨天派人还查看过他都在的。” “来人,进去给我搜!”校尉怒道。 六七个兵卒跑了进去,一通翻箱倒柜,结果还是一无所有,有一个兵卒报道:“大人,在后院发现一个已经倒塌的密道,人肯定是从那里跑了。” “赶快派人到四面林子里去找,一定要给我追回来,”蒙成有点气急败坏:“哼,老东西,你竟敢把人放跑,你这是想造反哪,好,我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帮逆犯就地正法!” “哟,这是谁这么威风啊,竟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杀人了?”一个平稳而有力的声音传来,一人骑马走在前面,一人跑步跟在一侧,后面数十名侍卫和府兵跟着,这是平阳侯曹寿到了。 翁锐从暗道里跑了出来,顾不上多想,拿出他所有的功夫,朝平阳侯府方向奔去。这一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他知道每一条沟沟坎坎,他知道那里才是最捷径的路,从哪里走才不容易被发现,他不敢停歇,他知道,要是侯爷不能来,他们一家人今天可能就没命了。 经过五年的训练,翁锐的道家功法已经具有一定的火候,只是他练的都还是基础,还没有在功法上爆发出来,这让他有点有劲是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个富家子拿了一大把钱不知该怎么花,乱花一气很快就见底了。翁锐也是这样,没等到城门口,他已经快顶不住了,他刚想喘口气看看如何进城,就看到从城里出来了一队人马,骑马跑在前面的竟然是平阳侯曹寿,跟在他马旁边跑的是卫青,随后是一大群侍卫和府兵,出城后直向东郊而去。 看此情形,心急如焚的翁锐一下子跳了出来,朝卫青他们奔去,他想让侯爷去救他们全家,但他刚跑两步就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水,也要让自己冷静冷静。 卫青和侯爷这时候带着人去东郊,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现在去不去告诉他们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侯爷去了能不能救下他们一家,何况那边的情况他现在一点也不知道,祖父的意思他非常明白,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请,他都不能被抓住,有他在外面,家里人就还有希望,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偷偷的跟着卫青他们,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想明白了这一点,翁锐又再次抄小路赶回了那片小山谷,他不敢离得太近,更不敢回到从暗道爬出来的那片林子,怎么把自己藏起来不被发现他还是知道的。 其实对翁老将军来说,现在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让翁锐赶快走。 “我不走,大不了跟他们拼了!”翁锐稚嫩的脸显得十分激动。 “胡说!”翁老将军轻声励喝:“前些天给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翁锐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祖父如此的严肃,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你任何可辩驳的余地,但他就是犹豫不下。 “既然他是来报仇的,不是朝廷派来抓我们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将他杀了,然后再走?”翁锐道。 “杀个蒙成容易,但你能杀了所有的官兵吗?”翁老将军道:“我们跟他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今天在这里和他对抗,那我们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锐儿,不要再讲了,赶紧走,”翁奇急道:“全家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赶紧走。” “那我出去该怎么办?”翁锐也急得哭了出来。 “锐儿,从今天起不许你哭,你要记住你的责任,”翁老将军道:“出去以后想办法告诉卫青,让侯爷或者公主知道这里的事,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要回来,一定记住!” “嗯,我记住了。”翁锐道。 “快拿上东西从密道走,”翁老将军叮嘱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先保住自己活下去。” 尽管全家人前些天都觉得没什么事了,但翁老将军却一直没有放下这件事,他们住的居所和村子里的其他人家还有点距离,而这院子并不是很大,一旦被包围,哪里也跑不了,所以老爷子就暗暗地挖了一条密道,也就百十步长,直接通到后山的林子里面,这是现在能出去的唯一的通道了。 到了后院的柴房,翁老将军挪开一个石槽,都翁锐简单道:“下去,赶快走,不要管我们。” 翁锐噙着泪水点点头,纵身跳了下去,沿着暗道向前跑去。 看着翁锐消失在暗道深处,老人家一板墙壁上的机关,轰隆一声闷响,暗道已经从里面塌陷,堵住了洞口。此时老人眼里也噙着泪水,这条道就是给一个人修的,这一塌,也断了所有人的路,因为他知道,要是全家人都从这里出去,那就谁都走不了了。 老人把石槽推回原地,回到后厅对儿子翁奇和儿媳惠氏道:“去收拾收拾,给几个孩子多带点东西,不着急。” 对这次被抓,翁老将军是有心理准备的,这一家人最后会是个什么结果,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好在把翁锐送走了,他也算定到了最后一点心,不管怎么样,就让这一家老小在一起吧,是死是活都在一起吧,他让儿子他们不要着急,那是想给翁锐多争取点时间,让他跑得更远一点。 时间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已经催了很多次,门也被拍的啪啪响,恐怕再不出去这些人就真的要闯进来了。 老人起身走在前面,翁奇身上背着包裹跟在后面,手上还牵着一个不满八岁的小儿子,惠氏在后面带着两个女儿,身上都背着包裹。 门打开了,翁家一行人都走了出来,翁老将军道:“走吧。” “别急,”在一旁的校尉突然问郑季道:“这家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有七人,我都查清楚了。”郑季道。 “还有一人呢?”校尉厉声问道。 “哦,你是说我那个大孙子吧,”翁檀老将军道:“他前些天出门去找他那个师父了?” “什么师父?他在那里?”校尉问道。 “当然是学武功的师父,”翁老将军道:“郑大人不会不知道吧,他和您儿子可是拜的同一个师父。” “你胡说,哪有什么师父,我那个逆子的功夫不就是你教他的吗?”郑季急道。 “哈哈哈,”翁檀大笑一声:“就我那点能耐,怎么能教了他们,不信你把你儿子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把他儿子叫过来问问,那不就是通知平阳侯了吗,他可没有那么笨:“你不要狡辩,一定是你把你那个孙子藏起来了,我昨天派人还查看过他都在的。” “来人,进去给我搜!”校尉怒道。 六七个兵卒跑了进去,一通翻箱倒柜,结果还是一无所有,有一个兵卒报道:“大人,在后院发现一个已经倒塌的密道,人肯定是从那里跑了。” “赶快派人到四面林子里去找,一定要给我追回来,”蒙成有点气急败坏:“哼,老东西,你竟敢把人放跑,你这是想造反哪,好,我就成全你,来人,把这帮逆犯就地正法!” “哟,这是谁这么威风啊,竟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杀人了?”一个平稳而有力的声音传来,一人骑马走在前面,一人跑步跟在一侧,后面数十名侍卫和府兵跟着,这是平阳侯曹寿到了。 翁锐从暗道里跑了出来,顾不上多想,拿出他所有的功夫,朝平阳侯府方向奔去。这一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地方,他知道每一条沟沟坎坎,他知道那里才是最捷径的路,从哪里走才不容易被发现,他不敢停歇,他知道,要是侯爷不能来,他们一家人今天可能就没命了。 经过五年的训练,翁锐的道家功法已经具有一定的火候,只是他练的都还是基础,还没有在功法上爆发出来,这让他有点有劲是不出来的感觉,就像一个富家子拿了一大把钱不知该怎么花,乱花一气很快就见底了。翁锐也是这样,没等到城门口,他已经快顶不住了,他刚想喘口气看看如何进城,就看到从城里出来了一队人马,骑马跑在前面的竟然是平阳侯曹寿,跟在他马旁边跑的是卫青,随后是一大群侍卫和府兵,出城后直向东郊而去。 看此情形,心急如焚的翁锐一下子跳了出来,朝卫青他们奔去,他想让侯爷去救他们全家,但他刚跑两步就停了下来,抹了一把汗水,也要让自己冷静冷静。 卫青和侯爷这时候带着人去东郊,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他现在去不去告诉他们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侯爷去了能不能救下他们一家,何况那边的情况他现在一点也不知道,祖父的意思他非常明白,不管家里出了什么事请,他都不能被抓住,有他在外面,家里人就还有希望,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偷偷的跟着卫青他们,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想明白了这一点,翁锐又再次抄小路赶回了那片小山谷,他不敢离得太近,更不敢回到从暗道爬出来的那片林子,怎么把自己藏起来不被发现他还是知道的。 第五章 劫难-3:留有余地 “末将蒙成参见侯爷。”一看平阳侯曹寿到了,蒙成赶紧上前参见,刚才大呼小叫的那个校尉也过来行礼,郑季这时候抖抖索索的站在一旁,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赶紧躲开。 卫青一看到郑季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站到一边,对此充满了怨恨。 “郑季,人是你带过来的吧?”侯爷声音不大,但威严四溢,充满了压力。 “我,我……”郑季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 “侯爷……” “你是曲周侯郦寄的手下吧?”蒙成刚想说话就被平阳侯打断。 “是,侯爷。”蒙成心里有点不爽。 “是郦侯爷叫你来的?” 平阳侯还特地把侯爷两个字强调了一下,曲周侯郦寄被废除侯爵收回封地的事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郦寄的祖上郦商也是开国功臣,所以才封侯封地,郦寄和他一样继承了祖上的侯位,但这个人人品太差,为了自己封官进爵不惜出卖朋友,在朝廷剿灭吕氏势力的时候,借助他和吕禄的友情,骗他上当,为稳固刘汉江山立了大功,但也因此暗地里受人唾弃,平阳侯就是其中一位。 “是下官得到举报,说有朝廷逆犯藏于此地,特来捉拿。”蒙成道。 “我想也是,郦侯爷不会这么不上路。”平阳侯的这句话那是实实在在打脸蒙成,说他不懂规矩。 “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蒙成也不管平阳侯怎么说他,依然厚着脸皮道。 “你来本侯的封地捉拿逆犯,这手伸的有点长吧?”平阳侯道。 “那以侯爷的意思这逆犯就不要拿了?”蒙成有点阴阳怪气。 “我说过不要拿了吗?”侯爷道:“再说了,你说这一家人是逆犯,可有证据?” “当年下官随郦爷平复赵地,第一场仗就是和这个翁檀老贼打的,就算是把他化成灰我也认识。”蒙成恶狠狠地道。 “和你打过仗的人多了,活下来的我也没见都被判为逆犯啊,”平阳侯道:“有些降将还受了皇封,有功于朝廷呢。” “但这个翁檀不是降将,”蒙成道:“他随逆赵王造反,杀了朝廷的将领,还畏罪潜逃,他就是逆犯。” “那他杀了哪位朝廷将领?”平阳侯明知故问。 “他杀了我的兄弟蒙威!”蒙成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哦,是这样啊,”平阳侯道:“看来蒙将军是要在这里给兄弟报仇了啊。” “侯爷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蒙成还是摄于平阳侯的威势,悻悻地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平阳侯道:“刚才我要是再晚来一步,这些人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他们私自放走朝廷重犯,理当该诛!”蒙成道。 “哦,既是朝廷重犯,可有朝廷旨意或者官府文牒?”平阳侯道。 “拿下他们下官自会向朝廷报告。”蒙成道。 “那他们也就还是个疑犯了,”平阳侯冷冷地道:“朝廷还没有定罪,你就敢把人杀了,蒙将军,你的胆子够大的。” “这……”蒙成一时语塞:“是下官刚才鲁莽。” “这鲁不鲁莽的话就不要说了,”平阳侯道:“本侯是不是现在可以问问疑犯几句话?” “侯爷请问?”蒙成道。 “这位老人家,我问你几句话,”平阳侯道:“你是不是当年在平复赵地时与朝廷军队作战的翁檀?” “回禀侯爷,我是翁檀,”翁檀老将军道:“当年两军作战,都是各为其主,蒙威确实是我在战场上斩杀的。” “如此说来,蒙将军并没有冤枉与你,”平阳侯道:“那后来你为什么要在首战获胜的情况下弃官逃走,莫非你是迫于朝廷大军的压力?” “当年的郦侯爷当然是带兵有方,但他的下属却是不堪一击,”翁檀说到这里还看了蒙成一眼,气得他两眼大睁,咬牙切齿,翁老将军继续道:“军人打仗是天职,就算是马革裹尸那也是本分,没有什么怕啊不怕的,但当年的赵王刘遂要我借兵匈奴,这使我很为难,起事时说好只是“诛晁错,清君侧”,但这种引狼入室的做法会给朝廷留下诸多隐患,既不想背叛朝廷,也不想背主,只好自己逃走,一切交给天意吧。” “你这是狡辩,你就是畏罪潜逃的逆犯。”蒙成当然听出了翁檀话中的味道,绝不能让这个逆犯变成功臣。 “蒙将军是要拦住我问话吗?”平阳侯的脸可是拉下了。 “侯爷请问,下官不敢。”蒙成道。 “翁檀,你说的这个拒绝向匈奴借兵的内情有没有朝旁人讲过?”平阳侯道。 “涉及军事机密,怎会向旁人提及,”翁檀道:“只是这封密函事关重大,老朽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给他人看过。” “呈上来。”平阳侯道。 “是,侯爷。”翁檀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有人过来接过呈给平阳侯。 平阳侯接过密函看了看,对蒙成道:“蒙将军要不要看看。” 蒙成过去看了一眼,把密函还给平阳侯:“密函上确有其事,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总能查清楚的,”平阳侯道:“翁檀,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侯爷请问。”翁檀道。 “刚才蒙将军说你放走了一个人,那是谁?”平阳侯道。 “那是我的大孙子翁锐,”翁檀道:“他前些日子说是要出门去寻找他的师父,已经走了有好几天了。” “你说的那个师父可是天枢老人?”平阳侯道。 “是的,侯爷,”翁檀道:“这天枢老人来去无踪,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真不是我放的。” “你还在狡辩,刚才有人已经看过了,”蒙成道:“你家后院的密道是刚塌的,一定是有人逃走了,你还想骗侯爷不成。” “不管是你放走的还是他自己走的,你现在是朝廷疑犯,他也脱不了干系,”平阳侯对跟随的人吩咐道:“吩咐下去,着各地官府追查疑犯翁锐,如有抓获,立即送往平阳当地官府发落。” 卫青一开始听说翁锐逃走了,不免喜形于色,可又听到侯爷要抓翁锐,他的脸又拉下了。其实侯爷这么做有他的道理,翁檀确实是当年赵王刘遂的手下,并且为他和朝廷的军队打过仗,要说他没有罪直接放了肯定不行,要想救他那也要慢慢来,抓翁锐也是不想给别人留下口实,但抓得住抓抓不住那就两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后面运作留下余地。 “蒙将军,”平阳侯道:“既然这翁檀确有嫌疑,又是在我这里抓住的,我看就交给平阳当地官府处置吧。” “侯爷,这恐怕不行,”蒙成道:“一是这是谋逆的重犯,二是我已经向朝廷作了报告,要是我不把人带回去,说是让侯爷您给扣下了,这也不太好吧。” 这蒙成也不是白给的,他太知道平阳侯不爱多事的心态,所以一句话就把平阳侯给顶了回去。 “哼,你不要用朝廷来压我,”平阳侯道:“人你可以带走,但我把话说在前头,他们现在都还是疑犯,还有重大机密证据要进行追查,要是人犯出一点问题,就别怪我没给你打过招呼。” “侯爷您放心,一定不会出错。”蒙成道,只要你让我带走,那后面就不一定是由您说了算了。 “我还真就不放心,”平阳侯道:“陈志!蓝轩!” “在!”站出两名府将。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平阳侯道:“你们随蒙将军押解一干疑犯到京,我随后也会赶往京师,要是疑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为你们两人是问,你们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出了问题我给你们兜着。” “是!”陈志蓝轩答道。 蒙成心里暗暗叫苦,但现在也只能先这样。 平阳侯狠狠地盯着郑季,半天都没有说话,然后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但这一盯,也足够让郑季胆战心惊半月了。 “末将蒙成参见侯爷。”一看平阳侯曹寿到了,蒙成赶紧上前参见,刚才大呼小叫的那个校尉也过来行礼,郑季这时候抖抖索索的站在一旁,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赶紧躲开。 卫青一看到郑季就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站到一边,对此充满了怨恨。 “郑季,人是你带过来的吧?”侯爷声音不大,但威严四溢,充满了压力。 “我,我……”郑季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 “侯爷……” “你是曲周侯郦寄的手下吧?”蒙成刚想说话就被平阳侯打断。 “是,侯爷。”蒙成心里有点不爽。 “是郦侯爷叫你来的?” 平阳侯还特地把侯爷两个字强调了一下,曲周侯郦寄被废除侯爵收回封地的事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郦寄的祖上郦商也是开国功臣,所以才封侯封地,郦寄和他一样继承了祖上的侯位,但这个人人品太差,为了自己封官进爵不惜出卖朋友,在朝廷剿灭吕氏势力的时候,借助他和吕禄的友情,骗他上当,为稳固刘汉江山立了大功,但也因此暗地里受人唾弃,平阳侯就是其中一位。 “是下官得到举报,说有朝廷逆犯藏于此地,特来捉拿。”蒙成道。 “我想也是,郦侯爷不会这么不上路。”平阳侯的这句话那是实实在在打脸蒙成,说他不懂规矩。 “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蒙成也不管平阳侯怎么说他,依然厚着脸皮道。 “你来本侯的封地捉拿逆犯,这手伸的有点长吧?”平阳侯道。 “那以侯爷的意思这逆犯就不要拿了?”蒙成有点阴阳怪气。 “我说过不要拿了吗?”侯爷道:“再说了,你说这一家人是逆犯,可有证据?” “当年下官随郦爷平复赵地,第一场仗就是和这个翁檀老贼打的,就算是把他化成灰我也认识。”蒙成恶狠狠地道。 “和你打过仗的人多了,活下来的我也没见都被判为逆犯啊,”平阳侯道:“有些降将还受了皇封,有功于朝廷呢。” “但这个翁檀不是降将,”蒙成道:“他随逆赵王造反,杀了朝廷的将领,还畏罪潜逃,他就是逆犯。” “那他杀了哪位朝廷将领?”平阳侯明知故问。 “他杀了我的兄弟蒙威!”蒙成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哦,是这样啊,”平阳侯道:“看来蒙将军是要在这里给兄弟报仇了啊。” “侯爷什么意思下官不明白。”蒙成还是摄于平阳侯的威势,悻悻地道。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平阳侯道:“刚才我要是再晚来一步,这些人恐怕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他们私自放走朝廷重犯,理当该诛!”蒙成道。 “哦,既是朝廷重犯,可有朝廷旨意或者官府文牒?”平阳侯道。 “拿下他们下官自会向朝廷报告。”蒙成道。 “那他们也就还是个疑犯了,”平阳侯冷冷地道:“朝廷还没有定罪,你就敢把人杀了,蒙将军,你的胆子够大的。” “这……”蒙成一时语塞:“是下官刚才鲁莽。” “这鲁不鲁莽的话就不要说了,”平阳侯道:“本侯是不是现在可以问问疑犯几句话?” “侯爷请问?”蒙成道。 “这位老人家,我问你几句话,”平阳侯道:“你是不是当年在平复赵地时与朝廷军队作战的翁檀?” “回禀侯爷,我是翁檀,”翁檀老将军道:“当年两军作战,都是各为其主,蒙威确实是我在战场上斩杀的。” “如此说来,蒙将军并没有冤枉与你,”平阳侯道:“那后来你为什么要在首战获胜的情况下弃官逃走,莫非你是迫于朝廷大军的压力?” “当年的郦侯爷当然是带兵有方,但他的下属却是不堪一击,”翁檀说到这里还看了蒙成一眼,气得他两眼大睁,咬牙切齿,翁老将军继续道:“军人打仗是天职,就算是马革裹尸那也是本分,没有什么怕啊不怕的,但当年的赵王刘遂要我借兵匈奴,这使我很为难,起事时说好只是“诛晁错,清君侧”,但这种引狼入室的做法会给朝廷留下诸多隐患,既不想背叛朝廷,也不想背主,只好自己逃走,一切交给天意吧。” “你这是狡辩,你就是畏罪潜逃的逆犯。”蒙成当然听出了翁檀话中的味道,绝不能让这个逆犯变成功臣。 “蒙将军是要拦住我问话吗?”平阳侯的脸可是拉下了。 “侯爷请问,下官不敢。”蒙成道。 “翁檀,你说的这个拒绝向匈奴借兵的内情有没有朝旁人讲过?”平阳侯道。 “涉及军事机密,怎会向旁人提及,”翁檀道:“只是这封密函事关重大,老朽一直带在身边,从未给他人看过。” “呈上来。”平阳侯道。 “是,侯爷。”翁檀从怀中掏出一份密函,有人过来接过呈给平阳侯。 平阳侯接过密函看了看,对蒙成道:“蒙将军要不要看看。” 蒙成过去看了一眼,把密函还给平阳侯:“密函上确有其事,但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个总能查清楚的,”平阳侯道:“翁檀,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侯爷请问。”翁檀道。 “刚才蒙将军说你放走了一个人,那是谁?”平阳侯道。 “那是我的大孙子翁锐,”翁檀道:“他前些日子说是要出门去寻找他的师父,已经走了有好几天了。” “你说的那个师父可是天枢老人?”平阳侯道。 “是的,侯爷,”翁檀道:“这天枢老人来去无踪,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了,真不是我放的。” “你还在狡辩,刚才有人已经看过了,”蒙成道:“你家后院的密道是刚塌的,一定是有人逃走了,你还想骗侯爷不成。” “不管是你放走的还是他自己走的,你现在是朝廷疑犯,他也脱不了干系,”平阳侯对跟随的人吩咐道:“吩咐下去,着各地官府追查疑犯翁锐,如有抓获,立即送往平阳当地官府发落。” 卫青一开始听说翁锐逃走了,不免喜形于色,可又听到侯爷要抓翁锐,他的脸又拉下了。其实侯爷这么做有他的道理,翁檀确实是当年赵王刘遂的手下,并且为他和朝廷的军队打过仗,要说他没有罪直接放了肯定不行,要想救他那也要慢慢来,抓翁锐也是不想给别人留下口实,但抓得住抓抓不住那就两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给后面运作留下余地。 “蒙将军,”平阳侯道:“既然这翁檀确有嫌疑,又是在我这里抓住的,我看就交给平阳当地官府处置吧。” “侯爷,这恐怕不行,”蒙成道:“一是这是谋逆的重犯,二是我已经向朝廷作了报告,要是我不把人带回去,说是让侯爷您给扣下了,这也不太好吧。” 这蒙成也不是白给的,他太知道平阳侯不爱多事的心态,所以一句话就把平阳侯给顶了回去。 “哼,你不要用朝廷来压我,”平阳侯道:“人你可以带走,但我把话说在前头,他们现在都还是疑犯,还有重大机密证据要进行追查,要是人犯出一点问题,就别怪我没给你打过招呼。” “侯爷您放心,一定不会出错。”蒙成道,只要你让我带走,那后面就不一定是由您说了算了。 “我还真就不放心,”平阳侯道:“陈志!蓝轩!” “在!”站出两名府将。 “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平阳侯道:“你们随蒙将军押解一干疑犯到京,我随后也会赶往京师,要是疑犯路上出了什么问题,我为你们两人是问,你们只管把自己的事做好,出了问题我给你们兜着。” “是!”陈志蓝轩答道。 蒙成心里暗暗叫苦,但现在也只能先这样。 平阳侯狠狠地盯着郑季,半天都没有说话,然后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但这一盯,也足够让郑季胆战心惊半月了。 第五章 劫难-4:冰冷的夜 平阳侯曹寿带着侯府的人走了,翁家一家人在蒙成人等的押解下也走了,躲在村子对面山岗上的翁锐看着这一切发生,满腔悲愤,捶胸顿足,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是哭都不能大声,有数次他都想冲出去拼了,但眼前总是闪现着祖父翁檀老将军坚毅的眼神,他说的话音还在耳边回响:活下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活下去。 尽管翁锐已经知道这是天大的事,但他还是有点弄不明白,在他还不太记事的时候他们就到了这里,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他的记忆中,祖父和全家一直都和周围的邻里和睦相处,也从未做过对抗官府的事,一家人过得安安稳稳,为什么还要有人来抓他们,难道真是祖父帮助过那个赵王刘遂打过仗,或者真因为他和卫青练武的事?他想不清楚,要真是因为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去学,不管是什么高人教他他都不会去学,但祖父明明知道,却没有阻止这件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翁锐也知道,虽然他已经练了五年的剑,除了卫青,他几乎没有和别人交过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过那一群兵士,他更不敢去想他是否能打得过那位校尉和那个平难将军蒙成,何况祖父那么大的本事都不愿意动手,可见祖父是不想打的,他说过,不动手全家也许还有回旋余地,如果动手,就算是把这些人全杀了,他们可就永无立足之地了。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坚信祖父说的一定是对的,因为他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全家人让他出来寻找师父只是一个借口,是不想让他和全家人一起被抓,他已经十五岁了,他能明白这些,但他到底能做些什么,他头脑里一点头绪都没有,看着一家人的背影和一大群兵士渐渐走远,他只是感觉到胸口像压着千金巨石,他不知道是该去追,还是该在这里呆着,直到家里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也没有动过。 翁锐现在的状态用痴痴呆呆来表示一点都不为过,哭一阵子,停一阵子,脸上已满是鼻涕眼泪,脚下也被不断戳动的木剑挖出一个不小的坑,他难受,他有力没处使,脚下的那块地就成了他出气的对象,慢慢的,他不再哭泣,也不再挖土,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他的目光更加呆滞了,几乎一动不动,就这样的姿态一直到了天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翁锐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总算从痴呆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感到浑身酸痛,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拿起东西似乎要回家,但刚走两步他又停在那里,猛地一怔,他突然明白那个家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可能永远回不去了。白天在官兵们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还有四个兵卒留在了他们家里,尽管外面看不见,但他相信他们还在那里,他们等着他自投罗网。 翁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发现他身上还有个包裹,他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注意到。摸着黑在包裹里摸了摸,发现里面不光有衣服银两,还有干粮,这都是娘给他准备的。他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娘也从来都没有给他准备过这些东西,现在摸着这些东西,他终于明白,他现在是一个人了,再没有了祖父的指导,父亲的教诲,娘的关怀和姐弟的玩乐,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他摸出一块干粮,放在干燥的嘴里嚼着,泪水又下来了,但他现在很平静,已经没有了白天的惶恐,他在想着 从现在的情形看,家里人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平阳侯已经来过,他也看到在这些人即将动手的时候被侯爷制止,这些官兵视乎对这位侯爷还有一些畏惧,就连那个将军见侯爷也要低声下气,侯爷最后还让两名府将留在押解翁家人的队伍中,说明侯爷并不想翁家人出事。现在不管侯爷心里怎么想,只要有他的维护,那些官兵就不敢把翁家人怎么样,但到了官府,见了更大的官会怎么样,现在还很难说。 卫青今天能来他心里非常感激,他一定是做了他最大的努力了,看来这个兄弟并没有忘了自己,也没忘了翁家,他非常希望还能留下来和他一起练武,但现在肯定不行了,官府的人在抓他,他们家的人也需要他去想办法救,他只能离开这里了,只能以后再回来看这位兄弟了。 对卫青的那个父亲郑季,他实在是恨死了,他已经在心里下过无数次决心,只要这次家里人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小人,就算是自己结拜大哥卫青的亲生父亲也不行,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把卫青当儿子,对他连家里的奴仆都不如,所以他就更要杀了他。 现在他出去没关系,因为天黑,没有人会看到他,但到了天明就不好说了,如果他在这里再被抓住,那祖父的安排就白做了,父母也肯定都不愿看到这样,所以他决定,趁着天黑,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越好。 但他要往哪里走,这又让他犯了难,自己一家人会被押解到哪里去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他隐约听祖父讲过,只要不在家门口把他们杀了,那他们很可能就会被押解到京城。毕竟祖父翁檀当年也是赵王刘遂手下的大将,要说有罪也是朝廷的要犯,何况这些人在平阳侯的地界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话,那一定就会把他们押往京城,如果在去往京城长安的路上等他们,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但问题还有,长安到底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回问起师父的时候他指向西南方向,那就一定是在哪个方向,他相信师父说的肯定没错,并且城西南就有一条官道,他们一定会走那条路,他得乘着黑夜走到他们前面,这才能看清他们的去向,也才能了解到家人的消息,他现在就得走。 翁锐在清冷的夜色中走下山岗,在山下的小溪里洗了把脸,喝了点水,远远地看了看那个已经人去屋空的家,坚定地踏上了去往城西南官道的路。 他看了看夜色,或许已经过了子时,往常的这个时候他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今天他却要从这里起步,去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而且要他自己去找。 这一带的路他很熟悉,但现在路上空无一人,静的有点可怕,连声犬吠都听不到。在以前的夜里,往往是天刚黑的时候,就算是偷偷跑出去一会儿,就算是离家不太远,他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周围连一丁点灯光都看不到的深夜。从小他也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对黑夜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大人们除了告诉他们晚上树林里有狼,还会讲到鬼怪,孩子们之间也会讲,有时还讲得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每回讲到这里,都会感到自己的毛孔倒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再大一点,他已经觉得鬼神之说多半不太靠谱,但山上树林里的野兽他可是看到过得,虽没有见过野兽伤人,但咬了羊、咬了牛那是常有的,所以晚上特别是深夜他都很少出来。 现在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尽管看不清他也能想象得出周围的样子,他的步伐很坚定很平稳,似乎童年那些鬼怪故事和传说在他这里一下子被破掉了,他握了握手里那把木剑,忽然感到一种力量,胸中生出的不光有豪气,还有胆气,就算是现在有什么野兽出没,他也会毫不犹豫和他们打上一场。仰望星空,他感觉这天地就是他的,一切他自己都会把握,谁也别想把它从自己手里夺走。 翁锐出了山谷绕城而走,尽管是夜里他也怕遇到人,路过卫青他们家,他也只是狠狠的朝哪个方向瞪了两眼,继续前行,上了官道他就加快了步伐,他想在白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多的赶点路,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多时辰以后,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庄都渐渐亮了起来,但到处都挂着一层薄薄雾,朦朦胧胧的,特别好看。翁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他也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不禁有些感慨,连家庭巨大的变故给他造成的痛苦都似乎减少了的一些。 黎明的到来也使翁锐明白,他已经离开平阳城几十里地了,这里不会再有人认识他,但他必须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他要看到自己的家人从这里走过,他才能确定他们的去向,也才能知道要到哪里去救他们。 没走多久,他就在路边的山岗上看到一处山神庙,虽说有点破落,但视野很好,看这边的路肯定是没问题,他不再犹豫,折向小山岗,直奔山神庙而去。 这座庙尽管有些破落,但还算完整,虽说里面空空荡荡的,神像前面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平时还是有人来朝拜的。翁锐四周看了一下,把人家朝拜神像时的一个破旧蒲团挪到角落,自己慢慢的坐了下去,吃了一点干粮,想着天亮以后的事,心里做着他以后的安排。他太累了,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睡了,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人生无常,一个平日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竟由于家庭的一场劫难,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夜里,开始担负起他这个年纪不该担负的重担,去思考不该他思考的问题,去面对以后难于言表的人情冷暖,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福兮祸兮?! 平阳侯曹寿带着侯府的人走了,翁家一家人在蒙成人等的押解下也走了,躲在村子对面山岗上的翁锐看着这一切发生,满腔悲愤,捶胸顿足,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是哭都不能大声,有数次他都想冲出去拼了,但眼前总是闪现着祖父翁檀老将军坚毅的眼神,他说的话音还在耳边回响:活下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活下去。 尽管翁锐已经知道这是天大的事,但他还是有点弄不明白,在他还不太记事的时候他们就到了这里,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在他的记忆中,祖父和全家一直都和周围的邻里和睦相处,也从未做过对抗官府的事,一家人过得安安稳稳,为什么还要有人来抓他们,难道真是祖父帮助过那个赵王刘遂打过仗,或者真因为他和卫青练武的事?他想不清楚,要真是因为这件事,打死他也不会去学,不管是什么高人教他他都不会去学,但祖父明明知道,却没有阻止这件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翁锐也知道,虽然他已经练了五年的剑,除了卫青,他几乎没有和别人交过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过那一群兵士,他更不敢去想他是否能打得过那位校尉和那个平难将军蒙成,何况祖父那么大的本事都不愿意动手,可见祖父是不想打的,他说过,不动手全家也许还有回旋余地,如果动手,就算是把这些人全杀了,他们可就永无立足之地了。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他坚信祖父说的一定是对的,因为他从小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知道全家人让他出来寻找师父只是一个借口,是不想让他和全家人一起被抓,他已经十五岁了,他能明白这些,但他到底能做些什么,他头脑里一点头绪都没有,看着一家人的背影和一大群兵士渐渐走远,他只是感觉到胸口像压着千金巨石,他不知道是该去追,还是该在这里呆着,直到家里人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也没有动过。 翁锐现在的状态用痴痴呆呆来表示一点都不为过,哭一阵子,停一阵子,脸上已满是鼻涕眼泪,脚下也被不断戳动的木剑挖出一个不小的坑,他难受,他有力没处使,脚下的那块地就成了他出气的对象,慢慢的,他不再哭泣,也不再挖土,情绪似乎平稳了一些,但他的目光更加呆滞了,几乎一动不动,就这样的姿态一直到了天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翁锐在一片漆黑的夜里总算从痴呆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感到浑身酸痛,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拿起东西似乎要回家,但刚走两步他又停在那里,猛地一怔,他突然明白那个家他已经回不去了,他可能永远回不去了。白天在官兵们离开的时候,他看到还有四个兵卒留在了他们家里,尽管外面看不见,但他相信他们还在那里,他们等着他自投罗网。 翁锐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发现他身上还有个包裹,他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注意到。摸着黑在包裹里摸了摸,发现里面不光有衣服银两,还有干粮,这都是娘给他准备的。他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娘也从来都没有给他准备过这些东西,现在摸着这些东西,他终于明白,他现在是一个人了,再没有了祖父的指导,父亲的教诲,娘的关怀和姐弟的玩乐,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他摸出一块干粮,放在干燥的嘴里嚼着,泪水又下来了,但他现在很平静,已经没有了白天的惶恐,他在想着 从现在的情形看,家里人暂时不会有太大问题,平阳侯已经来过,他也看到在这些人即将动手的时候被侯爷制止,这些官兵视乎对这位侯爷还有一些畏惧,就连那个将军见侯爷也要低声下气,侯爷最后还让两名府将留在押解翁家人的队伍中,说明侯爷并不想翁家人出事。现在不管侯爷心里怎么想,只要有他的维护,那些官兵就不敢把翁家人怎么样,但到了官府,见了更大的官会怎么样,现在还很难说。 卫青今天能来他心里非常感激,他一定是做了他最大的努力了,看来这个兄弟并没有忘了自己,也没忘了翁家,他非常希望还能留下来和他一起练武,但现在肯定不行了,官府的人在抓他,他们家的人也需要他去想办法救,他只能离开这里了,只能以后再回来看这位兄弟了。 对卫青的那个父亲郑季,他实在是恨死了,他已经在心里下过无数次决心,只要这次家里人出事,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可恶的小人,就算是自己结拜大哥卫青的亲生父亲也不行,况且他根本就没有把卫青当儿子,对他连家里的奴仆都不如,所以他就更要杀了他。 现在他出去没关系,因为天黑,没有人会看到他,但到了天明就不好说了,如果他在这里再被抓住,那祖父的安排就白做了,父母也肯定都不愿看到这样,所以他决定,趁着天黑,离开这里,离这里远远越好。 但他要往哪里走,这又让他犯了难,自己一家人会被押解到哪里去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他隐约听祖父讲过,只要不在家门口把他们杀了,那他们很可能就会被押解到京城。毕竟祖父翁檀当年也是赵王刘遂手下的大将,要说有罪也是朝廷的要犯,何况这些人在平阳侯的地界不能拿他怎么样的话,那一定就会把他们押往京城,如果在去往京城长安的路上等他们,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但问题还有,长安到底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回问起师父的时候他指向西南方向,那就一定是在哪个方向,他相信师父说的肯定没错,并且城西南就有一条官道,他们一定会走那条路,他得乘着黑夜走到他们前面,这才能看清他们的去向,也才能了解到家人的消息,他现在就得走。 翁锐在清冷的夜色中走下山岗,在山下的小溪里洗了把脸,喝了点水,远远地看了看那个已经人去屋空的家,坚定地踏上了去往城西南官道的路。 他看了看夜色,或许已经过了子时,往常的这个时候他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但今天他却要从这里起步,去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而且要他自己去找。 这一带的路他很熟悉,但现在路上空无一人,静的有点可怕,连声犬吠都听不到。在以前的夜里,往往是天刚黑的时候,就算是偷偷跑出去一会儿,就算是离家不太远,他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更别说是在这样的周围连一丁点灯光都看不到的深夜。从小他也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对黑夜里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大人们除了告诉他们晚上树林里有狼,还会讲到鬼怪,孩子们之间也会讲,有时还讲得绘声绘色像真的一样,每回讲到这里,都会感到自己的毛孔倒竖,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再大一点,他已经觉得鬼神之说多半不太靠谱,但山上树林里的野兽他可是看到过得,虽没有见过野兽伤人,但咬了羊、咬了牛那是常有的,所以晚上特别是深夜他都很少出来。 现在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尽管看不清他也能想象得出周围的样子,他的步伐很坚定很平稳,似乎童年那些鬼怪故事和传说在他这里一下子被破掉了,他握了握手里那把木剑,忽然感到一种力量,胸中生出的不光有豪气,还有胆气,就算是现在有什么野兽出没,他也会毫不犹豫和他们打上一场。仰望星空,他感觉这天地就是他的,一切他自己都会把握,谁也别想把它从自己手里夺走。 翁锐出了山谷绕城而走,尽管是夜里他也怕遇到人,路过卫青他们家,他也只是狠狠的朝哪个方向瞪了两眼,继续前行,上了官道他就加快了步伐,他想在白天到来之前尽可能多的赶点路,好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个多时辰以后,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村庄都渐渐亮了起来,但到处都挂着一层薄薄雾,朦朦胧胧的,特别好看。翁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早起来过,他也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不禁有些感慨,连家庭巨大的变故给他造成的痛苦都似乎减少了的一些。 黎明的到来也使翁锐明白,他已经离开平阳城几十里地了,这里不会再有人认识他,但他必须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他要看到自己的家人从这里走过,他才能确定他们的去向,也才能知道要到哪里去救他们。 没走多久,他就在路边的山岗上看到一处山神庙,虽说有点破落,但视野很好,看这边的路肯定是没问题,他不再犹豫,折向小山岗,直奔山神庙而去。 这座庙尽管有些破落,但还算完整,虽说里面空空荡荡的,神像前面却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看来平时还是有人来朝拜的。翁锐四周看了一下,把人家朝拜神像时的一个破旧蒲团挪到角落,自己慢慢的坐了下去,吃了一点干粮,想着天亮以后的事,心里做着他以后的安排。他太累了,几乎是一天一夜没有睡了,想着想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人生无常,一个平日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孩子,竟由于家庭的一场劫难,在这样一个冰冷的夜里,开始担负起他这个年纪不该担负的重担,去思考不该他思考的问题,去面对以后难于言表的人情冷暖,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福兮祸兮?! 第五章 劫难-5:追赶 “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 翁锐忽然感到有人叫他推他,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一位大婶,一身旧衣服也是穿的皱皱巴巴,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来不及细看,就一下子冲到庙门口,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放眼看去,官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稀稀落落的走动,他一下子就急了,“唉”了一声,重重的一脚踩在地上,倒是把叫他醒来的大婶吓了一跳。 “我说小兄弟,你这是怎么啦?”那位大婶道。 “大婶,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伙官兵押着一伙人过去?”翁锐急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你慢点说,”大婶道:“我刚才一路走过来,也没看到有什么官兵从这里过呀。” “那您来之前呢,有没有人过去?”翁锐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我是来这里上香求神的,来了我就看到了你,”大婶不紧不慢的道:“我来之前有没有人过去我当然不知道了。” “嗨!”翁锐急得再次一跺脚,回身拿着他的东西就往外跑,刚跑几步,又回过身来对那位大婶深深一礼:“大婶,谢谢你了。”说完就飞奔着朝官道赶去。 “唉……”大婶看着翁锐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去挪那个已经被翁锐挪到角落的破旧蒲团。 翁锐一口气跑到官道之上,前走几步叹口气,后走几步跺跺脚,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焦躁不安。现在已经是巳末时分,他这一觉可是睡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路上不知要过去多少人,他不知道他要看的这些人到底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他是该在这里等还是要往前追,他已经问了很多个人,人家都回答他没有看到。 在着急火燎的忙碌了好大一阵子后,翁锐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做了一些分析。他在想,如果押着祖父的那伙人昨天是在平阳城里休息,今天他们启程到这里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既然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那应该不是今天走的。如果是昨天就走,从午后到晚上,那也应该在昨天傍晚就经过了此地,今天应该再往前走,既然它们走过,就一定有人会看到,他往前面赶,腿脚快的话说不定能赶上。这样想来,翁锐也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前面赶去。 这一路上,翁锐也顾不得休息,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路边讨口水喝,几个时辰没有歇息,并且走的还比别人快快很多,本来这几年的内功底子已经有了,体力耐力都很不错,走这些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翁锐现在已经有点头昏眼花,脚下打飘,到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快走不动了,但一路上,他依然没有看到也没有打听到一家人的消息。 路边的一家客栈里的饭菜香味飘了出来,翁锐也鬼使神差的把步子挪了过去,一到门口,小二就殷勤地迎了出来。 “这位小哥,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道。 “小二哥,能给口水喝吗?”翁锐有点虚弱地道。 “这个太能了,”小二看着翁锐一脸疲惫的样子满脸堆笑道:“小哥您先里面请。” 小二把翁锐让到店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并给他倒了一大碗水,翁锐端起来喝了一口,不冷不热刚刚好,就一仰脖子把一碗水全部喝了,看着翁锐抹了一把嘴,小二才道:“这位小哥,您要吃点什么?” “这里都有什么便宜吃的?”翁锐也知道,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什么东西都先问问。 “我们这里有面条,有馒头,有菜有肉,你看你吃点啥?”小二道,他看这孩子这么问,不像有钱的样子,先给他介绍了一些便宜的菜食。 “面条、馒头多少钱?”翁锐道,他没出过远门,特别是他一个人没有出去过,确实不知道价钱。 “馒头两文钱一个,面条五文钱一碗,还有小菜一文钱一小碟。”小二看翁锐只是问便宜的东西,脸上已经显出一些不屑。 “那就要一个小菜一碗面。”翁锐等着小二去拿面拿菜,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很不好意思的从包裹里摸出一小块银子:“小二哥,我这里没有铜钱。” 一看到银子小二就两眼放光,笑容即刻绽放在脸上:“这个也可以的,我可以找给你。” 小二的快速变脸让翁锐有点不适应,呆呆地看着他,小二一看这情形赶紧道:“我这就给您上面上菜。” “有劳小二哥了。”翁锐道。 不一会功夫,小二端了一大碗面和一小盘菜,但这盘子虽小,里面的菜可不少,并且还拿来了一大把的铜钱:“小哥,这是您的面和您的菜,这是给您找的零钱。” 翁锐还不太清楚那块银子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小二找给他的钱是多是少,只是谢了一声,把那一大把铜钱收起来开始吃饭。这是翁锐两天来在外面吃的唯一的一顿饭,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面条会这么好吃,那一盘黑乎乎的小菜也成了美味,当这些东西下肚之后,翁锐都感到头上有了一层细汗。 “小哥,您要住店吗,”小二一看翁锐吃完了,赶紧上来道:“我们这里也有上好的房间。” “我不能住,我还要赶路。”翁锐道。 “这天都黑了,还赶什么路啊,”小二道:“每天从这路上过去那么多人,也没见累成像你这样的,歇好了也不影响你明天赶路啊。” “这路上过去的人你都能看到?”翁锐突然道。 “那当然,”小儿很是骄傲:“不然怎么做生意呢。”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伙官兵押着几个平民从这里路过?”翁锐道。 “没有,”小二道:“别说是一伙官兵,就算是有一个当官的从这里过我也能记住。” “小二哥,你确定?”翁锐有点急了。 “当然。”小二很是自信,但他对翁锐的反应有点诧异。 “那昨天呢?”翁锐道。 “昨天也没有。”小二肯定的答道。 “这可怎么办?”翁锐着急得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把。 “小哥你这是要追什么人哪?”小儿问道。 “我是要追一伙从平阳城赶往都城长安的官兵,那里面有我们家亲戚。”翁锐不敢把事情说的太明白,他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谁。 “你这位小哥恐怕是走错路了,呵呵。”小二笑道。 “小二哥,您这话怎么说,”翁锐急道:“难道这不是通往长安的官道吗?” “是官道没错,”小二道:“但从这里去往长安要绕道黄河边上,要多走好几天的路,多数人都是走从平阳城往南的那条道,一直到风陵渡过黄河,再入潼关才能去长安,你没有出过远门吧,呵呵。” 看来这个小二有点见识,这地理人文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也让翁锐钦佩万分,他赶紧问:“小二哥,这里可有通向往南那条官道的便道?”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小二道:“从这下官道往南有条小路,走个十几里就有一条大路往东南方向,沿着那条路就能走上那条官道。” “如此谢过小二哥了。”翁锐说完就要拿东西走人。 “怎么我这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走啊?”小二有点不高兴了。 翁锐怔了一下,也有点不好意思,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小二:“谢谢小二哥,我一定要追上他们,不能在您这里住了。”说完他也顾不上在搭理小二那悻悻然的脸色,快步走出了客栈。 上了官道没走多久,他果然看到一条通往南面的小路,他都没来得及犹豫一下就走上了那条小路。翁锐吃了这顿饭,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尽管还有点懒洋洋的不想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否则真是要赶不上自己家的人了。 短暂的客栈一顿饭,忽然使翁锐明白一个道理,这客栈一般都设在路边,并且这里人来人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总有人会在这里讲,打听什么事这里一定比其他地方更为灵便,他后悔怎么前面就没有想到,否则就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摸着黑走了一个多时辰,翁锐已经到了朝东南方向的大路上了,刚吃过饭的时候他还是浑身热乎乎的,但现在却感觉越来越冷,腿也越来越软,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都是汗,但是冰凉冰凉的,他知道他可能是生病了,但他不敢停下,他一定要在天明赶到官道上,那里是他能够看到亲人的唯一希望。 虽说这条路比刚才的小路好走多了,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了,他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想运行体内的真气集聚点力气,他在路上已经这样做过多次,但这次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点内力,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迷糊,随时都可能倒在这里,他心里有点怕,怕他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家里的人就再也没人能救他们了。 翁锐知道自己快扛不住了,他已经放弃今天晚上就赶往官道的打算,他想找个路边的人家借宿一晚明天再走,哪怕是路边的小庙让他休息一下也行,他摇着头不让自己迷糊过去,慢慢的往前挪,终于,他在不远处看到了一点点的火光,那火光很小,一跳一跳的,但就是这点火光,似乎让他感受到了很大的温暖,那点火光成了他的希望,他想拼命走,但是腿就是不听使唤,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还好他把木剑重重的杵在地上,木剑触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哥,好像有人。”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谁?”是一个男孩在问。 翁锐很想回答,但他的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啥也不知道了。 “小兄弟,小兄弟,你醒醒。” 翁锐忽然感到有人叫他推他,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睁眼看到的是一位大婶,一身旧衣服也是穿的皱皱巴巴,外面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来不及细看,就一下子冲到庙门口,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照得他有点睁不开眼,他眯了眯眼,放眼看去,官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稀稀落落的走动,他一下子就急了,“唉”了一声,重重的一脚踩在地上,倒是把叫他醒来的大婶吓了一跳。 “我说小兄弟,你这是怎么啦?”那位大婶道。 “大婶,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伙官兵押着一伙人过去?”翁锐急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你慢点说,”大婶道:“我刚才一路走过来,也没看到有什么官兵从这里过呀。” “那您来之前呢,有没有人过去?”翁锐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我是来这里上香求神的,来了我就看到了你,”大婶不紧不慢的道:“我来之前有没有人过去我当然不知道了。” “嗨!”翁锐急得再次一跺脚,回身拿着他的东西就往外跑,刚跑几步,又回过身来对那位大婶深深一礼:“大婶,谢谢你了。”说完就飞奔着朝官道赶去。 “唉……”大婶看着翁锐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去挪那个已经被翁锐挪到角落的破旧蒲团。 翁锐一口气跑到官道之上,前走几步叹口气,后走几步跺跺脚,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焦躁不安。现在已经是巳末时分,他这一觉可是睡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这路上不知要过去多少人,他不知道他要看的这些人到底是过去了还是没过去,他是该在这里等还是要往前追,他已经问了很多个人,人家都回答他没有看到。 在着急火燎的忙碌了好大一阵子后,翁锐慢慢的冷静下来,开始做了一些分析。他在想,如果押着祖父的那伙人昨天是在平阳城里休息,今天他们启程到这里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既然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到,那应该不是今天走的。如果是昨天就走,从午后到晚上,那也应该在昨天傍晚就经过了此地,今天应该再往前走,既然它们走过,就一定有人会看到,他往前面赶,腿脚快的话说不定能赶上。这样想来,翁锐也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前面赶去。 这一路上,翁锐也顾不得休息,饿了啃几口干粮,渴了路边讨口水喝,几个时辰没有歇息,并且走的还比别人快快很多,本来这几年的内功底子已经有了,体力耐力都很不错,走这些路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但翁锐现在已经有点头昏眼花,脚下打飘,到傍晚的时候,他已经快走不动了,但一路上,他依然没有看到也没有打听到一家人的消息。 路边的一家客栈里的饭菜香味飘了出来,翁锐也鬼使神差的把步子挪了过去,一到门口,小二就殷勤地迎了出来。 “这位小哥,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小二道。 “小二哥,能给口水喝吗?”翁锐有点虚弱地道。 “这个太能了,”小二看着翁锐一脸疲惫的样子满脸堆笑道:“小哥您先里面请。” 小二把翁锐让到店里,给他安排了一个座位,并给他倒了一大碗水,翁锐端起来喝了一口,不冷不热刚刚好,就一仰脖子把一碗水全部喝了,看着翁锐抹了一把嘴,小二才道:“这位小哥,您要吃点什么?” “这里都有什么便宜吃的?”翁锐也知道,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什么东西都先问问。 “我们这里有面条,有馒头,有菜有肉,你看你吃点啥?”小二道,他看这孩子这么问,不像有钱的样子,先给他介绍了一些便宜的菜食。 “面条、馒头多少钱?”翁锐道,他没出过远门,特别是他一个人没有出去过,确实不知道价钱。 “馒头两文钱一个,面条五文钱一碗,还有小菜一文钱一小碟。”小二看翁锐只是问便宜的东西,脸上已经显出一些不屑。 “那就要一个小菜一碗面。”翁锐等着小二去拿面拿菜,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很不好意思的从包裹里摸出一小块银子:“小二哥,我这里没有铜钱。” 一看到银子小二就两眼放光,笑容即刻绽放在脸上:“这个也可以的,我可以找给你。” 小二的快速变脸让翁锐有点不适应,呆呆地看着他,小二一看这情形赶紧道:“我这就给您上面上菜。” “有劳小二哥了。”翁锐道。 不一会功夫,小二端了一大碗面和一小盘菜,但这盘子虽小,里面的菜可不少,并且还拿来了一大把的铜钱:“小哥,这是您的面和您的菜,这是给您找的零钱。” 翁锐还不太清楚那块银子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小二找给他的钱是多是少,只是谢了一声,把那一大把铜钱收起来开始吃饭。这是翁锐两天来在外面吃的唯一的一顿饭,他从来都没有觉得面条会这么好吃,那一盘黑乎乎的小菜也成了美味,当这些东西下肚之后,翁锐都感到头上有了一层细汗。 “小哥,您要住店吗,”小二一看翁锐吃完了,赶紧上来道:“我们这里也有上好的房间。” “我不能住,我还要赶路。”翁锐道。 “这天都黑了,还赶什么路啊,”小二道:“每天从这路上过去那么多人,也没见累成像你这样的,歇好了也不影响你明天赶路啊。” “这路上过去的人你都能看到?”翁锐突然道。 “那当然,”小儿很是骄傲:“不然怎么做生意呢。” “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伙官兵押着几个平民从这里路过?”翁锐道。 “没有,”小二道:“别说是一伙官兵,就算是有一个当官的从这里过我也能记住。” “小二哥,你确定?”翁锐有点急了。 “当然。”小二很是自信,但他对翁锐的反应有点诧异。 “那昨天呢?”翁锐道。 “昨天也没有。”小二肯定的答道。 “这可怎么办?”翁锐着急得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把。 “小哥你这是要追什么人哪?”小儿问道。 “我是要追一伙从平阳城赶往都城长安的官兵,那里面有我们家亲戚。”翁锐不敢把事情说的太明白,他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谁。 “你这位小哥恐怕是走错路了,呵呵。”小二笑道。 “小二哥,您这话怎么说,”翁锐急道:“难道这不是通往长安的官道吗?” “是官道没错,”小二道:“但从这里去往长安要绕道黄河边上,要多走好几天的路,多数人都是走从平阳城往南的那条道,一直到风陵渡过黄河,再入潼关才能去长安,你没有出过远门吧,呵呵。” 看来这个小二有点见识,这地理人文说得头头是道,不禁也让翁锐钦佩万分,他赶紧问:“小二哥,这里可有通向往南那条官道的便道?” “这你可算问对人了,”小二道:“从这下官道往南有条小路,走个十几里就有一条大路往东南方向,沿着那条路就能走上那条官道。” “如此谢过小二哥了。”翁锐说完就要拿东西走人。 “怎么我这说了半天你还是要走啊?”小二有点不高兴了。 翁锐怔了一下,也有点不好意思,从身上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小二:“谢谢小二哥,我一定要追上他们,不能在您这里住了。”说完他也顾不上在搭理小二那悻悻然的脸色,快步走出了客栈。 上了官道没走多久,他果然看到一条通往南面的小路,他都没来得及犹豫一下就走上了那条小路。翁锐吃了这顿饭,感觉身上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尽管还有点懒洋洋的不想动,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否则真是要赶不上自己家的人了。 短暂的客栈一顿饭,忽然使翁锐明白一个道理,这客栈一般都设在路边,并且这里人来人往,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总有人会在这里讲,打听什么事这里一定比其他地方更为灵便,他后悔怎么前面就没有想到,否则就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摸着黑走了一个多时辰,翁锐已经到了朝东南方向的大路上了,刚吃过饭的时候他还是浑身热乎乎的,但现在却感觉越来越冷,腿也越来越软,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他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都是汗,但是冰凉冰凉的,他知道他可能是生病了,但他不敢停下,他一定要在天明赶到官道上,那里是他能够看到亲人的唯一希望。 虽说这条路比刚才的小路好走多了,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力气了,他能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他想运行体内的真气集聚点力气,他在路上已经这样做过多次,但这次他却感受不到一点点内力,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迷糊,随时都可能倒在这里,他心里有点怕,怕他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不是怕死,而是怕他死了家里的人就再也没人能救他们了。 翁锐知道自己快扛不住了,他已经放弃今天晚上就赶往官道的打算,他想找个路边的人家借宿一晚明天再走,哪怕是路边的小庙让他休息一下也行,他摇着头不让自己迷糊过去,慢慢的往前挪,终于,他在不远处看到了一点点的火光,那火光很小,一跳一跳的,但就是这点火光,似乎让他感受到了很大的温暖,那点火光成了他的希望,他想拼命走,但是腿就是不听使唤,身子一晃就倒了下去,还好他把木剑重重的杵在地上,木剑触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他终于听到有人说话。 “哥,好像有人。”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谁?”是一个男孩在问。 翁锐很想回答,但他的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就啥也不知道了。 第五章 劫难-6:小兄妹 “醒啦醒啦,哥哥你快看。” 翁锐刚眨动了一下眼睛,就听到有个小女孩在身边喊。他有点懊恼,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祖父、父母和姐弟他们,眼看要追上他们了,却被这个小女孩喊醒了。他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这里是一只小土窑,外面连个门窗都没有,而他就躺在靠里面的一堆干柴上,铺得很厚实,躺上去也很舒服。 “我这是在哪里?”翁锐问道。 “在我家里。”小女孩道。 翁锐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小女孩,十二三岁年纪,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还有一个玲珑小嘴,一笑起来非常好看,就是感觉营养不良,满脸的菜色,身体也很单薄,穿得破破烂烂,让人有说不出的心疼。翁锐隐约记得他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有人”,想来应该是她了。 “是你救了我?”翁锐虚弱的问道。 “嗯,不是,”小女孩笑着使劲地摇头:“你太沉了,我可搬不动你,是我哥哥。” “那我要谢谢他。”翁锐想爬起来,但他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女孩赶紧上前把他按住道:“你不能动,郎中说要好好地躺上几天才能好,你快躺下。” “哪来的郎中?”翁锐有点懵,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个有郎中的地方,这破陋的小屋也不像个能请得起郎中的家。 “你把我们吓死了,”小女孩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道:“你浑身烫的就像掉进炭盆里,还一个劲地说冷,我们把全部东西给你盖上都没有用,我哥哥说,要不请郎中来给你看你会死的,所以他跑了好远的路,在前面的镇子上才把郎中请来,还给你抓了药。” “你哥哥在哪里?”他似乎确实听到过有个男孩喊了一声“谁”,但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不免有些好奇。 “他就在窑洞外面,他不好意思见你,”小女孩道:“我给你叫他去。” 小女孩很轻快的跑到外面,连拉硬拽的把一个大男孩拉了进来:“大哥哥,这就是我哥哥。”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翁锐连忙撑起身子道。 “对不起,”那位大男孩似乎不敢上前,两只手使劲的搓着:“我…我们把你的干粮吃光了。” “嗨,”翁锐这才知道大男孩为什么这样:“小兄弟,没关系的,吃了就吃了,干粮本来就是要吃的呀。”翁锐尽可能轻松地安慰着他。 “我说大哥哥不会怪我们的吧,”小女孩拉了哥哥一把:“这回你放心了吧。” “不怪。”翁锐笑着说。 “可是,可是……”大男孩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可是什么,你慢慢说。”翁锐道。 “我还花了你的钱,”大男孩声音越来越小:“我要买药,我还买了点吃的……” 翁锐突然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些天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到处奔走,他不能告诉别人他是谁,也没人跟他说话,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在他快死在野外的时候,却意外碰上了这对小兄妹,照顾他,还给他看病,吃了他的干粮花了他的钱,就像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这是多么善良的一对小兄妹啊,他从心底已经爱上了他们。 “你们还救了我的命,”翁锐伸出手来,拉着俩兄妹坐在自己跟前:“吃的和钱都不算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活着才最重要。” 这是祖父临走说过的话,说完这句话,翁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我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女孩道。 “唉,”翁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再也赶不上他们了。” “大哥哥,你要赶谁?”小女孩道。 “我的家人,他们被官兵抓走了。”翁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官兵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犯错了吗?”小女孩问。 “没有,”翁锐道:“抓他们的官兵是个坏人。” “那怎么办?”显然小女孩很是担心。 “我要把他们救回来。”说完翁锐就要起来,又被小女孩按住:“大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动,郎中说你也还要养养,等你好了再去追赶他们吧。” 翁锐想想也是,已经过去三天了,加上他浪费掉的两天已经是五天了,这五天时间他们无论走到了哪里他都赶不上,再说他现在浑身一点劲也没有,也没法赶路,虽说现在身子好受多了,但恐怕还得等几天他才能好,看来这事也只好先等等了。 “你们都叫什么呀?”翁锐脸上有了笑容,人家都救了他,到现在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叫朱玉,我哥哥叫朱山。”小女孩抢着说。 “朱山、朱玉,很好听的名字,”翁锐很礼貌的赞了一声,问道:“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逃荒到这里的,”朱山怯怯的道:“听我娘说,我们的父亲出去打仗死了,后来娘也得病死了,我和妹妹没吃的,就出外讨饭,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看这里没人要,就住在了这里。”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要是天冷了怎么办?”翁锐有些不忍。 “没事,我会打火。”朱山很自信地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 “哥哥很能干的,”妹妹朱玉一脸崇拜的样子:“他总能给我讨来吃的东西,他捡来的东西也能做给我吃,有时候他还会偷人家的东西,嘿嘿。”说到最后,朱玉自己也笑了,弄得朱山坐在一边很不好意思。 翁锐这才注意到在土窑的口上有一堆火,现在已经没有了火苗,还微微的冒着几丝青烟,用三根木棍搭起来的架子上挂着一个瓦罐,瓦罐里还冒着热气,这就是他们做饭的地方,也许他前几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这堆火。 “真是一个好哥哥。”翁锐赞叹了一句,完全是大人的口吻,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对方也比他小不了多少,或者还比他大呢,只是他的个子要比朱山高一些。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朱玉问道。 “我叫翁锐。”翁锐道。 “那我就叫你锐哥哥,行吗?”朱玉仰着脸道。 “行,只要你喜欢,你就那么叫吧。”翁锐忽然有种感觉,只要朱玉这个小女孩提什么要求,他都很难拒绝。 这时,翁锐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惹得朱玉“咯咯”直乐:“锐哥哥,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盛饭去。” 朱玉话音未落,朱山已经跑了过去,拿过一个缺了口的陶碗,用一个木勺从陶罐里往外舀饭,所谓的饭就是稠一点的米粥,再加上一点野菜,不过就算是这,也让翁锐食欲大增,他真的是有点饿了,看朱山端过碗来,就想伸手去接,但被朱玉中途拦下了。 “你现在刚醒来,没劲,还是我喂你吧,咯咯,”朱玉笑道:“这几天可都是我喂的你,哥哥喂不好,老是把药把饭弄到外面。” 翁锐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几天都是他们兄妹俩在喂他吃喂他喝,说得也是,他要不吃东西,早就饿死了,心里的感激油然而生,那已经不是感谢所能表达得了的,那是一种温暖,他甚至感觉到一种亲情。他没有拒绝,而是很顺从的听任朱玉一口一口把野菜粥喂到他嘴里,他要好好体验一下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这个小妹妹给他做的一切,他要把它记在心里。 “谢谢你,朱玉妹妹。”吃过了饭翁锐感到自己好多了,羞涩的对朱玉笑笑。 “锐哥哥你叫我玉儿吧,”朱玉道:“我哥哥就这么叫我。” “好,我就叫你玉儿妹妹,”翁锐笑道。 “哎。”朱玉清脆的答应了一声,把三人都逗得大笑。 “也谢谢你,朱山兄弟。”笑过之后翁锐对朱山道。 还没等朱山开口,朱玉就抢着道:“你叫他山子吧,我娘就是这么叫他的。”说完了一脸得意。 “好,山子兄弟。”翁锐也很高兴。 “嘿嘿。”朱山笑笑也不答话。 “玉儿妹妹,你哥哥一直是这么不爱说话吗?”翁锐觉得自从他醒来,就一直是这个玉儿妹妹在说话,朱山一直在旁边看着,很少插嘴,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才不是呢,”朱玉道:“他跟人讨价还价还有吵架的时候可凶了,经常把人家气个半死,有几次差点让人家给打了,哈哈。”看来这个朱玉很喜欢揭哥哥朱山的老底,而朱山对妹妹的任何话都笑嘻嘻的看着,看来她确实很爱这个妹妹,也很宠这个妹妹。 “真的吗?”翁锐很是好奇,他的确有点看不出来。 “翁大哥,你别听他的,”朱山道:“我们没钱,当然要和别人争一争了,再说,我也不许他们欺负我妹妹。” 这才是这个大男孩心底的话,人的勇气是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的,但就是这些点滴的勇气积累起来就能成就一个男子汉。 “那你给我请郎中,有没有跟人家讨价还价?”翁锐笑着问道。 “这是救命哪,那敢讨价还价啊,”朱山道:“我去了好几家医馆,人家都不愿意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出来,还要很多钱,他怕我没钱,直到我把你的银子拿出来,他才愿意跟我走,但说来奇怪,这个郎中来这里给你诊过病之后,就说什么也不要出诊费了,最后只收了药钱,还让我用剩下的钱给你买点东西补补身子,其实给你买的东西我们两人也吃了……” 说道这里,朱山又不好意思起来,翁锐忙笑道:“山子兄弟,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大家一起吃,好不好。”翁锐突然意识到刚才只有自己吃了,还没见他们俩兄妹吃饭,就赶紧说:“饭还有没有,你们自己也吃啊!” “锐哥哥,你放心吧,”朱玉道:“我们俩已经吃过了,哥哥买的米还有一些,我再去挖点野菜,我们应该可以吃好几天呢。” “那就好,”翁锐这才略微轻松了一点:“那个郎中也是个好人啊,等我好点了,我们去看看他。” “好,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朱玉道。 “嗯!”“嗯!”翁锐和朱山一起点头道。 “醒啦醒啦,哥哥你快看。” 翁锐刚眨动了一下眼睛,就听到有个小女孩在身边喊。他有点懊恼,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祖父、父母和姐弟他们,眼看要追上他们了,却被这个小女孩喊醒了。他很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到这里是一只小土窑,外面连个门窗都没有,而他就躺在靠里面的一堆干柴上,铺得很厚实,躺上去也很舒服。 “我这是在哪里?”翁锐问道。 “在我家里。”小女孩道。 翁锐这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小女孩,十二三岁年纪,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还有一个玲珑小嘴,一笑起来非常好看,就是感觉营养不良,满脸的菜色,身体也很单薄,穿得破破烂烂,让人有说不出的心疼。翁锐隐约记得他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有人”,想来应该是她了。 “是你救了我?”翁锐虚弱的问道。 “嗯,不是,”小女孩笑着使劲地摇头:“你太沉了,我可搬不动你,是我哥哥。” “那我要谢谢他。”翁锐想爬起来,但他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小女孩赶紧上前把他按住道:“你不能动,郎中说要好好地躺上几天才能好,你快躺下。” “哪来的郎中?”翁锐有点懵,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个有郎中的地方,这破陋的小屋也不像个能请得起郎中的家。 “你把我们吓死了,”小女孩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道:“你浑身烫的就像掉进炭盆里,还一个劲地说冷,我们把全部东西给你盖上都没有用,我哥哥说,要不请郎中来给你看你会死的,所以他跑了好远的路,在前面的镇子上才把郎中请来,还给你抓了药。” “你哥哥在哪里?”他似乎确实听到过有个男孩喊了一声“谁”,但他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个人,不免有些好奇。 “他就在窑洞外面,他不好意思见你,”小女孩道:“我给你叫他去。” 小女孩很轻快的跑到外面,连拉硬拽的把一个大男孩拉了进来:“大哥哥,这就是我哥哥。”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翁锐连忙撑起身子道。 “对不起,”那位大男孩似乎不敢上前,两只手使劲的搓着:“我…我们把你的干粮吃光了。” “嗨,”翁锐这才知道大男孩为什么这样:“小兄弟,没关系的,吃了就吃了,干粮本来就是要吃的呀。”翁锐尽可能轻松地安慰着他。 “我说大哥哥不会怪我们的吧,”小女孩拉了哥哥一把:“这回你放心了吧。” “不怪。”翁锐笑着说。 “可是,可是……”大男孩还是感到忐忑不安。 “可是什么,你慢慢说。”翁锐道。 “我还花了你的钱,”大男孩声音越来越小:“我要买药,我还买了点吃的……” 翁锐突然鼻子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这些天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他到处奔走,他不能告诉别人他是谁,也没人跟他说话,更不会有人关心他,在他快死在野外的时候,却意外碰上了这对小兄妹,照顾他,还给他看病,吃了他的干粮花了他的钱,就像做了多大的错事一样,这是多么善良的一对小兄妹啊,他从心底已经爱上了他们。 “你们还救了我的命,”翁锐伸出手来,拉着俩兄妹坐在自己跟前:“吃的和钱都不算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活着才最重要。” 这是祖父临走说过的话,说完这句话,翁锐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我在这里躺了多长时间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小女孩道。 “唉,”翁锐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再也赶不上他们了。” “大哥哥,你要赶谁?”小女孩道。 “我的家人,他们被官兵抓走了。”翁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官兵为什么要抓他们,他们犯错了吗?”小女孩问。 “没有,”翁锐道:“抓他们的官兵是个坏人。” “那怎么办?”显然小女孩很是担心。 “我要把他们救回来。”说完翁锐就要起来,又被小女孩按住:“大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动,郎中说你也还要养养,等你好了再去追赶他们吧。” 翁锐想想也是,已经过去三天了,加上他浪费掉的两天已经是五天了,这五天时间他们无论走到了哪里他都赶不上,再说他现在浑身一点劲也没有,也没法赶路,虽说现在身子好受多了,但恐怕还得等几天他才能好,看来这事也只好先等等了。 “你们都叫什么呀?”翁锐脸上有了笑容,人家都救了他,到现在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叫朱玉,我哥哥叫朱山。”小女孩抢着说。 “朱山、朱玉,很好听的名字,”翁锐很礼貌的赞了一声,问道:“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逃荒到这里的,”朱山怯怯的道:“听我娘说,我们的父亲出去打仗死了,后来娘也得病死了,我和妹妹没吃的,就出外讨饭,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看这里没人要,就住在了这里。” “你们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了,要是天冷了怎么办?”翁锐有些不忍。 “没事,我会打火。”朱山很自信地道:“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了。” “哥哥很能干的,”妹妹朱玉一脸崇拜的样子:“他总能给我讨来吃的东西,他捡来的东西也能做给我吃,有时候他还会偷人家的东西,嘿嘿。”说到最后,朱玉自己也笑了,弄得朱山坐在一边很不好意思。 翁锐这才注意到在土窑的口上有一堆火,现在已经没有了火苗,还微微的冒着几丝青烟,用三根木棍搭起来的架子上挂着一个瓦罐,瓦罐里还冒着热气,这就是他们做饭的地方,也许他前几天晚上看到的就是这堆火。 “真是一个好哥哥。”翁锐赞叹了一句,完全是大人的口吻,他突然意识到,其实对方也比他小不了多少,或者还比他大呢,只是他的个子要比朱山高一些。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朱玉问道。 “我叫翁锐。”翁锐道。 “那我就叫你锐哥哥,行吗?”朱玉仰着脸道。 “行,只要你喜欢,你就那么叫吧。”翁锐忽然有种感觉,只要朱玉这个小女孩提什么要求,他都很难拒绝。 这时,翁锐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了起来,惹得朱玉“咯咯”直乐:“锐哥哥,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盛饭去。” 朱玉话音未落,朱山已经跑了过去,拿过一个缺了口的陶碗,用一个木勺从陶罐里往外舀饭,所谓的饭就是稠一点的米粥,再加上一点野菜,不过就算是这,也让翁锐食欲大增,他真的是有点饿了,看朱山端过碗来,就想伸手去接,但被朱玉中途拦下了。 “你现在刚醒来,没劲,还是我喂你吧,咯咯,”朱玉笑道:“这几天可都是我喂的你,哥哥喂不好,老是把药把饭弄到外面。” 翁锐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几天都是他们兄妹俩在喂他吃喂他喝,说得也是,他要不吃东西,早就饿死了,心里的感激油然而生,那已经不是感谢所能表达得了的,那是一种温暖,他甚至感觉到一种亲情。他没有拒绝,而是很顺从的听任朱玉一口一口把野菜粥喂到他嘴里,他要好好体验一下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这个小妹妹给他做的一切,他要把它记在心里。 “谢谢你,朱玉妹妹。”吃过了饭翁锐感到自己好多了,羞涩的对朱玉笑笑。 “锐哥哥你叫我玉儿吧,”朱玉道:“我哥哥就这么叫我。” “好,我就叫你玉儿妹妹,”翁锐笑道。 “哎。”朱玉清脆的答应了一声,把三人都逗得大笑。 “也谢谢你,朱山兄弟。”笑过之后翁锐对朱山道。 还没等朱山开口,朱玉就抢着道:“你叫他山子吧,我娘就是这么叫他的。”说完了一脸得意。 “好,山子兄弟。”翁锐也很高兴。 “嘿嘿。”朱山笑笑也不答话。 “玉儿妹妹,你哥哥一直是这么不爱说话吗?”翁锐觉得自从他醒来,就一直是这个玉儿妹妹在说话,朱山一直在旁边看着,很少插嘴,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 “才不是呢,”朱玉道:“他跟人讨价还价还有吵架的时候可凶了,经常把人家气个半死,有几次差点让人家给打了,哈哈。”看来这个朱玉很喜欢揭哥哥朱山的老底,而朱山对妹妹的任何话都笑嘻嘻的看着,看来她确实很爱这个妹妹,也很宠这个妹妹。 “真的吗?”翁锐很是好奇,他的确有点看不出来。 “翁大哥,你别听他的,”朱山道:“我们没钱,当然要和别人争一争了,再说,我也不许他们欺负我妹妹。” 这才是这个大男孩心底的话,人的勇气是不会无缘无故产生的,但就是这些点滴的勇气积累起来就能成就一个男子汉。 “那你给我请郎中,有没有跟人家讨价还价?”翁锐笑着问道。 “这是救命哪,那敢讨价还价啊,”朱山道:“我去了好几家医馆,人家都不愿意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愿意出来,还要很多钱,他怕我没钱,直到我把你的银子拿出来,他才愿意跟我走,但说来奇怪,这个郎中来这里给你诊过病之后,就说什么也不要出诊费了,最后只收了药钱,还让我用剩下的钱给你买点东西补补身子,其实给你买的东西我们两人也吃了……” 说道这里,朱山又不好意思起来,翁锐忙笑道:“山子兄弟,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大家一起吃,好不好。”翁锐突然意识到刚才只有自己吃了,还没见他们俩兄妹吃饭,就赶紧说:“饭还有没有,你们自己也吃啊!” “锐哥哥,你放心吧,”朱玉道:“我们俩已经吃过了,哥哥买的米还有一些,我再去挖点野菜,我们应该可以吃好几天呢。” “那就好,”翁锐这才略微轻松了一点:“那个郎中也是个好人啊,等我好点了,我们去看看他。” “好,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朱玉道。 “嗯!”“嗯!”翁锐和朱山一起点头道。 第五章 劫难-7:山子兄弟 就在翁锐醒来的第二天,喝过了一碗玉儿端给他的米粥,这回是他自己喝的,他不好意思再让玉儿喂他,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可以起来动一动了。 他走出土窑,在土窑外的空地上伸了伸懒腰,做了一些踢腿拉伸动作,热了热身,打了一趟祖父教给他的一套拳,想扎马再练一会儿,就觉得两腿酸软,只好作罢,就这样,他已经气喘吁吁,只好坐下来运气调息,等运气完三个周天,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山子兄弟,”翁锐道:“今天你就带我去看看那位给我诊病的郎中吧。” “翁大哥,”朱山道:“你身子刚好点,要不再等等?” “是啊,锐哥哥,”朱玉也道:“你看你刚才就动哪几下腿都发软了,还是再歇歇吧。” “我已经好多了,”翁锐道:“我不能再等了,等谢过那个郎中我就要赶往长安,去寻找我的家人。” “不回来了?”朱山道。 “不回来了。”翁锐说的有点伤感,他还打量着这个住了四五天的土窑,似乎好有点难以割舍。 朱玉似乎对他这个决定毫不在意,她已经很麻利的铺开一张有点破烂的麻布包袱皮,把他们仅有的一点衣物用品放在里面,开始打包挎在肩上,朱山也没说话,而是找出一根草绳将他的一床破被子困扎起来背在身后,一手将碗筷放入火堆上的瓦罐中,再把瓦罐拎起,一脚踢开火堆上的架子,“噗噗”几脚踩灭火种,头朝翁锐一扬:“翁大哥,走!” “你们这是?”翁锐有些不解。 “锐哥哥,”朱玉笑道:“我哥哥说了,我们也要和你一起走,去长安。”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此去长安千里迢迢,可能要几个月,途中必然十分辛苦,你们何必要陪我受这份苦。” “咯咯,”朱玉笑道:“我们从家里出来,走了恐怕还不止千里了,什么样的苦我们都受过了,再说,我们一路都能讨到吃的,饿不死的。” “我这回去还不知能不能找到家人,前途也是生死未卜,怎能连累你们?”翁锐喟然道。 “翁大哥,”朱山道:“我兄妹两人到处流浪,到哪里都不是我们的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这回遇到翁大哥,你不嫌弃我们是个要饭的,把我们当兄弟当妹妹,你是个好人,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你要去长安,我们正好也跟着去长长见识,一路上也是个伴。” “锐哥哥,”朱玉道:“我哥哥说你身上的钱不多了,不能再花了,要留着到长安救你的家人,他说你脸皮薄,一路上他可以讨饭……” “玉儿,”朱山赶紧阻止道:“翁大哥,你别听她说,我们跟你就是为了闯荡闯荡。” “我知道,”翁锐心里忽然特别感动,这萍水相逢的一对兄妹,仅仅几天时间,却能像亲人一样照顾他,顿时心生豪情,决定带他们一起走,他要用自己的努力,以后不要再让他们过这流浪的生活,他长舒一口气道:“那好吧,我们一起走。” “太好了,锐哥哥,”朱玉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嗯,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走!”翁锐道。 朱山说的那个镇子其实也不是个很大的镇子,也就几百号人家,因为在一条大路旁,所以附近的人都会来这里买卖东西,大中午的人倒是不少。 翁锐到了镇子上,先没有去找医馆,而是找到一家裁缝铺。 “店家,给我这位兄弟和妹妹各做一套新衣服。”翁锐一进门就道。 店家开始一看进来了两个小叫花子,正想把他们赶出去,就看到翁锐也跟了进来,见这位小哥仪表堂堂,相貌不俗,又要做衣服,马上就露出笑脸:“小哥你来我们店就对了,我们这里各种面料都有,活做得细密结识,包你满意。” “翁大哥,不用了,我们这样就挺好。”朱山赶紧阻止道,他知道翁锐的钱不多,还有别的用处。 “锐哥哥,我的衣服还能穿,我也不要。”朱玉也很懂事的道。 “山子兄弟,玉儿妹妹,”翁锐现在说起话来特别像个大人:“既然你们认我这个大哥,今天就听大哥一回。玉儿妹妹长得这么好看,没有一件新衣服怎么行,再说,山子兄弟你也不能老穿着这一件啊。” 朱玉听见翁锐夸她长得好看笑得跟花似的,朱山还是坚持他的想法:“翁大哥,真的不用。” “嘿嘿,”翁锐嘿嘿一笑,他没有理会朱山,显然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店家,就按我说的做。” “慢着店家,”朱山这时看起来还是个小叫花子,但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他看拗不过翁锐也只好先退一步,但说起话来有板有眼:“那就听我这位哥哥的话,给我妹妹做一件新衣裳,我就不要了。另外你这一身衣服要多少钱哪?” 翁锐要给朱山朱玉两兄妹各做一套衣裳,给妹妹朱玉做朱山推脱不掉就接受了,他自己没有钱,妹妹也只能穿人家施舍的衣服,其实他心里很过意不去,但他有没有办法,这回能把妹妹打扮得漂亮一点,他也很是开心,但给他自己的衣服,朱山就不肯了。 “给这位小妹妹做一套衣裳要二十五个大钱,给这位兄弟做要三十个大钱。”店家看了朱山一眼没有理他,倒是对翁锐讲了起来。他看得出,这两个叫花子是没有钱的,这个小哥才是正买主。 “你想抢人怎么着?”朱山道:“有你这么信口开河开价钱的吗?还有,我不要做的。” “哦,你这个小…小兄弟口气好大啊,”店家倒是被他一呛乐了,本来想叫他小叫花子,但看到这穿着整齐、一脸正气的翁锐,他把话就改成了小兄弟,对他道:“你倒说说看,我这该收你多少钱啊?” “哼,你以为你能蒙我啊,”朱山道:“二十五个大钱买白面馒头可以买二十五个,杂面馒头可以买四十个了,你这衣服哪值得了那么多,最多也就十五个大钱。” “嘿,我这倒没有看出来,这位小兄弟买东西还是门清啊,”店家开口赞了一句道:“那我就明人不做暗事,你两套衣裳一块做的话,就一件收你二十,一件收你二十五个大钱,这回行了吧。” “什么行了?”朱山道:“说好了我不做的,我妹妹这一套也不值二十个钱,最多再给你加两个大钱。” “好啦,好啦,”翁锐已经觉得朱山很厉害了,店家已经便宜了很多,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就以店家的意思,给我做两套吧。” “翁大哥,我说过我不要的,”朱山急道:“你这钱还…还要派别的用场嘞。” “山子兄弟,怎么能不做呢,”翁锐道:“你也要有件换洗的衣裳啊。” “什么换洗,”朱山生气了:“哪有叫花子穿这么好衣服的,穿这衣服谁会给吃的啊?我不要,就是你买了我也不穿。”说完还真跑了出去。 翁锐笑笑,还是嘱咐店家吧两套衣服都做好,他明天来拿,店家也很是客气,看着朱山被气走了,两身衣服一共才收了四十个大钱。翁锐谢过店家,这才带着朱玉出来去寻找朱山。 朱山出来其实没走多远,就在街头边的一块石条上坐着,看着翁锐和朱玉过来,头一扭也不理他们,看来他还在生闷气。 “山子兄弟,”翁锐道:“别生气了,这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以后我们省着点用就是了。” “但是这也太乱话钱了。”朱山气道:“反正这钱是你的,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好,今天就听我一回,”翁锐道:“从明天开始,怎么花钱都听你的,我们的钱都由你来管。”其实翁锐也觉得朱山闯荡的经验要比他丰富得多,又会讨价还价,一定不会吃亏。 “这可是你说的!”朱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还有点小激动。 “当然是我说的,”翁锐笑道:“走,吃饭去,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吃一顿。” “你刚说完怎么又要花钱啊,我不同意,”朱山一下子就急了:“我这里还有米,我们找地方熬点米粥就行了。” “哈哈哈,我刚才说过明天才归你管,今天还是我说了算,”翁锐笑道:“那点米留着我们在路上用吧。” “你…赖皮!”朱山很是沮丧。 “山子兄弟,”翁锐过去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趁着我们现在还有点钱,就先吃顿好的,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再说,我们两个现在就一个妹妹,怎么能委屈了她呢?”他知道朱玉一直是朱山心里最软的那块肉。 “锐哥哥,我吃什么都行的,”朱玉很乖的道:“我们听哥哥,不去花钱吃饭了,行吗?” “玉儿妹妹,”翁锐道:“今天就听我这个大哥哥的,明天开始才听你哥哥的,也听你的好不好。” “可是我们就那点钱。”朱山看自己拗不过翁锐,心已经有点动了,他也确实想给妹妹吃顿好吃的。 “山子兄弟,”翁锐道:“我想过了,靠这点钱我们不可能走到长安去,也没法用这点钱去救我的家人,我们要想活着,我们就得想法挣钱,这才是长久之计。” “翁大哥,你有挣钱的法子?”朱山显然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现在还没有,但一定会有的,”翁锐道:“我先先吃饱肚子再想法子。” “那好,我听你的,”朱山道:“但是点菜我来点,你不许胡来。” “好,就听你的。”翁锐很高兴的道。 他们找到一家小饭馆,朱山经过讨价还价,花了四个大钱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和四个杂面馒头直接包了起来,又花了三个大钱给每人买了一碗面,还要了三碗面汤,在翁锐的坚持下,又花了两个大钱买了一碟带肉的菜,两个哥哥几乎都把肉夹给了玉儿妹妹,朱玉不干,一定要两位哥哥吃,翁锐和朱山就每人吃了一小块,才哄着朱玉把剩下的肉都吃了。 朱山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妹妹朱玉才吃上了这一顿像样的饱饭。看着朱玉脸上红扑扑的有了血色,翁锐看着十分开心,总算做了一件他想做的事,但回过头来,但却看到朱山佯装整理他的东西,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就在翁锐醒来的第二天,喝过了一碗玉儿端给他的米粥,这回是他自己喝的,他不好意思再让玉儿喂他,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可以起来动一动了。 他走出土窑,在土窑外的空地上伸了伸懒腰,做了一些踢腿拉伸动作,热了热身,打了一趟祖父教给他的一套拳,想扎马再练一会儿,就觉得两腿酸软,只好作罢,就这样,他已经气喘吁吁,只好坐下来运气调息,等运气完三个周天,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山子兄弟,”翁锐道:“今天你就带我去看看那位给我诊病的郎中吧。” “翁大哥,”朱山道:“你身子刚好点,要不再等等?” “是啊,锐哥哥,”朱玉也道:“你看你刚才就动哪几下腿都发软了,还是再歇歇吧。” “我已经好多了,”翁锐道:“我不能再等了,等谢过那个郎中我就要赶往长安,去寻找我的家人。” “不回来了?”朱山道。 “不回来了。”翁锐说的有点伤感,他还打量着这个住了四五天的土窑,似乎好有点难以割舍。 朱玉似乎对他这个决定毫不在意,她已经很麻利的铺开一张有点破烂的麻布包袱皮,把他们仅有的一点衣物用品放在里面,开始打包挎在肩上,朱山也没说话,而是找出一根草绳将他的一床破被子困扎起来背在身后,一手将碗筷放入火堆上的瓦罐中,再把瓦罐拎起,一脚踢开火堆上的架子,“噗噗”几脚踩灭火种,头朝翁锐一扬:“翁大哥,走!” “你们这是?”翁锐有些不解。 “锐哥哥,”朱玉笑道:“我哥哥说了,我们也要和你一起走,去长安。”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此去长安千里迢迢,可能要几个月,途中必然十分辛苦,你们何必要陪我受这份苦。” “咯咯,”朱玉笑道:“我们从家里出来,走了恐怕还不止千里了,什么样的苦我们都受过了,再说,我们一路都能讨到吃的,饿不死的。” “我这回去还不知能不能找到家人,前途也是生死未卜,怎能连累你们?”翁锐喟然道。 “翁大哥,”朱山道:“我兄妹两人到处流浪,到哪里都不是我们的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这回遇到翁大哥,你不嫌弃我们是个要饭的,把我们当兄弟当妹妹,你是个好人,也是个有见识的人,你要去长安,我们正好也跟着去长长见识,一路上也是个伴。” “锐哥哥,”朱玉道:“我哥哥说你身上的钱不多了,不能再花了,要留着到长安救你的家人,他说你脸皮薄,一路上他可以讨饭……” “玉儿,”朱山赶紧阻止道:“翁大哥,你别听她说,我们跟你就是为了闯荡闯荡。” “我知道,”翁锐心里忽然特别感动,这萍水相逢的一对兄妹,仅仅几天时间,却能像亲人一样照顾他,顿时心生豪情,决定带他们一起走,他要用自己的努力,以后不要再让他们过这流浪的生活,他长舒一口气道:“那好吧,我们一起走。” “太好了,锐哥哥,”朱玉道:“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嗯,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走!”翁锐道。 朱山说的那个镇子其实也不是个很大的镇子,也就几百号人家,因为在一条大路旁,所以附近的人都会来这里买卖东西,大中午的人倒是不少。 翁锐到了镇子上,先没有去找医馆,而是找到一家裁缝铺。 “店家,给我这位兄弟和妹妹各做一套新衣服。”翁锐一进门就道。 店家开始一看进来了两个小叫花子,正想把他们赶出去,就看到翁锐也跟了进来,见这位小哥仪表堂堂,相貌不俗,又要做衣服,马上就露出笑脸:“小哥你来我们店就对了,我们这里各种面料都有,活做得细密结识,包你满意。” “翁大哥,不用了,我们这样就挺好。”朱山赶紧阻止道,他知道翁锐的钱不多,还有别的用处。 “锐哥哥,我的衣服还能穿,我也不要。”朱玉也很懂事的道。 “山子兄弟,玉儿妹妹,”翁锐现在说起话来特别像个大人:“既然你们认我这个大哥,今天就听大哥一回。玉儿妹妹长得这么好看,没有一件新衣服怎么行,再说,山子兄弟你也不能老穿着这一件啊。” 朱玉听见翁锐夸她长得好看笑得跟花似的,朱山还是坚持他的想法:“翁大哥,真的不用。” “嘿嘿,”翁锐嘿嘿一笑,他没有理会朱山,显然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店家,就按我说的做。” “慢着店家,”朱山这时看起来还是个小叫花子,但说起话来却老气横秋,他看拗不过翁锐也只好先退一步,但说起话来有板有眼:“那就听我这位哥哥的话,给我妹妹做一件新衣裳,我就不要了。另外你这一身衣服要多少钱哪?” 翁锐要给朱山朱玉两兄妹各做一套衣裳,给妹妹朱玉做朱山推脱不掉就接受了,他自己没有钱,妹妹也只能穿人家施舍的衣服,其实他心里很过意不去,但他有没有办法,这回能把妹妹打扮得漂亮一点,他也很是开心,但给他自己的衣服,朱山就不肯了。 “给这位小妹妹做一套衣裳要二十五个大钱,给这位兄弟做要三十个大钱。”店家看了朱山一眼没有理他,倒是对翁锐讲了起来。他看得出,这两个叫花子是没有钱的,这个小哥才是正买主。 “你想抢人怎么着?”朱山道:“有你这么信口开河开价钱的吗?还有,我不要做的。” “哦,你这个小…小兄弟口气好大啊,”店家倒是被他一呛乐了,本来想叫他小叫花子,但看到这穿着整齐、一脸正气的翁锐,他把话就改成了小兄弟,对他道:“你倒说说看,我这该收你多少钱啊?” “哼,你以为你能蒙我啊,”朱山道:“二十五个大钱买白面馒头可以买二十五个,杂面馒头可以买四十个了,你这衣服哪值得了那么多,最多也就十五个大钱。” “嘿,我这倒没有看出来,这位小兄弟买东西还是门清啊,”店家开口赞了一句道:“那我就明人不做暗事,你两套衣裳一块做的话,就一件收你二十,一件收你二十五个大钱,这回行了吧。” “什么行了?”朱山道:“说好了我不做的,我妹妹这一套也不值二十个钱,最多再给你加两个大钱。” “好啦,好啦,”翁锐已经觉得朱山很厉害了,店家已经便宜了很多,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就以店家的意思,给我做两套吧。” “翁大哥,我说过我不要的,”朱山急道:“你这钱还…还要派别的用场嘞。” “山子兄弟,怎么能不做呢,”翁锐道:“你也要有件换洗的衣裳啊。” “什么换洗,”朱山生气了:“哪有叫花子穿这么好衣服的,穿这衣服谁会给吃的啊?我不要,就是你买了我也不穿。”说完还真跑了出去。 翁锐笑笑,还是嘱咐店家吧两套衣服都做好,他明天来拿,店家也很是客气,看着朱山被气走了,两身衣服一共才收了四十个大钱。翁锐谢过店家,这才带着朱玉出来去寻找朱山。 朱山出来其实没走多远,就在街头边的一块石条上坐着,看着翁锐和朱玉过来,头一扭也不理他们,看来他还在生闷气。 “山子兄弟,”翁锐道:“别生气了,这是做哥哥的一点心意,以后我们省着点用就是了。” “但是这也太乱话钱了。”朱山气道:“反正这钱是你的,我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好,今天就听我一回,”翁锐道:“从明天开始,怎么花钱都听你的,我们的钱都由你来管。”其实翁锐也觉得朱山闯荡的经验要比他丰富得多,又会讨价还价,一定不会吃亏。 “这可是你说的!”朱山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还有点小激动。 “当然是我说的,”翁锐笑道:“走,吃饭去,今天我们要好好的吃一顿。” “你刚说完怎么又要花钱啊,我不同意,”朱山一下子就急了:“我这里还有米,我们找地方熬点米粥就行了。” “哈哈哈,我刚才说过明天才归你管,今天还是我说了算,”翁锐笑道:“那点米留着我们在路上用吧。” “你…赖皮!”朱山很是沮丧。 “山子兄弟,”翁锐过去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趁着我们现在还有点钱,就先吃顿好的,以后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呢,再说,我们两个现在就一个妹妹,怎么能委屈了她呢?”他知道朱玉一直是朱山心里最软的那块肉。 “锐哥哥,我吃什么都行的,”朱玉很乖的道:“我们听哥哥,不去花钱吃饭了,行吗?” “玉儿妹妹,”翁锐道:“今天就听我这个大哥哥的,明天开始才听你哥哥的,也听你的好不好。” “可是我们就那点钱。”朱山看自己拗不过翁锐,心已经有点动了,他也确实想给妹妹吃顿好吃的。 “山子兄弟,”翁锐道:“我想过了,靠这点钱我们不可能走到长安去,也没法用这点钱去救我的家人,我们要想活着,我们就得想法挣钱,这才是长久之计。” “翁大哥,你有挣钱的法子?”朱山显然对这一点很感兴趣。 “现在还没有,但一定会有的,”翁锐道:“我先先吃饱肚子再想法子。” “那好,我听你的,”朱山道:“但是点菜我来点,你不许胡来。” “好,就听你的。”翁锐很高兴的道。 他们找到一家小饭馆,朱山经过讨价还价,花了四个大钱买了两个白面馒头和四个杂面馒头直接包了起来,又花了三个大钱给每人买了一碗面,还要了三碗面汤,在翁锐的坚持下,又花了两个大钱买了一碟带肉的菜,两个哥哥几乎都把肉夹给了玉儿妹妹,朱玉不干,一定要两位哥哥吃,翁锐和朱山就每人吃了一小块,才哄着朱玉把剩下的肉都吃了。 朱山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妹妹朱玉才吃上了这一顿像样的饱饭。看着朱玉脸上红扑扑的有了血色,翁锐看着十分开心,总算做了一件他想做的事,但回过头来,但却看到朱山佯装整理他的东西,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 第五章 劫难-8:学医 深秋午后的阳光还是有点热,但已经不像夏日那样刺眼,小镇街上行人的穿着也有点怪,有的人还穿着夏装,有的人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但穿的多的似乎也不热,穿的少的看起来也不冷,各走各的似乎谁也没有觉得不对。 小镇处在大路边上,交通十分便利,镇上虽算不上繁华,但杂货、吃食、裁缝、医馆、铁匠、木匠等等各色行业都有,不光镇上的人,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在这里来赶集,各取所需,使这个小镇也显出一些兴旺之色。 “秦”记医馆在小镇主街的中部,算是小镇上最大的医馆,郎中秦先生也是远近有名,他不光是医术好,也是个好心人,富人家看好病愿意多给些酬谢他也就收了,穷人家要是一时没钱药费能赊那也就赊着了,哪天有钱了他就收着,就算是有个一年半载没还上他也不去追究,要是有病了他还是照样看。他常说,医者父母心,救急和救病也是差不多的。镇上还有两家小医馆,价钱也比他这里便宜,但他这里还是人要多一些,穷人富人都有,更多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在翁锐倒在朱山他们土窑前面的那个晚上,为了便宜朱山是先去央求那两家小医馆的,但人家一看一个叫花子半夜敲门,路还不近,都推脱不去,最后没办法朱山才找到“秦”记医馆,秦先生也有迟疑,但架不住朱山央求,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不光去了,当他得知翁锐只是一个路过之人,连出诊费也不收了,就算是药费,也是收的极为便宜,他确实也是被这位善良小叫花子的行为感动了。 来到这里,翁锐也是非常感慨,要没有这位郎中秦先生的及时施救,他到底会怎么样都不知道,他这一去不知会是什么结果,不敢奢望回来报恩,但这救命之恩还是要感谢的,哪怕只是看上一眼,说一声简单的谢谢。 “秦先生好,晚辈这里有礼了。”翁锐进得医馆,看见一位郎中坐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一撇小胡子,虽然有些瘦削,但精气神很足,保养得很好,根据朱山的描述,应该就是给他诊病的郎中,所以翁锐深深一礼。 “这位小哥,这可不敢当,您是……”秦先生看到翁锐彬彬有礼其貌不凡,赶紧起身还礼。 “哈哈,秦先生,是我。”朱山在后面叫道。 “哦,哦,”秦先生看到小叫花子,哦了两声,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小叫花子?” “对呀,是我,”朱山道:“我这位哥哥已经大好了,要来谢您。” “原来得病的就是这位小哥啊,”秦先生道:“恕在下眼拙,那天天黑,我还真是没看太清楚。” “谢秦先生救命之恩!”翁锐再次深施一礼。 “小哥你这就客气了,”秦先生道:“我只是举手之劳,要谢你就要谢这位小兄弟,你们萍水相逢,他对你能这么用心,倒是在下有些惭愧了。” “先生哪里话,”翁锐道:“要不是先生施救,恐怕今天已经没有我了。” “好啦,不说了,”秦先生道:“这位小哥你先坐下,我来给你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翁锐也不推脱,直接坐到诊病的位置,秦先生看了他的脸色舌苔,又珍了他的脉象,嘴里念念有词:“好生奇怪!”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翁锐问道。 “这位小哥莫非练过武功?”秦先生道。 “是练过一些粗浅的功夫。”翁锐道。 “嗯?”秦先生摇摇头:“这可不是什么粗浅的功夫,敢问小哥你练的是哪们功夫?练了多长时间?” “是一些道家入门的功夫,”翁锐道:“练了大概有五年了。” “这就是了,”秦先生道:“我珍小哥脉象,体质还有些虚弱,但气血却很旺,不像个大病初愈之人,要不是这个道家的内功功底,小哥恐怕就好的没有这么快了。” “秦先生,我这次到底得的什么病啊?”翁锐问道。 “急火攻心加外感风寒,”秦先生道:“多亏救治及时,否则就要麻烦很多,要伤了肺经和肝经就不好办了。小哥是否遇上什么着急的事儿了?” “先生真乃神医,”翁锐不由心生赞叹道:“确实是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才会如此,先生竟一眼看透了。”为了不让秦先生追问下去,翁锐赶紧岔开话题:“先生刚才说的肺经和肝经是不是手太阴肺经和足厥阴肝经?” “小哥你也懂经脉?”这经脉之学本是郎中医者钻研的对象,从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秦先生突然来了兴趣。 “练功的时候师父教过一些。”翁锐很是谦逊的道。 “那你说说看。”秦先生倒是好奇心十足。 “那我就试试看,在秦先生跟前献丑了,”翁锐道:“人身经脉共有十二条经脉和奇经八脉,这些经脉连接起人身大的穴位三百多个,小的穴位就不计其数,人的气血沿着这些经脉流转,在各个穴位转折或交互,血脉滞则身体有病疲弱,血脉畅则身体康泰强健,血脉宏身体则显奇能……” 在以往的五年中,虽说翁锐脑子灵活,经常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总的来说还是按照师父天枢子交给他的筑基功法在练,这既没有什么花俏,也很难在人前卖弄,他自己也把这些没当回事,今天赶在这里,经秦先生一问,他竟然可以讲出很多道道,什么经脉和五脏六腑相应啊,什么体内五行相生相克啊,什么同一经脉阴阳两相啊,重要穴位的位置和感应啊等等,竟然还顺便带出了很多修炼的法门,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知道的这么多。 “哈哈哈,妙啊,”秦先生叹道:“我研医行医半辈子,医书也是读了无数,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神奇高深的经脉修习之学,真是受教了,后生可畏啊。” 郎中秦先生还真不是在捧翁锐,他也没有这个必要,而是翁锐刚才讲的那一番道家内功修习的基础、原理和法门,不仅暗合医理,甚至还解开了自己多年思索未解的几个难题,就算是在医理上他感觉也是提升不少,捧他既是出于真心,也是对他身后的那位师父和那神秘道家经典的尊重。 “大叔,您是说我锐哥哥很厉害吗?”朱玉虽说听不懂,但看到秦先生的神情,那简直就是对翁锐的崇拜了,她不敢相信,所以赶紧问道。 “小姑娘,你这位哥哥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哈哈。”秦先生也是兴奋异常。 “唉,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翁锐叹了口气,深不以为然:“有很多事我都解决不了,连养活自己都不行,还谈什么厉害。” “嗯,”秦先生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想法,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翁锐赶紧行礼道:“晚辈翁锐,这位是我的兄弟朱山,我叫他山子,这位是我们的妹妹朱玉,我们叫她玉儿。” “我这里有个想法,”秦先生倒显得有点忐忑:“几位是否愿意留在我这里学医行医?” “你说我可以学医?”现在轮到翁锐吃惊了。 “当然可以了,”秦先生道:“以翁家小哥的资质悟性,三年时间必有大成。” “三年,三年,”翁锐喃喃道:“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多时间。” “那你能待多久?”秦先生道。 翁锐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三天。” “三天?”秦先生惊道:“三天能学到多少东西!” “那我只能等办完了事再回您这里来学医了。”翁锐也不无遗憾的道。 秦先生现在真心有点纠结,医道之学既是他的家传,也是他后天的努力。他们家原来也就是个普通土郎中,看点小毛小病还可以,大的病接都不敢接手,到了他这一代,由于他的悟性与努力,总算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在当地熬出了一些名气,但由于眼界的的限制,能够提升的还是很有限,翁锐的一番养生修炼理论让他如拨云见日,看到了医道的一个更高的境界。这孩子的基础、修养、悟性都是极难得的,如果放弃掉了,他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找到这样的传人了,尽管不是自家人,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使他的医道能够传承和提升是他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如果能够收这孩子为徒,他将来定可以青出于蓝,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医。 “罢了,”秦先生也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郑重对翁锐道:“三天就三天,你可愿拜我为师?” “晚辈求之不得!”翁锐答得很干脆。 “好,我们现在就行拜师礼去!”秦先生说完,就拉着翁锐就往后堂走。 在秦家后堂,伙计家人已经把香案摆好,先是秦先生给秦家祖宗上香叩拜,再是翁锐上香叩拜,最后是秦老先生在堂前坐定,翁锐恭恭敬敬跪倒在前,三次叩首毕,接过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哎!”秦先生答应一声,笑容满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太好了,恭喜锐哥哥。”朱玉抢先向翁锐祝贺。 翁锐是念过书识过礼的,他非常明白,现在还不是自己接受祝贺的时候,他再次跪倒拜过师娘毕氏,拜过师姐秦无双,也和师妹秦贞小师弟秦元见过礼,这才欢心鼓舞的和大家招呼说笑。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你现在就跟我去学,”秦先生之所以这么急着行拜师礼,就是为了尽快给翁锐教导:“现在就去珍堂前跟着我看,空了我再给你说。另外山子和玉儿这俩孩子这两天也留在医馆,跟在药房学学认药配药,以后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谢谢师父。”秦先生看中的是翁锐,能收留这俩孩子也完全是出于一片善意,翁锐赶紧道谢,朱山朱玉也赶忙道谢。 就这样,翁锐留在了秦家医馆,秦先生从“望”“闻”“问”“切”的基本原理讲起,到每一步问诊的核心和要点;从每一种脉象的特点感觉,到不同情况下的切脉手法;从每一味药的药理药性,到君臣配伍和剂量把握;从每一种典型病症的用药重点,到特殊药品的冲突和忌讳;从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体质、不同症候等的特点,到阴阳平衡、泄补相宜等的辩证施治;从药食同源,到治养平衡;从经脉穴位与病理的关系,到认穴施针的手法和要点;从人身体各部位的结构特点,到推拿按摩的角度和劲道掌握等等,师父讲的细,徒弟听的真,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就没有停歇。 有病人来了,先是师父秦先生看过翁锐再看去寻找感觉,后来就成了翁锐先看师父秦先生后看去纠正哪里不对,没病人来翁锐就一边听师父讲解,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摹揣,更多的时候是把朱山拉过来验证,如痴如狂,家里的大小人等和伙计都被他珍过多回,他自己身上的针眼不说,朱山最后一看见他就跑,几次都快被他弄得晕厥过去,倒是朱玉愿意给他练手,但他在朱玉身上又下不去手。就这样,三天下来,翁锐已经学得有模有样,进境很快,连师父秦先生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两天朱山朱玉兄妹两人也都像变了个人似的,第二天就换上了新衣服,没黑没明的钻在药房和后院药剂炮制间里,野地里长大的孩子认药不难,但对于这些药采回来如何炮制他们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好在这两人都极为聪明,尽管是个叫花子出身,尽管是不认识字,但基本的一些常用药的制作他们都已经学会了,特别是朱玉,对于这些操作似乎有着特殊的敏感,一看就会,从不学二遍,看来他们也是用了心了。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到后面翁锐已经快没心思了,他是硬压着自己静下心来,这点师父秦先生也是看在眼里,到第三天晚上,他也不再教他了,吃过晚饭就叫他好好睡觉,明天好上路远行,但翁锐却睡不着,还是找师父聊了很久,包括他家里所发生的事,他觉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不应该对他们有所隐瞒。 要走了,翁锐心里也极为复杂,他很早起来,给师父打水沏茶,帮师娘准备早饭,帮师姐整理药房,甚至还会去陪刚刚醒来的师妹师弟说说话,这两天,除了师父,他觉得都没有和其他人怎么交流过,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师姐秦无双的话不多,是生怕打扰到了他,但却为他默默地做了不少事,他看着她竟不知说什么好。 吃过早饭,他们整理好行装,师父秦先生拿出一盒银针和一沓他自己积累的单方道:“我们师徒一场,尽管只有三天,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见,为师就送你这么两件礼物,但愿它们将来能造福苍生。你的经脉修为在为师之上,病理诊治之法我也只能教你这些了,医道无涯,将来就靠你自己修行了,但你永远要记住,医者良心,医者善心,医者惠心,救人如救己,人命大于天。如能这样,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翁锐郑重点头。 “锐儿,”师娘毕氏道:“这回出去,要是找到你家人便好,要是找不到,你就回到这里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毕氏说完自己先眼泪汪汪起来。 “锐儿记住了,您也要多保重。”翁锐也动情道。 “这是师姐给你的礼物,”秦无双拿出一本新书《神龙本草》,那是她几个晚上几乎没睡新抄出来的,家里的那本虽说旧了但也要用,她要大翁锐两岁,心思还是比较细密,知道这几天要想学会所有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他就把父亲奉为宝典的医书给翁锐抄了一份,让他以后自己钻研有个根据:“师姐的字不好,师弟不要取笑,呵呵。” 尽管秦无双在笑,但眼里的泪水也在飘,翁锐拿着书嘴角抽动,只说出两个字:“师姐……” “好啦,好啦,别耽搁啦,快上路吧。”秦先生摆摆手道。 翁锐再次跪倒在地,朱山和朱玉也跟着跪下,三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翁锐站起来道:“师父,师娘,师姐,贞儿、元儿,我们走了。” 翁锐说完,他猛地一回头,他不愿师父一家人看到他的眼泪,快步向前走去。 “双儿姐姐,我走啦。”朱玉拉着秦无双的手道。 “玉儿妹妹,照顾好哥哥。”秦无双道。 “我会的。”玉儿会心一笑。 在朱山朱玉两兄妹不断回头招手的过程中他们渐渐走远,实在忍不住的翁锐放声哭了起来,哭声中,他似乎听到师父秦先生一声重重的叹息。 两个月不到,十万字了,业余写写已经很不容易了,情节也慢慢入境,要是哪位书友看到了,不妨点个赞,投个票,鼓励一下,呵呵。 深秋午后的阳光还是有点热,但已经不像夏日那样刺眼,小镇街上行人的穿着也有点怪,有的人还穿着夏装,有的人已经裹得严严实实,但穿的多的似乎也不热,穿的少的看起来也不冷,各走各的似乎谁也没有觉得不对。 小镇处在大路边上,交通十分便利,镇上虽算不上繁华,但杂货、吃食、裁缝、医馆、铁匠、木匠等等各色行业都有,不光镇上的人,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在这里来赶集,各取所需,使这个小镇也显出一些兴旺之色。 “秦”记医馆在小镇主街的中部,算是小镇上最大的医馆,郎中秦先生也是远近有名,他不光是医术好,也是个好心人,富人家看好病愿意多给些酬谢他也就收了,穷人家要是一时没钱药费能赊那也就赊着了,哪天有钱了他就收着,就算是有个一年半载没还上他也不去追究,要是有病了他还是照样看。他常说,医者父母心,救急和救病也是差不多的。镇上还有两家小医馆,价钱也比他这里便宜,但他这里还是人要多一些,穷人富人都有,更多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在翁锐倒在朱山他们土窑前面的那个晚上,为了便宜朱山是先去央求那两家小医馆的,但人家一看一个叫花子半夜敲门,路还不近,都推脱不去,最后没办法朱山才找到“秦”记医馆,秦先生也有迟疑,但架不住朱山央求,动了恻隐之心,最后不光去了,当他得知翁锐只是一个路过之人,连出诊费也不收了,就算是药费,也是收的极为便宜,他确实也是被这位善良小叫花子的行为感动了。 来到这里,翁锐也是非常感慨,要没有这位郎中秦先生的及时施救,他到底会怎么样都不知道,他这一去不知会是什么结果,不敢奢望回来报恩,但这救命之恩还是要感谢的,哪怕只是看上一眼,说一声简单的谢谢。 “秦先生好,晚辈这里有礼了。”翁锐进得医馆,看见一位郎中坐堂,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留一撇小胡子,虽然有些瘦削,但精气神很足,保养得很好,根据朱山的描述,应该就是给他诊病的郎中,所以翁锐深深一礼。 “这位小哥,这可不敢当,您是……”秦先生看到翁锐彬彬有礼其貌不凡,赶紧起身还礼。 “哈哈,秦先生,是我。”朱山在后面叫道。 “哦,哦,”秦先生看到小叫花子,哦了两声,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小叫花子?” “对呀,是我,”朱山道:“我这位哥哥已经大好了,要来谢您。” “原来得病的就是这位小哥啊,”秦先生道:“恕在下眼拙,那天天黑,我还真是没看太清楚。” “谢秦先生救命之恩!”翁锐再次深施一礼。 “小哥你这就客气了,”秦先生道:“我只是举手之劳,要谢你就要谢这位小兄弟,你们萍水相逢,他对你能这么用心,倒是在下有些惭愧了。” “先生哪里话,”翁锐道:“要不是先生施救,恐怕今天已经没有我了。” “好啦,不说了,”秦先生道:“这位小哥你先坐下,我来给你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翁锐也不推脱,直接坐到诊病的位置,秦先生看了他的脸色舌苔,又珍了他的脉象,嘴里念念有词:“好生奇怪!”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翁锐问道。 “这位小哥莫非练过武功?”秦先生道。 “是练过一些粗浅的功夫。”翁锐道。 “嗯?”秦先生摇摇头:“这可不是什么粗浅的功夫,敢问小哥你练的是哪们功夫?练了多长时间?” “是一些道家入门的功夫,”翁锐道:“练了大概有五年了。” “这就是了,”秦先生道:“我珍小哥脉象,体质还有些虚弱,但气血却很旺,不像个大病初愈之人,要不是这个道家的内功功底,小哥恐怕就好的没有这么快了。” “秦先生,我这次到底得的什么病啊?”翁锐问道。 “急火攻心加外感风寒,”秦先生道:“多亏救治及时,否则就要麻烦很多,要伤了肺经和肝经就不好办了。小哥是否遇上什么着急的事儿了?” “先生真乃神医,”翁锐不由心生赞叹道:“确实是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才会如此,先生竟一眼看透了。”为了不让秦先生追问下去,翁锐赶紧岔开话题:“先生刚才说的肺经和肝经是不是手太阴肺经和足厥阴肝经?” “小哥你也懂经脉?”这经脉之学本是郎中医者钻研的对象,从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秦先生突然来了兴趣。 “练功的时候师父教过一些。”翁锐很是谦逊的道。 “那你说说看。”秦先生倒是好奇心十足。 “那我就试试看,在秦先生跟前献丑了,”翁锐道:“人身经脉共有十二条经脉和奇经八脉,这些经脉连接起人身大的穴位三百多个,小的穴位就不计其数,人的气血沿着这些经脉流转,在各个穴位转折或交互,血脉滞则身体有病疲弱,血脉畅则身体康泰强健,血脉宏身体则显奇能……” 在以往的五年中,虽说翁锐脑子灵活,经常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总的来说还是按照师父天枢子交给他的筑基功法在练,这既没有什么花俏,也很难在人前卖弄,他自己也把这些没当回事,今天赶在这里,经秦先生一问,他竟然可以讲出很多道道,什么经脉和五脏六腑相应啊,什么体内五行相生相克啊,什么同一经脉阴阳两相啊,重要穴位的位置和感应啊等等,竟然还顺便带出了很多修炼的法门,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知道的这么多。 “哈哈哈,妙啊,”秦先生叹道:“我研医行医半辈子,医书也是读了无数,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神奇高深的经脉修习之学,真是受教了,后生可畏啊。” 郎中秦先生还真不是在捧翁锐,他也没有这个必要,而是翁锐刚才讲的那一番道家内功修习的基础、原理和法门,不仅暗合医理,甚至还解开了自己多年思索未解的几个难题,就算是在医理上他感觉也是提升不少,捧他既是出于真心,也是对他身后的那位师父和那神秘道家经典的尊重。 “大叔,您是说我锐哥哥很厉害吗?”朱玉虽说听不懂,但看到秦先生的神情,那简直就是对翁锐的崇拜了,她不敢相信,所以赶紧问道。 “小姑娘,你这位哥哥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哈哈。”秦先生也是兴奋异常。 “唉,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翁锐叹了口气,深不以为然:“有很多事我都解决不了,连养活自己都不行,还谈什么厉害。” “嗯,”秦先生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想法,敢问小哥尊姓大名?” “不敢,”翁锐赶紧行礼道:“晚辈翁锐,这位是我的兄弟朱山,我叫他山子,这位是我们的妹妹朱玉,我们叫她玉儿。” “我这里有个想法,”秦先生倒显得有点忐忑:“几位是否愿意留在我这里学医行医?” “你说我可以学医?”现在轮到翁锐吃惊了。 “当然可以了,”秦先生道:“以翁家小哥的资质悟性,三年时间必有大成。” “三年,三年,”翁锐喃喃道:“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那么多时间。” “那你能待多久?”秦先生道。 翁锐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三天。” “三天?”秦先生惊道:“三天能学到多少东西!” “那我只能等办完了事再回您这里来学医了。”翁锐也不无遗憾的道。 秦先生现在真心有点纠结,医道之学既是他的家传,也是他后天的努力。他们家原来也就是个普通土郎中,看点小毛小病还可以,大的病接都不敢接手,到了他这一代,由于他的悟性与努力,总算上了一个大的台阶,在当地熬出了一些名气,但由于眼界的的限制,能够提升的还是很有限,翁锐的一番养生修炼理论让他如拨云见日,看到了医道的一个更高的境界。这孩子的基础、修养、悟性都是极难得的,如果放弃掉了,他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找到这样的传人了,尽管不是自家人,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使他的医道能够传承和提升是他很久以来的一个愿望,如果能够收这孩子为徒,他将来定可以青出于蓝,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医。 “罢了,”秦先生也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郑重对翁锐道:“三天就三天,你可愿拜我为师?” “晚辈求之不得!”翁锐答得很干脆。 “好,我们现在就行拜师礼去!”秦先生说完,就拉着翁锐就往后堂走。 在秦家后堂,伙计家人已经把香案摆好,先是秦先生给秦家祖宗上香叩拜,再是翁锐上香叩拜,最后是秦老先生在堂前坐定,翁锐恭恭敬敬跪倒在前,三次叩首毕,接过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师父,请喝茶!” “哎!”秦先生答应一声,笑容满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太好了,恭喜锐哥哥。”朱玉抢先向翁锐祝贺。 翁锐是念过书识过礼的,他非常明白,现在还不是自己接受祝贺的时候,他再次跪倒拜过师娘毕氏,拜过师姐秦无双,也和师妹秦贞小师弟秦元见过礼,这才欢心鼓舞的和大家招呼说笑。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你现在就跟我去学,”秦先生之所以这么急着行拜师礼,就是为了尽快给翁锐教导:“现在就去珍堂前跟着我看,空了我再给你说。另外山子和玉儿这俩孩子这两天也留在医馆,跟在药房学学认药配药,以后也好给你打个下手。” “谢谢师父。”秦先生看中的是翁锐,能收留这俩孩子也完全是出于一片善意,翁锐赶紧道谢,朱山朱玉也赶忙道谢。 就这样,翁锐留在了秦家医馆,秦先生从“望”“闻”“问”“切”的基本原理讲起,到每一步问诊的核心和要点;从每一种脉象的特点感觉,到不同情况下的切脉手法;从每一味药的药理药性,到君臣配伍和剂量把握;从每一种典型病症的用药重点,到特殊药品的冲突和忌讳;从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体质、不同症候等的特点,到阴阳平衡、泄补相宜等的辩证施治;从药食同源,到治养平衡;从经脉穴位与病理的关系,到认穴施针的手法和要点;从人身体各部位的结构特点,到推拿按摩的角度和劲道掌握等等,师父讲的细,徒弟听的真,除了吃饭睡觉,几乎就没有停歇。 有病人来了,先是师父秦先生看过翁锐再看去寻找感觉,后来就成了翁锐先看师父秦先生后看去纠正哪里不对,没病人来翁锐就一边听师父讲解,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摹揣,更多的时候是把朱山拉过来验证,如痴如狂,家里的大小人等和伙计都被他珍过多回,他自己身上的针眼不说,朱山最后一看见他就跑,几次都快被他弄得晕厥过去,倒是朱玉愿意给他练手,但他在朱玉身上又下不去手。就这样,三天下来,翁锐已经学得有模有样,进境很快,连师父秦先生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这两天朱山朱玉兄妹两人也都像变了个人似的,第二天就换上了新衣服,没黑没明的钻在药房和后院药剂炮制间里,野地里长大的孩子认药不难,但对于这些药采回来如何炮制他们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好在这两人都极为聪明,尽管是个叫花子出身,尽管是不认识字,但基本的一些常用药的制作他们都已经学会了,特别是朱玉,对于这些操作似乎有着特殊的敏感,一看就会,从不学二遍,看来他们也是用了心了。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到后面翁锐已经快没心思了,他是硬压着自己静下心来,这点师父秦先生也是看在眼里,到第三天晚上,他也不再教他了,吃过晚饭就叫他好好睡觉,明天好上路远行,但翁锐却睡不着,还是找师父聊了很久,包括他家里所发生的事,他觉得,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不应该对他们有所隐瞒。 要走了,翁锐心里也极为复杂,他很早起来,给师父打水沏茶,帮师娘准备早饭,帮师姐整理药房,甚至还会去陪刚刚醒来的师妹师弟说说话,这两天,除了师父,他觉得都没有和其他人怎么交流过,心里不免有些愧疚。师姐秦无双的话不多,是生怕打扰到了他,但却为他默默地做了不少事,他看着她竟不知说什么好。 吃过早饭,他们整理好行装,师父秦先生拿出一盒银针和一沓他自己积累的单方道:“我们师徒一场,尽管只有三天,也不知以后能不能见,为师就送你这么两件礼物,但愿它们将来能造福苍生。你的经脉修为在为师之上,病理诊治之法我也只能教你这些了,医道无涯,将来就靠你自己修行了,但你永远要记住,医者良心,医者善心,医者惠心,救人如救己,人命大于天。如能这样,也不枉我们师徒一场。” “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翁锐郑重点头。 “锐儿,”师娘毕氏道:“这回出去,要是找到你家人便好,要是找不到,你就回到这里来,这里就是你的家。”毕氏说完自己先眼泪汪汪起来。 “锐儿记住了,您也要多保重。”翁锐也动情道。 “这是师姐给你的礼物,”秦无双拿出一本新书《神龙本草》,那是她几个晚上几乎没睡新抄出来的,家里的那本虽说旧了但也要用,她要大翁锐两岁,心思还是比较细密,知道这几天要想学会所有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他就把父亲奉为宝典的医书给翁锐抄了一份,让他以后自己钻研有个根据:“师姐的字不好,师弟不要取笑,呵呵。” 尽管秦无双在笑,但眼里的泪水也在飘,翁锐拿着书嘴角抽动,只说出两个字:“师姐……” “好啦,好啦,别耽搁啦,快上路吧。”秦先生摆摆手道。 翁锐再次跪倒在地,朱山和朱玉也跟着跪下,三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翁锐站起来道:“师父,师娘,师姐,贞儿、元儿,我们走了。” 翁锐说完,他猛地一回头,他不愿师父一家人看到他的眼泪,快步向前走去。 “双儿姐姐,我走啦。”朱玉拉着秦无双的手道。 “玉儿妹妹,照顾好哥哥。”秦无双道。 “我会的。”玉儿会心一笑。 在朱山朱玉两兄妹不断回头招手的过程中他们渐渐走远,实在忍不住的翁锐放声哭了起来,哭声中,他似乎听到师父秦先生一声重重的叹息。 两个月不到,十万字了,业余写写已经很不容易了,情节也慢慢入境,要是哪位书友看到了,不妨点个赞,投个票,鼓励一下,呵呵。 第五章 劫难-9:碰上了劫道 翁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不光让他躺倒了四五天,并且仅仅为了感谢一位郎中给他看病,又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徒弟,还学了三天医术。所有这些,虽然耽搁了一些时日,但也帮翁锐学到了一些谋生的本领,他他觉得以后可以给人家看病挣钱养活自己。但仅仅学了三天医术的他,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真的给人看病。 对于师父秦先生一家,翁锐到现在还有点懵,这几天他几乎是被师父逼着猛学医术,脑子里也全是各种珍病治病的方子和方法,几乎没有对这家人留下太多印象,只是感觉师父很看中他,师父一家人也待他很好,师姐无双只会在吃饭的时候把碗递到他手上,连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但师姐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他却印象深刻,他似乎不敢正面看它,但却忘不了它。 心里装着天大的事,就算是在路途中有一些不舍,那很快也会被淡忘掉,好在现在有朱山朱玉俩兄妹跟着,相互有个照应,路上也不再孤单,去往长安的路似乎也不再那么艰辛了。 从家里发生变故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了,自己还只在离家几百里的地方转悠,想起这些翁锐就有些沮丧,也许现在家人都被官兵押解到都城长安了,不知祖父的身体可好?也不知父母有没有事?姐姐和弟弟有没有受苦?这些问题从第一天就缠绕着他,让他心痛万分,现在又想起来,他似乎知道自己心会痛,但却没有感到他想象的那样痛,可能是痛的时间太长了,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其实这些天他也想明白很多事,当初祖父和父亲一定要把他赶走,压根就没想着通过他来救全家人,因为他做不到,让他走只是觉得他自己可以独立生活了,可以自己活下来,给翁家留下一根独苗。他明白却不甘心,不去做努力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但怎么去做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就算用尽一生他都难以触及,但他的脚步还是坚定地迈向通往长安的方向,只是心气已经非常平静,没有以前那样焦急火燎了。 他当初要着急赶往官道,是想在官道上打听一下是否有人看到官兵押解着他的家人过去,他好去追赶,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有人看到,还问得清楚问不清楚都难说了,索性不再打听了。一路上除了赶路,他还会抽空打坐练气舞剑练功,也要去梳理琢磨师父秦先生教给他的医术,还要每天教给朱山朱玉兄妹俩教几个字,好在临走时师父又给了他们一些吃食和银两,朱山充分发挥他的长处,会把每天的吃食住宿都安排妥当,既便宜又实惠,他们暂时可以不为肚子发愁。这样日子过得很快,再有一两天的路程就要到风陵渡了,通过风陵渡过了黄河就可以进入潼关,那就离长安不远了,想想这些,三人显得很是兴奋。 但安稳的日子总不会长久,麻烦很快就来了。 “哎,几个小孩,你们等一下,问你们几句话。”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出现了四五个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家伙,刀啊剑啊都有,还有一个小胖子扛着一把斧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包裹。跟他们说话的是一个拿刀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有一个拿剑的瘦高个和那个扛着斧子的小胖子跟在他身旁,他们身后是两位三四十岁的大汉,一个杵着剑斜斜的站着,另一个抱着膀子一把刀横在胸前,两人都冷眼旁观,似乎没有想上来的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翁锐装作镇静,其实他很紧张,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哥,没事,他们是劫道的。”朱山轻声道,他看来是真不紧张,踏前一步,把翁锐和朱玉拦在身后:“各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嘿,这句话问得好,”说话功夫,这三个人就到了跟前,刚才那小伙子没理朱山,而是冲着翁锐道:“你们知道走的是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官道吗?”翁锐道,他对这种劫道的行为还是有点气愤的。 “翁大哥,你少说点。”朱山低声劝道。 “对啊,是官道,”那小伙子道:“修官道要不要钱啊?” “就算要钱也不是你们花的呀?”翁锐继续道。 “哟,这位小兄弟看来是有意见哪,”小伙子道:“我们花没花钱先不要管,但是你们没花钱啊,哈哈。” “对啊,你们没花钱啊,哈哈。”瘦高个也跟着笑道。 “别啰嗦了,快把钱拿出来,省的我们动手,哼。”小胖子在一旁恶狠狠的道。 “你……”翁锐一急竟说不出话来。 “哎哎,几位大哥,”朱山赶紧上前:“我知道此路是你们开,此树是你们载,但我们确实没钱,几位大哥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我们只是几个小叫花子。” “哈哈哈!” “哈哈,有这样的小叫花子吗?真是好笑。” 朱山的话音刚落,就惹得对面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就连站在远处的两位大汉脸上也露出笑容。 朱山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妹妹朱玉和翁锐,轻轻地一跺脚:“我说别穿新衣服吧,你们非不听,你看惹事了吧。” “别废话了,快把东西给我。”小胖子说着就去抢朱山肩上的包袱,朱山躲着不给他,两人拉扯着就退到了一边,翁锐在后面护着朱玉也闪到另一边。 “嘿,这个小姑娘长得也不错,要不我们也把她请到山上去吧,哈哈。”瘦高个说笑着伸出手来,要去摸朱玉的脸蛋。 “你要干什么!”翁锐自然反应,手里的木剑一个翻转,重重的打在瘦高个的腕子上,疼得这家伙“妈呀”一声惨叫闪向一边。 瘦高个这声惨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劫道的这几个看着他们三个是孩子,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还手,并且一出手还挺重,两个在一旁观瞧的大汉也过来查看,和朱山在拉扯的小胖子也吃了一惊,撒开了手,朱山赶紧退后,和翁锐朱玉站在了一起。 其实翁锐也没有准备好,这种场面他是头一次碰到,心里总是还有点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瘦高个要欺负玉儿妹妹,他是想也没想就出了手,没想还真把这家伙给打疼了。 朱山现在倒是真有点怕了,他本来想,跟他们拉扯一下,多少给他们点就算完事,实在不行钱让他们抢走也就是了,这以前他也遇到过,但这回翁锐打了他们的人,能不能就这么走了就说不定了,他不光担心翁锐,他还担心妹妹朱玉,他自己倒无所谓,以前带妹妹逃荒,挨打的事情经常有,都是他自己扛着,只是多一次少一次罢了。 “找死啊,你敢打我,”瘦高个“仓啷”一声拔出手中的剑就朝翁锐扑了上去:“我弄死你!” “不许伤人!” 后面拿剑的大汉吼了一声,但这位瘦高个已经怒火攻心,根本不听劝告,一剑向翁锐刺去,翁锐怕伤着朱氏兄妹,赶紧一把把他们推开,手中的木剑随手挥出,搪开瘦高个刺过来的剑,身子一斜,随即一脚踹出,一下子就把他踹翻在地。 “咦,不错啊!”拿刀的那位大汉脱口赞了一句。 翁锐手上有把木剑这些人都是看到的,但他们想这可能是这孩子拿着玩的,根本就没想到翁锐真的练过功夫,并且还不错,瘦高个一上去只一招就被人家撂翻在地,看来他们还真是小瞧了这几个孩子。 瘦高个爬起来还想往上冲,被那个小伙子拦住:“瘦子,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 “本来小爷就想顺手捡个便宜,没想还碰上个练家子,”小伙子道:“小小年纪,架势不错,但不知功夫怎样,我到要见识见识。” 翁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打架朱氏兄妹肯定不行,看来只有靠他自己了。这一阵子的连续打击也使这个孩子变得逐渐沉稳起来,他调整呼吸,踏出一步,慢慢的进入了他和卫青练剑的状态。 “豹子,手下注意点分寸。”拿剑的大汉道,看来他确实不想伤及人命,这不禁让翁锐心中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好感。 翁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病不光让他躺倒了四五天,并且仅仅为了感谢一位郎中给他看病,又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徒弟,还学了三天医术。所有这些,虽然耽搁了一些时日,但也帮翁锐学到了一些谋生的本领,他他觉得以后可以给人家看病挣钱养活自己。但仅仅学了三天医术的他,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真的给人看病。 对于师父秦先生一家,翁锐到现在还有点懵,这几天他几乎是被师父逼着猛学医术,脑子里也全是各种珍病治病的方子和方法,几乎没有对这家人留下太多印象,只是感觉师父很看中他,师父一家人也待他很好,师姐无双只会在吃饭的时候把碗递到他手上,连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但师姐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他却印象深刻,他似乎不敢正面看它,但却忘不了它。 心里装着天大的事,就算是在路途中有一些不舍,那很快也会被淡忘掉,好在现在有朱山朱玉俩兄妹跟着,相互有个照应,路上也不再孤单,去往长安的路似乎也不再那么艰辛了。 从家里发生变故到现在已经有十来天了,自己还只在离家几百里的地方转悠,想起这些翁锐就有些沮丧,也许现在家人都被官兵押解到都城长安了,不知祖父的身体可好?也不知父母有没有事?姐姐和弟弟有没有受苦?这些问题从第一天就缠绕着他,让他心痛万分,现在又想起来,他似乎知道自己心会痛,但却没有感到他想象的那样痛,可能是痛的时间太长了,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 其实这些天他也想明白很多事,当初祖父和父亲一定要把他赶走,压根就没想着通过他来救全家人,因为他做不到,让他走只是觉得他自己可以独立生活了,可以自己活下来,给翁家留下一根独苗。他明白却不甘心,不去做努力他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但怎么去做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就算用尽一生他都难以触及,但他的脚步还是坚定地迈向通往长安的方向,只是心气已经非常平静,没有以前那样焦急火燎了。 他当初要着急赶往官道,是想在官道上打听一下是否有人看到官兵押解着他的家人过去,他好去追赶,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有人看到,还问得清楚问不清楚都难说了,索性不再打听了。一路上除了赶路,他还会抽空打坐练气舞剑练功,也要去梳理琢磨师父秦先生教给他的医术,还要每天教给朱山朱玉兄妹俩教几个字,好在临走时师父又给了他们一些吃食和银两,朱山充分发挥他的长处,会把每天的吃食住宿都安排妥当,既便宜又实惠,他们暂时可以不为肚子发愁。这样日子过得很快,再有一两天的路程就要到风陵渡了,通过风陵渡过了黄河就可以进入潼关,那就离长安不远了,想想这些,三人显得很是兴奋。 但安稳的日子总不会长久,麻烦很快就来了。 “哎,几个小孩,你们等一下,问你们几句话。”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出现了四五个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家伙,刀啊剑啊都有,还有一个小胖子扛着一把斧子,上面还挂着一个包裹。跟他们说话的是一个拿刀的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有一个拿剑的瘦高个和那个扛着斧子的小胖子跟在他身旁,他们身后是两位三四十岁的大汉,一个杵着剑斜斜的站着,另一个抱着膀子一把刀横在胸前,两人都冷眼旁观,似乎没有想上来的意思。 “你们要干什么?”翁锐装作镇静,其实他很紧张,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 “哥,没事,他们是劫道的。”朱山轻声道,他看来是真不紧张,踏前一步,把翁锐和朱玉拦在身后:“各位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嘿,这句话问得好,”说话功夫,这三个人就到了跟前,刚才那小伙子没理朱山,而是冲着翁锐道:“你们知道走的是什么地方吗?” “这不是官道吗?”翁锐道,他对这种劫道的行为还是有点气愤的。 “翁大哥,你少说点。”朱山低声劝道。 “对啊,是官道,”那小伙子道:“修官道要不要钱啊?” “就算要钱也不是你们花的呀?”翁锐继续道。 “哟,这位小兄弟看来是有意见哪,”小伙子道:“我们花没花钱先不要管,但是你们没花钱啊,哈哈。” “对啊,你们没花钱啊,哈哈。”瘦高个也跟着笑道。 “别啰嗦了,快把钱拿出来,省的我们动手,哼。”小胖子在一旁恶狠狠的道。 “你……”翁锐一急竟说不出话来。 “哎哎,几位大哥,”朱山赶紧上前:“我知道此路是你们开,此树是你们载,但我们确实没钱,几位大哥就行行好,放我们过去,我们只是几个小叫花子。” “哈哈哈!” “哈哈,有这样的小叫花子吗?真是好笑。” 朱山的话音刚落,就惹得对面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就连站在远处的两位大汉脸上也露出笑容。 朱山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妹妹朱玉和翁锐,轻轻地一跺脚:“我说别穿新衣服吧,你们非不听,你看惹事了吧。” “别废话了,快把东西给我。”小胖子说着就去抢朱山肩上的包袱,朱山躲着不给他,两人拉扯着就退到了一边,翁锐在后面护着朱玉也闪到另一边。 “嘿,这个小姑娘长得也不错,要不我们也把她请到山上去吧,哈哈。”瘦高个说笑着伸出手来,要去摸朱玉的脸蛋。 “你要干什么!”翁锐自然反应,手里的木剑一个翻转,重重的打在瘦高个的腕子上,疼得这家伙“妈呀”一声惨叫闪向一边。 瘦高个这声惨叫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劫道的这几个看着他们三个是孩子,根本就没想过他们会还手,并且一出手还挺重,两个在一旁观瞧的大汉也过来查看,和朱山在拉扯的小胖子也吃了一惊,撒开了手,朱山赶紧退后,和翁锐朱玉站在了一起。 其实翁锐也没有准备好,这种场面他是头一次碰到,心里总是还有点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瘦高个要欺负玉儿妹妹,他是想也没想就出了手,没想还真把这家伙给打疼了。 朱山现在倒是真有点怕了,他本来想,跟他们拉扯一下,多少给他们点就算完事,实在不行钱让他们抢走也就是了,这以前他也遇到过,但这回翁锐打了他们的人,能不能就这么走了就说不定了,他不光担心翁锐,他还担心妹妹朱玉,他自己倒无所谓,以前带妹妹逃荒,挨打的事情经常有,都是他自己扛着,只是多一次少一次罢了。 “找死啊,你敢打我,”瘦高个“仓啷”一声拔出手中的剑就朝翁锐扑了上去:“我弄死你!” “不许伤人!” 后面拿剑的大汉吼了一声,但这位瘦高个已经怒火攻心,根本不听劝告,一剑向翁锐刺去,翁锐怕伤着朱氏兄妹,赶紧一把把他们推开,手中的木剑随手挥出,搪开瘦高个刺过来的剑,身子一斜,随即一脚踹出,一下子就把他踹翻在地。 “咦,不错啊!”拿刀的那位大汉脱口赞了一句。 翁锐手上有把木剑这些人都是看到的,但他们想这可能是这孩子拿着玩的,根本就没想到翁锐真的练过功夫,并且还不错,瘦高个一上去只一招就被人家撂翻在地,看来他们还真是小瞧了这几个孩子。 瘦高个爬起来还想往上冲,被那个小伙子拦住:“瘦子,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来!” “本来小爷就想顺手捡个便宜,没想还碰上个练家子,”小伙子道:“小小年纪,架势不错,但不知功夫怎样,我到要见识见识。” 翁锐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打架朱氏兄妹肯定不行,看来只有靠他自己了。这一阵子的连续打击也使这个孩子变得逐渐沉稳起来,他调整呼吸,踏出一步,慢慢的进入了他和卫青练剑的状态。 “豹子,手下注意点分寸。”拿剑的大汉道,看来他确实不想伤及人命,这不禁让翁锐心中对他有了一丝丝的好感。 第五章 劫难-10:找场子 被叫作豹子的小伙子手中的刀往下一甩,以拖刀的姿势慢慢绕着翁锐挪动脚步,翁锐的木剑并未出鞘,右手执剑横在胸前,眼睛盯住那个豹子,余光则注视着他的脚下,脚下也跟着他慢慢的转动,在他第三次挪动脚步的时候,豹子猛地斜踏一步,一轮手中的刀,从下往上朝翁锐削来,翁锐急撤一步,身子一侧让过这一刀,豹子一刀走空,脚下却不停歇,再踏一步,一脚朝翁锐踹来,和刚才翁锐踹瘦高个的招数一样,看来他也是想踹翁锐一个跟斗帮他的同伙找找面子,但翁锐却没有那么容易让他踹着,脚下一较力,一个转身向旁边飘开两步,拉开了和豹子的距离,但这豹子没找回面子不肯干休,一看两招都不奏效,骤然手下加力,迎着翁锐“刷刷”左右就是两刀,等他踏近翁锐的时候已经是横刀拖向他的脖子。 这几刀力大刀沉,挂动风声,速度又快,吓得朱玉已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翁锐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硬生生的拿他的木剑迎了上去,只听“梆”的一声闷响,没想到的是那口刀不但被搪出去了,豹子的身体也被震退了两步,而翁锐只是晃了一晃,手上的木剑也未见伤痕,看来这也是件宝物。 这几招翁锐一直没有主动出手,不是他有意要让对方,而是这不是他和卫青比剑,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打,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对方,只好先躲上几招,看看对方的路数。等这几招一过,他感觉自己不光能应付,而且一点也不落下风,胆气豪气突然迎风而涨,他也起了在对方身上试试身手的心思。 再次上手,那个豹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轻视翁锐的想法,一出招就是又猛又狠,翁锐也不再躲闪。“混元剑”他已经练了五年,所有招数都已经烂熟于心,内功功底也有了一定的火候,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当下以一招“立阳式”破开对方的进攻,随即“分天式”、“挫锐式”连环跟上,“混元剑”使出必然带动内息流转,木剑的轻灵促生了翁锐的速度,而内力的注入却增强了木剑上的压力,那位豹子突然感到对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使尽浑身力气都感到难以应付,三招一过,翁锐看豹子一个赶不上趟的破绽,木剑一挥,一招“同尘式”重重的敲在他持刀的手腕上,比刚才敲瘦高个的那次还重,豹子吃不住疼,“嘡”的一声把刀扔在地上,与此同时,翁锐的剑鞘已经指在了他的咽喉。 “得罪了!”翁锐冷冷的说了一句,撤剑后退。 对朱山来说,刚才翁锐为保护朱玉打了瘦高个,他只是有点惊,而现在他完全是呆掉了,他见过翁锐练剑,也见过他打坐,但他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厉害的功夫,又见他拿的只是一把木剑,更觉得他只是在玩玩,但刚才这场打斗,淋漓尽致,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这他怎么可以想象得到。 “这位小兄弟的功夫真是不错,这倒让我小瞧了。”拿剑的那位大汉道,他一直觉得这只是几个孩子,还生怕一不小心把他们给伤了,没成想人家的功夫非常不错,自己的两个兄弟在人家手下连三五招都走不了,不免有点脸上挂不住,他们在这一带还没有打了败仗回去的道理:“我也想领教一下小兄弟的剑法。” “这位大哥,”翁锐这时已经毫无惧意,坦然道:“我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我看我们犯不上为了一点钱而拼的你死我活的吧,再说,我们这里确实也没有多少钱,您真要就给你吧,我们就不要比了。” 翁锐这话说的是真心,但对方听了可就不舒服了,怎么着?赢了我们还让我们把钱拿走,这是施舍啊?我们可是劫道抢钱的,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好不好! “钱可以不要,但我们五老山的面子可丢不起,”拿剑的大汉道:“我是五老山天兴门下冯进,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这五老山天兴门也算江湖中一个不小的门派,在中原一带也是很有名气,冯进也是他们年轻一代中的好手,这些门派都还有些小骄傲,但现在却做起了劫道的生意,让人有点看不起。虽然翁锐他们不知道这些,但对方的架势却有点吓人。 这已经是江湖报名号的规矩了,看来对方把这事看得很重,但这对翁锐来说就有点为难,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尽管这个地方可能也真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也不想与人结仇结怨,他想不通,不就劫道吗,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跑,哪还有那么多事儿呢? “一定要说吗?”翁锐道。 “如果这位小兄弟认为我们五老山天兴门不配知道你的名号,你可以不说。”冯进道。 看着这不说名字也要结怨,翁锐真是没了办法,无奈的道:“我叫翁锐。” “好,翁家兄弟,我们就来比一场,”冯进道:“我们赌点东西,赌完了就各行其道,两不相干。” 冯进这么讲也是为了进一步说明就是比试一下,分出输赢即可,既不需要你死我话,也不打算结冤,就算是劫道也要说的好听一点。 “怎么赌?”看来翁锐对这个各行其道两不相干动了心。 “就赌你身上的包裹和我们刚抢来的那个包裹,”冯进道:“如果你输了,你的包裹归我,如果我输了,我们的包裹归你。” “这个我不赌,”翁锐道:“我这里面的一些东西是不会给任何人的,就算是我输了也不给,除非你把我杀了。” “也罢,那我就赌里面的钱,”冯进道:“谁输谁把里面的钱给对方,不要其他东西。”冯进的用意很明显,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和翁锐比一场,输赢都算有个交代。 “这个可以。”翁锐诡秘一笑,他知道自己包袱里根本没有钱,所有的钱都在朱山那里。 既然同意了,也就不必废话了,但当冯进看到翁锐使的是木剑时,就觉得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就对翁锐道:“翁锐兄弟,你用我兄弟的剑吧,我不想赚你便宜。” “不行,”翁锐摇了摇头道:“我学的剑法太过厉害,我自己还没有练好,用铁剑控制不好会弄伤你的。” 要不说有时候说实话也会很气人呢,翁锐说的是实情,师父就是对他们这么说的,但对冯进和他的那些兄弟听来这就太难听了,只是因为剑法没有练好才用木剑,否则就会控制不住伤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冯进本来对翁锐还有点尊重之意,但被他这么一讲,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看来温家兄弟确实身怀绝技,那我今天就斗胆一回,剑不出鞘和你较量一番,请把。”冯进冷言道,他的面子也是要的。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翁锐一脸无辜,现在也不去管它了,他只想赶紧比完,不管谁输谁赢,就想快点赶路。 尽管翁锐还是个孩子,其实这场比试已经对冯进挺不公平的了,开始他只是想找回场子,后来就被翁锐的话气着了,他是真心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未免就有点心气不平。而翁锐毫无压力,也是一片赤诚,他觉得打胜了就走人,打败了就让人家把钱拿走,至于真的打败了是不是让人把钱拿走那么简单他就顾不上了。 冯进知道翁锐还是有点实力的,开始他也不敢过于托大,还是慢慢的试探性进攻,可是翁锐就不同了,他完全把他当成了他和卫青的一场比试一样,由于好久都没有比了,他也身子痒得厉害,正好被冯进一逼,他的“混元剑”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剑法倒是源源不断的使了出来,他知道手上拿的是把木剑,所以剑上的力道也是放得很开,但很快冯进就有点吃不消了。 “混元剑”虽说是道家的入门剑法,天枢子也从来没有给他们讲过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要他们练,要他们在比试中去体会精要,到底里面有多少玄妙之处,恐怕没人能完全说得清楚。以前他和卫青比,两个人的剑法彼此都很熟悉,就算是有一两招怪招也都习惯了,吃过一回亏就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但这次不同了,冯进的剑法和他们完全不同,并且冯进的剑法也非常厉害,在这样的压力下,翁锐竟体验出了更多“混元剑”精妙,一时高兴,压力就不断的加了上来,在巨大的压力下,冯进必然全力反击,这反过来又给了翁锐进一步去探索“混元剑”潜力的机会,一路打下来,过了四五十招,冯进已经是大汗淋漓,翁锐更是兴奋万分,一声清啸,一个纵跃飞身而起,跳出圈外,人在空中木剑一挥,一道剑气在路上荡起一片灰尘。 “冯大哥好剑法。”翁锐满脸通红,兴奋异常。 “惭愧!”冯进拱手行礼,慢慢退了回去。 “山子,我打不过冯大哥,把钱给他吧。”翁锐似乎对钱毫不在意,还沉浸在刚才比试的畅快中。 “胖子,把钱拿过去。”冯进道。 “冯大哥,我们没输啊?”小胖子道。 “你懂什么,”冯进倒很坦然:“他手上如果真是把利剑,我身上可就不止一处窟窿了。” 冯进虽说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个江湖老手,刚才的比试尽管各有中招,但他打到对方的地方没有一处致命,就算是剑也只能伤了他,而翁锐打在他身上的点数虽说不多,但点点要命,令人胆寒,要不是这家伙自己跃开,他还不知如何收场。 “给!”朱山很不情愿的把仅有的一点钱拿了过来。 “翁锐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进愤然道。 “我们说好打赌的,”翁锐过来道:“我胜不了你,这些钱就给你们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冯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怕。 “没,没,”翁锐有点慌了,不知他哪里说错了:“冯大哥确实非常厉害,我是打不过你才跳开的,以前我和师兄比剑,我要打成这样,早把他打败了。” “你哪个师兄?”冯进道。 “就是和我一起练剑的师兄,他叫卫青。”翁锐道 “这么说你除了和你那个师兄,你和别人没比过剑?”冯进有点紧张,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是啊,”翁锐道:“今天是我出来比的第一次,”他看了一眼豹子:“不,是第二次。” “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冯进道。 “不知道,”翁锐摇头道:“师父老说我们练的不好,还叫我们一直练,一直对打,直打的我们两个浑身都是伤,再也打不动了为止。”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冯进终于明白这孩子确实经过高人指点,身怀绝技,但他自己却不知道,此人以后一定会名扬天下,今天能有此一战,也足慰平生了:“把钱留下,走人!” 冯进头也不回地走了,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胖子极不情愿的把几串子大钱扔在地上,嘟嘟囔囔的也走了,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冯进的大笑声。 “我们发财了!”终于看到这些人走远了,朱山一下子把地上的钱检起来往包裹里装。 “锐哥哥太厉害了!”朱玉在一旁高兴地有蹦又跳。 “唉!”翁锐叹了口气,整整他的包裹,转身朝前走去。他头脑很大,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要好好想一想。 “锐哥哥你等等我!”朱玉背着她的包袱追了上去。 朱山也在后面跟着,边走边摸着他的包袱,笑容满面,念念有词:“发财了!发财了!” 被叫作豹子的小伙子手中的刀往下一甩,以拖刀的姿势慢慢绕着翁锐挪动脚步,翁锐的木剑并未出鞘,右手执剑横在胸前,眼睛盯住那个豹子,余光则注视着他的脚下,脚下也跟着他慢慢的转动,在他第三次挪动脚步的时候,豹子猛地斜踏一步,一轮手中的刀,从下往上朝翁锐削来,翁锐急撤一步,身子一侧让过这一刀,豹子一刀走空,脚下却不停歇,再踏一步,一脚朝翁锐踹来,和刚才翁锐踹瘦高个的招数一样,看来他也是想踹翁锐一个跟斗帮他的同伙找找面子,但翁锐却没有那么容易让他踹着,脚下一较力,一个转身向旁边飘开两步,拉开了和豹子的距离,但这豹子没找回面子不肯干休,一看两招都不奏效,骤然手下加力,迎着翁锐“刷刷”左右就是两刀,等他踏近翁锐的时候已经是横刀拖向他的脖子。 这几刀力大刀沉,挂动风声,速度又快,吓得朱玉已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翁锐眼看已经来不及躲闪,只好硬生生的拿他的木剑迎了上去,只听“梆”的一声闷响,没想到的是那口刀不但被搪出去了,豹子的身体也被震退了两步,而翁锐只是晃了一晃,手上的木剑也未见伤痕,看来这也是件宝物。 这几招翁锐一直没有主动出手,不是他有意要让对方,而是这不是他和卫青比剑,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打,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过对方,只好先躲上几招,看看对方的路数。等这几招一过,他感觉自己不光能应付,而且一点也不落下风,胆气豪气突然迎风而涨,他也起了在对方身上试试身手的心思。 再次上手,那个豹子已经完全没有了轻视翁锐的想法,一出招就是又猛又狠,翁锐也不再躲闪。“混元剑”他已经练了五年,所有招数都已经烂熟于心,内功功底也有了一定的火候,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当下以一招“立阳式”破开对方的进攻,随即“分天式”、“挫锐式”连环跟上,“混元剑”使出必然带动内息流转,木剑的轻灵促生了翁锐的速度,而内力的注入却增强了木剑上的压力,那位豹子突然感到对面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使尽浑身力气都感到难以应付,三招一过,翁锐看豹子一个赶不上趟的破绽,木剑一挥,一招“同尘式”重重的敲在他持刀的手腕上,比刚才敲瘦高个的那次还重,豹子吃不住疼,“嘡”的一声把刀扔在地上,与此同时,翁锐的剑鞘已经指在了他的咽喉。 “得罪了!”翁锐冷冷的说了一句,撤剑后退。 对朱山来说,刚才翁锐为保护朱玉打了瘦高个,他只是有点惊,而现在他完全是呆掉了,他见过翁锐练剑,也见过他打坐,但他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厉害的功夫,又见他拿的只是一把木剑,更觉得他只是在玩玩,但刚才这场打斗,淋漓尽致,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这他怎么可以想象得到。 “这位小兄弟的功夫真是不错,这倒让我小瞧了。”拿剑的那位大汉道,他一直觉得这只是几个孩子,还生怕一不小心把他们给伤了,没成想人家的功夫非常不错,自己的两个兄弟在人家手下连三五招都走不了,不免有点脸上挂不住,他们在这一带还没有打了败仗回去的道理:“我也想领教一下小兄弟的剑法。” “这位大哥,”翁锐这时已经毫无惧意,坦然道:“我们萍水相逢,无冤无仇,我看我们犯不上为了一点钱而拼的你死我活的吧,再说,我们这里确实也没有多少钱,您真要就给你吧,我们就不要比了。” 翁锐这话说的是真心,但对方听了可就不舒服了,怎么着?赢了我们还让我们把钱拿走,这是施舍啊?我们可是劫道抢钱的,我们也有我们的原则好不好! “钱可以不要,但我们五老山的面子可丢不起,”拿剑的大汉道:“我是五老山天兴门下冯进,敢问兄弟怎么称呼?” 这五老山天兴门也算江湖中一个不小的门派,在中原一带也是很有名气,冯进也是他们年轻一代中的好手,这些门派都还有些小骄傲,但现在却做起了劫道的生意,让人有点看不起。虽然翁锐他们不知道这些,但对方的架势却有点吓人。 这已经是江湖报名号的规矩了,看来对方把这事看得很重,但这对翁锐来说就有点为难,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尽管这个地方可能也真没人知道他是谁。他也不想与人结仇结怨,他想不通,不就劫道吗,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跑,哪还有那么多事儿呢? “一定要说吗?”翁锐道。 “如果这位小兄弟认为我们五老山天兴门不配知道你的名号,你可以不说。”冯进道。 看着这不说名字也要结怨,翁锐真是没了办法,无奈的道:“我叫翁锐。” “好,翁家兄弟,我们就来比一场,”冯进道:“我们赌点东西,赌完了就各行其道,两不相干。” 冯进这么讲也是为了进一步说明就是比试一下,分出输赢即可,既不需要你死我话,也不打算结冤,就算是劫道也要说的好听一点。 “怎么赌?”看来翁锐对这个各行其道两不相干动了心。 “就赌你身上的包裹和我们刚抢来的那个包裹,”冯进道:“如果你输了,你的包裹归我,如果我输了,我们的包裹归你。” “这个我不赌,”翁锐道:“我这里面的一些东西是不会给任何人的,就算是我输了也不给,除非你把我杀了。” “也罢,那我就赌里面的钱,”冯进道:“谁输谁把里面的钱给对方,不要其他东西。”冯进的用意很明显,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和翁锐比一场,输赢都算有个交代。 “这个可以。”翁锐诡秘一笑,他知道自己包袱里根本没有钱,所有的钱都在朱山那里。 既然同意了,也就不必废话了,但当冯进看到翁锐使的是木剑时,就觉得即使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就对翁锐道:“翁锐兄弟,你用我兄弟的剑吧,我不想赚你便宜。” “不行,”翁锐摇了摇头道:“我学的剑法太过厉害,我自己还没有练好,用铁剑控制不好会弄伤你的。” 要不说有时候说实话也会很气人呢,翁锐说的是实情,师父就是对他们这么说的,但对冯进和他的那些兄弟听来这就太难听了,只是因为剑法没有练好才用木剑,否则就会控制不住伤人,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冯进本来对翁锐还有点尊重之意,但被他这么一讲,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 “看来温家兄弟确实身怀绝技,那我今天就斗胆一回,剑不出鞘和你较量一番,请把。”冯进冷言道,他的面子也是要的。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翁锐一脸无辜,现在也不去管它了,他只想赶紧比完,不管谁输谁赢,就想快点赶路。 尽管翁锐还是个孩子,其实这场比试已经对冯进挺不公平的了,开始他只是想找回场子,后来就被翁锐的话气着了,他是真心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未免就有点心气不平。而翁锐毫无压力,也是一片赤诚,他觉得打胜了就走人,打败了就让人家把钱拿走,至于真的打败了是不是让人把钱拿走那么简单他就顾不上了。 冯进知道翁锐还是有点实力的,开始他也不敢过于托大,还是慢慢的试探性进攻,可是翁锐就不同了,他完全把他当成了他和卫青的一场比试一样,由于好久都没有比了,他也身子痒得厉害,正好被冯进一逼,他的“混元剑”以及那些乱七八糟的剑法倒是源源不断的使了出来,他知道手上拿的是把木剑,所以剑上的力道也是放得很开,但很快冯进就有点吃不消了。 “混元剑”虽说是道家的入门剑法,天枢子也从来没有给他们讲过这其中的厉害,只是要他们练,要他们在比试中去体会精要,到底里面有多少玄妙之处,恐怕没人能完全说得清楚。以前他和卫青比,两个人的剑法彼此都很熟悉,就算是有一两招怪招也都习惯了,吃过一回亏就不会让你有第二次机会,但这次不同了,冯进的剑法和他们完全不同,并且冯进的剑法也非常厉害,在这样的压力下,翁锐竟体验出了更多“混元剑”精妙,一时高兴,压力就不断的加了上来,在巨大的压力下,冯进必然全力反击,这反过来又给了翁锐进一步去探索“混元剑”潜力的机会,一路打下来,过了四五十招,冯进已经是大汗淋漓,翁锐更是兴奋万分,一声清啸,一个纵跃飞身而起,跳出圈外,人在空中木剑一挥,一道剑气在路上荡起一片灰尘。 “冯大哥好剑法。”翁锐满脸通红,兴奋异常。 “惭愧!”冯进拱手行礼,慢慢退了回去。 “山子,我打不过冯大哥,把钱给他吧。”翁锐似乎对钱毫不在意,还沉浸在刚才比试的畅快中。 “胖子,把钱拿过去。”冯进道。 “冯大哥,我们没输啊?”小胖子道。 “你懂什么,”冯进倒很坦然:“他手上如果真是把利剑,我身上可就不止一处窟窿了。” 冯进虽说年纪不大,但也算是个江湖老手,刚才的比试尽管各有中招,但他打到对方的地方没有一处致命,就算是剑也只能伤了他,而翁锐打在他身上的点数虽说不多,但点点要命,令人胆寒,要不是这家伙自己跃开,他还不知如何收场。 “给!”朱山很不情愿的把仅有的一点钱拿了过来。 “翁锐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冯进愤然道。 “我们说好打赌的,”翁锐过来道:“我胜不了你,这些钱就给你们吧,我们也要赶路了。” “你这是在侮辱我吗?”冯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怕。 “没,没,”翁锐有点慌了,不知他哪里说错了:“冯大哥确实非常厉害,我是打不过你才跳开的,以前我和师兄比剑,我要打成这样,早把他打败了。” “你哪个师兄?”冯进道。 “就是和我一起练剑的师兄,他叫卫青。”翁锐道 “这么说你除了和你那个师兄,你和别人没比过剑?”冯进有点紧张,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是啊,”翁锐道:“今天是我出来比的第一次,”他看了一眼豹子:“不,是第二次。” “你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冯进道。 “不知道,”翁锐摇头道:“师父老说我们练的不好,还叫我们一直练,一直对打,直打的我们两个浑身都是伤,再也打不动了为止。”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冯进终于明白这孩子确实经过高人指点,身怀绝技,但他自己却不知道,此人以后一定会名扬天下,今天能有此一战,也足慰平生了:“把钱留下,走人!” 冯进头也不回地走了,其他的人也跟着走了,胖子极不情愿的把几串子大钱扔在地上,嘟嘟囔囔的也走了,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冯进的大笑声。 “我们发财了!”终于看到这些人走远了,朱山一下子把地上的钱检起来往包裹里装。 “锐哥哥太厉害了!”朱玉在一旁高兴地有蹦又跳。 “唉!”翁锐叹了口气,整整他的包裹,转身朝前走去。他头脑很大,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他要好好想一想。 “锐哥哥你等等我!”朱玉背着她的包袱追了上去。 朱山也在后面跟着,边走边摸着他的包袱,笑容满面,念念有词:“发财了!发财了!” 第六章 江湖-1:住店 夕阳已经把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小镇上也都是一些匆忙归家的身影,有些人家里已经冒出缕缕炊烟。朱山又在习惯性的到处张望,寻找类似城隍庙、土地庙一类的住处,而翁锐则气狠狠地白了朱山一眼,朝不远处可能是这个小镇唯一的一家客栈走去。 “哎,翁大哥,你往哪里走啊,”朱山指着一处有点破败的宗祠道:“天快黑了,我觉得这里过夜很是不错,我们就别走了。” 其实这个地方翁锐也看到了,它在几座房子的后面,之所以急着走,就是为了让朱山看不见,但是在这方面想瞒过朱山的眼睛还是比较难的,当翁锐撇上一眼的同时,朱山就已经在仔细观察了。 “我不要住那里,我要住店,我要吃饭。”翁锐继续往前走,头都没回。 “那多费钱呀,”朱山道:“我们带的干粮还有,一会我再去弄点热水,现在天气又不是很冷,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挺好的呀。” “我也要住店,嘻嘻。”朱玉赶上几步,拉着翁锐的胳膊,回头给他哥哥做了个鬼脸。 “玉儿,连你也不听话了,”朱山有点生气了:“我们没那么多钱,能省就省着点。” “我不,锐哥哥去那里我就去哪里。”朱玉回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朱山道:“我才是你哥哥哎。” “你们两个都是我哥哥。”朱玉一脸幸福。 “我说山子你烦不烦啊,”翁锐气道:“你今天捡了人家那么多钱,你怎么还这么抠门呢?” “对,抠门!”朱玉也跟着说。 “有钱怎么啦,这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朱山埋怨道:“你是吃饱肚子长大的,我们可是饿着肚子长大的,就这么大手大脚花光了以后怎么办?” “花光了我们再想办法,”翁锐道:“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难道你还要去和别人打架啊,”朱山道:“你今天侥幸赢了,哪里每回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锐哥哥就是厉害,我不许你说。”朱玉道,在她心里,翁锐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哎,你们俩今天怎么啦?”朱山一脸正气道:“不是说好了一路上听我来安排吗,怎么现在两个人就合起火来欺负我,你们要造反啊?” “不是,山子兄弟,”翁锐一看硬的不行又来软的:“你看这么多天我们一直是住破庙钻土窑,我是没关系,但玉儿妹妹是个女孩子,也该找个地方让她洗洗,否则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成了臭哄哄的女孩子了。” “锐哥哥你坏,我才不是臭哄哄的女孩子呢!”朱玉听到说她,马上就不干了,还做了个要打翁锐的手势。 “锐哥哥不是说你,只是打个比方。”翁锐假装要躲,赶紧陪笑道。 这翁锐是和朱山玩了个小心思,说是让朱玉要好好洗洗,其实是他自己已经受不了了,这么多天餐风露宿,浑身已经痒的厉害,早就想洗洗了,前些天不好和朱山讲,今天这家伙赚了钱,应该可以商量商量,所以就把朱玉推了出来,只要是为了这个妹妹,朱山一般都会答应的。 “哪…”朱山已经有点妥协:“那我们就说好了,住什么房子吃什么饭就得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翁锐赶紧道,生怕他反悔。 “对,都听你的。”朱玉笑吟吟地拉着两位哥哥的手往前走。 “哼,”朱山假装生气:“自从有了这个锐哥哥,玉儿你都快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哪有呀。”朱玉使劲地摇着朱山的膀子,以示讨好,翁锐在一旁“嘿嘿”一笑,摇了摇头。 “店家,我们要住店。”一进客栈朱山就喊道,他生怕翁锐多嘴,又想出什么花钱的招数。 “几位客官好,”小二连忙迎了上来:“我们这里有上房,十个大钱一晚,有厢房,八个大钱一晚,有……” “得,得,”朱山阻止道:“别说那么多了,我就问你,最便宜的是什么房?” “那当然是大通铺了,可以住十多个人,每人只要两个大钱一晚。”小二道。 “有没有小一点的房间,可以住三个人的?”翁锐问道,显然他是不想住大通铺的。 “小一点的房间倒是有,”小二道:“但那也是住五个人的,每个人要三个大钱一晚。” “小二哥,和您商量一下,”朱山一脸媚笑:“你看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出来,身上也不富裕,能不能给我们住那个五人间的,别安排别人行吗?”他也明白翁锐的意思,有妹妹和别人在一起不太方便。 “这个…”小二犹豫了一下:“也行吧,反正这两天客人也不多。” “还有,小二哥,”朱山拿出一个大钱塞在他手里,压低声音道:“你看我们这店钱能不能也按大通铺的算。” “这个不行,老板要骂的。”小二也小声道,还向内堂看了一眼。 “行的,您就帮帮忙好了。”朱山说着,还拍了拍小二的手。 “山子,”翁锐道:“我们还是要两个房间吧。” “为什么?”朱山眼睛一瞪。 “你看玉儿妹妹是个女孩子,自己住一间比较好。”翁锐想,这里又不是在破庙里,大家挤在一起也没关系。 “她还小,晚上会害怕的,”朱山道:“过两年再说吧。” “但是还要洗澡……” “没关系,她在里面洗,我们俩在外面看着,不会有问题。”翁锐还没有说完,就被朱山打断:“小二哥,就这样吧,在哪里烧热水,我去帮你。”到了这里他倒显得勤快起来。 小二无奈,也只好领他们到了房间,安顿下之后,朱山就忙着帮小二去烧水,有他帮忙,小二也乐得轻松一点。看着朱山为了省两个钱都这样了,翁锐也就不再坚持,自己也帮忙搬浴桶之类,总算让三个人都洗了个热水澡,这感觉太舒服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朱山也不和他们商量,给翁锐和朱玉各人花了一个大钱要了一大碗汤面,自己只是到后厨要了一大碗面汤,要把干粮泡进去吃。 “山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翁锐看着他的碗道。 “没事,我喜欢这么吃,”朱山呵呵一乐:“好吃着呢,不信你尝尝。” “不行!”翁锐道:“干粮留在路上吃,你也要一碗汤面吧。” “我不要,你又要乱花钱。”朱山道。 “你不要我就不吃了,我也跟你一样面汤泡干粮。”翁锐很坚决。 “都付了钱了怎么能不吃?”朱山急道。 “付了钱我也不吃!”翁锐道。 “我也不吃!”朱玉也气鼓鼓地道。 “嗨,真拿你们没办法,听你们的,”朱山虽然显得无奈,但心里却暖暖的:“小二哥,再来一碗汤面。” 听到这句话,朱玉像是听到了命令,拿起筷子就吃,看来她真是有点饿坏了,翁锐也笑嘻嘻的拿起筷子捋了一把…… 一连走了好几天的路,晚上又都是到处凑合,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又莫名其妙的与人大战了一场,翁锐确实累坏了,吃完了饭进入房间倒头就睡,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被一阵哭声惊醒了。 “当家的,你快想点办法呀,这可怎么办呀?呜呜……”一个女人的哭声。 “这深更半夜的,我到哪里去想办法呀,唉!”一个男子的焦急的声音。 “迟儿,娘可不能没有你呀,你快点醒过来呀,呜……”女人哭的更伤心了。 “唉!”男人叹口气,开门关门,似乎出来在跟小二说什么,小二似乎也有些为难。 …… 声音是从后院主家住的地方传来的,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他们这一搅,翁锐也有点睡不住了,就穿起衣服出门来看,看到小二哥正要出门,顺嘴问道:“小二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主家孩子的抽风病又发作了,”小二看起来愁眉苦脸的,边开门边嘟囔道:“这个时辰到哪里去请郎中啊!” 翁锐想退回来,又有点于心不忍,多问了一句:“那孩子多大了?” “五岁了,”小二道:“老两口就这一个儿子,要出了事那可怎么办好?”说完就要出门。 “小二哥,我能不能去看看?”翁锐道。 “怎么,你会看病?”小二惊道,因为他看起来确实是个孩子。 “我学过一些。”但翁锐没有说他只学了三天,要是说出来,估计没有人敢找他看病。 “哪太好了,”小二现在只要找到一个会看病的郎中那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管他现在多大呢:“小哥快跟我进去。” 翁锐跟着小二进了主家住的后院,一进去小二就喊到:“主家,我们这里一位住店的客人说他会看病。” “在哪里,快快请!”店主慌里慌张的从内屋出来,一看翁锐是个孩子,脸色一下子从希望又变成了失望:“他行吗?” 翁锐自己也不知道行不行,他还从来没有单独给人看过病呢,但小二可不管那么多:“主家,你好歹先让这位小哥给孩子看看吧!” “哦,是,是,”店家也恍然大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有个能看的总比没有强啊:“小哥这边请。” 翁锐进得屋来,看这屋内陈设还算整齐,但也没有太过奢华的摆设,最多也就是个殷实人家,看来店家开这个店想发大才也不是那么容易。 孩子就躺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省,脸色发红,嘴唇发紫,鼻息很重,还不断的抽动,翁锐上前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有点烫,他搭了一下孩子的脉搏,脉象既快且乱,回想师父讲过的关于小孩的病症,这基本符合癫痫惊厥的病症,应该还不算太严重,自己应该可医治。 “店家,”翁锐吩咐道:“用冷水给孩子擦擦脸,再拿两根筷子,一块干净的布头,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快速离开去了他们住的房间,不一会功夫他就回到店家内屋,手里拿的正是师父送他但一直还没使用过的一盒银针,后面还跟着刚刚醒来的朱氏兄妹,他们不是好奇,而是对翁锐能不能治这孩子的病心里没底。 孩子已经擦过脸,一家人眼巴巴的看着翁锐,心中充满忐忑,朱氏兄妹也是一样。 “把筷子给我,扶孩子坐起来,”翁锐说完,店家就递过一双筷子和一小块干净的布头,他把布头缠在两根筷子头上,轻轻一捏孩子的颌骨,让孩子的嘴张开,轻轻地把缠着布头的筷子伸进嘴里,压了压孩子的舌头,轻轻地把孩子的嘴合上:“轻轻扶着,这是为了我一会施针时防止孩子咬着舌头,注意不要戳着孩子。” 孩子的娘赶紧坐在一旁协助。 翁锐取出一根银针,深吸一口气,用手按了按孩子的人中穴,默默回想,口中轻声道:“督脉先取人中,”手中的银针插在了孩子的人中穴上,轻轻地捻动几下,孩子抽动了一下,他又摸了摸孩子的耳后,口中轻声道:“手少阳三焦经取瘛脉穴,”一根银针又插在了孩子的耳后,再次捻动几下。 随后,“手太阴肺经取少商穴”,“手阳明大肠经取合谷穴”,“手厥阴心包经取中冲穴”,“手少阴心经取神门穴”,“手太阳小肠经取后溪穴”,“足少阴肾经取涌泉穴”,“足厥阴肝经取太冲穴”等等,他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把一根根银针插在孩子身上,并一根根的捻动,每行针一个穴位,孩子都得抽动一下,看得一旁的人都心惊肉跳,他自己也是满头大汗,看得出也是紧张万分,看看孩子还没醒,他又再次把各处的银针捻了一遍。说来还真奇了,经过两遍施针,孩子的抽动慢慢的停了下来,呼吸也变得顺畅了一些,嘴唇上的紫色也慢慢退了下去。 “咳,”孩子一声轻声咳嗽,翁锐迅速将孩子嘴中的筷子取出,终于孩子睁开了眼,嘴一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屋内一阵欢呼声,翁锐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一旁的朱玉赶紧递上一块帕巾,翁锐接过来会意一笑,擦了擦汗,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银针从孩子身上一个个的取了下来。 “感谢恩公救命之恩。”店家和孩子他娘已经跪在地上给翁锐磕起了头。 翁锐赶紧把二人扶起:“这可不敢当,你们可要折煞晚辈了。” “真的太感谢恩公了,你真是神医啊,”店家拉住翁锐的手道:“我们两口子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事,我们就都活不了了,你这是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店家过誉了,”翁锐道:“晚辈对医道还很是生疏,今天能救这位小弟也是凑巧,他今天应该没事了,你们放心吧。另外我看这位小弟似有痼疾,现在还小,治疗还来得及,明天我给他开一副药,吃上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那太感谢了,”孩子他娘道:“您忙了半晚上,我去给您做点吃的吧。” “真的不用了,大婶,”翁锐道:“大家都折腾了半晚上,都回去休息了,你们也该修休息休息,有事再叫我。” 说完店家一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众人回房休息不提。 第六章 江湖-2:反思 “锐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一回到房间,朱玉就兴奋不已。 “翁大哥,你真是神了,”朱山也道:“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你才学了三天啊,除了在我身上,你在别的地方都没有下过针,我真是服了你了。” “什么三天啊,”翁锐不服气的道:“我天天都在学好不好。” “好,好,你天天学,”朱山一扭头低声道:“我就没看见。” 翁锐他敢真的动手,可真不是朱山说的学了三天那么简单。他从十岁就开始学经脉找穴位,并且通过内功修习了解经脉的走向和相关穴位的功用,要没有这样的基础,就是给他三个月他也不见得就学得会。这三天秦先生虽教了他不少的医理、医道、医法,但都有点囫囵吞枣,这些天在路上,虽有所修习,但他还真没当回事,今天赶鸭子上架试了一回,他自己也被震惊了。 “锐哥哥,你教教我把。”看着这医术这么神奇,朱玉也想学了。 “行,”翁锐道:“以后时间长着呢,时间还早,你们也再睡会吧。” “哪你不睡吗?”朱山打了个呵欠道。 “我睡不着,”翁锐道:“我要好好想想。” 翁锐是得好好想想,这两天来的这两起遭遇对他触动很大,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这一切,他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 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功夫。 当年师父天枢老人在他们面前施展了一招两根柳条就震碎巨石的绝技,他就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功夫,天枢老人也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跟他学就是为了将来变得跟他一样厉害,但师父到底有多厉害他还是不知道,但他敢肯定不是用柳条把巨石震碎那么简单。 自从被天枢老人看到他和卫青两人打架,觉得两人根骨奇佳,老人就执意要教他们功夫,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天枢老人教给他们是什么东西,老人也从不给他们去讲这些,也许他觉得这和修习无关,他们只是出于对师父的钦佩和信任就去学,并且学的很认真,很踏实。随着他们长大,他们也知道自己有变化,但到底有多大变化他们也说不清,因为以前两个人打架有输有赢,现在打架也是有输有赢,也没有看到谁比谁强了多少。 等他们刚刚觉得自己已经练得很不错的时候,也就在一个多月前,他们在师父面前比了一场,结果被师父骂的狗血淋头,并且指出他们的很多毛病,要他们自己激烈对打,并且要不惜一切手段刺中对方,但当他们刚刚适应拼力而为刺中对方的时候,师父又说比剑不是以刺中对方为最主要的目的,如果他们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力道,不能做到该刺到就刺到,该点到就点到,他们就可能伤及无辜,就不能用真正的剑,就不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也不能修习更高层次的剑法。这是一个既矛盾又冲突的说法,师父也不讲解,只是要他们自己去体会。 以前他和卫青比剑,那时候他还叫郑青,两个人身上都会被刺的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得到师父的指点,他们在比试的时候开始学习控制力道,每次都有收获,他们已经可以做到在出剑的时候去感应内力和手上木剑的结合,去控制刺中对方时的力道,但好景不长,他们还没有练几次,就因为家庭的变故被迫分开,对练也终止了。尽管他自己的练习一直都没有停,就算是在这一路上他都会去抽时间去练,因为他还是想着在下次和卫青交手时不能输给他,但这样毕竟和对练还是差了不少,他感觉始终还不能随心所欲。 对于内功的修炼一开始完全是出于被迫,这种打坐运气背经脉穴位图,他们完全没有感觉,体内也没有反应,既觉得很枯燥,也没有多少乐趣,还不如去练剑来得痛快,但又怕下回师父检查,不得不按功课每天完成。等他们的内力积累有了一定的火候,他们开始感受到内息在经脉内在穴位间流转的感觉,那是一种随时都想去控制的蓬勃欲望,那是一条时刻都想去抚摸的温润无比的小溪,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乐与舒坦,每次打坐调息都是一种享受,现在都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并且一坐下来,不用多少准备,很快他就能进入状态。 和五老山天兴门冯进的那场打斗,他到现在都觉得冯进很厉害。他往常和卫青比试的时候还会去想如何见招拆招,如何去给对方下个小套,还有间隙去猜他下一招会怎么打,但在和冯进的打斗中,他被逼得根本就来不及想任何事情,只是全力应对,随意而为,但当他不再去想他平时学的那些招数时,他忽然变得轻松了,倒可以有时间去看对方的招数,游走于对方的剑影之中,抓住可能的一点点机会攻向对方,逼得对方也不得不做出反制,尽力而为,最后他不再感到这是一场打斗,而是一种宣泄,这种宣泄不光是剑招,还有内力,是在催动“混元剑”招时被自然带动的内力,像是一种被憋了很久后快速释放的快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武功所带来的快乐,他忽然理解了冯进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会一直在大笑,他的感觉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 从五老山天兴门那些人的态度来看,冯进在他们中间一定是很厉害的,能够和他打成平手说明自己现在的功夫很不弱,至少可以和冯进这样的人一较高下了。想到这里翁锐突然又想起了卫青,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的功夫怎么样,不这道他们两个现在再比一次到底是谁会赢?想着想着自己都乐了,再想起昨天碰到天兴门劫道时还是朱山冲在前面,他的脸都有点热,偷偷看了一眼朱山,这家伙睡的正香。 再就是学医的事就更不可思议。 今天晚上无意中现学现卖露了一手救了店家的孩子,这使他对师父秦先生所教的医术真的刮目相看,他本是抱着学就学了,以后慢慢的练,也许以后真的能成为一个郎中,可以靠给人看病养活自己,但自己一出手,这种神奇的效果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自己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说白了,他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那种兴奋真是难以名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良心、善心、惠心,师父的话还犹在耳边,原来做个郎中也可以这么享受。 说到惠心,翁锐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医术方面有何过人的天赋,他只是觉得他对经脉穴位很熟悉,师父稍微讲讲他就懂了,但这种懂也是似懂非懂,今天一出手,他才觉得心里怕得很,没有师父在旁边他不知道自己判断对不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决断,还好没出大错,但他明白这次只是侥幸,他离真正的郎中还有很大的距离,还好有师姐秦无双给他抄写的《神农本草》,他以后抽时间可得好好学学。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一次,他已经对给别人看病不再惧怕,而是变得越来越有信心,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师父讲过经脉养生之学和医道经脉之学并无二致,养生之学是通过调息,调动体内的能量,使体内的经脉更加通畅强健,祛除百病,而医道只不过是通过查看经脉的通行情况了解身体哪里出了毛病,再施以相应的疗法,神奇的是,由于有了经脉与五脏六腑的关联与对应,竟可以通过针刺的方法内病外治,通过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还可以加强或者减弱刺激的效果,想想一门医学竟如此的博大精深,他已是兴奋不已,但他知道,要想实现师父的愿望成为一代名医,这需要他日后付出不懈的努力,即便穷极一生也未必能窥到其中的真谛,何况自己现在学的才是学点皮毛而已。 他想了很多,感受也很多。这才出门没有多长时间,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得病、学医、遇劫、看病救人等,件件都是惊心动魄,甚至每次都是折腾在生死边缘,也让他们尝着不同的滋味,体味着不同的人生,在这里头除了他自己,还有跟着他的朱氏兄妹也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来确实有一定道理,莫非这就是他所听说的江湖。 “锐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一回到房间,朱玉就兴奋不已。 “翁大哥,你真是神了,”朱山也道:“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你才学了三天啊,除了在我身上,你在别的地方都没有下过针,我真是服了你了。” “什么三天啊,”翁锐不服气的道:“我天天都在学好不好。” “好,好,你天天学,”朱山一扭头低声道:“我就没看见。” 翁锐他敢真的动手,可真不是朱山说的学了三天那么简单。他从十岁就开始学经脉找穴位,并且通过内功修习了解经脉的走向和相关穴位的功用,要没有这样的基础,就是给他三个月他也不见得就学得会。这三天秦先生虽教了他不少的医理、医道、医法,但都有点囫囵吞枣,这些天在路上,虽有所修习,但他还真没当回事,今天赶鸭子上架试了一回,他自己也被震惊了。 “锐哥哥,你教教我把。”看着这医术这么神奇,朱玉也想学了。 “行,”翁锐道:“以后时间长着呢,时间还早,你们也再睡会吧。” “哪你不睡吗?”朱山打了个呵欠道。 “我睡不着,”翁锐道:“我要好好想想。” 翁锐是得好好想想,这两天来的这两起遭遇对他触动很大,他似乎发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这一切,他自己都还没有准备好。 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功夫。 当年师父天枢老人在他们面前施展了一招两根柳条就震碎巨石的绝技,他就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功夫,天枢老人也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人,跟他学就是为了将来变得跟他一样厉害,但师父到底有多厉害他还是不知道,但他敢肯定不是用柳条把巨石震碎那么简单。 自从被天枢老人看到他和卫青两人打架,觉得两人根骨奇佳,老人就执意要教他们功夫,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天枢老人教给他们是什么东西,老人也从不给他们去讲这些,也许他觉得这和修习无关,他们只是出于对师父的钦佩和信任就去学,并且学的很认真,很踏实。随着他们长大,他们也知道自己有变化,但到底有多大变化他们也说不清,因为以前两个人打架有输有赢,现在打架也是有输有赢,也没有看到谁比谁强了多少。 等他们刚刚觉得自己已经练得很不错的时候,也就在一个多月前,他们在师父面前比了一场,结果被师父骂的狗血淋头,并且指出他们的很多毛病,要他们自己激烈对打,并且要不惜一切手段刺中对方,但当他们刚刚适应拼力而为刺中对方的时候,师父又说比剑不是以刺中对方为最主要的目的,如果他们不能很好的把握自己的力道,不能做到该刺到就刺到,该点到就点到,他们就可能伤及无辜,就不能用真正的剑,就不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也不能修习更高层次的剑法。这是一个既矛盾又冲突的说法,师父也不讲解,只是要他们自己去体会。 以前他和卫青比剑,那时候他还叫郑青,两个人身上都会被刺的青一块紫一块,后来得到师父的指点,他们在比试的时候开始学习控制力道,每次都有收获,他们已经可以做到在出剑的时候去感应内力和手上木剑的结合,去控制刺中对方时的力道,但好景不长,他们还没有练几次,就因为家庭的变故被迫分开,对练也终止了。尽管他自己的练习一直都没有停,就算是在这一路上他都会去抽时间去练,因为他还是想着在下次和卫青交手时不能输给他,但这样毕竟和对练还是差了不少,他感觉始终还不能随心所欲。 对于内功的修炼一开始完全是出于被迫,这种打坐运气背经脉穴位图,他们完全没有感觉,体内也没有反应,既觉得很枯燥,也没有多少乐趣,还不如去练剑来得痛快,但又怕下回师父检查,不得不按功课每天完成。等他们的内力积累有了一定的火候,他们开始感受到内息在经脉内在穴位间流转的感觉,那是一种随时都想去控制的蓬勃欲望,那是一条时刻都想去抚摸的温润无比的小溪,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乐与舒坦,每次打坐调息都是一种享受,现在都成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并且一坐下来,不用多少准备,很快他就能进入状态。 和五老山天兴门冯进的那场打斗,他到现在都觉得冯进很厉害。他往常和卫青比试的时候还会去想如何见招拆招,如何去给对方下个小套,还有间隙去猜他下一招会怎么打,但在和冯进的打斗中,他被逼得根本就来不及想任何事情,只是全力应对,随意而为,但当他不再去想他平时学的那些招数时,他忽然变得轻松了,倒可以有时间去看对方的招数,游走于对方的剑影之中,抓住可能的一点点机会攻向对方,逼得对方也不得不做出反制,尽力而为,最后他不再感到这是一场打斗,而是一种宣泄,这种宣泄不光是剑招,还有内力,是在催动“混元剑”招时被自然带动的内力,像是一种被憋了很久后快速释放的快感,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武功所带来的快乐,他忽然理解了冯进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会一直在大笑,他的感觉一定是和自己一样的。 从五老山天兴门那些人的态度来看,冯进在他们中间一定是很厉害的,能够和他打成平手说明自己现在的功夫很不弱,至少可以和冯进这样的人一较高下了。想到这里翁锐突然又想起了卫青,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他的功夫怎么样,不这道他们两个现在再比一次到底是谁会赢?想着想着自己都乐了,再想起昨天碰到天兴门劫道时还是朱山冲在前面,他的脸都有点热,偷偷看了一眼朱山,这家伙睡的正香。 再就是学医的事就更不可思议。 今天晚上无意中现学现卖露了一手救了店家的孩子,这使他对师父秦先生所教的医术真的刮目相看,他本是抱着学就学了,以后慢慢的练,也许以后真的能成为一个郎中,可以靠给人看病养活自己,但自己一出手,这种神奇的效果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他自己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说白了,他也没见过,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那种兴奋真是难以名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者良心、善心、惠心,师父的话还犹在耳边,原来做个郎中也可以这么享受。 说到惠心,翁锐并没有觉得自己在医术方面有何过人的天赋,他只是觉得他对经脉穴位很熟悉,师父稍微讲讲他就懂了,但这种懂也是似懂非懂,今天一出手,他才觉得心里怕得很,没有师父在旁边他不知道自己判断对不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决断,还好没出大错,但他明白这次只是侥幸,他离真正的郎中还有很大的距离,还好有师姐秦无双给他抄写的《神农本草》,他以后抽时间可得好好学学。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一次,他已经对给别人看病不再惧怕,而是变得越来越有信心,甚至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师父讲过经脉养生之学和医道经脉之学并无二致,养生之学是通过调息,调动体内的能量,使体内的经脉更加通畅强健,祛除百病,而医道只不过是通过查看经脉的通行情况了解身体哪里出了毛病,再施以相应的疗法,神奇的是,由于有了经脉与五脏六腑的关联与对应,竟可以通过针刺的方法内病外治,通过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还可以加强或者减弱刺激的效果,想想一门医学竟如此的博大精深,他已是兴奋不已,但他知道,要想实现师父的愿望成为一代名医,这需要他日后付出不懈的努力,即便穷极一生也未必能窥到其中的真谛,何况自己现在学的才是学点皮毛而已。 他想了很多,感受也很多。这才出门没有多长时间,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得病、学医、遇劫、看病救人等,件件都是惊心动魄,甚至每次都是折腾在生死边缘,也让他们尝着不同的滋味,体味着不同的人生,在这里头除了他自己,还有跟着他的朱氏兄妹也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来确实有一定道理,莫非这就是他所听说的江湖。 第六章 江湖-3:入静 就这么想着,翁锐到最后竟然睡意全无,他索性熄灯盘腿,在漆黑的屋内静坐调息,摈弃一切杂念,所有的意识都渐渐集中到呼吸上来,轻吸一口气,细致悠长,凉凉的感觉从鼻息而入,下胸腔,入丹田,以丹田为出发点,向下经督脉上行头顶百会,沿任脉下行重新归纳丹田,完成一个小周天,浑身舒泰。 他喜欢这种感觉,以至于有些沉迷,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气息在他的体内像是进入了一个广阔的区域,他似乎能看到并且能感受到这个区域的存在,他的内息已经不甘于仅仅在小周天运行,不断的向外溢去,分成很多条,逐渐通向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温暖、柔和、充盈,有些像小虫子在爬,有些像小溪在流淌,他似乎能看到,似乎就在小溪边徜徉嬉戏,他甚至看到了他的家人,他们都像从前一样,自由幸福,他不禁自己脸上也有了笑意。 终于,他感受到一些声音,似乎很遥远,听不大清楚,他又极力想听清楚,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声音上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他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清醒起来,所有的小虫子和小溪都慢慢的不见了,他又感觉到了呼吸,长长的一口气,慢慢的回归丹田,收功。他很享受的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 令他惊奇的是朱山朱玉两兄妹就在他面前,想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们俩这是怎么啦?”翁锐好奇地问道。 “你还问我们怎么啦。”朱山道:“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奇怪。” “我怎么啦?”翁锐道。 “锐哥哥,你自己不知道吗,”朱玉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看你坐着,我问你也不答话,我想叫醒你,哥哥说你在练功,不要我打扰你,可是你一会皱眉一会笑,你真的是在练功吗?” “你叫过我?”翁锐问道,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是啊,但你不理我。”朱玉还撅起了嘴巴。 “哦,对不起,呵呵,”翁锐笑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两个字“入静”,难道是自己刚才入静了吗,师父曾经说过,这是内功修炼难得的一种境遇,内功要有一定的火候,心态还要极为放松,没有人打扰,入静一次,往往胜过数日的修行,还会对内功的修炼有更深的理解,想到这里他不由快活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坐了多长时间。” “我们起来都快一个时辰了,你想想看有多长时间了,”朱山道:“店家都过来看你好几次了,我们只好说你还睡着。” “哦,对了,还要给店家的儿子开药方。”翁锐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刚一出门翁锐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店家:“店家,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恩公不忙,”店家道:“孩子都好着呢,我这里已经备好早餐,等恩公你们吃过了再去看。” “不急,”翁锐道:“还是先去看看孩子。” 店家拗不过翁锐,只好带他来到后院,昨天晚上发病的那个孩子已经在玩耍了。 “迟儿,过来,”店家道:“拜见恩公。” 那小孩很乖的过来,真的跪下给翁锐磕头,翁锐赶紧过去把小孩拉起来道:“不用这样小弟弟,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 他给孩子珍了一下脉,脉象平稳有力,似乎没有异常,孩子的脸色也是白里透红,精神很好,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得过一场大病。 翁锐回到客栈大堂,拿出师父交给他的那些方子,取出主治小儿癫痫惊风的那张,给店家抄了一份,去掉了几味药,又添了两味,还改动了一些剂量:“店家,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方子,专治这种病,我做了一点调整,应该很对症你的孩子,给他吃上七付一个疗程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恩公。”店家道。 “店家,”翁锐笑道:“您不要老是恩公恩公的,在您跟前我们都还是晚辈,你就叫我翁锐,或者叫我翁小哥就行了,呵呵。” “好,那就依你,”店家开心的道:“你们赶快吃饭吧。” 这顿饭店家准备的非常丰盛,又不要朱山掏钱,这家伙吃的比谁都多,连翁锐都有点不看不下去了,偷偷提醒了他几次这家伙才善罢甘休。 吃完早饭,翁锐他们收拾收拾就要走了,店家全家都出来相送,店家还特意拿出两吊两百个大钱相送,翁锐说什么都不要:“店家,你已经不收我们店钱,还供我们吃喝,这说什么都不能再拿您的钱了。” “翁家小哥,”店家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呢,你要不收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翁家小哥,您就收着吧,”迟儿他娘也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店家,真的不能要,”翁锐道:“我们也就是凑巧碰上了,举手之劳而已。” “莫非翁家小哥是嫌我给的少?”店家假装愠道。 “怎么会呢,”翁锐有点不好意思了,忙道:“那我就感谢店家美意,收下一吊钱好了。” 两人又推脱了半天,终于以收下一吊钱了事,众人告别上路。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朱山回头见已经看不到店家了,马上给了翁锐一拳:“你怎么那么傻,他给你钱你干嘛只收下一吊?” “你还有完没完,”翁锐瞪了他一眼:“一吊钱你还不够啊,就算你看一次病能花多少钱啊,我看你就是个财迷。” “对,你就是个财迷!”朱玉也在一旁笑道。 “我怎么财迷啦。”朱山道:“这救命和看病能一样吗,多收点怎么啦?” “你到有理了,”翁锐笑道:“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这还不够啊,我还没说你呢,你看你那个吃相,就好像一年没吃了一样。” “他给我们吃的怎么啦,”朱山道:“再说了,我真的都快一年没吃过这么一顿饱饭了。” “在秦师父家你也没吃饱?”翁锐白了他一眼。 “你还说呢,”朱山一下子来劲了:“你那个师姐秦无双眼里只有你,给你盛饭盛那么多,你一碗就够了,我哪好意思吃第二碗。” “哈哈,”翁锐笑道:“你别胡说,你的饭也是师姐给你盛的,我看也不比我的少。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有知道收敛的时候啊。” “哼,我看你们两个都快成了饭桶了!”朱玉在一旁不高兴了,呛了他们一句就自己往前走了。 “玉儿怎么了?”翁锐道。 “我妹妹不高兴了。”朱山诡秘的朝他一笑。 翁锐有点莫名其妙,挠挠脑袋跟了上去。 朱山可管不了那许多,在后面摸着他的钱袋子喜滋滋的对翁锐道:“翁大哥你还真行,到哪里都有钱赚,我们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就这么想着,翁锐到最后竟然睡意全无,他索性熄灯盘腿,在漆黑的屋内静坐调息,摈弃一切杂念,所有的意识都渐渐集中到呼吸上来,轻吸一口气,细致悠长,凉凉的感觉从鼻息而入,下胸腔,入丹田,以丹田为出发点,向下经督脉上行头顶百会,沿任脉下行重新归纳丹田,完成一个小周天,浑身舒泰。 他喜欢这种感觉,以至于有些沉迷,很快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气息在他的体内像是进入了一个广阔的区域,他似乎能看到并且能感受到这个区域的存在,他的内息已经不甘于仅仅在小周天运行,不断的向外溢去,分成很多条,逐渐通向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温暖、柔和、充盈,有些像小虫子在爬,有些像小溪在流淌,他似乎能看到,似乎就在小溪边徜徉嬉戏,他甚至看到了他的家人,他们都像从前一样,自由幸福,他不禁自己脸上也有了笑意。 终于,他感受到一些声音,似乎很遥远,听不大清楚,他又极力想听清楚,当他的注意力集中在这些声音上的时候,这些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他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清醒起来,所有的小虫子和小溪都慢慢的不见了,他又感觉到了呼吸,长长的一口气,慢慢的回归丹田,收功。他很享受的伸了个懒腰,睁开了眼。 令他惊奇的是朱山朱玉两兄妹就在他面前,想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你们俩这是怎么啦?”翁锐好奇地问道。 “你还问我们怎么啦。”朱山道:“你不知道你今天有多奇怪。” “我怎么啦?”翁锐道。 “锐哥哥,你自己不知道吗,”朱玉道:“我们醒来的时候就看你坐着,我问你也不答话,我想叫醒你,哥哥说你在练功,不要我打扰你,可是你一会皱眉一会笑,你真的是在练功吗?” “你叫过我?”翁锐问道,他真是一点也不知道。 “是啊,但你不理我。”朱玉还撅起了嘴巴。 “哦,对不起,呵呵,”翁锐笑了一声,他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两个字“入静”,难道是自己刚才入静了吗,师父曾经说过,这是内功修炼难得的一种境遇,内功要有一定的火候,心态还要极为放松,没有人打扰,入静一次,往往胜过数日的修行,还会对内功的修炼有更深的理解,想到这里他不由快活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坐了多长时间。” “我们起来都快一个时辰了,你想想看有多长时间了,”朱山道:“店家都过来看你好几次了,我们只好说你还睡着。” “哦,对了,还要给店家的儿子开药方。”翁锐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刚一出门翁锐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店家:“店家,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恩公不忙,”店家道:“孩子都好着呢,我这里已经备好早餐,等恩公你们吃过了再去看。” “不急,”翁锐道:“还是先去看看孩子。” 店家拗不过翁锐,只好带他来到后院,昨天晚上发病的那个孩子已经在玩耍了。 “迟儿,过来,”店家道:“拜见恩公。” 那小孩很乖的过来,真的跪下给翁锐磕头,翁锐赶紧过去把小孩拉起来道:“不用这样小弟弟,我来看看现在的情况。” 他给孩子珍了一下脉,脉象平稳有力,似乎没有异常,孩子的脸色也是白里透红,精神很好,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得过一场大病。 翁锐回到客栈大堂,拿出师父交给他的那些方子,取出主治小儿癫痫惊风的那张,给店家抄了一份,去掉了几味药,又添了两味,还改动了一些剂量:“店家,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方子,专治这种病,我做了一点调整,应该很对症你的孩子,给他吃上七付一个疗程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恩公。”店家道。 “店家,”翁锐笑道:“您不要老是恩公恩公的,在您跟前我们都还是晚辈,你就叫我翁锐,或者叫我翁小哥就行了,呵呵。” “好,那就依你,”店家开心的道:“你们赶快吃饭吧。” 这顿饭店家准备的非常丰盛,又不要朱山掏钱,这家伙吃的比谁都多,连翁锐都有点不看不下去了,偷偷提醒了他几次这家伙才善罢甘休。 吃完早饭,翁锐他们收拾收拾就要走了,店家全家都出来相送,店家还特意拿出两吊两百个大钱相送,翁锐说什么都不要:“店家,你已经不收我们店钱,还供我们吃喝,这说什么都不能再拿您的钱了。” “翁家小哥,”店家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呢,你要不收我们怎么过意的去?” “翁家小哥,您就收着吧,”迟儿他娘也道:“出门在外都不容易。” “店家,真的不能要,”翁锐道:“我们也就是凑巧碰上了,举手之劳而已。” “莫非翁家小哥是嫌我给的少?”店家假装愠道。 “怎么会呢,”翁锐有点不好意思了,忙道:“那我就感谢店家美意,收下一吊钱好了。” 两人又推脱了半天,终于以收下一吊钱了事,众人告别上路。 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朱山回头见已经看不到店家了,马上给了翁锐一拳:“你怎么那么傻,他给你钱你干嘛只收下一吊?” “你还有完没完,”翁锐瞪了他一眼:“一吊钱你还不够啊,就算你看一次病能花多少钱啊,我看你就是个财迷。” “对,你就是个财迷!”朱玉也在一旁笑道。 “我怎么财迷啦。”朱山道:“这救命和看病能一样吗,多收点怎么啦?” “你到有理了,”翁锐笑道:“你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这还不够啊,我还没说你呢,你看你那个吃相,就好像一年没吃了一样。” “他给我们吃的怎么啦,”朱山道:“再说了,我真的都快一年没吃过这么一顿饱饭了。” “在秦师父家你也没吃饱?”翁锐白了他一眼。 “你还说呢,”朱山一下子来劲了:“你那个师姐秦无双眼里只有你,给你盛饭盛那么多,你一碗就够了,我哪好意思吃第二碗。” “哈哈,”翁锐笑道:“你别胡说,你的饭也是师姐给你盛的,我看也不比我的少。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有知道收敛的时候啊。” “哼,我看你们两个都快成了饭桶了!”朱玉在一旁不高兴了,呛了他们一句就自己往前走了。 “玉儿怎么了?”翁锐道。 “我妹妹不高兴了。”朱山诡秘的朝他一笑。 翁锐有点莫名其妙,挠挠脑袋跟了上去。 朱山可管不了那许多,在后面摸着他的钱袋子喜滋滋的对翁锐道:“翁大哥你还真行,到哪里都有钱赚,我们以后就不用发愁了。” 第六章 江湖-4:风陵渡 风陵渡是黄河之上一个古老的渡口,扼河东、中原和关中之咽喉,它是连接河东地区与关中的重要通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繁华的商贾往来之所和重要的民众来往通路。 翁锐他们来到渡口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上午的渡船已经过去了,下午的渡船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吃点饭喝口水,稍作歇息,看见渡口不远处有一家饭店,翁锐也不管朱山的反应,拉着朱玉就朝那边走去。朱山一看刚“哎”了一声自己就停住了,摇了摇头随后也跟了上去。谁让这钱都是人家挣的呢,就算是装在自己的腰包里也没用,何况妹妹也跟着呢。 实际上朱山这无奈之中也有欣喜,谁不喜欢吃的好一点,特别是有了钱之后,他发现自己也在跟着翁锐他们变。 由于交通的关系,这里本来就是人员往来商贸转运的繁华之地,时近中午又是人最多的时候,他们走进饭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几乎没有空位,忙碌中的小二看到他们进来插空招呼他们道:“几位小哥,今天实在是人多,只有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桌您看行吗?” “我们就吃口饭,没关系的。”翁锐道。 “那几位里面请。”小二赔笑道。 翁锐他们几个在角落的小桌旁坐了下来,还没等翁锐开口,朱山就抢着对小二道:“三碗汤面,再来两碗面汤。”说完了还冲翁锐笑笑,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碗,不够了还可以泡点干粮。” “哼,抠门。”尽管翁锐嘴里说着,但也不再去管他,在等待上饭的间隙,倒是很认真地观察起店内的情形。 说实在的,翁锐没出过远门,对外界情况了解并不多,但他多少是听说过一些,这更增强了他的好奇心,这回出来,虽出于被动,但却每天都能让他看到很多稀奇的风景和人事,加上他天资聪颖,从看到的事情中总能琢磨出一些道理,也仅仅月余功夫,出门谈吐倒像个老江湖,人也慢慢沉稳起来。 这是一家并不是很大的店面,里面总共也就大小十几张桌子,现在满员时刻也不过四五十人的样子。来这里吃饭的多半都是带着行李的路过之人,点的饭食和他们一样比较简单,但紧邻他们的一张大桌子上,坐着四五个人,他们倒是比较讲究,桌上有酒有菜有肉,看来已经是吃了一段时间了,桌面比较凌乱,因为喝酒的缘故,说笑的声音也比较大,不时有人朝他们这边张望,但这伙人似乎毫不在意。 引起翁锐注意的不光是这些人说话声大,还有他们的装饰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凉了,多数人都已将穿起了夹衣,但这些人几碗酒下肚,脸就涨红起来,有两个都已经敞开了胸怀,他们的行礼很简单的捆扎一下放在一边,而且每人手边都或刀或剑有把兵器,这一切,都符合翁锐对江湖豪客的判断。 不一会他们的面上来了,分量倒是不小,可是也太素了一点,也就上面漂着几颗菜叶,朱山拉过碗来就吃,而朱玉则拿起筷子,瞟了一眼人家桌上的肉,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才吃。看到这情形,翁锐一招手:“小二哥,给我们再上盘肉。” 朱山一听,猛地抬起头来,嘴一张差点把吃进去的面呛了出来,这一盘肉可是他们两顿饭的花费,这不要了他的命吗,他刚要发作,翁锐一指大厅,眼睛一斜,这里面可是坐满了人,要是连盘肉都吃不起,那可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气得朱山瞪着眼睛朝他空咬几口,埋头去吃他的饭,等肉一上来,他赌气似得夹了一大筷头放到自己碗里,吃了两块,又把剩下的放到了妹妹朱玉碗里,继续吃他的饭。 翁锐看着想笑,但他忍住了,夹了一块肉自己吃了,开始吃他的饭,而朱玉将肉又夹回了哥哥的碗里道:“哥,你吃,这里还多着呢。” 有了肉,有了饭,他们吃的也是有滋有味,也不是很急,倒是旁边几位江湖人士的谈话引起了翁锐的兴趣。 “褚大哥,”一个已经喝的浑身冒汗敞着胸堂的粗汉看了一圈满大厅的人道:“您说风陵渡这么一个小地方,哪来那么多人?”说着还抖抖衣服,做出很热的样子。 “哪是人家人多啊,”一个同伴嘲笑道:“是你自己喝的太多了。” “你可不能小看了这个地方,”被叫作褚大哥的汉子道:“这地方从古到今有好几千年历史了,他可比你想象的有名多了。” 说话的姓褚汉子身形不是很高大,但也是那种很强健的样子,五十多岁年纪,头上有点花白的头发很整齐的拢在一起,他的下颌有点宽,看起来整个脸有点方形,神情也比其他几个人沉稳平静得多,明亮的双眸一看就是个经历丰富又很智慧的人,他也不像别的人又是翘腿又是敞胸,一样喝酒也能保持衣衫整洁,身形端正,豪迈中透着一丝优雅。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典故?”另一个同伴道。 “当然,”姓褚的汉子道:“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风陵渡吗?” 众人相互看看,摇了摇头。 “这里确实流传着一段上古的传说,”姓褚的汉子道:“在上古时期,黄帝统治着黄河中下游地区的大片土地,被尊为华夏名族的祖先,而在南方,蚩尤则被尊为民众的领袖,为了统一华夏版图,争夺生存发展之地,黄帝和蚩尤带领各自的族人进行了无数场争斗,有些战斗还打的相当惨烈,风陵渡就是这样的一个古战场。” “您是说这名字和打仗有关?”粗壮汉子道。 “这么说也可以,但更重要的是他和一个人有关,”姓褚的汉子继续道:“相传黄帝麾下有一名宰相名叫风后,别名风伯,传说为风姓氏族伏羲氏和女娲的长子,河东解州人,离这里并不远,他生于海隅之地,务农自耕,精于《易》数,明于天道,虽自甘贫穷,却在当地非常有名。黄帝行到此处,晚上偶作一梦,梦见地上很脏,到处是尘土污垢,忽然间一阵大风吹来,刮起漫天尘土,等大风过后,地上一片干净。皇帝很是奇怪,仔细琢磨,很脏的地上忽然尘土没了,不就是由“垢”变“后”了吗?联系前面的一阵大风,这不就是“风后”吗?当时他还不解其意,一打听确实有叫风后的这么一个人,还是位有名的贤者,当即登门拜访,请他出山,拜为相。风后追随黄帝以后,屡出奇谋,帮黄帝打了不少胜仗,最出名的就是他发明了指南车,可以在天昏地暗的迷雾中寻找方向,给军队指明道路,为黄帝最终能够灭蚩尤统一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风陵?”他的一个同伴道:“莫非那个风后死到这里?” “正是,”姓褚的汉子道:“黄帝在这里和蚩尤有过一次大战,在此次战斗中风后战死,战后为表其功黄帝将他安葬在此处,时间久了,此处的渡口就叫风陵渡了。” “这么说这个风陵就在此处了?”刚才问话的同伴道。 “是的,”姓褚的汉子道:“就在离此几里地的地方。” “哦,有时间倒是可以去凭吊一下。”那个同伴道。 “哈哈,看来辛贤弟倒是性情中人啊。”姓褚的汉子道。 当这几位江湖人士还在这里说笑的时候,翁锐已经草草吃完饭,拉着朱氏兄妹离开了,一离开饭店,朱山就看到翁锐在向一位路人打听什么,赶上去疑惑的问道:“你这要急着去哪里呀,时间还早,我还想面汤泡点干粮吃呢。” “你就知道吃,”翁锐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啥地方?”朱山问道。 “跟着我走,去了就知道了。”翁锐道。 顺着街口出镇,转向北走不到两刻时分,就见地势慢慢隆起,隆起之地上是一片葱茏,有小路可以缓步而上,在其顶部的一片古树林中,是一个硕大的坟茔,高约两长有余,阔约十丈左右,坟前立有一块古旧的石碑,高约八尺,上刻四个古拙大字“风后之陵”,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从石碑的形态和上面的字迹看,未必就是上古之物,坟冢也有修缮的痕迹,但这也算后人对上古先贤的一种敬仰吧。 “这是什么?”朱山问道。 “这是风后的陵墓,”朱玉道:“刚才旁边桌上的一个人说了。” “你看你连妹妹都不如,”翁锐道:“你就只管吃了。” “你带我们就是来看这个?”朱山有点生气了:“这一个大土堆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不能这么说,这里埋着的可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上古先贤哪,”翁锐道:“他虽离我们要好几千年,但他却集忠勇智贤为一身,值得万代人敬仰。” 说完翁锐整理了一下衣衫,深深地拜了几拜,朱玉看见了,也学模学样地拜了几拜。 “哥哥,你也拜拜吧。”朱玉觉得既然来了,拜拜总没坏处。 “我不拜,”朱山真的生气了:“你就为这个带我们来这里,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要晚了我们就赶不上船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翁锐道:“大不了住一晚再走。” “你说的倒轻巧,”朱山道:“这多住一晚要花多少钱呀?” “山子兄弟,”翁锐每次遇到朱山不想花钱的时候总是打趣他,但这次他却说的很是严肃:“你要记住,不是什么事请都好用钱来衡量的!” “好!说得好!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又有一群人沿小路走了上来,翁锐一看,正是刚才坐在他们旁边喝酒的一伙人,显然这伙人的脚程很快,他们晚走,却在他们到了没多久就赶到了。 “诸位英雄好!”翁锐很礼貌的向这伙人行了一礼,而朱山则警惕地把妹妹朱玉拉向一边。 “哈哈哈,这不是刚才在我们旁边吃饭的几个小孩吗?”那位粗壮的汉子道。 “哈哈,是啊,”那位说要来凭吊的汉子道:“刚说要来看看,没成想他们到先到了。” “多谢褚大侠讲解,我们几个才有幸来此瞻仰一下上古先贤。”翁锐再次施礼。 “哈哈哈,”姓褚的汉子笑道:“看来这位小哥偷听我们刚才的谈话了。” 偷听人家谈话在江湖上是比较忌讳的事,但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中所说的话显然是不怕别人听的,这么说也就是开个玩笑。 “刚才在饭桌上偶尔听到褚大侠谈到风陵的传说,就起了来瞻仰一下的心思,”翁锐道:“纯属无意之中,还请褚大侠见谅。” “这算什么事呢,小兄弟不必介意,”姓褚的汉子道:“这说明小兄弟是个有心之人,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也听到小兄弟为了凭吊先贤不惜错过渡船,这个年纪能有此见地,到让我们汗颜了,将来定非普通之人。敢问小兄弟姓名,可否交个朋友?” “褚大侠过誉了,能结交诸位大侠,是我们的荣幸,”翁锐道:“我叫翁锐,这是我兄弟朱山,妹妹朱玉。” “好,那我也来介绍一下,”姓褚的汉子道:“我叫褚良,这几位是我的兄弟赵四,彭瑜,辛垣,还有我们的小弟冷轩,我们都来自东郡永昌门。” “我们来自河东郡平阳城,能认识永昌门诸位大侠非常荣幸。”翁锐说完弓手致意,他看了一眼朱山,朱山也拱了拱手,显然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很不自然,惹得永昌门下诸位人士哈哈大笑。 “我说翁兄弟,你就不要为难这位朱兄弟了,哈哈哈。”那个叫辛垣的汉子笑道,刚才在饭店里就是他说想来这里看看的。 “谢谢辛大侠体谅,”翁锐笑道:“我等都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倒叫诸位大侠见笑了。”他看到朱山一直在使眼色,知道他急着走,就拱手道:“我们还要去赶船,就不打扰诸位在此凭吊了,我们先告退了。” “那好,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褚良拱手谢道,其他人也拱手谢别。 风陵渡是黄河之上一个古老的渡口,扼河东、中原和关中之咽喉,它是连接河东地区与关中的重要通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繁华的商贾往来之所和重要的民众来往通路。 翁锐他们来到渡口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上午的渡船已经过去了,下午的渡船还要等上一段时间,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吃点饭喝口水,稍作歇息,看见渡口不远处有一家饭店,翁锐也不管朱山的反应,拉着朱玉就朝那边走去。朱山一看刚“哎”了一声自己就停住了,摇了摇头随后也跟了上去。谁让这钱都是人家挣的呢,就算是装在自己的腰包里也没用,何况妹妹也跟着呢。 实际上朱山这无奈之中也有欣喜,谁不喜欢吃的好一点,特别是有了钱之后,他发现自己也在跟着翁锐他们变。 由于交通的关系,这里本来就是人员往来商贸转运的繁华之地,时近中午又是人最多的时候,他们走进饭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几乎没有空位,忙碌中的小二看到他们进来插空招呼他们道:“几位小哥,今天实在是人多,只有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桌您看行吗?” “我们就吃口饭,没关系的。”翁锐道。 “那几位里面请。”小二赔笑道。 翁锐他们几个在角落的小桌旁坐了下来,还没等翁锐开口,朱山就抢着对小二道:“三碗汤面,再来两碗面汤。”说完了还冲翁锐笑笑,伸出三个手指头:“三碗,不够了还可以泡点干粮。” “哼,抠门。”尽管翁锐嘴里说着,但也不再去管他,在等待上饭的间隙,倒是很认真地观察起店内的情形。 说实在的,翁锐没出过远门,对外界情况了解并不多,但他多少是听说过一些,这更增强了他的好奇心,这回出来,虽出于被动,但却每天都能让他看到很多稀奇的风景和人事,加上他天资聪颖,从看到的事情中总能琢磨出一些道理,也仅仅月余功夫,出门谈吐倒像个老江湖,人也慢慢沉稳起来。 这是一家并不是很大的店面,里面总共也就大小十几张桌子,现在满员时刻也不过四五十人的样子。来这里吃饭的多半都是带着行李的路过之人,点的饭食和他们一样比较简单,但紧邻他们的一张大桌子上,坐着四五个人,他们倒是比较讲究,桌上有酒有菜有肉,看来已经是吃了一段时间了,桌面比较凌乱,因为喝酒的缘故,说笑的声音也比较大,不时有人朝他们这边张望,但这伙人似乎毫不在意。 引起翁锐注意的不光是这些人说话声大,还有他们的装饰和其他人不太一样,现在天气已经比较凉了,多数人都已将穿起了夹衣,但这些人几碗酒下肚,脸就涨红起来,有两个都已经敞开了胸怀,他们的行礼很简单的捆扎一下放在一边,而且每人手边都或刀或剑有把兵器,这一切,都符合翁锐对江湖豪客的判断。 不一会他们的面上来了,分量倒是不小,可是也太素了一点,也就上面漂着几颗菜叶,朱山拉过碗来就吃,而朱玉则拿起筷子,瞟了一眼人家桌上的肉,重重的咽了一下口水才吃。看到这情形,翁锐一招手:“小二哥,给我们再上盘肉。” 朱山一听,猛地抬起头来,嘴一张差点把吃进去的面呛了出来,这一盘肉可是他们两顿饭的花费,这不要了他的命吗,他刚要发作,翁锐一指大厅,眼睛一斜,这里面可是坐满了人,要是连盘肉都吃不起,那可是极没有面子的事情,气得朱山瞪着眼睛朝他空咬几口,埋头去吃他的饭,等肉一上来,他赌气似得夹了一大筷头放到自己碗里,吃了两块,又把剩下的放到了妹妹朱玉碗里,继续吃他的饭。 翁锐看着想笑,但他忍住了,夹了一块肉自己吃了,开始吃他的饭,而朱玉将肉又夹回了哥哥的碗里道:“哥,你吃,这里还多着呢。” 有了肉,有了饭,他们吃的也是有滋有味,也不是很急,倒是旁边几位江湖人士的谈话引起了翁锐的兴趣。 “褚大哥,”一个已经喝的浑身冒汗敞着胸堂的粗汉看了一圈满大厅的人道:“您说风陵渡这么一个小地方,哪来那么多人?”说着还抖抖衣服,做出很热的样子。 “哪是人家人多啊,”一个同伴嘲笑道:“是你自己喝的太多了。” “你可不能小看了这个地方,”被叫作褚大哥的汉子道:“这地方从古到今有好几千年历史了,他可比你想象的有名多了。” 说话的姓褚汉子身形不是很高大,但也是那种很强健的样子,五十多岁年纪,头上有点花白的头发很整齐的拢在一起,他的下颌有点宽,看起来整个脸有点方形,神情也比其他几个人沉稳平静得多,明亮的双眸一看就是个经历丰富又很智慧的人,他也不像别的人又是翘腿又是敞胸,一样喝酒也能保持衣衫整洁,身形端正,豪迈中透着一丝优雅。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典故?”另一个同伴道。 “当然,”姓褚的汉子道:“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风陵渡吗?” 众人相互看看,摇了摇头。 “这里确实流传着一段上古的传说,”姓褚的汉子道:“在上古时期,黄帝统治着黄河中下游地区的大片土地,被尊为华夏名族的祖先,而在南方,蚩尤则被尊为民众的领袖,为了统一华夏版图,争夺生存发展之地,黄帝和蚩尤带领各自的族人进行了无数场争斗,有些战斗还打的相当惨烈,风陵渡就是这样的一个古战场。” “您是说这名字和打仗有关?”粗壮汉子道。 “这么说也可以,但更重要的是他和一个人有关,”姓褚的汉子继续道:“相传黄帝麾下有一名宰相名叫风后,别名风伯,传说为风姓氏族伏羲氏和女娲的长子,河东解州人,离这里并不远,他生于海隅之地,务农自耕,精于《易》数,明于天道,虽自甘贫穷,却在当地非常有名。黄帝行到此处,晚上偶作一梦,梦见地上很脏,到处是尘土污垢,忽然间一阵大风吹来,刮起漫天尘土,等大风过后,地上一片干净。皇帝很是奇怪,仔细琢磨,很脏的地上忽然尘土没了,不就是由“垢”变“后”了吗?联系前面的一阵大风,这不就是“风后”吗?当时他还不解其意,一打听确实有叫风后的这么一个人,还是位有名的贤者,当即登门拜访,请他出山,拜为相。风后追随黄帝以后,屡出奇谋,帮黄帝打了不少胜仗,最出名的就是他发明了指南车,可以在天昏地暗的迷雾中寻找方向,给军队指明道路,为黄帝最终能够灭蚩尤统一天下立下汗马功劳。” “风陵?”他的一个同伴道:“莫非那个风后死到这里?” “正是,”姓褚的汉子道:“黄帝在这里和蚩尤有过一次大战,在此次战斗中风后战死,战后为表其功黄帝将他安葬在此处,时间久了,此处的渡口就叫风陵渡了。” “这么说这个风陵就在此处了?”刚才问话的同伴道。 “是的,”姓褚的汉子道:“就在离此几里地的地方。” “哦,有时间倒是可以去凭吊一下。”那个同伴道。 “哈哈,看来辛贤弟倒是性情中人啊。”姓褚的汉子道。 当这几位江湖人士还在这里说笑的时候,翁锐已经草草吃完饭,拉着朱氏兄妹离开了,一离开饭店,朱山就看到翁锐在向一位路人打听什么,赶上去疑惑的问道:“你这要急着去哪里呀,时间还早,我还想面汤泡点干粮吃呢。” “你就知道吃,”翁锐道:“我带你去看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啥地方?”朱山问道。 “跟着我走,去了就知道了。”翁锐道。 顺着街口出镇,转向北走不到两刻时分,就见地势慢慢隆起,隆起之地上是一片葱茏,有小路可以缓步而上,在其顶部的一片古树林中,是一个硕大的坟茔,高约两长有余,阔约十丈左右,坟前立有一块古旧的石碑,高约八尺,上刻四个古拙大字“风后之陵”,没有落款,也没有时间。从石碑的形态和上面的字迹看,未必就是上古之物,坟冢也有修缮的痕迹,但这也算后人对上古先贤的一种敬仰吧。 “这是什么?”朱山问道。 “这是风后的陵墓,”朱玉道:“刚才旁边桌上的一个人说了。” “你看你连妹妹都不如,”翁锐道:“你就只管吃了。” “你带我们就是来看这个?”朱山有点生气了:“这一个大土堆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不能这么说,这里埋着的可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上古先贤哪,”翁锐道:“他虽离我们要好几千年,但他却集忠勇智贤为一身,值得万代人敬仰。” 说完翁锐整理了一下衣衫,深深地拜了几拜,朱玉看见了,也学模学样地拜了几拜。 “哥哥,你也拜拜吧。”朱玉觉得既然来了,拜拜总没坏处。 “我不拜,”朱山真的生气了:“你就为这个带我们来这里,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要晚了我们就赶不上船了。” “赶不上就赶不上,”翁锐道:“大不了住一晚再走。” “你说的倒轻巧,”朱山道:“这多住一晚要花多少钱呀?” “山子兄弟,”翁锐每次遇到朱山不想花钱的时候总是打趣他,但这次他却说的很是严肃:“你要记住,不是什么事请都好用钱来衡量的!” “好!说得好!哈哈哈!” 随着一阵笑声,又有一群人沿小路走了上来,翁锐一看,正是刚才坐在他们旁边喝酒的一伙人,显然这伙人的脚程很快,他们晚走,却在他们到了没多久就赶到了。 “诸位英雄好!”翁锐很礼貌的向这伙人行了一礼,而朱山则警惕地把妹妹朱玉拉向一边。 “哈哈哈,这不是刚才在我们旁边吃饭的几个小孩吗?”那位粗壮的汉子道。 “哈哈,是啊,”那位说要来凭吊的汉子道:“刚说要来看看,没成想他们到先到了。” “多谢褚大侠讲解,我们几个才有幸来此瞻仰一下上古先贤。”翁锐再次施礼。 “哈哈哈,”姓褚的汉子笑道:“看来这位小哥偷听我们刚才的谈话了。” 偷听人家谈话在江湖上是比较忌讳的事,但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中所说的话显然是不怕别人听的,这么说也就是开个玩笑。 “刚才在饭桌上偶尔听到褚大侠谈到风陵的传说,就起了来瞻仰一下的心思,”翁锐道:“纯属无意之中,还请褚大侠见谅。” “这算什么事呢,小兄弟不必介意,”姓褚的汉子道:“这说明小兄弟是个有心之人,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也听到小兄弟为了凭吊先贤不惜错过渡船,这个年纪能有此见地,到让我们汗颜了,将来定非普通之人。敢问小兄弟姓名,可否交个朋友?” “褚大侠过誉了,能结交诸位大侠,是我们的荣幸,”翁锐道:“我叫翁锐,这是我兄弟朱山,妹妹朱玉。” “好,那我也来介绍一下,”姓褚的汉子道:“我叫褚良,这几位是我的兄弟赵四,彭瑜,辛垣,还有我们的小弟冷轩,我们都来自东郡永昌门。” “我们来自河东郡平阳城,能认识永昌门诸位大侠非常荣幸。”翁锐说完弓手致意,他看了一眼朱山,朱山也拱了拱手,显然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很不自然,惹得永昌门下诸位人士哈哈大笑。 “我说翁兄弟,你就不要为难这位朱兄弟了,哈哈哈。”那个叫辛垣的汉子笑道,刚才在饭店里就是他说想来这里看看的。 “谢谢辛大侠体谅,”翁锐笑道:“我等都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倒叫诸位大侠见笑了。”他看到朱山一直在使眼色,知道他急着走,就拱手道:“我们还要去赶船,就不打扰诸位在此凭吊了,我们先告退了。” “那好,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褚良拱手谢道,其他人也拱手谢别。 第六章 江湖-5:有意结识 他们下来朝渡口走,翁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边走边四处张望,似乎非常留心身后,在朱山的一再催促下走得也不是很快,有时候还特意停下来看一些很不起眼的东西,等他们刚刚赶到渡口的时候,下午过河的那一艘船已经开了,气得朱山直跺脚。 “你是成心的吧,”朱山对翁锐怒道:“都是你一路上磨磨蹭蹭,要不我们就赶上了。” “山子兄弟,别生气,”翁锐满脸堆笑,态度好的不得了:“都怪我没注意,以后一定听你的,嘿嘿。”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朱山还是很生气。 “锐哥哥,你是在等什么人吧?”朱玉可不管哥哥生不生气,两位哥哥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早一天晚一天过河都无所谓,不要说朱山看出翁锐是成心不想走,就连小姑娘朱玉也看出来了。 “玉儿妹妹你怎么知道?”翁锐故意问道。 “你老是走走停停,还老是四处张望,一看就是在等人。”朱玉道。 “那你说说看,我在等谁?”翁锐觉得他的伎俩不太高明,连玉儿一个小姑娘都瞒不了,有点尴尬的笑道。 “当然是山上碰到的那群人了,”朱玉道:“他们是好人吗?”这种五大三粗拿刀拿剑的人,还是一伙,普通人见了都会多远一点,而翁锐还要往上贴,难怪朱玉有此一问。 “你说呢?”翁锐反问道,也就是承认就是在等这伙人。 “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朱玉眨巴着大眼睛笑道:“他们说话都很和气,也很客气,还老是叫你小兄弟小兄弟的。” “哼,谁知道呢,”朱山没好气的道:“坏人又没有写在脸上。” 翁锐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逗朱玉:“玉儿,要是锐哥哥真的要等那些人,你说我们怎么才能等上他们。” “他们从东郡来到这里肯定也是要过河的,”玉儿道:“我们走不了,他们也走不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等他们就能等着了。” 玉儿的回答让翁锐有点吃惊,她现在不过十一二岁,本来觉得她啥都不懂,事事都要人照顾,没想到她跟着他们不光会听,也会分析,还真是小看她了,不由脱口赞道:“玉儿妹妹说的太对了,我们这就去找个客栈住下。” “对什么对,”朱山的气还没消:“这里客栈有好几个,你知道他们住哪个客栈啊?” “对,还是山子兄弟想的周到,”翁锐赶紧拍朱山的马屁:“哪你说怎么办?” “等他们住下再去住不就行了,哼!”朱山道。 “好主意。”翁锐再次对上一脸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贱。 尽管朱山带着妹妹逃荒流浪好几年,经历的事情也很多,但这回跟翁锐一起出来,和他自己乱闯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翁锐碰到的问题也不是他能碰到的,翁锐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他能解决的,总之都是不一样的,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比他遇到的事情惊心动魄得多,不光认识了不少人,还学了很多东西,竟然还能赚钱,从心底里他对翁锐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这家伙自说自话的样子很令他生气。今天你有想法不想走,你可以跟我说呀,非得自作聪明搞一个假装赶不上,还以为别人看不懂,其实连玉儿也没有瞒过,这个结果其实他自己心里多少还有点看热闹的成分在。 翁锐也知道朱山不会真的生气,就算生气也就是一会的功夫,他是真的不想走。从这次出来,翁锐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在和卫青一起练武的时候,卫青说起他将来想当大将军,而他自己却一直向往走南闯北,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就是去闯荡他从小就听说过可一直就没见过的那个神秘的江湖。 在他的概念里,江湖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离得很远,似乎要走很远才能到,里面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武林人士,这些人豪放不羁,勇武斗狠,有义薄云天,也有阴狠狡诈等等,总之充满危险,也充满神奇。 他一直都在想,等他学好了武功就可以出去闯荡,就可以做一代豪侠,但现在他感觉什么都没有学好,他就不得不自己出去闯荡,但江湖在哪里?除了和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打过一架外,他还是对江湖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次这么近的、这么真切的接触到一个江湖门派,一下子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并且永昌门这些人似乎也无恶意,还主动和他们相交,特别是那个褚良似乎很有学问,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能听他们多聊聊,对江湖的事情一定会了解的更多,就当下来说,褚良他们就是翁锐心目中的江湖。 但怎么接触人家翁锐还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开始他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这些人到了风后陵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才想到要和他们接触,但跟着人家意图太明显,总归不好,就自己先走,若果这些人也要赶这班船,那他们就走快一点,正好可以坐在一个船上,如果这些人不急着赶这班船,那他就一定要留在风陵渡镇上,这才可能会有见面的机会。 有了这个心思,他们没看到这些人赶船,自己也就恰好错过了渡船,现在只能在镇上四处闲逛,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看到褚良一行人住到一家叫“悦兴”的客栈,他们也就理所应当的住了进去。 这家“悦兴”客栈在风陵渡镇上还算比较不错的,当然价钱也就不会很便宜了,为了把浑身肉疼的朱山拉到这家客栈,翁锐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直到他答应以后要挣更多的钱,这家伙才勉强跟着他们进来。 “哟,这么巧啊小兄弟,你们也住这里?”翁锐他们一进客栈就看到辛垣在大堂里和小二聊天,看到他们进来小二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倒是先搭上了话。 “是辛大侠呀,”翁锐赶紧道:“我们初到此地,什么都看着稀奇,看着看着就把时间也给忘了,等想起来,今天下午的船也走了,只好找个地方先住下,没想到碰到您了,真是缘分,其他几位大侠呢?”翁锐还是留了个小心思,如果褚良没住这里的话那他的计划就要落空,所以得先问问。 不管辛垣怎么看,朱山从心里开始鄙夷翁锐,这家伙说起假话来跟真的一样,他对别人这么说,对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啊,看来以后得防点这家伙,哼! “他们几个先去休息了,”辛垣道:“一会吃饭小兄弟一起下来喝杯酒?” “那怎么好意思打扰,”翁锐笑道:“再说我们也都不会喝喝酒。” “哈哈哈,”辛垣笑道:“不会喝学学不就会了,说好了,我们褚大哥可是很喜欢你的。” “谢谢,那就一会见。”翁锐拱手道,心中一阵窃喜。 辛垣一走,翁锐他们也开好了房间,一到房间朱山就道:“一会你还真下去和他们喝酒?” “当然了,不然我等在这里干什么,”翁锐道:“不光我去,你们也要一起去。” “我不去,我又不喝酒。”朱山道。 “不喝酒也要去听听,”翁锐道:“今天这机会可是用今天住店的钱买来的,不去听可就亏了。” “那又得花多少钱啊?”朱山最怕的就是花钱。 “把明天坐船的钱留下,剩下的都带上。”翁锐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但黄河还是要过的。 “什么,你疯了?”朱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只是让你带上,花不花还不一定呢,”翁锐道:“你都是闯过江湖的人,这点场面你不懂吗?” “你的这种场面我就不懂。”朱山嘀咕一声,看来他也不再坚持了。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翁锐带着朱氏兄妹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看似刚刚出来要吃饭的样子,其实朱玉已经偷偷出来看过很多回了,他们一直等到东郡永昌门的人在大厅坐定他们才出来的。 “褚大侠,你们也吃完饭啊?”翁锐一上来就主动的打招呼。 “哦,翁家小兄弟坐下来一起喝点酒吧。”褚良也是热情地招呼。 “这怎么好打扰,”翁锐笑道:“再说我们也不怎么会喝酒。”嘴里说着,脚下却没有移动,还在和他们寒暄。 朱山心说,你就作吧,要是人家一会不邀请你了我看你还算计谁。 “我说翁兄弟,”辛垣站起来拉他:“都是出门之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缘就是兄弟,桌子这么大,也不差你们几个。” “哈哈哈,过来坐吧。”永昌门其他的几位也笑着招呼。 翁锐看看朱山朱玉,又看看永昌门的诸位,一拱手道:“哪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诸位大侠。”说完一拉凳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也招呼朱山朱玉两兄妹坐下。 “哈哈,”褚良哈哈一笑:“翁家兄弟不要再大侠大侠的叫了,其实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这都比你们虚长几岁,你就叫声大哥吧。” “这怎么行,”翁锐道:“以褚大侠的年纪,和我父亲都差不多,我还是叫您大叔吧。” “大叔就大叔吧,哈哈,”褚良笑道:“这叫大叔也比叫大侠听着舒坦。” “褚大叔,赵大叔、彭大叔、辛大叔、冷大叔。”翁锐这嘴一下子甜的发腻,把在座的几人统统叫了一遍,朱山和朱玉也跟着叫了一遍,把永昌门的几位逗得十分开心。 “嗯,听着是挺舒坦,呵呵。” “这玉儿姑娘的声音真好听。” “冷轩你这家伙赚了,”辛垣笑道:“你才二十出头,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应该让他们叫你哥哥才对,哈哈。” 他们下来朝渡口走,翁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边走边四处张望,似乎非常留心身后,在朱山的一再催促下走得也不是很快,有时候还特意停下来看一些很不起眼的东西,等他们刚刚赶到渡口的时候,下午过河的那一艘船已经开了,气得朱山直跺脚。 “你是成心的吧,”朱山对翁锐怒道:“都是你一路上磨磨蹭蹭,要不我们就赶上了。” “山子兄弟,别生气,”翁锐满脸堆笑,态度好的不得了:“都怪我没注意,以后一定听你的,嘿嘿。” “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朱山还是很生气。 “锐哥哥,你是在等什么人吧?”朱玉可不管哥哥生不生气,两位哥哥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早一天晚一天过河都无所谓,不要说朱山看出翁锐是成心不想走,就连小姑娘朱玉也看出来了。 “玉儿妹妹你怎么知道?”翁锐故意问道。 “你老是走走停停,还老是四处张望,一看就是在等人。”朱玉道。 “那你说说看,我在等谁?”翁锐觉得他的伎俩不太高明,连玉儿一个小姑娘都瞒不了,有点尴尬的笑道。 “当然是山上碰到的那群人了,”朱玉道:“他们是好人吗?”这种五大三粗拿刀拿剑的人,还是一伙,普通人见了都会多远一点,而翁锐还要往上贴,难怪朱玉有此一问。 “你说呢?”翁锐反问道,也就是承认就是在等这伙人。 “我觉得他们都是好人,”朱玉眨巴着大眼睛笑道:“他们说话都很和气,也很客气,还老是叫你小兄弟小兄弟的。” “哼,谁知道呢,”朱山没好气的道:“坏人又没有写在脸上。” 翁锐没有理他,而是继续逗朱玉:“玉儿,要是锐哥哥真的要等那些人,你说我们怎么才能等上他们。” “他们从东郡来到这里肯定也是要过河的,”玉儿道:“我们走不了,他们也走不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等他们就能等着了。” 玉儿的回答让翁锐有点吃惊,她现在不过十一二岁,本来觉得她啥都不懂,事事都要人照顾,没想到她跟着他们不光会听,也会分析,还真是小看她了,不由脱口赞道:“玉儿妹妹说的太对了,我们这就去找个客栈住下。” “对什么对,”朱山的气还没消:“这里客栈有好几个,你知道他们住哪个客栈啊?” “对,还是山子兄弟想的周到,”翁锐赶紧拍朱山的马屁:“哪你说怎么办?” “等他们住下再去住不就行了,哼!”朱山道。 “好主意。”翁锐再次对上一脸笑,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贱。 尽管朱山带着妹妹逃荒流浪好几年,经历的事情也很多,但这回跟翁锐一起出来,和他自己乱闯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翁锐碰到的问题也不是他能碰到的,翁锐能解决的问题也不是他能解决的,总之都是不一样的,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比他遇到的事情惊心动魄得多,不光认识了不少人,还学了很多东西,竟然还能赚钱,从心底里他对翁锐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这家伙自说自话的样子很令他生气。今天你有想法不想走,你可以跟我说呀,非得自作聪明搞一个假装赶不上,还以为别人看不懂,其实连玉儿也没有瞒过,这个结果其实他自己心里多少还有点看热闹的成分在。 翁锐也知道朱山不会真的生气,就算生气也就是一会的功夫,他是真的不想走。从这次出来,翁锐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在和卫青一起练武的时候,卫青说起他将来想当大将军,而他自己却一直向往走南闯北,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就是去闯荡他从小就听说过可一直就没见过的那个神秘的江湖。 在他的概念里,江湖和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离得很远,似乎要走很远才能到,里面都是些打打杀杀的武林人士,这些人豪放不羁,勇武斗狠,有义薄云天,也有阴狠狡诈等等,总之充满危险,也充满神奇。 他一直都在想,等他学好了武功就可以出去闯荡,就可以做一代豪侠,但现在他感觉什么都没有学好,他就不得不自己出去闯荡,但江湖在哪里?除了和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打过一架外,他还是对江湖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次这么近的、这么真切的接触到一个江湖门派,一下子激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并且永昌门这些人似乎也无恶意,还主动和他们相交,特别是那个褚良似乎很有学问,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能听他们多聊聊,对江湖的事情一定会了解的更多,就当下来说,褚良他们就是翁锐心目中的江湖。 但怎么接触人家翁锐还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开始他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这些人到了风后陵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才想到要和他们接触,但跟着人家意图太明显,总归不好,就自己先走,若果这些人也要赶这班船,那他们就走快一点,正好可以坐在一个船上,如果这些人不急着赶这班船,那他就一定要留在风陵渡镇上,这才可能会有见面的机会。 有了这个心思,他们没看到这些人赶船,自己也就恰好错过了渡船,现在只能在镇上四处闲逛,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看到褚良一行人住到一家叫“悦兴”的客栈,他们也就理所应当的住了进去。 这家“悦兴”客栈在风陵渡镇上还算比较不错的,当然价钱也就不会很便宜了,为了把浑身肉疼的朱山拉到这家客栈,翁锐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直到他答应以后要挣更多的钱,这家伙才勉强跟着他们进来。 “哟,这么巧啊小兄弟,你们也住这里?”翁锐他们一进客栈就看到辛垣在大堂里和小二聊天,看到他们进来小二还没来得及招呼,他倒是先搭上了话。 “是辛大侠呀,”翁锐赶紧道:“我们初到此地,什么都看着稀奇,看着看着就把时间也给忘了,等想起来,今天下午的船也走了,只好找个地方先住下,没想到碰到您了,真是缘分,其他几位大侠呢?”翁锐还是留了个小心思,如果褚良没住这里的话那他的计划就要落空,所以得先问问。 不管辛垣怎么看,朱山从心里开始鄙夷翁锐,这家伙说起假话来跟真的一样,他对别人这么说,对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啊,看来以后得防点这家伙,哼! “他们几个先去休息了,”辛垣道:“一会吃饭小兄弟一起下来喝杯酒?” “那怎么好意思打扰,”翁锐笑道:“再说我们也都不会喝喝酒。” “哈哈哈,”辛垣笑道:“不会喝学学不就会了,说好了,我们褚大哥可是很喜欢你的。” “谢谢,那就一会见。”翁锐拱手道,心中一阵窃喜。 辛垣一走,翁锐他们也开好了房间,一到房间朱山就道:“一会你还真下去和他们喝酒?” “当然了,不然我等在这里干什么,”翁锐道:“不光我去,你们也要一起去。” “我不去,我又不喝酒。”朱山道。 “不喝酒也要去听听,”翁锐道:“今天这机会可是用今天住店的钱买来的,不去听可就亏了。” “那又得花多少钱啊?”朱山最怕的就是花钱。 “把明天坐船的钱留下,剩下的都带上。”翁锐道,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但黄河还是要过的。 “什么,你疯了?”朱山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只是让你带上,花不花还不一定呢,”翁锐道:“你都是闯过江湖的人,这点场面你不懂吗?” “你的这种场面我就不懂。”朱山嘀咕一声,看来他也不再坚持了。 吃晚饭的时间到了,翁锐带着朱氏兄妹走出房间来到大厅,看似刚刚出来要吃饭的样子,其实朱玉已经偷偷出来看过很多回了,他们一直等到东郡永昌门的人在大厅坐定他们才出来的。 “褚大侠,你们也吃完饭啊?”翁锐一上来就主动的打招呼。 “哦,翁家小兄弟坐下来一起喝点酒吧。”褚良也是热情地招呼。 “这怎么好打扰,”翁锐笑道:“再说我们也不怎么会喝酒。”嘴里说着,脚下却没有移动,还在和他们寒暄。 朱山心说,你就作吧,要是人家一会不邀请你了我看你还算计谁。 “我说翁兄弟,”辛垣站起来拉他:“都是出门之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有缘就是兄弟,桌子这么大,也不差你们几个。” “哈哈哈,过来坐吧。”永昌门其他的几位也笑着招呼。 翁锐看看朱山朱玉,又看看永昌门的诸位,一拱手道:“哪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诸位大侠。”说完一拉凳子大大方方地坐下,也招呼朱山朱玉两兄妹坐下。 “哈哈,”褚良哈哈一笑:“翁家兄弟不要再大侠大侠的叫了,其实我们都是小人物,我们这都比你们虚长几岁,你就叫声大哥吧。” “这怎么行,”翁锐道:“以褚大侠的年纪,和我父亲都差不多,我还是叫您大叔吧。” “大叔就大叔吧,哈哈,”褚良笑道:“这叫大叔也比叫大侠听着舒坦。” “褚大叔,赵大叔、彭大叔、辛大叔、冷大叔。”翁锐这嘴一下子甜的发腻,把在座的几人统统叫了一遍,朱山和朱玉也跟着叫了一遍,把永昌门的几位逗得十分开心。 “嗯,听着是挺舒坦,呵呵。” “这玉儿姑娘的声音真好听。” “冷轩你这家伙赚了,”辛垣笑道:“你才二十出头,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应该让他们叫你哥哥才对,哈哈。” 第六章 江湖-6:说江湖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彼此的关系一下子熟络了很多,也没有了刚才的拘束,褚良呵呵一笑道:“翁家贤侄,你们这又是姓翁又是姓朱的,你们不是一家人?” “我是家中有事要去长安,我们是在路上认识的,”翁锐道:“山子和玉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着简单的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介绍了一下,就算在场的这些江湖人士也都唏嘘不已。 “真看不出来,”褚良叹道:“这小小的年纪就能有此侠义心肠,真不简单哪。” 其他的人也纷纷赞叹,这倒把朱山朱玉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褚良笑道:“我们光顾说话了,来吃菜呀。” “来,吃菜,别看着。” 在一片招呼声中众人又吃在了一起,要他们三人喝酒,翁锐推脱了一下喝了一杯,朱山尝了一口就辣的张大了口,朱玉更是尝都不敢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在众人的笑声中,小二有抱上来两坛好酒并道:“这是这位小哥要的酒。” “翁贤侄,你这什么意思,”那位粗粗鲁鲁喜欢喝酒后敞着胸的彭瑜道:“我们请你们几个吃顿饭,这酒怎么能让你们买呢?” “彭大叔,”翁锐赶紧说:“您听我说,我也没出过远门,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人,今天有幸能认识诸位大叔,还请我们吃饭,这两坛酒就算我们兄妹三人孝敬诸位大叔的,表表我们的心意。” “看你这人不大,心思还挺多啊,哈哈。”彭瑜笑道,其他的人也都笑了,继续喝酒。 自从今天在风陵见到翁锐,褚良就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年岁不大,说话做事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有礼有节,言谈举止中都有一股子儒雅之气,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人,这在普通人家的孩子中可不多见,说不定这个孩子后面有什么背景,不觉多了几分关注。 “翁家贤侄,”褚良喝了一口酒道:“你说你要去长安,不知所谓何事?”因为褚良有点想不通,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能够让他读书认字的人家必不是一般人家,但这样的人家似乎也不可能让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出门办事,这里面必有缘由。 “我们家遭难了,”翁锐明白一说去长安,这些人一定会问去长安的缘由,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明磊落一些,也许这样更符合将魂的脾气:“我祖父和家人被官兵所抓,已经解往长安,我是想去救他们的。” “为何?”褚良道。 “那都是因为我祖父的一些往事。”翁锐也不想说得很清楚。 但褚良却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人,这人不光有学问,武功也很是不错,能够在中原一带带领一伙兄弟立门立派,这种见识、胆略和野心就不能小觑,他听说翁锐一家人被押往长安,这事就小不了,或者说这翁家的人也不是普通之人,否则各地郡府有啥不能处理的。 “你家祖父是谁?”褚良的话问的很直接,可能这就是江湖人的做派。 “翁檀。”翁锐说的也很简单,他一是不想多事,他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知道祖父是谁。 “翁檀?”褚良一惊:“他可是当年赵王刘遂手下的大将翁檀?” “正是家祖。”翁锐道,心里也很不平静,看来祖父确实还有点名气。 “翁家贤侄,这个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褚良一下自粘起来了:“你祖父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呐。” 褚良一站起来,其他的人都还不明所以,也跟着站起来了,朱氏兄妹也站起来了,都很奇怪的看着翁锐。 “这怎么敢当,”翁锐赶紧站起来端起了酒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祖父当得起,你就替他干了吧。”褚良说完,一饮而尽,翁锐也不再解释,同样一仰脖子把酒喝干。 “大哥,这怎么回事?”辛垣问道。 “这是八王之乱时候的事情……”看来褚良还真是知道那段事情,他把前后的原委一介绍,永昌门的几位豪杰倒是都心生敬意,纷纷站起来给翁锐敬酒,把朱山朱玉也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一下子都对翁锐崇敬起来,连他们都有点不大适应。 翁锐以前在家喝过酒,因为祖父喝酒,他就跟着喝一点,但都喝得不多,像今天这样,数杯酒下肚,他就有点晕了。 “谢谢诸位大叔抬爱,我就替祖父谢谢诸位了,”翁锐道:“我不胜酒力,我就代表我祖父,在这里一起敬大家一下,先干为敬。” “干!”“干!”众人也举杯干了。 褚良这时候才品出点味儿来,看来这小家伙不是没赶上船,而是故意不赶上,他是在有心结交我们哪,但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想要让我们帮他去救他祖父? “翁贤侄,”褚良道:“你刚才是说要去长安救你家人?” “是的。”翁锐道。 “那你要怎么救,”褚良试探道:“我等正好也要去长安,你看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就说。” “这个不用,”翁锐摇摇头道:“这个是我自己的事。” 褚良一听,心下一惊,对翁锐又高看了几分:“难道你要一个人去救?” “其实我去也没用,”翁锐黯然道:“祖父说了,要么没事不用救,要么有事谁也救不了。” 这话倒是真的,听到翁檀的名字褚良就能大概想到是什么事,谋逆是重罪,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老家也有很多人被杀,扯到这里面能活下来的人很少,翁檀老将军当年不愿引匈奴人进来或许是一个希望,但这个希望也很渺茫,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人多,给别人身上加功劳的人就不知道有几个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褚良倒真是对翁锐有点担心了,他去要被抓住,也会和家人一样。 “我就是放心不下,”翁锐道:“其实我们一家有逃走机会的,但祖父说了,我们逃了,就在也说不清了,不逃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一定要让我逃出来,说万一有事,我可以成为全家人的希望。” 褚良明白翁锐说的有道理,凭他们几个人的本事,要想把这一家子从官府里救出来几乎不可能,更别说翁锐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他想岔开一些话题:“那你今天特意留下来结识我们所为何事?” “嘿嘿,褚大叔果然慧眼如炬,”翁锐尴尬的笑笑:“我从小就喜欢听江湖故事,但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都觉得这是一些奇人高人,总想着自己那天也出去闯荡。现在家也没啦,不想闯也不行了,今天听褚大叔谈江湖趣事、谈远古典故都信手拈来,其实我留下来就是想听褚大叔谈谈江湖的事,长点见识。” “哈哈哈哈!”众人一听都笑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被捧,褚良也不例外,被翁锐这么一说,他的心态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面对这么几个江湖后辈,他确实有一肚子的故事和典故。 “江湖虽说一直在很多人的嘴边,但说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褚良道:“江湖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也不是某些固定的人,它可以是任何地方或者是任何人,他不在别处,其实是在每个人的心里。” 褚良的这段话讲的很文气,翁锐也是听的一头雾水,估计连他自己的兄弟都不一定听懂,看见大家的反应,他呵呵一乐道:“不管是江湖也罢,武林也罢,其实都不过是很多人的一种情怀,一种性格罢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需求,但这里面总有一些人想超越现实的一些状态,不想受现实的一些规则约束,也慢慢形成一些他们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当这些方式被约定俗成后就成为武林规矩,有些事在明面解决,有些事却要玩阴使诈,有些还做得非常隐秘,多少年也不为人所知,连官府也管不了,这也使得这些人认为他们就是江湖,也使得普通人对江湖感到很是神秘。” “不是江湖上有很多武林门派,经常会打打杀杀的吗?”翁锐总觉得他听说的江湖或者武林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人会喜欢打打杀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躲开打打杀杀,”褚良继续道:“之所以会形成门派,是因为很多修练或者武功都有传承,也是为了修习的方便,但如若门派间或者门派内有了利益冲突,哪争斗就在所难免,特别是当有人拿学到的武功想去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时,所有的修习,所有的武功就会变了味,就不再是为了祛病强身,就不再是为了防身抗暴,就会有了好勇斗狠,就会有了仇杀。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很多门派也被推下水,各人恩怨也就被转化为门派的恩怨,有些仇怨还会世代延续,这个江湖也就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这样的江湖你喜欢吗?” 翁锐摇摇头,但不是说他不喜欢,而是他自己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对此没有太多概念,他的脑子有单转不过来。 “江湖上不是有很多英雄豪杰吗?”在翁锐想来,正是有了这些英雄豪杰的传说,他才对江湖倍感向往。 “哪这些人为什么会成为英雄豪杰?”褚良笑着道。 “因为他们杀坏人保护好人。”翁锐道。 “这就对了,”褚良道:“如果真有江湖,有多少英雄豪杰,便有多少恶人坏人,这是亘古不变的。其实在很多时候做好人和做坏人只是一念之差,甚至是好人坏人分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人自己人认为的好人坏人罢了。” “这……”翁锐本来是想听江湖风云的,但褚良这一番文邹邹的话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哈哈哈,”褚良笑道:“不说了,来喝酒,一会儿我再给你们讲一些江湖趣事。” 褚良的这段话其实是有些用意的,他看翁锐他们几个孩子这么小就被迫出来闯荡,有些不忍,讲一番道理也是为了这些孩子日后能够不走歪路,尽管今天似懂非懂,但总有一天他们能明白过来。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彼此的关系一下子熟络了很多,也没有了刚才的拘束,褚良呵呵一笑道:“翁家贤侄,你们这又是姓翁又是姓朱的,你们不是一家人?” “我是家中有事要去长安,我们是在路上认识的,”翁锐道:“山子和玉儿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说着简单的把路上发生的事情介绍了一下,就算在场的这些江湖人士也都唏嘘不已。 “真看不出来,”褚良叹道:“这小小的年纪就能有此侠义心肠,真不简单哪。” 其他的人也纷纷赞叹,这倒把朱山朱玉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哈,”褚良笑道:“我们光顾说话了,来吃菜呀。” “来,吃菜,别看着。” 在一片招呼声中众人又吃在了一起,要他们三人喝酒,翁锐推脱了一下喝了一杯,朱山尝了一口就辣的张大了口,朱玉更是尝都不敢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在众人的笑声中,小二有抱上来两坛好酒并道:“这是这位小哥要的酒。” “翁贤侄,你这什么意思,”那位粗粗鲁鲁喜欢喝酒后敞着胸的彭瑜道:“我们请你们几个吃顿饭,这酒怎么能让你们买呢?” “彭大叔,”翁锐赶紧说:“您听我说,我也没出过远门,在外面也不认识什么人,今天有幸能认识诸位大叔,还请我们吃饭,这两坛酒就算我们兄妹三人孝敬诸位大叔的,表表我们的心意。” “看你这人不大,心思还挺多啊,哈哈。”彭瑜笑道,其他的人也都笑了,继续喝酒。 自从今天在风陵见到翁锐,褚良就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年岁不大,说话做事落落大方,接人待物有礼有节,言谈举止中都有一股子儒雅之气,应该也是读过书的人,这在普通人家的孩子中可不多见,说不定这个孩子后面有什么背景,不觉多了几分关注。 “翁家贤侄,”褚良喝了一口酒道:“你说你要去长安,不知所谓何事?”因为褚良有点想不通,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能够让他读书认字的人家必不是一般人家,但这样的人家似乎也不可能让一个这么大的小孩出门办事,这里面必有缘由。 “我们家遭难了,”翁锐明白一说去长安,这些人一定会问去长安的缘由,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光明磊落一些,也许这样更符合将魂的脾气:“我祖父和家人被官兵所抓,已经解往长安,我是想去救他们的。” “为何?”褚良道。 “那都是因为我祖父的一些往事。”翁锐也不想说得很清楚。 但褚良却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人,这人不光有学问,武功也很是不错,能够在中原一带带领一伙兄弟立门立派,这种见识、胆略和野心就不能小觑,他听说翁锐一家人被押往长安,这事就小不了,或者说这翁家的人也不是普通之人,否则各地郡府有啥不能处理的。 “你家祖父是谁?”褚良的话问的很直接,可能这就是江湖人的做派。 “翁檀。”翁锐说的也很简单,他一是不想多事,他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知道祖父是谁。 “翁檀?”褚良一惊:“他可是当年赵王刘遂手下的大将翁檀?” “正是家祖。”翁锐道,心里也很不平静,看来祖父确实还有点名气。 “翁家贤侄,这个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褚良一下自粘起来了:“你祖父可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呐。” 褚良一站起来,其他的人都还不明所以,也跟着站起来了,朱氏兄妹也站起来了,都很奇怪的看着翁锐。 “这怎么敢当,”翁锐赶紧站起来端起了酒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祖父当得起,你就替他干了吧。”褚良说完,一饮而尽,翁锐也不再解释,同样一仰脖子把酒喝干。 “大哥,这怎么回事?”辛垣问道。 “这是八王之乱时候的事情……”看来褚良还真是知道那段事情,他把前后的原委一介绍,永昌门的几位豪杰倒是都心生敬意,纷纷站起来给翁锐敬酒,把朱山朱玉也看的一愣一愣的,怎么这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人一下子都对翁锐崇敬起来,连他们都有点不大适应。 翁锐以前在家喝过酒,因为祖父喝酒,他就跟着喝一点,但都喝得不多,像今天这样,数杯酒下肚,他就有点晕了。 “谢谢诸位大叔抬爱,我就替祖父谢谢诸位了,”翁锐道:“我不胜酒力,我就代表我祖父,在这里一起敬大家一下,先干为敬。” “干!”“干!”众人也举杯干了。 褚良这时候才品出点味儿来,看来这小家伙不是没赶上船,而是故意不赶上,他是在有心结交我们哪,但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想要让我们帮他去救他祖父? “翁贤侄,”褚良道:“你刚才是说要去长安救你家人?” “是的。”翁锐道。 “那你要怎么救,”褚良试探道:“我等正好也要去长安,你看你需要什么帮忙的就说。” “这个不用,”翁锐摇摇头道:“这个是我自己的事。” 褚良一听,心下一惊,对翁锐又高看了几分:“难道你要一个人去救?” “其实我去也没用,”翁锐黯然道:“祖父说了,要么没事不用救,要么有事谁也救不了。” 这话倒是真的,听到翁檀的名字褚良就能大概想到是什么事,谋逆是重罪,当年死了那么多人,他们老家也有很多人被杀,扯到这里面能活下来的人很少,翁檀老将军当年不愿引匈奴人进来或许是一个希望,但这个希望也很渺茫,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人多,给别人身上加功劳的人就不知道有几个了。 “那你为什么要去?”褚良倒真是对翁锐有点担心了,他去要被抓住,也会和家人一样。 “我就是放心不下,”翁锐道:“其实我们一家有逃走机会的,但祖父说了,我们逃了,就在也说不清了,不逃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一定要让我逃出来,说万一有事,我可以成为全家人的希望。” 褚良明白翁锐说的有道理,凭他们几个人的本事,要想把这一家子从官府里救出来几乎不可能,更别说翁锐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他想岔开一些话题:“那你今天特意留下来结识我们所为何事?” “嘿嘿,褚大叔果然慧眼如炬,”翁锐尴尬的笑笑:“我从小就喜欢听江湖故事,但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江湖,都觉得这是一些奇人高人,总想着自己那天也出去闯荡。现在家也没啦,不想闯也不行了,今天听褚大叔谈江湖趣事、谈远古典故都信手拈来,其实我留下来就是想听褚大叔谈谈江湖的事,长点见识。” “哈哈哈哈!”众人一听都笑了。 不管是什么人都喜欢被捧,褚良也不例外,被翁锐这么一说,他的心态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面对这么几个江湖后辈,他确实有一肚子的故事和典故。 “江湖虽说一直在很多人的嘴边,但说起来可就不那么简单了,”褚良道:“江湖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也不是某些固定的人,它可以是任何地方或者是任何人,他不在别处,其实是在每个人的心里。” 褚良的这段话讲的很文气,翁锐也是听的一头雾水,估计连他自己的兄弟都不一定听懂,看见大家的反应,他呵呵一乐道:“不管是江湖也罢,武林也罢,其实都不过是很多人的一种情怀,一种性格罢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需求,但这里面总有一些人想超越现实的一些状态,不想受现实的一些规则约束,也慢慢形成一些他们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当这些方式被约定俗成后就成为武林规矩,有些事在明面解决,有些事却要玩阴使诈,有些还做得非常隐秘,多少年也不为人所知,连官府也管不了,这也使得这些人认为他们就是江湖,也使得普通人对江湖感到很是神秘。” “不是江湖上有很多武林门派,经常会打打杀杀的吗?”翁锐总觉得他听说的江湖或者武林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有人会喜欢打打杀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躲开打打杀杀,”褚良继续道:“之所以会形成门派,是因为很多修练或者武功都有传承,也是为了修习的方便,但如若门派间或者门派内有了利益冲突,哪争斗就在所难免,特别是当有人拿学到的武功想去实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时,所有的修习,所有的武功就会变了味,就不再是为了祛病强身,就不再是为了防身抗暴,就会有了好勇斗狠,就会有了仇杀。这样一来,就有可能很多门派也被推下水,各人恩怨也就被转化为门派的恩怨,有些仇怨还会世代延续,这个江湖也就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这样的江湖你喜欢吗?” 翁锐摇摇头,但不是说他不喜欢,而是他自己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对此没有太多概念,他的脑子有单转不过来。 “江湖上不是有很多英雄豪杰吗?”在翁锐想来,正是有了这些英雄豪杰的传说,他才对江湖倍感向往。 “哪这些人为什么会成为英雄豪杰?”褚良笑着道。 “因为他们杀坏人保护好人。”翁锐道。 “这就对了,”褚良道:“如果真有江湖,有多少英雄豪杰,便有多少恶人坏人,这是亘古不变的。其实在很多时候做好人和做坏人只是一念之差,甚至是好人坏人分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人自己人认为的好人坏人罢了。” “这……”翁锐本来是想听江湖风云的,但褚良这一番文邹邹的话使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哈哈哈,”褚良笑道:“不说了,来喝酒,一会儿我再给你们讲一些江湖趣事。” 褚良的这段话其实是有些用意的,他看翁锐他们几个孩子这么小就被迫出来闯荡,有些不忍,讲一番道理也是为了这些孩子日后能够不走歪路,尽管今天似懂非懂,但总有一天他们能明白过来。 第六章 江湖-7:桃林塞遇师兄 由于翁锐他们几个听得入神,褚良也讲得很兴奋,这江湖故事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这些人边讲边喝,边喝边听,到最后都是醉醺醺的,翁锐也已经喝的不行了,他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他暗暗运气压住不断涌动的酒劲,出于礼貌还在坚持。朱玉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因为连连打呵欠被劝回去睡觉了,朱山没怎么喝酒,他是听得最起劲的一个,开始他很拘谨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到最后都是他在刨根问底,没完没了,直到辛垣劝说褚良回去休息,他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有了这一晚上的闹腾,第二天起来,这两拨人更加热乎,当然是结伴去赶船了,一路上朱山还在追问,褚良也在兴致勃勃的讲,这坐船过河,进入桃林塞都没停过,直到辛垣一声惊呼大家才停了下来。 “唉哟,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险要?”辛垣看着前面不大的一座城池叹道。 “这地方叫桃林塞,这可是进入关中到达长安的一个咽喉之地。”褚良道。 说道桃林塞,顾名思义,它就是个要塞之地,北邻黄河之险,南接华山余脉,处在道路要冲,雄关巍巍,当真是个要害之地。 翁锐早就听说过桃林塞,知道经过风陵渡过黄河,要通过桃林塞才能真正进入关中直达长安,这是路边饭店的小二告诉他的,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地方,但到了跟前还是被这险要的地势惊到了,一关横在眼前,东西往来阻断,就算是想绕行,也只有跨越左边华山余脉,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褚大叔,这桃林塞有桃林吗?”朱山道。 “哈哈,就算是有桃林你这个季节也看不到啊,”褚良道:“这个地方除了是京都长安的东大门,也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 “那这个地方比风陵渡还要久远吗?”朱山问道。 “可能差不多,也可能还要久远一些,”褚良也有点拿不准:“远古女娲娘娘抟土造人和夸父逐日的传说就发生在这里。” “您是说我们现在的人是女娲娘娘在这里造的?”朱山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朱山的这句话把褚良给逗乐了,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傻小子,现在的人都是爹娘生的,最早的人才是女娲娘娘造的。” “那她是用什么造的?”朱山还是不解。 “就是用你脚下的土捏的,哈哈。”辛垣笑道。 朱山一脸茫然,看看地上的土,又用手捏捏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不相信。 “哈哈哈,这都是远古的传说,”褚良道:“传说女娲娘娘在河渭之滨制造万物,河就是黄河,渭就是渭河,也就是这个地方,累了来到河边休息,看到水里自己的影子,就信手用黄河之水和地上的黄土捏泥成人,有男有女,后来造的人越来越多,她又教人婚配,人类就这样繁衍下来了,所以才有了你,哈哈。” “小山子,你再捏捏看,你是不是泥土捏的,哈哈哈。”冷轩也在一旁调侃。 “嘿嘿,”朱山憨憨的一笑:“哪那个夸父呢?” “这个夸父就更不得了,”褚良道:“传说夸父是一个巨人族的首领,身材高大,象山一样,力大无穷。有一年大旱,太阳都把地里的禾苗晒死了,人都没有水喝,为了解救族人,他就想捉住太阳听他使唤。一天,太阳从东海升起,他就从海边开始追,太阳飞快飞快的转,他就疾风一样地追,一直追到西边,眼看要追上捉住太阳了,夸父却因为渴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回身往东,看到黄河,俯下身子喝了一口就把黄河水喝干了,他又来到渭河,再喝一口又把渭河水也喝干了,他还想去大泽喝水,但实在是太渴太累了,当他走到华山以东函谷关以西的时候,就再也撑不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化作山脉,他扔下的手杖化作一大片五彩的桃林,而在这桃林的险要之处,人们就叫他桃林塞,那就是这个地方了。”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上古的传说竟如此之多。”翁锐不由叹道。 “这个地方不光上古的传说多,就是近代的故事也不少……” 这伙人就这么说着听着进入了桃林塞,这地方虽说不是很大,也就是东西两纵,南北七八小横十来条街道,但在桃林塞的中心却有一个不小的衙门船司空衙门,这里是黄河水道和渭河水道的交汇之处,也算是大汉京畿附近的重要水上交通要道,在这里设衙门专管黄、渭水运、船库,也算是京都长安的一个物资保障基地,直属京兆尹管辖。 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衙门在此,就少不了在此聚集众多专司船运的挑夫和船工,商贾货物也要籍此过河转运,在这太平年代,小小桃林塞倒也显得热闹非凡。 他们一行七八个人一起往前走,路过船司空衙门往前,想要寻找一处吃饭的地方,迎面碰上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横坐在一头犍牛上,上身的衣服上穿着一件毛皮马甲,胡子拉擦,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肩上还横扛着一把剑,一双恶狠狠地眼睛四处乱撩,路上行人都不敢正眼瞧他。众人看这人也不是善辈,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这人也是看了这伙人一眼有看往他出处,但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过身来,紧盯着这伙人中的翁锐看了一眼,一个飞身就从牛背上下来,上前几步就把这伙人拦住。 “小孩,把你手里的木剑给我看一下。”从牛上下来的那个家伙道。 “嗨,你是谁呀,干吗拦着我们?”永昌门最小的冷轩踏出一步拦在这家伙身前,好好的被人无端拦住就是一种侵犯。 “没你们事,走开。”他手掌一抬,就把冷轩推到了一边,差点摔倒。 “这怎么就没我们的事了,”彭瑜上前道:“我们一伙走的好好的,你拦住我们,倒说没我们的事,你好不讲理啊。” 彭瑜往哪里一站,几乎与这家伙一般高也一般的壮,也都打扮的乱糟糟的,倒也旗鼓相当,像是天生一对。 骑牛的壮汉好生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和他打扮如此相似的人在此,他端详了彭瑜半天,又看了众人一会,还是一个一个看,看的彭瑜不耐烦了。 “你看够了没有,”彭瑜怒道:“看够了你就让开,别挡住我们的路。” “嗯,你们不行,”那家伙摇摇头道:“你们打不过我的,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哼,那就试试!”彭瑜道。 彭瑜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能忍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眼看他就要爆发动手,褚良赶紧上前拦住。 “这位壮士,”褚良上前一步道:“你我萍水相逢,也是无仇无怨,打过打不过似乎无关要紧吧,只是我们一行人赶路,你不问青红皂白拦住去路,也不告诉我们原因,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看你们和这几个小孩未必是一路的吧?”那个骑牛的家伙眼神也是厉害,只看了一眼就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有缘能走到一起,做个朋友总不为过吧。”因为褚良也看出来这家伙似乎是冲着翁锐来的,翁锐既然和他们在一起,他又是一个门派的尊长,不能就这么说你想看就去看吧,这也太没面子了,再说,他很敬重翁锐祖父翁檀老将军的为人,他想保护他的后人,就算是树立一个对手也在所不惜。 “哼,什么朋友不朋友,就算是师徒关系也照样靠不住!” 这家伙也不再和褚良扯,一个闪动,身法诡异,错过挡在前面的好几位永昌门的好手,直接切入人群之中,伸手朝翁锐的木剑上抓去,而翁锐也是骤然转身,身法很是灵动,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这家伙的一抓。 这一下子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朱山拉起妹妹朱玉赶紧躲在了一边,他知道翁锐可比他厉害多了,也不用他再挡在前面了,只要妹妹没事就好。 对于永昌门的这些人来说,单凭这个身法,他们就不如这个骑牛的壮汉,看来确实是一个劲敌,但令他们更为惊奇的是,这都两天了,他们都没有看出翁锐也会武功,看样子功夫还很是不错。他们看到他拿着一把木剑,觉得这也许是文人的爱好,根本就没有把这和武功联系在一起,就算是他们打听套问关于江湖武林的事,褚良也只觉得这是小孩子的好奇,看来他们都是有点看走眼了。 众人一看骑牛的壮汉突然动手,永昌门的众人一下子抽出了兵刃,把他围了起来就要往上冲,褚良赶紧一招手,众人才停了下来。 “哼,我果然没有看错,看来我也没必要再看你的剑了,”骑牛壮汉冷哼一声道:“你这木剑是不是一个骑牦牛的老道给你的?” “是又怎么样?”翁锐道。 “他还教你了功夫?”骑牛壮汉道。 “你是谁?”翁锐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是他教的,就和我有关系,嘿嘿,”骑牛壮汉阴阴地笑道:“我叫天灵子,他也教过我几天功夫,要算起来我应该是你师兄,还不给师兄行礼?” 褚良他们一听,虽说手里还拿着兵刃,但不觉往后退了两步,天灵子这个人他们并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但只要是人家门派内的事,外人都不好干预,这也是江湖的规矩,先往后退退再说。 由于翁锐他们几个听得入神,褚良也讲得很兴奋,这江湖故事一讲就是一个多时辰,这些人边讲边喝,边喝边听,到最后都是醉醺醺的,翁锐也已经喝的不行了,他从来就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他暗暗运气压住不断涌动的酒劲,出于礼貌还在坚持。朱玉对这个不太感兴趣,因为连连打呵欠被劝回去睡觉了,朱山没怎么喝酒,他是听得最起劲的一个,开始他很拘谨连多余的话都没有,到最后都是他在刨根问底,没完没了,直到辛垣劝说褚良回去休息,他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有了这一晚上的闹腾,第二天起来,这两拨人更加热乎,当然是结伴去赶船了,一路上朱山还在追问,褚良也在兴致勃勃的讲,这坐船过河,进入桃林塞都没停过,直到辛垣一声惊呼大家才停了下来。 “唉哟,这是什么地方,这么险要?”辛垣看着前面不大的一座城池叹道。 “这地方叫桃林塞,这可是进入关中到达长安的一个咽喉之地。”褚良道。 说道桃林塞,顾名思义,它就是个要塞之地,北邻黄河之险,南接华山余脉,处在道路要冲,雄关巍巍,当真是个要害之地。 翁锐早就听说过桃林塞,知道经过风陵渡过黄河,要通过桃林塞才能真正进入关中直达长安,这是路边饭店的小二告诉他的,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地方,但到了跟前还是被这险要的地势惊到了,一关横在眼前,东西往来阻断,就算是想绕行,也只有跨越左边华山余脉,艰难困苦可想而知。 “褚大叔,这桃林塞有桃林吗?”朱山道。 “哈哈,就算是有桃林你这个季节也看不到啊,”褚良道:“这个地方除了是京都长安的东大门,也是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地方。” “那这个地方比风陵渡还要久远吗?”朱山问道。 “可能差不多,也可能还要久远一些,”褚良也有点拿不准:“远古女娲娘娘抟土造人和夸父逐日的传说就发生在这里。” “您是说我们现在的人是女娲娘娘在这里造的?”朱山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朱山的这句话把褚良给逗乐了,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傻小子,现在的人都是爹娘生的,最早的人才是女娲娘娘造的。” “那她是用什么造的?”朱山还是不解。 “就是用你脚下的土捏的,哈哈。”辛垣笑道。 朱山一脸茫然,看看地上的土,又用手捏捏自己的身体,还是有点不相信。 “哈哈哈,这都是远古的传说,”褚良道:“传说女娲娘娘在河渭之滨制造万物,河就是黄河,渭就是渭河,也就是这个地方,累了来到河边休息,看到水里自己的影子,就信手用黄河之水和地上的黄土捏泥成人,有男有女,后来造的人越来越多,她又教人婚配,人类就这样繁衍下来了,所以才有了你,哈哈。” “小山子,你再捏捏看,你是不是泥土捏的,哈哈哈。”冷轩也在一旁调侃。 “嘿嘿,”朱山憨憨的一笑:“哪那个夸父呢?” “这个夸父就更不得了,”褚良道:“传说夸父是一个巨人族的首领,身材高大,象山一样,力大无穷。有一年大旱,太阳都把地里的禾苗晒死了,人都没有水喝,为了解救族人,他就想捉住太阳听他使唤。一天,太阳从东海升起,他就从海边开始追,太阳飞快飞快的转,他就疾风一样地追,一直追到西边,眼看要追上捉住太阳了,夸父却因为渴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太阳已经落山了,他回身往东,看到黄河,俯下身子喝了一口就把黄河水喝干了,他又来到渭河,再喝一口又把渭河水也喝干了,他还想去大泽喝水,但实在是太渴太累了,当他走到华山以东函谷关以西的时候,就再也撑不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化作山脉,他扔下的手杖化作一大片五彩的桃林,而在这桃林的险要之处,人们就叫他桃林塞,那就是这个地方了。”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上古的传说竟如此之多。”翁锐不由叹道。 “这个地方不光上古的传说多,就是近代的故事也不少……” 这伙人就这么说着听着进入了桃林塞,这地方虽说不是很大,也就是东西两纵,南北七八小横十来条街道,但在桃林塞的中心却有一个不小的衙门船司空衙门,这里是黄河水道和渭河水道的交汇之处,也算是大汉京畿附近的重要水上交通要道,在这里设衙门专管黄、渭水运、船库,也算是京都长安的一个物资保障基地,直属京兆尹管辖。 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衙门在此,就少不了在此聚集众多专司船运的挑夫和船工,商贾货物也要籍此过河转运,在这太平年代,小小桃林塞倒也显得热闹非凡。 他们一行七八个人一起往前走,路过船司空衙门往前,想要寻找一处吃饭的地方,迎面碰上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横坐在一头犍牛上,上身的衣服上穿着一件毛皮马甲,胡子拉擦,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肩上还横扛着一把剑,一双恶狠狠地眼睛四处乱撩,路上行人都不敢正眼瞧他。众人看这人也不是善辈,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这人也是看了这伙人一眼有看往他出处,但没走几步,他突然回过身来,紧盯着这伙人中的翁锐看了一眼,一个飞身就从牛背上下来,上前几步就把这伙人拦住。 “小孩,把你手里的木剑给我看一下。”从牛上下来的那个家伙道。 “嗨,你是谁呀,干吗拦着我们?”永昌门最小的冷轩踏出一步拦在这家伙身前,好好的被人无端拦住就是一种侵犯。 “没你们事,走开。”他手掌一抬,就把冷轩推到了一边,差点摔倒。 “这怎么就没我们的事了,”彭瑜上前道:“我们一伙走的好好的,你拦住我们,倒说没我们的事,你好不讲理啊。” 彭瑜往哪里一站,几乎与这家伙一般高也一般的壮,也都打扮的乱糟糟的,倒也旗鼓相当,像是天生一对。 骑牛的壮汉好生奇怪,怎么会有一个和他打扮如此相似的人在此,他端详了彭瑜半天,又看了众人一会,还是一个一个看,看的彭瑜不耐烦了。 “你看够了没有,”彭瑜怒道:“看够了你就让开,别挡住我们的路。” “嗯,你们不行,”那家伙摇摇头道:“你们打不过我的,还是别管闲事的好。” “哼,那就试试!”彭瑜道。 彭瑜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能忍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眼看他就要爆发动手,褚良赶紧上前拦住。 “这位壮士,”褚良上前一步道:“你我萍水相逢,也是无仇无怨,打过打不过似乎无关要紧吧,只是我们一行人赶路,你不问青红皂白拦住去路,也不告诉我们原因,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我看你们和这几个小孩未必是一路的吧?”那个骑牛的家伙眼神也是厉害,只看了一眼就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有缘能走到一起,做个朋友总不为过吧。”因为褚良也看出来这家伙似乎是冲着翁锐来的,翁锐既然和他们在一起,他又是一个门派的尊长,不能就这么说你想看就去看吧,这也太没面子了,再说,他很敬重翁锐祖父翁檀老将军的为人,他想保护他的后人,就算是树立一个对手也在所不惜。 “哼,什么朋友不朋友,就算是师徒关系也照样靠不住!” 这家伙也不再和褚良扯,一个闪动,身法诡异,错过挡在前面的好几位永昌门的好手,直接切入人群之中,伸手朝翁锐的木剑上抓去,而翁锐也是骤然转身,身法很是灵动,恰到好处的躲过了这家伙的一抓。 这一下子倒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朱山拉起妹妹朱玉赶紧躲在了一边,他知道翁锐可比他厉害多了,也不用他再挡在前面了,只要妹妹没事就好。 对于永昌门的这些人来说,单凭这个身法,他们就不如这个骑牛的壮汉,看来确实是一个劲敌,但令他们更为惊奇的是,这都两天了,他们都没有看出翁锐也会武功,看样子功夫还很是不错。他们看到他拿着一把木剑,觉得这也许是文人的爱好,根本就没有把这和武功联系在一起,就算是他们打听套问关于江湖武林的事,褚良也只觉得这是小孩子的好奇,看来他们都是有点看走眼了。 众人一看骑牛的壮汉突然动手,永昌门的众人一下子抽出了兵刃,把他围了起来就要往上冲,褚良赶紧一招手,众人才停了下来。 “哼,我果然没有看错,看来我也没必要再看你的剑了,”骑牛壮汉冷哼一声道:“你这木剑是不是一个骑牦牛的老道给你的?” “是又怎么样?”翁锐道。 “他还教你了功夫?”骑牛壮汉道。 “你是谁?”翁锐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要你是他教的,就和我有关系,嘿嘿,”骑牛壮汉阴阴地笑道:“我叫天灵子,他也教过我几天功夫,要算起来我应该是你师兄,还不给师兄行礼?” 褚良他们一听,虽说手里还拿着兵刃,但不觉往后退了两步,天灵子这个人他们并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但只要是人家门派内的事,外人都不好干预,这也是江湖的规矩,先往后退退再说。 第六章 江湖-8:剑下惊魂 面对这个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天灵子,还说是他师兄,翁锐一头雾水。 “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你,他老人家也没收我为徒,”翁锐道:“所以我也就不会有师兄,也就没必要向你行礼。” “你少在这里给我嘚瑟,”天灵子道:“你还不照样给那个老鬼套路了……” “不许你骂我师父!” 翁锐抢上一步,木剑已经出鞘,“唰唰”就是两剑,以“分天式”“归气式”两招攻向天灵子,天灵子几乎没动,瞬间就拔出了剑,手上剑招舞动,很轻易的就破了翁锐这两招。 “嘿,还算不错,”天灵子道:“这老鬼果然偏心,这两招他就没教过我。” “你还骂,我和你拼了!”翁锐说完真的一拉架势又冲了上来。 “慢着,”天灵子道:“我还真是想看看那老鬼到底教你了什么东西,你换把剑吧,我不想欺负你。” “不用!”翁锐断然道。 “为什么?”天灵子道。 “我剑法还没练好,会伤人的。”翁锐道。 “哈哈哈,”天灵子大笑道:“真是可笑,没练好怕伤我,那练好了岂不是不要打了,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看剑!”话音一落,翁锐就上手攻出一剑。 翁锐的话一出,连永昌门的几位都觉得有点可笑,什么叫剑没练好怕伤人,难道练好的剑就不伤人了?看来这孩子真的还是没见过世面。 但朱山就不这么认为,他见过翁锐和天兴门的冯进打过,冯进也不信,但最后也说要不是翁锐用木剑,他身上就会多几个窟窿,他是认同翁锐说的话的,心里想着别看这个人凶巴巴的,没准一会就会被翁锐打败。 翁锐嘴里这么说,是他真的认为自己的剑法还没有练好,劲道拿捏还不能完全由心,至于对方听了会怎么样他还没有多想,但这个号称是他师兄的天灵子一再的骂他的师父是老鬼,他已经气急,顾不上什么伤不伤他了,一上来就脚踏八卦方位,把“混元剑”的气势凌厉的发挥了出来。 天灵子根本就没把翁锐当回事,他觉得也许自己不用动脚就可以把这个拿着一把木剑的小师弟给挡住,但几招下来,天灵子已经站不住了,翁锐攻击的力道和出剑的方位不是他站着就能应付的,特别是大腿根环跳穴被翁锐刺中吃痛后,他甚至感到局部酸麻,这让他大为震惊,转身抢位,手上的剑突然加大了力道。 天灵子这一认真,翁锐就感到压力陡增,全力应对下也被逼的连连后退。尽管这“混元剑”暗藏道家的诸多道理在里边,可以像水一样遇弱不强,遇强不弱,往往在强大的攻击面前能够激发更大的潜力,甚至提升自身的修为,但那也是要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在对手内力剑法皆超过自己很多的情况下,往往也摆脱不了被吊打的局面。 翁锐现在就是这样,天灵子是一个空前强大的对手。在他对阵冯进的时候,冯进给他的压力他不但能挡回去,还能焕发出他更强的反击力。但天灵子就不同了,来自对方的压力似乎无穷无尽,还不断增大,在他和冯进交手过后对直接打斗的感悟他全都用上了,但总觉得还是不够,被对手逼得手足无促,对方似乎游刃有余,在故意不断加大攻击力试探他的反应,逼着他出招,他完全被缠在里面,就算是自己想撤出认输也是不行。 这种打法翁锐在和卫青练习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他忽然心生一种绝望的情绪,他和卫青第一次乱打乱斗的情形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也顾不上什么招数了,也不再去防卫,而是把浑身的内力惯于剑上,一剑劈向天灵子,随即又是几个乱招。天灵子本来还处在吊打翁锐的状态下,翁锐忽然的几个乱招倒是弄得他有点手忙脚乱,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在翁锐再次用木剑劈向他的时候,手上的剑猛一加力向外挥去。 “?”一声闷响,翁锐的木剑被弹了出去,手臂也震得酸麻,他也顾不上这些,再次扑上去狠命的一削,只见天灵子手里剑光一闪,“嚓”的一声,他手里的木剑被削成两截,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天灵子的剑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前胸,他猛退几步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下一瞬间,天灵子的剑已经刺向翁锐的咽喉。 “嘡”的一声,褚良的剑格开了天灵子的剑:“天灵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许你杀我锐哥哥!”朱玉已经挣脱朱山的手,扑上去挡在翁锐前面,面对天灵子的剑,紧紧抱着翁锐不放开。 “哼,我自有分寸,”天灵子对褚良道:“你以为就你也能挡住我的剑?” 褚良现在是有些尴尬,他本来觉得翁锐就是个孩子,还想为他出头,没成想他还有个神秘的师父,还练就了一身略显稚嫩但已经非凡的武功。从刚才他和天灵子动手的情形看,他的剑招还是很高明的,输就输在力怯和临阵经验不足上,在他看来翁锐没有趁手的兵器也是一个原因,只是他没完全明白翁锐只使一柄木剑的原因,当然说没练好的那个原因他也是不信的。 从天灵子的表现来看,其武功修为确实高出他不少,要说不可一战那倒也不至于,但要说想轻松取胜他还真的没把握,他都这样,他手下的那几个兄弟就不用说了,能不能打成翁锐这样都很难说。 永昌门的一伙人也有点看傻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天灵子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至少他们无人能及,在他们看来啥都不懂毫无江湖经验的翁锐,他们确实是有点看不起他的,但这小子不光有胆气,确实还和天灵子硬对硬的用一把木剑打了四五十个回合,这里面尽管有天灵子让他的成分,但这家伙的战力他们是再也不敢忽视了。 “呵呵,”褚良轻笑一声道:“能不能挡得住总得试试看啊。”他说的极为轻松,因为就算他和这个天灵子差那么一点点,但他们永昌门众兄弟合力倒也没有畏惧这个天灵子的理由,作为一门的尊长,这个面子还是要争的。 “哼,”天灵子冷哼一声,将剑一撤道:“那老鬼找这么个还要一个小姑娘护着的小鬼做传人,真是瞎了眼了!” 天灵子看了一眼永昌门的诸位好手,咽了口气,他今天能有机会从这小子身上找点东西是正经,犯不上和这伙人交恶,再说他对是否能打过这么一伙人也没有把握,只好悻悻作罢,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翁锐身上来。 “你才瞎了眼呢,锐哥哥就是厉害。”尽管朱玉脸上还挂着泪滴,但护着翁锐的胆气一点没减。 “哟,小姑娘的嘴皮子倒挺利索。”天灵子道。 “玉儿,你起来,”翁锐顺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这儿没有你的事。”说着他想站起来,晃了一下没成功,朱玉赶紧把他扶住,朱山这回也忙赶过来帮忙,站在翁锐的另一边。 “既然你说是我师兄,那么你也就认他为师父,”翁锐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骂他?”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天灵子道:“他既说我根骨奇佳悟性很好,要教我绝世武功,但他教了我两次就再也不来了,还说我心术不正,我骂他老鬼还算轻的。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被他套路,扔给你点东西让你自己练,练不出结果就会把你抛弃掉。我就不信只有他的功夫好,我一定要遍访名师,学成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老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翁锐喘息道:“你这么说话要遭报应的。” “我可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天灵子道:“我倒要看看我学成之后谁报应谁。拿来!”说完手向翁锐一伸。 “你想要什么?”翁锐道。 “剑谱!”天灵子道。 “我没有你想要的剑谱。”翁锐道。 “你骗不了我,”天灵子道:“那个老鬼在一个地方都待不上几天,你能够学会他的剑法,一定会有剑谱。拿来,别啰嗦!” “你不是要遍访名师吗,要师父的剑谱做什么?”翁锐也不再辩解。 “我是觉得你的功夫虽说差了点,但剑法还是不错,”天灵子道:“我只是想研究研究,未必就去学他。” “剑谱是师父给我的,我是不会给你的,”翁锐道:“除非你杀了我。” 他看出褚良似乎有维护他之意,天灵子似乎也对他们有所忌惮,他想借此来保住剑谱。 “嘿嘿,”天灵子阴笑道:“我是不会杀你的,老鬼还会教你的,以后我还会,从你身上我也会知道他的功夫,这样我才能打败他,你就好好活着吧。”说完一个闪身,翁锐身上的包裹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翁锐动了动,但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只好眼看着天灵子把包裹拿走。 褚良他们看着也没有动,一是他觉得只要留住翁锐的性命,一切都还好说,再说,这毕竟是人家门内的事,至于认不认师父也是人家师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太多。 “哼,这破东西你这里也有啊,一点用都没有,”天灵子说着从包裹里拿出那本《灵枢经》扔在地上:“《混元剑》,好,就是它,这个我收着了。”看看再没有其他东西,天灵子把包袱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突然就回过身来:“怎么这里只有半部,那半部剑谱呢?” “哼,”翁锐一声冷笑:“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找到。” “你快说,信不信我杀了你?”天灵子又面露恶相。 “我打不过你,你想杀就杀吧,怕了你不成。”翁锐道。 “你不要激我……”天灵子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老鬼手里原来有两把木剑,你这里有一把,另外一把一定是还有一个小鬼,只要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小鬼,我就能找到另外半部剑谱。” “你……”翁锐有点气结。 “哈哈哈……”天灵子大笑着扬长而去。 面对这个不知从哪里跳出来的天灵子,还说是他师兄,翁锐一头雾水。 “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你,他老人家也没收我为徒,”翁锐道:“所以我也就不会有师兄,也就没必要向你行礼。” “你少在这里给我嘚瑟,”天灵子道:“你还不照样给那个老鬼套路了……” “不许你骂我师父!” 翁锐抢上一步,木剑已经出鞘,“唰唰”就是两剑,以“分天式”“归气式”两招攻向天灵子,天灵子几乎没动,瞬间就拔出了剑,手上剑招舞动,很轻易的就破了翁锐这两招。 “嘿,还算不错,”天灵子道:“这老鬼果然偏心,这两招他就没教过我。” “你还骂,我和你拼了!”翁锐说完真的一拉架势又冲了上来。 “慢着,”天灵子道:“我还真是想看看那老鬼到底教你了什么东西,你换把剑吧,我不想欺负你。” “不用!”翁锐断然道。 “为什么?”天灵子道。 “我剑法还没练好,会伤人的。”翁锐道。 “哈哈哈,”天灵子大笑道:“真是可笑,没练好怕伤我,那练好了岂不是不要打了,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看剑!”话音一落,翁锐就上手攻出一剑。 翁锐的话一出,连永昌门的几位都觉得有点可笑,什么叫剑没练好怕伤人,难道练好的剑就不伤人了?看来这孩子真的还是没见过世面。 但朱山就不这么认为,他见过翁锐和天兴门的冯进打过,冯进也不信,但最后也说要不是翁锐用木剑,他身上就会多几个窟窿,他是认同翁锐说的话的,心里想着别看这个人凶巴巴的,没准一会就会被翁锐打败。 翁锐嘴里这么说,是他真的认为自己的剑法还没有练好,劲道拿捏还不能完全由心,至于对方听了会怎么样他还没有多想,但这个号称是他师兄的天灵子一再的骂他的师父是老鬼,他已经气急,顾不上什么伤不伤他了,一上来就脚踏八卦方位,把“混元剑”的气势凌厉的发挥了出来。 天灵子根本就没把翁锐当回事,他觉得也许自己不用动脚就可以把这个拿着一把木剑的小师弟给挡住,但几招下来,天灵子已经站不住了,翁锐攻击的力道和出剑的方位不是他站着就能应付的,特别是大腿根环跳穴被翁锐刺中吃痛后,他甚至感到局部酸麻,这让他大为震惊,转身抢位,手上的剑突然加大了力道。 天灵子这一认真,翁锐就感到压力陡增,全力应对下也被逼的连连后退。尽管这“混元剑”暗藏道家的诸多道理在里边,可以像水一样遇弱不强,遇强不弱,往往在强大的攻击面前能够激发更大的潜力,甚至提升自身的修为,但那也是要在旗鼓相当的情况下,在对手内力剑法皆超过自己很多的情况下,往往也摆脱不了被吊打的局面。 翁锐现在就是这样,天灵子是一个空前强大的对手。在他对阵冯进的时候,冯进给他的压力他不但能挡回去,还能焕发出他更强的反击力。但天灵子就不同了,来自对方的压力似乎无穷无尽,还不断增大,在他和冯进交手过后对直接打斗的感悟他全都用上了,但总觉得还是不够,被对手逼得手足无促,对方似乎游刃有余,在故意不断加大攻击力试探他的反应,逼着他出招,他完全被缠在里面,就算是自己想撤出认输也是不行。 这种打法翁锐在和卫青练习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他忽然心生一种绝望的情绪,他和卫青第一次乱打乱斗的情形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也顾不上什么招数了,也不再去防卫,而是把浑身的内力惯于剑上,一剑劈向天灵子,随即又是几个乱招。天灵子本来还处在吊打翁锐的状态下,翁锐忽然的几个乱招倒是弄得他有点手忙脚乱,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在翁锐再次用木剑劈向他的时候,手上的剑猛一加力向外挥去。 “?”一声闷响,翁锐的木剑被弹了出去,手臂也震得酸麻,他也顾不上这些,再次扑上去狠命的一削,只见天灵子手里剑光一闪,“嚓”的一声,他手里的木剑被削成两截,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天灵子的剑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前胸,他猛退几步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下一瞬间,天灵子的剑已经刺向翁锐的咽喉。 “嘡”的一声,褚良的剑格开了天灵子的剑:“天灵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许你杀我锐哥哥!”朱玉已经挣脱朱山的手,扑上去挡在翁锐前面,面对天灵子的剑,紧紧抱着翁锐不放开。 “哼,我自有分寸,”天灵子对褚良道:“你以为就你也能挡住我的剑?” 褚良现在是有些尴尬,他本来觉得翁锐就是个孩子,还想为他出头,没成想他还有个神秘的师父,还练就了一身略显稚嫩但已经非凡的武功。从刚才他和天灵子动手的情形看,他的剑招还是很高明的,输就输在力怯和临阵经验不足上,在他看来翁锐没有趁手的兵器也是一个原因,只是他没完全明白翁锐只使一柄木剑的原因,当然说没练好的那个原因他也是不信的。 从天灵子的表现来看,其武功修为确实高出他不少,要说不可一战那倒也不至于,但要说想轻松取胜他还真的没把握,他都这样,他手下的那几个兄弟就不用说了,能不能打成翁锐这样都很难说。 永昌门的一伙人也有点看傻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天灵子真不是一般的厉害,至少他们无人能及,在他们看来啥都不懂毫无江湖经验的翁锐,他们确实是有点看不起他的,但这小子不光有胆气,确实还和天灵子硬对硬的用一把木剑打了四五十个回合,这里面尽管有天灵子让他的成分,但这家伙的战力他们是再也不敢忽视了。 “呵呵,”褚良轻笑一声道:“能不能挡得住总得试试看啊。”他说的极为轻松,因为就算他和这个天灵子差那么一点点,但他们永昌门众兄弟合力倒也没有畏惧这个天灵子的理由,作为一门的尊长,这个面子还是要争的。 “哼,”天灵子冷哼一声,将剑一撤道:“那老鬼找这么个还要一个小姑娘护着的小鬼做传人,真是瞎了眼了!” 天灵子看了一眼永昌门的诸位好手,咽了口气,他今天能有机会从这小子身上找点东西是正经,犯不上和这伙人交恶,再说他对是否能打过这么一伙人也没有把握,只好悻悻作罢,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翁锐身上来。 “你才瞎了眼呢,锐哥哥就是厉害。”尽管朱玉脸上还挂着泪滴,但护着翁锐的胆气一点没减。 “哟,小姑娘的嘴皮子倒挺利索。”天灵子道。 “玉儿,你起来,”翁锐顺了一口气,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这儿没有你的事。”说着他想站起来,晃了一下没成功,朱玉赶紧把他扶住,朱山这回也忙赶过来帮忙,站在翁锐的另一边。 “既然你说是我师兄,那么你也就认他为师父,”翁锐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骂他?” “哼,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天灵子道:“他既说我根骨奇佳悟性很好,要教我绝世武功,但他教了我两次就再也不来了,还说我心术不正,我骂他老鬼还算轻的。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被他套路,扔给你点东西让你自己练,练不出结果就会把你抛弃掉。我就不信只有他的功夫好,我一定要遍访名师,学成后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老鬼。”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翁锐喘息道:“你这么说话要遭报应的。” “我可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天灵子道:“我倒要看看我学成之后谁报应谁。拿来!”说完手向翁锐一伸。 “你想要什么?”翁锐道。 “剑谱!”天灵子道。 “我没有你想要的剑谱。”翁锐道。 “你骗不了我,”天灵子道:“那个老鬼在一个地方都待不上几天,你能够学会他的剑法,一定会有剑谱。拿来,别啰嗦!” “你不是要遍访名师吗,要师父的剑谱做什么?”翁锐也不再辩解。 “我是觉得你的功夫虽说差了点,但剑法还是不错,”天灵子道:“我只是想研究研究,未必就去学他。” “剑谱是师父给我的,我是不会给你的,”翁锐道:“除非你杀了我。” 他看出褚良似乎有维护他之意,天灵子似乎也对他们有所忌惮,他想借此来保住剑谱。 “嘿嘿,”天灵子阴笑道:“我是不会杀你的,老鬼还会教你的,以后我还会,从你身上我也会知道他的功夫,这样我才能打败他,你就好好活着吧。”说完一个闪身,翁锐身上的包裹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翁锐动了动,但实在是提不起力气,只好眼看着天灵子把包裹拿走。 褚良他们看着也没有动,一是他觉得只要留住翁锐的性命,一切都还好说,再说,这毕竟是人家门内的事,至于认不认师父也是人家师父的事,他们不好插手太多。 “哼,这破东西你这里也有啊,一点用都没有,”天灵子说着从包裹里拿出那本《灵枢经》扔在地上:“《混元剑》,好,就是它,这个我收着了。”看看再没有其他东西,天灵子把包袱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刚走几步,突然就回过身来:“怎么这里只有半部,那半部剑谱呢?” “哼,”翁锐一声冷笑:“你这一辈子也休想找到。” “你快说,信不信我杀了你?”天灵子又面露恶相。 “我打不过你,你想杀就杀吧,怕了你不成。”翁锐道。 “你不要激我……”天灵子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老鬼手里原来有两把木剑,你这里有一把,另外一把一定是还有一个小鬼,只要我找到了另外一个小鬼,我就能找到另外半部剑谱。” “你……”翁锐有点气结。 “哈哈哈……”天灵子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六章 江湖-9:惶恐 天灵子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东郡永昌门的诸位好手来到街边的一个饭店坐下,翁锐也被朱氏兄妹扶着来到饭店,看到永昌门的诸人没有要招呼他们的意思,朱山悻悻然扶翁锐坐到另一张桌子上。 翁锐的包袱已经被朱玉捡起,除了剑谱被天灵子拿走,其他的东西都被朱玉收好背在肩上,她很心疼锐哥哥,但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自己默默地抹着眼泪。 朱山庆幸他们剩下的那点钱都在他的包袱里,要是在翁锐包袱里不知道被天灵子看见会不会被抢走,他看到在他认为已经非常厉害的翁锐被天灵子打得吐血,永昌门的这些人似乎也不是天灵子的对手,就算是那家伙真抢,他可能也没有一点办法。 自从天灵子走后,翁锐就默默的捡起那把已经被天灵子砍成两截的木剑,一直抱在怀里,像是一件被人毁掉的十分珍爱的宝物,神情十分沮丧,刚才那种和天灵子拼斗的豪气和勇气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翁锐后背现在确实很疼,被天灵子的一把铁剑拍在后背,搁谁也不会好受,或许是出于某种顾忌,这家伙其实手下是留了余地的,否则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要将他砍杀估计也没有人救得了。翁锐被拍倒地吐血,还差点爬不起来,但实际上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褚良已经帮他检查过了,筋骨也都没有问题,最多也就是震伤了内脏,养养就无大碍,他的伤主要在心里。 那把木剑是师父送他的礼物,并且这把剑是经过秘法炮制过的,份量韧性都很好,就算是在和天兴门的豹子交手时,挡过豹子的一刀也没有事,他更是用这把剑战胜了天兴门看似非常了得的冯进,也是从那里他才知道其实自己还是很厉害的,从一定程度来说,他仅有的在武功上的一点点信心就是从这把木剑上建立的,现在却被天灵子砍断了,看似心疼师父送的礼物被毁,实则信心受到重创。 闯荡江湖是他从小的梦想,那种自由自在,行侠仗义,豪情万丈,他已经想过无数回,随着自身功夫的提升,这种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正因为有了这种念想,就算是家庭的巨变也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太长时间,反而给他了一个走出来的机会,他感到自己已经慢慢的融入了那个江湖,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会有艰险,一定会有很多不讲道理,一定会有很多血雨腥风,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他真的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才刚刚踏入江湖一只脚,他还没来得及去得罪谁,但仇家却找上了门,而这个仇家他根本不认识,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他本想到永昌门有一伙人,看起来个个武功不错,那个褚良褚大叔还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大侠,在这个时候他太希望他们能帮他一把,但他们却选择了观望,虽然为他挡住了天灵子的最后一刺,但却眼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抢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不如文弱的小妹妹玉儿,她敢用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挡住天灵子的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暖。 翁锐突然感到一种茫然,这难道就是他所向往的江湖?这就是他梦寐以求想去追寻的地方?他突然感觉自己非常渺小,也感觉到非常的无助,同时他也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随便一个人走出来就可以将自己打一顿,还要抢他的东西,他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恐惧,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下去,自己还能不能走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长安他还是要去的,亲人对他的呼唤还在,他甚至想尽快到长安,尽快找到家人,和他们在一起,是死是活都呆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对于东郡永昌门的诸位大侠来说,他们现在的情绪也很复杂。先是有点尴尬,本来想保护人家,没想到人家的本事还不见得比你差,天灵子那么好的功夫人家硬是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翁锐和天灵子的那种打法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到后来这种情绪就变得有点愤怒,似乎是翁锐骗了他们,被一个小孩子骗,这种不痛快可想而知,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的。 他们本来觉得翁锐和朱氏兄妹他们正好也是要上长安,带着他们几个沿途也是个照应,现在这件事一出,他们突然心里就没有了底,一是人家的功夫不弱,不一定需要你的保护,二是这家伙还没出道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一位仇家,还说是同门,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哪门哪派,不要自己稀里糊涂的撞到人的是非窝里去,今天就差点和天灵子结上梁子。有了这种想法,永昌门的几人倒是先不想走了,他们点了菜,点了饭酒先吃先喝起来,把翁锐他们三人凉到了一边。 别看翁锐三人都是小孩,那也是绝顶聪明,看这情形,已经知道永昌门众人心里不开心了,尽管朱山以前是做叫花子的,但骨气还是有的,他也不管翁锐傻傻呆呆想心思的样子,也不管永昌门的人在一旁吃饭喝酒,手一扬就冲小二道:“小二哥,给我们上三碗面。”并且直接拿出几个大钱把账付了。 翁锐虽说有点伤心,但他也没真傻,坐了一会他也有点慢慢缓过劲来,看着朱山给他们叫了三碗面,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觉得永昌门的人生气主要是怨他,是他自己把原委没讲清楚,他还是觉得对他们有点歉疚。 翁锐本来想对他们解释一下,但还是没想好怎么说,面上来了,他就和朱氏兄妹埋头吃饭,他们的饭简单,很快就吃完了,朱山赌气一拿行礼,拉着朱玉就往外走,给永昌门的几个人连招呼都没有打。 “几位大叔,”翁锐放下碗站起来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两天来对我们的关照,也谢谢诸位大叔今天的仗义相助,我翁锐一定不会忘记,以后要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诸位,我们就此告辞。” “哎,我说小子,说这么两句就算完了?”翁锐说完刚想走,就被彭瑜拦住了。 “你还想干什么呀,”朱山这回可没有怕,转回来一拉翁锐道:“既然我们惹你们不开心,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好了,还要怎么样啊?” “嘿,人小脾气还很大,”彭瑜道:“几个小鬼这两天骗得我们团团转,问你两句还不行啊?” “谁骗你啦,你不要血口喷人!”朱山更加气了,刚才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还没完没了,谁还怕了你们不成。 “彭大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翁锐连忙道:“惹诸位大叔生气,那肯定是我的不是,但我们确实没弄明白我们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还请见谅。” “哼,还在耍滑头是吧,”彭瑜的声音也大了:“大门派出来的瞧不起我们永昌门是吧?” “我哪里有什么大门派,”翁锐道:“彭大叔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得功夫假得了吗?”彭瑜道。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朱山在一旁拉翁锐:“人家又不相信你,我们还是走吧。” “没有我同意我看谁能走?”彭瑜喝道。 “彭大叔……” 天灵子走了,看热闹的人群也散了,东郡永昌门的诸位好手来到街边的一个饭店坐下,翁锐也被朱氏兄妹扶着来到饭店,看到永昌门的诸人没有要招呼他们的意思,朱山悻悻然扶翁锐坐到另一张桌子上。 翁锐的包袱已经被朱玉捡起,除了剑谱被天灵子拿走,其他的东西都被朱玉收好背在肩上,她很心疼锐哥哥,但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有自己默默地抹着眼泪。 朱山庆幸他们剩下的那点钱都在他的包袱里,要是在翁锐包袱里不知道被天灵子看见会不会被抢走,他看到在他认为已经非常厉害的翁锐被天灵子打得吐血,永昌门的这些人似乎也不是天灵子的对手,就算是那家伙真抢,他可能也没有一点办法。 自从天灵子走后,翁锐就默默的捡起那把已经被天灵子砍成两截的木剑,一直抱在怀里,像是一件被人毁掉的十分珍爱的宝物,神情十分沮丧,刚才那种和天灵子拼斗的豪气和勇气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翁锐后背现在确实很疼,被天灵子的一把铁剑拍在后背,搁谁也不会好受,或许是出于某种顾忌,这家伙其实手下是留了余地的,否则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是要将他砍杀估计也没有人救得了。翁锐被拍倒地吐血,还差点爬不起来,但实际上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褚良已经帮他检查过了,筋骨也都没有问题,最多也就是震伤了内脏,养养就无大碍,他的伤主要在心里。 那把木剑是师父送他的礼物,并且这把剑是经过秘法炮制过的,份量韧性都很好,就算是在和天兴门的豹子交手时,挡过豹子的一刀也没有事,他更是用这把剑战胜了天兴门看似非常了得的冯进,也是从那里他才知道其实自己还是很厉害的,从一定程度来说,他仅有的在武功上的一点点信心就是从这把木剑上建立的,现在却被天灵子砍断了,看似心疼师父送的礼物被毁,实则信心受到重创。 闯荡江湖是他从小的梦想,那种自由自在,行侠仗义,豪情万丈,他已经想过无数回,随着自身功夫的提升,这种愿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正因为有了这种念想,就算是家庭的巨变也没有影响他的情绪太长时间,反而给他了一个走出来的机会,他感到自己已经慢慢的融入了那个江湖,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会有艰险,一定会有很多不讲道理,一定会有很多血雨腥风,但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他真的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才刚刚踏入江湖一只脚,他还没来得及去得罪谁,但仇家却找上了门,而这个仇家他根本不认识,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 他本想到永昌门有一伙人,看起来个个武功不错,那个褚良褚大叔还是一位博古通今的大侠,在这个时候他太希望他们能帮他一把,但他们却选择了观望,虽然为他挡住了天灵子的最后一刺,但却眼看着他把自己的东西抢走,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不如文弱的小妹妹玉儿,她敢用自己的身体来为自己挡住天灵子的剑,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情的冷暖。 翁锐突然感到一种茫然,这难道就是他所向往的江湖?这就是他梦寐以求想去追寻的地方?他突然感觉自己非常渺小,也感觉到非常的无助,同时他也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能,随便一个人走出来就可以将自己打一顿,还要抢他的东西,他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恐惧,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下去,自己还能不能走下去。 但不管怎么说,长安他还是要去的,亲人对他的呼唤还在,他甚至想尽快到长安,尽快找到家人,和他们在一起,是死是活都呆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对于东郡永昌门的诸位大侠来说,他们现在的情绪也很复杂。先是有点尴尬,本来想保护人家,没想到人家的本事还不见得比你差,天灵子那么好的功夫人家硬是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不是他们不想帮,而是翁锐和天灵子的那种打法他们根本就插不上手。到后来这种情绪就变得有点愤怒,似乎是翁锐骗了他们,被一个小孩子骗,这种不痛快可想而知,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的。 他们本来觉得翁锐和朱氏兄妹他们正好也是要上长安,带着他们几个沿途也是个照应,现在这件事一出,他们突然心里就没有了底,一是人家的功夫不弱,不一定需要你的保护,二是这家伙还没出道就莫名其妙的遇上一位仇家,还说是同门,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哪门哪派,不要自己稀里糊涂的撞到人的是非窝里去,今天就差点和天灵子结上梁子。有了这种想法,永昌门的几人倒是先不想走了,他们点了菜,点了饭酒先吃先喝起来,把翁锐他们三人凉到了一边。 别看翁锐三人都是小孩,那也是绝顶聪明,看这情形,已经知道永昌门众人心里不开心了,尽管朱山以前是做叫花子的,但骨气还是有的,他也不管翁锐傻傻呆呆想心思的样子,也不管永昌门的人在一旁吃饭喝酒,手一扬就冲小二道:“小二哥,给我们上三碗面。”并且直接拿出几个大钱把账付了。 翁锐虽说有点伤心,但他也没真傻,坐了一会他也有点慢慢缓过劲来,看着朱山给他们叫了三碗面,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觉得永昌门的人生气主要是怨他,是他自己把原委没讲清楚,他还是觉得对他们有点歉疚。 翁锐本来想对他们解释一下,但还是没想好怎么说,面上来了,他就和朱氏兄妹埋头吃饭,他们的饭简单,很快就吃完了,朱山赌气一拿行礼,拉着朱玉就往外走,给永昌门的几个人连招呼都没有打。 “几位大叔,”翁锐放下碗站起来行了一礼道:“多谢这两天来对我们的关照,也谢谢诸位大叔今天的仗义相助,我翁锐一定不会忘记,以后要有机会,一定会报答诸位,我们就此告辞。” “哎,我说小子,说这么两句就算完了?”翁锐说完刚想走,就被彭瑜拦住了。 “你还想干什么呀,”朱山这回可没有怕,转回来一拉翁锐道:“既然我们惹你们不开心,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好了,还要怎么样啊?” “嘿,人小脾气还很大,”彭瑜道:“几个小鬼这两天骗得我们团团转,问你两句还不行啊?” “谁骗你啦,你不要血口喷人!”朱山更加气了,刚才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还没完没了,谁还怕了你们不成。 “彭大叔,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翁锐连忙道:“惹诸位大叔生气,那肯定是我的不是,但我们确实没弄明白我们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还请见谅。” “哼,还在耍滑头是吧,”彭瑜的声音也大了:“大门派出来的瞧不起我们永昌门是吧?” “我哪里有什么大门派,”翁锐道:“彭大叔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得功夫假得了吗?”彭瑜道。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朱山在一旁拉翁锐:“人家又不相信你,我们还是走吧。” “没有我同意我看谁能走?”彭瑜喝道。 “彭大叔……” 第六章 江湖-10:信心 其实翁锐对永昌门的几个人印象还是很好的,从他们的门主褚良那里也听到了很多江湖传奇,也学到了不少人文地理知识,就算是人家刚才没帮你,那也不是人家的错,也许江湖就是这样,翁锐不想和他们交恶,还想解释一下,但被褚良打断了。 “翁家贤侄,”褚良很温和的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会武功的事?” 刚才看彭瑜为难几个孩子,褚良也没有干预,一是像其他几位永昌门的人一样,感觉这几个孩子太有心计,自己以诚相待,他们却处处藏私,不免有些生气,另外就是有了翁锐和天灵子的交手,扯出来一个神秘的门派,似乎这个门派里还有些矛盾,要不把这件事弄清楚,那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天灵子不好对付,并且已经走了,他想翁锐身上总归会有些线索,并且因为这层关系,他们还是要慎重一点,到底他们门派里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但光看天灵子和翁锐的功夫,这个门派也不是好相与的,只所以冷淡一点,也是为了不想一下子和翁锐走得太近,以免惹上麻烦,看彭瑜要把事情弄僵,这才开口。 “褚大叔,你是为这事呀,”翁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是练过几天,但总是练不好,为此还总是被师父骂,到现在也只能用一柄木剑,您当时也没问过,我也觉得没啥好说的,所以就没说。” “这么说除了练剑你没有和人交过手?”褚良问道。 “也不是,”翁锐道:“除了我和师兄卫青练剑,那就只有这次出来和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比试过一场。” “冯进?”褚良惊道:“你们俩谁赢了?” “当然是他赢了,”翁锐道:“我们俩也打了四五十个回合,因为胜不了他我就跳出不比了,结果也弄的那个冯进也不高兴,说是我赢了就大笑着走了。” “你赢了冯进?”这个倒是褚良真没有想到的,这个人他知道,虽说没交过手,但他的实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就算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很轻易的胜他,他怎么可能败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不过看他和天灵子交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赢他了”翁锐道:“那天我和他打,开始我还是有点怕,但后来打着打着就不怕了,感觉就像我在和师兄练剑,他逼的很紧,结果把我也逼的越来越快,再后来我也忘了在和他打架,光顾上使自己的剑法,碰到什么招数就随手拆解,拆到最后招式用完了我就不打了。” 翁锐说的简单,但褚良他们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也能把当时的情况想个七七八八,他们也暗暗为翁锐的功夫感到心惊,这家伙还没怎么学会就这么厉害,等他学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他现在就像一个富家公子腰包里有很多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花了钱也不知道贵贱。从他和天灵子的交手看来,之所以能打那么长时间,看来他那个师兄天灵子也是在摸他的底,他的功夫还是雪藏了很多,还好他们并没有得罪他们谁,要不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你们是那个门派?你师父是谁?”褚良问道。 “师父不许我说,”翁锐道:“他老人家虽说教我和师兄武功,但从来都没有正式收我们为徒,也不许我们叫他师父,什么门派就更不会告诉我们了。” “这倒确实有些奇怪,呵呵,”褚良轻笑一声:“不过刚才天灵子说过一句话,他在问你的木剑是不是一位骑牦牛的老道给的,他还说你也一样被他套路,扔点东西给你们练,他自己管的并不多,再加上你刚才说的,这还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有点意思。” “大哥,你说的是谁呀?”辛垣问道。其实辛垣挺喜欢这几个小孩的,刚才大家都阴着脸,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情况有些转机,他赶紧插嘴,希望能就此缓解。 “不可能,这个…这个也太厉害了,”褚良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天枢经》,我该想到的。” “褚大哥,你能不能不卖这个关子,”彭瑜急道:“他到底是谁你快说呀。” “你们听说过道门三圣吗?”褚良道。 翁锐觉得褚良这个人太厉害了,也就简单几句话,经他一分析,感觉他什么都快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不是他自己说的就行。 “听说过,”辛垣道:“听说是道家很厉害的三个门派,但很少在江湖上出现,好像也很少和江湖上的门派来往,感觉就像是个传说。” “现在看来它不再是个传说了,”褚良道:“道门三圣天枢、天机、天工,以天枢子在武功上的造诣最高,传说中他就是一个骑着牦牛的老道,看到好的苗子会教几天,如果悟性好能够入境,就会收为门徒,如果不如意往往就被抛弃,听说被他指点过的人有不少,能够有成就的不多,能被收为门徒的人就更少,看来这个天灵子就是个弃徒了。” “啊?!” 众人一惊,一起看向翁锐,这么说来,教翁锐的肯定就是这个天枢子了,即便没有正式入门,哪也算得上半个门徒了,别人的心情和眼神都极为复杂,翁锐只是低着头,不置可否。 “哈哈,看来我们是错怪翁家贤侄了,”褚良哈哈一乐:“确实是我们没仔细问,不怪你们,今天翁贤侄的功夫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是啊,我还真没看出来,”辛垣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那!” 他们这么说的意思是想拉拉关系,亲近亲近,天枢门可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存在,能搭上这个关系,不要说有什么好处,单凭出去讲讲故事也会被别人高看几眼。但翁锐现在的情绪可没他们那么高,看了看手上断了的那把木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这有什么用,我还是谁都打不过,连自己的东西也保不住。” 其实翁锐这话挺刺激人的,永昌门的有些人就不舒服,功夫好就好,犯不上老是这么谦虚,让别人觉得虚伪,但褚良看得出,这孩子一片赤诚,生性淳朴,他还真没有那么多心机。 “翁贤侄,你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意志消沉,”褚良也看出了翁锐的心病:“这才多大点事呀,你才多大呀,不是我有意夸奖你,就你这个年纪已经练成这么好的功夫,纵观江湖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再有几年磨练,恐怕今天你所叫的这些大叔就都不是你的对手咯,哈哈哈。” “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辛垣道:“今天你的剑被天灵子砍坏了,剑谱被拿走了,这也没关系,谁让咱们今天不如他呢,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自己好好练,不出五年,不,不出三年,我看你就能胜过他,就能找回今天的场子。” 刚才这些人还在生翁锐的气,没过一会就又笑逐颜开地帮他开导,捧他的话翁锐倒没在意,但辛垣说的自己好好练找回场子的话给他像打了个激灵,是啊,只要我好好练,我一定会比今天更强,一定可以打败他,把我的剑谱拿回来。 想通了翁锐也就不再那么伤心了,永昌门的人也许还有自己的事,关键是他觉得再和褚良呆下去他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他们是该走了。 “褚大叔,还有诸位大叔,你们不再生我的气我很高兴,”翁锐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翁贤侄,既然你们要走我就不留了,”褚良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没有挽留的必要,就道:“临走大叔再送给你几句话,昨天我们还在谈江湖的事,其实走出家门,哪里都是江湖,这不是你去选择要不要,而是你一旦踏进去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你要去长安的路,想走也罢,不想走也罢,都得走,还要走的小心,要走好。” “谢谢褚大叔指点,”翁锐道:“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感到自己又充满了信心,不管前面的路他看得清看不清,不管前面有多难,他都要走下去。 “哈哈哈,那我们就长安再见,”彭瑜拍了翁锐两下:“你,还有你那个山子兄弟,都不许生我的气。” “哪能呢,彭大叔。”翁锐笑道,朱山也在一旁“嘿嘿”的笑着。 翁锐一拉朱山,出了饭店的门,回头向永昌门的诸位招招手,踏上继续前往长安的路。 其实翁锐对永昌门的几个人印象还是很好的,从他们的门主褚良那里也听到了很多江湖传奇,也学到了不少人文地理知识,就算是人家刚才没帮你,那也不是人家的错,也许江湖就是这样,翁锐不想和他们交恶,还想解释一下,但被褚良打断了。 “翁家贤侄,”褚良很温和的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会武功的事?” 刚才看彭瑜为难几个孩子,褚良也没有干预,一是像其他几位永昌门的人一样,感觉这几个孩子太有心计,自己以诚相待,他们却处处藏私,不免有些生气,另外就是有了翁锐和天灵子的交手,扯出来一个神秘的门派,似乎这个门派里还有些矛盾,要不把这件事弄清楚,那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天灵子不好对付,并且已经走了,他想翁锐身上总归会有些线索,并且因为这层关系,他们还是要慎重一点,到底他们门派里的水有多深谁也不知道,但光看天灵子和翁锐的功夫,这个门派也不是好相与的,只所以冷淡一点,也是为了不想一下子和翁锐走得太近,以免惹上麻烦,看彭瑜要把事情弄僵,这才开口。 “褚大叔,你是为这事呀,”翁锐一下子轻松了许多:“我是练过几天,但总是练不好,为此还总是被师父骂,到现在也只能用一柄木剑,您当时也没问过,我也觉得没啥好说的,所以就没说。” “这么说除了练剑你没有和人交过手?”褚良问道。 “也不是,”翁锐道:“除了我和师兄卫青练剑,那就只有这次出来和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比试过一场。” “冯进?”褚良惊道:“你们俩谁赢了?” “当然是他赢了,”翁锐道:“我们俩也打了四五十个回合,因为胜不了他我就跳出不比了,结果也弄的那个冯进也不高兴,说是我赢了就大笑着走了。” “你赢了冯进?”这个倒是褚良真没有想到的,这个人他知道,虽说没交过手,但他的实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就算自己也不见得就能很轻易的胜他,他怎么可能败在这个毛头小子的手上?不过看他和天灵子交手,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赢他了”翁锐道:“那天我和他打,开始我还是有点怕,但后来打着打着就不怕了,感觉就像我在和师兄练剑,他逼的很紧,结果把我也逼的越来越快,再后来我也忘了在和他打架,光顾上使自己的剑法,碰到什么招数就随手拆解,拆到最后招式用完了我就不打了。” 翁锐说的简单,但褚良他们江湖经验极为丰富,也能把当时的情况想个七七八八,他们也暗暗为翁锐的功夫感到心惊,这家伙还没怎么学会就这么厉害,等他学好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他现在就像一个富家公子腰包里有很多钱,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值多少,花了钱也不知道贵贱。从他和天灵子的交手看来,之所以能打那么长时间,看来他那个师兄天灵子也是在摸他的底,他的功夫还是雪藏了很多,还好他们并没有得罪他们谁,要不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你们是那个门派?你师父是谁?”褚良问道。 “师父不许我说,”翁锐道:“他老人家虽说教我和师兄武功,但从来都没有正式收我们为徒,也不许我们叫他师父,什么门派就更不会告诉我们了。” “这倒确实有些奇怪,呵呵,”褚良轻笑一声:“不过刚才天灵子说过一句话,他在问你的木剑是不是一位骑牦牛的老道给的,他还说你也一样被他套路,扔点东西给你们练,他自己管的并不多,再加上你刚才说的,这还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有点意思。” “大哥,你说的是谁呀?”辛垣问道。其实辛垣挺喜欢这几个小孩的,刚才大家都阴着脸,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情况有些转机,他赶紧插嘴,希望能就此缓解。 “不可能,这个…这个也太厉害了,”褚良摇摇头又点点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天枢经》,我该想到的。” “褚大哥,你能不能不卖这个关子,”彭瑜急道:“他到底是谁你快说呀。” “你们听说过道门三圣吗?”褚良道。 翁锐觉得褚良这个人太厉害了,也就简单几句话,经他一分析,感觉他什么都快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不是他自己说的就行。 “听说过,”辛垣道:“听说是道家很厉害的三个门派,但很少在江湖上出现,好像也很少和江湖上的门派来往,感觉就像是个传说。” “现在看来它不再是个传说了,”褚良道:“道门三圣天枢、天机、天工,以天枢子在武功上的造诣最高,传说中他就是一个骑着牦牛的老道,看到好的苗子会教几天,如果悟性好能够入境,就会收为门徒,如果不如意往往就被抛弃,听说被他指点过的人有不少,能够有成就的不多,能被收为门徒的人就更少,看来这个天灵子就是个弃徒了。” “啊?!” 众人一惊,一起看向翁锐,这么说来,教翁锐的肯定就是这个天枢子了,即便没有正式入门,哪也算得上半个门徒了,别人的心情和眼神都极为复杂,翁锐只是低着头,不置可否。 “哈哈,看来我们是错怪翁家贤侄了,”褚良哈哈一乐:“确实是我们没仔细问,不怪你们,今天翁贤侄的功夫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 “是啊,我还真没看出来,”辛垣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那!” 他们这么说的意思是想拉拉关系,亲近亲近,天枢门可是一个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存在,能搭上这个关系,不要说有什么好处,单凭出去讲讲故事也会被别人高看几眼。但翁锐现在的情绪可没他们那么高,看了看手上断了的那把木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这有什么用,我还是谁都打不过,连自己的东西也保不住。” 其实翁锐这话挺刺激人的,永昌门的有些人就不舒服,功夫好就好,犯不上老是这么谦虚,让别人觉得虚伪,但褚良看得出,这孩子一片赤诚,生性淳朴,他还真没有那么多心机。 “翁贤侄,你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就意志消沉,”褚良也看出了翁锐的心病:“这才多大点事呀,你才多大呀,不是我有意夸奖你,就你这个年纪已经练成这么好的功夫,纵观江湖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再有几年磨练,恐怕今天你所叫的这些大叔就都不是你的对手咯,哈哈哈。” “是啊,胜败乃兵家常事,”辛垣道:“今天你的剑被天灵子砍坏了,剑谱被拿走了,这也没关系,谁让咱们今天不如他呢,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自己好好练,不出五年,不,不出三年,我看你就能胜过他,就能找回今天的场子。” 刚才这些人还在生翁锐的气,没过一会就又笑逐颜开地帮他开导,捧他的话翁锐倒没在意,但辛垣说的自己好好练找回场子的话给他像打了个激灵,是啊,只要我好好练,我一定会比今天更强,一定可以打败他,把我的剑谱拿回来。 想通了翁锐也就不再那么伤心了,永昌门的人也许还有自己的事,关键是他觉得再和褚良呆下去他就没有什么秘密了,他们是该走了。 “褚大叔,还有诸位大叔,你们不再生我的气我很高兴,”翁锐道:“如果没有其它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翁贤侄,既然你们要走我就不留了,”褚良在这个时候也觉得没有挽留的必要,就道:“临走大叔再送给你几句话,昨天我们还在谈江湖的事,其实走出家门,哪里都是江湖,这不是你去选择要不要,而是你一旦踏进去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你要去长安的路,想走也罢,不想走也罢,都得走,还要走的小心,要走好。” “谢谢褚大叔指点,”翁锐道:“也许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感到自己又充满了信心,不管前面的路他看得清看不清,不管前面有多难,他都要走下去。 “哈哈哈,那我们就长安再见,”彭瑜拍了翁锐两下:“你,还有你那个山子兄弟,都不许生我的气。” “哪能呢,彭大叔。”翁锐笑道,朱山也在一旁“嘿嘿”的笑着。 翁锐一拉朱山,出了饭店的门,回头向永昌门的诸位招招手,踏上继续前往长安的路。 第六章 江湖-11:迷失在长安 离开桃林塞一路向西,翁锐他们晓行夜宿,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总算到了长安城附近,越靠近长安,这气象也大不一样,不光路上的行人多了,这穿着打扮和随身行头也是华贵靓丽,京城长安的繁华似乎迎面扑来。 他们身上的钱本身不多,在风陵渡翁锐为了和永昌门的人套近乎还买了两坛子好酒,花掉了不少,这一路上全凭朱山的精打细算,总算是几个人都没有饿着。尽管在此期间,翁锐还试着给人家看过两次急病,但都是穷苦人家,一次没有要钱,另一次得到的赏钱也很少,到了长安城边上,他们口袋里确实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长安是京都繁华之地,人多,东西也很丰富,但价钱确实不便宜,一碗他们在路上吃一个大钱的面,在这里都要两个或三个大钱,要是好一点的就更吃不起了。看看口袋里的钱,朱山更不敢花了,反倒进了长安还没有路上吃的好,朱玉脸上又显出了菜色。 翁锐来到长安,首要的事情是去打听他们家人怎么样了,但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这事究竟有多难。 长安太大了,到处都是房子到处都是路,每一处街道在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是没记住街名,随便绕绕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好在他们是刚到这里,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所以就算没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算迷路。 有了路上的经验,翁锐知道饭店、客栈总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那个地方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和朱山磨了半天之后,总算去了一家饭店,可是这里的饭店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或者知道的不多,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把人家给问烦了。 一连问了好几家,朱山就不干了,他们要不吃饭,就会被人家赶出来,要是每回都在这些地方吃饭,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到后来翁锐也明白了,这长安城里的饭店客栈和乡下路边的不一样,那里人少,发生点什么事情附近的人都会知道,来往的客人也会说上一些趣闻,但这里到处是人,到处都是客栈,发生的事情也多,要打听一件事还真不容易。 几天下来,他们几乎逛遍了大半个长安城,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打听到。翁锐知道官府的人可能知道,但这里官府的衙门很多,他不知道该在哪里去打听,还有一点,他出来的时候,知道平阳侯已经发过缉拿他的文书,他现在还算官府通缉的案犯,要是他去直接打听,被抓起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夜幕降临了,他们已经没有钱住店了,好在有朱山在,他带着妹妹从小沿街乞讨,找个不要钱的地方过夜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况且这里不是乡下野外,房子又多,哪里都能凑合,城隍庙的角落、道观的回廊、公用的井房、大户人家的屋外檐下等等,到处都是角角落落,可以栖身的地方很多,但在这么个初冬天气,那也得找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朱山很早就把他们拉到城隍庙,占据了一个角落位置。 “哎哟,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啊,把八爷我的位置给占了?” 翁锐他们躲在角落正啃着朱山分配给他们的干粮,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叫花子,还跟着七八个小叫花子,他们一瞅翁锐他们已经占据了最角落的位置,老叫花就不干了,开口便骂。 “嗨嗨,你怎么说话呢,”朱山也不含糊:“这又不是你家的地儿,谁来的早就该谁待,怎么还骂上人了?” “你是谁啊,你知道这是八爷的地儿?赶快让开!”立即上来两个小叫花子,顺着手里的家伙就指指点点。 “不知道,”朱山也站起来了:“我也是要饭的,你不要唬我,这种公共的地方就是谁占着就是谁的。” “我说小子哎,听你这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个被称为八爷的老叫花道。 “外地的怎么啦,你们还要欺负人怎么着?”朱山道。 “嘿,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还这么横,”老叫花八爷道:“小子们,给他们教教这长安城的规矩!” “是!”这四五个小叫化答应一声,抡起手里的竹竿就往朱山身上招呼,可还没等这些竹竿落朱山身上,就见翁锐一个闪身,手一伸,这四五个小叫化的手里的竹竿就到了他的手上,吓得这几个立即就往后躲。 “嘿,行啊,还有两下子,”老叫花上前一步:“怎么着,今天要在八爷我的地盘上叫板?” “哦,不,”翁锐欠欠身:“八爷您请,是我们不懂规矩,占了您的地儿。”说完他拉着挪到一边,把角落的位置让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朱山一下自急了,本来他想依仗翁锐的本事没人敢欺负占个好地方,没像他这么容易就让了。 “山子兄弟,没事,”他一边安慰朱山一边把手里的竹竿还了回去:“现在天还不冷,我们在哪里歇一下都一样。” 翁锐没有讨饭的经历,也没有和这些人在一起待的经验,他就只有一个想法,不要去惹事,就算是他自己厉害也不想惹,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哼,还是这位小兄弟懂规矩。”老叫花八爷边说便往角落走,其他的小叫花紧跟着他,但却远远的躲着翁锐,显然翁锐刚才一出手把他们给吓着了。 “八爷,你看我们今晚能在这里歇息吗?”翁锐再一次欠欠身。 “好吧,你们就住这儿吧!”老叫花八爷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一个会功夫的,开始说几句大话唬人家,这时候人家这么客气,就赶紧顺杆溜吧。 翁锐把朱山的行礼卷打开,把一个破麻布片铺在地上,再把他的破被窝铺在上面,招呼朱山和朱玉坐下,继续啃他们的干粮。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呀?”过了好一会,可能是这城隍庙面里面太冷清了,老叫花八爷问了一声。 “八爷您是问我们呢,”翁锐道:“我们是从河东郡来的。” “嗯,一听你们就是那边的人,八爷我可是去过很多地方,”八爷唠叨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个……”翁锐犹豫了,家里的事他也不能到处去讲啊:“是家里的一点私事,我们来找人。” “我一来就看出来了,你们几个中你是没有要过饭的,”八爷一指朱山道:“他和我们一样要过饭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朱山从小要饭,一直就混在这些人中间,一被点破,到增添了几分亲近感,也就是争个位置,也没有那么大的气要生。 “哼哼,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见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八爷得意得一笑:“一听你那些抢地方的切口就知道错不了,呵呵。” “八爷,那你是这个行当的老前辈了啊?”朱山突然来了热情,拍上了八爷的马屁。 “哈哈,我这个年纪说前辈也可以的,”八爷笑道:“我在这长安城里都混了十几年了,这行当里就没有不知道我的。” “那官府的事情您知道吗?”朱山道。 翁锐突然明白朱山为什么刚才还气鼓鼓的,现在就突然对这个老叫花八爷献殷勤了呢,原来这家伙想到通过八爷去打听了,这还真是个路子,别看这家伙不爱念书,但是小聪明还是有一点的。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八爷又来劲了:“皇上的事我知道一点,官府的事我知道一半,哈哈。” “哪……”朱山欲言又止,看向翁锐。 “八爷,要是有犯人从外地押解到京,他们会关押在哪里?”翁锐道。 “外地的犯人要押解到京城处理,看来这案子不小,”八爷问道:“是你们家人犯事了?” “不是,”翁锐赶紧否认道:“我们只是好奇。” “嘿嘿,你这骗谁呢,”八爷道:“这位小哥,你们从河东郡过来就是为了好奇打听一下这事?” “让八爷见笑了,”翁锐一看糊弄不过去,赶紧改口道:“是我们家的亲戚家里出事了,老人急,就让我们来打听一下。” “这就对了嘛,哈哈,”八爷道:“你要打听也得给我说实话呀,对不对?” “是,是。”翁锐连连称是。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八爷道。 “河东郡。”翁锐道。 “河东郡,对,河东郡,”八爷仔细思量,突然睁大眼睛:“你还别说,前一阵子真还听说有河东郡平阳城的一家人给押到了京城,听说是一个校尉和一个将军押解的,看来一定是一个重案子。” “他们被押到哪里去了?”翁锐急切地问道。 “这就是你要打听的人啊?”八爷道。 “是啊,你快说啊。”翁锐已经快哭出来了。 “好好,你别急,我告诉你,”八爷道:“押往廷尉府了。” “你记得没错?”翁锐要再次确认。 “这有什么错不错的,”八爷道:“廷尉这官就是管这个的呀,要是犯了罪总是先要廷尉府去审的。” “那他们有没有审过这个案子?”翁锐道。 “这个到没有听说,”八爷看了一眼翁锐道:“你也不用瞒我了,我看得出那一定是你的家人,唉,现在官府动不动就抓人,很多好人也被抓,老天不公啊。” “谢谢八爷,”翁锐跪倒在地:“我到哪里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请八爷指点。” “快起来说话,我老叫花眼软,见不得这个,”八爷道:“要是有了审结结果,廷尉府会在他们门前的公示栏那里张贴,长安城里大小成门边上也会张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八爷。”翁锐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这么多天他跑来跑去一点音信也得不到,没想到在一群叫花子里头竟然打听到了家人的去处,他爬起来就往外走。 “哎哎,你现在要去哪里啊?”八爷道。 “我想去看看。”翁锐道。 “你现在黑灯瞎火的去看什么呀,”八爷道:“要是在碰上巡夜的,把你抓去你说也说不清楚。” “是呀,哥,”朱山道:“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地方,我们明天就去打听。” “嗯。”翁锐重重的点点头。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出去看,既看不到官府张贴的告示,又不能自己直接到官府去问,翁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老叫花八爷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现在看不到消息也是好事呀,说明他们现在还没事。 心情虽说稳定了下来,但三个人的生计总归是个问题,睡觉可以到城隍庙去和八爷他们凑合,但吃饭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吃朱山讨来或者偷来的东西吧,或者他自己也去讨,也去偷,翁锐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再一次的夜幕降临,翁锐他们还没有回到城隍庙里,倘徉在凄冷的长安街市上,闻着时而飘出来的饭香,听着墙后屋内传来的笑声,看着漫天闪动的一颗颗寒星,翁锐感到迷茫,但迷茫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响:我一定能找个事,我一定能养活自己,我一定能活下去! 离开桃林塞一路向西,翁锐他们晓行夜宿,经过十多天的跋涉,总算到了长安城附近,越靠近长安,这气象也大不一样,不光路上的行人多了,这穿着打扮和随身行头也是华贵靓丽,京城长安的繁华似乎迎面扑来。 他们身上的钱本身不多,在风陵渡翁锐为了和永昌门的人套近乎还买了两坛子好酒,花掉了不少,这一路上全凭朱山的精打细算,总算是几个人都没有饿着。尽管在此期间,翁锐还试着给人家看过两次急病,但都是穷苦人家,一次没有要钱,另一次得到的赏钱也很少,到了长安城边上,他们口袋里确实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 长安是京都繁华之地,人多,东西也很丰富,但价钱确实不便宜,一碗他们在路上吃一个大钱的面,在这里都要两个或三个大钱,要是好一点的就更吃不起了。看看口袋里的钱,朱山更不敢花了,反倒进了长安还没有路上吃的好,朱玉脸上又显出了菜色。 翁锐来到长安,首要的事情是去打听他们家人怎么样了,但真正到了这里,他才知道这事究竟有多难。 长安太大了,到处都是房子到处都是路,每一处街道在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是没记住街名,随便绕绕就不知道回去的路了,好在他们是刚到这里,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所以就算没回到原来的地方也不算迷路。 有了路上的经验,翁锐知道饭店、客栈总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那个地方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和朱山磨了半天之后,总算去了一家饭店,可是这里的饭店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感兴趣或者知道的不多,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还把人家给问烦了。 一连问了好几家,朱山就不干了,他们要不吃饭,就会被人家赶出来,要是每回都在这些地方吃饭,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到后来翁锐也明白了,这长安城里的饭店客栈和乡下路边的不一样,那里人少,发生点什么事情附近的人都会知道,来往的客人也会说上一些趣闻,但这里到处是人,到处都是客栈,发生的事情也多,要打听一件事还真不容易。 几天下来,他们几乎逛遍了大半个长安城,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是一点都没有打听到。翁锐知道官府的人可能知道,但这里官府的衙门很多,他不知道该在哪里去打听,还有一点,他出来的时候,知道平阳侯已经发过缉拿他的文书,他现在还算官府通缉的案犯,要是他去直接打听,被抓起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夜幕降临了,他们已经没有钱住店了,好在有朱山在,他带着妹妹从小沿街乞讨,找个不要钱的地方过夜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况且这里不是乡下野外,房子又多,哪里都能凑合,城隍庙的角落、道观的回廊、公用的井房、大户人家的屋外檐下等等,到处都是角角落落,可以栖身的地方很多,但在这么个初冬天气,那也得找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在这方面很有经验的朱山很早就把他们拉到城隍庙,占据了一个角落位置。 “哎哟,这是谁这么不长眼啊,把八爷我的位置给占了?” 翁锐他们躲在角落正啃着朱山分配给他们的干粮,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叫花子,还跟着七八个小叫花子,他们一瞅翁锐他们已经占据了最角落的位置,老叫花就不干了,开口便骂。 “嗨嗨,你怎么说话呢,”朱山也不含糊:“这又不是你家的地儿,谁来的早就该谁待,怎么还骂上人了?” “你是谁啊,你知道这是八爷的地儿?赶快让开!”立即上来两个小叫花子,顺着手里的家伙就指指点点。 “不知道,”朱山也站起来了:“我也是要饭的,你不要唬我,这种公共的地方就是谁占着就是谁的。” “我说小子哎,听你这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个被称为八爷的老叫花道。 “外地的怎么啦,你们还要欺负人怎么着?”朱山道。 “嘿,外地来的毛头小子还这么横,”老叫花八爷道:“小子们,给他们教教这长安城的规矩!” “是!”这四五个小叫化答应一声,抡起手里的竹竿就往朱山身上招呼,可还没等这些竹竿落朱山身上,就见翁锐一个闪身,手一伸,这四五个小叫化的手里的竹竿就到了他的手上,吓得这几个立即就往后躲。 “嘿,行啊,还有两下子,”老叫花上前一步:“怎么着,今天要在八爷我的地盘上叫板?” “哦,不,”翁锐欠欠身:“八爷您请,是我们不懂规矩,占了您的地儿。”说完他拉着挪到一边,把角落的位置让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朱山一下自急了,本来他想依仗翁锐的本事没人敢欺负占个好地方,没像他这么容易就让了。 “山子兄弟,没事,”他一边安慰朱山一边把手里的竹竿还了回去:“现在天还不冷,我们在哪里歇一下都一样。” 翁锐没有讨饭的经历,也没有和这些人在一起待的经验,他就只有一个想法,不要去惹事,就算是他自己厉害也不想惹,他有他的事情要做。 “哼,还是这位小兄弟懂规矩。”老叫花八爷边说便往角落走,其他的小叫花紧跟着他,但却远远的躲着翁锐,显然翁锐刚才一出手把他们给吓着了。 “八爷,你看我们今晚能在这里歇息吗?”翁锐再一次欠欠身。 “好吧,你们就住这儿吧!”老叫花八爷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一个会功夫的,开始说几句大话唬人家,这时候人家这么客气,就赶紧顺杆溜吧。 翁锐把朱山的行礼卷打开,把一个破麻布片铺在地上,再把他的破被窝铺在上面,招呼朱山和朱玉坐下,继续啃他们的干粮。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呀?”过了好一会,可能是这城隍庙面里面太冷清了,老叫花八爷问了一声。 “八爷您是问我们呢,”翁锐道:“我们是从河东郡来的。” “嗯,一听你们就是那边的人,八爷我可是去过很多地方,”八爷唠叨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呢?” “这个……”翁锐犹豫了,家里的事他也不能到处去讲啊:“是家里的一点私事,我们来找人。” “我一来就看出来了,你们几个中你是没有要过饭的,”八爷一指朱山道:“他和我们一样要过饭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朱山从小要饭,一直就混在这些人中间,一被点破,到增添了几分亲近感,也就是争个位置,也没有那么大的气要生。 “哼哼,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见的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八爷得意得一笑:“一听你那些抢地方的切口就知道错不了,呵呵。” “八爷,那你是这个行当的老前辈了啊?”朱山突然来了热情,拍上了八爷的马屁。 “哈哈,我这个年纪说前辈也可以的,”八爷笑道:“我在这长安城里都混了十几年了,这行当里就没有不知道我的。” “那官府的事情您知道吗?”朱山道。 翁锐突然明白朱山为什么刚才还气鼓鼓的,现在就突然对这个老叫花八爷献殷勤了呢,原来这家伙想到通过八爷去打听了,这还真是个路子,别看这家伙不爱念书,但是小聪明还是有一点的。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八爷又来劲了:“皇上的事我知道一点,官府的事我知道一半,哈哈。” “哪……”朱山欲言又止,看向翁锐。 “八爷,要是有犯人从外地押解到京,他们会关押在哪里?”翁锐道。 “外地的犯人要押解到京城处理,看来这案子不小,”八爷问道:“是你们家人犯事了?” “不是,”翁锐赶紧否认道:“我们只是好奇。” “嘿嘿,你这骗谁呢,”八爷道:“这位小哥,你们从河东郡过来就是为了好奇打听一下这事?” “让八爷见笑了,”翁锐一看糊弄不过去,赶紧改口道:“是我们家的亲戚家里出事了,老人急,就让我们来打听一下。” “这就对了嘛,哈哈,”八爷道:“你要打听也得给我说实话呀,对不对?” “是,是。”翁锐连连称是。 “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八爷道。 “河东郡。”翁锐道。 “河东郡,对,河东郡,”八爷仔细思量,突然睁大眼睛:“你还别说,前一阵子真还听说有河东郡平阳城的一家人给押到了京城,听说是一个校尉和一个将军押解的,看来一定是一个重案子。” “他们被押到哪里去了?”翁锐急切地问道。 “这就是你要打听的人啊?”八爷道。 “是啊,你快说啊。”翁锐已经快哭出来了。 “好好,你别急,我告诉你,”八爷道:“押往廷尉府了。” “你记得没错?”翁锐要再次确认。 “这有什么错不错的,”八爷道:“廷尉这官就是管这个的呀,要是犯了罪总是先要廷尉府去审的。” “那他们有没有审过这个案子?”翁锐道。 “这个到没有听说,”八爷看了一眼翁锐道:“你也不用瞒我了,我看得出那一定是你的家人,唉,现在官府动不动就抓人,很多好人也被抓,老天不公啊。” “谢谢八爷,”翁锐跪倒在地:“我到哪里才能打听到他们的消息,请八爷指点。” “快起来说话,我老叫花眼软,见不得这个,”八爷道:“要是有了审结结果,廷尉府会在他们门前的公示栏那里张贴,长安城里大小成门边上也会张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谢八爷。”翁锐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这么多天他跑来跑去一点音信也得不到,没想到在一群叫花子里头竟然打听到了家人的去处,他爬起来就往外走。 “哎哎,你现在要去哪里啊?”八爷道。 “我想去看看。”翁锐道。 “你现在黑灯瞎火的去看什么呀,”八爷道:“要是在碰上巡夜的,把你抓去你说也说不清楚。” “是呀,哥,”朱山道:“既然现在我们知道了地方,我们明天就去打听。” “嗯。”翁锐重重的点点头。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出去看,既看不到官府张贴的告示,又不能自己直接到官府去问,翁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老叫花八爷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现在看不到消息也是好事呀,说明他们现在还没事。 心情虽说稳定了下来,但三个人的生计总归是个问题,睡觉可以到城隍庙去和八爷他们凑合,但吃饭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吃朱山讨来或者偷来的东西吧,或者他自己也去讨,也去偷,翁锐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再一次的夜幕降临,翁锐他们还没有回到城隍庙里,倘徉在凄冷的长安街市上,闻着时而飘出来的饭香,听着墙后屋内传来的笑声,看着漫天闪动的一颗颗寒星,翁锐感到迷茫,但迷茫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都在响:我一定能找个事,我一定能养活自己,我一定能活下去! 第七章 转机-1:京城小神医 翁锐他们来长安已经一个多月了,时令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这对他们的挑战也越来越严峻,别的事情不必说了,但他们每天必须面对三件事,找吃的填饱肚子,找人打听消息,找地方睡觉过夜。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真正走出家门才知道家的可贵,才知道有家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管是高屋大宅,还是几间茅屋,那都是可以避风挡雨,可以填饱肚子,可以相互安慰的地方,再苦再累再饿,大家都一起承担,家没了,一个人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飘到哪里算哪里,还要被人踩,被人踏,甚至被人蔑视。 诺大的长安,人很多,没有几个你认识的,更别说有谁会关心你,房子也很多,但没有一间是属于你的,到处是酒肆饭馆,但哪个都得要钱,没钱连口汤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翁锐对江湖有了更深的理解,你可以豪迈的拥有江湖,没人和你争,但却没人会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一切都还要靠自己。 而对朱山来说,这一切太正常不过了,在以往的每一个夏天每一个冬天他都是领着妹妹这么过的,尽管前一段时间跟着翁锐过了一些还算体面的日子,但就算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他也没有什么好怨的,他过得依旧快乐,依旧是那么没心没肺。 自从跟着翁锐学了三招两式之后,偷人家抢人家饭馆里吃的东西,被人家抓住他是不敢还手的,就算是偷了快馒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依旧是那么兴奋,那么有成就感。但要是去和其他叫花子抢人家扔掉的东西他比谁的手都快,抢不过还敢动手打人,简直都快成了一个小霸王。 朱玉比以前更瘦弱了,好在有朱山这么个哥哥,啥东西都能捡来,尽管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看,但总算冻不着,吃的东西虽说不是很好,并且不一定每顿都有,但也不至于饿死,这些她都很知足。有两个哥哥陪着,她依旧很快乐,非常懂事,从不提过分要求,唯一她不肯放弃的就是要翁锐每天教她几个字,在这方面要比他的哥哥朱山强太多了,不光是一些日常用的字,就连翁锐那个学医的秦师父送的药方上的药名她都快学全了,她说要是锐哥哥哪天给人看病,她都可以像秦无双秦姐姐那样给人配药了。 但对翁锐来说他有点难以接受,甚至是难以忍受。他身上有朱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棉衣,每天还要吃他不知是讨还是偷或者是抢来的各种吃食。他也想去讨饭,但朱山坚决不让,说不能让翁锐丢他的人。在朱山看来,翁锐根本就不是这号人,他是要做大事的,他是要成为江湖豪侠的,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呢,要有时间只要给妹妹朱玉教好字就行了,一切由他来管。 在翁锐想来,朱氏兄妹是跟着他出来的,他也是为了感恩这兄妹救了他的命才带他们出来的,他不想让他们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到了这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连累他们,他深深地感到自责和惭愧,感到自己没用。 在这段日子,每天他都会去廷尉府门前的告示栏里查看,始终没有看到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他有时还要跑到几个城门口去看,那里也一样没有消息,他知道会是这样,但他却忍不住,到最后也只好用老叫花八爷的方法安慰自己,也许没有消息对他的家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路跑熟了,不再到处乱撞了,翁锐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在朱山出去打食的时候,他会带着朱玉到人少清净的地方练功,木剑被天灵子砍折了,他就自己重做了一柄,尽管比原来那柄差多了,但总算可以用来练功。而原来的那柄断剑他把它包裹起来依然带在身上,这是他永远的一个念想。 秦师父教他的医术始终未敢放下,一有时间就去钻研,这段时在这方面倒是进镜很快,这也得好好感谢朱山把他带进叫花子窝的缘故。 天气越是冷,想城隍庙这种地方晚上叫花子就越多,这些人餐风露宿,缺衣少穿,很容易得病,在翁锐偶尔给一个小叫化治过急病之后,所有大小叫花子的病都来找他,有些要吃药的,大家一起帮忙解决,不用吃药的他自己直接搞定。不管是先前在一起的,连后来不认识的都找他来看病,他依旧是来者不拒,分文不取。有的人过意不去,要把他们讨到的吃的穿的给他,翁锐一一拒绝,他太知道这些破烂、碎食的重要性了。 在这里面老叫花八爷也是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开始是一些小毛小病,他还有胆子给人家看,要是一些大病他就有点犹豫,万一看不好或者把人看坏了怎么办?老叫花八爷告诉他:这些做叫花子的都是贱命,碰到一个能看病的已经是神人城隍爷保佑了,尽管大胆去看,看好了是他们的造化,看不好看死了,老叫花明天带人把他拉到城外埋了就是。这每年冬天,死的叫花子也不止一个两个,没人会去关照这些。 有了八爷的鼓励,翁锐也慢慢的放开了,管他什么病,自己都敢上手去看,秦师父所教的看病望闻问切的要点和技巧,认穴走针的手法和力道,土方和验方的结合使用等等,给他提供了无数个练习的机会,一有疑难,他都会去查看学习师姐秦无双给他抄写的《神农本草》,加上他本来就有“灵枢经”的底子,对探查脉象越来越得心应手,治好的大小叫花子也越来越多,“小神医”的名号不胫而走,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每天晚上城隍庙角落老叫花八爷旁边的位置都没人敢跟他抢,当然朱山朱玉也跟着赚了不少便宜。 尽管现在翁锐看病的手法越来越熟,对看病也越来越有信心,但要想凭看病挣钱养活自己,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看着别人有病,想帮别人看看,但有谁会相信一个叫花子能看病呢,屡次碰壁,不但没赚到钱,还挨了不少骂。 一天午后,翁锐和朱氏兄妹沿着城内的一条河沟慢慢地走,他的情绪很是低落,他们刚从廷尉府门口回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来长安都快两个月了,家人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样耗下去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天顿地的哭喊声,似乎还围了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有热闹看,朱山就呆不住了,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就撒腿往前跑去,朱玉小姑娘也很是好奇,期盼的眼光看了翁锐一眼,本来没心情的翁锐也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已经有一大群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摇头咂舌,扼腕叹息,翁锐挤进去一看,有一位男人和一位妇人在里面哭天喊地,旁边还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也跟着哭,妇人摊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名五六岁的男孩,孩子浑身湿透,满脸发紫,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啦?”翁锐问旁边的一位大叔。 那位大叔很嫌隙的看了翁锐一眼道:“这还用问,掉河里淹死了呗,去去去,你一个叫花子看什么看?” 原来是小孩子一个人在河边玩耍一不小心掉了进去,等路过的人看见把他救起,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救起来的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闻讯赶来的父母和姐姐一看没了呼吸就慌成一团哭倒在地。 翁锐也不理他,冲上前去一摸小孩子的鼻息,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再一摸孩子的手腕,尽管已经冰凉,但还能感觉到微微的脉象,他一伸手就要从那妇人手上把孩子抢过来,一下自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两个男人把他拽开。 “你要干什么?”男人喝道:“你个小叫化再胡闹把你也扔进河里去。” “这孩子还有救!”翁锐挣扎道。 “就你一个小叫化还会救人?!”拽他的男子喝道:“又想骗吃骗喝是吧?” “谁骗人了,我哥哥就会救人!”朱玉在一旁不干了,上去跟拽着翁锐的两个人撕扯:“快放开我锐哥哥。” “他是小神医,”一个旁边看热闹的叫花子道:“我们认识他,全城叫花子的病都是他给看好的。” “真的?”那个男子还在问,孩子的父亲已经跪倒在翁锐前面:“求求神医,你要救活我的儿子,我愿意把我的家产全部给你,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那两位男子将信将疑的把手松开,翁锐也不解释,直接上去从妇人手上抱过孩子,一根手指在孩子嘴里一探,抠出一些杂物,将孩子沿河边的缓坡俯卧放平,两手重重的在孩子的背部按压,只按了两三下,孩子的嘴就吐出一些污水,他抬手掏了掏孩子的嘴里,继续俯卧按压,数次之后孩子嘴里又吐出一些水,翁锐将孩子放平仰卧,深吸一口气,捏住孩子的鼻子嘴对嘴往孩子嘴里吹气,吹完之后再在他的前胸使劲按压。 这是秦师父给他讲过的抢救溺水的法子,但他从来就没有试过,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在这一阵子给叫花子们看病把他的胆子也练大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不会顾及后果,还别说,在他数次输气按压之后,终于听到孩子一声轻声的咳嗽,他一探鼻息,感觉到了微微的呼吸。 翁锐迅速脱下自己脏乎乎的棉衣铺在旁边的干燥之处,扒掉孩子身上的湿衣,放到破棉袄上,看到这情形,孩子的父亲赶紧把外衣脱掉,紧紧的把孩子包住抱在怀里给孩子取暖。 “拿银针来!”翁锐对朱玉道。 朱玉迅速从包袱里取出那盒银针,翁锐银针在手,已经不需要像第一次那样把一个个经脉穴位要背出来才敢下针,只是一手拿针,一手去按按穴位,按准了就迅速的施下,他取穴“会阴”、“素髎”、“内关”、“涌泉”、“太渊”等等,不一会功夫,孩子身上已经插满了十几根银针,每插一根针,孩子的娘就一皱眉头哭一次,几次之后被孩子的父亲眼睛一瞪,吓得一点声都不敢发,周围的的人也都大气不敢喘,静静的看着翁锐施针。 终于,孩子在感到疼痛后有了一次小小的抽动,但还没有苏醒,这对翁锐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师父告诉过他,只要孩子有知觉能反应,说明这孩子就有救了。翁锐不再加针,而是再次将已有的针慢慢的捻动,并不断的加大力道,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通过银针注入到孩子体内,去引导孩子身体里内息的流转。 这种做法,秦师父并没有教他,他只是自己在练功的时候感觉到每条经脉对全身气血都很重要,可以通过一点去影响全身,前几次在几个叫花子身上他已经偷偷试过,感觉确实有效,这次他就大胆的用在了小孩身上,因为他还不是非常熟练,他需要专心致志,调动内息也是非常耗费体力,在这大冬天里没穿棉衣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内力的几次冲击下,这个孩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翁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玉儿赶紧递给他一块巾布,他接过来擦了擦汗,慢慢的从孩子身上收回银针递给玉儿,玉儿再很小心的擦拭过后收好。这些天翁锐给人看病一直是她在打下手,对这些活她已经很熟悉了。 看着孩子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孩子的父亲抱着孩子放声大哭,孩子的母亲已经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给翁锐磕头了,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嘿,没看出来,还真有两下子。” “一个小叫花子,竟然有这种能耐,真是神了!” “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神医!” …… 人群里议论纷纷,还不断的有人竖起大拇指,连混在人群中的叫花子们都觉得非常有面子,平时都被人看不起,这回叫花子也能救人了,服吧,哼! 翁锐也顾不上这些,从地上拿起自己的破棉衣,拍拍土穿在身上,然后对孩子的父亲道:“这位大哥,孩子这回已经没大碍了,赶紧把他抱回去给他暖暖,再给他喝点姜汤,我有事就先走了。”翁锐说完就要走,孩子的父亲把孩子递给他母亲,一把拉住了翁锐。 “这怎么行?”孩子的父亲道:“你救了我儿子,我的家产就是你的,我说话算话。” “大哥,”翁锐道:“我学过几天医,只是略懂点医术,今天碰上了也是也算是运气,医者仁心,怎敢枉图财物,大家过点日子都不容易。” “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走,”孩子的父亲道:“我们虽说是做小生意的,但还有点家业,怎么说你也要先到家里吃口热饭,剩下的事再说。” “这个……”翁锐已经有点犹豫,如果人家有钱,让玉儿吃一顿饱饭也是好的。 “好啦,你们就去吧,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已经有人在旁边劝说了。 “去吧!真是个个好孩子!” “这么个小神医,怎么成了叫花子,可惜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在孩子父亲的拉拽之下,翁锐和朱氏兄妹有点扭扭捏捏地跟着这家人去了。 翁锐他们来长安已经一个多月了,时令已经进入了寒冬腊月,这对他们的挑战也越来越严峻,别的事情不必说了,但他们每天必须面对三件事,找吃的填饱肚子,找人打听消息,找地方睡觉过夜。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真正走出家门才知道家的可贵,才知道有家是多么的不容易。不管是高屋大宅,还是几间茅屋,那都是可以避风挡雨,可以填饱肚子,可以相互安慰的地方,再苦再累再饿,大家都一起承担,家没了,一个人就像随风飘荡的树叶,飘到哪里算哪里,还要被人踩,被人踏,甚至被人蔑视。 诺大的长安,人很多,没有几个你认识的,更别说有谁会关心你,房子也很多,但没有一间是属于你的,到处是酒肆饭馆,但哪个都得要钱,没钱连口汤都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翁锐对江湖有了更深的理解,你可以豪迈的拥有江湖,没人和你争,但却没人会给你吃,给你穿,给你住,一切都还要靠自己。 而对朱山来说,这一切太正常不过了,在以往的每一个夏天每一个冬天他都是领着妹妹这么过的,尽管前一段时间跟着翁锐过了一些还算体面的日子,但就算重新回到原来的生活他也没有什么好怨的,他过得依旧快乐,依旧是那么没心没肺。 自从跟着翁锐学了三招两式之后,偷人家抢人家饭馆里吃的东西,被人家抓住他是不敢还手的,就算是偷了快馒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他依旧是那么兴奋,那么有成就感。但要是去和其他叫花子抢人家扔掉的东西他比谁的手都快,抢不过还敢动手打人,简直都快成了一个小霸王。 朱玉比以前更瘦弱了,好在有朱山这么个哥哥,啥东西都能捡来,尽管身上的衣服不是很好看,但总算冻不着,吃的东西虽说不是很好,并且不一定每顿都有,但也不至于饿死,这些她都很知足。有两个哥哥陪着,她依旧很快乐,非常懂事,从不提过分要求,唯一她不肯放弃的就是要翁锐每天教她几个字,在这方面要比他的哥哥朱山强太多了,不光是一些日常用的字,就连翁锐那个学医的秦师父送的药方上的药名她都快学全了,她说要是锐哥哥哪天给人看病,她都可以像秦无双秦姐姐那样给人配药了。 但对翁锐来说他有点难以接受,甚至是难以忍受。他身上有朱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棉衣,每天还要吃他不知是讨还是偷或者是抢来的各种吃食。他也想去讨饭,但朱山坚决不让,说不能让翁锐丢他的人。在朱山看来,翁锐根本就不是这号人,他是要做大事的,他是要成为江湖豪侠的,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呢,要有时间只要给妹妹朱玉教好字就行了,一切由他来管。 在翁锐想来,朱氏兄妹是跟着他出来的,他也是为了感恩这兄妹救了他的命才带他们出来的,他不想让他们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但到了这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连累他们,他深深地感到自责和惭愧,感到自己没用。 在这段日子,每天他都会去廷尉府门前的告示栏里查看,始终没有看到关于他们家人的消息,他有时还要跑到几个城门口去看,那里也一样没有消息,他知道会是这样,但他却忍不住,到最后也只好用老叫花八爷的方法安慰自己,也许没有消息对他的家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路跑熟了,不再到处乱撞了,翁锐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在朱山出去打食的时候,他会带着朱玉到人少清净的地方练功,木剑被天灵子砍折了,他就自己重做了一柄,尽管比原来那柄差多了,但总算可以用来练功。而原来的那柄断剑他把它包裹起来依然带在身上,这是他永远的一个念想。 秦师父教他的医术始终未敢放下,一有时间就去钻研,这段时在这方面倒是进镜很快,这也得好好感谢朱山把他带进叫花子窝的缘故。 天气越是冷,想城隍庙这种地方晚上叫花子就越多,这些人餐风露宿,缺衣少穿,很容易得病,在翁锐偶尔给一个小叫化治过急病之后,所有大小叫花子的病都来找他,有些要吃药的,大家一起帮忙解决,不用吃药的他自己直接搞定。不管是先前在一起的,连后来不认识的都找他来看病,他依旧是来者不拒,分文不取。有的人过意不去,要把他们讨到的吃的穿的给他,翁锐一一拒绝,他太知道这些破烂、碎食的重要性了。 在这里面老叫花八爷也是给了他很大的鼓励。开始是一些小毛小病,他还有胆子给人家看,要是一些大病他就有点犹豫,万一看不好或者把人看坏了怎么办?老叫花八爷告诉他:这些做叫花子的都是贱命,碰到一个能看病的已经是神人城隍爷保佑了,尽管大胆去看,看好了是他们的造化,看不好看死了,老叫花明天带人把他拉到城外埋了就是。这每年冬天,死的叫花子也不止一个两个,没人会去关照这些。 有了八爷的鼓励,翁锐也慢慢的放开了,管他什么病,自己都敢上手去看,秦师父所教的看病望闻问切的要点和技巧,认穴走针的手法和力道,土方和验方的结合使用等等,给他提供了无数个练习的机会,一有疑难,他都会去查看学习师姐秦无双给他抄写的《神农本草》,加上他本来就有“灵枢经”的底子,对探查脉象越来越得心应手,治好的大小叫花子也越来越多,“小神医”的名号不胫而走,他的地位也越来越高,每天晚上城隍庙角落老叫花八爷旁边的位置都没人敢跟他抢,当然朱山朱玉也跟着赚了不少便宜。 尽管现在翁锐看病的手法越来越熟,对看病也越来越有信心,但要想凭看病挣钱养活自己,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是看着别人有病,想帮别人看看,但有谁会相信一个叫花子能看病呢,屡次碰壁,不但没赚到钱,还挨了不少骂。 一天午后,翁锐和朱氏兄妹沿着城内的一条河沟慢慢地走,他的情绪很是低落,他们刚从廷尉府门口回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来长安都快两个月了,家人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他不知道这样耗下去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天顿地的哭喊声,似乎还围了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有热闹看,朱山就呆不住了,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就撒腿往前跑去,朱玉小姑娘也很是好奇,期盼的眼光看了翁锐一眼,本来没心情的翁锐也不觉加快了脚步。 到了跟前,已经有一大群人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纷纷,摇头咂舌,扼腕叹息,翁锐挤进去一看,有一位男人和一位妇人在里面哭天喊地,旁边还有一位八九岁的小姑娘也跟着哭,妇人摊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名五六岁的男孩,孩子浑身湿透,满脸发紫,看样子已经没了气息。 “这是怎么啦?”翁锐问旁边的一位大叔。 那位大叔很嫌隙的看了翁锐一眼道:“这还用问,掉河里淹死了呗,去去去,你一个叫花子看什么看?” 原来是小孩子一个人在河边玩耍一不小心掉了进去,等路过的人看见把他救起,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救起来的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闻讯赶来的父母和姐姐一看没了呼吸就慌成一团哭倒在地。 翁锐也不理他,冲上前去一摸小孩子的鼻息,确实已经没有了呼吸,他再一摸孩子的手腕,尽管已经冰凉,但还能感觉到微微的脉象,他一伸手就要从那妇人手上把孩子抢过来,一下自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两个男人把他拽开。 “你要干什么?”男人喝道:“你个小叫化再胡闹把你也扔进河里去。” “这孩子还有救!”翁锐挣扎道。 “就你一个小叫化还会救人?!”拽他的男子喝道:“又想骗吃骗喝是吧?” “谁骗人了,我哥哥就会救人!”朱玉在一旁不干了,上去跟拽着翁锐的两个人撕扯:“快放开我锐哥哥。” “他是小神医,”一个旁边看热闹的叫花子道:“我们认识他,全城叫花子的病都是他给看好的。” “真的?”那个男子还在问,孩子的父亲已经跪倒在翁锐前面:“求求神医,你要救活我的儿子,我愿意把我的家产全部给你,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那两位男子将信将疑的把手松开,翁锐也不解释,直接上去从妇人手上抱过孩子,一根手指在孩子嘴里一探,抠出一些杂物,将孩子沿河边的缓坡俯卧放平,两手重重的在孩子的背部按压,只按了两三下,孩子的嘴就吐出一些污水,他抬手掏了掏孩子的嘴里,继续俯卧按压,数次之后孩子嘴里又吐出一些水,翁锐将孩子放平仰卧,深吸一口气,捏住孩子的鼻子嘴对嘴往孩子嘴里吹气,吹完之后再在他的前胸使劲按压。 这是秦师父给他讲过的抢救溺水的法子,但他从来就没有试过,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在这一阵子给叫花子们看病把他的胆子也练大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根本就不会顾及后果,还别说,在他数次输气按压之后,终于听到孩子一声轻声的咳嗽,他一探鼻息,感觉到了微微的呼吸。 翁锐迅速脱下自己脏乎乎的棉衣铺在旁边的干燥之处,扒掉孩子身上的湿衣,放到破棉袄上,看到这情形,孩子的父亲赶紧把外衣脱掉,紧紧的把孩子包住抱在怀里给孩子取暖。 “拿银针来!”翁锐对朱玉道。 朱玉迅速从包袱里取出那盒银针,翁锐银针在手,已经不需要像第一次那样把一个个经脉穴位要背出来才敢下针,只是一手拿针,一手去按按穴位,按准了就迅速的施下,他取穴“会阴”、“素髎”、“内关”、“涌泉”、“太渊”等等,不一会功夫,孩子身上已经插满了十几根银针,每插一根针,孩子的娘就一皱眉头哭一次,几次之后被孩子的父亲眼睛一瞪,吓得一点声都不敢发,周围的的人也都大气不敢喘,静静的看着翁锐施针。 终于,孩子在感到疼痛后有了一次小小的抽动,但还没有苏醒,这对翁锐来说是莫大的鼓励,师父告诉过他,只要孩子有知觉能反应,说明这孩子就有救了。翁锐不再加针,而是再次将已有的针慢慢的捻动,并不断的加大力道,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通过银针注入到孩子体内,去引导孩子身体里内息的流转。 这种做法,秦师父并没有教他,他只是自己在练功的时候感觉到每条经脉对全身气血都很重要,可以通过一点去影响全身,前几次在几个叫花子身上他已经偷偷试过,感觉确实有效,这次他就大胆的用在了小孩身上,因为他还不是非常熟练,他需要专心致志,调动内息也是非常耗费体力,在这大冬天里没穿棉衣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的内力的几次冲击下,这个孩子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翁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的玉儿赶紧递给他一块巾布,他接过来擦了擦汗,慢慢的从孩子身上收回银针递给玉儿,玉儿再很小心的擦拭过后收好。这些天翁锐给人看病一直是她在打下手,对这些活她已经很熟悉了。 看着孩子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孩子的父亲抱着孩子放声大哭,孩子的母亲已经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给翁锐磕头了,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嘿,没看出来,还真有两下子。” “一个小叫花子,竟然有这种能耐,真是神了!” “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神医!” …… 人群里议论纷纷,还不断的有人竖起大拇指,连混在人群中的叫花子们都觉得非常有面子,平时都被人看不起,这回叫花子也能救人了,服吧,哼! 翁锐也顾不上这些,从地上拿起自己的破棉衣,拍拍土穿在身上,然后对孩子的父亲道:“这位大哥,孩子这回已经没大碍了,赶紧把他抱回去给他暖暖,再给他喝点姜汤,我有事就先走了。”翁锐说完就要走,孩子的父亲把孩子递给他母亲,一把拉住了翁锐。 “这怎么行?”孩子的父亲道:“你救了我儿子,我的家产就是你的,我说话算话。” “大哥,”翁锐道:“我学过几天医,只是略懂点医术,今天碰上了也是也算是运气,医者仁心,怎敢枉图财物,大家过点日子都不容易。” “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走,”孩子的父亲道:“我们虽说是做小生意的,但还有点家业,怎么说你也要先到家里吃口热饭,剩下的事再说。” “这个……”翁锐已经有点犹豫,如果人家有钱,让玉儿吃一顿饱饭也是好的。 “好啦,你们就去吧,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已经有人在旁边劝说了。 “去吧!真是个个好孩子!” “这么个小神医,怎么成了叫花子,可惜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在孩子父亲的拉拽之下,翁锐和朱氏兄妹有点扭扭捏捏地跟着这家人去了。 第七章 转机-2:报恩 掉到河里那小孩的家离河边并不远,在离河沟不足百丈与河平行的另一条街道,他们家有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家”,男主人叫家槐,女儿叫家花,落水的儿子叫家叶,女主人姓余,自从嫁给家槐,就被称为家余氏。“家余氏”常常被人嬉笑说是家里多余的,但在这个家里,家余氏一点都不多余,里里外外是把好手,家家的产业能有现在的底子和家余氏有很大的关系。 家槐称他们家是做小生意的,确实生意不是很大,但却是多数人家都离不了的一个豆腐坊,还有不知哪位高人给他们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家家豆腐”,名副其实,叫起来也很是上口,附近十几个街巷没人不知道的,就算是在长安城,经常也有人议论起这事。 据说家家做豆腐这手艺是家余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余家老人做了一辈子豆腐,也只是混个温饱,临终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一个憨厚正直的外地小伙家槐,既让女儿有了依靠,也让手艺有了传承。为了糊口家槐也跟着媳妇学起了做豆腐的手艺,没成想这倒成就了他们一份很不错的家业。 人常说名以食为天,豆腐不是什么名贵食材,不但家家户户离不了,更重要的是家家户户都能买的起,还有那饭馆、客栈、官坊等等,饭食总是离不了豆腐,也就是说只要做得出,就能卖得掉,这个行业虽说是个辛苦的行业,也是一个比较稳定的行业,虽发不了什么大财,但过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家余氏是个勤快的女人,虽说算不上绝色美人,但也确实长得不错,但“家家豆腐”并没有像坊间经常出现的那样靠脸蛋去卖豆腐,去做豆腐西施,而是他们家的豆腐做的确实好,并且在斤两上童叟无欺,再加上家槐憨厚正直的口碑,这生意自是一年更比一年好。 家槐小两口自从结婚继承了这个手艺之后,两人起早贪黑,辛勤劳作,不光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还置了不少家业,这一儿一女也都乖巧伶俐,这种日子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很多人羡慕的家境了,但谁成想却在他们忙着干活的时候,小儿子家叶跑出去玩耍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差点把整个家家给毁了,还好碰上了翁锐他们,虽说费了点周折,结果总算有惊无险,但这对家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家槐一家人和翁锐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豆腐坊前已经围起了一堆人,有的是街坊邻居,有的则是赶来买豆腐的,看着一家人抱着孩子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询问安慰,听说是翁锐将孩子救活的,大家更是感慨和感谢赞叹一番。 “各为街坊,各为老主顾,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看来家槐是一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心里一激动,说话都结结巴巴:“今天我家叶儿能有贵人相助,死里逃生,都是上天对我们家家的眷怜,也是大家对我们的恩德,我们无以为报,只有豆腐,”说着回过身去对家余氏道:“叶儿他娘,今天把我们所有的豆腐都拿出来,不卖了,给所有在场的街坊和老主顾们分分,让大家都拿回去吃吃,也算是给我们家叶儿祈福了!” “哎!”家余氏笑着擦着眼泪,响亮的答应一声,赶紧进屋去放孩子,去搬豆腐。 看到这情形,朱山很有眼色的跟进去帮着搬,家槐则在外面给大家切豆腐,因为人多,翁锐和朱玉也上前帮大家分发,不一会功夫,豆腐就分发的差不多了,外面围着的人也慢慢散去了,家槐很利落的把整个豆腐坊的外门打上,挂出了一块“豆腐售罄”的牌子,连忙对翁锐他们道:“小神医快请,我们进屋。” 现在家里就剩下一家四口和翁锐他们三人,外人也不再来打扰,孩子也在热炕上安顿好了,翁锐上前看了看家叶的脸色,因为呼吸停止所造成的紫气已经褪尽,白里透红,很是可爱,他摸了摸他的脉搏,手已经是热乎乎的了,只是脉象还不太平稳,估计是受到惊吓的缘故,随即开了一张方子道:“家大哥,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您去给他抓副药,平平悸就好了。” “今天多亏有小神医您在,不然我的孩子就没了。”家槐说着又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家大哥,你不要再小神医小神医的叫了,”翁锐道:“我对医术也只是学了点皮毛,您叫我秦锐就行,这是我兄弟朱山,我们都叫他山子,这是我妹妹朱玉,我们都叫他玉儿。” 翁锐想,在城隍庙那里的叫花子里面我已经叫秦锐了,在这里也不用改了,好在朱氏兄妹已经习惯了。 “那好,秦锐兄弟,”家槐看了一眼他们道:“你有这么好的本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怎么会成现在…现在……” 家槐的意思其实大家都听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都成了叫花子了,但话到了嘴边他觉得对客人有些不敬,人家还是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倒是自己先脸红起来。 “呵呵,家大哥,没事的,”翁锐道:“我们现在就是叫花子,也没啥丢人的。也不瞒大哥说,我是家里出了点事要来京城,路上生病被山子兄弟和玉儿妹妹给救了,我就带着他们来到长安,谁知到这里要找的人也没找到,还把他们兄妹俩给拖累了,说来惭愧。” “才没有呢,”玉儿笑道:“是我和哥哥要跟着锐哥哥来长安的,锐哥哥可有本事了……” “玉儿,”朱山不想让玉儿多说,连忙打断她:“家大哥,我们也就是跟着秦大哥闯闯世面,我们俩可是从小当叫花子的,哈哈哈……” 朱山对此毫不在意,倒是把家槐弄得不好意思了:“山子兄弟,我看你们几个都是相貌非凡,将来定能做大事,可不能光看现在……” …… “当家的,快请客人吃饭了,有话慢慢说。”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家余氏已经到后厨做好了饭,她看得出,这几个孩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并且人家今天又救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就做的特别丰盛,这倒把翁锐弄得不好意思了。 “余大嫂,您做这么多好吃的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啊。”翁锐有点难为情的道,人家盛情难却,他本来也就是为了玉儿能吃顿饱饭,谁成想人家一下子弄了这么多。 “担得起,担得起,”家余氏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啊,这算个啥呀,快上座。”家余氏说着就把翁锐往上座上让。 “这怎么行呢,”翁锐急道:“这位置该家大哥来坐。” “秦兄弟,”家槐道:“今天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一定要坐这个位置。” “什么恩不恩的,就是些小事,”翁锐推脱道:“论年岁您长我幼,论主次您主我客,说什么这位置也应该您来坐。” “今天我们不讲这些。”家槐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但却也很执着:“今天这里还是我的家,一定要听我的,秦兄弟你不坐我们都不能坐了,来,快坐下。” 如此拉扯了几次,最终还是硬把翁锐按到了上位,家槐在下位相配,大家也一起坐下。 “秦兄弟,还有山子兄弟,玉儿小妹妹,”家槐拿起酒杯道:“今天你们救了我儿子,我高兴,我一定要陪你们喝几杯。” “家大哥高兴,我就陪你喝几杯吧,”翁锐笑道:“他们两个都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呵呵,”家槐看了一眼朱氏兄妹道:“玉儿小妹妹还小不喝也行,山子兄弟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一定要喝,来我给你倒上。”家槐说着给翁锐和朱山倒上酒,也给他自己倒上:“来,秦家兄弟,山子兄弟,我代表我们全家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救了叶儿。” “家大哥您又来了,”翁锐道:“这是件小事,说好不说这事了。让嫂子和孩子也一起来吃吧。” “没事,我们自己吃,她们在看叶儿,”家槐道:“让她们现在多看看把,她们今天确实也吓坏了,来,我们干。” “干!”“干!” 翁锐和朱山陪着家槐喝掉杯中的酒,翁锐倒没什么,朱山一皱眉头,差点吐出来,最后一憋气,咽了下去,辣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来,快吃。”家槐一边招呼着,一边使劲的往三个人的碗里夹菜。 家余氏和女儿都去看炕上的孩子家叶,家槐陪着三人边吃边喝,这一吃竟吃了近一个时辰,翁锐他们一个个酒足饭饱,红光满面。 “家大哥,”翁锐感到头有点晕:“不能再喝了,我们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 “秦家兄弟,你们要到哪里去?”家槐问道。 “我们就住在城隍庙,当然是回哪里去了。”朱山道。 “那怎么行,”家槐道:“我已经说过,你们要救了我儿子,我的家产就是你们的,我说话算话,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就住在这里,明天我就找地方搬走。” “这怎么行,”翁锐道:“家大哥,救孩子也就是今天撞上了,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你又要请我们喝酒,大嫂又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吃的,这已经足够了,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做。” “不行,”看来家槐这个汉子也很执拗:“我都在河边说了,街坊邻居们都听着,我要是食言今后我还怎么在这里做人啊,只要孩子没事,家业我们还可以挣,这个家产你们必须收下。” “这可不行,”翁锐也急道:“我们救人也是事出紧急,你当时那么说也是情非得已,这是可以和大家讲清楚的,再说,我们要因为这点事就拿了您的家产,哪别人还不得说我们乘火打劫啊。” “我说当家的,你们别争了,”家余氏从屋里出来道:“秦家兄弟执意不要这个地方,我倒有个主意,前几天我们不是去东边延福街看过一处门面房吗,那里本来已经空了好长时间了,本来想盘下来等孩子们大一点了用,现在倒是可以把它盘下来给秦家兄弟,他们现在没地方去,秦家兄弟又有那么好的医术,我看在那里开家医馆就很好,我们还可以卖我们的豆腐,空了还可以到那里看看秦家兄弟。” “这是个好主意,”家槐也很兴奋:“这样秦家兄弟一是有了住处,还可以利用本事给人看病,生活也有了着落,这主意好。” “开医馆好啊,”朱玉在一旁拍手叫好:“我可帮锐哥哥给人抓药。” “我认得很多药,我还会炮制药。”朱山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行,”翁锐道:“家大哥,这开一个医馆里面要有装修家具,还要买药和诸多用具,这是一大笔钱,不是说办就能办的。”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家余氏道:“这么多年我和你大哥卖豆腐,攒了不少钱,开一家医馆绰绰有余,再说那里本来就是要买下来的,现在可不正好。” “家大哥,大嫂,”翁锐道:“你们起早贪黑也不容易,我怎么能用你们辛苦攒下来的钱。” “秦家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家槐道:“我说这家业全部给你你不要,现在给你开个医馆你也不要,这让大哥我好为难,要不这样,我们医馆照开,你们啥都不用管,都由我来办,你们只管坐堂行医,挣下来的钱我们一人一半如何?这总可以了把?”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犹豫,好像赚了人家很大便宜似的。 “秦家兄弟,你就别犹豫了,”家余氏道:“我们要不表表心意,这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宁的。” 翁锐看到家家夫妻是真心实意,朱氏兄妹是热切渴望,想想自己在长安也应该有个落脚之处,再说,要能挣钱他还可以慢慢把钱还给人家,思之再三,翁锐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兄妹三人就谢谢大哥大嫂了,但我们说好,房产还是家家的,我们只是借用。”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办。”家槐现在也不与他争论了,只要翁锐接受就行。 “谢啥呀,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家余氏道。 “对,一家人。”翁锐眼里已经涌出泪花。在没有了家这么长时间之后,在这里,他忽然又体会到了家的那种温暖,亲人间的那种关怀,他还在这里感受到了对未来满满的希望。 掉到河里那小孩的家离河边并不远,在离河沟不足百丈与河平行的另一条街道,他们家有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家”,男主人叫家槐,女儿叫家花,落水的儿子叫家叶,女主人姓余,自从嫁给家槐,就被称为家余氏。“家余氏”常常被人嬉笑说是家里多余的,但在这个家里,家余氏一点都不多余,里里外外是把好手,家家的产业能有现在的底子和家余氏有很大的关系。 家槐称他们家是做小生意的,确实生意不是很大,但却是多数人家都离不了的一个豆腐坊,还有不知哪位高人给他们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家家豆腐”,名副其实,叫起来也很是上口,附近十几个街巷没人不知道的,就算是在长安城,经常也有人议论起这事。 据说家家做豆腐这手艺是家余氏从娘家带过来的,余家老人做了一辈子豆腐,也只是混个温饱,临终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一个憨厚正直的外地小伙家槐,既让女儿有了依靠,也让手艺有了传承。为了糊口家槐也跟着媳妇学起了做豆腐的手艺,没成想这倒成就了他们一份很不错的家业。 人常说名以食为天,豆腐不是什么名贵食材,不但家家户户离不了,更重要的是家家户户都能买的起,还有那饭馆、客栈、官坊等等,饭食总是离不了豆腐,也就是说只要做得出,就能卖得掉,这个行业虽说是个辛苦的行业,也是一个比较稳定的行业,虽发不了什么大财,但过过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家余氏是个勤快的女人,虽说算不上绝色美人,但也确实长得不错,但“家家豆腐”并没有像坊间经常出现的那样靠脸蛋去卖豆腐,去做豆腐西施,而是他们家的豆腐做的确实好,并且在斤两上童叟无欺,再加上家槐憨厚正直的口碑,这生意自是一年更比一年好。 家槐小两口自从结婚继承了这个手艺之后,两人起早贪黑,辛勤劳作,不光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还置了不少家业,这一儿一女也都乖巧伶俐,这种日子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很多人羡慕的家境了,但谁成想却在他们忙着干活的时候,小儿子家叶跑出去玩耍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差点把整个家家给毁了,还好碰上了翁锐他们,虽说费了点周折,结果总算有惊无险,但这对家家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家槐一家人和翁锐他们三人回来的时候,豆腐坊前已经围起了一堆人,有的是街坊邻居,有的则是赶来买豆腐的,看着一家人抱着孩子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来询问安慰,听说是翁锐将孩子救活的,大家更是感慨和感谢赞叹一番。 “各为街坊,各为老主顾,谢谢…谢谢大家的关心,”看来家槐是一个平时不爱说话的人,心里一激动,说话都结结巴巴:“今天我家叶儿能有贵人相助,死里逃生,都是上天对我们家家的眷怜,也是大家对我们的恩德,我们无以为报,只有豆腐,”说着回过身去对家余氏道:“叶儿他娘,今天把我们所有的豆腐都拿出来,不卖了,给所有在场的街坊和老主顾们分分,让大家都拿回去吃吃,也算是给我们家叶儿祈福了!” “哎!”家余氏笑着擦着眼泪,响亮的答应一声,赶紧进屋去放孩子,去搬豆腐。 看到这情形,朱山很有眼色的跟进去帮着搬,家槐则在外面给大家切豆腐,因为人多,翁锐和朱玉也上前帮大家分发,不一会功夫,豆腐就分发的差不多了,外面围着的人也慢慢散去了,家槐很利落的把整个豆腐坊的外门打上,挂出了一块“豆腐售罄”的牌子,连忙对翁锐他们道:“小神医快请,我们进屋。” 现在家里就剩下一家四口和翁锐他们三人,外人也不再来打扰,孩子也在热炕上安顿好了,翁锐上前看了看家叶的脸色,因为呼吸停止所造成的紫气已经褪尽,白里透红,很是可爱,他摸了摸他的脉搏,手已经是热乎乎的了,只是脉象还不太平稳,估计是受到惊吓的缘故,随即开了一张方子道:“家大哥,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受了些惊吓,您去给他抓副药,平平悸就好了。” “今天多亏有小神医您在,不然我的孩子就没了。”家槐说着又感动得眼泪汪汪的。 “家大哥,你不要再小神医小神医的叫了,”翁锐道:“我对医术也只是学了点皮毛,您叫我秦锐就行,这是我兄弟朱山,我们都叫他山子,这是我妹妹朱玉,我们都叫他玉儿。” 翁锐想,在城隍庙那里的叫花子里面我已经叫秦锐了,在这里也不用改了,好在朱氏兄妹已经习惯了。 “那好,秦锐兄弟,”家槐看了一眼他们道:“你有这么好的本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怎么会成现在…现在……” 家槐的意思其实大家都听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都成了叫花子了,但话到了嘴边他觉得对客人有些不敬,人家还是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倒是自己先脸红起来。 “呵呵,家大哥,没事的,”翁锐道:“我们现在就是叫花子,也没啥丢人的。也不瞒大哥说,我是家里出了点事要来京城,路上生病被山子兄弟和玉儿妹妹给救了,我就带着他们来到长安,谁知到这里要找的人也没找到,还把他们兄妹俩给拖累了,说来惭愧。” “才没有呢,”玉儿笑道:“是我和哥哥要跟着锐哥哥来长安的,锐哥哥可有本事了……” “玉儿,”朱山不想让玉儿多说,连忙打断她:“家大哥,我们也就是跟着秦大哥闯闯世面,我们俩可是从小当叫花子的,哈哈哈……” 朱山对此毫不在意,倒是把家槐弄得不好意思了:“山子兄弟,我看你们几个都是相貌非凡,将来定能做大事,可不能光看现在……” …… “当家的,快请客人吃饭了,有话慢慢说。”在他们说话的当口,家余氏已经到后厨做好了饭,她看得出,这几个孩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吃饭了,并且人家今天又救了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就做的特别丰盛,这倒把翁锐弄得不好意思了。 “余大嫂,您做这么多好吃的我们怎么担待得起啊。”翁锐有点难为情的道,人家盛情难却,他本来也就是为了玉儿能吃顿饱饭,谁成想人家一下子弄了这么多。 “担得起,担得起,”家余氏道:“一条人命值多少钱啊,这算个啥呀,快上座。”家余氏说着就把翁锐往上座上让。 “这怎么行呢,”翁锐急道:“这位置该家大哥来坐。” “秦兄弟,”家槐道:“今天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一定要坐这个位置。” “什么恩不恩的,就是些小事,”翁锐推脱道:“论年岁您长我幼,论主次您主我客,说什么这位置也应该您来坐。” “今天我们不讲这些。”家槐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但却也很执着:“今天这里还是我的家,一定要听我的,秦兄弟你不坐我们都不能坐了,来,快坐下。” 如此拉扯了几次,最终还是硬把翁锐按到了上位,家槐在下位相配,大家也一起坐下。 “秦兄弟,还有山子兄弟,玉儿小妹妹,”家槐拿起酒杯道:“今天你们救了我儿子,我高兴,我一定要陪你们喝几杯。” “家大哥高兴,我就陪你喝几杯吧,”翁锐笑道:“他们两个都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呵呵,”家槐看了一眼朱氏兄妹道:“玉儿小妹妹还小不喝也行,山子兄弟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一定要喝,来我给你倒上。”家槐说着给翁锐和朱山倒上酒,也给他自己倒上:“来,秦家兄弟,山子兄弟,我代表我们全家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救了叶儿。” “家大哥您又来了,”翁锐道:“这是件小事,说好不说这事了。让嫂子和孩子也一起来吃吧。” “没事,我们自己吃,她们在看叶儿,”家槐道:“让她们现在多看看把,她们今天确实也吓坏了,来,我们干。” “干!”“干!” 翁锐和朱山陪着家槐喝掉杯中的酒,翁锐倒没什么,朱山一皱眉头,差点吐出来,最后一憋气,咽了下去,辣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来,快吃。”家槐一边招呼着,一边使劲的往三个人的碗里夹菜。 家余氏和女儿都去看炕上的孩子家叶,家槐陪着三人边吃边喝,这一吃竟吃了近一个时辰,翁锐他们一个个酒足饭饱,红光满面。 “家大哥,”翁锐感到头有点晕:“不能再喝了,我们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 “秦家兄弟,你们要到哪里去?”家槐问道。 “我们就住在城隍庙,当然是回哪里去了。”朱山道。 “那怎么行,”家槐道:“我已经说过,你们要救了我儿子,我的家产就是你们的,我说话算话,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就住在这里,明天我就找地方搬走。” “这怎么行,”翁锐道:“家大哥,救孩子也就是今天撞上了,不是什么大事,你看你又要请我们喝酒,大嫂又给我们做了这么多吃的,这已经足够了,说什么也不能这么做。” “不行,”看来家槐这个汉子也很执拗:“我都在河边说了,街坊邻居们都听着,我要是食言今后我还怎么在这里做人啊,只要孩子没事,家业我们还可以挣,这个家产你们必须收下。” “这可不行,”翁锐也急道:“我们救人也是事出紧急,你当时那么说也是情非得已,这是可以和大家讲清楚的,再说,我们要因为这点事就拿了您的家产,哪别人还不得说我们乘火打劫啊。” “我说当家的,你们别争了,”家余氏从屋里出来道:“秦家兄弟执意不要这个地方,我倒有个主意,前几天我们不是去东边延福街看过一处门面房吗,那里本来已经空了好长时间了,本来想盘下来等孩子们大一点了用,现在倒是可以把它盘下来给秦家兄弟,他们现在没地方去,秦家兄弟又有那么好的医术,我看在那里开家医馆就很好,我们还可以卖我们的豆腐,空了还可以到那里看看秦家兄弟。” “这是个好主意,”家槐也很兴奋:“这样秦家兄弟一是有了住处,还可以利用本事给人看病,生活也有了着落,这主意好。” “开医馆好啊,”朱玉在一旁拍手叫好:“我可帮锐哥哥给人抓药。” “我认得很多药,我还会炮制药。”朱山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行,”翁锐道:“家大哥,这开一个医馆里面要有装修家具,还要买药和诸多用具,这是一大笔钱,不是说办就能办的。”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家余氏道:“这么多年我和你大哥卖豆腐,攒了不少钱,开一家医馆绰绰有余,再说那里本来就是要买下来的,现在可不正好。” “家大哥,大嫂,”翁锐道:“你们起早贪黑也不容易,我怎么能用你们辛苦攒下来的钱。” “秦家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家槐道:“我说这家业全部给你你不要,现在给你开个医馆你也不要,这让大哥我好为难,要不这样,我们医馆照开,你们啥都不用管,都由我来办,你们只管坐堂行医,挣下来的钱我们一人一半如何?这总可以了把?”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犹豫,好像赚了人家很大便宜似的。 “秦家兄弟,你就别犹豫了,”家余氏道:“我们要不表表心意,这一辈子心里也不会安宁的。” 翁锐看到家家夫妻是真心实意,朱氏兄妹是热切渴望,想想自己在长安也应该有个落脚之处,再说,要能挣钱他还可以慢慢把钱还给人家,思之再三,翁锐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们兄妹三人就谢谢大哥大嫂了,但我们说好,房产还是家家的,我们只是借用。” “太好了,我明天就去办。”家槐现在也不与他争论了,只要翁锐接受就行。 “谢啥呀,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家余氏道。 “对,一家人。”翁锐眼里已经涌出泪花。在没有了家这么长时间之后,在这里,他忽然又体会到了家的那种温暖,亲人间的那种关怀,他还在这里感受到了对未来满满的希望。 第七章 转机-3:开医馆 翁锐他们终于没有回城隍庙去睡,留在了家家豆腐坊里,这天他们三人可以说经历了来长安之后的一次超规格待遇。 这几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洗澡了,身上的味可想而知,好在开豆腐坊的家家不缺烧水的大锅,给他们三人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各自换了一身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彻底去掉了叫花子的味道。 翁锐和朱山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了,个头和豆腐坊老板家槐差不多,就在家槐新旧衣服堆里寻找,搭配出两套衣服并不难,但朱玉就有点麻烦,穿家花的衣服太小,穿家余氏的衣服太大,好在家余氏心灵手巧,连夜改小了一套她的衣服给朱玉穿,说好明天再给她去做一套衣服。他们原来的衣服能穿的就留下来洗洗补补,不能穿的就直接扔掉。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一变不光是对他们自身形象的改变,也是对他们人生的一个很大的改变。 第二天一早,家槐就带翁锐和朱山朱玉兄妹去看房子,确实不是很远,步行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延福街,辰末巳出时分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确实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家槐原来看中的地方是一间三间口的门面房,房间内虽说不是很宽敞,但放个药房和珍堂也足够了。房子整体有点老旧,但还算完整结实,整修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就是好长时间没有住人,所以显得有点荒废杂乱,到处都是蜘蛛网。 这个地方最吸引人的不是这几间房,是门面房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和门面房等宽,两边是各有两间厢房,后面横着又是三间大房,中间是个客厅,里面套着一大两小三间屋子。整个院子四面有房,中间是个不大的院落,很是紧凑。 “秦家兄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家槐问道。 “我觉得这里就很好,”还没等翁锐说话,朱玉就抢着说:“这前面可以开药房和珍堂做生意,这厢房一间可以做厨房,一间可以做库房,还可以留出一间来做药坊,院子里还可以晒药,其他屋子都能住人。” “哈哈哈,”家槐笑道:“我看玉儿小妹妹对开医馆很熟吗。” “当然了,”朱玉很自信的说:“锐哥哥在秦师父的医馆学医的时候,我也在跟着秦姐姐学配药学制药,以前给人看病的时候我还可以给锐哥哥帮忙呢。” “是,是,玉儿真能干,呵呵,”家槐笑道:“我昨天已经看到了。” “锐哥哥,你倒是说行不行啊,”家槐没急,玉儿倒是有点急了:“家大哥问你话呢。” “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翁锐道:“只是这么大的院子要花多少钱啊?” “这个秦兄弟你就不用管了,”家槐道:“价钱我以前已经和主家谈好了,只是还没有下决心,只要你们觉得好,我今天就找中人把这事办了。” “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翁锐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花钱的事都是朱山做主,但买产业这么大的事情他见都没见过,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开口,现在看到翁锐说这里挺好,他才敢跟着说一句“挺好”,其实在他踏入这院子的第一步,他就觉得这个院落好的不得了。 “哪既是这样,大家都觉得好,我现在就去办这事,”家槐道:“等我办完了,我就去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家大哥,这个人你就不用找了,”朱山道:“我来长安都快两个月了,这里的叫花子我认识一大半,我大哥给他们看病从来不收钱,他们都叫他小神医,对他佩服的不得了,只要我一发话,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这下子朱山总算长了把脸。 家槐本来对那些叫花子还不太放心,但看朱山兴奋成这样子也只好道:“既是这样,哪这事就委托山子兄弟去办了,”他又对翁锐道:“我对开医馆是个外行,需要什么家当、需要多少,秦兄弟你得开一个单子出来。” “这个我会,我知道,我来开。”朱玉高兴地道,她就怕没有她的事情。 “这行吗?”看来家槐对这小姑娘真的有点不放心。 翁锐和朱山对看一眼,点点头,他们俩一个醉心于学医,另一个爱热闹爱钱,到底需要哪些东西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有朱玉记得全,那三天朱玉可是天天对秦无双跟进跟出,啥活都干,别看人小,什么东西可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又学了很多字,写个单子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他们俩都从心里意识到,玉儿妹妹已经长大了。 房子的事办得很快,不到半天就办好了,一是价钱的事是早就谈好的,家槐手上确实有现钱,二是家槐卖了这么多年豆腐,很多人都认识他,口碑很好,很容易就请到了三位德高望重的中间人,写好文书,买卖双方和中间人签字画押,家槐当场把钱款交接清楚,这交易就算办成了,当天家槐还特意给三位中间人各送去了一大块豆腐表示感谢。 朱山那里就更不得了了,他去找到老叫花八爷把翁锐要开医馆的事一说,八爷连声叫好,说这是翁锐积德积出来的,一大堆叫花子围着八爷要去帮忙,八爷怕人多太乱不好管,就挑选了十几个人,有年轻劲腿脚利索的,有多少懂点技术的,有口齿伶俐脑子好使可以出去办点事儿的,浩浩荡荡开赴翁锐买的房子那里,被点了名的叫花子,跟着八爷进去,没被点上名的有很多也跟过去候在大街上,等着八爷召唤,一下子在延福街上成了一景。 老叫花八爷今天是最有面子的一天,他拿个凳子往院子中间一坐,一会指指这个,一会骂骂那个,威风平地长了三尺。还别说,平时这些叫花子很是招人烦,普通人家没有几个喜欢的,但就是八爷挑选的这些人还真不含糊,有的懂点木匠活,整修那些坏了的桌椅板凳和门窗家具,有的会两下泥瓦活,和泥添砖修补房屋破损的地方,虽说活儿不是很精致,但却都做得实实在在,结实好用。 还有一个颤巍巍的老叫花子也被八爷叫来了,他看起来连一大块土坯都搬不动,但他却有一个绝活:垒灶台和烟囱。八爷说他以前就是给人干这个活的,他垒的灶台火旺好烧省柴,烟囱走烟利落不呛人,还可以根据位置大小垒出各种花式,方便好用。他力气不行,八爷就让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跟着他,保证指到哪里做到哪里。 朱玉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主家了,脸色红润满头是汗,跑前跑后看着这些叫花子打扫修整,告诉人家哪些地方是做什么的,哪些家具要放哪里,哪个地方要立柜子,哪个地方要放床。她已经规划好了,后面的屋子锐哥哥住一大间,里面可以给锐哥哥放一张书桌,他和哥哥各住一小间,中间客厅可以安放一张方桌,吃饭接待客人都可以,外面的房子除了灶房、药坊和库房,还有一间留作客房,就算是临时有客人或者紧急病人也可以住。 这个时候翁锐和朱山倒觉得他们成了多余的人,动动这个,拿拿那个,他们动什么总有人跟他们抢什么,最后还是八爷叫他们别干,让这些人干,说翁锐救了他们那么多人,这里面就有给看过病的,让他们干理所应当。 他们俩不好意思,想陪八爷说说话吧,但八爷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机会,哪有时间和他们讲闲话,最后翁锐只好不管这里的事了,就叫朱山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哪里有各色药品的进货渠道,价钱如何,为开医馆做点准备。 把这件事交给朱山去办的确是找对人了,这家伙在钱上死抠死抠的,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要不找上十家八家反复对比,他是不会确定价钱的,要想懵他从他手里多赚些钱还真不容易。 翁锐自己也去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秦师父留给他的各种药方,还有师姐秦无双给他抄的《神农本草》,根据常用程度和用量大小去开列要买的药品目录和数量,这个事情其实他也不熟悉,但现在没有办法,玉儿懂得很少,山子那是基本不懂,只有自己硬扛着上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朱山从外面搬了一筐杂面馒头进来。按照家余氏的想法,怎么也要给干活的人吃顿白面馒头,但到了朱山这里,有杂面馒头已经不错了,好在这些人也不挑不拣,能吃饱肚子就行,手也不洗,冲上来抓在手里就吃。 “别抢,今天管够!”朱山喊道。 在一个小叫花拿了两个杂面馒头给八爷的时候,被朱山挡了回去,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个白面馒头:“八爷,这是孝敬您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兔崽子,在我跟前还来这个!”八爷哈哈大笑,也不拒绝,抓过来咬了一口,一只手狠狠地在朱山脑门崩了一个。 “八爷,你轻点,疼!”朱山很夸张的捂着脑门喊道,惹得满院的大小叫花子哈哈大笑。 朱玉这时候拿了几个馒头过来,给翁锐和朱山吃,八爷一看他们吃这个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另一个还没吃的白面馒头给翁锐递过来:“小神医,你怎么吃这个,你也来吃这个吧。” “不,八爷,我就吃这个,”翁锐笑道:“这是孝敬您的。” “哈哈哈,还是你们这些孩子有心啊。”八爷叹道。 “哪里呀,要不是您操持,这里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翁锐道。 “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呢,哈哈。”八爷爽快地道。 …… 就这样,也就三两天功夫,七八筐杂面馒头,原来这么一个破落的院落就被一伙叫花子整修一新,高兴得八爷在院里院外转了好多圈,像是在检阅自己的一个伟大成果,翁锐很不舍地道:“八爷,你以后就住这里吧。” “那什么话,”八爷一仰脖子:“秦家小哥你能有今天,那是你的福德,但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住在这里算什么叫花子呢,哈哈,孩儿们,走,回城隍面去。” 八爷一招呼,众叫花就跟着他呼呼啦啦往外走。 翁锐眼里一热,这是一群常常被人嫌弃的人,也是一群社会最底层的人,但这些人也有生活,也有尊严,甚至还有他们的骄傲,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到自己和这些叫花子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联系。 “八爷,不管到什么时候,所有叫花子的病都来我这里看,不要钱!”翁锐对着八爷一伙离去的背影喊道。 “哈哈哈,那是你的事!”八爷扬扬手,头也没回,在众叫花的簇拥下缓缓离去。 …… 再过得三五天,买的各种家当用具,各种生活用品,各种药品器具都置办齐了,尽管翁锐一再坚持不用都买新的,人家用旧的能用的都可以,就算这样,置办这些确实是一大笔钱,还有需要一些周转储备,家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问人家借了一些。好在家槐人缘好,干的又是件正事,所以借钱对他来说不是很难,但这一切翁锐他们都不知道,家槐一家对翁锐他们的感念可见一斑。 翁锐他们终于没有回城隍庙去睡,留在了家家豆腐坊里,这天他们三人可以说经历了来长安之后的一次超规格待遇。 这几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洗澡了,身上的味可想而知,好在开豆腐坊的家家不缺烧水的大锅,给他们三人好好地洗了一个澡,各自换了一身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彻底去掉了叫花子的味道。 翁锐和朱山都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了,个头和豆腐坊老板家槐差不多,就在家槐新旧衣服堆里寻找,搭配出两套衣服并不难,但朱玉就有点麻烦,穿家花的衣服太小,穿家余氏的衣服太大,好在家余氏心灵手巧,连夜改小了一套她的衣服给朱玉穿,说好明天再给她去做一套衣服。他们原来的衣服能穿的就留下来洗洗补补,不能穿的就直接扔掉。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一变不光是对他们自身形象的改变,也是对他们人生的一个很大的改变。 第二天一早,家槐就带翁锐和朱山朱玉兄妹去看房子,确实不是很远,步行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延福街,辰末巳出时分街上已经人来人往,确实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家槐原来看中的地方是一间三间口的门面房,房间内虽说不是很宽敞,但放个药房和珍堂也足够了。房子整体有点老旧,但还算完整结实,整修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就是好长时间没有住人,所以显得有点荒废杂乱,到处都是蜘蛛网。 这个地方最吸引人的不是这几间房,是门面房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和门面房等宽,两边是各有两间厢房,后面横着又是三间大房,中间是个客厅,里面套着一大两小三间屋子。整个院子四面有房,中间是个不大的院落,很是紧凑。 “秦家兄弟,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家槐问道。 “我觉得这里就很好,”还没等翁锐说话,朱玉就抢着说:“这前面可以开药房和珍堂做生意,这厢房一间可以做厨房,一间可以做库房,还可以留出一间来做药坊,院子里还可以晒药,其他屋子都能住人。” “哈哈哈,”家槐笑道:“我看玉儿小妹妹对开医馆很熟吗。” “当然了,”朱玉很自信的说:“锐哥哥在秦师父的医馆学医的时候,我也在跟着秦姐姐学配药学制药,以前给人看病的时候我还可以给锐哥哥帮忙呢。” “是,是,玉儿真能干,呵呵,”家槐笑道:“我昨天已经看到了。” “锐哥哥,你倒是说行不行啊,”家槐没急,玉儿倒是有点急了:“家大哥问你话呢。” “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翁锐道:“只是这么大的院子要花多少钱啊?” “这个秦兄弟你就不用管了,”家槐道:“价钱我以前已经和主家谈好了,只是还没有下决心,只要你们觉得好,我今天就找中人把这事办了。” “我也觉得这里挺好。”翁锐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花钱的事都是朱山做主,但买产业这么大的事情他见都没见过,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开口,现在看到翁锐说这里挺好,他才敢跟着说一句“挺好”,其实在他踏入这院子的第一步,他就觉得这个院落好的不得了。 “哪既是这样,大家都觉得好,我现在就去办这事,”家槐道:“等我办完了,我就去找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家大哥,这个人你就不用找了,”朱山道:“我来长安都快两个月了,这里的叫花子我认识一大半,我大哥给他们看病从来不收钱,他们都叫他小神医,对他佩服的不得了,只要我一发话,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这下子朱山总算长了把脸。 家槐本来对那些叫花子还不太放心,但看朱山兴奋成这样子也只好道:“既是这样,哪这事就委托山子兄弟去办了,”他又对翁锐道:“我对开医馆是个外行,需要什么家当、需要多少,秦兄弟你得开一个单子出来。” “这个我会,我知道,我来开。”朱玉高兴地道,她就怕没有她的事情。 “这行吗?”看来家槐对这小姑娘真的有点不放心。 翁锐和朱山对看一眼,点点头,他们俩一个醉心于学医,另一个爱热闹爱钱,到底需要哪些东西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有朱玉记得全,那三天朱玉可是天天对秦无双跟进跟出,啥活都干,别看人小,什么东西可都记在了心里,现在又学了很多字,写个单子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他们俩都从心里意识到,玉儿妹妹已经长大了。 房子的事办得很快,不到半天就办好了,一是价钱的事是早就谈好的,家槐手上确实有现钱,二是家槐卖了这么多年豆腐,很多人都认识他,口碑很好,很容易就请到了三位德高望重的中间人,写好文书,买卖双方和中间人签字画押,家槐当场把钱款交接清楚,这交易就算办成了,当天家槐还特意给三位中间人各送去了一大块豆腐表示感谢。 朱山那里就更不得了了,他去找到老叫花八爷把翁锐要开医馆的事一说,八爷连声叫好,说这是翁锐积德积出来的,一大堆叫花子围着八爷要去帮忙,八爷怕人多太乱不好管,就挑选了十几个人,有年轻劲腿脚利索的,有多少懂点技术的,有口齿伶俐脑子好使可以出去办点事儿的,浩浩荡荡开赴翁锐买的房子那里,被点了名的叫花子,跟着八爷进去,没被点上名的有很多也跟过去候在大街上,等着八爷召唤,一下子在延福街上成了一景。 老叫花八爷今天是最有面子的一天,他拿个凳子往院子中间一坐,一会指指这个,一会骂骂那个,威风平地长了三尺。还别说,平时这些叫花子很是招人烦,普通人家没有几个喜欢的,但就是八爷挑选的这些人还真不含糊,有的懂点木匠活,整修那些坏了的桌椅板凳和门窗家具,有的会两下泥瓦活,和泥添砖修补房屋破损的地方,虽说活儿不是很精致,但却都做得实实在在,结实好用。 还有一个颤巍巍的老叫花子也被八爷叫来了,他看起来连一大块土坯都搬不动,但他却有一个绝活:垒灶台和烟囱。八爷说他以前就是给人干这个活的,他垒的灶台火旺好烧省柴,烟囱走烟利落不呛人,还可以根据位置大小垒出各种花式,方便好用。他力气不行,八爷就让两个手脚麻利的小伙子跟着他,保证指到哪里做到哪里。 朱玉现在成了一个真正的主家了,脸色红润满头是汗,跑前跑后看着这些叫花子打扫修整,告诉人家哪些地方是做什么的,哪些家具要放哪里,哪个地方要立柜子,哪个地方要放床。她已经规划好了,后面的屋子锐哥哥住一大间,里面可以给锐哥哥放一张书桌,他和哥哥各住一小间,中间客厅可以安放一张方桌,吃饭接待客人都可以,外面的房子除了灶房、药坊和库房,还有一间留作客房,就算是临时有客人或者紧急病人也可以住。 这个时候翁锐和朱山倒觉得他们成了多余的人,动动这个,拿拿那个,他们动什么总有人跟他们抢什么,最后还是八爷叫他们别干,让这些人干,说翁锐救了他们那么多人,这里面就有给看过病的,让他们干理所应当。 他们俩不好意思,想陪八爷说说话吧,但八爷今天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指挥千军万马的机会,哪有时间和他们讲闲话,最后翁锐只好不管这里的事了,就叫朱山去市场上打听打听,哪里有各色药品的进货渠道,价钱如何,为开医馆做点准备。 把这件事交给朱山去办的确是找对人了,这家伙在钱上死抠死抠的,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他要不找上十家八家反复对比,他是不会确定价钱的,要想懵他从他手里多赚些钱还真不容易。 翁锐自己也去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秦师父留给他的各种药方,还有师姐秦无双给他抄的《神农本草》,根据常用程度和用量大小去开列要买的药品目录和数量,这个事情其实他也不熟悉,但现在没有办法,玉儿懂得很少,山子那是基本不懂,只有自己硬扛着上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朱山从外面搬了一筐杂面馒头进来。按照家余氏的想法,怎么也要给干活的人吃顿白面馒头,但到了朱山这里,有杂面馒头已经不错了,好在这些人也不挑不拣,能吃饱肚子就行,手也不洗,冲上来抓在手里就吃。 “别抢,今天管够!”朱山喊道。 在一个小叫花拿了两个杂面馒头给八爷的时候,被朱山挡了回去,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拿出来两个白面馒头:“八爷,这是孝敬您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兔崽子,在我跟前还来这个!”八爷哈哈大笑,也不拒绝,抓过来咬了一口,一只手狠狠地在朱山脑门崩了一个。 “八爷,你轻点,疼!”朱山很夸张的捂着脑门喊道,惹得满院的大小叫花子哈哈大笑。 朱玉这时候拿了几个馒头过来,给翁锐和朱山吃,八爷一看他们吃这个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另一个还没吃的白面馒头给翁锐递过来:“小神医,你怎么吃这个,你也来吃这个吧。” “不,八爷,我就吃这个,”翁锐笑道:“这是孝敬您的。” “哈哈哈,还是你们这些孩子有心啊。”八爷叹道。 “哪里呀,要不是您操持,这里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翁锐道。 “这里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呢,哈哈。”八爷爽快地道。 …… 就这样,也就三两天功夫,七八筐杂面馒头,原来这么一个破落的院落就被一伙叫花子整修一新,高兴得八爷在院里院外转了好多圈,像是在检阅自己的一个伟大成果,翁锐很不舍地道:“八爷,你以后就住这里吧。” “那什么话,”八爷一仰脖子:“秦家小哥你能有今天,那是你的福德,但叫花子有叫花子的规矩,住在这里算什么叫花子呢,哈哈,孩儿们,走,回城隍面去。” 八爷一招呼,众叫花就跟着他呼呼啦啦往外走。 翁锐眼里一热,这是一群常常被人嫌弃的人,也是一群社会最底层的人,但这些人也有生活,也有尊严,甚至还有他们的骄傲,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感到自己和这些叫花子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联系。 “八爷,不管到什么时候,所有叫花子的病都来我这里看,不要钱!”翁锐对着八爷一伙离去的背影喊道。 “哈哈哈,那是你的事!”八爷扬扬手,头也没回,在众叫花的簇拥下缓缓离去。 …… 再过得三五天,买的各种家当用具,各种生活用品,各种药品器具都置办齐了,尽管翁锐一再坚持不用都买新的,人家用旧的能用的都可以,就算这样,置办这些确实是一大笔钱,还有需要一些周转储备,家槐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问人家借了一些。好在家槐人缘好,干的又是件正事,所以借钱对他来说不是很难,但这一切翁锐他们都不知道,家槐一家对翁锐他们的感念可见一斑。 第七章 转机-4:开业 医馆终于要开业了,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三,年尾岁末。 本来家槐是想开过年找个好日子,但翁锐觉得拖的时间越长月打搅别人,准备好了开业就行了,开好业,剩下就是自己去做了,也好让家槐一家人静静心心过日子做生意,所以他坚持准备好了就开业,撞上哪天是哪天,这样,开业的日子就定在了小年。 在这个时候,外出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做生意的人正是年底最红火的时候,忙人闲人都很多,每天街上都是熙熙攘攘,人气那是好得没法说了。 要开医馆做生意,总得有个招牌,来到长安,家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翁锐还不敢擅自打自己的名号,他想,自己既然是师承秦师父,那么打秦家的旗号总归不会错,以前在叫花子里面他就化名秦锐,现在倒还真派上了用场,秦师父讲医者要有良心、仁心、惠心,他就给自己的医馆起名“秦仁阁”,长安地处三秦大地,这名字倒也妥当。 既然要在这里开医馆做生意,按照行规,家槐带着翁锐拜访了附近的几家医馆,保济堂的吕甄吕师傅,泰兴斋的邢远邢老爷子,这个片区的医界元老睿老爷子等等,邀请人家来助助兴,也就是让当地有身份的医者给翁锐的“秦仁阁”站站台,有点表示认可的意思。 虽说这几位答应过来看看,但心里都有点复杂,一是听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要开医馆,在他们看来这是要笑掉大牙事情,这么点孩子根本就干不了这事。就算有传承,没有十年八年的学徒经验谁敢单独出来看病呀,谁敢找你看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看死看坏了人那是要吃官司的。从这点出发他们根本不想去站这个台,也不想去给翁锐做这个背书,但翁锐这阵子在外面传的有点邪性,什么小神医,他们这些老家伙混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谁叫过他们一声神医。 翁锐在河边救了家槐家孩子的事他们是听说了,单凭这救人的手法还是可圈可点,但就凭救了一个溺水的孩子就说他能行医,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但长安城里的叫花子多得是,什么小神医救人根本不用药,什么快死的人也被他救活了,什么他在身上拍拍打打就能治病等等,有的小叫花还现身说法,总的来说是说的神乎其神,几乎大半个长安城都快相信有这么一个小神医了。 这些人过来呢也是有两个用意,一呢家槐人品口碑不错,虽靠体力和手艺赚钱,但也算是当地殷实人家,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二呢,这过去也是有点要考较考较那个“小神医”一下,如果真的很神,自己也学习交流一下,顺便也算是支持结交一下同行,要是真的很不济,是个江湖骗子,那就当场把他揭穿,省得误人病情,害人性命,也算是积个功德。 开业时辰定在巳初时分。这个时间选得很好,论天气这是太阳升起阳气最旺的时候,也可寓意紫气东来,论人气正是人们早上起来活动的第一个高峰,人的活力好奇心都是最强的,还有做生意都讲开门红,这个时候人气一聚,做上一笔生意,那就是开门大吉,这一天都洋洋火火。 一大早人们已经发现了这间屋子的变化,“秦仁阁”的匾额已经高高挂起,家余氏还特意在上面绑了一朵大红丝绸的花朵,一下子就把这气氛给提了起来。门两边的对联牌也早已找人做好,早上一起来朱山已经把它工工正正的挂好,上联是“泰泰康康启万事顺意”,下联是“和和气气承百病莫生”,本色的木板上配上黑色的隶书,端正雅气,低调含蓄。十几天前这里还是间破落的屋子,似乎一夜间就变成了一家医馆,确实也吸足了大家的目光。 时辰未到,这里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最显着的可能也是别人开业根本见不到的景象,一大群叫花子围观助威。这里面当然是以八爷为首,八爷今天特地自带了一把破竹椅,当街一坐,众叫花子簇他而立,手里也都带着家伙,破碗、饭盆、竹杖等等,到了那里就开始闹腾,引得路过的不少人驻足观看。 叫花子从古到今一直是个很特殊的群体,时多时少,大灾年份和战乱年份就多,丰收年份和太平年份就少,但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去管,但这个群体却一直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甚至产生了他们自身的文化,譬如讨饭的歌谣,乞讨时候的表演,各朝各代,天南地北,也许不同,但各具特色,传承有序,并且极具内涵。就拿讨饭歌谣来说吧,有送祝福的,有挖苦嘲笑人的,有戏虐搞笑的,也有雅致故事的,总的一句话,说啥话能把你逗乐了,能把你说高兴了,你能给钱给饭吃就行。 八爷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只是捧着个黑杯子喝茶,朱山还不时的跑过去给他添水,其他的叫花子那可是各显神通,一人说唱,众人齐和,碗盆一响,竹杖一撞,有点响天震地的意思,别具一番特色,每个人各显其能,绝不重复,一个接着一个,周围不断有人拍手叫好,甚是有些人竟然点播起了段子。 当然了,八爷今天带人来是给翁锐助兴的,不是来砸场子的,都是说些祝福话、搞笑话和说唱故事,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讨钱,除了那些刻薄挖苦的话不说,连叫花子常见的那些低级无聊的黄色段子也不许讲,有人喊着要听,就被八爷挡掉:“要听去东市听,今天给秦家小哥助兴,不说这个!” 叫花子闹场,哪怕不是来捣乱的,对于人家开业或者办点大事都是一件闹心的事,但翁锐的医馆开业,几乎所有路过的人或者附近的人都没感觉这是个意外,姓秦的小神医与叫花子的故事那是最近坊间传闻的热门啊,就算是叫花子把这条路给堵了恐怕大家也能理解,原来混在叫花子行列,现在忽然正儿吧紧的开起了医馆,这本身就是个传奇。 众人正听得热闹,就听朱三喊了一嗓子:“泰兴斋邢老爷子到!” 这边八爷一挥手,表演就戛然而止:“孩子们,停一下,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这边翁锐已经迎了出来,拱手长揖:“邢老爷子,您老到来小馆蓬荜生辉呀!” “秦小哥现在神名远播,老朽可一定要来看看啊,哈哈哈。”邢远邢老爷子笑道。 “岂敢,岂敢,”翁锐一指那一群叫花子忙道:“都是这些兄弟口无遮拦,小辈连出道都算不上,让您老见笑了。” “盛名之下必有原因哪,”邢老爷子道:“一会可得给我们露一手瞧瞧。” “只要您老不笑话我就行,快快请进!”翁锐说笑着把邢老爷子接到堂内坐着,朱玉已经端上茶水。 今天对秦仁阁来说是大日子,家槐一家连生意都不做了,全跑过来帮忙,就这样人手还不够,翁锐还从八爷那里要了一个叫猪猪的男孩,年岁和朱玉差不多,长得眉清目秀,以前也是大家里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家里发生巨大变故,竟成了孤儿,流落街头混迹于乞丐之中,八爷不忍,让翁锐带着做个小伙计,也算是了却八爷的一桩心事。这孩子聪明伶俐,腿脚勤快,跟着朱山跑出跑进,很有眼色,也是一个好苗子。 不一会功夫,保济堂的吕甄吕师傅,同福堂的周兴周先生等几个医馆的当家人都到了,睿老爷子最后在儿子睿熙睿大夫的陪同下来的,他已经八十六岁高龄,是行业的耆老,现在很少给人看病了,他们家的鸿德堂早已交给儿子打理,但这个行业的很多聚会都要请道老爷子到场,才觉得有面子。鸿德堂的豆腐经常是家槐亲自送的,和睿老爷子关系不错,听说翁锐救了他们家孩子,所以翁锐才有面子请到他来。 别看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身体还是保养得很好,步态稳健,走路不用人搀扶。他到了门口,翁锐和家槐都已经站在外面等候了,在里面落座的几位医馆当家也都出来迎接,但老人在和翁锐、家槐寒暄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抬头看了看匾额,点点头问道:“‘秦仁堂’,好名字,谁起的?” “是我自己起的,”翁锐忙道:“让睿老见笑了。” 睿老爷子在看到门两边的对联,先是一愣,沉吟半晌道:“这也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睿老,”翁锐道:“想想也没啥写的,就自己凑了两句,您快里面请。” 睿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边进门边说“不错”,不知是觉得这隶书写的不错呢,还是翁锐自己拟的内容不错。 等睿老爷子坐定,泰兴斋的邢远邢老爷子道:“睿老,您到了,我们就开始吧,你先出个题,让我们的小神医亮亮相,哈哈哈。” 这是当地的行规,有人想做行医这一行,总要在几个大家都认可的名医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和能耐,好了大家帮你传播,不好就算做是砸场子也不为过,所以能不能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开业这一天的考较很是重要,家槐已经给翁锐讲过这个规矩,并且他可以帮翁锐把人请到场,但剩下的就只能靠翁锐自己了。 医馆终于要开业了,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三,年尾岁末。 本来家槐是想开过年找个好日子,但翁锐觉得拖的时间越长月打搅别人,准备好了开业就行了,开好业,剩下就是自己去做了,也好让家槐一家人静静心心过日子做生意,所以他坚持准备好了就开业,撞上哪天是哪天,这样,开业的日子就定在了小年。 在这个时候,外出干活的人都回来了,做生意的人正是年底最红火的时候,忙人闲人都很多,每天街上都是熙熙攘攘,人气那是好得没法说了。 要开医馆做生意,总得有个招牌,来到长安,家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翁锐还不敢擅自打自己的名号,他想,自己既然是师承秦师父,那么打秦家的旗号总归不会错,以前在叫花子里面他就化名秦锐,现在倒还真派上了用场,秦师父讲医者要有良心、仁心、惠心,他就给自己的医馆起名“秦仁阁”,长安地处三秦大地,这名字倒也妥当。 既然要在这里开医馆做生意,按照行规,家槐带着翁锐拜访了附近的几家医馆,保济堂的吕甄吕师傅,泰兴斋的邢远邢老爷子,这个片区的医界元老睿老爷子等等,邀请人家来助助兴,也就是让当地有身份的医者给翁锐的“秦仁阁”站站台,有点表示认可的意思。 虽说这几位答应过来看看,但心里都有点复杂,一是听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要开医馆,在他们看来这是要笑掉大牙事情,这么点孩子根本就干不了这事。就算有传承,没有十年八年的学徒经验谁敢单独出来看病呀,谁敢找你看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看死看坏了人那是要吃官司的。从这点出发他们根本不想去站这个台,也不想去给翁锐做这个背书,但翁锐这阵子在外面传的有点邪性,什么小神医,他们这些老家伙混了一辈子也没有见谁叫过他们一声神医。 翁锐在河边救了家槐家孩子的事他们是听说了,单凭这救人的手法还是可圈可点,但就凭救了一个溺水的孩子就说他能行医,这恐怕有点说不过去。但长安城里的叫花子多得是,什么小神医救人根本不用药,什么快死的人也被他救活了,什么他在身上拍拍打打就能治病等等,有的小叫花还现身说法,总的来说是说的神乎其神,几乎大半个长安城都快相信有这么一个小神医了。 这些人过来呢也是有两个用意,一呢家槐人品口碑不错,虽靠体力和手艺赚钱,但也算是当地殷实人家,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二呢,这过去也是有点要考较考较那个“小神医”一下,如果真的很神,自己也学习交流一下,顺便也算是支持结交一下同行,要是真的很不济,是个江湖骗子,那就当场把他揭穿,省得误人病情,害人性命,也算是积个功德。 开业时辰定在巳初时分。这个时间选得很好,论天气这是太阳升起阳气最旺的时候,也可寓意紫气东来,论人气正是人们早上起来活动的第一个高峰,人的活力好奇心都是最强的,还有做生意都讲开门红,这个时候人气一聚,做上一笔生意,那就是开门大吉,这一天都洋洋火火。 一大早人们已经发现了这间屋子的变化,“秦仁阁”的匾额已经高高挂起,家余氏还特意在上面绑了一朵大红丝绸的花朵,一下子就把这气氛给提了起来。门两边的对联牌也早已找人做好,早上一起来朱山已经把它工工正正的挂好,上联是“泰泰康康启万事顺意”,下联是“和和气气承百病莫生”,本色的木板上配上黑色的隶书,端正雅气,低调含蓄。十几天前这里还是间破落的屋子,似乎一夜间就变成了一家医馆,确实也吸足了大家的目光。 时辰未到,这里已经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最显着的可能也是别人开业根本见不到的景象,一大群叫花子围观助威。这里面当然是以八爷为首,八爷今天特地自带了一把破竹椅,当街一坐,众叫花子簇他而立,手里也都带着家伙,破碗、饭盆、竹杖等等,到了那里就开始闹腾,引得路过的不少人驻足观看。 叫花子从古到今一直是个很特殊的群体,时多时少,大灾年份和战乱年份就多,丰收年份和太平年份就少,但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去管,但这个群体却一直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甚至产生了他们自身的文化,譬如讨饭的歌谣,乞讨时候的表演,各朝各代,天南地北,也许不同,但各具特色,传承有序,并且极具内涵。就拿讨饭歌谣来说吧,有送祝福的,有挖苦嘲笑人的,有戏虐搞笑的,也有雅致故事的,总的一句话,说啥话能把你逗乐了,能把你说高兴了,你能给钱给饭吃就行。 八爷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只是捧着个黑杯子喝茶,朱山还不时的跑过去给他添水,其他的叫花子那可是各显神通,一人说唱,众人齐和,碗盆一响,竹杖一撞,有点响天震地的意思,别具一番特色,每个人各显其能,绝不重复,一个接着一个,周围不断有人拍手叫好,甚是有些人竟然点播起了段子。 当然了,八爷今天带人来是给翁锐助兴的,不是来砸场子的,都是说些祝福话、搞笑话和说唱故事,在这里也不是为了讨钱,除了那些刻薄挖苦的话不说,连叫花子常见的那些低级无聊的黄色段子也不许讲,有人喊着要听,就被八爷挡掉:“要听去东市听,今天给秦家小哥助兴,不说这个!” 叫花子闹场,哪怕不是来捣乱的,对于人家开业或者办点大事都是一件闹心的事,但翁锐的医馆开业,几乎所有路过的人或者附近的人都没感觉这是个意外,姓秦的小神医与叫花子的故事那是最近坊间传闻的热门啊,就算是叫花子把这条路给堵了恐怕大家也能理解,原来混在叫花子行列,现在忽然正儿吧紧的开起了医馆,这本身就是个传奇。 众人正听得热闹,就听朱三喊了一嗓子:“泰兴斋邢老爷子到!” 这边八爷一挥手,表演就戛然而止:“孩子们,停一下,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这边翁锐已经迎了出来,拱手长揖:“邢老爷子,您老到来小馆蓬荜生辉呀!” “秦小哥现在神名远播,老朽可一定要来看看啊,哈哈哈。”邢远邢老爷子笑道。 “岂敢,岂敢,”翁锐一指那一群叫花子忙道:“都是这些兄弟口无遮拦,小辈连出道都算不上,让您老见笑了。” “盛名之下必有原因哪,”邢老爷子道:“一会可得给我们露一手瞧瞧。” “只要您老不笑话我就行,快快请进!”翁锐说笑着把邢老爷子接到堂内坐着,朱玉已经端上茶水。 今天对秦仁阁来说是大日子,家槐一家连生意都不做了,全跑过来帮忙,就这样人手还不够,翁锐还从八爷那里要了一个叫猪猪的男孩,年岁和朱玉差不多,长得眉清目秀,以前也是大家里的孩子,不知为什么家里发生巨大变故,竟成了孤儿,流落街头混迹于乞丐之中,八爷不忍,让翁锐带着做个小伙计,也算是了却八爷的一桩心事。这孩子聪明伶俐,腿脚勤快,跟着朱山跑出跑进,很有眼色,也是一个好苗子。 不一会功夫,保济堂的吕甄吕师傅,同福堂的周兴周先生等几个医馆的当家人都到了,睿老爷子最后在儿子睿熙睿大夫的陪同下来的,他已经八十六岁高龄,是行业的耆老,现在很少给人看病了,他们家的鸿德堂早已交给儿子打理,但这个行业的很多聚会都要请道老爷子到场,才觉得有面子。鸿德堂的豆腐经常是家槐亲自送的,和睿老爷子关系不错,听说翁锐救了他们家孩子,所以翁锐才有面子请到他来。 别看老人家八十多岁了,身体还是保养得很好,步态稳健,走路不用人搀扶。他到了门口,翁锐和家槐都已经站在外面等候了,在里面落座的几位医馆当家也都出来迎接,但老人在和翁锐、家槐寒暄之后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抬头看了看匾额,点点头问道:“‘秦仁堂’,好名字,谁起的?” “是我自己起的,”翁锐忙道:“让睿老见笑了。” 睿老爷子在看到门两边的对联,先是一愣,沉吟半晌道:“这也是你自己写的?” “是的睿老,”翁锐道:“想想也没啥写的,就自己凑了两句,您快里面请。” 睿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边进门边说“不错”,不知是觉得这隶书写的不错呢,还是翁锐自己拟的内容不错。 等睿老爷子坐定,泰兴斋的邢远邢老爷子道:“睿老,您到了,我们就开始吧,你先出个题,让我们的小神医亮亮相,哈哈哈。” 这是当地的行规,有人想做行医这一行,总要在几个大家都认可的名医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医术和能耐,好了大家帮你传播,不好就算做是砸场子也不为过,所以能不能在这个行业站稳脚跟,开业这一天的考较很是重要,家槐已经给翁锐讲过这个规矩,并且他可以帮翁锐把人请到场,但剩下的就只能靠翁锐自己了。 第七章 转机-5:堂考 “我来?”睿老爷子环视一周笑问。 “您在当然您先来了,哈哈,您请。”邢老爷子道。 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十层八层,不光是那些来助兴的叫花子,所有路过的和专程赶来的都停下了脚步,这可是今天开业最精彩的部分,经常会传出很多故事,谁也不想错过。 “好,那我就凑个数吧,”睿老爷子道:“秦家小哥,最近我老是感到浑身不舒坦,你给我看看怎么啦?” 邢老爷子觉得睿老爷子这是应付事,这算什么题目吗,他要随便说出几个老年人常有的毛病你能说他不对吗?这也不足以体现水平啊。但其他人也有不同想法,简单的题目有简单的好处,就是它太过于简单,没有任何指向性,你要没点功底还真不一定能够说准。 其实睿老爷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基本上没啥大毛病,头不昏眼不花的,他出这么一个题目,也是因为看到了外面的对联有感而发,看病本是个心性活,也想借此看看翁锐的应对。 翁锐站起来对在座的几位名医深施一礼:“那晚辈就在几位长辈面前献丑了。” 在睿老爷子刚来的时候,翁锐就看到他面带光彩,肤如婴孩,步态矫健,精神灼烁,一看状态就很好,还是保养非常不错的那种好,要在他身上找点毛病弄不好会出大丑,当下略一思索,打定主意,走到睿老爷子更前,微微一躬身,伸手搭在了睿老爷子的腕脉之上。 在睿老爷子看来,翁锐搭脉的手法还不是很熟练,也不是很规范,调整了好几次才达到了最好的状态,这也符合他对这么大年纪医者的基本判断,连旁边坐着的其他几位老医者看了都笑着摇摇头。 睿老爷子开始还是笑微微的,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没有了笑容,变得凝重起来,把其他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向他这里观看,不知发生了什么。 其实睿老爷子遇到了他平生最惊奇的一件事,在翁锐搭稳脉象之后,他本来想看看翁锐对他脉象的反应,但他的内关穴却感受到一股暖意,这股暖意进入到他的体内后竟然顺着他的经脉四处流动,虽说还不是很稳,但主动性很强,很快就在他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间穿行一遍,并缓缓地退出了他的经脉。行医一辈子,并且在这一行有很深造诣,睿老爷子灵光一现,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判断:真元巡脉。 这几乎是一个医界的传说,说在上古有神医可以控制自己的真元切入患者体内,巡视全身经脉查探病情,并可以通过自己的真元为患者治病,但这需要在脉络研究上有极高的造诣,并且还要有极深的内功底子,又要精通医道。他也只是从一部古医书上偶尔看到这么一段,看完后也是一笑置之,疑为古人杜撰,谁成想他今天竟在这里遇到,还是从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医者这里看到,不禁对翁锐的身世来历产生了及浓厚的兴趣,笑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睿老爷子能很明白的感受到,翁锐学医时间不是很长,技巧上还有点笨拙,就算是真元巡脉也还没有达到古书上描述的高超境界,据记载精通此道的极者可以将真元练成丝,入体几乎无感,转瞬即刻巡脉,但翁锐的功力和手法还很初步,输入的真元只是一股子暖意,这就会影响探寻的精度,并且巡行的速度还不是很快,就像一个毛头小子在乱行乱撞。就算如此,睿老爷子也已经惊骇不已,能在这么个小孩子身上看到这种奇术,也不枉行医一生了,假以时日,这孩子不要说是小神医,真真正正的神医之名也未可知。 睿老爷子本想试探一下,出了这么一道看似简单的题目,但翁锐来了这么一手,让他有点犯难,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所为,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宜点破,否则别人在说起话来就比较难了,所以睿老爷子也是笑吟吟的等着翁锐的结果。 “睿老爷子,”翁锐去开手起身道:“您老身体好着呢,没啥大毛病,倒是您的眼睛干涩之症您还是要注意一点,虽无大碍,但他也不舒服不是。” 翁锐这番话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凡这种时候,新入道的医者总会找出一些疾病,说出一些自己的判断,以显示自己技艺的高超,但翁锐却没有,他觉得对老人来说那些确实都不是病啊,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发言权,都等着睿老爷子发话。但更意外的是睿老爷子,翁锐说的眼睛干涩的问题他这一阵子确实有,现在被他一提他却感到自己眼睛的干涩之感忽然消失了,温热水润,猛然回想起刚才翁锐巡脉时,内息真元在他的肝经、膀胱经等数处大穴的停留鼓荡,他一下子明白了,他在帮他治病,且效果立显。 “秦家小哥果然高明,”睿老爷子道:“这阵子还真是眼睛干涩,困扰了不少时日,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的诊脉手法似乎对经脉有不少独特的见解,你是不是学过武功?” “什么都瞒不过睿老爷子,”翁锐道:“我确实学过几年武功,经脉之学也是教我武功的师父所授。” “这么说你的医术还有另外的师父?”睿老爷子道。 “正是,”翁锐道:“只是学的时间很短,晚辈的技艺还很粗陋。” “你那个师父懂得真元巡脉?”睿老爷子问道。 “真元巡脉?这个我没听说过。”翁锐有点困惑。 困惑的还不止翁锐,在场的其他医者也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当下睿老爷子也不再多言,他只是暗地里更加惊奇,难道这个家伙会无师自通?那这个人以后就更不得了了。 “睿老爷子觉得怎么样?”邢老爷子看似睿老爷子对翁锐颇加赞赏,有点不悦,以为是他故意的,故有此一问。 “嗯,我看还不错。”睿老爷子也知道照顾别人情绪,这句话就低调了很多。 睿老爷子这句话一出,是很多人感到有点失望,觉得很不过瘾,想听翁锐好话和想看他笑话的人都有,不过以睿老爷子的身份,别人也不再好说什么了。 “哈哈,那我们就出第二道题,”邢老爷子道:“要么吕师傅您来?” 听这话的意思那是邢老爷子想自己来,但凑巧这时候有一个老妇人瘸着腿瘘着腰挤到了人群里面,有人看到就嘲笑她:“申阿婆,你这瘘着老腰也来看热闹啊?” “你个坏小子,”申阿婆道:“许你看就不许我看啊?”说着还要伸手打他。 “您别,别啊,”小伙子边笑边躲:“您要不请小神医给您看看你的老腰,没准就看好了呢?” “呵呵,”吕师傅一笑,也没客气:“要么就以申阿婆为题,邢老爷子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邢老爷子道:“申阿婆的这老腰已经给很多人都给看过了,看看小神医有没有新的办法。” 这两个人一开口,睿老爷子心中就一些不悦,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小孩呀,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给申阿婆看过病,谁也没有完全给他看好过,最多也就是缓解一下,有些老病是治不了的呀,这摆明了是要人家出丑啊。 翁锐显得毫无心机,赶紧过去把老人家搀扶过来,申阿婆说什么也不肯,也是在所有人的劝说下才慢慢跟着翁锐进来,在一个凳子上坐下。 翁锐先给申阿婆诊了诊脉,然后循着几处脉络按压她身上的数处大穴,观察申阿婆在他按压时的反应,然后叫来朱玉和家余氏帮忙,解掉申阿婆外衣,拿出银针,隔着中衣再次按压她身上的穴位,每按一处,他就插上一根银针,捻动到针感强烈为止,这次他施针并不多,也就七八个穴位,但在施针之后,他再次双指搭上了申阿婆的腕脉关元穴,明显的看出他在运气,片刻功夫之后,申阿婆脸上已经露出难以名状的神情,又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并且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这次翁锐搭脉的时间并不短,足足有数盏茶的功夫,直到他和申阿婆头上都露出汗珠才停了下来,擦过汗后又给申阿婆行了一遍针,才把所有的银针拔出,并让她穿好衣服。 “阿婆,您现在直起腰来试试。”翁锐道。 申阿婆习惯性的把手放在了后腰,慢慢的直起腰来,感觉还可以,又自己转动了几下,非常高兴地站站了起来,敲打着腰道:“还真是神了,我的腰能直起来了,也不那么疼了。” “阿婆,”翁锐道:“您老这是年轻时候腿受了寒,又没有好好看,结果落下了病根,腿不好走路姿势不对,您又经常扛重的东西,这腰也伤了,都伤到经脉了,所以您就直不起腰来了。腿我是给您治不好了,但这腰我觉得还能治,我给您疏了疏经脉,再给您开点药调养调养,但您真的不能再扛重的东西了。” “谢谢小神医,谢谢小神医。”申阿婆千恩万谢。 翁锐的这番话和他的治疗效果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并且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 邢老爷子和吕师傅他们觉得取穴施针这本是医家最基本的疗法,只是个别穴位他们没想到,其他的他们也会做,但在施针之后再次搭脉运气,别说他们不会,就是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对申阿婆现场的这种治疗效果他们也是没有一个敢保证能达到的,所以对刚才睿老爷子的那一番盘问才有所感。 但他们今天来了,是不能丢了面子回去的,好在翁锐说还要开药方子,他们都是老手,在这方面找点面子回来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在翁锐把方子开好给他们看的时候,邢老爷子取笔加了一味药递给吕师傅,吕师傅看了一下也加了一味药又递给了其他的几位医者,最后到了睿熙睿大夫手上,他看了一会递给了父亲睿老爷子,睿老爷子仔细端详了整个方子,微微一点头,说了声“不错”,把方子又递回了翁锐的手上,眼里充满了赞许之色。 在别人看来,睿老爷子是在称赞邢老爷子和吕师傅这两味药加得好,但在睿老爷子眼里,这两味药就是翁锐留下来给他们加的,这种保全别人面子的手法在这么大的年轻人身上表现出来还真是少见,在他看来这里面还差一味药,可能别人没看出来,也可能是别人故意留给自己的,但他却什么也没加就递给了翁锐,想看看他怎么做。 翁锐接过方子,看到最后加上去的两味药,显得恍然大悟:“谢谢两位前辈指点,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看来,我原来这两味药的剂量也不好,也得改改。”说完拿起笔来改掉了两位药的剂量,配合新加的两味药,正好弥补了所缺那味药的不足。 “哈哈哈,秦家小哥年纪轻轻,一点就透啊。”邢老爷子笑道。 “是啊是啊。”吕师傅也赶紧说。 “还有没有人要出题啊?”邢老爷子笑着问道。 其他人都笑着摆手,明眼人已经看出了翁锐确实有他独到之处,水有多深不知道,但最好自己也别随便去探,万一掉进去丢了面子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看看其他人不再问了,邢老爷子就道:“睿老,您说两句吧,哈哈。”看来这堂试要结束了。 “那我就说两句,”睿老爷子这回也没客气:“秦家小哥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虽说学医时间不长,但确实有独到之处,这个我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医者的心性。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秦家小哥自己给医馆写的对联,泰泰康康启万事顺意,和和气气承百病莫生,确实写得好,我们经常看到医家用的对联什么悬壶济世啊,什么妙手回春啊等等,那都是说给人治病的,但秦家小哥的意思却是让人不要得病,能有如此心性,足显医者仁心啊,我祝愿秦家小哥能成为真正的神医,开业大吉!” “好!” “祝贺!” “开业了!”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老叫花八爷领着的那一群叫花子又开始敲打说唱起来。 “我来?”睿老爷子环视一周笑问。 “您在当然您先来了,哈哈,您请。”邢老爷子道。 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十层八层,不光是那些来助兴的叫花子,所有路过的和专程赶来的都停下了脚步,这可是今天开业最精彩的部分,经常会传出很多故事,谁也不想错过。 “好,那我就凑个数吧,”睿老爷子道:“秦家小哥,最近我老是感到浑身不舒坦,你给我看看怎么啦?” 邢老爷子觉得睿老爷子这是应付事,这算什么题目吗,他要随便说出几个老年人常有的毛病你能说他不对吗?这也不足以体现水平啊。但其他人也有不同想法,简单的题目有简单的好处,就是它太过于简单,没有任何指向性,你要没点功底还真不一定能够说准。 其实睿老爷子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基本上没啥大毛病,头不昏眼不花的,他出这么一个题目,也是因为看到了外面的对联有感而发,看病本是个心性活,也想借此看看翁锐的应对。 翁锐站起来对在座的几位名医深施一礼:“那晚辈就在几位长辈面前献丑了。” 在睿老爷子刚来的时候,翁锐就看到他面带光彩,肤如婴孩,步态矫健,精神灼烁,一看状态就很好,还是保养非常不错的那种好,要在他身上找点毛病弄不好会出大丑,当下略一思索,打定主意,走到睿老爷子更前,微微一躬身,伸手搭在了睿老爷子的腕脉之上。 在睿老爷子看来,翁锐搭脉的手法还不是很熟练,也不是很规范,调整了好几次才达到了最好的状态,这也符合他对这么大年纪医者的基本判断,连旁边坐着的其他几位老医者看了都笑着摇摇头。 睿老爷子开始还是笑微微的,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没有了笑容,变得凝重起来,把其他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向他这里观看,不知发生了什么。 其实睿老爷子遇到了他平生最惊奇的一件事,在翁锐搭稳脉象之后,他本来想看看翁锐对他脉象的反应,但他的内关穴却感受到一股暖意,这股暖意进入到他的体内后竟然顺着他的经脉四处流动,虽说还不是很稳,但主动性很强,很快就在他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间穿行一遍,并缓缓地退出了他的经脉。行医一辈子,并且在这一行有很深造诣,睿老爷子灵光一现,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判断:真元巡脉。 这几乎是一个医界的传说,说在上古有神医可以控制自己的真元切入患者体内,巡视全身经脉查探病情,并可以通过自己的真元为患者治病,但这需要在脉络研究上有极高的造诣,并且还要有极深的内功底子,又要精通医道。他也只是从一部古医书上偶尔看到这么一段,看完后也是一笑置之,疑为古人杜撰,谁成想他今天竟在这里遇到,还是从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医者这里看到,不禁对翁锐的身世来历产生了及浓厚的兴趣,笑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睿老爷子能很明白的感受到,翁锐学医时间不是很长,技巧上还有点笨拙,就算是真元巡脉也还没有达到古书上描述的高超境界,据记载精通此道的极者可以将真元练成丝,入体几乎无感,转瞬即刻巡脉,但翁锐的功力和手法还很初步,输入的真元只是一股子暖意,这就会影响探寻的精度,并且巡行的速度还不是很快,就像一个毛头小子在乱行乱撞。就算如此,睿老爷子也已经惊骇不已,能在这么个小孩子身上看到这种奇术,也不枉行医一生了,假以时日,这孩子不要说是小神医,真真正正的神医之名也未可知。 睿老爷子本想试探一下,出了这么一道看似简单的题目,但翁锐来了这么一手,让他有点犯难,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所为,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宜点破,否则别人在说起话来就比较难了,所以睿老爷子也是笑吟吟的等着翁锐的结果。 “睿老爷子,”翁锐去开手起身道:“您老身体好着呢,没啥大毛病,倒是您的眼睛干涩之症您还是要注意一点,虽无大碍,但他也不舒服不是。” 翁锐这番话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凡这种时候,新入道的医者总会找出一些疾病,说出一些自己的判断,以显示自己技艺的高超,但翁锐却没有,他觉得对老人来说那些确实都不是病啊,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发言权,都等着睿老爷子发话。但更意外的是睿老爷子,翁锐说的眼睛干涩的问题他这一阵子确实有,现在被他一提他却感到自己眼睛的干涩之感忽然消失了,温热水润,猛然回想起刚才翁锐巡脉时,内息真元在他的肝经、膀胱经等数处大穴的停留鼓荡,他一下子明白了,他在帮他治病,且效果立显。 “秦家小哥果然高明,”睿老爷子道:“这阵子还真是眼睛干涩,困扰了不少时日,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的诊脉手法似乎对经脉有不少独特的见解,你是不是学过武功?” “什么都瞒不过睿老爷子,”翁锐道:“我确实学过几年武功,经脉之学也是教我武功的师父所授。” “这么说你的医术还有另外的师父?”睿老爷子道。 “正是,”翁锐道:“只是学的时间很短,晚辈的技艺还很粗陋。” “你那个师父懂得真元巡脉?”睿老爷子问道。 “真元巡脉?这个我没听说过。”翁锐有点困惑。 困惑的还不止翁锐,在场的其他医者也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当下睿老爷子也不再多言,他只是暗地里更加惊奇,难道这个家伙会无师自通?那这个人以后就更不得了了。 “睿老爷子觉得怎么样?”邢老爷子看似睿老爷子对翁锐颇加赞赏,有点不悦,以为是他故意的,故有此一问。 “嗯,我看还不错。”睿老爷子也知道照顾别人情绪,这句话就低调了很多。 睿老爷子这句话一出,是很多人感到有点失望,觉得很不过瘾,想听翁锐好话和想看他笑话的人都有,不过以睿老爷子的身份,别人也不再好说什么了。 “哈哈,那我们就出第二道题,”邢老爷子道:“要么吕师傅您来?” 听这话的意思那是邢老爷子想自己来,但凑巧这时候有一个老妇人瘸着腿瘘着腰挤到了人群里面,有人看到就嘲笑她:“申阿婆,你这瘘着老腰也来看热闹啊?” “你个坏小子,”申阿婆道:“许你看就不许我看啊?”说着还要伸手打他。 “您别,别啊,”小伙子边笑边躲:“您要不请小神医给您看看你的老腰,没准就看好了呢?” “呵呵,”吕师傅一笑,也没客气:“要么就以申阿婆为题,邢老爷子你看如何?” “如此也好,”邢老爷子道:“申阿婆的这老腰已经给很多人都给看过了,看看小神医有没有新的办法。” 这两个人一开口,睿老爷子心中就一些不悦,这是明摆着欺负人家小孩呀,这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给申阿婆看过病,谁也没有完全给他看好过,最多也就是缓解一下,有些老病是治不了的呀,这摆明了是要人家出丑啊。 翁锐显得毫无心机,赶紧过去把老人家搀扶过来,申阿婆说什么也不肯,也是在所有人的劝说下才慢慢跟着翁锐进来,在一个凳子上坐下。 翁锐先给申阿婆诊了诊脉,然后循着几处脉络按压她身上的数处大穴,观察申阿婆在他按压时的反应,然后叫来朱玉和家余氏帮忙,解掉申阿婆外衣,拿出银针,隔着中衣再次按压她身上的穴位,每按一处,他就插上一根银针,捻动到针感强烈为止,这次他施针并不多,也就七八个穴位,但在施针之后,他再次双指搭上了申阿婆的腕脉关元穴,明显的看出他在运气,片刻功夫之后,申阿婆脸上已经露出难以名状的神情,又像是痛苦,又像是享受,并且嘴里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这次翁锐搭脉的时间并不短,足足有数盏茶的功夫,直到他和申阿婆头上都露出汗珠才停了下来,擦过汗后又给申阿婆行了一遍针,才把所有的银针拔出,并让她穿好衣服。 “阿婆,您现在直起腰来试试。”翁锐道。 申阿婆习惯性的把手放在了后腰,慢慢的直起腰来,感觉还可以,又自己转动了几下,非常高兴地站站了起来,敲打着腰道:“还真是神了,我的腰能直起来了,也不那么疼了。” “阿婆,”翁锐道:“您老这是年轻时候腿受了寒,又没有好好看,结果落下了病根,腿不好走路姿势不对,您又经常扛重的东西,这腰也伤了,都伤到经脉了,所以您就直不起腰来了。腿我是给您治不好了,但这腰我觉得还能治,我给您疏了疏经脉,再给您开点药调养调养,但您真的不能再扛重的东西了。” “谢谢小神医,谢谢小神医。”申阿婆千恩万谢。 翁锐的这番话和他的治疗效果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并且传来了一阵阵欢呼声。 邢老爷子和吕师傅他们觉得取穴施针这本是医家最基本的疗法,只是个别穴位他们没想到,其他的他们也会做,但在施针之后再次搭脉运气,别说他们不会,就是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对申阿婆现场的这种治疗效果他们也是没有一个敢保证能达到的,所以对刚才睿老爷子的那一番盘问才有所感。 但他们今天来了,是不能丢了面子回去的,好在翁锐说还要开药方子,他们都是老手,在这方面找点面子回来还是没问题的,所以在翁锐把方子开好给他们看的时候,邢老爷子取笔加了一味药递给吕师傅,吕师傅看了一下也加了一味药又递给了其他的几位医者,最后到了睿熙睿大夫手上,他看了一会递给了父亲睿老爷子,睿老爷子仔细端详了整个方子,微微一点头,说了声“不错”,把方子又递回了翁锐的手上,眼里充满了赞许之色。 在别人看来,睿老爷子是在称赞邢老爷子和吕师傅这两味药加得好,但在睿老爷子眼里,这两味药就是翁锐留下来给他们加的,这种保全别人面子的手法在这么大的年轻人身上表现出来还真是少见,在他看来这里面还差一味药,可能别人没看出来,也可能是别人故意留给自己的,但他却什么也没加就递给了翁锐,想看看他怎么做。 翁锐接过方子,看到最后加上去的两味药,显得恍然大悟:“谢谢两位前辈指点,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看来,我原来这两味药的剂量也不好,也得改改。”说完拿起笔来改掉了两位药的剂量,配合新加的两味药,正好弥补了所缺那味药的不足。 “哈哈哈,秦家小哥年纪轻轻,一点就透啊。”邢老爷子笑道。 “是啊是啊。”吕师傅也赶紧说。 “还有没有人要出题啊?”邢老爷子笑着问道。 其他人都笑着摆手,明眼人已经看出了翁锐确实有他独到之处,水有多深不知道,但最好自己也别随便去探,万一掉进去丢了面子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看看其他人不再问了,邢老爷子就道:“睿老,您说两句吧,哈哈。”看来这堂试要结束了。 “那我就说两句,”睿老爷子这回也没客气:“秦家小哥的本事大家都看到了,虽说学医时间不长,但确实有独到之处,这个我就不说了,我想说的是医者的心性。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秦家小哥自己给医馆写的对联,泰泰康康启万事顺意,和和气气承百病莫生,确实写得好,我们经常看到医家用的对联什么悬壶济世啊,什么妙手回春啊等等,那都是说给人治病的,但秦家小哥的意思却是让人不要得病,能有如此心性,足显医者仁心啊,我祝愿秦家小哥能成为真正的神医,开业大吉!” “好!” “祝贺!” “开业了!”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老叫花八爷领着的那一群叫花子又开始敲打说唱起来。 第七章 转机-6:年关 这一堂考前前后后就是一个多时辰,看看时近中午,翁锐热情的招呼道:“诸位长辈前辈,感谢大家为我的医馆‘秦人阁’开业贺彩,我也从诸位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我在后堂备了杯薄酒,还请诸位赏光。” “秦家小哥,酒先不急着喝,呵呵,”邢老爷子笑道:“看病也是三百六十行之一,也是凭着艺业养家糊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天你的医馆开业了,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看看我们这些老人能够帮些什么忙。” 一听这话,已经站起来的几位医家也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要翁锐表个态,不能坏了大家的规矩。 翁锐当然明白,本来他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说,或者怎么说,邢老爷子一问,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各位前辈,各位医馆当家人,”翁锐拱手行礼:“我这医馆虽说开了,但在这一行还是个后辈雏鸟,还要大家多多提携指点,这医界的规矩绝不敢破,诊费药费也和大家一样,只是对这些我现在还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翁锐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医馆连这些都没有想好,确实很不专业,但邢老爷子也恰恰关心的是这一点,不能因为这个毛头小子乱开价坏了大家的规矩,所以他马上道:“哈哈哈,刚入这行也难为你了,这个容易,我让账房给你开个单子就行。” “那就太谢谢邢老爷子了。”翁锐赶紧道。 “哈哈,这有什么,”邢老爷子道:“看病的事要你慢慢积累,但这点忙我们还是能帮的。” 吕师傅虽说没有吭声,但心里已经冷笑不已:你不就是怕人家低价抢你生意吗,用不着做得这么明显吧,哼!他自己是不担心,他离翁锐这里远着呢,而邢老爷子的泰兴斋离这里最近,当然是担心多一点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各位前辈解释一下,”翁锐道:“我在潦倒的时候和门前的那些叫花子混在一起,是他们收留了我,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答应过他们,以后来我这里看病不要钱,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哈哈哈,秦家小哥多虑了,”睿老爷子笑道:“人常说医者仁心,对于那些家里确实穷困,包括那些叫花子,在座的哪位没有施舍过药啊,这是积德的事情,我想各位当家的都没啥意见吧。” “当然,总不能看他们有病不能治吧,哈哈哈。”邢老爷子笑道。 “哈哈,秦家小哥,你做功德也要给我们留点,不能全抢光了啊。”吕师傅也笑道。 在场的人都笑了,其实那点叫花子的生意是没人看得上的,还真是大多都做了功德,翁锐有这个表态别人自不会来跟他争,却博得门外叫花子的阵阵欢呼。 “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的,各位前辈可以随时指教,”翁锐道:“我们今天先去喝杯水酒,大家请。” “这里也是仓仓促促准备起来的,条件比较简陋,慢待了,快请,快请!”家槐也跟着热情的请大家入席。 这刚才在门前看热闹的人多,现在吃饭喝酒的人也就两桌人,几位医界的前辈都坐在主桌,由翁锐陪着,其他的几位来祝贺的邻居商家坐在另一桌,由家槐陪着,家余氏带着朱山、朱玉、猪猪还有家花等人给请来的厨子打下手,给客人上菜倒酒,人手倒也够了。 在主桌上,自然是睿老爷子坐了首位,其他挨着就是邢老爷子和吕师傅等人,在作陪的翁锐旁边还留了一个位置,这是给老叫花八爷的,不管在别人眼里怎么看这些人,但在翁锐眼里,八爷是最值得他尊重的人之一,等大家坐定,也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他亲自出去请八爷进来。 今天外面的叫花子多,朱山准备了两筐白面馒头,还有两大桶肉汤,家余氏感念这些叫花子的善意,还特地往里面多加了一碗碎肉,翁锐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把馒头和肉汤一起搬了出去,一看到馒头和肉汤,这群叫花子也顾不上说唱闹腾了,纷纷围上来抢食。 “八爷,您今天受累了,”翁锐道:“里面就要开席了,您快到里面坐。” “秦家小哥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八爷道:“我们叫花子就在外面吃好了。” “不行,”翁锐道:“您今天是我的贵宾,位置都给您留好了,你一定要去。” “八爷,您去吧,里面的肉多,哈哈哈!”有叫花子起哄。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肉,”八爷笑骂一句对翁锐道:“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翁锐很坚决地道。 “好,那我就跟你进去一趟。”八爷说完,就真的跟着翁锐来到里面的桌前,但他并没有落座,而是站着要酒。 “小山子,给你家八爷倒碗酒。”八爷这么说,是把朱山翁锐他们还当作小叫花子,一点都没有见外,朱山闻言立即倒满了一大碗酒给八爷端了上来。 “各为贵宾,我老叫花在这里给大家见礼了,”说是见礼,其实他连个头都没有低,只是端起酒碗超各位致意了一下:“秦家小哥以前虽混在叫花子里面,但我早就看出他是人中龙凤,一定会有出息,今天他的医馆开业,叫花子是来贺喜的,不是来扫他兴的,既然秦家小哥一定要我进来喝酒,那我就用这碗酒敬敬在座的诸位,也祝秦家小哥的医馆开业大吉,大吉大利。” 八爷说完,也不管别人反应,一仰脖子一碗酒就喝了下去,大喝一声:“痛快!” 翁锐请他入座,八爷道:“酒我喝了,这位置我就不坐了,叫花子有叫花子的位置,我可不能坐乱了,哈哈哈,我走了!” 八爷说完,笑着朝外走去,翁锐有点失落,但见家余氏给朱山手里塞了一块荷叶包着的肉,朱山快步追了出去,他才落座。 “唉,这也是一位高人啊!”睿老爷子叹了一句。 “是啊,身在卑位而气不卑,看起来也是位有经历的人哪!”吕师傅也赞叹了一句,一个叫花子能如此不卑不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八爷生性豪放,”翁锐赶紧端起酒来道:“他不喜欢坐就不坐吧,我先敬各为前辈一杯。”他不能让这话题再持续下去,赶紧招呼人吃饭。 “来来来,祝贺秦家小哥!” “祝贺!” “祝贺!” 在一片祝贺声中这酒宴就算开了,大家边吃边喝,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吃完了这顿饭,这医馆就算正式开业了,等翁锐送完所有的客人,这边已经有五六位慕名而来的病人等他了,家槐一家一看第一天就有生意做,高兴的连家也不要回了,站在一旁观看翁锐给人看病。 其实这几人的病都不是很复杂,在给那些叫花子看病的时候翁锐差不多都遇到过,所以看起来也非常得心应手,但也不敢有半点马虎,这刚刚开张,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尽管忙活半天也就挣了十几个大钱,但“秦仁阁”里面已经欢天喜地了,这可是翁锐他们来长安之后真正挣到的第一笔钱。 在随后的几天里,翁锐这“秦仁阁”里到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有些人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问其原因很多都是被那群叫花子传出的故事吸引来的,特别是翁锐让一个很多老医生多年都没有办法的申阿婆一会儿功夫就直起了腰,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连申阿婆自己也是逢人便说,说真的是遇见神医了,这无形又给翁锐带来了更多的病人。 现在家槐一家人已经回去做他们的豆腐生意去了。翁锐白天的时候在前面忙着给人看病治病,闲着的时候研究研究医书和药方,晚上都要练练功练练剑,朱玉平时一边忙着给病人配药,一边还要教猪猪怎么做,到了吃饭的时候,玉儿还要给大家做饭吃,倒是朱山是一个流动性很大的人,一会要去买点草药,一会要去买点米面蔬菜,还要不断的出去打听翁锐家人的消息。 现在离过年就剩下几天了,廷尉府当官的也都准备去过年了,没有多少人打理公事,不光他们,别人家的消息也没有见传出来,看来这些事情只能等到年后再说了,好在翁锐他们现在有医馆栖身,也可以靠看病赚钱,生活总算有了保障。 转眼大年三十到了,尽管只做了五六天生意,但他们已经赚到几百个大钱,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中午一过,翁锐就让朱山和猪猪收拾好前面,关门歇业,他则来到后面帮朱玉准备东西。 “玉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翁锐问道。 “锐哥哥,我们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玉儿笑嘻嘻的道:“我哥哥太抠,过年吃的东西他也要每天限量。” “会好的,我们会好的,”翁锐安慰玉儿:“等我们有钱了,一定让哥哥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锐哥哥,这个我知道,”玉儿的眼睛已经红了:“我是高兴才这么说的,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今天。” “嗯,我知道,”翁锐知道这个妹妹太懂事也太能干了,往往是心里不忍,于是连忙道:“我是问你晚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玉儿高兴地道:“在这上面我哥这回可没抠门,两袋子馒头,两大块肉,还有一坛子酒。” “嗯,看来这家伙终于懂事了,呵呵。”翁锐道。 “哼,什么懂事了,”朱山进来道:“以前是坐吃山空,有点钱也不敢花,现在只要我们开门,天天都能挣钱,当然该花就花了。” “嘿,你这倒大方了啊,”翁锐调侃道:“你怎么不给玉儿的厨房里多置办点东西啊?” “他们一年就这一次,”朱山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至少天天都能有吃的。” 翁锐早两天就跟朱山讲过,要他准备点东西,除夕夜他们一起回到城隍庙叫花子堆里去过,朱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翁锐还怕这家伙又打折扣呢,这回他就放心了。 翁锐没再说什么,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朱山,他太了解这个兄弟了,为了生存,他可以说吃尽了苦,受尽了罪,还用尽了心思,他永远都会留有余地,因为他有一次说过,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翁锐的举动让朱山有点惶恐,他愣了一下,也试着抱住了翁锐,这是他和翁锐的第一个拥抱,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温暖,有力,踏实,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翁锐也很感动,重重的捶着朱山的后背。 朱玉本来刚刚好,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自己又禁不住流下了泪,看这两个哥哥这样,她打心眼里高兴,泪也是挂在笑脸上的。 春节,过年,万家团圆,但总有些地方会被人遗忘,被遗忘多了,连自己都会认为这是一种必然,八爷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年关之际,翁锐他们又出现在城隍庙。 翁锐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朱山和猪猪各扛着一袋馒头,翁锐手里抱着一坛酒,朱玉手里提着两大块熟肉,当城隍庙内微弱的灯光照亮这几个人的身影的时候,瞬间就爆发出了一阵高亢的欢呼声。 “八爷,我们给您老拜年来了。”翁锐大声喊道。 “哎……”八爷答应一声,站起来的身影有点颤抖,翁锐赶紧过去,把酒往地上一放,拉着八爷席地而坐:“八爷,今天我陪您喝两杯。” 朱玉和猪猪已经拿出几个荷叶,分了几个馒头和一块肉放在八爷和翁锐他们那里,朱山已经打开了馒头袋子:“兄弟们,过年啦!” 像往常一样,谁要是带回了多余的吃的,只要喊一嗓子,大家都会冲上去抢,这次也是一样。但这种枪其实是有规矩的,要是东西多了,每个人可能就会多拿一点,要是少了,也就是意思意思,哪怕是一把花生米,大家也会一人拿到一颗,所以,不一会功夫,每个人手上都有了馒头,朱玉和猪猪两人则把一大块熟肉撕碎,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来,把这些肉再给他们,”八爷说着从一大块肉上又撕下大大的一块递给朱玉:“给我们爷俩拿两个碗来,谁想喝酒自己来倒。” 有人给八爷这边拿过两只破碗,翁锐也不管这些,打开酒坛,把酒倒上:“八爷,请!” “秦家小哥,请!” 两人酒碗一碰,把酒喝干。 其实叫花子有叫花子的本事,能活下来他们总能想办法解决好自己的肚子问题,好在在这过年的时候,就算是平时刻薄的人也变得豁达大气,讨点吃的并不难,但翁锐他们带来的不光是吃的,还有过年的气氛,使本来已经在昏暗中睡去的许多生命又变得鲜活起来,闹腾起来。 讨酒喝的人有不少,但每人也就是一口两口,这一坛子酒大多数都被八爷和翁锐喝了,两人都有点高了,八爷拉着翁锐的手说:“你给我拜年,按理我应该给你压岁钱,但我这里现在没有钱,我给你一样东西。”说着就在他自己身上的一堆破衣里翻。 “不…不用,八爷,”翁锐极力想拦你住他:“您帮了我很多,我应该孝敬您。” “不行,你一定要拿着,”八爷已经从他的破衣里面掏出来一块旧玉禅:“这东西虽不值啥钱,但跟了我很多年,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八爷,真的不能要,”翁锐道:“您保存了这么久的东西一定对您很重要,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什么重要不重要,”八爷又喝了一口酒道:“我这老叫花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也就留在你这里还能成为个念想,留着吧,别嫌弃。” 老人一片至诚,翁锐再难推脱,伸手接过:“谢谢八爷。” 这一夜,翁锐又睡在了城隍庙,当然,原来的小叫化小山子、玉儿、猪猪都没有回去。 这一堂考前前后后就是一个多时辰,看看时近中午,翁锐热情的招呼道:“诸位长辈前辈,感谢大家为我的医馆‘秦人阁’开业贺彩,我也从诸位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我在后堂备了杯薄酒,还请诸位赏光。” “秦家小哥,酒先不急着喝,呵呵,”邢老爷子笑道:“看病也是三百六十行之一,也是凭着艺业养家糊口,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天你的医馆开业了,我也想听听你有什么打算,看看我们这些老人能够帮些什么忙。” 一听这话,已经站起来的几位医家也都停了下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要翁锐表个态,不能坏了大家的规矩。 翁锐当然明白,本来他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说,或者怎么说,邢老爷子一问,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各位前辈,各位医馆当家人,”翁锐拱手行礼:“我这医馆虽说开了,但在这一行还是个后辈雏鸟,还要大家多多提携指点,这医界的规矩绝不敢破,诊费药费也和大家一样,只是对这些我现在还不太清楚……” 说到这里,翁锐也有点不好意思,开医馆连这些都没有想好,确实很不专业,但邢老爷子也恰恰关心的是这一点,不能因为这个毛头小子乱开价坏了大家的规矩,所以他马上道:“哈哈哈,刚入这行也难为你了,这个容易,我让账房给你开个单子就行。” “那就太谢谢邢老爷子了。”翁锐赶紧道。 “哈哈,这有什么,”邢老爷子道:“看病的事要你慢慢积累,但这点忙我们还是能帮的。” 吕师傅虽说没有吭声,但心里已经冷笑不已:你不就是怕人家低价抢你生意吗,用不着做得这么明显吧,哼!他自己是不担心,他离翁锐这里远着呢,而邢老爷子的泰兴斋离这里最近,当然是担心多一点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各位前辈解释一下,”翁锐道:“我在潦倒的时候和门前的那些叫花子混在一起,是他们收留了我,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答应过他们,以后来我这里看病不要钱,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哈哈哈,秦家小哥多虑了,”睿老爷子笑道:“人常说医者仁心,对于那些家里确实穷困,包括那些叫花子,在座的哪位没有施舍过药啊,这是积德的事情,我想各位当家的都没啥意见吧。” “当然,总不能看他们有病不能治吧,哈哈哈。”邢老爷子笑道。 “哈哈,秦家小哥,你做功德也要给我们留点,不能全抢光了啊。”吕师傅也笑道。 在场的人都笑了,其实那点叫花子的生意是没人看得上的,还真是大多都做了功德,翁锐有这个表态别人自不会来跟他争,却博得门外叫花子的阵阵欢呼。 “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好的,各位前辈可以随时指教,”翁锐道:“我们今天先去喝杯水酒,大家请。” “这里也是仓仓促促准备起来的,条件比较简陋,慢待了,快请,快请!”家槐也跟着热情的请大家入席。 这刚才在门前看热闹的人多,现在吃饭喝酒的人也就两桌人,几位医界的前辈都坐在主桌,由翁锐陪着,其他的几位来祝贺的邻居商家坐在另一桌,由家槐陪着,家余氏带着朱山、朱玉、猪猪还有家花等人给请来的厨子打下手,给客人上菜倒酒,人手倒也够了。 在主桌上,自然是睿老爷子坐了首位,其他挨着就是邢老爷子和吕师傅等人,在作陪的翁锐旁边还留了一个位置,这是给老叫花八爷的,不管在别人眼里怎么看这些人,但在翁锐眼里,八爷是最值得他尊重的人之一,等大家坐定,也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他亲自出去请八爷进来。 今天外面的叫花子多,朱山准备了两筐白面馒头,还有两大桶肉汤,家余氏感念这些叫花子的善意,还特地往里面多加了一碗碎肉,翁锐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把馒头和肉汤一起搬了出去,一看到馒头和肉汤,这群叫花子也顾不上说唱闹腾了,纷纷围上来抢食。 “八爷,您今天受累了,”翁锐道:“里面就要开席了,您快到里面坐。” “秦家小哥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八爷道:“我们叫花子就在外面吃好了。” “不行,”翁锐道:“您今天是我的贵宾,位置都给您留好了,你一定要去。” “八爷,您去吧,里面的肉多,哈哈哈!”有叫花子起哄。 “你个小兔崽子就知道吃肉,”八爷笑骂一句对翁锐道:“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翁锐很坚决地道。 “好,那我就跟你进去一趟。”八爷说完,就真的跟着翁锐来到里面的桌前,但他并没有落座,而是站着要酒。 “小山子,给你家八爷倒碗酒。”八爷这么说,是把朱山翁锐他们还当作小叫花子,一点都没有见外,朱山闻言立即倒满了一大碗酒给八爷端了上来。 “各为贵宾,我老叫花在这里给大家见礼了,”说是见礼,其实他连个头都没有低,只是端起酒碗超各位致意了一下:“秦家小哥以前虽混在叫花子里面,但我早就看出他是人中龙凤,一定会有出息,今天他的医馆开业,叫花子是来贺喜的,不是来扫他兴的,既然秦家小哥一定要我进来喝酒,那我就用这碗酒敬敬在座的诸位,也祝秦家小哥的医馆开业大吉,大吉大利。” 八爷说完,也不管别人反应,一仰脖子一碗酒就喝了下去,大喝一声:“痛快!” 翁锐请他入座,八爷道:“酒我喝了,这位置我就不坐了,叫花子有叫花子的位置,我可不能坐乱了,哈哈哈,我走了!” 八爷说完,笑着朝外走去,翁锐有点失落,但见家余氏给朱山手里塞了一块荷叶包着的肉,朱山快步追了出去,他才落座。 “唉,这也是一位高人啊!”睿老爷子叹了一句。 “是啊,身在卑位而气不卑,看起来也是位有经历的人哪!”吕师傅也赞叹了一句,一个叫花子能如此不卑不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八爷生性豪放,”翁锐赶紧端起酒来道:“他不喜欢坐就不坐吧,我先敬各为前辈一杯。”他不能让这话题再持续下去,赶紧招呼人吃饭。 “来来来,祝贺秦家小哥!” “祝贺!” “祝贺!” 在一片祝贺声中这酒宴就算开了,大家边吃边喝,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吃完了这顿饭,这医馆就算正式开业了,等翁锐送完所有的客人,这边已经有五六位慕名而来的病人等他了,家槐一家一看第一天就有生意做,高兴的连家也不要回了,站在一旁观看翁锐给人看病。 其实这几人的病都不是很复杂,在给那些叫花子看病的时候翁锐差不多都遇到过,所以看起来也非常得心应手,但也不敢有半点马虎,这刚刚开张,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尽管忙活半天也就挣了十几个大钱,但“秦仁阁”里面已经欢天喜地了,这可是翁锐他们来长安之后真正挣到的第一笔钱。 在随后的几天里,翁锐这“秦仁阁”里到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有些人还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问其原因很多都是被那群叫花子传出的故事吸引来的,特别是翁锐让一个很多老医生多年都没有办法的申阿婆一会儿功夫就直起了腰,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连申阿婆自己也是逢人便说,说真的是遇见神医了,这无形又给翁锐带来了更多的病人。 现在家槐一家人已经回去做他们的豆腐生意去了。翁锐白天的时候在前面忙着给人看病治病,闲着的时候研究研究医书和药方,晚上都要练练功练练剑,朱玉平时一边忙着给病人配药,一边还要教猪猪怎么做,到了吃饭的时候,玉儿还要给大家做饭吃,倒是朱山是一个流动性很大的人,一会要去买点草药,一会要去买点米面蔬菜,还要不断的出去打听翁锐家人的消息。 现在离过年就剩下几天了,廷尉府当官的也都准备去过年了,没有多少人打理公事,不光他们,别人家的消息也没有见传出来,看来这些事情只能等到年后再说了,好在翁锐他们现在有医馆栖身,也可以靠看病赚钱,生活总算有了保障。 转眼大年三十到了,尽管只做了五六天生意,但他们已经赚到几百个大钱,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中午一过,翁锐就让朱山和猪猪收拾好前面,关门歇业,他则来到后面帮朱玉准备东西。 “玉儿,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翁锐问道。 “锐哥哥,我们过年的东西都准备好了,”玉儿笑嘻嘻的道:“我哥哥太抠,过年吃的东西他也要每天限量。” “会好的,我们会好的,”翁锐安慰玉儿:“等我们有钱了,一定让哥哥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锐哥哥,这个我知道,”玉儿的眼睛已经红了:“我是高兴才这么说的,我怎么想也没有想到我们会有今天。” “嗯,我知道,”翁锐知道这个妹妹太懂事也太能干了,往往是心里不忍,于是连忙道:“我是问你晚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玉儿高兴地道:“在这上面我哥这回可没抠门,两袋子馒头,两大块肉,还有一坛子酒。” “嗯,看来这家伙终于懂事了,呵呵。”翁锐道。 “哼,什么懂事了,”朱山进来道:“以前是坐吃山空,有点钱也不敢花,现在只要我们开门,天天都能挣钱,当然该花就花了。” “嘿,你这倒大方了啊,”翁锐调侃道:“你怎么不给玉儿的厨房里多置办点东西啊?” “他们一年就这一次,”朱山有点不好意思:“我们至少天天都能有吃的。” 翁锐早两天就跟朱山讲过,要他准备点东西,除夕夜他们一起回到城隍庙叫花子堆里去过,朱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翁锐还怕这家伙又打折扣呢,这回他就放心了。 翁锐没再说什么,过去紧紧的抱住了朱山,他太了解这个兄弟了,为了生存,他可以说吃尽了苦,受尽了罪,还用尽了心思,他永远都会留有余地,因为他有一次说过,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翁锐的举动让朱山有点惶恐,他愣了一下,也试着抱住了翁锐,这是他和翁锐的第一个拥抱,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温暖,有力,踏实,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翁锐也很感动,重重的捶着朱山的后背。 朱玉本来刚刚好,被他们两个这么一闹,自己又禁不住流下了泪,看这两个哥哥这样,她打心眼里高兴,泪也是挂在笑脸上的。 春节,过年,万家团圆,但总有些地方会被人遗忘,被遗忘多了,连自己都会认为这是一种必然,八爷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年关之际,翁锐他们又出现在城隍庙。 翁锐他们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朱山和猪猪各扛着一袋馒头,翁锐手里抱着一坛酒,朱玉手里提着两大块熟肉,当城隍庙内微弱的灯光照亮这几个人的身影的时候,瞬间就爆发出了一阵高亢的欢呼声。 “八爷,我们给您老拜年来了。”翁锐大声喊道。 “哎……”八爷答应一声,站起来的身影有点颤抖,翁锐赶紧过去,把酒往地上一放,拉着八爷席地而坐:“八爷,今天我陪您喝两杯。” 朱玉和猪猪已经拿出几个荷叶,分了几个馒头和一块肉放在八爷和翁锐他们那里,朱山已经打开了馒头袋子:“兄弟们,过年啦!” 像往常一样,谁要是带回了多余的吃的,只要喊一嗓子,大家都会冲上去抢,这次也是一样。但这种枪其实是有规矩的,要是东西多了,每个人可能就会多拿一点,要是少了,也就是意思意思,哪怕是一把花生米,大家也会一人拿到一颗,所以,不一会功夫,每个人手上都有了馒头,朱玉和猪猪两人则把一大块熟肉撕碎,分发到每个人手里。 “来,把这些肉再给他们,”八爷说着从一大块肉上又撕下大大的一块递给朱玉:“给我们爷俩拿两个碗来,谁想喝酒自己来倒。” 有人给八爷这边拿过两只破碗,翁锐也不管这些,打开酒坛,把酒倒上:“八爷,请!” “秦家小哥,请!” 两人酒碗一碰,把酒喝干。 其实叫花子有叫花子的本事,能活下来他们总能想办法解决好自己的肚子问题,好在在这过年的时候,就算是平时刻薄的人也变得豁达大气,讨点吃的并不难,但翁锐他们带来的不光是吃的,还有过年的气氛,使本来已经在昏暗中睡去的许多生命又变得鲜活起来,闹腾起来。 讨酒喝的人有不少,但每人也就是一口两口,这一坛子酒大多数都被八爷和翁锐喝了,两人都有点高了,八爷拉着翁锐的手说:“你给我拜年,按理我应该给你压岁钱,但我这里现在没有钱,我给你一样东西。”说着就在他自己身上的一堆破衣里翻。 “不…不用,八爷,”翁锐极力想拦你住他:“您帮了我很多,我应该孝敬您。” “不行,你一定要拿着,”八爷已经从他的破衣里面掏出来一块旧玉禅:“这东西虽不值啥钱,但跟了我很多年,留给你做个念想吧。” “八爷,真的不能要,”翁锐道:“您保存了这么久的东西一定对您很重要,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什么重要不重要,”八爷又喝了一口酒道:“我这老叫花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也就留在你这里还能成为个念想,留着吧,别嫌弃。” 老人一片至诚,翁锐再难推脱,伸手接过:“谢谢八爷。” 这一夜,翁锐又睡在了城隍庙,当然,原来的小叫化小山子、玉儿、猪猪都没有回去。 第七章 转机-7:又见卫青 正月是欢庆的时刻,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也是新一年的开始,还是新一年的希望。 踏入这一年,翁锐已经整整十六岁了,虚岁都已经十七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经历了他能记事一来的最大的一些变故,他已经从家里宠着哄着的大孩子蜕变成了一个可以自己独自面对生活的男子汉。 现在他们有了稳定的住所,也不再为生计发愁,但翁锐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沉重。全家人除了他,现在都被关在廷尉府,死活不知,在外面只能去看告示栏,根本打听不到里面的消息,但里面的消息如何打听,他是一点招都没有,他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这种只让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比把他关起来还要难熬。 正月里也是所有人难得享受的一段时光,忙碌了一年可以在这个时候走动走动,拜会一下亲友,相互间串串门,联络一下平时冷落了的感情,大多数的生意要在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展开,但有些卖吃食灯笼纸花的店铺,过了初五就陆续开业了。但医馆的生意可不是这样,人生病可不会挑在什么时候,从正月初一开始,几乎天天都有病人上门,有几天甚至是半夜三更被砸门叫醒的,好在翁锐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没地方去串门,他们也深知生活的不易,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会尽力去对待每一个病人,毫无半点怨言,使得“秦仁阁”的口碑日盛一日。 在从初一开始的十几天时间里,朱山已经被翁锐打发出去打听消息五六趟了,每过两天他就被翁锐打发出去一趟,就连翁锐自己也跑出去了两三趟,但都一无所获。翁锐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实在是忍不住,看来不到象征过完年的正月十五以后,这官府里也是没人管事的,更不要说调查审案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过年最热闹的一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小孩子的手上也都挑着拉着各色灯笼,什么莲花灯、石榴灯、柿子灯,什么公鸡灯、兔子灯、花猫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把整个长安城装扮的晶莹透亮,绚丽夺目。 从下午开始,朱玉还有猪猪就已经呆不住了,朱山每一次从外面进来都在讲外面多么热闹,哪里今天晚上耍灯,什么地方有夜市杂耍,弄得朱玉猪猪两个孩子像猫抓心似的,一回回的往外跑,翁锐看着也觉得好笑,就跟朱山道:“今天早点收拾关门,晚上带他们出去逛逛吧。” 朱山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不一会功夫,外面的门板已经档好了,早已买好的两个灯笼也挂了起来,就等着天一黑,灯笼一点门一关就出去玩。 小初一,大十五,家家户户闹元宵,五色彩灯迎新福,这份热闹不光是孩子们喜欢,就连大人们也会流连忘返,天刚擦黑,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耍灯火的,卖吃食的,打耍卖艺的等等到处都是,目不暇接,大一点的孩子拉着父母的手或者衣服怕走丢了,小一点的孩子则骑在年轻父亲的脖子上,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尽管家人的事还没有着落,平时忙于生计也很少出门,但看着朱玉猪猪他们高兴的样子,翁锐也很受感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朱山今天也很大方,一会儿给玉儿买一个糖串,一会儿给猪猪买一个香果,就连翁锐和朱山他们自己手里也有了肉串,他们从东逛到西,又从南逛到北,这些家伙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朱山更是来了兴头,一路上拉着他们在前面跑。 翁锐心里有事,逛逛早就没了兴致,也是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才一直跟着,忽然间不远处的灯光下闪过一个高高大大的熟悉身影,静睛一看,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卫青!”他大喊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正在奔走的大个子听到喊声突然怔了一下,停下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似乎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当他在人群中终于看到翁锐时,就突然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过来,沿途撞得数人东倒西歪,惹来了不少白眼。 “翁锐,怎么是你?”卫青过来就是一拳捶在翁锐胸口。 “卫青,你什么时候来长安的?”翁锐抓住卫青的手问道。 “我是翁家祖父他们被押解走的第三天就起程来的长安,”卫青道:“侯爷和公主也都来了,他们也很关心翁家祖父的事情。” “我祖父和父亲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翁锐终于找到可以打听点消息的人了,他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其他人都还好,就是翁家祖父的身体不太好,”卫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去说。” “哪到我们的医馆去说吧,离这里不远。”翁锐忙道。 “你们的医馆?”卫青很是惊奇。 “对,”翁锐连忙给卫青介绍早已睁大眼睛围在一旁的三个人:“他是朱山,我们叫他山子,这是玉儿妹妹,她叫朱玉,他是猪猪,现在是我们的小伙计。” 这三人身上现在是一点也没有小叫花的气息了,大大方方的向卫青问好行礼,卫青请也连忙回礼问好。 “这怎么回事?”卫青问道。 “走,到医馆去,我给你慢慢说。” 翁锐带着卫青往医馆走,一路上告诉卫青他当日是如何看到卫青带着侯爷等人赶到平阳城东郊去救翁家一家人,如何自己哭了一夜然后去追赶押解的官兵,又如何走错了路得了重病被朱氏兄妹所救,还有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到了秦家医馆又莫名其妙的拜师学了三天医术,还有种种路上的奇遇和与别人打斗,当然也少不了说他败在他们两个共同的“师兄”天灵子剑下的事,最后当然是来到长安混迹于叫花子群体,到最后救了家家孩子和开医馆的事,说得卫青一个惊奇接着一个惊奇,几乎颠覆了他的想象。 讲着这些,翁锐和卫青他们不但走到了医馆,还已经坐下了很长时间,因为卫青的追问,这个话题就一直没有打断,翁锐在讲,朱山还不停的补充,而朱玉则一直在给他们添茶倒水,猪猪更是以无限敬仰的神情听着这一段段近乎传奇的故事。 翁锐这番话带给卫青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卫青感到有点回不过味来,这里面确实有他太多个没想到。 第一个没想到是翁锐会真的来长安,他曾经设想过翁锐可能会得到家人被押解长安的消息,他也会去长安探听消息,但平阳到长安也是千里迢迢,翁锐一个人无依无靠,还没出过远门,他很难想象他可以顺利到达长安。 其次是他没想到翁锐一踏出家门竟然遇到了那么多的苦难遭遇,并且在路上几乎几次丢了性命,没有朱家兄妹,要不是东郡永昌门的解围,说不定他都看不到翁锐了。 还有这些奇遇给也他带来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他们两个竟然还有一个“师兄”天灵子,并且这个天灵子似乎对师父天枢老人有很大的怨气,好像师父也不太喜欢他,从他那里似乎也印证了这个天枢老人对所有的弟子都是这种放养的态度。 让他羡慕的是翁锐此行竟然因祸得福,因为病倒受到秦师父诊治,为了谢恩前去拜会却被秦师父发现这是个医学奇才,竟毫不犹豫的收他为徒倾囊相授,这无意中学到的艺业竟成了翁锐籍此养活自己的生存手段,还大大方方的在长安城里开起了医馆。 他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翁锐了,虽然自己在平阳侯那里天天有时间练功练剑,但没了翁锐这个对手印证,他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这次一见面,他就已经涌起了一股比试一下的强烈愿望,但他看得出翁锐急迫的心情,只好把他的想法暂且压了下来。 “现在你该说说我家里人到底怎么样了,”翁锐已经等不及了:“我祖父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卫青开始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翁锐,但最后的结果吓得翁锐魂飞魄散。 正月是欢庆的时刻,是对过去一年的告别,也是新一年的开始,还是新一年的希望。 踏入这一年,翁锐已经整整十六岁了,虚岁都已经十七了。在过去的一年里,他经历了他能记事一来的最大的一些变故,他已经从家里宠着哄着的大孩子蜕变成了一个可以自己独自面对生活的男子汉。 现在他们有了稳定的住所,也不再为生计发愁,但翁锐的心却一天比一天沉重。全家人除了他,现在都被关在廷尉府,死活不知,在外面只能去看告示栏,根本打听不到里面的消息,但里面的消息如何打听,他是一点招都没有,他已经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了,这种只让他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比把他关起来还要难熬。 正月里也是所有人难得享受的一段时光,忙碌了一年可以在这个时候走动走动,拜会一下亲友,相互间串串门,联络一下平时冷落了的感情,大多数的生意要在正月十五以后才会展开,但有些卖吃食灯笼纸花的店铺,过了初五就陆续开业了。但医馆的生意可不是这样,人生病可不会挑在什么时候,从正月初一开始,几乎天天都有病人上门,有几天甚至是半夜三更被砸门叫醒的,好在翁锐他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没地方去串门,他们也深知生活的不易,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会尽力去对待每一个病人,毫无半点怨言,使得“秦仁阁”的口碑日盛一日。 在从初一开始的十几天时间里,朱山已经被翁锐打发出去打听消息五六趟了,每过两天他就被翁锐打发出去一趟,就连翁锐自己也跑出去了两三趟,但都一无所获。翁锐他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他实在是忍不住,看来不到象征过完年的正月十五以后,这官府里也是没人管事的,更不要说调查审案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也是过年最热闹的一天,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小孩子的手上也都挑着拉着各色灯笼,什么莲花灯、石榴灯、柿子灯,什么公鸡灯、兔子灯、花猫灯,五颜六色,精彩纷呈,把整个长安城装扮的晶莹透亮,绚丽夺目。 从下午开始,朱玉还有猪猪就已经呆不住了,朱山每一次从外面进来都在讲外面多么热闹,哪里今天晚上耍灯,什么地方有夜市杂耍,弄得朱玉猪猪两个孩子像猫抓心似的,一回回的往外跑,翁锐看着也觉得好笑,就跟朱山道:“今天早点收拾关门,晚上带他们出去逛逛吧。” 朱山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不一会功夫,外面的门板已经档好了,早已买好的两个灯笼也挂了起来,就等着天一黑,灯笼一点门一关就出去玩。 小初一,大十五,家家户户闹元宵,五色彩灯迎新福,这份热闹不光是孩子们喜欢,就连大人们也会流连忘返,天刚擦黑,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耍灯火的,卖吃食的,打耍卖艺的等等到处都是,目不暇接,大一点的孩子拉着父母的手或者衣服怕走丢了,小一点的孩子则骑在年轻父亲的脖子上,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尽管家人的事还没有着落,平时忙于生计也很少出门,但看着朱玉猪猪他们高兴的样子,翁锐也很受感染,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朱山今天也很大方,一会儿给玉儿买一个糖串,一会儿给猪猪买一个香果,就连翁锐和朱山他们自己手里也有了肉串,他们从东逛到西,又从南逛到北,这些家伙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朱山更是来了兴头,一路上拉着他们在前面跑。 翁锐心里有事,逛逛早就没了兴致,也是为了不扫他们的兴才一直跟着,忽然间不远处的灯光下闪过一个高高大大的熟悉身影,静睛一看,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卫青!”他大喊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正在奔走的大个子听到喊声突然怔了一下,停下来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他似乎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当他在人群中终于看到翁锐时,就突然像脱缰的野马狂奔过来,沿途撞得数人东倒西歪,惹来了不少白眼。 “翁锐,怎么是你?”卫青过来就是一拳捶在翁锐胸口。 “卫青,你什么时候来长安的?”翁锐抓住卫青的手问道。 “我是翁家祖父他们被押解走的第三天就起程来的长安,”卫青道:“侯爷和公主也都来了,他们也很关心翁家祖父的事情。” “我祖父和父亲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翁锐终于找到可以打听点消息的人了,他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其他人都还好,就是翁家祖父的身体不太好,”卫青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去说。” “哪到我们的医馆去说吧,离这里不远。”翁锐忙道。 “你们的医馆?”卫青很是惊奇。 “对,”翁锐连忙给卫青介绍早已睁大眼睛围在一旁的三个人:“他是朱山,我们叫他山子,这是玉儿妹妹,她叫朱玉,他是猪猪,现在是我们的小伙计。” 这三人身上现在是一点也没有小叫花的气息了,大大方方的向卫青问好行礼,卫青请也连忙回礼问好。 “这怎么回事?”卫青问道。 “走,到医馆去,我给你慢慢说。” 翁锐带着卫青往医馆走,一路上告诉卫青他当日是如何看到卫青带着侯爷等人赶到平阳城东郊去救翁家一家人,如何自己哭了一夜然后去追赶押解的官兵,又如何走错了路得了重病被朱氏兄妹所救,还有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到了秦家医馆又莫名其妙的拜师学了三天医术,还有种种路上的奇遇和与别人打斗,当然也少不了说他败在他们两个共同的“师兄”天灵子剑下的事,最后当然是来到长安混迹于叫花子群体,到最后救了家家孩子和开医馆的事,说得卫青一个惊奇接着一个惊奇,几乎颠覆了他的想象。 讲着这些,翁锐和卫青他们不但走到了医馆,还已经坐下了很长时间,因为卫青的追问,这个话题就一直没有打断,翁锐在讲,朱山还不停的补充,而朱玉则一直在给他们添茶倒水,猪猪更是以无限敬仰的神情听着这一段段近乎传奇的故事。 翁锐这番话带给卫青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卫青感到有点回不过味来,这里面确实有他太多个没想到。 第一个没想到是翁锐会真的来长安,他曾经设想过翁锐可能会得到家人被押解长安的消息,他也会去长安探听消息,但平阳到长安也是千里迢迢,翁锐一个人无依无靠,还没出过远门,他很难想象他可以顺利到达长安。 其次是他没想到翁锐一踏出家门竟然遇到了那么多的苦难遭遇,并且在路上几乎几次丢了性命,没有朱家兄妹,要不是东郡永昌门的解围,说不定他都看不到翁锐了。 还有这些奇遇给也他带来了一条意想不到的消息,他们两个竟然还有一个“师兄”天灵子,并且这个天灵子似乎对师父天枢老人有很大的怨气,好像师父也不太喜欢他,从他那里似乎也印证了这个天枢老人对所有的弟子都是这种放养的态度。 让他羡慕的是翁锐此行竟然因祸得福,因为病倒受到秦师父诊治,为了谢恩前去拜会却被秦师父发现这是个医学奇才,竟毫不犹豫的收他为徒倾囊相授,这无意中学到的艺业竟成了翁锐籍此养活自己的生存手段,还大大方方的在长安城里开起了医馆。 他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翁锐了,虽然自己在平阳侯那里天天有时间练功练剑,但没了翁锐这个对手印证,他心里还是空落落的,这次一见面,他就已经涌起了一股比试一下的强烈愿望,但他看得出翁锐急迫的心情,只好把他的想法暂且压了下来。 “现在你该说说我家里人到底怎么样了,”翁锐已经等不及了:“我祖父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卫青开始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翁锐,但最后的结果吓得翁锐魂飞魄散。 第七章 转机-4:扑朔迷离 “嗯…这个……” 看着翁锐期待的目光,卫青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的把后来发生的事说给了翁锐。 平难将军蒙成是偷偷到的平阳城东郊翁家人住的小山沟,但平阳侯曹寿在他的封地当然会有人帮他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重大事情,蒙成到了翁家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怕出乱子,没有耽搁就带人赶往那里。 令他气愤的是这个蒙成居然不给他面子,尽管他的主子曲周侯郦寄已经被皇上收了封地免了爵位,但他竟然还是如此骄横,让他非常不爽。他虽说不能对朝廷的将军直接发号施令或者进行处置,但使点绊子制约一下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就派两名家将陈志蓝轩跟着,以应不测。 平阳侯非常明白,陈志蓝轩虽说武功可以,在路上保障翁家人安全自是没有问题,但这两人在朝廷并没有官职,要是进了廷尉府那他们就一点也使不上力了,所以回去就和平阳公主商议,是否有必要亲自去一趟长安。恰好平阳公主也有好久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对弟弟刘彻,也就是当今的太子非常挂念,也想趁此机会回长安住一段时间,与亲人团聚,这回长安的事就这么定了。 但平阳侯府回一趟长安,可不是像蒙成一行押解几个人那么简单,这一个是世袭的侯爷,另一个是当今皇上的公主,走个亲戚也像搬个家似的,所带东西吃穿用一应俱全,光是车杖就有二十多辆,所带人员亲近随从、护卫、仆役、讴者、厨子等等一个也没落下,总共有一百多人,当然卫青也在其中,浩浩荡荡,晓行夜宿,走了将近半月才到达长安。 按说这么大的阵仗翁锐应该有机会在路上碰上,但翁锐先是走错了路,然后是生病,后来又是拜师学医,几件事一耽误,就落在了后面,错过了这个机会。但话又说回来,就算在路上能碰上,翁锐也不能直接上去和卫青见面,那时候平阳侯对他发出的追辑令还没有解除,对平阳侯来说这只是做做样子,但你非要撞上去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平阳侯除了在自己的封地,在都城长安也有自己的侯府,他这种手无兵权的侯爷常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也没有太大的顾忌,常年都有人驻守,所以到达长安的时候,府里大小事务早有人安排妥当,也不用他再劳心费神,到了长安也只是回到了另一个家而已。 一切安顿好之后,平阳侯和平阳公主按制进宫叩见当今皇上景帝刘启和皇后王娡,对于平阳公主来说,好久未见母亲自是非常动情,娘俩也是要亲近亲近,但对平阳侯来说,觐见皇上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那时候景帝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上朝的时间很少,难得有机会见到皇上,看到这种状况,只好恭祝一番叩安,把原来想好关于在他的封地发现原赵王刘遂下属翁檀的事就此按下,想等陛下身体状况好一点再说,但他这一等,就几乎要了翁檀老将军的命。 蒙成和老将军翁檀间的仇恨是在战争中积累下来的,这种把各为其主结下的仇怨迁嫁于个人在当时也是常有的事。按蒙成的想法,直接找个理由把翁檀一家灭门也就算报了仇了,要被追究起来只说是前赵王余孽也就没人敢追究了,但被平阳侯曹寿这么一插手,他就不能随便处置了,毕竟平阳侯的背景还是很深厚的。 在蒙成和一个校尉等人押解翁家一家人进京的时候,平阳侯派陈志蓝轩两人跟着就是为了保护这一家人的安全,他也不敢有过多动作给人留下口舌,想等到了京城避过这两人耳目以后再想办法,这也使得翁家一家人在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其实蒙成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跑掉的翁锐,听说这家伙还学过一点武功,又是个小孩子,如果他年轻气盛半道来劫人,那他正好就可以将翁锐和全家人全部杀掉,如果平阳侯的人阻拦,连他的人一起杀也让他没有话说。他虽说想得好,但这一天终归是没有等到。 到了长安,递上公文,人犯案件被廷尉府接收以后,陈志蓝轩两人就再也见不到翁家人了,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了。对蒙成来说,以他的职位和影响力,想在廷尉府直接把人杀掉也不是他能做到的事,但动用点手段让你吃点苦还能做到的。 既然到了廷尉府,立案后调查审问是必不可少的,翁檀老将军是个正直的人,对往日在前赵王刘遂手下为臣和阻挡曲周侯郦寄进军的事供认不讳,对不满刘遂借兵匈奴而私自逃走的事也坦率直呈,但拿了蒙成好处的廷尉府吏在供词上写什么不写什么或者怎么写有很大的了灵活性,翁老将军也知道这份供词的内容决定着全家人的性命,当他看到这份断章取意的供词后坚决不画押,并当堂驳斥府吏,怒责他们不能公正办案。 对这些手握生杀大权的府吏来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以前当官的到了这里也需得低声下气,何况他们这种已经没有任何势力的平头百姓,到了这里的人哭爹喊娘的有,苦苦求饶的有,拿钱贿赂的有,宁死不屈的也有,但像他这种不走路子不给好处还义正言辞想得到公正的还真少见,廷尉府的那些刑具也不是吃素的,几次下来翁老爷子就只剩下了半条命。按照蒙成的想法,要是翁檀扛刑不过死在牢里,怎么判其实都无所谓了,好在平阳侯已经赶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的第二天,平阳侯就直接去见了当朝廷尉黎宣,以平阳侯的地位和影响力,黎宣也不敢怠慢,寒暄之后平阳侯直接过问了从河东郡平阳城押解进京的翁家人的案子,廷尉当即拿出审结的案卷:确系前赵王叛逆余孽,理当处斩。平阳侯看了案卷,当即指出这案卷中的疑问和不实之处,并着重说明翁老将军当年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功于朝廷的,建议廷尉府重审此案,并要求先看一看翁家一家人。 虽然平阳侯曹寿贵为侯爷,但廷尉府办案在朝堂上也是独立的,不是你谁想干预就能干预的,重审此案没有皇上的御旨恐怕不是说开就能开的,但探望一下翁家一家人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平阳侯在廷尉府牢房见到翁家一家人,其他人倒还罢了,虽说是受了不少苦,性命还无大碍,就是翁老爷子身受重刑身体很差,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一天不如一天,各种老毛病相继加身,随便哪天走了都可以说是正常。 看到这种情况,平阳侯很客气的延请廷尉黎宣,可以改善一下翁檀老将军的牢房条件,不再给他加刑,有条件的话可以给他请个医生看看,说他自会向皇上陈情,彰他当年之功。 黎宣是个聪明人,公对公他有他的立场,但于私他也不能得罪平阳侯,怎么说他们家都是可以随时见到皇上的人,哪一天要是随便一句话,他自己掉进多大的坑都不知道,因此,只要平阳侯不干涉他们审理结案流程,他是一切都答应,并且立即让手下去办,他可不想给平阳侯曹寿留下什么口舌。至于说你要向皇上陈情那是你的事,你要说通了,皇上有旨我照办就是,你要没说通,我该报的案卷还是要报,该结的案还是要结。 由于翁家人是在平阳侯的封地内被抓,朝堂之内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是平阳侯的朋友,朝野上下已经有不少关于平阳侯的议论,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他怕的就是这个,所以他回长安就是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但他的过分关心却引起了更多人的猜忌,甚至听说已经有人写好奏折要参他一本。 但在这段时间内,由于皇上的病一直不见减轻,朝政基本处于停滞,除了一些非常重要的大事可以去奏请太后裁决,其他的事不管是平阳侯陈情翁檀的奏折,廷尉府结案的奏折,还是其他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参奏平阳侯的奏折等等,都被无限期的拖延下来,这一拖就拖到了过年,整个朝政都暂时停了下来。 卫青平时是跟着平阳公主的,平阳侯的事情他是不敢多问的,直到有一天平阳公主突然问起了翁锐,他才敢在平阳公主那里表现出一点点的关心,看到这点,平阳公主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就把她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卫青这才对事情的发展有了个大概其的了解。 “这么说我祖父的病很重是吗?”翁锐听卫青讲了这么多,对平阳侯和平阳公主也是心存感激,但他更关心祖父的身体状况。 “现在最重要的恐怕还不是翁家祖父的身体问题,”卫青有点犹豫地道:“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更为棘手。” “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呀?”翁锐急道。 “我也是前两天偶尔听到侯爷和公主谈话,因为和翁家祖父有关,我就多听了两句,”卫青道:“侯爷说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朝理政了,翁家祖父的案子也被无限期的拖了下来,侯爷已经关照过廷尉黎宣,谅他也不敢对翁家祖父怎样,但有个人却已经等不及了,他急于置翁家祖父于死地。” “谁?”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是去抓你们全家的那个蒙成,”卫青道:“听说当年是翁家祖父在战场上杀死了他的弟弟蒙威,他是不把翁家祖父害死决不罢休的,听侯爷讲,他又在私下活动,想在牢房里就把他老人家害死,要动手的话,可能就在最近几天。” “我要去杀了他!”翁锐吼道。 “嗯…这个……” 看着翁锐期待的目光,卫青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的把后来发生的事说给了翁锐。 平难将军蒙成是偷偷到的平阳城东郊翁家人住的小山沟,但平阳侯曹寿在他的封地当然会有人帮他盯着这里发生的一切重大事情,蒙成到了翁家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怕出乱子,没有耽搁就带人赶往那里。 令他气愤的是这个蒙成居然不给他面子,尽管他的主子曲周侯郦寄已经被皇上收了封地免了爵位,但他竟然还是如此骄横,让他非常不爽。他虽说不能对朝廷的将军直接发号施令或者进行处置,但使点绊子制约一下也是可以的,所以他就派两名家将陈志蓝轩跟着,以应不测。 平阳侯非常明白,陈志蓝轩虽说武功可以,在路上保障翁家人安全自是没有问题,但这两人在朝廷并没有官职,要是进了廷尉府那他们就一点也使不上力了,所以回去就和平阳公主商议,是否有必要亲自去一趟长安。恰好平阳公主也有好久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对弟弟刘彻,也就是当今的太子非常挂念,也想趁此机会回长安住一段时间,与亲人团聚,这回长安的事就这么定了。 但平阳侯府回一趟长安,可不是像蒙成一行押解几个人那么简单,这一个是世袭的侯爷,另一个是当今皇上的公主,走个亲戚也像搬个家似的,所带东西吃穿用一应俱全,光是车杖就有二十多辆,所带人员亲近随从、护卫、仆役、讴者、厨子等等一个也没落下,总共有一百多人,当然卫青也在其中,浩浩荡荡,晓行夜宿,走了将近半月才到达长安。 按说这么大的阵仗翁锐应该有机会在路上碰上,但翁锐先是走错了路,然后是生病,后来又是拜师学医,几件事一耽误,就落在了后面,错过了这个机会。但话又说回来,就算在路上能碰上,翁锐也不能直接上去和卫青见面,那时候平阳侯对他发出的追辑令还没有解除,对平阳侯来说这只是做做样子,但你非要撞上去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平阳侯除了在自己的封地,在都城长安也有自己的侯府,他这种手无兵权的侯爷常住在哪里都无所谓,也没有太大的顾忌,常年都有人驻守,所以到达长安的时候,府里大小事务早有人安排妥当,也不用他再劳心费神,到了长安也只是回到了另一个家而已。 一切安顿好之后,平阳侯和平阳公主按制进宫叩见当今皇上景帝刘启和皇后王娡,对于平阳公主来说,好久未见母亲自是非常动情,娘俩也是要亲近亲近,但对平阳侯来说,觐见皇上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那时候景帝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上朝的时间很少,难得有机会见到皇上,看到这种状况,只好恭祝一番叩安,把原来想好关于在他的封地发现原赵王刘遂下属翁檀的事就此按下,想等陛下身体状况好一点再说,但他这一等,就几乎要了翁檀老将军的命。 蒙成和老将军翁檀间的仇恨是在战争中积累下来的,这种把各为其主结下的仇怨迁嫁于个人在当时也是常有的事。按蒙成的想法,直接找个理由把翁檀一家灭门也就算报了仇了,要被追究起来只说是前赵王余孽也就没人敢追究了,但被平阳侯曹寿这么一插手,他就不能随便处置了,毕竟平阳侯的背景还是很深厚的。 在蒙成和一个校尉等人押解翁家一家人进京的时候,平阳侯派陈志蓝轩两人跟着就是为了保护这一家人的安全,他也不敢有过多动作给人留下口舌,想等到了京城避过这两人耳目以后再想办法,这也使得翁家一家人在一路上倒也没有受多大的罪。 其实蒙成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跑掉的翁锐,听说这家伙还学过一点武功,又是个小孩子,如果他年轻气盛半道来劫人,那他正好就可以将翁锐和全家人全部杀掉,如果平阳侯的人阻拦,连他的人一起杀也让他没有话说。他虽说想得好,但这一天终归是没有等到。 到了长安,递上公文,人犯案件被廷尉府接收以后,陈志蓝轩两人就再也见不到翁家人了,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了。对蒙成来说,以他的职位和影响力,想在廷尉府直接把人杀掉也不是他能做到的事,但动用点手段让你吃点苦还能做到的。 既然到了廷尉府,立案后调查审问是必不可少的,翁檀老将军是个正直的人,对往日在前赵王刘遂手下为臣和阻挡曲周侯郦寄进军的事供认不讳,对不满刘遂借兵匈奴而私自逃走的事也坦率直呈,但拿了蒙成好处的廷尉府吏在供词上写什么不写什么或者怎么写有很大的了灵活性,翁老将军也知道这份供词的内容决定着全家人的性命,当他看到这份断章取意的供词后坚决不画押,并当堂驳斥府吏,怒责他们不能公正办案。 对这些手握生杀大权的府吏来说,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以前当官的到了这里也需得低声下气,何况他们这种已经没有任何势力的平头百姓,到了这里的人哭爹喊娘的有,苦苦求饶的有,拿钱贿赂的有,宁死不屈的也有,但像他这种不走路子不给好处还义正言辞想得到公正的还真少见,廷尉府的那些刑具也不是吃素的,几次下来翁老爷子就只剩下了半条命。按照蒙成的想法,要是翁檀扛刑不过死在牢里,怎么判其实都无所谓了,好在平阳侯已经赶到了长安。 到了长安的第二天,平阳侯就直接去见了当朝廷尉黎宣,以平阳侯的地位和影响力,黎宣也不敢怠慢,寒暄之后平阳侯直接过问了从河东郡平阳城押解进京的翁家人的案子,廷尉当即拿出审结的案卷:确系前赵王叛逆余孽,理当处斩。平阳侯看了案卷,当即指出这案卷中的疑问和不实之处,并着重说明翁老将军当年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功于朝廷的,建议廷尉府重审此案,并要求先看一看翁家一家人。 虽然平阳侯曹寿贵为侯爷,但廷尉府办案在朝堂上也是独立的,不是你谁想干预就能干预的,重审此案没有皇上的御旨恐怕不是说开就能开的,但探望一下翁家一家人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平阳侯在廷尉府牢房见到翁家一家人,其他人倒还罢了,虽说是受了不少苦,性命还无大碍,就是翁老爷子身受重刑身体很差,再加上年纪也大了,一天不如一天,各种老毛病相继加身,随便哪天走了都可以说是正常。 看到这种情况,平阳侯很客气的延请廷尉黎宣,可以改善一下翁檀老将军的牢房条件,不再给他加刑,有条件的话可以给他请个医生看看,说他自会向皇上陈情,彰他当年之功。 黎宣是个聪明人,公对公他有他的立场,但于私他也不能得罪平阳侯,怎么说他们家都是可以随时见到皇上的人,哪一天要是随便一句话,他自己掉进多大的坑都不知道,因此,只要平阳侯不干涉他们审理结案流程,他是一切都答应,并且立即让手下去办,他可不想给平阳侯曹寿留下什么口舌。至于说你要向皇上陈情那是你的事,你要说通了,皇上有旨我照办就是,你要没说通,我该报的案卷还是要报,该结的案还是要结。 由于翁家人是在平阳侯的封地内被抓,朝堂之内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是平阳侯的朋友,朝野上下已经有不少关于平阳侯的议论,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他怕的就是这个,所以他回长安就是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但他的过分关心却引起了更多人的猜忌,甚至听说已经有人写好奏折要参他一本。 但在这段时间内,由于皇上的病一直不见减轻,朝政基本处于停滞,除了一些非常重要的大事可以去奏请太后裁决,其他的事不管是平阳侯陈情翁檀的奏折,廷尉府结案的奏折,还是其他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参奏平阳侯的奏折等等,都被无限期的拖延下来,这一拖就拖到了过年,整个朝政都暂时停了下来。 卫青平时是跟着平阳公主的,平阳侯的事情他是不敢多问的,直到有一天平阳公主突然问起了翁锐,他才敢在平阳公主那里表现出一点点的关心,看到这点,平阳公主也是动了恻隐之心,就把她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卫青这才对事情的发展有了个大概其的了解。 “这么说我祖父的病很重是吗?”翁锐听卫青讲了这么多,对平阳侯和平阳公主也是心存感激,但他更关心祖父的身体状况。 “现在最重要的恐怕还不是翁家祖父的身体问题,”卫青有点犹豫地道:“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更为棘手。” “有什么事情你快说呀?”翁锐急道。 “我也是前两天偶尔听到侯爷和公主谈话,因为和翁家祖父有关,我就多听了两句,”卫青道:“侯爷说皇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朝理政了,翁家祖父的案子也被无限期的拖了下来,侯爷已经关照过廷尉黎宣,谅他也不敢对翁家祖父怎样,但有个人却已经等不及了,他急于置翁家祖父于死地。” “谁?”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是去抓你们全家的那个蒙成,”卫青道:“听说当年是翁家祖父在战场上杀死了他的弟弟蒙威,他是不把翁家祖父害死决不罢休的,听侯爷讲,他又在私下活动,想在牢房里就把他老人家害死,要动手的话,可能就在最近几天。” “我要去杀了他!”翁锐吼道。 第七章 转机-9:谋划 翁锐的这个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从小祖父就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也是他们家的主心骨,这次本来他们可以有逃跑的机会,可是祖父不愿意,也许是他已经带着全家逃过一回了,不想再有第二回,一家人被抓就像是自己送到别人手上似的,但却坚持要翁锐自己逃出来,给翁家的未来里留点希望。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要翁锐来救他们,但就在都城长安的翁锐却不能看着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祖父就此遭难,也不能对家人身陷牢狱而无动于衷。 “我也想去杀了他,”卫青踌躇道:“但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能杀了他吗?” “还有我呢,我也去!”朱山在一旁也是听得义愤填膺,热血沸腾。 “我也去!” “我也去!” 朱玉和猪猪也涨红了脸,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卫青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要添乱,你们知道谁是蒙成吗?” “我知道,就是抓锐哥哥一家人的那个坏蛋。”朱玉气愤的道。 “那你们知道他住那里吗?”卫青问道。 朱山、朱玉、猪猪一起摇着头,卫青鼻息一抽也不再说什么。 “你知道?”翁锐看着卫青。 “我也不知道。”卫青道。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祖父被害死?”翁锐很是懊恼。 “你不用着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卫青安慰他道。 “我怎么能不急,”翁锐道:“刚才你也说了,蒙成那混蛋已经等不及了,他可能就会在最近几天对祖父下手,说什么我也要阻止他。” “以蒙成现在的地位,他还不可能直接把手伸进廷尉府,”卫青道:“他要动手也只能通过里面的人。” “那里面的人就更防不胜防了。”翁锐道。 “要是能把翁家祖父弄出来就好了。”朱山小声嘀咕道。 “对啊,把人弄出来他们不就下不了手了吗?”卫青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小孩子的主意不是天方夜谭,便是千变万化:“但那里是廷尉府大牢,怎么才能把人弄出来呢?”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一看自己的话引起了这两人这么大的反应,朱三有点惊恐。 翁锐和卫青谁都没有理他,却都陷入沉思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他们突然眼睛一亮,相互一对视,异口同声道:“劫狱!” 翁锐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看来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只是里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 “这个我有办法,”卫青看来也是为兄弟豁出去了:“上回侯爷去拜访廷尉黎宣,侯爷的随从连瑜也是跟着去的,上回回来他还在私底下给人说他跟着侯爷进过廷尉府的大牢呢,我和他关系很好,他还叫我教他武功,我要问他,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那这个就有劳兄长了,”真正要开始筹划这事,翁锐倒是变得越来越冷静了:“你问的时候注意点方式,不要让他觉察到我们的计划。” “这个我知道,”卫青道:“我只会给他说我也比较好奇。” “嗯,这就好,”翁锐继续道:“不要问的太多,只要弄清楚牢房在哪里,有几个人把守,我们家人都关在哪些牢房就行了。” “好,问完了我就画个图给你,”卫青道:“到明天晚上天黑我就过来,深夜我们就能动手。” “好,就这么定。”翁锐重重地握了握拳。 “那我们做什么?”朱山急道:“我们也不能闲着呀。” “你们也有事,”翁锐道:“你和玉儿明天就到廷尉府周围仔细看看,哪里有墙,哪里有门,那里有守卫,周围都有哪些路,可以到什么地方都要弄清楚,看看有没有什么角门后门之类一定要记准确。” “那我干什么?”猪猪也很是踊跃。 “你明天拿点钱,去弄一辆平板车,”翁锐道:“要是祖父不能走,只能躺着拉他走了。” “你真行,这么快就都想好了,”几个月不见,翁锐说话做事成熟了很多,安排事情也是有条有理,卫青不由赞叹了一句:“那你明天做什么?” “我当然有事,”翁锐道:“我明天首先要去弄两把真正的剑,我们的那个木剑不行,另外我还要去城隍庙找一下老叫花卓爷。” “卓爷?那个神偷?”朱山有点不解:“你找他干什么?他都快走不动了。” “你也知道他可是神偷啊,”翁锐微微一笑,表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天下就没有他开不了的锁,只是现在他不能动了才流落到叫花子里面来的,到了晚上廷尉府大小门一锁,我们难道要去一把把的砸锁?” “你是要找他学开锁?”朱山恍然大悟。 “学开锁哪那么容易,”翁锐道:“我见过他有几把万能钥匙,据说非常厉害,我去找他借一下,再让他教教我。” “太好了,”看来翁锐在叫花子群里没有白混,不光能长智慧,还能长能力,这让卫青更加佩服不已:“这样的话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其实成为叫花子,多数人是生活所迫,有些还缺乏基本的生存能力,但却有那么一些人他就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并且还不缺这种聪明异能者,跟这些人在一起,那也是一个大千世界啊。 “卫大哥,”翁锐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不要让平阳候府的人有所怀疑,我们明天晚上天黑后再在这里碰面。” “好的翁兄弟,我这就回去。”卫青道。 “卫大哥,给你说过的你又忘了,”翁锐道:“我现在叫秦锐,那个名字现在不能用,侯爷还在缉拿我呢。” “哦,是是,”卫青忙道:“秦兄弟,还有山子兄弟,猪猪兄弟,玉儿妹妹,我走了。” 说完卫青就出了“秦仁阁”医馆,消失在长安城的夜色中。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秦仁阁医馆的门第一次没有开,这是从开业以来没有过的事,就连大年初一门都开着,这让前来看病的不少人吃了闭门羹,只好去到其他地方。 卫青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相当晚,本来平阳公主还是有点担心,最后听说他回来了也就算了。卫青本是平阳公主允许他出去逛逛的,回来晚公主只当是这个孩子来到长安城没见过世面,玩心重,也没完全放在心上,谁知卫青在她身边却酝酿着一次重大而危险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起来,卫青见过公主,看看没事就去找侯爷外出常带的随从连瑜,他只比卫青大几岁,手脚灵便很会察言观色,颇得侯爷喜欢,但不巧的是,侯爷一大早就带连瑜进宫去了,使得卫青颇为失望。 但没过多久侯爷和连瑜就回来了,侯爷似乎不悦,直接进去和公主商量事儿去了,并对连瑜说:“你去找卫青玩去吧,有事我会找你。” 看来侯爷要和公主商量的事很重要,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连瑜也巴不得去找卫青玩呢,而这边卫青虽是眼巴巴的等着,但看连瑜来了却装作毫不在意。 “卫青,我来找你玩了。”一见面连瑜就打招呼。 “连大哥,你这一大早到哪里去了?我来都没有看到你。”卫青懒洋洋的道。 “你看你,昨天出去玩都没叫我,还回来的那么晚,到现在都没精神吧,”连瑜道:“一大早我跟侯爷进宫去了。” “你真不错,可以经常跟侯爷进宫去玩,我连皇宫见都没见过。”卫青道。 “哪儿呀,”连瑜道:“说是进宫,我们就在宫门外侯着,哪里会允许我们这些下人进去啊。” “那你不是去过廷尉府吗?”卫青有意无意道:“那里有皇宫大吗?” “当然没有皇宫大了,”连瑜道:“不过廷尉府也是蛮大的。” “那里面房子多吗?”卫青显然是来了兴趣。 “很多,”连瑜显得很是得意:“那里面有很多房子,套着很多院子,里面还有刑堂和牢房。” “你都进去过了?”卫青露出羡慕的眼神。 “哪能都进去呢,”连瑜笑道:“侯爷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可不敢随便乱走。” “你是怕房子多迷路吧,哈哈哈。”卫青似乎遇到了很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 “才不是呢,”连瑜道:“那又不是咱侯府,哪能乱走,走过的路我就能记住,我才不会迷路呢。” “走过的路和房子你都能记住?”卫青撇嘴道:“我不信。” “我当然能记住,”连瑜都有点急了:“我的脑子好着呢。” “那你画给我看看。”卫青有点认真又有点赌气道。 “画就画,你还不信我……” 卫青问的很仔细,连瑜画的也很仔细,终于把卫青连画带讲说得心服口服,一再称赞他的脑子真是好使。 朱山朱玉兄妹对这件事看得重,翁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座山,哪翁檀老爷子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座大山,说什么也不敢马虎,一大早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出去了,并且朱山还一再叮嘱朱玉带好写画的东西,他自己认的字不多,有朱玉跟着,那他就不怕了,有什么要记的这个妹妹都会搞好的。 猪猪别看人小,但脑子也不笨,他虽说出去的晚一点,但第一个就回来了,拉回来的车虽不是新的,但却非常好使,可见他也是用了心了。 翁锐是等他们都出去了他才出的门,他带了一包吃的东西直接去了城隍庙附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在外面讨食的老叫花卓爷,把他拉到个僻静之处开始讨教他的绝技。 卓爷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年轻时也属于身手矫健型的,要不也做不了这一行,直到后来年纪大了,又被人捉到一次,打个半死,也落下来很多病根,讨生活的绝技也是大不如以前了,到最后连叫花子里面都快把他忘了。 翁锐在城隍庙那边呆着的时候,他很少出去讨饭,倒是给人看病的时候多,那时他就在卓爷身上试过很多次手,既长了自己技艺,也帮他减少了不少痛苦,卓爷对他很是感激,他也对卓爷的能耐和过去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一决定做这件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卓爷。 对于卓爷来说,翁锐现在是天神一样的存在,他能来求他并向他讨教,卓爷已经激动地一塌糊涂,翁锐给他吃的,等他平静之后,把他那点绝学那是一点不剩的都教给了翁锐,对于关键之处还反复指点,教他练习,最后连他最值钱的那点家当开不同类型锁的几把万能钥匙都给了翁锐,翁锐一再说只是借,用后一定还他,但卓爷也很坚定:“秦家小哥,这东西在我这里已经没用了,要是给别人呢只会害了他们,你不一样,给你留着你一定会用他做大事的。” 翁锐和卓爷分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过半了,他并没有去铁匠铺,而是去了城隍庙附近的一处杂货市场,那里卖啥的都有,当然也有卖剑的,新的旧的随便你找。翁锐晃荡了半天,在两个地方买了两把旧剑,虽说东西是旧的,但在他看来钢口很好,掂了掂也很称手,给他和卫青用应该没有问题。 翁锐来这里买也有另外一个考虑,那就是万一失手,要是掉个东西,新的很容易通过源头找到是谁买的,但这种旧的东西就没有地方好查。他自己都有点好笑,他现在怎么这么疑神疑鬼,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多,他在家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这样,看来他在城隍庙里确实是故事听多了。 翁锐的这个反应是再正常不过的,从小祖父就一直是他心目中的英雄,也是他们家的主心骨,这次本来他们可以有逃跑的机会,可是祖父不愿意,也许是他已经带着全家逃过一回了,不想再有第二回,一家人被抓就像是自己送到别人手上似的,但却坚持要翁锐自己逃出来,给翁家的未来里留点希望。也许他们从来就没想过要翁锐来救他们,但就在都城长安的翁锐却不能看着疼爱了自己十几年的祖父就此遭难,也不能对家人身陷牢狱而无动于衷。 “我也想去杀了他,”卫青踌躇道:“但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能杀了他吗?” “还有我呢,我也去!”朱山在一旁也是听得义愤填膺,热血沸腾。 “我也去!” “我也去!” 朱玉和猪猪也涨红了脸,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卫青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不要添乱,你们知道谁是蒙成吗?” “我知道,就是抓锐哥哥一家人的那个坏蛋。”朱玉气愤的道。 “那你们知道他住那里吗?”卫青问道。 朱山、朱玉、猪猪一起摇着头,卫青鼻息一抽也不再说什么。 “你知道?”翁锐看着卫青。 “我也不知道。”卫青道。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祖父被害死?”翁锐很是懊恼。 “你不用着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卫青安慰他道。 “我怎么能不急,”翁锐道:“刚才你也说了,蒙成那混蛋已经等不及了,他可能就会在最近几天对祖父下手,说什么我也要阻止他。” “以蒙成现在的地位,他还不可能直接把手伸进廷尉府,”卫青道:“他要动手也只能通过里面的人。” “那里面的人就更防不胜防了。”翁锐道。 “要是能把翁家祖父弄出来就好了。”朱山小声嘀咕道。 “对啊,把人弄出来他们不就下不了手了吗?”卫青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小孩子的主意不是天方夜谭,便是千变万化:“但那里是廷尉府大牢,怎么才能把人弄出来呢?”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一看自己的话引起了这两人这么大的反应,朱三有点惊恐。 翁锐和卫青谁都没有理他,却都陷入沉思在考虑着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他们突然眼睛一亮,相互一对视,异口同声道:“劫狱!” 翁锐重重的点了点头,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看来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好走了,只是里边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 “这个我有办法,”卫青看来也是为兄弟豁出去了:“上回侯爷去拜访廷尉黎宣,侯爷的随从连瑜也是跟着去的,上回回来他还在私底下给人说他跟着侯爷进过廷尉府的大牢呢,我和他关系很好,他还叫我教他武功,我要问他,他肯定会告诉我的。” “那这个就有劳兄长了,”真正要开始筹划这事,翁锐倒是变得越来越冷静了:“你问的时候注意点方式,不要让他觉察到我们的计划。” “这个我知道,”卫青道:“我只会给他说我也比较好奇。” “嗯,这就好,”翁锐继续道:“不要问的太多,只要弄清楚牢房在哪里,有几个人把守,我们家人都关在哪些牢房就行了。” “好,问完了我就画个图给你,”卫青道:“到明天晚上天黑我就过来,深夜我们就能动手。” “好,就这么定。”翁锐重重地握了握拳。 “那我们做什么?”朱山急道:“我们也不能闲着呀。” “你们也有事,”翁锐道:“你和玉儿明天就到廷尉府周围仔细看看,哪里有墙,哪里有门,那里有守卫,周围都有哪些路,可以到什么地方都要弄清楚,看看有没有什么角门后门之类一定要记准确。” “那我干什么?”猪猪也很是踊跃。 “你明天拿点钱,去弄一辆平板车,”翁锐道:“要是祖父不能走,只能躺着拉他走了。” “你真行,这么快就都想好了,”几个月不见,翁锐说话做事成熟了很多,安排事情也是有条有理,卫青不由赞叹了一句:“那你明天做什么?” “我当然有事,”翁锐道:“我明天首先要去弄两把真正的剑,我们的那个木剑不行,另外我还要去城隍庙找一下老叫花卓爷。” “卓爷?那个神偷?”朱山有点不解:“你找他干什么?他都快走不动了。” “你也知道他可是神偷啊,”翁锐微微一笑,表情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天下就没有他开不了的锁,只是现在他不能动了才流落到叫花子里面来的,到了晚上廷尉府大小门一锁,我们难道要去一把把的砸锁?” “你是要找他学开锁?”朱山恍然大悟。 “学开锁哪那么容易,”翁锐道:“我见过他有几把万能钥匙,据说非常厉害,我去找他借一下,再让他教教我。” “太好了,”看来翁锐在叫花子群里没有白混,不光能长智慧,还能长能力,这让卫青更加佩服不已:“这样的话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其实成为叫花子,多数人是生活所迫,有些还缺乏基本的生存能力,但却有那么一些人他就是喜欢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并且还不缺这种聪明异能者,跟这些人在一起,那也是一个大千世界啊。 “卫大哥,”翁锐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不要让平阳候府的人有所怀疑,我们明天晚上天黑后再在这里碰面。” “好的翁兄弟,我这就回去。”卫青道。 “卫大哥,给你说过的你又忘了,”翁锐道:“我现在叫秦锐,那个名字现在不能用,侯爷还在缉拿我呢。” “哦,是是,”卫青忙道:“秦兄弟,还有山子兄弟,猪猪兄弟,玉儿妹妹,我走了。” 说完卫青就出了“秦仁阁”医馆,消失在长安城的夜色中。 第二天是正月十六,秦仁阁医馆的门第一次没有开,这是从开业以来没有过的事,就连大年初一门都开着,这让前来看病的不少人吃了闭门羹,只好去到其他地方。 卫青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相当晚,本来平阳公主还是有点担心,最后听说他回来了也就算了。卫青本是平阳公主允许他出去逛逛的,回来晚公主只当是这个孩子来到长安城没见过世面,玩心重,也没完全放在心上,谁知卫青在她身边却酝酿着一次重大而危险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起来,卫青见过公主,看看没事就去找侯爷外出常带的随从连瑜,他只比卫青大几岁,手脚灵便很会察言观色,颇得侯爷喜欢,但不巧的是,侯爷一大早就带连瑜进宫去了,使得卫青颇为失望。 但没过多久侯爷和连瑜就回来了,侯爷似乎不悦,直接进去和公主商量事儿去了,并对连瑜说:“你去找卫青玩去吧,有事我会找你。” 看来侯爷要和公主商量的事很重要,把下人都打发走了,连瑜也巴不得去找卫青玩呢,而这边卫青虽是眼巴巴的等着,但看连瑜来了却装作毫不在意。 “卫青,我来找你玩了。”一见面连瑜就打招呼。 “连大哥,你这一大早到哪里去了?我来都没有看到你。”卫青懒洋洋的道。 “你看你,昨天出去玩都没叫我,还回来的那么晚,到现在都没精神吧,”连瑜道:“一大早我跟侯爷进宫去了。” “你真不错,可以经常跟侯爷进宫去玩,我连皇宫见都没见过。”卫青道。 “哪儿呀,”连瑜道:“说是进宫,我们就在宫门外侯着,哪里会允许我们这些下人进去啊。” “那你不是去过廷尉府吗?”卫青有意无意道:“那里有皇宫大吗?” “当然没有皇宫大了,”连瑜道:“不过廷尉府也是蛮大的。” “那里面房子多吗?”卫青显然是来了兴趣。 “很多,”连瑜显得很是得意:“那里面有很多房子,套着很多院子,里面还有刑堂和牢房。” “你都进去过了?”卫青露出羡慕的眼神。 “哪能都进去呢,”连瑜笑道:“侯爷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可不敢随便乱走。” “你是怕房子多迷路吧,哈哈哈。”卫青似乎遇到了很好笑的事,笑得前仰后合。 “才不是呢,”连瑜道:“那又不是咱侯府,哪能乱走,走过的路我就能记住,我才不会迷路呢。” “走过的路和房子你都能记住?”卫青撇嘴道:“我不信。” “我当然能记住,”连瑜都有点急了:“我的脑子好着呢。” “那你画给我看看。”卫青有点认真又有点赌气道。 “画就画,你还不信我……” 卫青问的很仔细,连瑜画的也很仔细,终于把卫青连画带讲说得心服口服,一再称赞他的脑子真是好使。 朱山朱玉兄妹对这件事看得重,翁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座山,哪翁檀老爷子在他们心中就是一座大山,说什么也不敢马虎,一大早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出去了,并且朱山还一再叮嘱朱玉带好写画的东西,他自己认的字不多,有朱玉跟着,那他就不怕了,有什么要记的这个妹妹都会搞好的。 猪猪别看人小,但脑子也不笨,他虽说出去的晚一点,但第一个就回来了,拉回来的车虽不是新的,但却非常好使,可见他也是用了心了。 翁锐是等他们都出去了他才出的门,他带了一包吃的东西直接去了城隍庙附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在外面讨食的老叫花卓爷,把他拉到个僻静之处开始讨教他的绝技。 卓爷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年轻时也属于身手矫健型的,要不也做不了这一行,直到后来年纪大了,又被人捉到一次,打个半死,也落下来很多病根,讨生活的绝技也是大不如以前了,到最后连叫花子里面都快把他忘了。 翁锐在城隍庙那边呆着的时候,他很少出去讨饭,倒是给人看病的时候多,那时他就在卓爷身上试过很多次手,既长了自己技艺,也帮他减少了不少痛苦,卓爷对他很是感激,他也对卓爷的能耐和过去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一决定做这件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卓爷。 对于卓爷来说,翁锐现在是天神一样的存在,他能来求他并向他讨教,卓爷已经激动地一塌糊涂,翁锐给他吃的,等他平静之后,把他那点绝学那是一点不剩的都教给了翁锐,对于关键之处还反复指点,教他练习,最后连他最值钱的那点家当开不同类型锁的几把万能钥匙都给了翁锐,翁锐一再说只是借,用后一定还他,但卓爷也很坚定:“秦家小哥,这东西在我这里已经没用了,要是给别人呢只会害了他们,你不一样,给你留着你一定会用他做大事的。” 翁锐和卓爷分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过半了,他并没有去铁匠铺,而是去了城隍庙附近的一处杂货市场,那里卖啥的都有,当然也有卖剑的,新的旧的随便你找。翁锐晃荡了半天,在两个地方买了两把旧剑,虽说东西是旧的,但在他看来钢口很好,掂了掂也很称手,给他和卫青用应该没有问题。 翁锐来这里买也有另外一个考虑,那就是万一失手,要是掉个东西,新的很容易通过源头找到是谁买的,但这种旧的东西就没有地方好查。他自己都有点好笑,他现在怎么这么疑神疑鬼,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多,他在家的时候可从来都不会这样,看来他在城隍庙里确实是故事听多了。 第七章 转机-10:劫狱 翁锐回到秦仁阁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朱山他们早就回来了,见他迟迟未归都有点焦急起来,他一回来,他们又急着问东问西,翁锐笑笑,显得极为平静,要他们先吃饭,等卫青来了再说。 卫青来得可是真晚,一直到戌末时分才到,翁锐还是很平静的道:“都问好了?” 卫青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侯府的人没发现吧?”翁锐道。 “我是等他们歇息后偷偷出来的。”卫青道。 “那我们先来看看廷尉府里面的情况吧……” 翁锐说着,卫青拿出他早已画好的廷尉府内的布局图,这些图有些地方画的很详细,有些地方画的却很简略,还好从廷尉书房通往牢房的路画的很清楚,牢房里面的一部分也很仔细,甚至标出了翁檀老将军和温家其他人所待的牢房位置,这一看一定是进去看过的人画的。 其实连瑜给卫青说的时候是在地上随便画的,根本没办法保留,他怕忘了,等连瑜讲完,恭维了他数句后就赶紧借口离开,找到一方绢布和笔墨,极尽可能把他所记的全部画了下来,格局应该不错,但真正的比例那就不一定了。 根据卫青提供的廷尉府的地图标识,大门口、案卷厅和牢房都是有人看管的,而以牢房那里看管最严,人数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两道门要过。 根据连瑜提供的情况和他们往日的观察,廷尉府的大门晚上会上锁,但会在旁边留一个小门,这个小门是为了廷尉府晚上紧急情况时出入方便,但一直有多人值守,盘查也很严格,要从这里进去势必要在门口动手,但这里一动手,里面就全知道了,那就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就是从廷尉府后面的角门进去,这地方是朱山他们发现的,他们还观察到,这个门不大,平常是送菜送东西和运送杂物出入的门户,看守也比较松,但只有早上和下午各有一个时辰开着,其他的时候们都是从里面上锁的。 从卫青的地图上来看,这个角门离廷尉书房应该不远,可能就隔两三个院子,但这里面是什么情况,连瑜没有进去过,所以卫青也就不知道,图上也只是个大概其,看来这段距离只有见机行事了,只要到了廷尉书房附近,后面的路就比较清楚了。 这进入廷尉府救人的事就只有翁锐和卫青他们自己上了,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敢想也就敢干,至于还会有啥后果,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其实就算是他们能到牢房跟前,但怎么进去,是把那里的守卫杀了还是打晕,翁锐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反正他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他和卫青就要全力以赴去拼了。 弄清楚这些以后,翁锐让猪猪和朱玉待在医馆不要出去,但他们两个坚决要去,死活劝不下,闹了半天,最后决定猪猪跟着朱山出去,在角门外的小巷内接应,先把平板车藏好,等看到人出来再把车推出去,玉儿守家,先把门关着,等到有人敲门就赶快开门接应。 子时到了,翁锐他们四人换好黑色的衣服,翁锐和卫青两人还各带了一块黑色蒙面布,准备到了里面再拿出来蒙上。 这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月亮很亮,平时他们都觉得月亮亮着是一件很美妙也很好玩的事情,但今天一出来他们才觉得这亮亮月亮是那么的讨厌。 本来觉这个时候应该很紧张,但翁锐和卫青却是出奇的冷静,似乎就是他们两个人出去要找个地方比试一场就回来,没有啥了不起的。但猪猪就不一样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但一出门就一直打哆嗦,朱山一边走还一边悄声安慰他,“没事别怕,我们就外面”,但他发现说给猪猪听的声音也在打哆嗦,这使得猪猪就更害怕了,他自己也跟着害怕,但还是咬牙挺着。 等到了廷尉府角门外的小巷,翁锐让朱山和猪猪在一个拐角处的阴影里藏好,这里可以看得见角门,然后对他们说:“如果从里面出来的不是我们而是官兵,就不要再管我们,也不要管这辆车子,顺着身后的小巷就跑,跑回去带着玉儿连夜就走,去城隍庙的叫花子哪里,不要呆在医馆。” 看来翁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朱山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抬手拦住,他和卫青对看一眼,把脸用黑布一包,拎着下午刚买的两把铁剑贴着墙角的阴影悄声朝廷尉府的角门靠去。 这个时候好像整个长安都睡着了,周围静的出奇,他们两个都能很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已经轻手轻脚了,但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到了角门边上,翁锐过去贴着角门听了一会,确信里面没人,退后两步,猛地朝前一冲,借着脚踩墙面的力量往上一蹦,伸手抓住了墙沿,上臂一较劲,人已上了墙头。 这上墙的功夫每个乡下的孩子可能都会,他们两个又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不说身轻如燕,这一丈多高的墙根本拦不住他们。 看看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翁锐轻轻撑了一下墙头,身子已经悄声落在了墙内,他摸到门跟前,见是一把老式的铜锁,拿出一把钥匙轻轻一捅,很轻易地就打开了,他手往门底下一托,半抬着打开半扇门,防止发出声响,卫青闪身进来,又把门虚掩上,留好了出来的通路。 他们静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翁锐一招手,两人就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去,边走边辨别方向,寻找着廷尉书房的位置,刚拐过一道弯,他们又被另一个院子挡住,院墙当中有一个小门,翁锐刚想翻墙而过,却见卫青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两人停了一下,对视一笑,跨过这道门又照样把门掩上。 他们刚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赶紧在一处阴影之下躲好,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小队廷尉府巡夜的府兵走过,但并没有朝他们这边来,等府兵走远,他们才继续往前走,在下一个院子,好像应该是廷尉书房的所在,他们又碰到了一道院墙一个门。 这个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上面的锁是一把小巧的新式锁,翁锐从未见过,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利用卓爷教他的方法,慢慢的探索着,这次时间有点长,至少过了十几个或者二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看来他开锁的功夫学的还是不错,只听一声“吧嗒”的微响,锁被打开了,翁锐轻轻地把锁拿下把门推开,轻手轻脚走进了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但前面的门不小,看看院子当中的房屋,似乎与连瑜讲的廷尉书房差不多,凑近了看看,果然门额上写着廷尉书房四个字,这是廷尉大人平时休息或处理内部事务的地方,到了晚上这里竟空无一人。 按照卫青的地图,应该朝书房门正对着的这个大门方向走,但图上并没有标这座大门,这座大门不小,开起来一定会有些动静,翁锐正在考虑怎么出去,就感到卫青拍了拍他,指了指小门,又指了指刚才那一对府兵巡夜所走的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卫青的意思:我们不必从这里走,府兵能走,我们也能走。 既是这样,两人迅速退出廷尉书房的院子,原样把门锁上,快速绕过廷尉书房,顺着卫青指的那条路奔去,再往前走,整个房屋格局看起来都很熟悉,就像他们来过一样,看来连瑜的脑子确实好使,几乎没有错误,两个人行动很快,进入了一个长廊,过了这个长廊,再绕个弯就应该到牢房门口了。 这两人还是缺少经验,看见熟悉的路就知道往前赶,没有仔细观察巡夜府兵路过的规律,当他们走到长廊中间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了巡夜府兵的动静,并且是朝这个长廊来的。这个长廊空空荡荡,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这么亮的月光,谁一眼都能看见,翁锐就感到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卫青也在急速的四处观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忽然从长廊墙外飘过来一个灰色的影子,转瞬就到了他们跟前,他们刚想拔剑,就见灰影出手如飞,隔空点了他们的穴位,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灰影已经抓起了他们两个,一个纵身就越过了长廊边的高墙,耳边还传来轻轻的声音:“别出声,跟我走!” 翁锐和卫青就算现在不想跟人走也没有办法,自己在人家手里拎着,但不出声还是可以的,明显对方是没有什么恶意,象是特意来救他们。他们两个在那个灰影子手里拎着,感觉就像一团灰雾,从这个墙头飘向另一个墙头,从一个屋顶飘向另一个屋顶,速度极快,毫无声息,几个起落,他们已经到了廷尉府的外面,在一个小巷子里,灰衣人把他们扔在了地上,并随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等他拉下脸上蒙的灰布,两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师父!”两人齐声道,但声音很轻。 “哼!回去!”天枢老人冷冷地道。 “我祖父……” “回去!”翁锐刚一开口,就被天枢老人挡了回去,声音冷酷决然,没有回旋余地。 “师父,还有两个人在外面。”卫青轻声道。 “你去叫他们,”天枢老人道:“翁锐带我直接回医馆。” 看来现在天枢老人最不放心的就是翁锐,连堂堂朝廷一等廷尉府都敢闯,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翁锐回到秦仁阁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朱山他们早就回来了,见他迟迟未归都有点焦急起来,他一回来,他们又急着问东问西,翁锐笑笑,显得极为平静,要他们先吃饭,等卫青来了再说。 卫青来得可是真晚,一直到戌末时分才到,翁锐还是很平静的道:“都问好了?” 卫青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侯府的人没发现吧?”翁锐道。 “我是等他们歇息后偷偷出来的。”卫青道。 “那我们先来看看廷尉府里面的情况吧……” 翁锐说着,卫青拿出他早已画好的廷尉府内的布局图,这些图有些地方画的很详细,有些地方画的却很简略,还好从廷尉书房通往牢房的路画的很清楚,牢房里面的一部分也很仔细,甚至标出了翁檀老将军和温家其他人所待的牢房位置,这一看一定是进去看过的人画的。 其实连瑜给卫青说的时候是在地上随便画的,根本没办法保留,他怕忘了,等连瑜讲完,恭维了他数句后就赶紧借口离开,找到一方绢布和笔墨,极尽可能把他所记的全部画了下来,格局应该不错,但真正的比例那就不一定了。 根据卫青提供的廷尉府的地图标识,大门口、案卷厅和牢房都是有人看管的,而以牢房那里看管最严,人数不能确定,但至少有两道门要过。 根据连瑜提供的情况和他们往日的观察,廷尉府的大门晚上会上锁,但会在旁边留一个小门,这个小门是为了廷尉府晚上紧急情况时出入方便,但一直有多人值守,盘查也很严格,要从这里进去势必要在门口动手,但这里一动手,里面就全知道了,那就什么事也不要做了。 现在看来唯一可行的就是从廷尉府后面的角门进去,这地方是朱山他们发现的,他们还观察到,这个门不大,平常是送菜送东西和运送杂物出入的门户,看守也比较松,但只有早上和下午各有一个时辰开着,其他的时候们都是从里面上锁的。 从卫青的地图上来看,这个角门离廷尉书房应该不远,可能就隔两三个院子,但这里面是什么情况,连瑜没有进去过,所以卫青也就不知道,图上也只是个大概其,看来这段距离只有见机行事了,只要到了廷尉书房附近,后面的路就比较清楚了。 这进入廷尉府救人的事就只有翁锐和卫青他们自己上了,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敢想也就敢干,至于还会有啥后果,他们已经顾不上了。其实就算是他们能到牢房跟前,但怎么进去,是把那里的守卫杀了还是打晕,翁锐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反正他知道,只要到了那里,他和卫青就要全力以赴去拼了。 弄清楚这些以后,翁锐让猪猪和朱玉待在医馆不要出去,但他们两个坚决要去,死活劝不下,闹了半天,最后决定猪猪跟着朱山出去,在角门外的小巷内接应,先把平板车藏好,等看到人出来再把车推出去,玉儿守家,先把门关着,等到有人敲门就赶快开门接应。 子时到了,翁锐他们四人换好黑色的衣服,翁锐和卫青两人还各带了一块黑色蒙面布,准备到了里面再拿出来蒙上。 这时候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不过月亮很亮,平时他们都觉得月亮亮着是一件很美妙也很好玩的事情,但今天一出来他们才觉得这亮亮月亮是那么的讨厌。 本来觉这个时候应该很紧张,但翁锐和卫青却是出奇的冷静,似乎就是他们两个人出去要找个地方比试一场就回来,没有啥了不起的。但猪猪就不一样了,说什么也要跟着去,但一出门就一直打哆嗦,朱山一边走还一边悄声安慰他,“没事别怕,我们就外面”,但他发现说给猪猪听的声音也在打哆嗦,这使得猪猪就更害怕了,他自己也跟着害怕,但还是咬牙挺着。 等到了廷尉府角门外的小巷,翁锐让朱山和猪猪在一个拐角处的阴影里藏好,这里可以看得见角门,然后对他们说:“如果从里面出来的不是我们而是官兵,就不要再管我们,也不要管这辆车子,顺着身后的小巷就跑,跑回去带着玉儿连夜就走,去城隍庙的叫花子哪里,不要呆在医馆。” 看来翁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朱山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抬手拦住,他和卫青对看一眼,把脸用黑布一包,拎着下午刚买的两把铁剑贴着墙角的阴影悄声朝廷尉府的角门靠去。 这个时候好像整个长安都睡着了,周围静的出奇,他们两个都能很清楚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已经轻手轻脚了,但还是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到了角门边上,翁锐过去贴着角门听了一会,确信里面没人,退后两步,猛地朝前一冲,借着脚踩墙面的力量往上一蹦,伸手抓住了墙沿,上臂一较劲,人已上了墙头。 这上墙的功夫每个乡下的孩子可能都会,他们两个又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不说身轻如燕,这一丈多高的墙根本拦不住他们。 看看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翁锐轻轻撑了一下墙头,身子已经悄声落在了墙内,他摸到门跟前,见是一把老式的铜锁,拿出一把钥匙轻轻一捅,很轻易地就打开了,他手往门底下一托,半抬着打开半扇门,防止发出声响,卫青闪身进来,又把门虚掩上,留好了出来的通路。 他们静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翁锐一招手,两人就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去,边走边辨别方向,寻找着廷尉书房的位置,刚拐过一道弯,他们又被另一个院子挡住,院墙当中有一个小门,翁锐刚想翻墙而过,却见卫青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两人停了一下,对视一笑,跨过这道门又照样把门掩上。 他们刚想继续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赶紧在一处阴影之下躲好,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一小队廷尉府巡夜的府兵走过,但并没有朝他们这边来,等府兵走远,他们才继续往前走,在下一个院子,好像应该是廷尉书房的所在,他们又碰到了一道院墙一个门。 这个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上面的锁是一把小巧的新式锁,翁锐从未见过,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利用卓爷教他的方法,慢慢的探索着,这次时间有点长,至少过了十几个或者二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看来他开锁的功夫学的还是不错,只听一声“吧嗒”的微响,锁被打开了,翁锐轻轻地把锁拿下把门推开,轻手轻脚走进了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但前面的门不小,看看院子当中的房屋,似乎与连瑜讲的廷尉书房差不多,凑近了看看,果然门额上写着廷尉书房四个字,这是廷尉大人平时休息或处理内部事务的地方,到了晚上这里竟空无一人。 按照卫青的地图,应该朝书房门正对着的这个大门方向走,但图上并没有标这座大门,这座大门不小,开起来一定会有些动静,翁锐正在考虑怎么出去,就感到卫青拍了拍他,指了指小门,又指了指刚才那一对府兵巡夜所走的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卫青的意思:我们不必从这里走,府兵能走,我们也能走。 既是这样,两人迅速退出廷尉书房的院子,原样把门锁上,快速绕过廷尉书房,顺着卫青指的那条路奔去,再往前走,整个房屋格局看起来都很熟悉,就像他们来过一样,看来连瑜的脑子确实好使,几乎没有错误,两个人行动很快,进入了一个长廊,过了这个长廊,再绕个弯就应该到牢房门口了。 这两人还是缺少经验,看见熟悉的路就知道往前赶,没有仔细观察巡夜府兵路过的规律,当他们走到长廊中间的时候,他们再次听到了巡夜府兵的动静,并且是朝这个长廊来的。这个长廊空空荡荡,连个遮掩的地方都没有,这么亮的月光,谁一眼都能看见,翁锐就感到身上的汗毛“噌”的一下子就立了起来,卫青也在急速的四处观看,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忽然从长廊墙外飘过来一个灰色的影子,转瞬就到了他们跟前,他们刚想拔剑,就见灰影出手如飞,隔空点了他们的穴位,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灰影已经抓起了他们两个,一个纵身就越过了长廊边的高墙,耳边还传来轻轻的声音:“别出声,跟我走!” 翁锐和卫青就算现在不想跟人走也没有办法,自己在人家手里拎着,但不出声还是可以的,明显对方是没有什么恶意,象是特意来救他们。他们两个在那个灰影子手里拎着,感觉就像一团灰雾,从这个墙头飘向另一个墙头,从一个屋顶飘向另一个屋顶,速度极快,毫无声息,几个起落,他们已经到了廷尉府的外面,在一个小巷子里,灰衣人把他们扔在了地上,并随手解开了他们的穴道,等他拉下脸上蒙的灰布,两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师父!”两人齐声道,但声音很轻。 “哼!回去!”天枢老人冷冷地道。 “我祖父……” “回去!”翁锐刚一开口,就被天枢老人挡了回去,声音冷酷决然,没有回旋余地。 “师父,还有两个人在外面。”卫青轻声道。 “你去叫他们,”天枢老人道:“翁锐带我直接回医馆。” 看来现在天枢老人最不放心的就是翁锐,连堂堂朝廷一等廷尉府都敢闯,这家伙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第七章 转机-11:差点坏事 翁锐和卫青的劫狱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有人半道将他们截下来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但有了这位像神一般存在的师父,翁锐突然感到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希望,包括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廷尉府是大汉朝廷的最高执法机关,擅闯此地都是杀头的重罪,所以很少有人会想到还有人胆敢闯入,外围也没有什么重兵把守,只是府内不时有府兵巡守。但这里毕竟是朝廷重地,看似防守松懈,实则外松内紧,重要案件的审理之处、案卷的存放之处、人犯的关押之处都是管控极严,普通人等别说进去了,要想接近都是很难,特别是人犯关押之处那是重中之重,倘或稍有差池,连负责看管的兵将官员都会连累,无人敢于懈怠,内部更是机关重重,不是连瑜一个小书童所能看得到的。再说了,作为一个如此重要的地方,守卫里面不说高手如云,但也绝不是外面所看到的那些兵将或者侯府家将身上的那点本事。 翁锐知道此事的重大,但到底有多大他并没有概念,也没人告诉他,话说回来,这廷尉府劫人的事情他也没机会和别人去说啊。他只想到他一定要去,不去他会生不如死,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卫青和他一起去他觉得是个大帮手,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这两个大男孩谁都没去考虑,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敢去考虑。 “胡闹!”秦仁阁医馆里面,面对这五个孩子,天枢老人真是又气又笑,气的是这这帮孩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肯定是江湖故事听多了,历朝历代的执法机关那个不是像魔窟一般,人进去了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出来几根,要不怎么彰显皇家的权威,震慑蠢蠢欲动的各种想法。这种地方就这么闯进去,恐怕连牢房的门都摸不着这小命也就丢的差不多了。 但他看着这几个孩子着实想笑,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小的才十二三岁,假若朝廷的大牢被这几个孩子劫了,那朝廷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谁的主意?”天枢老人的脸色显得阴沉而愠怒。 “是我!”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翁锐、卫青和朱山都这么回答,不禁让他感到更加好奇。 “翁锐你说,怎么回事?”不管谁的建议,最后拿主意的肯定是他,这事别人还真做不了。 “是山子说要把人弄出来,我和卫青就想到去劫狱。”翁锐道。 “那你们想过什么后果吗?”天枢老人道。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翁锐狠狠地说道,卫青也在一旁紧紧地攥着拳,看来有同感。 “哼,就你们有什么能耐去拼,”天枢老人道:“廷尉府里至少有十个人可以一个打你们两个。” “这有什么,大不了一死!”翁锐道。 天枢老人微微一点头,他太理解这孩子现在的心情,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就知道死,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还有,要是连卫青也死到里面,那就不是光杀你们全家了,恐怕整个平阳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那我要再不动手,那个蒙成就会对我祖父下手了。”翁锐都快哭了。 “那个蒙成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天枢老人慢慢道:“我估计他至少要有三个月下不了床了,廷尉府里面的人有了平阳侯的交代也不会随便乱动了,我想短期内不会再有人去骚扰你的家人了。” “这么说,师父您已经把那家伙给收拾了?”卫青急道。 “我是不想看着你们两个人为这事送了小命。”天枢老人没好气的道。 “我们做的事您知道?”翁锐道。 “我要不知道你们恐怕早就死在牢房门口了,”天枢老人道:“我只是去解决了一下蒙成那边的事,没想这边你们还真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卫青奇道。 “我也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天枢老人道:“但也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翁锐已经不能自已,趴在地上就给天枢老人磕头,他知道,只要师父能管这事,就一定能把他们一家人给救出来。 “哼,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到了这里就这点出息了?”天枢老人还是觉得没有解气:“学医也就罢了,竟然还学着扒门撬锁,你这入行很快啊?” “师父,你这都知道了,”卫青看到现在的问题解决了,他可没有翁锐那么动情,而是一脸兴奋:“师父,您是怎么来长安的,您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哼,就这么一直让我站着说话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天枢老人对翁锐道:“你还不起来,要我扶你吗?” “起来了,起来了。” 一看师父不再生气了,卫青赶紧把翁锐拉了起来,翁锐也赶紧请师父坐下,把在场的几个人介绍给师父,朱玉已经给天枢老人端上了热茶。 “天下再大,扒你们两个人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天枢老人道:“只是没想到的是我走了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都怪我那个父亲!”卫青气愤的道。 “所以你就改姓母姓卫了?”天枢老人道。 “还不是,”卫青道:“是我先离开家,到了侯府改的姓,那个父亲迁怒于翁家祖父才找他麻烦的,说起来这些事也都是因我才引起的。” “所以你就要陪翁锐一起去胡闹!”天枢老人虽说是责备的口吻,但对卫青这种仗义还是很赞赏的。 “是我惹的事我当然要去,”卫青道:“就算前天晚上没有碰到翁锐我也会想办法,但是我没有他那么多想法。” “和他没关系,”翁锐道:“师父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个不难,”天枢老人道:“平阳城就那么大点,发生那么大的事随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到了长安卫青不好找,但平阳侯府并不难找,对你来说就更容易了,长安城里出了一个姓秦的小神医,还和你的名字一样,开始只是好奇来看看,一看还真是你们,找你们还真是没费多少工夫。” “师父,为什么不能把我家人救出来,我担心……”翁锐的意思很明确,凭天枢老人的功夫在廷尉府来去自如,像灰雾一样,想要救个人也不是难事,但他没说完就被天枢老人打断了。 “这个不用急,”天枢老人道:“要是就这么出来,那就坐实了蒙成他们所想的罪名,恐怕你们一家人就真的难有安稳之日了,你祖父之所以不愿再次逃走,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翁锐总觉得他不能无动于衷。 “先静等几日,”天枢老人道:“近日我观天象,见紫薇灰暗,帝星衰微,有改天换地之像,也许近日会有大变,不妨等等看。” “对了,皇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临朝了,昨天我还听连瑜讲宫内很乱……” 天枢老人一招手,没让我去讲下去,他微微一点头道:“你现在赶快回去,不要让侯府的人起疑心,如果真被盘问起来,只说给翁锐通风报信,其他的事一概不讲,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卫青道:“哪我怎么找您?” “你们不用找我,我会来医馆找你们,有事你倒医馆来就是。”天枢老人道。 卫青换好自己的衣服走了,翁锐对天枢老人道:“师父,我这里房子多,您就住在我这里吧。” “我有我的去处,”天枢老人又吩咐他们道:“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好好在这里开你们的医馆,有事我会来找你们。” “是。”翁锐答应着,知道师父独来独往惯了,不愿受他们的累赘,也只好让他去了。 翁锐和卫青的劫狱行动最终以失败告终,有人半道将他们截下来这个结果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但有了这位像神一般存在的师父,翁锐突然感到他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希望,包括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廷尉府是大汉朝廷的最高执法机关,擅闯此地都是杀头的重罪,所以很少有人会想到还有人胆敢闯入,外围也没有什么重兵把守,只是府内不时有府兵巡守。但这里毕竟是朝廷重地,看似防守松懈,实则外松内紧,重要案件的审理之处、案卷的存放之处、人犯的关押之处都是管控极严,普通人等别说进去了,要想接近都是很难,特别是人犯关押之处那是重中之重,倘或稍有差池,连负责看管的兵将官员都会连累,无人敢于懈怠,内部更是机关重重,不是连瑜一个小书童所能看得到的。再说了,作为一个如此重要的地方,守卫里面不说高手如云,但也绝不是外面所看到的那些兵将或者侯府家将身上的那点本事。 翁锐知道此事的重大,但到底有多大他并没有概念,也没人告诉他,话说回来,这廷尉府劫人的事情他也没机会和别人去说啊。他只想到他一定要去,不去他会生不如死,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卫青和他一起去他觉得是个大帮手,但最后会是什么结果,这两个大男孩谁都没去考虑,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敢去考虑。 “胡闹!”秦仁阁医馆里面,面对这五个孩子,天枢老人真是又气又笑,气的是这这帮孩子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肯定是江湖故事听多了,历朝历代的执法机关那个不是像魔窟一般,人进去了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出来几根,要不怎么彰显皇家的权威,震慑蠢蠢欲动的各种想法。这种地方就这么闯进去,恐怕连牢房的门都摸不着这小命也就丢的差不多了。 但他看着这几个孩子着实想笑,大的不过十六七岁,小的才十二三岁,假若朝廷的大牢被这几个孩子劫了,那朝廷的脸面可就丢尽了,这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 “这是谁的主意?”天枢老人的脸色显得阴沉而愠怒。 “是我!”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翁锐、卫青和朱山都这么回答,不禁让他感到更加好奇。 “翁锐你说,怎么回事?”不管谁的建议,最后拿主意的肯定是他,这事别人还真做不了。 “是山子说要把人弄出来,我和卫青就想到去劫狱。”翁锐道。 “那你们想过什么后果吗?”天枢老人道。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翁锐狠狠地说道,卫青也在一旁紧紧地攥着拳,看来有同感。 “哼,就你们有什么能耐去拼,”天枢老人道:“廷尉府里至少有十个人可以一个打你们两个。” “这有什么,大不了一死!”翁锐道。 天枢老人微微一点头,他太理解这孩子现在的心情,声音也柔和了一些:“就知道死,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还有,要是连卫青也死到里面,那就不是光杀你们全家了,恐怕整个平阳侯府都会受到牵连。” “那我要再不动手,那个蒙成就会对我祖父下手了。”翁锐都快哭了。 “那个蒙成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天枢老人慢慢道:“我估计他至少要有三个月下不了床了,廷尉府里面的人有了平阳侯的交代也不会随便乱动了,我想短期内不会再有人去骚扰你的家人了。” “这么说,师父您已经把那家伙给收拾了?”卫青急道。 “我是不想看着你们两个人为这事送了小命。”天枢老人没好气的道。 “我们做的事您知道?”翁锐道。 “我要不知道你们恐怕早就死在牢房门口了,”天枢老人道:“我只是去解决了一下蒙成那边的事,没想这边你们还真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卫青奇道。 “我也是想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天枢老人道:“但也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 “谢谢师父,谢谢师父!”翁锐已经不能自已,趴在地上就给天枢老人磕头,他知道,只要师父能管这事,就一定能把他们一家人给救出来。 “哼,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到了这里就这点出息了?”天枢老人还是觉得没有解气:“学医也就罢了,竟然还学着扒门撬锁,你这入行很快啊?” “师父,你这都知道了,”卫青看到现在的问题解决了,他可没有翁锐那么动情,而是一脸兴奋:“师父,您是怎么来长安的,您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哼,就这么一直让我站着说话吗?一点规矩都不懂,”天枢老人对翁锐道:“你还不起来,要我扶你吗?” “起来了,起来了。” 一看师父不再生气了,卫青赶紧把翁锐拉了起来,翁锐也赶紧请师父坐下,把在场的几个人介绍给师父,朱玉已经给天枢老人端上了热茶。 “天下再大,扒你们两个人对我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天枢老人道:“只是没想到的是我走了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都怪我那个父亲!”卫青气愤的道。 “所以你就改姓母姓卫了?”天枢老人道。 “还不是,”卫青道:“是我先离开家,到了侯府改的姓,那个父亲迁怒于翁家祖父才找他麻烦的,说起来这些事也都是因我才引起的。” “所以你就要陪翁锐一起去胡闹!”天枢老人虽说是责备的口吻,但对卫青这种仗义还是很赞赏的。 “是我惹的事我当然要去,”卫青道:“就算前天晚上没有碰到翁锐我也会想办法,但是我没有他那么多想法。” “和他没关系,”翁锐道:“师父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个不难,”天枢老人道:“平阳城就那么大点,发生那么大的事随随便问问就知道了。到了长安卫青不好找,但平阳侯府并不难找,对你来说就更容易了,长安城里出了一个姓秦的小神医,还和你的名字一样,开始只是好奇来看看,一看还真是你们,找你们还真是没费多少工夫。” “师父,为什么不能把我家人救出来,我担心……”翁锐的意思很明确,凭天枢老人的功夫在廷尉府来去自如,像灰雾一样,想要救个人也不是难事,但他没说完就被天枢老人打断了。 “这个不用急,”天枢老人道:“要是就这么出来,那就坐实了蒙成他们所想的罪名,恐怕你们一家人就真的难有安稳之日了,你祖父之所以不愿再次逃走,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翁锐总觉得他不能无动于衷。 “先静等几日,”天枢老人道:“近日我观天象,见紫薇灰暗,帝星衰微,有改天换地之像,也许近日会有大变,不妨等等看。” “对了,皇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临朝了,昨天我还听连瑜讲宫内很乱……” 天枢老人一招手,没让我去讲下去,他微微一点头道:“你现在赶快回去,不要让侯府的人起疑心,如果真被盘问起来,只说给翁锐通风报信,其他的事一概不讲,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卫青道:“哪我怎么找您?” “你们不用找我,我会来医馆找你们,有事你倒医馆来就是。”天枢老人道。 卫青换好自己的衣服走了,翁锐对天枢老人道:“师父,我这里房子多,您就住在我这里吧。” “我有我的去处,”天枢老人又吩咐他们道:“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好好在这里开你们的医馆,有事我会来找你们。” “是。”翁锐答应着,知道师父独来独往惯了,不愿受他们的累赘,也只好让他去了。 第七章 转机-12:大赦 经过一夜的折腾,卫青回到侯府天都快亮了,当他轻手轻脚想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他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侯爷,公主,管家,他的姐姐卫子夫,浑身打着哆嗦的连瑜,还有两名侍卫,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跟,腿都有点发软。 “大胆卫青,你去哪里了?”侯爷沉声道。 “我……”卫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拿下!”侯爷道。 两个侍卫上前直接就把他摁倒在地,他自己也没敢做半点反抗。 今天这事平阳侯曹寿确实是动怒了,不光动怒,他还吓出一身冷汗。半夜山更他得到禀报说平阳公主的骑奴卫青不见了,他开始也没太在意,只是让管家带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就连他的姐姐卫子夫都被拉起来询问了,可就是查遍了整个侯府,也没有找到卫青的影子,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卫青偷偷出去总得有个理由,要说玩,昨天是正月十五,那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公主特别允许的,这正月十六晚上就算有热闹,那也比正月十五差多了,并且还不打招呼偷偷出去,这就更不可能,这可以想象的是除了平阳侯府,他受翁家不少恩惠,是不是与翁家的事有关? 侯爷想起早上他要和公主谈事情,打发连瑜和他去玩,是不是他们谈了什么事情,叫来连瑜一问,侯爷的魂都快吓没了。他在连瑜这里详细询问了廷尉府的格局构造,连翁老将军住的牢房都问到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要劫狱?如果这样,那是要置平阳府于死地呀!但想想这也不可能啊,就算他有点本事,要想在廷尉府劫人,就算是有十个他也不够啊? 侯爷还是不能放心,派人偷偷去了廷尉府打探消息,但那边似乎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稍稍安心,睡都不敢睡,只好慢慢的等着,直到卫青回来,他才派人通知把盯着廷尉府的人给撤了。 尽管卫青来侯府时间不长,但长得好看,为人精明能干,武功又好,平阳公主向来不把他当作奴才看待,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前一天回来晚了她也就算了,但这个晚上竟敢偷偷跑出去,她在侯爷这里也不能在为他遮挡了。 “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侯爷话音很冷:“如果胆敢说谎,直接杖毙!” 在平阳侯府后堂,卫青跪在地上,事关重大,侯爷只留公主陪着,其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就连公主讴者中的红人卫子夫也没有让她留在里面。 说实在的,卫子夫对这个弟弟十分钟爱,但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是她已经央求过公主,但能不能保住兄弟的性命都很难说。 “侯爷息怒,我实说就是了,”卫青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慌,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我去见翁锐了。” 果然是和翁家有关,侯爷心想还真让他猜对了,不由就有些上火。 “翁锐?”侯爷道:“是翁家逃走的那个小孩?” “是,侯爷。”卫青道。 “他什么时候来长安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侯爷道。 “他是听说家人被押往长安后跟来的,到这里大概有快两个月了,”卫青道:“我是正月十五晚上看灯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他的。” “你那天回来晚了就是去他那里的?”平阳公主问道。 “是的,公主。”卫青道。 “那他现在做什么?”平阳公主道。 “他自己开了一家医馆,”卫青道:“他现在可有名了,人们都称他为小神医。” “你是说那个专门给叫花子看病的小神医?”侯爷问道。 “是的,就是他。”卫青道。 “这个还真听说过,”侯爷道:“那你都给他说了什么?” “我就给他说翁家其他人受了点苦但无大碍,唯有翁家祖父情况不太好。”卫青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侯爷道。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很想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样了,”卫青道:“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正好昨天早上连瑜来找我玩,说他去过廷尉府,还跟侯爷见过翁家祖父,我怕他不肯细说,就说不相信他能记住廷尉府的情况,最后他画了很多房子,连翁家祖父的情况也说了。这都是实话,不信侯爷您可以问他。” “我当然会问,这不用你说,”侯爷道:“他问这些情况干什么?” 其实侯爷问到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慢慢地平静了,至少到现在卫青说的和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但他还是怕出事。 “他也就是问问,”卫青道:“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就想知道家人怎么样了,听说被关在廷尉府,还常常跑到哪里去看,但一直也没有结果,我看他实在是急得不行,才偷偷跑出去给他说的,请侯爷恕罪。” “你这奴才,就凭你偷跑出去,砍你的头都是应该,还恕罪,”侯爷继续道:“你给他说了之后你们干什么去了?”这才是侯爷真正担心的。 “我们就在医馆呆着,哪里也没有去。”卫青的回答也让侯爷大为安心。 “就说那么两句话,那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平阳公主还是一心想护着卫青的,看侯爷的怒气没那么大了,就想多问几句为他开脱。 “我在那里碰上我师父了。”卫青道。 “你是说那个天枢老人?”侯爷道。 “是的,侯爷。”卫青回道。 “他怎么也来长安了?”侯爷道:“他来做什么?” “他到平阳城里没找着我们就追到这里来了,”卫青道:“他本来是要教我们剑法的,后来看翁锐情绪不好就在劝他,还说近日会有大变,让他耐心等待。” “什么大变?”侯爷一阵紧张。 “他说的我也听不懂,”卫青道:“他说观什么天象,紫薇忽明忽暗,又说是帝星更位……” “住口!”侯爷励喝一声打断卫青,但他并不做解释,心里已经暗暗称奇,看来这个灵枢老人的确不简单,他不但能看出时局的关键,还能看出这里面对翁家人的机会,而他自己现在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来人,”侯爷一声呼唤,进来了两位府将:“把这个大胆的奴才给我拖下去重责五十,如果再敢多嘴半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侯爷的这几句话虽说说的严厉,既是重责那已经是饶了卫青的小命,同时也告诉卫青他在这里说的和还有没说出口的都不许再说。尽管平阳侯看得出平阳公主对卫青的喜爱,但侯府上下不能没有规矩,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这个结果连公主的眼里也充满感激。 “侯爷,”众人出去,平阳公主已经隐忍不住:“您说父皇他……” 侯爷一招手,没让她再说下去:“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一切顺便吧,也许这也是天意。今天是甲寅(正月十七),是太子成年冠礼之日,我还要入宫观礼朝贺,你也可入宫向皇后娘娘祝贺,等太子前来谢恩,可寻机和太子说明此事原委,你是他的长姐,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平阳公主称是,各自去做准备。 甲子(正月二十七),景帝驾崩,太子刘彻登基,国号武,随即大赦天下,翁家一家人就在其中,当然也包括翁锐自己,但这件事对平阳侯的影响并没有因为翁家一家人被大赦而消停下来。 在武帝刘彻登基后第三日的大朝上,就有人参奏平阳侯曹寿在自己的封地庇护前赵王余孽翁檀,还擅闯廷尉府干预廷尉府审查办案。 当朝廷尉黎宣即刻出列澄清,说平阳侯只是来廷尉府探望翁檀一家人,并未提出对案件的任何建议和判断,只是要求廷尉府保障翁檀一家人的安全,平阳侯还说是非功过他自会向陛下禀奏,相信陛下自会有裁决。 黎宣说的都是实情,也就是乘此给平阳侯一个澄清的机会,这个人情我是给了,至于最终结果,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平阳侯从容出列,对于翁檀也是具本陈奏。无非是说翁檀确系前赵王麾下将军,对于他藏匿在自己封地确实有失察之过,但翁檀受制于人必从其事,当他得知前赵王要他借兵匈奴攻汉时,他深知匈奴乃大汉最大威胁,借兵匈奴对大汉必然遗患无穷,在无力回天之下,自己选择弃官逃走,这也客观上客观上对朝廷兵马光付赵地有功。 虽说当时刚刚的登基的汉武帝刘彻还不能擅自裁决大事,但对这种并不太牵扯朝内重要权力关系的小事,他还是当场就表了态:“朕此前听说过此事,翁老将军能够在大是大非面前替朝廷着想,确实难能可贵,要是他不弃官逃走,恐怕郦寄也不会那么容易拿下赵地,此功可表,其过可恕。” 皇上金口玉言,也算是对此案盖棺定论,并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翁老将军,以慰其所受之苦。 其实对翁檀赏不赏真的无所谓,但此事有人想拿平阳侯府做文章,他对长姐的感情可是很深的,他必须有个态度,让所有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经过一夜的折腾,卫青回到侯府天都快亮了,当他轻手轻脚想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他发现门口站着几个人,侯爷,公主,管家,他的姐姐卫子夫,浑身打着哆嗦的连瑜,还有两名侍卫,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脚跟,腿都有点发软。 “大胆卫青,你去哪里了?”侯爷沉声道。 “我……”卫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拿下!”侯爷道。 两个侍卫上前直接就把他摁倒在地,他自己也没敢做半点反抗。 今天这事平阳侯曹寿确实是动怒了,不光动怒,他还吓出一身冷汗。半夜山更他得到禀报说平阳公主的骑奴卫青不见了,他开始也没太在意,只是让管家带人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就连他的姐姐卫子夫都被拉起来询问了,可就是查遍了整个侯府,也没有找到卫青的影子,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卫青偷偷出去总得有个理由,要说玩,昨天是正月十五,那是最热闹的时候,也是公主特别允许的,这正月十六晚上就算有热闹,那也比正月十五差多了,并且还不打招呼偷偷出去,这就更不可能,这可以想象的是除了平阳侯府,他受翁家不少恩惠,是不是与翁家的事有关? 侯爷想起早上他要和公主谈事情,打发连瑜和他去玩,是不是他们谈了什么事情,叫来连瑜一问,侯爷的魂都快吓没了。他在连瑜这里详细询问了廷尉府的格局构造,连翁老将军住的牢房都问到了,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他要劫狱?如果这样,那是要置平阳府于死地呀!但想想这也不可能啊,就算他有点本事,要想在廷尉府劫人,就算是有十个他也不够啊? 侯爷还是不能放心,派人偷偷去了廷尉府打探消息,但那边似乎一直没有动静,这让他稍稍安心,睡都不敢睡,只好慢慢的等着,直到卫青回来,他才派人通知把盯着廷尉府的人给撤了。 尽管卫青来侯府时间不长,但长得好看,为人精明能干,武功又好,平阳公主向来不把他当作奴才看待,给了他相当大的自由,前一天回来晚了她也就算了,但这个晚上竟敢偷偷跑出去,她在侯爷这里也不能在为他遮挡了。 “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侯爷话音很冷:“如果胆敢说谎,直接杖毙!” 在平阳侯府后堂,卫青跪在地上,事关重大,侯爷只留公主陪着,其他的人都打发出去了,就连公主讴者中的红人卫子夫也没有让她留在里面。 说实在的,卫子夫对这个弟弟十分钟爱,但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是她已经央求过公主,但能不能保住兄弟的性命都很难说。 “侯爷息怒,我实说就是了,”卫青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慌,似乎对此早有准备:“我去见翁锐了。” 果然是和翁家有关,侯爷心想还真让他猜对了,不由就有些上火。 “翁锐?”侯爷道:“是翁家逃走的那个小孩?” “是,侯爷。”卫青道。 “他什么时候来长安的,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侯爷道。 “他是听说家人被押往长安后跟来的,到这里大概有快两个月了,”卫青道:“我是正月十五晚上看灯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他的。” “你那天回来晚了就是去他那里的?”平阳公主问道。 “是的,公主。”卫青道。 “那他现在做什么?”平阳公主道。 “他自己开了一家医馆,”卫青道:“他现在可有名了,人们都称他为小神医。” “你是说那个专门给叫花子看病的小神医?”侯爷问道。 “是的,就是他。”卫青道。 “这个还真听说过,”侯爷道:“那你都给他说了什么?” “我就给他说翁家其他人受了点苦但无大碍,唯有翁家祖父情况不太好。”卫青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侯爷道。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很想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样了,”卫青道:“但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正好昨天早上连瑜来找我玩,说他去过廷尉府,还跟侯爷见过翁家祖父,我怕他不肯细说,就说不相信他能记住廷尉府的情况,最后他画了很多房子,连翁家祖父的情况也说了。这都是实话,不信侯爷您可以问他。” “我当然会问,这不用你说,”侯爷道:“他问这些情况干什么?” 其实侯爷问到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慢慢地平静了,至少到现在卫青说的和他掌握的情况差不多,但他还是怕出事。 “他也就是问问,”卫青道:“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就想知道家人怎么样了,听说被关在廷尉府,还常常跑到哪里去看,但一直也没有结果,我看他实在是急得不行,才偷偷跑出去给他说的,请侯爷恕罪。” “你这奴才,就凭你偷跑出去,砍你的头都是应该,还恕罪,”侯爷继续道:“你给他说了之后你们干什么去了?”这才是侯爷真正担心的。 “我们就在医馆呆着,哪里也没有去。”卫青的回答也让侯爷大为安心。 “就说那么两句话,那你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平阳公主还是一心想护着卫青的,看侯爷的怒气没那么大了,就想多问几句为他开脱。 “我在那里碰上我师父了。”卫青道。 “你是说那个天枢老人?”侯爷道。 “是的,侯爷。”卫青回道。 “他怎么也来长安了?”侯爷道:“他来做什么?” “他到平阳城里没找着我们就追到这里来了,”卫青道:“他本来是要教我们剑法的,后来看翁锐情绪不好就在劝他,还说近日会有大变,让他耐心等待。” “什么大变?”侯爷一阵紧张。 “他说的我也听不懂,”卫青道:“他说观什么天象,紫薇忽明忽暗,又说是帝星更位……” “住口!”侯爷励喝一声打断卫青,但他并不做解释,心里已经暗暗称奇,看来这个灵枢老人的确不简单,他不但能看出时局的关键,还能看出这里面对翁家人的机会,而他自己现在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来人,”侯爷一声呼唤,进来了两位府将:“把这个大胆的奴才给我拖下去重责五十,如果再敢多嘴半句,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侯爷的这几句话虽说说的严厉,既是重责那已经是饶了卫青的小命,同时也告诉卫青他在这里说的和还有没说出口的都不许再说。尽管平阳侯看得出平阳公主对卫青的喜爱,但侯府上下不能没有规矩,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这个结果连公主的眼里也充满感激。 “侯爷,”众人出去,平阳公主已经隐忍不住:“您说父皇他……” 侯爷一招手,没让她再说下去:“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了,一切顺便吧,也许这也是天意。今天是甲寅(正月十七),是太子成年冠礼之日,我还要入宫观礼朝贺,你也可入宫向皇后娘娘祝贺,等太子前来谢恩,可寻机和太子说明此事原委,你是他的长姐,你的话他听得进去。” 平阳公主称是,各自去做准备。 甲子(正月二十七),景帝驾崩,太子刘彻登基,国号武,随即大赦天下,翁家一家人就在其中,当然也包括翁锐自己,但这件事对平阳侯的影响并没有因为翁家一家人被大赦而消停下来。 在武帝刘彻登基后第三日的大朝上,就有人参奏平阳侯曹寿在自己的封地庇护前赵王余孽翁檀,还擅闯廷尉府干预廷尉府审查办案。 当朝廷尉黎宣即刻出列澄清,说平阳侯只是来廷尉府探望翁檀一家人,并未提出对案件的任何建议和判断,只是要求廷尉府保障翁檀一家人的安全,平阳侯还说是非功过他自会向陛下禀奏,相信陛下自会有裁决。 黎宣说的都是实情,也就是乘此给平阳侯一个澄清的机会,这个人情我是给了,至于最终结果,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平阳侯从容出列,对于翁檀也是具本陈奏。无非是说翁檀确系前赵王麾下将军,对于他藏匿在自己封地确实有失察之过,但翁檀受制于人必从其事,当他得知前赵王要他借兵匈奴攻汉时,他深知匈奴乃大汉最大威胁,借兵匈奴对大汉必然遗患无穷,在无力回天之下,自己选择弃官逃走,这也客观上客观上对朝廷兵马光付赵地有功。 虽说当时刚刚的登基的汉武帝刘彻还不能擅自裁决大事,但对这种并不太牵扯朝内重要权力关系的小事,他还是当场就表了态:“朕此前听说过此事,翁老将军能够在大是大非面前替朝廷着想,确实难能可贵,要是他不弃官逃走,恐怕郦寄也不会那么容易拿下赵地,此功可表,其过可恕。” 皇上金口玉言,也算是对此案盖棺定论,并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给翁老将军,以慰其所受之苦。 其实对翁檀赏不赏真的无所谓,但此事有人想拿平阳侯府做文章,他对长姐的感情可是很深的,他必须有个态度,让所有人都要明白这一点。 第七章 转机-13:新的开始 被大赦出来的翁家一家人都暂住在翁锐的秦仁阁医馆里,虽说经历了一番磨难,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并且以后不用再匿名躲藏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也不管翁老将军往日经历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这都将成为他的历史,也成为他的荣耀。再也不会对他的后辈造成威胁了。 翁锐能来长安是他们家人没想到的事,原来只想此去生死悬于一线,翁锐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也算是为翁家保住了一点血脉,没成想翁锐不但真的来到长安,还屡有奇遇,学了不少本事,在这京都长安竟然开起了医馆,不但赚钱,还赚了不小的名气,养家糊口自是不成问题,也使得他们一出来就有了落脚之处。 本来遇到大赦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翁老将军的身体状况却非常不乐观,本身由于其年龄大了,在廷尉府又受了酷刑,再加上后期的照料没有跟上,等拖了不少时日大赦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尽管翁锐自己已经用尽了所学,全力为祖父医治,但依然收效甚微,一天不如一天,就连行业的泰斗睿老先生都请过来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走了。 翁老将军也知道他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弥留之际,只留了一句话:“不要去找蒙成报仇。” 翁檀老将军的意思很明确,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蒙威总是死在自己的刀下,蒙成所有的做法都在情理之中,今天他死,也算是把当年的债都还了,所有的仇怨都该了了。 翁老将军想让他的死带走所有的恩怨,但涉入其中的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那就不一定了,命运总在不断的和各种人开着玩笑。 翁老将军走了,没带走任何遗憾,他想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但对翁家人来说,这总是件十分悲痛的事。身在异乡,丧礼总还是要办,虽规模没有多么宏大,但依然肃穆庄严,并且家槐一家人和当地的医馆药铺都派了人前来祭拜,老叫花八爷和受过翁锐恩惠的不少叫花子也来了,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平阳侯府也派人来了,这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翁老爷子的事虽说触动了平阳侯府的利益,但最终的结果不但平阳侯没事,客观上说还得了不少好处,为了和想给平阳侯府找龌龊的一些人抗衡,平阳侯在最近几个月也没有少在外走动,使原来因为长居封地而疏远的一些关系又变得热络起来,更重要的是,公主近些日子因为父皇的病情变故可没少进宫,虽名义上是安慰和探望母后,这也免不了和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频繁接触,加深姐弟感情,现在武帝刘彻一登位,平阳侯府一下子又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虽然平阳侯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也谈不上对卫青有何看重,卫青的这点关系根本不足以影响他对翁家事态的判断和决定,但他却从心里敬重翁老将军的人品,是他经历的那些故事,虽说翁锐的一些离奇故事也很吸引人,但更重要的是翁老爷子是从他的封地押解到这里的,并且自己也差点陷入其中。现在都没事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那是皇上的恩德,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为翁老将军殿前陈情,皇上能表其功恕其过,还给了他不少赏赐,那是给了他平阳侯府天大的面子,就凭这一点,他也专门派人来医馆进行祭拜,也算是平阳侯对此事所画的一个句点。本来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丧礼,但有了平阳侯府的出现,一下子使翁家,也使秦仁阁医馆多了许多荣光。 卫青这一阵子当然没有闲着,虽说因为偷偷给翁锐传递消息被平阳侯暴揍了一顿,但年轻人恢复很快,在大赦之后,他就央求公主同意他去医馆探望,等翁老将军去世他更是天天待在那里,陪着翁锐像办自家老人的大事,并不断把各种消息传递给侯府,也算是尽到了和翁锐结拜一场的责任。 在祭守了三日之后,就由翁奇主持,将翁老爷子遗体棺木运往城郊仪馆,在那里火化装殓,算是完成了翁老将军一生最后的一个重要仪式。 第二天,翁奇两口子郑重的把儿子叫到跟前:“锐儿,你祖父的事情办完了,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姐姐和弟弟要回河东平阳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开你的医馆,好好的跟师父学艺,不要荒废了前程。” “爹,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留在长安呢,”翁锐道:“现在我开医馆,养活我们全家都没有问题,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在一起。” 几个月没见,翁锐已经不是那个在家有点任性、还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了,行为举止端端正正,接人待物大大方方,已经是一个可以担当的男子汉了,更不要说他这一身的功夫和行医的手段了。看到这些,翁奇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一切都是在翁锐遇到天枢老人以后慢慢改变的,他有他的考虑,孩子大了,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天地。 “我知道,你师父现在就在都城长安,卫青也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行医,和卫青好好跟着师父学,”翁奇道:“你祖父当初不愿意离开,就是为了能守在你祖母和你叔叔他们身边,不再分离,所以我一定要把他的灵柩运回平阳,和你祖母安葬在一起,我也会守护在那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那我也跟你们回去,我也不在长安待了。”翁锐突然感到有很多的失落。 “你这孩子又胡说了,”翁奇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志向是闯荡天下,你祖父也很支持你这一点,全家人也以你为荣,现在刚开了点头,怎么说起这种没出息的话来。” “可是,如果我不在身边,谁来照顾你们?”翁锐的鼻子有点酸。 “呵呵,”翁奇轻笑一声:“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现在年岁也不大,身体还好,你弟弟已经十岁了,他也会慢慢长大,还有皇上威德洪天,不光对你祖父表其功德,还赏赐了不少财物,给你留下一些,其他的也够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这个我不要,”翁锐道:“我现在自己能养活自己。” “不是能不能养活自己的问题,”翁奇道:“皇上的赏赐也是你祖父的荣耀,给你留点也是对你有好处。” “那就依爹您说的,”翁锐道:“只是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家里。”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翁奇道:“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闯荡让我和你娘不放心才是。” “我不用您操心,”翁锐道:“你看我现在不光有卫青帮我,还有山子、玉儿和猪猪帮我,我能行。” “是啊,个个都是人小鬼大,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儿子已经有了他的交往和世界,翁奇当然高兴。 “玉儿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人家对你、对咱们家可是有恩哪。”翁惠氏也在一旁笑道。 “娘,您说什么呢,”翁锐一下子脸就红了:“他就是我妹妹。” 也就是翁锐自己没这么想,其他人哪个看不出,朱玉这姑娘现在在秦仁阁医馆里既像是个大管家,又像是个老板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已经能把医馆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看翁锐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小孩子们可能不太注意,但翁奇和翁惠氏两口子早已看在眼里,并且私下都商量过,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满意,心中也多了一份期待。 “好,是妹妹,”翁惠氏道:“妹妹也要照顾好啊。” …… 数日之后,翁奇带着全家要回河东平阳,把翁老将军的骨灰送回安葬,让老人家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作为翁家在的长子,翁锐一定是要跟着回去的,翁奇劝说不下,也就随了他去,作为翁家子孙尽孝也是本分。 翁锐唯一的一点犹豫就是天枢老人哪里,他怕师父要教他们什么东西,也担心老人家生气,这个师父的脾气是很怪的,但自从那晚救了他们两个,他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就算想通知他一声,也不知去哪里找他,也只好给卫青交待一声,说安顿好马上就回来这才起程。 翁家一家人平安回到平阳城东郊的小山谷里,并且还带回了诸多皇上的赏赐,附近的村民都纷纷聚拢过来表示祝贺,这和当初翁家人被蒙成一行抓走家家户户都闭户躲在家里形成明显的对比。 尽管翁老爷子没有躲过这一难,大家难免唏嘘一番,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也无过多悲伤,倒是翁老爷子的安葬,附近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人来帮忙,翁家人几乎没费太多的事就把翁老爷子的事情安顿好了,这也是翁家人隐居这里多年积下来的乡情。 翁锐对翁老爷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在翁老将军的坟上守了七天还不愿走,最后被他的父亲翁奇连逼带哄送上了路,不想走也得走了,这是翁奇的坚持。 再一次的离开家,这一次的离开故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翁锐这回的目标明确是长安,并且也是轻车熟路,并且还备了一匹马。对他来说,这次离开他没有了忐忑,没有了焦躁,没有了惶恐,尽管还有很多的不舍,但踏出这一步,他感觉到一个全新的生活再向他招手。 被大赦出来的翁家一家人都暂住在翁锐的秦仁阁医馆里,虽说经历了一番磨难,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并且以后不用再匿名躲藏了,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了,也不管翁老将军往日经历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这都将成为他的历史,也成为他的荣耀。再也不会对他的后辈造成威胁了。 翁锐能来长安是他们家人没想到的事,原来只想此去生死悬于一线,翁锐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也算是为翁家保住了一点血脉,没成想翁锐不但真的来到长安,还屡有奇遇,学了不少本事,在这京都长安竟然开起了医馆,不但赚钱,还赚了不小的名气,养家糊口自是不成问题,也使得他们一出来就有了落脚之处。 本来遇到大赦是件让人高兴的事,但翁老将军的身体状况却非常不乐观,本身由于其年龄大了,在廷尉府又受了酷刑,再加上后期的照料没有跟上,等拖了不少时日大赦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了。尽管翁锐自己已经用尽了所学,全力为祖父医治,但依然收效甚微,一天不如一天,就连行业的泰斗睿老先生都请过来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走了。 翁老将军也知道他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弥留之际,只留了一句话:“不要去找蒙成报仇。” 翁檀老将军的意思很明确,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蒙威总是死在自己的刀下,蒙成所有的做法都在情理之中,今天他死,也算是把当年的债都还了,所有的仇怨都该了了。 翁老将军想让他的死带走所有的恩怨,但涉入其中的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那就不一定了,命运总在不断的和各种人开着玩笑。 翁老将军走了,没带走任何遗憾,他想达到的目的都达到了,但对翁家人来说,这总是件十分悲痛的事。身在异乡,丧礼总还是要办,虽规模没有多么宏大,但依然肃穆庄严,并且家槐一家人和当地的医馆药铺都派了人前来祭拜,老叫花八爷和受过翁锐恩惠的不少叫花子也来了,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平阳侯府也派人来了,这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事。翁老爷子的事虽说触动了平阳侯府的利益,但最终的结果不但平阳侯没事,客观上说还得了不少好处,为了和想给平阳侯府找龌龊的一些人抗衡,平阳侯在最近几个月也没有少在外走动,使原来因为长居封地而疏远的一些关系又变得热络起来,更重要的是,公主近些日子因为父皇的病情变故可没少进宫,虽名义上是安慰和探望母后,这也免不了和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上频繁接触,加深姐弟感情,现在武帝刘彻一登位,平阳侯府一下子又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虽然平阳侯不是一个工于心计之人,也谈不上对卫青有何看重,卫青的这点关系根本不足以影响他对翁家事态的判断和决定,但他却从心里敬重翁老将军的人品,是他经历的那些故事,虽说翁锐的一些离奇故事也很吸引人,但更重要的是翁老爷子是从他的封地押解到这里的,并且自己也差点陷入其中。现在都没事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那是皇上的恩德,但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为翁老将军殿前陈情,皇上能表其功恕其过,还给了他不少赏赐,那是给了他平阳侯府天大的面子,就凭这一点,他也专门派人来医馆进行祭拜,也算是平阳侯对此事所画的一个句点。本来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丧礼,但有了平阳侯府的出现,一下子使翁家,也使秦仁阁医馆多了许多荣光。 卫青这一阵子当然没有闲着,虽说因为偷偷给翁锐传递消息被平阳侯暴揍了一顿,但年轻人恢复很快,在大赦之后,他就央求公主同意他去医馆探望,等翁老将军去世他更是天天待在那里,陪着翁锐像办自家老人的大事,并不断把各种消息传递给侯府,也算是尽到了和翁锐结拜一场的责任。 在祭守了三日之后,就由翁奇主持,将翁老爷子遗体棺木运往城郊仪馆,在那里火化装殓,算是完成了翁老将军一生最后的一个重要仪式。 第二天,翁奇两口子郑重的把儿子叫到跟前:“锐儿,你祖父的事情办完了,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姐姐和弟弟要回河东平阳去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开你的医馆,好好的跟师父学艺,不要荒废了前程。” “爹,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留在长安呢,”翁锐道:“现在我开医馆,养活我们全家都没有问题,我们一家人也可以在一起。” 几个月没见,翁锐已经不是那个在家有点任性、还需要人照顾的大男孩了,行为举止端端正正,接人待物大大方方,已经是一个可以担当的男子汉了,更不要说他这一身的功夫和行医的手段了。看到这些,翁奇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这一切都是在翁锐遇到天枢老人以后慢慢改变的,他有他的考虑,孩子大了,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天地。 “我知道,你师父现在就在都城长安,卫青也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行医,和卫青好好跟着师父学,”翁奇道:“你祖父当初不愿意离开,就是为了能守在你祖母和你叔叔他们身边,不再分离,所以我一定要把他的灵柩运回平阳,和你祖母安葬在一起,我也会守护在那里,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那我也跟你们回去,我也不在长安待了。”翁锐突然感到有很多的失落。 “你这孩子又胡说了,”翁奇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的志向是闯荡天下,你祖父也很支持你这一点,全家人也以你为荣,现在刚开了点头,怎么说起这种没出息的话来。” “可是,如果我不在身边,谁来照顾你们?”翁锐的鼻子有点酸。 “呵呵,”翁奇轻笑一声:“这个你不用操心,我现在年岁也不大,身体还好,你弟弟已经十岁了,他也会慢慢长大,还有皇上威德洪天,不光对你祖父表其功德,还赏赐了不少财物,给你留下一些,其他的也够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了。” “这个我不要,”翁锐道:“我现在自己能养活自己。” “不是能不能养活自己的问题,”翁奇道:“皇上的赏赐也是你祖父的荣耀,给你留点也是对你有好处。” “那就依爹您说的,”翁锐道:“只是我就是有点不放心家里。”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翁奇道:“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闯荡让我和你娘不放心才是。” “我不用您操心,”翁锐道:“你看我现在不光有卫青帮我,还有山子、玉儿和猪猪帮我,我能行。” “是啊,个个都是人小鬼大,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儿子已经有了他的交往和世界,翁奇当然高兴。 “玉儿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人家对你、对咱们家可是有恩哪。”翁惠氏也在一旁笑道。 “娘,您说什么呢,”翁锐一下子脸就红了:“他就是我妹妹。” 也就是翁锐自己没这么想,其他人哪个看不出,朱玉这姑娘现在在秦仁阁医馆里既像是个大管家,又像是个老板娘,不仅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已经能把医馆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看翁锐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小孩子们可能不太注意,但翁奇和翁惠氏两口子早已看在眼里,并且私下都商量过,对这个小姑娘很是满意,心中也多了一份期待。 “好,是妹妹,”翁惠氏道:“妹妹也要照顾好啊。” …… 数日之后,翁奇带着全家要回河东平阳,把翁老将军的骨灰送回安葬,让老人家魂归故里,入土为安。作为翁家在的长子,翁锐一定是要跟着回去的,翁奇劝说不下,也就随了他去,作为翁家子孙尽孝也是本分。 翁锐唯一的一点犹豫就是天枢老人哪里,他怕师父要教他们什么东西,也担心老人家生气,这个师父的脾气是很怪的,但自从那晚救了他们两个,他就象凭空消失了一样,就算想通知他一声,也不知去哪里找他,也只好给卫青交待一声,说安顿好马上就回来这才起程。 翁家一家人平安回到平阳城东郊的小山谷里,并且还带回了诸多皇上的赏赐,附近的村民都纷纷聚拢过来表示祝贺,这和当初翁家人被蒙成一行抓走家家户户都闭户躲在家里形成明显的对比。 尽管翁老爷子没有躲过这一难,大家难免唏嘘一番,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也无过多悲伤,倒是翁老爷子的安葬,附近的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人来帮忙,翁家人几乎没费太多的事就把翁老爷子的事情安顿好了,这也是翁家人隐居这里多年积下来的乡情。 翁锐对翁老爷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他在翁老将军的坟上守了七天还不愿走,最后被他的父亲翁奇连逼带哄送上了路,不想走也得走了,这是翁奇的坚持。 再一次的离开家,这一次的离开故土,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翁锐这回的目标明确是长安,并且也是轻车熟路,并且还备了一匹马。对他来说,这次离开他没有了忐忑,没有了焦躁,没有了惶恐,尽管还有很多的不舍,但踏出这一步,他感觉到一个全新的生活再向他招手。 第八章 天枢-1:念旧 翁锐是个念旧的人,这回是轻车熟路骑马回长安,本可以扬鞭策马,疾驰而去,但他却怎么也忘不掉第一次去长安的窘迫和诸多遭遇,从家里出来,想都没想就踏上了去往平阳城西南方向的官道。 这并不是去往长安的捷径,也是上回他自己仓促间走错的一条路,但他就想重新走一遍,重新去感受曾经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山神庙还在,依旧是有点残破,虽说他并不信这些神,在这里他只是得到了一点点庇护,让他睡了一会,他却毕恭毕敬的在这里上了三炷香,虔诚的叩头谢恩,还往功德箱里扔进了几个大钱,连旁边看着的几个老妇人都有点惊讶。 路边的客栈依然还在,给他指路的小二也在,并且在他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比上次更加热情的招待他。这回他身上有了钱,没有上会那么寒酸,点了菜,点了饭,还点了一壶酒,细嚼慢咽的吃完了这顿饭,临走还赏了小二十个大钱。 尽管这个小二当初因为没有留下他住宿还嘟嘟囔囔,但他指的那条路却使他的人生改变许多,他觉得应该谢他,但却对他啥也没说。 朱山朱玉兄妹两住的土窑还在,他们睡觉的那堆杂草还在那里铺着,那堆灰烬也在,只是这些东西上面积落了厚厚一层尘土,使得土窑显得没了生气。 翁锐在窑口伫立许久,甚至都有在那堆草上去躺一躺的冲动,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心中重新升起一阵感动,没有这个土窑,也许他已经死了,有了朱氏兄妹在这里,他不但活着,他们还跟他闯荡江湖,成了兄弟,成了兄妹,或许还…… 翁锐自己一个人笑了,尽管这里没人,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绕这么大圈子走这条路,连翁锐自己都不否认就是为了到南戍镇,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当他走的时候他已经忘不了这里,他现在的感觉,秦家医馆,秦师父一家对他恩同再造,所以这里他必须来。 当翁锐在门前栓好马,踏进秦家医馆的时候,秦师父惊得有些呆了,就连翁锐跪在地上已经磕完头,他都没回过神来,还是秦无双上前提醒。 “爹,你看你,翁师弟回来你也不用这样啊。”秦无双笑道。 “好,好,”秦师父喃喃道:“是锐儿回来了,好,好!” “师父,您还好吧?”翁锐赶紧上前问道。 “好,好,都好。”秦师父拉着翁锐的手都有点颤抖。 “翁师弟,他念叨你都快魔怔了,”秦无双道:“自从你们走了,他就时不时地念叨,总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劝都劝不住,你看,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师父,”翁锐一听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您放心,不管锐儿走到哪里,都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回来就好,”秦师父这才慢慢恢复正常,拉着翁锐的手问道:“哪你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秦师父前面和翁锐接触不过三日,要说有多大感情那的确有些勉强,但在秦师父的行医生涯中像翁锐这样的苗子他可是从来未见过,能够一见面就倾囊而授在这个行当里哪也是闻所未闻,他念念不忘的是翁锐的根性和悟性,是对医道传承和发展的强烈的渴望,是他毕生的追求,但对秦无双来说哪这里面就复杂的多。 翁锐比师姐秦无双小两岁,但个头已经超过她不少,经过这次出门历练,更显得老成含蓄了许多,自信,阳光,帅气,不由让她怦然心动。上回在家里学医,三天时间几乎被老爹秦师父霸占了两天半,对翁锐的遭遇她不光是同情,还暗暗地心痛,对他的才华和那身本事更是倾慕,那时她只是看着,每天给他盛饭时的一个眼神交流,说的话还没有和朱山说的多,好像很多东西都憋在心里,这次一回来,她第一个就想问他们家人怎么样了,自己没好意思,被秦师父问出来了,她就在一旁急切地等着答案。 “家里其他人都还好,只是受了点苦,”翁锐黯然道:“只是祖父没躲过这一劫,已然驾鹤西去……” 翁锐有点说不下去了,秦无双赶紧接话道:“那你这次回来是……?” “让师姐挂念了,”翁锐道:“我这次回来就是送祖父的骨灰回平阳安葬,顺便也把全家都送回了平阳。” “那你还走吗?”秦无双问道。 就在这时,师娘秦毕氏带着师弟师妹们也出来了:“翁家小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师父都快唠叨死了,呵呵。” “师娘好,师弟师妹好!”翁锐赶紧上前行礼。 “哈哈哈,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秦师父笑得很是开心:“走,我们后堂叙话。” “师父师娘请。”翁锐赶紧道。 来到后堂,翁锐把给师父师娘师弟师妹的礼物通通的拿出来,当然也少不了师姐秦无双的那份,那还是他特别花点心思去买的一块上好的布料,他觉得都城长安的布料比他们这个地方的好看很多,果然他从秦无双眼里看到了惊喜的神色。 大家热闹了一会,秦无双借故要去照看前面药铺就离开了,秦师父这才问起了他走后的详细情况,翁锐就把他们一路上的遭遇,五老山下遇到天兴门劫道,风陵渡结交东郡永昌门群豪,桃林塞突遇天灵子被打,直到后来到了长安混迹于叫花子之列,又巧遇家家孩子溺水救治,还因此在长安开了医馆,混了个小神医的名声等等都对师父说了。 秦师父对他的各种遭遇都只是唏嘘一番,但对他在长安给叫花子看病和开医馆行医特别感兴趣,问了很多,翁锐也答了很多,并乘机把自己这几个月的感受讲给师父听,也把他自己碰到的一些困惑和不解向师父询问,秦师父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翁锐的帮助也是非常大,但他发现,翁锐的医技源于他所受,但他所走的路却与自己已经有所不同,他善于关注五脏六腑,而翁锐更关注奇经八脉,他是长于药剂调和,而翁锐则更喜欢用银针取穴,并且还有一项他不能的事,那就是真元巡脉,那就是武学和医道神奇的关联。 秦师父很是感慨,从这个弟子身上,他不仅看到了医道的传承,他更看到了医道的殊途同归和高深莫测,翁锐的很多混沌摸索倒叫他豁然开朗,看到一条新路。尽管在师父的讲解下,翁锐感觉自己在迅速地解开很多临症的疑虑,但秦师父却从他身上感到很多在面对疑难病症时的奇思和妙想,有些甚至在颠覆他以往固有的观念,他很庆幸当初没有轻易放过翁锐这个路过的弟子。 翁锐这回并没有打算在此多待时日,第二天就得走,因为他知道长安那边也有人等着他,还有他的武学师父天枢子,所以在和秦师父谈的差不多之后,就借口要请教一些制药方面的问题去找师姐秦无双,秦师父也是因为翁锐带给他的冲击太多,他也要好好消化一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次秦无双已经没了第一次和翁锐见面时的那种矜持,倒是觉得像久别回家的亲人,很热情的拉着翁锐问东问西。当他听说翁锐在都城帮人治病开医馆时,眼里又增加了几分崇敬。他对翁锐的医术怎么样兴趣不大,但翁锐一路上的经历却听得她心惊肉跳,对他流落长安街头与叫花子为伍时苦楚的关心溢于言表,对他们家人转危为安又显示出由衷地高兴。对翁锐来说,师姐秦无双他这回感觉也大不相同,不再是敬而不亲,而像是从小一起长大,久别重逢,几乎无话不谈。不觉中,两个年轻人谈了很久,一直到夜深。 第二天,翁锐辞别秦师父一家上路,他像是放下了一个许久的包袱,感到特别轻松,连马儿也跑的特别轻快,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似的。 在路过五老山的时候,他忽然对那天和天兴门冯进的打斗有点怀念,他觉得这个人不坏,甚至想再遇见天兴门的人来劫道,但最终还是没有遇上。 到风陵渡,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又恍如昨日,他还是感慨永昌门门主褚良的博学与热情,彭瑜的豪迈,辛垣的的八面玲珑等等,他忽然想到这伙人也说是去往长安的,到那里便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假若他们还在长安,倒是可以去找找他们叙叙旧的。 桃林塞船司空衙门前,翁锐没有下马,只是驻足一会,但当初与自称是他师兄的天灵子动手的情境犹在眼前,他甚至都还能感受道被他打得很疼的感觉。在这里,他对江湖有了新的认识,人与人的远近距离与界限,实际上他也是在这里才开始认识到江湖的残酷。他虽不知道师父和这位师兄的故事,但这是他在外遇到的第一个和师门有关的人,尽管被他打了,但他还有点想念他。 翁锐在桃林塞并没有停留,信马由缰穿行而过,出了西门他眼望前方,长舒一口气,一抖马缰,脚点马腹,坐下骏马一声嘶鸣,撒开四蹄超前奔去,桃林塞很快被甩在身后,慢慢的看不见了。 翁锐是个念旧的人,这回是轻车熟路骑马回长安,本可以扬鞭策马,疾驰而去,但他却怎么也忘不掉第一次去长安的窘迫和诸多遭遇,从家里出来,想都没想就踏上了去往平阳城西南方向的官道。 这并不是去往长安的捷径,也是上回他自己仓促间走错的一条路,但他就想重新走一遍,重新去感受曾经所经历的点点滴滴。 山神庙还在,依旧是有点残破,虽说他并不信这些神,在这里他只是得到了一点点庇护,让他睡了一会,他却毕恭毕敬的在这里上了三炷香,虔诚的叩头谢恩,还往功德箱里扔进了几个大钱,连旁边看着的几个老妇人都有点惊讶。 路边的客栈依然还在,给他指路的小二也在,并且在他进去的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比上次更加热情的招待他。这回他身上有了钱,没有上会那么寒酸,点了菜,点了饭,还点了一壶酒,细嚼慢咽的吃完了这顿饭,临走还赏了小二十个大钱。 尽管这个小二当初因为没有留下他住宿还嘟嘟囔囔,但他指的那条路却使他的人生改变许多,他觉得应该谢他,但却对他啥也没说。 朱山朱玉兄妹两住的土窑还在,他们睡觉的那堆杂草还在那里铺着,那堆灰烬也在,只是这些东西上面积落了厚厚一层尘土,使得土窑显得没了生气。 翁锐在窑口伫立许久,甚至都有在那堆草上去躺一躺的冲动,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心中重新升起一阵感动,没有这个土窑,也许他已经死了,有了朱氏兄妹在这里,他不但活着,他们还跟他闯荡江湖,成了兄弟,成了兄妹,或许还…… 翁锐自己一个人笑了,尽管这里没人,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绕这么大圈子走这条路,连翁锐自己都不否认就是为了到南戍镇,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当他走的时候他已经忘不了这里,他现在的感觉,秦家医馆,秦师父一家对他恩同再造,所以这里他必须来。 当翁锐在门前栓好马,踏进秦家医馆的时候,秦师父惊得有些呆了,就连翁锐跪在地上已经磕完头,他都没回过神来,还是秦无双上前提醒。 “爹,你看你,翁师弟回来你也不用这样啊。”秦无双笑道。 “好,好,”秦师父喃喃道:“是锐儿回来了,好,好!” “师父,您还好吧?”翁锐赶紧上前问道。 “好,好,都好。”秦师父拉着翁锐的手都有点颤抖。 “翁师弟,他念叨你都快魔怔了,”秦无双道:“自从你们走了,他就时不时地念叨,总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劝都劝不住,你看,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 “师父,”翁锐一听眼泪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声音也有些颤抖:“您放心,不管锐儿走到哪里,都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回来就好,”秦师父这才慢慢恢复正常,拉着翁锐的手问道:“哪你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秦师父前面和翁锐接触不过三日,要说有多大感情那的确有些勉强,但在秦师父的行医生涯中像翁锐这样的苗子他可是从来未见过,能够一见面就倾囊而授在这个行当里哪也是闻所未闻,他念念不忘的是翁锐的根性和悟性,是对医道传承和发展的强烈的渴望,是他毕生的追求,但对秦无双来说哪这里面就复杂的多。 翁锐比师姐秦无双小两岁,但个头已经超过她不少,经过这次出门历练,更显得老成含蓄了许多,自信,阳光,帅气,不由让她怦然心动。上回在家里学医,三天时间几乎被老爹秦师父霸占了两天半,对翁锐的遭遇她不光是同情,还暗暗地心痛,对他的才华和那身本事更是倾慕,那时她只是看着,每天给他盛饭时的一个眼神交流,说的话还没有和朱山说的多,好像很多东西都憋在心里,这次一回来,她第一个就想问他们家人怎么样了,自己没好意思,被秦师父问出来了,她就在一旁急切地等着答案。 “家里其他人都还好,只是受了点苦,”翁锐黯然道:“只是祖父没躲过这一劫,已然驾鹤西去……” 翁锐有点说不下去了,秦无双赶紧接话道:“那你这次回来是……?” “让师姐挂念了,”翁锐道:“我这次回来就是送祖父的骨灰回平阳安葬,顺便也把全家都送回了平阳。” “那你还走吗?”秦无双问道。 就在这时,师娘秦毕氏带着师弟师妹们也出来了:“翁家小哥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师父都快唠叨死了,呵呵。” “师娘好,师弟师妹好!”翁锐赶紧上前行礼。 “哈哈哈,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秦师父笑得很是开心:“走,我们后堂叙话。” “师父师娘请。”翁锐赶紧道。 来到后堂,翁锐把给师父师娘师弟师妹的礼物通通的拿出来,当然也少不了师姐秦无双的那份,那还是他特别花点心思去买的一块上好的布料,他觉得都城长安的布料比他们这个地方的好看很多,果然他从秦无双眼里看到了惊喜的神色。 大家热闹了一会,秦无双借故要去照看前面药铺就离开了,秦师父这才问起了他走后的详细情况,翁锐就把他们一路上的遭遇,五老山下遇到天兴门劫道,风陵渡结交东郡永昌门群豪,桃林塞突遇天灵子被打,直到后来到了长安混迹于叫花子之列,又巧遇家家孩子溺水救治,还因此在长安开了医馆,混了个小神医的名声等等都对师父说了。 秦师父对他的各种遭遇都只是唏嘘一番,但对他在长安给叫花子看病和开医馆行医特别感兴趣,问了很多,翁锐也答了很多,并乘机把自己这几个月的感受讲给师父听,也把他自己碰到的一些困惑和不解向师父询问,秦师父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翁锐的帮助也是非常大,但他发现,翁锐的医技源于他所受,但他所走的路却与自己已经有所不同,他善于关注五脏六腑,而翁锐更关注奇经八脉,他是长于药剂调和,而翁锐则更喜欢用银针取穴,并且还有一项他不能的事,那就是真元巡脉,那就是武学和医道神奇的关联。 秦师父很是感慨,从这个弟子身上,他不仅看到了医道的传承,他更看到了医道的殊途同归和高深莫测,翁锐的很多混沌摸索倒叫他豁然开朗,看到一条新路。尽管在师父的讲解下,翁锐感觉自己在迅速地解开很多临症的疑虑,但秦师父却从他身上感到很多在面对疑难病症时的奇思和妙想,有些甚至在颠覆他以往固有的观念,他很庆幸当初没有轻易放过翁锐这个路过的弟子。 翁锐这回并没有打算在此多待时日,第二天就得走,因为他知道长安那边也有人等着他,还有他的武学师父天枢子,所以在和秦师父谈的差不多之后,就借口要请教一些制药方面的问题去找师姐秦无双,秦师父也是因为翁锐带给他的冲击太多,他也要好好消化一下,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次秦无双已经没了第一次和翁锐见面时的那种矜持,倒是觉得像久别回家的亲人,很热情的拉着翁锐问东问西。当他听说翁锐在都城帮人治病开医馆时,眼里又增加了几分崇敬。他对翁锐的医术怎么样兴趣不大,但翁锐一路上的经历却听得她心惊肉跳,对他流落长安街头与叫花子为伍时苦楚的关心溢于言表,对他们家人转危为安又显示出由衷地高兴。对翁锐来说,师姐秦无双他这回感觉也大不相同,不再是敬而不亲,而像是从小一起长大,久别重逢,几乎无话不谈。不觉中,两个年轻人谈了很久,一直到夜深。 第二天,翁锐辞别秦师父一家上路,他像是放下了一个许久的包袱,感到特别轻松,连马儿也跑的特别轻快,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情似的。 在路过五老山的时候,他忽然对那天和天兴门冯进的打斗有点怀念,他觉得这个人不坏,甚至想再遇见天兴门的人来劫道,但最终还是没有遇上。 到风陵渡,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又恍如昨日,他还是感慨永昌门门主褚良的博学与热情,彭瑜的豪迈,辛垣的的八面玲珑等等,他忽然想到这伙人也说是去往长安的,到那里便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假若他们还在长安,倒是可以去找找他们叙叙旧的。 桃林塞船司空衙门前,翁锐没有下马,只是驻足一会,但当初与自称是他师兄的天灵子动手的情境犹在眼前,他甚至都还能感受道被他打得很疼的感觉。在这里,他对江湖有了新的认识,人与人的远近距离与界限,实际上他也是在这里才开始认识到江湖的残酷。他虽不知道师父和这位师兄的故事,但这是他在外遇到的第一个和师门有关的人,尽管被他打了,但他还有点想念他。 翁锐在桃林塞并没有停留,信马由缰穿行而过,出了西门他眼望前方,长舒一口气,一抖马缰,脚点马腹,坐下骏马一声嘶鸣,撒开四蹄超前奔去,桃林塞很快被甩在身后,慢慢的看不见了。 第八章 天枢-2:又被打了 这翁锐纵马跑出有一炷香的功夫,离桃林塞已有几十里路了。这时节二月还没结束,春天才刚刚头了一点头,沿途的树梢远远看去已经有了一些绿意,但近看还是光秃秃的一片。透过稀疏的树枝,翁锐似乎在路的前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高高大大的壮汉骑在一头犍牛上,灰色有些粗犷的衣裳随风飘荡,肩上依旧横扛着一把剑,慢腾腾的走着。 这桃林塞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他不仅有着许多上古的传说,对当下人心灵感应也是极灵的,刚才在城里翁锐想到了天灵子,不想在这里还真碰上了。 翁锐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个形象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挨的打太痛,他想忘都难。刚才自己还说有点想念他,但现在他就在前边,这旁边也没有别的岔路可走,这倒让他有点为难了。 这家伙有点蛮不讲理,不但把他打了一顿,还抢了他的剑谱,要想说翁锐不想把剑谱抢回来,那还真不是,但翁锐自己也明白,至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要说去抢恐怕也是自找没趣。但如果这样翁锐就躲着他,甚至是圈马回去,这也不是他的做派,管他是谁,遇上就遇上了,也犯不上怕他。 翁锐这么想着,继续策马前行,但速度明显放下来了,他不想给这家伙一种印象,见了他就想要逃命似的,越到他跟前,速度就越慢,到了跟前,马也不跑了,但步行的马也比牛快,他也就任由马自然地超越天灵子的犍牛,自己也不去理他。 “哟,小神医,这都骑上马了,”天灵子不咸不淡的道:“这见了师兄也不打个招呼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吧。” “哟,天灵子啊,我还真没看见,”翁锐侧身一看,也小小惊讶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招呼是应该打一个,不过我上回已经说过了,我没拜过师,所以呢也就不会有什么师兄,倒是你上回抢我的剑谱看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可以还我了。” “哼,还你就还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灵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过来。 翁锐顺手一抄,打开一看确实是他的剑谱,只是被天灵子弄得破旧了很多,他不满的道:“拿人家的东西却不知道保护,看来你确实没拿它当宝物。” “这破东西有什么看的,我随便教你几招都会比这上面的强。”天灵子不屑地道。 天灵子这么痛快就把剑谱还给他了,要么是这家伙确实聪明,很快就把他吃透了,要么是他确实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价值。 “那另外半部你不看了?”翁锐忽然想调戏一下他。 “不看了,”天灵子道:“烂桃咬一口就知道味道不好,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吃下去了。” “哼,这可不像就咬了一口的桃子啊,”翁锐摇了摇手中的剑谱:“这么好的东西都看不上眼,怪不得会被师父抛弃,悟性不行啊,哈哈。”翁锐说着,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天灵子也有被他蹂躏的时候啊,哪怕是在嘴上。 “这么说你有很好的领悟了?”天灵子道:“那就给我展示出来看看。” “你不用嘲笑我,”翁锐道:“我的本事你上回已经看到了,我打不过你,莫非你还想过过瘾再打我一顿?” “哼,几天没见嘴皮子倒是练利索了,”天灵子的话也阴了起来:“我是说那个老家伙最近教你的功夫!” “我最近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没有人教我什么功夫。”翁锐坦然道。 “这个你骗不了我,”天灵子道:“你和那个卫青都到了长安,他这回又专程去长安找你们,能没教你们东西?这不是他的风格!” 翁锐想想也是,和师父天枢子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很多,每次他都会教一些东西然后消失,但这次尽管见了面,自己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师父确实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教啊。 “哟,连卫青都知道了,”翁锐感觉这家伙已经知道了不少,他反而放松了:“你这功课可没少做啊,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师父呢?” “这是我的事,”天灵子道:“你今天是躲不过的。” “这么说你今天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翁锐忽然有点啊明白。 “你以为这种鬼天气我愿意在这里遛弯啊?”天灵子也没有否认。 “我说过我没有学过新的东西。”翁锐道。 “少废话,”天灵子不耐烦地道:“动过手我自然知道。” “我不想和你打,”翁锐道:“我的剑法还没有学好。” “哈哈哈,”天灵子一阵狂笑:“你得剑法没学好?你该不会是怕伤了我吧。” 一说这话,翁锐倒是有些脸红,他确实讲过这样的话,随即道:“我是怕我丢师父的人。” “少给我提那老家伙,”天灵子怒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今天先是你!” “我要不呢?”翁锐道。 “那我就宰了你的马,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长安。”天灵子几乎是吼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翁锐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马上临空而起,手里的铁剑已然出鞘,寒光一闪,一招“分天式”临空向天灵子劈去。 翁锐这几个月虽没有停止练功,但他确实没有学新的东西,对天灵子他是一点取胜的把握都没有,与其要被动挨打,还不如将他激怒,乘机干他一家伙再说,年轻人心里有了想法就马上实施,看来火气还是很旺。 天灵子看着翁锐气势弱,正想着怎样把他激起来和自己打一架,好从中去感觉他新学到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出手,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翁锐的剑劈到,他顺手抓起剑往上一搪,人也顺势滚落牛下,样子十分狼狈,翁锐借机脚在牛背上一点,长剑临空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剑影,一招“和光式”继续由上到下向天灵子压来,天灵子脚一落地,有了借力的地方,回手一剑挥出,把在空中的翁锐连人带剑崩落一边,自己也被震得退后两步,不由心说,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的功夫见长了。 但天灵子还未站稳,翁锐的第三招“道冲式”斜刺里已经攻到,这回他到没有后退,手中长剑晃出一个圆圈,直接套住翁锐的剑,翁锐只感到手臂一震,就感到天灵子的长剑已经搭在自己剑上,随即传来两剑摩擦的刺耳的声响,天灵子的剑刃沿着他的剑快速削向他持剑的臂膀,翁锐心下大慌,手中的剑即刻由刺变封,拦住天灵子的剑,自己的身子随着剑势快速旋转,一招“同尘式”自是符合混元剑这招防守的精要,自己也踉跄几步退到对方的剑势之外,算是躲过天灵子惊险的一招。 这天灵子确实功夫不弱,在翁锐的突然攻击下,前两招只是被逼的有点狼狈,但总的来说有惊无险,第三招立马就把局势拉平,第四招就差点卸掉翁锐半条臂膀。 但他也发现,翁锐的功力和反应是比前一次进步了许多,但这里面确实还没有看到新学的东西,莫非是这家伙有意藏私?他心一横,就是要逼也要把他逼出来!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天灵子的出招就比上回更狠更快,他就是要在这种情况下看看翁锐到底怎样应对。 翁锐虽感觉到这回自己手中有了铁剑,应变的力道和速度比上回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就算是每招每式的应对和把控,他也有了很多新的感悟和理解,几个月里他经历了几场实战,临战经验也涨了不少,近期在长安城里和卫青仅有的一次比试他也是压住卫青良多,要不是为了给卫青一点面子,他真的可以完败卫青,但所有这一切,在天灵子面前似乎一点提升都没有,依然难以摆脱被吊打的命运。 天灵子的剑法虽说上次见识过,但却难以窥到全貌,更别说在这里面找到机会了。这剑法里充斥着骠悍之气,看似粗糙,却也变化多端,诡谲难防,以他的实力,也许不用三十招就可以把翁锐撂翻在地,但他就是不下死手,只是狠命的逼着翁锐出手。 翁锐只学过混元剑,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短短五年多,能和天灵子打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时,这孩子胡闹的天性又被激发出来,他突然间加快了进攻的速度,用的却不是混元剑上的招数,剑招无非劈、挂、点、刺、撩、削、云、抹、绞、崩、截、斩等,逮着什么就用什么,哪里适合用什么就用什么,管他什么招数,只要能够上他就行。这样一来,翁锐就像一个小疯狗到处乱窜,乱剑之中偶尔还夹着一两招混元剑法,和他开始和卫青练剑乱刺乱打的那场比试更是上了一个台阶,竟一下子把天灵子给搅了个乱七八糟,没有任何套路可循,还被逼的连连躲闪。 开始天灵子以为这家伙开始使新招了,但左看右看都不太像,最后终于明白这家伙就是乱打,心中怒气顿生,剑势一变,这回翁锐可是吃够了苦头。 翁锐的这种打法,要是给同量级的对手可能还有点用,对低于自己的对手那就变成举重若轻,随便应付了,但对天灵子来说,这样打无异于送死,假若对方想让你死的话。翁锐很快便明白了这一点。 天灵子的剑对翁锐来说已经无异于猫戏老鼠,但现在却不是简单的戏一下,那是剑剑见血,没一会功夫,翁锐的腿上、胳膊上、手上都已经留下的剑痕,深浅不一,血流不止,最后连脸上也没有躲过,好在他有分寸,只是一道划痕,但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法看了,恐怕他直接再回到叫花子那里也毫不违和。 “唉,”天灵子叹了口气,终于停住不再进攻:“看来他真的是没有给你教新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翁锐强忍着剧痛还要往上冲,天灵子回手一剑拍了他的穴道。 “你还是省省吧,”天灵子道:“我说那老家伙在骗人你还不信,他根本就不会真的教你什么东西,我看你也早点离开他吧,哈哈哈。” “你今天要不杀我,我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翁锐受到的侮辱和蔑视是空前的,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底线,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天灵子骑着他那头犍牛慢慢的离去。 天灵子拍住翁锐穴道,只是不想和他纠缠,用的力道并不大,没过半个时辰穴道就自然解了,翁锐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再找天灵子早不知去了哪里,只好忍痛上马,继续赶往长安。 这翁锐纵马跑出有一炷香的功夫,离桃林塞已有几十里路了。这时节二月还没结束,春天才刚刚头了一点头,沿途的树梢远远看去已经有了一些绿意,但近看还是光秃秃的一片。透过稀疏的树枝,翁锐似乎在路的前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高高大大的壮汉骑在一头犍牛上,灰色有些粗犷的衣裳随风飘荡,肩上依旧横扛着一把剑,慢腾腾的走着。 这桃林塞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他不仅有着许多上古的传说,对当下人心灵感应也是极灵的,刚才在城里翁锐想到了天灵子,不想在这里还真碰上了。 翁锐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实在是因为这个形象给他留下的记忆太过深刻,挨的打太痛,他想忘都难。刚才自己还说有点想念他,但现在他就在前边,这旁边也没有别的岔路可走,这倒让他有点为难了。 这家伙有点蛮不讲理,不但把他打了一顿,还抢了他的剑谱,要想说翁锐不想把剑谱抢回来,那还真不是,但翁锐自己也明白,至少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要说去抢恐怕也是自找没趣。但如果这样翁锐就躲着他,甚至是圈马回去,这也不是他的做派,管他是谁,遇上就遇上了,也犯不上怕他。 翁锐这么想着,继续策马前行,但速度明显放下来了,他不想给这家伙一种印象,见了他就想要逃命似的,越到他跟前,速度就越慢,到了跟前,马也不跑了,但步行的马也比牛快,他也就任由马自然地超越天灵子的犍牛,自己也不去理他。 “哟,小神医,这都骑上马了,”天灵子不咸不淡的道:“这见了师兄也不打个招呼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吧。” “哟,天灵子啊,我还真没看见,”翁锐侧身一看,也小小惊讶了一下,脸不红心不跳:“招呼是应该打一个,不过我上回已经说过了,我没拜过师,所以呢也就不会有什么师兄,倒是你上回抢我的剑谱看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可以还我了。” “哼,还你就还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灵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过来。 翁锐顺手一抄,打开一看确实是他的剑谱,只是被天灵子弄得破旧了很多,他不满的道:“拿人家的东西却不知道保护,看来你确实没拿它当宝物。” “这破东西有什么看的,我随便教你几招都会比这上面的强。”天灵子不屑地道。 天灵子这么痛快就把剑谱还给他了,要么是这家伙确实聪明,很快就把他吃透了,要么是他确实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价值。 “那另外半部你不看了?”翁锐忽然想调戏一下他。 “不看了,”天灵子道:“烂桃咬一口就知道味道不好,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吃下去了。” “哼,这可不像就咬了一口的桃子啊,”翁锐摇了摇手中的剑谱:“这么好的东西都看不上眼,怪不得会被师父抛弃,悟性不行啊,哈哈。”翁锐说着,不禁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天灵子也有被他蹂躏的时候啊,哪怕是在嘴上。 “这么说你有很好的领悟了?”天灵子道:“那就给我展示出来看看。” “你不用嘲笑我,”翁锐道:“我的本事你上回已经看到了,我打不过你,莫非你还想过过瘾再打我一顿?” “哼,几天没见嘴皮子倒是练利索了,”天灵子的话也阴了起来:“我是说那个老家伙最近教你的功夫!” “我最近一直在忙家里的事,没有人教我什么功夫。”翁锐坦然道。 “这个你骗不了我,”天灵子道:“你和那个卫青都到了长安,他这回又专程去长安找你们,能没教你们东西?这不是他的风格!” 翁锐想想也是,和师父天枢子见面的时候并不是很多,每次他都会教一些东西然后消失,但这次尽管见了面,自己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师父确实是什么也没来得及教啊。 “哟,连卫青都知道了,”翁锐感觉这家伙已经知道了不少,他反而放松了:“你这功课可没少做啊,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师父呢?” “这是我的事,”天灵子道:“你今天是躲不过的。” “这么说你今天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翁锐忽然有点啊明白。 “你以为这种鬼天气我愿意在这里遛弯啊?”天灵子也没有否认。 “我说过我没有学过新的东西。”翁锐道。 “少废话,”天灵子不耐烦地道:“动过手我自然知道。” “我不想和你打,”翁锐道:“我的剑法还没有学好。” “哈哈哈,”天灵子一阵狂笑:“你得剑法没学好?你该不会是怕伤了我吧。” 一说这话,翁锐倒是有些脸红,他确实讲过这样的话,随即道:“我是怕我丢师父的人。” “少给我提那老家伙,”天灵子怒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今天先是你!” “我要不呢?”翁锐道。 “那我就宰了你的马,打断你的腿,让你爬着回长安。”天灵子几乎是吼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翁锐话音未落,人已经在马上临空而起,手里的铁剑已然出鞘,寒光一闪,一招“分天式”临空向天灵子劈去。 翁锐这几个月虽没有停止练功,但他确实没有学新的东西,对天灵子他是一点取胜的把握都没有,与其要被动挨打,还不如将他激怒,乘机干他一家伙再说,年轻人心里有了想法就马上实施,看来火气还是很旺。 天灵子看着翁锐气势弱,正想着怎样把他激起来和自己打一架,好从中去感觉他新学到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出手,倒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着翁锐的剑劈到,他顺手抓起剑往上一搪,人也顺势滚落牛下,样子十分狼狈,翁锐借机脚在牛背上一点,长剑临空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剑影,一招“和光式”继续由上到下向天灵子压来,天灵子脚一落地,有了借力的地方,回手一剑挥出,把在空中的翁锐连人带剑崩落一边,自己也被震得退后两步,不由心说,几个月不见这家伙的功夫见长了。 但天灵子还未站稳,翁锐的第三招“道冲式”斜刺里已经攻到,这回他到没有后退,手中长剑晃出一个圆圈,直接套住翁锐的剑,翁锐只感到手臂一震,就感到天灵子的长剑已经搭在自己剑上,随即传来两剑摩擦的刺耳的声响,天灵子的剑刃沿着他的剑快速削向他持剑的臂膀,翁锐心下大慌,手中的剑即刻由刺变封,拦住天灵子的剑,自己的身子随着剑势快速旋转,一招“同尘式”自是符合混元剑这招防守的精要,自己也踉跄几步退到对方的剑势之外,算是躲过天灵子惊险的一招。 这天灵子确实功夫不弱,在翁锐的突然攻击下,前两招只是被逼的有点狼狈,但总的来说有惊无险,第三招立马就把局势拉平,第四招就差点卸掉翁锐半条臂膀。 但他也发现,翁锐的功力和反应是比前一次进步了许多,但这里面确实还没有看到新学的东西,莫非是这家伙有意藏私?他心一横,就是要逼也要把他逼出来!心里有了这种想法,天灵子的出招就比上回更狠更快,他就是要在这种情况下看看翁锐到底怎样应对。 翁锐虽感觉到这回自己手中有了铁剑,应变的力道和速度比上回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就算是每招每式的应对和把控,他也有了很多新的感悟和理解,几个月里他经历了几场实战,临战经验也涨了不少,近期在长安城里和卫青仅有的一次比试他也是压住卫青良多,要不是为了给卫青一点面子,他真的可以完败卫青,但所有这一切,在天灵子面前似乎一点提升都没有,依然难以摆脱被吊打的命运。 天灵子的剑法虽说上次见识过,但却难以窥到全貌,更别说在这里面找到机会了。这剑法里充斥着骠悍之气,看似粗糙,却也变化多端,诡谲难防,以他的实力,也许不用三十招就可以把翁锐撂翻在地,但他就是不下死手,只是狠命的逼着翁锐出手。 翁锐只学过混元剑,从开始到现在也只有短短五年多,能和天灵子打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在被逼得走投无路时,这孩子胡闹的天性又被激发出来,他突然间加快了进攻的速度,用的却不是混元剑上的招数,剑招无非劈、挂、点、刺、撩、削、云、抹、绞、崩、截、斩等,逮着什么就用什么,哪里适合用什么就用什么,管他什么招数,只要能够上他就行。这样一来,翁锐就像一个小疯狗到处乱窜,乱剑之中偶尔还夹着一两招混元剑法,和他开始和卫青练剑乱刺乱打的那场比试更是上了一个台阶,竟一下子把天灵子给搅了个乱七八糟,没有任何套路可循,还被逼的连连躲闪。 开始天灵子以为这家伙开始使新招了,但左看右看都不太像,最后终于明白这家伙就是乱打,心中怒气顿生,剑势一变,这回翁锐可是吃够了苦头。 翁锐的这种打法,要是给同量级的对手可能还有点用,对低于自己的对手那就变成举重若轻,随便应付了,但对天灵子来说,这样打无异于送死,假若对方想让你死的话。翁锐很快便明白了这一点。 天灵子的剑对翁锐来说已经无异于猫戏老鼠,但现在却不是简单的戏一下,那是剑剑见血,没一会功夫,翁锐的腿上、胳膊上、手上都已经留下的剑痕,深浅不一,血流不止,最后连脸上也没有躲过,好在他有分寸,只是一道划痕,但浑身上下的衣服就没法看了,恐怕他直接再回到叫花子那里也毫不违和。 “唉,”天灵子叹了口气,终于停住不再进攻:“看来他真的是没有给你教新的东西。” “我要杀了你!”翁锐强忍着剧痛还要往上冲,天灵子回手一剑拍了他的穴道。 “你还是省省吧,”天灵子道:“我说那老家伙在骗人你还不信,他根本就不会真的教你什么东西,我看你也早点离开他吧,哈哈哈。” “你今天要不杀我,我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翁锐受到的侮辱和蔑视是空前的,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能够承受的底线,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洋洋得意的天灵子骑着他那头犍牛慢慢的离去。 天灵子拍住翁锐穴道,只是不想和他纠缠,用的力道并不大,没过半个时辰穴道就自然解了,翁锐处理好自己的伤口,再找天灵子早不知去了哪里,只好忍痛上马,继续赶往长安。 第八章 天枢-3:天枢门 第八章灵枢-3:天枢门 翁锐带着一身的伤回到长安城延福街秦仁阁医馆着实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在翁锐离开的这段日子,秦仁阁医馆可没关过一天门,朱山、朱玉还有猪猪三人也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在很多时候都是朱玉一个小姑娘指挥着朱山和猪猪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做事,气得朱山直喊“到底是你大还是我大”,但小姑娘的回答更气人,“你大也得听我的”,完全一副主家模样。朱山尽管表现得很气愤,但也是乖乖地听这个妹妹的话,在打理家里内务上,这个妹妹强他太多了。猪猪那就更不用说了,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朱玉,她指到哪里,他就做到哪里,绝不打折扣,看着朱山和朱玉吵,他就站在一边呵呵的乐。 小姑娘朱玉现在可不得了,翁锐不在她竟然学着坐堂当起了郎中。在以往翁锐给人看病的时候,她一直在一旁看着学着,等开了医馆,不光是制药和拿单子配药,闲暇时候也缠着翁锐学给人号脉,询问各种简单病症的诊断和医治,别看她人小,但聪明好学,胆子还大,虽说时间不长,倒让她学的有模有样,诊脉、开单、配药自己全干了。 其实小姑娘还是很有分寸的,哪些病能看哪些病不能看她自己心里非常明白,那些头疼脑热拉肚子的普通病症,不用诊脉也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并且还有很多现成的方子,分清男女和老幼,注意药量和配伍,现在对她来说确实不难,要说像翁锐一样取穴施针、真元巡脉那她还真做不了,就算是稍微疑难一点的病症,她也是老老实实推到其他医馆去治,这才是她最聪明的地方,他可不能在翁锐不在的时候把他的牌子给砸了。 她这坐堂行医,也有一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因为长安城里有很多他们熟悉的叫花子,翁锐答应过他们,这些人病了总不能等他回来再看吧,到其他地方不说要受人家的白眼,也不是总能免费,还是八爷过来一句“叫花子命贱,能看就给看看”,想免费看病的叫花子都涌到了她这里,也成就了她敢于上手的胆量,别人一看给叫花子能看,有些不讲究的也就将就着看了。 这几个人除了平时给人看些小病,就是等翁锐回来,没有翁锐,他们就没了主心骨,觉得也挺无聊的,还好有卫青时不时地过来一下,他们才能热闹一番。 但今天不同了,他们医馆里来了一位大人物,别人不认识,但他们几个却都忘不了,那就是在正月十六晚上救了卫青和翁锐的天枢老人,给他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知道他是个神人。还是朱山大一点,在朱玉和猪猪手足无促的时候,他赶紧把天枢老人让到后堂,并给他端上一杯热茶。 “翁锐还没有回来?”天枢老人道。 “是的,先生,”朱山道:“我们都快急死了。” “算算也该回来了,”天枢老人嘟囔了一句:“我在这里等一会,你去叫一下卫青。” 尽管这段时间天枢老人没有出现,从这句话可已看出他对最近发生在翁锐身上的事了如指掌,只是他怎么做到的别人就不知道了。 朱山年轻脚程快,不到一个时辰卫青就到了,但他和天枢老人还没说两句话,翁锐就带着一脸的狼狈相回来了。 “锐哥哥,你这是怎么啦?”翁锐一进门,朱玉不仅是一脸惊异,而且一下子泪眼涟涟。 “怎么搞成这样?”还没等翁锐回答朱玉,天枢老人就一脸埋怨的道。 “师父您来啦,”翁锐赶紧上前行礼并道:“我没事。” 天枢老人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把翁锐身上的伤检查了一番,什么话也没说,又回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卫青道:“是谁这么厉害?” “天灵子。”翁锐答道,并侧眼看向天枢老人,但师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天灵子?就你说的那个师兄?”卫青道:“怎么又是他呀?” “哼,要不是他,就你和他打成这样,恐怕你就回不来了,”天枢老人冷笑一声道:“他是从你手里的木剑认出你的吧,我还真小看了他。” “山子,玉儿,你们去忙吧,我和师父说会话,”翁锐知道今天师父过来肯定有许多话要讲,怕师父有忌讳,就把朱山他们打发出去,然后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 “那两把木剑就是五年前我让他做的。”天枢老人道。 看来天灵子并没有完全说谎,翁锐试探着道:“我们还真有这么一位师兄?” “什么师兄?”天枢老人似乎不悦:“你们俩都未入师门,哪来的师兄?” “那这个天灵子到底是什么人,”翁锐道:“他为什么还…还……” 翁锐“还”了两次都没有说出来,他总觉得这是对师父的不敬。 “他还骂我是不是,哈哈哈。”天枢老人似乎知道这一点,并且还很不在意,脸色一转,还笑出声来。 “是。”翁锐小声道。 “他想骂就让他骂去吧,这又不能把我怎么地,”天枢老人道:“他不过是个弃……”天枢老人本想说天灵子不过是个弃徒,却忽然停住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上次是想抢我的剑谱,这次他逼我出手是想看师父最近有没有教我新的东西。”翁锐老老实实道。 “你的剑谱被他抢走了?”天枢老人道。 “是,”翁锐道:“他这回又还给了我,还说这东西没有用,没有他的剑法好。” “哼,果然是个没有眼光的东西,”天枢老人有点愤然,随即又自言自语道:“既然他想,做块磨刀石倒是不错,嘿嘿。” “师父,您说什么磨刀石?”卫青在一旁没听明白,翁锐也不明白。 “哦,不说这个了,”看来天枢老人不想谈这个话题:“你把你们两次动手的情况给我说说。” “是,师父……” 翁锐就把两次和天灵子动手的情况都说了一遍,特别是两次自己被他刺中而受伤的地方说的特别仔细,生怕漏掉有点,天枢老人一直很仔细地听着,既不打断也不多问,听到有些地方还不停地点头。 “师父,我…我说完了。”翁锐看着自己说完了师父还一直在沉思,有点忐忑的道。 “哦…很好。” 天枢老人说完又没了声音,又在低头想他的心思,把翁锐和卫青他们僵在那里,他们不知道是说天灵子打翁锐很好,还是翁锐被天灵子打很好,这不都一样吗,他们只好默默地等着。 过了许久,天枢老人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道:“你讲完啦?” “师父,您走神了!”翁锐没好气地道。 “呵呵,”天枢老人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是不错:“我终于想好了怎么教你们了。” “师父,您是说现在就要教我们吗?”卫青道,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哪有这么简单,”天枢老人道:“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是要我们入师门吗?”翁锐道,他想,不入师门谁会教你真正的功夫啊。 “教你们功夫那是看你们有点天赋,”天枢老人道:“能不能入师门不是我教不教你们功夫,而是你们自己未来能练成什么样的功夫。” “我们这规矩好像和别的门派不一样?”翁锐道。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门派?”天枢老人道。 “天枢门,道门三圣门之一,武林最神密的门派。”卫青抢着道,以前师父不提,他们问也不敢问,其实他们已经知道了一些。 “还有呢?”天枢老人道。 翁锐和卫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感到对天枢门就知道这么多。 “其实门派不门派的也没那么重要,”天枢老人道:“只要把你们的本事学好就行。” “我觉得天灵子他就很厉害,”翁锐道:“师父为什么不教他。” 这是翁锐从第一次和天灵子交手就想到的问题,现在终于有机会当面问师父了。 “这个人现在的手段不坏,这几年也进步不小,”天枢老人道:“但他心术不正,并且他喜欢取巧走捷径,这样下去也不会有更高成就。” “他做过坏事?”卫青也很好奇。 “就算他不做坏事我也一样看得穿他。”这里面似乎有他不愿想起的事情,情绪也低落了一些,似乎还轻轻的叹了口气。 “师父您是否就再不理他了?”翁锐道。 “那是我的事情,你们不必过问。”天枢老人没肯定也没有否定,这里面到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如果我们两个练的不够好,师父是不是也会把我们抛弃掉?”翁锐这话问的可够大胆,但有了天灵子的前车之鉴,他总得先问问。 “是,”天枢老人答得很干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一个没有希望的人身上耗费精力,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们也可以帮师父做事啊。”卫青道。 “你们还差得远,”天枢老人道:“等你们入得师门,有你们要做的事。”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入师门?”翁锐道。 “等你们打败了天灵子再说吧。”天枢老人淡然一笑。 “他那么厉害……”卫青的嘴张得很大。 “哪个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厉害的,”天枢老人道:“否则我这次找你们干什么?” “师父,我一直想问个问题,我们的门派在哪里?”翁锐道:“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翁锐这次从家里出来,心里坦荡了许多,纠结和羁绊也去了许多,他知道师父是个能人,决心跟着他去学高深的武功,去游历江湖,去经历风雨,去完成他从小的夙愿,现在他都有门派有师父了,但连门派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似乎和他想像的江湖相去甚远。 “我在哪里,门派就在那里,”天枢老人一脸严肃:“在我们宣布你们入师门之前,你们不得对任何人讲是天枢门的门人,也不许对任何人再提起我这个师父,否则,你们就休想再见到我,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翁锐和卫青同声答道,在开始见面的时候师父也讲过这句话,那时候他们还小,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当回事了,现在师父提起来,似乎比当初严肃的多,确实也把他们吓了一跳。 “哪…哪以前已经知道的呢?”卫青请有点怕,因为他觉得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对他好他就说了,而且翁锐一家人也知道这一点,现在还有天灵子也知道。 “不去解释,不去张扬,慢慢的也就没人问了,”天枢老人道:“只是以后讲话长点心眼。” “那我们学的东西会不会被别人认出来?”翁锐道。 一个门派有一个门派的武功,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就算是不说,碰上高手一动手也不就全露馅了吗。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这个你们倒不用担心,你们现在学的剑法也是很多道门最基础的剑法,因为简单很多人还看不起,说这和天枢门没关系也就没关系。” “那我们以后要学的呢?”翁锐道,他知道也不能只学这一套剑法呀,这连天灵子也打不过。 “我将来给你们教的是我天枢门的独门心法,”天枢老人道:“这些心法会演绎出什么样的功夫这要靠你们自己去创造,到那时,你们就是一派尊师,谁也无法将你们和天枢门联系在一起。” “我们行吗?”卫青觉得师父说的太过玄乎,离他们的实际差得太远。 “行不行不是我的事,”天枢老人道:“是个奇才还是庸才都是你们的造化。” “既然我们可以自创门派,哪您为什么还要教我们?”这点最让翁锐想不通,江湖上哪个门派不想自己的弟子出类拔萃,光大门派。 “这不是你现在考虑的事情,”天枢老人道:“如果你只是一个庸才,你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一切都自有定数。” 天枢老人今天说的话很多,信息量很大,但有很多问题都说的含含糊糊,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这倒一下子勾起了翁锐强烈的好奇心,他暗暗想,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弄明白。 “师父,您什么时候教我们?”翁锐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宜大动,先休养两天吧,”天枢老人道:“三天后在圭峰山天生桥下我先见识一下你们俩的进境再说。” 第八章 天枢-4:赠剑 自从尹喜恭请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的老子在终南山楼观台开坛讲习《道德经》以来,终南山就成了道家圣地,在此修真养生之人不计其数,绵延数百年不绝,并且还形成诸多门派,坐落在终南山的各处山峦之上,一时盛况空前。 玄玉观在这众多门派中不算很大的,而且由于它处在相对较偏的圭峰山,知道它的人也不是很多,但这也给居于此地的修真之人一个清净之所,少了很多凡尘的叨扰,但其所居的圭峰山也是终南山的奇峰之一。 圭峰山是一条终南山的支脉,其主峰状如玉圭而得其名。站在此峰绝顶,向北可俯瞰渭河平原,天气好的时候也可看到百里之外的长安城,向南而望,满眼都是绵延起伏的群山,一座高过一座,似乎都在比着看谁离天更近一点。 天生桥是圭峰山腰一处特别的景观,两条巨大的山脊之间横跨着一道石桥,这是纯粹天然形成,未着半点人工痕迹,桥高数丈,跨度更达十数丈,桥上桥下都长满杂草树木,一年四季景致不断变换,不能不让人感叹自然地鬼斧神工。 横穿天生桥是通往圭峰山主峰玄玉观的必由之路,由于有了这么一块景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在桥下离桥不远处整理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旁边除了几棵树和数块大大小小的的石头别无他物,上山的人可在此处歇歇脚,也可欣赏一下天生桥的风光,缅怀先人的足迹。 天枢老人选这么僻静的一块地方,或许是因为和山顶玄玉观的老道有旧熟悉这里,或者是因为这里背山凌空风景优美,或许是纯粹图这里清净,总之在翁锐和卫青骑马到来的时候,他的那头牦牛已经在一旁悠闲的吃草了。 “师父。”翁锐和卫青把马放置一边,随后上前向静坐在空地旁一块巨石上的天枢老人行礼。 “嗯,来啦,”天枢老人睁开眼,舒了一口气对翁锐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师父挂念,”翁锐道:“本来就是些皮外伤,已经不碍事了。” “如果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开始比吧。”看来天枢老人也不想过多废话。 “是。”两人答应一声,退后几步,撤出各自携带的木剑,相距四五步慢慢拉开架势。 翁锐和卫青两人从十岁学剑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半年多前,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套混元剑已经练得纯熟无比,俨然一个剑术高手,心中还拥有无限的兴奋,觉得师父可以好好的夸夸他们,但两人在天枢老人面前一交手,他们的剑法却被批的一无是处,严厉的斥责,挨打的痛彻,严苛的点拨,使他们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几乎荡然无存,但也使他们放开了很多在练剑时养成的框框套套,很多实战的理念慢慢植入他们的心里。 这半年,两人都经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先是卫青回家被父亲郑季打,接着是自己打了兄弟然后逃出家门,成了平阳公主的骑奴,在平阳城东郊和翁锐一场比试,在平阳侯府露了一脸,引得平阳侯府诸多侍卫家将侧目赞叹,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他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在一个不起眼的日子,跟随平阳侯很多年的一位老家将醴伯就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让他初尝什么叫被吊打,但挨了打的卫青却没有丧失斗志,倒成了醴伯的忘年交,每过个十天八天就偷偷自己送过去被打一顿,而他的战力却在飞速的提升。这一切平阳侯曹寿是看在眼里,但也听之任之。 翁锐的经历就更加匪夷所思,因为祖父翁檀对卫青的关怀,当面斥责其父郑季对卫青不好,得罪了郑季,由于卫青的离家出走,并且还把郑青改成了卫青,更加深了他的愤怒,竟然暗地里查出翁檀乃七国之乱时前赵王刘遂手下大将,这几乎是将翁家打入深渊。为给翁家留下点血脉,翁锐被劝说逃走,而其他人责抱着仅有的一线希望被蒙成抓走。 人常说世事难料,但不同的境遇会让你遭遇不同的苦难,但也会给你与别人不同的成长机会,大病未死的翁锐不但结识了朱家兄妹,还学会了医术,不但领略了江湖故事,劫道打斗,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仇家打了,并且还打了两次,每次都被逼到生死线上,也正因这样,这五六年来所学的《灵枢经》的内功心法和混元剑的基础剑法里所蕴含的威能,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点点的激发出来。 也就是这仅仅半年,这两人都完成了从一个学剑的大男孩到一个少年剑客的转变,环境逼迫,世事历练,不光是功夫上的提升,还有他们的气息气度。他们自己没意识到,但天枢老人却真真的看在眼里。 翁锐和卫青两人站在那里,个头又长高了,手里拿着的依旧是木剑,卫青手里还是原来的那把,翁锐手里的却是自己另外做的一把,虽说比原来的粗糙了一些,但分量韧性都相差无几。现在两个人目光平顺,气息内敛,从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出那种获胜的强烈愿望,取而代之的是对剑的倾心,是对对手的尊重。 卫青看着翁锐微微一笑,翁锐也轻轻一点头。有了上次他俩的私下交手,卫青知道翁锐的剑法提升了很多,但他这阵子也没闲着,除了自己去琢磨剑法里的精要之处,还数次找醴伯试招。醴伯是跟随老侯爷的家将,早年也曾驰骋疆场,杀敌立功,现在早已不问世事,安享晚年,但对卫青却有说不出的喜爱,知道年轻人找他干什么却绝不点破,给他喂招就像个师父,卫青也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磨练自己,而今天也正想将自己近日来磨练的结果在翁锐这里印证。 “嗨!”卫青一声轻喝,身形暴涨,长剑划过当空,直直地朝翁锐劈下,一招“分天式”用的干净利落,看似简单,但速度却很快,威势很猛,卫青的身形一动,翁锐也跟着晃动身形后撤半步,身子一斜,手里的木剑从下往上斜斜的划过一道弧线,一招“致柔式”迎向卫青的木剑。他们两人手里都是木剑,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功力,要是两剑直接硬杠,可能手里的木剑都要折,这也是卫青玩性十足,给翁锐出的第一道小小的难题。对翁锐来说,眼见卫青大力劈来,他那点小心思岂能不知,斜着一剑既可化掉卫青剑上的力道,也可为后面施招留有余地。 两剑相触,“嘭”的一声闷响,力道不大,响声也不大,但随着这一触,翁锐的身子已经顺势转动,手中的剑已经快速翻转,由剑尖朝下转向朝上朝后,两人一错身的功夫,木剑已经撩向卫青的肋下,这招“道冲式”也是用的巧妙无比,显然卫青早已料到了他这一招,脚一着地随即就像一旁跃开,身形转动中木剑一晃将自己一圈,一招“归气式”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这次一交手,招式中已经少了很多以前为了刺中对方的胡乱招式,却在原有的混元剑式中多了很多变通,虚实交互,指向飘忽,似乎招招都可威胁对方,但招数绝不用老,以快打快,剑随意走,竟然出现数招内两不想接的情况,同样是都没有刺中对方,但这次却看得天枢老人连连点头。 数十招以过,两人的身形剑势又发生了变化,似乎速度慢了,但腾挪转换的节奏感更强,瞬间的进攻与闪避都变得有点飘忽,两只木剑上的压力陡增,无形的劲力竟把两人打斗间的距离渐渐逼开几步,圈子也越来越大,忽然间卫青再次身形暴起,转瞬间攻出数招,比刚才更快,紧接着就是“梆梆”的几声木剑碰撞的声音,只见翁锐猛然向后跃起,跳出圈外,垂手而立。 “师父,卫大哥胜了。”翁锐道。 “什么胜了?”卫青有点不好意思:“就一下这算什么?再来!” “胜了就是胜了,”翁锐的脸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失败的神色:“大哥,你又有进步了,祝贺你!” 翁锐说的是实话,他们两个不来相差就不大,上回他感觉还能压卫青一头,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家里的事,卫青能胜他一招足见他没少下功夫,确实值得祝贺。 “嗯,确实是卫青胜了,”天枢老人道:“半年不见,你们俩进境提升不少,对剑的控制已经能做到收放由心,看来是该给你们换把剑了。” 天枢老人说着从石头上下来,从身后石头上抓起两把剑一抬手递给他们,翁锐和卫青伸手接住,看到剑格之上分别錾刻着“锐”“青”两字,看来是师父特意给他们两人制作的,脸上即刻露出欣喜神色,就想立即拔剑看看。 “慢着,”天枢老人阻止道:“在你们拔剑之前,你们应该先拜剑,剑是兵中君子,一把好剑都是灵物,你拜了它,尊重它,它就有了灵性,就会和你灵气相通,就会和你合而为一,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是,师父。”翁卫两人齐声答应,这个道理师父以前也讲过,他们放下手中的木剑,双手捧住师父新赠的铁剑,把剑横放在前面地上,撩膝跪倒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神情凝重,不亚于重新拜师之礼。 翁卫两人起身,相互看看,这才拿起剑掂了掂,自然比木剑沉了不少,但感觉很是舒服,毫无压手之感。 “嚓”“嚓”两声,两剑几乎同时出鞘,天生桥下闪过两道寒光,两人已经执剑在手,这两把剑极为相似,剑面呈淡淡的青碧色,这可能与其锻造工艺有关,和普通的铁剑有所不同,似乎也没有那么亮,但里面所沁出的寒意侵人肌肤,令人不寒而栗。 “祭剑,”天枢老人再次道:“这两把剑虽不是什么绝世宝剑,但也是上上之品,来之不易,新剑到了主人手上,首次出鞘,要先闻到主人的血腥,它才能与你心意相通,意达力顺,面对强敌,才能够同心协力,所向披靡。” 翁锐和卫青点点头,这个典故他们是听说过的,当下也不迟疑,剑锋轻扫,两人的手指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线,慢慢的沁出血珠,但两人都毫无痛感,足见此剑锋利无比。他们将血珠慢慢滴在剑刃之上,血滴便沿着剑刃流向剑尖,说来奇怪,两人的血滴在两把剑的剑刃上流过,血滴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剑尖竟完全消失,在剑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血迹竟完全被两剑吸收,两人见此也是诧异不止。 “师父,这剑可有故事?”翁锐觉得这剑很不简单。 “说不上故事,”天枢老人道:“这是一位隐居已久的铸剑名师偶尔发现一块质地非常好的玄铁,觉得可以打制两把上好的剑,在炼制过程中,又淬以产自昆仑山的神金,使整支剑都呈现出碧青色,钢口韧性大大提升,取名‘玄青’,仅此两把,也算是可遇不可求,我也是费了不少口舌才弄到的。” “谢谢师父,”卫青道:“这两把剑有区别吗?” “呵呵,”天枢老人笑道:“你不问我还真忘了,这位铸剑师也是童心未泯,就把这两把剑铸成雌雄双剑,卫青性格奔放,醉心于驰骋疆场杀敌立功,所以你拿到的是雄剑,翁锐性格内敛,心思活络,仰慕高山流水漂泊江湖,给他的是把雌剑,在剑脊血槽之处便有区别,这也只是铸剑师的趣味之心,于剑并无高下差别。我怕难以区分,还特地要他在上面錾刻了你们两人的名字。” 自从尹喜恭请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的老子在终南山楼观台开坛讲习《道德经》以来,终南山就成了道家圣地,在此修真养生之人不计其数,绵延数百年不绝,并且还形成诸多门派,坐落在终南山的各处山峦之上,一时盛况空前。 玄玉观在这众多门派中不算很大的,而且由于它处在相对较偏的圭峰山,知道它的人也不是很多,但这也给居于此地的修真之人一个清净之所,少了很多凡尘的叨扰,但其所居的圭峰山也是终南山的奇峰之一。 圭峰山是一条终南山的支脉,其主峰状如玉圭而得其名。站在此峰绝顶,向北可俯瞰渭河平原,天气好的时候也可看到百里之外的长安城,向南而望,满眼都是绵延起伏的群山,一座高过一座,似乎都在比着看谁离天更近一点。 天生桥是圭峰山腰一处特别的景观,两条巨大的山脊之间横跨着一道石桥,这是纯粹天然形成,未着半点人工痕迹,桥高数丈,跨度更达十数丈,桥上桥下都长满杂草树木,一年四季景致不断变换,不能不让人感叹自然地鬼斧神工。 横穿天生桥是通往圭峰山主峰玄玉观的必由之路,由于有了这么一块景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在桥下离桥不远处整理出了一大块空地,空地旁边除了几棵树和数块大大小小的的石头别无他物,上山的人可在此处歇歇脚,也可欣赏一下天生桥的风光,缅怀先人的足迹。 天枢老人选这么僻静的一块地方,或许是因为和山顶玄玉观的老道有旧熟悉这里,或者是因为这里背山凌空风景优美,或许是纯粹图这里清净,总之在翁锐和卫青骑马到来的时候,他的那头牦牛已经在一旁悠闲的吃草了。 “师父。”翁锐和卫青把马放置一边,随后上前向静坐在空地旁一块巨石上的天枢老人行礼。 “嗯,来啦,”天枢老人睁开眼,舒了一口气对翁锐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谢师父挂念,”翁锐道:“本来就是些皮外伤,已经不碍事了。” “如果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开始比吧。”看来天枢老人也不想过多废话。 “是。”两人答应一声,退后几步,撤出各自携带的木剑,相距四五步慢慢拉开架势。 翁锐和卫青两人从十岁学剑已经有六个年头了,半年多前,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套混元剑已经练得纯熟无比,俨然一个剑术高手,心中还拥有无限的兴奋,觉得师父可以好好的夸夸他们,但两人在天枢老人面前一交手,他们的剑法却被批的一无是处,严厉的斥责,挨打的痛彻,严苛的点拨,使他们那点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几乎荡然无存,但也使他们放开了很多在练剑时养成的框框套套,很多实战的理念慢慢植入他们的心里。 这半年,两人都经历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先是卫青回家被父亲郑季打,接着是自己打了兄弟然后逃出家门,成了平阳公主的骑奴,在平阳城东郊和翁锐一场比试,在平阳侯府露了一脸,引得平阳侯府诸多侍卫家将侧目赞叹,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但没过多久他就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在一个不起眼的日子,跟随平阳侯很多年的一位老家将醴伯就好好的给他上了一课,让他初尝什么叫被吊打,但挨了打的卫青却没有丧失斗志,倒成了醴伯的忘年交,每过个十天八天就偷偷自己送过去被打一顿,而他的战力却在飞速的提升。这一切平阳侯曹寿是看在眼里,但也听之任之。 翁锐的经历就更加匪夷所思,因为祖父翁檀对卫青的关怀,当面斥责其父郑季对卫青不好,得罪了郑季,由于卫青的离家出走,并且还把郑青改成了卫青,更加深了他的愤怒,竟然暗地里查出翁檀乃七国之乱时前赵王刘遂手下大将,这几乎是将翁家打入深渊。为给翁家留下点血脉,翁锐被劝说逃走,而其他人责抱着仅有的一线希望被蒙成抓走。 人常说世事难料,但不同的境遇会让你遭遇不同的苦难,但也会给你与别人不同的成长机会,大病未死的翁锐不但结识了朱家兄妹,还学会了医术,不但领略了江湖故事,劫道打斗,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仇家打了,并且还打了两次,每次都被逼到生死线上,也正因这样,这五六年来所学的《灵枢经》的内功心法和混元剑的基础剑法里所蕴含的威能,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点点的激发出来。 也就是这仅仅半年,这两人都完成了从一个学剑的大男孩到一个少年剑客的转变,环境逼迫,世事历练,不光是功夫上的提升,还有他们的气息气度。他们自己没意识到,但天枢老人却真真的看在眼里。 翁锐和卫青两人站在那里,个头又长高了,手里拿着的依旧是木剑,卫青手里还是原来的那把,翁锐手里的却是自己另外做的一把,虽说比原来的粗糙了一些,但分量韧性都相差无几。现在两个人目光平顺,气息内敛,从他们身上已经看不出那种获胜的强烈愿望,取而代之的是对剑的倾心,是对对手的尊重。 卫青看着翁锐微微一笑,翁锐也轻轻一点头。有了上次他俩的私下交手,卫青知道翁锐的剑法提升了很多,但他这阵子也没闲着,除了自己去琢磨剑法里的精要之处,还数次找醴伯试招。醴伯是跟随老侯爷的家将,早年也曾驰骋疆场,杀敌立功,现在早已不问世事,安享晚年,但对卫青却有说不出的喜爱,知道年轻人找他干什么却绝不点破,给他喂招就像个师父,卫青也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磨练自己,而今天也正想将自己近日来磨练的结果在翁锐这里印证。 “嗨!”卫青一声轻喝,身形暴涨,长剑划过当空,直直地朝翁锐劈下,一招“分天式”用的干净利落,看似简单,但速度却很快,威势很猛,卫青的身形一动,翁锐也跟着晃动身形后撤半步,身子一斜,手里的木剑从下往上斜斜的划过一道弧线,一招“致柔式”迎向卫青的木剑。他们两人手里都是木剑,以他们两人现在的功力,要是两剑直接硬杠,可能手里的木剑都要折,这也是卫青玩性十足,给翁锐出的第一道小小的难题。对翁锐来说,眼见卫青大力劈来,他那点小心思岂能不知,斜着一剑既可化掉卫青剑上的力道,也可为后面施招留有余地。 两剑相触,“嘭”的一声闷响,力道不大,响声也不大,但随着这一触,翁锐的身子已经顺势转动,手中的剑已经快速翻转,由剑尖朝下转向朝上朝后,两人一错身的功夫,木剑已经撩向卫青的肋下,这招“道冲式”也是用的巧妙无比,显然卫青早已料到了他这一招,脚一着地随即就像一旁跃开,身形转动中木剑一晃将自己一圈,一招“归气式”也是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这次一交手,招式中已经少了很多以前为了刺中对方的胡乱招式,却在原有的混元剑式中多了很多变通,虚实交互,指向飘忽,似乎招招都可威胁对方,但招数绝不用老,以快打快,剑随意走,竟然出现数招内两不想接的情况,同样是都没有刺中对方,但这次却看得天枢老人连连点头。 数十招以过,两人的身形剑势又发生了变化,似乎速度慢了,但腾挪转换的节奏感更强,瞬间的进攻与闪避都变得有点飘忽,两只木剑上的压力陡增,无形的劲力竟把两人打斗间的距离渐渐逼开几步,圈子也越来越大,忽然间卫青再次身形暴起,转瞬间攻出数招,比刚才更快,紧接着就是“梆梆”的几声木剑碰撞的声音,只见翁锐猛然向后跃起,跳出圈外,垂手而立。 “师父,卫大哥胜了。”翁锐道。 “什么胜了?”卫青有点不好意思:“就一下这算什么?再来!” “胜了就是胜了,”翁锐的脸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失败的神色:“大哥,你又有进步了,祝贺你!” 翁锐说的是实话,他们两个不来相差就不大,上回他感觉还能压卫青一头,但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家里的事,卫青能胜他一招足见他没少下功夫,确实值得祝贺。 “嗯,确实是卫青胜了,”天枢老人道:“半年不见,你们俩进境提升不少,对剑的控制已经能做到收放由心,看来是该给你们换把剑了。” 天枢老人说着从石头上下来,从身后石头上抓起两把剑一抬手递给他们,翁锐和卫青伸手接住,看到剑格之上分别錾刻着“锐”“青”两字,看来是师父特意给他们两人制作的,脸上即刻露出欣喜神色,就想立即拔剑看看。 “慢着,”天枢老人阻止道:“在你们拔剑之前,你们应该先拜剑,剑是兵中君子,一把好剑都是灵物,你拜了它,尊重它,它就有了灵性,就会和你灵气相通,就会和你合而为一,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是,师父。”翁卫两人齐声答应,这个道理师父以前也讲过,他们放下手中的木剑,双手捧住师父新赠的铁剑,把剑横放在前面地上,撩膝跪倒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神情凝重,不亚于重新拜师之礼。 翁卫两人起身,相互看看,这才拿起剑掂了掂,自然比木剑沉了不少,但感觉很是舒服,毫无压手之感。 “嚓”“嚓”两声,两剑几乎同时出鞘,天生桥下闪过两道寒光,两人已经执剑在手,这两把剑极为相似,剑面呈淡淡的青碧色,这可能与其锻造工艺有关,和普通的铁剑有所不同,似乎也没有那么亮,但里面所沁出的寒意侵人肌肤,令人不寒而栗。 “祭剑,”天枢老人再次道:“这两把剑虽不是什么绝世宝剑,但也是上上之品,来之不易,新剑到了主人手上,首次出鞘,要先闻到主人的血腥,它才能与你心意相通,意达力顺,面对强敌,才能够同心协力,所向披靡。” 翁锐和卫青点点头,这个典故他们是听说过的,当下也不迟疑,剑锋轻扫,两人的手指上已经出现一道红线,慢慢的沁出血珠,但两人都毫无痛感,足见此剑锋利无比。他们将血珠慢慢滴在剑刃之上,血滴便沿着剑刃流向剑尖,说来奇怪,两人的血滴在两把剑的剑刃上流过,血滴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剑尖竟完全消失,在剑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血迹竟完全被两剑吸收,两人见此也是诧异不止。 “师父,这剑可有故事?”翁锐觉得这剑很不简单。 “说不上故事,”天枢老人道:“这是一位隐居已久的铸剑名师偶尔发现一块质地非常好的玄铁,觉得可以打制两把上好的剑,在炼制过程中,又淬以产自昆仑山的神金,使整支剑都呈现出碧青色,钢口韧性大大提升,取名‘玄青’,仅此两把,也算是可遇不可求,我也是费了不少口舌才弄到的。” “谢谢师父,”卫青道:“这两把剑有区别吗?” “呵呵,”天枢老人笑道:“你不问我还真忘了,这位铸剑师也是童心未泯,就把这两把剑铸成雌雄双剑,卫青性格奔放,醉心于驰骋疆场杀敌立功,所以你拿到的是雄剑,翁锐性格内敛,心思活络,仰慕高山流水漂泊江湖,给他的是把雌剑,在剑脊血槽之处便有区别,这也只是铸剑师的趣味之心,于剑并无高下差别。我怕难以区分,还特地要他在上面錾刻了你们两人的名字。” 第八章 天枢-5:解剑 “师父,我们今天能用此剑比试吗?”翁锐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当然,”天枢老人道:“你们先各自演练一下自己的剑法,适应一下这把剑的分量力道。” 翁锐和卫青当然明白,这两把剑不比木剑,不光是分量重了,而且还锋利无比,吹发即断,这要拿捏不好劲力,伤人可就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了。 两把新剑在手,并且还是这么好的剑,两人早就蠢蠢欲动,师父发话,各自拉开剑势演练自己的剑法,演练到称心处,不由斥声连连,一套剑法练完,已经有了剑随意走人剑合一的感觉。 接下来的比试可就跟刚才大不一样了,开始两人还比较慢,还有点试探的味道,但十几招一过,两人的身心竟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神情轻松,挥洒自如,就像往日两人用木剑比试,但在旁人看来,却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两剑相接的金属之音本身就带有杀伐之气,五六年来内功修炼和在剑法上的造诣远非木剑所能展示,剑锋破空的声音发出嘶嘶声响,被道道剑影带动的剑气扫过之处会感觉阵阵生疼,剑增人力,人仗剑势,两人的功夫就像在陡然间上了一个层次,这边天枢老人微微颔首,那边翁锐已经再次跳出圈外,两人的比试戛然而止。 “为什么停了?”天枢老人似乎还没看过瘾。 “卫大哥胜了。”翁锐笑着道,胸前被挑破的衣衫似乎也在宣告着结果。 “翁锐也应该刺中我了。”卫青有点茫然的道,他似乎有感觉,却在身上没找到痕迹。 “要说这一局啊,还真应该算翁锐胜,”天枢老人对卫青道:“一是翁锐刺中你在先,二是他拿捏劲力的功夫犹在你之上,你看你被背上肩头两处中剑,都是外衣刚刚被剑挑破,破口很小,不仔细看都较难看出,可见翁锐蓄力未发,收发自如。” “嘿嘿,”卫青憨然一笑,轻轻捶了翁锐一拳:“师父都夸你了,你现在确实比我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哈哈,看来实战确实是块磨刀石,”天枢老人笑道:“其实你们俩现在都还不错,在剑法上也算是可以登堂入室了,但要再往上提升,就不是师父能教得了的,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修练,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己。” “那我们自己该如何修炼呢?”卫青已经很是迫切。 “别急,听师父讲。”翁锐笑着安抚卫青道,这以前可都是翁锐没完没了地问,卫青怕把师父问烦一直在阻止他,现在却悄悄地反过来了,这个变化天枢老人也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点头。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讲讲剑,”天枢老人道:“以前之所以不给你们讲,是你们还小,没有亲身感受,即便讲了理解也不会深刻,现在你们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基础,也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更重要的是在你们自己练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很多问题,并且在苦苦寻找着解决的办法,这一点我在你们的剑法中看得很清楚,现在给你们讲讲剑法修炼中的道理,正好可以解你们的一些疑惑,也是为了让你们在剑法修炼上能走正途,能得正法,不至于走错了路。” “可以问问题吗?”卫青道,他被翁锐一阻止,有点担心。 “当然可以,有多少都可以问,”天枢老人笑道:“你们今天可以毫无禁忌,不论错对!” 翁锐笑笑,眼里充满期待。 天枢老人一招手,自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翁卫二人看师父坐下才在师父之前席地而坐,俨然一个标准的师父授徒的场景。 “不论你们以后是闯荡江湖还是驰骋疆场,你们都会看到很多剑法、刀法、枪法等等,有些还非常厉害,”天枢老人道:“这里面既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学得一招一式足以扬名立万,甚至横行天下,但这里面也埋藏着无数的陷井,凡是顺着别人所创立的武功去学,可以招摇一下的人很多,就像翁锐所遇到的什么天灵子,但真正能够达到顶尖级高手的少之又少,能够成为宗师级的人物更是罕见。” “为什么会这样,”天枢老人继续道:“因为每种绝世武功都是创立人他对功夫的理解,都有他自己在武道上开悟的机缘,他们的条件促成了他们的极高成就,奠定了他们的尊师地位,但所有这些门派,如果只去学这些开派鼻祖的东西,到最后都是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是连前代高人所创立的功夫都会渐渐遗失,要说这后辈之人中没有可以创宗立派弘扬前辈成就的苗子,我还真是不信,但往往前人在取得成就的时候也立下了无数的规矩,内功的规矩,招数的规矩,甚至是行为的规矩,在这一个个规矩的约束下,最终天才也变成了庸才。” “这么说很多门派的做法都不对了?”翁锐道。 “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道:“很多门派也就是个门派,不知从哪里学得一招半式,弄个门主掌门人当当,充充面子,那与开宗立派建立极高武学成就的宗师没有半点关系。” 显然天枢老人对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有点不屑一顾,天枢门一直被尊为武学泰斗,但它从来都不和现在的武林交流,很多年都没有人见到过天枢门的踪迹,以至于有很多人都认为它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哪我们天枢门给弟子教什么呢?”卫青问道,他可是急着学功夫的。 “你现在还不是天枢门的弟子,我说过不可以这么讲。”天枢老人脸色一冷道。 “我就是在这里讲讲,出去了绝不讲。”卫青做个鬼脸赶紧道。 “当然了,天枢门有天枢门教的东西,”天枢老人道:“我以前讲的和今天讲的都是天枢门要教的,但这里面却没有一样是创派师尊创立的武功。创派师尊是个武学奇人,也是道境高手,他早看出了师父教徒弟徒弟跟师父学这一套的弊病,他曾以他练就的武功横扫当世高手,奠定了天枢门道门武学之源的地位,但他却没有把自己的一招一式留给后人,他留下来的只是他对武学的理解,是他的“道剑”心法,甚至可以说是他对剑法至高境界的猜想,而这些正是源于他对“道”的感悟。之所以说是猜想,是因为创派师尊穷尽一生,自己也没有达到他所想像的最高境界,甚至是连一半也没有” 天枢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半天无语,似乎在表达着一种遗憾,又似乎在深深缅怀那位可以在武学之中逍遥快活来去自由的前辈师尊。 “师父,这么说天枢门的门人都是靠自己对创派师尊‘道剑’心法的理解来独创武功的?” “可以这么说,”天枢老人道:“实际上要求要高得多,也要难得多。” “这剑法可怎么创啊?”显然卫青对这个是一头雾水,也显得有点焦躁。 “呵呵,”天枢老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所有武功既为人所创,它便有道路可循,循此道路,不仅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前人所创武功的深意,也是为了能使前人所创武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更是为了突破前人的道路而走出新路。” “师父,难道我们今天就要开始创立我们自己的功夫?”卫青道。 “你们离这一步还差得很远,”天枢老人道:“创立自己的功夫或者说创立一套自己的剑法,不是把别人的招数去变一变,或者只要跟别人不一样那么简单,而是对‘道’的理解,一个境界的变化,也许不用什么新招,那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让一套老剑法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样也行啊,”卫青开心道:“我觉得我们学的‘混元剑’也很好啊。” 看来卫青对着混元剑是有感情的,学了五六年了,用得已经很是顺手,可突然说还要自创功夫,对他来说很难想象这件事,现在只要还让用原来的剑法就行,其他的都听师父的。 “‘混元剑’当然很好,”天枢老人道:“它虽不是天枢门开派师尊的剑法,但也是道门大德的经典之作,以你们现在的功力和眼界,还看不到这套剑法的十之一二,所以要想用好这套剑法,那也需要境界的提升。” “我明白了,”翁锐道:“法无定法,山有道路,要想登顶一观,还是要先看清道路,师父,您就讲讲这个道路吧。” 天枢老人点点头,翁锐的反应让他感觉到很特别,尽管他今天的话比较少,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已经想得很远,甚至已经超越武功本身,似乎已经在接近道的门径。 “好,那我就讲讲,”天枢老人也不点破:“你们用剑,我就讲讲对剑的理解,这是我近年来的一些总结,也可以叫做‘剑径八法’吧。” 终于讲到重点了,卫青不再插话,翁锐也静静的听着。 “先说第一法,剑式,”天枢老人道:“所谓剑式就是用剑实现攻击目的方式,也就是刺、削、撩、劈、云等等,有人说有十八式,也有人说有二十四式,我们今天在这里讲的不是它有多少式,而是要提醒你们注意观察和感受每一式的功用和使用的时机火候,不管是谁开创的剑法,最终要想达成攻击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在合适的时机用这些剑式去实现。你可以认为就是这十八式或者二十四式,你也可以发现的更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再古怪的剑法在最后刺出的一刹那都不会里这些剑式太远。” 翁锐和卫青听着,不由自主的手上比划着,而这些剑式却明显出自“混元剑”。 “你们体会到了吧,”天枢老人道:“‘混元剑’是道家最基础的剑法,很多人都在练,也有很多人嫌简单看不起,但你能想到的剑式在这六十四式剑法里都包含了,如果你功力日深,你还会发现的更多。 两人听得很仔细,感受着以前和现在对剑式的理解,交流很是热烈,等他们消停了,天枢老人才继续讲解。 “再给你们说第二法,剑招,”天枢老人继续道:“在这里也不是给你们教剑招,而是提醒你们怎么去看待剑招,怎么去学、去用、去创造剑招。在所有关于剑的武功中,剑招是最引人注目,也是最容易将人引入歧途的,好之者恨不能学尽天下奇招,但这样的人没有一个能真正成为大高手,真正的高手过招,看起来都是极简,就算是你都见过的招数你却偏偏躲不过,最高境界的意境相搏,可以无招胜有招。剑招有用,但在所有关乎生死的搏杀中,剑招都不是起最终决定作用的因素,有招可以变招,有招可以化招,有招可以损招。手中有招,心中绝不可迷恋招数。” “这个意思和您上回要我们刺中对方而不顾使用什么招数的想法有点像。”卫青这回也有了新的感受,上回比试的记忆不但深刻,也彻底给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是有点像,但却有不同,”天枢老人道:“上回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和对手以剑交手的本质,对你们没加限制,你们的一些胡乱打法也每每得手,说明那种打法有它可取之处,但碰上比你强的可能就一无是处。剑招有剑招的道理,它是顺其自然和工于机巧的结合,也是多少高手剑击实践的总结,顺其自然基于内息的流转和身形的变换,工于机巧是针对对方的弱点和破绽,前人的经验都是捷径,没有路你可以顺着他们的路走,有了感悟,有了机会,你可以跳出经验,另辟新径。” “嘿嘿,存乎招而不泥于招,顺乎心继而随之意,妙哉!”翁锐不知想到什么,不仅嘿嘿直乐,还自言自语。 “你再说什么呀?”卫青被他奇怪的样子也逗乐了。 天枢老人既没有去问,也没有给卫青做任何解释,翁锐能有所悟那也是难得的机缘,他觉得还是要趁热打铁:“我再给你们讲第三法,剑势……” …… 就这样边讲、边问、边答,翁卫两个人还要互相探讨感受,这一老两少竟在天生桥下待了几乎一天,已经红日西陲,除了前面讲的,还有剑力、剑用、剑速、剑形、剑意八法终于讲完了,这种填鸭式的教授方法真有点绝古烁今,天枢老人似乎心情很好,对这两人能不能接受能不能消化得了毫不在意,最后径自哼着一首道曲骑着他的牦牛上山去了,临走只给这两人留下一句话:“我去会会老友,一个月后再找他们。” 翁锐对师父这种自己说完就直接把他们抛弃的做法已经习惯了,会意的看了卫青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空旷的山谷里即刻回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师父,我们今天能用此剑比试吗?”翁锐已经有点按捺不住。 “当然,”天枢老人道:“你们先各自演练一下自己的剑法,适应一下这把剑的分量力道。” 翁锐和卫青当然明白,这两把剑不比木剑,不光是分量重了,而且还锋利无比,吹发即断,这要拿捏不好劲力,伤人可就不是疼一下那么简单了。 两把新剑在手,并且还是这么好的剑,两人早就蠢蠢欲动,师父发话,各自拉开剑势演练自己的剑法,演练到称心处,不由斥声连连,一套剑法练完,已经有了剑随意走人剑合一的感觉。 接下来的比试可就跟刚才大不一样了,开始两人还比较慢,还有点试探的味道,但十几招一过,两人的身心竟然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神情轻松,挥洒自如,就像往日两人用木剑比试,但在旁人看来,却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两剑相接的金属之音本身就带有杀伐之气,五六年来内功修炼和在剑法上的造诣远非木剑所能展示,剑锋破空的声音发出嘶嘶声响,被道道剑影带动的剑气扫过之处会感觉阵阵生疼,剑增人力,人仗剑势,两人的功夫就像在陡然间上了一个层次,这边天枢老人微微颔首,那边翁锐已经再次跳出圈外,两人的比试戛然而止。 “为什么停了?”天枢老人似乎还没看过瘾。 “卫大哥胜了。”翁锐笑着道,胸前被挑破的衣衫似乎也在宣告着结果。 “翁锐也应该刺中我了。”卫青有点茫然的道,他似乎有感觉,却在身上没找到痕迹。 “要说这一局啊,还真应该算翁锐胜,”天枢老人对卫青道:“一是翁锐刺中你在先,二是他拿捏劲力的功夫犹在你之上,你看你被背上肩头两处中剑,都是外衣刚刚被剑挑破,破口很小,不仔细看都较难看出,可见翁锐蓄力未发,收发自如。” “嘿嘿,”卫青憨然一笑,轻轻捶了翁锐一拳:“师父都夸你了,你现在确实比我好,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哈哈,看来实战确实是块磨刀石,”天枢老人笑道:“其实你们俩现在都还不错,在剑法上也算是可以登堂入室了,但要再往上提升,就不是师父能教得了的,要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和修练,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己。” “那我们自己该如何修炼呢?”卫青已经很是迫切。 “别急,听师父讲。”翁锐笑着安抚卫青道,这以前可都是翁锐没完没了地问,卫青怕把师父问烦一直在阻止他,现在却悄悄地反过来了,这个变化天枢老人也看在眼里,不由暗暗点头。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讲讲剑,”天枢老人道:“以前之所以不给你们讲,是你们还小,没有亲身感受,即便讲了理解也不会深刻,现在你们已经有了比较好的基础,也有了一定的实战经验,更重要的是在你们自己练的过程中已经发现很多问题,并且在苦苦寻找着解决的办法,这一点我在你们的剑法中看得很清楚,现在给你们讲讲剑法修炼中的道理,正好可以解你们的一些疑惑,也是为了让你们在剑法修炼上能走正途,能得正法,不至于走错了路。” “可以问问题吗?”卫青道,他被翁锐一阻止,有点担心。 “当然可以,有多少都可以问,”天枢老人笑道:“你们今天可以毫无禁忌,不论错对!” 翁锐笑笑,眼里充满期待。 天枢老人一招手,自己在一块石头上坐下,翁卫二人看师父坐下才在师父之前席地而坐,俨然一个标准的师父授徒的场景。 “不论你们以后是闯荡江湖还是驰骋疆场,你们都会看到很多剑法、刀法、枪法等等,有些还非常厉害,”天枢老人道:“这里面既让很多人看到了机会,学得一招一式足以扬名立万,甚至横行天下,但这里面也埋藏着无数的陷井,凡是顺着别人所创立的武功去学,可以招摇一下的人很多,就像翁锐所遇到的什么天灵子,但真正能够达到顶尖级高手的少之又少,能够成为宗师级的人物更是罕见。” “为什么会这样,”天枢老人继续道:“因为每种绝世武功都是创立人他对功夫的理解,都有他自己在武道上开悟的机缘,他们的条件促成了他们的极高成就,奠定了他们的尊师地位,但所有这些门派,如果只去学这些开派鼻祖的东西,到最后都是一代不如一代,甚至是连前代高人所创立的功夫都会渐渐遗失,要说这后辈之人中没有可以创宗立派弘扬前辈成就的苗子,我还真是不信,但往往前人在取得成就的时候也立下了无数的规矩,内功的规矩,招数的规矩,甚至是行为的规矩,在这一个个规矩的约束下,最终天才也变成了庸才。” “这么说很多门派的做法都不对了?”翁锐道。 “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道:“很多门派也就是个门派,不知从哪里学得一招半式,弄个门主掌门人当当,充充面子,那与开宗立派建立极高武学成就的宗师没有半点关系。” 显然天枢老人对那些所谓的江湖门派有点不屑一顾,天枢门一直被尊为武学泰斗,但它从来都不和现在的武林交流,很多年都没有人见到过天枢门的踪迹,以至于有很多人都认为它已经成为一个传说。 “哪我们天枢门给弟子教什么呢?”卫青问道,他可是急着学功夫的。 “你现在还不是天枢门的弟子,我说过不可以这么讲。”天枢老人脸色一冷道。 “我就是在这里讲讲,出去了绝不讲。”卫青做个鬼脸赶紧道。 “当然了,天枢门有天枢门教的东西,”天枢老人道:“我以前讲的和今天讲的都是天枢门要教的,但这里面却没有一样是创派师尊创立的武功。创派师尊是个武学奇人,也是道境高手,他早看出了师父教徒弟徒弟跟师父学这一套的弊病,他曾以他练就的武功横扫当世高手,奠定了天枢门道门武学之源的地位,但他却没有把自己的一招一式留给后人,他留下来的只是他对武学的理解,是他的“道剑”心法,甚至可以说是他对剑法至高境界的猜想,而这些正是源于他对“道”的感悟。之所以说是猜想,是因为创派师尊穷尽一生,自己也没有达到他所想像的最高境界,甚至是连一半也没有” 天枢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半天无语,似乎在表达着一种遗憾,又似乎在深深缅怀那位可以在武学之中逍遥快活来去自由的前辈师尊。 “师父,这么说天枢门的门人都是靠自己对创派师尊‘道剑’心法的理解来独创武功的?” “可以这么说,”天枢老人道:“实际上要求要高得多,也要难得多。” “这剑法可怎么创啊?”显然卫青对这个是一头雾水,也显得有点焦躁。 “呵呵,”天枢老人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一笑:“所有武功既为人所创,它便有道路可循,循此道路,不仅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前人所创武功的深意,也是为了能使前人所创武功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更是为了突破前人的道路而走出新路。” “师父,难道我们今天就要开始创立我们自己的功夫?”卫青道。 “你们离这一步还差得很远,”天枢老人道:“创立自己的功夫或者说创立一套自己的剑法,不是把别人的招数去变一变,或者只要跟别人不一样那么简单,而是对‘道’的理解,一个境界的变化,也许不用什么新招,那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让一套老剑法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样也行啊,”卫青开心道:“我觉得我们学的‘混元剑’也很好啊。” 看来卫青对着混元剑是有感情的,学了五六年了,用得已经很是顺手,可突然说还要自创功夫,对他来说很难想象这件事,现在只要还让用原来的剑法就行,其他的都听师父的。 “‘混元剑’当然很好,”天枢老人道:“它虽不是天枢门开派师尊的剑法,但也是道门大德的经典之作,以你们现在的功力和眼界,还看不到这套剑法的十之一二,所以要想用好这套剑法,那也需要境界的提升。” “我明白了,”翁锐道:“法无定法,山有道路,要想登顶一观,还是要先看清道路,师父,您就讲讲这个道路吧。” 天枢老人点点头,翁锐的反应让他感觉到很特别,尽管他今天的话比较少,但他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已经想得很远,甚至已经超越武功本身,似乎已经在接近道的门径。 “好,那我就讲讲,”天枢老人也不点破:“你们用剑,我就讲讲对剑的理解,这是我近年来的一些总结,也可以叫做‘剑径八法’吧。” 终于讲到重点了,卫青不再插话,翁锐也静静的听着。 “先说第一法,剑式,”天枢老人道:“所谓剑式就是用剑实现攻击目的方式,也就是刺、削、撩、劈、云等等,有人说有十八式,也有人说有二十四式,我们今天在这里讲的不是它有多少式,而是要提醒你们注意观察和感受每一式的功用和使用的时机火候,不管是谁开创的剑法,最终要想达成攻击的目的,无非就是要在合适的时机用这些剑式去实现。你可以认为就是这十八式或者二十四式,你也可以发现的更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再古怪的剑法在最后刺出的一刹那都不会里这些剑式太远。” 翁锐和卫青听着,不由自主的手上比划着,而这些剑式却明显出自“混元剑”。 “你们体会到了吧,”天枢老人道:“‘混元剑’是道家最基础的剑法,很多人都在练,也有很多人嫌简单看不起,但你能想到的剑式在这六十四式剑法里都包含了,如果你功力日深,你还会发现的更多。 两人听得很仔细,感受着以前和现在对剑式的理解,交流很是热烈,等他们消停了,天枢老人才继续讲解。 “再给你们说第二法,剑招,”天枢老人继续道:“在这里也不是给你们教剑招,而是提醒你们怎么去看待剑招,怎么去学、去用、去创造剑招。在所有关于剑的武功中,剑招是最引人注目,也是最容易将人引入歧途的,好之者恨不能学尽天下奇招,但这样的人没有一个能真正成为大高手,真正的高手过招,看起来都是极简,就算是你都见过的招数你却偏偏躲不过,最高境界的意境相搏,可以无招胜有招。剑招有用,但在所有关乎生死的搏杀中,剑招都不是起最终决定作用的因素,有招可以变招,有招可以化招,有招可以损招。手中有招,心中绝不可迷恋招数。” “这个意思和您上回要我们刺中对方而不顾使用什么招数的想法有点像。”卫青这回也有了新的感受,上回比试的记忆不但深刻,也彻底给变了两个孩子的命运。 “是有点像,但却有不同,”天枢老人道:“上回是为了让你们了解和对手以剑交手的本质,对你们没加限制,你们的一些胡乱打法也每每得手,说明那种打法有它可取之处,但碰上比你强的可能就一无是处。剑招有剑招的道理,它是顺其自然和工于机巧的结合,也是多少高手剑击实践的总结,顺其自然基于内息的流转和身形的变换,工于机巧是针对对方的弱点和破绽,前人的经验都是捷径,没有路你可以顺着他们的路走,有了感悟,有了机会,你可以跳出经验,另辟新径。” “嘿嘿,存乎招而不泥于招,顺乎心继而随之意,妙哉!”翁锐不知想到什么,不仅嘿嘿直乐,还自言自语。 “你再说什么呀?”卫青被他奇怪的样子也逗乐了。 天枢老人既没有去问,也没有给卫青做任何解释,翁锐能有所悟那也是难得的机缘,他觉得还是要趁热打铁:“我再给你们讲第三法,剑势……” …… 就这样边讲、边问、边答,翁卫两个人还要互相探讨感受,这一老两少竟在天生桥下待了几乎一天,已经红日西陲,除了前面讲的,还有剑力、剑用、剑速、剑形、剑意八法终于讲完了,这种填鸭式的教授方法真有点绝古烁今,天枢老人似乎心情很好,对这两人能不能接受能不能消化得了毫不在意,最后径自哼着一首道曲骑着他的牦牛上山去了,临走只给这两人留下一句话:“我去会会老友,一个月后再找他们。” 翁锐对师父这种自己说完就直接把他们抛弃的做法已经习惯了,会意的看了卫青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翻身上马,疾驰而去,空旷的山谷里即刻回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第八章 天枢-6:有人挑事 翁锐的回来,使延福街秦仁阁医馆再次恢复了生机,不光笑声多了,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因为翁锐治病与旁人不同,小神医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 用药治病,大家都差不多,但见效慢,总得要几天,针灸也是每个医者重要的治疗手段,几针下去就可见效,但翁锐有了灵枢内功的功力,往往同样几针,效果就要明显得多,要说碰上疑难杂症,需要真元巡脉,那就只有他这里了。 翁锐现在不光在医馆看,还每每被人请出去到家里询诊,往往这些人都是官宦富庶人家,是冲着他的名声来的,要是治好或者减轻了患者的病症,医金赏金往往不菲,这也招致不少同行的红眼。但这种事情你即便再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你得有这实力呀。 这回回来,医馆内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小姑娘朱玉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就算是现在翁锐回来了,但她里里外外使唤朱山和猪猪的习气一点没改,每次看到这样,翁锐都想笑,也没有去干涉,他觉得她确实做得很好。 因为翁锐这次是受伤回来,朱玉就多了个理由给翁锐单独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但被朱山发现了就嚷的不行,说朱玉偏心,每次都是翁锐笑着把东西分给大家吃,到后来朱玉只好多做一点,并且警告哥哥和猪猪:你们可是沾了锐哥哥光的。 尽管上次父母离开的时候说要他待朱玉好一点,翁锐当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往哪里想,这次回来心中再无烦事,当他开始关注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在里里外外打理医馆的时候,也把他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吃喝拉撒浆洗缝补都是她在帮他干,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肩膀竟然承担了这么多,她看他的眼光永远是眯眯一笑,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热,确实得关心一下这个妹妹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想给朱玉找一个帮手,但他的话一出,就遭致朱山朱玉兄妹俩的强烈反对。 “翁大哥,这不行的,”朱山急道:“这加一个人得花多少钱啊,还要吃饭用度,我和猪猪多干点就行了。” “是啊,我们多干点。”猪猪也跟着凑热闹。 “锐哥哥,你是嫌我做得不好吗?”朱玉说着眼圈都红了。 “玉儿妹妹,你这什么话,我怎么会嫌你做得不好呢,”翁锐道:“锐哥哥是看你每天最早起来最晚睡觉实在是不忍心。” “我可以的,这是我家呀。”朱玉笑了,但眼里挂着泪珠,有锐哥哥的关心这比啥都强。 朱玉说的没错,这是她的家。自从哥哥从老家把她领出来已经有五六年了,他和哥哥一直过着乞讨流浪的生活,那种日子的艰辛和苦楚她这一生都难以忘掉,自从遇到了翁锐哥哥,她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到现在她又有了家,吃的穿的住的都很不错,尽管每天起早贪黑很辛苦,但这不知比在外漂泊强了多少倍,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嫌苦呢。 “唉,你们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翁锐道:“你们看我们现在的病人越来越多,有时候我还要外出问诊,前面还要玉儿来照顾,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不在她也就看了,是做一顿饭重要呢还是多看一个病人多挣点钱重要呢?” 这话明显是说给朱山听的,这个财迷一旦听到能多挣钱,说不定他就不反对了。 “这个也是,”朱山挠挠头道:“如果玉儿能多看个病人,确实是能多挣钱。” “哪饭谁来做,衣服谁来洗,还有那么大的庭院谁来打扫?”翁锐问道。 “我可以乘你在的时候做这些事呀。”朱玉道。 “你不想学做个女郎中了?”翁锐道。 “当然想了,可是…可是……” 翁锐这句话可是击中了朱玉的要害,她早就想学医,像秦无双秦姐姐那样能干,但她现在确实太忙了,一天下来难得有静心学习医术的功夫,所以这个时候她自己也犹豫起来。 “别可是了,呵呵,”翁锐笑道:“多个人不是为了多吃多占,而是为了我们把医馆做得更好,再说了,以后我还会有事出去,你不能只会看些小病吧,这样能挣多少钱?要不山子你来学?” “我可学不了,”朱山道:“我要跑外面买东西,你只要把武功教给我一点就行了。” “我也要学。”猪猪也道,看来男孩子对武功有一种天然的痴迷。 “哼,你们要学就去学吧,”朱玉道:“我只想跟锐哥哥学医。”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翁锐道:“我一会就去找家家的嫂子,让她给帮忙找个人。” 你还别说,家余氏办这事还真利落,第三天就把人领来了。来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人们都叫她明嫂,人收拾的非常干净利落,只因死了丈夫,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没有生活来源也是很苦,但人很勤快,手里的活也很好,做饭洗衣缝缝补补打理家务都没有问题,每天十个大钱,每月就是三吊大钱,这些都是家槐媳妇家余氏给说好的,明嫂有了生活来源很是乐意,翁锐觉得有点少想加点,但硬是被朱山瞪着眼睛给逼了回去。 有了明嫂的帮忙,朱玉一下子被解放了许多,除了炮制准备各种药品,剩下的就是在药柜旁给猪猪教配药,或者跟着翁锐学习诊病,认穴施针她是可以学的,但没有深厚经脉理论及内功功底的她真元循脉就学不了了。 现在的翁锐总算是有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时间,白天除了给人看病,就是看看医书,钻研一下各种疑难杂症及治疗方法,抽时间再给朱玉指点指点,到晚上更多的是练功,修习师父教的剑理剑道,天黑后的院子就成了他的练武场,顺便也教一些基础功夫给朱山和猪猪练。 虽说长安是天子脚下,但也有不安稳的时候,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人高高大大,四十岁左右年纪,显得粗粗壮壮,但却用一条灰布吊着一个膀子。这人一进来,朱玉和猪猪赶紧迎了上去,人家来看病,当然得热情一点了,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但翁锐一回头看见这个人,“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样,瞬间充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嘣向,好像要把这人吃了一样。 “哟,我是来找小神医看病的,这人是怎么啦?”来人有点阴阳怪气,满脸的不屑。 翁锐的表现把朱玉和猪猪吓了一跳,以为他会冲上去把这人给打一顿,但随即看到翁锐把眼睛闭上,长长的舒了几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然后对来人说:“壮士请坐,您要看什么病?” 来人慢慢坐下,仔细打量着翁锐:“你就是那个小神医秦锐,不不…翁锐?” “这里没有什么小神医,我是翁锐。”翁锐淡淡地道。 “难怪,”来人点点头:“你认得我?” “我能说把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吗?”翁锐轻轻地咬着牙,平静的道。 “咦,这倒怪了,”来人也不发火,倒有点不以为然:“你见过我,而我没见过你,这怎么可能呢?” “我能看见你,是你正在把我们家人抓走,”翁锐道:“要是你看见我,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抓走啊?” 来人竟是抓走翁锐一家人的平难将军蒙成,这一下子把朱玉和猪猪给吓住了,这件事他们都是听说过,并且后半段他们都是经历过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难怪翁锐刚才都想吃了他,对方能找到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朱玉一下子没了主意,赶紧捅捅猪猪要他去找朱山想想办法,猪猪一愣神,马上会意,小步跑了出去。 “哼,那天你果然还在附近,那都是一伙饭桶,”蒙成嘟囔了一声道:“当然,叛王余孽,自然是要一起捉拿归案。” “当今圣上说我们家无罪。”翁锐依旧很平静,他也是告诉对方,你现在的那个所谓“叛王余孽”奈何不了我,这事已经过去了。 “圣上恕你们无罪,那是圣上仁德,”蒙成道:“但那并不代表你们家无罪,你也不用用这个来招摇吧。”蒙成说着,还瞥了一眼陈列在大堂尊位的一只皇上赏赐的玉瓶。 当时皇上敬重翁老将军为人,赏赐的东西不少,翁锐本来啥也不要,但他娘惠氏坚持要他留下这个,说是保佑他平平安安。 “看来蒙大将军今天不是来看病的?”翁锐的脸色变得有点冷了。 “我不是来看病的是什么?”蒙成举了举吊着的膀子道:“我被人打成这样总得来看看呀。” “哼,”翁锐冷哼一声也不再客气:“公报私仇,做事不留余地,还要赶尽杀绝,被打成这样还真是应该的。” “这么说我还真是被你打的?”蒙成的脸色也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翁锐只想笑,感情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把他打成这样,当然他自己也不能告诉他,不是怕他去找师父的麻烦,只是看着这家伙被愚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 “我还真想是被我打的,”翁锐冷冷的道:“要是我出手,恐怕今天蒙大将军就不会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了,也许早去见我祖父了。” 这次家里变故,尽管很多人都受了苦,但他最大的痛还是祖父没有熬过这一关,想起这一点他就恨得牙痒痒。 “那是他该死,我弟弟还被他杀了呢!”蒙成吼道。 “但那是战争,他和你们没有仇!”翁锐也厉声道。 “我知道那是战争,”蒙成似乎对翁檀的死很得意:“但那是叛乱的战争,翁檀那老家伙本来就该死,况且他还杀了我弟弟!” “蒙成,”翁锐再次站起,咬着牙道:“我今天对你客气不是我怕了你,是我祖父临终再三嘱咐不许找你报仇,你要嘴里敢再这样不三不四,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嘿,屁大点小孩口气还很大,”蒙成也是战场厮杀过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把翁锐放在眼里:“我就说哪老家伙该死,你能把我怎么地?” 翁锐不在搭话,身形一晃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蒙成本能的一闪,想抬手去格开翁锐的手,可他忘了他的右手还被绷带绊着,一下子没扯过去,被翁锐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 翁锐的回来,使延福街秦仁阁医馆再次恢复了生机,不光笑声多了,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因为翁锐治病与旁人不同,小神医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 用药治病,大家都差不多,但见效慢,总得要几天,针灸也是每个医者重要的治疗手段,几针下去就可见效,但翁锐有了灵枢内功的功力,往往同样几针,效果就要明显得多,要说碰上疑难杂症,需要真元巡脉,那就只有他这里了。 翁锐现在不光在医馆看,还每每被人请出去到家里询诊,往往这些人都是官宦富庶人家,是冲着他的名声来的,要是治好或者减轻了患者的病症,医金赏金往往不菲,这也招致不少同行的红眼。但这种事情你即便再羡慕嫉妒恨也没有用,你得有这实力呀。 这回回来,医馆内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小姑娘朱玉似乎一下子长大了,就算是现在翁锐回来了,但她里里外外使唤朱山和猪猪的习气一点没改,每次看到这样,翁锐都想笑,也没有去干涉,他觉得她确实做得很好。 因为翁锐这次是受伤回来,朱玉就多了个理由给翁锐单独做些好吃的补补身子,但被朱山发现了就嚷的不行,说朱玉偏心,每次都是翁锐笑着把东西分给大家吃,到后来朱玉只好多做一点,并且警告哥哥和猪猪:你们可是沾了锐哥哥光的。 尽管上次父母离开的时候说要他待朱玉好一点,翁锐当时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往哪里想,这次回来心中再无烦事,当他开始关注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小姑娘在里里外外打理医馆的时候,也把他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吃喝拉撒浆洗缝补都是她在帮他干,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小的肩膀竟然承担了这么多,她看他的眼光永远是眯眯一笑,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心中不由一热,确实得关心一下这个妹妹了。 有了这个想法,他就想给朱玉找一个帮手,但他的话一出,就遭致朱山朱玉兄妹俩的强烈反对。 “翁大哥,这不行的,”朱山急道:“这加一个人得花多少钱啊,还要吃饭用度,我和猪猪多干点就行了。” “是啊,我们多干点。”猪猪也跟着凑热闹。 “锐哥哥,你是嫌我做得不好吗?”朱玉说着眼圈都红了。 “玉儿妹妹,你这什么话,我怎么会嫌你做得不好呢,”翁锐道:“锐哥哥是看你每天最早起来最晚睡觉实在是不忍心。” “我可以的,这是我家呀。”朱玉笑了,但眼里挂着泪珠,有锐哥哥的关心这比啥都强。 朱玉说的没错,这是她的家。自从哥哥从老家把她领出来已经有五六年了,他和哥哥一直过着乞讨流浪的生活,那种日子的艰辛和苦楚她这一生都难以忘掉,自从遇到了翁锐哥哥,她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到现在她又有了家,吃的穿的住的都很不错,尽管每天起早贪黑很辛苦,但这不知比在外漂泊强了多少倍,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嫌苦呢。 “唉,你们都没有理解我的意思,”翁锐道:“你们看我们现在的病人越来越多,有时候我还要外出问诊,前面还要玉儿来照顾,有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不在她也就看了,是做一顿饭重要呢还是多看一个病人多挣点钱重要呢?” 这话明显是说给朱山听的,这个财迷一旦听到能多挣钱,说不定他就不反对了。 “这个也是,”朱山挠挠头道:“如果玉儿能多看个病人,确实是能多挣钱。” “哪饭谁来做,衣服谁来洗,还有那么大的庭院谁来打扫?”翁锐问道。 “我可以乘你在的时候做这些事呀。”朱玉道。 “你不想学做个女郎中了?”翁锐道。 “当然想了,可是…可是……” 翁锐这句话可是击中了朱玉的要害,她早就想学医,像秦无双秦姐姐那样能干,但她现在确实太忙了,一天下来难得有静心学习医术的功夫,所以这个时候她自己也犹豫起来。 “别可是了,呵呵,”翁锐笑道:“多个人不是为了多吃多占,而是为了我们把医馆做得更好,再说了,以后我还会有事出去,你不能只会看些小病吧,这样能挣多少钱?要不山子你来学?” “我可学不了,”朱山道:“我要跑外面买东西,你只要把武功教给我一点就行了。” “我也要学。”猪猪也道,看来男孩子对武功有一种天然的痴迷。 “哼,你们要学就去学吧,”朱玉道:“我只想跟锐哥哥学医。”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翁锐道:“我一会就去找家家的嫂子,让她给帮忙找个人。” 你还别说,家余氏办这事还真利落,第三天就把人领来了。来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人们都叫她明嫂,人收拾的非常干净利落,只因死了丈夫,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没有生活来源也是很苦,但人很勤快,手里的活也很好,做饭洗衣缝缝补补打理家务都没有问题,每天十个大钱,每月就是三吊大钱,这些都是家槐媳妇家余氏给说好的,明嫂有了生活来源很是乐意,翁锐觉得有点少想加点,但硬是被朱山瞪着眼睛给逼了回去。 有了明嫂的帮忙,朱玉一下子被解放了许多,除了炮制准备各种药品,剩下的就是在药柜旁给猪猪教配药,或者跟着翁锐学习诊病,认穴施针她是可以学的,但没有深厚经脉理论及内功功底的她真元循脉就学不了了。 现在的翁锐总算是有了一段难得的安稳时间,白天除了给人看病,就是看看医书,钻研一下各种疑难杂症及治疗方法,抽时间再给朱玉指点指点,到晚上更多的是练功,修习师父教的剑理剑道,天黑后的院子就成了他的练武场,顺便也教一些基础功夫给朱山和猪猪练。 虽说长安是天子脚下,但也有不安稳的时候,这种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人高高大大,四十岁左右年纪,显得粗粗壮壮,但却用一条灰布吊着一个膀子。这人一进来,朱玉和猪猪赶紧迎了上去,人家来看病,当然得热情一点了,这点觉悟他们还是有的,但翁锐一回头看见这个人,“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一样,瞬间充满血丝,牙齿咬得咯嘣向,好像要把这人吃了一样。 “哟,我是来找小神医看病的,这人是怎么啦?”来人有点阴阳怪气,满脸的不屑。 翁锐的表现把朱玉和猪猪吓了一跳,以为他会冲上去把这人给打一顿,但随即看到翁锐把眼睛闭上,长长的舒了几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慢慢的松开了,然后对来人说:“壮士请坐,您要看什么病?” 来人慢慢坐下,仔细打量着翁锐:“你就是那个小神医秦锐,不不…翁锐?” “这里没有什么小神医,我是翁锐。”翁锐淡淡地道。 “难怪,”来人点点头:“你认得我?” “我能说把你化成灰我也认得吗?”翁锐轻轻地咬着牙,平静的道。 “咦,这倒怪了,”来人也不发火,倒有点不以为然:“你见过我,而我没见过你,这怎么可能呢?” “我能看见你,是你正在把我们家人抓走,”翁锐道:“要是你看见我,是不是也要把我一起抓走啊?” 来人竟是抓走翁锐一家人的平难将军蒙成,这一下子把朱玉和猪猪给吓住了,这件事他们都是听说过,并且后半段他们都是经历过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难怪翁锐刚才都想吃了他,对方能找到这里,肯定是有备而来,朱玉一下子没了主意,赶紧捅捅猪猪要他去找朱山想想办法,猪猪一愣神,马上会意,小步跑了出去。 “哼,那天你果然还在附近,那都是一伙饭桶,”蒙成嘟囔了一声道:“当然,叛王余孽,自然是要一起捉拿归案。” “当今圣上说我们家无罪。”翁锐依旧很平静,他也是告诉对方,你现在的那个所谓“叛王余孽”奈何不了我,这事已经过去了。 “圣上恕你们无罪,那是圣上仁德,”蒙成道:“但那并不代表你们家无罪,你也不用用这个来招摇吧。”蒙成说着,还瞥了一眼陈列在大堂尊位的一只皇上赏赐的玉瓶。 当时皇上敬重翁老将军为人,赏赐的东西不少,翁锐本来啥也不要,但他娘惠氏坚持要他留下这个,说是保佑他平平安安。 “看来蒙大将军今天不是来看病的?”翁锐的脸色变得有点冷了。 “我不是来看病的是什么?”蒙成举了举吊着的膀子道:“我被人打成这样总得来看看呀。” “哼,”翁锐冷哼一声也不再客气:“公报私仇,做事不留余地,还要赶尽杀绝,被打成这样还真是应该的。” “这么说我还真是被你打的?”蒙成的脸色也黑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翁锐只想笑,感情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把他打成这样,当然他自己也不能告诉他,不是怕他去找师父的麻烦,只是看着这家伙被愚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畅快。 “我还真想是被我打的,”翁锐冷冷的道:“要是我出手,恐怕今天蒙大将军就不会在这里和我磨嘴皮子了,也许早去见我祖父了。” 这次家里变故,尽管很多人都受了苦,但他最大的痛还是祖父没有熬过这一关,想起这一点他就恨得牙痒痒。 “那是他该死,我弟弟还被他杀了呢!”蒙成吼道。 “但那是战争,他和你们没有仇!”翁锐也厉声道。 “我知道那是战争,”蒙成似乎对翁檀的死很得意:“但那是叛乱的战争,翁檀那老家伙本来就该死,况且他还杀了我弟弟!” “蒙成,”翁锐再次站起,咬着牙道:“我今天对你客气不是我怕了你,是我祖父临终再三嘱咐不许找你报仇,你要嘴里敢再这样不三不四,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嘿,屁大点小孩口气还很大,”蒙成也是战场厮杀过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把翁锐放在眼里:“我就说哪老家伙该死,你能把我怎么地?” 翁锐不在搭话,身形一晃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蒙成本能的一闪,想抬手去格开翁锐的手,可他忘了他的右手还被绷带绊着,一下子没扯过去,被翁锐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脸上。 第八章 天枢-7:再结怨 人常说打人不打脸,打脸和被打上一拳更让人感到屈辱,蒙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将军,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打了一把,还在脸上,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可这家伙明明已经是恼羞成怒,但他却忍了下来,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慢慢的拆掉臂膀上的绷带,两手一伸一握“嘎吧吧”直响,感情这家伙受伤的胳膊是假的呀,随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绕着翁锐转了半圈,看着翁锐点了点头。 “我听说长安城里的小神医有点手段,看来确实不假,”蒙成道:“我今天来就是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你要是胜不了我,我就让你也躺两个月,还要拆了你这间破医馆,我想这点事,平阳侯恐怕是帮不了你了!”说完,他径自走出医馆大门,在门前大街上站定,等着翁锐出来。 看来这才是蒙成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上回费了那么大的劲,由于平阳侯的的插手,最后才弄死了一个翁檀,自己还莫名其妙在家里被打得躺了快两个月,这口气不出,他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回去做他的将军了,他今天不光是要打翁锐,还要在大街上打他一顿。 蒙成往那里一站,不一会就围了不少人,这翁锐就不能不出去了。刚才蒙成一再侮辱他的祖父,一气之下搧了他一耳光,虽说属于突袭,但也显示出他的实力,蒙成一个三品将军可不是谁一伸手都能打到他的。 现在他的气已经平多了,他真的不想跟这个蒙成打,也不想再结什么怨,但问题是蒙成并不这么想。 “蒙大将军,”翁锐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您与我祖父之间的恩怨已经了掉,适才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蒙大将军见谅。”说完真的深施一礼,就连刚才打了蒙成一巴掌的事也是一句带过,因为那并没多少人看到,尽可能的给蒙成圆着面子。 “少废话,打过再说!”蒙成毫不领情。 “我不想和你打!”翁锐平静的道。 “是不敢打还是不想打?”蒙成道。 “就算我不敢打好了。”翁锐道。 “你不要逼我骂人!”蒙成道。 翁锐当然知道他要骂的是谁,这是他的底限,他不得不做出回应:“我答应过祖父,我不想杀你。” “可是我想杀你!” 蒙成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翁锐这句似乎可以随便杀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大吼一声,踏前两步,单拳挂动风声,直挺挺的朝翁锐砸来,他那高大的身躯和翁锐一比,简直就是两个数量级的,战场骁将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光气势就胜过翁锐几个层次,在周围的人看来这胜负都不用比了,看得一旁的朱玉“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当翁锐从卫青那里知道蒙成一定要对他祖父下死手时,就已经动了杀他的念头,只是当时实在不知道他在那里,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只好作罢,后来虽因为天枢老人动了蒙成而使他残害翁檀老将军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最终老人也是因为他前期使黑而使老人身受重伤不治而亡,这个账还是要算在他头上的,翁锐本想按照祖父的遗愿不再惹事,但蒙成现在咄咄相逼,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蒙成看着威风凛凛,但自从翁锐和天灵子动过手之后,胆气大增,对他也没有什么怯的,看着蒙成一拳攻来,翁锐身体一侧,飘出数步,并没有接,蒙成一拳走空,顺势一个箭步踏上,大喝一声,两拳一分,右拳再次朝翁锐的面部袭来,翁锐这次没有再躲,而是左脚后撤半步,双掌一分,右掌化剑,直接削向他的手腕,就算是手里无剑,这招“解纷式”也是凌厉无比。 蒙成经历过无数次的战场厮杀,其应变能力也是非常强悍,看着翁锐一掌切来,收拳、转身、屈肘、顶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这也可以算得上近身搏杀的经典招数了,要被他撞上,就翁锐的小身板,估计得撞出个一丈开外。 翁锐当然知道这招的厉害,骤转身形,左掌划出一道弧线,一招“玄鉴式”直接拍到蒙成撞过来的肘上,借这一拍之力,身体也向后再次飘出数步。要是翁锐手上有剑,这招就足以卸下蒙成一条膀子,但他们徒手相搏,蒙成就是欺负他力怯,硬是毫不躲闪直撞过来,在别人看来倒像是他真的把翁锐撞飞出去。 前几招下来,翁锐虽说不怯,但他心里还没有底,不知蒙成这家伙到底怎样,两人一接手,倒像是蒙成追着翁锐打,这招对翁锐来说虽有点迫不得已,但他也是借力打力硬碰了一下,人飞出去了,但他也感受得了蒙成的实力,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蒙成看着翁锐一再躲闪,以为他怯场,携胜势之威一个虎扑,两拳直向翁锐当胸冲来,速度快,用力猛,他不想再给翁锐躲闪的机会,而翁锐似乎这次也没有要躲的想法,撤步扎马,双掌画圈立于胸前,直接推出迎向蒙成的双拳。 翁锐的这招“守中式”,在剑法中自然是一把剑立于胸前防守,但蒙成这一冲把他逼成了双掌同出,完全成了硬碰硬的一招,只听“嗨”的一声,翁锐可以说是把他这几年练就的内功外功全部凝聚在这双臂双掌之上,力发之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就感觉胸口一闷,脚下一软,“噔噔”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嗓子一甜,一口鲜血虽未喷出,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而蒙成就更惨了,巨大的身躯也在这声闷响中朝后飞去,而这后飞的身躯中似乎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随着身躯砸落到地上,蒙成一声低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切都是同时发生,翁锐头脑嗡嗡的还顾不上去看。 “啪啪”,有人拍着手从人群后面走出:“嘿,小师弟,你行啊,居然和朝廷大将都打上了,看来你又进步了,还有没有力气再跟我比一下呢,哈哈哈。” 翁锐感到胸内的气血翻腾,胳膊疼的也快要断了,现在一看天灵子来了,他的头不光嗡嗡的响,也开始疼了,他强压了两口气:“比什么比,我都败了,这医馆也要被拆了,这回你开心了吧。” “哈哈哈,谁说你败了,”天灵子道:“要是这么个二流的将军你都败了,我找你还有什么意思,要是给你剑,十招之内你准能把他的膀子卸下来。”他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蒙成道:“放心吧,这家伙的一条胳膊断了,两三个月内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你说什么?”翁锐这才从刚才被震晕的状态里缓过一点来,他一看蒙成真的躺倒在那里,受伤还很严重,立马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很多,胳膊好像也没有刚才疼的那么严重了。 “他的胳膊断了,你的内力还可以。”天灵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真的是他败了?”翁锐似乎不敢相信,在朱玉的参扶下站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好像真的没事,他刚才确实听到有骨头断裂的声音,自己的胳膊那么疼,以为是自己的断掉了,没想到是蒙成的胳膊断了,那就是他胜了,这对他的鼓励太大了。 “怎么着,我看你也没啥大事,是不是我们也练练,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进境。”天灵子看着翁锐活动胳膊,脸上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就想再试试翁锐的功夫,说实在的,刚才打的太快,打的时间也太短,他都觉得没看出啥门道来。 “你这个人要不要脸啊,人家刚打完受伤,你想赚便宜也不是这么个赚法呀!”卫青也从旁边挤了进来。 刚才蒙成一来,看这家伙很厉害,猪猪去通知朱山以后,朱山怕翁锐一个人搞不定,就急忙去通知卫青,卫青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但还是晚了,这两个人已经打完都躺在地上,他先是吓了一跳,看着翁锐没事才松口气,谁知天灵子却在这个时候要挑翁锐,那他当然就不干了。 天灵子回头一看,一个和翁锐差不多的大男孩,个子要高一点,身体还要壮实一点,手里拿着一把新剑,倒是有点目中无人,自信满满。 “你是卫青?”天灵子道。 “你是天灵子?”卫青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看来你是知道我了,”天灵子道:“你也一样,今天你和我打!” “你说和我打我就和你打呀?”卫青从翁锐那里知道了天灵子,但他没见过,朱山也没有给他说天灵子也在,但看到这个人非道非俗的样子,说话还那么霸道,他就猜想是他。他对天灵子本来印象就不好,这家伙现在又这么无礼,他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这由不得你!” 天灵子话音未落,也不管卫青接不接招,一抽长剑晃起一道剑影就向卫青刺来。 卫青一确认天灵子的身份,心中就有了和他比试一场的冲动,翁锐和他打了两场,其实就是挨了两次打,把他说得非常厉害,还有天灵子和师父天枢老人那层神秘的关系,要是错过那他回去可能睡都睡不着。看着天灵子一剑刺来,即刻拔剑在手和他打在一起,就像在等着和他动手一样。 卫青知道天灵子的厉害,他心中也动了点小心思,既然天灵子每回只是把翁锐打一顿,对他也应该不会痛下杀手,他的胆气就大了很多,出手就是狠招硬招,以攻代守,毫不含糊,倒是天灵子有点不太适应,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上次和翁锐动手差不多的状态下,但这回换了卫青,尽管招数差不多,但风格迥异,属刚猛型的,手里的家伙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铁剑,还是一把很厉害的剑,这攻击力就像是瞬间提升了一倍,有几次险些被他的剑锋扫中。 虽前几招有点猝不及防,这倒一下子激发了天灵子的豪气,陡然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个层次,打到兴奋之处还一阵阵的怪叫,连在一旁观看的人听着都觉得瘆得慌,其结果也可想而知,十几招后卫青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翁锐在一旁看的明白,就算是卫青现在大落下风,但两个人打斗的激烈程度已经大大高于上次自己和他打的那种情况,他不光为卫青的进步感到高兴,更为天灵子功夫的深不可测感到恐惧。 眼看卫青就要落败,人家又是为自己出头,翁锐有点看不下去,他觉得自己也缓过来了,对朱山一句“拿我剑来”,就想上去两人合攻天灵子。反正打不过已经被他打了两次了,就算是两人一起上也没啥丢脸的,可天灵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卫青抢攻的当口,一个猛力挥剑将他的长剑荡开,转身一脚直接将卫青踢飞出去。 “见了师兄不打招呼也就罢了,还骂人,”天灵子指着卫青道:“这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卫青这和天灵子一上手,猛打快攻也有四五十招了,尽管身上受的伤没有翁锐那么惨,但这个败像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长安城里被人一脚踢飞出去,还有很多人看着,搁谁这脸面上也下不去,但你打不过人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得性起的卫青爬起来还想往上冲,被已经执剑在手却没有机会上场的翁锐拦住。 “好啦,算了。”翁锐道。 卫青还在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天灵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又见过那老东西了是不是?” “这关你什么事?”卫青恨恨地道。 “招数还是那些招数,但功夫确实有长进,”天灵子道:“我给你们说过,他那些破招数是没用的,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他吧,否则就算练一辈子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你,”翁锐看了一眼卫青对天灵子道:“并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哟,口气不小,”天灵子道:“我等着就是。” “慢走,不送!”翁锐对这个天灵子真是烦透了。 “你不用急着赶我,我会走的,”天灵子指指蒙成道:“这个大将军我帮你送走,也省得你给人家出医药费了,哈哈哈。” 在笑声中天灵子把蒙成扶起,蒙成阴阴地看了翁锐一眼,似乎要把今天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看来这个怨是越结越深了。今天最丢人的就是他了,堂堂的朝廷三品将军,上门寻衅结果让人把胳膊给打折了,估计长安城里这笑话又要被传几个月了,但本事不济这又能怪谁呢。 翁锐看着离去的天灵子和蒙成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这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人常说打人不打脸,打脸和被打上一拳更让人感到屈辱,蒙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将军,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打了一把,还在脸上,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可这家伙明明已经是恼羞成怒,但他却忍了下来,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慢慢的拆掉臂膀上的绷带,两手一伸一握“嘎吧吧”直响,感情这家伙受伤的胳膊是假的呀,随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绕着翁锐转了半圈,看着翁锐点了点头。 “我听说长安城里的小神医有点手段,看来确实不假,”蒙成道:“我今天来就是要领教领教你的本事,你要是胜不了我,我就让你也躺两个月,还要拆了你这间破医馆,我想这点事,平阳侯恐怕是帮不了你了!”说完,他径自走出医馆大门,在门前大街上站定,等着翁锐出来。 看来这才是蒙成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上回费了那么大的劲,由于平阳侯的的插手,最后才弄死了一个翁檀,自己还莫名其妙在家里被打得躺了快两个月,这口气不出,他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回去做他的将军了,他今天不光是要打翁锐,还要在大街上打他一顿。 蒙成往那里一站,不一会就围了不少人,这翁锐就不能不出去了。刚才蒙成一再侮辱他的祖父,一气之下搧了他一耳光,虽说属于突袭,但也显示出他的实力,蒙成一个三品将军可不是谁一伸手都能打到他的。 现在他的气已经平多了,他真的不想跟这个蒙成打,也不想再结什么怨,但问题是蒙成并不这么想。 “蒙大将军,”翁锐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您与我祖父之间的恩怨已经了掉,适才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蒙大将军见谅。”说完真的深施一礼,就连刚才打了蒙成一巴掌的事也是一句带过,因为那并没多少人看到,尽可能的给蒙成圆着面子。 “少废话,打过再说!”蒙成毫不领情。 “我不想和你打!”翁锐平静的道。 “是不敢打还是不想打?”蒙成道。 “就算我不敢打好了。”翁锐道。 “你不要逼我骂人!”蒙成道。 翁锐当然知道他要骂的是谁,这是他的底限,他不得不做出回应:“我答应过祖父,我不想杀你。” “可是我想杀你!” 蒙成真的已经忍无可忍了,翁锐这句似乎可以随便杀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他,他大吼一声,踏前两步,单拳挂动风声,直挺挺的朝翁锐砸来,他那高大的身躯和翁锐一比,简直就是两个数量级的,战场骁将走的都是刚猛的路子,光气势就胜过翁锐几个层次,在周围的人看来这胜负都不用比了,看得一旁的朱玉“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当翁锐从卫青那里知道蒙成一定要对他祖父下死手时,就已经动了杀他的念头,只是当时实在不知道他在那里,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只好作罢,后来虽因为天枢老人动了蒙成而使他残害翁檀老将军的阴谋没有得逞,但最终老人也是因为他前期使黑而使老人身受重伤不治而亡,这个账还是要算在他头上的,翁锐本想按照祖父的遗愿不再惹事,但蒙成现在咄咄相逼,他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蒙成看着威风凛凛,但自从翁锐和天灵子动过手之后,胆气大增,对他也没有什么怯的,看着蒙成一拳攻来,翁锐身体一侧,飘出数步,并没有接,蒙成一拳走空,顺势一个箭步踏上,大喝一声,两拳一分,右拳再次朝翁锐的面部袭来,翁锐这次没有再躲,而是左脚后撤半步,双掌一分,右掌化剑,直接削向他的手腕,就算是手里无剑,这招“解纷式”也是凌厉无比。 蒙成经历过无数次的战场厮杀,其应变能力也是非常强悍,看着翁锐一掌切来,收拳、转身、屈肘、顶撞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这也可以算得上近身搏杀的经典招数了,要被他撞上,就翁锐的小身板,估计得撞出个一丈开外。 翁锐当然知道这招的厉害,骤转身形,左掌划出一道弧线,一招“玄鉴式”直接拍到蒙成撞过来的肘上,借这一拍之力,身体也向后再次飘出数步。要是翁锐手上有剑,这招就足以卸下蒙成一条膀子,但他们徒手相搏,蒙成就是欺负他力怯,硬是毫不躲闪直撞过来,在别人看来倒像是他真的把翁锐撞飞出去。 前几招下来,翁锐虽说不怯,但他心里还没有底,不知蒙成这家伙到底怎样,两人一接手,倒像是蒙成追着翁锐打,这招对翁锐来说虽有点迫不得已,但他也是借力打力硬碰了一下,人飞出去了,但他也感受得了蒙成的实力,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蒙成看着翁锐一再躲闪,以为他怯场,携胜势之威一个虎扑,两拳直向翁锐当胸冲来,速度快,用力猛,他不想再给翁锐躲闪的机会,而翁锐似乎这次也没有要躲的想法,撤步扎马,双掌画圈立于胸前,直接推出迎向蒙成的双拳。 翁锐的这招“守中式”,在剑法中自然是一把剑立于胸前防守,但蒙成这一冲把他逼成了双掌同出,完全成了硬碰硬的一招,只听“嗨”的一声,翁锐可以说是把他这几年练就的内功外功全部凝聚在这双臂双掌之上,力发之时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就感觉胸口一闷,脚下一软,“噔噔”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嗓子一甜,一口鲜血虽未喷出,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而蒙成就更惨了,巨大的身躯也在这声闷响中朝后飞去,而这后飞的身躯中似乎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随着身躯砸落到地上,蒙成一声低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切都是同时发生,翁锐头脑嗡嗡的还顾不上去看。 “啪啪”,有人拍着手从人群后面走出:“嘿,小师弟,你行啊,居然和朝廷大将都打上了,看来你又进步了,还有没有力气再跟我比一下呢,哈哈哈。” 翁锐感到胸内的气血翻腾,胳膊疼的也快要断了,现在一看天灵子来了,他的头不光嗡嗡的响,也开始疼了,他强压了两口气:“比什么比,我都败了,这医馆也要被拆了,这回你开心了吧。” “哈哈哈,谁说你败了,”天灵子道:“要是这么个二流的将军你都败了,我找你还有什么意思,要是给你剑,十招之内你准能把他的膀子卸下来。”他看了一眼正在挣扎着爬起来的蒙成道:“放心吧,这家伙的一条胳膊断了,两三个月内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你说什么?”翁锐这才从刚才被震晕的状态里缓过一点来,他一看蒙成真的躺倒在那里,受伤还很严重,立马就觉得自己的伤好了很多,胳膊好像也没有刚才疼的那么严重了。 “他的胳膊断了,你的内力还可以。”天灵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真的是他败了?”翁锐似乎不敢相信,在朱玉的参扶下站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好像真的没事,他刚才确实听到有骨头断裂的声音,自己的胳膊那么疼,以为是自己的断掉了,没想到是蒙成的胳膊断了,那就是他胜了,这对他的鼓励太大了。 “怎么着,我看你也没啥大事,是不是我们也练练,让我看看你最近的进境。”天灵子看着翁锐活动胳膊,脸上的气色也好了很多,就想再试试翁锐的功夫,说实在的,刚才打的太快,打的时间也太短,他都觉得没看出啥门道来。 “你这个人要不要脸啊,人家刚打完受伤,你想赚便宜也不是这么个赚法呀!”卫青也从旁边挤了进来。 刚才蒙成一来,看这家伙很厉害,猪猪去通知朱山以后,朱山怕翁锐一个人搞不定,就急忙去通知卫青,卫青得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但还是晚了,这两个人已经打完都躺在地上,他先是吓了一跳,看着翁锐没事才松口气,谁知天灵子却在这个时候要挑翁锐,那他当然就不干了。 天灵子回头一看,一个和翁锐差不多的大男孩,个子要高一点,身体还要壮实一点,手里拿着一把新剑,倒是有点目中无人,自信满满。 “你是卫青?”天灵子道。 “你是天灵子?”卫青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看来你是知道我了,”天灵子道:“你也一样,今天你和我打!” “你说和我打我就和你打呀?”卫青从翁锐那里知道了天灵子,但他没见过,朱山也没有给他说天灵子也在,但看到这个人非道非俗的样子,说话还那么霸道,他就猜想是他。他对天灵子本来印象就不好,这家伙现在又这么无礼,他说话也就毫不客气。 “这由不得你!” 天灵子话音未落,也不管卫青接不接招,一抽长剑晃起一道剑影就向卫青刺来。 卫青一确认天灵子的身份,心中就有了和他比试一场的冲动,翁锐和他打了两场,其实就是挨了两次打,把他说得非常厉害,还有天灵子和师父天枢老人那层神秘的关系,要是错过那他回去可能睡都睡不着。看着天灵子一剑刺来,即刻拔剑在手和他打在一起,就像在等着和他动手一样。 卫青知道天灵子的厉害,他心中也动了点小心思,既然天灵子每回只是把翁锐打一顿,对他也应该不会痛下杀手,他的胆气就大了很多,出手就是狠招硬招,以攻代守,毫不含糊,倒是天灵子有点不太适应,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上次和翁锐动手差不多的状态下,但这回换了卫青,尽管招数差不多,但风格迥异,属刚猛型的,手里的家伙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铁剑,还是一把很厉害的剑,这攻击力就像是瞬间提升了一倍,有几次险些被他的剑锋扫中。 虽前几招有点猝不及防,这倒一下子激发了天灵子的豪气,陡然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个层次,打到兴奋之处还一阵阵的怪叫,连在一旁观看的人听着都觉得瘆得慌,其结果也可想而知,十几招后卫青也只有被吊打的份。 翁锐在一旁看的明白,就算是卫青现在大落下风,但两个人打斗的激烈程度已经大大高于上次自己和他打的那种情况,他不光为卫青的进步感到高兴,更为天灵子功夫的深不可测感到恐惧。 眼看卫青就要落败,人家又是为自己出头,翁锐有点看不下去,他觉得自己也缓过来了,对朱山一句“拿我剑来”,就想上去两人合攻天灵子。反正打不过已经被他打了两次了,就算是两人一起上也没啥丢脸的,可天灵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卫青抢攻的当口,一个猛力挥剑将他的长剑荡开,转身一脚直接将卫青踢飞出去。 “见了师兄不打招呼也就罢了,还骂人,”天灵子指着卫青道:“这算是给你一个教训。” 卫青这和天灵子一上手,猛打快攻也有四五十招了,尽管身上受的伤没有翁锐那么惨,但这个败像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长安城里被人一脚踢飞出去,还有很多人看着,搁谁这脸面上也下不去,但你打不过人家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得性起的卫青爬起来还想往上冲,被已经执剑在手却没有机会上场的翁锐拦住。 “好啦,算了。”翁锐道。 卫青还在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天灵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道:“你们又见过那老东西了是不是?” “这关你什么事?”卫青恨恨地道。 “招数还是那些招数,但功夫确实有长进,”天灵子道:“我给你们说过,他那些破招数是没用的,你们还是早些离开他吧,否则就算练一辈子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们迟早有一天会打败你,”翁锐看了一眼卫青对天灵子道:“并且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哟,口气不小,”天灵子道:“我等着就是。” “慢走,不送!”翁锐对这个天灵子真是烦透了。 “你不用急着赶我,我会走的,”天灵子指指蒙成道:“这个大将军我帮你送走,也省得你给人家出医药费了,哈哈哈。” 在笑声中天灵子把蒙成扶起,蒙成阴阴地看了翁锐一眼,似乎要把今天这里的一切都记在心里,看来这个怨是越结越深了。今天最丢人的就是他了,堂堂的朝廷三品将军,上门寻衅结果让人把胳膊给打折了,估计长安城里这笑话又要被传几个月了,但本事不济这又能怪谁呢。 翁锐看着离去的天灵子和蒙成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不免有些烦躁,这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第八章 天枢-8:切磋 当一个人的身体被反复捶打之后,他的筋骨会变得越来越坚韧,抗击打能力会越来越强,但一个人的心灵被反复挫败和打击之后,经常会变得意志消沉,失去信心,甚会出现心理障碍,而翁锐似乎是个例外,在遭受家庭变故和无数次的打击之后,他现在倒变得越来越平静了。 在蒙成被天灵子带走之后,翁锐这段时间进入到一个难得的安稳期,生活也极规律,每天白天除了在医馆上坐堂看病,空了就看看医书,研究研究疑难杂症,给朱玉指点指点,有时候也被朱玉拿来当试验的对象,在他身上寻穴施针,他凭着针刺的感觉指导着朱玉施针的手法。 朱山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朱玉在他身上试针的,说是怕把他扎成聋子哑巴,猪猪倒是挺愿意,可朱玉受不了他咧嘴皱眉乱喊乱叫的样子,所以只好在自己身上或者在翁锐试,顺便还可以让锐哥哥给自己指点一下。有了这样的老师,朱玉的医术也是进步神速。 等到了晚上,后面的院子就成了翁锐练武的天地,打拳练剑日日不辍,看得朱山和猪猪心里直痒痒,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学。经过他的指点,他俩现在拳脚也使得有模有样,但也只是些花架子,离实用还是差了很多。 翁锐的内功修炼是他把自己关在屋内悄悄练的,往往在这个时候,其他人就静静的躲在屋内,或者轻轻的做其他事,免得打扰到他,尽管翁锐告诉他们没事,他们随便干什么都行,但他们几个还是觉得少点动静为好,翁锐也就不再管他们那么多,任他们去。 灵枢经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五六年的修习使他已经具备了较为深厚的内功底子,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只是刚刚入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都会有新的发现,似乎无穷无尽,内息在全身经脉间的流动有粗有细,有弱有强,有冷有热。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他觉得还不能完全控制这种感觉。 他忘不了在那个小客栈里那天打坐运功的情形,入静很深,忘我,通透,温暖,舒服,他很想找回那种感觉,有几次已经非常接近,但却始终没有进入那种状态。 他一个人在屋内坐着,也不是在一直打坐练功,他也在仔细回想着师父对剑法的诸多阐述,琢磨着这剑招、剑势、剑力、剑用等等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有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意随招走,内息涌动,不管在什么时辰,往往到了这个时候,他总是立即执剑在手,在院子里拉开架势肆意挥洒,将自己的所悟所感在剑尖上去验证去实践,有时候小半个时辰都难以停歇,有时候只使得几招就停下思索,而且会拿一招在那里反复练上一个或两个时辰,疯狂的时候在大雨里也腾挪飞跃,点刺劈削,更瘆人的是他经常突然停下来嘿嘿直乐,看得朱山朱玉他们生怕他得了魔怔,直到看到他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才各回各处,到后来,他再怎么折腾,其他人也干脆不理他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与师父一个月的约期就快到了,翁锐还沉浸在对剑法的研究和思索中,但卫青有点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少费功夫,平阳侯府也有给他喂招之人,他对自己的进境倒是很自信,但他不知道师父给他们讲了那么多,到底要他们练成什么样才会继续教他们,他就想来找翁锐聊聊,看看翁锐的进境。卫青其实自从上回在秦仁阁医馆门口和天灵子打过一架后就再也没和翁锐见过面,确实也挺想念的,给平阳公主告过假后就径直来到医馆。 卫青来的时候正是上午病人最多的时候,卫青饶有兴趣地看着翁锐给人号脉、开方、扎针,甚至还碰上了真元巡脉,心中对翁锐佩服不已,心想自己除了练武,其他什么也没有学会,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是好胜心极强的人,心中顿感压力。不过他也不恼,翁锐的进步倒真给了他很大的督促,转而使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将军,成为一个万众景仰的人。 终于等到翁锐忙完了,翁锐才和卫青来到后院,并嘱咐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后院打扰,朱山他们只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谁知他们一到后院就立即上手打了起来。 本来卫青过来,翁锐就有意坐下来好好聊聊,交流一下近日的所得所悟,但卫青对这种絮絮叨叨的说来说去兴趣不大,把剑往他手里一塞,扯着他就往院子里走。 翁锐想想也对,不管是想到什么,练到了哪里,手下见真章都是最直接的事情,讲半天也不如直接过上几招感觉清楚。 卫青拎剑前面走,翁锐提剑在后面跟着,刚走到院子中间,卫青也不打招呼,更没做什么准备,忽然间一个回身,手中的剑仅靠腕力划过一道半圆,抡剑直朝翁锐削来,身法气度把一招混元剑的“飘风式”使得浑然天成,威而不燥,跟在后面的翁锐虽无准备,但眼瞥着他的身形晃动已经自然做出反应,身子一斜,不退反进,一抖腕子,手里的“玄青剑”紧贴着小臂斜着拦向卫青削来的一剑,这“抱朴式”还真充满古拙之韵,身形飘然超脱,“嚓”的一声,两剑擦出一道声响,两人已经互换其位,卫青只是回首微微一笑,手里的玄青剑闪过一道亮光,再次疾风般刺到,翁锐也是不敢半点马虎,执剑相迎。 道家崇尚自然,崇尚天性,他们甚至认为高超的武功不是被教出来或者练出来的,而是找到合适的人,给与恰当的入门和方法引导,由他自己去领悟自然的力量,自身的奥妙,天地间的大道,慢慢形成自己的武学法门,成就自己的绝学。 天枢子就是这样一位奇人,他不求培养多少弟子,如何壮大门楣,只想着如何将他看到的可造之材引入武道,翁锐和卫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发现的,但他的这种教法,没有一定的悟性,没有一定的毅力,可能到最后都会变得碌碌无为。他一生点拨过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真正会见第二次面的那就只有几十人了,天灵子就是这几十人之一,连第三次面都没有见过,像翁锐他们能够这么多次耳提面命的人大概不会超过十人,足见他对这两人的重视。 每个人的天性不同,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也必然不同,对天地道理的理解也必不相同,对武学剑法德诠释也就不同,这里面无对无错,各人能顺其自然自圆其说那就是他的道,那也就成为天道的一部分,只要有机会,也许就能将其光大,自成一家。 翁锐和卫青前几年几乎是在一起听一起学,并且是在一起练,受相互间的影响,他们间的区别其实并不是很大,但现在两个人各有自己的环境,各自又有不同的性格爱好,在加上他们现在已经虚岁十七了,各自的想法越来越多,即便他们一起听师傅讲解剑法精要,但他们自己的理解却越来越不一样,就算是同一招使出来,各人想把握的重点也变得不同,其变招那就更加相去甚远。这一点哥俩在今天的交手中都明显的感觉出来,并且他们已经明白,他们谁也不可能再走回对方的路子上去,师父没有要求,这个空间给的太大,那他们自我发挥的余地也就更大,他们似乎慢慢明白了师父所说的自创自己剑法的道理。 秦仁阁后院内剑光闪闪,人影飘动,间或间还能听到几声铁剑撞击的声音,两人或快或慢,或重或轻,手下已经过了百招以上,只有六十四招的混元剑法在他们手上竟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新招变招层出不穷,恐怕再打下去也不会重复,看来这天枢老人讲解了一天,两人各自修习了不到月余,效果还是明显的。 两个人正打得热闹,翁锐的魔障症又犯了,他突然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就像卫青上手便刺一样,招呼也不打一个,差一点卫青的剑就要将他的肩头刺穿。 “你这是干什么?”卫青急道:“你这样会死人的!” “嘿嘿,”翁锐并没有理他,而是问道:“你刚才攻我用得是哪一招?” “你问这干什么?”卫青嘴里说着,还是长剑一晃使出一招。 “不是这一招,再往前面。”翁锐摇摇头道。 卫青又使一招,翁锐还是摇头:“再往前面。” 卫青再使一招,翁锐赶紧道:“对,就是这招。” “你干什么?”卫青不解的道。 “你再用这招攻我。”翁锐道。 卫青也不再问,踏步上前,手里的剑在前刺的过程中突然一个回转,扫过一个小小的扇面,变刺为拖,直接抹向翁锐的脖子,这是一招“和光式”的变招,而翁锐也使的是刚才那一招“守中式”的变招,守中带攻,但这次他这一招只使了一半,突然他的身子一闪头一偏,手中的剑一个翻转让过了卫青的剑,使得卫青的剑继续毫无遮拦的削向翁锐。尽管刚才挡过半招减缓了卫青的攻势,但这玄青剑锋利无比,就算攻势减弱,剑尖扫过的地方翁锐也是丝丝头发落地,极险的躲过一招,而翁锐翻转过后的剑尖已经扫过卫青的耳轮,一照过后翁锐立即跃开,不再纠缠。 “哈哈,这回你输了。”翁锐笑道。 “你……”卫青本不服气,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已经看到手上的血迹,尽管很少,但也吓了一跳,这剑要是再低一点,再往前递几分,他就算是被抹了脖子,这劲力分寸他现在真的还拿捏不到,要说他输他还真的不冤。 “你这个不算,”卫青道:“哪有打着打着回过来再打的?” “哈哈哈,”翁锐却笑得很开心,并且也冲上去摸卫青的耳朵:“见血了你还不服?” “嘿嘿,”卫青也笑了:“师父说你拿捏劲力的功夫比我好,还真是。” “我是看你这招出剑比较高,挡得半招后能躲得过去才变招的,”翁锐道:“其实你也并没有输。” “你就别宽慰我了,”卫青道:“要是高手相争这点破绽可能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输赢呢。” 翁锐呵呵一乐,两人也不再比了,拉卫青到屋内坐下喝茶。其实刚才之所以翁锐突然停下,是他觉得这里确实是有个破绽,并且还很要命,他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卫青,还好他并不笨,一点就通。 “你看我们俩是一个师父教,学的东西也一样,现在使出来却越来越不一样了,”翁锐道:“我觉得师父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卫青道:“剑道博大精深,任何一点的变化只要用的恰当,都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还有,就是看到你厉害的招数,以前总想着照着学,现在却没有了这种欲望,而只是想着自己怎样做的更好。” …… 这一谈竟谈了半个下午,各种感悟和妙想都喷涌而出,激荡着两个年轻的头脑。 切磋,不是去学别人的东西,而是把对方当作自己的镜子,看出自己的不足,补上自己的漏洞。 武功的修习竟和为人处事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由得两人感慨不已。 当一个人的身体被反复捶打之后,他的筋骨会变得越来越坚韧,抗击打能力会越来越强,但一个人的心灵被反复挫败和打击之后,经常会变得意志消沉,失去信心,甚会出现心理障碍,而翁锐似乎是个例外,在遭受家庭变故和无数次的打击之后,他现在倒变得越来越平静了。 在蒙成被天灵子带走之后,翁锐这段时间进入到一个难得的安稳期,生活也极规律,每天白天除了在医馆上坐堂看病,空了就看看医书,研究研究疑难杂症,给朱玉指点指点,有时候也被朱玉拿来当试验的对象,在他身上寻穴施针,他凭着针刺的感觉指导着朱玉施针的手法。 朱山是说什么也不肯让朱玉在他身上试针的,说是怕把他扎成聋子哑巴,猪猪倒是挺愿意,可朱玉受不了他咧嘴皱眉乱喊乱叫的样子,所以只好在自己身上或者在翁锐试,顺便还可以让锐哥哥给自己指点一下。有了这样的老师,朱玉的医术也是进步神速。 等到了晚上,后面的院子就成了翁锐练武的天地,打拳练剑日日不辍,看得朱山和猪猪心里直痒痒,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学。经过他的指点,他俩现在拳脚也使得有模有样,但也只是些花架子,离实用还是差了很多。 翁锐的内功修炼是他把自己关在屋内悄悄练的,往往在这个时候,其他人就静静的躲在屋内,或者轻轻的做其他事,免得打扰到他,尽管翁锐告诉他们没事,他们随便干什么都行,但他们几个还是觉得少点动静为好,翁锐也就不再管他们那么多,任他们去。 灵枢经博大精深,奥妙无穷,五六年的修习使他已经具备了较为深厚的内功底子,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自己只是刚刚入门,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都会有新的发现,似乎无穷无尽,内息在全身经脉间的流动有粗有细,有弱有强,有冷有热。他喜欢这种感觉,但他觉得还不能完全控制这种感觉。 他忘不了在那个小客栈里那天打坐运功的情形,入静很深,忘我,通透,温暖,舒服,他很想找回那种感觉,有几次已经非常接近,但却始终没有进入那种状态。 他一个人在屋内坐着,也不是在一直打坐练功,他也在仔细回想着师父对剑法的诸多阐述,琢磨着这剑招、剑势、剑力、剑用等等之间的关系,想着想着有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意随招走,内息涌动,不管在什么时辰,往往到了这个时候,他总是立即执剑在手,在院子里拉开架势肆意挥洒,将自己的所悟所感在剑尖上去验证去实践,有时候小半个时辰都难以停歇,有时候只使得几招就停下思索,而且会拿一招在那里反复练上一个或两个时辰,疯狂的时候在大雨里也腾挪飞跃,点刺劈削,更瘆人的是他经常突然停下来嘿嘿直乐,看得朱山朱玉他们生怕他得了魔怔,直到看到他跟他们打招呼他们才各回各处,到后来,他再怎么折腾,其他人也干脆不理他了。 时间过得很快,这与师父一个月的约期就快到了,翁锐还沉浸在对剑法的研究和思索中,但卫青有点坐不住了。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少费功夫,平阳侯府也有给他喂招之人,他对自己的进境倒是很自信,但他不知道师父给他们讲了那么多,到底要他们练成什么样才会继续教他们,他就想来找翁锐聊聊,看看翁锐的进境。卫青其实自从上回在秦仁阁医馆门口和天灵子打过一架后就再也没和翁锐见过面,确实也挺想念的,给平阳公主告过假后就径直来到医馆。 卫青来的时候正是上午病人最多的时候,卫青饶有兴趣地看着翁锐给人号脉、开方、扎针,甚至还碰上了真元巡脉,心中对翁锐佩服不已,心想自己除了练武,其他什么也没有学会,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是好胜心极强的人,心中顿感压力。不过他也不恼,翁锐的进步倒真给了他很大的督促,转而使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将军,成为一个万众景仰的人。 终于等到翁锐忙完了,翁锐才和卫青来到后院,并嘱咐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后院打扰,朱山他们只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谁知他们一到后院就立即上手打了起来。 本来卫青过来,翁锐就有意坐下来好好聊聊,交流一下近日的所得所悟,但卫青对这种絮絮叨叨的说来说去兴趣不大,把剑往他手里一塞,扯着他就往院子里走。 翁锐想想也对,不管是想到什么,练到了哪里,手下见真章都是最直接的事情,讲半天也不如直接过上几招感觉清楚。 卫青拎剑前面走,翁锐提剑在后面跟着,刚走到院子中间,卫青也不打招呼,更没做什么准备,忽然间一个回身,手中的剑仅靠腕力划过一道半圆,抡剑直朝翁锐削来,身法气度把一招混元剑的“飘风式”使得浑然天成,威而不燥,跟在后面的翁锐虽无准备,但眼瞥着他的身形晃动已经自然做出反应,身子一斜,不退反进,一抖腕子,手里的“玄青剑”紧贴着小臂斜着拦向卫青削来的一剑,这“抱朴式”还真充满古拙之韵,身形飘然超脱,“嚓”的一声,两剑擦出一道声响,两人已经互换其位,卫青只是回首微微一笑,手里的玄青剑闪过一道亮光,再次疾风般刺到,翁锐也是不敢半点马虎,执剑相迎。 道家崇尚自然,崇尚天性,他们甚至认为高超的武功不是被教出来或者练出来的,而是找到合适的人,给与恰当的入门和方法引导,由他自己去领悟自然的力量,自身的奥妙,天地间的大道,慢慢形成自己的武学法门,成就自己的绝学。 天枢子就是这样一位奇人,他不求培养多少弟子,如何壮大门楣,只想着如何将他看到的可造之材引入武道,翁锐和卫青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发现的,但他的这种教法,没有一定的悟性,没有一定的毅力,可能到最后都会变得碌碌无为。他一生点拨过的人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真正会见第二次面的那就只有几十人了,天灵子就是这几十人之一,连第三次面都没有见过,像翁锐他们能够这么多次耳提面命的人大概不会超过十人,足见他对这两人的重视。 每个人的天性不同,思维方式、行为习惯也必然不同,对天地道理的理解也必不相同,对武学剑法德诠释也就不同,这里面无对无错,各人能顺其自然自圆其说那就是他的道,那也就成为天道的一部分,只要有机会,也许就能将其光大,自成一家。 翁锐和卫青前几年几乎是在一起听一起学,并且是在一起练,受相互间的影响,他们间的区别其实并不是很大,但现在两个人各有自己的环境,各自又有不同的性格爱好,在加上他们现在已经虚岁十七了,各自的想法越来越多,即便他们一起听师傅讲解剑法精要,但他们自己的理解却越来越不一样,就算是同一招使出来,各人想把握的重点也变得不同,其变招那就更加相去甚远。这一点哥俩在今天的交手中都明显的感觉出来,并且他们已经明白,他们谁也不可能再走回对方的路子上去,师父没有要求,这个空间给的太大,那他们自我发挥的余地也就更大,他们似乎慢慢明白了师父所说的自创自己剑法的道理。 秦仁阁后院内剑光闪闪,人影飘动,间或间还能听到几声铁剑撞击的声音,两人或快或慢,或重或轻,手下已经过了百招以上,只有六十四招的混元剑法在他们手上竟然没有一招是重复的,新招变招层出不穷,恐怕再打下去也不会重复,看来这天枢老人讲解了一天,两人各自修习了不到月余,效果还是明显的。 两个人正打得热闹,翁锐的魔障症又犯了,他突然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就像卫青上手便刺一样,招呼也不打一个,差一点卫青的剑就要将他的肩头刺穿。 “你这是干什么?”卫青急道:“你这样会死人的!” “嘿嘿,”翁锐并没有理他,而是问道:“你刚才攻我用得是哪一招?” “你问这干什么?”卫青嘴里说着,还是长剑一晃使出一招。 “不是这一招,再往前面。”翁锐摇摇头道。 卫青又使一招,翁锐还是摇头:“再往前面。” 卫青再使一招,翁锐赶紧道:“对,就是这招。” “你干什么?”卫青不解的道。 “你再用这招攻我。”翁锐道。 卫青也不再问,踏步上前,手里的剑在前刺的过程中突然一个回转,扫过一个小小的扇面,变刺为拖,直接抹向翁锐的脖子,这是一招“和光式”的变招,而翁锐也使的是刚才那一招“守中式”的变招,守中带攻,但这次他这一招只使了一半,突然他的身子一闪头一偏,手中的剑一个翻转让过了卫青的剑,使得卫青的剑继续毫无遮拦的削向翁锐。尽管刚才挡过半招减缓了卫青的攻势,但这玄青剑锋利无比,就算攻势减弱,剑尖扫过的地方翁锐也是丝丝头发落地,极险的躲过一招,而翁锐翻转过后的剑尖已经扫过卫青的耳轮,一照过后翁锐立即跃开,不再纠缠。 “哈哈,这回你输了。”翁锐笑道。 “你……”卫青本不服气,但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已经看到手上的血迹,尽管很少,但也吓了一跳,这剑要是再低一点,再往前递几分,他就算是被抹了脖子,这劲力分寸他现在真的还拿捏不到,要说他输他还真的不冤。 “你这个不算,”卫青道:“哪有打着打着回过来再打的?” “哈哈哈,”翁锐却笑得很开心,并且也冲上去摸卫青的耳朵:“见血了你还不服?” “嘿嘿,”卫青也笑了:“师父说你拿捏劲力的功夫比我好,还真是。” “我是看你这招出剑比较高,挡得半招后能躲得过去才变招的,”翁锐道:“其实你也并没有输。” “你就别宽慰我了,”卫青道:“要是高手相争这点破绽可能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输赢呢。” 翁锐呵呵一乐,两人也不再比了,拉卫青到屋内坐下喝茶。其实刚才之所以翁锐突然停下,是他觉得这里确实是有个破绽,并且还很要命,他只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卫青,还好他并不笨,一点就通。 “你看我们俩是一个师父教,学的东西也一样,现在使出来却越来越不一样了,”翁锐道:“我觉得师父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卫青道:“剑道博大精深,任何一点的变化只要用的恰当,都可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威力,还有,就是看到你厉害的招数,以前总想着照着学,现在却没有了这种欲望,而只是想着自己怎样做的更好。” …… 这一谈竟谈了半个下午,各种感悟和妙想都喷涌而出,激荡着两个年轻的头脑。 切磋,不是去学别人的东西,而是把对方当作自己的镜子,看出自己的不足,补上自己的漏洞。 武功的修习竟和为人处事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由得两人感慨不已。 第八章 天枢-9:玄青观 一月的期限到了,天枢老人并没有出现在延福街秦仁阁医馆,而是派人来通知了翁锐他们见面的地点。 这次他们师徒见面的地点离城并不远,就在长安城西郊的玄清观。这个玄清观可不简单,它是一座皇家御用道观,不光规模宏大,建筑也很讲究,进出都盘查很严,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这里平时除了皇家祭天举行大典,皇家达贵炼丹清修,也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在特定时间才可以来这里拜祭,其他人等一概免进。 翁锐和卫青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名小道等在门外,问明身份这才将他们带入观内,他们的马以及带来的剑都被留在道观外知客房,显然他们在这里享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 上回和师父见面,天枢老人讲了很多,特别是剑法精要就是特别针对他们两个已经达到的程度而讲的,并且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消化去领悟,他们自己也感觉在这一月中提升很快,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这次过来他们想着师父还会考究他们的武功,并且也是带着向师父展示的心态来的,并期望能够让师父满意,继续传他们武功,没成想到大门口剑就被卸了,这多少还是有点让他们不知所措。 但他们那点不适应很快就被道观内的磅礴大气给冲淡了。 翁锐和卫青都是从平阳来的,长安城之大之繁华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但到了这里,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懵住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回过神来,他们没去过皇宫,不知道皇宫的样子,到这里也一样感受到了什么是奢华,什么是皇家气象,用雕梁画栋来形容太俗,用宛如仙界来形容又太虚,总之来说,到了这里,似乎就有一种气势,有一种力量,直透进你的骨髓,让你感到只要你在这里坐一会,你就会虚化和这里融为一体。 翁卫两人随着小道拐弯抹角的往里走,小道士一直微微的低着头往前走,而他们两人跟着只感觉眼睛不够用,东张西望恨不能把看到的东西全部装进眼里,有几次翁锐踩了卫青的脚,卫青又差点被翁锐绊倒,惹得小道士暼着他俩一直在偷偷地乐。 终于到了一处偏殿,小道士上前在门口一立,向里面行礼道:“师父师伯,两位小哥已到。” “让他们进来吧。”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是,”小道士答应一声,伸手请翁卫两人入内:“二位请。” 翁卫两人进得殿来,这才看到师父天枢老人正和一位道长在喝茶聊天,从刚才小道的称呼中这两人似乎有同门之宜,并且师父天枢老人为长,当下二人也不敢马虎,上前跪倒在地:“徒儿拜见师父师叔。” “好啦,你们起来吧,”天枢老人道:“我说过你们未入师门,不必叫我师父。” 翁锐和卫青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面色有点尴尬,只好默默地站起身来,倒是和师父同坐的道长站起身来给他们解了围:“哈哈,师兄,你还在为当年一句话放不下呀?”说完他又仔细的打量了翁卫两人一番点头道:“师兄,还是你眼光不错,这两孩子都行。” “你们俩见过玉清真人。”天枢老人道。 “见过玉清真人。”翁卫两人行礼齐声道。 “呵呵,别听你师父的,”玉清真人道:“你们叫我师叔就行。” “是,师叔。”两人又道,并且相视一笑,觉得这位玉清师叔十分和蔼可亲,不像师父老板着个脸。 “好了,”玉清真人道:“既然两位师侄已到,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叙话了,这里十分清静,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有事找玄一就行。”说罢又对刚才领两人进来的小道道:“玄一,你在小院门外侯着,不要让外人闯入。” “是,师父。”玄一答应一声。 玉清真人径自离去,天枢老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相送,等他们都出去了,才一指殿前的两只蒲团:“你们两坐下吧。” “是,师父。”两人行礼坐下,静静的看着师父。 天枢老人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玉清真人虽和我有同门之宜,但我们并不是一个师父,他的道行修为不比我低,只是这里面所牵扯的往日旧事太多太过复杂,你们现在也不必知道,如果你们能有资格入得师门的那一天,你们就会慢慢了解。” “师父,我们今天要比试吗?”卫青问道,其实他更在乎的是师父今天会教他什么,尽管天枢老人每回都是扔给他们一堆东西后就径自离去,但这种不管不顾的方法也使他们每次都有很大的进益,他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并且越来越珍惜师父每次难得的讲解机会。 “那你们比试过吗?”天枢老人道。 “我们前几天还在医馆后院比试了一场。”卫青道。 “谁赢了?”天枢老人道。、 “是翁锐赢了。”卫青道。 “也没有谁输谁赢,”翁锐接口道:“我们俩打了一百多招,后来就停了,也没分出胜负。” “为什么不打了?”天枢老人道。 “因为翁锐看出了我一个变招的破绽,”卫青道:“他想提醒我。” “他怎么提醒你?”天枢老人似乎对此来了兴趣。 “他让我用那招和他重打了一遍,结果被他抹了脖子。”卫青对此似乎毫不在意,讲的很有兴致,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嘿嘿,”翁锐轻笑一声:“没有,只是碰到了他的耳尖。” 他们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天枢老人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当时的境况,不亚于当场观瞧。 “哈哈,看来你们的进境都不算小,”天枢老人的道:“你们来说说这次过招的感受。” “我先说吧,”卫青看了一眼翁锐道:“我们俩以前用的都是同样的招数,但即便是现在也是同样的招数,用出来也会不一样,要是一些变招,那就会差得更多,不过就算不同,也感觉非常顺畅,也是各有各的妙用。”先说总是有些好处的,省得别人说了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现在很多时候卫青都要抢在前面说就是这个道理。 天枢老人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又看向了翁锐,翁锐笑笑接口道:“师父上回讲了剑式、剑招、剑势、剑用等等‘剑径八法’,确实使我俩看到了剑道的博大与深奥,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还很难将那些内容吃透,但每想到一点,试用在剑上,竟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有些妙用会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普通一招,用得巧了,就会变成致命的招数,就会化解危局、枪得先机、奠定优势……” 翁锐似乎很是陶醉,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但却不知后院一个人练剑的时候也常常这样。 “你笑什么,”卫青有点不解:“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我没你那么多词,我觉得用剑讲的就是最终的效果,制人而不制于人,基本的招数,灵活的应变,强悍的速度与力量,其它都可以忽略,师父,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卫青虽说在问,但可以看得出,他对此感觉很有信心,就算自己和翁锐的感觉不完全相同,他也并没有感到自己想的有什么不对。 “于剑道之中,本就没有什么错与对之分,”天枢老人道:“合乎道,顺乎理,适乎手,能把你的心意、力量、机巧发挥到极致,就是对,不是你的东西在你手上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那就是错。我之所以除了基础的混元剑法和基本的内功心法之外,什么都没有给你们教,就是怕我所教的东西限制了你们的想法和思路,怕我的东西变成了你们的框框套套,给你们方法和方向,至于你们能创造出什么就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了。” 一月的期限到了,天枢老人并没有出现在延福街秦仁阁医馆,而是派人来通知了翁锐他们见面的地点。 这次他们师徒见面的地点离城并不远,就在长安城西郊的玄清观。这个玄清观可不简单,它是一座皇家御用道观,不光规模宏大,建筑也很讲究,进出都盘查很严,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这里平时除了皇家祭天举行大典,皇家达贵炼丹清修,也就是三品以上的官员在特定时间才可以来这里拜祭,其他人等一概免进。 翁锐和卫青到的时候,已经有一名小道等在门外,问明身份这才将他们带入观内,他们的马以及带来的剑都被留在道观外知客房,显然他们在这里享受到了一些特殊的待遇。 上回和师父见面,天枢老人讲了很多,特别是剑法精要就是特别针对他们两个已经达到的程度而讲的,并且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去消化去领悟,他们自己也感觉在这一月中提升很快,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这次过来他们想着师父还会考究他们的武功,并且也是带着向师父展示的心态来的,并期望能够让师父满意,继续传他们武功,没成想到大门口剑就被卸了,这多少还是有点让他们不知所措。 但他们那点不适应很快就被道观内的磅礴大气给冲淡了。 翁锐和卫青都是从平阳来的,长安城之大之繁华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但到了这里,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懵住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回过神来,他们没去过皇宫,不知道皇宫的样子,到这里也一样感受到了什么是奢华,什么是皇家气象,用雕梁画栋来形容太俗,用宛如仙界来形容又太虚,总之来说,到了这里,似乎就有一种气势,有一种力量,直透进你的骨髓,让你感到只要你在这里坐一会,你就会虚化和这里融为一体。 翁卫两人随着小道拐弯抹角的往里走,小道士一直微微的低着头往前走,而他们两人跟着只感觉眼睛不够用,东张西望恨不能把看到的东西全部装进眼里,有几次翁锐踩了卫青的脚,卫青又差点被翁锐绊倒,惹得小道士暼着他俩一直在偷偷地乐。 终于到了一处偏殿,小道士上前在门口一立,向里面行礼道:“师父师伯,两位小哥已到。” “让他们进来吧。”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是,”小道士答应一声,伸手请翁卫两人入内:“二位请。” 翁卫两人进得殿来,这才看到师父天枢老人正和一位道长在喝茶聊天,从刚才小道的称呼中这两人似乎有同门之宜,并且师父天枢老人为长,当下二人也不敢马虎,上前跪倒在地:“徒儿拜见师父师叔。” “好啦,你们起来吧,”天枢老人道:“我说过你们未入师门,不必叫我师父。” 翁锐和卫青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面色有点尴尬,只好默默地站起身来,倒是和师父同坐的道长站起身来给他们解了围:“哈哈,师兄,你还在为当年一句话放不下呀?”说完他又仔细的打量了翁卫两人一番点头道:“师兄,还是你眼光不错,这两孩子都行。” “你们俩见过玉清真人。”天枢老人道。 “见过玉清真人。”翁卫两人行礼齐声道。 “呵呵,别听你师父的,”玉清真人道:“你们叫我师叔就行。” “是,师叔。”两人又道,并且相视一笑,觉得这位玉清师叔十分和蔼可亲,不像师父老板着个脸。 “好了,”玉清真人道:“既然两位师侄已到,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叙话了,这里十分清静,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有事找玄一就行。”说罢又对刚才领两人进来的小道道:“玄一,你在小院门外侯着,不要让外人闯入。” “是,师父。”玄一答应一声。 玉清真人径自离去,天枢老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相送,等他们都出去了,才一指殿前的两只蒲团:“你们两坐下吧。” “是,师父。”两人行礼坐下,静静的看着师父。 天枢老人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玉清真人虽和我有同门之宜,但我们并不是一个师父,他的道行修为不比我低,只是这里面所牵扯的往日旧事太多太过复杂,你们现在也不必知道,如果你们能有资格入得师门的那一天,你们就会慢慢了解。” “师父,我们今天要比试吗?”卫青问道,其实他更在乎的是师父今天会教他什么,尽管天枢老人每回都是扔给他们一堆东西后就径自离去,但这种不管不顾的方法也使他们每次都有很大的进益,他们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并且越来越珍惜师父每次难得的讲解机会。 “那你们比试过吗?”天枢老人道。 “我们前几天还在医馆后院比试了一场。”卫青道。 “谁赢了?”天枢老人道。、 “是翁锐赢了。”卫青道。 “也没有谁输谁赢,”翁锐接口道:“我们俩打了一百多招,后来就停了,也没分出胜负。” “为什么不打了?”天枢老人道。 “因为翁锐看出了我一个变招的破绽,”卫青道:“他想提醒我。” “他怎么提醒你?”天枢老人似乎对此来了兴趣。 “他让我用那招和他重打了一遍,结果被他抹了脖子。”卫青对此似乎毫不在意,讲的很有兴致,还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嘿嘿,”翁锐轻笑一声:“没有,只是碰到了他的耳尖。” 他们虽说得轻描淡写,但天枢老人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当时的境况,不亚于当场观瞧。 “哈哈,看来你们的进境都不算小,”天枢老人的道:“你们来说说这次过招的感受。” “我先说吧,”卫青看了一眼翁锐道:“我们俩以前用的都是同样的招数,但即便是现在也是同样的招数,用出来也会不一样,要是一些变招,那就会差得更多,不过就算不同,也感觉非常顺畅,也是各有各的妙用。”先说总是有些好处的,省得别人说了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说,现在很多时候卫青都要抢在前面说就是这个道理。 天枢老人没有答话,只是点点头又看向了翁锐,翁锐笑笑接口道:“师父上回讲了剑式、剑招、剑势、剑用等等‘剑径八法’,确实使我俩看到了剑道的博大与深奥,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还很难将那些内容吃透,但每想到一点,试用在剑上,竟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有些妙用会化腐朽为神奇,就算普通一招,用得巧了,就会变成致命的招数,就会化解危局、枪得先机、奠定优势……” 翁锐似乎很是陶醉,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但却不知后院一个人练剑的时候也常常这样。 “你笑什么,”卫青有点不解:“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我没你那么多词,我觉得用剑讲的就是最终的效果,制人而不制于人,基本的招数,灵活的应变,强悍的速度与力量,其它都可以忽略,师父,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卫青虽说在问,但可以看得出,他对此感觉很有信心,就算自己和翁锐的感觉不完全相同,他也并没有感到自己想的有什么不对。 “于剑道之中,本就没有什么错与对之分,”天枢老人道:“合乎道,顺乎理,适乎手,能把你的心意、力量、机巧发挥到极致,就是对,不是你的东西在你手上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那就是错。我之所以除了基础的混元剑法和基本的内功心法之外,什么都没有给你们教,就是怕我所教的东西限制了你们的想法和思路,怕我的东西变成了你们的框框套套,给你们方法和方向,至于你们能创造出什么就不是我能想象得到的了。” 第八章 天枢-10:天枢十三剑 “师父,江湖上对于我们天枢门的‘天枢十三剑’的传说好像有不少。”卫青的话中有些试探,这一点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很久,而在一旁的翁锐眼睛也突然亮了。 “看来你们也在想着这事,呵呵,”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道:“江湖传说多,是因为江湖上不了解的人多,偶有人见过,窥过一斑,就奉之以为神,传得多了,添的加的也就越多,就离真意越远,误会也就会越多。” “师父,我们也能见识一下吗?”翁锐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嗯……”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俩可以联手来攻我。” “就在这里?”翁锐看看这斗方之地,似乎这里也拉不开架势呀。 “这里不行吗?”天枢老人道:“强者要以命相搏得时候难道还要选个地方?” “是,师父。” 两人答应一声刚刚站起来,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从他们两人中间飘过,黑影两手的指峰滑过之处,翁卫两人的脖子已经生辣辣的疼。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会先动手,怎也说和师父动手也得他们施过礼之后再开始,但师父似乎对此并不在乎,两人刚感到诧异,就感脑后又有疾风袭来,这次他们的反应都极为迅速,单掌化剑,左右翻飞,几乎同时转身,同一招“飘风式”急斩向后,他们的身子还未转全,两人的手指尖就像撞倒墙上,其实是被天枢老人宽大的衣袖扫过,震得半臂发麻,还未等他们抽回手来,从头顶飘然而过的天枢老人单掌晃出两道掌影一左一右已经拍向两人的天灵,翁锐的反应要更快一些,顾不得臂膀的收回,顺势转身倒地,躲过天枢老人的一掌,左掌一圈急使一招“谷神式”护住身体急速向外翻滚,而卫青则奋力转身,手下一抖,一招“守中式”直直刺向天枢老人拍来的手掌。 天枢老人只是从空中飘过,并无半点停留,卫青的那一招守中式以他现在的速度自是挨不着他,但天枢老人随手反转的一个弹指却弹中了卫青的手掌,再次的巨震让他感觉胳膊都要掉了,身体也翻向另一边。这个时候两人也顾不上尴尬和疼痛,翻身从地上跃起,一左一右对天枢老人形成围攻之势,但见天枢老人从空中稳稳的落地之后,衣袂还在飘动,两手各捏一个剑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正好对着他们俩,两人身体各自晃动数次,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迟迟出不了招。 师父的功夫他们还是见过的,第一次是两根柳条震裂了一块巨石,第二次是在廷尉府救他们两个出来,但真正交手过招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师父厉害,但这种巨大差距所造成的震撼还是非常厉害的,和天灵子交手,感觉就像是羊和狼斗,尽管最后逃不出狼嘴,至少还可以跑一阵子,弄不好还可以顶他一家伙,在师父面前,他们就感觉到自己就是一条上了钩的鱼,怎么蹦跶都难以逃脱,不管是里外,都像是被他圈住了似的。他们这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显出手了,因为当他们面对师父的时候,他们根本无从出手。 终于翁锐和卫青两人慢慢放松了绷紧的手掌,慢慢直起了微微弯曲随时准备进攻的双腿,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怎么抵抗都是没有用的,两人拱手施礼:“谢谢师父。” “嗯。”天枢老人也不多话,慢慢又坐回了他刚才坐的蒲团。 “师父,这是天枢十三剑?”卫青一坐下就开问,眼里充满钦佩和期待,他太知道了,就师父刚才的一个闪身飘动,他们已经死了两三回了,这个剑法对他的诱惑太大。 “就算是吧。”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为什么是‘就算是’?”翁锐可不想就这么放过。 “要从招数上讲,可以说任何一招都是天枢十三剑,也可以说任何一招都不是,”天枢老人道:“招数都只是外在表象,真正的修炼是境界,就算是同一招,不同境界的演绎也会不同。” “这么说天枢十三剑就是剑道修炼的十三个境界?”翁锐道。 “是。”天枢老人道。 “那您刚才用的是什么境界?”卫青道。 “上善若水。”天枢老人的回答都很简单,他似乎在思索怎么对这两位名义上还不是的弟子讲,这种做法似乎也不太符合他这种境界人的身份。 “那您给我们讲讲这天枢十三剑的故事吧。”翁锐道,他这话说得很巧妙,他不知道师父今天会不会给他们教天枢十三剑,他也看出了师父的犹豫,所以他觉得讲讲故事应该不会涉及到师父最担心的那些事,也许师父还能多讲点,在这点上他显然比卫青强了不少。 “好,那我就给你们两个讲讲,”天枢老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人也忽然释怀了很多:“本门祖师是个以武修道之人,道家始祖老子的《道德经》所阐述的天地大道对他影响至深,毕其一生,把他对‘道’的理解体现在剑法上,形成十三个层次的境界,每一个层次都是对剑道的一种阐释,也是对人生大道、天地大道德一种理解,第一个层次是基础,也算是入门,其它每一个层次都需要以上一个层次的修炼为基础,循环往复,达到至境,可以飞升。祖师是个极聪明之人,他想到了,但他却没来得及做到,也是为本门留下了诸多的遗憾,有待后来人再去修炼弥补。但如果无拥有极高聪慧、极高悟性、极巧机缘之人,恐怕这个遗憾只能是延续了,可能到最后人们连这个遗憾都会忘掉。” 天枢老人说到这里,脸上显示出的是一种悲凉和痛苦,还夹带着一丝羞愧。 “师父,那连你也不行吗?”对卫青和翁锐来说,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老人,那时一种天神般的存在,天下武林至尊,还有他不能办到的事情,这让他们震惊不小。 “呵呵,”天枢老人一丝苦笑:“我要能办到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那您觉得我们能办到?”翁锐问道。 “不知道,”天枢老人道:“你们两个是我见到的根骨悟性极好的几个人中的两个,但能否有此机缘却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你们自己。” “那我们现在能开始修炼吗?”卫青道。 “当然,”天枢老人道:“要不我今天也就不会找你们来了。” “请师父教我们修炼之法。”卫青道。 “没有修炼之法,只有几句话,”天枢老人道:“我今天只传你们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混沌初开’,能不能有以后,那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偈语只有几句话,你们可记好了。” 翁锐河卫青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宝贝,天枢老人也慢慢地道: “混沌蕴天地, 一剑两茫茫。 摇曳随风起, 山河日月殇。 婴孩落地啼, 阴阳乾坤朗。 叩虚以问道, 造化名无常。” “师父,这就是我们要修炼的剑法?”卫青的头有点大。 “不,这是剑道的修炼之门,”天枢老人道:“剑法那里都学得到,剑道我却教不了你们,我能给你们的只是一把打开剑道门户的钥匙,进了这门,造化全靠你们自己。” “那您就不能给我们讲讲?”翁锐知道卫青读的书不多,领悟这些自然有些困难,所以嬉皮笑脸道。 “我讲那是我之所悟,和你们没半点关系,”天枢老人不想给这个情面:“我已经给你讲过几次了,用别人的东西永远也别想踏入顶级高手行列,更不用说超越了。” “那我要是悟不出来怎么办?”卫青道。 “那你就照着你现在的剑法练,你也可以再学点别的剑法,”天枢老人有点不屑:“你也可以提高,十年后也许可以和天灵子一样,哼!” 卫青做个鬼脸不敢再说了,看来他这个懒是偷不着了,翁锐赶紧接口道:“好,那我们就依师父,但我们今天就学这几句话吗?” 他在想,按照以往的惯例,师父要不填鸭式的讲到天黑是决不罢休的,今天就将这几句不正常啊。 “上回给你们讲了一天,给了你们一个月,这会就给你们讲几句话,我给你们三年,”天枢老人道:“如果三年后你们还没有进入这个境界,你们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你们也就不会再见到我。” 天枢老人这话说得有点悲凉,孤零零一个人行走在江湖,做些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事,到底结果会怎么样,他自己都无法肯定。翁锐忽然有些感动,也感到一些压力,他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祖父翁檀老将军的影子,心中有些不忍,他想让他开心。 “师父,那怎样我们才算进入这第一剑的境界?”翁锐道。 “你自己会感觉到的,”天枢老人道:“到那时,我用第一剑你可以在我手下走百招而不败!” “百招?”卫青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得强大到什么地步。 “你若在第一剑境界提升的比我还高,同一境界百招内你可败我!”天枢老人继续说着对这两个年轻人充满吸引力的话,他太希望他们能进入这个境界。 “所以您给了我们三年?”翁锐道。 “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出来。”天枢老人淡然道。 两人默然,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站起身来道:“谢师父!” “另外,我还给你们带来两本书,”天枢老人道:“一本是《岐黄仙道》,这是我在一位老友那里抄来的,听说翁锐竟然通过灵枢经和诊脉之法悟出了久已失传的‘真元巡脉’绝技,这对你可能会有些好处。” “另一本是《孙子枢解》,”天枢老人继续道:“《孙子》是我的先祖武圣孙武的着述,到我这里,虽不喜驰骋疆场,但也不敢忘掉祖宗,空来研读,颇有心得,都写到这里,原想此书可能将随我而终,看卫青有将天下之志,就送给你吧,你若有一天真能成为将军,它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我为祖上做点传承了。” “谢师父赠书!”两人接书跪拜。 “你们起来吧,”天枢老人道:“我也有要事要办,你们这就回去吧,也许两三年真见不到你们,这书你们就自己读吧,能领悟多少都是你们的造化。” 两人还想再谢,被天枢老人抬抬手止住了,并挥挥手让他们退出,两人知道师父的脾气,只好深施一礼,拿起东西退出。 他们两人只感觉心里手里都是沉甸甸的,再也无暇顾及玄清馆的奢华,只想着如何努力和下次见到师父的情形,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下次和师父见面竟和他们想的是天壤之别。 “师父,江湖上对于我们天枢门的‘天枢十三剑’的传说好像有不少。”卫青的话中有些试探,这一点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很久,而在一旁的翁锐眼睛也突然亮了。 “看来你们也在想着这事,呵呵,”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道:“江湖传说多,是因为江湖上不了解的人多,偶有人见过,窥过一斑,就奉之以为神,传得多了,添的加的也就越多,就离真意越远,误会也就会越多。” “师父,我们也能见识一下吗?”翁锐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嗯……”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你们俩可以联手来攻我。” “就在这里?”翁锐看看这斗方之地,似乎这里也拉不开架势呀。 “这里不行吗?”天枢老人道:“强者要以命相搏得时候难道还要选个地方?” “是,师父。” 两人答应一声刚刚站起来,就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从他们两人中间飘过,黑影两手的指峰滑过之处,翁卫两人的脖子已经生辣辣的疼。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师父会先动手,怎也说和师父动手也得他们施过礼之后再开始,但师父似乎对此并不在乎,两人刚感到诧异,就感脑后又有疾风袭来,这次他们的反应都极为迅速,单掌化剑,左右翻飞,几乎同时转身,同一招“飘风式”急斩向后,他们的身子还未转全,两人的手指尖就像撞倒墙上,其实是被天枢老人宽大的衣袖扫过,震得半臂发麻,还未等他们抽回手来,从头顶飘然而过的天枢老人单掌晃出两道掌影一左一右已经拍向两人的天灵,翁锐的反应要更快一些,顾不得臂膀的收回,顺势转身倒地,躲过天枢老人的一掌,左掌一圈急使一招“谷神式”护住身体急速向外翻滚,而卫青则奋力转身,手下一抖,一招“守中式”直直刺向天枢老人拍来的手掌。 天枢老人只是从空中飘过,并无半点停留,卫青的那一招守中式以他现在的速度自是挨不着他,但天枢老人随手反转的一个弹指却弹中了卫青的手掌,再次的巨震让他感觉胳膊都要掉了,身体也翻向另一边。这个时候两人也顾不上尴尬和疼痛,翻身从地上跃起,一左一右对天枢老人形成围攻之势,但见天枢老人从空中稳稳的落地之后,衣袂还在飘动,两手各捏一个剑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正好对着他们俩,两人身体各自晃动数次,都看不出任何破绽,迟迟出不了招。 师父的功夫他们还是见过的,第一次是两根柳条震裂了一块巨石,第二次是在廷尉府救他们两个出来,但真正交手过招这还是第一次,知道师父厉害,但这种巨大差距所造成的震撼还是非常厉害的,和天灵子交手,感觉就像是羊和狼斗,尽管最后逃不出狼嘴,至少还可以跑一阵子,弄不好还可以顶他一家伙,在师父面前,他们就感觉到自己就是一条上了钩的鱼,怎么蹦跶都难以逃脱,不管是里外,都像是被他圈住了似的。他们这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显出手了,因为当他们面对师父的时候,他们根本无从出手。 终于翁锐和卫青两人慢慢放松了绷紧的手掌,慢慢直起了微微弯曲随时准备进攻的双腿,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怎么抵抗都是没有用的,两人拱手施礼:“谢谢师父。” “嗯。”天枢老人也不多话,慢慢又坐回了他刚才坐的蒲团。 “师父,这是天枢十三剑?”卫青一坐下就开问,眼里充满钦佩和期待,他太知道了,就师父刚才的一个闪身飘动,他们已经死了两三回了,这个剑法对他的诱惑太大。 “就算是吧。”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为什么是‘就算是’?”翁锐可不想就这么放过。 “要从招数上讲,可以说任何一招都是天枢十三剑,也可以说任何一招都不是,”天枢老人道:“招数都只是外在表象,真正的修炼是境界,就算是同一招,不同境界的演绎也会不同。” “这么说天枢十三剑就是剑道修炼的十三个境界?”翁锐道。 “是。”天枢老人道。 “那您刚才用的是什么境界?”卫青道。 “上善若水。”天枢老人的回答都很简单,他似乎在思索怎么对这两位名义上还不是的弟子讲,这种做法似乎也不太符合他这种境界人的身份。 “那您给我们讲讲这天枢十三剑的故事吧。”翁锐道,他这话说得很巧妙,他不知道师父今天会不会给他们教天枢十三剑,他也看出了师父的犹豫,所以他觉得讲讲故事应该不会涉及到师父最担心的那些事,也许师父还能多讲点,在这点上他显然比卫青强了不少。 “好,那我就给你们两个讲讲,”天枢老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人也忽然释怀了很多:“本门祖师是个以武修道之人,道家始祖老子的《道德经》所阐述的天地大道对他影响至深,毕其一生,把他对‘道’的理解体现在剑法上,形成十三个层次的境界,每一个层次都是对剑道的一种阐释,也是对人生大道、天地大道德一种理解,第一个层次是基础,也算是入门,其它每一个层次都需要以上一个层次的修炼为基础,循环往复,达到至境,可以飞升。祖师是个极聪明之人,他想到了,但他却没来得及做到,也是为本门留下了诸多的遗憾,有待后来人再去修炼弥补。但如果无拥有极高聪慧、极高悟性、极巧机缘之人,恐怕这个遗憾只能是延续了,可能到最后人们连这个遗憾都会忘掉。” 天枢老人说到这里,脸上显示出的是一种悲凉和痛苦,还夹带着一丝羞愧。 “师父,那连你也不行吗?”对卫青和翁锐来说,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老人,那时一种天神般的存在,天下武林至尊,还有他不能办到的事情,这让他们震惊不小。 “呵呵,”天枢老人一丝苦笑:“我要能办到我就不用再四处奔波了。” “那您觉得我们能办到?”翁锐问道。 “不知道,”天枢老人道:“你们两个是我见到的根骨悟性极好的几个人中的两个,但能否有此机缘却不是我能决定的,得看你们自己。” “那我们现在能开始修炼吗?”卫青道。 “当然,”天枢老人道:“要不我今天也就不会找你们来了。” “请师父教我们修炼之法。”卫青道。 “没有修炼之法,只有几句话,”天枢老人道:“我今天只传你们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混沌初开’,能不能有以后,那只能看你们的造化了,偈语只有几句话,你们可记好了。” 翁锐河卫青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宝贝,天枢老人也慢慢地道: “混沌蕴天地, 一剑两茫茫。 摇曳随风起, 山河日月殇。 婴孩落地啼, 阴阳乾坤朗。 叩虚以问道, 造化名无常。” “师父,这就是我们要修炼的剑法?”卫青的头有点大。 “不,这是剑道的修炼之门,”天枢老人道:“剑法那里都学得到,剑道我却教不了你们,我能给你们的只是一把打开剑道门户的钥匙,进了这门,造化全靠你们自己。” “那您就不能给我们讲讲?”翁锐知道卫青读的书不多,领悟这些自然有些困难,所以嬉皮笑脸道。 “我讲那是我之所悟,和你们没半点关系,”天枢老人不想给这个情面:“我已经给你讲过几次了,用别人的东西永远也别想踏入顶级高手行列,更不用说超越了。” “那我要是悟不出来怎么办?”卫青道。 “那你就照着你现在的剑法练,你也可以再学点别的剑法,”天枢老人有点不屑:“你也可以提高,十年后也许可以和天灵子一样,哼!” 卫青做个鬼脸不敢再说了,看来他这个懒是偷不着了,翁锐赶紧接口道:“好,那我们就依师父,但我们今天就学这几句话吗?” 他在想,按照以往的惯例,师父要不填鸭式的讲到天黑是决不罢休的,今天就将这几句不正常啊。 “上回给你们讲了一天,给了你们一个月,这会就给你们讲几句话,我给你们三年,”天枢老人道:“如果三年后你们还没有进入这个境界,你们就不是我要找的人,你们也就不会再见到我。” 天枢老人这话说得有点悲凉,孤零零一个人行走在江湖,做些很多人都不理解的事,到底结果会怎么样,他自己都无法肯定。翁锐忽然有些感动,也感到一些压力,他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祖父翁檀老将军的影子,心中有些不忍,他想让他开心。 “师父,那怎样我们才算进入这第一剑的境界?”翁锐道。 “你自己会感觉到的,”天枢老人道:“到那时,我用第一剑你可以在我手下走百招而不败!” “百招?”卫青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得强大到什么地步。 “你若在第一剑境界提升的比我还高,同一境界百招内你可败我!”天枢老人继续说着对这两个年轻人充满吸引力的话,他太希望他们能进入这个境界。 “所以您给了我们三年?”翁锐道。 “有些人一辈子也悟不出来。”天枢老人淡然道。 两人默然,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站起身来道:“谢师父!” “另外,我还给你们带来两本书,”天枢老人道:“一本是《岐黄仙道》,这是我在一位老友那里抄来的,听说翁锐竟然通过灵枢经和诊脉之法悟出了久已失传的‘真元巡脉’绝技,这对你可能会有些好处。” “另一本是《孙子枢解》,”天枢老人继续道:“《孙子》是我的先祖武圣孙武的着述,到我这里,虽不喜驰骋疆场,但也不敢忘掉祖宗,空来研读,颇有心得,都写到这里,原想此书可能将随我而终,看卫青有将天下之志,就送给你吧,你若有一天真能成为将军,它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我为祖上做点传承了。” “谢师父赠书!”两人接书跪拜。 “你们起来吧,”天枢老人道:“我也有要事要办,你们这就回去吧,也许两三年真见不到你们,这书你们就自己读吧,能领悟多少都是你们的造化。” 两人还想再谢,被天枢老人抬抬手止住了,并挥挥手让他们退出,两人知道师父的脾气,只好深施一礼,拿起东西退出。 他们两人只感觉心里手里都是沉甸甸的,再也无暇顾及玄清馆的奢华,只想着如何努力和下次见到师父的情形,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下次和师父见面竟和他们想的是天壤之别。 第九章 兄弟-1:卫青的困惑 从玄清观回来,卫青就深深的陷入无尽的困惑之中。 记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还在父亲郑季家里放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她来到这里起他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这就是他的家。有一天跟随管家去牢房送东西,有位囚犯看着他说,这孩子面貌清奇,是贵人相啊,将来一定能拜将封侯。那时候他已经很懂事了,觉得那是一种善意,对人笑笑说:我是家奴生的孩子,只要平时在家里少挨点打就行了,哪里还能想着立功封侯呢? 就这句随便的一句话,还是被管家听了去,回去告诉郑季,卫青那时还叫郑青,当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还被父亲郑季咆哮:我给你吃给你穿,难道对你还不好吗? 挨打的卫青照例没有任何反抗,但他从那时候起,那位囚犯的话就刻在心里,他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将军,驰骋疆场,杀敌立功,做官封侯,这样他就不会再挨打,她的母亲也就不会再受苦,他的姐姐也就不会再为奴。 但像他这样一个被郑季当作奴仆的儿子,要想有出头之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但吉人自有天相,放羊回家路上和翁锐无意中的一场争斗,不但认识了师父天枢老人,可以习得武功,还结识了好兄弟翁锐,从他那里不仅学会了认字写字,还跟着他读了不少书,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就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但现在他的这点功夫,和翁锐比或有输赢,但和天灵子比那就差得很远,要说能胜过那个想欺负翁锐的三品将军蒙成,也许他还有点自信,可那对他来说这远远不够啊,蒙成已经四十岁了才是个小人物,这远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更高更强的武功,至少比天灵子还高的那种。师父天枢老人对天枢十三剑第一剑威力的描述给他在武功眼界上开了一个天窗,让他看到了天窗外那一片刺眼的阳光,一口气把他顶在那里:我一定要站在那片阳光里。 想想容易,决心也很容易下,但回来就算把师父说的那些话写下来挂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读,那也只是一首奇奇怪怪的诗,和他想要的武功扯不上半点关系,几天不吃不喝下来,人都有点扭曲变形,心情也变得焦躁不安,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终于有点理解天灵子的感受,觉得师父可能真的是在糊弄他们,甚至都有一丝去找天灵子学剑的念头闪过。 卫青这阵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平阳公主也注意到了,她有点好奇,就笑着对身边的讴者卫子夫道:“你这个弟弟最近怎么啦,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回公主,”卫子夫道:“前一阵子还好好的,自从前些天去见了他那个什么师父,回来后空了就把他关在房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他在干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不是他碰上什么难事了?”平阳公主道。 “这个倒没有听说,”卫子夫道:“以前见他练功倒是挺起劲的,现在好像练一阵子就有点心浮气躁,还砸东西出气,看来他真是有些心事。” “你这个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平阳公主道:“你这个姐姐应该多关心点他才是。” 卫子夫心里有点莫名感动,弟弟卫青只是一个骑奴,他来公主身边也就一年多时间,除了个子高,长得英俊和功夫好,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公主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奴才,不光关爱有加,有时候对他犯的错还暗地维护,这让他这个姐姐和家人也沾光不少。她前几天就看出卫青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但摄于侯府的规矩她不敢擅自去问,既然公主吩咐了,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 “是,谢公主殿下关心,”卫子夫道:“我这就去看看他。” 卫子夫来的时候卫青正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几句师父的话发呆,看着姐姐进来,他还真有点意外:“姐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姐姐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卫子夫说着,爱怜的抚摸着她宽厚的肩膀,看着他一脸的憔悴,心疼的说:“你看你,为什么事儿呀,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没事,”卫青无奈的笑笑,微微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那里……” “你放心吧,就是公主殿下叫我来的,”卫子夫道:“你情绪不好已经影响到公主殿下啦你知道吗?” “啊,那么办?”卫青一脸惊愕。 “我看没事,公主对你挺关心的,”卫子夫道:“只要你赶紧把自己调整好,不要误了公主的事就好。” “不会的,”卫青道:“没有公主的开恩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会给她误事的。” “呵呵,看把你吓的,”卫子夫笑道:“公主要我过来,也就是问一下你最近到底遇到什么事啦?” “其实也没啥,”卫青道:“就是师父讲的一些话弄得我糊里糊涂的,有些搞不明白。” “什么话,能跟我说说吗?”卫子夫道。 “呶,就是这几句。”卫青朝墙上努努嘴。 卫子夫朝墙上看去,墙上的挂的锦帛之上写着一首诗,诗名《混沌初开》,字体苍劲有力,雄浑大气,不禁惊喜道:“呀,卫青,你写的字又有进步了。” “谁让你看这字的,”卫青急道:“我是让你看这上面的内容。” “哦哦,我知道,”卫子夫笑着念到:“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这首诗挺好呀,怎么啦?” “你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卫青道。 “嗯…”卫子夫略一沉吟道:“这里面似乎有很深厚的道家的底蕴在里面。” “对对对,你真行,”卫青很是兴奋:“你快给我说说。” “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我给你说?” 卫青说这个姐姐行,那是她真行,别看她只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一个讴者,因为面容姣好清丽动人,聪明伶俐还很会来事,平阳公主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不但培养了她的性情和礼仪,还跟着平阳公主读了不少书,不光是对道家,对儒家、法家等诸子百家的典籍都有涉猎,秀外慧中,也算是一个奇女子。本来给卫青解释一下也未尝不可,但一看这么几句话就把卫青折磨成这样,她也起了好奇心。 “我跟师父学武已经有五六年了,”卫青道:“以前他断断续续的给我们教了内功的修炼方法‘灵枢经’和基础剑法‘混元剑’,一个多月前又给我们讲了他总结出的剑法基础‘剑径八法’,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我们本来已经觉得练得很不错了,但和他一比就差了十万八天里,我们俩同时出手在第一招就都被他抹了脖子,要是他站着不动,我们竟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出手的机会。他的功夫就是‘天枢十三剑’里的一招,而这‘混沌初开’就是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既无招无式,也可千招万式,他说这是一种境界,要我们自己悟。” “他为什么不给你们解释?”卫子夫道。 “翁锐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卫青道:“师父说他能说的出的是他自己的所悟所得,和我们没半点关系,就算我们按他所悟的方法去练,因为不是自己的成就也会非常有限,更不要说会超越他了。” “不能超越他就不教了,”卫子夫道:“你师父还真是一个怪人。” “是啊,”卫青道:“他说既然超越不了他,我们学成什么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这才是入门的第一境界,要是跨不过去,他以后也就不会再见我们。” “哈哈,我差点上了你的套,”卫子夫笑道:“你这家伙想偷懒,这可不行。” “姐,求求你了……”卫青一脸的无赖相。 “说不行就不行,”卫子夫正色道:“道家的功夫自有他们的道理,我对武功一窍不通,我把我的理解告诉你,可能会把你引向歧途,那你师父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那怎么办,我就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啊!”卫青急道。 “这个急是急不出来的,”卫子夫慢条斯理的道:“以前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只知道练功练武,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既是道家思想所悟出的功夫,那还需要从到家的经典入手,《老子》、《庄子》都要去认真的反复去读,还有《列子》,也叫《冲虚真经》,很有意思,如果你读这些书,有什么不懂的,我倒可以给你讲讲。” “师父还给了一本书。”卫青说着把天枢老人的《孙子枢解》拿了出来,卫子夫接过来翻阅了几个片段把书还给他道:“这本书太好了,你要好好的读,它会影响你的一生。” “哪我这个……”卫青指着墙上的“混沌初开”还想问,被卫子夫一语打断:“这个你就先放放吧,该读你的书就去读,该练你的武就去练,也许哪天你就真的悟到了,这要有机缘,是急不得的。” “那这么多天我都是瞎忙了?”卫青一脸茫然。 “还真是,哈哈哈……”卫子夫已经笑弯了腰。 从玄清观回来,卫青就深深的陷入无尽的困惑之中。 记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还在父亲郑季家里放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她来到这里起他从来就没有感觉到这就是他的家。有一天跟随管家去牢房送东西,有位囚犯看着他说,这孩子面貌清奇,是贵人相啊,将来一定能拜将封侯。那时候他已经很懂事了,觉得那是一种善意,对人笑笑说:我是家奴生的孩子,只要平时在家里少挨点打就行了,哪里还能想着立功封侯呢? 就这句随便的一句话,还是被管家听了去,回去告诉郑季,卫青那时还叫郑青,当然又免不了一顿毒打,还被父亲郑季咆哮:我给你吃给你穿,难道对你还不好吗? 挨打的卫青照例没有任何反抗,但他从那时候起,那位囚犯的话就刻在心里,他一定要成为一个大将军,驰骋疆场,杀敌立功,做官封侯,这样他就不会再挨打,她的母亲也就不会再受苦,他的姐姐也就不会再为奴。 但像他这样一个被郑季当作奴仆的儿子,要想有出头之日,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但吉人自有天相,放羊回家路上和翁锐无意中的一场争斗,不但认识了师父天枢老人,可以习得武功,还结识了好兄弟翁锐,从他那里不仅学会了认字写字,还跟着他读了不少书,明白了许多道理,这就更坚定了他的信念。 但现在他的这点功夫,和翁锐比或有输赢,但和天灵子比那就差得很远,要说能胜过那个想欺负翁锐的三品将军蒙成,也许他还有点自信,可那对他来说这远远不够啊,蒙成已经四十岁了才是个小人物,这远不是他的目标,他需要更高更强的武功,至少比天灵子还高的那种。师父天枢老人对天枢十三剑第一剑威力的描述给他在武功眼界上开了一个天窗,让他看到了天窗外那一片刺眼的阳光,一口气把他顶在那里:我一定要站在那片阳光里。 想想容易,决心也很容易下,但回来就算把师父说的那些话写下来挂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地读,那也只是一首奇奇怪怪的诗,和他想要的武功扯不上半点关系,几天不吃不喝下来,人都有点扭曲变形,心情也变得焦躁不安,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他终于有点理解天灵子的感受,觉得师父可能真的是在糊弄他们,甚至都有一丝去找天灵子学剑的念头闪过。 卫青这阵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平阳公主也注意到了,她有点好奇,就笑着对身边的讴者卫子夫道:“你这个弟弟最近怎么啦,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回公主,”卫子夫道:“前一阵子还好好的,自从前些天去见了他那个什么师父,回来后空了就把他关在房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他在干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不是他碰上什么难事了?”平阳公主道。 “这个倒没有听说,”卫子夫道:“以前见他练功倒是挺起劲的,现在好像练一阵子就有点心浮气躁,还砸东西出气,看来他真是有些心事。” “你这个弟弟现在已经长大了,”平阳公主道:“你这个姐姐应该多关心点他才是。” 卫子夫心里有点莫名感动,弟弟卫青只是一个骑奴,他来公主身边也就一年多时间,除了个子高,长得英俊和功夫好,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公主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奴才,不光关爱有加,有时候对他犯的错还暗地维护,这让他这个姐姐和家人也沾光不少。她前几天就看出卫青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但摄于侯府的规矩她不敢擅自去问,既然公主吩咐了,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 “是,谢公主殿下关心,”卫子夫道:“我这就去看看他。” 卫子夫来的时候卫青正看着挂在墙上的那几句师父的话发呆,看着姐姐进来,他还真有点意外:“姐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姐姐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卫子夫说着,爱怜的抚摸着她宽厚的肩膀,看着他一脸的憔悴,心疼的说:“你看你,为什么事儿呀,都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没事,”卫青无奈的笑笑,微微摇了摇头道:“公主殿下那里……” “你放心吧,就是公主殿下叫我来的,”卫子夫道:“你情绪不好已经影响到公主殿下啦你知道吗?” “啊,那么办?”卫青一脸惊愕。 “我看没事,公主对你挺关心的,”卫子夫道:“只要你赶紧把自己调整好,不要误了公主的事就好。” “不会的,”卫青道:“没有公主的开恩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不会给她误事的。” “呵呵,看把你吓的,”卫子夫笑道:“公主要我过来,也就是问一下你最近到底遇到什么事啦?” “其实也没啥,”卫青道:“就是师父讲的一些话弄得我糊里糊涂的,有些搞不明白。” “什么话,能跟我说说吗?”卫子夫道。 “呶,就是这几句。”卫青朝墙上努努嘴。 卫子夫朝墙上看去,墙上的挂的锦帛之上写着一首诗,诗名《混沌初开》,字体苍劲有力,雄浑大气,不禁惊喜道:“呀,卫青,你写的字又有进步了。” “谁让你看这字的,”卫青急道:“我是让你看这上面的内容。” “哦哦,我知道,”卫子夫笑着念到:“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这首诗挺好呀,怎么啦?” “你知道这里面的意思?”卫青道。 “嗯…”卫子夫略一沉吟道:“这里面似乎有很深厚的道家的底蕴在里面。” “对对对,你真行,”卫青很是兴奋:“你快给我说说。” “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我给你说?” 卫青说这个姐姐行,那是她真行,别看她只是平阳公主身边的一个讴者,因为面容姣好清丽动人,聪明伶俐还很会来事,平阳公主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不但培养了她的性情和礼仪,还跟着平阳公主读了不少书,不光是对道家,对儒家、法家等诸子百家的典籍都有涉猎,秀外慧中,也算是一个奇女子。本来给卫青解释一下也未尝不可,但一看这么几句话就把卫青折磨成这样,她也起了好奇心。 “我跟师父学武已经有五六年了,”卫青道:“以前他断断续续的给我们教了内功的修炼方法‘灵枢经’和基础剑法‘混元剑’,一个多月前又给我们讲了他总结出的剑法基础‘剑径八法’,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我们本来已经觉得练得很不错了,但和他一比就差了十万八天里,我们俩同时出手在第一招就都被他抹了脖子,要是他站着不动,我们竟从他身上找不出任何出手的机会。他的功夫就是‘天枢十三剑’里的一招,而这‘混沌初开’就是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既无招无式,也可千招万式,他说这是一种境界,要我们自己悟。” “他为什么不给你们解释?”卫子夫道。 “翁锐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卫青道:“师父说他能说的出的是他自己的所悟所得,和我们没半点关系,就算我们按他所悟的方法去练,因为不是自己的成就也会非常有限,更不要说会超越他了。” “不能超越他就不教了,”卫子夫道:“你师父还真是一个怪人。” “是啊,”卫青道:“他说既然超越不了他,我们学成什么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这才是入门的第一境界,要是跨不过去,他以后也就不会再见我们。” “哈哈,我差点上了你的套,”卫子夫笑道:“你这家伙想偷懒,这可不行。” “姐,求求你了……”卫青一脸的无赖相。 “说不行就不行,”卫子夫正色道:“道家的功夫自有他们的道理,我对武功一窍不通,我把我的理解告诉你,可能会把你引向歧途,那你师父的心思可就白费了。” “那怎么办,我就是一点想法也没有啊!”卫青急道。 “这个急是急不出来的,”卫子夫慢条斯理的道:“以前让你多读点书,你就是只知道练功练武,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既是道家思想所悟出的功夫,那还需要从到家的经典入手,《老子》、《庄子》都要去认真的反复去读,还有《列子》,也叫《冲虚真经》,很有意思,如果你读这些书,有什么不懂的,我倒可以给你讲讲。” “师父还给了一本书。”卫青说着把天枢老人的《孙子枢解》拿了出来,卫子夫接过来翻阅了几个片段把书还给他道:“这本书太好了,你要好好的读,它会影响你的一生。” “哪我这个……”卫青指着墙上的“混沌初开”还想问,被卫子夫一语打断:“这个你就先放放吧,该读你的书就去读,该练你的武就去练,也许哪天你就真的悟到了,这要有机缘,是急不得的。” “那这么多天我都是瞎忙了?”卫青一脸茫然。 “还真是,哈哈哈……”卫子夫已经笑弯了腰。 第九章 兄弟-2:翁锐的进境 在卫青为天枢老人的几句话而苦闷烦恼的时候,翁锐却是另外一种景象,他似乎是把天枢老人讲的那几句话给忘了,回到医馆该干嘛干嘛,和往常几乎没什么两样。 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变化,但在翁锐自己看来变化还是不小。师父说过的话他听一遍就记在心里,不用像卫青那样要写出来挂在墙上。在他听第一遍的时候就有所感觉,很美妙,但只有一丝丝,还模糊不清,但他不想马上就把那点感觉想明白,而是想把它忘掉,尽可能的去多做些其他事情,不要让自己的思维沉溺在那几句话里。 翁锐除了每天给人看病和教朱玉医术,自己练功练武并且顺带教教朱山和猪猪,最大的变化是他静下心来读书的时候多了。近日他又到附近的几家书馆淘回来很多本书,说来奇怪,翁锐也没有人给他指点,他也未去拜会过卫青的姐姐卫子夫,但《老子》《庄子》《列子》几本书赫然在列,不仅如此,他还挑了好几个版本的集注回来,以便在读的时候相互参照,除此之外,他的书堆里还有《论语》《孟子》《韩非子》《孙子》等书,气得朱山直喊:“你又去乱花钱,买这么多书你读得完吗,难道你要开书馆吗?” “你着什么急呀,”翁锐道:“今天还有一些书人家说没有,像《易经》啊,《诗经》啊等等,明天人家都会送过来的,你们也可以读读。” “我才不读呢,”朱山怒道:“这又不能当饭吃,我看你是刚攒几个钱烧的。”说完还气鼓鼓的走了。 翁锐笑笑不以为意,倒是朱玉显得非常高兴,她的字已经识了很多了,以前空了她只能去看医书,现在可好了,她可以读更多的书,也可以让锐哥哥有更多的机会教她,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忙不迭的帮着翁锐把书在他的房间整理好,想看那本随时都能拿得出来。 翁锐之所以这样,这和他的家教有关。翁檀老将军虽说是一介武将,除了兵书,他也是涉猎极广。翁锐小的时候,他教他《论语》和《老子》,从天道和人道两个方面给翁锐打下了比较深厚的基础,让他从小就培养起了一种雄宏大气的思维方式,也慢慢养成了一些他自己对世事的看法。 大一点的时候,翁锐遇到了天枢老人,翁檀老将军法眼如炬,知道这是一位世外高人,有他的指点这位他最钟爱的孙子未来的成就不知会高出凡几,他也就只是从旁暗暗协助,对他读书不再作任何限制,这也养成了翁锐喜欢看书广泛涉猎的习惯。 翁锐这次一下子买回这么多书,是他从和师父天枢老人的交流中看出了自己积累的不足,师父所描绘的武学大道像大河大海,而自己感知到的像小溪水瓢,在他自己面前,这大道就像一座山,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天空,他需要让自己大起来、高起来,这样他才有可能摸到这武功大道的边缘,而让自己高大起来的唯一方法是读书,是从前人贤人的书籍中去汲取智慧,去提升自己。 他从小就读过《老子》,但也就是知道道家是主张万事万物要符合天然大道,要尊重人的天性,推崇无欲无求,无为而治等等,生活中这些也似乎很有道理,这样的自然状态也许是人最好的感觉,但现在看来,能够产生如此高妙武功的道家经典,他所看到和感受到的只是其中的一点点道理,离真正的大道还差得很远,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领悟透彻。 有了这样的想法,翁锐倒变得越来越轻松了,他觉得不要急于去弄清什么,而是慢慢的去积累自己,积累多了,也许那天就会有所感,就像是拦住一条小溪,尽管水量不大,但时间越长,积累的水也就会越多,哪天决堤一放,瞬间也可洪水滔天,震动天地。 也许人最好的读书状态就是心无旁驽的时候,没有目标,没有功利,没有别人的打扰,拿起一本书就像是遇到了一位古代先贤,可以跨越时空和他交流,闭起眼睛好像他就站在哪里,清清楚楚,声音温和而有力,句句锤在你的心坎之上,甚至会感觉到阵阵压力,有时候还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人读书也会是一个疯狂的天地,可以抚掌大笑,可以暗自伤神,可以义愤填膺,可以慨叹蹉跎,也可以为一句话一个道理而兴奋不已,书读不下去,饭吃不下去,水喝不下去,不想说话,不想睡觉,不想有任何打扰,就想保持那种状态,享受那种状态,这有点像一个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大热水池中泡澡,浑身的毛孔张开,头上微微的冒着细汗,满脸大写着惬意。读书之美,至于斯乎! 翁锐现在的状态又一次的放空了自己,无所谓有用,亦无所谓无用,无所谓道家,亦无所谓儒家或者法家,啥都看,啥都似乎没放在心上,但对每一本书,都好像是一盘美味,嚼得有滋有味,这有点像牛吃草,管它干的湿的,嫩的老的,先一股脑的吃下去,等有时间了再慢慢进行反刍细嚼,似乎天枢老人的那种填鸭式的教授方法和这个也有得一拼。 卫青倒是在这段时间内来找过他两趟,本来是想看看他这边有什么进境,看看能不能取取经,可等他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现在不光练武练功不认真,就连给人看病也都交给朱玉一个小姑娘去看,只是等小姑娘搞不定的时候或者人家一定要找他的时候才出来看看,其他时候就躺在内室或者院子里沉浸在他的书中,像一个悠闲的老财主。 “你天天这样有效果吗?”卫青不解的道。 “什么效果?”不知翁锐是装傻还是没有从他的书中脱出来。 “我看你都快读书读糊涂了,”卫青道:“当然是师父给我们布置下来的功课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翁锐道。 “你是说效果很好吗?”卫青一下子有点兴奋。 “不是,我是说这种纯粹读书的感觉挺好。”翁锐笑道。 卫青白了他一眼道:“感觉再好也没有用,师父的那首诗还是读不懂,武功也提高不了,到时候师父可能都不会再见我们了。” “读书积累就是为了有一天明白师父给咱们那首诗的意境,”翁锐道:“境界的提升就是先要放空自己,让自己没有羁绊,可以天马行空,甚至可以胡思乱想,从别人想不到处悟得道理,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是啊,老想着这些我读书也读不进去。”卫青道。 “我教你一个方法,”翁锐道:“你先不要去管师父说的那些话,放在那里它也跑不了,你还是每天练武干活,该吃饭睡觉还是吃饭睡觉,但是书还是要读,不去想它和武功有什么关系了,书上的内容就有意思了,如果其他的书读不进去,你就读你的兵书阿,你不是想当大将军吗,兵书总是要学的,你看我这里也有一本兵书《孙子》,有些读书的想法我们还可以交流。” “那你不着急吗?”卫青随便地翻阅着翁锐的一堆书道。 “那有什么好着急的,不是有三年时间吗?”翁锐道:“再说了,这读书也是为了积累,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这几个月才能积累多少啊。” “我姐也是这么说的,”卫青道:“要我不要着急,先多读点书,她给我的一些书你这里也有。” “早就听说你有一位能歌善舞博通古今的姐姐,什么时候能让我也见一见啊?”翁锐显出一脸的羡慕。 “这有什么难的,我回去先和我姐姐说一下,到时候我偷偷带你进候府你就能见到了,”卫青说起姐姐卫子夫也是一脸的骄傲:“她也经常提到你,还说让我带你去给她看看呢。” “真的?”翁锐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卫青道:“公主殿下现在很器重我,我出入侯府都不会有人过问。” “你真行,”翁锐衷心的赞叹一声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么定了!”卫青很坚决的道。 在卫青为天枢老人的几句话而苦闷烦恼的时候,翁锐却是另外一种景象,他似乎是把天枢老人讲的那几句话给忘了,回到医馆该干嘛干嘛,和往常几乎没什么两样。 在别人看来没什么变化,但在翁锐自己看来变化还是不小。师父说过的话他听一遍就记在心里,不用像卫青那样要写出来挂在墙上。在他听第一遍的时候就有所感觉,很美妙,但只有一丝丝,还模糊不清,但他不想马上就把那点感觉想明白,而是想把它忘掉,尽可能的去多做些其他事情,不要让自己的思维沉溺在那几句话里。 翁锐除了每天给人看病和教朱玉医术,自己练功练武并且顺带教教朱山和猪猪,最大的变化是他静下心来读书的时候多了。近日他又到附近的几家书馆淘回来很多本书,说来奇怪,翁锐也没有人给他指点,他也未去拜会过卫青的姐姐卫子夫,但《老子》《庄子》《列子》几本书赫然在列,不仅如此,他还挑了好几个版本的集注回来,以便在读的时候相互参照,除此之外,他的书堆里还有《论语》《孟子》《韩非子》《孙子》等书,气得朱山直喊:“你又去乱花钱,买这么多书你读得完吗,难道你要开书馆吗?” “你着什么急呀,”翁锐道:“今天还有一些书人家说没有,像《易经》啊,《诗经》啊等等,明天人家都会送过来的,你们也可以读读。” “我才不读呢,”朱山怒道:“这又不能当饭吃,我看你是刚攒几个钱烧的。”说完还气鼓鼓的走了。 翁锐笑笑不以为意,倒是朱玉显得非常高兴,她的字已经识了很多了,以前空了她只能去看医书,现在可好了,她可以读更多的书,也可以让锐哥哥有更多的机会教她,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忙不迭的帮着翁锐把书在他的房间整理好,想看那本随时都能拿得出来。 翁锐之所以这样,这和他的家教有关。翁檀老将军虽说是一介武将,除了兵书,他也是涉猎极广。翁锐小的时候,他教他《论语》和《老子》,从天道和人道两个方面给翁锐打下了比较深厚的基础,让他从小就培养起了一种雄宏大气的思维方式,也慢慢养成了一些他自己对世事的看法。 大一点的时候,翁锐遇到了天枢老人,翁檀老将军法眼如炬,知道这是一位世外高人,有他的指点这位他最钟爱的孙子未来的成就不知会高出凡几,他也就只是从旁暗暗协助,对他读书不再作任何限制,这也养成了翁锐喜欢看书广泛涉猎的习惯。 翁锐这次一下子买回这么多书,是他从和师父天枢老人的交流中看出了自己积累的不足,师父所描绘的武学大道像大河大海,而自己感知到的像小溪水瓢,在他自己面前,这大道就像一座山,甚至是高不可攀的天空,他需要让自己大起来、高起来,这样他才有可能摸到这武功大道的边缘,而让自己高大起来的唯一方法是读书,是从前人贤人的书籍中去汲取智慧,去提升自己。 他从小就读过《老子》,但也就是知道道家是主张万事万物要符合天然大道,要尊重人的天性,推崇无欲无求,无为而治等等,生活中这些也似乎很有道理,这样的自然状态也许是人最好的感觉,但现在看来,能够产生如此高妙武功的道家经典,他所看到和感受到的只是其中的一点点道理,离真正的大道还差得很远,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未必能领悟透彻。 有了这样的想法,翁锐倒变得越来越轻松了,他觉得不要急于去弄清什么,而是慢慢的去积累自己,积累多了,也许那天就会有所感,就像是拦住一条小溪,尽管水量不大,但时间越长,积累的水也就会越多,哪天决堤一放,瞬间也可洪水滔天,震动天地。 也许人最好的读书状态就是心无旁驽的时候,没有目标,没有功利,没有别人的打扰,拿起一本书就像是遇到了一位古代先贤,可以跨越时空和他交流,闭起眼睛好像他就站在哪里,清清楚楚,声音温和而有力,句句锤在你的心坎之上,甚至会感觉到阵阵压力,有时候还可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个人读书也会是一个疯狂的天地,可以抚掌大笑,可以暗自伤神,可以义愤填膺,可以慨叹蹉跎,也可以为一句话一个道理而兴奋不已,书读不下去,饭吃不下去,水喝不下去,不想说话,不想睡觉,不想有任何打扰,就想保持那种状态,享受那种状态,这有点像一个人在一个空荡荡的大热水池中泡澡,浑身的毛孔张开,头上微微的冒着细汗,满脸大写着惬意。读书之美,至于斯乎! 翁锐现在的状态又一次的放空了自己,无所谓有用,亦无所谓无用,无所谓道家,亦无所谓儒家或者法家,啥都看,啥都似乎没放在心上,但对每一本书,都好像是一盘美味,嚼得有滋有味,这有点像牛吃草,管它干的湿的,嫩的老的,先一股脑的吃下去,等有时间了再慢慢进行反刍细嚼,似乎天枢老人的那种填鸭式的教授方法和这个也有得一拼。 卫青倒是在这段时间内来找过他两趟,本来是想看看他这边有什么进境,看看能不能取取经,可等他来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现在不光练武练功不认真,就连给人看病也都交给朱玉一个小姑娘去看,只是等小姑娘搞不定的时候或者人家一定要找他的时候才出来看看,其他时候就躺在内室或者院子里沉浸在他的书中,像一个悠闲的老财主。 “你天天这样有效果吗?”卫青不解的道。 “什么效果?”不知翁锐是装傻还是没有从他的书中脱出来。 “我看你都快读书读糊涂了,”卫青道:“当然是师父给我们布置下来的功课了!” “我觉得这样挺好。”翁锐道。 “你是说效果很好吗?”卫青一下子有点兴奋。 “不是,我是说这种纯粹读书的感觉挺好。”翁锐笑道。 卫青白了他一眼道:“感觉再好也没有用,师父的那首诗还是读不懂,武功也提高不了,到时候师父可能都不会再见我们了。” “读书积累就是为了有一天明白师父给咱们那首诗的意境,”翁锐道:“境界的提升就是先要放空自己,让自己没有羁绊,可以天马行空,甚至可以胡思乱想,从别人想不到处悟得道理,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是啊,老想着这些我读书也读不进去。”卫青道。 “我教你一个方法,”翁锐道:“你先不要去管师父说的那些话,放在那里它也跑不了,你还是每天练武干活,该吃饭睡觉还是吃饭睡觉,但是书还是要读,不去想它和武功有什么关系了,书上的内容就有意思了,如果其他的书读不进去,你就读你的兵书阿,你不是想当大将军吗,兵书总是要学的,你看我这里也有一本兵书《孙子》,有些读书的想法我们还可以交流。” “那你不着急吗?”卫青随便地翻阅着翁锐的一堆书道。 “那有什么好着急的,不是有三年时间吗?”翁锐道:“再说了,这读书也是为了积累,磨刀不误砍柴工,我们这几个月才能积累多少啊。” “我姐也是这么说的,”卫青道:“要我不要着急,先多读点书,她给我的一些书你这里也有。” “早就听说你有一位能歌善舞博通古今的姐姐,什么时候能让我也见一见啊?”翁锐显出一脸的羡慕。 “这有什么难的,我回去先和我姐姐说一下,到时候我偷偷带你进候府你就能见到了,”卫青说起姐姐卫子夫也是一脸的骄傲:“她也经常提到你,还说让我带你去给她看看呢。” “真的?”翁锐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卫青道:“公主殿下现在很器重我,我出入侯府都不会有人过问。” “你真行,”翁锐衷心的赞叹一声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么定了!”卫青很坚决的道。 第九章 兄弟-3:姐姐蒙宠 卫青对翁锐要去见她姐姐卫子夫这件事当时是非常热心,但却一回去就没了消息,不是他不想,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侯府又不是他家,不能想让谁去谁就能去,弄得他连翁锐这里都不敢多来了,直到第二年春上有一天他兴冲冲的跑过来对翁锐道:“我已经和姐姐说好了,她让我今天就带你去见她。” “太好了,”翁锐也一脸兴奋,毫无埋怨之情:“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其实那天卫青确实是在翁锐面前说了大话的,他就是一个平阳公主的骑奴,他来去自由那是因为别人都看着平阳公主的面子,但说要把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带进侯府,他还真没有这个能耐,要是偷着来,就算是他们有这本事,但要是被发现了,轻则重责,重则有可能直接拉出去砍了,为点好奇心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既然已经在翁锐面前夸下海口,这个面子总还是要圆的,卫青一直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看看都过年开春了,还是没有结果,每次去见翁锐都像做贼似的心里不塌实,他再也不想拖了,抓耳挠腮地想了两天,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最后不得已只好求助姐姐卫子夫。 “你不是能耐很大,什么都答应人家了吗,怎么又来求我?”卫子夫笑道。 “姐姐,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卫青道:“都是我在翁锐跟前把姐姐说的太好,这家伙羡慕的不得了,一定要我带他来见见姐姐,要是把他弄不进来,他还以为我在吹牛呢。” “呵呵呵,”卫子夫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你少在我跟前说这些好听的话,侯府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叫个陌生人进来,这是你一个奴才能做的主吗?” “这个我知道,要不我才来求姐姐的,”卫青厚着脸皮道:“就这一次,姐姐一定要帮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呀,”卫子夫道:“自从你进了侯府,你看惹出了多少事,要不是公主殿下替你兜着,有几个你也拉出去打死了。” “姐姐……”卫青已经在央求了。 “好啦,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我就答应你一次,”卫子夫道:“我就去跟公主殿下说你在外面吹牛,说侯府多好多好,惹得外面的小朋友嚷着要进来看看,你可别说差了,我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来看看你们,我也确实想见见这个翁锐,他也是你命中的贵人啊。” “是,是,”卫青已经千恩万谢:“谢谢姐姐。” “那你就等着吧。”卫子夫笑着离去。 在侯府的后厅,平阳侯曹寿正在和平阳公主唠着话,卫子夫从外面飘然而进,看见侯爷和公主都在,赶紧上前施礼并给他们添茶倒水,完了退到一边侍候着,但还是有点忍不住偷偷的笑。 “子夫,碰上什么好事了,看把你今天乐得,哈哈。”平阳公主笑道。 “回公主,没啥大事,”卫子夫赶紧躬身禀道:“是我弟弟卫青的一点事。” “哦,这阵子他怎么样了?”平阳公主道:“这两天我没出门,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他挺好的,”卫子夫道:“自从公主殿下上回让我去说了他,他就消停多了,每天都还算安静守份,只是……”说到这里,卫子夫又捂嘴笑了起来。 “只是什么,看把你乐的,”平阳公主道:“说出来我们也乐乐,呵呵。” “他在长安不是有个小兄弟吗……” “你是说翁家那个小哥?”卫子夫还没有说完,侯爷就插了一句。 “是的,侯爷,”卫子夫继续道:“他在这长安城里也没有其他朋友,出去也就是到翁家小哥的医馆去,去得多了,就在那里吹牛,说咱们侯府多好多好,说得翁家小哥心里直痒痒,一定要他带进来看看,为了面子他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但回来才知道自己给自己挽了个套,把一个陌生人带进侯府,那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呀,为此急得抓耳挠腮,坐卧不宁,呵呵。”卫子夫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哈哈,还真是有趣,”平阳公主道:“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数落了他一顿,让他不要生事,”卫子夫道:“跑到外面随便乱说,也应该给他点教训了。” “哈哈哈,这个我看不至于,”侯爷笑道:“小孩子难得出去,在外面给自己长长面子也是常有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带他的小朋友进来看看便是。” “谢谢侯爷,”卫子夫笑道:“这真是便宜他了。” “对,便宜他了,哈哈。”平阳公主也笑道。 “其实翁家这个孩子呢还真和我们有点缘分,”平阳侯道:“他们家的事虽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却阴差阳错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能赶上圣上登基,圣上现在对你这个胞姐也是皇恩浩荡,关照有加,所以说呢,这坏事里面也常常有好事,谁说得准呢?” “侯爷说的是。”平阳公主道。 卫青领翁锐来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往往这个时候是侯府一天里最清闲的时节,关注的人少,也不容易撞见什么人。卫青领着翁锐边走便给他介绍,颇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这里是前厅,这里是客厅,这里是书斋,这里是府兵府将的住所等等,连后花园都去了,就是后宅规矩很多,他们没敢进去,最后来到卫青自己的住处。 “你行啊,现在都一人住一间房,还这么大。”翁锐道。 “你应该说大哥你行啊,哈哈哈,”卫青很是开心,这是他这里第一次来客人:“我们结拜的时候我可是大哥。” “好,就算你是大哥,嘿嘿。”翁锐虽说嘴上这么说,但这个大哥他平时还是叫得很少,心里还是有点小不服气,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两个谁大,就算是师父说的,那也不见得说的对啊。 “什么就算啊,本来就是啊,哈哈哈……”卫青说着笑着还和翁锐比个儿,他真的要比翁锐高出半个头去,这点翁锐不服也不行。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也说给姐姐听听,呵呵。”卫子夫说笑着从外面进来。 卫青和翁锐赶紧上前行礼:“拜见姐姐!” “好啦,在我这里不用拘礼。”卫子夫说着,款款坐到卫青房间的桌子跟前,尽管在平阳公主跟前也只是一个讴者婢女,但这雍容气度透着一股子摄人的力量。 “你就是翁锐?”卫子夫坐下来,仔细的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大男孩,个头只比弟弟卫青略低一点,但脸上却带着明显比卫青成熟得多的气质,看来也是岁月催人熟啊,这么点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想不成熟都难啊。 “是的,姐姐。”翁锐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嗯,”卫子夫点点头:“你的家人都还好吧?”翁锐家的事本就扯着卫青,到后来连平阳侯府都扯了进去,卫子夫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既然翁锐来了,总得问问。 “谢姐姐挂念,”翁锐稽首到:“家人都回到了平阳,一切安好,这还要谢谢侯爷和公主殿下鼎力相助,也要谢谢姐姐和卫青大哥暗中帮忙,要不是你们,也许我们家已经不存在了。”说完又是深深一礼。 “侯爷和公主你还真得好好谢谢,”卫子夫道:“卫青吗,我看就算了吧,呵呵。” “卫大哥也没有为我们家的事少跑,还差点…差点把他自己扯进去。”翁锐差点说漏嘴,劫狱那件事那可真是杀头的事,不敢露出半分,所以话到嘴边就赶紧转弯,好在卫子夫并没有多想。 “什么把他扯进去呀,这事本来就是他惹的,”卫子夫道:“当初他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引得郑季这个小人去查你家,这才惹出了一堆事儿,最后连翁老将军都命丧长安,我们卫家对你们翁家有愧啊,唉!”说到这里,卫子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不能怪卫大哥,”翁锐道:“世事无常,必有因果,祖父当初的事情确实也是真的,所以就算他死,他也不要我向蒙成寻仇,这还是要感谢侯爷在朝堂之上力陈祖父苦衷,也是圣上网开一面,我们全家才能度过此劫,所以还要感谢圣上。” “好啦,不说这个了,”卫子夫觉得话题有点沉重:“我听说你们俩是因为打了一架认识的?” “是的,是他找我打的。”卫青抢着说。 “没有,就是我一个人很没趣,我想找他玩,嘿嘿。”翁锐说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是玩还是打架,却一下子能改变两个人的命运,”卫子夫道:“你们俩的现在都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正说着,一个婢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卫姐姐,公主殿下要你回去准备接驾,听说皇上要来了。” 卫子夫闻言立即起身就往外走,卫青赶紧道:“姐姐,我们怎么办?” “赶紧送翁兄弟出侯府,”卫子夫道:“要是来不及了就就地跪迎,千万不可乱跑躲藏。” “那我们赶紧走!”卫子夫一走翁锐就急道,他知道帝王的规矩很多,要是出一点点岔子都可能人头落地,这个好奇心不能有,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别人。 “跟我走!” 卫青也不敢怠慢,带着翁锐就往外走,还没到大门口,就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天子的仪仗,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已经迎了出来,跪地接驾。 卫青还在愣着,翁锐赶紧一拉,两人远远地就地跪倒,把头低下,但两个人的眼珠子却还在偷偷的乱转。 武帝刘彻怎么一下子就来到平阳侯府了呢,其实这也确实是一件偶然的事件。今天本是皇家例行的郊祭之日,少年天子刘彻即位不久,所有的事都很勤勉,郊祭这种做面子文章的事情也一定要做,本来郊祭完毕就可以立即回宫,但路过平阳侯府的时候他突然想见一下姐姐平阳公主,这不说来就来,闹得平阳侯府一点准备都没有。 虽说没有准备,但皇家的礼仪他们还是懂的,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仓促间就已经安排妥当,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延步大门口接驾。 卫青和翁锐两个人跪在那里偷偷的瞧着,就见皇撵上下来一位身着黄袍的年轻人,年龄应该和他们差不多,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往那里一站,帝王的霸气就弥漫了周围空间,也把两个人的胸口塞得满满的,都有一种快盛不下的感觉。 武帝刘彻快步上前搀扶起姐姐平阳公主,平阳侯也跟着起身,平阳公主扶着武帝刘彻,众人跟随,移步大殿叙话。 看看大门口恢复了平静,只是御林军在这里加强了守卫,卫青就赶紧送翁锐出了候府大门,自己回去悄悄地在房间里呆着,没有指派,他那里也不敢去。 平阳侯府由于天子驾到显得威严紧张,但侯府大殿之内倒是另一番景象。 作为武帝刘彻的长姐,平阳公主对这个弟弟的爱好还是有些了解。现在皇帝已经十八岁了,结婚都有好几年了,但现在的陈氏皇后却未给圣上生下一男半女,武帝嘴里不说,但心里总是个疙瘩。平阳公主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暗地里挑选了数名良家女子储于家中,教给她们各种礼仪,想择机献给这位天子弟弟,也想拉拢一下平阳侯府和天子间的距离,现在自己没来得及去,反而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平阳公主自是不会错过。 在叙了一阵子话之后,平阳公主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并经过精心打扮这些女子一个个叫上来让武帝刘彻品鉴,但一连十几个下来,没有一个能令他满意的,这让平阳公主多少也有些尴尬,连忙对武帝刘彻道:“陛下郊祭也是乏了,我在这里备了酒宴为陛下洗尘,我这里也教了一班讴者,让她们给陛下唱个曲解个乏吧。” “也好。”武帝刘彻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 酒宴之上,讴者的节目是精心准备的,歌舞自然是美妙动人,但令平阳公主最为惊奇的是这个天子弟弟似乎对这些歌舞没听也没看进去,对侯府献上来的美食也是兴趣不大,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盯着一个人,那就是卫子夫,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下也大为宽慰。数曲终了,武帝起身更衣,平阳公主即命卫子夫随去侍候。 就在武帝的尚衣轩车之中,武帝初幸了卫子夫。回到宴席之上以后,武帝非常高兴,赏赐了姐姐平阳公主很多东西,平阳侯府也顿时光彩异常。 席间,平阳公主试探道:“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欢子夫,就让她随您进宫侍奉如何?” “哈哈哈,”武帝笑道:“那就谢谢姐姐美意。” 有了武帝的应允,平阳公主即刻命人去给卫子夫进行装扮,准备随武帝进宫。 宴后武帝腰起驾回宫,卫子夫伴驾相随,临上车撵,平阳公主拉着卫子夫的手道:“进了宫,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侍奉陛下,等哪一天你发达了,别忘了我的推荐。” 卫子夫点头泣别,随武帝进宫而去。 卫青对翁锐要去见她姐姐卫子夫这件事当时是非常热心,但却一回去就没了消息,不是他不想,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侯府又不是他家,不能想让谁去谁就能去,弄得他连翁锐这里都不敢多来了,直到第二年春上有一天他兴冲冲的跑过来对翁锐道:“我已经和姐姐说好了,她让我今天就带你去见她。” “太好了,”翁锐也一脸兴奋,毫无埋怨之情:“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其实那天卫青确实是在翁锐面前说了大话的,他就是一个平阳公主的骑奴,他来去自由那是因为别人都看着平阳公主的面子,但说要把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带进侯府,他还真没有这个能耐,要是偷着来,就算是他们有这本事,但要是被发现了,轻则重责,重则有可能直接拉出去砍了,为点好奇心丢了性命那就太不值了。 既然已经在翁锐面前夸下海口,这个面子总还是要圆的,卫青一直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但却一直都没有等到,看看都过年开春了,还是没有结果,每次去见翁锐都像做贼似的心里不塌实,他再也不想拖了,抓耳挠腮地想了两天,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最后不得已只好求助姐姐卫子夫。 “你不是能耐很大,什么都答应人家了吗,怎么又来求我?”卫子夫笑道。 “姐姐,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卫青道:“都是我在翁锐跟前把姐姐说的太好,这家伙羡慕的不得了,一定要我带他来见见姐姐,要是把他弄不进来,他还以为我在吹牛呢。” “呵呵呵,”卫子夫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你少在我跟前说这些好听的话,侯府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叫个陌生人进来,这是你一个奴才能做的主吗?” “这个我知道,要不我才来求姐姐的,”卫青厚着脸皮道:“就这一次,姐姐一定要帮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有你不敢干的事情呀,”卫子夫道:“自从你进了侯府,你看惹出了多少事,要不是公主殿下替你兜着,有几个你也拉出去打死了。” “姐姐……”卫青已经在央求了。 “好啦,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我就答应你一次,”卫子夫道:“我就去跟公主殿下说你在外面吹牛,说侯府多好多好,惹得外面的小朋友嚷着要进来看看,你可别说差了,我到时候再找个理由来看看你们,我也确实想见见这个翁锐,他也是你命中的贵人啊。” “是,是,”卫青已经千恩万谢:“谢谢姐姐。” “那你就等着吧。”卫子夫笑着离去。 在侯府的后厅,平阳侯曹寿正在和平阳公主唠着话,卫子夫从外面飘然而进,看见侯爷和公主都在,赶紧上前施礼并给他们添茶倒水,完了退到一边侍候着,但还是有点忍不住偷偷的笑。 “子夫,碰上什么好事了,看把你今天乐得,哈哈。”平阳公主笑道。 “回公主,没啥大事,”卫子夫赶紧躬身禀道:“是我弟弟卫青的一点事。” “哦,这阵子他怎么样了?”平阳公主道:“这两天我没出门,也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他挺好的,”卫子夫道:“自从公主殿下上回让我去说了他,他就消停多了,每天都还算安静守份,只是……”说到这里,卫子夫又捂嘴笑了起来。 “只是什么,看把你乐的,”平阳公主道:“说出来我们也乐乐,呵呵。” “他在长安不是有个小兄弟吗……” “你是说翁家那个小哥?”卫子夫还没有说完,侯爷就插了一句。 “是的,侯爷,”卫子夫继续道:“他在这长安城里也没有其他朋友,出去也就是到翁家小哥的医馆去,去得多了,就在那里吹牛,说咱们侯府多好多好,说得翁家小哥心里直痒痒,一定要他带进来看看,为了面子他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但回来才知道自己给自己挽了个套,把一个陌生人带进侯府,那是他能做得了主的呀,为此急得抓耳挠腮,坐卧不宁,呵呵。”卫子夫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哈哈,还真是有趣,”平阳公主道:“你怎么说的?” “我当然是数落了他一顿,让他不要生事,”卫子夫道:“跑到外面随便乱说,也应该给他点教训了。” “哈哈哈,这个我看不至于,”侯爷笑道:“小孩子难得出去,在外面给自己长长面子也是常有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让他带他的小朋友进来看看便是。” “谢谢侯爷,”卫子夫笑道:“这真是便宜他了。” “对,便宜他了,哈哈。”平阳公主也笑道。 “其实翁家这个孩子呢还真和我们有点缘分,”平阳侯道:“他们家的事虽说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但却阴差阳错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能赶上圣上登基,圣上现在对你这个胞姐也是皇恩浩荡,关照有加,所以说呢,这坏事里面也常常有好事,谁说得准呢?” “侯爷说的是。”平阳公主道。 卫青领翁锐来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午后,往往这个时候是侯府一天里最清闲的时节,关注的人少,也不容易撞见什么人。卫青领着翁锐边走便给他介绍,颇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这里是前厅,这里是客厅,这里是书斋,这里是府兵府将的住所等等,连后花园都去了,就是后宅规矩很多,他们没敢进去,最后来到卫青自己的住处。 “你行啊,现在都一人住一间房,还这么大。”翁锐道。 “你应该说大哥你行啊,哈哈哈,”卫青很是开心,这是他这里第一次来客人:“我们结拜的时候我可是大哥。” “好,就算你是大哥,嘿嘿。”翁锐虽说嘴上这么说,但这个大哥他平时还是叫得很少,心里还是有点小不服气,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两个谁大,就算是师父说的,那也不见得说的对啊。 “什么就算啊,本来就是啊,哈哈哈……”卫青说着笑着还和翁锐比个儿,他真的要比翁锐高出半个头去,这点翁锐不服也不行。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也说给姐姐听听,呵呵。”卫子夫说笑着从外面进来。 卫青和翁锐赶紧上前行礼:“拜见姐姐!” “好啦,在我这里不用拘礼。”卫子夫说着,款款坐到卫青房间的桌子跟前,尽管在平阳公主跟前也只是一个讴者婢女,但这雍容气度透着一股子摄人的力量。 “你就是翁锐?”卫子夫坐下来,仔细的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大男孩,个头只比弟弟卫青略低一点,但脸上却带着明显比卫青成熟得多的气质,看来也是岁月催人熟啊,这么点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想不成熟都难啊。 “是的,姐姐。”翁锐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嗯,”卫子夫点点头:“你的家人都还好吧?”翁锐家的事本就扯着卫青,到后来连平阳侯府都扯了进去,卫子夫不可能不知道这事,既然翁锐来了,总得问问。 “谢姐姐挂念,”翁锐稽首到:“家人都回到了平阳,一切安好,这还要谢谢侯爷和公主殿下鼎力相助,也要谢谢姐姐和卫青大哥暗中帮忙,要不是你们,也许我们家已经不存在了。”说完又是深深一礼。 “侯爷和公主你还真得好好谢谢,”卫子夫道:“卫青吗,我看就算了吧,呵呵。” “卫大哥也没有为我们家的事少跑,还差点…差点把他自己扯进去。”翁锐差点说漏嘴,劫狱那件事那可真是杀头的事,不敢露出半分,所以话到嘴边就赶紧转弯,好在卫子夫并没有多想。 “什么把他扯进去呀,这事本来就是他惹的,”卫子夫道:“当初他从那个家里逃出来,引得郑季这个小人去查你家,这才惹出了一堆事儿,最后连翁老将军都命丧长安,我们卫家对你们翁家有愧啊,唉!”说到这里,卫子夫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不能怪卫大哥,”翁锐道:“世事无常,必有因果,祖父当初的事情确实也是真的,所以就算他死,他也不要我向蒙成寻仇,这还是要感谢侯爷在朝堂之上力陈祖父苦衷,也是圣上网开一面,我们全家才能度过此劫,所以还要感谢圣上。” “好啦,不说这个了,”卫子夫觉得话题有点沉重:“我听说你们俩是因为打了一架认识的?” “是的,是他找我打的。”卫青抢着说。 “没有,就是我一个人很没趣,我想找他玩,嘿嘿。”翁锐说的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管是玩还是打架,却一下子能改变两个人的命运,”卫子夫道:“你们俩的现在都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正说着,一个婢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道:“卫姐姐,公主殿下要你回去准备接驾,听说皇上要来了。” 卫子夫闻言立即起身就往外走,卫青赶紧道:“姐姐,我们怎么办?” “赶紧送翁兄弟出侯府,”卫子夫道:“要是来不及了就就地跪迎,千万不可乱跑躲藏。” “那我们赶紧走!”卫子夫一走翁锐就急道,他知道帝王的规矩很多,要是出一点点岔子都可能人头落地,这个好奇心不能有,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别人。 “跟我走!” 卫青也不敢怠慢,带着翁锐就往外走,还没到大门口,就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天子的仪仗,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已经迎了出来,跪地接驾。 卫青还在愣着,翁锐赶紧一拉,两人远远地就地跪倒,把头低下,但两个人的眼珠子却还在偷偷的乱转。 武帝刘彻怎么一下子就来到平阳侯府了呢,其实这也确实是一件偶然的事件。今天本是皇家例行的郊祭之日,少年天子刘彻即位不久,所有的事都很勤勉,郊祭这种做面子文章的事情也一定要做,本来郊祭完毕就可以立即回宫,但路过平阳侯府的时候他突然想见一下姐姐平阳公主,这不说来就来,闹得平阳侯府一点准备都没有。 虽说没有准备,但皇家的礼仪他们还是懂的,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仓促间就已经安排妥当,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延步大门口接驾。 卫青和翁锐两个人跪在那里偷偷的瞧着,就见皇撵上下来一位身着黄袍的年轻人,年龄应该和他们差不多,气宇轩昂,精神抖擞,往那里一站,帝王的霸气就弥漫了周围空间,也把两个人的胸口塞得满满的,都有一种快盛不下的感觉。 武帝刘彻快步上前搀扶起姐姐平阳公主,平阳侯也跟着起身,平阳公主扶着武帝刘彻,众人跟随,移步大殿叙话。 看看大门口恢复了平静,只是御林军在这里加强了守卫,卫青就赶紧送翁锐出了候府大门,自己回去悄悄地在房间里呆着,没有指派,他那里也不敢去。 平阳侯府由于天子驾到显得威严紧张,但侯府大殿之内倒是另一番景象。 作为武帝刘彻的长姐,平阳公主对这个弟弟的爱好还是有些了解。现在皇帝已经十八岁了,结婚都有好几年了,但现在的陈氏皇后却未给圣上生下一男半女,武帝嘴里不说,但心里总是个疙瘩。平阳公主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暗地里挑选了数名良家女子储于家中,教给她们各种礼仪,想择机献给这位天子弟弟,也想拉拢一下平阳侯府和天子间的距离,现在自己没来得及去,反而是他自己找上门来,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平阳公主自是不会错过。 在叙了一阵子话之后,平阳公主就把早已准备好的并经过精心打扮这些女子一个个叫上来让武帝刘彻品鉴,但一连十几个下来,没有一个能令他满意的,这让平阳公主多少也有些尴尬,连忙对武帝刘彻道:“陛下郊祭也是乏了,我在这里备了酒宴为陛下洗尘,我这里也教了一班讴者,让她们给陛下唱个曲解个乏吧。” “也好。”武帝刘彻淡然一笑,也不以为意。 酒宴之上,讴者的节目是精心准备的,歌舞自然是美妙动人,但令平阳公主最为惊奇的是这个天子弟弟似乎对这些歌舞没听也没看进去,对侯府献上来的美食也是兴趣不大,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盯着一个人,那就是卫子夫,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心下也大为宽慰。数曲终了,武帝起身更衣,平阳公主即命卫子夫随去侍候。 就在武帝的尚衣轩车之中,武帝初幸了卫子夫。回到宴席之上以后,武帝非常高兴,赏赐了姐姐平阳公主很多东西,平阳侯府也顿时光彩异常。 席间,平阳公主试探道:“陛下,既然您如此喜欢子夫,就让她随您进宫侍奉如何?” “哈哈哈,”武帝笑道:“那就谢谢姐姐美意。” 有了武帝的应允,平阳公主即刻命人去给卫子夫进行装扮,准备随武帝进宫。 宴后武帝腰起驾回宫,卫子夫伴驾相随,临上车撵,平阳公主拉着卫子夫的手道:“进了宫,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好好侍奉陛下,等哪一天你发达了,别忘了我的推荐。” 卫子夫点头泣别,随武帝进宫而去。 第九章 兄弟-4:秦家师姐 从平阳侯府回来的翁锐又一次进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状态,既不是兴奋,也不是痛苦,也说不上是焦虑,总之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就像是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里面被大量的空气撑过一样,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气喘,没有怎么动也感到气息很重,脸上也泛着微微的潮红,就算是洗几次冷水也没有用。 这种坐卧不宁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翁锐尝试着用练剑或者打坐练功来平息这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但作用都不是很大。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并且是终身难忘的那种。当然了,触动他的一定不是平阳侯府的府邸宅院,就算是侯府比较宏大,那也比不上玄清观的规模和奢华,当然更不会是因为见到了平阳公主和平阳侯,这两位也算是大人物,但他在平阳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深深触动他的是他平生见过的第一个皇帝,少年天子武帝刘彻。 起初在翁锐看来,武帝刘彻不过是一位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少年天子,对于修习道家功夫的他来说说不上有什么太大兴奋点,让他受到震慑的是这位少年天子身上独特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影响力和感染力,即便他也是一个孩子,也有孩子身上的那种年轻活力和调皮散漫,但这种威仪却能够在他出现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会对周围的一切形成一种压力,让你逃也逃不掉,这是真正的王者之气。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翁锐也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武帝刘彻身上的这种气质是怎么养成的,难道这就是皇家的权威?对皇权的崇拜?对掌控生杀大权的君主的畏惧?他想了很多,或许都有,或许都不是,他感觉到的时候心中就没有这些东西,他感觉到的是的他身上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一种气息,也就是说,这是他的内在养成,也许皇家的出身、祖上的荣耀、百官万民的尊崇、可以掌控天地的无上权力等等对这种气息的养成都有作用,但也只是些外在条件,永远代替不了他这种内在的气息本身。 他回想自己周围的人,其实这种气场和感染力也是存在的,只是比武帝刘彻的影响力小了很多。比方说祖父翁檀老将军,在他跟前你感受到的就是威严、平和及安全,就算是他很和蔼,大人小孩在他那里永远都是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 还有师父天枢子,站在他跟前你会有一种山岳般的压迫力,觉得很难靠近,你甚至会感觉到他有一种阴柔冰凉的气息在侵袭你,甚至让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这种气息拦也拦不住,更不用说和他抗衡了。 天地大道,王者之气,是先天带来,还是后天凝聚,可能兼而有之吧,但天子只有一个,只要不想着造反,那这种王者之气的凝聚也可以是另一番景象,天下无敌的大将军,着述立家的圣人,缥缈江湖的武学神人等等,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成就者天地大道,展现着王者之气。想通了这一点,翁锐心中那扇被师父打开的武学之窗外似乎又看到了更远更美的图景,他的心又被撑大了一点。 能让自己放开思绪去纵横驰骋,博览群书去温养自己的心性的确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就怕被打断,而翁锐就碰上了,还是一件既让他高兴又让他头疼的事情,河东郡南戍镇秦家医馆的师姐秦无双来了。 秦无双怎么就来了呢?这当然和翁锐他自己有关了。 翁锐自从解决了家里的问题,就回到长安安安心心的经营他的医馆,由于他医术的独到之处,这医馆也是开得红红火火,钱也是挣了不少,除了给家槐他们家的分红,他自己也攒了不少钱,现在朱氏兄妹和猪猪每月都有例钱,也不要他管,他只好托人把多余的钱捎回家补贴家用,感念秦家师父得恩德,每回他那里也是少不了的,并且还常常修书,告诉家人和师父他这里很好,不用挂念。 出门在外的人常常有这种习惯,书信回家总想往好里说说,图个让家里人放心的意思,但说的多了,难免又会勾起别人的遐想,秦无双就有点坐不住了。 本来她就个乡下小镇的大姑娘,跟着爹开个医馆也算个小康之家,方圆百十里都没有走出去过,等年纪大点再找个婆家嫁人也能混个安安稳稳,但现在翁锐时不时的一份来信,讲的都是她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东西,连那个以前跟着她学配药的小丫头片子朱玉都能给人看病了,心中还真有点不服气,还有她心里总有个人放不下,有事没事的去问她爹长安的情况,秦仁阁医馆的情况,尽管没有直接问翁锐怎么了,问得多了,秦师父也终于明白了女儿的心思,看看劝不下,心中也起了成全之意,因为他对翁锐这孩子还是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这样,秦无双就背起行囊,一个人独自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尽管道路漫长,但只要目标明确,手里又不缺少盘缠,这长安总是能走到的,延富街上的秦人阁医馆也是会找到的。 秦无双来的时候翁锐还真是吃了一惊,因为事先一个口信都没有捎来过,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这太出乎意料了,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扔下手里的病人,站起身来接过秦无双手里的包袱。 “师姐,你…你怎么过来了?”翁锐结结巴巴的道。 “怎么,你现在在这都城长安混好了,师姐都不能过来看一下了,哈哈哈。”秦无双无拘无束的笑道。 “这太能了,别说是您,就是师父师娘他们都来也没有问题,”翁锐赶紧陪不是:“都是弟弟不会说话,还请师姐见谅,嘿嘿。” “你看你,我又没有怪你……” 秦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玉就风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秦无双的身上:“秦姐姐,真的是你吗?” “是,是,真的是我,来,让姐姐看看,”秦无双把朱玉轻轻的推开点距离,仔细端详,笑逐颜开:“嗯,我们的玉儿不光是长高了,人也更漂亮了,都成大姑娘了,呵呵。” “秦姐姐……”朱玉一撒娇,一下子又把头又埋在了秦无双怀里,眼圈都有些红了:“你都想死我了。” “姐姐也想你们。”受朱玉感染,秦无双也是眼泪骨碌骨碌地往下掉。 “秦姐姐好!”朱山也过来冲请无双行礼。 “山子兄弟好。”秦无双赶紧回礼。 “秦姐姐好!”猪猪也有点扭捏的道。 “这位兄弟好,”秦无双说完看着他们几个:“这位兄弟是……?” “他是猪猪,”朱玉抢着道:“他是我带的徒弟,呵呵。”朱玉笑得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滴。 “哎哟,真了不起,”请无双笑道:“玉儿妹妹这都带上徒弟了,这比姐姐都强了,呵呵。” “师姐,”翁锐笑道:“您看你刚到,鞍马劳顿,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先上里面休息一下、梳洗一下如何?” “对对对,”朱玉又抢着道:“秦姐姐这回来就和我住一起,我这就带秦姐姐进去,你们继续给病人看病,可别慢待了我们的主顾。” “是啊,你们先忙,”秦无双一看确实有几位病人还等着就道:“我跟玉儿妹妹进去收拾一下就来给你们帮忙。” “不用你帮忙,”玉儿一副管家婆的样子:“他们行的,我们进去。” 秦无双笑着对众人欠欠身,转身随朱玉朝后院走去,翁锐抬了抬手,朱山赶紧接过秦无双的包袱也跟了进去。 秦无双的到来一下子打乱了翁锐的平静,不光心中一阵荡漾,思绪也活跃起来,就连给人看病也感到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经过多日的奔波劳累,虽然秦无双看上去有点疲惫和憔悴,但人出脱的更加成熟漂亮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本来她就比翁锐要大,现在更加展现出一位成熟女人的魅力,翁锐看了一眼后就赶紧收住心神不敢多看,怕看多了失礼。 他上次回长安的时候在南戍镇留了一晚,那一晚他和师姐秦无双谈了许多,但多数时候是他在讲,秦无双在听,有时候她也问上一两句,在她问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崇敬。虽说秦无双的话不多,但翁锐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奇妙,他感觉在这么个他说了很多而师姐说的很少的晚上,他和师姐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 秦无双的到来翁锐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但他就是忍不住的会心虚一下,因为他会突然想到朱玉。尽管在心里他都给自己说过没什么了,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姐姐,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心虚。 他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刚看了一个病人,刚给人家打好药方,就看到秦无双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了,料子还是他上回送师姐的礼物,秦无双看上去不光是刚才的一脸疲惫全无,还神采奕奕,光**人,连在这里看病的几位病人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玉儿妹妹,这都是你收拾的吧,很不错呀,”秦无双一出来就没把自己当作客人,扫了一眼药厨药柜赞许了一句朱玉,就把刚才翁锐打的单子从猪猪手上拿过来道:“这个我来吧,呵呵。”说完还冲跟在身后的朱玉笑了一下。 “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主语忙上前阻拦道:“您是客,来了都还没休息一下,怎么能让您干活呢?” “怎么,不相信姐姐。”秦无双笑道。 “怎么可能呢,”朱玉道:“我在这橱柜里的功夫还不是秦姐姐您教的,是我该给姐姐展示一下,让姐姐指点才是。” “哈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秦无双笑道:“你以前帮我干了那么多活,就算我帮你干点也没啥呀,是吧玉儿妹妹。”秦无双嘴里说着,两手翻飞,根本不用药秤,两副药已经配好。 “秦姐姐,这也行?”猪猪看的目瞪口呆。 “当然行,不姓你自己称称,”朱玉不免有些失落:“这是秦姐姐的绝活,我就学不会。” 翁锐在一旁看着,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本来这药柜里面是朱玉的天下,他和朱山都插不上嘴,更别说猪猪了,朱玉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回来了个师父,这药柜里看来是要热闹了。 从平阳侯府回来的翁锐又一次进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状态,既不是兴奋,也不是痛苦,也说不上是焦虑,总之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就像是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地,里面被大量的空气撑过一样,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气喘,没有怎么动也感到气息很重,脸上也泛着微微的潮红,就算是洗几次冷水也没有用。 这种坐卧不宁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天,翁锐尝试着用练剑或者打坐练功来平息这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但作用都不是很大。 他知道自己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并且是终身难忘的那种。当然了,触动他的一定不是平阳侯府的府邸宅院,就算是侯府比较宏大,那也比不上玄清观的规模和奢华,当然更不会是因为见到了平阳公主和平阳侯,这两位也算是大人物,但他在平阳城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深深触动他的是他平生见过的第一个皇帝,少年天子武帝刘彻。 起初在翁锐看来,武帝刘彻不过是一位和他年岁差不多的少年天子,对于修习道家功夫的他来说说不上有什么太大兴奋点,让他受到震慑的是这位少年天子身上独特的气质和强大的气场,这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影响力和感染力,即便他也是一个孩子,也有孩子身上的那种年轻活力和调皮散漫,但这种威仪却能够在他出现的地方迅速蔓延开来,会对周围的一切形成一种压力,让你逃也逃不掉,这是真正的王者之气。 有了这种感觉之后,翁锐也一直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武帝刘彻身上的这种气质是怎么养成的,难道这就是皇家的权威?对皇权的崇拜?对掌控生杀大权的君主的畏惧?他想了很多,或许都有,或许都不是,他感觉到的时候心中就没有这些东西,他感觉到的是的他身上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一种气息,也就是说,这是他的内在养成,也许皇家的出身、祖上的荣耀、百官万民的尊崇、可以掌控天地的无上权力等等对这种气息的养成都有作用,但也只是些外在条件,永远代替不了他这种内在的气息本身。 他回想自己周围的人,其实这种气场和感染力也是存在的,只是比武帝刘彻的影响力小了很多。比方说祖父翁檀老将军,在他跟前你感受到的就是威严、平和及安全,就算是他很和蔼,大人小孩在他那里永远都是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 还有师父天枢子,站在他跟前你会有一种山岳般的压迫力,觉得很难靠近,你甚至会感觉到他有一种阴柔冰凉的气息在侵袭你,甚至让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这种气息拦也拦不住,更不用说和他抗衡了。 天地大道,王者之气,是先天带来,还是后天凝聚,可能兼而有之吧,但天子只有一个,只要不想着造反,那这种王者之气的凝聚也可以是另一番景象,天下无敌的大将军,着述立家的圣人,缥缈江湖的武学神人等等,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成就者天地大道,展现着王者之气。想通了这一点,翁锐心中那扇被师父打开的武学之窗外似乎又看到了更远更美的图景,他的心又被撑大了一点。 能让自己放开思绪去纵横驰骋,博览群书去温养自己的心性的确是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就怕被打断,而翁锐就碰上了,还是一件既让他高兴又让他头疼的事情,河东郡南戍镇秦家医馆的师姐秦无双来了。 秦无双怎么就来了呢?这当然和翁锐他自己有关了。 翁锐自从解决了家里的问题,就回到长安安安心心的经营他的医馆,由于他医术的独到之处,这医馆也是开得红红火火,钱也是挣了不少,除了给家槐他们家的分红,他自己也攒了不少钱,现在朱氏兄妹和猪猪每月都有例钱,也不要他管,他只好托人把多余的钱捎回家补贴家用,感念秦家师父得恩德,每回他那里也是少不了的,并且还常常修书,告诉家人和师父他这里很好,不用挂念。 出门在外的人常常有这种习惯,书信回家总想往好里说说,图个让家里人放心的意思,但说的多了,难免又会勾起别人的遐想,秦无双就有点坐不住了。 本来她就个乡下小镇的大姑娘,跟着爹开个医馆也算个小康之家,方圆百十里都没有走出去过,等年纪大点再找个婆家嫁人也能混个安安稳稳,但现在翁锐时不时的一份来信,讲的都是她没听过也没见过的东西,连那个以前跟着她学配药的小丫头片子朱玉都能给人看病了,心中还真有点不服气,还有她心里总有个人放不下,有事没事的去问她爹长安的情况,秦仁阁医馆的情况,尽管没有直接问翁锐怎么了,问得多了,秦师父也终于明白了女儿的心思,看看劝不下,心中也起了成全之意,因为他对翁锐这孩子还是给予了很高的期望。 这样,秦无双就背起行囊,一个人独自踏上了去往长安的路。尽管道路漫长,但只要目标明确,手里又不缺少盘缠,这长安总是能走到的,延富街上的秦人阁医馆也是会找到的。 秦无双来的时候翁锐还真是吃了一惊,因为事先一个口信都没有捎来过,他一下子就愣在那里,这太出乎意料了,好在他反应快,赶紧扔下手里的病人,站起身来接过秦无双手里的包袱。 “师姐,你…你怎么过来了?”翁锐结结巴巴的道。 “怎么,你现在在这都城长安混好了,师姐都不能过来看一下了,哈哈哈。”秦无双无拘无束的笑道。 “这太能了,别说是您,就是师父师娘他们都来也没有问题,”翁锐赶紧陪不是:“都是弟弟不会说话,还请师姐见谅,嘿嘿。” “你看你,我又没有怪你……” 秦无双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玉就风一般的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秦无双的身上:“秦姐姐,真的是你吗?” “是,是,真的是我,来,让姐姐看看,”秦无双把朱玉轻轻的推开点距离,仔细端详,笑逐颜开:“嗯,我们的玉儿不光是长高了,人也更漂亮了,都成大姑娘了,呵呵。” “秦姐姐……”朱玉一撒娇,一下子又把头又埋在了秦无双怀里,眼圈都有些红了:“你都想死我了。” “姐姐也想你们。”受朱玉感染,秦无双也是眼泪骨碌骨碌地往下掉。 “秦姐姐好!”朱山也过来冲请无双行礼。 “山子兄弟好。”秦无双赶紧回礼。 “秦姐姐好!”猪猪也有点扭捏的道。 “这位兄弟好,”秦无双说完看着他们几个:“这位兄弟是……?” “他是猪猪,”朱玉抢着道:“他是我带的徒弟,呵呵。”朱玉笑得时候,眼角还挂着泪滴。 “哎哟,真了不起,”请无双笑道:“玉儿妹妹这都带上徒弟了,这比姐姐都强了,呵呵。” “师姐,”翁锐笑道:“您看你刚到,鞍马劳顿,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先上里面休息一下、梳洗一下如何?” “对对对,”朱玉又抢着道:“秦姐姐这回来就和我住一起,我这就带秦姐姐进去,你们继续给病人看病,可别慢待了我们的主顾。” “是啊,你们先忙,”秦无双一看确实有几位病人还等着就道:“我跟玉儿妹妹进去收拾一下就来给你们帮忙。” “不用你帮忙,”玉儿一副管家婆的样子:“他们行的,我们进去。” 秦无双笑着对众人欠欠身,转身随朱玉朝后院走去,翁锐抬了抬手,朱山赶紧接过秦无双的包袱也跟了进去。 秦无双的到来一下子打乱了翁锐的平静,不光心中一阵荡漾,思绪也活跃起来,就连给人看病也感到有点集中不了精神。 经过多日的奔波劳累,虽然秦无双看上去有点疲惫和憔悴,但人出脱的更加成熟漂亮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本来她就比翁锐要大,现在更加展现出一位成熟女人的魅力,翁锐看了一眼后就赶紧收住心神不敢多看,怕看多了失礼。 他上次回长安的时候在南戍镇留了一晚,那一晚他和师姐秦无双谈了许多,但多数时候是他在讲,秦无双在听,有时候她也问上一两句,在她问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充满了崇敬。虽说秦无双的话不多,但翁锐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奇妙,他感觉在这么个他说了很多而师姐说的很少的晚上,他和师姐间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 秦无双的到来翁锐真的是打心眼里高兴,但他就是忍不住的会心虚一下,因为他会突然想到朱玉。尽管在心里他都给自己说过没什么了,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姐姐,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心虚。 他就这么心不在焉的刚看了一个病人,刚给人家打好药方,就看到秦无双已经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新衣服出来了,料子还是他上回送师姐的礼物,秦无双看上去不光是刚才的一脸疲惫全无,还神采奕奕,光**人,连在这里看病的几位病人也忍不住要多看她几眼。 “玉儿妹妹,这都是你收拾的吧,很不错呀,”秦无双一出来就没把自己当作客人,扫了一眼药厨药柜赞许了一句朱玉,就把刚才翁锐打的单子从猪猪手上拿过来道:“这个我来吧,呵呵。”说完还冲跟在身后的朱玉笑了一下。 “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呀,”主语忙上前阻拦道:“您是客,来了都还没休息一下,怎么能让您干活呢?” “怎么,不相信姐姐。”秦无双笑道。 “怎么可能呢,”朱玉道:“我在这橱柜里的功夫还不是秦姐姐您教的,是我该给姐姐展示一下,让姐姐指点才是。” “哈哈,你就别跟我客气了,”秦无双笑道:“你以前帮我干了那么多活,就算我帮你干点也没啥呀,是吧玉儿妹妹。”秦无双嘴里说着,两手翻飞,根本不用药秤,两副药已经配好。 “秦姐姐,这也行?”猪猪看的目瞪口呆。 “当然行,不姓你自己称称,”朱玉不免有些失落:“这是秦姐姐的绝活,我就学不会。” 翁锐在一旁看着,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本来这药柜里面是朱玉的天下,他和朱山都插不上嘴,更别说猪猪了,朱玉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回来了个师父,这药柜里看来是要热闹了。 第九章 兄弟-5:玉儿的小心思 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子夫随武帝入宫给卫家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首先是卫青,没过几天就从宫里传来消息,要卫青入建章宫当差。 这建章宫可不简单,那是武帝登基以来新建的宫苑,虽说离未央宫不远,但也是一座很具规模的行宫,或者说就是皇宫的一部分,跨城筑有飞阁辇道,武帝可以从未央宫直接到达建章宫,武帝还常常在这里接受众臣朝拜和办公。 按说凭卫青的本事,在建章宫听差找口饭吃那真是大材小用了,但这是皇上居住和办公的地方,防卫森严,要求很高,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卫青一个平阳侯府的骑奴,要凭他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但有了卫子夫在皇帝身边,那这一切都就有了可能。 对卫青来说,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待他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都没有把他当奴才对待,跟着平阳公主出入各种场合,日子过得还算风光。他在平阳侯府的人缘也是不错,由于他的功夫了得,为人真诚热情,不光是侯府的家将侍卫对他高看一眼,就连老侯爷身边的老家将醴伯也非常喜欢他,还常常给他喂招练剑,这让其他年轻一代的家将侍卫也是羡慕不已。 但卫青在平阳侯府呆着,就永远就要顶着一个骑奴的身份,这一生恐怕都难有改变,要将他从这里弄出去这个原因或许也是他姐姐卫子夫的一个考虑吧。卫子夫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后宫的深重与复杂,凭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家奴之女要想在后宫站稳脚跟,说是痴心妄想一点也不过分,更不要说凭她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了,但她借着刚刚跟皇上亲近还没冷落她的当口提点小小的要求,让弟弟卫青能改变身份,也不是件难事,或许凭弟弟的本事日后能有出头之日,到那时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个依靠。 对平阳侯府来说,送卫子夫进宫本就是很难得的跟武帝拉近关系的一次机会,卫子夫清丽动人冰雪聪明,在宫里得到宠幸也是说不准的事情,现在又要把卫青也弄到宫里当差,这又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一件事,侯府从来就不缺少奴才,但宫里有自己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从侯府出去,对侯府的感情总是有的,再说,在侯府里不管是对这卫家姐弟还是他们的家人,他们都是没有亏待过,以后用上用不上先不去说,就算是冷棋闲子的一招布局也是值得的。 这卫青进到建章宫,有很多规矩要学,有很多例行的事情要做,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出来,数月后总算是和宫里的其他侍卫混得熟了,在侍卫头领那里也多少混了点脸面,终于瞅了个机会,讨了一个跟随建章宫的差官到城里采买办事的机会,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来翁锐的医馆看看,他着实是想翁锐,但也免不了有要炫耀一下的意思,为这个他把两个月的例钱都给了差官,才讨得一个时辰的额外假期。 卫青的姐姐卫子夫进宫和没多久卫青也进宫当差,翁锐还是听到过一些的,但就算是侯府他也不能随便进去,要说去皇宫那他就更不用想了,几经打听,打听不到消息他也就死心了,时间久了,他都以为这个兄弟可能都忘了他了,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没成想他突然就来了。 这时候的秦仁阁医馆不光是翁锐、朱山、朱玉和猪猪几个人,还多了个翁锐的师姐秦无双,这秦无双不光人长得漂亮,还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医馆里整的井井有条,连朱玉没有完全齐备的一些事全补齐了,让整个医馆看起来更令人信服可靠,生意也变得更加好了。 但朱玉在这段时间多少是有点失落的。尽管现在医馆里的大小活路还都是她安排的,但现在原来安排给她自己的那些活都被秦无双抢去干了,忙碌惯了的她一闲下来就浑身的不自在,想到后厨去干点活吧,又被明嫂赶了出来,只好去前面帮着翁锐给人看病,但病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本来嘛,只要翁锐出去了,或者是卫青来了要陪,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给人看病,但现在翁锐也不常出去,就算是没病人的时候他也在那里看书,卫青卫大哥好长时间也不来了,她也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了。 其实让朱玉心里不很舒畅的还有件事,就是那个教了她很多行医技能和药品知识的秦无双秦姐姐。 开始,朱玉以为这个秦姐姐就是想他们了来长安看看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为此她还专门陪她到长安城到处逛,卖“家家豆腐”的家槐他们家就不用说了,没有家家就没有他们这个医馆,这个故事当然是要讲的,其它地方也没少去,连他们刚到长安时栖身城隍庙的那个角落都去了,还给她介绍了不少叫花子朋友,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八爷这位长者。 但时间一长,朱玉就感到这个成熟漂亮,温柔可亲的秦姐姐似乎没有要急于回去的意思,她似乎越来越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不光活干得很起劲,连看到“秦人阁”三个字她似乎都要比别人开心很多。 当然了,这都没什么,最让朱玉感到难受的是她看锐哥哥的眼神和对锐哥哥的态度,笑靥如花,百依百顺,那简直就是想告诉别人她就是喜欢锐哥哥的,这是朱玉最难以接受的。 朱玉和翁锐的关系,抛开他们兄妹两救了他不说,那也是一路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算是一同患难的亲人,朱玉现在也已经叫十四岁了,她心里想着的事她比谁都明白,在她心里,锐哥哥早就是她的人了,谁也不要想把他夺走,不然,她也会拼命的。 但就这个秦姐姐她一点也没办法,要说成熟、漂亮、能干,朱玉自信不会输给她,就算是今天她还没有长大,明天她还会长啊,但问题是秦家,秦师父,秦姐姐,也都算是锐哥哥的救命恩人,秦姐姐也确实是锐哥哥学医时的师姐,这份情感肯定是十分深厚的,她也不能有任何举动去伤害这分感情,否则会连锐哥哥一起伤掉。到底锐哥哥会怎么想,以后会怎么样,朱玉都有点想不下去,想想就心烦意乱,平时最为活泼好动的她话也少了起来。 卫青的到来,使这阵子因为朱玉有心思不爱说话略显沉闷的秦人阁医馆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大家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 “卫大哥,你怎么来了,”翁锐高兴地冲上前去,紧紧的给了卫青一个熊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哈哈哈,哪能呢,”卫青爽朗地笑道:“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翁锐这才顾得上仔细的去打量卫青,见他穿着一身青色皂衣,头上的发髻也被一条青色的丝带高高扎起,脚上是青色的长筒靴,腰上扎一条青蓝带黄色锈边的腰带,腰带上挂着的正是他那把“玄青”剑。人靠衣服马靠鞍,卫青穿上这身衣服,一下子把他的高挑帅气全显现出来了,连外人看了也啧啧称奇。 “卫大哥,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朱玉也看得两眼放光。 “玉儿妹妹,”卫青笑道:“你这是说卫大哥的衣服好看,人不好看了?哈哈哈!” “卫大哥,你尽取笑我,”朱玉道:“我哪有说卫大哥不好看了,你高大威猛帅气行了吧。” “那我有你家锐哥哥好看吗?”卫青一点不想放过这个嬉闹的机会,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个玉儿妹妹喜欢翁锐很久了。 “卫大哥你说什么呀?”朱玉羞红了脸,躲到了一边。 “卫大哥,你管的那个建章宫大吗?好看吗?”朱山忙不迭地挤到跟前道。 “什么我管的,我就是在那里当差,连一个小官都不是,”卫青道:“就是我今天来看看大家,也是花钱告了一个时辰的假才来的。” “这么说你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翁锐道。 “是啊,”卫青道:“我来看看就要走的。” “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翁锐道:“到后面喝杯茶再走。” “走……” 卫青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往旁边一闪,他就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柜台旁边的秦无双,秦无双听说过卫青,但她没见过,卫青一来众人都围了上去,自己不熟只好在旁边站着,但这个比翁锐还高的大男孩穿一身官差的衣服显得非常干练精神,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从皇宫里出来的人,不觉有些出神。而卫青一看到微微带着笑容的秦无双,也一下子被她美丽成熟自然的气质惊住了,心说,这个姐姐太漂亮了太好看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这位姐姐是……?”卫青第一次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他在朱玉面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哎呀,对不起,你看我尽顾上高兴了,忘了给你介绍了,”翁锐歉然道:“这就是我曾经给你说起过的,救了我性命的秦师父的女儿秦师姐秦无双。” “秦师姐好!”卫青赶紧上前行礼。 “卫兄弟好,”秦无双也连忙回礼笑道:“以前只是听翁师弟谈起过你,知道你们一起学武,功夫很好,没想到卫兄弟现在穿起了官服,确实一表人才呀,呵呵。” “秦师姐见笑了。”卫青刚才还有说有笑,还和朱玉开玩笑,现在倒显得有点拘谨,手心都有点冒汗了。 “我们进去说吧,”翁锐道:“师姐您也一块来吧,我们这里都和卫大哥熟,就你才刚认识,正好大家都熟悉熟悉。” “对对对,”玉儿满面春风:“卫大哥难得来一趟,秦姐姐你就陪锐哥哥和卫大哥说会话,这前面有我和猪猪呢。” “我也要去和卫大哥说话。”猪猪觉得卫青这回穿着一身官服来了,他一句话也没说上有点亏,所以不干。 “你倒什么乱,”朱玉道:“锐哥哥和卫大哥有要事谈,秦姐姐是主客理应相陪,你已经见到卫大哥了,留下来干活!” 朱玉的几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猪猪一嘟嘴做了一个鬼脸留在了药柜,在朱玉面前,他向来是不敢犟嘴的。 看着秦无双随翁锐卫青进入后院的身影,想着卫青刚才吃惊的眼神,朱玉不自觉的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抹神秘深邃的微笑。 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卫子夫随武帝入宫给卫家带来的影响是深远的。 首先是卫青,没过几天就从宫里传来消息,要卫青入建章宫当差。 这建章宫可不简单,那是武帝登基以来新建的宫苑,虽说离未央宫不远,但也是一座很具规模的行宫,或者说就是皇宫的一部分,跨城筑有飞阁辇道,武帝可以从未央宫直接到达建章宫,武帝还常常在这里接受众臣朝拜和办公。 按说凭卫青的本事,在建章宫听差找口饭吃那真是大材小用了,但这是皇上居住和办公的地方,防卫森严,要求很高,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卫青一个平阳侯府的骑奴,要凭他自己,这一辈子都可能没有机会,但有了卫子夫在皇帝身边,那这一切都就有了可能。 对卫青来说,平阳侯和平阳公主待他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都没有把他当奴才对待,跟着平阳公主出入各种场合,日子过得还算风光。他在平阳侯府的人缘也是不错,由于他的功夫了得,为人真诚热情,不光是侯府的家将侍卫对他高看一眼,就连老侯爷身边的老家将醴伯也非常喜欢他,还常常给他喂招练剑,这让其他年轻一代的家将侍卫也是羡慕不已。 但卫青在平阳侯府呆着,就永远就要顶着一个骑奴的身份,这一生恐怕都难有改变,要将他从这里弄出去这个原因或许也是他姐姐卫子夫的一个考虑吧。卫子夫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后宫的深重与复杂,凭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家奴之女要想在后宫站稳脚跟,说是痴心妄想一点也不过分,更不要说凭她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了,但她借着刚刚跟皇上亲近还没冷落她的当口提点小小的要求,让弟弟卫青能改变身份,也不是件难事,或许凭弟弟的本事日后能有出头之日,到那时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个依靠。 对平阳侯府来说,送卫子夫进宫本就是很难得的跟武帝拉近关系的一次机会,卫子夫清丽动人冰雪聪明,在宫里得到宠幸也是说不准的事情,现在又要把卫青也弄到宫里当差,这又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一件事,侯府从来就不缺少奴才,但宫里有自己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从侯府出去,对侯府的感情总是有的,再说,在侯府里不管是对这卫家姐弟还是他们的家人,他们都是没有亏待过,以后用上用不上先不去说,就算是冷棋闲子的一招布局也是值得的。 这卫青进到建章宫,有很多规矩要学,有很多例行的事情要做,很长时间都没有机会出来,数月后总算是和宫里的其他侍卫混得熟了,在侍卫头领那里也多少混了点脸面,终于瞅了个机会,讨了一个跟随建章宫的差官到城里采买办事的机会,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来翁锐的医馆看看,他着实是想翁锐,但也免不了有要炫耀一下的意思,为这个他把两个月的例钱都给了差官,才讨得一个时辰的额外假期。 卫青的姐姐卫子夫进宫和没多久卫青也进宫当差,翁锐还是听到过一些的,但就算是侯府他也不能随便进去,要说去皇宫那他就更不用想了,几经打听,打听不到消息他也就死心了,时间久了,他都以为这个兄弟可能都忘了他了,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没成想他突然就来了。 这时候的秦仁阁医馆不光是翁锐、朱山、朱玉和猪猪几个人,还多了个翁锐的师姐秦无双,这秦无双不光人长得漂亮,还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没过多长时间,就把医馆里整的井井有条,连朱玉没有完全齐备的一些事全补齐了,让整个医馆看起来更令人信服可靠,生意也变得更加好了。 但朱玉在这段时间多少是有点失落的。尽管现在医馆里的大小活路还都是她安排的,但现在原来安排给她自己的那些活都被秦无双抢去干了,忙碌惯了的她一闲下来就浑身的不自在,想到后厨去干点活吧,又被明嫂赶了出来,只好去前面帮着翁锐给人看病,但病人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本来嘛,只要翁锐出去了,或者是卫青来了要陪,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那里给人看病,但现在翁锐也不常出去,就算是没病人的时候他也在那里看书,卫青卫大哥好长时间也不来了,她也只好自己给自己找点事了。 其实让朱玉心里不很舒畅的还有件事,就是那个教了她很多行医技能和药品知识的秦无双秦姐姐。 开始,朱玉以为这个秦姐姐就是想他们了来长安看看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去,为此她还专门陪她到长安城到处逛,卖“家家豆腐”的家槐他们家就不用说了,没有家家就没有他们这个医馆,这个故事当然是要讲的,其它地方也没少去,连他们刚到长安时栖身城隍庙的那个角落都去了,还给她介绍了不少叫花子朋友,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八爷这位长者。 但时间一长,朱玉就感到这个成熟漂亮,温柔可亲的秦姐姐似乎没有要急于回去的意思,她似乎越来越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不光活干得很起劲,连看到“秦人阁”三个字她似乎都要比别人开心很多。 当然了,这都没什么,最让朱玉感到难受的是她看锐哥哥的眼神和对锐哥哥的态度,笑靥如花,百依百顺,那简直就是想告诉别人她就是喜欢锐哥哥的,这是朱玉最难以接受的。 朱玉和翁锐的关系,抛开他们兄妹两救了他不说,那也是一路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算是一同患难的亲人,朱玉现在也已经叫十四岁了,她心里想着的事她比谁都明白,在她心里,锐哥哥早就是她的人了,谁也不要想把他夺走,不然,她也会拼命的。 但就这个秦姐姐她一点也没办法,要说成熟、漂亮、能干,朱玉自信不会输给她,就算是今天她还没有长大,明天她还会长啊,但问题是秦家,秦师父,秦姐姐,也都算是锐哥哥的救命恩人,秦姐姐也确实是锐哥哥学医时的师姐,这份情感肯定是十分深厚的,她也不能有任何举动去伤害这分感情,否则会连锐哥哥一起伤掉。到底锐哥哥会怎么想,以后会怎么样,朱玉都有点想不下去,想想就心烦意乱,平时最为活泼好动的她话也少了起来。 卫青的到来,使这阵子因为朱玉有心思不爱说话略显沉闷的秦人阁医馆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大家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 “卫大哥,你怎么来了,”翁锐高兴地冲上前去,紧紧的给了卫青一个熊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哈哈哈,哪能呢,”卫青爽朗地笑道:“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 翁锐这才顾得上仔细的去打量卫青,见他穿着一身青色皂衣,头上的发髻也被一条青色的丝带高高扎起,脚上是青色的长筒靴,腰上扎一条青蓝带黄色锈边的腰带,腰带上挂着的正是他那把“玄青”剑。人靠衣服马靠鞍,卫青穿上这身衣服,一下子把他的高挑帅气全显现出来了,连外人看了也啧啧称奇。 “卫大哥,你这身衣服真好看!”朱玉也看得两眼放光。 “玉儿妹妹,”卫青笑道:“你这是说卫大哥的衣服好看,人不好看了?哈哈哈!” “卫大哥,你尽取笑我,”朱玉道:“我哪有说卫大哥不好看了,你高大威猛帅气行了吧。” “那我有你家锐哥哥好看吗?”卫青一点不想放过这个嬉闹的机会,他已经憋了很久了,他当然也知道这个玉儿妹妹喜欢翁锐很久了。 “卫大哥你说什么呀?”朱玉羞红了脸,躲到了一边。 “卫大哥,你管的那个建章宫大吗?好看吗?”朱山忙不迭地挤到跟前道。 “什么我管的,我就是在那里当差,连一个小官都不是,”卫青道:“就是我今天来看看大家,也是花钱告了一个时辰的假才来的。” “这么说你待不了多久就要走?”翁锐道。 “是啊,”卫青道:“我来看看就要走的。” “那我们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翁锐道:“到后面喝杯茶再走。” “走……” 卫青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往旁边一闪,他就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柜台旁边的秦无双,秦无双听说过卫青,但她没见过,卫青一来众人都围了上去,自己不熟只好在旁边站着,但这个比翁锐还高的大男孩穿一身官差的衣服显得非常干练精神,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从皇宫里出来的人,不觉有些出神。而卫青一看到微微带着笑容的秦无双,也一下子被她美丽成熟自然的气质惊住了,心说,这个姐姐太漂亮了太好看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这位姐姐是……?”卫青第一次在一个大姑娘面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前他在朱玉面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哎呀,对不起,你看我尽顾上高兴了,忘了给你介绍了,”翁锐歉然道:“这就是我曾经给你说起过的,救了我性命的秦师父的女儿秦师姐秦无双。” “秦师姐好!”卫青赶紧上前行礼。 “卫兄弟好,”秦无双也连忙回礼笑道:“以前只是听翁师弟谈起过你,知道你们一起学武,功夫很好,没想到卫兄弟现在穿起了官服,确实一表人才呀,呵呵。” “秦师姐见笑了。”卫青刚才还有说有笑,还和朱玉开玩笑,现在倒显得有点拘谨,手心都有点冒汗了。 “我们进去说吧,”翁锐道:“师姐您也一块来吧,我们这里都和卫大哥熟,就你才刚认识,正好大家都熟悉熟悉。” “对对对,”玉儿满面春风:“卫大哥难得来一趟,秦姐姐你就陪锐哥哥和卫大哥说会话,这前面有我和猪猪呢。” “我也要去和卫大哥说话。”猪猪觉得卫青这回穿着一身官服来了,他一句话也没说上有点亏,所以不干。 “你倒什么乱,”朱玉道:“锐哥哥和卫大哥有要事谈,秦姐姐是主客理应相陪,你已经见到卫大哥了,留下来干活!” 朱玉的几句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猪猪一嘟嘴做了一个鬼脸留在了药柜,在朱玉面前,他向来是不敢犟嘴的。 看着秦无双随翁锐卫青进入后院的身影,想着卫青刚才吃惊的眼神,朱玉不自觉的咬着嘴唇,脸上露出一抹神秘深邃的微笑。 第九章 兄弟-6:礼物 卫青的到来使秦仁阁医馆一下子多了很多话题,在皇宫里,他不光能看到宏伟的宫殿,还能见到许多达官贵人,更重要的是还能见到皇帝和后宫的娘娘嫔妃,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到。有了和卫青的认识,除了翁锐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的感觉,似乎通过卫青也只和这些高贵的人群之间差了一个人的距离,对旁人说起宫内的典故也是头头是道,就好像自己见过一样。 对翁锐来说,那些达官贵人皇帝娘娘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些人已经不能限制他的心志。他确实是为卫青能有这样的变化而高兴,就像卫青为他能在长安开医馆高兴一样,他关心的是卫青最近功夫修炼的进境如何,自己和他比有没有拉下,什么时候可以切磋探讨一下。 对秦无双来说,这个变化非常微妙。她以前只是在家里呆着,帮着爹爹给人看病,远门都没有出过,是翁锐把她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走出家门,不仅见到了不同的山川风景和风土人情,更见识了都城长安的宏大和繁华,在秦仁阁医馆生活的这段时间,也体会到了都市年轻人生活的丰富多彩,在这种情况下还说她想要回去,那还真不是真的。 卫青带给她的是另一种冲击,高大、阳光、帅气的都是表面,更重要的是那一身官差服所显示的与翁锐他们不同的气质,他觉得这一点更符合卫青,要是放在翁锐身上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看,更不要说放在那个成天斤斤计较爱财如命的朱山身上了。令她更难忘的是卫青所讲的宫里的所见所闻以及达官贵人间的趣闻轶事,恍惚间秦无双似乎产生了一丝对这种生活的向往,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记住。 医馆外部采买的事一直都是朱山负责的,可能这里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只要看着赚到的钱越来越多,花掉的钱最好越来越少,在其他任何事情上他都可以没心没肺,就算有件新鲜事,他也是一阵子热闹,过不了多久都会忘掉,用他自己的话说,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他见的事多了,没有什么好稀罕的,连卫青去皇宫当差都是。 小姑娘朱玉最近似乎安静了许多,她不再去药柜上和秦无双秦姐姐抢活干了,对教猪猪干活也不那么上心了,有秦无双教他,那自然要比她教得好,因为她也是秦无双教出来的。对于秦无双对锐哥哥示好她也不那么纠结了,她现在倒是真的想好好改变一下自己,每天安安心心的看医书,研究方子,钻研药品的炮制,还要不断地去尝试珍脉和施针,一有病人过来,特别是来免费看病的叫花子,都要自己亲自尝试,只让翁锐站在一旁指导。翁锐也乐得这样,有时候在后院半天都不出来,知道有人专门来找他他才出来给人家看一下。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平淡淡的过着,但有两个人的心思却不一样。 朱玉除了每天学医治病,他就是想着什么时候卫青大哥哥能来,不是她想着卫青,而是她觉得卫青喜欢秦无双,因为她看到就算卫大哥不敢正眼多看秦姐姐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偷偷的看上一眼。 朱玉的这点小心思只在她心里,她谁都没说,她只希望卫青能多来,能多讲故事,能喜欢上秦姐姐,最好秦姐姐也能喜欢上卫大哥。 说实在的,卫青还是很给面子,此后他几乎是每个月都能来上一趟,当然这里面也有翁锐的功劳。因为在他走的时候,翁锐总会塞给他一些钱,他知道这宫里要想找理由出来,总得想法打点头领,他那点例钱管他自己都不够,更不要说老要在这方面花钱了,也只能每次多给他点了。 每回取钱的时候,朱玉跑的比谁都快,主要还是要比朱山跑得快,手里抓的钱总是大大超出朱山的意料之外,气得朱山在后面直瞪眼,又不敢言语。翁锐和秦无双看到只当玉儿大方,也毫不在意,但没人会想到玉儿的用意。 卫青来得多了,自然就和秦无双混得熟了,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就算是秦无双有事他也会凑上去说几句。 秦无双爱听,朱玉也是恰到好处的安排,不着半点痕迹,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直到有一天,卫青来的时候给秦无双带了一件礼物,竟然是当初师父天枢子送给他们练剑的木剑。 “这是师父当年送给我们练剑的木剑,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翁锐一看到他带了这把剑不明所以,傻呵呵的问道。 “上回我们不是说到小时候用木剑练剑的事吗,”卫青有点尬笑:“秦姐姐一直没见过,你那把已经给天灵子砍坏了,我就把我的带来给她看看。” “什么没看过,”朱山在一旁道:“那把剑没被天灵子砍坏的时候秦姐姐就见过,当年我们在他们家住了三天呢。” “你懂什么呀,”朱玉呛朱山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算见过那也忘得差不多了,再看看有什么?” “哈哈哈,”秦无双笑道:“卫兄弟拿了把木剑给我看,你们兄妹两倒怎么争起来了?” “没争,秦姐姐,”朱玉笑道:“我哥那是他有点小眼红,这么好的东西我看了也是很喜欢的,呵呵。” “是啊,秦姐姐,”卫青赶紧把剑递给秦无双道:“您要是喜欢,就留着玩吧,反正我这里已经有‘玄青’剑了。” 秦无双接过木剑,见剑阁之上刻一个“青”字,知道是卫青小时候之物,虽说是把木剑,但也有些分量,用的时间长了,剑柄剑鞘都被摩挲的油光锃亮,非常漂亮:“真是一把好剑。”秦无双赞叹一声,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那这把剑就送给秦姐姐了,”卫青笑道:“木剑不会伤人,女孩玩正合适,你留着玩吧。” “卫大哥你偏心,”朱山嘟囔道:“我妹妹也是女孩子,可没见你给过她什么礼物。” “哈哈哈,玉儿妹妹还没说话,山子兄弟倒是吃醋了,”秦无双笑道:“哪这把剑就让卫兄弟送给玉儿妹妹吧。” “我可不能要,”玉儿赶紧道:“这是卫大哥送你的礼物,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呢,嘿嘿嘿。”说着话朱玉就往外走,还顺便把那个爱多嘴的哥哥也拉了出来。 翁锐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插话,这时候他也逐渐品出点味儿来,感情这卫大哥现在来秦仁阁医馆的目的不简单哪,师父送给他的这把剑平日都像宝贝似的,别人碰都不能碰,今天倒要拿它出来送人,看来这心思没有少用,要真是这样,他倒起了成全之意,他自己其实也在为这件事暗暗烦恼呢。 看着朱玉出去的背影,其实秦无双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刚来秦仁阁医馆的时候,朱玉那是把她跟出跟进,像在老家医馆一样,问这问那,没完没了,啥都要学,生怕把什么东西给遗漏了。她发现朱玉近些日子变化很大,现在的她不光不跟着她了,也很少问她问题,对药柜里面的事管的也越来越少,倒是很积极的跟着翁锐一门心思的学给人治病,并且已经学得有模有样,普通病症已经很难挡住她了,就是一些奇难怪症,她也从翁锐那里学来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治疗方法,有些还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秦无双学医,只是一些常识,她更多的学得是药,认药、制药、配药,那也是一点也不敢马虎,在家里也是秦师父的主要帮手,但要说起治病,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学,就算懂一点,也没认真去实践过,更不要说拉开架势给人治病了,在这一点上,面对朱玉她心中竟生起一丝自卑感。 但卫青能把木剑送给她,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冲淡了一些刚才产生的那一丝自卑感,她也越来越觉得卫青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很喜欢和他说话。 但没过多久另外有件事情却又深深的刺激了她,使她的那种自卑感又加强了。 卫青的到来使秦仁阁医馆一下子多了很多话题,在皇宫里,他不光能看到宏伟的宫殿,还能见到许多达官贵人,更重要的是还能见到皇帝和后宫的娘娘嫔妃,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到。有了和卫青的认识,除了翁锐之外,其他的几个人的感觉,似乎通过卫青也只和这些高贵的人群之间差了一个人的距离,对旁人说起宫内的典故也是头头是道,就好像自己见过一样。 对翁锐来说,那些达官贵人皇帝娘娘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些人已经不能限制他的心志。他确实是为卫青能有这样的变化而高兴,就像卫青为他能在长安开医馆高兴一样,他关心的是卫青最近功夫修炼的进境如何,自己和他比有没有拉下,什么时候可以切磋探讨一下。 对秦无双来说,这个变化非常微妙。她以前只是在家里呆着,帮着爹爹给人看病,远门都没有出过,是翁锐把她带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走出家门,不仅见到了不同的山川风景和风土人情,更见识了都城长安的宏大和繁华,在秦仁阁医馆生活的这段时间,也体会到了都市年轻人生活的丰富多彩,在这种情况下还说她想要回去,那还真不是真的。 卫青带给她的是另一种冲击,高大、阳光、帅气的都是表面,更重要的是那一身官差服所显示的与翁锐他们不同的气质,他觉得这一点更符合卫青,要是放在翁锐身上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看,更不要说放在那个成天斤斤计较爱财如命的朱山身上了。令她更难忘的是卫青所讲的宫里的所见所闻以及达官贵人间的趣闻轶事,恍惚间秦无双似乎产生了一丝对这种生活的向往,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记住。 医馆外部采买的事一直都是朱山负责的,可能这里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只要看着赚到的钱越来越多,花掉的钱最好越来越少,在其他任何事情上他都可以没心没肺,就算有件新鲜事,他也是一阵子热闹,过不了多久都会忘掉,用他自己的话说,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他见的事多了,没有什么好稀罕的,连卫青去皇宫当差都是。 小姑娘朱玉最近似乎安静了许多,她不再去药柜上和秦无双秦姐姐抢活干了,对教猪猪干活也不那么上心了,有秦无双教他,那自然要比她教得好,因为她也是秦无双教出来的。对于秦无双对锐哥哥示好她也不那么纠结了,她现在倒是真的想好好改变一下自己,每天安安心心的看医书,研究方子,钻研药品的炮制,还要不断地去尝试珍脉和施针,一有病人过来,特别是来免费看病的叫花子,都要自己亲自尝试,只让翁锐站在一旁指导。翁锐也乐得这样,有时候在后院半天都不出来,知道有人专门来找他他才出来给人家看一下。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平淡淡的过着,但有两个人的心思却不一样。 朱玉除了每天学医治病,他就是想着什么时候卫青大哥哥能来,不是她想着卫青,而是她觉得卫青喜欢秦无双,因为她看到就算卫大哥不敢正眼多看秦姐姐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偷偷的看上一眼。 朱玉的这点小心思只在她心里,她谁都没说,她只希望卫青能多来,能多讲故事,能喜欢上秦姐姐,最好秦姐姐也能喜欢上卫大哥。 说实在的,卫青还是很给面子,此后他几乎是每个月都能来上一趟,当然这里面也有翁锐的功劳。因为在他走的时候,翁锐总会塞给他一些钱,他知道这宫里要想找理由出来,总得想法打点头领,他那点例钱管他自己都不够,更不要说老要在这方面花钱了,也只能每次多给他点了。 每回取钱的时候,朱玉跑的比谁都快,主要还是要比朱山跑得快,手里抓的钱总是大大超出朱山的意料之外,气得朱山在后面直瞪眼,又不敢言语。翁锐和秦无双看到只当玉儿大方,也毫不在意,但没人会想到玉儿的用意。 卫青来得多了,自然就和秦无双混得熟了,说的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就算是秦无双有事他也会凑上去说几句。 秦无双爱听,朱玉也是恰到好处的安排,不着半点痕迹,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直到有一天,卫青来的时候给秦无双带了一件礼物,竟然是当初师父天枢子送给他们练剑的木剑。 “这是师父当年送给我们练剑的木剑,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翁锐一看到他带了这把剑不明所以,傻呵呵的问道。 “上回我们不是说到小时候用木剑练剑的事吗,”卫青有点尬笑:“秦姐姐一直没见过,你那把已经给天灵子砍坏了,我就把我的带来给她看看。” “什么没看过,”朱山在一旁道:“那把剑没被天灵子砍坏的时候秦姐姐就见过,当年我们在他们家住了三天呢。” “你懂什么呀,”朱玉呛朱山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就算见过那也忘得差不多了,再看看有什么?” “哈哈哈,”秦无双笑道:“卫兄弟拿了把木剑给我看,你们兄妹两倒怎么争起来了?” “没争,秦姐姐,”朱玉笑道:“我哥那是他有点小眼红,这么好的东西我看了也是很喜欢的,呵呵。” “是啊,秦姐姐,”卫青赶紧把剑递给秦无双道:“您要是喜欢,就留着玩吧,反正我这里已经有‘玄青’剑了。” 秦无双接过木剑,见剑阁之上刻一个“青”字,知道是卫青小时候之物,虽说是把木剑,但也有些分量,用的时间长了,剑柄剑鞘都被摩挲的油光锃亮,非常漂亮:“真是一把好剑。”秦无双赞叹一声,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那这把剑就送给秦姐姐了,”卫青笑道:“木剑不会伤人,女孩玩正合适,你留着玩吧。” “卫大哥你偏心,”朱山嘟囔道:“我妹妹也是女孩子,可没见你给过她什么礼物。” “哈哈哈,玉儿妹妹还没说话,山子兄弟倒是吃醋了,”秦无双笑道:“哪这把剑就让卫兄弟送给玉儿妹妹吧。” “我可不能要,”玉儿赶紧道:“这是卫大哥送你的礼物,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呢,嘿嘿嘿。”说着话朱玉就往外走,还顺便把那个爱多嘴的哥哥也拉了出来。 翁锐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插话,这时候他也逐渐品出点味儿来,感情这卫大哥现在来秦仁阁医馆的目的不简单哪,师父送给他的这把剑平日都像宝贝似的,别人碰都不能碰,今天倒要拿它出来送人,看来这心思没有少用,要真是这样,他倒起了成全之意,他自己其实也在为这件事暗暗烦恼呢。 看着朱玉出去的背影,其实秦无双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她刚来秦仁阁医馆的时候,朱玉那是把她跟出跟进,像在老家医馆一样,问这问那,没完没了,啥都要学,生怕把什么东西给遗漏了。她发现朱玉近些日子变化很大,现在的她不光不跟着她了,也很少问她问题,对药柜里面的事管的也越来越少,倒是很积极的跟着翁锐一门心思的学给人治病,并且已经学得有模有样,普通病症已经很难挡住她了,就是一些奇难怪症,她也从翁锐那里学来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治疗方法,有些还真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秦无双学医,只是一些常识,她更多的学得是药,认药、制药、配药,那也是一点也不敢马虎,在家里也是秦师父的主要帮手,但要说起治病,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学,就算懂一点,也没认真去实践过,更不要说拉开架势给人治病了,在这一点上,面对朱玉她心中竟生起一丝自卑感。 但卫青能把木剑送给她,她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冲淡了一些刚才产生的那一丝自卑感,她也越来越觉得卫青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气质,很喜欢和他说话。 但没过多久另外有件事情却又深深的刺激了她,使她的那种自卑感又加强了。 第九章 兄弟-7:医家小神女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卫青又来了,这回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位和他穿的一模一样的宫内差人,这倒让翁锐他们有点意外,卫青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公孙敖,这是我的兄弟翁锐,长安城内人称小神医的就是他。” “原来是公孙兄弟,”翁锐道:“贵宾驾到,我们在这里说话失礼了,快里面请!” “哦,不拉,”公孙敖道:“早就听卫青兄弟常常提到一位小神医,我今天也是慕名而来呀,哈哈哈。” “你这是……?”翁锐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卫青连忙解释道:“公孙兄他也是练武出身,但前些年在练武时意外受了些伤,虽说后来好了,但腰和胯骨之处一到阴天就隐隐作痛,看来还是有些老伤未愈,这两天疼的有点厉害,我就想带他来你这里看看。” “是这样啊,”翁锐一指医台:“公孙兄请坐,我这就给你看看。” “锐哥哥,这位公孙大哥的病能不能我来看呀?”朱玉在一旁笑吟吟的道。 “别捣乱,玉儿妹妹,”卫青忙道:“人家可是冲着翁兄弟小神医的名头来的,这都是陈年老病,你那两下子看得了吗?” “卫大哥,你可太小瞧我了,”朱玉道:“我这看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这都是跟锐哥哥学得的。” “玉儿,你别闹了,”翁锐笑道:“还是我来吧。” “你真的会看病?”公孙敖倒是对朱玉这么个小姑娘有这能耐来了兴趣。 “当然会了,”朱玉很骄傲的说:“全城叫花子的病现在都是我看的,他们还叫我小神女呢。” “玉儿,不许这么说……”翁锐觉得朱玉把公孙敖和叫花子拉在一起特别没礼貌,就想制止她,但被公孙敖一抬手打断了。 “我看行,”公孙敖道:“叫花子也是人,能给叫花子看就能给我看,玉儿姑娘人不大,倒有几分豪迈之气,我还真想看看你的手艺,哈哈哈。” “公孙大哥你不怕我?”这下倒轮到朱玉有点胆怯了。 “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姑娘看病,哈哈哈,来吧。”公孙敖说完,坦然坐到医台旁边。 朱玉看看翁锐,见翁锐点点头,就大大方方坐到了医台旁边,抬手给公孙敖珍脉。 “公孙大哥,你怕疼吗?”珍了一会脉,朱玉笑着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公孙敖道:“你说怎么来吧?” “我想先试着在公孙大哥身上疼的地方扎两针,看看您身体的反应?”朱玉道。 “没问题,”公孙敖道:“怎么扎?” “您只要站着,宽掉外衣就行。”朱玉道。 “好!”公孙敖也是爽快之人,也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顾忌,当下除掉外衣只穿中衣站好。 朱玉从针盒里捻过一根银针,左手轻轻地按了按公孙敖要部的一个穴位,右手伸手就把一根银针插了下去。 “公孙大哥,你感觉如何?”朱玉道。 “没什么感觉,木木麻麻的。”公孙敖道。 “嗯。”朱玉微微点头,又伸手按了按腰跨相接的一个穴位,伸手将另外一根银针刺了下去。 “噢!”公孙敖一声轻哼,眉头骤然锁紧,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疼痛。 “公孙大哥,很痛吗?”朱玉还是一脸微笑。 “嗯,有点。”公孙敖道。 朱玉笑了一下没有啃声,只是迅速的将两根银针拔出,看到公孙敖舒展开来的眉心,心里暗暗笑道:这哪里是有一点疼啊,从他的表现看那真的是很疼啊,不过这也证实了她的判断。 “公孙大哥,你在第一次受伤之后还扭伤过吧?”朱玉问道。 “嗯,”公孙敖看了主语一眼,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点点头:“还真行,确实还有过一次扭伤,躺了小半个月呢。” “你这是老伤未治彻底又添了新伤,后来呢您又不好好保养还添了劳损,经脉堵塞,气血不畅,再遇上阴湿之毒,当然会疼了,”朱玉道:“你这要不好好治还会严重,到老了就麻烦了。” “这么说你与办法治?”公孙敖道。 “办法当然有,但您也要配合。”朱玉道。 “那你说怎怎么做?”公孙敖道。 “我先给您施一遍针,打通您堵塞的经脉,然后再给您开一些药,调节一下您的气血,”朱玉道:“您这伤时间有点长,施一遍针恐怕不行,需要连续三天,药也不能停,需要连续七天,在这些时候,您还不能练武吃力,七天一过,我保您能彻底痊愈。” “哪过了七天要是不行呢?”公孙敖笑道。 “那您就把我这小神女的牌子砸了,我就再也不给人看病了。” 朱玉说完,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哈大笑。 “那就开始吧,还等什么呢?”公孙敖道。 那边医床上秦无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朱玉引导公孙敖侧躺在床上,露出腰跨病灶部位和手肩腿上数处大穴。朱玉先用热水擦拭各处,开始施针,刺、探、捻、弹,手法熟练,速刺、缓刺清晰有别,直入、斜入、平入各得其所,臂力、腕力、指力配合得当,连站在一旁观看的翁锐也吃惊不小,看来他真是小看这个玉儿妹妹了,小姑娘真的是可以给人看病了。 朱玉看着半边身子插满银针的公孙敖,微微舒了口气,抹抹额头的细汗,再次给公孙敖行了一边针,公孙敖已经不停地哼哼了,一听那就不是疼的,而是行针时带来的舒畅感,这个效果翁锐感觉就是由他来做也就是这样了。 接下来,朱玉坐在床边,伸手搭上公孙敖的脉门,翁锐以为她是要探探公孙敖的脉象和内息情况,也没有在意,但片刻之后就发现了不对,他发现朱玉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手还在发抖,心下一惊:她在使用“真元循脉”! 这一下可把翁锐给吓坏了,对于真元巡脉他是对朱玉讲过,那是她看这门功夫太过神奇一定要问他才讲了一些,这不光需要对全身经脉运转深刻的理解,还要有深厚的内功,就凭她也敢真元巡脉,那简直是在找死,公孙敖那是练武之人,不说内功深厚,底子总是有的,朱玉虽说练过一点点内功,但要凭这点内功盲目循脉,一旦引动他的内息,被他的内功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翁锐当下也不再犹豫,也不对任何人解释,一伸手护住朱玉的后心大穴,一股强大浑厚的内力输入朱玉体内,并引导朱玉的内息缓缓流转,朱玉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手也不再抖了,也慢慢的使自己的内息和翁锐的内息融为一体,顺着公孙敖的脉门进入到他的体内,顺着他的经脉冲向堵塞之处,冲击引导他体内内息打通血脉,推动内息的流转,改善着病灶部位的环境。 足足过了一炷香功夫,这真元巡脉的治疗才慢慢结束,朱玉看起来没有半点劳累,好像精神还好了很多,看来她不光是躲过一劫,得到的好处还确实不少,倒是翁锐快有点虚脱了,他深吸一口气,不使他自己显出任何失态。 等公孙敖身上的银针起完了,他穿好了衣服拧了拧身子,不由笑逐颜开:不疼了! “我说小神女,你还真行啊,”公孙敖道:“我看要在这样下去,你这个锐哥哥恐怕是要没饭吃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只有朱玉和翁锐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秦无双心里很不是滋味,朱玉小姑娘给人看病显示她的本事也就算了,她那个锐哥哥还那么亲昵的抚着她的后心,这简直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吗! 但她哪里知道,没有了这只手,这位如花似玉的玉儿姑娘可能要到鬼门关走一遭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卫青又来了,这回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一位和他穿的一模一样的宫内差人,这倒让翁锐他们有点意外,卫青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公孙敖,这是我的兄弟翁锐,长安城内人称小神医的就是他。” “原来是公孙兄弟,”翁锐道:“贵宾驾到,我们在这里说话失礼了,快里面请!” “哦,不拉,”公孙敖道:“早就听卫青兄弟常常提到一位小神医,我今天也是慕名而来呀,哈哈哈。” “你这是……?”翁锐有些不解。 “是这样的,”卫青连忙解释道:“公孙兄他也是练武出身,但前些年在练武时意外受了些伤,虽说后来好了,但腰和胯骨之处一到阴天就隐隐作痛,看来还是有些老伤未愈,这两天疼的有点厉害,我就想带他来你这里看看。” “是这样啊,”翁锐一指医台:“公孙兄请坐,我这就给你看看。” “锐哥哥,这位公孙大哥的病能不能我来看呀?”朱玉在一旁笑吟吟的道。 “别捣乱,玉儿妹妹,”卫青忙道:“人家可是冲着翁兄弟小神医的名头来的,这都是陈年老病,你那两下子看得了吗?” “卫大哥,你可太小瞧我了,”朱玉道:“我这看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这都是跟锐哥哥学得的。” “玉儿,你别闹了,”翁锐笑道:“还是我来吧。” “你真的会看病?”公孙敖倒是对朱玉这么个小姑娘有这能耐来了兴趣。 “当然会了,”朱玉很骄傲的说:“全城叫花子的病现在都是我看的,他们还叫我小神女呢。” “玉儿,不许这么说……”翁锐觉得朱玉把公孙敖和叫花子拉在一起特别没礼貌,就想制止她,但被公孙敖一抬手打断了。 “我看行,”公孙敖道:“叫花子也是人,能给叫花子看就能给我看,玉儿姑娘人不大,倒有几分豪迈之气,我还真想看看你的手艺,哈哈哈。” “公孙大哥你不怕我?”这下倒轮到朱玉有点胆怯了。 “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难道还会怕一个小姑娘看病,哈哈哈,来吧。”公孙敖说完,坦然坐到医台旁边。 朱玉看看翁锐,见翁锐点点头,就大大方方坐到了医台旁边,抬手给公孙敖珍脉。 “公孙大哥,你怕疼吗?”珍了一会脉,朱玉笑着问道。 “这有什么好怕的,”公孙敖道:“你说怎么来吧?” “我想先试着在公孙大哥身上疼的地方扎两针,看看您身体的反应?”朱玉道。 “没问题,”公孙敖道:“怎么扎?” “您只要站着,宽掉外衣就行。”朱玉道。 “好!”公孙敖也是爽快之人,也没有那么多婆婆妈妈的顾忌,当下除掉外衣只穿中衣站好。 朱玉从针盒里捻过一根银针,左手轻轻地按了按公孙敖要部的一个穴位,右手伸手就把一根银针插了下去。 “公孙大哥,你感觉如何?”朱玉道。 “没什么感觉,木木麻麻的。”公孙敖道。 “嗯。”朱玉微微点头,又伸手按了按腰跨相接的一个穴位,伸手将另外一根银针刺了下去。 “噢!”公孙敖一声轻哼,眉头骤然锁紧,看得出来他是强忍着疼痛。 “公孙大哥,很痛吗?”朱玉还是一脸微笑。 “嗯,有点。”公孙敖道。 朱玉笑了一下没有啃声,只是迅速的将两根银针拔出,看到公孙敖舒展开来的眉心,心里暗暗笑道:这哪里是有一点疼啊,从他的表现看那真的是很疼啊,不过这也证实了她的判断。 “公孙大哥,你在第一次受伤之后还扭伤过吧?”朱玉问道。 “嗯,”公孙敖看了主语一眼,也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点点头:“还真行,确实还有过一次扭伤,躺了小半个月呢。” “你这是老伤未治彻底又添了新伤,后来呢您又不好好保养还添了劳损,经脉堵塞,气血不畅,再遇上阴湿之毒,当然会疼了,”朱玉道:“你这要不好好治还会严重,到老了就麻烦了。” “这么说你与办法治?”公孙敖道。 “办法当然有,但您也要配合。”朱玉道。 “那你说怎怎么做?”公孙敖道。 “我先给您施一遍针,打通您堵塞的经脉,然后再给您开一些药,调节一下您的气血,”朱玉道:“您这伤时间有点长,施一遍针恐怕不行,需要连续三天,药也不能停,需要连续七天,在这些时候,您还不能练武吃力,七天一过,我保您能彻底痊愈。” “哪过了七天要是不行呢?”公孙敖笑道。 “那您就把我这小神女的牌子砸了,我就再也不给人看病了。” 朱玉说完,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哈大笑。 “那就开始吧,还等什么呢?”公孙敖道。 那边医床上秦无双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朱玉引导公孙敖侧躺在床上,露出腰跨病灶部位和手肩腿上数处大穴。朱玉先用热水擦拭各处,开始施针,刺、探、捻、弹,手法熟练,速刺、缓刺清晰有别,直入、斜入、平入各得其所,臂力、腕力、指力配合得当,连站在一旁观看的翁锐也吃惊不小,看来他真是小看这个玉儿妹妹了,小姑娘真的是可以给人看病了。 朱玉看着半边身子插满银针的公孙敖,微微舒了口气,抹抹额头的细汗,再次给公孙敖行了一边针,公孙敖已经不停地哼哼了,一听那就不是疼的,而是行针时带来的舒畅感,这个效果翁锐感觉就是由他来做也就是这样了。 接下来,朱玉坐在床边,伸手搭上公孙敖的脉门,翁锐以为她是要探探公孙敖的脉象和内息情况,也没有在意,但片刻之后就发现了不对,他发现朱玉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手还在发抖,心下一惊:她在使用“真元循脉”! 这一下可把翁锐给吓坏了,对于真元巡脉他是对朱玉讲过,那是她看这门功夫太过神奇一定要问他才讲了一些,这不光需要对全身经脉运转深刻的理解,还要有深厚的内功,就凭她也敢真元巡脉,那简直是在找死,公孙敖那是练武之人,不说内功深厚,底子总是有的,朱玉虽说练过一点点内功,但要凭这点内功盲目循脉,一旦引动他的内息,被他的内功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翁锐当下也不再犹豫,也不对任何人解释,一伸手护住朱玉的后心大穴,一股强大浑厚的内力输入朱玉体内,并引导朱玉的内息缓缓流转,朱玉的呼吸渐渐平稳起来,手也不再抖了,也慢慢的使自己的内息和翁锐的内息融为一体,顺着公孙敖的脉门进入到他的体内,顺着他的经脉冲向堵塞之处,冲击引导他体内内息打通血脉,推动内息的流转,改善着病灶部位的环境。 足足过了一炷香功夫,这真元巡脉的治疗才慢慢结束,朱玉看起来没有半点劳累,好像精神还好了很多,看来她不光是躲过一劫,得到的好处还确实不少,倒是翁锐快有点虚脱了,他深吸一口气,不使他自己显出任何失态。 等公孙敖身上的银针起完了,他穿好了衣服拧了拧身子,不由笑逐颜开:不疼了! “我说小神女,你还真行啊,”公孙敖道:“我看要在这样下去,你这个锐哥哥恐怕是要没饭吃了。” 在众人的笑声中,只有朱玉和翁锐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倒是秦无双心里很不是滋味,朱玉小姑娘给人看病显示她的本事也就算了,她那个锐哥哥还那么亲昵的抚着她的后心,这简直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吗! 但她哪里知道,没有了这只手,这位如花似玉的玉儿姑娘可能要到鬼门关走一遭了。 第九章 兄弟-8:邀战 “哟,什么时候换成个小姑娘给人看病了,你们家的小神医呢?” 时近中午,朱玉在大堂给病人看病,猪猪在给她打下手和照顾病人,秦无双也在药柜里忙乎,突然间进来一位大汉,一句话就把大堂里的人都给惊住了。 “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朱玉第一个站了出来,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因为他翁家差点满门被灭,最后翁家祖父翁檀老将军命丧长安,也是因为他上次来寻衅滋事,尽管被锐哥哥打断了胳膊,但锐哥哥也被这家伙震得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看到蒙成,这朱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不出你这小姑娘还有点胆气,”蒙成道:“你让翁锐出来讲话。” “我家锐哥哥不在!”朱玉毫不客气。 “你说不在就不在啊,”蒙成脸色一沉:“是不是上回没把这医馆拆了,今天一定要逼我动手呢?” “这位军爷,什么拆不拆的呀,有话好说,”秦无双赶紧过来打圆场:“您到底找翁兄弟什么事?” “我和你们两个小姑娘没啥说的,”蒙成道:“你们赶快让翁锐出来!”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 “玉儿,”朱玉的话还没有讲完,翁锐已经走出后堂,打断了她的话,手里还拿着正在看的书,后面跟着神色慌张的猪猪:“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蒙大将军驾到,这回是来看病呢,还是喝杯茶?” “我喝茶看病都不需要到你这里来,”蒙成冷冷的道:“上回被‘小神医’打断了一条胳膊,那是蒙某学艺不精,活该受辱,回去呢也是痛静思痛,养好胳膊,再次学艺,这回呢还是想请教一下翁家小哥的手段。” “我不会和你打的,”翁锐道:“我答应过祖父不会找你寻仇,就不会与你纠缠,你走吧。” “哼哼,你有没有搞错,”蒙成恼道:“现在不是你与我纠缠,是我与你纠缠,你以为上回的账就这么了了?” “哪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拆了这家医馆?”翁锐道。 “哈哈哈,算你说对了,”蒙成狂笑道:“如果真不想打,那就乖乖的让开,让我拆了这家医馆,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你不要欺人太甚,也不要忘了上回的教训!”翁锐也是冷着脸道。 “我知道翁家‘小神医’的厉害,”蒙成道:“我还知道你最近还一直在修炼绝世武功,但我就是有点不自量力,想见识一下‘小神医’的成就,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面子吗?”翁锐一点也不想客气,在他这里杀了他的心可一直都没死。 “那这么说就是怕了,嘿嘿!”蒙成有点阴阴的笑道,看来这家伙确实有点有恃无恐。 “你还真不用激我,”翁锐道:“你蒙大将军就划出个道来,我接着就是,咱们的账确实是得好好算算。” “要算账有的是时间,”蒙成道:“明天午时南郊外黑峪口,‘翁小神医’不会找不到吧?” “这个不劳你费心,到时自当奉陪。”翁锐道。 蒙成狠狠的打量了翁锐几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人是谁啊?”蒙成刚一走,秦无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翁锐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朱玉气得不想说话,朱山又不在跟前,猪猪只好道:“他就是那个害翁大哥一家人吃官司还把翁家祖父害死的平难将军蒙成。” “啊,是他呀,”显然秦无双也听说过这个人:“他很厉害吗?” “厉害什么呀,”猪猪不屑的道:“上回来找麻烦还不是让翁大哥给打断了胳膊。” “哪为什么要放他走?”秦无双也是非常气愤。 “秦师姐,”翁锐道:“他弟弟蒙威当年在战场上是被我祖父杀死的,虽说这次受了他的迫害,但祖父临终前再三叮嘱不许我找他报仇,一命抵一命,这也算了却了他老人家的一桩心事。” “就是翁家祖父不许你找他报仇,但这是他三番五次的来找你啊?”秦无双还是觉得不解气。 其实翁锐非常明白,当初祖父讲不让他报仇的话,一是觉得他确实杀了蒙威,这也算一种了结,他不想这种冤冤相报的仇恨延续下去,二是他知道蒙成的能耐,多年征战能活下来,功夫也不是白给的,再说他在军队和朝堂之上都有些势力,他不愿翁锐再为他去白白送死。再说,过了这一关,翁锐就是全家的希望,能安分点就安分点,犯不着再去犯险。 但翁锐是一个已经快十八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蒙成这一再的挑拨他确实是有点忍不住了,答应他,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么自己被他杀掉,要么让这家伙这一辈子也不敢再来挑事。 “锐哥哥,你真的要去啊?”朱玉的关心是溢于言表的,上回这家伙凶神恶煞般的来寻仇,最后尽管输了,那也是显得非常威猛,翁锐赢得也很吃力,她可不想翁锐去冒险。 “既然答应了,当然要去。”翁锐淡淡的道。 “那我去找卫青哥哥,让他跟你一块去。”朱玉道。 “对,你和卫青一起去,肯定能把这家伙打趴下。”秦无双也道。 “这是我和他的事,别人都不能插手,”翁锐道:“有些事生来就是你的,不是别人所能替代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朱玉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秦无双道。 “我也要去。”猪猪也跟着道。 “你们谁都不用去,就我一个人去,”翁锐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中午,南郊外黑峪口,白花花的太阳照得人有些晃眼,本来峪口的大树底下有一些荫凉,但却有一人一直固执的站在太阳底下,握剑的手紧紧地抱在胸前,翁锐径直走到离他四五步的地方停下。 “你来了?”蒙成慢慢的转过身来,直面翁锐。 “嗯,”翁锐点点头道:“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 “这地方风水好。”蒙成淡淡地道。 “此话怎讲?”翁锐确实有点不明白。 “风水好,好埋人啊,”蒙成道:“要是把你埋在这里,一定会荫及子孙,不过你看来是不会有子孙了。” “看来蒙将军是有备而来啊!”翁锐四下看看道。 “我这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蒙城不以为然。 “给自己找一块这么好的墓地也不容易啊,呵呵。”翁锐的嘴也不饶人。 “你看来还很自信?”蒙城的脸色慢慢变得冷峻起来。 “你不也一样吗,”翁锐道:“要不你怎么知道今天倒下的一定是我呢?” “你这话有点道理,”蒙成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我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人倒在这里。” “但我想的和你不一样,”翁锐道:“要是我技不如人,死在这里也就算了,埋不埋的也就看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埋得好好的。”蒙成道。 “你也性子太急了吧,我还没说完呢,”翁锐道:“要是我侥幸赢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从此了结,你不要再纠缠不休。” “这么说你没想杀我?”蒙成道。 “我答应过祖父不杀你,”翁锐道:“但要是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我就不能保证了。” 这可是蒙城的软肋,为了把翁檀弄死他没有少花钱,在最紧要的关头却莫名奇妙的在家里被打断了腿,这腿刚好,本想给翁锐找点晦气,但一招下来断了胳膊的却是他,现在翁锐又在提这事,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我可没答应过任何事,”蒙成怒道:“你就不要再啰嗦了!” “在你看来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翁锐忽然间竟来了闲情逸致,想逗逗他。 “我急着送你上西天!” “哟,什么时候换成个小姑娘给人看病了,你们家的小神医呢?” 时近中午,朱玉在大堂给病人看病,猪猪在给她打下手和照顾病人,秦无双也在药柜里忙乎,突然间进来一位大汉,一句话就把大堂里的人都给惊住了。 “你想干什么?” 小姑娘朱玉第一个站了出来,这个人他太熟悉了,因为他翁家差点满门被灭,最后翁家祖父翁檀老将军命丧长安,也是因为他上次来寻衅滋事,尽管被锐哥哥打断了胳膊,但锐哥哥也被这家伙震得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看到蒙成,这朱玉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不出你这小姑娘还有点胆气,”蒙成道:“你让翁锐出来讲话。” “我家锐哥哥不在!”朱玉毫不客气。 “你说不在就不在啊,”蒙成脸色一沉:“是不是上回没把这医馆拆了,今天一定要逼我动手呢?” “这位军爷,什么拆不拆的呀,有话好说,”秦无双赶紧过来打圆场:“您到底找翁兄弟什么事?” “我和你们两个小姑娘没啥说的,”蒙成道:“你们赶快让翁锐出来!”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了……” “玉儿,”朱玉的话还没有讲完,翁锐已经走出后堂,打断了她的话,手里还拿着正在看的书,后面跟着神色慌张的猪猪:“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蒙大将军驾到,这回是来看病呢,还是喝杯茶?” “我喝茶看病都不需要到你这里来,”蒙成冷冷的道:“上回被‘小神医’打断了一条胳膊,那是蒙某学艺不精,活该受辱,回去呢也是痛静思痛,养好胳膊,再次学艺,这回呢还是想请教一下翁家小哥的手段。” “我不会和你打的,”翁锐道:“我答应过祖父不会找你寻仇,就不会与你纠缠,你走吧。” “哼哼,你有没有搞错,”蒙成恼道:“现在不是你与我纠缠,是我与你纠缠,你以为上回的账就这么了了?” “哪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拆了这家医馆?”翁锐道。 “哈哈哈,算你说对了,”蒙成狂笑道:“如果真不想打,那就乖乖的让开,让我拆了这家医馆,这笔账就一笔勾销!” “你不要欺人太甚,也不要忘了上回的教训!”翁锐也是冷着脸道。 “我知道翁家‘小神医’的厉害,”蒙成道:“我还知道你最近还一直在修炼绝世武功,但我就是有点不自量力,想见识一下‘小神医’的成就,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还有面子吗?”翁锐一点也不想客气,在他这里杀了他的心可一直都没死。 “那这么说就是怕了,嘿嘿!”蒙成有点阴阴的笑道,看来这家伙确实有点有恃无恐。 “你还真不用激我,”翁锐道:“你蒙大将军就划出个道来,我接着就是,咱们的账确实是得好好算算。” “要算账有的是时间,”蒙成道:“明天午时南郊外黑峪口,‘翁小神医’不会找不到吧?” “这个不劳你费心,到时自当奉陪。”翁锐道。 蒙成狠狠的打量了翁锐几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这人是谁啊?”蒙成刚一走,秦无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翁锐叹了口气不知从何说起,朱玉气得不想说话,朱山又不在跟前,猪猪只好道:“他就是那个害翁大哥一家人吃官司还把翁家祖父害死的平难将军蒙成。” “啊,是他呀,”显然秦无双也听说过这个人:“他很厉害吗?” “厉害什么呀,”猪猪不屑的道:“上回来找麻烦还不是让翁大哥给打断了胳膊。” “哪为什么要放他走?”秦无双也是非常气愤。 “秦师姐,”翁锐道:“他弟弟蒙威当年在战场上是被我祖父杀死的,虽说这次受了他的迫害,但祖父临终前再三叮嘱不许我找他报仇,一命抵一命,这也算了却了他老人家的一桩心事。” “就是翁家祖父不许你找他报仇,但这是他三番五次的来找你啊?”秦无双还是觉得不解气。 其实翁锐非常明白,当初祖父讲不让他报仇的话,一是觉得他确实杀了蒙威,这也算一种了结,他不想这种冤冤相报的仇恨延续下去,二是他知道蒙成的能耐,多年征战能活下来,功夫也不是白给的,再说他在军队和朝堂之上都有些势力,他不愿翁锐再为他去白白送死。再说,过了这一关,翁锐就是全家的希望,能安分点就安分点,犯不着再去犯险。 但翁锐是一个已经快十八岁的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蒙成这一再的挑拨他确实是有点忍不住了,答应他,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么自己被他杀掉,要么让这家伙这一辈子也不敢再来挑事。 “锐哥哥,你真的要去啊?”朱玉的关心是溢于言表的,上回这家伙凶神恶煞般的来寻仇,最后尽管输了,那也是显得非常威猛,翁锐赢得也很吃力,她可不想翁锐去冒险。 “既然答应了,当然要去。”翁锐淡淡的道。 “那我去找卫青哥哥,让他跟你一块去。”朱玉道。 “对,你和卫青一起去,肯定能把这家伙打趴下。”秦无双也道。 “这是我和他的事,别人都不能插手,”翁锐道:“有些事生来就是你的,不是别人所能替代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朱玉道。 “我也和你一起去。”秦无双道。 “我也要去。”猪猪也跟着道。 “你们谁都不用去,就我一个人去,”翁锐道:“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中午,南郊外黑峪口,白花花的太阳照得人有些晃眼,本来峪口的大树底下有一些荫凉,但却有一人一直固执的站在太阳底下,握剑的手紧紧地抱在胸前,翁锐径直走到离他四五步的地方停下。 “你来了?”蒙成慢慢的转过身来,直面翁锐。 “嗯,”翁锐点点头道:“为什么选这么个地方?” “这地方风水好。”蒙成淡淡地道。 “此话怎讲?”翁锐确实有点不明白。 “风水好,好埋人啊,”蒙成道:“要是把你埋在这里,一定会荫及子孙,不过你看来是不会有子孙了。” “看来蒙将军是有备而来啊!”翁锐四下看看道。 “我这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蒙城不以为然。 “给自己找一块这么好的墓地也不容易啊,呵呵。”翁锐的嘴也不饶人。 “你看来还很自信?”蒙城的脸色慢慢变得冷峻起来。 “你不也一样吗,”翁锐道:“要不你怎么知道今天倒下的一定是我呢?” “你这话有点道理,”蒙成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今天我们两个一定会有一个人倒在这里。” “但我想的和你不一样,”翁锐道:“要是我技不如人,死在这里也就算了,埋不埋的也就看你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埋得好好的。”蒙成道。 “你也性子太急了吧,我还没说完呢,”翁锐道:“要是我侥幸赢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从此了结,你不要再纠缠不休。” “这么说你没想杀我?”蒙成道。 “我答应过祖父不杀你,”翁锐道:“但要是断个胳膊断个腿什么的我就不能保证了。” 这可是蒙城的软肋,为了把翁檀弄死他没有少花钱,在最紧要的关头却莫名奇妙的在家里被打断了腿,这腿刚好,本想给翁锐找点晦气,但一招下来断了胳膊的却是他,现在翁锐又在提这事,他不由得怒火中烧。 “我可没答应过任何事,”蒙成怒道:“你就不要再啰嗦了!” “在你看来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翁锐忽然间竟来了闲情逸致,想逗逗他。 “我急着送你上西天!” 第九章 兄弟-9:吊打 翁锐已经成功的激怒了蒙成,蒙成已经忍不住了,脚下一动,一脚沙土踢向翁锐,随即踏步一跃,手中的剑抖成数道剑影,在阳光下闪着满眼的剑光迅疾朝翁锐刺来。 对翁锐来说,道家功夫练的就是个心性,保持平和自然那就是最好的应战状态,这不但可以极大地调动自己的潜能,还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自然的力量,顺势而为,建立自己的优势。 翁锐和蒙成动过一次手,虽说也分出了高下,但这种优势并不明显,要说翁锐一定有胜过蒙成的把握,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蒙成是武将出身,性情暴烈,把他激怒应该不是很难,只要他急于把翁锐拿下或者杀了,劲力过猛招数用老都会留下破绽,翁锐取胜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翁锐和蒙成的关系没那么好,想杀了他的动机一点不比蒙成杀他的动机小,只是他要强压着自己,让自己保持一个状态,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资本。 翁锐侧身一飘,让开蒙成的剑锋,同时也避开了那一脚沙土,免得还没开打就弄的自己灰头土脸,但蒙成并没有给他停歇的机会,前扑的身形居然在中途转弯,手中的剑已然晃出两道剑影,像把大剪刀直接剪向翁锐的脖颈,这招变化快,来势猛,翁锐仓足见间没敢硬接,直接跃起后撤两步,想躲开他的绞杀,但蒙成却得势不让人,在翁锐后退的同时,如影随形,身形跃起,一把重剑已经带着啸声斜着劈向翁锐,这姿势绝对是疆场搏杀的硬招数。 翁锐身子还在空中,已经来不及再次后退,就在身体落地的同时,右腿屈膝,左腿跪地,手中的剑横着迎向蒙成劈下来的剑,同时一股内力蓬勃而发,在两剑接触的一瞬,不但卸掉了蒙成剑上的力道,并且借力打力,将蒙成硕大的身躯带向身后,在空中的蒙成忽然间感觉毫无借力之处,只好随着这股劲力飘落翁锐身后。 这招的架势看似混元剑的“飘风式”,但这里面的劲力区别可大了,本来是一招借力打力的巧打招数,但在翁锐的手上使出来,已经有点举重若轻,颇具进攻意味的招数,蒙成感觉就像自己被抛出去一样。 虽说一交手只过了几招,并且差不多都是蒙成在攻,翁锐连连躲闪,最后就算接了一招,那也是用意在守,但就这几下,两个人却都有了新的发现。 先说这蒙成吧,上回栽在翁锐手上,弄得半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他这面子算是栽狠了,新仇旧恨加一起,恨不得立即把翁锐弄死,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近一年来可是没少费工夫,再加上还有高人指点,出这口恶气他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但疾风般的猛攻竟然被翁锐几个闪身避了过去,临了看似自己占尽优势的一招,到最后怎么像是自己被甩出去一样,根本感觉不到主动在自己这边,看来这个毛头小子还真不能轻瞧了他,心想不给点厉害还真拿不下他。 翁锐的感觉就更加诧异了,上回和蒙成徒手相搏自己得了一招便宜,纯粹是自己的内功底子撑着,上回天灵子说要是比剑法自己十招之内就能胜他,但今天就上场这几招,也没看出这家伙有多差呀,速度、力道、变化几乎都不在自己之下,对,这变化,怎么有点像天灵子的招数,难道是天灵子在教他?他想起来了,那天打完就是天灵子把这家伙带走的。 翁锐这么想的时候就先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几次和天灵子动手,那纯粹不是一个档次,这家伙高出他太多了,要是蒙成真的跟天灵子学了,再加上他多年的练武基础和沙场拼杀经验,那他就彻底没了获胜的机会。 两人有了这些心思,再次出手可就有了不同的选择,蒙成不想再和翁锐纠缠,什么狠招阴招都使了出来,加上战场带来的杀伐的戾气,对仇家想杀之而后快的怒气,一下子把蒙成的气势带到了极点,上手就是压着翁锐打了,疲于应付的翁锐甚至心生一丝恐惧,他似乎看到了天灵子那有点阴森的影子。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先扛住了再说,好在他和天灵子打过两次,对他的剑法套路多少有些了解,那也是卯足了劲去拼,但和天灵子不同的是,他知道天灵子不会杀他,所以只攻不守,最多是受点伤,但今天却不同了,蒙成那是招招都想置他于死地,宁肯少攻一招,也不能给蒙成伤着自己的机会。 两人再次交手以快打快,转瞬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按说要是天灵子来使这些招数,用不了二十招翁锐就会被吊打,但尽管蒙成的气势更猛,速度更快,翁锐却渐渐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觉得自己还是扛得住,心不由放松下来。 说来也怪,他这心里一放松,身形、剑势忽然间便增添了不少灵气,腾挪游走,守中带攻,似乎多了许多空间,蒙成剑上的压力忽然感觉没那么大了。 自从师父给他们传了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混沌初开”,他深感自己对道家典籍的积累还不够,不敢轻易对偈语揣测解释,而是一头扎到书籍之中,他是想用前辈贤人的智慧把自己的心胸撑撑大,然后再去品悟偈语中的道理。他对这几句偈语如此看重,听一遍便牢记于心,就算不主动去想,一有所悟偈语中的某一句便会萦绕于耳,他感觉自己快想清楚了,但一回首眼前还是一片混沌,他不断强压着冲破混沌的冲动,继续积蓄着力量,他知道这需要机缘,他愿意等,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种品悟中他已经成长,并且蒙成今天的挑战也给他创造了这个机缘。 两人的拼杀还在持续,但画风却有点变了,越来越轻松的翁锐似乎忽然间记起了天灵子和他用过的所有的招数,他似乎已经有了对付它的方法,应对更加自如,更为重要的是他似乎开始带动两个人的节奏,尽管蒙城已经怒火中烧,手中的剑更加迅猛狠毒,但翁锐的感觉却是像抓住了一匹野马的缰绳,手中的剑也成了一根驯服猛虎的鞭子,随意挥洒,在这种情势下,他倒是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天灵子到底给他教了些什么,手中“玄青”剑的压力一点点的倾向蒙成,他也开始感受到吊打别人的乐趣,十招一过,蒙城已经吼声连连,频频遇险。 翁锐想得是很好,想通过蒙成好好研究一下天灵子,但却有人不愿意了。 “住手!”不知什么时候天灵子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还是他那身打扮,还是骑在那头犍牛上,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很强,有点震慑味道。 已经打得大汗淋漓气喘如牛的蒙成听到此声即刻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翁锐也当即收手,没有穷追,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天灵子果然在此。 “以后不许你再来滋事,”翁锐没有理天灵子,而是对蒙成道:“我说过,下回我会杀了你!” “哈哈哈,你这就多虑了吧,”天灵子在一旁笑道:“我专门的教了他半年时间,他都没能那你怎么样,我看着一辈子他恐怕也是没有挑战你的机会了。” 蒙成听着天灵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愣愣的看着翁锐,心有余悸,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天灵子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心情不错。 翁锐已经成功的激怒了蒙成,蒙成已经忍不住了,脚下一动,一脚沙土踢向翁锐,随即踏步一跃,手中的剑抖成数道剑影,在阳光下闪着满眼的剑光迅疾朝翁锐刺来。 对翁锐来说,道家功夫练的就是个心性,保持平和自然那就是最好的应战状态,这不但可以极大地调动自己的潜能,还能最大限度的利用自然的力量,顺势而为,建立自己的优势。 翁锐和蒙成动过一次手,虽说也分出了高下,但这种优势并不明显,要说翁锐一定有胜过蒙成的把握,他自己也不敢确定。蒙成是武将出身,性情暴烈,把他激怒应该不是很难,只要他急于把翁锐拿下或者杀了,劲力过猛招数用老都会留下破绽,翁锐取胜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翁锐和蒙成的关系没那么好,想杀了他的动机一点不比蒙成杀他的动机小,只是他要强压着自己,让自己保持一个状态,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的资本。 翁锐侧身一飘,让开蒙成的剑锋,同时也避开了那一脚沙土,免得还没开打就弄的自己灰头土脸,但蒙成并没有给他停歇的机会,前扑的身形居然在中途转弯,手中的剑已然晃出两道剑影,像把大剪刀直接剪向翁锐的脖颈,这招变化快,来势猛,翁锐仓足见间没敢硬接,直接跃起后撤两步,想躲开他的绞杀,但蒙成却得势不让人,在翁锐后退的同时,如影随形,身形跃起,一把重剑已经带着啸声斜着劈向翁锐,这姿势绝对是疆场搏杀的硬招数。 翁锐身子还在空中,已经来不及再次后退,就在身体落地的同时,右腿屈膝,左腿跪地,手中的剑横着迎向蒙成劈下来的剑,同时一股内力蓬勃而发,在两剑接触的一瞬,不但卸掉了蒙成剑上的力道,并且借力打力,将蒙成硕大的身躯带向身后,在空中的蒙成忽然间感觉毫无借力之处,只好随着这股劲力飘落翁锐身后。 这招的架势看似混元剑的“飘风式”,但这里面的劲力区别可大了,本来是一招借力打力的巧打招数,但在翁锐的手上使出来,已经有点举重若轻,颇具进攻意味的招数,蒙成感觉就像自己被抛出去一样。 虽说一交手只过了几招,并且差不多都是蒙成在攻,翁锐连连躲闪,最后就算接了一招,那也是用意在守,但就这几下,两个人却都有了新的发现。 先说这蒙成吧,上回栽在翁锐手上,弄得半个长安城都知道了,他这面子算是栽狠了,新仇旧恨加一起,恨不得立即把翁锐弄死,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这近一年来可是没少费工夫,再加上还有高人指点,出这口恶气他觉得是十拿九稳的事,但疾风般的猛攻竟然被翁锐几个闪身避了过去,临了看似自己占尽优势的一招,到最后怎么像是自己被甩出去一样,根本感觉不到主动在自己这边,看来这个毛头小子还真不能轻瞧了他,心想不给点厉害还真拿不下他。 翁锐的感觉就更加诧异了,上回和蒙成徒手相搏自己得了一招便宜,纯粹是自己的内功底子撑着,上回天灵子说要是比剑法自己十招之内就能胜他,但今天就上场这几招,也没看出这家伙有多差呀,速度、力道、变化几乎都不在自己之下,对,这变化,怎么有点像天灵子的招数,难道是天灵子在教他?他想起来了,那天打完就是天灵子把这家伙带走的。 翁锐这么想的时候就先吓出一身冷汗,自己几次和天灵子动手,那纯粹不是一个档次,这家伙高出他太多了,要是蒙成真的跟天灵子学了,再加上他多年的练武基础和沙场拼杀经验,那他就彻底没了获胜的机会。 两人有了这些心思,再次出手可就有了不同的选择,蒙成不想再和翁锐纠缠,什么狠招阴招都使了出来,加上战场带来的杀伐的戾气,对仇家想杀之而后快的怒气,一下子把蒙成的气势带到了极点,上手就是压着翁锐打了,疲于应付的翁锐甚至心生一丝恐惧,他似乎看到了天灵子那有点阴森的影子。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只能先扛住了再说,好在他和天灵子打过两次,对他的剑法套路多少有些了解,那也是卯足了劲去拼,但和天灵子不同的是,他知道天灵子不会杀他,所以只攻不守,最多是受点伤,但今天却不同了,蒙成那是招招都想置他于死地,宁肯少攻一招,也不能给蒙成伤着自己的机会。 两人再次交手以快打快,转瞬已经过了二三十招,按说要是天灵子来使这些招数,用不了二十招翁锐就会被吊打,但尽管蒙成的气势更猛,速度更快,翁锐却渐渐有了喘息的机会,他觉得自己还是扛得住,心不由放松下来。 说来也怪,他这心里一放松,身形、剑势忽然间便增添了不少灵气,腾挪游走,守中带攻,似乎多了许多空间,蒙成剑上的压力忽然感觉没那么大了。 自从师父给他们传了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剑“混沌初开”,他深感自己对道家典籍的积累还不够,不敢轻易对偈语揣测解释,而是一头扎到书籍之中,他是想用前辈贤人的智慧把自己的心胸撑撑大,然后再去品悟偈语中的道理。他对这几句偈语如此看重,听一遍便牢记于心,就算不主动去想,一有所悟偈语中的某一句便会萦绕于耳,他感觉自己快想清楚了,但一回首眼前还是一片混沌,他不断强压着冲破混沌的冲动,继续积蓄着力量,他知道这需要机缘,他愿意等,但他不知道的是在这种品悟中他已经成长,并且蒙成今天的挑战也给他创造了这个机缘。 两人的拼杀还在持续,但画风却有点变了,越来越轻松的翁锐似乎忽然间记起了天灵子和他用过的所有的招数,他似乎已经有了对付它的方法,应对更加自如,更为重要的是他似乎开始带动两个人的节奏,尽管蒙城已经怒火中烧,手中的剑更加迅猛狠毒,但翁锐的感觉却是像抓住了一匹野马的缰绳,手中的剑也成了一根驯服猛虎的鞭子,随意挥洒,在这种情势下,他倒是起了好奇之心,想看看天灵子到底给他教了些什么,手中“玄青”剑的压力一点点的倾向蒙成,他也开始感受到吊打别人的乐趣,十招一过,蒙城已经吼声连连,频频遇险。 翁锐想得是很好,想通过蒙成好好研究一下天灵子,但却有人不愿意了。 “住手!”不知什么时候天灵子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还是他那身打扮,还是骑在那头犍牛上,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很强,有点震慑味道。 已经打得大汗淋漓气喘如牛的蒙成听到此声即刻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翁锐也当即收手,没有穷追,看来他的判断是对的,天灵子果然在此。 “以后不许你再来滋事,”翁锐没有理天灵子,而是对蒙成道:“我说过,下回我会杀了你!” “哈哈哈,你这就多虑了吧,”天灵子在一旁笑道:“我专门的教了他半年时间,他都没能那你怎么样,我看着一辈子他恐怕也是没有挑战你的机会了。” 蒙成听着天灵子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愣愣的看着翁锐,心有余悸,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天灵子似乎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心情不错。 第九章 兄弟-10:突破 “怪不得他的剑法那么差,原来还真是你教的,”翁锐一看见天灵子就来气,这家伙经常对师父出言不逊,就算打不过他,也要趁机羞辱他一下:“你这么成天缠着我,是不是想偷学我的剑法呀?” “哼,看来你嘴皮子的功夫又见长了,”天灵子脸色一冷:“我还真想看看那老家伙最近又给你教了什么东西。” “嘿嘿,想偷学就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翁锐一脸轻松,当然不是有把握战胜天灵子的轻松,而是那种毫无胜算的轻松,前几次交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也不用板着脸:“你要真想学,等下次见到师父,我替你给他老人家说说,给你教几招就是了。” “你少给我提那老东西,”天灵子冷笑道:“他自己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像丧家犬一样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还能给我教东西,哼!” “你说什么?”翁锐心里一惊:“你说师父他怎么啦?” “那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天灵子没好气的道:“有能耐就自己去打听,我没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瞎掰。” “那好啊,我这就去打听,就此别过!”翁锐说完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想溜,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天灵子一个飞身,已经从他的犍牛上飘落到翁锐的面前,剑依然扛在肩上,身形轻飘灵动,煞是好看。 “你挡着我干什么,”翁锐道:“莫非你想要我教你?” “哼,就你也配?”天灵子道:“我看你和蒙成刚才打得不错,确实有进步,我就想试试你的功夫。” “不用试了,”翁锐道:“我打不过你,这个我有自知之明,” “打不过也要打!”天灵子开始发起狠来。 “那我要是不打呢!”翁锐道。 “那就对我没什么用了,宰了也无所谓!” 天灵子说完也不再打招呼,身形一晃,肩上的剑已经出鞘,挂动风声斜着就朝翁锐削了过来,翁锐也没有躲闪,几乎在同时扯出“玄青”剑,晃出三道剑影,一招“遥祭三尊”直刺过去,竟视天灵子的剑如无物,逼得天灵子不得不撤剑回挡,但翁锐却得势不让,一下子把自己的功力提高到最高限度,把他这些年练就“混元剑”的威能几乎毫无保留的倾泻倒天灵子身上,速度、力道、机巧、变化等都提升到以前没有见过的程度,天灵子一下子还真有点被打懵了,前面十几招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频频招架,旁边的蒙成更是惊异万分,天灵子更是一脸尴尬。 翁锐在天灵子身上是动了心机的,他知道既然碰上了他,打一架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他打不过他,这一点天灵子也知道,所以他就拼命的示弱,同时还在语言上拼命挑动他,让天灵子心生怒气,心气浮躁,而在动手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功力提升到最大,出其不意全力去拼,说不定还能重创于他,侥幸胜他一回,如若这样还不行,那也只好认命,是死是活只能由他了,没想到他的计策倒是应景,让天灵子也尝尝被吊打的滋味,翁锐兴奋地都快叫了出来。 其实翁锐能够发挥出这种实力,不完全是投机取巧,他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在武功上用功的,但到底有多大提高,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卫青去了建章宫,他们两切磋比试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他的功夫已经有了质的突破,以前就算是能突袭天灵子也就是一招两招的事,像现在这样也完全出乎了天灵子的想象。 但天灵子毕竟是天灵子,那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其功力、经验、心机不是翁锐所能想象的,十几招一过,他就已经稳住了势头,并逐渐的占据了主动。 天灵子心中这个气呀,本来嘛,就是像往常一样,把这家伙打一顿,逼着他展现一下他学到的东西,看看那老家伙有什么绝招,但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家伙,今天不给他点深刻教训这哪里还有面子,不肖分说,这打斗的场面画风一转,又变成了翁锐被吊打的局面,并且比起前两次更惨。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以前可不就是这样吗,他都已经看到了自己再次遍体鳞伤狼狈逃回去的情形,但让他彻底放弃,还没那么容易,至少也要充分感受一下这家伙的武功招数,也算这顿打没有白挨。 翁锐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身心再次进入了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似乎有了刚才和蒙成交手的那种感觉,他不再想着取胜,也不再去想天灵子那令人讨厌的嘴脸,他只是全身心的去感受他的武功招数,凭借本能做出反应去应对,到哪里算哪里,数招下来,他竟逐渐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没有了天灵子,也没有了自己,满脑子涌现出来的都是自己一直都不敢深想的混沌初开。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开天辟地,唯我独尊,这天是我的,这地是我的,上下九千仞,纵横十万里,我自一人穿越,剑意随处挥洒,敞快无比,翁锐一声清啸,震彻山谷。 天灵子正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本来已经让这只老鼠好几处挂花,没成想还遭到他的反扑,剑上的压力陡增,也不由得长啸一声,豪气暴涨,剑法更加刁钻诡异,奋力压制翁锐。 “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微风吹佛,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美景令人陶醉,疾风骤雨,天昏地暗,摧枯拉朽的气势也显示着天地大道的威力,微风中飘摇,暴雨中激荡,日月山河能奈我何,翁锐感到自己内息涌动,脚底生风,就像穿越在暴风雨中的海燕,划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自由、灵动,无拘无束。 天灵子觉得自己的身形已经够快够诡异了,但翁锐的身形似乎就像贴着他的剑光走,无论他怎么抢,总是差着那么几寸,只要他稍微松口气,翁锐的剑势就会暴涨,身法更是鬼魅般穿梭,几乎没有行迹可寻,这种打法天灵子都感到了一种折磨。 “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婴孩的啼哭,是饥饿,是疼痛,是孤独,是恐惧,更是一种存在,他微小、柔弱、无助,但他是在长大的生命,谁说今天强大的你就一定能胜过明天的我,谁能忽视慢慢长大的生命中所蕴含的力量,朗朗乾坤,童叟无欺,翁锐感到的是一种巨大的释放,灵枢经的积累,混元剑的蕴藏,忽然间就像给他打开了无数的神藏,越取越多,越用越强。 面对翁锐,天灵子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剑法还是原来的混元剑法,身法似乎还是原来的身法,但其中所包含的威能却大不一样,强盛的变得柔弱,机巧的变得古拙,但就是这种柔弱和古拙,它已经不像是一招招人为催动的招数,而像它本身就蕴含着生命,灵动、变化、成长,而这种成长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不仅仅是木剑换成了锋利无比的“玄青”剑就能取代的。 “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世上本来就没有很多本来,没有本来的样子,没有本来的道理,没有本来的招数,同时也就没有本来的结果,虚空大道,无中生有,造化无常,唯变是尊。翁锐忽然明白了师父天枢子以不教为教的道理,眼观、耳听、鼻嗅、舌尝、身触、心应,存在即为大道,合大道即合天地,法万物即法自然,能法万物,则能法山法水法天灵子,想通此点,也不管有用没用,照着天灵子依葫芦画瓢,几招下来,顿觉趣味无穷,翁锐快意无比,哈哈大笑。 天灵子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今天他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招数,这看似浑浑噩噩的翁锐总能轻松应对,奇招怪招层出不穷,气势一层高过一层,打着打着竟突然用起了自己的招数,看他的样子很是有趣,照这样下去要想取胜看来是很难了,气恼至极的天灵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正在拼斗中的翁锐一感觉到剑上的压力消失,也就随即停了下来,但他的笑声并没有止,很享受的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停下来。 “这是你所悟的天枢十三剑?”看着翁锐不再笑了,天灵子悻悻地问道,脸上还是一片茫然。 “不知道,也许是吧。”翁锐还没有从刚才的感觉中完全解脱出来。 “就那几句话,他没给你教别的?”天灵子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你也知道?”翁锐道:“就那几句话,连解释也不给解释。” “不可能,不可能,”天灵子有点痴痴的摇着头,费了很大的劲才爬上他的犍牛,慢慢的离去,嘴里还念念叨叨“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 “怪不得他的剑法那么差,原来还真是你教的,”翁锐一看见天灵子就来气,这家伙经常对师父出言不逊,就算打不过他,也要趁机羞辱他一下:“你这么成天缠着我,是不是想偷学我的剑法呀?” “哼,看来你嘴皮子的功夫又见长了,”天灵子脸色一冷:“我还真想看看那老家伙最近又给你教了什么东西。” “嘿嘿,想偷学就明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翁锐一脸轻松,当然不是有把握战胜天灵子的轻松,而是那种毫无胜算的轻松,前几次交手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也不用板着脸:“你要真想学,等下次见到师父,我替你给他老人家说说,给你教几招就是了。” “你少给我提那老东西,”天灵子冷笑道:“他自己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像丧家犬一样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还能给我教东西,哼!” “你说什么?”翁锐心里一惊:“你说师父他怎么啦?” “那是你师父,不是我师父,”天灵子没好气的道:“有能耐就自己去打听,我没闲工夫跟你在这里瞎掰。” “那好啊,我这就去打听,就此别过!”翁锐说完转身就走,他可不想在这里多待。 “想溜,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天灵子一个飞身,已经从他的犍牛上飘落到翁锐的面前,剑依然扛在肩上,身形轻飘灵动,煞是好看。 “你挡着我干什么,”翁锐道:“莫非你想要我教你?” “哼,就你也配?”天灵子道:“我看你和蒙成刚才打得不错,确实有进步,我就想试试你的功夫。” “不用试了,”翁锐道:“我打不过你,这个我有自知之明,” “打不过也要打!”天灵子开始发起狠来。 “那我要是不打呢!”翁锐道。 “那就对我没什么用了,宰了也无所谓!” 天灵子说完也不再打招呼,身形一晃,肩上的剑已经出鞘,挂动风声斜着就朝翁锐削了过来,翁锐也没有躲闪,几乎在同时扯出“玄青”剑,晃出三道剑影,一招“遥祭三尊”直刺过去,竟视天灵子的剑如无物,逼得天灵子不得不撤剑回挡,但翁锐却得势不让,一下子把自己的功力提高到最高限度,把他这些年练就“混元剑”的威能几乎毫无保留的倾泻倒天灵子身上,速度、力道、机巧、变化等都提升到以前没有见过的程度,天灵子一下子还真有点被打懵了,前面十几招竟然没有还手之力,只能频频招架,旁边的蒙成更是惊异万分,天灵子更是一脸尴尬。 翁锐在天灵子身上是动了心机的,他知道既然碰上了他,打一架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他打不过他,这一点天灵子也知道,所以他就拼命的示弱,同时还在语言上拼命挑动他,让天灵子心生怒气,心气浮躁,而在动手时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功力提升到最大,出其不意全力去拼,说不定还能重创于他,侥幸胜他一回,如若这样还不行,那也只好认命,是死是活只能由他了,没想到他的计策倒是应景,让天灵子也尝尝被吊打的滋味,翁锐兴奋地都快叫了出来。 其实翁锐能够发挥出这种实力,不完全是投机取巧,他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不在武功上用功的,但到底有多大提高,他自己也不知道,自从卫青去了建章宫,他们两切磋比试的机会也少了很多,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他的功夫已经有了质的突破,以前就算是能突袭天灵子也就是一招两招的事,像现在这样也完全出乎了天灵子的想象。 但天灵子毕竟是天灵子,那也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其功力、经验、心机不是翁锐所能想象的,十几招一过,他就已经稳住了势头,并逐渐的占据了主动。 天灵子心中这个气呀,本来嘛,就是像往常一样,把这家伙打一顿,逼着他展现一下他学到的东西,看看那老家伙有什么绝招,但这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家伙,今天不给他点深刻教训这哪里还有面子,不肖分说,这打斗的场面画风一转,又变成了翁锐被吊打的局面,并且比起前两次更惨。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以前可不就是这样吗,他都已经看到了自己再次遍体鳞伤狼狈逃回去的情形,但让他彻底放弃,还没那么容易,至少也要充分感受一下这家伙的武功招数,也算这顿打没有白挨。 翁锐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身心再次进入了一种非常放松的状态,似乎有了刚才和蒙成交手的那种感觉,他不再想着取胜,也不再去想天灵子那令人讨厌的嘴脸,他只是全身心的去感受他的武功招数,凭借本能做出反应去应对,到哪里算哪里,数招下来,他竟逐渐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没有了天灵子,也没有了自己,满脑子涌现出来的都是自己一直都不敢深想的混沌初开。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开天辟地,唯我独尊,这天是我的,这地是我的,上下九千仞,纵横十万里,我自一人穿越,剑意随处挥洒,敞快无比,翁锐一声清啸,震彻山谷。 天灵子正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本来已经让这只老鼠好几处挂花,没成想还遭到他的反扑,剑上的压力陡增,也不由得长啸一声,豪气暴涨,剑法更加刁钻诡异,奋力压制翁锐。 “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微风吹佛,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的美景令人陶醉,疾风骤雨,天昏地暗,摧枯拉朽的气势也显示着天地大道的威力,微风中飘摇,暴雨中激荡,日月山河能奈我何,翁锐感到自己内息涌动,脚底生风,就像穿越在暴风雨中的海燕,划出一道道黑色的闪电,自由、灵动,无拘无束。 天灵子觉得自己的身形已经够快够诡异了,但翁锐的身形似乎就像贴着他的剑光走,无论他怎么抢,总是差着那么几寸,只要他稍微松口气,翁锐的剑势就会暴涨,身法更是鬼魅般穿梭,几乎没有行迹可寻,这种打法天灵子都感到了一种折磨。 “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婴孩的啼哭,是饥饿,是疼痛,是孤独,是恐惧,更是一种存在,他微小、柔弱、无助,但他是在长大的生命,谁说今天强大的你就一定能胜过明天的我,谁能忽视慢慢长大的生命中所蕴含的力量,朗朗乾坤,童叟无欺,翁锐感到的是一种巨大的释放,灵枢经的积累,混元剑的蕴藏,忽然间就像给他打开了无数的神藏,越取越多,越用越强。 面对翁锐,天灵子第一次感到了恐慌,剑法还是原来的混元剑法,身法似乎还是原来的身法,但其中所包含的威能却大不一样,强盛的变得柔弱,机巧的变得古拙,但就是这种柔弱和古拙,它已经不像是一招招人为催动的招数,而像它本身就蕴含着生命,灵动、变化、成长,而这种成长带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不仅仅是木剑换成了锋利无比的“玄青”剑就能取代的。 “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世上本来就没有很多本来,没有本来的样子,没有本来的道理,没有本来的招数,同时也就没有本来的结果,虚空大道,无中生有,造化无常,唯变是尊。翁锐忽然明白了师父天枢子以不教为教的道理,眼观、耳听、鼻嗅、舌尝、身触、心应,存在即为大道,合大道即合天地,法万物即法自然,能法万物,则能法山法水法天灵子,想通此点,也不管有用没用,照着天灵子依葫芦画瓢,几招下来,顿觉趣味无穷,翁锐快意无比,哈哈大笑。 天灵子是真的打不下去了,他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今天他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招数,这看似浑浑噩噩的翁锐总能轻松应对,奇招怪招层出不穷,气势一层高过一层,打着打着竟突然用起了自己的招数,看他的样子很是有趣,照这样下去要想取胜看来是很难了,气恼至极的天灵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正在拼斗中的翁锐一感觉到剑上的压力消失,也就随即停了下来,但他的笑声并没有止,很享受的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才停下来。 “这是你所悟的天枢十三剑?”看着翁锐不再笑了,天灵子悻悻地问道,脸上还是一片茫然。 “不知道,也许是吧。”翁锐还没有从刚才的感觉中完全解脱出来。 “就那几句话,他没给你教别的?”天灵子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怎么,你也知道?”翁锐道:“就那几句话,连解释也不给解释。” “不可能,不可能,”天灵子有点痴痴的摇着头,费了很大的劲才爬上他的犍牛,慢慢的离去,嘴里还念念叨叨“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 第九章 兄弟-11:卫青被抓 这一战可以说天灵子没有打败翁锐,翁锐也没有打败天灵子,但天灵子是带着打死也不相信的疑惑走的,而翁锐却是带着脱胎换骨的惬意离开的,至于那个蒙成,是提前逃跑了还是吓懵在那里,他们俩谁也没有再去注意他。 只受点小伤全胳膊全腿的回到秦仁阁,这里已经是一片欢天喜地,翁锐当然也很开心,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把他如何大战蒙成,如何智斗天灵子,讲了很多遍之后,这些人才慢慢的放过了他。至于搏杀中悟道突破混沌初开的事他也就一两句带过,反正他们也是听不懂,他们几个关注的只是翁锐没有输活着回来就好,而翁锐现在最迫切的是想见到卫青。 他见卫青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与他探讨一下武功进境,他想自己能有突破,卫青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收获,就算还差一步,他们俩也可以切磋交流,助他感悟提升。 还有就是关于师父的,那天灵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师父自身难保,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这什么意思?是师父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仇家?或者是他老人家得了什么病?他需不需要帮助?或者怎么才能帮到师父? 还有天灵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像天灵子这样师父教过又没收入师门的弟子还有多少?他们都在哪里?天枢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翁锐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想静都静不下来,以前在师父跟前也有疑问,师父不让问他们就不问,想着以后总归会知道的,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再这样等下去,如果天灵子的话事出有因,那他们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往大里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事他不能不管,往小里说,他刚刚有点突破,他可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他需要立即找到卫青,和他一起商量这事,但卫青在建章,他进不去,只好等他来找自己。 但他没有等来卫青,却等来了卫青的好友,和他一起在建章宫共事的公孙敖,他带来的关于卫青的消息彻底打乱了翁锐要找卫青的设想。 “卫青出事了。”公孙敖一进门就道,神色慌张,情绪激动。 “公孙大哥,您后堂请,慢慢说。”翁锐觉得事关重大,没敢在大堂多说,赶紧把公孙敖让到后厅,把前面的事扔给了朱玉和猪猪,他们刚刚坐定,秦无双已经给他们沏好了茶。 “公孙大哥,您先喝口水,慢慢说。”秦无双的声音虽说很平稳,但看得出从心里的那种焦急,对卫青的事,她现在变得比谁都敏感,不用招呼,自然跟到了后厅。 “馆陶公主派人抓了卫青兄弟,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救他,不然他就没命了。”公孙敖非常焦急的道。 “馆陶公主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抓卫青?”翁锐问道,他想要救人也得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她是当今皇后陈阿娇的母亲,”公孙敖道:“她是先文帝的长公主,先景帝的同胞姐姐,还是当今皇上的姑母,世袭列侯堂邑侯陈午的妻子。” 这公孙敖不说便罢,他这一说把翁锐惊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一个人扯着那么多皇帝,还有世袭列侯的势力,难怪他们会这么有恃无恐,随随便便就敢去建章抓人了。 “这卫青又关陈皇后什么事?”翁锐还是不解。 “唉,”公孙敖重重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引起的。 当日卫子夫随武帝刘彻进宫,那也是享受了一段恩宠,并且因此解除了卫青的骑奴身份,去建章宫当差,但作为天下之主武帝刘彻,后宫佳丽无数,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将卫子夫给遗忘到九霄云外,再也想不到有这么一个女人。 过了一年,也就是建元三年,武帝想外放一批不中用的宫人,由于长期得不到武帝青睐,卫子夫主动要求武帝将她外放,这时武帝才想起当日与卫子夫的一段恩爱,不但没有将她外放,还再次临幸了她,不久,卫子夫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武帝得知后非常高兴,宠爱有加。 但从古到今后宫永远是一个是非不断的地方,有时候这种矛盾还会演化到非常惨烈的地步,卫子夫也没有躲过。一直没有生育的陈皇后听到此事,自是感到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受到威胁,并且威胁她的还是一位毫无背景的侯府家奴,为此她非常气愤,传信给她的母亲馆陶公主,要她想办法采取点行动,一定要好好的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奴家女子卫子夫一个教训,不要想在后宫和她争高低。 馆陶公主也是皇家出身,势力自是不可小觑,没过多久她就查清,唯一入得了法眼可以给卫子夫一点教训的就是那个在建章当差的弟弟卫青,在他身上做点文章一定会触动卫子夫,所以馆陶公主就仗着皇家的血脉,命人直闯建章宫,直接将卫青抓走。 “他们抓人,你们建章宫的人就不管吗?”听到这里,翁锐首先是坐不住了。 “我们能怎么管,”公孙敖道:“这皇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陛下的旨意,得罪谁我们都有可能人头落地,更不要说和他们对抗了。” “那他们抓人有陛下的旨意吗?”翁锐问道。 “当然没有,”公孙敖道:“正因为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才来找你,我觉得这里面才有转展的空间,否则卫青兄弟就真的没救了。” “公孙大哥您快说,我们怎么救卫兄弟?”秦无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公孙敖道:“第一首先是要把为兄弟救出来,防止他受到伤害,第二呢,要想办法通知到他姐姐,让陛下知道这事,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你知道卫青被关哪里了吗?”翁锐道,这第二的事慢慢再说,把人抢回来才是关键。 “这个我当然知道,”公孙敖道:“我们虽然不能和馆陶公主的人动手,但卫青兄弟的事我们不能不管,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派人悄悄地跟着他们,查清了关押卫青的地方就在堂邑侯府邸附近的一个小巷内。”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当场杀了卫青而要把他抓走,”翁锐道:“为什么不把他关到侯府里而要偷偷的关到外面?” “翁兄弟你与所不知,”公孙敖道:“皇家内部的人斗法那也都是极端慎重的,他们没有皇上的旨意直接在众人面前杀人,要是皇上有维护卫青之意,那他们就犯了大忌,要是进了他们堂邑侯府人再出了事,哪跟他们也绝脱不了干系,但卫青要是在没有旁人看到的地方出些纰漏,碰着了、撞着了或者吃错东西了等等,随便一个死无对证的理由,皇上就算是想维护,碍于皇家的脸面,可能都不会深究此事,谁让我们这些人命贱呢。” “那我们怎么救卫大哥?”翁锐道。 “这个我想过了,”公孙敖道:“别看关押卫青兄弟的地方非常简单,但看管他的四名府丁可是武功不弱,要是一对一我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要是一对四,我恐怕自己扛不住,万一搞不好卫兄弟没救出来再把自己搭进去,这事就变得更复杂了。但这事不能有太多人知道,我能带的人也不多,我知道卫青的功夫,那确实比我强多了,你们俩一块练的,你的功夫一定也错不了,所以我找你来一起去救卫青。” 既然公孙敖都说到这份上了,翁锐已经是热血沸腾:“公孙大哥,卫青是我师兄,我责无旁贷,就算是把我的命搭上都无所谓。” “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我们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公孙敖道:“那里离堂邑侯府不远,要是动静大了,他们那边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只能速战速决。我们两人进去救人,另外两人在外面把风,要是遇上侯府的人,也可以在外面先撑一会。” “行,我跟你走,”翁锐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公孙敖道:“我们此去只为救人,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这侯府的势力如此之大,能不把路走绝就要留有余地,他们没旨意去建章抓人,本身就是个短,只要他们那边没死人,也许他们自己也不会过于声张,那回旋余地就会大了很多。 “那我们也跟着去。”朱山急道,他和卫青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我也要去。”秦无双的心情很是复杂,但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你们去都没有用,”翁锐道:“如果在那里一不小心漏了脸,我们这里的人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是在家里等消息,并且对外要严格保密,谁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还是翁兄弟考虑周全,就这么办。”公孙敖点头道。 这一战可以说天灵子没有打败翁锐,翁锐也没有打败天灵子,但天灵子是带着打死也不相信的疑惑走的,而翁锐却是带着脱胎换骨的惬意离开的,至于那个蒙成,是提前逃跑了还是吓懵在那里,他们俩谁也没有再去注意他。 只受点小伤全胳膊全腿的回到秦仁阁,这里已经是一片欢天喜地,翁锐当然也很开心,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把他如何大战蒙成,如何智斗天灵子,讲了很多遍之后,这些人才慢慢的放过了他。至于搏杀中悟道突破混沌初开的事他也就一两句带过,反正他们也是听不懂,他们几个关注的只是翁锐没有输活着回来就好,而翁锐现在最迫切的是想见到卫青。 他见卫青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与他探讨一下武功进境,他想自己能有突破,卫青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收获,就算还差一步,他们俩也可以切磋交流,助他感悟提升。 还有就是关于师父的,那天灵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师父自身难保,不知躲到那里去了,这什么意思?是师父遇到了什么难事?还是遇到了什么仇家?或者是他老人家得了什么病?他需不需要帮助?或者怎么才能帮到师父? 还有天灵子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像天灵子这样师父教过又没收入师门的弟子还有多少?他们都在哪里?天枢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门派?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翁锐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想静都静不下来,以前在师父跟前也有疑问,师父不让问他们就不问,想着以后总归会知道的,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容许他再这样等下去,如果天灵子的话事出有因,那他们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师父,往大里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的事他不能不管,往小里说,他刚刚有点突破,他可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他需要立即找到卫青,和他一起商量这事,但卫青在建章,他进不去,只好等他来找自己。 但他没有等来卫青,却等来了卫青的好友,和他一起在建章宫共事的公孙敖,他带来的关于卫青的消息彻底打乱了翁锐要找卫青的设想。 “卫青出事了。”公孙敖一进门就道,神色慌张,情绪激动。 “公孙大哥,您后堂请,慢慢说。”翁锐觉得事关重大,没敢在大堂多说,赶紧把公孙敖让到后厅,把前面的事扔给了朱玉和猪猪,他们刚刚坐定,秦无双已经给他们沏好了茶。 “公孙大哥,您先喝口水,慢慢说。”秦无双的声音虽说很平稳,但看得出从心里的那种焦急,对卫青的事,她现在变得比谁都敏感,不用招呼,自然跟到了后厅。 “馆陶公主派人抓了卫青兄弟,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救他,不然他就没命了。”公孙敖非常焦急的道。 “馆陶公主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抓卫青?”翁锐问道,他想要救人也得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她是当今皇后陈阿娇的母亲,”公孙敖道:“她是先文帝的长公主,先景帝的同胞姐姐,还是当今皇上的姑母,世袭列侯堂邑侯陈午的妻子。” 这公孙敖不说便罢,他这一说把翁锐惊得是一愣一愣的,这一个人扯着那么多皇帝,还有世袭列侯的势力,难怪他们会这么有恃无恐,随随便便就敢去建章抓人了。 “这卫青又关陈皇后什么事?”翁锐还是不解。 “唉,”公孙敖重重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引起的。 当日卫子夫随武帝刘彻进宫,那也是享受了一段恩宠,并且因此解除了卫青的骑奴身份,去建章宫当差,但作为天下之主武帝刘彻,后宫佳丽无数,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将卫子夫给遗忘到九霄云外,再也想不到有这么一个女人。 过了一年,也就是建元三年,武帝想外放一批不中用的宫人,由于长期得不到武帝青睐,卫子夫主动要求武帝将她外放,这时武帝才想起当日与卫子夫的一段恩爱,不但没有将她外放,还再次临幸了她,不久,卫子夫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武帝得知后非常高兴,宠爱有加。 但从古到今后宫永远是一个是非不断的地方,有时候这种矛盾还会演化到非常惨烈的地步,卫子夫也没有躲过。一直没有生育的陈皇后听到此事,自是感到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受到威胁,并且威胁她的还是一位毫无背景的侯府家奴,为此她非常气愤,传信给她的母亲馆陶公主,要她想办法采取点行动,一定要好好的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奴家女子卫子夫一个教训,不要想在后宫和她争高低。 馆陶公主也是皇家出身,势力自是不可小觑,没过多久她就查清,唯一入得了法眼可以给卫子夫一点教训的就是那个在建章当差的弟弟卫青,在他身上做点文章一定会触动卫子夫,所以馆陶公主就仗着皇家的血脉,命人直闯建章宫,直接将卫青抓走。 “他们抓人,你们建章宫的人就不管吗?”听到这里,翁锐首先是坐不住了。 “我们能怎么管,”公孙敖道:“这皇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没有陛下的旨意,得罪谁我们都有可能人头落地,更不要说和他们对抗了。” “那他们抓人有陛下的旨意吗?”翁锐问道。 “当然没有,”公孙敖道:“正因为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才来找你,我觉得这里面才有转展的空间,否则卫青兄弟就真的没救了。” “公孙大哥您快说,我们怎么救卫兄弟?”秦无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是这么想的,”公孙敖道:“第一首先是要把为兄弟救出来,防止他受到伤害,第二呢,要想办法通知到他姐姐,让陛下知道这事,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你知道卫青被关哪里了吗?”翁锐道,这第二的事慢慢再说,把人抢回来才是关键。 “这个我当然知道,”公孙敖道:“我们虽然不能和馆陶公主的人动手,但卫青兄弟的事我们不能不管,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我派人悄悄地跟着他们,查清了关押卫青的地方就在堂邑侯府邸附近的一个小巷内。”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当场杀了卫青而要把他抓走,”翁锐道:“为什么不把他关到侯府里而要偷偷的关到外面?” “翁兄弟你与所不知,”公孙敖道:“皇家内部的人斗法那也都是极端慎重的,他们没有皇上的旨意直接在众人面前杀人,要是皇上有维护卫青之意,那他们就犯了大忌,要是进了他们堂邑侯府人再出了事,哪跟他们也绝脱不了干系,但卫青要是在没有旁人看到的地方出些纰漏,碰着了、撞着了或者吃错东西了等等,随便一个死无对证的理由,皇上就算是想维护,碍于皇家的脸面,可能都不会深究此事,谁让我们这些人命贱呢。” “那我们怎么救卫大哥?”翁锐道。 “这个我想过了,”公孙敖道:“别看关押卫青兄弟的地方非常简单,但看管他的四名府丁可是武功不弱,要是一对一我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要是一对四,我恐怕自己扛不住,万一搞不好卫兄弟没救出来再把自己搭进去,这事就变得更复杂了。但这事不能有太多人知道,我能带的人也不多,我知道卫青的功夫,那确实比我强多了,你们俩一块练的,你的功夫一定也错不了,所以我找你来一起去救卫青。” 既然公孙敖都说到这份上了,翁锐已经是热血沸腾:“公孙大哥,卫青是我师兄,我责无旁贷,就算是把我的命搭上都无所谓。” “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但我们也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公孙敖道:“那里离堂邑侯府不远,要是动静大了,他们那边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我们只能速战速决。我们两人进去救人,另外两人在外面把风,要是遇上侯府的人,也可以在外面先撑一会。” “行,我跟你走,”翁锐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事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公孙敖道:“我们此去只为救人,能不杀人就不杀人。”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这侯府的势力如此之大,能不把路走绝就要留有余地,他们没旨意去建章抓人,本身就是个短,只要他们那边没死人,也许他们自己也不会过于声张,那回旋余地就会大了很多。 “那我们也跟着去。”朱山急道,他和卫青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我也要去。”秦无双的心情很是复杂,但她就知道自己不能置之不理。 “你们去都没有用,”翁锐道:“如果在那里一不小心漏了脸,我们这里的人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是在家里等消息,并且对外要严格保密,谁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 “还是翁兄弟考虑周全,就这么办。”公孙敖点头道。 第九章 兄弟-12:救人 子时已过,整个长安城里死一般的寂静,斜斜挂在西边的一轮弯月也给不了多少光亮,隐隐约约可以照出房子的轮廓。 在离堂邑侯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四个黑影贴着墙跟在迅速的往前移动,猫着腰惦着着脚,不发出一点声响,到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附近,其中一人一举手,四人立马停下,静听动静。 这四人正是翁锐和公孙敖,以及公孙敖手下的两个兄弟,他们身着夜行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每个人手里的剑都已出鞘,在夜色里闪着星星寒光。 听了约莫几个呼吸的功夫,没听到有任何动静,连呼吸声都没有,应该是院子里没人,公孙敖一指小院大门的两边,另外两个兄弟点点头,轻轻的走过去,埋伏在两边。 公孙敖和翁锐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两人骤然起身,紧走两步,脚下一教劲,飞身而起,两只黑色的身影越过院墙,轻轻的落入院内,在外面的兄弟还是听到了一点声响,应该是谁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人?”里面一声厉喝。 没有任何人回应,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怎么啦?”有人轻声问了一句。 “我刚才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是刚才喝问人的声音。 又是一会沉寂,另一人道:“哪有什么声音啊,赶紧睡吧,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谁吃了熊心豹胆,敢闯这里?” “你睡吧,我还是出去看看,”先前的那个人道:“公主吩咐的事不能出半点岔子。” 只听“咣啷”一声轻响,有人开门出来,随即听到他在院子里四处查看的脚步声,忽然一声闷响,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即听到有人倒地。 翁锐出手了,又快又准,一掌直接砍在来人的后脑,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 “兄弟,这是怎么啦……” 房里面的人感到情况不对,问了一声刚想起身,另一人已经在伸手拿家伙,就见门外窜进来两个黑影,转眼间就到了床前,只听“砰砰”两声,这哥俩又躺回了床上,不做声了。他的问话声正好告诉了床的位置,省得他们再去这黑漆嘛糊的屋里瞎找了。 “还有……” 公孙敖想提醒翁锐还有一人,他没说完,翁锐就感到脑后一丝轻响,一把刀闪着寒光带着劲风直袭他的脑后,翁锐挫身、旋转、架打一气呵成,屋里顿时传来非常响亮的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点点火星闪耀,来人手里的刀就被崩开,翁锐手里的剑鞘近身疾杵,只听一声闷哼,对方就委顿在地上,翁锐抬手一挥,剑鞘再次重重的打在这家伙的后脑将他打晕。 屋子里很暗,在这种地方突然受到袭击,对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翁锐经过和天灵子一战,对“混沌初开”感受颇多,这种短兵相接完全靠身体感应的打法,在黑夜里和大白天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这身形速度和防守出招,公孙敖看了都暗暗赞叹。 借着昏暗的光线,翁锐一晃手里的火绳,公孙敖马上会意,立即侍立翁锐近前防止有人偷袭,翁锐这才晃着火绳,借着亮光查看屋内情况。 屋内看管卫青的三个人两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下,再没有别的人了,这让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屋里并没有看到卫青,翁锐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紧张,看了公孙敖一眼,公孙敖也在紧张地四处查看 忽然,翁锐听到一些响动,好像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撞墙,公孙敖也听到了,急忙四处寻找,他们循着声音,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看到一扇门,门上还有一把锁,翁锐还想再听听,但公孙敖已经顾不上这些,冲上去一脚就把门踹碎,人也迅速躲向一边,看看里面没有动静,一闪身冲了进去。 翁锐随后拿着火绳也跟了进来,在一个角落,他们终于发现了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卫青,嘴里还被塞着东西,他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刚才的声响就是他自己挪到墙边用脚踢的。 公孙敖见状,立即奔过去一剑就将卫青身上的绳索削断,伸手就把堵着他嘴的的东西给抽了出来。 “你们……” 卫青的话刚一出口,就被翁锐一抬手给挡了回去:“别说话!” 别看这两人都黑布包着脸,卫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他立马明白,他知道谁救的,但别人不能知道,这些府丁是不是真的都晕了过暂且不说,保不齐这暗中还藏着其他人,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问也不能说。他揉着自己的胳膊腿想站起来,但这腿捆的时间太长了,根本吃不上劲,一晃又摔倒在地上。 “别费劲了,我来背你走。”翁锐说着上前一步,把他的剑和火绳都交给公孙敖,一抓手身子一斜,就把卫青扛在了肩上。 “你放下,我能走。”卫青道。 “现在没工夫在这里磨,赶紧出去再说。”公孙敖道。 “嗯。”卫青点了点头,这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自己的好友,这个时候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卫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里已满是泪水。 翁锐也不再讲话,背起卫青就往外走,公孙敖熄灭火绳,紧紧跟在身后,到院子,出大门,几乎连邻居家都没有惊动,一行人就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公孙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在秦仁阁医馆里,所有的人都围着卫青,翁锐仔细的给卫青检查的一遍,发现除了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翁兄弟,现在已经快五更天了,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公孙敖道:“你得给卫兄弟另外寻找一个地方,他不能待在这里。” “为什么呀?卫兄弟这身上还有伤。”秦无双有些不忍。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我和卫大哥的这层关系,出了这事恐怕他们第一个会想到我,要在这长安城里查到我们这里并不难,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你们快点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公孙敖道。 “什么事您说。”翁锐道。 “这事得让卫兄弟的姐姐知道,否则这事就还会有后患。”公孙敖道。 “皇宫里我又没有人,这怎么去说呀?”翁锐有点头疼。 “哈哈哈,”公孙敖轻声一乐:“这递话不是有没有人的事,我们都在宫里,我们谁敢去说呀,这得找对人。” “哦,对了,找侯爷,找平阳公主。”翁锐一拍脑门顿然醒悟。 “还是翁兄弟聪明,一点就通,”公孙敖道:“怎么说翁兄弟应该知道吧?” “这个自然,就交给我吧,呵呵。”翁锐笑道。 “平阳侯府我自己就能去。”卫青想着自己就是平阳侯府出来的,那里他不光熟悉,他觉得还有一些情分,应该可以帮忙。 “你哪里都不能去,”公孙敖道:“在陛下的旨意下达之前,你就好好的藏着,否则你自己性命难保,还要拖累别人。” “好好,那我就先躲着吧。”卫青无奈的道,众人也是会心一笑。 “好啦,我们走了,你们保重。”公孙敖道。 “公孙大哥,谢谢你了。”卫青拱手致礼道。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走了!” 公孙敖一拱手,带着两个兄弟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子时已过,整个长安城里死一般的寂静,斜斜挂在西边的一轮弯月也给不了多少光亮,隐隐约约可以照出房子的轮廓。 在离堂邑侯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巷里,四个黑影贴着墙跟在迅速的往前移动,猫着腰惦着着脚,不发出一点声响,到了一座很不起眼的小院附近,其中一人一举手,四人立马停下,静听动静。 这四人正是翁锐和公孙敖,以及公孙敖手下的两个兄弟,他们身着夜行衣,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每个人手里的剑都已出鞘,在夜色里闪着星星寒光。 听了约莫几个呼吸的功夫,没听到有任何动静,连呼吸声都没有,应该是院子里没人,公孙敖一指小院大门的两边,另外两个兄弟点点头,轻轻的走过去,埋伏在两边。 公孙敖和翁锐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两人骤然起身,紧走两步,脚下一教劲,飞身而起,两只黑色的身影越过院墙,轻轻的落入院内,在外面的兄弟还是听到了一点声响,应该是谁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人?”里面一声厉喝。 没有任何人回应,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怎么啦?”有人轻声问了一句。 “我刚才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是刚才喝问人的声音。 又是一会沉寂,另一人道:“哪有什么声音啊,赶紧睡吧,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谁吃了熊心豹胆,敢闯这里?” “你睡吧,我还是出去看看,”先前的那个人道:“公主吩咐的事不能出半点岔子。” 只听“咣啷”一声轻响,有人开门出来,随即听到他在院子里四处查看的脚步声,忽然一声闷响,脚步声戛然而止,随即听到有人倒地。 翁锐出手了,又快又准,一掌直接砍在来人的后脑,一声没吭就倒了下去。 “兄弟,这是怎么啦……” 房里面的人感到情况不对,问了一声刚想起身,另一人已经在伸手拿家伙,就见门外窜进来两个黑影,转眼间就到了床前,只听“砰砰”两声,这哥俩又躺回了床上,不做声了。他的问话声正好告诉了床的位置,省得他们再去这黑漆嘛糊的屋里瞎找了。 “还有……” 公孙敖想提醒翁锐还有一人,他没说完,翁锐就感到脑后一丝轻响,一把刀闪着寒光带着劲风直袭他的脑后,翁锐挫身、旋转、架打一气呵成,屋里顿时传来非常响亮的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点点火星闪耀,来人手里的刀就被崩开,翁锐手里的剑鞘近身疾杵,只听一声闷哼,对方就委顿在地上,翁锐抬手一挥,剑鞘再次重重的打在这家伙的后脑将他打晕。 屋子里很暗,在这种地方突然受到袭击,对谁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翁锐经过和天灵子一战,对“混沌初开”感受颇多,这种短兵相接完全靠身体感应的打法,在黑夜里和大白天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这身形速度和防守出招,公孙敖看了都暗暗赞叹。 借着昏暗的光线,翁锐一晃手里的火绳,公孙敖马上会意,立即侍立翁锐近前防止有人偷袭,翁锐这才晃着火绳,借着亮光查看屋内情况。 屋内看管卫青的三个人两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下,再没有别的人了,这让他们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屋里并没有看到卫青,翁锐心里不由又是一阵紧张,看了公孙敖一眼,公孙敖也在紧张地四处查看 忽然,翁锐听到一些响动,好像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撞墙,公孙敖也听到了,急忙四处寻找,他们循着声音,终于在一个昏暗的角落看到一扇门,门上还有一把锁,翁锐还想再听听,但公孙敖已经顾不上这些,冲上去一脚就把门踹碎,人也迅速躲向一边,看看里面没有动静,一闪身冲了进去。 翁锐随后拿着火绳也跟了进来,在一个角落,他们终于发现了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卫青,嘴里还被塞着东西,他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刚才的声响就是他自己挪到墙边用脚踢的。 公孙敖见状,立即奔过去一剑就将卫青身上的绳索削断,伸手就把堵着他嘴的的东西给抽了出来。 “你们……” 卫青的话刚一出口,就被翁锐一抬手给挡了回去:“别说话!” 别看这两人都黑布包着脸,卫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他立马明白,他知道谁救的,但别人不能知道,这些府丁是不是真的都晕了过暂且不说,保不齐这暗中还藏着其他人,所以现在什么都不能问也不能说。他揉着自己的胳膊腿想站起来,但这腿捆的时间太长了,根本吃不上劲,一晃又摔倒在地上。 “别费劲了,我来背你走。”翁锐说着上前一步,把他的剑和火绳都交给公孙敖,一抓手身子一斜,就把卫青扛在了肩上。 “你放下,我能走。”卫青道。 “现在没工夫在这里磨,赶紧出去再说。”公孙敖道。 “嗯。”卫青点了点头,这一个是自己的师弟,一个是自己的好友,这个时候他们能出现在这里,卫青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里已满是泪水。 翁锐也不再讲话,背起卫青就往外走,公孙敖熄灭火绳,紧紧跟在身后,到院子,出大门,几乎连邻居家都没有惊动,一行人就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公孙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在秦仁阁医馆里,所有的人都围着卫青,翁锐仔细的给卫青检查的一遍,发现除了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才放心下来。 “翁兄弟,现在已经快五更天了,我们不能在此久留,”公孙敖道:“你得给卫兄弟另外寻找一个地方,他不能待在这里。” “为什么呀?卫兄弟这身上还有伤。”秦无双有些不忍。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我和卫大哥的这层关系,出了这事恐怕他们第一个会想到我,要在这长安城里查到我们这里并不难,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吧,这里有我呢。你们快点走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公孙敖道。 “什么事您说。”翁锐道。 “这事得让卫兄弟的姐姐知道,否则这事就还会有后患。”公孙敖道。 “皇宫里我又没有人,这怎么去说呀?”翁锐有点头疼。 “哈哈哈,”公孙敖轻声一乐:“这递话不是有没有人的事,我们都在宫里,我们谁敢去说呀,这得找对人。” “哦,对了,找侯爷,找平阳公主。”翁锐一拍脑门顿然醒悟。 “还是翁兄弟聪明,一点就通,”公孙敖道:“怎么说翁兄弟应该知道吧?” “这个自然,就交给我吧,呵呵。”翁锐笑道。 “平阳侯府我自己就能去。”卫青想着自己就是平阳侯府出来的,那里他不光熟悉,他觉得还有一些情分,应该可以帮忙。 “你哪里都不能去,”公孙敖道:“在陛下的旨意下达之前,你就好好的藏着,否则你自己性命难保,还要拖累别人。” “好好,那我就先躲着吧。”卫青无奈的道,众人也是会心一笑。 “好啦,我们走了,你们保重。”公孙敖道。 “公孙大哥,谢谢你了。”卫青拱手致礼道。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走了!” 公孙敖一拱手,带着两个兄弟快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第九章 兄弟-13:建章监 公孙敖他们走后,翁锐告诉医馆的其他人都赶紧收拾睡觉,不许留有任何晚上有过活动的痕迹,他和朱山两人草草给卫青带了一点应用之物,直接将他送到了家家豆腐坊。 家家自从帮翁锐开了这个医馆,运营正常后就很少过来,就是偶尔想起了送块豆腐过来。医馆挣的钱他们应得的分红翁锐送过去家槐死活不要,还是翁锐一再坚持,他才肯收一半,翁锐没法也只好这样。 家槐是个谨慎之人,又是个至诚之人,知道翁锐这时候送来的人一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当下也不多问,他晓得这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翁锐是他们家的恩人,他的事永远是最重要的事,一定不能让它有任何纰漏。 家槐把卫青直接领到后院的一间小屋,这里面以前是个杂物间,现在正好空着,还算整洁干净,里面的一张旧床铺上东西就能住人,这后院里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间房子也不是很显眼,翁锐也觉得这是一个很保险的地方。 “卫大哥,你就先在这里住几天,”翁锐道:“家槐大哥不是外人,需要什么就和他讲。” “对,卫兄弟,你就在这了放心住吧,”家槐道:“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豆腐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里。” “那我就在这里麻烦家大哥一家了。”卫青歉然道。 “这哪里话,”家槐道:“您是翁兄弟的师兄,到了这里就是自个的家。” “家大哥,”翁锐道:“卫大哥的事关联重大,不能透出半点风声,你就费心了。” “翁兄弟,都是自家人,你就放心吧,”家槐道:“这个轻重我知道。” 翁锐点点头,眼看天都要快亮了,不敢在这里多呆,拉着朱山赶紧回秦仁阁去了。 安排好卫青,翁锐这才送了一口气,回到医馆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留下破绽,这才回房睡觉。 翁锐刚睡着不久,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立马明白,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边穿衣边往外走。 “这是怎么啦,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翁锐一边穿衣服,一边惺忪着眼问道。 “翁公子,把您吵醒了,”明嫂站在院里道:“我早上买完菜刚进来,他们这些人就冲了进来,我说翁公子他们还没起床,要看病也要吃了早饭再来,他们不听,还跟我吵。” “噢,”翁锐揉揉眼睛噢了一声,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四位大汉:“你们这么着急,莫非是家里有什么人得了急病?” “什么并不病的,”领头的一位大汉道:“我问你,卫青你认识吗?” “认识啊,那是我师兄,”翁锐道:“怎么啦,你们在找他?” “是,”那人道:“你见过他吗?” “他好久没来我这里了,”翁锐道:“听说他在建章当差,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他。” “你少给我装蒜,”另一位壮汉道:“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你这话说的,”翁锐有点恼火:“我当然是睡觉去了,这刚被你们吵起来你没看见啊?” “你少嘴硬,要是一会搜出来就与他同罪!”那位壮汉道。 “什么‘搜’?还要‘同罪’?”翁锐惊道:“你是说我师兄是犯了事了?” “他犯的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位先前问话的大汉道:“弄不好他就是死罪,窝藏者与他同罪。” “我这里他可没来过。”翁锐赶紧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那位壮汉道:“我们搜过才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翁锐道:“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要搜我这里。” “你看清楚了,”那位大汉从腰上摘下一块令牌,在翁锐眼前一晃:“这是公主殿下的令牌,我们怀疑你窝藏要犯,给我搜。” “慢着,我这里哪里就有要犯了,”翁锐嘟囔道:“屋子里还有女眷,总得让她们起来再搜吧?” “让他们快点!”那位壮汉大声道。 “大家都快点起来,”翁锐没好气的道:“有几位官爷要在这里搜要犯。” 其实这一通吵闹大家都醒了,说话的功夫也都陆续走出了房门,看着人都到齐了,翁锐努努头道:“几位官爷请吧,看看我这里有没有要犯?” 那位领头的大汉没动,一招手,其他几位迅速扑向一个个房间,把这个不是很大的院子里角角落落翻了个遍,当然是连个卫青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领头的大汉瞅了一下秦仁阁的这些人,除了明嫂,都是一些孩子,见这阵仗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回过身来对翁锐道:“对不住了兄弟,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要是卫青来你们这里,一定要去堂邑侯府报告。” “嗯,一定。”翁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噢!”这些人一走,朱山一声轻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朱玉也抱着秦无双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有明嫂在场,他们谁也没说什么,但这场面本身有点怪异,好像刚躲过一劫似的。 “好了,赶紧去收拾收拾吧,还不知被他们翻成什么样了。”翁锐怕再待下去露出什么破绽,顺嘴说了一声,众人各自都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明嫂也赶紧下厨去做早饭。 道家讲,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看来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卫青这次大祸临头差点丢了性命,却又因祸得福,赢得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转机。 自从那天晚上把卫青送到家槐那里,秦仁阁这边的人谁也没去过家家豆腐坊,只是在第二天中午家余氏例行过来送过一次豆腐,也是放下豆腐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翁锐是过了两天才去平阳侯府的,他是怕堂邑侯府还在关注他,怕他出门有人跟踪他,看看几天都没有动静,朱山回来也说附近没看到可疑的人他才决定去的。 令翁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去平阳侯府,被当成了重要要的嘉宾,侯爷和公主亲自出面接待。原来他们也已得到消息,卫子夫怀上龙种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但若是卫青出了问题那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虽里面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苦于没有确切消息和证据,谁也不敢乱说乱动,翁锐突然前来拜访,公主侯爷重视那是必然的。 翁锐和侯爷公主谈话的内容无人知晓,但在第二天平阳公主就以探望母后的名义进了皇宫,当日平阳公主就返回侯府,情绪平和快乐,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光震惊了朝野,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想到。 先是卫青悄悄地回到了建章宫,并被直接带去见了武帝刘彻,武帝当场下诏封卫青为建章监,也就是建章宫的大总管,还加封卫青为侍中,也就是黄帝身边的随从,随时可以听取皇帝的耳提面命。这官不是很大,但这个位置很重要,他左右都在皇帝的身边哪。 这事还没完,随后几日,卫青连续得到武帝赏赐,多达千金,卫子夫被封为夫人,卫青的大哥卫长君也被封为侍中,就连建章宫的公孙敖等人也都受到封赏,当然这里面更少不了平阳侯府。 少年皇帝刘彻尽管对此事非常震怒,但他处理的却是非常有技巧,对皇后那是怀恨在心,冷落她是必然的事,对那个姑母馆陶公主,因为牵扯众多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他可以用公开的封赏卫青,封赏卫子夫和他家里人来表明态度,借以打压宗族势力,树立自己的权威。什么卫青被抓差点丢了性命,什么有人偷偷救了卫青等等,他提都没提,好像这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当事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有了皇上的这个态度,就算什么人还有些想法,恐怕再也没那个胆量了。 做了建章监的卫青,手上的事情虽说多了,但也比以前自由度大了许多,可以到处走动,并且出门还可以带上随从,这对卫青来说又是往上踏了一步。 公孙敖他们走后,翁锐告诉医馆的其他人都赶紧收拾睡觉,不许留有任何晚上有过活动的痕迹,他和朱山两人草草给卫青带了一点应用之物,直接将他送到了家家豆腐坊。 家家自从帮翁锐开了这个医馆,运营正常后就很少过来,就是偶尔想起了送块豆腐过来。医馆挣的钱他们应得的分红翁锐送过去家槐死活不要,还是翁锐一再坚持,他才肯收一半,翁锐没法也只好这样。 家槐是个谨慎之人,又是个至诚之人,知道翁锐这时候送来的人一定有一些特殊的情况,当下也不多问,他晓得这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翁锐是他们家的恩人,他的事永远是最重要的事,一定不能让它有任何纰漏。 家槐把卫青直接领到后院的一间小屋,这里面以前是个杂物间,现在正好空着,还算整洁干净,里面的一张旧床铺上东西就能住人,这后院里平时很少有人来,这间房子也不是很显眼,翁锐也觉得这是一个很保险的地方。 “卫大哥,你就先在这里住几天,”翁锐道:“家槐大哥不是外人,需要什么就和他讲。” “对,卫兄弟,你就在这了放心住吧,”家槐道:“我在这里卖了十几年豆腐了,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里。” “那我就在这里麻烦家大哥一家了。”卫青歉然道。 “这哪里话,”家槐道:“您是翁兄弟的师兄,到了这里就是自个的家。” “家大哥,”翁锐道:“卫大哥的事关联重大,不能透出半点风声,你就费心了。” “翁兄弟,都是自家人,你就放心吧,”家槐道:“这个轻重我知道。” 翁锐点点头,眼看天都要快亮了,不敢在这里多呆,拉着朱山赶紧回秦仁阁去了。 安排好卫青,翁锐这才送了一口气,回到医馆还是亲自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留下破绽,这才回房睡觉。 翁锐刚睡着不久,就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立马明白,该来的终于来了,于是边穿衣边往外走。 “这是怎么啦,大清早的就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翁锐一边穿衣服,一边惺忪着眼问道。 “翁公子,把您吵醒了,”明嫂站在院里道:“我早上买完菜刚进来,他们这些人就冲了进来,我说翁公子他们还没起床,要看病也要吃了早饭再来,他们不听,还跟我吵。” “噢,”翁锐揉揉眼睛噢了一声,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四位大汉:“你们这么着急,莫非是家里有什么人得了急病?” “什么并不病的,”领头的一位大汉道:“我问你,卫青你认识吗?” “认识啊,那是我师兄,”翁锐道:“怎么啦,你们在找他?” “是,”那人道:“你见过他吗?” “他好久没来我这里了,”翁锐道:“听说他在建章当差,你们可以去那里找他。” “你少给我装蒜,”另一位壮汉道:“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 “你这话说的,”翁锐有点恼火:“我当然是睡觉去了,这刚被你们吵起来你没看见啊?” “你少嘴硬,要是一会搜出来就与他同罪!”那位壮汉道。 “什么‘搜’?还要‘同罪’?”翁锐惊道:“你是说我师兄是犯了事了?” “他犯的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位先前问话的大汉道:“弄不好他就是死罪,窝藏者与他同罪。” “我这里他可没来过。”翁锐赶紧道。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那位壮汉道:“我们搜过才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翁锐道:“为什么平白无故就要搜我这里。” “你看清楚了,”那位大汉从腰上摘下一块令牌,在翁锐眼前一晃:“这是公主殿下的令牌,我们怀疑你窝藏要犯,给我搜。” “慢着,我这里哪里就有要犯了,”翁锐嘟囔道:“屋子里还有女眷,总得让她们起来再搜吧?” “让他们快点!”那位壮汉大声道。 “大家都快点起来,”翁锐没好气的道:“有几位官爷要在这里搜要犯。” 其实这一通吵闹大家都醒了,说话的功夫也都陆续走出了房门,看着人都到齐了,翁锐努努头道:“几位官爷请吧,看看我这里有没有要犯?” 那位领头的大汉没动,一招手,其他几位迅速扑向一个个房间,把这个不是很大的院子里角角落落翻了个遍,当然是连个卫青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领头的大汉瞅了一下秦仁阁的这些人,除了明嫂,都是一些孩子,见这阵仗都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回过身来对翁锐道:“对不住了兄弟,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要是卫青来你们这里,一定要去堂邑侯府报告。” “嗯,一定。”翁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噢!”这些人一走,朱山一声轻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朱玉也抱着秦无双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有明嫂在场,他们谁也没说什么,但这场面本身有点怪异,好像刚躲过一劫似的。 “好了,赶紧去收拾收拾吧,还不知被他们翻成什么样了。”翁锐怕再待下去露出什么破绽,顺嘴说了一声,众人各自都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明嫂也赶紧下厨去做早饭。 道家讲,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看来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卫青这次大祸临头差点丢了性命,却又因祸得福,赢得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转机。 自从那天晚上把卫青送到家槐那里,秦仁阁这边的人谁也没去过家家豆腐坊,只是在第二天中午家余氏例行过来送过一次豆腐,也是放下豆腐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翁锐是过了两天才去平阳侯府的,他是怕堂邑侯府还在关注他,怕他出门有人跟踪他,看看几天都没有动静,朱山回来也说附近没看到可疑的人他才决定去的。 令翁锐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次去平阳侯府,被当成了重要要的嘉宾,侯爷和公主亲自出面接待。原来他们也已得到消息,卫子夫怀上龙种当然是值得高兴的事,但若是卫青出了问题那一切都可能前功尽弃,虽里面的道理大家都懂,但苦于没有确切消息和证据,谁也不敢乱说乱动,翁锐突然前来拜访,公主侯爷重视那是必然的。 翁锐和侯爷公主谈话的内容无人知晓,但在第二天平阳公主就以探望母后的名义进了皇宫,当日平阳公主就返回侯府,情绪平和快乐,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光震惊了朝野,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没有想到。 先是卫青悄悄地回到了建章宫,并被直接带去见了武帝刘彻,武帝当场下诏封卫青为建章监,也就是建章宫的大总管,还加封卫青为侍中,也就是黄帝身边的随从,随时可以听取皇帝的耳提面命。这官不是很大,但这个位置很重要,他左右都在皇帝的身边哪。 这事还没完,随后几日,卫青连续得到武帝赏赐,多达千金,卫子夫被封为夫人,卫青的大哥卫长君也被封为侍中,就连建章宫的公孙敖等人也都受到封赏,当然这里面更少不了平阳侯府。 少年皇帝刘彻尽管对此事非常震怒,但他处理的却是非常有技巧,对皇后那是怀恨在心,冷落她是必然的事,对那个姑母馆陶公主,因为牵扯众多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但他可以用公开的封赏卫青,封赏卫子夫和他家里人来表明态度,借以打压宗族势力,树立自己的权威。什么卫青被抓差点丢了性命,什么有人偷偷救了卫青等等,他提都没提,好像这些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当事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有了皇上的这个态度,就算什么人还有些想法,恐怕再也没那个胆量了。 做了建章监的卫青,手上的事情虽说多了,但也比以前自由度大了许多,可以到处走动,并且出门还可以带上随从,这对卫青来说又是往上踏了一步。 第九章 兄弟-14:翁锐的决定 卫青再次回到秦仁阁已经是他被封为建章监半个月以后的事了,一是刚坐上这个位置有很多事要熟悉,另外尽管心里急着要去,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表现的对秦仁阁太过热切,他还是怕给他们惹麻烦,越是当了官,对这些东西就越敏感。 “我又回来了,哈哈哈。”一进秦仁阁的大门,卫青就忍不住的大声说道,生怕有人没听见,在这里他又成了那个放肆的孩子,一点没有了在建章宫的稳重和矜持,连跟着他的一个小侍从都在偷偷地乐。 “唉哟,这不是侍中大人吗,草民这里有礼了,嘿嘿。”翁锐一见也是特别高兴,上前很夸张的行礼。 “你就得了吧,少给我来这一套。”卫青捶了翁锐一拳很亲热的道。 “卫大哥,你穿这身衣服更好看。”朱玉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撕扯着卫青的衣服看来看去。 “玉儿妹妹,你怎么老是看我的衣服,”卫青笑道:“难到我的人就不值得你看吗?” “嗯,我就看衣服,”玉儿做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这人啊,有人去看,哈哈哈。”说完还故意把卫青推向秦无双。 “玉儿,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找打是不是?”秦无双已经羞红了脸,追着玉儿要撕她的脸。 在一片笑声中,翁锐道:“卫大哥,我们还是后堂叙话。” “嗯,”卫青点点头,他现在确实有很多话要对翁锐讲,就对他的侍从道:“小黑子,你就留在这里和他们玩吧,我到后面去说会话。” “哎,我就在这里等您。”小黑子赶紧道。 翁锐和卫青去了后厅,秦无双被朱玉推着跟了进来,她给两人倒好茶水打了个招呼就退了出去,她知道他们两人有很多要紧话要说,现在还不是她要表达关切的时候。 “翁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秦无双一出去,卫青就道。 “这个就不要说了,”翁锐道:“今天你过来我有更重要的事对你说。” “好,你说什么事?”卫青也知道没必要和这个兄弟客套,直接进入正题。 “师父的事,”翁锐道:“前一阵子我又见到过天灵子一回,从他的字里行间,好像是师父遇到了一些麻烦?” “师父他能遇到什么麻烦,他可是道门三圣啊!”在卫青心里,师父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行了,谁还能找上他的麻烦。 “但牵扯到天枢门内就不一定了。”翁锐道。 “这么说你是有了关于天枢门的消息?”卫青道。 “现在还说不上,”翁锐道:“现在只知道师父的麻烦和天枢门有关,但天枢门的事以及师父和天枢门的事我都还不清楚。” “那你现在怎么想?”卫青道。 “师父的事我们不能不管。”翁锐道。 “你是说我们要去找师父?”卫青道。 “不管是找师父还是找天枢门,都得把这件事弄清楚,”翁锐道:“师父教了我们一场,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不帮他。” “这个理所当然,只是……”卫青有点犹豫。 “卫大哥,这个你不用为难,”翁锐道:“皇上刚封了你的官,你不能就这么扔下跑了,这样的话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找师父和天枢门的事我去,只是我走了之后,这秦仁阁你就帮我多费心了。” “这你就客气了,这里一切有我呢,”卫青道:“但你要保证,一旦找到师父或者天枢门,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你一定要通知我,我们俩一起应对,哪怕是丢了这个官不要也没关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翁锐道:“我这一出去,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年,我总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管师父愿不愿意,我们都不能再等了。” “嗯,我支持你,”卫青道:“你刚才说你见到天灵子,你们又打过了?” “就算是吧,”翁锐道:“还有那个平难将军蒙成。” “你和两个人打?”卫青惊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先是和蒙成打,这家伙跟着天灵子学了大半年,功夫长了很多,他不行了天灵子才出来。” “蒙成跟着天灵子学了大半年都不是你的对手,说明你现在进境大了,”卫青急问道:“你和那个天灵子打的怎么样?” “他没有胜我,我也没有胜他。”翁锐道。 “平手?!”卫青这下更加惊奇了,他和天灵子交过手,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和他打成平手是他想也没有想过的事,突然间他灵光一显:“这么说你‘混沌初开’有突破?”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翁锐道:“似乎有所感,似乎又不是,自然而然吧。” “那你给我讲讲。”卫青一下子来了情绪,他自己也已经憋了很久。 “这个……”翁锐犹豫道:“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好说,”卫青站起来把剑塞在翁锐手里:“我们比一下就知道了。” 翁锐略一沉吟道:“行!”他也认为交手切磋是最简单的解释。 秦仁阁后院的地方虽说不是很大,但给他们俩切磋功夫那也是足够了,再说他们两个以前也没有少在这里动手,这都快成了他们见面的例行功课了。 翁锐在这一年没有闲着,卫青也一样在用功,在卫青看来,即便是翁锐能和天灵子不相上下,自己也应该和翁锐差不到哪里去,但这一动手,卫青才明白,在这半年多时间里,翁锐的进境已经远远把他抛在了后面,他们俩现在已经成了两个境界的比试了。 对翁锐来说,他能有突破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是,但他和卫青一起学武练功,他也一样希望卫青能有成长,所以两人交手,翁锐虽说点到为止,可是一点也没有藏私,把他感悟到的剑法、身法、力道、气势、速度等境界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他希望这些能对卫青有所启示。 卫青在这段时间内确实也是长进不少,不光是在剑法功夫上,更重要的是在他的道心上,姐姐卫子夫要他读的书他可从来都没有偷懒,使得他的心境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面对翁锐这压倒性的优势,他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助长了他的好奇之心、探究之心,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压向翁锐,翁锐的充满奇思妙想和庞博大道的反击不但没使他恐惧,反而使他眼界大开,如痴如狂,顿时感觉自己也在飞升,也在成长,兴奋到极处,一声励啸,飞身而起,远远地落在圈外,大喝一声:“有趣!痛快!” 这两人一交上手,乒里乓啷的兵器交接声响早吧前面的人都吸引过来了,连几个来看病的人也跟着进来看,看着两人打得很是胶着,圈内剑光闪闪,很怕他们谁伤了谁,突然间就看到卫青跃出圈外,兴奋异常。 “锐哥哥,你们这是谁赢了啊?”朱玉赶紧上来问道。 “嘿嘿。”翁锐接过秦无双递过来的毛巾擦汗,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无双也给了卫青一块毛巾,他接过来擦了把汗对朱玉笑道:“哈哈哈,当然是你家锐哥哥赢了,”然后他又对翁锐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赢你!” “好,我等着,”翁锐笑道:“我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让秦师姐陪你说会话吧,我在前面去看看。” “噢,走喽,走喽。”朱玉知趣的把其他人都赶到前厅去了,把卫青和秦无双留在了后院。 卫青再次回到秦仁阁已经是他被封为建章监半个月以后的事了,一是刚坐上这个位置有很多事要熟悉,另外尽管心里急着要去,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表现的对秦仁阁太过热切,他还是怕给他们惹麻烦,越是当了官,对这些东西就越敏感。 “我又回来了,哈哈哈。”一进秦仁阁的大门,卫青就忍不住的大声说道,生怕有人没听见,在这里他又成了那个放肆的孩子,一点没有了在建章宫的稳重和矜持,连跟着他的一个小侍从都在偷偷地乐。 “唉哟,这不是侍中大人吗,草民这里有礼了,嘿嘿。”翁锐一见也是特别高兴,上前很夸张的行礼。 “你就得了吧,少给我来这一套。”卫青捶了翁锐一拳很亲热的道。 “卫大哥,你穿这身衣服更好看。”朱玉可不管那么多,上来就撕扯着卫青的衣服看来看去。 “玉儿妹妹,你怎么老是看我的衣服,”卫青笑道:“难到我的人就不值得你看吗?” “嗯,我就看衣服,”玉儿做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这人啊,有人去看,哈哈哈。”说完还故意把卫青推向秦无双。 “玉儿,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找打是不是?”秦无双已经羞红了脸,追着玉儿要撕她的脸。 在一片笑声中,翁锐道:“卫大哥,我们还是后堂叙话。” “嗯,”卫青点点头,他现在确实有很多话要对翁锐讲,就对他的侍从道:“小黑子,你就留在这里和他们玩吧,我到后面去说会话。” “哎,我就在这里等您。”小黑子赶紧道。 翁锐和卫青去了后厅,秦无双被朱玉推着跟了进来,她给两人倒好茶水打了个招呼就退了出去,她知道他们两人有很多要紧话要说,现在还不是她要表达关切的时候。 “翁锐,这次真的要谢谢你。”秦无双一出去,卫青就道。 “这个就不要说了,”翁锐道:“今天你过来我有更重要的事对你说。” “好,你说什么事?”卫青也知道没必要和这个兄弟客套,直接进入正题。 “师父的事,”翁锐道:“前一阵子我又见到过天灵子一回,从他的字里行间,好像是师父遇到了一些麻烦?” “师父他能遇到什么麻烦,他可是道门三圣啊!”在卫青心里,师父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行了,谁还能找上他的麻烦。 “但牵扯到天枢门内就不一定了。”翁锐道。 “这么说你是有了关于天枢门的消息?”卫青道。 “现在还说不上,”翁锐道:“现在只知道师父的麻烦和天枢门有关,但天枢门的事以及师父和天枢门的事我都还不清楚。” “那你现在怎么想?”卫青道。 “师父的事我们不能不管。”翁锐道。 “你是说我们要去找师父?”卫青道。 “不管是找师父还是找天枢门,都得把这件事弄清楚,”翁锐道:“师父教了我们一场,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不帮他。” “这个理所当然,只是……”卫青有点犹豫。 “卫大哥,这个你不用为难,”翁锐道:“皇上刚封了你的官,你不能就这么扔下跑了,这样的话以前的努力就白费了,找师父和天枢门的事我去,只是我走了之后,这秦仁阁你就帮我多费心了。” “这你就客气了,这里一切有我呢,”卫青道:“但你要保证,一旦找到师父或者天枢门,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你一定要通知我,我们俩一起应对,哪怕是丢了这个官不要也没关系。”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翁锐道:“我这一出去,也许一年半载,也许三年五年,我总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管师父愿不愿意,我们都不能再等了。” “嗯,我支持你,”卫青道:“你刚才说你见到天灵子,你们又打过了?” “就算是吧,”翁锐道:“还有那个平难将军蒙成。” “你和两个人打?”卫青惊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先是和蒙成打,这家伙跟着天灵子学了大半年,功夫长了很多,他不行了天灵子才出来。” “蒙成跟着天灵子学了大半年都不是你的对手,说明你现在进境大了,”卫青急问道:“你和那个天灵子打的怎么样?” “他没有胜我,我也没有胜他。”翁锐道。 “平手?!”卫青这下更加惊奇了,他和天灵子交过手,知道这家伙的厉害,和他打成平手是他想也没有想过的事,突然间他灵光一显:“这么说你‘混沌初开’有突破?”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翁锐道:“似乎有所感,似乎又不是,自然而然吧。” “那你给我讲讲。”卫青一下子来了情绪,他自己也已经憋了很久。 “这个……”翁锐犹豫道:“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这个好说,”卫青站起来把剑塞在翁锐手里:“我们比一下就知道了。” 翁锐略一沉吟道:“行!”他也认为交手切磋是最简单的解释。 秦仁阁后院的地方虽说不是很大,但给他们俩切磋功夫那也是足够了,再说他们两个以前也没有少在这里动手,这都快成了他们见面的例行功课了。 翁锐在这一年没有闲着,卫青也一样在用功,在卫青看来,即便是翁锐能和天灵子不相上下,自己也应该和翁锐差不到哪里去,但这一动手,卫青才明白,在这半年多时间里,翁锐的进境已经远远把他抛在了后面,他们俩现在已经成了两个境界的比试了。 对翁锐来说,他能有突破当然是值得高兴的是,但他和卫青一起学武练功,他也一样希望卫青能有成长,所以两人交手,翁锐虽说点到为止,可是一点也没有藏私,把他感悟到的剑法、身法、力道、气势、速度等境界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他希望这些能对卫青有所启示。 卫青在这段时间内确实也是长进不少,不光是在剑法功夫上,更重要的是在他的道心上,姐姐卫子夫要他读的书他可从来都没有偷懒,使得他的心境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面对翁锐这压倒性的优势,他不但没有气馁,反而助长了他的好奇之心、探究之心,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压向翁锐,翁锐的充满奇思妙想和庞博大道的反击不但没使他恐惧,反而使他眼界大开,如痴如狂,顿时感觉自己也在飞升,也在成长,兴奋到极处,一声励啸,飞身而起,远远地落在圈外,大喝一声:“有趣!痛快!” 这两人一交上手,乒里乓啷的兵器交接声响早吧前面的人都吸引过来了,连几个来看病的人也跟着进来看,看着两人打得很是胶着,圈内剑光闪闪,很怕他们谁伤了谁,突然间就看到卫青跃出圈外,兴奋异常。 “锐哥哥,你们这是谁赢了啊?”朱玉赶紧上来问道。 “嘿嘿。”翁锐接过秦无双递过来的毛巾擦汗,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无双也给了卫青一块毛巾,他接过来擦了把汗对朱玉笑道:“哈哈哈,当然是你家锐哥哥赢了,”然后他又对翁锐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赢你!” “好,我等着,”翁锐笑道:“我们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让秦师姐陪你说会话吧,我在前面去看看。” “噢,走喽,走喽。”朱玉知趣的把其他人都赶到前厅去了,把卫青和秦无双留在了后院。 第十章 初芒-1:问道八爷 虽然这次卫青不能和他一块出去探寻师父的下落,翁锐多少有点失落,但他还是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期待。 以前做什么,要做多长时间,差不多都是师父决定的,就算他们想反抗都没有机会,师父说完教完就走,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看着你,也没人逼你,说来也怪,他们俩还就是信他,啥也不想,老老实实的去做,规规矩矩去练,好在师父也没有骗他们,他们的武功不仅已经登堂入室,而且慢慢的都已经有了境界,比他们自己想象的都要快,还有他们人生的变化,似乎和这无关,又似乎有关,总之也有了极大的变化,并且是朝他们小时候就向往的方向在变。 这最后一次和师父在一起虽说只有一天时间,但师父所讲的东西确实是他们跟随师父练武以来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似懂非懂,他们也只好囫囵吞枣,完全接纳,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未来能不能有自己的武功道路,还关系到他们有没有资格进入天枢门。 他们一约三年,也就是说师父天枢子三年之内都不会回来找他们。开始翁锐在想,也许是师父觉得要对“混沌初开”有所悟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也许是师父想不到他在一年之内就能有突破,但现在看来,师父这么做也许就是个障眼法,他可能有更深的隐情,不然天灵子就不会说那番话。 关于师父的消息确实对翁锐是一个刺激,但此前他已经在心中不止一次的有过冲动,他觉得自己不该是一个守着一方安乐窝的小神医,他有向往的地方,他有更远大的目标,以前都是事情在推着他走,但现在他觉得可以自己决定要干什么了,他已经十八岁了,这和师父的那个三年之约并不矛盾,师父也没有说这三年他哪里都不能去,现在有了师父这件事,他觉得真的是该走的时候了。 但当他真正要走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他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天灵子带给他消息的内容实在太少,以前师父给他的信息就更少,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突然意识到,这么些年来,他感到在一直追寻的,甚至在闯荡的江湖,竟然还是那么遥远,似乎自己就从未涉入其中一样。 江湖人知江湖事,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但该去问谁翁锐却犯了难,想想自己接触过的一些江湖人物,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应该可以算一个,似乎离的太远,还不肯定他知不知道他要了解的事,东郡永昌门的褚良也是个江湖人物,他倒是很渊博,但他行踪不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剩下还有谁能知道这些事儿呢?要是有位老江湖就好了。老江湖?八爷?对,八爷就是个老江湖,他从不愿多说,但他似乎知道的事情不少,好,这事就去问八爷! 八爷对吃很讲究,但对吃的地方从来就不在乎,所以翁锐也没想请八爷下馆子,而是直接买了两只烧鸡两斤猪头肉外加一壶酒来到城隍庙的那个角落。 “哈哈,我以为你小子把我忘了呢,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八爷一见面就笑道。 “八爷,看您说的,”翁锐把东西放下,招呼两个小叫花铺开荷叶放肉,拿来破碗倒酒:“八爷您这怎么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要没有您当初收留,我在这长安城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小子记仇是不是,”八爷伸手扯下一块鸡腿,用嘴撕了一块边嚼边道:“你还记着我跟你抢角落的事呀?” “哈哈哈,哪会有这事呀,”翁锐抓起一只破碗喝了一口酒道:“我是说没有您和这些兄弟,我就不会有今天的名声,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我要谢您哪。” “这个你真不用谢我,那是你真有本事,”八爷喝了一口酒一眯眼一努嘴很神秘的道:“哎,翁家小哥,上回玉儿姑娘带来的那个秦姑娘是你媳妇吧,长得真好看。” “八爷,您又胡说了,”翁锐急道:“她不是,她是我学医的秦师父家的闺女,是我的师姐。” “哟哟哟,不是就不是呗,你急什么?”八爷一撇嘴:“再说了,要没有点意思人家会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一呆还这么长时间,谁信呢?” “是你媳妇吧,翁家小哥,”一个叫花子也打趣道:“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其他几位叫话子也跟着大笑,翁锐撕了一块鸡腿塞在刚才说话的那个叫花子嘴里:“好啦好啦,一只鸡腿能塞住你的嘴吗?” “还有我们呢!”其他叫花子起哄道。 “好,好,都有,”翁锐用一只荷叶包了一只烧鸡,又抓了一把猪头肉:“去去去,到一边吃去,我找八爷有事。” 看着几个叫花子走远,八爷扣扣牙,喝了口酒道:“你找我真的有事?” “其实也算不上有事,”翁锐道:“我知道您老见多识广,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嘿嘿,你少给我带这些没用的大帽子,”八爷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你知天枢门吗?”翁锐道。 “你不就是天枢门的吗?”八爷道:“还有那个号称你师兄的天灵子不也是天枢门的吗?这事到处都在传,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说来惭愧,”翁锐歉然道:“八爷,不怕您笑话,我到现在既不知道我是不是天枢门的人,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这个天枢门。” “你在长安混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找它?”八爷道。 “我师父可能有麻烦了,我想去帮他。”翁锐道。 “为什么是可能,”八爷不以为然的道:“再说了,以天枢子的能耐,他需要你帮吗?” “这个消息是从天灵子那里得来的,他也不愿意告诉我更详细的内容,”翁锐道:“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都想去看看,也不管师父需不需要我帮,但我都应该去尽这份心。” “就这些?”八爷有点不信。 “当然不是,”翁锐知道啥也瞒不过这个老叫花:“长安城虽说繁华,但这不是我久留之地,江湖茫茫无边,充满艰险,但我想去看看,这才不枉此生。” “嗯,”八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有情有义有孝心有志气,就冲你这一点,我就该给你说道说道。” “这么说您老知道天枢门的事?”翁锐兴奋的道。 “我还真不知道,”八爷道:“但我知道很多江湖的事,也知道一些与此相关的事,或许对你有点用。” “那您说吧。”翁锐多少有点失望,但只要有线索,他相信自己总会找到的。 八爷看着这个虽说还没有长大但已经显出沉稳之气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真的决定了?” “嗯。”翁锐没有激动,非常平静地道。 看着这份沉稳,八爷知道,这孩子想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他今天讲还是不讲,这一步他总是要踏出去的,这是一个年轻人内心强烈的渴望,这是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要想有获得,就必须有放弃,要想有获得,就必须努力过,他经历过这个阶段,他有过这种感觉,他也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但他从没后悔过。 “有两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八爷悠悠的道。 “八爷请讲。”翁锐道。 “你去找江湖,但江湖就在你脚边。”八爷说完,抓了一块猪头肉塞在嘴里,顺便还喝了一大口酒。 “江湖…脚边…”翁锐喃喃自语,这话听起来一点错都没有,但却一定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以对。 “现在呢,你啥都可以不说,”八爷还是边吃边道:“这话被人说多了,成了一句最没用的话,但你要记住,往往最没用的话都接近真理,你一定会有明白的那一天。” “八爷,我记住了。”翁锐确实觉得这话没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会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他现在只能先答应,他等着八爷的第二句话。 “一入江湖深似海,粉身碎骨终不回。”八爷依旧没有解释。 这句话离翁锐理解的江湖更近,他也有思想准备,但他还是有点不解:“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鹭?” “这都是一些不安分的人哪,”八爷终于放下了酒碗,也停止了吃肉,眼光有些朦胧,他尽量看着远处,似乎在寻找着一些久远的记忆:“天地万物各有其道,人法天地也各分其类,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够安分,不愿束缚在循规蹈矩的生活中,心中总有一个不断壮大的自我,总想在天地间寻找一个自己的位置,一个居高临下可以俯瞰众生的位置,踏出家门,再不回头,终其一生,孜孜以求……” 八爷越说越慢,声音越说越轻,看似昏花的老眼中竟然闪出泪光。 “八爷,您…您是在说您自己吧。”翁锐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嗨,我一个老叫花子有什么好说的,”八爷悠然道:“只是人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忽然有些感慨罢了。” “那您就对我说说您吧。”翁锐忽然有一股子冲动,他就想听八爷聊聊他的过去,跟他师父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尽管八爷身边从不缺人,他忽然感到了老人家内心的孤独,也许八爷身上真的有故事。 “说什么我呀,呵呵,”八爷淡然一笑,刚才他脸上的那一丝惆怅的情绪一扫而空:“我是感慨你也是这种人,是想多说几句给你小子敲敲警钟。” “哦,”老人家的情绪变化这么快翁锐倒有点适应不过来,他知道老人家不想说,他也只好作罢:“那您就说吧,我听着呢。” “一入江湖深似海,说的就是江湖的纷争……” 八爷的话匣子一打开,一幅波澜壮阔的江湖图景就呈现在翁锐面前,真是有点让翁锐目不暇接的味道。 先是各大江湖门派,他们大致的坐落所在,影响的势力范围,每门每派的的尊者、掌门和后辈中的佼佼者,他们各自的武功特点,他们之间的嫌隙仇怨,甚至还有他们的龌龊和伟岸。 其次是江湖上的一些成名人物,他们可能是跟某个门派有关联大侠,也或者就是一位独来独往的豪客,这些人既成名已久,身上都具有他们非常鲜明的特点,各怀绝技,性格迥异,豪迈、仗义、敦厚、怪戾、残忍、吝啬、凶狠等等,什么人都有,总之没有一个善茬,哪个与之相遇都得用点心思。 再次是江湖的各种手段,明的、暗的、阳的、阴的、帮人的、害人的、防人的、破防的等等不一而足,还有跟踪的、反跟踪的、偷人的、防偷的等等各有各的用处,还有一些江湖的黑话、记号、忌讳等等,不光是要达到目的,更重要的是要保命。 …… 翁锐以前听的都是比较热闹的江湖故事,他没想到在这些故事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道道和凶险,看来这江湖名声每进一步,都可能透着血腥,甚至踩着白骨。 “最后呢我也只能给你几句话,”八爷郑重道:“多交友,少结怨,有态度,不惧事,谦虚点,多给人面子就行了,这也说不完,以后就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那您还是没说我怎么去找我师父啊?”翁锐终于想起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哈哈哈,我把这事都快忘了,”八爷笑道:“道家三圣门虽名气很大,但极少和江湖门派来往,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他那里一定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谁,您快说。”翁锐急道。 “西郊玄清观的玉清真人。”八爷道。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翁锐开心的道:“他还是我师叔呢。” 虽然这次卫青不能和他一块出去探寻师父的下落,翁锐多少有点失落,但他还是对自己所做的决定感到期待。 以前做什么,要做多长时间,差不多都是师父决定的,就算他们想反抗都没有机会,师父说完教完就走,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看着你,也没人逼你,说来也怪,他们俩还就是信他,啥也不想,老老实实的去做,规规矩矩去练,好在师父也没有骗他们,他们的武功不仅已经登堂入室,而且慢慢的都已经有了境界,比他们自己想象的都要快,还有他们人生的变化,似乎和这无关,又似乎有关,总之也有了极大的变化,并且是朝他们小时候就向往的方向在变。 这最后一次和师父在一起虽说只有一天时间,但师父所讲的东西确实是他们跟随师父练武以来最重要的东西,虽然似懂非懂,他们也只好囫囵吞枣,完全接纳,因为这关系到他们未来能不能有自己的武功道路,还关系到他们有没有资格进入天枢门。 他们一约三年,也就是说师父天枢子三年之内都不会回来找他们。开始翁锐在想,也许是师父觉得要对“混沌初开”有所悟至少也需要三年时间,也许是师父想不到他在一年之内就能有突破,但现在看来,师父这么做也许就是个障眼法,他可能有更深的隐情,不然天灵子就不会说那番话。 关于师父的消息确实对翁锐是一个刺激,但此前他已经在心中不止一次的有过冲动,他觉得自己不该是一个守着一方安乐窝的小神医,他有向往的地方,他有更远大的目标,以前都是事情在推着他走,但现在他觉得可以自己决定要干什么了,他已经十八岁了,这和师父的那个三年之约并不矛盾,师父也没有说这三年他哪里都不能去,现在有了师父这件事,他觉得真的是该走的时候了。 但当他真正要走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些茫然,天下之大,江湖之远,他竟不知道要去哪里,天灵子带给他消息的内容实在太少,以前师父给他的信息就更少,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突然意识到,这么些年来,他感到在一直追寻的,甚至在闯荡的江湖,竟然还是那么遥远,似乎自己就从未涉入其中一样。 江湖人知江湖事,这是很浅显的道理,但该去问谁翁锐却犯了难,想想自己接触过的一些江湖人物,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应该可以算一个,似乎离的太远,还不肯定他知不知道他要了解的事,东郡永昌门的褚良也是个江湖人物,他倒是很渊博,但他行踪不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剩下还有谁能知道这些事儿呢?要是有位老江湖就好了。老江湖?八爷?对,八爷就是个老江湖,他从不愿多说,但他似乎知道的事情不少,好,这事就去问八爷! 八爷对吃很讲究,但对吃的地方从来就不在乎,所以翁锐也没想请八爷下馆子,而是直接买了两只烧鸡两斤猪头肉外加一壶酒来到城隍庙的那个角落。 “哈哈,我以为你小子把我忘了呢,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八爷一见面就笑道。 “八爷,看您说的,”翁锐把东西放下,招呼两个小叫花铺开荷叶放肉,拿来破碗倒酒:“八爷您这怎么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要没有您当初收留,我在这长安城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你小子记仇是不是,”八爷伸手扯下一块鸡腿,用嘴撕了一块边嚼边道:“你还记着我跟你抢角落的事呀?” “哈哈哈,哪会有这事呀,”翁锐抓起一只破碗喝了一口酒道:“我是说没有您和这些兄弟,我就不会有今天的名声,也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我要谢您哪。” “这个你真不用谢我,那是你真有本事,”八爷喝了一口酒一眯眼一努嘴很神秘的道:“哎,翁家小哥,上回玉儿姑娘带来的那个秦姑娘是你媳妇吧,长得真好看。” “八爷,您又胡说了,”翁锐急道:“她不是,她是我学医的秦师父家的闺女,是我的师姐。” “哟哟哟,不是就不是呗,你急什么?”八爷一撇嘴:“再说了,要没有点意思人家会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一呆还这么长时间,谁信呢?” “是你媳妇吧,翁家小哥,”一个叫花子也打趣道:“你看你还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其他几位叫话子也跟着大笑,翁锐撕了一块鸡腿塞在刚才说话的那个叫花子嘴里:“好啦好啦,一只鸡腿能塞住你的嘴吗?” “还有我们呢!”其他叫花子起哄道。 “好,好,都有,”翁锐用一只荷叶包了一只烧鸡,又抓了一把猪头肉:“去去去,到一边吃去,我找八爷有事。” 看着几个叫花子走远,八爷扣扣牙,喝了口酒道:“你找我真的有事?” “其实也算不上有事,”翁锐道:“我知道您老见多识广,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嘿嘿,你少给我带这些没用的大帽子,”八爷道:“你到底要问什么?” “你知天枢门吗?”翁锐道。 “你不就是天枢门的吗?”八爷道:“还有那个号称你师兄的天灵子不也是天枢门的吗?这事到处都在传,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说来惭愧,”翁锐歉然道:“八爷,不怕您笑话,我到现在既不知道我是不是天枢门的人,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这个天枢门。” “你在长安混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去找它?”八爷道。 “我师父可能有麻烦了,我想去帮他。”翁锐道。 “为什么是可能,”八爷不以为然的道:“再说了,以天枢子的能耐,他需要你帮吗?” “这个消息是从天灵子那里得来的,他也不愿意告诉我更详细的内容,”翁锐道:“不管消息是真是假,我都想去看看,也不管师父需不需要我帮,但我都应该去尽这份心。” “就这些?”八爷有点不信。 “当然不是,”翁锐知道啥也瞒不过这个老叫花:“长安城虽说繁华,但这不是我久留之地,江湖茫茫无边,充满艰险,但我想去看看,这才不枉此生。” “嗯,”八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有情有义有孝心有志气,就冲你这一点,我就该给你说道说道。” “这么说您老知道天枢门的事?”翁锐兴奋的道。 “我还真不知道,”八爷道:“但我知道很多江湖的事,也知道一些与此相关的事,或许对你有点用。” “那您说吧。”翁锐多少有点失望,但只要有线索,他相信自己总会找到的。 八爷看着这个虽说还没有长大但已经显出沉稳之气的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江湖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真的决定了?” “嗯。”翁锐没有激动,非常平静地道。 看着这份沉稳,八爷知道,这孩子想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管他今天讲还是不讲,这一步他总是要踏出去的,这是一个年轻人内心强烈的渴望,这是一种无法阻挡的力量,要想有获得,就必须有放弃,要想有获得,就必须努力过,他经历过这个阶段,他有过这种感觉,他也为此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但他从没后悔过。 “有两句话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八爷悠悠的道。 “八爷请讲。”翁锐道。 “你去找江湖,但江湖就在你脚边。”八爷说完,抓了一块猪头肉塞在嘴里,顺便还喝了一大口酒。 “江湖…脚边…”翁锐喃喃自语,这话听起来一点错都没有,但却一定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一时竟不知如何以对。 “现在呢,你啥都可以不说,”八爷还是边吃边道:“这话被人说多了,成了一句最没用的话,但你要记住,往往最没用的话都接近真理,你一定会有明白的那一天。” “八爷,我记住了。”翁锐确实觉得这话没用,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他会觉得这句话就是真理,他现在只能先答应,他等着八爷的第二句话。 “一入江湖深似海,粉身碎骨终不回。”八爷依旧没有解释。 这句话离翁锐理解的江湖更近,他也有思想准备,但他还是有点不解:“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鹭?” “这都是一些不安分的人哪,”八爷终于放下了酒碗,也停止了吃肉,眼光有些朦胧,他尽量看着远处,似乎在寻找着一些久远的记忆:“天地万物各有其道,人法天地也各分其类,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够安分,不愿束缚在循规蹈矩的生活中,心中总有一个不断壮大的自我,总想在天地间寻找一个自己的位置,一个居高临下可以俯瞰众生的位置,踏出家门,再不回头,终其一生,孜孜以求……” 八爷越说越慢,声音越说越轻,看似昏花的老眼中竟然闪出泪光。 “八爷,您…您是在说您自己吧。”翁锐忽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嗨,我一个老叫花子有什么好说的,”八爷悠然道:“只是人年龄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忽然有些感慨罢了。” “那您就对我说说您吧。”翁锐忽然有一股子冲动,他就想听八爷聊聊他的过去,跟他师父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尽管八爷身边从不缺人,他忽然感到了老人家内心的孤独,也许八爷身上真的有故事。 “说什么我呀,呵呵,”八爷淡然一笑,刚才他脸上的那一丝惆怅的情绪一扫而空:“我是感慨你也是这种人,是想多说几句给你小子敲敲警钟。” “哦,”老人家的情绪变化这么快翁锐倒有点适应不过来,他知道老人家不想说,他也只好作罢:“那您就说吧,我听着呢。” “一入江湖深似海,说的就是江湖的纷争……” 八爷的话匣子一打开,一幅波澜壮阔的江湖图景就呈现在翁锐面前,真是有点让翁锐目不暇接的味道。 先是各大江湖门派,他们大致的坐落所在,影响的势力范围,每门每派的的尊者、掌门和后辈中的佼佼者,他们各自的武功特点,他们之间的嫌隙仇怨,甚至还有他们的龌龊和伟岸。 其次是江湖上的一些成名人物,他们可能是跟某个门派有关联大侠,也或者就是一位独来独往的豪客,这些人既成名已久,身上都具有他们非常鲜明的特点,各怀绝技,性格迥异,豪迈、仗义、敦厚、怪戾、残忍、吝啬、凶狠等等,什么人都有,总之没有一个善茬,哪个与之相遇都得用点心思。 再次是江湖的各种手段,明的、暗的、阳的、阴的、帮人的、害人的、防人的、破防的等等不一而足,还有跟踪的、反跟踪的、偷人的、防偷的等等各有各的用处,还有一些江湖的黑话、记号、忌讳等等,不光是要达到目的,更重要的是要保命。 …… 翁锐以前听的都是比较热闹的江湖故事,他没想到在这些故事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道道和凶险,看来这江湖名声每进一步,都可能透着血腥,甚至踩着白骨。 “最后呢我也只能给你几句话,”八爷郑重道:“多交友,少结怨,有态度,不惧事,谦虚点,多给人面子就行了,这也说不完,以后就靠你自己去摸索了。” “那您还是没说我怎么去找我师父啊?”翁锐终于想起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哈哈哈,我把这事都快忘了,”八爷笑道:“道家三圣门虽名气很大,但极少和江湖门派来往,我还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人,他那里一定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谁,您快说。”翁锐急道。 “西郊玄清观的玉清真人。”八爷道。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翁锐开心的道:“他还是我师叔呢。” 第十章 初芒-2:玄清观被拒 一个没人注意的老叫花子,却对江湖上的大小事情如数家珍,他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叫花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翁锐从城隍庙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八爷不愿意讲他的故事,那是他确实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谁,但他毫无保留的把他对江湖的认知和故事讲给他,说明他又没想向翁锐隐瞒,或许对翁锐还有一些期许。 但不管怎样,他总算说出了玉虚真人,这算是给翁锐指了一条近路。 上回在玄清观,尽管只和玉虚真人见了一面,也没说上两句话,翁锐还是对他留下了很好的映像,和蔼可亲,待人热情,不像师父天枢子那样总是冷冰冰的,似乎心里的事情很多,难得见他笑上一回。上回师父说他们有一师之谊,玉虚真人又说师父是他师兄,记得他还说过师父是为当年的一句话才这样的,可见这个玉虚师叔对师父知道的可不是一点点,从他这里得到师父的消息,因该是最便捷的一条路,想到这里,翁锐有说不出的兴奋。 但他的兴奋似乎来的太早,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位师兄,烦请通报一声,天枢门下弟子翁锐求见玉虚真人。”翁锐这句话是经过考究的,上次玉虚真人让他直接称呼他为师叔,说明他认为翁锐就是天枢老人的弟子,理所当然就是天枢门下,这么讲也是想扛扛师父这面大旗,面子大一点,通报称呼真人,那也是极表尊重之意。 “回禀翁师兄,”门口的小道倒是非常客气:“师尊出观云游未归,您恐怕今天是见不着他了。” “有劳师兄,”翁锐也很客气的道:“请问真人何时归来?” “这个还真说不准,”小道道:“或许三五日,或许十日八日也是未知。” “那就谢谢师兄了,我改日再来。”翁锐悻悻地退了回来,看来真是自己运气不好,第一次来找师叔就碰上他不在。 过了几日,大概是五六天以后吧,翁锐再次来到玄清观,但得到的答复竟然和上次的差不多。他有点不解,这玉虚师叔怎么说也是这里的观主,这还是皇家道观,他怎么说出去就出去呢,这一出去还这么长时间,连个回来的准日子也没有,看来这方外之人还真是清闲呀。 找不到玉虚真人,问不到天枢门和天枢老人的消息,翁锐这心里一天比一天焦躁,除了坐卧不宁,喜欢转来转去,还不爱和人说话,就连朱山和猪猪缠着要他教功夫都被他轰走了,看得朱玉直乐。 “我说你们两个这两天就不要找他了,他心情不好。”朱玉笑道。 “他怎么啦,谁惹他了?”朱山问道。 “没人惹他,”朱玉道:“好像是他到西郊玄清观找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自己生闷气呗。” “他去道观找什么人啊?”秦无双也有点疑惑道:“我也觉得他最近有点怪怪的。” “这又是谁有点怪怪的了,啊?哈哈哈。”说笑着,卫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卫兄弟来啦。”秦无双赶紧上前招呼,脸上顿时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卫哥哥好,您又来看秦姐姐啦,嘻嘻。”朱玉不失时机地调笑道。 “玉儿,你又胡说。”秦无双说着就冲上去要撕朱玉的嘴,两人笑着扭在一起。 在这方面朱玉抓得很紧,一有机会他总是要想方设法去推动这两人的关系,生怕他们一不小心这事给凉了下来,那天的心机可就白费了。 “玉儿你这小丫头,难道除了秦姐姐我就不能来看别人了?嘿嘿。”卫青笑道,也乘机缓解一下自己和秦无双两人的尴尬。 “卫大哥说的是,我们正在说翁大哥呢,您看您就来了。”朱山道。 “我正好进城有事,路过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卫青说着,有意无意的朝秦无双一笑,嘴里却道:“翁兄弟怎么啦?” “这阵子他时不时的要出去找人,找不到回来就生闷气,连我们他都不要理了。”朱山道。 “还有这事……” “哦,是卫大哥到了,快快里面请。”卫青还没有说完,翁锐从后屋出来了。 “怎么,听他们说你又是找人,又是心情不好,这是怎么啦?”卫青道。 “我是想上玄清观找玉虚师叔,向他打听点师父的事情,”翁锐有点沮丧的道:“可我一连去了几趟,都说他出外云游去了,还是一去数日也没有归期,弄得我一次也没见上。” “你啥时候去的?”卫青问道。 “这不我昨天刚去过吗?”翁锐道。 “这怎么可能呢,”卫青急道:“这前几天皇上刚去过玄清观拜祭,玉虚师叔亲自上祭,我虽说离得远,可是我看的真真的。” “你说是真的?”翁锐惊道。 “当然是真的,”卫青道:“这我能骗你吗?” “这么说…这么说师叔他在躲我?”翁锐有点小激动。 “他躲你干什么?”卫青道。 “说明我找他算是找对了。”翁锐忽然心情大好。 “你是说师父的事?”卫青道。 “嗯,”翁锐道:“我们后堂去说。” 这两人现在神神秘秘惯了,别人看了也不以为意,任凭他们到后面去谈,又开始在前面逗卫青带来的小黑子玩。 大清早,太阳刚刚升起,一切都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有点朦胧而又明亮的阳光直直的照着玄清观的大门,降紫色的大门泛着一层神奇的光晕,使整个道观显得静谧巍峨。 小道刚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位英俊的少年站在道观门口,手持宝剑,面含微笑,翁锐又来了。 上次卫青去过之后,翁锐仔细想过这件事,这位玉虚真人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之人,并且他都承认自己是他的师侄,第一次求见没有拒绝的道理。之所以不愿意见他,一定是怕他有什么话要问而自己又不想说,那也就是说,玉虚真人知道翁锐要问这件事,而他自己恰巧又知道这件事,对说这件事有顾虑,所以只有一躲了之。 既然是这样,说明八爷给他这条路是指对了,并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问出来,他绝不回去。 “这位师兄,”翁锐一看到小道出来就赶紧上前去打招呼:“烦请通报一下,翁锐求见玄一师兄。” “哦,这个……”小道一愣,这个套路不对呀,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通报。” 翁锐站在那里直想笑,前几次来碰到的都是这个小道,一说找玉虚真人他就立马说出去云游去了,想都没想,好像就是准备好的,他这次来没找玉虚真人,他找玄一,总不能玄一也云游去了吧,没想还真凑效,就冲这小道一愣,就说明玄一肯定就在观中,玄一一直跟随玉虚真人,他在玉虚真人就一定在。 没过一会,那位他只见过一面的玄一师兄还真来了。 “玄一师兄。”一见面翁锐就赶紧上前打招呼。 “翁师弟这次前来所为何事?”玄一倒是问得很直接。 “我有要事想请教玉虚真人,还请师兄代为我通报一声。”翁锐坦然道。 “师父出外云游尚未归来,师弟还是请回吧。”玄一比他还坦然。 “那我就在此等他老人家归来,”翁锐微笑道:“还请师兄禀报师叔,我就在此等候他,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走的。”说完往后一站,也不挡着别人的道,气宇轩昂,毕恭毕敬。 “唉,你这是……”玄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观去了。 翁锐这次是有备而来,既然自己要站在这里表明一个心迹,那就得站出个样子来,这从早到晚六七个时辰站下来他硬是纹丝未动,水米未进,中途倒是有小道给他拿来吃的喝的,但都被他拒绝了。 终于,在酉初时分,那个玄一师兄又出现了,看着依旧精神饱满的翁锐,玄一点点头道:“师父玉虚真人云游归来,叫你进去呢。” “嗯。”翁锐笑着点点头,跟着他就往里走。 “你真行!”一进道观大门,玄一就由衷的赞叹道。 “玄一师兄,”翁锐急道:“您先别夸我,你先告诉我茅房在哪里?”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成仙了呢,”玄一笑道:“走,我带你去。” 从茅厕出来,翁锐满脸的幸福感和轻松感,先是眯起眼睛长长舒了几口气,然后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腿,很是享受。 “你别在这里享受了,我还是带你去见师父吧。”玄一笑道。 “是,师兄,”翁锐赶紧收拾心神道:“师兄请。” 在玄清观的太虚宫,玉虚真人很悠闲的坐在一只蒲团之上,旁边小几之上的茶杯之中还冒着热气,看着玄一陪翁锐进来,笑吟吟地不停地点头,看来他对翁锐的表现很是满意。 “翁锐拜见师叔。”总算见了真人面了,不管是前面如何不见自己,也不管自己内心有多大怨气,这礼节还是要有的,他赶紧上前跪倒磕头,行礼致敬。 “呵呵呵,渴了吧,”玉虚真人一指旁边的一个蒲团和另外一只茶几:“先坐下来喝口水吧。” 翁锐看到蒲团旁边的茶几上有水有点心,这刚才还强忍着的渴呀、饿呀一下子全涌上来了,草草的说了句“谢师叔”,就迫不及待的在蒲团上坐下,先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又急不可耐的抓起点心往嘴里塞,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吃的急了,又连连的咳嗽起来。 “我说你慢点吃,”玄一一边给他添水一边笑道:“这里的水和点心有的是,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哈。”玉虚真人看着这一幕那是真心快乐,哈哈大笑,这孩子至诚至信,无拘无束,有股子质朴敦厚的劲,着实可爱。 终于,翁锐吃饱喝足了,一抬头看到玉虚真人一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憨憨的笑了。 “你吃好喝好了?”玉虚真人道。 “好了,谢师叔赐食。”翁锐道。 “那就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吧。” 一个没人注意的老叫花子,却对江湖上的大小事情如数家珍,他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叫花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翁锐从城隍庙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八爷不愿意讲他的故事,那是他确实不想让外人知道他是谁,但他毫无保留的把他对江湖的认知和故事讲给他,说明他又没想向翁锐隐瞒,或许对翁锐还有一些期许。 但不管怎样,他总算说出了玉虚真人,这算是给翁锐指了一条近路。 上回在玄清观,尽管只和玉虚真人见了一面,也没说上两句话,翁锐还是对他留下了很好的映像,和蔼可亲,待人热情,不像师父天枢子那样总是冷冰冰的,似乎心里的事情很多,难得见他笑上一回。上回师父说他们有一师之谊,玉虚真人又说师父是他师兄,记得他还说过师父是为当年的一句话才这样的,可见这个玉虚师叔对师父知道的可不是一点点,从他这里得到师父的消息,因该是最便捷的一条路,想到这里,翁锐有说不出的兴奋。 但他的兴奋似乎来的太早,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位师兄,烦请通报一声,天枢门下弟子翁锐求见玉虚真人。”翁锐这句话是经过考究的,上次玉虚真人让他直接称呼他为师叔,说明他认为翁锐就是天枢老人的弟子,理所当然就是天枢门下,这么讲也是想扛扛师父这面大旗,面子大一点,通报称呼真人,那也是极表尊重之意。 “回禀翁师兄,”门口的小道倒是非常客气:“师尊出观云游未归,您恐怕今天是见不着他了。” “有劳师兄,”翁锐也很客气的道:“请问真人何时归来?” “这个还真说不准,”小道道:“或许三五日,或许十日八日也是未知。” “那就谢谢师兄了,我改日再来。”翁锐悻悻地退了回来,看来真是自己运气不好,第一次来找师叔就碰上他不在。 过了几日,大概是五六天以后吧,翁锐再次来到玄清观,但得到的答复竟然和上次的差不多。他有点不解,这玉虚师叔怎么说也是这里的观主,这还是皇家道观,他怎么说出去就出去呢,这一出去还这么长时间,连个回来的准日子也没有,看来这方外之人还真是清闲呀。 找不到玉虚真人,问不到天枢门和天枢老人的消息,翁锐这心里一天比一天焦躁,除了坐卧不宁,喜欢转来转去,还不爱和人说话,就连朱山和猪猪缠着要他教功夫都被他轰走了,看得朱玉直乐。 “我说你们两个这两天就不要找他了,他心情不好。”朱玉笑道。 “他怎么啦,谁惹他了?”朱山问道。 “没人惹他,”朱玉道:“好像是他到西郊玄清观找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自己生闷气呗。” “他去道观找什么人啊?”秦无双也有点疑惑道:“我也觉得他最近有点怪怪的。” “这又是谁有点怪怪的了,啊?哈哈哈。”说笑着,卫青从外面走了进来。 “卫兄弟来啦。”秦无双赶紧上前招呼,脸上顿时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卫哥哥好,您又来看秦姐姐啦,嘻嘻。”朱玉不失时机地调笑道。 “玉儿,你又胡说。”秦无双说着就冲上去要撕朱玉的嘴,两人笑着扭在一起。 在这方面朱玉抓得很紧,一有机会他总是要想方设法去推动这两人的关系,生怕他们一不小心这事给凉了下来,那天的心机可就白费了。 “玉儿你这小丫头,难道除了秦姐姐我就不能来看别人了?嘿嘿。”卫青笑道,也乘机缓解一下自己和秦无双两人的尴尬。 “卫大哥说的是,我们正在说翁大哥呢,您看您就来了。”朱山道。 “我正好进城有事,路过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你们,”卫青说着,有意无意的朝秦无双一笑,嘴里却道:“翁兄弟怎么啦?” “这阵子他时不时的要出去找人,找不到回来就生闷气,连我们他都不要理了。”朱山道。 “还有这事……” “哦,是卫大哥到了,快快里面请。”卫青还没有说完,翁锐从后屋出来了。 “怎么,听他们说你又是找人,又是心情不好,这是怎么啦?”卫青道。 “我是想上玄清观找玉虚师叔,向他打听点师父的事情,”翁锐有点沮丧的道:“可我一连去了几趟,都说他出外云游去了,还是一去数日也没有归期,弄得我一次也没见上。” “你啥时候去的?”卫青问道。 “这不我昨天刚去过吗?”翁锐道。 “这怎么可能呢,”卫青急道:“这前几天皇上刚去过玄清观拜祭,玉虚师叔亲自上祭,我虽说离得远,可是我看的真真的。” “你说是真的?”翁锐惊道。 “当然是真的,”卫青道:“这我能骗你吗?” “这么说…这么说师叔他在躲我?”翁锐有点小激动。 “他躲你干什么?”卫青道。 “说明我找他算是找对了。”翁锐忽然心情大好。 “你是说师父的事?”卫青道。 “嗯,”翁锐道:“我们后堂去说。” 这两人现在神神秘秘惯了,别人看了也不以为意,任凭他们到后面去谈,又开始在前面逗卫青带来的小黑子玩。 大清早,太阳刚刚升起,一切都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有点朦胧而又明亮的阳光直直的照着玄清观的大门,降紫色的大门泛着一层神奇的光晕,使整个道观显得静谧巍峨。 小道刚刚打开大门,就看到一位英俊的少年站在道观门口,手持宝剑,面含微笑,翁锐又来了。 上次卫青去过之后,翁锐仔细想过这件事,这位玉虚真人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之人,并且他都承认自己是他的师侄,第一次求见没有拒绝的道理。之所以不愿意见他,一定是怕他有什么话要问而自己又不想说,那也就是说,玉虚真人知道翁锐要问这件事,而他自己恰巧又知道这件事,对说这件事有顾虑,所以只有一躲了之。 既然是这样,说明八爷给他这条路是指对了,并且他已经下定决心,不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问出来,他绝不回去。 “这位师兄,”翁锐一看到小道出来就赶紧上前去打招呼:“烦请通报一下,翁锐求见玄一师兄。” “哦,这个……”小道一愣,这个套路不对呀,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通报。” 翁锐站在那里直想笑,前几次来碰到的都是这个小道,一说找玉虚真人他就立马说出去云游去了,想都没想,好像就是准备好的,他这次来没找玉虚真人,他找玄一,总不能玄一也云游去了吧,没想还真凑效,就冲这小道一愣,就说明玄一肯定就在观中,玄一一直跟随玉虚真人,他在玉虚真人就一定在。 没过一会,那位他只见过一面的玄一师兄还真来了。 “玄一师兄。”一见面翁锐就赶紧上前打招呼。 “翁师弟这次前来所为何事?”玄一倒是问得很直接。 “我有要事想请教玉虚真人,还请师兄代为我通报一声。”翁锐坦然道。 “师父出外云游尚未归来,师弟还是请回吧。”玄一比他还坦然。 “那我就在此等他老人家归来,”翁锐微笑道:“还请师兄禀报师叔,我就在此等候他,不见到他我是不会走的。”说完往后一站,也不挡着别人的道,气宇轩昂,毕恭毕敬。 “唉,你这是……”玄一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观去了。 翁锐这次是有备而来,既然自己要站在这里表明一个心迹,那就得站出个样子来,这从早到晚六七个时辰站下来他硬是纹丝未动,水米未进,中途倒是有小道给他拿来吃的喝的,但都被他拒绝了。 终于,在酉初时分,那个玄一师兄又出现了,看着依旧精神饱满的翁锐,玄一点点头道:“师父玉虚真人云游归来,叫你进去呢。” “嗯。”翁锐笑着点点头,跟着他就往里走。 “你真行!”一进道观大门,玄一就由衷的赞叹道。 “玄一师兄,”翁锐急道:“您先别夸我,你先告诉我茅房在哪里?”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成仙了呢,”玄一笑道:“走,我带你去。” 从茅厕出来,翁锐满脸的幸福感和轻松感,先是眯起眼睛长长舒了几口气,然后伸伸懒腰活动活动腿,很是享受。 “你别在这里享受了,我还是带你去见师父吧。”玄一笑道。 “是,师兄,”翁锐赶紧收拾心神道:“师兄请。” 在玄清观的太虚宫,玉虚真人很悠闲的坐在一只蒲团之上,旁边小几之上的茶杯之中还冒着热气,看着玄一陪翁锐进来,笑吟吟地不停地点头,看来他对翁锐的表现很是满意。 “翁锐拜见师叔。”总算见了真人面了,不管是前面如何不见自己,也不管自己内心有多大怨气,这礼节还是要有的,他赶紧上前跪倒磕头,行礼致敬。 “呵呵呵,渴了吧,”玉虚真人一指旁边的一个蒲团和另外一只茶几:“先坐下来喝口水吧。” 翁锐看到蒲团旁边的茶几上有水有点心,这刚才还强忍着的渴呀、饿呀一下子全涌上来了,草草的说了句“谢师叔”,就迫不及待的在蒲团上坐下,先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水,又急不可耐的抓起点心往嘴里塞,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吃的急了,又连连的咳嗽起来。 “我说你慢点吃,”玄一一边给他添水一边笑道:“这里的水和点心有的是,没人跟你抢。” “哈哈哈,哈哈。”玉虚真人看着这一幕那是真心快乐,哈哈大笑,这孩子至诚至信,无拘无束,有股子质朴敦厚的劲,着实可爱。 终于,翁锐吃饱喝足了,一抬头看到玉虚真人一直看着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嘴,憨憨的笑了。 “你吃好喝好了?”玉虚真人道。 “好了,谢师叔赐食。”翁锐道。 “那就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吧。” 第十章 初芒-3:玉虚真人 翁锐还在想着今天这话怎么说,没想到玉虚真人这么直接,倒弄得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这家伙在师父天枢老人那里常常会有点拘谨,在这和蔼的玉虚真人这里倒是显出了顽性。 “嘿嘿,师叔,我还想问问您,”翁锐狡黠的笑道“您为什么躲着不愿见我。” “哼,我躲着你?”玉虚真人鼻子一抽,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见你?” “哪为什么我每次都被拒之门外?”翁锐道“你该不会真的去云游了?” “我哪里也没去,”玉虚真人道“只是你没见到我而已。” “这么说,您见到我了?”翁锐反应很快。 “呵呵,”玉虚真人轻笑一声“我要没见到你,你今天也就不会见到我,你就得继续老老实实呆在长安城。” “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翁锐惊道,看来玉虚真人不光见到过他,还知道他的心思。 “你那点小心思如何瞒得了我,呵呵。”玉虚真人道。 “师叔说的是,但您为什么不让我见您?”翁锐有点不解,换了种说法询问,同时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玄一,玄一也是笑而不答。 “我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长进?”玉虚真人笑道。 “也就是说我要是有长进了您才会见我?”翁锐有点小激动。 “也可以这么说,”玉虚真人道“看来你还有点小聪明。” “师叔您看我哪里有长进了?嘻嘻。”翁锐死皮赖脸的劲又上来了。 “嗯,长进吗,还真不少,”玉虚真人道“来去往返数次,说明你对这件事是真心的,不是一时心动,能在门口站立一天而不动,说明你内功的底子不错,虚极静笃的道门修养也有了一定的境界,这和上次我见你已经是进了一大步。” “这么说您可以告诉我怎么去找师父了?”翁锐急道,他很庆幸自己这次又做对了。 “还不行,”玉虚真人微微摇了摇头“你师父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不想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去送了性命。” “啊,这么严重?”这一点翁锐是真的没想到,他踌躇一下道“既然这么严重,师父身边更应该有个帮手,我想要早点找到他才是。” “话是不错,”玉虚真人道“你师父没让你加入师门,就是不想让你介入他们师门的恩怨,没有一定的修行基础,就算你去你也帮不上忙。” “您难道不是出自天枢门?”翁锐听着有些糊涂,听玉虚真人的话,他好像和天枢门没半点关系,但他又说和师父天枢子是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有什么,”玉虚真人微微一笑“当年澄元真人,也就是你师父和我的师尊,他老人家曾经指点教化过我,对我一生的修行影响很大,虽然没有收我入天枢门,但传道之恩总是有的,所以你师父天枢子也就成了我的师兄。” “澄元师祖也是像师父这样教弟子的吗?”翁锐道。 其实翁锐有点不解,既然是天枢门内有这么多矛盾,那也应该有很多门人才对,但要像师父这样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教徒弟的话,真正能够入师门的应该没有几人,哪那么多矛盾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师父是一个悟性绝高之人,”玉虚真人道“他在武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甚至超过了师尊澄元真人,他走出了他自己的道路,他也领悟出了一套不同于师父的教授弟子的方法,但也因此和其他门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为此他不惜自己走上一条独立求道的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不是外人能够讲得清楚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翁锐虽说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明白师父所走的这条路,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立于高山之巅,不是崇拜,而是心疼。 “那师父和门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翁锐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 “这不是我能回答得了你的,”玉虚真人道“一是我确实不知道详情,二是这也违背你师父的意愿,你既有志于此,就应该自己去想办法弄弄清楚,也许也能帮你师父解开这个局。” “哪您能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吗?”翁锐道。 “这个不急,”玉虚真人道“在我说之前,我还是要看看你的武功进境。” “这个……”这怎么看呀,难道师叔要试我武功,翁锐一时语塞。 “玄一,你就和师弟过两招给我看看。”玉虚真人道。 “是,师父。”玄一站起来给翁锐做出个请的姿势。 翁锐一听这话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既然玉虚真人是师父的师弟,那他的功夫不知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上回师父就是往那里一站,他和卫青都出不了手,更别说和师叔打了,听到是玄一师兄,翁锐想即便是打不过,但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两人往殿外一站,互相致礼,玉虚真人手持拂尘也移步殿外观看。 这是给师叔演示,也是和师兄交手,翁锐自然不敢托大,率先起手,微微前踏一步,手中的玄青剑晃出三道虚影,一招“遥祭三尊”向前推出。 这是混元剑的起式,本就是个虚招,有向道家三尊玉清、上清、太清尊祭之意,也有向对手致意之意,但武功招数的变化往往匪夷所思,到了高手手上,虚招也可能变成杀招,但在翁锐这里,他确实就是虚招,并且充满了敬意。 玄一微微一点头,他对翁锐的表现还算满意,但下一步他就不客气了,手中的剑一抖,发出“嗡”的一声轻响,一道闪光在夕阳的余辉中飞过,他的身形也像只大鸟随着剑光飞驰而至,剑气瞬间笼罩翁锐全身。 师父的用意玄一自然明白,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师弟他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他那个师伯天枢子他还是知道一点的,除了他的怪癖和孤独,他的武功,特别是他在剑法上的造诣连师父都佩服不已,翁锐既是他的亲传弟子,又已经学了七八年了,应该也非凡品,他既不能给师父丢人,也要以强有力的态势压一压翁锐,让他做出最大限度的反应,这样师父才能看到他想看的。 有了对“混沌初开”的感悟,翁锐现在对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几次和人交手,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自己实力的增长,临战的经验也在与日俱增,面对玄一一开始就提升起来的气势虽说有点意外,但也毫无惧意,心中的感应借势而生,右脚急速后撤,整个人身几乎成了旋转之势,转动中长剑回守,借助旋转在身前已经竖成一道道剑影,两剑一触,一声脆响将玄一手中的剑格开,趁势身形飘向一边,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斜斜的朝玄一冲上来的身体削去。 这一回合玄一率先攻出一招,但翁锐却在瞬间连出两招,“守中式”旋转中化解玄一的攻势,“飘风式”在两人错身之际又攻出一招,天衣无缝,一气呵成,连玉虚真人都颔首称道。 玄一要大翁锐很多,起码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跟随玉虚真人多年,他用的并不是翁锐他们学的道家入门剑法混元剑,在剑法上的见地更有不同,他见翁锐能将两招看似简单的混元剑法运用到如此境地不由暗暗称奇,但也不敢迟疑,脚下一较力,前冲的身形陡然反转,不但恰到好处的躲过了翁锐的一削,还手挽剑花点向翁锐的手腕。两人起手的速度都很快,交互变换,转眼间已经过了十数招。 虽说都出于道门,两家还颇有渊源,但两人的剑法路数却各不相同,翁锐使的剑法玄一也练过,但后来却走了其他的路数,虽然明白招数,但从翁锐手里使出来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有时候是气势和变化,有时候是速度和力道,更让他惊奇的是有时候竟然让他感觉有形无实,不知从何下手。 三十出头的玄一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出道以来在年轻一代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今天本想是手上加点压力让翁锐有所表现,有点给翁锐喂招的意思,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把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小师弟小看了,他的剑法古朴大气,不但具有强大的抗压能力,还时时透着一股子灵动的道韵之气,这对他来说既感新鲜,又富有挑战,不竟好奇之心大增,瞬间释放出他的全力,他想充分去感受一下翁锐剑法中所蕴含的美妙。 对翁锐来说,除了对他的剑法有了更新的理解,和玄一比试他显得更加放松,蒙成和天灵子都是想要他命的主,在这里这些都不存在,他可以更加收敛自己的心神,打开身心对外界的感应,让剑道中蕴含的混沌之气慢慢的挥洒出来,成形,成力,诚招,玄一强大战力的带动使他感到自己的领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兴奋之处,不由啸声连连,玄一也是一声清啸,身体高高跃起,长剑闪出一道寒光直劈下来,竟然使的是一招混元剑法“分天式”,翁锐也不含糊,身形晃动,手中长剑左右翻飞迎向玄一的长剑,居然是刚才玄一使过的一招剑法“青冥问道”,两剑相触一声脆响,翁锐被震得手臂发麻退后两步,玄一也借这一触之力向后跃出数步,落地收剑。 “翁锐师弟,恭喜你了。”玄一拱手致礼。 “谢玄一师兄指点。”翁锐慌忙还礼,他还有点没有从刚才激战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哈哈哈,不错,”玉虚真人道“果然是有进步。” “在师叔和师兄跟前献丑了。”翁锐再次躬身致礼。 “好了,咱们殿内叙话。”玉虚真人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殿内已经点起了数盏油灯,明亮温暖,翁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等待师叔的决断。 “这是你悟到的天枢十三剑?”玉虚真人问道。 “师父只给了第一式的偈语,”翁锐道“我只是恍惚中有所悟,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也感到漏洞百出,让师叔见笑了。” “哈哈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自己的想法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你师父早你这年纪也未必有你这么快,”玉虚真人笑道“混沌初开,万宗归一,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拾到一块去的,这还需要更多的磨练。你是不是有种感觉,一旦想放松身心随意挥洒,就会感到破绽很多,只要你想去弥补你招数上的漏洞,你所悟的剑气、剑势、剑形就会大打折扣,剑意甚至会感知不到?” “正是,”翁锐奇道“这正是我现在的困惑,这可有破解之法?” “道法自然,以无法为法,也许就没有什么破不破的了,”玉虚真人道“你师父行的是不教为教之法,我不能破了他的例,今天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以后还是要你自己去走,去走出自己的路。” “谢师叔教诲。”翁锐道。 “不要谢我,我没有教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出去走走了。”玉虚真人道。 “这么说你会告诉我师父在哪里?”为人非常迫切的道。 “我告诉不了你,但有人可以告诉你。”玉虚真人道。 “谁?”翁锐道。 “天玑子。”玉虚真人道。 “你是说天玑门的掌门尊长?”翁锐道。 “当然,呵呵,”玉虚真人道“难道这江湖还有第二个天玑子不成。” “嘿嘿,”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去哪里找他?” “楚越之地有座龙目山,那里是天玑门的所在地,”玉虚真人道“我给你修书一封,天玑子见到后自会给你安排。” “谢师叔成全。”翁锐站起来行礼致谢。 玉虚真人站起身来,走到几前手书一封,用锦囊封好交与翁锐“好生妥当保管,交由天玑子当面拆封,切记!” “我记住了。”翁锐接过锦囊贴身装好。 “好啦,此间的事已了,你该回去了。”玉虚真人也着实不客气,事情已办完就开始下逐客令。 “拜别师叔,拜别师兄。”翁锐很知趣的行礼拜别。 走出太清宫,翁锐一身轻松,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就像在黎明看到了曙光。 “师父,您说他这样行吗,”看着翁锐远去的背影,玄一问道“他真的能帮到师伯?” “没有人知道行不行,只有走了才知道,”玉虚真人道“他的悟性不错,但愿他能超过他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师父。” “师父,你对这小子评价这么高?”玄一奇道。 “呵呵。”玉虚真人笑而不语。 翁锐还在想着今天这话怎么说,没想到玉虚真人这么直接,倒弄得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这家伙在师父天枢老人那里常常会有点拘谨,在这和蔼的玉虚真人这里倒是显出了顽性。 “嘿嘿,师叔,我还想问问您,”翁锐狡黠的笑道“您为什么躲着不愿见我。” “哼,我躲着你?”玉虚真人鼻子一抽,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见你?” “哪为什么我每次都被拒之门外?”翁锐道“你该不会真的去云游了?” “我哪里也没去,”玉虚真人道“只是你没见到我而已。” “这么说,您见到我了?”翁锐反应很快。 “呵呵,”玉虚真人轻笑一声“我要没见到你,你今天也就不会见到我,你就得继续老老实实呆在长安城。” “您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翁锐惊道,看来玉虚真人不光见到过他,还知道他的心思。 “你那点小心思如何瞒得了我,呵呵。”玉虚真人道。 “师叔说的是,但您为什么不让我见您?”翁锐有点不解,换了种说法询问,同时转头以询问的眼光看向玄一,玄一也是笑而不答。 “我是想看看你小子有没有长进?”玉虚真人笑道。 “也就是说我要是有长进了您才会见我?”翁锐有点小激动。 “也可以这么说,”玉虚真人道“看来你还有点小聪明。” “师叔您看我哪里有长进了?嘻嘻。”翁锐死皮赖脸的劲又上来了。 “嗯,长进吗,还真不少,”玉虚真人道“来去往返数次,说明你对这件事是真心的,不是一时心动,能在门口站立一天而不动,说明你内功的底子不错,虚极静笃的道门修养也有了一定的境界,这和上次我见你已经是进了一大步。” “这么说您可以告诉我怎么去找师父了?”翁锐急道,他很庆幸自己这次又做对了。 “还不行,”玉虚真人微微摇了摇头“你师父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不想你就这么冒冒失失去送了性命。” “啊,这么严重?”这一点翁锐是真的没想到,他踌躇一下道“既然这么严重,师父身边更应该有个帮手,我想要早点找到他才是。” “话是不错,”玉虚真人道“你师父没让你加入师门,就是不想让你介入他们师门的恩怨,没有一定的修行基础,就算你去你也帮不上忙。” “您难道不是出自天枢门?”翁锐听着有些糊涂,听玉虚真人的话,他好像和天枢门没半点关系,但他又说和师父天枢子是师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有什么,”玉虚真人微微一笑“当年澄元真人,也就是你师父和我的师尊,他老人家曾经指点教化过我,对我一生的修行影响很大,虽然没有收我入天枢门,但传道之恩总是有的,所以你师父天枢子也就成了我的师兄。” “澄元师祖也是像师父这样教弟子的吗?”翁锐道。 其实翁锐有点不解,既然是天枢门内有这么多矛盾,那也应该有很多门人才对,但要像师父这样到了这个年纪还这么教徒弟的话,真正能够入师门的应该没有几人,哪那么多矛盾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师父是一个悟性绝高之人,”玉虚真人道“他在武学上所取得的成就也是很多人难以企及的,甚至超过了师尊澄元真人,他走出了他自己的道路,他也领悟出了一套不同于师父的教授弟子的方法,但也因此和其他门人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为此他不惜自己走上一条独立求道的路,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不是外人能够讲得清楚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翁锐虽说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不能完全明白师父所走的这条路,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孤独的背影立于高山之巅,不是崇拜,而是心疼。 “那师父和门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翁锐沉默了一会继续问道。 “这不是我能回答得了你的,”玉虚真人道“一是我确实不知道详情,二是这也违背你师父的意愿,你既有志于此,就应该自己去想办法弄弄清楚,也许也能帮你师父解开这个局。” “哪您能告诉我师父在哪里吗?”翁锐道。 “这个不急,”玉虚真人道“在我说之前,我还是要看看你的武功进境。” “这个……”这怎么看呀,难道师叔要试我武功,翁锐一时语塞。 “玄一,你就和师弟过两招给我看看。”玉虚真人道。 “是,师父。”玄一站起来给翁锐做出个请的姿势。 翁锐一听这话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既然玉虚真人是师父的师弟,那他的功夫不知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境界,上回师父就是往那里一站,他和卫青都出不了手,更别说和师叔打了,听到是玄一师兄,翁锐想即便是打不过,但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两人往殿外一站,互相致礼,玉虚真人手持拂尘也移步殿外观看。 这是给师叔演示,也是和师兄交手,翁锐自然不敢托大,率先起手,微微前踏一步,手中的玄青剑晃出三道虚影,一招“遥祭三尊”向前推出。 这是混元剑的起式,本就是个虚招,有向道家三尊玉清、上清、太清尊祭之意,也有向对手致意之意,但武功招数的变化往往匪夷所思,到了高手手上,虚招也可能变成杀招,但在翁锐这里,他确实就是虚招,并且充满了敬意。 玄一微微一点头,他对翁锐的表现还算满意,但下一步他就不客气了,手中的剑一抖,发出“嗡”的一声轻响,一道闪光在夕阳的余辉中飞过,他的身形也像只大鸟随着剑光飞驰而至,剑气瞬间笼罩翁锐全身。 师父的用意玄一自然明白,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师弟他并不是非常了解,但他那个师伯天枢子他还是知道一点的,除了他的怪癖和孤独,他的武功,特别是他在剑法上的造诣连师父都佩服不已,翁锐既是他的亲传弟子,又已经学了七八年了,应该也非凡品,他既不能给师父丢人,也要以强有力的态势压一压翁锐,让他做出最大限度的反应,这样师父才能看到他想看的。 有了对“混沌初开”的感悟,翁锐现在对自己已经有了一定的信心,几次和人交手,他也确实感受到了自己实力的增长,临战的经验也在与日俱增,面对玄一一开始就提升起来的气势虽说有点意外,但也毫无惧意,心中的感应借势而生,右脚急速后撤,整个人身几乎成了旋转之势,转动中长剑回守,借助旋转在身前已经竖成一道道剑影,两剑一触,一声脆响将玄一手中的剑格开,趁势身形飘向一边,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斜斜的朝玄一冲上来的身体削去。 这一回合玄一率先攻出一招,但翁锐却在瞬间连出两招,“守中式”旋转中化解玄一的攻势,“飘风式”在两人错身之际又攻出一招,天衣无缝,一气呵成,连玉虚真人都颔首称道。 玄一要大翁锐很多,起码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已经跟随玉虚真人多年,他用的并不是翁锐他们学的道家入门剑法混元剑,在剑法上的见地更有不同,他见翁锐能将两招看似简单的混元剑法运用到如此境地不由暗暗称奇,但也不敢迟疑,脚下一较力,前冲的身形陡然反转,不但恰到好处的躲过了翁锐的一削,还手挽剑花点向翁锐的手腕。两人起手的速度都很快,交互变换,转眼间已经过了十数招。 虽说都出于道门,两家还颇有渊源,但两人的剑法路数却各不相同,翁锐使的剑法玄一也练过,但后来却走了其他的路数,虽然明白招数,但从翁锐手里使出来却有完全不同的感觉,有时候是气势和变化,有时候是速度和力道,更让他惊奇的是有时候竟然让他感觉有形无实,不知从何下手。 三十出头的玄一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自出道以来在年轻一代中已经是罕逢敌手,今天本想是手上加点压力让翁锐有所表现,有点给翁锐喂招的意思,没想到的是他还是把这位不到二十岁的小师弟小看了,他的剑法古朴大气,不但具有强大的抗压能力,还时时透着一股子灵动的道韵之气,这对他来说既感新鲜,又富有挑战,不竟好奇之心大增,瞬间释放出他的全力,他想充分去感受一下翁锐剑法中所蕴含的美妙。 对翁锐来说,除了对他的剑法有了更新的理解,和玄一比试他显得更加放松,蒙成和天灵子都是想要他命的主,在这里这些都不存在,他可以更加收敛自己的心神,打开身心对外界的感应,让剑道中蕴含的混沌之气慢慢的挥洒出来,成形,成力,诚招,玄一强大战力的带动使他感到自己的领悟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兴奋之处,不由啸声连连,玄一也是一声清啸,身体高高跃起,长剑闪出一道寒光直劈下来,竟然使的是一招混元剑法“分天式”,翁锐也不含糊,身形晃动,手中长剑左右翻飞迎向玄一的长剑,居然是刚才玄一使过的一招剑法“青冥问道”,两剑相触一声脆响,翁锐被震得手臂发麻退后两步,玄一也借这一触之力向后跃出数步,落地收剑。 “翁锐师弟,恭喜你了。”玄一拱手致礼。 “谢玄一师兄指点。”翁锐慌忙还礼,他还有点没有从刚才激战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哈哈哈,不错,”玉虚真人道“果然是有进步。” “在师叔和师兄跟前献丑了。”翁锐再次躬身致礼。 “好了,咱们殿内叙话。”玉虚真人道。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殿内已经点起了数盏油灯,明亮温暖,翁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等待师叔的决断。 “这是你悟到的天枢十三剑?”玉虚真人问道。 “师父只给了第一式的偈语,”翁锐道“我只是恍惚中有所悟,还不是很清楚,自己也感到漏洞百出,让师叔见笑了。” “哈哈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自己的想法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你师父早你这年纪也未必有你这么快,”玉虚真人笑道“混沌初开,万宗归一,这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收拾到一块去的,这还需要更多的磨练。你是不是有种感觉,一旦想放松身心随意挥洒,就会感到破绽很多,只要你想去弥补你招数上的漏洞,你所悟的剑气、剑势、剑形就会大打折扣,剑意甚至会感知不到?” “正是,”翁锐奇道“这正是我现在的困惑,这可有破解之法?” “道法自然,以无法为法,也许就没有什么破不破的了,”玉虚真人道“你师父行的是不教为教之法,我不能破了他的例,今天我已经说得太多了,以后还是要你自己去走,去走出自己的路。” “谢师叔教诲。”翁锐道。 “不要谢我,我没有教你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以出去走走了。”玉虚真人道。 “这么说你会告诉我师父在哪里?”为人非常迫切的道。 “我告诉不了你,但有人可以告诉你。”玉虚真人道。 “谁?”翁锐道。 “天玑子。”玉虚真人道。 “你是说天玑门的掌门尊长?”翁锐道。 “当然,呵呵,”玉虚真人道“难道这江湖还有第二个天玑子不成。” “嘿嘿,”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那我去哪里找他?” “楚越之地有座龙目山,那里是天玑门的所在地,”玉虚真人道“我给你修书一封,天玑子见到后自会给你安排。” “谢师叔成全。”翁锐站起来行礼致谢。 玉虚真人站起身来,走到几前手书一封,用锦囊封好交与翁锐“好生妥当保管,交由天玑子当面拆封,切记!” “我记住了。”翁锐接过锦囊贴身装好。 “好啦,此间的事已了,你该回去了。”玉虚真人也着实不客气,事情已办完就开始下逐客令。 “拜别师叔,拜别师兄。”翁锐很知趣的行礼拜别。 走出太清宫,翁锐一身轻松,他终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就像在黎明看到了曙光。 “师父,您说他这样行吗,”看着翁锐远去的背影,玄一问道“他真的能帮到师伯?” “没有人知道行不行,只有走了才知道,”玉虚真人道“他的悟性不错,但愿他能超过他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师父。” “师父,你对这小子评价这么高?”玄一奇道。 “呵呵。”玉虚真人笑而不语。 第十章 初芒-4:都要出去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去!”朱玉已经有点歇斯底里,脸也哭的像个小花猫,边哭还边跺着脚,就算是秦无双在一旁拉着安慰着也不管用,还使劲地甩着肩膀。 “我只是出去办点事,又不是不回来。”翁锐道。 “我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朱玉倔强地啜泣道,她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一点也不像她以往的作风。 翁锐从玄清观回来,脑子里开始有了下一步的目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但一回到秦仁阁医馆,他的头就有点大,要把这些人都安顿好,他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在和卫青密议,到现在朱山他们几个都还蒙在鼓里。 过了两天,翁锐觉得他已经不能再等了,等晚上打烊以后,就把他们几位叫到一起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翁锐的想法,现在医馆所有的人都留下,就他一个人出去。 现在医馆经营得不错,在整个长安城也是小有名气,看点疑难杂症,找他的人很多,他还根据秦师父给他的方子,加上他自己的理解和钻研,和朱玉一起炼制出几种只有他这里才有的特色药丸,效果非常不错,连皇亲贵族都有人到他这里来买。 朱玉现在普通的珍脉看病开方制药都没有问题,问穴针刺的手法力道也越来越纯熟了,应付日常病症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女孩子心思细,特别是对女性病症还多了不少自己的想法,有了不少女性的追随者,小神女的名头也是越叫越响了。由于她的内功只是初练,真元巡脉还谈不上什么火候,也就是对于普通人有点辅助诊断的效果,翁锐更是严禁她使用此方法直接给人治病,有了上回公孙敖的前车之鉴,她也深知这么做的凶险,除了勤练内功,极少动用此法,这倒让翁锐大为放心。 本来秦仁阁医馆制药、用药就是个弱项,朱玉短时间内跟着秦无双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即便她非常努力,但也总归是个短板。这虽客观上促成了翁锐看病用技多用药少的特点,但很多药剂所起的作用不是针刺、按摩等所能取代的,一直也是翁锐的一个心病。自从秦无双来了,她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好手,不但一下子补上了这个短板,朱玉、猪猪更是跟着又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朱山受过太多的苦,对金钱看得很重,不光该收的钱他一个子不会少,花钱也是算计的非常周到,人不大,但在采买上能算得过他的还真不多,在他跟前你想买个钱的面子真的很难,人家是斤斤计较,他是连两都计较,“两两计较”的小名声在业内也是不胫而走。 按说有这么三个人,有猪猪前台帮忙,有明嫂在后院收拾,撑起个秦仁阁医馆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翁锐刚把事情说完,就引起了一片反对声。看着翁锐这么多天来猴急火燎地谋划这件事,不让翁锐出去看来是不可能了,剩下的那就是都要跟他一块出去,秦仁阁医馆就不开了。 这个结果是翁锐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开不开医馆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但他这次出去是为找师父解决问题的,会面临什么凶险他自己也不知道,带这么多人到时说不定都成为累赘,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要想把这些人留下,还是得拿医馆说事。 翁锐分析过,这几个人虽说都嚷着要去,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最麻烦的就数朱玉,也许只要其他人都愿意留下,最后朱玉会同意也说不定。 猪猪是没什么的,不必过多考虑他,他要的只是一个栖身之所,只要秦仁阁有人在,他都可以留在那里。 师姐秦无双也是问题不大,因为她来长安是来投奔翁锐的,现在翁锐要走,一时也有些不忍,不免要故作一些姿态,其实她的心早已经在卫青身上了,只是别人现在还不愿点破罢了,翁锐以医馆药房离不了她为由,也很容易就说动她留下了。更为关键是翁锐已经暗地里把医馆托付给卫青,秦无双留下这是一个极好的让他们亲近的机会,这也是翁锐在解决他自己的一块心病。 朱山和翁锐萍水相逢并救了他的命,跟随他一路打打杀杀、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长安,他们虽说为了钱的事经常吵架,但他们的感情很深,是真的不愿分开的,但朱山又是个爱财如命的主,翁锐只给他算了一笔账,这医馆里一天能赚多少钱,这一年能赚多少钱,还有这么多人要吃要用,不会精打细算,要攒下钱来过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朱山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有钱的日子,自己缺衣少食也就算了,再让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受苦说什么他也不能接受,左左犹豫右踌躇,最后咬咬牙下定决心,他留下来挣钱养活大家,过好日子。 但到了朱玉这里却怎么也说不通了,十五岁的朱玉已经心有所属,春心已动,一天见不到锐哥哥她的心就慌得很,更不要说这翁锐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其实朱玉还有她的小心思,她好不容易把冲着翁锐而来的这个秦师姐推到了卫大哥身边,锐哥哥要是这一出去,又带回来个什么师姐师妹的,那她该怎么办呀,她就是打定了一个主意,锐哥哥在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锐哥哥是她的,别人都别想打主意。 其实翁锐也不是不懂得朱玉对他的感情,小点的时候感觉她就是个妹妹,什么事请他都要维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随着这几年的一起生活,他们也都慢慢的长大了,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琐事,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无不是朱玉在帮他打理,他的卧室书桌,也都是朱玉帮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几次师姐秦无双想帮他做一点事都插不进手去,最后也只好悻悻作罢,任由她霸占着翁锐而笑而不语。说实在的,翁锐自己也觉得现在要离开了朱玉可能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还有,他现在看着朱玉给他做事,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愧疚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是一种温暖,他知道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翁锐之所以不愿意朱玉跟着他去,一是怕朱玉跟着他餐风露宿,受苦受罪,二是他这次出去,可能要面对诸多未知的风险,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他不愿意把这些也带给朱玉,他希望能给他创造最好最安稳的生活。 “玉儿,你听我说,”翁锐温和的道:“我这次出去呢确实是有要事要办,东奔西跑的少不了起早贪黑长途跋涉,你何必要跟着一起受罪?” “锐哥哥我不怕的,”朱玉道:“我从小就是跟着哥哥饥一顿饱一顿,住窑洞躲门楼长大的,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点苦我吃得了。” “不是,玉儿,”翁锐道:“以前你跟着我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有闯荡江湖就会莫名其妙的跟人打架,现在不得不要去这些人中寻找师父的线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请,你跟着我也不安全呀。” “这我更要去了,”朱玉道:“上回你被天灵子打了就是我帮你包扎处理的伤口,你要是到处闯荡没有人照顾你怎么行?”朱玉的理有比他还充分。 “但你也要顾及我们的医馆呀,”翁锐耐心道:“你看我们有这么个医馆不容易,有了它我们大家才有了安静地生活,现在你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要给人看病,还有那么多的人会来找你,你还要照顾我们的生意,要是你走了,我们的那些病人怎么办?医馆怎么办?” “不是有秦姐姐在吗,”朱玉道:“我会的这些都是跟秦姐姐学的,秦姐姐会做好这些事的,对吧,秦姐姐。”朱玉说完又摇着秦无双要她答应。 “你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子,”秦无双笑道:“制药、配药、用药你说跟我学的还勉强说得上,你那一套给人治病的手段我可教不了你,在这方面我可比你差远了。” “秦姐姐,你就为我说说话嘛。”朱玉撒娇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秦无双道:“要你的锐哥哥说了才算。”秦无双轻轻的羞了朱玉一把。 “秦姐姐……” “玉儿,你要听话,”朱玉的话还没说完,翁锐就打断道:“我这次出去只是去办件事,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在家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相信我。” “我不,”朱玉道:“出门了事就不由你,不是你想回来就能回来的,你骗不了我。” “你……”翁锐真的有点生气了:“总之我不能带你出去。” “我不要你带,我自己会走,”没想到朱玉比他更坚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看看这两人真的要吵起来了,秦无双有点不忍:“我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好好说不行吗?” “我一直在好好给她说,师姐你看她……”翁锐涨红了脸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怎么啦,你就不能把我扔下。”朱玉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唉,好啦,”秦无双叹了口气道:“翁兄弟,我看要不然你这回就带她出去转转?” “是呀,翁大哥,”朱山也连忙道:“你出去就带着玉儿吧,再说了,有他照顾你,我们也放心啊。”其实朱山是真的不愿意看着妹妹受委屈,只要她愿意,朱山什么都肯为她做。 “你们……”翁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都为朱玉讲话。 “翁大哥,你就让玉儿去吧。”连猪猪都为朱玉求情,看来朱玉的人缘还很不错。 “唉,”翁锐长叹一声:“哪医馆怎么办?” 他真的是不想这么就把医馆关掉,秦无双的医术暂时应付一下可以,时间长了肯定不行,这老主顾都会跑光的。 “要不我们请秦师父过来吧,”朱山道:“他人好,医术也好,在这里肯定挣的钱比那个乡下镇子上挣得钱多。” 在朱山眼里,没有比能多挣钱更重要的事了,但故土难离,翁锐虽说觉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要征询一下秦无双的意见:“师姐,你看这事成吗?” 其实在秦无双心里,这事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长安城比他们的南戍镇好太多了,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不好立即表态,就踌躇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这得征求一下我爹的意见。” “那我这就给师父写信,叫他老人家过来。”翁锐道。 “锐哥哥,你是答应带我去了?”朱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 “我能不答应吗,”翁锐无奈的道:“要自己出去走丢了,还不得要我去找?哼!” “太好了,谢谢锐哥哥。” 玉儿直接扑上去,抱着翁锐狠狠地亲了一口,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也把翁锐闹了个大红脸。 “好啦,好啦,”秦无双不好意思的把朱玉拉回来道:“要亲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这里还有很多人呢。” “秦姐姐。”朱玉又紧紧地搂住了秦无双,满满的幸福写在脸上。 “唉!”秦无双叹了口气,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也想着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这一天啊?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去!”朱玉已经有点歇斯底里,脸也哭的像个小花猫,边哭还边跺着脚,就算是秦无双在一旁拉着安慰着也不管用,还使劲地甩着肩膀。 “我只是出去办点事,又不是不回来。”翁锐道。 “我不管,你走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朱玉倔强地啜泣道,她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这一点也不像她以往的作风。 翁锐从玄清观回来,脑子里开始有了下一步的目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但一回到秦仁阁医馆,他的头就有点大,要把这些人都安顿好,他还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件事一直都是他在和卫青密议,到现在朱山他们几个都还蒙在鼓里。 过了两天,翁锐觉得他已经不能再等了,等晚上打烊以后,就把他们几位叫到一起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按照翁锐的想法,现在医馆所有的人都留下,就他一个人出去。 现在医馆经营得不错,在整个长安城也是小有名气,看点疑难杂症,找他的人很多,他还根据秦师父给他的方子,加上他自己的理解和钻研,和朱玉一起炼制出几种只有他这里才有的特色药丸,效果非常不错,连皇亲贵族都有人到他这里来买。 朱玉现在普通的珍脉看病开方制药都没有问题,问穴针刺的手法力道也越来越纯熟了,应付日常病症完全没有问题,并且女孩子心思细,特别是对女性病症还多了不少自己的想法,有了不少女性的追随者,小神女的名头也是越叫越响了。由于她的内功只是初练,真元巡脉还谈不上什么火候,也就是对于普通人有点辅助诊断的效果,翁锐更是严禁她使用此方法直接给人治病,有了上回公孙敖的前车之鉴,她也深知这么做的凶险,除了勤练内功,极少动用此法,这倒让翁锐大为放心。 本来秦仁阁医馆制药、用药就是个弱项,朱玉短时间内跟着秦无双能学到的东西毕竟有限,即便她非常努力,但也总归是个短板。这虽客观上促成了翁锐看病用技多用药少的特点,但很多药剂所起的作用不是针刺、按摩等所能取代的,一直也是翁锐的一个心病。自从秦无双来了,她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好手,不但一下子补上了这个短板,朱玉、猪猪更是跟着又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朱山受过太多的苦,对金钱看得很重,不光该收的钱他一个子不会少,花钱也是算计的非常周到,人不大,但在采买上能算得过他的还真不多,在他跟前你想买个钱的面子真的很难,人家是斤斤计较,他是连两都计较,“两两计较”的小名声在业内也是不胫而走。 按说有这么三个人,有猪猪前台帮忙,有明嫂在后院收拾,撑起个秦仁阁医馆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翁锐刚把事情说完,就引起了一片反对声。看着翁锐这么多天来猴急火燎地谋划这件事,不让翁锐出去看来是不可能了,剩下的那就是都要跟他一块出去,秦仁阁医馆就不开了。 这个结果是翁锐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开不开医馆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但他这次出去是为找师父解决问题的,会面临什么凶险他自己也不知道,带这么多人到时说不定都成为累赘,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要想把这些人留下,还是得拿医馆说事。 翁锐分析过,这几个人虽说都嚷着要去,但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最麻烦的就数朱玉,也许只要其他人都愿意留下,最后朱玉会同意也说不定。 猪猪是没什么的,不必过多考虑他,他要的只是一个栖身之所,只要秦仁阁有人在,他都可以留在那里。 师姐秦无双也是问题不大,因为她来长安是来投奔翁锐的,现在翁锐要走,一时也有些不忍,不免要故作一些姿态,其实她的心早已经在卫青身上了,只是别人现在还不愿点破罢了,翁锐以医馆药房离不了她为由,也很容易就说动她留下了。更为关键是翁锐已经暗地里把医馆托付给卫青,秦无双留下这是一个极好的让他们亲近的机会,这也是翁锐在解决他自己的一块心病。 朱山和翁锐萍水相逢并救了他的命,跟随他一路打打杀杀、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长安,他们虽说为了钱的事经常吵架,但他们的感情很深,是真的不愿分开的,但朱山又是个爱财如命的主,翁锐只给他算了一笔账,这医馆里一天能赚多少钱,这一年能赚多少钱,还有这么多人要吃要用,不会精打细算,要攒下钱来过以后的日子可就难了。朱山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有钱的日子,自己缺衣少食也就算了,再让这如花似玉的妹妹受苦说什么他也不能接受,左左犹豫右踌躇,最后咬咬牙下定决心,他留下来挣钱养活大家,过好日子。 但到了朱玉这里却怎么也说不通了,十五岁的朱玉已经心有所属,春心已动,一天见不到锐哥哥她的心就慌得很,更不要说这翁锐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其实朱玉还有她的小心思,她好不容易把冲着翁锐而来的这个秦师姐推到了卫大哥身边,锐哥哥要是这一出去,又带回来个什么师姐师妹的,那她该怎么办呀,她就是打定了一个主意,锐哥哥在哪里她就要跟到哪里,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锐哥哥是她的,别人都别想打主意。 其实翁锐也不是不懂得朱玉对他的感情,小点的时候感觉她就是个妹妹,什么事请他都要维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随着这几年的一起生活,他们也都慢慢的长大了,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琐事,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无不是朱玉在帮他打理,他的卧室书桌,也都是朱玉帮他收拾的井井有条,几次师姐秦无双想帮他做一点事都插不进手去,最后也只好悻悻作罢,任由她霸占着翁锐而笑而不语。说实在的,翁锐自己也觉得现在要离开了朱玉可能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还有,他现在看着朱玉给他做事,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愧疚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是一种温暖,他知道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翁锐之所以不愿意朱玉跟着他去,一是怕朱玉跟着他餐风露宿,受苦受罪,二是他这次出去,可能要面对诸多未知的风险,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他不愿意把这些也带给朱玉,他希望能给他创造最好最安稳的生活。 “玉儿,你听我说,”翁锐温和的道:“我这次出去呢确实是有要事要办,东奔西跑的少不了起早贪黑长途跋涉,你何必要跟着一起受罪?” “锐哥哥我不怕的,”朱玉道:“我从小就是跟着哥哥饥一顿饱一顿,住窑洞躲门楼长大的,我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这点苦我吃得了。” “不是,玉儿,”翁锐道:“以前你跟着我也看到了,我们还没有闯荡江湖就会莫名其妙的跟人打架,现在不得不要去这些人中寻找师父的线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请,你跟着我也不安全呀。” “这我更要去了,”朱玉道:“上回你被天灵子打了就是我帮你包扎处理的伤口,你要是到处闯荡没有人照顾你怎么行?”朱玉的理有比他还充分。 “但你也要顾及我们的医馆呀,”翁锐耐心道:“你看我们有这么个医馆不容易,有了它我们大家才有了安静地生活,现在你的医术已经很不错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还要给人看病,还有那么多的人会来找你,你还要照顾我们的生意,要是你走了,我们的那些病人怎么办?医馆怎么办?” “不是有秦姐姐在吗,”朱玉道:“我会的这些都是跟秦姐姐学的,秦姐姐会做好这些事的,对吧,秦姐姐。”朱玉说完又摇着秦无双要她答应。 “你可不要给我戴高帽子,”秦无双笑道:“制药、配药、用药你说跟我学的还勉强说得上,你那一套给人治病的手段我可教不了你,在这方面我可比你差远了。” “秦姐姐,你就为我说说话嘛。”朱玉撒娇道。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事,”秦无双道:“要你的锐哥哥说了才算。”秦无双轻轻的羞了朱玉一把。 “秦姐姐……” “玉儿,你要听话,”朱玉的话还没说完,翁锐就打断道:“我这次出去只是去办件事,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在家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相信我。” “我不,”朱玉道:“出门了事就不由你,不是你想回来就能回来的,你骗不了我。” “你……”翁锐真的有点生气了:“总之我不能带你出去。” “我不要你带,我自己会走,”没想到朱玉比他更坚决:“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看看这两人真的要吵起来了,秦无双有点不忍:“我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好好说不行吗?” “我一直在好好给她说,师姐你看她……”翁锐涨红了脸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怎么啦,你就不能把我扔下。”朱玉又开始抹起了眼泪。 “唉,好啦,”秦无双叹了口气道:“翁兄弟,我看要不然你这回就带她出去转转?” “是呀,翁大哥,”朱山也连忙道:“你出去就带着玉儿吧,再说了,有他照顾你,我们也放心啊。”其实朱山是真的不愿意看着妹妹受委屈,只要她愿意,朱山什么都肯为她做。 “你们……”翁锐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都为朱玉讲话。 “翁大哥,你就让玉儿去吧。”连猪猪都为朱玉求情,看来朱玉的人缘还很不错。 “唉,”翁锐长叹一声:“哪医馆怎么办?” 他真的是不想这么就把医馆关掉,秦无双的医术暂时应付一下可以,时间长了肯定不行,这老主顾都会跑光的。 “要不我们请秦师父过来吧,”朱山道:“他人好,医术也好,在这里肯定挣的钱比那个乡下镇子上挣得钱多。” 在朱山眼里,没有比能多挣钱更重要的事了,但故土难离,翁锐虽说觉得有道理,但他还是要征询一下秦无双的意见:“师姐,你看这事成吗?” 其实在秦无双心里,这事当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这长安城比他们的南戍镇好太多了,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不好立即表态,就踌躇道:“这我可做不了主,这得征求一下我爹的意见。” “那我这就给师父写信,叫他老人家过来。”翁锐道。 “锐哥哥,你是答应带我去了?”朱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眼角还挂着泪珠。 “我能不答应吗,”翁锐无奈的道:“要自己出去走丢了,还不得要我去找?哼!” “太好了,谢谢锐哥哥。” 玉儿直接扑上去,抱着翁锐狠狠地亲了一口,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也把翁锐闹了个大红脸。 “好啦,好啦,”秦无双不好意思的把朱玉拉回来道:“要亲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这里还有很多人呢。” “秦姐姐。”朱玉又紧紧地搂住了秦无双,满满的幸福写在脸上。 “唉!”秦无双叹了口气,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也想着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这一天啊? 第十章 初芒-5:玉儿生病 等待师父回信,再等师父收拾赶来,没有两个月时间是不可能的,显然翁锐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好在秦无双有一定的学医基础,看个日常小病都是没有问题,再加上翁锐他们开发出的特色药丸,配方是现成的,制药又是秦无双的强项,撑一下生意过过日子绰绰有余。安排好这一切,翁锐除了和卫青见了一面交代了诸多事情外,他再没和任何人讲,就悄悄带着朱玉出城了。 此前翁锐已经打听好了,从长安城往楚越之地的龙目山有两条路可以走,往东出桃林塞,经洛阳转而向南,路好走但要多走很多时日,往西四百多里到陈仓,从陈仓穿越古驿道到汉中,再从汉中跨越大巴山,路途虽说艰难一些,但可少走很多路。翁锐最后选择走陈仓汉中这一路,也不完全是为了路近,更和他小时候听的很多故事相关,既然要游历江湖,童年故事中的那些地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出了城的翁锐和朱玉一看到广阔的原野,蜿蜒西去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想着未来要经历的未知但富有挑战的生活,不禁有些激动,两人一同上马,挥鞭如飞,一路向西驰骋而去。 马只有一匹,但这马健壮,驼两个人不成问题,但就这匹马,也让朱山窝心了很多天。 本来翁锐从平阳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一匹马,价钱不高,马也不错,回到长安后一开始大家都把它当作个宝贝似的,不但精心喂养,还时不时的拉到郊外遛马试骑,一个多月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快成了骑马的好手。 但朱山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个马是好,骑上去也很风光,但养马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比养一个人都贵,还有,自从有了这匹马,没过几天大家就想骑马去玩,这生意也因此耽误了不少,多花钱又少挣钱,这纯粹是在扎朱山的心哪,嘟囔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发飙了,硬是逼着翁锐把那匹马卖掉,卖掉的钱比翁锐买马的钱几乎多了一倍,把朱山高兴得很多天嘴都合不上,连朱玉都嘲笑他,让他晚上抱着钱去睡觉。 现在翁锐和朱玉要出门,为了加快行程,翁锐让朱山去买两匹马,谁知到马市一打听,朱山的脸都绿了,马市的马不但少,价钱几乎比他卖掉的那匹马又涨了一倍,一问才知道,现在的马都成了朝廷的战略储备,能打仗上战场的马几乎都到不了马市,更不要说价钱了。 但一想到这回翁锐他们出去路途遥远,朱玉年纪还小,这马还是要买的,最后朱山咬咬牙,用原来两匹马的价钱买了一匹还算健壮的马,朱玉身子轻,两个人可以骑,他现在也顾不上了,能代步就行,这样也能省不少钱,这两个人出去盘缠也得预备不少,只能先将就了。 六月天的阳光从早上起来已经是火辣辣的热了,走不了多少路人都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两个人骑马驰骋,身上还能带动一丝丝凉风,还不算是太热,但不到半个时辰跑下来,这马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并且嘶鸣不已,明显是不想再跑了,翁锐一揽缰绳,让马慢了下来,信步由缰,继续赶路。 但走了没多久,翁锐就离鞍下马,让朱玉一个人骑着。刚才马一直在飞奔,翁锐还有点护着朱玉的意思,现在马不跑了,很平稳的走着,倒像是他搂着朱玉这么个美人闲逛似的,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再说了,这么热的天,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热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从朱玉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少女气息,弄得翁锐有点焦躁不安,索性还不如自己下马走着敞快。 朱玉这时候倒变得没心没肺起来,脸上徜徉着数不尽的幸福,不管是飞奔还是慢行,翁锐搂着她的感觉都让她很是享受,也让她感到很安全,这是一种再没人跟她抢的安全。翁锐这一下去,她马上就猜了个大概其,不但自己“嘻嘻”的笑,还出言挑拨他。 “锐哥哥,这走的好好的,你干嘛下去呀。”朱玉笑道。 “两个人挤在一起太热了,我还是走着敞快,呵呵。”翁锐用笑声掩盖着自己的一丝尴尬。 “锐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呀,哈哈。”朱玉已经在马上笑的花枝乱颤。 这心中的一点小秘密一下子被点破,翁锐不由产生了一丝懊恼,但也有一丝甜蜜,随即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在我跟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还能吃了我呀,哈哈。” “我就要吃了你,哇呜!哈哈哈。”朱玉做了个很夸张的吃的动作,自己又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看着朱玉甜蜜而又开心的笑容,翁锐又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他感到以前似乎都是朱玉在帮他做事,他好像很少去帮朱玉做点什么,没想到这次能带她出来她就这么开心,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那么坚持了,省的她又是哭又是闹的,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啥叹气呀,锐哥哥,”朱玉道:“是不是后悔带我出来了?” “嗯,不,”翁锐笑着摇了摇头:“玉儿,我真的是很开心这回能带你出来。” “真的?”朱玉很夸张的瞪大眼睛,但还是难掩得意。 “当然是真的,”翁锐很认真的道:“玉儿,以后我要去哪里你要愿意跟着就跟着好了,我再也不赶你了。” “真的?”朱玉问这句话时,眼里的泪水已经咕噜噜的滚落下来,她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听到的最重要的一句话,也是锐哥哥对她的爱意最明晰的一次表达。 “当然是真的!”翁锐也是心中感慨,不知该说什么。 “锐哥哥,有你这句话,我死也没有遗憾了。”朱玉幽幽的道。 “你说什么呢,玉儿,”翁锐急道:“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点小孩,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朱玉理直气壮的道,在马上还有意识的把胸脯挺了挺。 “好好,你不是小孩了,你长大了!”翁锐不敢再说下去了,要再这样聊下去,这小妮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忽然加快步伐,大踏步朝前走去。 翁锐和朱玉出来,第一天还算顺利,但第二天开始就状况不断。 早上起来他们收拾继续赶路,天气很好,只是比昨天更热更闷了一些,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那是会加倍的耗费体力。 时近中午,他们已经走得人困马乏,恰巧他们路过一条小河,河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光洁干净,石头间的河水并不是很大,清澈见底,并且还有小鱼在游,河边不远处还有几棵大树,正是一个歇息的好地方。 翁锐把朱玉扶下马,解开马爵,牵马去喝了点水,然后又迅速在附近弄了许多草料让它自己去吃,他们俩则在树下歇息打尖。 这条河也没什么名字,因为有满河的石头,当地人就叫它石头河,别看这时候水很小,下大雨发洪水的时候那也是河水满涨,威能滔天,这一个个比碾盘还大的石头就是明证。 这石头河还有个好处,除了大石头就是小石头,没有泥沙,河水非常干净,翁锐在河边洗了洗脸,一下子凉爽了很多,捧了两捧水一喝,甘甜可口,人也清爽了不少,看着朱玉还在不停的喝水就道:“玉儿,别喝那么多,这从山里流出的水很凉,小心伤着脾胃。” “没事,我快渴死了,”朱玉又喝了几口道:“这水真好喝,又凉又甜,我们在水囊里灌点路上喝吧?” “你要不怕喝了肚子疼你就灌吧。”翁锐笑笑也没有反对,反正这么热的天,一会出一身汗这凉湿之气就能排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等马吃好了草料恢复了力气,两人骑上马继续赶路。午后的天气更闷热了,连点风都没有,没过一阵子人马都已经大汗淋漓了,可就在这时,朱玉开始哼哼唧唧的喊肚子疼了。 “你看让我说中了吧,让你少喝点你不听,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翁锐边说边找了一块阴凉之地停了下来,把朱玉抱下来坐到一块石头上道:“我来帮你推推吧,去去寒气。” 这点小毛病对翁锐来说不算什么,带着浑厚内力的手掌沿着朱玉的腹部推了几下,朱玉就感到好了很多,但这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太舒服了,朱玉还在假装疼痛,就是想让翁锐多推一会。 但天有不测风云,夏天的天气更是如此,刚才还闷热无比的天气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后又有一阵阵风吹来,风中还带有一丝丝凉意,翁锐抬眼一望,见远处山腰之上已经涌起一团团的乌云,并且在迅速的延展,他再也顾不上朱玉撒娇装疼了,一把将她拉起来道:“我们得赶快走,恐怕要下雨了。” “这怎么可能,”朱玉抬头看了看天,抹了把汗道:“这太阳还那么晒,哪里会有雨呢。” “别磨蹭了,”翁锐道:“我们得赶紧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否则你再淋雨就麻烦了。” “哦。”朱玉乖乖的上马,将信将疑的跟着翁锐赶紧走。 但乌云扩展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头顶已经被乌云遮住,眼前顿时变得黑沉沉一片,骤然而起的大风已经把地上的杂草树叶和尘土刮得漫天飞扬,翁锐一边紧打着马疾驰,一边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一道闪电过后,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雷响,吓得朱玉直往翁锐怀里缩,随后大雨就倾盆而下,等他们看到一个村庄,躲到别人屋檐下的时候,全身早已湿透。 “阿嚏!阿嚏!”凉风中朱玉连打几个喷嚏,两手紧紧拉着湿透的衣裳,缩着瘦削肩膀,急得翁锐直搓手,抬头看看天,这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小姑娘穿着湿衣服时间久了肯定是不行的,不得已央求主家借用一下房间,让朱玉换一身干衣服,好在包裹包袱的蓑布多少起了点作用,包袱里的衣物只湿了一点点,总算可以让朱玉穿件干衣服了,他自己只是借人家屋子草草的拧了一下湿透的衣服,抖抖又穿在了身上,他觉得只要雨停了,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干的,自己身体好,应该不碍事的。 朱玉的衣服换好了,翁锐不再着急了,而这雨却渐渐地停了。乌云散去后的天空又是一片阳光普照,整个大地湿漉漉的一片蒸腾,在东方的天空还出现了一道靓丽的彩虹,高兴得朱玉又笨又跳。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能走吗?”翁锐很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能走,阿嚏!”朱玉又是一个喷嚏。 翁锐皱了皱眉,他确实有点担心,本想在农夫家借宿一宿再走,但看看实在没有可以给朱玉睡觉的地方,现在天色还早,赶一赶或许天黑前就能赶到陈仓,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家客栈好好让朱玉休息了,所以谢过农夫一家,赶紧上马赶路。 大雨过后的道路非常泥泞,马走上几步都要滑一滑,更不要说跑了,翁锐赶紧下来,一步一滑的牵着马往前走,能保证朱玉的安全就行了。 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路终于干爽起来,翁锐刚想上马赶路,忽然发现朱玉脸色潮红,身子一晃,连忙问道:“玉儿,你怎么啦?” “锐哥哥,我有点晕。”玉儿说话已经有点有气无力。 翁锐上前摸了摸朱玉的额头,已经有点发热,再一搭她的脉象,脉搏急促而无力,这是明显的外感虚热之症,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要及时调治休息,当下从他的药囊里拿出一粒自己配置的丸药给她服下,即可上马,一手轻轻扶住朱玉,一手揽缰催马,快速向前驰去。 这一路,翁锐也顾不了马累不累了,虽不是很快,但也没有停歇的跑了大半个时辰,在天黑前终于赶到了陈仓,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特地找店家娘子服侍朱玉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他又是喂药,又是行针,终于看到朱玉安稳的睡下,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朱玉隔壁的房间内,翁锐洗漱完毕静静的坐在床上,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才出来两天,朱玉就病了,看她现在的情况,至少也要休息一两天了。本来他是要急着赶路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停下,看来这世事不完全是由你定的,急也没用,一切就听由自然吧。 想到这些,翁锐也一下子释然了许多,慢慢的闭上双眼,眼观鼻,鼻观心,气息悠长,逐渐进入了入静的状态。 等待师父回信,再等师父收拾赶来,没有两个月时间是不可能的,显然翁锐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好在秦无双有一定的学医基础,看个日常小病都是没有问题,再加上翁锐他们开发出的特色药丸,配方是现成的,制药又是秦无双的强项,撑一下生意过过日子绰绰有余。安排好这一切,翁锐除了和卫青见了一面交代了诸多事情外,他再没和任何人讲,就悄悄带着朱玉出城了。 此前翁锐已经打听好了,从长安城往楚越之地的龙目山有两条路可以走,往东出桃林塞,经洛阳转而向南,路好走但要多走很多时日,往西四百多里到陈仓,从陈仓穿越古驿道到汉中,再从汉中跨越大巴山,路途虽说艰难一些,但可少走很多路。翁锐最后选择走陈仓汉中这一路,也不完全是为了路近,更和他小时候听的很多故事相关,既然要游历江湖,童年故事中的那些地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出了城的翁锐和朱玉一看到广阔的原野,蜿蜒西去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想着未来要经历的未知但富有挑战的生活,不禁有些激动,两人一同上马,挥鞭如飞,一路向西驰骋而去。 马只有一匹,但这马健壮,驼两个人不成问题,但就这匹马,也让朱山窝心了很多天。 本来翁锐从平阳回来的时候就买了一匹马,价钱不高,马也不错,回到长安后一开始大家都把它当作个宝贝似的,不但精心喂养,还时不时的拉到郊外遛马试骑,一个多月下来,这些人一个个都快成了骑马的好手。 但朱山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个马是好,骑上去也很风光,但养马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比养一个人都贵,还有,自从有了这匹马,没过几天大家就想骑马去玩,这生意也因此耽误了不少,多花钱又少挣钱,这纯粹是在扎朱山的心哪,嘟囔了好几天,最后终于发飙了,硬是逼着翁锐把那匹马卖掉,卖掉的钱比翁锐买马的钱几乎多了一倍,把朱山高兴得很多天嘴都合不上,连朱玉都嘲笑他,让他晚上抱着钱去睡觉。 现在翁锐和朱玉要出门,为了加快行程,翁锐让朱山去买两匹马,谁知到马市一打听,朱山的脸都绿了,马市的马不但少,价钱几乎比他卖掉的那匹马又涨了一倍,一问才知道,现在的马都成了朝廷的战略储备,能打仗上战场的马几乎都到不了马市,更不要说价钱了。 但一想到这回翁锐他们出去路途遥远,朱玉年纪还小,这马还是要买的,最后朱山咬咬牙,用原来两匹马的价钱买了一匹还算健壮的马,朱玉身子轻,两个人可以骑,他现在也顾不上了,能代步就行,这样也能省不少钱,这两个人出去盘缠也得预备不少,只能先将就了。 六月天的阳光从早上起来已经是火辣辣的热了,走不了多少路人都会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两个人骑马驰骋,身上还能带动一丝丝凉风,还不算是太热,但不到半个时辰跑下来,这马浑身已经是湿漉漉的了,并且嘶鸣不已,明显是不想再跑了,翁锐一揽缰绳,让马慢了下来,信步由缰,继续赶路。 但走了没多久,翁锐就离鞍下马,让朱玉一个人骑着。刚才马一直在飞奔,翁锐还有点护着朱玉的意思,现在马不跑了,很平稳的走着,倒像是他搂着朱玉这么个美人闲逛似的,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再说了,这么热的天,两个人离得这么近,热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从朱玉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少女气息,弄得翁锐有点焦躁不安,索性还不如自己下马走着敞快。 朱玉这时候倒变得没心没肺起来,脸上徜徉着数不尽的幸福,不管是飞奔还是慢行,翁锐搂着她的感觉都让她很是享受,也让她感到很安全,这是一种再没人跟她抢的安全。翁锐这一下去,她马上就猜了个大概其,不但自己“嘻嘻”的笑,还出言挑拨他。 “锐哥哥,这走的好好的,你干嘛下去呀。”朱玉笑道。 “两个人挤在一起太热了,我还是走着敞快,呵呵。”翁锐用笑声掩盖着自己的一丝尴尬。 “锐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呀,哈哈。”朱玉已经在马上笑的花枝乱颤。 这心中的一点小秘密一下子被点破,翁锐不由产生了一丝懊恼,但也有一丝甜蜜,随即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在我跟前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你还能吃了我呀,哈哈。” “我就要吃了你,哇呜!哈哈哈。”朱玉做了个很夸张的吃的动作,自己又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看着朱玉甜蜜而又开心的笑容,翁锐又想起了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他感到以前似乎都是朱玉在帮他做事,他好像很少去帮朱玉做点什么,没想到这次能带她出来她就这么开心,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那么坚持了,省的她又是哭又是闹的,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为啥叹气呀,锐哥哥,”朱玉道:“是不是后悔带我出来了?” “嗯,不,”翁锐笑着摇了摇头:“玉儿,我真的是很开心这回能带你出来。” “真的?”朱玉很夸张的瞪大眼睛,但还是难掩得意。 “当然是真的,”翁锐很认真的道:“玉儿,以后我要去哪里你要愿意跟着就跟着好了,我再也不赶你了。” “真的?”朱玉问这句话时,眼里的泪水已经咕噜噜的滚落下来,她觉得这是她长这么大听到的最重要的一句话,也是锐哥哥对她的爱意最明晰的一次表达。 “当然是真的!”翁锐也是心中感慨,不知该说什么。 “锐哥哥,有你这句话,我死也没有遗憾了。”朱玉幽幽的道。 “你说什么呢,玉儿,”翁锐急道:“什么死不死的,你才多大点小孩,以后不许再这么说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朱玉理直气壮的道,在马上还有意识的把胸脯挺了挺。 “好好,你不是小孩了,你长大了!”翁锐不敢再说下去了,要再这样聊下去,这小妮子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忽然加快步伐,大踏步朝前走去。 翁锐和朱玉出来,第一天还算顺利,但第二天开始就状况不断。 早上起来他们收拾继续赶路,天气很好,只是比昨天更热更闷了一些,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那是会加倍的耗费体力。 时近中午,他们已经走得人困马乏,恰巧他们路过一条小河,河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光洁干净,石头间的河水并不是很大,清澈见底,并且还有小鱼在游,河边不远处还有几棵大树,正是一个歇息的好地方。 翁锐把朱玉扶下马,解开马爵,牵马去喝了点水,然后又迅速在附近弄了许多草料让它自己去吃,他们俩则在树下歇息打尖。 这条河也没什么名字,因为有满河的石头,当地人就叫它石头河,别看这时候水很小,下大雨发洪水的时候那也是河水满涨,威能滔天,这一个个比碾盘还大的石头就是明证。 这石头河还有个好处,除了大石头就是小石头,没有泥沙,河水非常干净,翁锐在河边洗了洗脸,一下子凉爽了很多,捧了两捧水一喝,甘甜可口,人也清爽了不少,看着朱玉还在不停的喝水就道:“玉儿,别喝那么多,这从山里流出的水很凉,小心伤着脾胃。” “没事,我快渴死了,”朱玉又喝了几口道:“这水真好喝,又凉又甜,我们在水囊里灌点路上喝吧?” “你要不怕喝了肚子疼你就灌吧。”翁锐笑笑也没有反对,反正这么热的天,一会出一身汗这凉湿之气就能排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等马吃好了草料恢复了力气,两人骑上马继续赶路。午后的天气更闷热了,连点风都没有,没过一阵子人马都已经大汗淋漓了,可就在这时,朱玉开始哼哼唧唧的喊肚子疼了。 “你看让我说中了吧,让你少喝点你不听,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翁锐边说边找了一块阴凉之地停了下来,把朱玉抱下来坐到一块石头上道:“我来帮你推推吧,去去寒气。” 这点小毛病对翁锐来说不算什么,带着浑厚内力的手掌沿着朱玉的腹部推了几下,朱玉就感到好了很多,但这种温温热热的感觉太舒服了,朱玉还在假装疼痛,就是想让翁锐多推一会。 但天有不测风云,夏天的天气更是如此,刚才还闷热无比的天气突然起了一阵风,随后又有一阵阵风吹来,风中还带有一丝丝凉意,翁锐抬眼一望,见远处山腰之上已经涌起一团团的乌云,并且在迅速的延展,他再也顾不上朱玉撒娇装疼了,一把将她拉起来道:“我们得赶快走,恐怕要下雨了。” “这怎么可能,”朱玉抬头看了看天,抹了把汗道:“这太阳还那么晒,哪里会有雨呢。” “别磨蹭了,”翁锐道:“我们得赶紧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否则你再淋雨就麻烦了。” “哦。”朱玉乖乖的上马,将信将疑的跟着翁锐赶紧走。 但乌云扩展的速度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他们还没走出多远,头顶已经被乌云遮住,眼前顿时变得黑沉沉一片,骤然而起的大风已经把地上的杂草树叶和尘土刮得漫天飞扬,翁锐一边紧打着马疾驰,一边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一道闪电过后,紧接着就是“咔嚓”一声雷响,吓得朱玉直往翁锐怀里缩,随后大雨就倾盆而下,等他们看到一个村庄,躲到别人屋檐下的时候,全身早已湿透。 “阿嚏!阿嚏!”凉风中朱玉连打几个喷嚏,两手紧紧拉着湿透的衣裳,缩着瘦削肩膀,急得翁锐直搓手,抬头看看天,这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个小姑娘穿着湿衣服时间久了肯定是不行的,不得已央求主家借用一下房间,让朱玉换一身干衣服,好在包裹包袱的蓑布多少起了点作用,包袱里的衣物只湿了一点点,总算可以让朱玉穿件干衣服了,他自己只是借人家屋子草草的拧了一下湿透的衣服,抖抖又穿在了身上,他觉得只要雨停了,天气这么热,很快就会干的,自己身体好,应该不碍事的。 朱玉的衣服换好了,翁锐不再着急了,而这雨却渐渐地停了。乌云散去后的天空又是一片阳光普照,整个大地湿漉漉的一片蒸腾,在东方的天空还出现了一道靓丽的彩虹,高兴得朱玉又笨又跳。 “玉儿你觉得怎么样?能走吗?”翁锐很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我能走,阿嚏!”朱玉又是一个喷嚏。 翁锐皱了皱眉,他确实有点担心,本想在农夫家借宿一宿再走,但看看实在没有可以给朱玉睡觉的地方,现在天色还早,赶一赶或许天黑前就能赶到陈仓,到了那里就可以找家客栈好好让朱玉休息了,所以谢过农夫一家,赶紧上马赶路。 大雨过后的道路非常泥泞,马走上几步都要滑一滑,更不要说跑了,翁锐赶紧下来,一步一滑的牵着马往前走,能保证朱玉的安全就行了。 就这样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路终于干爽起来,翁锐刚想上马赶路,忽然发现朱玉脸色潮红,身子一晃,连忙问道:“玉儿,你怎么啦?” “锐哥哥,我有点晕。”玉儿说话已经有点有气无力。 翁锐上前摸了摸朱玉的额头,已经有点发热,再一搭她的脉象,脉搏急促而无力,这是明显的外感虚热之症,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要及时调治休息,当下从他的药囊里拿出一粒自己配置的丸药给她服下,即可上马,一手轻轻扶住朱玉,一手揽缰催马,快速向前驰去。 这一路,翁锐也顾不了马累不累了,虽不是很快,但也没有停歇的跑了大半个时辰,在天黑前终于赶到了陈仓,赶紧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特地找店家娘子服侍朱玉洗了个热水澡,随后他又是喂药,又是行针,终于看到朱玉安稳的睡下,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在朱玉隔壁的房间内,翁锐洗漱完毕静静的坐在床上,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才出来两天,朱玉就病了,看她现在的情况,至少也要休息一两天了。本来他是要急着赶路的,但现在却不得不停下,看来这世事不完全是由你定的,急也没用,一切就听由自然吧。 想到这些,翁锐也一下子释然了许多,慢慢的闭上双眼,眼观鼻,鼻观心,气息悠长,逐渐进入了入静的状态。 第十章 初芒-6:让马 第二天起来吃好早饭,朱玉已经不发烧了,但身子还是懒洋洋的,朱玉怕耽误翁锐的行程,说她可以走了,翁锐知道她还没好彻底有点虚弱,路途颠沛再加重了就更麻烦,安慰她急也不在乎这一天,让她好生静养,自己则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以前都是这个小姑娘照顾自己,现在自己却要静静的守着她,难得的二人世界似乎让他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翁锐也有了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看着她静静的入睡自己就能陶醉,朱玉不在他的视线内他就会不安,原来心甘情愿的照顾一个人也可以这么美好,他忽然明白平时为什么再苦再累玉儿也要坚持亲自打理自己的一切,而不愿意假他人之手,情动之下,他轻轻的握住了朱玉柔白细嫩的小手。 朱玉一觉醒来,看到翁锐握着她的手坐在旁边,满满的幸福顿时写在脸上,她用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翁锐的手,轻声道:“锐哥哥,谢谢你。” “傻姑娘,这有什么好谢的,”翁锐笑道:“你也不能老这么躺着,要起来活动活动,吃点东西。” “啊,现在什么时候了?”朱玉看看窗外问道。 “现在都过了中午了,”翁锐道:“你这一觉睡得好沉啊。” “哪你吃过饭没有?”朱玉关切的问道。 “你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怎么去吃呀?”翁锐故意道。 “锐哥哥你赖,是你先拉着我的手的吧,嘻嘻。”朱玉娇笑道。 “嘿嘿,”翁锐憨笑一声,抽手站起身来:“现在该起床了,我们去吃东西。” “嗯,我还想再睡一会。”朱玉故意懒着不起来。 “快起来活动活动对你有好处,”翁锐柔声道:“再不起来可就真没有饭吃了。” “那你拉我起来。”朱玉笑吟吟地伸出两只手。 “好,拉你起来,”翁锐很配合的伸手道:“起来喽。” 朱玉简单梳洗一下,他们两人一来到客栈大堂,老板娘就端出了翁锐早就吩咐好的几色饭食,虽略显清淡,但也香甜可口,朱玉一下子吃了不少。 “看你这么能吃,应该是没大碍了。”翁锐已经吃好,在一旁道。 “我说没事了,你还不信,”朱玉道:“下午我不想闷到屋里,我要出去走走。” “行,刚吃完饭是该走走,”翁锐道:“别看这个地方不大,但它也是个古城,历史上很多大事都发生在这里,一定有不少人文遗迹看以看看。” “你能给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吗?”两人边往外走朱玉边问道。 “那你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吗……” 他们这一出去,因为翁锐担心朱玉的身体,也没有敢走多远,来回一个时辰还不到,还没到客栈,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 “兵爷,这是客人的马,你们可不能随便拉走啊?”这是客栈店家的声音。 “我是随便拉走吗?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强横。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买你们也要从客人手里去买,你不能从我这里拉走啊,人家回来了我无法交代啊。”店家已经有点哀求了。 “怎么,你敢违抗朝廷的命令?你不想活了!”这话说得更狠。 “这动不动就拿个朝廷的命令来吓唬百姓,恐怕有点不应该吧?” 说话的功夫,翁锐和朱玉已经到了客栈院子里,见有四五个兵士围着一匹马,其中一个兵士正在和拉着马缰绳的店家纠缠,而这匹马正是翁锐他们的坐骑,看到这一切,翁锐已经有点愤怒。 “哟,这是哪里来的毛孩子,去去去,一边去,”一味兵士很不屑的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在这里多嘴。” “这事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翁锐道:“这匹马就是我的。” “客官,您可回来了,”店家一看翁锐回来了,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看上了你这匹马,不由分说扔下几个大钱就要拉走,我拦都拦不住。” “不用你多嘴,”刚才抢马缰绳兵士道:“既然是正主到了,我通知你一下,你这匹马被征收了。”说完他拉着马就要走,完全没有把翁锐放在眼里。 “这么做不合适吧,”翁锐正色道:“就算是官兵也没有这么明抢的吧。” “什么明抢,”拉马的兵士掏出半把大钱晃了晃扔到地上:“看到了吧,小子,我们这可是买。” 这半把大钱,顶多也就十几个,就算是买个马腿也不够啊。 “既然是买,”翁锐身形一晃,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马缰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这马我可以不卖吧。” “嘿,有点本事,”刚才拉马的兵士一脸尴尬,被人一下子夺了手上的东西连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你真的是想抗命?” “你不要拿抗命来压我,”翁锐道:“当今圣上可是位明君,他是不会下这种强买强卖命令的。” “你一个山野小民懂得什么圣上的旨意,”另一个兵士道:“这么抗拒官兵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嗯,我知道了,”翁锐微微点头道:“原来朝廷出钱养活着你们这些兵士,你们就会欺压百姓。” “说什么呢,小子,”一位兵士“嚓”的抽出一柄大刀往前一递:“我宰了你。” 翁锐顺势往后一躲,把马交到朱玉手上:“要打架是吗,小爷我还真不怕!” 这句话还真把几位兵士给震住了,他们相互观望了一眼,估计是以前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被抢了马的兵士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恼羞成怒,伸手朝翁锐抓去,稳准有力,也十分快捷,翁锐一个侧身,单手一刁他的手腕,顺势一抖,脚下一绊,诺大的身躯就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下几乎所有兵士都吃了一惊,同时抽出兵器,把翁锐一下子围了起来。店家一看这要惹大麻烦了,赶紧上前劝解,被一个兵士一推,直接滚到了圈外。 “上呀,宰了他!”被甩出的兵士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吼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翁锐只是一招就把一个兵士摔到丈外,这份功夫恐怕他们在场的几位都不行,好在他们人多势众,被同伴一吼,拎着刀就冲了上去。这些人看似来势汹汹,但在翁锐眼里都只是些斗狠斗力的笨招数,虽然短兵相接能凑点效,在真正的行家跟前都是破绽百出,翁锐剑都不用出鞘,躲闪腾挪,隔空架打,没有几下,就把这几位兵士给撂倒了,手里的家伙什也扔了一地。一个兵士还不服气,爬起来捡起一把刀又冲了上来,一招之内又被翁锐夺了,并且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哟,功夫不错嘛,”一个胡子拉擦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翁锐身后,一把刀架在了朱玉的脖子上:“你这位小妹妹的命是要还是不要?” “你要干什么,”翁锐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哼哼,”大胡子壮汉冷笑一声:“本来嘛我们只是想要那匹马,现在看你功夫不错,就想看看您能不能在我的刀下把她救走,如果能,我们的马就不要了,打了我的人我也就不计较了,你看怎么样?” 翁锐愣了一下,随即手腕一抖,手里的刀划了个半圆从那个兵士的脖子上撤掉,并把刀塞在了他手里道:“你把我妹妹放掉,马我们不要了,你们牵走吧。”在朱玉身上翁锐可不敢赌,现在就算碰破点皮他都会心疼。 “哈哈哈,早这样不就得了吗,”大胡子壮汉笑道:“看来你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种,好啦,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并把朱玉推给了翁锐。 “玉儿,你没事吧?”翁锐赶紧上前查看朱玉。 “锐哥哥,我没事。”朱玉摇摇头。 “老蔡,不能就把他这么给放了!”一个被打的兵士道。 “你们几个拉倒吧,”老蔡嘲笑道:“联手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叫。”他看向翁锐,眼里充满赞赏之意:“我说这位小兄弟,你这身功夫窝在家里可是浪费了,要不然跟我去当兵吧。” “跟你去当兵?”翁锐冷言道:“就这么去抢老百姓的东西,我可做不了,哼!” “哈哈,就你这能耐怎么可能让你干这事呢,”老蔡哈哈一笑,话里没有恶意:“要是过上个三五年,混个司马都蔚啥的也都不难。” 翁锐抽了抽鼻子没有理他,心说我那个师兄没练武的时候就想着当大将军,这些人想了十几年也就是个都蔚,太缺乏想象力了,还想拉他去当兵,翁锐就有点瞧不起他。 “老蔡,你就别捧他了,”那几个兵士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个道:“你这十几年了也就混个骑都,他有那么大能耐?” “哼,我和你们一样都只能练点粗浅功夫,”老蔡又看了一眼翁锐道:“这位小哥一看就是经过高人指点,那是我们这一辈子也学不了的。” “那你把我们的马还给我?”朱玉一看老蔡没有恶意,胆子也壮了起来。 “不要了,玉儿,”翁锐道:“既然说了给他们了就给他们吧,我们走。”说完就拉着朱玉要走,连地上的钱看都没看。 “我说这位兄弟,”老蔡道:“这钱你不要啦?要不我们就用这钱喝一顿去?”看来他也是诚心想结交一下翁锐。 翁锐一想也对,这钱是他用马换的,不去白不去,当下一拉朱玉道:“去就去!” “好,痛快,”老蔡说完就往店里走:“店家,弄几个菜,来两壶酒,这位兄弟要请客。后面的兄弟,把那钱捡一下交给店家。”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店家哈着腰连连道。 第二天起来吃好早饭,朱玉已经不发烧了,但身子还是懒洋洋的,朱玉怕耽误翁锐的行程,说她可以走了,翁锐知道她还没好彻底有点虚弱,路途颠沛再加重了就更麻烦,安慰她急也不在乎这一天,让她好生静养,自己则静静的陪在她身边。 以前都是这个小姑娘照顾自己,现在自己却要静静的守着她,难得的二人世界似乎让他们的关系亲近了许多,翁锐也有了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看着她静静的入睡自己就能陶醉,朱玉不在他的视线内他就会不安,原来心甘情愿的照顾一个人也可以这么美好,他忽然明白平时为什么再苦再累玉儿也要坚持亲自打理自己的一切,而不愿意假他人之手,情动之下,他轻轻的握住了朱玉柔白细嫩的小手。 朱玉一觉醒来,看到翁锐握着她的手坐在旁边,满满的幸福顿时写在脸上,她用另一只手也握住了翁锐的手,轻声道:“锐哥哥,谢谢你。” “傻姑娘,这有什么好谢的,”翁锐笑道:“你也不能老这么躺着,要起来活动活动,吃点东西。” “啊,现在什么时候了?”朱玉看看窗外问道。 “现在都过了中午了,”翁锐道:“你这一觉睡得好沉啊。” “哪你吃过饭没有?”朱玉关切的问道。 “你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怎么去吃呀?”翁锐故意道。 “锐哥哥你赖,是你先拉着我的手的吧,嘻嘻。”朱玉娇笑道。 “嘿嘿,”翁锐憨笑一声,抽手站起身来:“现在该起床了,我们去吃东西。” “嗯,我还想再睡一会。”朱玉故意懒着不起来。 “快起来活动活动对你有好处,”翁锐柔声道:“再不起来可就真没有饭吃了。” “那你拉我起来。”朱玉笑吟吟地伸出两只手。 “好,拉你起来,”翁锐很配合的伸手道:“起来喽。” 朱玉简单梳洗一下,他们两人一来到客栈大堂,老板娘就端出了翁锐早就吩咐好的几色饭食,虽略显清淡,但也香甜可口,朱玉一下子吃了不少。 “看你这么能吃,应该是没大碍了。”翁锐已经吃好,在一旁道。 “我说没事了,你还不信,”朱玉道:“下午我不想闷到屋里,我要出去走走。” “行,刚吃完饭是该走走,”翁锐道:“别看这个地方不大,但它也是个古城,历史上很多大事都发生在这里,一定有不少人文遗迹看以看看。” “你能给我讲讲这里的故事吗?”两人边往外走朱玉边问道。 “那你知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故事吗……” 他们这一出去,因为翁锐担心朱玉的身体,也没有敢走多远,来回一个时辰还不到,还没到客栈,就听到里面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 “兵爷,这是客人的马,你们可不能随便拉走啊?”这是客栈店家的声音。 “我是随便拉走吗?我不是给你钱了吗?”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强横。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买你们也要从客人手里去买,你不能从我这里拉走啊,人家回来了我无法交代啊。”店家已经有点哀求了。 “怎么,你敢违抗朝廷的命令?你不想活了!”这话说得更狠。 “这动不动就拿个朝廷的命令来吓唬百姓,恐怕有点不应该吧?” 说话的功夫,翁锐和朱玉已经到了客栈院子里,见有四五个兵士围着一匹马,其中一个兵士正在和拉着马缰绳的店家纠缠,而这匹马正是翁锐他们的坐骑,看到这一切,翁锐已经有点愤怒。 “哟,这是哪里来的毛孩子,去去去,一边去,”一味兵士很不屑的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在这里多嘴。” “这事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翁锐道:“这匹马就是我的。” “客官,您可回来了,”店家一看翁锐回来了,顿时长出了一口气:“他们看上了你这匹马,不由分说扔下几个大钱就要拉走,我拦都拦不住。” “不用你多嘴,”刚才抢马缰绳兵士道:“既然是正主到了,我通知你一下,你这匹马被征收了。”说完他拉着马就要走,完全没有把翁锐放在眼里。 “这么做不合适吧,”翁锐正色道:“就算是官兵也没有这么明抢的吧。” “什么明抢,”拉马的兵士掏出半把大钱晃了晃扔到地上:“看到了吧,小子,我们这可是买。” 这半把大钱,顶多也就十几个,就算是买个马腿也不够啊。 “既然是买,”翁锐身形一晃,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马缰已经到了他的手上:“这马我可以不卖吧。” “嘿,有点本事,”刚才拉马的兵士一脸尴尬,被人一下子夺了手上的东西连点反应都没有,脸上还真有点挂不住:“你真的是想抗命?” “你不要拿抗命来压我,”翁锐道:“当今圣上可是位明君,他是不会下这种强买强卖命令的。” “你一个山野小民懂得什么圣上的旨意,”另一个兵士道:“这么抗拒官兵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嗯,我知道了,”翁锐微微点头道:“原来朝廷出钱养活着你们这些兵士,你们就会欺压百姓。” “说什么呢,小子,”一位兵士“嚓”的抽出一柄大刀往前一递:“我宰了你。” 翁锐顺势往后一躲,把马交到朱玉手上:“要打架是吗,小爷我还真不怕!” 这句话还真把几位兵士给震住了,他们相互观望了一眼,估计是以前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被抢了马的兵士愣了一下,然后有点恼羞成怒,伸手朝翁锐抓去,稳准有力,也十分快捷,翁锐一个侧身,单手一刁他的手腕,顺势一抖,脚下一绊,诺大的身躯就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下几乎所有兵士都吃了一惊,同时抽出兵器,把翁锐一下子围了起来。店家一看这要惹大麻烦了,赶紧上前劝解,被一个兵士一推,直接滚到了圈外。 “上呀,宰了他!”被甩出的兵士满脸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吼道。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翁锐只是一招就把一个兵士摔到丈外,这份功夫恐怕他们在场的几位都不行,好在他们人多势众,被同伴一吼,拎着刀就冲了上去。这些人看似来势汹汹,但在翁锐眼里都只是些斗狠斗力的笨招数,虽然短兵相接能凑点效,在真正的行家跟前都是破绽百出,翁锐剑都不用出鞘,躲闪腾挪,隔空架打,没有几下,就把这几位兵士给撂倒了,手里的家伙什也扔了一地。一个兵士还不服气,爬起来捡起一把刀又冲了上来,一招之内又被翁锐夺了,并且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哟,功夫不错嘛,”一个胡子拉擦的壮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翁锐身后,一把刀架在了朱玉的脖子上:“你这位小妹妹的命是要还是不要?” “你要干什么,”翁锐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哼哼,”大胡子壮汉冷笑一声:“本来嘛我们只是想要那匹马,现在看你功夫不错,就想看看您能不能在我的刀下把她救走,如果能,我们的马就不要了,打了我的人我也就不计较了,你看怎么样?” 翁锐愣了一下,随即手腕一抖,手里的刀划了个半圆从那个兵士的脖子上撤掉,并把刀塞在了他手里道:“你把我妹妹放掉,马我们不要了,你们牵走吧。”在朱玉身上翁锐可不敢赌,现在就算碰破点皮他都会心疼。 “哈哈哈,早这样不就得了吗,”大胡子壮汉笑道:“看来你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种,好啦,我也就不跟你计较了,哈哈哈。”说完哈哈大笑,并把朱玉推给了翁锐。 “玉儿,你没事吧?”翁锐赶紧上前查看朱玉。 “锐哥哥,我没事。”朱玉摇摇头。 “老蔡,不能就把他这么给放了!”一个被打的兵士道。 “你们几个拉倒吧,”老蔡嘲笑道:“联手连个小孩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叫。”他看向翁锐,眼里充满赞赏之意:“我说这位小兄弟,你这身功夫窝在家里可是浪费了,要不然跟我去当兵吧。” “跟你去当兵?”翁锐冷言道:“就这么去抢老百姓的东西,我可做不了,哼!” “哈哈,就你这能耐怎么可能让你干这事呢,”老蔡哈哈一笑,话里没有恶意:“要是过上个三五年,混个司马都蔚啥的也都不难。” 翁锐抽了抽鼻子没有理他,心说我那个师兄没练武的时候就想着当大将军,这些人想了十几年也就是个都蔚,太缺乏想象力了,还想拉他去当兵,翁锐就有点瞧不起他。 “老蔡,你就别捧他了,”那几个兵士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其中一个道:“你这十几年了也就混个骑都,他有那么大能耐?” “哼,我和你们一样都只能练点粗浅功夫,”老蔡又看了一眼翁锐道:“这位小哥一看就是经过高人指点,那是我们这一辈子也学不了的。” “那你把我们的马还给我?”朱玉一看老蔡没有恶意,胆子也壮了起来。 “不要了,玉儿,”翁锐道:“既然说了给他们了就给他们吧,我们走。”说完就拉着朱玉要走,连地上的钱看都没看。 “我说这位兄弟,”老蔡道:“这钱你不要啦?要不我们就用这钱喝一顿去?”看来他也是诚心想结交一下翁锐。 翁锐一想也对,这钱是他用马换的,不去白不去,当下一拉朱玉道:“去就去!” “好,痛快,”老蔡说完就往店里走:“店家,弄几个菜,来两壶酒,这位兄弟要请客。后面的兄弟,把那钱捡一下交给店家。”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店家哈着腰连连道。 第十章 初芒-7:大汉之殇 几个人围着桌子一坐,别看这都是些粗人,但也十分豁达,都没怎么把刚才打架的事放在心上,翁锐倒是对这些人产生了兴趣:“我说蔡骑都……” “好啦好啦,”翁锐一开口就被老蔡打断:“我这个骑都倒是不假,但就这么个屁大的官他们几个都没把我当回事,一口一个老蔡叫着,你那么叫听着别扭,要么你跟着他们叫老蔡,或者……”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茬,觉得确实比翁锐他们大了许多,就道:“看你们年纪还小,就叫大哥、大叔也行,哈哈哈。” “我说老蔡,”一位兵士道:“你刚才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们几个跟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叫你老蔡那是为了亲热,我们可没有不把你当回事,在我们眼里,骑都这官可大了。” “是啊,是啊。” “大官。” “哈哈哈。” 其他几位附和道,老蔡指了指他们几位,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 “蔡大叔,”翁锐觉得其实这些人也都不坏,不由心生好感:“我看你们都不像坏人,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想说为什么要强买你的马吧?哈哈。”老蔡笑道。 “嘿嘿。”翁锐也附和着笑。 “他们也是没办法啊,”老蔡道:“上面说要征集战马,数量还不少,但我们这里都是农耕区,养的都是牛呀驴呀的多,哪里能找得到那么多马,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回去都要挨板子,弄了很多天了,还差几匹马,这不一看见你的马他们才两眼放光的吗。” 经老蔡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气氛一轻松,大家免不了要相互介绍一下,气氛顿时显得亲热起来。 “蔡大叔,为什么上面这阵子要征集这么多马?”翁锐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店家已经准备好酒肉蔬菜端了上来,老蔡立即招呼道:“来来来,我们先喝两杯,边喝边说。”俨然就像是他自己做东一样。 几杯酒下肚,老蔡的情绪比刚才高涨了不少,没等翁锐再问,就自己道:“刚才翁家小哥问为什么要征集马,军队征集战马干什么,打仗啊,不打仗要那么多马做什么。”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翁锐道:“为什么要打仗啊?” “我们现在是挺好,”老蔡喝了口酒道:“自从高祖斩白蛇起义建了大汉,又有文景两位先帝经营,大汉从来就没有这么富足过,但你越是富足,人家越是会盯上你,越要抢你的东西。” “老蔡,你又要讲故事啦,”一个叫吕奇的兵士道:“我们这里离都城长安这么近,谁敢跑这里来抢东西呀?” “要说你小子五六年了连个小官都当不了呢,就是你的见识太低,”老蔡正色道:“匈奴,匈奴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那不离这里挺远吗?”吕奇道。 这个翁锐也听说过,他的祖父翁檀就是当年在赵地拒绝延引匈奴兵进犯才举家逃走的。 “这匈奴是大汉的世仇,一直威胁着大汉的北方边境,并且连年骚扰不断,”翁锐道:“这么说,是要和匈奴开战了吗?” “看到了吧,还是人家有见识,”老蔡夸了一句翁锐道:“开战是必然的事,但也不一定就是现在。” “现在不打仗,哪逼着我们去找这么多马干什么?”另一个兵士卢宪道。 “这总得准备几年吧,”老蔡道:“自从大汉建立以来,没少和匈奴干仗,听说啊几乎就没赢过,都是吃了我们的骑兵少,还不如人家的亏,这么些年来,之所以能保持安定,那都是和亲的缘故,说起来是把帝王家的公主嫁给匈奴的单于,实际上就是进贡给人家啊,丢人啊。” “难道是就为这个要打仗?”翁锐道。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老蔡道:“主要还是我们现在的这位少年皇帝,号称武帝,以武立国,那是他的志向,现在匈奴不断骚扰,野心越来越大,不平定北方边境,哪大汉也不得安宁呀,同时呢那也是当今圣上想一雪大汉这建朝五六十年的耻辱。” “您说这是当今陛下的主意?”一听到武帝刘彻,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一提到陛下你兴奋什么?”今天被翁锐摔破脸的侯俭嘟囔道,他觉得这孩子也太没见识了。 “我锐哥哥见过皇帝。”朱玉很骄傲的道。 朱玉这一句话不要紧,一下子把那几个兵士,连同老蔡在内,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老蔡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蔡大叔,你们坐下,”翁锐站起来使劲的拉他们,他们才敢慢慢坐下,看得朱玉在一旁咯咯直乐:“蔡大叔,别听玉儿瞎说,我哪里见得到皇帝呀,就是去平阳侯府的时候偶尔远远的看了一眼。” “啊?你是平阳侯府的人?”这些人一下子又站起来了。 “哎哟,你们怎么啦,”翁锐不耐烦的道:“我就是个平民百姓,是个郎中,只是去给平阳侯府的人看过病。”翁锐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说完还狠狠地瞪了朱玉一眼,朱玉也调皮的展了展舌头。 “哦。”这些人才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坐下来了。 “我说这翁家小哥是有见识的人吧,”老蔡慢慢的恢复了状态:“但不知小哥你们这次要去哪里?” “我要去汉中,过大巴山,到龙目山去找一位道长。”翁锐也不想细说。 “哎哟,这千里迢迢的路可不近,”老蔡道:“你的马你们还是骑着吧,我们也不缺这一匹。”老蔡心里已经有点犯嘀咕,这家伙年岁不大,不但能进平阳侯府,还能见着皇帝,不管他是什么人,能不惹就不惹,就算他的官不大,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蔡大叔,这是什么话,”翁锐道:“我说给你就是给你了,再说这也是圣上的旨意,保家卫国这也是我们的本分啊。” “哈哈哈,好说,喝酒,喝酒。”老蔡举起酒杯,大家推杯换盏又是一阵吃喝。 “蔡大叔,刚才的话您还没有回答我呢。”翁锐放下酒杯道。 “嗯,”老蔡沉吟了一下,说话有点小心起来:“别看当今圣上是位少年皇帝,登基也没有几年,但却有着超人的见识,登基后大赦天下,减轻赋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还有一系列改革的政令,民间的新气象不断地涌现,国家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大,现在厉兵秣马,那一定是为未来做准备。” “您刚在说要一雪大汉前耻的事是怎么回事?”翁锐问道。 “这也和以前的和亲政策有关,”老蔡道:“以前是打不过人家才去送公主去和亲,去讨好人家,但时间长了这些匈奴人就会越来越过分,甚至把这主意打到了太后身上,几乎引起了一场战争。” “这么厉害,您快说说。”这个翁锐还真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匈奴的冒顿单于吗?”老蔡道。 其他都摇头,只有翁锐点头道:“听说过,这家伙也是一位暴君。” “暴不暴君那是他们匈奴自己的事,但他却给大汉带来了一场奇耻大辱,”老蔡道:“当年高祖驾崩,吕氏太后掌朝,匈奴冒顿单于不知那一根筋搭错了,竟送来一份书信给吕氏太后,大致意思是说:‘你死了丈夫,我也死了妻子,咱俩都不开心,生活也没有意思,要不你做我的女人,我做你的丈夫……’里面充满了调戏之意。” “岂有此理,”翁锐怒道:“那后面怎么处理的呢?” “当时满朝文武也是义愤填膺,主张杀掉使者,立即开战,以雪此耻,”老蔡道:“但匈奴的骑兵非常厉害,就是高祖在世时屡次交战也没讨过便宜,太后虽说也是怒火中烧,但她是极聪明的人,再三斟酌,考虑到我们大汉的实力,最后还是决定隐忍,就给莫顿单于回了一份书信,意思大概是:‘单于啊,不是我不想,可是我已经年老色衰,头发和牙齿也脱落了不少,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姿色,就算是想跟你在一起估计你也不会有什么欲望,再说我已经行动不便,就送你两辕大车和两匹宝马,以后请不要再惦记我这个老太婆了……’” “唉……”翁锐重重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他也觉得真是丢人。 “经过这么一处理,虽说换来了一时的国家安宁,但也使这份屈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人们的心里,”老蔡道:“武帝不可能不记得这件事,他年轻有为,做事未雨绸缪,我看不出十年,大汉定能一雪前耻,打败匈奴。” “但愿能出现这么一个时代,这也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时代……”翁锐幽幽的道。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大家的话忽然少了很多,又喝了不少酒,翁锐看朱玉也有些累了,就带她去休息了,留下老蔡他们继续吃继续喝。 离开的翁锐还是很感慨,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出长安城,很多见识传闻都会随之而来,就连老蔡这种老兵的见识也不一般。 他的感慨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师兄卫青,立志杀敌立功,拜将封侯,也许等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时代。 几个人围着桌子一坐,别看这都是些粗人,但也十分豁达,都没怎么把刚才打架的事放在心上,翁锐倒是对这些人产生了兴趣:“我说蔡骑都……” “好啦好啦,”翁锐一开口就被老蔡打断:“我这个骑都倒是不假,但就这么个屁大的官他们几个都没把我当回事,一口一个老蔡叫着,你那么叫听着别扭,要么你跟着他们叫老蔡,或者……”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胡茬,觉得确实比翁锐他们大了许多,就道:“看你们年纪还小,就叫大哥、大叔也行,哈哈哈。” “我说老蔡,”一位兵士道:“你刚才说这话可就没良心了,我们几个跟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叫你老蔡那是为了亲热,我们可没有不把你当回事,在我们眼里,骑都这官可大了。” “是啊,是啊。” “大官。” “哈哈哈。” 其他几位附和道,老蔡指了指他们几位,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 “蔡大叔,”翁锐觉得其实这些人也都不坏,不由心生好感:“我看你们都不像坏人,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想说为什么要强买你的马吧?哈哈。”老蔡笑道。 “嘿嘿。”翁锐也附和着笑。 “他们也是没办法啊,”老蔡道:“上面说要征集战马,数量还不少,但我们这里都是农耕区,养的都是牛呀驴呀的多,哪里能找得到那么多马,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回去都要挨板子,弄了很多天了,还差几匹马,这不一看见你的马他们才两眼放光的吗。” 经老蔡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气氛一轻松,大家免不了要相互介绍一下,气氛顿时显得亲热起来。 “蔡大叔,为什么上面这阵子要征集这么多马?”翁锐好奇地问道。 这时候,店家已经准备好酒肉蔬菜端了上来,老蔡立即招呼道:“来来来,我们先喝两杯,边喝边说。”俨然就像是他自己做东一样。 几杯酒下肚,老蔡的情绪比刚才高涨了不少,没等翁锐再问,就自己道:“刚才翁家小哥问为什么要征集马,军队征集战马干什么,打仗啊,不打仗要那么多马做什么。”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翁锐道:“为什么要打仗啊?” “我们现在是挺好,”老蔡喝了口酒道:“自从高祖斩白蛇起义建了大汉,又有文景两位先帝经营,大汉从来就没有这么富足过,但你越是富足,人家越是会盯上你,越要抢你的东西。” “老蔡,你又要讲故事啦,”一个叫吕奇的兵士道:“我们这里离都城长安这么近,谁敢跑这里来抢东西呀?” “要说你小子五六年了连个小官都当不了呢,就是你的见识太低,”老蔡正色道:“匈奴,匈奴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那不离这里挺远吗?”吕奇道。 这个翁锐也听说过,他的祖父翁檀就是当年在赵地拒绝延引匈奴兵进犯才举家逃走的。 “这匈奴是大汉的世仇,一直威胁着大汉的北方边境,并且连年骚扰不断,”翁锐道:“这么说,是要和匈奴开战了吗?” “看到了吧,还是人家有见识,”老蔡夸了一句翁锐道:“开战是必然的事,但也不一定就是现在。” “现在不打仗,哪逼着我们去找这么多马干什么?”另一个兵士卢宪道。 “这总得准备几年吧,”老蔡道:“自从大汉建立以来,没少和匈奴干仗,听说啊几乎就没赢过,都是吃了我们的骑兵少,还不如人家的亏,这么些年来,之所以能保持安定,那都是和亲的缘故,说起来是把帝王家的公主嫁给匈奴的单于,实际上就是进贡给人家啊,丢人啊。” “难道是就为这个要打仗?”翁锐道。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老蔡道:“主要还是我们现在的这位少年皇帝,号称武帝,以武立国,那是他的志向,现在匈奴不断骚扰,野心越来越大,不平定北方边境,哪大汉也不得安宁呀,同时呢那也是当今圣上想一雪大汉这建朝五六十年的耻辱。” “您说这是当今陛下的主意?”一听到武帝刘彻,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一提到陛下你兴奋什么?”今天被翁锐摔破脸的侯俭嘟囔道,他觉得这孩子也太没见识了。 “我锐哥哥见过皇帝。”朱玉很骄傲的道。 朱玉这一句话不要紧,一下子把那几个兵士,连同老蔡在内,吓得直接站了起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老蔡说话都开始打哆嗦了,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权贵,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蔡大叔,你们坐下,”翁锐站起来使劲的拉他们,他们才敢慢慢坐下,看得朱玉在一旁咯咯直乐:“蔡大叔,别听玉儿瞎说,我哪里见得到皇帝呀,就是去平阳侯府的时候偶尔远远的看了一眼。” “啊?你是平阳侯府的人?”这些人一下子又站起来了。 “哎哟,你们怎么啦,”翁锐不耐烦的道:“我就是个平民百姓,是个郎中,只是去给平阳侯府的人看过病。”翁锐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说完还狠狠地瞪了朱玉一眼,朱玉也调皮的展了展舌头。 “哦。”这些人才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坐下来了。 “我说这翁家小哥是有见识的人吧,”老蔡慢慢的恢复了状态:“但不知小哥你们这次要去哪里?” “我要去汉中,过大巴山,到龙目山去找一位道长。”翁锐也不想细说。 “哎哟,这千里迢迢的路可不近,”老蔡道:“你的马你们还是骑着吧,我们也不缺这一匹。”老蔡心里已经有点犯嘀咕,这家伙年岁不大,不但能进平阳侯府,还能见着皇帝,不管他是什么人,能不惹就不惹,就算他的官不大,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蔡大叔,这是什么话,”翁锐道:“我说给你就是给你了,再说这也是圣上的旨意,保家卫国这也是我们的本分啊。” “哈哈哈,好说,喝酒,喝酒。”老蔡举起酒杯,大家推杯换盏又是一阵吃喝。 “蔡大叔,刚才的话您还没有回答我呢。”翁锐放下酒杯道。 “嗯,”老蔡沉吟了一下,说话有点小心起来:“别看当今圣上是位少年皇帝,登基也没有几年,但却有着超人的见识,登基后大赦天下,减轻赋税,让老百姓休养生息,还有一系列改革的政令,民间的新气象不断地涌现,国家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大,现在厉兵秣马,那一定是为未来做准备。” “您刚在说要一雪大汉前耻的事是怎么回事?”翁锐问道。 “这也和以前的和亲政策有关,”老蔡道:“以前是打不过人家才去送公主去和亲,去讨好人家,但时间长了这些匈奴人就会越来越过分,甚至把这主意打到了太后身上,几乎引起了一场战争。” “这么厉害,您快说说。”这个翁锐还真没有听说过。 “听说过匈奴的冒顿单于吗?”老蔡道。 其他都摇头,只有翁锐点头道:“听说过,这家伙也是一位暴君。” “暴不暴君那是他们匈奴自己的事,但他却给大汉带来了一场奇耻大辱,”老蔡道:“当年高祖驾崩,吕氏太后掌朝,匈奴冒顿单于不知那一根筋搭错了,竟送来一份书信给吕氏太后,大致意思是说:‘你死了丈夫,我也死了妻子,咱俩都不开心,生活也没有意思,要不你做我的女人,我做你的丈夫……’里面充满了调戏之意。” “岂有此理,”翁锐怒道:“那后面怎么处理的呢?” “当时满朝文武也是义愤填膺,主张杀掉使者,立即开战,以雪此耻,”老蔡道:“但匈奴的骑兵非常厉害,就是高祖在世时屡次交战也没讨过便宜,太后虽说也是怒火中烧,但她是极聪明的人,再三斟酌,考虑到我们大汉的实力,最后还是决定隐忍,就给莫顿单于回了一份书信,意思大概是:‘单于啊,不是我不想,可是我已经年老色衰,头发和牙齿也脱落了不少,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姿色,就算是想跟你在一起估计你也不会有什么欲望,再说我已经行动不便,就送你两辕大车和两匹宝马,以后请不要再惦记我这个老太婆了……’” “唉……”翁锐重重的一拳砸在自己的腿上,他也觉得真是丢人。 “经过这么一处理,虽说换来了一时的国家安宁,但也使这份屈辱像一颗种子种在了人们的心里,”老蔡道:“武帝不可能不记得这件事,他年轻有为,做事未雨绸缪,我看不出十年,大汉定能一雪前耻,打败匈奴。” “但愿能出现这么一个时代,这也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时代……”翁锐幽幽的道。 这话说的有些沉重,大家的话忽然少了很多,又喝了不少酒,翁锐看朱玉也有些累了,就带她去休息了,留下老蔡他们继续吃继续喝。 离开的翁锐还是很感慨,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出长安城,很多见识传闻都会随之而来,就连老蔡这种老兵的见识也不一般。 他的感慨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师兄卫青,立志杀敌立功,拜将封侯,也许等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时代。 第十章 初芒-8:什方街遇险 第二天起来,翁锐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店家过来道:“客官,您的马我已经给喂好了,就在后院拴着。” “马不是给老蔡他们了吗?”翁锐奇道。 “蔡骑都他们一大早就走了,”店家答道:“说你们要出远门,离不了马,还让我谢你。” “也是位讲义气的汉子!”翁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其实老蔡哪是讲义气呀,他是真心不知道他的来路和背景,看着他气度不凡,功夫又好,犯不着莫名其妙的去得罪一位可能的权贵。 “太好了,我去看看。”朱玉可不管那么多,这马本来就是他们的,现在马归原主,正好可以骑着赶路。 这一进了山,天气也没有原来那么热了,风景也越来越好看了,本来准备步行的,现在马又失而复得,翁锐他们倒不急着走了,信步穿行于群山峻岭之间,领略大自然恬淡精美和鬼斧神工,远处山谷偶尔飘起的炊烟给静谧的山峦注入了生命的气息,穿行于山林的鸟兽也使人迹罕至密林有了喧嚣,行至山巅,居高临空,一览无余,翁锐再次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道家讲道法自然,无为而为,他已经读过无数的典籍,小的时候是祖父帮他讲解,等长大了就是他自己参悟,以心修心,但面对扑面而来的自然大道的气息,所有的讲解,所有的感悟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局限,不用想象,你就可以感到什么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道家的圣地大都是建于山巅之上,因为这里更接近于天,更接近于大道的眼光。 无法平息自己的翁锐,让自己暂时停在了山巅之上,静静地坐着,不动,不想,不修,完全的放松自己,让自己全身的数万毛孔去感受,把自己的眼光尽可能的放的远一些,再远一些,他感觉到的是与自然地交融,是自身的渐渐虚化,直到朱玉也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了他的身边。 翁锐不走,朱玉自然也不急着走,看着翁锐陶醉,她自己也很陶醉,只要翁锐想在这里坐一天,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陪上一天,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陪伴会打扰到翁锐。 感受到朱玉的依偎,翁锐的思绪回归到现实,心中忽而涌起一股豪气,全身的气息忽然奔腾,他骤然站起身来,面对层峦叠嶂的群山张开双臂,一声清啸犹如龙吟,远远的传递出去,在山间回荡,受他影响,朱玉也把两手组成一个喇叭状置于嘴前,大声长长的喊出,声音清亮优美,萦绕于山间巨木之上,翁锐开心的一拉朱玉的手道:“走啦!” 就这样游游逛逛,本来到汉中四五天的路程他们竟走了八天,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汉中是一座古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往北可以出关中,达陇西,往南可以越大巴山,通蜀中,往东更是可以顺汉水而下,直达楚越之地,因此也成为秦汉时期一座军事重镇,更是汉高祖刘邦在鸿门宴之后退守和积蓄力量的根本所在,这是他的封地,并在此称汉王,筑坛拜韩信为大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逐鹿中原,平定三秦,统一天下,成就了汉室天下,自此,汉朝、汉人、汉族、汉语、汉文化等称谓就一脉相承,因此大汉的历代皇帝都对汉中非常重视,不断大兴土木建立行宫,以示不忘根本,使得此地人丁兴旺,商贾云集,呈现出一派繁荣之像。 从京都长安来的翁锐自然不是汉中这么一座小城所能留得住他的,但这里完全不同于北方的水乡风情却深深吸引了朱玉,惹得这个小姑非得要在这里多留一天,还要翁锐带她到处逛逛,但这一逛却逛出了事。 什方街是汉中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很多吃的,也有不少外地人稀罕的东西。朱玉逛得很开心,吃了不少东西手里还拿了一些,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跟得翁锐都有些吃力,就在朱玉再次横穿街道的时候,突然窜过来几匹马,马跑的很快,马蹄踩在石板街道上的声音也很响亮,当地的人听到后纷纷躲避,把不明所以一愣神的朱玉就留在了街道当中,眼看着这马就冲了过来,翁锐一个飞身,直接把还愣在那里的朱玉拉到一边,朱玉是没事了,但由于翁锐这一冲,受惊的马一个急停,直接把一个富家公子从马上扔了下来,“唉哟,唉哟”的在地上嚎叫。 翁锐一看朱玉没事,当街打马飞驰的家伙又摔在了地上,暗道一声“活该”就想拉朱玉离开,但随后赶来的几匹马上跳下来几名家丁,有两个已经上去搀扶摔下来的那位公子,剩下的几个人过来就把翁锐和朱玉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翁锐上前一步道。 “干什么?你小子眼睛瞎啦,”一位家丁道:“连雩公子的马都敢冲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这几位兄弟,刚才……” “谁是你兄弟,你少在这里套近乎,”另一位家丁打断翁锐的话道:“外地来的乡巴佬,看我们公子怎么收拾你?” “你们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翁锐面露怒色:“当街纵马本来就是你们的不对,自己摔下来能怪谁啊?” “唉哟,疼死我了,”那位雩公子在家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一个野小子还要我给你讲道理,给我打。” 几名家丁早已经在摩拳擦掌了,雩公子一声令下,立即抄起手里的家伙就朝翁锐身上招呼,但这些只练过几天粗浅功夫,平时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恶奴在翁锐这里根本排不上用场,没有几下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有一位还被朱玉一脚踹翻在地。 “我的人你都敢打,我废了你!”那位雩公子一看他的人那么不经打,顿时气得虎目圆睁,一挽袖袍,腿也不瘸了,屁股也不疼了,迅疾踏出一步,“呼”的一拳朝翁锐打来,劲力十足,一看就比跟着他的那些家丁强太多了,这还真是学过练过的。 当街的行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的摇着头往后躲,有的已经开始暗暗叹息,似乎在为翁锐这么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即将遭到的命运而感慨,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后面的结果已经定了。 好在翁锐并不这么看,他一看这位雩公子的架势有模有样,出拳虎虎生风,他到一下子来了想会一会他的兴趣,斜踏一步,左掌如飞,直接切向他的手腕,这位雩公子也不含糊,看着翁锐的掌到,身体一个侧转,一抖腕子,变拳为爪,迅疾朝翁锐肋下抓去,翁锐这次倒是没怎么动,右手一抖,手上的“玄青”剑一个反转,剑鞘重重的点在雩公子的腕上,就在这家伙“哎哟”一声想撤身的时候,翁锐踏上一步剑鞘一横卡住了他的脖子道:“这就是你在大街上骑马横冲直撞的下场。”说完猛力一推,雩公子直接朝后跌去,撞在了簇拥而上的家丁的身上,一伙人倒了一地。 看来翁锐是不想惹事,也没有下狠手,雩公子倒是心明眼亮,两招就被人家制住,看来是碰上硬茬了,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一跃而起,抹了一把嘴道:“你行,你厉害,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翁锐淡淡的道。 “我爸是雩徵。”雩公子恶狠狠地道。 “不知道。”翁锐还是漠然的道。 翁锐的回答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似乎雩徵这个人应该在这里很有名似的,他不知道,而周围的人群中已经有了笑声,或许是笑翁锐太没有见识,或许是笑这位雩公子打不过人了就把老子抬出来。 “笑什么笑?”雩公子怒吼一声,立即没有人再敢笑了,刚才笑过的有些人已经偷偷的往外走,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那是我们汉中郡的雩都尉。”人群里有人道。 “哦,是个都尉啊,”翁锐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多大的官呢?”心说几天前还有人请我去做都尉呢。 翁锐的这句话确实也是有点气人的,在汉中郡这个地方,主官是太守,下来就数都尉了,他还掌控着此地的军事大权,为人还有点跋扈,否则也就不会教出这样的儿子了,在这里也是个人见人怕的主,没想翁锐竟有点看不起。 “你……”雩公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有种你留下姓名和住址。” “哟呵,打不过要找人是吧,”翁锐最看不起这种自己没能耐又想仗势欺人的人,轻笑一声道:“我叫翁锐,就住在裕福客栈,要来你可早点,晚了我们可能要赶路了。” “你等着!”雩公子骑上马,带着他的家丁扔下一句话就狼狈的走了。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一位老丈看着雩公子一行走远了才道:“这雩都尉本就是个仗着手里的权势飞扬跋扈之人,所以他儿子也是这里的一霸,家里还有一位很厉害的师爷,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谢谢老丈提醒,”翁锐拱手道:“我们只是路过之人,不想惹事,但也不至于怕了谁。” “唉!”老丈见说不动翁锐,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本来翁锐没把雩公子的话当回事,以为只是个场面话,现在看来他后面确实还有更厉害的人,这倒一下子激起了年轻人的好胜之心,他倒真想看看他们家这位很厉害的师爷有多厉害。 “玉儿,你怕不怕?”翁锐道。 “不怕,”朱玉笑魇如花:“我相信锐哥哥。” “好,那我们就去会会他。”翁锐笑道。 第二天起来,翁锐他们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店家过来道:“客官,您的马我已经给喂好了,就在后院拴着。” “马不是给老蔡他们了吗?”翁锐奇道。 “蔡骑都他们一大早就走了,”店家答道:“说你们要出远门,离不了马,还让我谢你。” “也是位讲义气的汉子!”翁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其实老蔡哪是讲义气呀,他是真心不知道他的来路和背景,看着他气度不凡,功夫又好,犯不着莫名其妙的去得罪一位可能的权贵。 “太好了,我去看看。”朱玉可不管那么多,这马本来就是他们的,现在马归原主,正好可以骑着赶路。 这一进了山,天气也没有原来那么热了,风景也越来越好看了,本来准备步行的,现在马又失而复得,翁锐他们倒不急着走了,信步穿行于群山峻岭之间,领略大自然恬淡精美和鬼斧神工,远处山谷偶尔飘起的炊烟给静谧的山峦注入了生命的气息,穿行于山林的鸟兽也使人迹罕至密林有了喧嚣,行至山巅,居高临空,一览无余,翁锐再次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 道家讲道法自然,无为而为,他已经读过无数的典籍,小的时候是祖父帮他讲解,等长大了就是他自己参悟,以心修心,但面对扑面而来的自然大道的气息,所有的讲解,所有的感悟都显得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局限,不用想象,你就可以感到什么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很多道家的圣地大都是建于山巅之上,因为这里更接近于天,更接近于大道的眼光。 无法平息自己的翁锐,让自己暂时停在了山巅之上,静静地坐着,不动,不想,不修,完全的放松自己,让自己全身的数万毛孔去感受,把自己的眼光尽可能的放的远一些,再远一些,他感觉到的是与自然地交融,是自身的渐渐虚化,直到朱玉也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了他的身边。 翁锐不走,朱玉自然也不急着走,看着翁锐陶醉,她自己也很陶醉,只要翁锐想在这里坐一天,她就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陪上一天,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陪伴会打扰到翁锐。 感受到朱玉的依偎,翁锐的思绪回归到现实,心中忽而涌起一股豪气,全身的气息忽然奔腾,他骤然站起身来,面对层峦叠嶂的群山张开双臂,一声清啸犹如龙吟,远远的传递出去,在山间回荡,受他影响,朱玉也把两手组成一个喇叭状置于嘴前,大声长长的喊出,声音清亮优美,萦绕于山间巨木之上,翁锐开心的一拉朱玉的手道:“走啦!” 就这样游游逛逛,本来到汉中四五天的路程他们竟走了八天,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汉中是一座古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往北可以出关中,达陇西,往南可以越大巴山,通蜀中,往东更是可以顺汉水而下,直达楚越之地,因此也成为秦汉时期一座军事重镇,更是汉高祖刘邦在鸿门宴之后退守和积蓄力量的根本所在,这是他的封地,并在此称汉王,筑坛拜韩信为大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逐鹿中原,平定三秦,统一天下,成就了汉室天下,自此,汉朝、汉人、汉族、汉语、汉文化等称谓就一脉相承,因此大汉的历代皇帝都对汉中非常重视,不断大兴土木建立行宫,以示不忘根本,使得此地人丁兴旺,商贾云集,呈现出一派繁荣之像。 从京都长安来的翁锐自然不是汉中这么一座小城所能留得住他的,但这里完全不同于北方的水乡风情却深深吸引了朱玉,惹得这个小姑非得要在这里多留一天,还要翁锐带她到处逛逛,但这一逛却逛出了事。 什方街是汉中最繁华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很多吃的,也有不少外地人稀罕的东西。朱玉逛得很开心,吃了不少东西手里还拿了一些,从这边跑到那边,又从那边跑到这边,跟得翁锐都有些吃力,就在朱玉再次横穿街道的时候,突然窜过来几匹马,马跑的很快,马蹄踩在石板街道上的声音也很响亮,当地的人听到后纷纷躲避,把不明所以一愣神的朱玉就留在了街道当中,眼看着这马就冲了过来,翁锐一个飞身,直接把还愣在那里的朱玉拉到一边,朱玉是没事了,但由于翁锐这一冲,受惊的马一个急停,直接把一个富家公子从马上扔了下来,“唉哟,唉哟”的在地上嚎叫。 翁锐一看朱玉没事,当街打马飞驰的家伙又摔在了地上,暗道一声“活该”就想拉朱玉离开,但随后赶来的几匹马上跳下来几名家丁,有两个已经上去搀扶摔下来的那位公子,剩下的几个人过来就把翁锐和朱玉围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翁锐上前一步道。 “干什么?你小子眼睛瞎啦,”一位家丁道:“连雩公子的马都敢冲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这几位兄弟,刚才……” “谁是你兄弟,你少在这里套近乎,”另一位家丁打断翁锐的话道:“外地来的乡巴佬,看我们公子怎么收拾你?” “你们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翁锐面露怒色:“当街纵马本来就是你们的不对,自己摔下来能怪谁啊?” “唉哟,疼死我了,”那位雩公子在家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一个野小子还要我给你讲道理,给我打。” 几名家丁早已经在摩拳擦掌了,雩公子一声令下,立即抄起手里的家伙就朝翁锐身上招呼,但这些只练过几天粗浅功夫,平时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恶奴在翁锐这里根本排不上用场,没有几下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有一位还被朱玉一脚踹翻在地。 “我的人你都敢打,我废了你!”那位雩公子一看他的人那么不经打,顿时气得虎目圆睁,一挽袖袍,腿也不瘸了,屁股也不疼了,迅疾踏出一步,“呼”的一拳朝翁锐打来,劲力十足,一看就比跟着他的那些家丁强太多了,这还真是学过练过的。 当街的行人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有的摇着头往后躲,有的已经开始暗暗叹息,似乎在为翁锐这么一个外乡人在这里即将遭到的命运而感慨,似乎到了这个时候后面的结果已经定了。 好在翁锐并不这么看,他一看这位雩公子的架势有模有样,出拳虎虎生风,他到一下子来了想会一会他的兴趣,斜踏一步,左掌如飞,直接切向他的手腕,这位雩公子也不含糊,看着翁锐的掌到,身体一个侧转,一抖腕子,变拳为爪,迅疾朝翁锐肋下抓去,翁锐这次倒是没怎么动,右手一抖,手上的“玄青”剑一个反转,剑鞘重重的点在雩公子的腕上,就在这家伙“哎哟”一声想撤身的时候,翁锐踏上一步剑鞘一横卡住了他的脖子道:“这就是你在大街上骑马横冲直撞的下场。”说完猛力一推,雩公子直接朝后跌去,撞在了簇拥而上的家丁的身上,一伙人倒了一地。 看来翁锐是不想惹事,也没有下狠手,雩公子倒是心明眼亮,两招就被人家制住,看来是碰上硬茬了,再打下去也没意思,一跃而起,抹了一把嘴道:“你行,你厉害,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翁锐淡淡的道。 “我爸是雩徵。”雩公子恶狠狠地道。 “不知道。”翁锐还是漠然的道。 翁锐的回答显然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似乎雩徵这个人应该在这里很有名似的,他不知道,而周围的人群中已经有了笑声,或许是笑翁锐太没有见识,或许是笑这位雩公子打不过人了就把老子抬出来。 “笑什么笑?”雩公子怒吼一声,立即没有人再敢笑了,刚才笑过的有些人已经偷偷的往外走,生怕惹出什么祸端。 “那是我们汉中郡的雩都尉。”人群里有人道。 “哦,是个都尉啊,”翁锐笑道:“我还以为是个多大的官呢?”心说几天前还有人请我去做都尉呢。 翁锐的这句话确实也是有点气人的,在汉中郡这个地方,主官是太守,下来就数都尉了,他还掌控着此地的军事大权,为人还有点跋扈,否则也就不会教出这样的儿子了,在这里也是个人见人怕的主,没想翁锐竟有点看不起。 “你……”雩公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有种你留下姓名和住址。” “哟呵,打不过要找人是吧,”翁锐最看不起这种自己没能耐又想仗势欺人的人,轻笑一声道:“我叫翁锐,就住在裕福客栈,要来你可早点,晚了我们可能要赶路了。” “你等着!”雩公子骑上马,带着他的家丁扔下一句话就狼狈的走了。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吧,”一位老丈看着雩公子一行走远了才道:“这雩都尉本就是个仗着手里的权势飞扬跋扈之人,所以他儿子也是这里的一霸,家里还有一位很厉害的师爷,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你还是早点离开为好。” “谢谢老丈提醒,”翁锐拱手道:“我们只是路过之人,不想惹事,但也不至于怕了谁。” “唉!”老丈见说不动翁锐,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本来翁锐没把雩公子的话当回事,以为只是个场面话,现在看来他后面确实还有更厉害的人,这倒一下子激起了年轻人的好胜之心,他倒真想看看他们家这位很厉害的师爷有多厉害。 “玉儿,你怕不怕?”翁锐道。 “不怕,”朱玉笑魇如花:“我相信锐哥哥。” “好,那我们就去会会他。”翁锐笑道。 第十章 初芒-9:玩过火了 两人走走逛逛,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了裕福客栈,还未到跟前,翁锐倒真是被眼前这阵势有点惊住了。 裕福客栈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位就是刚才和他们打架的那位雩公子,另一位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整齐的穿戴却难掩一张略带沧桑的脸,一把剑抱在胸前,轻风微微掀动飘落的衣带,像是一尊塑像,纹丝不动,气定神闲。 在他们俩周围,远远地围着不少人,很多人只是偷偷的指点,连句大声都不敢出。客栈的店家慌里慌张的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应对,店小二则干脆躲进店里,偷偷的往外瞄着。 “哟,你们俩还敢回来呀,”那位雩公子一看翁锐他们回来了,即刻上前一步道:“我还以为你们逃走了呢?” “哼!”看这架势翁锐就明白了情况,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在大街上欺凌别人,为什么要逃走?” “你少嘴硬,”雩公子指着他道:“我收拾不了你,有人能收拾你。” “他是你找来的帮手?”翁锐问道。 “不是,”中年男子也不理雩公子:“我听说汉中城里出现了一位少年英雄,身手不错,就想来会会。” “哈哈哈,哪里有什么少年英雄,我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翁锐笑道:“听说都尉府里有位很厉害的师爷,想必就是您了?” “这师爷谈不上,”中年男子道:“我与雩都尉有旧,暂住在他那里,顺便给雩公子教点功夫。”看来这位是不想把自己和这一家人扯得太近。 “这么说,您这次来不是给这位雩公子找场子的?”翁锐故意道。 “不是,”中年男子道:“就是想找你切磋一下。” 打架就打架,还说的这么客气,翁锐有点不太适应,他不想再与他纠缠,就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您说怎么个切磋法?” “你年轻,我让你三招,”中年男子道:“你先出手吧。” 别看这位中年男子其貌不扬,内心还是有点高傲的,抹不过情面要为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出面,但也要展示一下他的清高,但对翁锐来说就是一种挑衅了。 翁锐示意朱玉退到店内,自己抽剑在手,慢慢拉开一个架势,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你不是要让我三招吗,我就看看你怎么让? 中年男子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那位雩公子就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脸上一脸得意,似乎马上就会看到一场蹂躏对方的好戏,猛然间却见翁锐手中的剑一晃,直挺挺的朝自己刺来,吓得大叫一声马上朝后躲,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翁锐,翁锐的剑尖瞬间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中年男子再也站不住了,身形晃动,大喝一声“你干什么”,一道剑光闪过,直接封向翁锐的剑,但没等两剑相触,翁锐已经扯剑转身,从中年男子的剑下飘过,长剑一横继续削向雩公子。 刚才是远距离攻击,中年男子还有足够的观察时间,但这次就是一转身一挥剑的事,近身攻击,比刚才更加凶险,他已经顾不上刚才说让三招的话了,大喝一声直刺翁锐肋下空门,翁锐似乎早就料到此招,等中年男子的剑刺过来的时候,他的腰身骤然一扭,闪身躲过,手中的剑也只是在雩公子的脖子跟前晃过一道剑影,并没有真的削下去,就这一下也把雩公子吓得够呛,往后一退没踏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翁锐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身子一矮,贴地飘动,顺着雩公子倒地的方向顺手一撩,剑尖直指裆部的宝贝,雩公子吓得大叫,中年男子也是一身冷汗,这个距离他怎么着也来不及挡了,真出问题他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只得大喝一声:“住手!” 你还别说,翁锐还真听话,见中年男子没有再进招,听到“住手”也就真的住了手,只是用剑尖轻轻的拍了拍雩公子的小东西,笑吟吟的直起身来,看着中年男子。 这架打得有点奇怪,中年男子说要让三招,翁锐倒是进了三招,但一招也没有攻向中年男子,倒是他为了救那位雩公子,连连攻向翁锐,而翁锐对他却没有还手,要是忽略掉翁锐向雩公子出手,看起来好像是他在让着中年男子一样。 看着已经尿湿裤子,狼狈逃走的雩公子,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笑而不语的翁锐他又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翁锐并没有想拿雩公子怎么样,但就凭这份机警嬗变也很是了不起,有资格和他一战,不由心中生起一丝敬意。 但敬意归敬意,傲气依然在,刚才让三招的话确实有点唐突,翁锐的这点恶作剧也算扯平了,现在是该平等切磋了,左腿斜着后撤半步,手中的剑慢慢架起,气势十足,算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对翁锐来说,刚才虽然听着让三招的话有点不爽,闹也闹过了,对方刚才这几招虽出于仓促之间,但也确有过人之处,翁锐这时也不再犹豫,暴涨两步,一招“分天式”带着雷霆之力当空劈下,率先出手,也算是给对方给足了面子。 两人这次真的一交手,这才真的认识到都小看了对方。 中年男子看翁锐不过十七八岁,力气还没长全,就算跟名师学过想来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可一伸手才知道,这个孩子内力浑厚,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达到的程度,而且他的道家剑法古拙大气,透着一股子大道之韵,看似没有那种咄咄逼人利招剑芒,但却像浪涛涌动层层叠加,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并且这种压力中充满了灵性,充满了变化,遇强不弱,遇弱则刚,似乎有种剑道初成的感觉。 对翁锐来说,自从悟得“混沌初开”,剑法虽还是原来的剑法,但却不再拘泥,越来越能放松自己的身心,让内息可以和外界的刺激与变化相互感应,调动起原来剑法中所蕴含的威力,这一点他在和天灵子动手时就感觉到了。但在和中年男子动手的过程中,翁锐感受到了比比和天灵子动手时更大的压力,这人比他印象中的天灵子厉害多了,不仅是招数的狠辣和变化,更是力量和速度,而这一切还不断地在加强,数十招一过,他感觉自己的潜力在被一点点的挤压出来,他几乎再无法保持自己所喜欢的那个状态,身上的破绽正渐渐地显露出来,此时那中年男子手上的剑就真成了要命的利器。 当翁锐有了这种感觉,有了这点顾虑,他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气韵就减轻了很多,看似速度力量都在加强,但变化和应对却有了涩滞之感,这一变化虽说微小,但在高手对决之时却是致命的,一道剑光闪过,翁锐的衣服已经被挑破一道口子,他脸一热,心一横,顿时内息暴涨,手中剑的反击力道更强,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对方的剑更强更快,他并没有把中年男子的剑逼回去,反而肩上又中一剑,并且破皮见血,这下更加刺激了他,越发显得焦躁,剑上的灵性丢失就越多,没过多久就又一次陷入被吊打的轮回。 翁锐忽生一丝绝望,其实他对自己近期的进镜很是自信,特别是和天灵子打平以及和玄一师兄交手之后,他明确感受到了自己功夫的成长,他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师父解困,他也很想有潇洒仗剑走天涯的感觉,但这挫折似乎来得太快,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迅速埋没,使他再次回到了从前。 但翁锐也有自己的强项,那就是已经被吊打过无数遍,这种感觉虽不喜欢但他却已经熟悉,到了这个时候很多的小心思,比如荣耀、面子、侥幸、不服等等,都会化作泡影,倒会还他一个纯真的自己。欲望可以放松,精神是不能放下的,剑是不能随便放下的,退路是没有的,扛还是要死扛的,但他可以放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这样做可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自己被打死,另一个结果是自己只要不死,就可以从对方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打斗还在继续,似乎比前面更加激烈,翁锐身上的伤还在增加,但放空后的翁锐身上的灵性似乎又回来了一些,“道法自然,以无法为法,也许就没有什么破不破的了”,玉虚真人的话如犹在耳,师父天枢子“以不教为教”让他和卫青随便乱打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使他的想法越来越少,思绪逐渐陷入混沌,婴孩般的心态再次浮现,没有选择,没有刻意的判断,浮现在脑中的是什么招就使什么招,他学过的和没学过的,自己的或者是卫青的,玄一师兄的或者是天灵子的,还有中年男子使过的招数,他统统都不在乎,逮着什么就是什么。画风这么一变,倒是中年男子忽然有点不太适应,被翁锐一招差点被扫了面门,紧跟着两招竟然挑破了他的衣襟,他心下一惊,猛攻一招把翁锐逼退半步,急速跃起跳出圈外,翁锐一招走空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认识天灵子?”中年男子道。 “是。”翁锐感到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是他教你的剑法?”中年男子到道。 “没有,他只是像你一样打了我几顿,”翁锐看了一眼浑身被挑破的衣衫和斑斑血迹道:“你也和他打过?” “就算是吧,”中年男子更加惊奇道:“你是说他打了你,你就学会了他的剑法?” “没有完全学会,只是几招。”翁锐歉然道。 “是了,你刚才的招数中除了他的几招剑法,还有我的几招剑法,”中年男子似乎想通了一点,点头道:“不简单,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派的高徒?” “我叫翁锐,门派吗…我现在还没有。”翁锐倒也老实。 “呵呵,”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道:“有就有,怎么是现在还没有?” “有人教我,但却没有人叫我入门,可不就没有吗,”翁锐道:“那你是谁?”你问了我我也得知道你,这样才算公平。 “我和你一样,也是无门无派,”中年人道:“在下蔺莫伊。” “什么?你是蔺莫伊?江湖十大剑士的灵虚剑士蔺莫伊?”这回该翁锐惊奇了。 “那是江湖人谬赞,江湖能人多了,我算不了什么。”蔺莫伊道。 “不不不,蔺大侠,”翁锐激动道:“你可是我最敬仰的剑士,您的侠义故事……” “好啦,不说这个,”蔺莫伊显然不想谈他的过去:“你这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实属不易。” “您就不要夸我了,”翁锐虽说狼狈但却依旧兴奋道:“我心中有数,要不是您手下留情,我可能早就挂了。” “你确实不错,刚才挑破我衣衫的两招就有点匪夷所思,”蔺莫伊道:“你如果能补上你剑法中的破绽,你也可以成为一流的剑士了,临阵也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我知道,每一处伤都是一个破绽,”翁锐长揖到底:“翁锐谢过蔺大侠指点。” “哈哈哈,好说,”蔺莫伊道:“翁兄弟,你悟性很好,假以时日,你一定能超过我。” “蔺大侠过奖,以后有机会定再向您请教。”翁锐客气道。 “那就说好了,十年之后我们再战一场,哈哈哈!”在大笑声中蔺莫伊已经转身离去,把一个浑身褴褛的翁锐留在了那里。 两人走走逛逛,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回到了裕福客栈,还未到跟前,翁锐倒真是被眼前这阵势有点惊住了。 裕福客栈门前站着两个人,一位就是刚才和他们打架的那位雩公子,另一位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整齐的穿戴却难掩一张略带沧桑的脸,一把剑抱在胸前,轻风微微掀动飘落的衣带,像是一尊塑像,纹丝不动,气定神闲。 在他们俩周围,远远地围着不少人,很多人只是偷偷的指点,连句大声都不敢出。客栈的店家慌里慌张的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应对,店小二则干脆躲进店里,偷偷的往外瞄着。 “哟,你们俩还敢回来呀,”那位雩公子一看翁锐他们回来了,即刻上前一步道:“我还以为你们逃走了呢?” “哼!”看这架势翁锐就明白了情况,冷哼一声道:“又不是我在大街上欺凌别人,为什么要逃走?” “你少嘴硬,”雩公子指着他道:“我收拾不了你,有人能收拾你。” “他是你找来的帮手?”翁锐问道。 “不是,”中年男子也不理雩公子:“我听说汉中城里出现了一位少年英雄,身手不错,就想来会会。” “哈哈哈,哪里有什么少年英雄,我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翁锐笑道:“听说都尉府里有位很厉害的师爷,想必就是您了?” “这师爷谈不上,”中年男子道:“我与雩都尉有旧,暂住在他那里,顺便给雩公子教点功夫。”看来这位是不想把自己和这一家人扯得太近。 “这么说,您这次来不是给这位雩公子找场子的?”翁锐故意道。 “不是,”中年男子道:“就是想找你切磋一下。” 打架就打架,还说的这么客气,翁锐有点不太适应,他不想再与他纠缠,就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您说怎么个切磋法?” “你年轻,我让你三招,”中年男子道:“你先出手吧。” 别看这位中年男子其貌不扬,内心还是有点高傲的,抹不过情面要为那个不成器的徒弟出面,但也要展示一下他的清高,但对翁锐来说就是一种挑衅了。 翁锐示意朱玉退到店内,自己抽剑在手,慢慢拉开一个架势,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你不是要让我三招吗,我就看看你怎么让? 中年男子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那位雩公子就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脸上一脸得意,似乎马上就会看到一场蹂躏对方的好戏,猛然间却见翁锐手中的剑一晃,直挺挺的朝自己刺来,吓得大叫一声马上朝后躲,他的速度哪里比得过翁锐,翁锐的剑尖瞬间已经到了他的咽喉,中年男子再也站不住了,身形晃动,大喝一声“你干什么”,一道剑光闪过,直接封向翁锐的剑,但没等两剑相触,翁锐已经扯剑转身,从中年男子的剑下飘过,长剑一横继续削向雩公子。 刚才是远距离攻击,中年男子还有足够的观察时间,但这次就是一转身一挥剑的事,近身攻击,比刚才更加凶险,他已经顾不上刚才说让三招的话了,大喝一声直刺翁锐肋下空门,翁锐似乎早就料到此招,等中年男子的剑刺过来的时候,他的腰身骤然一扭,闪身躲过,手中的剑也只是在雩公子的脖子跟前晃过一道剑影,并没有真的削下去,就这一下也把雩公子吓得够呛,往后一退没踏稳,一屁股坐在地上,但翁锐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身子一矮,贴地飘动,顺着雩公子倒地的方向顺手一撩,剑尖直指裆部的宝贝,雩公子吓得大叫,中年男子也是一身冷汗,这个距离他怎么着也来不及挡了,真出问题他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只得大喝一声:“住手!” 你还别说,翁锐还真听话,见中年男子没有再进招,听到“住手”也就真的住了手,只是用剑尖轻轻的拍了拍雩公子的小东西,笑吟吟的直起身来,看着中年男子。 这架打得有点奇怪,中年男子说要让三招,翁锐倒是进了三招,但一招也没有攻向中年男子,倒是他为了救那位雩公子,连连攻向翁锐,而翁锐对他却没有还手,要是忽略掉翁锐向雩公子出手,看起来好像是他在让着中年男子一样。 看着已经尿湿裤子,狼狈逃走的雩公子,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笑而不语的翁锐他又微微点了点头,他明白翁锐并没有想拿雩公子怎么样,但就凭这份机警嬗变也很是了不起,有资格和他一战,不由心中生起一丝敬意。 但敬意归敬意,傲气依然在,刚才让三招的话确实有点唐突,翁锐的这点恶作剧也算扯平了,现在是该平等切磋了,左腿斜着后撤半步,手中的剑慢慢架起,气势十足,算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尊重。 对翁锐来说,刚才虽然听着让三招的话有点不爽,闹也闹过了,对方刚才这几招虽出于仓促之间,但也确有过人之处,翁锐这时也不再犹豫,暴涨两步,一招“分天式”带着雷霆之力当空劈下,率先出手,也算是给对方给足了面子。 两人这次真的一交手,这才真的认识到都小看了对方。 中年男子看翁锐不过十七八岁,力气还没长全,就算跟名师学过想来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可一伸手才知道,这个孩子内力浑厚,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达到的程度,而且他的道家剑法古拙大气,透着一股子大道之韵,看似没有那种咄咄逼人利招剑芒,但却像浪涛涌动层层叠加,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并且这种压力中充满了灵性,充满了变化,遇强不弱,遇弱则刚,似乎有种剑道初成的感觉。 对翁锐来说,自从悟得“混沌初开”,剑法虽还是原来的剑法,但却不再拘泥,越来越能放松自己的身心,让内息可以和外界的刺激与变化相互感应,调动起原来剑法中所蕴含的威力,这一点他在和天灵子动手时就感觉到了。但在和中年男子动手的过程中,翁锐感受到了比比和天灵子动手时更大的压力,这人比他印象中的天灵子厉害多了,不仅是招数的狠辣和变化,更是力量和速度,而这一切还不断地在加强,数十招一过,他感觉自己的潜力在被一点点的挤压出来,他几乎再无法保持自己所喜欢的那个状态,身上的破绽正渐渐地显露出来,此时那中年男子手上的剑就真成了要命的利器。 当翁锐有了这种感觉,有了这点顾虑,他身上那股子浑然天成的气韵就减轻了很多,看似速度力量都在加强,但变化和应对却有了涩滞之感,这一变化虽说微小,但在高手对决之时却是致命的,一道剑光闪过,翁锐的衣服已经被挑破一道口子,他脸一热,心一横,顿时内息暴涨,手中剑的反击力道更强,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对方的剑更强更快,他并没有把中年男子的剑逼回去,反而肩上又中一剑,并且破皮见血,这下更加刺激了他,越发显得焦躁,剑上的灵性丢失就越多,没过多久就又一次陷入被吊打的轮回。 翁锐忽生一丝绝望,其实他对自己近期的进镜很是自信,特别是和天灵子打平以及和玄一师兄交手之后,他明确感受到了自己功夫的成长,他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师父解困,他也很想有潇洒仗剑走天涯的感觉,但这挫折似乎来得太快,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迅速埋没,使他再次回到了从前。 但翁锐也有自己的强项,那就是已经被吊打过无数遍,这种感觉虽不喜欢但他却已经熟悉,到了这个时候很多的小心思,比如荣耀、面子、侥幸、不服等等,都会化作泡影,倒会还他一个纯真的自己。欲望可以放松,精神是不能放下的,剑是不能随便放下的,退路是没有的,扛还是要死扛的,但他可以放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这样做可能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自己被打死,另一个结果是自己只要不死,就可以从对方身上学到更多东西。 打斗还在继续,似乎比前面更加激烈,翁锐身上的伤还在增加,但放空后的翁锐身上的灵性似乎又回来了一些,“道法自然,以无法为法,也许就没有什么破不破的了”,玉虚真人的话如犹在耳,师父天枢子“以不教为教”让他和卫青随便乱打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使他的想法越来越少,思绪逐渐陷入混沌,婴孩般的心态再次浮现,没有选择,没有刻意的判断,浮现在脑中的是什么招就使什么招,他学过的和没学过的,自己的或者是卫青的,玄一师兄的或者是天灵子的,还有中年男子使过的招数,他统统都不在乎,逮着什么就是什么。画风这么一变,倒是中年男子忽然有点不太适应,被翁锐一招差点被扫了面门,紧跟着两招竟然挑破了他的衣襟,他心下一惊,猛攻一招把翁锐逼退半步,急速跃起跳出圈外,翁锐一招走空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认识天灵子?”中年男子道。 “是。”翁锐感到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是他教你的剑法?”中年男子到道。 “没有,他只是像你一样打了我几顿,”翁锐看了一眼浑身被挑破的衣衫和斑斑血迹道:“你也和他打过?” “就算是吧,”中年男子更加惊奇道:“你是说他打了你,你就学会了他的剑法?” “没有完全学会,只是几招。”翁锐歉然道。 “是了,你刚才的招数中除了他的几招剑法,还有我的几招剑法,”中年男子似乎想通了一点,点头道:“不简单,你叫什么名字?是哪派的高徒?” “我叫翁锐,门派吗…我现在还没有。”翁锐倒也老实。 “呵呵,”中年男子轻笑一声道:“有就有,怎么是现在还没有?” “有人教我,但却没有人叫我入门,可不就没有吗,”翁锐道:“那你是谁?”你问了我我也得知道你,这样才算公平。 “我和你一样,也是无门无派,”中年人道:“在下蔺莫伊。” “什么?你是蔺莫伊?江湖十大剑士的灵虚剑士蔺莫伊?”这回该翁锐惊奇了。 “那是江湖人谬赞,江湖能人多了,我算不了什么。”蔺莫伊道。 “不不不,蔺大侠,”翁锐激动道:“你可是我最敬仰的剑士,您的侠义故事……” “好啦,不说这个,”蔺莫伊显然不想谈他的过去:“你这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实属不易。” “您就不要夸我了,”翁锐虽说狼狈但却依旧兴奋道:“我心中有数,要不是您手下留情,我可能早就挂了。” “你确实不错,刚才挑破我衣衫的两招就有点匪夷所思,”蔺莫伊道:“你如果能补上你剑法中的破绽,你也可以成为一流的剑士了,临阵也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我知道,每一处伤都是一个破绽,”翁锐长揖到底:“翁锐谢过蔺大侠指点。” “哈哈哈,好说,”蔺莫伊道:“翁兄弟,你悟性很好,假以时日,你一定能超过我。” “蔺大侠过奖,以后有机会定再向您请教。”翁锐客气道。 “那就说好了,十年之后我们再战一场,哈哈哈!”在大笑声中蔺莫伊已经转身离去,把一个浑身褴褛的翁锐留在了那里。 第十章 初芒-10:补漏 骑马还是乘船,翁锐为此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朱玉帮他拿的主意,理由很简单,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乘过船。其实后来翁锐想到她是乘过船的,风陵渡过河的时候就乘过,不过乘就乘吧,现在也不能跟她计较了。 其实翁锐同意乘船还是有他的考虑,最近一段时间感受很多,遭到的打击也很多,他甚至对他现在所走的路都出现了怀疑,他需要好好的思索和整理一下,乘船不需要鞍马劳顿,正好可以让他静一静。 从汉中顺汉水而下到郊郢,大概有七百多里路程,晓行夜宿,顺利的话两三天就可到达,到了郊郢登岸,再有一百多里就到龙目山,就算步行,快点一天也到了,也算是条便捷的路径。 从汉中登船,能坐二三十人的客船已经算大的了,并且没有能一直下行到郊郢的船,一般都是行一两百里就要返回,得到下游的渡口重新择船下行,好在朱山买的马不错,汉中现在也缺马,就算翁锐不会讲价钱也不会亏,换到的钱就算是一段段的坐船也是够了。 船虽不大,船舫倒是做的很精致,一人多高,两丈来长,七八尺宽,两边带窗,既遮阳又透风,两边坐人中间通道走路,整体还算还算舒适,二十多人坐着也很宽敞。人虽不多,但里面的成分还挺复杂,有大箱大包装货物做生意的,有带着老婆孩子投亲访友的,有游手好闲几个人结伙出外游玩的,也有四五位像翁锐他们一样拿刀带剑的江湖人士,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位穿着官服的差官,看来船家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翁锐坐船本来就想图个清静自在,想想心思,但朱玉就不同了,岭南的景色本身就水灵灵的好看,从行进的船上看出去更是变化万千,这一下子逗起了小姑娘的好奇心,一会船头,一会船尾,生怕错过了一点点景致,翁锐正好找一个角落坐着,任由她兴致勃勃得看东看西,反正就这点地方,她也跑不到哪里去。 几位江湖人士看样子是奔走惯了的,对这些景致看似一点也不稀奇,进来就围坐在一边谈笑聊天,但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就引起了翁锐的注意。 “李大哥,您听说了没有,”一位背着一个包袱,怀里抱着一把刀的小伙子道:“听说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灵虚剑士蔺莫伊昨天现身汉中城内,听说还跟一位小伙子打一了一架。” “你倒是消息很灵通啊,小圆豆,呵呵。”被叫作李大哥的是一位中年汉子,四方脸,胡子拉拉擦擦,不是很长,也不是很密,一把很宽的刀和一顶斗笠挂在船舱边上,他自己则懒洋洋的靠在上面,听小圆豆一讲,他就乐呵呵逗他。 “李大哥,您又叫我小圆豆了,我有名字。”小圆豆显然不想让人家叫他的外号。 “好,不叫就不叫,”姓李的汉子笑道:“袁渊,那你就说说你还听到什么了?” 这名字起得也真好,袁渊,圆圆的,配上他这矮矮胖胖身材,还真是一颗圆豆子,这外号也没叫错啊。 “我听说他是为了给雩都尉的儿子出气才找那小伙子打的,”袁渊道:“听说那小伙子挺厉害的,打了五六十招都没有输给蔺莫伊。”年轻人说话总是要夸大一点,并且还很兴奋,就好像是自己在和蔺莫伊打似的,连翁锐听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就他,一个毛头小子在蔺莫伊手下走五六十招?你觉得可能吗?”一个同伴质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袁渊道:“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年轻高手也说不定。” “你是觉得你和那个小伙子年纪差不多才这么说的吧,哈哈哈。”另一个同伴调侃道。 “哪儿呀,昨天晚上汉中城里都传开了,都这么说。”袁渊还有点不服气。 “我怎么听的版本和你的不一样啊,呵呵。”姓李的汉子笑道。 “李大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一个同伴道。 “给雩公子找场子不假,和那小伙子打了五六十个回合也不假,”姓李的汉子继续道:“但我听说那个小伙子简直是被吊打,一败涂地呀。” “怎么可能,”袁渊道:“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俩打着打着就停下来了,没分出输赢来,他们后来在一起还说了很多话呢。” “那他们说什么了?”行李的汉子道。 “这个……”袁渊答不上来了。 “看来你听说的那个人一定是站在远处看的,”姓李的汉子道:“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小伙子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挑的没剩下几块好的,有好多处都带了血。” 翁锐在一旁听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好在衣服已经换过了,伤口本来也不严重,并且朱玉已经给他做过处理,但就算是这里的人没有人认出他,他也感到有点无地自容,最好能从这船缝里钻下去。 “我说嘛,那个小子怎么能抗衡灵虚剑士蔺莫伊呢,”刚才的那位同伴道:“李大哥,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小伙子听说也很不错的,到最后竟然把蔺莫伊的衣襟给挑了一道口子,”姓李的汉子道:“可能是蔺大侠起了爱才之心,打了那么多招都没有伤他,在他身上留点记号或许是在指点他武功呢。” “他不是雩公子请来找场子的吗?”袁渊道。 “你小子以后不要乱道听途说,要长点见识,”姓李的汉子道:“灵虚剑士那是高人,为什么最近留在都尉府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和雩都尉不是一号人,更不要说为他的儿子出面了,听说他当晚就离开汉中了,可能他真是冲着那小子来的。” “对了,我还听说一句话,”袁渊急道:“好像是蔺大侠说这小伙子十年就会超过他,还约好十年后再战呢。” “哈哈哈,你小子总算能听到一句正经话了,”姓李的汉子道:“这位灵虚剑士以及十大剑士其他的几位,都是成道级的存在,在他们面前普通顶尖级的江湖高手想走十招都难,蔺大侠能陪这小伙子走上五六十招,那已经足显他的用心了。” “嗨,让那家伙捡便宜了,”袁渊似乎一脸懊悔:“这事怎么没让我碰上呢?” “哈哈哈,让你碰上?”姓李的汉子道:“你打得过雩家那位公子哥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嘲笑声,笑完他们又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翁锐却陷入了沉思。 上回在八爷哪里翁锐听到过关于江湖十大剑士的说法,八爷似乎对此颇为不屑,也没有多讲,只是说当下江湖除了道门三圣和一些不爱露面的前辈名宿,似乎就是这些人最厉害了,连天灵子这号人都算不上,这么厉害的人没想到他一出来就碰上了。 本来这事翁锐也没有多想,蔺莫伊的功夫确实高,也确实指出了他很多破绽,翁锐当场也看出来了,并表示了感谢,他当时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太大的敌意,以为这是蔺莫伊在给雩公子找面子的时候顺便而为的,但按照那位李大哥的说法,似乎这位蔺大侠是专门为他来的,这他就有点想不通了,他从来就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也没有结交过几个朋友,更不要说十大剑士这样的存在了,师父是个很孤僻的人,现在还可能有麻烦,也不可能去安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仔细回想昨天与蔺莫伊的交手过程,蔺莫伊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没说上几句就开始动手,一开始似乎对他的战力和他的古怪做法有点估计不足,让自己赚了几招便宜,但到了他们真正动手的时候,第四招他的衣服就有一处被挑破,后面也每过几招就会中招一次,甚至有时候是连连中招,他忽然感觉到,到了他真正被吊打的时候,不是他自己在拼命抵抗,而是蔺莫伊的剑在带着他走,并且越来越快,不断冲击着他的极限,直到他慌乱中用了天灵子的一招划破了他的衣襟才停了下来。 现在看来蔺莫伊专门为他而来的可能性很大,或许来到汉中也是为了专门等他,这个想法把翁锐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这个蔺莫伊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为什么要帮他? 还有个问题,如果蔺莫伊是专门在汉中等他的,就是为了在汉中和他打上一架,那这里面的用意就太深刻了,不管这背后的渊源是什么,光是这打斗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他去回味,或者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在这次出来的时候,翁锐真的认为自己长本事了,因为师父也说过,只要他悟出了“混沌初开”,就可以行走江湖,就可以知道天枢门的事了,甚至可以帮师父解决点问题了,但刚踏出一步,他的信心就像昨天那身破烂的衣服,到处都是漏洞,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海里,忽然发现自己只是站在海水边,不光湿了裤子,还有两脚烂泥。 一个人读书,很走心,很享受,也很是美好,一个人领悟武功,无拘无束,异想天开,同样使人觉得得到了真谛,叩问了天道,对内功的感悟,对剑法的理解都得到了升华,感觉自己已经摸着道的门径,为此莫不得意,莫不雄心勃勃,似乎成功就在眼前。 但走出自己圈定的象牙塔和理想国,遇到的却实残酷的现实,对道理对自然感悟再多,都赶不上和人打一架,忽然间一身破烂的衣衫就会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就像是路边的一棵小草,似乎谁都可以上来踩你几脚,被吊打一下都成了幸运,都成了被人羡慕的对象,翁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却是一种存在,他自己没有选择。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也。人是世间灵物,是天地大道的一部分,过不了人这一关,根本不配谈天地大道,而翁锐今天就碰上了一位具体的人,还是一位很厉害的人。 在翁锐出来之前和玄一师兄比试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剑法里面有些破绽,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蔺莫伊剑下他的破绽竟会如此之多,十大剑士剑法的高明他不用怀疑,他怀疑的是自己走的这条路。 他原来的剑式剑招已经练了七八年,用纯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加上自己内功的底子,使起来已经气势如虹,这样的剑法已经可以胜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也可以让永昌门褚良他们心生敬意,但在天灵子面前,速度、反应、变化、力道都跟不上,几次都被打得很惨。自从他对“混沌初开”有了感悟,他可以放松自己,让身心去感应环境和对手的变化,应招几乎是出于本能,原来剑招里的威能也被极大的激发出来,甚至连天灵子也栽了跟斗,他顿时感觉有点拨云见日,眼前一片光明,他甚至在想,这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大成之路。 在他以前比过的对手里面,除了师父,玄一师兄是最厉害的一个,他不可能没发现自己的破绽,但玄一师兄却没有一一指出,也许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或许还有其他想法,不,一定是有,现在回想他还记得起来玄一师兄那种略带疑惑的眼神。 蔺莫伊的本事比玄一又厉害了很多,他也用不着给他留面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替人出头来扫他面子的,五六十招就挑了他一身的破洞,有些地方还破皮带肉,下手也不轻,在外人看来已经弄得他十分狼狈,这些目的都达到了,临走却特地交代他有很多破绽,看来他真是有意为之。 那身衣服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朱玉看看实在是没法补了,就想把它扔掉,但翁锐却特地把它留了下来,并对每一处的位置,被剑划破的走势等等都仔细的做过研究,他想从这上面来找出他自己剑法的破绽,弥补其不足。 他知道剑法的破绽多是剑与身的配合,招与招的衔接,力气和速度的不足,应招的反应和变化等,看着一处处的破洞,回想着昨日出手的每一招,在心中一次次的推演,极尽可能的想出了不止一种弥补的方法,在他看来已经勘称完美,但令他气馁的是,无论他怎样变化和弥补,在蔺莫伊的强大攻击下似乎作用都不大,他一样可以刺穿他的防御体系,直达他的身体。 他本来以为他有足够的学识,足够的聪明,有足够的想象力,但在蔺莫伊的功夫面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贫乏,那么的微不足道,而他这种存在还不止一个,十大剑士之上还有诸多名宿隐士,另外还有诸多不断努力的年轻人,有许多并不见得弱于自己的小辈。 他忽然回想起来的路上他在山巅之上感受到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而现在眼前所出现的却是虚空中的一座座伟岸的存在,比山还高,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就是那站在山涧的一个毛头小子,所看到的天不过就山谷上边的那一块,犹如井底之蛙。他心底突然长出一口气,他一定要走出去,哪怕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他忽然明白,师父所指的路是一条路,但未必就是唯一的一条路,就连玉虚真人都认为他只是一条路而已,像蔺莫伊这样十大剑士的恐怖存在,每个人都是走出了自己的路的,想要赶上他,在他面前再没有破绽,那也必须要走出自己的路。师父的不言之教,也是想让自己走自己的路,不被他限制,但自己现在刚有一点感悟就开始沉溺于那点感觉,这不是又被自己限制了吗? 混沌初开,有我无他的气势要有,海纳百川道法万象的胸怀一样要有,存在即自然,存在即大道,师道不泥于道,关键是走出自己的道,那才是根本。 想通了这一点,翁锐感到破解不了面临蔺莫伊所出现的那些破所造成的思想压力也减轻了许多,打不过没什么,关键是自己还在进步,每一次都能有新的感受,新的提升,都会离胜利更进一步,今天这才是第一步,也许以后每一步都会有更大压力,但提升也一定能够会更大。 骑马还是乘船,翁锐为此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朱玉帮他拿的主意,理由很简单,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乘过船。其实后来翁锐想到她是乘过船的,风陵渡过河的时候就乘过,不过乘就乘吧,现在也不能跟她计较了。 其实翁锐同意乘船还是有他的考虑,最近一段时间感受很多,遭到的打击也很多,他甚至对他现在所走的路都出现了怀疑,他需要好好的思索和整理一下,乘船不需要鞍马劳顿,正好可以让他静一静。 从汉中顺汉水而下到郊郢,大概有七百多里路程,晓行夜宿,顺利的话两三天就可到达,到了郊郢登岸,再有一百多里就到龙目山,就算步行,快点一天也到了,也算是条便捷的路径。 从汉中登船,能坐二三十人的客船已经算大的了,并且没有能一直下行到郊郢的船,一般都是行一两百里就要返回,得到下游的渡口重新择船下行,好在朱山买的马不错,汉中现在也缺马,就算翁锐不会讲价钱也不会亏,换到的钱就算是一段段的坐船也是够了。 船虽不大,船舫倒是做的很精致,一人多高,两丈来长,七八尺宽,两边带窗,既遮阳又透风,两边坐人中间通道走路,整体还算还算舒适,二十多人坐着也很宽敞。人虽不多,但里面的成分还挺复杂,有大箱大包装货物做生意的,有带着老婆孩子投亲访友的,有游手好闲几个人结伙出外游玩的,也有四五位像翁锐他们一样拿刀带剑的江湖人士,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两位穿着官服的差官,看来船家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翁锐坐船本来就想图个清静自在,想想心思,但朱玉就不同了,岭南的景色本身就水灵灵的好看,从行进的船上看出去更是变化万千,这一下子逗起了小姑娘的好奇心,一会船头,一会船尾,生怕错过了一点点景致,翁锐正好找一个角落坐着,任由她兴致勃勃得看东看西,反正就这点地方,她也跑不到哪里去。 几位江湖人士看样子是奔走惯了的,对这些景致看似一点也不稀奇,进来就围坐在一边谈笑聊天,但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就引起了翁锐的注意。 “李大哥,您听说了没有,”一位背着一个包袱,怀里抱着一把刀的小伙子道:“听说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灵虚剑士蔺莫伊昨天现身汉中城内,听说还跟一位小伙子打一了一架。” “你倒是消息很灵通啊,小圆豆,呵呵。”被叫作李大哥的是一位中年汉子,四方脸,胡子拉拉擦擦,不是很长,也不是很密,一把很宽的刀和一顶斗笠挂在船舱边上,他自己则懒洋洋的靠在上面,听小圆豆一讲,他就乐呵呵逗他。 “李大哥,您又叫我小圆豆了,我有名字。”小圆豆显然不想让人家叫他的外号。 “好,不叫就不叫,”姓李的汉子笑道:“袁渊,那你就说说你还听到什么了?” 这名字起得也真好,袁渊,圆圆的,配上他这矮矮胖胖身材,还真是一颗圆豆子,这外号也没叫错啊。 “我听说他是为了给雩都尉的儿子出气才找那小伙子打的,”袁渊道:“听说那小伙子挺厉害的,打了五六十招都没有输给蔺莫伊。”年轻人说话总是要夸大一点,并且还很兴奋,就好像是自己在和蔺莫伊打似的,连翁锐听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就他,一个毛头小子在蔺莫伊手下走五六十招?你觉得可能吗?”一个同伴质疑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袁渊道:“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年轻高手也说不定。” “你是觉得你和那个小伙子年纪差不多才这么说的吧,哈哈哈。”另一个同伴调侃道。 “哪儿呀,昨天晚上汉中城里都传开了,都这么说。”袁渊还有点不服气。 “我怎么听的版本和你的不一样啊,呵呵。”姓李的汉子笑道。 “李大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一个同伴道。 “给雩公子找场子不假,和那小伙子打了五六十个回合也不假,”姓李的汉子继续道:“但我听说那个小伙子简直是被吊打,一败涂地呀。” “怎么可能,”袁渊道:“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俩打着打着就停下来了,没分出输赢来,他们后来在一起还说了很多话呢。” “那他们说什么了?”行李的汉子道。 “这个……”袁渊答不上来了。 “看来你听说的那个人一定是站在远处看的,”姓李的汉子道:“我怎么听说是那个小伙子浑身上下的衣服被挑的没剩下几块好的,有好多处都带了血。” 翁锐在一旁听着,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好在衣服已经换过了,伤口本来也不严重,并且朱玉已经给他做过处理,但就算是这里的人没有人认出他,他也感到有点无地自容,最好能从这船缝里钻下去。 “我说嘛,那个小子怎么能抗衡灵虚剑士蔺莫伊呢,”刚才的那位同伴道:“李大哥,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其实那小伙子听说也很不错的,到最后竟然把蔺莫伊的衣襟给挑了一道口子,”姓李的汉子道:“可能是蔺大侠起了爱才之心,打了那么多招都没有伤他,在他身上留点记号或许是在指点他武功呢。” “他不是雩公子请来找场子的吗?”袁渊道。 “你小子以后不要乱道听途说,要长点见识,”姓李的汉子道:“灵虚剑士那是高人,为什么最近留在都尉府我们不得而知,但他和雩都尉不是一号人,更不要说为他的儿子出面了,听说他当晚就离开汉中了,可能他真是冲着那小子来的。” “对了,我还听说一句话,”袁渊急道:“好像是蔺大侠说这小伙子十年就会超过他,还约好十年后再战呢。” “哈哈哈,你小子总算能听到一句正经话了,”姓李的汉子道:“这位灵虚剑士以及十大剑士其他的几位,都是成道级的存在,在他们面前普通顶尖级的江湖高手想走十招都难,蔺大侠能陪这小伙子走上五六十招,那已经足显他的用心了。” “嗨,让那家伙捡便宜了,”袁渊似乎一脸懊悔:“这事怎么没让我碰上呢?” “哈哈哈,让你碰上?”姓李的汉子道:“你打得过雩家那位公子哥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嘲笑声,笑完他们又说到别的事情上去了,翁锐却陷入了沉思。 上回在八爷哪里翁锐听到过关于江湖十大剑士的说法,八爷似乎对此颇为不屑,也没有多讲,只是说当下江湖除了道门三圣和一些不爱露面的前辈名宿,似乎就是这些人最厉害了,连天灵子这号人都算不上,这么厉害的人没想到他一出来就碰上了。 本来这事翁锐也没有多想,蔺莫伊的功夫确实高,也确实指出了他很多破绽,翁锐当场也看出来了,并表示了感谢,他当时只是觉得对方没有太大的敌意,以为这是蔺莫伊在给雩公子找面子的时候顺便而为的,但按照那位李大哥的说法,似乎这位蔺大侠是专门为他来的,这他就有点想不通了,他从来就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过,也没有结交过几个朋友,更不要说十大剑士这样的存在了,师父是个很孤僻的人,现在还可能有麻烦,也不可能去安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仔细回想昨天与蔺莫伊的交手过程,蔺莫伊似乎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没说上几句就开始动手,一开始似乎对他的战力和他的古怪做法有点估计不足,让自己赚了几招便宜,但到了他们真正动手的时候,第四招他的衣服就有一处被挑破,后面也每过几招就会中招一次,甚至有时候是连连中招,他忽然感觉到,到了他真正被吊打的时候,不是他自己在拼命抵抗,而是蔺莫伊的剑在带着他走,并且越来越快,不断冲击着他的极限,直到他慌乱中用了天灵子的一招划破了他的衣襟才停了下来。 现在看来蔺莫伊专门为他而来的可能性很大,或许来到汉中也是为了专门等他,这个想法把翁锐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这个蔺莫伊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为什么要帮他? 还有个问题,如果蔺莫伊是专门在汉中等他的,就是为了在汉中和他打上一架,那这里面的用意就太深刻了,不管这背后的渊源是什么,光是这打斗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值得他去回味,或者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在这次出来的时候,翁锐真的认为自己长本事了,因为师父也说过,只要他悟出了“混沌初开”,就可以行走江湖,就可以知道天枢门的事了,甚至可以帮师父解决点问题了,但刚踏出一步,他的信心就像昨天那身破烂的衣服,到处都是漏洞,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海里,忽然发现自己只是站在海水边,不光湿了裤子,还有两脚烂泥。 一个人读书,很走心,很享受,也很是美好,一个人领悟武功,无拘无束,异想天开,同样使人觉得得到了真谛,叩问了天道,对内功的感悟,对剑法的理解都得到了升华,感觉自己已经摸着道的门径,为此莫不得意,莫不雄心勃勃,似乎成功就在眼前。 但走出自己圈定的象牙塔和理想国,遇到的却实残酷的现实,对道理对自然感悟再多,都赶不上和人打一架,忽然间一身破烂的衣衫就会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就像是路边的一棵小草,似乎谁都可以上来踩你几脚,被吊打一下都成了幸运,都成了被人羡慕的对象,翁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却是一种存在,他自己没有选择。 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人居其一也。人是世间灵物,是天地大道的一部分,过不了人这一关,根本不配谈天地大道,而翁锐今天就碰上了一位具体的人,还是一位很厉害的人。 在翁锐出来之前和玄一师兄比试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剑法里面有些破绽,但他没想到的是在蔺莫伊剑下他的破绽竟会如此之多,十大剑士剑法的高明他不用怀疑,他怀疑的是自己走的这条路。 他原来的剑式剑招已经练了七八年,用纯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加上自己内功的底子,使起来已经气势如虹,这样的剑法已经可以胜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也可以让永昌门褚良他们心生敬意,但在天灵子面前,速度、反应、变化、力道都跟不上,几次都被打得很惨。自从他对“混沌初开”有了感悟,他可以放松自己,让身心去感应环境和对手的变化,应招几乎是出于本能,原来剑招里的威能也被极大的激发出来,甚至连天灵子也栽了跟斗,他顿时感觉有点拨云见日,眼前一片光明,他甚至在想,这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大成之路。 在他以前比过的对手里面,除了师父,玄一师兄是最厉害的一个,他不可能没发现自己的破绽,但玄一师兄却没有一一指出,也许是为了给他留面子,或许还有其他想法,不,一定是有,现在回想他还记得起来玄一师兄那种略带疑惑的眼神。 蔺莫伊的本事比玄一又厉害了很多,他也用不着给他留面子,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替人出头来扫他面子的,五六十招就挑了他一身的破洞,有些地方还破皮带肉,下手也不轻,在外人看来已经弄得他十分狼狈,这些目的都达到了,临走却特地交代他有很多破绽,看来他真是有意为之。 那身衣服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朱玉看看实在是没法补了,就想把它扔掉,但翁锐却特地把它留了下来,并对每一处的位置,被剑划破的走势等等都仔细的做过研究,他想从这上面来找出他自己剑法的破绽,弥补其不足。 他知道剑法的破绽多是剑与身的配合,招与招的衔接,力气和速度的不足,应招的反应和变化等,看着一处处的破洞,回想着昨日出手的每一招,在心中一次次的推演,极尽可能的想出了不止一种弥补的方法,在他看来已经勘称完美,但令他气馁的是,无论他怎样变化和弥补,在蔺莫伊的强大攻击下似乎作用都不大,他一样可以刺穿他的防御体系,直达他的身体。 他本来以为他有足够的学识,足够的聪明,有足够的想象力,但在蔺莫伊的功夫面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贫乏,那么的微不足道,而他这种存在还不止一个,十大剑士之上还有诸多名宿隐士,另外还有诸多不断努力的年轻人,有许多并不见得弱于自己的小辈。 他忽然回想起来的路上他在山巅之上感受到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而现在眼前所出现的却是虚空中的一座座伟岸的存在,比山还高,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感觉自己就是那站在山涧的一个毛头小子,所看到的天不过就山谷上边的那一块,犹如井底之蛙。他心底突然长出一口气,他一定要走出去,哪怕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他忽然明白,师父所指的路是一条路,但未必就是唯一的一条路,就连玉虚真人都认为他只是一条路而已,像蔺莫伊这样十大剑士的恐怖存在,每个人都是走出了自己的路的,想要赶上他,在他面前再没有破绽,那也必须要走出自己的路。师父的不言之教,也是想让自己走自己的路,不被他限制,但自己现在刚有一点感悟就开始沉溺于那点感觉,这不是又被自己限制了吗? 混沌初开,有我无他的气势要有,海纳百川道法万象的胸怀一样要有,存在即自然,存在即大道,师道不泥于道,关键是走出自己的道,那才是根本。 想通了这一点,翁锐感到破解不了面临蔺莫伊所出现的那些破所造成的思想压力也减轻了许多,打不过没什么,关键是自己还在进步,每一次都能有新的感受,新的提升,都会离胜利更进一步,今天这才是第一步,也许以后每一步都会有更大压力,但提升也一定能够会更大。 第十章 初芒-11:结识 “锐哥哥,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朱玉已经回到了他跟前,看着他一会沉思,一会攥拳,一会叹气,又一会微笑,很是好奇。 “没,没什么,”翁锐笑笑:“你回来了,快来坐。” “不行,锐哥哥,你一定要告诉我,”朱玉觉得翁锐有他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事就很不爽,所以顽皮的道:“要不昨天的事我就不替你保密了,呵呵。” “好好,我告诉你,”翁锐知道拗不过她,就低声道:“我在想昨天衣服上的破洞。” “你不是说那是蔺莫伊给你指出的破绽吗?”朱玉道。 “玉儿,你……” 翁锐刚想制止朱玉,但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还躺在那里的那位“李大哥”已经过来了:“这位兄弟,我想请教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不敢,”翁锐连忙欠身施礼道:“在下翁锐,敢问这位大哥是……” 被人突然一问翁锐有点不太舒服,你问了我名字,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么,似乎这样才符合江湖规矩。 “你就是昨天和蔺莫伊打架的那个翁锐?”看来这位李大哥知道的还真不少,刚才他们俩的谈话他也听了不少,他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 “惭愧,”翁锐叹了口气道:“多亏人家剑下留情,不然我这小命也没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姓李的汉子大笑道:“这算什么,你的脸这回可是露大了,翁兄弟,如果不嫌弃,我们坐在一起聊聊?” “既是李大哥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翁锐也爽朗的笑道,刚才他就觉得这位姓李的汉子有些见识,正好可以结识一下,多问点东西。 “哈哈哈,你呀……”听翁锐的一声“李大哥”,姓李的汉子笑着指指他,意思是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们这边一站起来,那边就立即挪动,已经给翁锐和朱玉挪开了位置。 翁锐受邀和那伙江湖人坐在一起,连朱玉也不例外,当然免不了一番相互介绍,姓李的汉子叫李豫,巴中九重门的大师兄,和他同行的还有两位师弟,一位叫费英,一位叫殷洪,还有两位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袁岳、袁渊哥俩,都学过点功夫,也是没门没派的那种,仰慕于江湖的传说也想出来闯荡闯荡,正好碰上了出门游历的九重门的几位师兄弟,就一起结伴而行。 九重门算不上武林豪门,因为历代都没有出过顶尖级的江湖人物,但他们却一直非常活跃,人数也不少,因为地处巴中,往南可以到达蜀中,往北出山就是汉中,东临的是广阔的中原之地和富庶的楚越荆乡,往西更是高原大漠,蜀道难,但却给了善于爬山越岭的九重门很大的机会,东西南北都有他们的商路,辐射虽不是很远,赚的钱可不少,养活家人门徒却是绰绰有余了。 九重门还有一个特点,动则收,安则张。就是说在社会动荡战争频发的时候,他们就收缩回来,守在家中,在国家安定的时候,他们就广开商路,赚钱养家。因为地处偏僻,地广人稀,大的动荡倒是很难波及到他们,据说这个门派已经存在数百年,不光是他们的日子不错,就连方圆百里的很多百姓也受益不少。 现在是大汉建朝最强盛的时期,除了北方的匈奴是个大患之外,其他地方到处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之像,这正是九重门发展壮大做生意的好时机,这次李豫他们出门,一是巡视东路的生意,也是想寻找一些新的商路和机会。 “李大哥,九重门我可听说过,”翁锐道:“很会做生意,江湖人缘也很好。” “哈哈哈,翁兄弟过誉了,”李豫笑道:“生意人求财不求怨,能舍财免灾的地方就多让点那又如何。” “李大哥客气了,”翁锐道:“九重门也是江湖大派,武功及影响力也是令江湖人仰止的。”翁锐觉得刚才说人家会做生意人缘好,这是他从八爷哪里听来的对九重门的印象,但他觉得这好像是有点瞧不起人家,就赶紧补充道。 “翁兄弟就不要捧我们了,呵呵,”李豫轻笑一声道:“我们九重门的武功的确没有什么独到之处,练武也是为了不受欺负,像翁兄弟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夫,那才是前途无量啊。” 李豫捧翁锐确实也是出于真心,能结交一位少年英雄总归是没错的,但他也淡淡地表明,九重门也不是随便谁可以欺负的。 “翁兄弟,你快说说你和蔺莫伊昨天交手的情况。”袁渊已经等不及了,尽管翁锐可能还要比他小上一两岁,但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好说的,”翁锐笑笑有点难为情:“就是被他打了一顿,其他情况应该和李大哥分析得差不多。” “这么说他真是专门等你的?”袁渊道。 “这个我真的不能确定,”翁锐道:“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和他有什么交情,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或许他是受别人之托也说不定?”李豫若有所思道。 “那会是什么人?”翁锐道。 “你师父?你家人?你朋友?”李豫还在思索。 “李大哥,你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吗?”翁锐想想这些都不可能,于是问道。 “他是江湖十大剑士,这你不知道吗?”袁渊奇道。 “我也只知道他是江湖是大剑士,很厉害,”翁锐有点不好意思:“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说你以前没有在江湖行走过?”这回倒是李豫惊奇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以前从小就是在家里放牛练武,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来到长安,只是这回确实有事才出来走走,让诸位见笑了。” “翁兄弟谦虚了,”李豫道:“看你的见识反应和武功,可不像初涉江湖之人啊。” “锐哥哥从老家出来的时候就和别人打过架,”朱玉看他们对翁锐很是崇敬,心里也很开心,觉得这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所以插话道:“他还和一个骑着牛的天灵子打过呢。” “你和天灵子也交过手?”李豫更惊奇了,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和这么多武林高手都交过手,难怪他有和蔺莫伊对抗的本事,看来这家伙身后的背景也小不了。 “您不要听玉儿瞎说,”翁锐不想提以前的事情,赶紧解释道:“只是偶尔碰上发生点误会,也是被他打了一顿,养了好长时间才好,您还是给我讲讲灵虚剑士蔺莫伊吧。” 天灵子是江湖上有名的难缠之人,功夫虽说比不上十大剑士,但也不弱,翁锐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看来他确实是有些事不想讲,江湖上就是这样,人家不想讲的事就不要再问,但蔺莫伊的事是他要听的,这里面或许也能牵扯到一些蛛丝马迹,摸摸他的背景。 “蔺莫伊的来历很不简单,他和道门都有很深的渊源。”李豫道。 “哪个道门?”翁锐的话接的很快,似乎有点迫切。 “开阳门。”李豫说完眼睛微微的盯着翁锐,但他看到的是翁锐的一脸茫然。 “开阳门也属道门吗?”翁锐问道,看样子他真的是不知道。 “对,开阳门虽没有道门三圣那么有名,但也是道门最重要的门派之一,”李豫道:“他们虽处于陇西关外玄空山,但那里却人杰地灵,出了不少名士,十大剑士里就有两个,灵素剑士太叔静就是他的师妹。” “这么厉害,我要能去见识一下就好了。”袁渊又显出一脸的渴望。 翁锐的第一个反应也是这种想法,但他现在还要去找师父,去找那个还不知会不会认自己的师门,要去也只能以后去了,现在只得先把这心思压下。 “我看你们哥俩一起拜到开阳门下作道士得了,哈哈。”殷洪笑道。 “要去他去,我要跟李大哥闯荡江湖呢,嘿嘿。”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袁岳翻了一下眼道,他要比袁渊大两岁,但小圆豆袁渊要比他灵活得多。 “那位灵素剑士太叔静现在哪里?”翁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句。 “听说那位灵素剑士是位绝代佳人,琴剑诗画样样精通,引得当代诸多武林名士竞相追逐,”李豫道:“但她生性冷若冰霜,不愿多与武林人士交往,却对江南水乡的美景情有独钟,现在听说隐居在吴越之地的某个小镇之上,侍琴弄剑,潇洒度日。” “看来这灵素剑士还是位高雅之人,”翁锐道:“如有机会一定要去拜会一下。” “哈哈,仰慕她的人多了,十大剑士中就不止一位,”李豫笑道:“你太小,连她的门都不一定进得了。” 李豫的话招来一阵大笑,也把翁锐弄了一个大红脸,因为朱玉就坐在他身边。 “李大哥,您说什么呢,”翁锐讪然道:“我也只是想作为小辈拜访一下,见识一下这些奇人。” “你还别说,我觉得你倒还真有机会,”李豫道:“蔺莫伊肯暗中帮你,说明你们一定有些渊源,既然是同门,有这层关系就好说话多了。” “大师兄,我看这不一定吧,”费英笑道:“我听说这位灵虚剑士到了她那里都吃了几回闭门羹,跟他有关的人恐怕就更不行了,哈哈。” “别人不行你行,要你多嘴?”李豫笑着打了费英一把,他只是想逗一逗翁锐而已。 “我们不说这个了,”翁锐不想让这个话题老扯着他,所以赶紧道:“李大哥,你们这次顺汉水而下是要去哪儿呀?” “郊郢,从那里上岸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李豫道:“你们去哪里?” “这么巧,我们也去那里。”翁锐道。 “这么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待三天了,”袁渊道:“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哈哈,你不用着急,”费英笑道:“这一路上你有的是时间。” “哈哈,这倒也是,”李豫笑道:“这一路上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锐哥哥,你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朱玉已经回到了他跟前,看着他一会沉思,一会攥拳,一会叹气,又一会微笑,很是好奇。 “没,没什么,”翁锐笑笑:“你回来了,快来坐。” “不行,锐哥哥,你一定要告诉我,”朱玉觉得翁锐有他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事就很不爽,所以顽皮的道:“要不昨天的事我就不替你保密了,呵呵。” “好好,我告诉你,”翁锐知道拗不过她,就低声道:“我在想昨天衣服上的破洞。” “你不是说那是蔺莫伊给你指出的破绽吗?”朱玉道。 “玉儿,你……” 翁锐刚想制止朱玉,但已经来不及了,刚才还躺在那里的那位“李大哥”已经过来了:“这位兄弟,我想请教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不敢,”翁锐连忙欠身施礼道:“在下翁锐,敢问这位大哥是……” 被人突然一问翁锐有点不太舒服,你问了我名字,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么,似乎这样才符合江湖规矩。 “你就是昨天和蔺莫伊打架的那个翁锐?”看来这位李大哥知道的还真不少,刚才他们俩的谈话他也听了不少,他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问。 “惭愧,”翁锐叹了口气道:“多亏人家剑下留情,不然我这小命也没了。” “哈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姓李的汉子大笑道:“这算什么,你的脸这回可是露大了,翁兄弟,如果不嫌弃,我们坐在一起聊聊?” “既是李大哥邀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翁锐也爽朗的笑道,刚才他就觉得这位姓李的汉子有些见识,正好可以结识一下,多问点东西。 “哈哈哈,你呀……”听翁锐的一声“李大哥”,姓李的汉子笑着指指他,意思是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们这边一站起来,那边就立即挪动,已经给翁锐和朱玉挪开了位置。 翁锐受邀和那伙江湖人坐在一起,连朱玉也不例外,当然免不了一番相互介绍,姓李的汉子叫李豫,巴中九重门的大师兄,和他同行的还有两位师弟,一位叫费英,一位叫殷洪,还有两位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袁岳、袁渊哥俩,都学过点功夫,也是没门没派的那种,仰慕于江湖的传说也想出来闯荡闯荡,正好碰上了出门游历的九重门的几位师兄弟,就一起结伴而行。 九重门算不上武林豪门,因为历代都没有出过顶尖级的江湖人物,但他们却一直非常活跃,人数也不少,因为地处巴中,往南可以到达蜀中,往北出山就是汉中,东临的是广阔的中原之地和富庶的楚越荆乡,往西更是高原大漠,蜀道难,但却给了善于爬山越岭的九重门很大的机会,东西南北都有他们的商路,辐射虽不是很远,赚的钱可不少,养活家人门徒却是绰绰有余了。 九重门还有一个特点,动则收,安则张。就是说在社会动荡战争频发的时候,他们就收缩回来,守在家中,在国家安定的时候,他们就广开商路,赚钱养家。因为地处偏僻,地广人稀,大的动荡倒是很难波及到他们,据说这个门派已经存在数百年,不光是他们的日子不错,就连方圆百里的很多百姓也受益不少。 现在是大汉建朝最强盛的时期,除了北方的匈奴是个大患之外,其他地方到处一片生机盎然欣欣向荣之像,这正是九重门发展壮大做生意的好时机,这次李豫他们出门,一是巡视东路的生意,也是想寻找一些新的商路和机会。 “李大哥,九重门我可听说过,”翁锐道:“很会做生意,江湖人缘也很好。” “哈哈哈,翁兄弟过誉了,”李豫笑道:“生意人求财不求怨,能舍财免灾的地方就多让点那又如何。” “李大哥客气了,”翁锐道:“九重门也是江湖大派,武功及影响力也是令江湖人仰止的。”翁锐觉得刚才说人家会做生意人缘好,这是他从八爷哪里听来的对九重门的印象,但他觉得这好像是有点瞧不起人家,就赶紧补充道。 “翁兄弟就不要捧我们了,呵呵,”李豫轻笑一声道:“我们九重门的武功的确没有什么独到之处,练武也是为了不受欺负,像翁兄弟这样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夫,那才是前途无量啊。” 李豫捧翁锐确实也是出于真心,能结交一位少年英雄总归是没错的,但他也淡淡地表明,九重门也不是随便谁可以欺负的。 “翁兄弟,你快说说你和蔺莫伊昨天交手的情况。”袁渊已经等不及了,尽管翁锐可能还要比他小上一两岁,但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这有什么好说的,”翁锐笑笑有点难为情:“就是被他打了一顿,其他情况应该和李大哥分析得差不多。” “这么说他真是专门等你的?”袁渊道。 “这个我真的不能确定,”翁锐道:“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和他有什么交情,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或许他是受别人之托也说不定?”李豫若有所思道。 “那会是什么人?”翁锐道。 “你师父?你家人?你朋友?”李豫还在思索。 “李大哥,你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吗?”翁锐想想这些都不可能,于是问道。 “他是江湖十大剑士,这你不知道吗?”袁渊奇道。 “我也只知道他是江湖是大剑士,很厉害,”翁锐有点不好意思:“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说你以前没有在江湖行走过?”这回倒是李豫惊奇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以前从小就是在家里放牛练武,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来到长安,只是这回确实有事才出来走走,让诸位见笑了。” “翁兄弟谦虚了,”李豫道:“看你的见识反应和武功,可不像初涉江湖之人啊。” “锐哥哥从老家出来的时候就和别人打过架,”朱玉看他们对翁锐很是崇敬,心里也很开心,觉得这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所以插话道:“他还和一个骑着牛的天灵子打过呢。” “你和天灵子也交过手?”李豫更惊奇了,他没想到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和这么多武林高手都交过手,难怪他有和蔺莫伊对抗的本事,看来这家伙身后的背景也小不了。 “您不要听玉儿瞎说,”翁锐不想提以前的事情,赶紧解释道:“只是偶尔碰上发生点误会,也是被他打了一顿,养了好长时间才好,您还是给我讲讲灵虚剑士蔺莫伊吧。” 天灵子是江湖上有名的难缠之人,功夫虽说比不上十大剑士,但也不弱,翁锐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这件事,看来他确实是有些事不想讲,江湖上就是这样,人家不想讲的事就不要再问,但蔺莫伊的事是他要听的,这里面或许也能牵扯到一些蛛丝马迹,摸摸他的背景。 “蔺莫伊的来历很不简单,他和道门都有很深的渊源。”李豫道。 “哪个道门?”翁锐的话接的很快,似乎有点迫切。 “开阳门。”李豫说完眼睛微微的盯着翁锐,但他看到的是翁锐的一脸茫然。 “开阳门也属道门吗?”翁锐问道,看样子他真的是不知道。 “对,开阳门虽没有道门三圣那么有名,但也是道门最重要的门派之一,”李豫道:“他们虽处于陇西关外玄空山,但那里却人杰地灵,出了不少名士,十大剑士里就有两个,灵素剑士太叔静就是他的师妹。” “这么厉害,我要能去见识一下就好了。”袁渊又显出一脸的渴望。 翁锐的第一个反应也是这种想法,但他现在还要去找师父,去找那个还不知会不会认自己的师门,要去也只能以后去了,现在只得先把这心思压下。 “我看你们哥俩一起拜到开阳门下作道士得了,哈哈。”殷洪笑道。 “要去他去,我要跟李大哥闯荡江湖呢,嘿嘿。”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袁岳翻了一下眼道,他要比袁渊大两岁,但小圆豆袁渊要比他灵活得多。 “那位灵素剑士太叔静现在哪里?”翁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句。 “听说那位灵素剑士是位绝代佳人,琴剑诗画样样精通,引得当代诸多武林名士竞相追逐,”李豫道:“但她生性冷若冰霜,不愿多与武林人士交往,却对江南水乡的美景情有独钟,现在听说隐居在吴越之地的某个小镇之上,侍琴弄剑,潇洒度日。” “看来这灵素剑士还是位高雅之人,”翁锐道:“如有机会一定要去拜会一下。” “哈哈,仰慕她的人多了,十大剑士中就不止一位,”李豫笑道:“你太小,连她的门都不一定进得了。” 李豫的话招来一阵大笑,也把翁锐弄了一个大红脸,因为朱玉就坐在他身边。 “李大哥,您说什么呢,”翁锐讪然道:“我也只是想作为小辈拜访一下,见识一下这些奇人。” “你还别说,我觉得你倒还真有机会,”李豫道:“蔺莫伊肯暗中帮你,说明你们一定有些渊源,既然是同门,有这层关系就好说话多了。” “大师兄,我看这不一定吧,”费英笑道:“我听说这位灵虚剑士到了她那里都吃了几回闭门羹,跟他有关的人恐怕就更不行了,哈哈。” “别人不行你行,要你多嘴?”李豫笑着打了费英一把,他只是想逗一逗翁锐而已。 “我们不说这个了,”翁锐不想让这个话题老扯着他,所以赶紧道:“李大哥,你们这次顺汉水而下是要去哪儿呀?” “郊郢,从那里上岸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李豫道:“你们去哪里?” “这么巧,我们也去那里。”翁锐道。 “这么说我们可以在一起待三天了,”袁渊道:“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呢。” “哈哈,你不用着急,”费英笑道:“这一路上你有的是时间。” “哈哈,这倒也是,”李豫笑道:“这一路上正好可以好好聊聊……” 第十章 初芒-12:荆楚故地 船上三日,本来是件很乏味的事,但有了这几位江湖朋友相伴,还真是多出了很多趣味,也让翁锐更进一步的认识了江湖的形形色色,也让他明白人不可貌相,对一个人或者一个门派的认识也不可光凭听说,不光是看武功的高低,还有他们的技能和精神,江湖之大,就算一只小鱼小虾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翁锐不是个生意人,但他对九重门的生意经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生意人就是为了求利,但一个“利”字下竟然有那么多的讲究,新、快、勤,足、好、公,德、义、诚,九个字道出了生意的真谛。新,新奇的东西就能多卖钱,此地常见的东西到了异地可能就是新奇的东西;快,时令的东西或大家都看得见的东西,你快你就能得利,你慢你就要亏本;勤,无利谁起三分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足,分量足,尺寸足,成色足,不亏不欠长久远;好,东西好,不掺假,好货能卖好价钱;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立得好口碑;德,赚钱是公义,不该赚的钱不赚,不该卖的东西不卖,不害人害己;义,该得则得,该舍则舍,有舍就有得;诚,以诚为本,诚为利之先,利随诚意转等等。 翁锐很后悔没有把朱山带来,如果他要听了这些,肯定会成为一代名贾也说不定,还是李豫安慰他,说他要真有此心,就将朱山送到九重门,他愿意亲自教他,朱玉也不管哥哥愿意不愿意,自己就先替哥哥爽快答应下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袁岳袁渊兄弟两人看着憨憨厚厚,武功也不高,很容易被人忽视,但他们竟然也有他们的绝技,袁家本是山里半农半猎的人家,农忙时务农,农闲时狩猎,对于务农,这哥俩从小就没有爱好,但对于钻山寻猎却是喜欢异常,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什么动物挖什么陷阱,什么动物设什么套,他们随手就来,更厉害的是追寻各种动物,他们可以根据动物的食物残渣和粪便,足迹和气味,来辨别是什么动物,找出他的必经之路,甚至可以找到动物的巢穴。 殷洪笑称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但李豫却说这在江湖也可以成为追踪和保命的绝技。这哥俩学武本是为了打猎,但故事听多了,打猎就不能吸引他们了,他们也想走出大山,到外面看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的这个世界要比他们在山里对付那些狗熊野猪要复杂得多,确实也要精彩得多。 翁锐的过去相比他们就简单得多,因为他不想去谈有关天枢门和天枢老人的事,话到了嘴边就一隐而过,好在李豫他们并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但翁锐全家差点惨遭灭门的事还真把这伙人给吓住了,好在吉人天相,遇到明君大赦,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但翁锐在这段时间内的数次和人交手以及他神奇的给人治病的方法,也让这些人啧啧称奇,翁锐还有一样绝艺没敢说,那就是向老叫花卓爷学的扒门撬锁的技艺,他觉得这实在不能登大雅之堂。 小姑娘朱玉的话题也没被拉下,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医术已经可以这么纯熟,在船上还顺手而为给几个人搭脉看病了呢。 有了这三天时间,这伙人已经混的跟一家人似的,白天在船上说江湖传闻武林密事,晚上上岸还要一起喝酒吃肉,继续闹腾,气得朱玉直撅嘴,她不光是心疼钱,他更觉得锐哥哥这两天都快把她给忘了,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上几句。 好不容易到了郊郢,大家要分手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大吃一顿,把酒言欢,还找了一家当地最讲究的饭馆“楚韵斋”,李豫李大哥要在这里给大家践行,生意人有钱。 “诸位客官里面请!”小二一看来了一大堆人,立马笑逐颜开,迎了上来。 “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一坐下来李豫就问道。 “诸位客官这么热的天过来,要不先来碗米茶解解渴?”小二很殷勤的道。 “米茶是什么东西?”李豫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二介绍道:“这米茶和茶其实没有关系,就是先将大米放进锅里干炒,炒到米粒发黄带焦时用水淘,随后放到锅里去煮,待米都漂到水面而且开了花时,米茶就算做成了,再把它放凉,大热天的喝上一碗,既解暑又解渴,是好东西。”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们都渴了,”李豫道:“好,给我们每人先来上一大碗。” “好嘞,”小二高声唱道:“米茶七大碗!” “你这位小二哥很会做生意呀,呵呵。”翁锐笑道。 “这个米茶好喝不贵,才一个大钱一碗。”小二道。 “你这个还不贵啊,按你的说法七个大钱都能做出一大锅了,哈哈。”李豫不愧做生意的,本钱利钱算的比谁都快。 “客官,这个……” “好啦,好啦,”小二还想解释,李豫笑着打断他道:“再贵我们也喝,但我们不能只喝这个吧?哈哈。” “那客官您喝点什么酒?”小二道。 “为什么你不先问我们吃什么而要先问我们喝什么酒?”就连常在外走动的九重门的大师兄也有点不解,这和别的地方真的有点不一样,不免有些好奇。 “在我们这里,对尊贵的客人,喝酒可比吃饭重要,嘿嘿。”小二笑道。 “还有这事,说来听听。”李豫道。 “我们这里请客吃饭有怪酒不怪菜的说法,”小二道:“有酒无菜,客人不怪,有菜无酒,站起来就走,这主要是说酒的重要,不是说不备菜,宴饮也必先酒后饭,不可先饭后酒,否则就是犯上(饭上)。” “哈哈哈,这讲究还真有点意思,”李豫道:“我们今天就入乡随俗,先上酒,后上饭,捡好的给我们上。” “好嘞,各位稍等,马上就好。” 小二答应着,立马给端上七大碗米茶,众人一喝,良糯爽口,确实不错,一个个赞不绝口。 等酒上好,每人都倒上,菜刚上了两三个,李豫就端起酒碗道:“来,我们可不能犯上(饭上),先喝酒,干一个!” “干!”“干!” 众人应和着,将碗中的一大口就干完,就连朱玉也跟着小小的抿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酒喝过了,可以吃菜了,我们边吃边喝。”李豫招呼道。 小二的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这些人几圈酒喝下来就有了几分酒意,说话声也大了起来,笑声也多了起来。 “诸位客官,能否赏口汤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位瞎眼的老丐,拄着一根长长的竹棍,已经站在了他们的桌子附近。 “你这个老瞎子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出去!”小二一看老瞎丐进来讨吃的,就赶紧过来赶。 “小二哥,你别忙着赶他出去,”翁锐的经历对叫花子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对小二道:“这么热的天,你就把你们的米茶给盛上一碗,钱算我们的。” “对,算我们的。”李豫道,他已经听说过翁锐在叫花子堆里混日子的故事,也能理解他的做法。 “好好,我这就去拿。”有人出钱,这个好人当然要做,小二这一点比谁都明白,转眼工夫已经端了出来,递到老瞎丐手上,老丐看来也是渴极了,迫不及待地端碗就喝。 “你们都是好人啊,”喝了碗米茶后,老人咂摸着嘴里的米粒道:“我们这里可是荆楚故地,你们外地人到此可要好好逛逛。”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一点也不差,一听这就是一群外地人。 “老爷爷,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吗?”朱玉看着老瞎丐,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有很多亲近感。 “这看什么人看了,”老瞎丐道:“有些人可能觉得没意思,但懂的人就很喜欢这里。” “看来老先生懂得很多啊,”李豫感慨于翁锐和朱玉的经历道:“要不老先生过来坐我们这里,吃口东西,不不,先喝口酒,哈哈哈,”他想起了小二刚才讲的当地规矩,赶紧改口,把大家都惹笑了,他自己也笑了:“然后您再慢慢给我们讲讲,怎么样?” “李大哥,这个……”翁锐有点犹豫,毕竟这不是他的主场。 “没关系,让老先生坐吧。”李豫道。 “老爷爷,您就坐我这里吧。”一看这样,朱玉第一个站起来,把老人扶到她旁边坐下,翁锐已经起身给老人倒了一杯酒。 “老先生,初到贵地,我就以这杯酒敬你。”李豫道。 “这位大侠谢谢了,”老瞎丐端起酒来喝掉:“这里本是礼仪之邦,但世风日下,反而没有你们这些外乡来人尊重老人了,唉。” “老人家,我也敬你一杯,”翁锐道:“这哪里都有好人坏人,今天我们碰上,也算有缘。” “好,那就借这位小哥吉言了,喝。”老丐道。 他们这里喝酒,朱玉这边已经拿过一个碗来给老丐夹了好几样东西,放在一起,便于他吃。 “老先生,那您就给我们说说这里的典故吧,呵呵。”又是几杯酒下肚,李豫笑道。 “我们这地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老瞎丐喝了一口酒道:“郊郢不光是一个老阜头,它还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别邑,也就是楚国的陪都,得名也有数百年历史,现在归郢县治所,和当初的陪都相比虽有些没落,但遗迹甚多,名人故事也不少,着名战国时期的楚辞名家宋玉就在这里待过。” “您说宋玉是这里人?”对这些前代文学李豫他们是不知道什么,但翁锐对此就很敏感。 “他是襄阳人,是楚国大夫屈原的弟子,”老瞎丐道:“他只是在这里主过政,很多文章也是在郊郢兰台写的。” “这郊郢兰台是什么?它又在在哪里?”翁锐道。 “这郊郢兰台就在兰台山坡上,现在已经废弃了,”老瞎丐道:“听说当时的郊郢兰台上宫殿辉煌,号称‘兰台之宫’,楚顷襄王经常南巡郊郢,在兰台宫与大臣们商议兴楚大计,当时宋玉就伴楚王游览,对问于兰台之宫,这才产生了后来的‘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巫山神女’等故事。” “这里还真是一块圣地。”翁锐赞叹道,但别人对此感觉却不深。 “还有别的好玩的故事吗?”朱玉读的书少,对这些事情兴趣也不大,她只想知道哪里好玩,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有啊,呵呵……” 老人正讲在兴头上,就听“啪”的一声,靠在老人身上斜伸出去的竹棍被人一脚踢飞了。 “谁这么不长眼,弄了这么个破东西在这里,差点伴小爷一跤。” 船上三日,本来是件很乏味的事,但有了这几位江湖朋友相伴,还真是多出了很多趣味,也让翁锐更进一步的认识了江湖的形形色色,也让他明白人不可貌相,对一个人或者一个门派的认识也不可光凭听说,不光是看武功的高低,还有他们的技能和精神,江湖之大,就算一只小鱼小虾也有它存在的价值。 翁锐不是个生意人,但他对九重门的生意经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生意人就是为了求利,但一个“利”字下竟然有那么多的讲究,新、快、勤,足、好、公,德、义、诚,九个字道出了生意的真谛。新,新奇的东西就能多卖钱,此地常见的东西到了异地可能就是新奇的东西;快,时令的东西或大家都看得见的东西,你快你就能得利,你慢你就要亏本;勤,无利谁起三分早,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足,分量足,尺寸足,成色足,不亏不欠长久远;好,东西好,不掺假,好货能卖好价钱;公,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立得好口碑;德,赚钱是公义,不该赚的钱不赚,不该卖的东西不卖,不害人害己;义,该得则得,该舍则舍,有舍就有得;诚,以诚为本,诚为利之先,利随诚意转等等。 翁锐很后悔没有把朱山带来,如果他要听了这些,肯定会成为一代名贾也说不定,还是李豫安慰他,说他要真有此心,就将朱山送到九重门,他愿意亲自教他,朱玉也不管哥哥愿意不愿意,自己就先替哥哥爽快答应下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袁岳袁渊兄弟两人看着憨憨厚厚,武功也不高,很容易被人忽视,但他们竟然也有他们的绝技,袁家本是山里半农半猎的人家,农忙时务农,农闲时狩猎,对于务农,这哥俩从小就没有爱好,但对于钻山寻猎却是喜欢异常,一点就通,一学就会,什么动物挖什么陷阱,什么动物设什么套,他们随手就来,更厉害的是追寻各种动物,他们可以根据动物的食物残渣和粪便,足迹和气味,来辨别是什么动物,找出他的必经之路,甚至可以找到动物的巢穴。 殷洪笑称他们的鼻子比狗还灵,但李豫却说这在江湖也可以成为追踪和保命的绝技。这哥俩学武本是为了打猎,但故事听多了,打猎就不能吸引他们了,他们也想走出大山,到外面看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的这个世界要比他们在山里对付那些狗熊野猪要复杂得多,确实也要精彩得多。 翁锐的过去相比他们就简单得多,因为他不想去谈有关天枢门和天枢老人的事,话到了嘴边就一隐而过,好在李豫他们并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但翁锐全家差点惨遭灭门的事还真把这伙人给吓住了,好在吉人天相,遇到明君大赦,让大家松了一口气。但翁锐在这段时间内的数次和人交手以及他神奇的给人治病的方法,也让这些人啧啧称奇,翁锐还有一样绝艺没敢说,那就是向老叫花卓爷学的扒门撬锁的技艺,他觉得这实在不能登大雅之堂。 小姑娘朱玉的话题也没被拉下,他们绝对想不到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医术已经可以这么纯熟,在船上还顺手而为给几个人搭脉看病了呢。 有了这三天时间,这伙人已经混的跟一家人似的,白天在船上说江湖传闻武林密事,晚上上岸还要一起喝酒吃肉,继续闹腾,气得朱玉直撅嘴,她不光是心疼钱,他更觉得锐哥哥这两天都快把她给忘了,连话都没有跟她说上几句。 好不容易到了郊郢,大家要分手的时候,免不了又要大吃一顿,把酒言欢,还找了一家当地最讲究的饭馆“楚韵斋”,李豫李大哥要在这里给大家践行,生意人有钱。 “诸位客官里面请!”小二一看来了一大堆人,立马笑逐颜开,迎了上来。 “小二,你们这里都有什么好吃的?”一坐下来李豫就问道。 “诸位客官这么热的天过来,要不先来碗米茶解解渴?”小二很殷勤的道。 “米茶是什么东西?”李豫道。 “客官有所不知,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二介绍道:“这米茶和茶其实没有关系,就是先将大米放进锅里干炒,炒到米粒发黄带焦时用水淘,随后放到锅里去煮,待米都漂到水面而且开了花时,米茶就算做成了,再把它放凉,大热天的喝上一碗,既解暑又解渴,是好东西。”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们都渴了,”李豫道:“好,给我们每人先来上一大碗。” “好嘞,”小二高声唱道:“米茶七大碗!” “你这位小二哥很会做生意呀,呵呵。”翁锐笑道。 “这个米茶好喝不贵,才一个大钱一碗。”小二道。 “你这个还不贵啊,按你的说法七个大钱都能做出一大锅了,哈哈。”李豫不愧做生意的,本钱利钱算的比谁都快。 “客官,这个……” “好啦,好啦,”小二还想解释,李豫笑着打断他道:“再贵我们也喝,但我们不能只喝这个吧?哈哈。” “那客官您喝点什么酒?”小二道。 “为什么你不先问我们吃什么而要先问我们喝什么酒?”就连常在外走动的九重门的大师兄也有点不解,这和别的地方真的有点不一样,不免有些好奇。 “在我们这里,对尊贵的客人,喝酒可比吃饭重要,嘿嘿。”小二笑道。 “还有这事,说来听听。”李豫道。 “我们这里请客吃饭有怪酒不怪菜的说法,”小二道:“有酒无菜,客人不怪,有菜无酒,站起来就走,这主要是说酒的重要,不是说不备菜,宴饮也必先酒后饭,不可先饭后酒,否则就是犯上(饭上)。” “哈哈哈,这讲究还真有点意思,”李豫道:“我们今天就入乡随俗,先上酒,后上饭,捡好的给我们上。” “好嘞,各位稍等,马上就好。” 小二答应着,立马给端上七大碗米茶,众人一喝,良糯爽口,确实不错,一个个赞不绝口。 等酒上好,每人都倒上,菜刚上了两三个,李豫就端起酒碗道:“来,我们可不能犯上(饭上),先喝酒,干一个!” “干!”“干!” 众人应和着,将碗中的一大口就干完,就连朱玉也跟着小小的抿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好,酒喝过了,可以吃菜了,我们边吃边喝。”李豫招呼道。 小二的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就摆满了桌子,这些人几圈酒喝下来就有了几分酒意,说话声也大了起来,笑声也多了起来。 “诸位客官,能否赏口汤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位瞎眼的老丐,拄着一根长长的竹棍,已经站在了他们的桌子附近。 “你这个老瞎子怎么又进来了,快出去,出去!”小二一看老瞎丐进来讨吃的,就赶紧过来赶。 “小二哥,你别忙着赶他出去,”翁锐的经历对叫花子有着特殊的感情,他对小二道:“这么热的天,你就把你们的米茶给盛上一碗,钱算我们的。” “对,算我们的。”李豫道,他已经听说过翁锐在叫花子堆里混日子的故事,也能理解他的做法。 “好好,我这就去拿。”有人出钱,这个好人当然要做,小二这一点比谁都明白,转眼工夫已经端了出来,递到老瞎丐手上,老丐看来也是渴极了,迫不及待地端碗就喝。 “你们都是好人啊,”喝了碗米茶后,老人咂摸着嘴里的米粒道:“我们这里可是荆楚故地,你们外地人到此可要好好逛逛。”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一点也不差,一听这就是一群外地人。 “老爷爷,这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吗?”朱玉看着老瞎丐,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有很多亲近感。 “这看什么人看了,”老瞎丐道:“有些人可能觉得没意思,但懂的人就很喜欢这里。” “看来老先生懂得很多啊,”李豫感慨于翁锐和朱玉的经历道:“要不老先生过来坐我们这里,吃口东西,不不,先喝口酒,哈哈哈,”他想起了小二刚才讲的当地规矩,赶紧改口,把大家都惹笑了,他自己也笑了:“然后您再慢慢给我们讲讲,怎么样?” “李大哥,这个……”翁锐有点犹豫,毕竟这不是他的主场。 “没关系,让老先生坐吧。”李豫道。 “老爷爷,您就坐我这里吧。”一看这样,朱玉第一个站起来,把老人扶到她旁边坐下,翁锐已经起身给老人倒了一杯酒。 “老先生,初到贵地,我就以这杯酒敬你。”李豫道。 “这位大侠谢谢了,”老瞎丐端起酒来喝掉:“这里本是礼仪之邦,但世风日下,反而没有你们这些外乡来人尊重老人了,唉。” “老人家,我也敬你一杯,”翁锐道:“这哪里都有好人坏人,今天我们碰上,也算有缘。” “好,那就借这位小哥吉言了,喝。”老丐道。 他们这里喝酒,朱玉这边已经拿过一个碗来给老丐夹了好几样东西,放在一起,便于他吃。 “老先生,那您就给我们说说这里的典故吧,呵呵。”又是几杯酒下肚,李豫笑道。 “我们这地方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老瞎丐喝了一口酒道:“郊郢不光是一个老阜头,它还是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别邑,也就是楚国的陪都,得名也有数百年历史,现在归郢县治所,和当初的陪都相比虽有些没落,但遗迹甚多,名人故事也不少,着名战国时期的楚辞名家宋玉就在这里待过。” “您说宋玉是这里人?”对这些前代文学李豫他们是不知道什么,但翁锐对此就很敏感。 “他是襄阳人,是楚国大夫屈原的弟子,”老瞎丐道:“他只是在这里主过政,很多文章也是在郊郢兰台写的。” “这郊郢兰台是什么?它又在在哪里?”翁锐道。 “这郊郢兰台就在兰台山坡上,现在已经废弃了,”老瞎丐道:“听说当时的郊郢兰台上宫殿辉煌,号称‘兰台之宫’,楚顷襄王经常南巡郊郢,在兰台宫与大臣们商议兴楚大计,当时宋玉就伴楚王游览,对问于兰台之宫,这才产生了后来的‘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巫山神女’等故事。” “这里还真是一块圣地。”翁锐赞叹道,但别人对此感觉却不深。 “还有别的好玩的故事吗?”朱玉读的书少,对这些事情兴趣也不大,她只想知道哪里好玩,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有啊,呵呵……” 老人正讲在兴头上,就听“啪”的一声,靠在老人身上斜伸出去的竹棍被人一脚踢飞了。 “谁这么不长眼,弄了这么个破东西在这里,差点伴小爷一跤。” 第十章 初芒-13:出头 两名锦衣带剑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一个穿蓝,一个穿紫,都有二十开外的样子,路过时瞥了他们一眼,一看这里又是外乡人又是瞎子老丐,心里很不舒服,平时这里只有他们这些穿着体面的人才会来这里,走在前面穿紫衣的年轻顺脚将老瞎丐的竹棍踢飞,还转过身来站在一旁,嘴里嘟嘟囔囔,充满挑衅味道。 “你这是干什么呀?”朱玉首先不干了,她就见不得人欺负叫花子,站起身来道。 “哟,小姑娘的声音真好听,”穿紫衣的那位年轻人道:“他挡住我路了。”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朱玉道:“地方那么大你非得走这儿呀,老爷爷看不见,不也看不见呀?” 朱玉在讲的时候,其他人都在静静的听着,袁氏兄弟已经有点咬牙切齿,老瞎丐连忙站起来俯下身子去摸他的竹棍,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但那个年轻人上前一步,踩住了老瞎丐已经摸到手的竹棍。 “你这是在说我瞎喽?”蓝衣年轻人对朱玉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朱玉的嘴也不饶他:“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算了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蓝衣年轻人是想劝劝紫衣年轻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这句话朱玉就更不干了。 “什么叫不跟我们一般见识,”朱玉道:“随便欺负人还有理了是不是?” “你这外乡来的小丫头片子嘴倒是很厉害,”紫衣的年轻人上前一步道:“快给我哥道歉,否则你们谁今天也别想离开这里。”看来他对这个哥倒是非常敬重的。 翁锐刚想动身,就被身旁的李豫按住了,费英已经出去了,这是李豫的主场,他也知道不好喧宾夺主。费英来到两位年轻人跟前,伸手拍拍他们的肩膀道:“两位兄弟,这都是误会……” 费英的话没完,蓝衣年轻人一抖肩膀:“你不要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费英继续和言道:“不就是根竹棍的事吗,何必为这事伤了和气?” 九重门的人都有个习惯,凡事先委曲求全,以不惹事不结怨为宗旨,虽然他们也看不惯这种飞扬跋扈的习气,往常他们自己忍忍也就算了,但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站起来出头他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尽管费英出去是想把这事接过来,但他说起话来还是和颜悦色。 “你们都给我走,”紫衣年轻人道:“我哥今天要在这里请客,你们乱糟糟的一伙外地人,还弄了个瞎叫花子进来,都把这搞成什么样子了,快走!” “我走,我走。”老瞎丐说着就摸索着往外走。 “老爷爷,您坐下,咱们哪里也不去。”朱玉一拉老瞎丐又坐回了原位,她从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位兄弟,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费英也有点生气了:“这饭馆开着就是给人来吃饭的,我们付了钱吃的好好的,凭什么要走?你们碰了别人的东西不道歉也就罢了,还这么霸道,是想欺负外地人咋地?”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紫衣年轻人道:“再不走,小心我把桌子给你掀了!” 被人这么顶在杠头上,九重门也没有了再退缩的道理,费英脸一拉道:“那我倒要看看这位小兄弟怎么个掀法。” “不知好歹!” 紫衣年轻人一声低喝,身子微微一矮,右掌一翻,近距离朝费英的脖子削来,费英也不含糊,身子一斜,左手单掌往外一切,踏前一步,右肘一沉,撞向紫衣年轻人的肋下。 在近身攻击中,手脚兵器都很难施展开,短距离攻击肘的力量是非常厉害的,不但灵活,速度又快,往往令人防不胜防,紫衣年轻人也不傻,侧身撤掌移步一气完成,左手的剑一个翻转直接点在了费英的肘上,疼的费英一咧嘴,退了一步。 但紫衣年轻人一招的手,显然还没有忘记要掀桌子的想法,迅速踏上一步,手中的剑带着鞘直插朱玉和老瞎丐中间,他觉得这是一个薄弱环节,只要插得进,他就能将桌子掀翻,但费英站在那里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桌子被掀,他的面子和九重门的面子就算丢尽了,迅疾踏上一步,一拳猛轰紫衣年轻人的头部,紫衣年轻人倏然止住前冲的步伐,一侧身,手中的剑一个回旋,直击费英的拳头,吃过一回亏得费英也即时收拳转身,带着前冲的气势直接以肩部撞向紫衣年轻人,这一撞力气够大,只要撞上,肯定能把紫衣年轻人给撞飞,但紫衣年轻人的反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他并没有去躲开这一撞,二是借费英这一撞之力,奋力往外一带,手法巧妙,力道恰到好处,使撞过来费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旋转腾空,整个人飞向桌子,眼看就要砸到桌子上,翁锐离得较近,一伸手将费英拖离桌子的方向,在他后腰一扶,使他旋转中稳稳落地,他还想往上冲,被李豫喝住。 “好啦,你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双方刚才一出手,都没有亮兵刃,说明都是为了个面子,都还留有余地,但费英连输两招李豫脸上就挂不住了,他一把抓起自己宽宽厚重的刀,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两位年轻人跟前。 “刚才听这位老人讲,这里是荆楚故地,礼仪之乡,”李豫道:“但我从二位身上却未看到礼仪二字,想必是功夫一定了得,不知哪门哪派的弟子,九重门的李豫倒想请教请教。” “就你们九重门,还不配知道我们是谁!”看来紫衣年轻人倒是狂的可以。 李豫出道以来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江湖规矩还是懂得,动手也不忘交代一下,但对方的这种张狂确实少见,使这位平时非常稳重的生意人也动了怒火。 “那就不用多言了,手底下见真章吧,”李豫边说边往外走:“你们亮兵器吧,不要在这里砸坏了店家的东西。” “走就走,谁怕了你不成!”紫衣年轻人跟着就往外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蓝衣年轻人似乎有点意外,但事情已经挑起来的,面子还是要的,他跟着走了出去,这边的一大堆人也跟着往外走,朱玉在后面扶着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老瞎丐。 “年轻人,你出招吧!”李豫抽刀在手,冷冷的道。 “你不要倚老卖老,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听这话,紫衣年轻人的信心似乎已经不那么强了。 “要是怕了,你道个歉,我让你走!”李豫道。 “哼!我怕你?” 话音刚落,紫衣年轻人踏上两步,飞身而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直刺想李豫,李豫手中的大刀一横,直接封向刺过来的剑,这一来一往真刀真剑就干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紫衣年轻人年纪不大,但这剑法身法一点不落俗套,极尽巧妙,看的在场的人有点眼花缭乱,尽管在翁锐看来火候还是欠一点,但也很不错了,看来他的张狂还是有些本钱,但要对付李豫,他就显得嫩了一点。 就算九重门的功夫不怎么样,大师兄也是这一门的佼佼者,四十多岁年纪,无论江湖经验还是临阵搏杀,说不上炉火纯青,那也是阅历丰富,对于紫衣年轻人的凌厉攻势,他倒是没有太在意,手中的大刀大开大阖,勇武有力,堂堂正正,极少机巧,但也是攻你之必救,十几招下来,已经逼的紫衣年轻人连连后退,险象环生,他不甘被动,后退中一个反身,长剑划过一道剑影,直接削向李豫脖颈,身法剑招都没得说,但李豫却就是以力欺人,厚重的大刀直接将他的剑磕飞,转身刀面就拍向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过,一只剑鞘重重的搪在他的刀上,“嘡”的一声闷响,李豫的刀不但被震开,并且连膀子也感到阵阵酸麻,人也不由后退两步,紫衣年轻人狼狈闪向一边。 “看来九重门的大师兄并非浪得虚名,”蓝衣年轻人拦了刚才的一剑道:“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 “这位兄弟的功夫不错,我也想领教一下。”翁锐抱剑站在他面前。 “哼,就你?”蓝衣年轻人有些不屑:“还是让你们这位大师兄来吧?” “李大哥,要么这一阵就让小弟先当一阵子?”翁锐侧头询问李豫,既是李豫的主场,即便要抢些风头那也要询问一下。 “既然翁兄弟要想玩玩,那你随便玩就是。”李豫一扯刀,退后几步,帮他了阵。其实李豫明白翁锐的想法,蓝衣年轻人功夫不错,比刚才那位紫衣年轻人强多了,一招下来他就有感觉,翁锐怕他不敌,李豫正好也可以借此看看这个可以和十大剑士较量的少年到底有多大能耐,但嘴上是不可能认怂的。 “不知天高地厚!”蓝衣年轻人嘟囔一句,他被这伙人派出来看似年龄最小的一个来对阵自己弄得有些恼火,当下也不再多话,长剑带着出鞘的颤音晃着数道剑影朝翁锐直刺过来,速度很快,气势高涨,他想快速解决翁锐,好杀一杀这伙人的气焰。 翁锐冷笑一声,错步拧身出剑,一招“守中式”迎了上去,速度气势一点也不比对方差,两剑相交,一声脆响,两人都感觉到了从剑上传来的力量,顿时心中大震,一错身,都没有了轻视对方的神色,转而情绪高涨,战欲陡涨。 蓝衣年轻人没想到的是这伙人中武功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并且和自己还有一战之力,觉得这才有点味道,翁锐也很是诧异,自己心目中的厉害人物那是蔺莫伊和玄一师兄,天灵子也算,但这么年轻有这份功力他也很是佩服,年龄相仿,这倒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想一探究竟。 虽说两人的想法不少,但手上脚下都没有停,蓝衣年轻人身形鹤起,长剑带着“嘶嘶”啸声凌空洒出三点寒星,直取翁锐胸前左中右三点,翁锐则急撤一步,手上的“玄青”剑一晃,也是三道剑影迎了上去,把上前一步的“遥祭三尊”退后一步来使,竟也有如此妙用,“叮叮叮”三声脆响,挡掉了对方一招,但蓝衣年轻人的身形并未止住,空中变招,落地的过程中剑光闪起一道飞虹,斜拉的剑势笼罩了翁锐的大半个身体,把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劣势一下子转成可以借身体重量下压的优势,翁锐身形原地骤转,横剑一推,一招“归气式”化解对方攻势,身子借机闪向对方身后。 这两人一交手就把李豫一伙人看得目瞪口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听传说,总觉得别人夸张的成分比较多,但亲眼看到,却要比自己想象的传说还要厉害一些,至少李豫的感觉是这样。这是旗鼓相当的一场搏杀,两人以快打快,身法剑法李豫都有点跟不上眼,特别是剑在他眼里几乎都变成了一道道虚影,两把剑上竟然都能洒出嘶嘶剑气,可见内功深厚,他这个号称已经练了二十多年武功的九重门的大师兄跟他们相比差了不知凡几。这才是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他几乎看到更年轻一代的十大剑士在崛起。 这些人看的如痴如醉,但忽然间蓝衣年轻人虚晃一剑跳出圈外,侍剑而立,眼里颇有赞许之色。 “你是天枢门的人?”蓝衣年轻人问道。 “现在还不是。”翁锐也从对方的剑法中体会出深厚的道家底蕴,或许他们也是有些渊源,听对方一问,便如是作答。 “你姓翁?”蓝衣年轻人道。 “是。”翁锐达道。 “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蓝衣年轻人笑道。 “那你又是谁?”翁锐问道。 “你会知道的,我们还会见面,”蓝衣年轻人对紫衣年轻人一招手:“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伙人感到这场争斗来的莫名其妙,去的更莫名其妙,半天有点缓不过神来。 两名锦衣带剑的年轻人从外面进来,一个穿蓝,一个穿紫,都有二十开外的样子,路过时瞥了他们一眼,一看这里又是外乡人又是瞎子老丐,心里很不舒服,平时这里只有他们这些穿着体面的人才会来这里,走在前面穿紫衣的年轻顺脚将老瞎丐的竹棍踢飞,还转过身来站在一旁,嘴里嘟嘟囔囔,充满挑衅味道。 “你这是干什么呀?”朱玉首先不干了,她就见不得人欺负叫花子,站起身来道。 “哟,小姑娘的声音真好听,”穿紫衣的那位年轻人道:“他挡住我路了。” “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朱玉道:“地方那么大你非得走这儿呀,老爷爷看不见,不也看不见呀?” 朱玉在讲的时候,其他人都在静静的听着,袁氏兄弟已经有点咬牙切齿,老瞎丐连忙站起来俯下身子去摸他的竹棍,嘴里一个劲地说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但那个年轻人上前一步,踩住了老瞎丐已经摸到手的竹棍。 “你这是在说我瞎喽?”蓝衣年轻人对朱玉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朱玉的嘴也不饶他:“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算了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蓝衣年轻人是想劝劝紫衣年轻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他这句话朱玉就更不干了。 “什么叫不跟我们一般见识,”朱玉道:“随便欺负人还有理了是不是?” “你这外乡来的小丫头片子嘴倒是很厉害,”紫衣的年轻人上前一步道:“快给我哥道歉,否则你们谁今天也别想离开这里。”看来他对这个哥倒是非常敬重的。 翁锐刚想动身,就被身旁的李豫按住了,费英已经出去了,这是李豫的主场,他也知道不好喧宾夺主。费英来到两位年轻人跟前,伸手拍拍他们的肩膀道:“两位兄弟,这都是误会……” 费英的话没完,蓝衣年轻人一抖肩膀:“你不要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费英继续和言道:“不就是根竹棍的事吗,何必为这事伤了和气?” 九重门的人都有个习惯,凡事先委曲求全,以不惹事不结怨为宗旨,虽然他们也看不惯这种飞扬跋扈的习气,往常他们自己忍忍也就算了,但今天被一个小姑娘站起来出头他们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尽管费英出去是想把这事接过来,但他说起话来还是和颜悦色。 “你们都给我走,”紫衣年轻人道:“我哥今天要在这里请客,你们乱糟糟的一伙外地人,还弄了个瞎叫花子进来,都把这搞成什么样子了,快走!” “我走,我走。”老瞎丐说着就摸索着往外走。 “老爷爷,您坐下,咱们哪里也不去。”朱玉一拉老瞎丐又坐回了原位,她从来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位兄弟,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费英也有点生气了:“这饭馆开着就是给人来吃饭的,我们付了钱吃的好好的,凭什么要走?你们碰了别人的东西不道歉也就罢了,还这么霸道,是想欺负外地人咋地?” “就欺负你了,怎么着?”紫衣年轻人道:“再不走,小心我把桌子给你掀了!” 被人这么顶在杠头上,九重门也没有了再退缩的道理,费英脸一拉道:“那我倒要看看这位小兄弟怎么个掀法。” “不知好歹!” 紫衣年轻人一声低喝,身子微微一矮,右掌一翻,近距离朝费英的脖子削来,费英也不含糊,身子一斜,左手单掌往外一切,踏前一步,右肘一沉,撞向紫衣年轻人的肋下。 在近身攻击中,手脚兵器都很难施展开,短距离攻击肘的力量是非常厉害的,不但灵活,速度又快,往往令人防不胜防,紫衣年轻人也不傻,侧身撤掌移步一气完成,左手的剑一个翻转直接点在了费英的肘上,疼的费英一咧嘴,退了一步。 但紫衣年轻人一招的手,显然还没有忘记要掀桌子的想法,迅速踏上一步,手中的剑带着鞘直插朱玉和老瞎丐中间,他觉得这是一个薄弱环节,只要插得进,他就能将桌子掀翻,但费英站在那里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桌子被掀,他的面子和九重门的面子就算丢尽了,迅疾踏上一步,一拳猛轰紫衣年轻人的头部,紫衣年轻人倏然止住前冲的步伐,一侧身,手中的剑一个回旋,直击费英的拳头,吃过一回亏得费英也即时收拳转身,带着前冲的气势直接以肩部撞向紫衣年轻人,这一撞力气够大,只要撞上,肯定能把紫衣年轻人给撞飞,但紫衣年轻人的反应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他并没有去躲开这一撞,二是借费英这一撞之力,奋力往外一带,手法巧妙,力道恰到好处,使撞过来费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旋转腾空,整个人飞向桌子,眼看就要砸到桌子上,翁锐离得较近,一伸手将费英拖离桌子的方向,在他后腰一扶,使他旋转中稳稳落地,他还想往上冲,被李豫喝住。 “好啦,你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双方刚才一出手,都没有亮兵刃,说明都是为了个面子,都还留有余地,但费英连输两招李豫脸上就挂不住了,他一把抓起自己宽宽厚重的刀,慢慢的站起来,走到两位年轻人跟前。 “刚才听这位老人讲,这里是荆楚故地,礼仪之乡,”李豫道:“但我从二位身上却未看到礼仪二字,想必是功夫一定了得,不知哪门哪派的弟子,九重门的李豫倒想请教请教。” “就你们九重门,还不配知道我们是谁!”看来紫衣年轻人倒是狂的可以。 李豫出道以来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江湖规矩还是懂得,动手也不忘交代一下,但对方的这种张狂确实少见,使这位平时非常稳重的生意人也动了怒火。 “那就不用多言了,手底下见真章吧,”李豫边说边往外走:“你们亮兵器吧,不要在这里砸坏了店家的东西。” “走就走,谁怕了你不成!”紫衣年轻人跟着就往外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蓝衣年轻人似乎有点意外,但事情已经挑起来的,面子还是要的,他跟着走了出去,这边的一大堆人也跟着往外走,朱玉在后面扶着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的老瞎丐。 “年轻人,你出招吧!”李豫抽刀在手,冷冷的道。 “你不要倚老卖老,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听这话,紫衣年轻人的信心似乎已经不那么强了。 “要是怕了,你道个歉,我让你走!”李豫道。 “哼!我怕你?” 话音刚落,紫衣年轻人踏上两步,飞身而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直刺想李豫,李豫手中的大刀一横,直接封向刺过来的剑,这一来一往真刀真剑就干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紫衣年轻人年纪不大,但这剑法身法一点不落俗套,极尽巧妙,看的在场的人有点眼花缭乱,尽管在翁锐看来火候还是欠一点,但也很不错了,看来他的张狂还是有些本钱,但要对付李豫,他就显得嫩了一点。 就算九重门的功夫不怎么样,大师兄也是这一门的佼佼者,四十多岁年纪,无论江湖经验还是临阵搏杀,说不上炉火纯青,那也是阅历丰富,对于紫衣年轻人的凌厉攻势,他倒是没有太在意,手中的大刀大开大阖,勇武有力,堂堂正正,极少机巧,但也是攻你之必救,十几招下来,已经逼的紫衣年轻人连连后退,险象环生,他不甘被动,后退中一个反身,长剑划过一道剑影,直接削向李豫脖颈,身法剑招都没得说,但李豫却就是以力欺人,厚重的大刀直接将他的剑磕飞,转身刀面就拍向他的后背。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飞过,一只剑鞘重重的搪在他的刀上,“嘡”的一声闷响,李豫的刀不但被震开,并且连膀子也感到阵阵酸麻,人也不由后退两步,紫衣年轻人狼狈闪向一边。 “看来九重门的大师兄并非浪得虚名,”蓝衣年轻人拦了刚才的一剑道:“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 “这位兄弟的功夫不错,我也想领教一下。”翁锐抱剑站在他面前。 “哼,就你?”蓝衣年轻人有些不屑:“还是让你们这位大师兄来吧?” “李大哥,要么这一阵就让小弟先当一阵子?”翁锐侧头询问李豫,既是李豫的主场,即便要抢些风头那也要询问一下。 “既然翁兄弟要想玩玩,那你随便玩就是。”李豫一扯刀,退后几步,帮他了阵。其实李豫明白翁锐的想法,蓝衣年轻人功夫不错,比刚才那位紫衣年轻人强多了,一招下来他就有感觉,翁锐怕他不敌,李豫正好也可以借此看看这个可以和十大剑士较量的少年到底有多大能耐,但嘴上是不可能认怂的。 “不知天高地厚!”蓝衣年轻人嘟囔一句,他被这伙人派出来看似年龄最小的一个来对阵自己弄得有些恼火,当下也不再多话,长剑带着出鞘的颤音晃着数道剑影朝翁锐直刺过来,速度很快,气势高涨,他想快速解决翁锐,好杀一杀这伙人的气焰。 翁锐冷笑一声,错步拧身出剑,一招“守中式”迎了上去,速度气势一点也不比对方差,两剑相交,一声脆响,两人都感觉到了从剑上传来的力量,顿时心中大震,一错身,都没有了轻视对方的神色,转而情绪高涨,战欲陡涨。 蓝衣年轻人没想到的是这伙人中武功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并且和自己还有一战之力,觉得这才有点味道,翁锐也很是诧异,自己心目中的厉害人物那是蔺莫伊和玄一师兄,天灵子也算,但这么年轻有这份功力他也很是佩服,年龄相仿,这倒激起了他强烈的好胜心,想一探究竟。 虽说两人的想法不少,但手上脚下都没有停,蓝衣年轻人身形鹤起,长剑带着“嘶嘶”啸声凌空洒出三点寒星,直取翁锐胸前左中右三点,翁锐则急撤一步,手上的“玄青”剑一晃,也是三道剑影迎了上去,把上前一步的“遥祭三尊”退后一步来使,竟也有如此妙用,“叮叮叮”三声脆响,挡掉了对方一招,但蓝衣年轻人的身形并未止住,空中变招,落地的过程中剑光闪起一道飞虹,斜拉的剑势笼罩了翁锐的大半个身体,把在空中无处借力的劣势一下子转成可以借身体重量下压的优势,翁锐身形原地骤转,横剑一推,一招“归气式”化解对方攻势,身子借机闪向对方身后。 这两人一交手就把李豫一伙人看得目瞪口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听听传说,总觉得别人夸张的成分比较多,但亲眼看到,却要比自己想象的传说还要厉害一些,至少李豫的感觉是这样。这是旗鼓相当的一场搏杀,两人以快打快,身法剑法李豫都有点跟不上眼,特别是剑在他眼里几乎都变成了一道道虚影,两把剑上竟然都能洒出嘶嘶剑气,可见内功深厚,他这个号称已经练了二十多年武功的九重门的大师兄跟他们相比差了不知凡几。这才是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他几乎看到更年轻一代的十大剑士在崛起。 这些人看的如痴如醉,但忽然间蓝衣年轻人虚晃一剑跳出圈外,侍剑而立,眼里颇有赞许之色。 “你是天枢门的人?”蓝衣年轻人问道。 “现在还不是。”翁锐也从对方的剑法中体会出深厚的道家底蕴,或许他们也是有些渊源,听对方一问,便如是作答。 “你姓翁?”蓝衣年轻人道。 “是。”翁锐达道。 “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蓝衣年轻人笑道。 “那你又是谁?”翁锐问道。 “你会知道的,我们还会见面,”蓝衣年轻人对紫衣年轻人一招手:“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这伙人感到这场争斗来的莫名其妙,去的更莫名其妙,半天有点缓不过神来。 第十一章 天玑-1:门难进 送走九重门的李豫等人和袁氏兄弟,翁锐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并没有立即赶往龙目山,他不着急,就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他得好好想想,到了天玑门可能会遇到些什么情况。 在船上翁锐和李豫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武林中道家最有名的门派有七家,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名字,这也合了道家把北斗七星奉为神祗的道教崇拜。这些门派虽不是同时成立,但都有一些共同的想法,都把自己奉为道家正宗,各派在数百年来也是群星璀璨,陆续出了不少名人,但近数十年来,天枢、天璇、天玑三门呼声最高,被称为道家三圣门,天枢子、天工子、天玑子被称为道门三圣。这里面的天璇门在天工子掌管之后,他奉行以“工”成道的理念,就把天璇门改成了天工门,这一叫也有几十年了。 同为道家门派,但从传承的渊源上来说还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都奉行道家的思想,来往相对比较多一点,但也因为有些理念的不同,时不时的有些争论争吵,有时候还大打出手,累积了一些仇怨,表面上因为同道看起来一团和气,但私底下矛盾也是不少,谁也不服谁。 这里面的关系也是极为复杂,玄清观的玉虚真人说是和师父天枢子是师兄弟,但他又说他们并不是同门,尽管如此,对他这个不算天枢门门人的师侄还算不错,不但尽心指点,还特地要他到天玑门送一封信给天玑子,说这样才能找到师父,这说明天玑门和师父之间也不会很简单,那他到这里也就不会只是送封信那么简单,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玉虚真人这样做又有什么玄机,有几次他都想把那封信打开看看,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这其中再出什么意外。 道门几大门派非常有名,是因为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都非常厉害,但道门崇尚修仙成道,追求清静无为,除了相互之间的交流,和普通门派的来往并不多,所以人们对各门派的内部情况知之甚少,就连李豫这种经常跑江湖的人也说不太清楚。 既然他这次来天玑门是带着使命来的,还是玉虚真人特地安排来的,把天玑门的情况弄清楚这就成了他的当即要务。 翁锐以前听他的祖父说起过天玑门,好像非常擅长机关暗器,这在小小的翁锐心里颇有些不屑,但随着他长大,逐渐懂得了什么叫天造之力,任何手段,只要有人想得出,他就是合理的,话又说回来,再厉害的或者出人意料的手段都有人可以克制它,有正必有反,这本是大道规律,谁也破不了的。有了这些想法,翁锐对进入天玑门倒多了几分期待。 除了这些,这几天他一空下来就不自觉的会去琢磨蔺莫伊给他指出来的那些破绽,开始他总是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但按这种思路下来他觉得收效甚微,就算是在和那位蓝衣年轻人过招的时候,他觉得已经将这些招数使得天衣无缝,但要在蔺莫伊这种高手面前依然没有多大用处。 继而他考虑的是为什么他认为已经接近完美的剑招会在蔺莫伊那里露出破绽,表面上原因很多,但最终种种因素都指向两个方面,内力修为和对剑道的理解,这两个方面都不是想通了就能补得上的事,这需要不断的磨练和慢慢积累,他忽然明白蔺莫伊为什么说十年以后自己可以胜他的话,现在他在心里也开始嘲笑那些得了某个秘笈就可以短时间练成绝世武功的江湖传说,而在以前他自己还十分向往。 朱玉这几天倒是有些兴奋,在船上除了听故事,抽空她还看看医书,询问翁锐一些医术问题,到了岸上,为了老瞎丐而打抱不平,最后引得翁锐大露了一手,她觉得这都是她的功劳,别提有多高兴了,闹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早早的休息去了,把翁锐一个人扔在那里想心思。 没有了打扰,翁锐的心很快的就静了下来,一个人在蒲团上坐定,含胸拔背,两手中指拇指相合,自然放在两膝之上,气息从鼻孔入,入腹腔,沉丹田,走督脉,过百会,贯通任脉,复归丹田,散于奇经八脉周身大穴,灵枢经那神秘的修炼体系,又把他拉回了那种难以名状的愉悦感觉之中,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 龙目山处于汉水平原的边缘地带,背靠叠叠群山,俯瞰广袤平原,临空欲飞,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选择这么一块地方作为道场,足见天玑门前辈的独到眼光。 天玑宫设在龙目山主峰真人峰上,意为此地乃真人星之魂精所在地也,真人星也就成了天机宫的佑护神。 上山的路虽说崎岖,但路修整得很是整齐,沿途还有不少亭阁供人休息,在休息处还备有水缸,缸里的水清澈干净,看来日日都有人照应,这对夏日上山的人来说是个莫大的关怀,可以休息饮水,感受凉风美景,越往上越有飘飘欲仙之感。 终于,到了天机宫的大门口,翁锐的这种仙感一下子就消失了,看来今天这天机宫的门是难进了。 门口站着三个小道,尽管穿的都是道袍,但翁锐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一位就是昨天在郊郢楚韵斋和他们打架的紫衣年轻人。 “哟,这真是阴魂不散那,”昨天的那位紫衣年轻人说话有点阴阳怪气:“怎么,昨天还没有打过瘾,今天还找上门来了?” 翁锐现在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他说什么也没想到昨天的那两个年轻人会是天玑门的人,这地方还没到就先把人得罪了,这后面的事看来是有些难了,但现在还是先给人低头吧。 “这位道长,昨天真的是一场误会,多有得罪,翁锐这里给您赔罪了。”翁锐满脸堆笑上去给人作揖,但一旁的朱玉却不以为然,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直撇嘴,鼻子里还轻哼两声。 “赔罪倒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嘿嘿,”年轻人阴阴地笑了一声:“只是这小妹妹的态度可不好。” “你随便欺负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朱玉可不管翁锐的心情如何,昨天老瞎丐受了欺负,她的火气今天又被挑了起来。 “好啊,人不大火气倒不小,”年轻人在这里一点也不发火:“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哼!” “你……” “玉儿!”翁锐瞪了一眼朱玉阻止她继续斗嘴,他这会可是有重要使命,不想再让朱玉把事情闹僵。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也觉得委屈,这种人不收拾他就算了,还要向他低眉顺眼。 “这位道长,玉儿是个小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翁锐道。 “好,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年轻人道:“那我就跟你见识见识,你的剑法不是很好吗,连师兄都对你赞赏有加,我倒是想请教请教。” “公子,门主要我们在这里……” “这里没你什么事,站一边去。”看来另一位小道想劝劝他,话没说完就被他顶到了一边。 “实在对不起,我还没请教这位道长的姓名道号,”翁锐继续陪笑脸道:“我这回来确实是有要事,等办完事,道长要怎样兄弟陪你便是。” “你的事先慢点再说,要想知道我叫什么也容易,”年轻人抽出他手里的剑道:“先胜了我手里的这把剑再说。” “公子……”另一位小道又想阻止,被他一瞪眼逼了回去。 “道兄说话算数?”翁锐问道。 俗话说,有理不打上门客,天玑门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派,客人到了门口却这般刁难,有失大派风范,再说了,就算自己不是天枢门的弟子,但师父总归是天枢门的门主,要再这样低三下气下去师父的脸面也没地方搁了,不管怎样,今天就替师父在这里亮亮相,让别人也不要瞧不起天枢门。 “当然算数!”年轻人道。 “你是主,我为客,你先出手吧。”翁锐退后两步抽剑在手道。 “哼!” 年轻人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话,踏上一步,手中的剑闪过一道寒光,斜斜向翁锐削来,翁锐错步上前,一震精神,灵枢经修炼的内力暴涨,手中的“玄青”剑晃出数道剑影,带着细微的啸声迎了上去,两剑相接,年轻人的剑势立即被压了下去,慌乱中只应得两招,翁锐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好!”朱玉在一旁高兴地拍手叫好。 “这不算,”年轻人已经脸红到了耳根,这三招就被人拿下说什么也不好听啊,旁边还有人看着,对翁锐在第一时间就把战力提的这么高一时没有想到,二是确实有点不太服气:“我还没准备好。” “好,我们重新来过!”翁锐撤剑退后两步。 “赖皮!”朱玉在一旁嘟囔一句。 这时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凝神静气,猛然间一声厉喝,脚踏九宫方位,剑指北斗七魁,手中的剑挂动风声,带着道道虚影从各方笼罩下来,迅疾,威猛,翁锐只是微微一笑,举剑相迎,自从昨天看过他和李豫的交手,战胜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看似被逼的连连躲闪,后退数步,但同样是在第三招上,他的剑已经拍在了年轻人的肩上,年轻人手中的剑也已经被震落在地。 “这回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翁锐撤剑道。 “你很不错。”年轻人恶狠狠的道,突然间见他身子一矮,左手一杨,三点寒星直向翁锐飞去,距离短,速度快,翁锐也吓了一跳,骤然急躲,手中的剑反手一撩,“叮”一声一枚暗器被他磕飞,当他直起身来,以为已经躲过其他两枚暗器时,他就感到自己的耳轮上一疼,伸手一摸。手上已经沾上了点点血迹。 “你用暗器,卑鄙!”朱玉怒道。 “卑鄙吗?”年轻人有点得意:“这才只是个开始。” 翁锐心中非常感慨,天玑门就是以暗器机关闻名天下,就算自己在剑法上胜人一筹也绝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就像他说的,要想过天玑门这一关,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道长胜了,我甘拜下风。”翁锐将剑入鞘,稽首道。 “是胜是败我自己清楚,”年轻人道:“我叫宓阳,道号皓元,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受故人之托给天玑老人送封信。”翁锐道。 “信在哪里?”宓阳道。 “在这里。”翁锐拿出了信。 “给我。”宓阳道。 “委托之人告诉我必须面呈,”翁锐道:“请代为通报。” “事儿挺多,”宓阳道:“哪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宓兄,我还想问一下,”翁锐道:“昨天和我交手的那位兄弟叫什么?” “那是我的师兄季瑜,道号皓天,”宓阳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哦,没有了。” 在翁锐询问季瑜名字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远处看着他,在他旁边,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也在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送走九重门的李豫等人和袁氏兄弟,翁锐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并没有立即赶往龙目山,他不着急,就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他得好好想想,到了天玑门可能会遇到些什么情况。 在船上翁锐和李豫聊天的时候才知道,武林中道家最有名的门派有七家,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正好是北斗七星的名字,这也合了道家把北斗七星奉为神祗的道教崇拜。这些门派虽不是同时成立,但都有一些共同的想法,都把自己奉为道家正宗,各派在数百年来也是群星璀璨,陆续出了不少名人,但近数十年来,天枢、天璇、天玑三门呼声最高,被称为道家三圣门,天枢子、天工子、天玑子被称为道门三圣。这里面的天璇门在天工子掌管之后,他奉行以“工”成道的理念,就把天璇门改成了天工门,这一叫也有几十年了。 同为道家门派,但从传承的渊源上来说还真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都奉行道家的思想,来往相对比较多一点,但也因为有些理念的不同,时不时的有些争论争吵,有时候还大打出手,累积了一些仇怨,表面上因为同道看起来一团和气,但私底下矛盾也是不少,谁也不服谁。 这里面的关系也是极为复杂,玄清观的玉虚真人说是和师父天枢子是师兄弟,但他又说他们并不是同门,尽管如此,对他这个不算天枢门门人的师侄还算不错,不但尽心指点,还特地要他到天玑门送一封信给天玑子,说这样才能找到师父,这说明天玑门和师父之间也不会很简单,那他到这里也就不会只是送封信那么简单,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玉虚真人这样做又有什么玄机,有几次他都想把那封信打开看看,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不想这其中再出什么意外。 道门几大门派非常有名,是因为从这里面出来的人都非常厉害,但道门崇尚修仙成道,追求清静无为,除了相互之间的交流,和普通门派的来往并不多,所以人们对各门派的内部情况知之甚少,就连李豫这种经常跑江湖的人也说不太清楚。 既然他这次来天玑门是带着使命来的,还是玉虚真人特地安排来的,把天玑门的情况弄清楚这就成了他的当即要务。 翁锐以前听他的祖父说起过天玑门,好像非常擅长机关暗器,这在小小的翁锐心里颇有些不屑,但随着他长大,逐渐懂得了什么叫天造之力,任何手段,只要有人想得出,他就是合理的,话又说回来,再厉害的或者出人意料的手段都有人可以克制它,有正必有反,这本是大道规律,谁也破不了的。有了这些想法,翁锐对进入天玑门倒多了几分期待。 除了这些,这几天他一空下来就不自觉的会去琢磨蔺莫伊给他指出来的那些破绽,开始他总是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能够弥补,但按这种思路下来他觉得收效甚微,就算是在和那位蓝衣年轻人过招的时候,他觉得已经将这些招数使得天衣无缝,但要在蔺莫伊这种高手面前依然没有多大用处。 继而他考虑的是为什么他认为已经接近完美的剑招会在蔺莫伊那里露出破绽,表面上原因很多,但最终种种因素都指向两个方面,内力修为和对剑道的理解,这两个方面都不是想通了就能补得上的事,这需要不断的磨练和慢慢积累,他忽然明白蔺莫伊为什么说十年以后自己可以胜他的话,现在他在心里也开始嘲笑那些得了某个秘笈就可以短时间练成绝世武功的江湖传说,而在以前他自己还十分向往。 朱玉这几天倒是有些兴奋,在船上除了听故事,抽空她还看看医书,询问翁锐一些医术问题,到了岸上,为了老瞎丐而打抱不平,最后引得翁锐大露了一手,她觉得这都是她的功劳,别提有多高兴了,闹了一天也有些累了,就早早的休息去了,把翁锐一个人扔在那里想心思。 没有了打扰,翁锐的心很快的就静了下来,一个人在蒲团上坐定,含胸拔背,两手中指拇指相合,自然放在两膝之上,气息从鼻孔入,入腹腔,沉丹田,走督脉,过百会,贯通任脉,复归丹田,散于奇经八脉周身大穴,灵枢经那神秘的修炼体系,又把他拉回了那种难以名状的愉悦感觉之中,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 龙目山处于汉水平原的边缘地带,背靠叠叠群山,俯瞰广袤平原,临空欲飞,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选择这么一块地方作为道场,足见天玑门前辈的独到眼光。 天玑宫设在龙目山主峰真人峰上,意为此地乃真人星之魂精所在地也,真人星也就成了天机宫的佑护神。 上山的路虽说崎岖,但路修整得很是整齐,沿途还有不少亭阁供人休息,在休息处还备有水缸,缸里的水清澈干净,看来日日都有人照应,这对夏日上山的人来说是个莫大的关怀,可以休息饮水,感受凉风美景,越往上越有飘飘欲仙之感。 终于,到了天机宫的大门口,翁锐的这种仙感一下子就消失了,看来今天这天机宫的门是难进了。 门口站着三个小道,尽管穿的都是道袍,但翁锐一眼就认出来其中的一位就是昨天在郊郢楚韵斋和他们打架的紫衣年轻人。 “哟,这真是阴魂不散那,”昨天的那位紫衣年轻人说话有点阴阳怪气:“怎么,昨天还没有打过瘾,今天还找上门来了?” 翁锐现在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他说什么也没想到昨天的那两个年轻人会是天玑门的人,这地方还没到就先把人得罪了,这后面的事看来是有些难了,但现在还是先给人低头吧。 “这位道长,昨天真的是一场误会,多有得罪,翁锐这里给您赔罪了。”翁锐满脸堆笑上去给人作揖,但一旁的朱玉却不以为然,看着对面的年轻人直撇嘴,鼻子里还轻哼两声。 “赔罪倒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嘿嘿,”年轻人阴阴地笑了一声:“只是这小妹妹的态度可不好。” “你随便欺负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朱玉可不管翁锐的心情如何,昨天老瞎丐受了欺负,她的火气今天又被挑了起来。 “好啊,人不大火气倒不小,”年轻人在这里一点也不发火:“等着吧,有你哭的时候,哼!” “你……” “玉儿!”翁锐瞪了一眼朱玉阻止她继续斗嘴,他这会可是有重要使命,不想再让朱玉把事情闹僵。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也觉得委屈,这种人不收拾他就算了,还要向他低眉顺眼。 “这位道长,玉儿是个小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翁锐道。 “好,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年轻人道:“那我就跟你见识见识,你的剑法不是很好吗,连师兄都对你赞赏有加,我倒是想请教请教。” “公子,门主要我们在这里……” “这里没你什么事,站一边去。”看来另一位小道想劝劝他,话没说完就被他顶到了一边。 “实在对不起,我还没请教这位道长的姓名道号,”翁锐继续陪笑脸道:“我这回来确实是有要事,等办完事,道长要怎样兄弟陪你便是。” “你的事先慢点再说,要想知道我叫什么也容易,”年轻人抽出他手里的剑道:“先胜了我手里的这把剑再说。” “公子……”另一位小道又想阻止,被他一瞪眼逼了回去。 “道兄说话算数?”翁锐问道。 俗话说,有理不打上门客,天玑门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派,客人到了门口却这般刁难,有失大派风范,再说了,就算自己不是天枢门的弟子,但师父总归是天枢门的门主,要再这样低三下气下去师父的脸面也没地方搁了,不管怎样,今天就替师父在这里亮亮相,让别人也不要瞧不起天枢门。 “当然算数!”年轻人道。 “你是主,我为客,你先出手吧。”翁锐退后两步抽剑在手道。 “哼!” 年轻人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话,踏上一步,手中的剑闪过一道寒光,斜斜向翁锐削来,翁锐错步上前,一震精神,灵枢经修炼的内力暴涨,手中的“玄青”剑晃出数道剑影,带着细微的啸声迎了上去,两剑相接,年轻人的剑势立即被压了下去,慌乱中只应得两招,翁锐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好!”朱玉在一旁高兴地拍手叫好。 “这不算,”年轻人已经脸红到了耳根,这三招就被人拿下说什么也不好听啊,旁边还有人看着,对翁锐在第一时间就把战力提的这么高一时没有想到,二是确实有点不太服气:“我还没准备好。” “好,我们重新来过!”翁锐撤剑退后两步。 “赖皮!”朱玉在一旁嘟囔一句。 这时的年轻人已经开始凝神静气,猛然间一声厉喝,脚踏九宫方位,剑指北斗七魁,手中的剑挂动风声,带着道道虚影从各方笼罩下来,迅疾,威猛,翁锐只是微微一笑,举剑相迎,自从昨天看过他和李豫的交手,战胜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看似被逼的连连躲闪,后退数步,但同样是在第三招上,他的剑已经拍在了年轻人的肩上,年轻人手中的剑也已经被震落在地。 “这回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翁锐撤剑道。 “你很不错。”年轻人恶狠狠的道,突然间见他身子一矮,左手一杨,三点寒星直向翁锐飞去,距离短,速度快,翁锐也吓了一跳,骤然急躲,手中的剑反手一撩,“叮”一声一枚暗器被他磕飞,当他直起身来,以为已经躲过其他两枚暗器时,他就感到自己的耳轮上一疼,伸手一摸。手上已经沾上了点点血迹。 “你用暗器,卑鄙!”朱玉怒道。 “卑鄙吗?”年轻人有点得意:“这才只是个开始。” 翁锐心中非常感慨,天玑门就是以暗器机关闻名天下,就算自己在剑法上胜人一筹也绝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就像他说的,要想过天玑门这一关,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道长胜了,我甘拜下风。”翁锐将剑入鞘,稽首道。 “是胜是败我自己清楚,”年轻人道:“我叫宓阳,道号皓元,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 “受故人之托给天玑老人送封信。”翁锐道。 “信在哪里?”宓阳道。 “在这里。”翁锐拿出了信。 “给我。”宓阳道。 “委托之人告诉我必须面呈,”翁锐道:“请代为通报。” “事儿挺多,”宓阳道:“哪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通报。” “宓兄,我还想问一下,”翁锐道:“昨天和我交手的那位兄弟叫什么?” “那是我的师兄季瑜,道号皓天,”宓阳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哦,没有了。” 在翁锐询问季瑜名字的时候,其实他也在远处看着他,在他旁边,还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也在看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第十一章 天玑-2:天玑老人 天玑宫凌霄殿,处在真人峰的最高处,也是天玑宫最高的一座宫殿。把宫殿建在极高处,这是道家的一个向往,希望离天更近一些,可以更好的和天界、仙界沟通,修炼成道可以立即飞升成仙,就连大殿里面供奉的也是天庭的玉皇大帝和诸路神仙。 在凌霄殿玉皇大帝塑像的宝座之下,一旁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者,一身灰白的素色道袍,满头的银发随意挽成一个发髻,尺许长的素冉垂到胸前,尽管人有些瘦削,但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眉宇间透出一股仙气,这便是天玑门的门主天玑老人。 他旁边的一只蒲团上坐着一位年轻人,器宇轩昂,气定神闲,他就是昨天和翁锐比剑的季瑜,天玑老人的得意弟子,笑吟吟地看着师弟宓阳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 “你又和他动手啦?”季瑜问道。 “是啊,”宓阳道:“你昨天把他说的那么厉害,我总得试试。” “那结果如何?”季瑜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宓阳嘟囔了一句,叹了口气道:“你还别说,他的剑法还真是可以。” “怎么个可以法,你说来听听。”天机老人道。 “是,师父,”宓阳思索了一下道:“他的招数似乎很简单,但他的内力底子好像不错,爆发力很强,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能够后发而先至,就算你抓住了他的破绽,但也被他的速度弥补掉,往往使他的破绽还变成了陷进,使自己陷入被动。” “还有呢?”天玑老人微微点头。 “他出招似乎很随意,有招而不太按招数出手,有点胡搅乱打的意思。”宓阳道。 “就这些?”天玑老人似乎不太满意。 “我……”宓阳说不下去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遇事容易冲动,观察却不够仔细,你说你的功夫怎么能提高呢?”天玑老人的话语很温和,但里面责备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 “但是我也让他挂花了。”宓阳还想争辩。 “如果让你再用一招,你觉得还能伤得了他,呵呵,”显然天机老人对这个弟子的能耐了如指掌,连续两个三招之内就被人制住,两人的功夫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侥幸近距离偷袭赚的一点脸面那并不能说明什么:“季瑜,你昨天也和他交过手,你来说说看。” “是,师父,”季瑜道:“我的感觉实际上和师弟的差不多,这个翁锐的剑法似乎是没有人正经教过他,好像就是扔给他一本剑谱自己练的,运剑过招看起来没有多少严格的章法,但他对基础剑招的理解却很深刻,同样是刺、削、撩、劈、云等剑式,他却每每能使出一些新意,他看来还经历过不少实战历练,出招变招往往匪夷所思,整体看来他的剑法中破绽太多,但就是因为破绽太多,倒使你不敢盲目冒进,他自己似乎也非常明白这些破绽的存在,有些他在竭力弥补,有些却放之任之,或许真是他埋下的陷进,如果真是这样,看来他的心机也是有的。其实他这也是一个讨巧的打法,在和弱于他或者旗鼓相当的对手对阵时都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碰到功力高他一阶的人物,他的每一个破绽都可能是致命的,哪怕是假的破绽都可能会变成真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宓阳赶紧补充道。 “你是说他自己对他的破绽很清楚?”天玑老人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是这样,”季瑜道:“在我和他动手的时候,他有数次是故意放慢节奏让我去攻他的破绽,而他在这个时候却在努力寻找弥补破绽的方法,到最后有点像是我在陪他练剑似的。他的内力似乎也有十年以上的火候,比我还要强上一些,但他的运用却忽高忽低,还不能做到得心应手,好像他自己也在摸索。” “这么说来还有高人在指点他。”天玑老人若有所思。 “难道不是天枢老人在指点他吗?”季瑜有点不太明白。 “哈哈哈,不会的,”天机老人道:“天枢子这个老东西倔得很,找一个苗子给他们教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把他们引进门,然后扔给他们一堆东西,让他们自己去悟去练,多一句都不想说,他总是认为真正的天才武者都可以像他一样自悟成道,成为一座丰碑,美其名曰崇尚道家的不言之教,我看他呀就是自恋成魔,到头来事与愿违,现在座下连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都没有,自己到现在连个窝也守不住。” “那天枢老人他这样行吗?”季瑜问道。 “这只能看天意了,”天玑老人道:“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别人也是没有办法,这些苗子虽说不错,能有什么成果那也是要看他们的悟性和机遇了。” “但您刚才说有人指点他,哪岂不是违背了天枢老人的意愿?”宓阳突然问道。 “哈哈哈,看来你也有细心的时候,”天玑老人笑道:“听说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蔺莫伊前不久在汉中将一位年轻人打的浑身是伤,如果我猜的不错,打的就该是这个翁锐了。打一顿啥都没说,这也算不上教吧。” “您说打他就是为了给他指出他剑法的破绽?”季瑜道。 “要不你觉得以蔺莫伊这样的品阶会去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动手吗?”天玑老人道。 “也是,”季瑜道:“但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要他去指点这个小子?” “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看来玉虚子也是放着清静不享,没事找事啊,哈哈。” “您是说是长安玄清观的玉虚真人的面子?”季瑜道。 “他能把他推到我这里来,就能找蔺莫伊去打他一顿。”天玑老人道。 “对了,这家伙是说有人托他给您送一封信来,”宓阳道:“想必应该是玉虚真人之信。” “那封信不急,等他见到我再说,”天玑老人道:“我现在得想想怎么应付这个玉虚子所托之事。” “你是说玉虚真人让他到这里是为了让您指点他武功?”季瑜道。 “你以为他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呀,呵呵。”天玑老人笑道,看来他早就得到了玉虚真人的消息。 “玉虚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季瑜有点不理解。 “这说明他看好他呀。”天玑老人的这句话有点意味深长。 “就他现在这样?”季瑜更不理解。 “你们能形容一下翁锐现在的状态码?”天机老人问两个弟子。 “嗯,有点乱七八糟。”宓阳挠挠脑袋道。 “模模糊糊,游移不定,”季瑜道:“总之有点捉摸不透。” “混沌!”天玑老人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 “混沌?”季瑜宓阳两人一脸茫然。 “充斥天地之间,混然不分先后,看似杂乱无章,却在无序中成长,”天玑老人没去理会两位弟子的感受继续道:“看来这老家伙在这个弟子身上没少花功夫,这个年纪竟然可以悟到他的混沌初开,难怪玉虚子这么兴奋,看来老夫也要在他身上试试手了,哈哈哈哈。” 这些武林名宿都有些怪癖,看到好的苗子,都是有点技痒难耐,不管能不能拉到他的门下,都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调教调教,至于会有什么结果,那只能看每个人的造化。 “师父,您该不会打算教他功夫吧?”季瑜惊道。 “当然不是,他师父都不教他,我教他干什么,”天玑老人道:“但是我可以给他一个环境,让他自己去悟,或许这也是玉虚子的想法。” “让他怎么去悟?”季瑜道。 “九宫门你现在能过几道?”天玑老人没回答季瑜的问话,而是问他。 “四道,”季瑜道:“师父,你该不会让他去闯九宫门吧?” “怎么,不可以吗?呵呵。”天玑老人对他的想法颇为得意。 “他没有练过我门中功夫,伤了或者死在里面怎么办?”季瑜道。 “我觉得这挺好,”宓阳道:“正好可以用我们的九宫门治治这个骄傲的家伙。” “我也没说要他现在就闯完九道门,”天玑老人道:“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能在一个月之内闯过三道门,我就见他,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再说了,要是以他这样的状态在一个月里连三道门都闯不过,或者说死在门里面,那也说明只是个庸才,估计天枢子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心疼的,哈哈哈。” “哦,”季瑜松了一口气,又踌躇了一下道:“师父,您真的想要他在我们九宫门中历练?” “既然是玉虚子推到我这里来的,不给他点东西倒显得我小气了,”天玑老人道:“让他自己闯过三道门,也算他不白来龙目山一趟吧。” “我的意思是说您和天枢老人他们的十年之约就要到了,”季瑜道:“我觉得这个翁锐有可能成为天枢门年轻一代里最厉害的门人。” “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你该不是怕他学了天玑门的功夫会胜过你吧?” “这个倒没有,”季瑜讪然道:“我就是觉得我们有天玑门不能输给天枢门。” “你的心思我知道,”天玑老人道:“其实我把翁锐留下还有一层考虑,就是你们可以通过他好好揣摩一下天枢门的剑法,在剑法上天枢门确实比我们有些独到之处。” “天枢老人不是没给他教东西吗?”季瑜道。 “不言之教不是不教,而是教的方法不一样,”天玑老人道:“天枢子在剑道上独树一帜,平时你们很难有机会见到,这回从他的弟子身上总能看出一二,这回你们要用些心思,能学到多少,那也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 “谢师父,弟子明白了,”季瑜道:“我这就去安排。” 天玑宫凌霄殿,处在真人峰的最高处,也是天玑宫最高的一座宫殿。把宫殿建在极高处,这是道家的一个向往,希望离天更近一些,可以更好的和天界、仙界沟通,修炼成道可以立即飞升成仙,就连大殿里面供奉的也是天庭的玉皇大帝和诸路神仙。 在凌霄殿玉皇大帝塑像的宝座之下,一旁的蒲团上坐着一位老者,一身灰白的素色道袍,满头的银发随意挽成一个发髻,尺许长的素冉垂到胸前,尽管人有些瘦削,但满面红光,精神饱满,眉宇间透出一股仙气,这便是天玑门的门主天玑老人。 他旁边的一只蒲团上坐着一位年轻人,器宇轩昂,气定神闲,他就是昨天和翁锐比剑的季瑜,天玑老人的得意弟子,笑吟吟地看着师弟宓阳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 “你又和他动手啦?”季瑜问道。 “是啊,”宓阳道:“你昨天把他说的那么厉害,我总得试试。” “那结果如何?”季瑜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宓阳嘟囔了一句,叹了口气道:“你还别说,他的剑法还真是可以。” “怎么个可以法,你说来听听。”天机老人道。 “是,师父,”宓阳思索了一下道:“他的招数似乎很简单,但他的内力底子好像不错,爆发力很强,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能够后发而先至,就算你抓住了他的破绽,但也被他的速度弥补掉,往往使他的破绽还变成了陷进,使自己陷入被动。” “还有呢?”天玑老人微微点头。 “他出招似乎很随意,有招而不太按招数出手,有点胡搅乱打的意思。”宓阳道。 “就这些?”天玑老人似乎不太满意。 “我……”宓阳说不下去了,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遇事容易冲动,观察却不够仔细,你说你的功夫怎么能提高呢?”天玑老人的话语很温和,但里面责备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 “但是我也让他挂花了。”宓阳还想争辩。 “如果让你再用一招,你觉得还能伤得了他,呵呵,”显然天机老人对这个弟子的能耐了如指掌,连续两个三招之内就被人制住,两人的功夫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侥幸近距离偷袭赚的一点脸面那并不能说明什么:“季瑜,你昨天也和他交过手,你来说说看。” “是,师父,”季瑜道:“我的感觉实际上和师弟的差不多,这个翁锐的剑法似乎是没有人正经教过他,好像就是扔给他一本剑谱自己练的,运剑过招看起来没有多少严格的章法,但他对基础剑招的理解却很深刻,同样是刺、削、撩、劈、云等剑式,他却每每能使出一些新意,他看来还经历过不少实战历练,出招变招往往匪夷所思,整体看来他的剑法中破绽太多,但就是因为破绽太多,倒使你不敢盲目冒进,他自己似乎也非常明白这些破绽的存在,有些他在竭力弥补,有些却放之任之,或许真是他埋下的陷进,如果真是这样,看来他的心机也是有的。其实他这也是一个讨巧的打法,在和弱于他或者旗鼓相当的对手对阵时都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碰到功力高他一阶的人物,他的每一个破绽都可能是致命的,哪怕是假的破绽都可能会变成真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宓阳赶紧补充道。 “你是说他自己对他的破绽很清楚?”天玑老人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是这样,”季瑜道:“在我和他动手的时候,他有数次是故意放慢节奏让我去攻他的破绽,而他在这个时候却在努力寻找弥补破绽的方法,到最后有点像是我在陪他练剑似的。他的内力似乎也有十年以上的火候,比我还要强上一些,但他的运用却忽高忽低,还不能做到得心应手,好像他自己也在摸索。” “这么说来还有高人在指点他。”天玑老人若有所思。 “难道不是天枢老人在指点他吗?”季瑜有点不太明白。 “哈哈哈,不会的,”天机老人道:“天枢子这个老东西倔得很,找一个苗子给他们教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把他们引进门,然后扔给他们一堆东西,让他们自己去悟去练,多一句都不想说,他总是认为真正的天才武者都可以像他一样自悟成道,成为一座丰碑,美其名曰崇尚道家的不言之教,我看他呀就是自恋成魔,到头来事与愿违,现在座下连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都没有,自己到现在连个窝也守不住。” “那天枢老人他这样行吗?”季瑜问道。 “这只能看天意了,”天玑老人道:“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别人也是没有办法,这些苗子虽说不错,能有什么成果那也是要看他们的悟性和机遇了。” “但您刚才说有人指点他,哪岂不是违背了天枢老人的意愿?”宓阳突然问道。 “哈哈哈,看来你也有细心的时候,”天玑老人笑道:“听说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蔺莫伊前不久在汉中将一位年轻人打的浑身是伤,如果我猜的不错,打的就该是这个翁锐了。打一顿啥都没说,这也算不上教吧。” “您说打他就是为了给他指出他剑法的破绽?”季瑜道。 “要不你觉得以蔺莫伊这样的品阶会去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动手吗?”天玑老人道。 “也是,”季瑜道:“但谁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要他去指点这个小子?” “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看来玉虚子也是放着清静不享,没事找事啊,哈哈。” “您是说是长安玄清观的玉虚真人的面子?”季瑜道。 “他能把他推到我这里来,就能找蔺莫伊去打他一顿。”天玑老人道。 “对了,这家伙是说有人托他给您送一封信来,”宓阳道:“想必应该是玉虚真人之信。” “那封信不急,等他见到我再说,”天玑老人道:“我现在得想想怎么应付这个玉虚子所托之事。” “你是说玉虚真人让他到这里是为了让您指点他武功?”季瑜道。 “你以为他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呀,呵呵。”天玑老人笑道,看来他早就得到了玉虚真人的消息。 “玉虚真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季瑜有点不理解。 “这说明他看好他呀。”天玑老人的这句话有点意味深长。 “就他现在这样?”季瑜更不理解。 “你们能形容一下翁锐现在的状态码?”天机老人问两个弟子。 “嗯,有点乱七八糟。”宓阳挠挠脑袋道。 “模模糊糊,游移不定,”季瑜道:“总之有点捉摸不透。” “混沌!”天玑老人慢慢的说出这两个字。 “混沌?”季瑜宓阳两人一脸茫然。 “充斥天地之间,混然不分先后,看似杂乱无章,却在无序中成长,”天玑老人没去理会两位弟子的感受继续道:“看来这老家伙在这个弟子身上没少花功夫,这个年纪竟然可以悟到他的混沌初开,难怪玉虚子这么兴奋,看来老夫也要在他身上试试手了,哈哈哈哈。” 这些武林名宿都有些怪癖,看到好的苗子,都是有点技痒难耐,不管能不能拉到他的门下,都想用自己的方法去调教调教,至于会有什么结果,那只能看每个人的造化。 “师父,您该不会打算教他功夫吧?”季瑜惊道。 “当然不是,他师父都不教他,我教他干什么,”天玑老人道:“但是我可以给他一个环境,让他自己去悟,或许这也是玉虚子的想法。” “让他怎么去悟?”季瑜道。 “九宫门你现在能过几道?”天玑老人没回答季瑜的问话,而是问他。 “四道,”季瑜道:“师父,你该不会让他去闯九宫门吧?” “怎么,不可以吗?呵呵。”天玑老人对他的想法颇为得意。 “他没有练过我门中功夫,伤了或者死在里面怎么办?”季瑜道。 “我觉得这挺好,”宓阳道:“正好可以用我们的九宫门治治这个骄傲的家伙。” “我也没说要他现在就闯完九道门,”天玑老人道:“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能在一个月之内闯过三道门,我就见他,告诉他想要的东西。再说了,要是以他这样的状态在一个月里连三道门都闯不过,或者说死在门里面,那也说明只是个庸才,估计天枢子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心疼的,哈哈哈。” “哦,”季瑜松了一口气,又踌躇了一下道:“师父,您真的想要他在我们九宫门中历练?” “既然是玉虚子推到我这里来的,不给他点东西倒显得我小气了,”天玑老人道:“让他自己闯过三道门,也算他不白来龙目山一趟吧。” “我的意思是说您和天枢老人他们的十年之约就要到了,”季瑜道:“我觉得这个翁锐有可能成为天枢门年轻一代里最厉害的门人。” “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你该不是怕他学了天玑门的功夫会胜过你吧?” “这个倒没有,”季瑜讪然道:“我就是觉得我们有天玑门不能输给天枢门。” “你的心思我知道,”天玑老人道:“其实我把翁锐留下还有一层考虑,就是你们可以通过他好好揣摩一下天枢门的剑法,在剑法上天枢门确实比我们有些独到之处。” “天枢老人不是没给他教东西吗?”季瑜道。 “不言之教不是不教,而是教的方法不一样,”天玑老人道:“天枢子在剑道上独树一帜,平时你们很难有机会见到,这回从他的弟子身上总能看出一二,这回你们要用些心思,能学到多少,那也要看你们自己的悟性。” “谢师父,弟子明白了,”季瑜道:“我这就去安排。” 第十一章 天玑-3:九宫门 翁锐在天玑宫山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神情放松,依然保持着他开始站立的状态,但朱玉就有点受不了了,等着等着就自己到附近看景致去了,远远地看着季瑜和宓阳出来,以为这回可以进去见天玑老人了,就赶紧跑了过来。 “翁兄弟,让你久等了,失敬,失敬,哈哈。”季瑜边走边拱手致意。 “季兄言重了,”翁锐也上前一步,拱手还礼:“能在这里欣赏一下龙目山的美景也是不错。” “翁兄弟果然好定力,好心情,哈哈。”季瑜笑道。 “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见天玑老人了吗?”朱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我师父是得道高人,哪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哼!”宓阳也是看着朱玉就不顺眼,一上来就拉开了吵架的架势。 “我想进去你拦得住吗?”朱玉也不依不饶。 “进去了你也见不着!”宓阳也瞪眼道。 “玉儿!”翁锐赶紧制止。 “宓师弟你就少说两句,”季瑜道:“翁兄弟你别介意,这都是小孩脾气,不要伤了和气,你这就随我进去,先安排你们住下,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向翁兄弟讨教呢。” “季兄说笑了,”翁锐道:“天玑门道门三圣门之一,乃武林圣地,来这里能粘染一点这里的仙气也会受用终生,哪敢受季兄讨教二字。” “天玑门立派也有一百多年了,能有此盛名那也是武林同道的抬爱,”季瑜道:“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翁兄弟这身本事也是来历非凡,自然令人仰慕了,这回来了,翁兄弟要多待些时日,我们好好切磋切磋,呵呵。” “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去见令师?”翁锐道。 “既来之,则安之,”季瑜道:“时候到了,师父自会安排时间见你。” “我这里有故人相托的一封书信,需要面呈。”翁锐道很是疑惑。 “师父说这个也不急,”季瑜道:“等到见面之时再呈给他也不迟。” “哪这得多长时间?”翁锐心里还在想着师父的事,一天他都不想多呆。 “也许一月,也许两月,这得看你自己。”季瑜道。 “此话怎讲?”翁锐道。 “师父说了,翁兄弟难得来龙目山一趟,总得给你留点难以忘记的东西,”季瑜道:“我们天玑门立派以来积累的东西很多,但以九宫门最为精华,可以说是天玑门道法的集大成者,如果翁兄弟能在一月之内闯过三道门,师尊自然就会见你。” “这九宫门……” “时间有的是,翁兄弟先进去住下再说如何?”翁锐还想再问,季瑜已经在笑着请他进去。 天玑宫是依山而建的道家修行之地,层层叠叠占地极广,除了真人峰上的主要建筑,附近的峰峦之上也有数处座宫殿,并有石级路相连,形成一个整体,临空欲飞,蔚为壮观。 翁锐他们所住的客房就在主峰真人峰上,条件还算不错,他和朱玉一人一间,还有的书房和小院子,只是季瑜一再告诫他们,处在峰顶最高处的玉清宫、太清宫、上清宫和灵霄殿,只有应招,他们才可以进入,还有就是灵霄殿后的一片山峦,那是历代门主大德的飞升之所,更是天玑门的禁地,绝对不可擅闯。 天玑门是以暗器机关入道的门派,重要的地方必然是机关重重,如不谙此道,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成为夺命之所,就连本门弟子修行不到,未必都能解开其中的机关埋伏。 除此之外,天玑老人特许翁锐可以在其他任何地方随意走动,探索机关也罢,观摩弟子练功也罢,以一月为期,如闯不过三道门,就请自行离去,不必见面。如若伤在九宫门或者别处机关暗器上,那也是咎由自取,生死有命。如若想走,随时放行,绝不阻拦。 另外还有一个规矩,翁锐自己可以看,可以去学,但任何人都不可以教。这既是天玑老人看着翁锐这个苗子不错,不想让他错过天玑门的道门精华,也想借此看看天枢子的不言之教在这个孩子身上到底有何妙用。 尽管为师父的事翁锐很急,但他极为聪明,他虽为天枢门未挂名的弟子,但他连天枢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天玑门是与天枢门齐名的门派,这里面的道行一定很深,天玑老人的安排开始让他非常激动,到后来他有点缓过神来,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道门本来就很少和外面的武林门派来往,能够破例这么对待他,一定不是因为他偶尔闯到了这里,而是一定有人在背后安排,难道是玉虚真人安排的? 但问题是玉虚真人的信还在他的手上,按说他不该知道才对,但按照天玑老人现在的做法,似乎对他所带来信的内容一点也不在乎,并且对他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如果是这样,看来玉虚真人还有另外的途径通知天玑老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也许在汉中碰到蔺莫伊的事也和玉虚真人有关。 翁锐这样想着,他倒是真的不急了,朱玉更无所谓,只要有翁锐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季兄,您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九宫门了吧?”安排好了这一切,翁锐拉季瑜在他的住处坐下,朱玉也很有眼色的给季瑜倒了一杯茶。 自从在郊郢两人交手,又有了今天前前后后的安排,感受着这份善意,翁锐和季瑜两人真有点心心相惜、相见恨晚的味道,不是高不可攀,却难得势均力敌,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神秘和武功特色,这就更增加了相互的吸引力。 “翁兄弟这么着急?”季瑜笑道。 “我以前只是听说九宫门为天玑门的密器,”翁锐道:“但到底是什么,或者有什么功用,却是知之不详。” “天玑门对九宫门之所以密而不宣,是因为它只和本门的弟子相关,外面人不知也属正常,”季瑜道:“既然师父说翁兄地可以进去一试,给你说说也无妨。” “那我洗耳恭听。”翁锐正色道。 “其实这可以说是天玑门弟子要想检验自身修为的九道关口,”季瑜道:“天玑门弟子学有所成,除了同门之间的切磋,去闯门定级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或者说它比同门比试更重要,也更公平。” “这么厉害!”翁锐叹道。 “这九道门实际上是九座大殿,”季瑜道:“他们分别是原始门、灵宝门、道德门、三宝门、神母门、太元门、太乙门、无上门、凌霄门,这九座大殿设计各不相同,里面的机关暗器也千差万别,充分体现了天玑门对造化机巧的大道理解,从最初的原始门开始,一道门比一道门厉害,并且这种区分极为严苛,差一道门功夫就会相去甚远,所以天玑门每年会都会有一次武功品评大会,通过品评才有资格去闯门,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无谓的损伤,闯过门才可奠定你在天玑门的级别地位。” “敢问季兄过了几道门?”翁锐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一是他没想到天玑门还有这么好玩和刺激的东西,二是这位看起来和他旗鼓相当的季瑜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给他知道就像百爪挠心似的。 “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刚刚闯过了第四道门三宝门。”季瑜虽说说得很谦虚,其实在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地,二十五六岁年纪,在天玑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他是唯一一个闯过三宝门的,就连好多大他不少的师兄都没有达到,但这一点翁锐并不知道。 “哪天玑门闯过三宝门的人有多少?”翁锐道。 “这是本门的秘密,”季瑜知道他想什么,笑道:“天玑门的实力如何,你试过了就会知道。” 翁锐本来就是想刺探一下天玑门的实力,没想被季瑜说破,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该怎么去闯这九宫门。” “这我却无法教你,”季瑜道:“你不必急于去试,可以先了解学习一下,师父允许你四处走动,这里面包括弟子们练功的地方,还包括藏经阁。” 季瑜只能点到为止,翁锐也反应很快:“那就谢谢季兄指点。” “好说,”季瑜站起来道:“这里的一切都有人照应,有什么需求就只管说,要是哪天想好要去闯门告诉我就是。” “季兄请便。”翁锐站起来相送。 翁锐在天玑宫山门口等了快一个时辰,神情放松,依然保持着他开始站立的状态,但朱玉就有点受不了了,等着等着就自己到附近看景致去了,远远地看着季瑜和宓阳出来,以为这回可以进去见天玑老人了,就赶紧跑了过来。 “翁兄弟,让你久等了,失敬,失敬,哈哈。”季瑜边走边拱手致意。 “季兄言重了,”翁锐也上前一步,拱手还礼:“能在这里欣赏一下龙目山的美景也是不错。” “翁兄弟果然好定力,好心情,哈哈。”季瑜笑道。 “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见天玑老人了吗?”朱玉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我师父是得道高人,哪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哼!”宓阳也是看着朱玉就不顺眼,一上来就拉开了吵架的架势。 “我想进去你拦得住吗?”朱玉也不依不饶。 “进去了你也见不着!”宓阳也瞪眼道。 “玉儿!”翁锐赶紧制止。 “宓师弟你就少说两句,”季瑜道:“翁兄弟你别介意,这都是小孩脾气,不要伤了和气,你这就随我进去,先安排你们住下,我还有很多问题要向翁兄弟讨教呢。” “季兄说笑了,”翁锐道:“天玑门道门三圣门之一,乃武林圣地,来这里能粘染一点这里的仙气也会受用终生,哪敢受季兄讨教二字。” “天玑门立派也有一百多年了,能有此盛名那也是武林同道的抬爱,”季瑜道:“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翁兄弟这身本事也是来历非凡,自然令人仰慕了,这回来了,翁兄弟要多待些时日,我们好好切磋切磋,呵呵。” “这么说,我们现在不是去见令师?”翁锐道。 “既来之,则安之,”季瑜道:“时候到了,师父自会安排时间见你。” “我这里有故人相托的一封书信,需要面呈。”翁锐道很是疑惑。 “师父说这个也不急,”季瑜道:“等到见面之时再呈给他也不迟。” “哪这得多长时间?”翁锐心里还在想着师父的事,一天他都不想多呆。 “也许一月,也许两月,这得看你自己。”季瑜道。 “此话怎讲?”翁锐道。 “师父说了,翁兄弟难得来龙目山一趟,总得给你留点难以忘记的东西,”季瑜道:“我们天玑门立派以来积累的东西很多,但以九宫门最为精华,可以说是天玑门道法的集大成者,如果翁兄弟能在一月之内闯过三道门,师尊自然就会见你。” “这九宫门……” “时间有的是,翁兄弟先进去住下再说如何?”翁锐还想再问,季瑜已经在笑着请他进去。 天玑宫是依山而建的道家修行之地,层层叠叠占地极广,除了真人峰上的主要建筑,附近的峰峦之上也有数处座宫殿,并有石级路相连,形成一个整体,临空欲飞,蔚为壮观。 翁锐他们所住的客房就在主峰真人峰上,条件还算不错,他和朱玉一人一间,还有的书房和小院子,只是季瑜一再告诫他们,处在峰顶最高处的玉清宫、太清宫、上清宫和灵霄殿,只有应招,他们才可以进入,还有就是灵霄殿后的一片山峦,那是历代门主大德的飞升之所,更是天玑门的禁地,绝对不可擅闯。 天玑门是以暗器机关入道的门派,重要的地方必然是机关重重,如不谙此道,任何一处地方都可能成为夺命之所,就连本门弟子修行不到,未必都能解开其中的机关埋伏。 除此之外,天玑老人特许翁锐可以在其他任何地方随意走动,探索机关也罢,观摩弟子练功也罢,以一月为期,如闯不过三道门,就请自行离去,不必见面。如若伤在九宫门或者别处机关暗器上,那也是咎由自取,生死有命。如若想走,随时放行,绝不阻拦。 另外还有一个规矩,翁锐自己可以看,可以去学,但任何人都不可以教。这既是天玑老人看着翁锐这个苗子不错,不想让他错过天玑门的道门精华,也想借此看看天枢子的不言之教在这个孩子身上到底有何妙用。 尽管为师父的事翁锐很急,但他极为聪明,他虽为天枢门未挂名的弟子,但他连天枢门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天玑门是与天枢门齐名的门派,这里面的道行一定很深,天玑老人的安排开始让他非常激动,到后来他有点缓过神来,这里面一定另有文章,道门本来就很少和外面的武林门派来往,能够破例这么对待他,一定不是因为他偶尔闯到了这里,而是一定有人在背后安排,难道是玉虚真人安排的? 但问题是玉虚真人的信还在他的手上,按说他不该知道才对,但按照天玑老人现在的做法,似乎对他所带来信的内容一点也不在乎,并且对他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如果是这样,看来玉虚真人还有另外的途径通知天玑老人,况且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也许在汉中碰到蔺莫伊的事也和玉虚真人有关。 翁锐这样想着,他倒是真的不急了,朱玉更无所谓,只要有翁锐和她在一起就行了。 “季兄,您现在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九宫门了吧?”安排好了这一切,翁锐拉季瑜在他的住处坐下,朱玉也很有眼色的给季瑜倒了一杯茶。 自从在郊郢两人交手,又有了今天前前后后的安排,感受着这份善意,翁锐和季瑜两人真有点心心相惜、相见恨晚的味道,不是高不可攀,却难得势均力敌,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神秘和武功特色,这就更增加了相互的吸引力。 “翁兄弟这么着急?”季瑜笑道。 “我以前只是听说九宫门为天玑门的密器,”翁锐道:“但到底是什么,或者有什么功用,却是知之不详。” “天玑门对九宫门之所以密而不宣,是因为它只和本门的弟子相关,外面人不知也属正常,”季瑜道:“既然师父说翁兄地可以进去一试,给你说说也无妨。” “那我洗耳恭听。”翁锐正色道。 “其实这可以说是天玑门弟子要想检验自身修为的九道关口,”季瑜道:“天玑门弟子学有所成,除了同门之间的切磋,去闯门定级是每个人必须要经历的,或者说它比同门比试更重要,也更公平。” “这么厉害!”翁锐叹道。 “这九道门实际上是九座大殿,”季瑜道:“他们分别是原始门、灵宝门、道德门、三宝门、神母门、太元门、太乙门、无上门、凌霄门,这九座大殿设计各不相同,里面的机关暗器也千差万别,充分体现了天玑门对造化机巧的大道理解,从最初的原始门开始,一道门比一道门厉害,并且这种区分极为严苛,差一道门功夫就会相去甚远,所以天玑门每年会都会有一次武功品评大会,通过品评才有资格去闯门,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无谓的损伤,闯过门才可奠定你在天玑门的级别地位。” “敢问季兄过了几道门?”翁锐的好奇心一下子上来了,一是他没想到天玑门还有这么好玩和刺激的东西,二是这位看起来和他旗鼓相当的季瑜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不给他知道就像百爪挠心似的。 “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刚刚闯过了第四道门三宝门。”季瑜虽说说得很谦虚,其实在他心里还是很高兴地,二十五六岁年纪,在天玑门年轻一代的弟子中他是唯一一个闯过三宝门的,就连好多大他不少的师兄都没有达到,但这一点翁锐并不知道。 “哪天玑门闯过三宝门的人有多少?”翁锐道。 “这是本门的秘密,”季瑜知道他想什么,笑道:“天玑门的实力如何,你试过了就会知道。” 翁锐本来就是想刺探一下天玑门的实力,没想被季瑜说破,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该怎么去闯这九宫门。” “这我却无法教你,”季瑜道:“你不必急于去试,可以先了解学习一下,师父允许你四处走动,这里面包括弟子们练功的地方,还包括藏经阁。” 季瑜只能点到为止,翁锐也反应很快:“那就谢谢季兄指点。” “好说,”季瑜站起来道:“这里的一切都有人照应,有什么需求就只管说,要是哪天想好要去闯门告诉我就是。” “季兄请便。”翁锐站起来相送。 第十一章 天玑-4:准备 季瑜能过四道门,这对翁锐来说绝对是个刺激,只是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在九宫门里能闯过三宝门的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难道就是季瑜这样?这样的人天玑门有多少? 说实在的,翁锐心里一直很矛盾,看别人的眼神,听别人的恭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很厉害了,因为在这武林之中能看得起别人的人不多,除非是真的很服他,但自己一出手,时不时的就会给人打得遍体鳞伤,好像在这个江湖,稍微有点能耐的都可以随便打自己一顿,这让他很受伤。 天玑门是道家三圣门之一,公认的武林泰斗,应该非常厉害,翁锐虽说也可以算作天枢门一脉,但到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如果在这里自己能够多闯几道门,那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武功实力,省得到哪里都是心里没底。 既然有了在这里露露脸的意思,翁锐还真是认真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他的学习之旅,该看的、该学的、该偷的他一样没有落下,他知道,天玑门的名声可不是靠吹出来的,这里面玄机太深,稍有不慎,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是小,败坏了天枢门的名声是大,听说这天玑老人一直在和师父较着劲呢,如若自己丢了他的脸,他终身不见你的可能都有。 他第一个去的就是笃学殿,这是一个专门给不同阶别门人讲述道理和原理的地方,阶别不一样,讲的人也不一样,内容当然也就不一样,主要由高阶的门人指导低阶门人修习武功,并且这和辈分无关,每年总有几趟由门主在这里给大家讲一些自己的所感所悟,当然能听得到的一定是阶别相当高的门人。天玑门的这种做法不但对所有门人都是个激励,特别是对后辈中的佼佼者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也有助于他们快速成长,形成自己的新生力量。 翁锐一踏进笃学殿,就见到了他做不想见到的一幕,宓阳正在给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讲各种暗器的用途和使用手法,看见他进来,一下子就乐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翁兄弟,早啊,”宓阳笑道:“翁兄弟那么好的功夫还是这么好学,真是让人佩服,来,给这翁兄弟腾个座,让他也听听。” 翁锐本来看见宓阳就想退出,但被他这么一说,要真退出来好像是怕了他似的,所以一拱手,说了声“谢宓兄”,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由于有了前面的交手经历,还有这个人的刻薄无礼,翁锐多少还是对宓阳有点瞧不起的意思,宓阳也想借这个讲天玑门入门知识的机会好好羞辱一下翁锐,所以他讲的特别仔细,还时不时的问一下翁锐听懂了没有,连一起听课的孩子都跟着哈哈大笑。 开始翁锐有点脸红耳热如芒在背,但听着听着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完全沉浸在多不胜数的各种暗器之中。在他的印象中,所谓暗器无非是飞镖、飞刀、铁藜子、毒砂之类,都是要趁人不注意扔出去伤人的,但他在这里所听到的不仅还有针、抓、胆、刺等等他没听说过的东西,不仅有弓、弩、管、簧等发射用具,还有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暗器组合,形成一个个犀利无比的杀器,还有暗穿暗戴在手上脚上,镶嵌在兵器器物之上,藏于发髻衣领道袍之中的暗器等等,都可伤人于无形。笼罩在这些暗器之下,让人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从心底里生出阵阵寒意,翁锐私下惴道,有了这些东西,件件都可要命,还练什么武啊? “翁兄弟,我刚讲的这些东西你听懂了吗,要不要我再讲一下?哈哈。”看着低头出神的翁锐,宓阳的嘲笑声又来了。 “哦,不用了,”翁锐还没会过神来,神色有点落魄:“宓兄讲得很好,受益匪浅。” 在一片稀稀落落的笑声中翁锐退了出来,但他的心思还沉浸在那些暗器里面,不知不觉间走到山崖边上,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翁锐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又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没涉及的领域,要不把它弄个明白恐怕他连觉都睡不着。 他静静的坐了两个时辰,几乎把他听到的记住的所有的暗器、器具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幻想着遭遇各种暗器袭击的可能性,盘算着自己在这里面能够存活的几率,忽然间他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把,哑然失笑。 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这些暗器多么厉害,不管是由人使出还是由机关发射,它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无限制的指向自己,就算是在遭到围攻的情况下有四五种暗器朝你身上招呼已经很厉害了,但他也一定有先有后,所以你只要弄懂了不同暗器的手法、轨迹及破解之法,只要你反应足够快,这也不是不能应付的,就算是自己从没练过暗器,宓阳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偷袭自己,也被自己躲了过去,只是耳轮被刮花了一点。 第二个他去的地方是天枢门弟子练习的场所,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听得再多也不如去看看别人怎么用的,到了那里确实也让他大开眼界。 在这里练习的弟子分成几种情况,最基本的就是用手中的各种暗器去打击固定的木制包了棕皮的人模,这是练手劲和准头基本练习。接下来就是练习击打转动或者移动的人模,还要求打中有效的部位,这比前一部分就难多了。再往后就成了攻防练习,有攻击的,也有防守的,对于攻击者来说就是变换手法攻击对方不同的部位,对于防守者来说就是躲开或者击落攻击过来的暗器。尽管在攻防练习时使用的都是钝器,但就算这样被击中一次也是疼得厉害,所以练习者无不尽心尽力,而翁锐看着他们的感觉就是,每一次别人被击中都像自己被击中似的,他会仔细琢磨着避开每一次攻击的可能。 让翁锐感到奇怪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有人也在练剑,开始他没怎么注意,只觉得他们的剑法有点奇怪,多看几眼后他才突然发现,他们的剑法中竟然融入了很多暗器发射的手法,还有不少是配合暗器发射的剑法剑招,边使剑边使用暗器,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观摩别人的剑法,不由自主会去拿自己的剑法作比较,他发现有些奇妙的地方竟然可以用来去弥补自己的不足,这让他大为兴奋,伸手比活,到最后干脆就在演绎自己悟到的剑法,手里没剑就变成了手舞足蹈,惹得别人都停下来看他,而他自己自得其乐,旁若无人,直到发现别人都在看他,才哈哈大笑着离去。 道门是个很注重研究学习的学派体系,自己本身的典籍很多,思想的、武功的、医学的、天文的、地理的、技巧的等等应有尽有,但在他们的经堂里面还收纳了诸子百家的很多着述,本门弟子可以在这里参研本门学问武功,也可以从其他学派汲取精华完善自己。虽说翁锐为了体悟“混沌初开”买了很多书籍,和这里的一比那就是九牛一毛,光看看就非常震撼。 当然了,翁锐喜欢书,但他不是个书呆子,感慨了一会就明白自己该去找那些书看,天玑门的机巧秘笈当然得成了他的首选。 当翁锐拿了本秘籍刚想坐下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还有一个比他更勤奋的人在一个角落里翻着一大堆书。 “玉儿,你怎么在这里?”翁锐惊奇的问道。 “这两天你忙得都顾不上理我,我也没地方去就跑到这里来了,”开始朱玉看起来有点委屈,但随即就高兴起来:“锐哥哥,我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医书,有很多看病治病的奇方奇法,有时间你也看看。” “还是你看吧,我现在顾不上它,”翁锐道:“以后你再慢慢的教我。” “你说什么,我教你?哈哈哈哈。”朱玉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有什么,只要你好好学,你一定能超过我的。”翁锐道。 “真的?”朱玉道。 “真的!”翁锐重重的点着头,他真的觉得朱玉在这方面很有天分。 “那我们一起看吧。”朱玉笑道。 翁锐和朱玉在这经堂里一呆就是好几天,翁锐还时不时的跑出去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把看到的东西不断的去试,朱玉可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这里。 季瑜能过四道门,这对翁锐来说绝对是个刺激,只是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在九宫门里能闯过三宝门的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难道就是季瑜这样?这样的人天玑门有多少? 说实在的,翁锐心里一直很矛盾,看别人的眼神,听别人的恭维,他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很厉害了,因为在这武林之中能看得起别人的人不多,除非是真的很服他,但自己一出手,时不时的就会给人打得遍体鳞伤,好像在这个江湖,稍微有点能耐的都可以随便打自己一顿,这让他很受伤。 天玑门是道家三圣门之一,公认的武林泰斗,应该非常厉害,翁锐虽说也可以算作天枢门一脉,但到现在连个名分也没有,如果在这里自己能够多闯几道门,那就足以证明自己的武功实力,省得到哪里都是心里没底。 既然有了在这里露露脸的意思,翁锐还真是认真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了他的学习之旅,该看的、该学的、该偷的他一样没有落下,他知道,天玑门的名声可不是靠吹出来的,这里面玄机太深,稍有不慎,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是小,败坏了天枢门的名声是大,听说这天玑老人一直在和师父较着劲呢,如若自己丢了他的脸,他终身不见你的可能都有。 他第一个去的就是笃学殿,这是一个专门给不同阶别门人讲述道理和原理的地方,阶别不一样,讲的人也不一样,内容当然也就不一样,主要由高阶的门人指导低阶门人修习武功,并且这和辈分无关,每年总有几趟由门主在这里给大家讲一些自己的所感所悟,当然能听得到的一定是阶别相当高的门人。天玑门的这种做法不但对所有门人都是个激励,特别是对后辈中的佼佼者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也有助于他们快速成长,形成自己的新生力量。 翁锐一踏进笃学殿,就见到了他做不想见到的一幕,宓阳正在给一群十几岁的孩子讲各种暗器的用途和使用手法,看见他进来,一下子就乐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翁兄弟,早啊,”宓阳笑道:“翁兄弟那么好的功夫还是这么好学,真是让人佩服,来,给这翁兄弟腾个座,让他也听听。” 翁锐本来看见宓阳就想退出,但被他这么一说,要真退出来好像是怕了他似的,所以一拱手,说了声“谢宓兄”,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由于有了前面的交手经历,还有这个人的刻薄无礼,翁锐多少还是对宓阳有点瞧不起的意思,宓阳也想借这个讲天玑门入门知识的机会好好羞辱一下翁锐,所以他讲的特别仔细,还时不时的问一下翁锐听懂了没有,连一起听课的孩子都跟着哈哈大笑。 开始翁锐有点脸红耳热如芒在背,但听着听着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完全沉浸在多不胜数的各种暗器之中。在他的印象中,所谓暗器无非是飞镖、飞刀、铁藜子、毒砂之类,都是要趁人不注意扔出去伤人的,但他在这里所听到的不仅还有针、抓、胆、刺等等他没听说过的东西,不仅有弓、弩、管、簧等发射用具,还有诸多他叫不上名字的暗器组合,形成一个个犀利无比的杀器,还有暗穿暗戴在手上脚上,镶嵌在兵器器物之上,藏于发髻衣领道袍之中的暗器等等,都可伤人于无形。笼罩在这些暗器之下,让人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从心底里生出阵阵寒意,翁锐私下惴道,有了这些东西,件件都可要命,还练什么武啊? “翁兄弟,我刚讲的这些东西你听懂了吗,要不要我再讲一下?哈哈。”看着低头出神的翁锐,宓阳的嘲笑声又来了。 “哦,不用了,”翁锐还没会过神来,神色有点落魄:“宓兄讲得很好,受益匪浅。” 在一片稀稀落落的笑声中翁锐退了出来,但他的心思还沉浸在那些暗器里面,不知不觉间走到山崖边上,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翁锐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但又是一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发现了一个自己从没涉及的领域,要不把它弄个明白恐怕他连觉都睡不着。 他静静的坐了两个时辰,几乎把他听到的记住的所有的暗器、器具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幻想着遭遇各种暗器袭击的可能性,盘算着自己在这里面能够存活的几率,忽然间他在自己的脑袋上拍了一把,哑然失笑。 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这些暗器多么厉害,不管是由人使出还是由机关发射,它都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内无限制的指向自己,就算是在遭到围攻的情况下有四五种暗器朝你身上招呼已经很厉害了,但他也一定有先有后,所以你只要弄懂了不同暗器的手法、轨迹及破解之法,只要你反应足够快,这也不是不能应付的,就算是自己从没练过暗器,宓阳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近距离偷袭自己,也被自己躲了过去,只是耳轮被刮花了一点。 第二个他去的地方是天枢门弟子练习的场所,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听得再多也不如去看看别人怎么用的,到了那里确实也让他大开眼界。 在这里练习的弟子分成几种情况,最基本的就是用手中的各种暗器去打击固定的木制包了棕皮的人模,这是练手劲和准头基本练习。接下来就是练习击打转动或者移动的人模,还要求打中有效的部位,这比前一部分就难多了。再往后就成了攻防练习,有攻击的,也有防守的,对于攻击者来说就是变换手法攻击对方不同的部位,对于防守者来说就是躲开或者击落攻击过来的暗器。尽管在攻防练习时使用的都是钝器,但就算这样被击中一次也是疼得厉害,所以练习者无不尽心尽力,而翁锐看着他们的感觉就是,每一次别人被击中都像自己被击中似的,他会仔细琢磨着避开每一次攻击的可能。 让翁锐感到奇怪的是,他在这里看到了有人也在练剑,开始他没怎么注意,只觉得他们的剑法有点奇怪,多看几眼后他才突然发现,他们的剑法中竟然融入了很多暗器发射的手法,还有不少是配合暗器发射的剑法剑招,边使剑边使用暗器,这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观摩别人的剑法,不由自主会去拿自己的剑法作比较,他发现有些奇妙的地方竟然可以用来去弥补自己的不足,这让他大为兴奋,伸手比活,到最后干脆就在演绎自己悟到的剑法,手里没剑就变成了手舞足蹈,惹得别人都停下来看他,而他自己自得其乐,旁若无人,直到发现别人都在看他,才哈哈大笑着离去。 道门是个很注重研究学习的学派体系,自己本身的典籍很多,思想的、武功的、医学的、天文的、地理的、技巧的等等应有尽有,但在他们的经堂里面还收纳了诸子百家的很多着述,本门弟子可以在这里参研本门学问武功,也可以从其他学派汲取精华完善自己。虽说翁锐为了体悟“混沌初开”买了很多书籍,和这里的一比那就是九牛一毛,光看看就非常震撼。 当然了,翁锐喜欢书,但他不是个书呆子,感慨了一会就明白自己该去找那些书看,天玑门的机巧秘笈当然得成了他的首选。 当翁锐拿了本秘籍刚想坐下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还有一个比他更勤奋的人在一个角落里翻着一大堆书。 “玉儿,你怎么在这里?”翁锐惊奇的问道。 “这两天你忙得都顾不上理我,我也没地方去就跑到这里来了,”开始朱玉看起来有点委屈,但随即就高兴起来:“锐哥哥,我在这里发现了很多医书,有很多看病治病的奇方奇法,有时间你也看看。” “还是你看吧,我现在顾不上它,”翁锐道:“以后你再慢慢的教我。” “你说什么,我教你?哈哈哈哈。”朱玉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有什么,只要你好好学,你一定能超过我的。”翁锐道。 “真的?”朱玉道。 “真的!”翁锐重重的点着头,他真的觉得朱玉在这方面很有天分。 “那我们一起看吧。”朱玉笑道。 翁锐和朱玉在这经堂里一呆就是好几天,翁锐还时不时的跑出去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把看到的东西不断的去试,朱玉可是除了吃饭睡觉都在这里。 第十一章 天玑-5:旗开得胜 这两天把季瑜也弄得有点迷糊,开始他看翁锐很是着急,巴不得立即就去闯门定级,他一有时间就悄悄的观察他,但后来发现他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就是不提闯门的事,季瑜都觉得是不是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了,但到了第六天的时候,翁锐终于过来说他想去第一道门试闯一下。 当翁锐随季瑜来到九宫门的第一道门原始门时,他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但多半是低阶还未闯过门的弟子,宓阳也在,说实在的,就这些人看着,就算是闯过去也没多少面子,也没有多少兴奋,但当他看到朱玉时心情又好了起来,说明朱玉还是很看重他这次闯门,她身边还多了一位看起来比她大一两岁的姑娘,见翁锐过来,朱玉赶紧介绍道:“锐哥哥,这是这是龙玉龙姐姐,她和我一个名字。” “这是师父的孙女龙玉。”季瑜也介绍道。 “龙姑娘好!”翁锐连忙行礼,到现在他也才知道这天玑老人的俗姓姓龙。 “翁大哥好!”龙玉和朱玉两人手拉着手,她们俩既是姐妹,哪叫翁锐哥哥也就没问题了,但她随后向季瑜的招呼就把翁锐逗乐了:“季叔叔好。” 两人一听都哈哈大笑,翁锐也不在意,季瑜一伸手道:“翁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你开门吧。”翁锐笑道,他很轻松,志在必得。 “有一事我还是要告诉翁兄弟一下,”季瑜道:“进了门之后,你会看到两块红色的方砖,踏在这上面便不会有机关启动,离开这两块砖,你身后的门就会关上,机关就会启动,到了对面出口,也有两块同样的红砖,只要你踏上去,机关就会停,对面出口的门就会开,你这就算闯过了一道门。如果你被逼回原处,同样机关会停,进口的门也会开,这就算闯门失败。” “我想问一下,九宫门的每一道门在这一点上都一样?”翁锐道。 “不尽相同,但原理也差不多。”季瑜道。 翁锐点点头,左手抓着他的那把“玄青”剑,站到了原始门门口,季瑜一拍手掌,“咯吱”一声,门朝两边打开,翁锐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离门口不远的两块红色方砖上面。 身后的门依然大开着,借着门里的亮光,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原始门里的一切设施,尽管有思想准备,他还是被惊到了,目之所及,是各种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暗器发射装置,瞄准的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方向,而屋内看似平整的一块块铺地的青色方砖,也许就是启动一个个发射装置的机关。 翁锐没有急着动,他观察的很仔细,几乎没有放过他能看到的每一个点每一种发射装置,他也很为天玑门的这个设计而赞叹,在最初步的机关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让你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先有个感觉,让你能从容去适应你可以预见的“突然”,能为你的反应留出空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翁锐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宓阳有点急了:“哎,你还要不要闯了,要是怕了你就退出了,不丢人,反正你……” 宓阳的话没有说完,门口已经不见了翁锐的身影,门也“嘎巴”一声骤然关上,和刚才缓慢打开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屋外的人立即听到了各种暗器破空的声音和偶尔与剑撞击的“叮叮”声,又过了片刻,突然间屋内的声音停了,但出口的门并没有打开。 “该不会是这家伙受伤倒在里边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宓阳道。 季瑜一举手打断了他,以他刚才的判断,翁锐应该没事。 其实就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翁锐在里面已经经历了很多,当他双脚离开红色方砖,身后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殿内便成了一片漆黑,当他跨出去的脚一落地,他听到一点细微的声响,并且感到了脚下所踩青砖的微动,屋顶突然打开一扇小窗,一道亮光在殿内闪过,你可以借这道闪光观察周围的情况,但小窗随即关上,暗器即刻袭来,与他站的方位一点不差,他本能的一跃躲向一边,脚下微动,又是一道亮光,又有暗器袭来,就这样他躲得越快,从不同地方照射进来的闪光就越多,追袭他的暗器就越多,实在躲不过去了,他就以剑拨打,好在这些暗器的劲道速度还不是很强,有惊无险,他并没有受伤。 在经过非常紧张刺激的数次躲闪和拨打之后,他忽然发现,并不是每次他脚一落地就会有暗器袭来,那些踩上去稳稳不动的青砖是不会激发暗器机关的,当他再次落脚没感到动静后就停在了那里,这个大殿里的机关也瞬间停下,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点声音。 翁锐大致判断了一下出口的位置,猛然踏出两步,回手击落数枚射向他的暗器,身子一跃而起,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借着闪光他已经看清的出口附近的那两块红色方砖上。 出口的门缓缓打开,翁锐一跃而出,这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等在外面的朱玉已经欢呼起来,季瑜和龙玉也在外面笑着迎接他,但一旁的宓阳就显出一脸的不屑,意思是说,闯过这道门算得了什么呢,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恭贺翁兄弟!”季瑜拱手道。 翁锐若有所思,微微摇了摇头道:“季兄,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走一遍。” “翁兄弟这是……?”季瑜有点不解。 “我觉得这原始门设计的十分精妙,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想再看看。”翁锐道。 “这是给初学者设计的,”宓阳在一旁没好气的道:“有本事就直接去闯第二道门。” “让宓兄见笑了,”翁锐平静的道:“我刚来几天,还真就是个初学者。” “你……”宓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季瑜连忙打圆场:“既是翁兄弟想再看一遍,这也和天玑门的规矩没有冲突,哪翁兄弟就再走一遭好了。” “谢了!”翁锐拱手道谢。 翁锐这次进去,所花的时间可就多多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里面的动静也是响响停停,停停响响,直到即便有响动,再也听不到暗器破空的声音,翁锐这才又出现在出口的位置。 “季兄,我有个不情之请,”翁锐道:“我想让玉儿也走一趟。” “翁兄弟,里面的暗器都放光了,你觉得这有必要吗?哈哈。”季瑜笑道,里面什么情况,他一直在外面听着当然也明白了。 “有必要,”翁锐道:“我能让玉儿不触碰到机关就能走出来。” “真的?”这回轮到季瑜惊讶了,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谁进去可以不触碰到机关就走出来的。 翁锐点点头,这一下子就激发了季瑜强烈的好奇心,连宓阳的眼睛也睁得瞪圆瞪圆的。翁锐把朱玉拉到一旁,悄声仔细的给他说了不少话,朱玉也一个劲的点头,最后信心满满的站到了九宫门的原始门入口。 机关启动,宫门打开,朱玉站到了两块红色方砖之上,她朝右上方踏出一步,宫门关上,里面除了些微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响动,众人移步殿后出口位置,朱玉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门口,这前后也不过十几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也太神奇了,连一直叨叨没完的宓阳这回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两天把季瑜也弄得有点迷糊,开始他看翁锐很是着急,巴不得立即就去闯门定级,他一有时间就悄悄的观察他,但后来发现他跑来跑去忙得不亦乐乎,就是不提闯门的事,季瑜都觉得是不是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了,但到了第六天的时候,翁锐终于过来说他想去第一道门试闯一下。 当翁锐随季瑜来到九宫门的第一道门原始门时,他发现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但多半是低阶还未闯过门的弟子,宓阳也在,说实在的,就这些人看着,就算是闯过去也没多少面子,也没有多少兴奋,但当他看到朱玉时心情又好了起来,说明朱玉还是很看重他这次闯门,她身边还多了一位看起来比她大一两岁的姑娘,见翁锐过来,朱玉赶紧介绍道:“锐哥哥,这是这是龙玉龙姐姐,她和我一个名字。” “这是师父的孙女龙玉。”季瑜也介绍道。 “龙姑娘好!”翁锐连忙行礼,到现在他也才知道这天玑老人的俗姓姓龙。 “翁大哥好!”龙玉和朱玉两人手拉着手,她们俩既是姐妹,哪叫翁锐哥哥也就没问题了,但她随后向季瑜的招呼就把翁锐逗乐了:“季叔叔好。” 两人一听都哈哈大笑,翁锐也不在意,季瑜一伸手道:“翁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你开门吧。”翁锐笑道,他很轻松,志在必得。 “有一事我还是要告诉翁兄弟一下,”季瑜道:“进了门之后,你会看到两块红色的方砖,踏在这上面便不会有机关启动,离开这两块砖,你身后的门就会关上,机关就会启动,到了对面出口,也有两块同样的红砖,只要你踏上去,机关就会停,对面出口的门就会开,你这就算闯过了一道门。如果你被逼回原处,同样机关会停,进口的门也会开,这就算闯门失败。” “我想问一下,九宫门的每一道门在这一点上都一样?”翁锐道。 “不尽相同,但原理也差不多。”季瑜道。 翁锐点点头,左手抓着他的那把“玄青”剑,站到了原始门门口,季瑜一拍手掌,“咯吱”一声,门朝两边打开,翁锐纵身一跃,稳稳地站在了离门口不远的两块红色方砖上面。 身后的门依然大开着,借着门里的亮光,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原始门里的一切设施,尽管有思想准备,他还是被惊到了,目之所及,是各种他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暗器发射装置,瞄准的不同的方位,不同的方向,而屋内看似平整的一块块铺地的青色方砖,也许就是启动一个个发射装置的机关。 翁锐没有急着动,他观察的很仔细,几乎没有放过他能看到的每一个点每一种发射装置,他也很为天玑门的这个设计而赞叹,在最初步的机关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让你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先有个感觉,让你能从容去适应你可以预见的“突然”,能为你的反应留出空间。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翁锐还没有要动的意思,宓阳有点急了:“哎,你还要不要闯了,要是怕了你就退出了,不丢人,反正你……” 宓阳的话没有说完,门口已经不见了翁锐的身影,门也“嘎巴”一声骤然关上,和刚才缓慢打开形成鲜明的对比,站在屋外的人立即听到了各种暗器破空的声音和偶尔与剑撞击的“叮叮”声,又过了片刻,突然间屋内的声音停了,但出口的门并没有打开。 “该不会是这家伙受伤倒在里边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宓阳道。 季瑜一举手打断了他,以他刚才的判断,翁锐应该没事。 其实就短短半盏茶的功夫,翁锐在里面已经经历了很多,当他双脚离开红色方砖,身后的门关上的一刹那,整个殿内便成了一片漆黑,当他跨出去的脚一落地,他听到一点细微的声响,并且感到了脚下所踩青砖的微动,屋顶突然打开一扇小窗,一道亮光在殿内闪过,你可以借这道闪光观察周围的情况,但小窗随即关上,暗器即刻袭来,与他站的方位一点不差,他本能的一跃躲向一边,脚下微动,又是一道亮光,又有暗器袭来,就这样他躲得越快,从不同地方照射进来的闪光就越多,追袭他的暗器就越多,实在躲不过去了,他就以剑拨打,好在这些暗器的劲道速度还不是很强,有惊无险,他并没有受伤。 在经过非常紧张刺激的数次躲闪和拨打之后,他忽然发现,并不是每次他脚一落地就会有暗器袭来,那些踩上去稳稳不动的青砖是不会激发暗器机关的,当他再次落脚没感到动静后就停在了那里,这个大殿里的机关也瞬间停下,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点声音。 翁锐大致判断了一下出口的位置,猛然踏出两步,回手击落数枚射向他的暗器,身子一跃而起,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借着闪光他已经看清的出口附近的那两块红色方砖上。 出口的门缓缓打开,翁锐一跃而出,这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等在外面的朱玉已经欢呼起来,季瑜和龙玉也在外面笑着迎接他,但一旁的宓阳就显出一脸的不屑,意思是说,闯过这道门算得了什么呢,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恭贺翁兄弟!”季瑜拱手道。 翁锐若有所思,微微摇了摇头道:“季兄,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再走一遍。” “翁兄弟这是……?”季瑜有点不解。 “我觉得这原始门设计的十分精妙,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懂,想再看看。”翁锐道。 “这是给初学者设计的,”宓阳在一旁没好气的道:“有本事就直接去闯第二道门。” “让宓兄见笑了,”翁锐平静的道:“我刚来几天,还真就是个初学者。” “你……”宓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季瑜连忙打圆场:“既是翁兄弟想再看一遍,这也和天玑门的规矩没有冲突,哪翁兄弟就再走一遭好了。” “谢了!”翁锐拱手道谢。 翁锐这次进去,所花的时间可就多多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里面的动静也是响响停停,停停响响,直到即便有响动,再也听不到暗器破空的声音,翁锐这才又出现在出口的位置。 “季兄,我有个不情之请,”翁锐道:“我想让玉儿也走一趟。” “翁兄弟,里面的暗器都放光了,你觉得这有必要吗?哈哈。”季瑜笑道,里面什么情况,他一直在外面听着当然也明白了。 “有必要,”翁锐道:“我能让玉儿不触碰到机关就能走出来。” “真的?”这回轮到季瑜惊讶了,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谁进去可以不触碰到机关就走出来的。 翁锐点点头,这一下子就激发了季瑜强烈的好奇心,连宓阳的眼睛也睁得瞪圆瞪圆的。翁锐把朱玉拉到一旁,悄声仔细的给他说了不少话,朱玉也一个劲的点头,最后信心满满的站到了九宫门的原始门入口。 机关启动,宫门打开,朱玉站到了两块红色方砖之上,她朝右上方踏出一步,宫门关上,里面除了些微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响动,众人移步殿后出口位置,朱玉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门口,这前后也不过十几二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也太神奇了,连一直叨叨没完的宓阳这回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十一章 天玑-6:侥幸通过 翁锐让功夫很是一般的朱玉去闯九宫门的原始门,还不触动里面的机关,这不是说朱玉有能力也闯过了原始门,而是说翁锐已经把原始门的机关给破了,这对天玑门上下来说不仅是个极大的刺激,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宓阳已经受不了了,带着满腔的怒火告状去了,但季瑜却兴奋异常,不但没有半点恨意,还对翁锐充满了崇敬,甚至说还有些崇拜。 同样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同样血气方刚,同样都有好胜的心里,但翁锐在他眼里却表现出了一些不同的特质,这对他启发很大。 翁锐似乎对胜败从不上心,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他,他的行动就像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自由跳脱,但却十分的有主意,他很明白自己要什么,并对他抓到手的东西不弄明白绝不放手。要是季瑜了解了他曾经遭受过多少被吊打和蹂躏的经历,或许就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态,他心中没有包袱,没有篱笆,他有的是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另外季瑜发现翁锐似乎对对手十分敏感,哪怕是冰冷的机关暗器,并且会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和思路。原始门自己也闯过,他也知道这里面的机关都是明的,为的就是给初入门的弟子感受和锻炼的机会,自己也曾明里暗里闯过很多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密集的暗器之中多些适应,体验和实践各种可能的破解方法,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也曾发现有些青砖是不能触发机关而弹射暗器的,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砖块找出来,对他来说这也本不是一件难事。从这件事上,他似乎也看到了和翁锐的差距,翁锐能将所有的机关全部激发数遍,直到暗器打光,他得到的一定不是仅仅如何躲避这些暗器,很多机关暗器的原理和机巧对他来说可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他觉得翁锐学东西真的很快,从一堆很杂的东西里能迅速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一种独特的感悟能力和学习方法,并很快就体现在他自己的身上,不管是在嘲笑声中听宓阳讲基础课,还是在经堂里面囫囵吞枣的看书,又或者是在演武场看别人练习暗器剑法,他总能像一块柔软的抹布把他遇到的水分都迅速的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浮光掠过他就能有所感应似的,这种极端的吸附能力他看着实在有点可怕。 翁锐能这样,或许和他对“混沌初开”的感悟有关,任何状况下都可清空自己,让自己处在最放松最敏感的状态,让混沌中的灵感自然做出反应。季瑜现在是有点理解不了,如果他见到过翁锐在交手中用天灵子的剑法发就把天灵子逼退,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奇怪了。现在的环境是翁锐从未遇到的,机缘多多并充满挑战,他不知道那天会离开这里,能学的他一样也不想放过,至于怎么消化,他觉得以后慢慢再说。 翁锐在拼命研究着天玑门的绝技,而季瑜则在拼命研究着翁锐,虽然走的是不同的路,但却有很多共同的感受,并且这种研究已经透过了他们所看的绝技或者剑法或者某些特质本身,而深入到他们可能自己现在还未悟透的武学大道,有天枢门的,也有天玑门的,虽说懵懂,但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对于翁锐的表现季瑜还没有完全参透,第二天翁锐就急不可耐的要去闯九宫门的第二道门灵宝门,这使他一下子担心起来,这个台阶可不是这么容易上的,但师父交代过他不能多嘴,也只好将翁锐引到灵宝门前。 天玑门的九宫门能作为检验弟子功夫的九道关口,每一道门能代表一个台阶,哪与前一阶相比高的就不是一点,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重了,所以天玑门的门人每上升一个台阶,没有几年的努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高阶宫门,有些人甚至是十几年也跨不过一道。 翁锐昨天破了原始门的机关,当天天玑门上下几乎就全知道了,天机老人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根本就没有在意,倒是天玑门的众多弟子,里面不乏有二阶、三阶弟子,听到翁锐第二天就要去闯灵宝门,纷纷前来观看。 有了昨天的经验,再加上他一晚上的参悟,翁锐对今天闯过灵宝门还是信心十足,到了跟前也没有多话,就示意季瑜可以开始。 灵宝门的宫门缓缓打开,那两只红色的方砖就在眼前,翁锐笑着冲季瑜和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弟子一点头,一个纵身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红砖之上。 身后的门依然大开着,里面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这座宫门内部似乎比上一座大了不少,里面的陈设也复杂了许多,总的来说还算宽敞,但一眼看去,再也看不到一件暗器的发射装置,所有的装置都隐蔽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座宫殿,但翁锐感觉到这“普通”后面暗藏的杀机。 随着翁锐的脚步踏出,身后的宫门迅速关上,他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机关启动声音和暗器发射的破空声,每次机关启动时还有不同小窗的翻动闪光,但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一次只启动一道暗器机关,而是每次落地触动的有可能是一道,也可能是两道或者三道机关,这对一个人的反应能力来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再碰上三道机关齐发的时候,光是躲是绝对躲不开了,你躲开了一道暗器就可能撞另一道暗器,手中的剑不光要快,还要准,一半以上的暗器要靠这把剑来拨打,什么身形招数完全没有你考虑和犹豫的时间,完全成了一种本能的应对,在门外的人听来,那就是响成疏密间隔的破空声和连续不断的“叮”、“当”撞击声,似乎里面有数人在一起搏杀,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时间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比翁锐第一次走出原始门的时间还要短,灵宝门出口的门打开了,翁锐一跃而出,落地时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众弟子有的惊讶于他如此之快,有的却是会心一笑,有的还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表现有点失望。 朱玉第一个跑上前去,先是前后左右仔细查了一偶个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忽然间她发现,翁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喘着粗气,脸色涨红,已经有点脱力的感觉。 “翁兄弟你没事吧?”季瑜问道。 翁锐喘着气摇了摇头。 “哎,姓翁的,要不要再闯一遍灵宝门啊?哈哈哈。”看着翁锐的这个样子,宓阳似乎有说不出的高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堵的,他怎么就闯过来了呢?他自己可是花了五年才闯过了这道门啊。 翁锐看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宓兄不用着急,过两天我会去闯第三道门的。” “哼,你就吹吧,”宓阳一翻白眼道:“就你这样子几天后就能闯道德门?” “我锐哥哥从来不吹牛,你就等着瞧好了,哼!”朱玉很看不惯宓阳的样子,强势的呛了他一句。 “翁兄弟,你不用着急,”季瑜道:“现在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不少日子,你可以多琢磨一些时日。” “多谢季兄,我自有分寸,”翁锐道:“季兄是现在不能多讲,我也有很多想法没有机会说,我敬重季兄的人品武功,等我完成约定,定会与季兄畅谈数日,以舒心意。” “一言为定,”季瑜道:“我定等翁兄弟佳音。” “一言为定。”翁锐说完,就在朱玉的陪伴下悄然离开,没有再跟现场的任何人打招呼,和他高调入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翁锐让功夫很是一般的朱玉去闯九宫门的原始门,还不触动里面的机关,这不是说朱玉有能力也闯过了原始门,而是说翁锐已经把原始门的机关给破了,这对天玑门上下来说不仅是个极大的刺激,也是一个巨大的耻辱。 宓阳已经受不了了,带着满腔的怒火告状去了,但季瑜却兴奋异常,不但没有半点恨意,还对翁锐充满了崇敬,甚至说还有些崇拜。 同样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同样血气方刚,同样都有好胜的心里,但翁锐在他眼里却表现出了一些不同的特质,这对他启发很大。 翁锐似乎对胜败从不上心,也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他,他的行动就像一个没有教养的孩子,自由跳脱,但却十分的有主意,他很明白自己要什么,并对他抓到手的东西不弄明白绝不放手。要是季瑜了解了他曾经遭受过多少被吊打和蹂躏的经历,或许就可以理解他现在的心态,他心中没有包袱,没有篱笆,他有的是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另外季瑜发现翁锐似乎对对手十分敏感,哪怕是冰冷的机关暗器,并且会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和思路。原始门自己也闯过,他也知道这里面的机关都是明的,为的就是给初入门的弟子感受和锻炼的机会,自己也曾明里暗里闯过很多回,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这密集的暗器之中多些适应,体验和实践各种可能的破解方法,现在回想起来他自己也曾发现有些青砖是不能触发机关而弹射暗器的,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这些砖块找出来,对他来说这也本不是一件难事。从这件事上,他似乎也看到了和翁锐的差距,翁锐能将所有的机关全部激发数遍,直到暗器打光,他得到的一定不是仅仅如何躲避这些暗器,很多机关暗器的原理和机巧对他来说可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还有一点,他觉得翁锐学东西真的很快,从一堆很杂的东西里能迅速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一种独特的感悟能力和学习方法,并很快就体现在他自己的身上,不管是在嘲笑声中听宓阳讲基础课,还是在经堂里面囫囵吞枣的看书,又或者是在演武场看别人练习暗器剑法,他总能像一块柔软的抹布把他遇到的水分都迅速的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好像浮光掠过他就能有所感应似的,这种极端的吸附能力他看着实在有点可怕。 翁锐能这样,或许和他对“混沌初开”的感悟有关,任何状况下都可清空自己,让自己处在最放松最敏感的状态,让混沌中的灵感自然做出反应。季瑜现在是有点理解不了,如果他见到过翁锐在交手中用天灵子的剑法发就把天灵子逼退,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奇怪了。现在的环境是翁锐从未遇到的,机缘多多并充满挑战,他不知道那天会离开这里,能学的他一样也不想放过,至于怎么消化,他觉得以后慢慢再说。 翁锐在拼命研究着天玑门的绝技,而季瑜则在拼命研究着翁锐,虽然走的是不同的路,但却有很多共同的感受,并且这种研究已经透过了他们所看的绝技或者剑法或者某些特质本身,而深入到他们可能自己现在还未悟透的武学大道,有天枢门的,也有天玑门的,虽说懵懂,但似乎已经触手可及。 对于翁锐的表现季瑜还没有完全参透,第二天翁锐就急不可耐的要去闯九宫门的第二道门灵宝门,这使他一下子担心起来,这个台阶可不是这么容易上的,但师父交代过他不能多嘴,也只好将翁锐引到灵宝门前。 天玑门的九宫门能作为检验弟子功夫的九道关口,每一道门能代表一个台阶,哪与前一阶相比高的就不是一点,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重了,所以天玑门的门人每上升一个台阶,没有几年的努力几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高阶宫门,有些人甚至是十几年也跨不过一道。 翁锐昨天破了原始门的机关,当天天玑门上下几乎就全知道了,天机老人对此只是淡然一笑,根本就没有在意,倒是天玑门的众多弟子,里面不乏有二阶、三阶弟子,听到翁锐第二天就要去闯灵宝门,纷纷前来观看。 有了昨天的经验,再加上他一晚上的参悟,翁锐对今天闯过灵宝门还是信心十足,到了跟前也没有多话,就示意季瑜可以开始。 灵宝门的宫门缓缓打开,那两只红色的方砖就在眼前,翁锐笑着冲季瑜和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弟子一点头,一个纵身已经稳稳的站在了红砖之上。 身后的门依然大开着,里面依旧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这座宫门内部似乎比上一座大了不少,里面的陈设也复杂了许多,总的来说还算宽敞,但一眼看去,再也看不到一件暗器的发射装置,所有的装置都隐蔽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座宫殿,但翁锐感觉到这“普通”后面暗藏的杀机。 随着翁锐的脚步踏出,身后的宫门迅速关上,他再次听到了熟悉的机关启动声音和暗器发射的破空声,每次机关启动时还有不同小窗的翻动闪光,但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一次只启动一道暗器机关,而是每次落地触动的有可能是一道,也可能是两道或者三道机关,这对一个人的反应能力来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再碰上三道机关齐发的时候,光是躲是绝对躲不开了,你躲开了一道暗器就可能撞另一道暗器,手中的剑不光要快,还要准,一半以上的暗器要靠这把剑来拨打,什么身形招数完全没有你考虑和犹豫的时间,完全成了一种本能的应对,在门外的人听来,那就是响成疏密间隔的破空声和连续不断的“叮”、“当”撞击声,似乎里面有数人在一起搏杀,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时间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比翁锐第一次走出原始门的时间还要短,灵宝门出口的门打开了,翁锐一跃而出,落地时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观看的天玑门的众弟子有的惊讶于他如此之快,有的却是会心一笑,有的还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对他的表现有点失望。 朱玉第一个跑上前去,先是前后左右仔细查了一偶个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忽然间她发现,翁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喘着粗气,脸色涨红,已经有点脱力的感觉。 “翁兄弟你没事吧?”季瑜问道。 翁锐喘着气摇了摇头。 “哎,姓翁的,要不要再闯一遍灵宝门啊?哈哈哈。”看着翁锐的这个样子,宓阳似乎有说不出的高兴,其实他心里还是有点堵的,他怎么就闯过来了呢?他自己可是花了五年才闯过了这道门啊。 翁锐看着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宓兄不用着急,过两天我会去闯第三道门的。” “哼,你就吹吧,”宓阳一翻白眼道:“就你这样子几天后就能闯道德门?” “我锐哥哥从来不吹牛,你就等着瞧好了,哼!”朱玉很看不惯宓阳的样子,强势的呛了他一句。 “翁兄弟,你不用着急,”季瑜道:“现在离一个月的期限还有不少日子,你可以多琢磨一些时日。” “多谢季兄,我自有分寸,”翁锐道:“季兄是现在不能多讲,我也有很多想法没有机会说,我敬重季兄的人品武功,等我完成约定,定会与季兄畅谈数日,以舒心意。” “一言为定,”季瑜道:“我定等翁兄弟佳音。” “一言为定。”翁锐说完,就在朱玉的陪伴下悄然离开,没有再跟现场的任何人打招呼,和他高调入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第十一章 天玑-7:惨不忍睹 在此后的几天里,翁锐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没见,就连季瑜想来看看都被朱玉挡在门外,他想好好总结一下这闯灵宝门的感受。 说实在的,他开始对灵宝门并不怎么看重,因为宓阳也是闯过灵宝门的人,他的功夫在翁锐跟前可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但事实证明翁锐还是把这事看简单了。 在灵宝门的宫殿内,翁锐第一个不能适应的是你所激发的暗器从不同方向直接袭击,并且事先你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或者是什么样的暗器,就算是激发出自己全部的潜能也感到捉襟见肘,还是应接不暇,数次都是险中又险的仓促躲过,他本想在里面多待一会,体验一下里面的暗器机巧和杀伤力,但他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再支撑下去可能真的就要受伤丢丑了,他能做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灵宝门,就这样他已经累得有点脱力。 翁锐还想不通的是,宓阳的力量速度都不如他,他能闯过此门,说明这里面不全是力量或者反应速度的问题,宓阳是天玑门的弟子,对本门的机关暗器自然熟悉,但就算再熟悉它也要有快速的反应能力才行,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规律自己还不明白。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和激发的每一道机关,一道,两道,三道,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他发现越是处于接近死角的位置,触发的机关就越少,越是处于开阔的位置,触发的机关就越多,原来这里面也有投机取巧的地方。 还有就是如何面对多枚暗器的同时袭击,这即便在实战中也是会遇到的,不光是暗器,也可能是刀、剑、戟、叉等不同的兵器,也就是遇到围攻如何破解?现实中破解的最佳途径就是对方相互配合的破绽,就是对方几个人中的武功强弱不同,就是使对方出招时哪怕是差之毫厘的有先有后等等,这每一样都可能是发起反击或者冲出重围的机会,反过来,这在暗器上也是一样。 翁锐慢慢的让自己静下来,他不再去想更多的东西,几乎完全清空自己,在这方面他有经验,让自己的心神完全打开,慢慢去感受灵宝门内他所走的每一步,他所听到的每一丝声响,他所做的每一个反应,慢慢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机关被触发,一枚枚暗器飞射而出,但速度并不如他想象的快,他甚至可以看清每一个暗器飞行的轨迹,他似乎看到了不同暗器之间的间隙,他竟然可以从容的穿越其中,甚至不用费力去拨打他们,还是一道,两道,三道,在穿越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出口的红色方砖…… 三天时间,不仅可以想很多事,同时也可以养养元气,特别是有了灵枢经的浸淫和滋养,翁锐觉得自己的内力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恍然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对他的下一步又多了不少底气。 当翁锐再次出现在季瑜面前的时候,季瑜很是高兴:“翁兄弟,你没事了?” “我很好,”翁锐道:“季兄安排我闯道德门吧。” “这不行,你……”季瑜想说你还不行,但他又立马停住,师父的意思是翁锐想怎么闯就怎么闯,要他不要干预,不要指点。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规矩?”翁锐道。 “这倒没有,”季瑜道:“我只是以为翁兄弟还要在灵宝门历练一下呢,呵呵。” 其实这确实是季瑜的想法,他还是没有忍住,这九宫门每提升一道,对功夫的要求都是极大的提升,就算是稍低一级宫门你可以来去自由,前进一步也是凶险万分,何况翁锐看起来是这样将将就刚闯了过来的人。 但翁锐的想法就不一样,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悟了很多,他觉得灵宝门对他已经没有了挑战,完全可以自如的应付它,对于像第一道门那样去仔细研究也没了兴趣,他现在要的是一个突破,是一个可以和季瑜在天玑门内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的机会。 今天来看他闯第三道宫门的人不算多,但级别都不算低,除了季瑜和宓阳,还有他们的两位师兄颜旭和魏辰,那也都是四阶五阶的高手,另外还有两位师叔以及他们座下的数名弟子也来观看,两位师叔天成子、天玉子更是六阶七阶的高手,即便面对十大剑士也绝不差上下的存在。翁锐不是本门弟子,对于门主的做法他们本来就有些不解,但看了翁锐这几天的表现,他们更觉得有些诧异,所以也就过来看个究竟。 面对第三道宫门道德门,翁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完全明白这一道门和另一道门之间的差距,但他有点不甘心,季瑜站在那里对他就是个刺激,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季瑜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他感觉他已经进入了做好的状态,可以一拼了。 九宫门的第三道门道德门开了,翁锐没有如愿看到入口的那两块红砖,那就意味着他的脚一落地,就可能面对着不知来于何处的暗器的攻击。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一个纵身飘落殿内。 翁锐一进入殿内,他身后的门就即刻关上,外面尽管站了不少人,但非常安静,里面也是非常安静,没有一丝声息,大家都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错过是什么似的。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里面骤然传来密集的暗器破空的声音以及暗器和兵器撞击的声音,同时急促的腾挪翻转的声音也传到了门外,一阵缓一阵急,一阵前一阵后,来回数次,不绝于耳,忽然一声闷响,像是一个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季瑜急道一声“不好”,就听“咣当”一声入口的门打开了,翁锐整个人从里面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朱玉惊呼一声奔了过去,看到翁锐身中数枚暗器,衣服多处被暗器划破,额头上肿了一个包,脸上也留下了一道口子,一块块的血迹几乎遍布浑身上下,吓得朱玉一下子大哭起来:“锐哥哥,你怎么样了?” “他死不了!”天成子过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后,就和天玉子带着他们的弟子走了。 “哼,你不是很张狂吗?”宓阳幸灾乐祸道:“你以为天玑门是你们家呀,想怎么闯就怎么闯?” “宓阳,不许这样,”季瑜喝道:“快去请医者。” “不用,”翁锐挣扎着道:“我们自己能看。” “师兄,你看到了,这不是我不去请,是人家不要啊。”说完屁颠屁颠的跑了,生怕师兄季瑜拉他回来。 “翁兄弟,你这么重的伤不看怎么行?”季瑜道。 “我们都是学医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既然天玑老人有言在先,我闯九宫门,生死有命,不许你们干预,我就不难为季兄了,”翁锐道:“只是可能要麻烦季兄给弄些药品使用。” “这个没问题,”季瑜道:“要什么你尽管找我,或者找龙玉也行。” “那我就去找龙姐姐。”朱玉道,女孩说话总是方便一点。 “玉儿,扶我回房间。”翁锐冲季瑜点点头,算是谢过,在朱玉的搀扶下慢慢的回房去了。 在此后的几天里,翁锐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没见,就连季瑜想来看看都被朱玉挡在门外,他想好好总结一下这闯灵宝门的感受。 说实在的,他开始对灵宝门并不怎么看重,因为宓阳也是闯过灵宝门的人,他的功夫在翁锐跟前可是差了不止一个级别,但事实证明翁锐还是把这事看简单了。 在灵宝门的宫殿内,翁锐第一个不能适应的是你所激发的暗器从不同方向直接袭击,并且事先你不知道是哪个方向或者是什么样的暗器,就算是激发出自己全部的潜能也感到捉襟见肘,还是应接不暇,数次都是险中又险的仓促躲过,他本想在里面多待一会,体验一下里面的暗器机巧和杀伤力,但他感觉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再支撑下去可能真的就要受伤丢丑了,他能做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出灵宝门,就这样他已经累得有点脱力。 翁锐还想不通的是,宓阳的力量速度都不如他,他能闯过此门,说明这里面不全是力量或者反应速度的问题,宓阳是天玑门的弟子,对本门的机关暗器自然熟悉,但就算再熟悉它也要有快速的反应能力才行,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规律自己还不明白。 他仔细回忆着自己所走的每一步和激发的每一道机关,一道,两道,三道,他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他发现越是处于接近死角的位置,触发的机关就越少,越是处于开阔的位置,触发的机关就越多,原来这里面也有投机取巧的地方。 还有就是如何面对多枚暗器的同时袭击,这即便在实战中也是会遇到的,不光是暗器,也可能是刀、剑、戟、叉等不同的兵器,也就是遇到围攻如何破解?现实中破解的最佳途径就是对方相互配合的破绽,就是对方几个人中的武功强弱不同,就是使对方出招时哪怕是差之毫厘的有先有后等等,这每一样都可能是发起反击或者冲出重围的机会,反过来,这在暗器上也是一样。 翁锐慢慢的让自己静下来,他不再去想更多的东西,几乎完全清空自己,在这方面他有经验,让自己的心神完全打开,慢慢去感受灵宝门内他所走的每一步,他所听到的每一丝声响,他所做的每一个反应,慢慢的,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机关被触发,一枚枚暗器飞射而出,但速度并不如他想象的快,他甚至可以看清每一个暗器飞行的轨迹,他似乎看到了不同暗器之间的间隙,他竟然可以从容的穿越其中,甚至不用费力去拨打他们,还是一道,两道,三道,在穿越中,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出口的红色方砖…… 三天时间,不仅可以想很多事,同时也可以养养元气,特别是有了灵枢经的浸淫和滋养,翁锐觉得自己的内力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恍然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对他的下一步又多了不少底气。 当翁锐再次出现在季瑜面前的时候,季瑜很是高兴:“翁兄弟,你没事了?” “我很好,”翁锐道:“季兄安排我闯道德门吧。” “这不行,你……”季瑜想说你还不行,但他又立马停住,师父的意思是翁锐想怎么闯就怎么闯,要他不要干预,不要指点。 “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规矩?”翁锐道。 “这倒没有,”季瑜道:“我只是以为翁兄弟还要在灵宝门历练一下呢,呵呵。” 其实这确实是季瑜的想法,他还是没有忍住,这九宫门每提升一道,对功夫的要求都是极大的提升,就算是稍低一级宫门你可以来去自由,前进一步也是凶险万分,何况翁锐看起来是这样将将就刚闯了过来的人。 但翁锐的想法就不一样,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也悟了很多,他觉得灵宝门对他已经没有了挑战,完全可以自如的应付它,对于像第一道门那样去仔细研究也没了兴趣,他现在要的是一个突破,是一个可以和季瑜在天玑门内站在同一个台阶上的机会。 今天来看他闯第三道宫门的人不算多,但级别都不算低,除了季瑜和宓阳,还有他们的两位师兄颜旭和魏辰,那也都是四阶五阶的高手,另外还有两位师叔以及他们座下的数名弟子也来观看,两位师叔天成子、天玉子更是六阶七阶的高手,即便面对十大剑士也绝不差上下的存在。翁锐不是本门弟子,对于门主的做法他们本来就有些不解,但看了翁锐这几天的表现,他们更觉得有些诧异,所以也就过来看个究竟。 面对第三道宫门道德门,翁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现在完全明白这一道门和另一道门之间的差距,但他有点不甘心,季瑜站在那里对他就是个刺激,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季瑜能做到的他也一定能做到,他感觉他已经进入了做好的状态,可以一拼了。 九宫门的第三道门道德门开了,翁锐没有如愿看到入口的那两块红砖,那就意味着他的脚一落地,就可能面对着不知来于何处的暗器的攻击。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一个纵身飘落殿内。 翁锐一进入殿内,他身后的门就即刻关上,外面尽管站了不少人,但非常安静,里面也是非常安静,没有一丝声息,大家都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错过是什么似的。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里面骤然传来密集的暗器破空的声音以及暗器和兵器撞击的声音,同时急促的腾挪翻转的声音也传到了门外,一阵缓一阵急,一阵前一阵后,来回数次,不绝于耳,忽然一声闷响,像是一个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季瑜急道一声“不好”,就听“咣当”一声入口的门打开了,翁锐整个人从里面飞了出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朱玉惊呼一声奔了过去,看到翁锐身中数枚暗器,衣服多处被暗器划破,额头上肿了一个包,脸上也留下了一道口子,一块块的血迹几乎遍布浑身上下,吓得朱玉一下子大哭起来:“锐哥哥,你怎么样了?” “他死不了!”天成子过来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后,就和天玉子带着他们的弟子走了。 “哼,你不是很张狂吗?”宓阳幸灾乐祸道:“你以为天玑门是你们家呀,想怎么闯就怎么闯?” “宓阳,不许这样,”季瑜喝道:“快去请医者。” “不用,”翁锐挣扎着道:“我们自己能看。” “师兄,你看到了,这不是我不去请,是人家不要啊。”说完屁颠屁颠的跑了,生怕师兄季瑜拉他回来。 “翁兄弟,你这么重的伤不看怎么行?”季瑜道。 “我们都是学医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既然天玑老人有言在先,我闯九宫门,生死有命,不许你们干预,我就不难为季兄了,”翁锐道:“只是可能要麻烦季兄给弄些药品使用。” “这个没问题,”季瑜道:“要什么你尽管找我,或者找龙玉也行。” “那我就去找龙姐姐。”朱玉道,女孩说话总是方便一点。 “玉儿,扶我回房间。”翁锐冲季瑜点点头,算是谢过,在朱玉的搀扶下慢慢的回房去了。 第十一章 天玑-8:好姐妹 翁锐这回伤的着实不轻,绝不亚于被天灵子或蔺莫伊打一顿,那两个人都没有杀他之心,出手还有些分寸,但遇到这种机关暗器,只要触发它,对谁都一样,没有能力去闯,打到致命的地方同样可以要你的命,能护住主要地方,受点伤也算你命大。 翁锐到现在都有点心有余悸,当他在道德门里踏出第一步,周围的暗器被陆续激发的时候,似乎就陷入到黑暗中的一场群殴之中,你根本看不到对方,但对方却能招招准确的指向你,你刚破掉对方一招,但斜刺里又感到有人偷袭,你刚想躲开,但在你躲出去的地方同样有人等着你,你想退回去,可你踏过的地方触发的暗器已经和你刚才碰到的不一样,几个躲闪转了几圈之后,你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就算你想楞闯出口,你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可是周围依然危机重重,你想靠近墙根,谁知哪里更是危险,除了发射的暗器,还有装载于墙上的绊腿、木拳、转棍等等,翁锐就是一不小心被一根转棍打在腿上跌倒在地,然后被几个机关连续弹射扔出宫门的,当你倒在里面,后面的一切就由不了你,机关会自动处置。 这是翁锐此生所经历的最艰苦的一场搏杀,没有对手但他却无处不在,你打不着他,但他可以招招致命。经过苦苦的思索,翁锐似乎明白,在这样一个黑屋子里,想要成功闯过,要么你能看得见,要么你能听得准,或许还需要二者兼备,凭他们这些平常人的眼力、耳力,恐怕也只有挨打的份。 在翁锐沉浸在思索中的时候,朱玉却一直在为他的伤势忙乎着,皮外伤好处置,先清理后包扎养着就行,撞伤摔伤那也不是一天就能好的,也要耗时间,最令朱玉烦恼的是翁锐中的两处暗器上居然有毒,一处麻痒难耐,一处却疼的要命,伤口还有点泛黑,朱玉已经用尽了他的所学,翁锐自己也想尽了办法,但却收效甚微,只好先运功压着。 龙玉这阵子倒成了翁锐他们住处的常客,这龙目山上本来女人就少,平时她很是寂寞,也没人陪她玩,现在来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她巴不得天天来找她说话,说得多了,就慢慢了解了他们过去的故事,朱玉也少不了讲许多翁锐的传奇,使得这位天玑门的小姐既羡慕朱玉丰富的经历,又对翁锐的人品能耐产生了深深地崇拜。 “翁大哥,你今天好点了吗?”龙玉一进门就问道。 “哦,是龙姑娘来了,快请坐,”翁锐在塌上欠欠身道:“我没事。” “龙姐姐来啦,我给你倒茶。”朱玉也连忙道。 “玉儿,你不用忙,”龙玉一边坐下一边对朱玉客气,转头又对翁锐道:“翁大哥,你不要老对我龙姑娘龙姑娘的叫了,怪见外的,我都和玉儿成了好姐妹了,呵呵。” 龙玉比朱玉大一点,又比翁锐小一点,十六七岁,也是亭亭玉立,南方湿润的气候养得她既白净又细腻,又带着武林儿女身上特有洒脱气质,看着就招人喜欢。 “哪我怎么叫啊,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总不能也叫你玉儿吧。” “这我们俩还怎么分啊,哈哈。”朱玉说笑着端上茶来。 “你就叫我小玉吧,”龙玉道:“我爹娘,我爷爷都这么叫我。” “叫这个好,我们就能分开了。”朱玉笑道。 “嗯,那就叫小玉姑娘吧。”翁锐道。 “小玉就小玉,你怎么还加上个姑娘,”龙玉不干:“要不你就叫我小玉妹妹吧,哈哈哈。”龙玉说着还拉着朱玉的手拼命的摇,弄得翁锐和朱玉都有点不好意思。 “哪我还是叫你小玉吧,嘶……”翁锐倒吸了一口气,使劲的皱了皱眉头。 “翁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处理好?”龙玉问道。 “龙姐姐,我都快愁死了,”朱玉道:“有两处伤口好像有毒,一会痒一会疼的,我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见效,他现在只能靠内力先压着。” “哈哈哈,你个傻丫头,什么好像有毒啊,那就是有毒,”龙玉笑道:“在武林之中,暗器上萃毒是很常见的事,这不但能增强暗器的杀伤力,而且有时候还能对对方起到意想不到的控制作用,既省力又省事,本门就在这方面就有独到的研究,你们碰上的只是最初步和最简单的毒药,要是厉害的你们早就没命了。” “锐哥哥说过,有毒就有解,”朱玉道:“但我的解读方法怎么就没效呢?” “哈哈哈,你以为天玑门是个摆设啊,”龙玉笑道:“能不能解那要看你的技术,要看你能不能找到正确的方法配制解药。” “这么说这些毒你们都有解药了?”朱玉道。 “这当然了,”龙玉道:“但我不能给你,得你自己去找。” “这我上哪里去找啊?”朱玉有点丧气。 “经堂的书上啊,”龙玉笑道:“前几天你一直在看医书,难道就没有看制毒和解毒的书吗?” “我看医术只是为了救人,那些书我就没有注意。”朱玉道。 “你不要只看到制毒用毒可以害人,但懂得它也可以救人啊,”龙玉道:“譬如现在,如果你会这些东西,你就可以给翁大哥治伤了。” “小玉说得对,”翁锐道:“毒和药本来就没有多大区别,关键是看你怎么用,这也是道家一个最重要的道理,任何事都有它相互对立又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有毒必有医,有矛必有盾,这个也说不上那个好或者那个不好。” “看来翁大哥是读了不少书啊。”龙玉叹道。 “为什么既要练武又要用毒呢?”朱玉还是有些不解。 “练武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用毒也是,”龙玉道:“你不用但你不能保证别人也不用,天玑门的机关里之所以设置这些,那也是为了提醒本门弟子要学会这方面的本领,出门不但可以防着对方,对自己也是个保护。” “龙姐姐你在这方面很厉害吧?嘻嘻。”朱玉动起了她的小心思。 “说不上厉害,只是略懂一点而已,”龙玉道:“我从小就不爱练武,只是被我爹逼着练了一点,到现在我也就只是闯过了第一道宫门。爷爷从不逼我练武,但制毒用毒解毒的法门倒是教了我许多,他说女孩子不要像男人那样去练武,太累,只要有一些手段保证自己不吃亏就行。” “哪龙姐姐你都练了什么手段?”朱玉道。 “这可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呵呵。”龙玉笑道。 “龙姐姐……”朱玉显出非常渴望的样子。 “好啦,逗你的,”龙玉道:“我只练了几种小巧的暗器,上面萃了我自己炼制的不同的毒药,配方只有我自己知道,解药也只有我自己有,谁敢欺负我,就让他连解药也没地方找,哈哈哈。”小姑娘说的既得意又开心。 “这个好,我也要学,”朱玉急道:“龙姐姐你要教我。” “这个…这个不行,爷爷不让教。”龙玉犹豫道。 “你爷爷是说不能给锐哥哥教,又没说不给我教,”朱玉道:“再说了,他把什么书都给我们看,跟教也差不多了,你说是吧,龙姐姐。”朱玉笑的像朵花似的。 “哦,这也对,”龙玉道:“那我就教你几招暗器使用和制毒炼毒解毒,翁大哥身上的毒你就自己去解,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咯咯咯。”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勉强,说完了就笑个不停。 “龙姐姐,你真好。”朱玉不失时机的冲上去抱着龙玉腻歪了半天,龙玉也很是开心的享受着这一切。 随后的几天里,朱玉陆续配出了几种解药,你还别说,翁锐的痛苦一下子减轻了许多,他自己又开了几副清理余毒和调养身体的方子,朱玉直接拿到药房自己去配,拿回来熬好药扔给翁锐就不管了,一门心思的跟着龙玉去学她要的东西。 将养了几天,翁锐觉得身子骨好一些了,就出来活动活动,慢慢走到山崖边上坐下。山上很安静,只能听见一些风声和鸟鸣声,眼前是层层叠叠的山峰,远处是朵朵白云,没人打扰,一切都是自己的,他觉得这就是仙境。 翁锐的眼睛慢慢的合上,随着风声微微的调整着呼吸,他感觉自己的身心正融入这一片天地之中。他想静,但他的耳中却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 风声,开始是呼呼的一片,但慢慢他听出了不同,这是微风掀动树叶的声音,这是阵风划过树枝的声音,这是风穿过崖边草丛的声音,这是一只燕子滑过崖顶的声音,这是一只树叶飘落的声音,还有风刮过岩石的声音…… 鸟声,猛一听叽叽喳喳都差不多,只是有远有近,有高有低,但仔细听它们却各不相同,“喳喳”、“啾啾”、“呖呖”、“啁啁”等等,你甚至能听出那些是欢快的,那些是追逐嬉戏的,那些是抢食打架的,如果你是内行,你就可以听出这是麻雀、燕子、黄丽、喜鹊…… 虫声,睁眼的时候,你永远不会注意一个小小昆虫的声音,“嗡嗡”的蜜蜂,“淅淅索索”是草丛里的蚂蚱,“嘤嘤”的是蝉,心再静一点,你甚至能听到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 本来就是个安静的场所,有了这些声音使你感到你周围的环境突然活了,突然间美妙无穷,翁锐一阵感慨,他终于明白南郭子綦为什么舍琴听风了。 沉浸在这一片自然声中的翁锐,忽然间耳轮微微一动,似乎是一些细微的金玉交接之声,他睁开眼循声望去,俨然是天机门弟子练武的场所,他心中一动,忽然知道他该去什么地方了。 朱玉还是每天缠着龙玉给她讲解暗器和用毒,而翁锐却雷打不动的在练武场旁置一块蒲团,一坐就是一天,除了吃饭上茅房和偶尔活动活动之外,看似什么事都不干,就算是一个人练武也罢,一群人练武也罢,他就是在哪里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形如槁木。开始天玑门的众弟子颇为惊奇,由合伙围观,到指指点点,再到无人理会,而远处的天玑老人看着这一切却暗暗地点头。 在这么嘈杂的地方让自己静下来本身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定力,要从这种嘈杂之中听清楚各种声音,需要的就不光是心力,还要有功力,翁锐使体内真元不断提升聚集,外化于形,转化为敏锐的听觉,从一片混沌开始,五天始有分别,十天清晰可见,十五天下来,翁锐的进境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他往那里一坐,瞬间周围百步之内的动静尽在耳中,仅凭耳朵就可以感知周围的环境,有多少人练武,使得什么样的暗器或者兵器,暗器的方向和急缓变化,兵器的力道和招数转换,都如亲眼所见,对他来说,现在白天和晚上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内,白天翁锐出现在练武场,晚上则把自己置于室外崖边,凝神静气,把自己的真元倾注到他的两耳之上,他关注的不再是风声虫声,整个天玑宫都在他耳朵探听的范围,不敢说能听到什么天机宫的秘密,但百步之内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其实他的收获还不止于此,就连晚上的目力也大大提高,借着点点星光,数丈之内也会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翁锐心里想的是:明天,道德门! 翁锐这回伤的着实不轻,绝不亚于被天灵子或蔺莫伊打一顿,那两个人都没有杀他之心,出手还有些分寸,但遇到这种机关暗器,只要触发它,对谁都一样,没有能力去闯,打到致命的地方同样可以要你的命,能护住主要地方,受点伤也算你命大。 翁锐到现在都有点心有余悸,当他在道德门里踏出第一步,周围的暗器被陆续激发的时候,似乎就陷入到黑暗中的一场群殴之中,你根本看不到对方,但对方却能招招准确的指向你,你刚破掉对方一招,但斜刺里又感到有人偷袭,你刚想躲开,但在你躲出去的地方同样有人等着你,你想退回去,可你踏过的地方触发的暗器已经和你刚才碰到的不一样,几个躲闪转了几圈之后,你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就算你想楞闯出口,你也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可是周围依然危机重重,你想靠近墙根,谁知哪里更是危险,除了发射的暗器,还有装载于墙上的绊腿、木拳、转棍等等,翁锐就是一不小心被一根转棍打在腿上跌倒在地,然后被几个机关连续弹射扔出宫门的,当你倒在里面,后面的一切就由不了你,机关会自动处置。 这是翁锐此生所经历的最艰苦的一场搏杀,没有对手但他却无处不在,你打不着他,但他可以招招致命。经过苦苦的思索,翁锐似乎明白,在这样一个黑屋子里,想要成功闯过,要么你能看得见,要么你能听得准,或许还需要二者兼备,凭他们这些平常人的眼力、耳力,恐怕也只有挨打的份。 在翁锐沉浸在思索中的时候,朱玉却一直在为他的伤势忙乎着,皮外伤好处置,先清理后包扎养着就行,撞伤摔伤那也不是一天就能好的,也要耗时间,最令朱玉烦恼的是翁锐中的两处暗器上居然有毒,一处麻痒难耐,一处却疼的要命,伤口还有点泛黑,朱玉已经用尽了他的所学,翁锐自己也想尽了办法,但却收效甚微,只好先运功压着。 龙玉这阵子倒成了翁锐他们住处的常客,这龙目山上本来女人就少,平时她很是寂寞,也没人陪她玩,现在来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她巴不得天天来找她说话,说得多了,就慢慢了解了他们过去的故事,朱玉也少不了讲许多翁锐的传奇,使得这位天玑门的小姐既羡慕朱玉丰富的经历,又对翁锐的人品能耐产生了深深地崇拜。 “翁大哥,你今天好点了吗?”龙玉一进门就问道。 “哦,是龙姑娘来了,快请坐,”翁锐在塌上欠欠身道:“我没事。” “龙姐姐来啦,我给你倒茶。”朱玉也连忙道。 “玉儿,你不用忙,”龙玉一边坐下一边对朱玉客气,转头又对翁锐道:“翁大哥,你不要老对我龙姑娘龙姑娘的叫了,怪见外的,我都和玉儿成了好姐妹了,呵呵。” 龙玉比朱玉大一点,又比翁锐小一点,十六七岁,也是亭亭玉立,南方湿润的气候养得她既白净又细腻,又带着武林儿女身上特有洒脱气质,看着就招人喜欢。 “哪我怎么叫啊,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总不能也叫你玉儿吧。” “这我们俩还怎么分啊,哈哈。”朱玉说笑着端上茶来。 “你就叫我小玉吧,”龙玉道:“我爹娘,我爷爷都这么叫我。” “叫这个好,我们就能分开了。”朱玉笑道。 “嗯,那就叫小玉姑娘吧。”翁锐道。 “小玉就小玉,你怎么还加上个姑娘,”龙玉不干:“要不你就叫我小玉妹妹吧,哈哈哈。”龙玉说着还拉着朱玉的手拼命的摇,弄得翁锐和朱玉都有点不好意思。 “哪我还是叫你小玉吧,嘶……”翁锐倒吸了一口气,使劲的皱了皱眉头。 “翁大哥,你的伤还没有处理好?”龙玉问道。 “龙姐姐,我都快愁死了,”朱玉道:“有两处伤口好像有毒,一会痒一会疼的,我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见效,他现在只能靠内力先压着。” “哈哈哈,你个傻丫头,什么好像有毒啊,那就是有毒,”龙玉笑道:“在武林之中,暗器上萃毒是很常见的事,这不但能增强暗器的杀伤力,而且有时候还能对对方起到意想不到的控制作用,既省力又省事,本门就在这方面就有独到的研究,你们碰上的只是最初步和最简单的毒药,要是厉害的你们早就没命了。” “锐哥哥说过,有毒就有解,”朱玉道:“但我的解读方法怎么就没效呢?” “哈哈哈,你以为天玑门是个摆设啊,”龙玉笑道:“能不能解那要看你的技术,要看你能不能找到正确的方法配制解药。” “这么说这些毒你们都有解药了?”朱玉道。 “这当然了,”龙玉道:“但我不能给你,得你自己去找。” “这我上哪里去找啊?”朱玉有点丧气。 “经堂的书上啊,”龙玉笑道:“前几天你一直在看医书,难道就没有看制毒和解毒的书吗?” “我看医术只是为了救人,那些书我就没有注意。”朱玉道。 “你不要只看到制毒用毒可以害人,但懂得它也可以救人啊,”龙玉道:“譬如现在,如果你会这些东西,你就可以给翁大哥治伤了。” “小玉说得对,”翁锐道:“毒和药本来就没有多大区别,关键是看你怎么用,这也是道家一个最重要的道理,任何事都有它相互对立又不可分割的两个方面,有毒必有医,有矛必有盾,这个也说不上那个好或者那个不好。” “看来翁大哥是读了不少书啊。”龙玉叹道。 “为什么既要练武又要用毒呢?”朱玉还是有些不解。 “练武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用毒也是,”龙玉道:“你不用但你不能保证别人也不用,天玑门的机关里之所以设置这些,那也是为了提醒本门弟子要学会这方面的本领,出门不但可以防着对方,对自己也是个保护。” “龙姐姐你在这方面很厉害吧?嘻嘻。”朱玉动起了她的小心思。 “说不上厉害,只是略懂一点而已,”龙玉道:“我从小就不爱练武,只是被我爹逼着练了一点,到现在我也就只是闯过了第一道宫门。爷爷从不逼我练武,但制毒用毒解毒的法门倒是教了我许多,他说女孩子不要像男人那样去练武,太累,只要有一些手段保证自己不吃亏就行。” “哪龙姐姐你都练了什么手段?”朱玉道。 “这可是我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呵呵。”龙玉笑道。 “龙姐姐……”朱玉显出非常渴望的样子。 “好啦,逗你的,”龙玉道:“我只练了几种小巧的暗器,上面萃了我自己炼制的不同的毒药,配方只有我自己知道,解药也只有我自己有,谁敢欺负我,就让他连解药也没地方找,哈哈哈。”小姑娘说的既得意又开心。 “这个好,我也要学,”朱玉急道:“龙姐姐你要教我。” “这个…这个不行,爷爷不让教。”龙玉犹豫道。 “你爷爷是说不能给锐哥哥教,又没说不给我教,”朱玉道:“再说了,他把什么书都给我们看,跟教也差不多了,你说是吧,龙姐姐。”朱玉笑的像朵花似的。 “哦,这也对,”龙玉道:“那我就教你几招暗器使用和制毒炼毒解毒,翁大哥身上的毒你就自己去解,和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咯咯咯。”她自己也觉得这个理由非常勉强,说完了就笑个不停。 “龙姐姐,你真好。”朱玉不失时机的冲上去抱着龙玉腻歪了半天,龙玉也很是开心的享受着这一切。 随后的几天里,朱玉陆续配出了几种解药,你还别说,翁锐的痛苦一下子减轻了许多,他自己又开了几副清理余毒和调养身体的方子,朱玉直接拿到药房自己去配,拿回来熬好药扔给翁锐就不管了,一门心思的跟着龙玉去学她要的东西。 将养了几天,翁锐觉得身子骨好一些了,就出来活动活动,慢慢走到山崖边上坐下。山上很安静,只能听见一些风声和鸟鸣声,眼前是层层叠叠的山峰,远处是朵朵白云,没人打扰,一切都是自己的,他觉得这就是仙境。 翁锐的眼睛慢慢的合上,随着风声微微的调整着呼吸,他感觉自己的身心正融入这一片天地之中。他想静,但他的耳中却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 风声,开始是呼呼的一片,但慢慢他听出了不同,这是微风掀动树叶的声音,这是阵风划过树枝的声音,这是风穿过崖边草丛的声音,这是一只燕子滑过崖顶的声音,这是一只树叶飘落的声音,还有风刮过岩石的声音…… 鸟声,猛一听叽叽喳喳都差不多,只是有远有近,有高有低,但仔细听它们却各不相同,“喳喳”、“啾啾”、“呖呖”、“啁啁”等等,你甚至能听出那些是欢快的,那些是追逐嬉戏的,那些是抢食打架的,如果你是内行,你就可以听出这是麻雀、燕子、黄丽、喜鹊…… 虫声,睁眼的时候,你永远不会注意一个小小昆虫的声音,“嗡嗡”的蜜蜂,“淅淅索索”是草丛里的蚂蚱,“嘤嘤”的是蝉,心再静一点,你甚至能听到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 本来就是个安静的场所,有了这些声音使你感到你周围的环境突然活了,突然间美妙无穷,翁锐一阵感慨,他终于明白南郭子綦为什么舍琴听风了。 沉浸在这一片自然声中的翁锐,忽然间耳轮微微一动,似乎是一些细微的金玉交接之声,他睁开眼循声望去,俨然是天机门弟子练武的场所,他心中一动,忽然知道他该去什么地方了。 朱玉还是每天缠着龙玉给她讲解暗器和用毒,而翁锐却雷打不动的在练武场旁置一块蒲团,一坐就是一天,除了吃饭上茅房和偶尔活动活动之外,看似什么事都不干,就算是一个人练武也罢,一群人练武也罢,他就是在哪里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形如槁木。开始天玑门的众弟子颇为惊奇,由合伙围观,到指指点点,再到无人理会,而远处的天玑老人看着这一切却暗暗地点头。 在这么嘈杂的地方让自己静下来本身就很考验一个人的定力,要从这种嘈杂之中听清楚各种声音,需要的就不光是心力,还要有功力,翁锐使体内真元不断提升聚集,外化于形,转化为敏锐的听觉,从一片混沌开始,五天始有分别,十天清晰可见,十五天下来,翁锐的进境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现在他往那里一坐,瞬间周围百步之内的动静尽在耳中,仅凭耳朵就可以感知周围的环境,有多少人练武,使得什么样的暗器或者兵器,暗器的方向和急缓变化,兵器的力道和招数转换,都如亲眼所见,对他来说,现在白天和晚上已经没有太大区别。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内,白天翁锐出现在练武场,晚上则把自己置于室外崖边,凝神静气,把自己的真元倾注到他的两耳之上,他关注的不再是风声虫声,整个天玑宫都在他耳朵探听的范围,不敢说能听到什么天机宫的秘密,但百步之内的细微声响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其实他的收获还不止于此,就连晚上的目力也大大提高,借着点点星光,数丈之内也会看的清清楚楚。 现在,翁锐心里想的是:明天,道德门! 第十一章 天玑-9:再闯道德门 “师父,您说他这样行吗?”凌霄殿内,季瑜十分困惑的看着天玑老人。 “你觉得呢?呵呵。”天玑老人笑容可掬。 “他这样每天白天在练武场听,晚上在悬崖边上听,真的就能提升他的耳力?”季瑜道。 “我想还不止他的耳力,可能连他的目力也会有提高。”天玑老人道。 “但就算是这样有效果,哪也需要练习配合呀。”季瑜还是有点不理解。 “那是你的方法,”天玑老人道:“你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教他怎么做,所有的方法和道路都是他自己找的。” “这也有点太玄妙了,”季瑜道:“仅靠一些基础的剑法和内功心法,靠不断的和人去打斗而积累经验,靠自己不断的参悟去提升自己,竟然也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这几乎就是以无法为法,无中生有啊!” “这正是不言之教的过人之处,”天玑老人道:“我之所以敬重天枢子那老东西几分,不是因为他的剑法,而是他确实有很多异想天开的地方,抛开他自己不说,他把弟子带到江湖,随便说上几句然后就扔到那里,就像把一个聪明的少年扔进狼群,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打得过这些狼,是他把狼吃了,还是被狼吃了,他都不管,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这个也逃难了,”季瑜叹道:“这对人的要求得多高啊?” “当然难,”天玑老人道:“要不难他就不会到现在座下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弟子都没有,空抱着一个‘剑神’的虚名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江湖里晃荡。” “师父,您说天枢老人他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呢?”季瑜道。 “他要肯改变就不是他自己了,”天玑老人道:“他对剑道、对人的心性有非常独到的理解,这些感悟把他推到了前人难以企及的地步,改变原来的想法,就等于放弃他对道的理想,他放弃了,他也就剩下剑法了,神就不会再有,他要的不是一大群弟子,而是一个两个可以明道承道之人。” “师父,”季瑜突然灵机一动:“您这回对这个翁锐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您是不是想暗地里帮他一把?” “我帮他做什么,”天玑老人哼了一句:“他这辈子能不能咽下这口气那是他的缘法,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可以激发一下他身上的潜能,也算是了了玉虚子的一个人情,他要知道我帮他他还不得气死。” “我看您这些天一直在关注他,好像比对我们还上心,嘿嘿。”季瑜笑道。 “这不一样,”天玑老人道:“天枢子是位武学奇人,这几年肯定不会停滞不前,就算是不言之教他也要教啊,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有什么样的进境,在这个孩子身上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原来是这样啊,”季瑜心里暗暗乐了,原来师父心里也不是那么清净,他也在想着如何能胜天枢老人的事,随即道:“师父,您看这个翁锐能成为您说的那个明道承道之人吗?” “他有这方面的特质,”天玑老人道:“首先他的心性很空,无拘无束,这样便可以海纳百川,便可以积蓄无限的力量,他需要的是一个机缘,可以把这股力量化于形,成就自己的道路。” “师父,您对他评价很高啊。”季瑜似乎有些失落。 “你不用羡慕他,”天玑老人道:“他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但是你们的道路会不一样,也许在性空方面你倒是可以学学他。” “谢师父指点,”季瑜道:“你觉得他能过这一道门吗?” “哈哈哈,你太小看他了,”天枢老人笑道:“如果我判断不错,明天他就会去闯道德门,并且应该不会太费力气。” “哦……”季瑜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为了明天的闯门,翁锐今天睡得很早,他也想积蓄点力量,连他最近一阵子都在坚持的晚上听风都没有去。子时刚过,睡梦中的他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他们的院子,翁锐翻身而起,迅速整理好衣服,随手抓起就放在床边的“玄青”剑。 外面没有声音,但他能感觉到来人的存在,他就在院子里站着,虽没有令人汗毛倒竖的杀气,但也弥漫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浑厚压力。 翁锐慢慢拉开门,尽量不要弄出声响,他怕吵醒就住在隔壁的朱玉。虽然星光黯淡,但他却能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那一道黑影,并且还是蒙了面的。 还没等翁锐开口,院里的黑影纵身一跃飘向院外,像阵微风吹过,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翁锐见状也是轻走几步,飞身跟了上去。 两道黑影在诺大的天机宫里飞驰,一起一落掩映在各座宫殿和树木之间,走的尽是偏僻之处,两人的速度都是很快,声音也是很轻,没有惊动任何巡夜之人,不一会功夫就出了宫墙,但前面的黑影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沿着一道山脊继续向前飞驰。 终于他们在远离天玑宫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落地,相隔两丈,翁锐没有拉下半步,来人对此似乎颇为满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过身来。 “阁下……” 翁锐刚一开口,就见对方手一扬,一只飞镖带着细微的破空之声直袭他的咽喉,翁锐闻声侧转,一伸右手竟将飞镖接到手上,但对方却紧随飞镖,长剑一晃直刺过来,翁锐这时左手执剑,右手执镖,看着对方迅疾刺过来的剑,灵机一动,手一抖,将飞镖扔回给来人,来人也不含糊,前刺的剑一个小回转,就将飞镖击落,借着对方稍一迟滞的功夫,翁锐的剑已经出鞘,闪着点点寒光迎了上去。 这是一场几乎在漆黑中进行的较量,就算是有星光闪耀,凭他们的目力,数丈内看到的也只能是一道黑影,但对翁锐来说,有了这十多天的静心修习,对方的身形、兵器、招数、暗器和在白天几乎没多大区别,有了这种听声辩位和听声辩器的能力,他还省了很多转身查看的功夫,直接就会做出反应,速度也会比以前更快,应对也自如许多。 来人把翁锐引到这里,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一出手就将他的战力提升到极高,似乎也没想给自己留太多后路,出剑便带着“嘶嘶”剑气,招数更是磅礴大气,法度森严,翁锐顿感压力陡增,身心感应之下,他的精神暴涨,空灵随意的状态随即出现,手中的剑迅速迎向对方,剑招也已经不限于他一直在学也一直在用的“混元剑”,而是在其中随心所欲的加入了许多由基础剑招转化而来的变招,这些招数应景而生,变化无穷,它的长处是变化足够快,应对足够及时,巧妙化解对方的攻势,就算是同一招第二次使出也会有所不同,给对手应对造成诸多困扰,但它的短处也是显然的,这些招数没有定形,也就没有经过仔细的推敲,往往杀伤力不足,不足以给对手以重创,有时候看似攻击很快,却往往劳而无功。 两个人以快打快,都是兴奋异常,来人惊诧于翁锐竟然可以如此异想天开,剑招在他这里就像随风入夜,可以无处不在,而翁锐则是感慨于第一次完整见识了剑法正宗的磅礴大气,同时他更感觉到这种气势后面所蕴含的无穷无尽的力量,他这时就像一个贪婪地孩子看到了他喜欢的宝贝,催动自己的潜力,毫无保留的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以己之力强行推动对方的剑势剑招,就想看了看这里面还有那些他是没有见过的。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翁锐猝不及防,被他催动起来的对方剑势没看到一点减轻的趋势,但在其中却加入了手法凌厉的暗器,转身、换招、起跃等等档口,一枚枚暗器把这些缝隙补得密不透风,翁锐本来还在追着他的剑势走,但一下子却被道道暗器逼得招变形、身变缓,刚才已经处于上风的攻势迅速瓦解,而对方在这个档口却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剑招中夹杂的暗器不断增加,有一枚两枚,也有两枚三枚,甚至更多,对翁锐来说这已经不是和一个人打斗了,而像是在面对着一伙人的围攻。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已经顾不上去看人家的宝贝了,顿时收起攻意,凝聚心神,全力应对这狂潮般的混合攻击,他的耳力、眼力也都提升到极大限度,才使双方的缠斗处于均衡状态,而就在这时,对方的剑势突然再次暴涨,手中的剑由于内力的催动剑发出“嗡嗡”的声响,数道剑影像一片银光朝翁锐猛压下来,翁锐也猛然提振真气,手中的“遥祭三尊”已经不是三道剑影,而是一道剑幕,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撞上的却不是对方的剑,而是“叮叮”“当当”的一把梨花钉,在他挡完这一把暗器,来人已经跃后一步,稳稳地站在那里,蒙着的脸上似乎也有了笑容。 “谢谢!” 翁锐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比江湖人见面的相互拱手致礼多了很多内涵,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来,说实在的,他心里现在热热的,他不知道他现在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会把这件事记一辈子。 对方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在他飘然离去的身影中有一两声轻笑,但也很快被山顶的风吹散了。 翁锐上次狼狈的退出了道德门,这在天玑门内也很少见,一时成为不少人的谈资,在经历了十几天莫名其妙的静坐倾听之后,当他再次站到道德门入口前的时候,来的人比上回多了几乎一倍,他能感觉到,这里面多数是来看笑话的,因为没有几个人认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具备提升一阶的能力,在他们看来,这道坎,就算绝顶聪明的人也要一到两年,就像季瑜那样,很多人三五年也到不了,就像宓阳那样。 但现实却让这里面的很多人失望了,翁锐由踏入宫门到从出口出来,仅仅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不算快,也不算慢,这期间里面的动静连续不断,“叮当”声不绝于耳,外面的人也是紧张万分,很多人并不看好,但他出来的时候却是气定神闲,神情自若,显然非常轻松。 “翁兄弟,祝贺你!”季瑜的话是真心的。 “季兄,谢谢你!”翁锐的话也是真心的。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宓阳没有再过来阴阳怪气,在天玑门里这一阶只差那就是天壤之别,他或许觉得在翁锐那里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趾高气扬的资本了。 看热闹的人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陆续离开,怎么说这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外边来的小孩,连个门派都说不清楚,一个月内竟连闯九宫门的三道宫门,在有些人心里那已经算得上是妖孽了。 “翁大哥,你太厉害了!”龙玉还没有走,她和朱玉一直站在一起忐忑不安的等着,看到翁锐这么轻松的出来,除了高兴,还有说不出的惊奇。 “这还要感谢小玉教玉儿帮我治伤。”翁锐也很是客气,上前致礼。 “从上次我就知道翁大哥你行的。”龙玉一脸的钦佩之情,明亮的眼睛不停地闪动。 “上次……”翁锐一脸懵逼,上次,哪个上次,上次自己不是带着一身伤被扔出来的吗? 看着龙玉的这一脸表情,朱玉心中突然有些慌乱,她赶紧上前道:“龙姐姐,锐哥哥这里已经没事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呢,我们走。” 龙玉很不舍的跟着朱玉走了,还不时的回头看看。 “翁兄弟这回还有什么打算?”季瑜觉得以翁锐现在的能耐,就算去闯第四道宫门三宝们他也毫不意外,但翁锐却有他的想法。 “我想尽快见到贵门门主天玑老人。”翁锐道。 “师父,您说他这样行吗?”凌霄殿内,季瑜十分困惑的看着天玑老人。 “你觉得呢?呵呵。”天玑老人笑容可掬。 “他这样每天白天在练武场听,晚上在悬崖边上听,真的就能提升他的耳力?”季瑜道。 “我想还不止他的耳力,可能连他的目力也会有提高。”天玑老人道。 “但就算是这样有效果,哪也需要练习配合呀。”季瑜还是有点不理解。 “那是你的方法,”天玑老人道:“你要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教他怎么做,所有的方法和道路都是他自己找的。” “这也有点太玄妙了,”季瑜道:“仅靠一些基础的剑法和内功心法,靠不断的和人去打斗而积累经验,靠自己不断的参悟去提升自己,竟然也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程度,这几乎就是以无法为法,无中生有啊!” “这正是不言之教的过人之处,”天玑老人道:“我之所以敬重天枢子那老东西几分,不是因为他的剑法,而是他确实有很多异想天开的地方,抛开他自己不说,他把弟子带到江湖,随便说上几句然后就扔到那里,就像把一个聪明的少年扔进狼群,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打得过这些狼,是他把狼吃了,还是被狼吃了,他都不管,这心也真是够大的。” “这个也逃难了,”季瑜叹道:“这对人的要求得多高啊?” “当然难,”天玑老人道:“要不难他就不会到现在座下连一个拿得出手的弟子都没有,空抱着一个‘剑神’的虚名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江湖里晃荡。” “师父,您说天枢老人他为什么不改变一下自己呢?”季瑜道。 “他要肯改变就不是他自己了,”天玑老人道:“他对剑道、对人的心性有非常独到的理解,这些感悟把他推到了前人难以企及的地步,改变原来的想法,就等于放弃他对道的理想,他放弃了,他也就剩下剑法了,神就不会再有,他要的不是一大群弟子,而是一个两个可以明道承道之人。” “师父,”季瑜突然灵机一动:“您这回对这个翁锐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您是不是想暗地里帮他一把?” “我帮他做什么,”天玑老人哼了一句:“他这辈子能不能咽下这口气那是他的缘法,我只是觉得这孩子不错,可以激发一下他身上的潜能,也算是了了玉虚子的一个人情,他要知道我帮他他还不得气死。” “我看您这些天一直在关注他,好像比对我们还上心,嘿嘿。”季瑜笑道。 “这不一样,”天玑老人道:“天枢子是位武学奇人,这几年肯定不会停滞不前,就算是不言之教他也要教啊,他在想些什么东西,他有什么样的进境,在这个孩子身上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原来是这样啊,”季瑜心里暗暗乐了,原来师父心里也不是那么清净,他也在想着如何能胜天枢老人的事,随即道:“师父,您看这个翁锐能成为您说的那个明道承道之人吗?” “他有这方面的特质,”天玑老人道:“首先他的心性很空,无拘无束,这样便可以海纳百川,便可以积蓄无限的力量,他需要的是一个机缘,可以把这股力量化于形,成就自己的道路。” “师父,您对他评价很高啊。”季瑜似乎有些失落。 “你不用羡慕他,”天玑老人道:“他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但是你们的道路会不一样,也许在性空方面你倒是可以学学他。” “谢师父指点,”季瑜道:“你觉得他能过这一道门吗?” “哈哈哈,你太小看他了,”天枢老人笑道:“如果我判断不错,明天他就会去闯道德门,并且应该不会太费力气。” “哦……”季瑜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为了明天的闯门,翁锐今天睡得很早,他也想积蓄点力量,连他最近一阵子都在坚持的晚上听风都没有去。子时刚过,睡梦中的他忽然感觉有人靠近他们的院子,翁锐翻身而起,迅速整理好衣服,随手抓起就放在床边的“玄青”剑。 外面没有声音,但他能感觉到来人的存在,他就在院子里站着,虽没有令人汗毛倒竖的杀气,但也弥漫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浑厚压力。 翁锐慢慢拉开门,尽量不要弄出声响,他怕吵醒就住在隔壁的朱玉。虽然星光黯淡,但他却能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那一道黑影,并且还是蒙了面的。 还没等翁锐开口,院里的黑影纵身一跃飘向院外,像阵微风吹过,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翁锐见状也是轻走几步,飞身跟了上去。 两道黑影在诺大的天机宫里飞驰,一起一落掩映在各座宫殿和树木之间,走的尽是偏僻之处,两人的速度都是很快,声音也是很轻,没有惊动任何巡夜之人,不一会功夫就出了宫墙,但前面的黑影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沿着一道山脊继续向前飞驰。 终于他们在远离天玑宫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落地,相隔两丈,翁锐没有拉下半步,来人对此似乎颇为满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的转过身来。 “阁下……” 翁锐刚一开口,就见对方手一扬,一只飞镖带着细微的破空之声直袭他的咽喉,翁锐闻声侧转,一伸右手竟将飞镖接到手上,但对方却紧随飞镖,长剑一晃直刺过来,翁锐这时左手执剑,右手执镖,看着对方迅疾刺过来的剑,灵机一动,手一抖,将飞镖扔回给来人,来人也不含糊,前刺的剑一个小回转,就将飞镖击落,借着对方稍一迟滞的功夫,翁锐的剑已经出鞘,闪着点点寒光迎了上去。 这是一场几乎在漆黑中进行的较量,就算是有星光闪耀,凭他们的目力,数丈内看到的也只能是一道黑影,但对翁锐来说,有了这十多天的静心修习,对方的身形、兵器、招数、暗器和在白天几乎没多大区别,有了这种听声辩位和听声辩器的能力,他还省了很多转身查看的功夫,直接就会做出反应,速度也会比以前更快,应对也自如许多。 来人把翁锐引到这里,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一出手就将他的战力提升到极高,似乎也没想给自己留太多后路,出剑便带着“嘶嘶”剑气,招数更是磅礴大气,法度森严,翁锐顿感压力陡增,身心感应之下,他的精神暴涨,空灵随意的状态随即出现,手中的剑迅速迎向对方,剑招也已经不限于他一直在学也一直在用的“混元剑”,而是在其中随心所欲的加入了许多由基础剑招转化而来的变招,这些招数应景而生,变化无穷,它的长处是变化足够快,应对足够及时,巧妙化解对方的攻势,就算是同一招第二次使出也会有所不同,给对手应对造成诸多困扰,但它的短处也是显然的,这些招数没有定形,也就没有经过仔细的推敲,往往杀伤力不足,不足以给对手以重创,有时候看似攻击很快,却往往劳而无功。 两个人以快打快,都是兴奋异常,来人惊诧于翁锐竟然可以如此异想天开,剑招在他这里就像随风入夜,可以无处不在,而翁锐则是感慨于第一次完整见识了剑法正宗的磅礴大气,同时他更感觉到这种气势后面所蕴含的无穷无尽的力量,他这时就像一个贪婪地孩子看到了他喜欢的宝贝,催动自己的潜力,毫无保留的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以己之力强行推动对方的剑势剑招,就想看了看这里面还有那些他是没有见过的。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让翁锐猝不及防,被他催动起来的对方剑势没看到一点减轻的趋势,但在其中却加入了手法凌厉的暗器,转身、换招、起跃等等档口,一枚枚暗器把这些缝隙补得密不透风,翁锐本来还在追着他的剑势走,但一下子却被道道暗器逼得招变形、身变缓,刚才已经处于上风的攻势迅速瓦解,而对方在这个档口却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击,剑招中夹杂的暗器不断增加,有一枚两枚,也有两枚三枚,甚至更多,对翁锐来说这已经不是和一个人打斗了,而像是在面对着一伙人的围攻。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已经顾不上去看人家的宝贝了,顿时收起攻意,凝聚心神,全力应对这狂潮般的混合攻击,他的耳力、眼力也都提升到极大限度,才使双方的缠斗处于均衡状态,而就在这时,对方的剑势突然再次暴涨,手中的剑由于内力的催动剑发出“嗡嗡”的声响,数道剑影像一片银光朝翁锐猛压下来,翁锐也猛然提振真气,手中的“遥祭三尊”已经不是三道剑影,而是一道剑幕,但令他想不到的是撞上的却不是对方的剑,而是“叮叮”“当当”的一把梨花钉,在他挡完这一把暗器,来人已经跃后一步,稳稳地站在那里,蒙着的脸上似乎也有了笑容。 “谢谢!” 翁锐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比江湖人见面的相互拱手致礼多了很多内涵,他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来,说实在的,他心里现在热热的,他不知道他现在能做什么,但他知道,他会把这件事记一辈子。 对方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在他飘然离去的身影中有一两声轻笑,但也很快被山顶的风吹散了。 翁锐上次狼狈的退出了道德门,这在天玑门内也很少见,一时成为不少人的谈资,在经历了十几天莫名其妙的静坐倾听之后,当他再次站到道德门入口前的时候,来的人比上回多了几乎一倍,他能感觉到,这里面多数是来看笑话的,因为没有几个人认为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具备提升一阶的能力,在他们看来,这道坎,就算绝顶聪明的人也要一到两年,就像季瑜那样,很多人三五年也到不了,就像宓阳那样。 但现实却让这里面的很多人失望了,翁锐由踏入宫门到从出口出来,仅仅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不算快,也不算慢,这期间里面的动静连续不断,“叮当”声不绝于耳,外面的人也是紧张万分,很多人并不看好,但他出来的时候却是气定神闲,神情自若,显然非常轻松。 “翁兄弟,祝贺你!”季瑜的话是真心的。 “季兄,谢谢你!”翁锐的话也是真心的。 两个年轻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宓阳没有再过来阴阳怪气,在天玑门里这一阶只差那就是天壤之别,他或许觉得在翁锐那里真的已经没有什么趾高气扬的资本了。 看热闹的人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陆续离开,怎么说这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外边来的小孩,连个门派都说不清楚,一个月内竟连闯九宫门的三道宫门,在有些人心里那已经算得上是妖孽了。 “翁大哥,你太厉害了!”龙玉还没有走,她和朱玉一直站在一起忐忑不安的等着,看到翁锐这么轻松的出来,除了高兴,还有说不出的惊奇。 “这还要感谢小玉教玉儿帮我治伤。”翁锐也很是客气,上前致礼。 “从上次我就知道翁大哥你行的。”龙玉一脸的钦佩之情,明亮的眼睛不停地闪动。 “上次……”翁锐一脸懵逼,上次,哪个上次,上次自己不是带着一身伤被扔出来的吗? 看着龙玉的这一脸表情,朱玉心中突然有些慌乱,她赶紧上前道:“龙姐姐,锐哥哥这里已经没事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呢,我们走。” 龙玉很不舍的跟着朱玉走了,还不时的回头看看。 “翁兄弟这回还有什么打算?”季瑜觉得以翁锐现在的能耐,就算去闯第四道宫门三宝们他也毫不意外,但翁锐却有他的想法。 “我想尽快见到贵门门主天玑老人。”翁锐道。 第十一章 天玑-10:初见天玑老人 道家从来都是崇尚天的,对生命的最高理想是长生不老,上天成仙,就算没有人真正去过天上,也没见过天上是什么样子,那也要把修行的道场建在离天最近的山巅之上,还要建成想象的天宫的模样,建筑风格越是巍峨雄壮越好,没有什么可依据的,皇家的建筑总是最近可以比照的。但建这些是要钱的,没有了巨大的财力支撑,就算取了很多宫殿的名字,但规模就要比皇家气派逊色很多,上面的很多装饰制式也只能减少或降低一些,或许这里面还有不想惹皇家猜忌图个清净的因素,但总的来说方外仙境的气势还是有的,这里面山势的选择起了很大的作用。 天玑门选择在这片龙目山上,虽不是极高之山,但险峻奇绝却是世间少有,它以真人峰为核心,向外延伸出五道山脊,蜿蜒崎岖,翠峰绝谷相间其间,名木怪石相映成趣,宛如五条巨龙簇拥在此,站在真人峰的山顶之上,有种天然的君临天下的感觉,而灵霄殿就建在这里。 翁锐这段时间对这山顶上的几座大殿已经很熟悉了,因为他在要他去闯三道宫门,算算今天已经是他上山的第二十八天,还算没有让老人家失望,也没有给师父丢脸。他和朱玉现在正在由季瑜陪同,穿过一条条甬道前往灵霄殿,天玑老人在那里等他。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翁锐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首座上坐的是一位银发长冉的老者,想必这就是天玑门门主天机老人了,还有几位他都见过,除了宓阳和他另外的两个师兄颜旭魏辰,还有他们的两位师叔天成子和天玉子,龙玉也坐在里面。 “晚辈翁锐拜见天玑前辈,”翁锐急走两步上前施礼,并呈上玉虚真人的亲笔信:“这是玉虚真人给您的亲笔信,他要我面呈给您。” “晚辈朱玉拜见天玑前辈。”朱玉也跟着上前施礼。 “在我这里不用那么客套,”天玑老人接过信放到一边,看也没看道:“我和你师父同为道门中人,我小他两岁,我称他为道兄,你就称我为师叔吧,这也听着舒服一些。” “但师父并未收我入师门。”翁锐也知道这个辈分,但他还是有些顾虑所以才称前辈。 “那老东西倔得很,弄那么多破规矩,”天玑老人笑道:“他能给你传艺我就认作他的门下,他要不愿意你就投到我门下来,哈哈哈。” 其实这几句话天玑老人还真不是随便说的,天枢老人教过的人很多,也不是谁都能来这里叫师叔的,翁锐这一个月的表现他从心里面确实喜欢,甚至有点嫉妒,天枢子这老家伙的眼光确实不错,翁锐确实是个好苗子,在他心里都在暗暗盘算,如果能有这么一名弟子,或许都能承接他的衣钵,天枢子真要看不上,他真能把他给收了。 “天玑师叔说笑了,”翁锐道:“师父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尽管没有入门,翁锐也要表现的不卑不吭,不能把师父的人给丢了。 “什么苦衷,我看他就是倔,”天玑老人道:“好了,不说他了,还有两位师叔你也一并见过。” “翁锐拜见天成师叔、天玉师叔。”翁锐向天成子、天玉子施礼道,朱玉同样跟着施礼。 “呵呵,好说,”天成子道:“我们已经见过。” “剩下的他们几个你就以师兄弟相称吧,”天玑老人一指几位弟子道:“你们也已经熟悉了吧。” “是的师叔,”翁锐又向几位师兄行礼:“见过几位师兄。” “翁兄弟好!”几位师兄同时向他还礼问候,宓阳嘴跟着动了动,啥也没说,但在师父面前礼还是行的有模有样,看来他心里确实有些别扭。 “爷爷,还有我呢,”龙玉已经等不及了:“他们都称兄道弟,我怎么办啊?” “你当然跟着叫师叔啊,哈哈。”天玑老人会心一笑。 “这怎么行,”龙玉急道:“他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我都叫他翁大哥一个月了,玉儿也一直叫我龙姐姐,这不都乱了吗?” “哈哈哈,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穷规矩,”天成子笑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哈哈哈,我看行,”天玑老人笑道:“好啦,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龙姐姐。”朱玉见了龙玉也很亲热,很快就被她拉倒一边坐下,翁锐也在下手坐下。 “翁锐,你这一个月就闯了我九宫门的三道门,有何感想啊?”天玑老人问道。 “回禀天玑师叔,”翁锐道:“翁锐承蒙师父不弃,从十岁开始练武,至今也有七八年了,他老人家教给我们的就是一些剑理和运气之法,连唯一的一套道家基础剑法‘混元剑’也是委托我祖父代教给我们的,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练,自己悟,所以我这剑法就练得有点随心所欲,乱七八糟漏洞百出,屡屡挨打不说,还经常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就算是明白自己身上破绽,也总有点心到手不应的感觉。这回到了龙目山天玑宫,呈蒙师叔开恩,让我到九宫门里历练,我才知道很多招数不是想到悟到就能使出来的,很多破绽不是你知道就能补起来的,这不但需要练习,还需要高强度的练习,这样才能把一个人的潜力最大限度地逼出来,这样也是逼着自己提高的一个很捷近的法子。” “呵呵,说的不错,”天玑老人道:“但前半个月你几乎是天天坐在那里,没见到你怎么练,你怎么提升?” “回禀师叔,”翁锐道:“自从师父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让我们自己悟,很长时间都不得要领,所有的想法都是朦朦胧胧,始终想不清楚,有一次和天灵子打了一架,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索性就放松自己,无所顾忌不要命的一通乱打,没成想空明中有了很多突发奇想,似乎自己的功力一下子提升很多,把天灵子也打了个手忙脚乱,不知他看到了我剑法中的什么东西,最后也不跟我打了,还问我这是不是‘混沌初开’,我也以为我明白了‘混沌初开’的道理,就顺着这个路往下走,尽管有提升,但遇上功夫比你好的照样没有多少用处。” “你是说在汉中和蔺莫伊交手?”天玑老人问道。 “是的,”翁锐道:“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的剑法破绽百出,我也想了很多方法弥补,但还是解决不了心到手不到的问题,我自己都有点没信心了,直到那次从道德门里被扔出来,我才明白,我练了这么几年的内力其实都是些蛮力,既没有练到眼上、耳上,就连招数上也很不够。前些天在悬崖边散心,不觉有些陶醉,凝神静气,竟慢慢入静,从没注意到声音到听到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最后方圆数丈范围内的风声、鸟声、虫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忽然就明白我该去练什么了,这样我就到了练武场。” “那里那么嘈杂你能入静?”宓阳显然理解不了。 “开始确实不行,”翁锐道:“但当我努力做到的时候,我发现不但能使自己的耳力提升,自己的真元修养也在与日俱进,半个月下来,我自己感觉到就像坐了十五天的关。”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内功的精进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全面性的,特别是有了一些方向性的梳理他就更容易见到效果。 “看来这翁家师侄的禀赋确有过人之处,难怪门主师兄那么喜欢,”天玉子对几个年轻人道:“这里面的很多道理你们也要好好体会体会。” 其实这也是天玑老人的想法,让翁锐讲讲他的感受,既从中能去探寻一些天枢老人的思路方向,也是让弟子们好好感受一下,利用一下这块他山之石。当然翁锐也有它的考虑,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明白了玉虚真人要他来这里的用意,天玑老人又是当今武林顶尖级的存在,就他这点功夫,一是在他跟前根本就打不了什么埋伏,还不如索性实话实说,二是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平庸,这样天玑老人可能连指点他的兴趣都会没有,那他可就真的白来了。 “看来你师父的不言之教也是教了你不少啊,”天玑老人道:“我也不能坏了他的规矩,你有什么问的就问,我也只是给你讲点道理,怎么修炼也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也算是了了玉虚子的一个人情。” “您的意思是说玉虚真人要我到龙目山来是为了学功夫?”翁锐假装惊道,尽管这里面的道理他已经猜出几分,但他还是要弄弄清楚,知道来龙去脉。 “那你以为呢,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 “可是玉虚真人给我说只要我把信面呈给您,您就可以告诉我师父在哪里。”翁锐道。 “天枢子那老家伙现在行无踪迹,居无定所,要找他还真是不容易,要找也是你的事,也用不着你大老远跑来就为问一句话,”天玑老人道:“天玑门天枢门同为道门,对武学大道有着不同的理解,玉虚子自己不愿意讲,他把你推到这里来可不就是让我给你说说吗。” “可是您连他的信看也没看。”翁锐还有点不死心,他觉得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东西。 “你说这封信是吧,”天玑老人把它拿到手上:“我说这里面啥都没有你信不信?” “这……”翁锐一时语塞。 天玑老人打开锦囊外面的火封,从里面拿出一块丝帛,确实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翁锐有点沮丧。 “你还没明白呀,”天玑老人道:“你要急着去寻你师父想帮他,在那个时候让你先取别的地方学点功夫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翁锐道:“功夫可以以后再学,但师父的事不能耽搁。” “玉虚子也见识过你的功夫?”天玑老人道。 “在他面前我确实和玄一师兄比试了一场。”翁锐道。 “这就是了,”天玑老人道:“玉虚子看出了你功夫的不足,也看到了你的灵性,知道以你当时的功夫就算找到你师父也帮不上他,可能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所以玉虚子也就为你作了一系列的安排。” “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安排?”翁锐道。 “难道你真的认为江湖十大剑士的蔺莫伊会为一个都尉的儿子把你打一顿?呵呵。”天玑老人笑道。 “我明白了,”翁锐道:“那场打斗看起来我确实被打得很惨,但他却用每一道伤和衣服上的破洞指出了我全身的破绽,我这阵子的思索钻研也都是从他给我留的印记中去考虑的。” “孺子可教,说明这顿打没有白挨。”天玑老人道。 道家从来都是崇尚天的,对生命的最高理想是长生不老,上天成仙,就算没有人真正去过天上,也没见过天上是什么样子,那也要把修行的道场建在离天最近的山巅之上,还要建成想象的天宫的模样,建筑风格越是巍峨雄壮越好,没有什么可依据的,皇家的建筑总是最近可以比照的。但建这些是要钱的,没有了巨大的财力支撑,就算取了很多宫殿的名字,但规模就要比皇家气派逊色很多,上面的很多装饰制式也只能减少或降低一些,或许这里面还有不想惹皇家猜忌图个清净的因素,但总的来说方外仙境的气势还是有的,这里面山势的选择起了很大的作用。 天玑门选择在这片龙目山上,虽不是极高之山,但险峻奇绝却是世间少有,它以真人峰为核心,向外延伸出五道山脊,蜿蜒崎岖,翠峰绝谷相间其间,名木怪石相映成趣,宛如五条巨龙簇拥在此,站在真人峰的山顶之上,有种天然的君临天下的感觉,而灵霄殿就建在这里。 翁锐这段时间对这山顶上的几座大殿已经很熟悉了,因为他在要他去闯三道宫门,算算今天已经是他上山的第二十八天,还算没有让老人家失望,也没有给师父丢脸。他和朱玉现在正在由季瑜陪同,穿过一条条甬道前往灵霄殿,天玑老人在那里等他。 等他们进去的时候,翁锐发现里面已经有不少人,首座上坐的是一位银发长冉的老者,想必这就是天玑门门主天机老人了,还有几位他都见过,除了宓阳和他另外的两个师兄颜旭魏辰,还有他们的两位师叔天成子和天玉子,龙玉也坐在里面。 “晚辈翁锐拜见天玑前辈,”翁锐急走两步上前施礼,并呈上玉虚真人的亲笔信:“这是玉虚真人给您的亲笔信,他要我面呈给您。” “晚辈朱玉拜见天玑前辈。”朱玉也跟着上前施礼。 “在我这里不用那么客套,”天玑老人接过信放到一边,看也没看道:“我和你师父同为道门中人,我小他两岁,我称他为道兄,你就称我为师叔吧,这也听着舒服一些。” “但师父并未收我入师门。”翁锐也知道这个辈分,但他还是有些顾虑所以才称前辈。 “那老东西倔得很,弄那么多破规矩,”天玑老人笑道:“他能给你传艺我就认作他的门下,他要不愿意你就投到我门下来,哈哈哈。” 其实这几句话天玑老人还真不是随便说的,天枢老人教过的人很多,也不是谁都能来这里叫师叔的,翁锐这一个月的表现他从心里面确实喜欢,甚至有点嫉妒,天枢子这老家伙的眼光确实不错,翁锐确实是个好苗子,在他心里都在暗暗盘算,如果能有这么一名弟子,或许都能承接他的衣钵,天枢子真要看不上,他真能把他给收了。 “天玑师叔说笑了,”翁锐道:“师父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尽管没有入门,翁锐也要表现的不卑不吭,不能把师父的人给丢了。 “什么苦衷,我看他就是倔,”天玑老人道:“好了,不说他了,还有两位师叔你也一并见过。” “翁锐拜见天成师叔、天玉师叔。”翁锐向天成子、天玉子施礼道,朱玉同样跟着施礼。 “呵呵,好说,”天成子道:“我们已经见过。” “剩下的他们几个你就以师兄弟相称吧,”天玑老人一指几位弟子道:“你们也已经熟悉了吧。” “是的师叔,”翁锐又向几位师兄行礼:“见过几位师兄。” “翁兄弟好!”几位师兄同时向他还礼问候,宓阳嘴跟着动了动,啥也没说,但在师父面前礼还是行的有模有样,看来他心里确实有些别扭。 “爷爷,还有我呢,”龙玉已经等不及了:“他们都称兄道弟,我怎么办啊?” “你当然跟着叫师叔啊,哈哈。”天玑老人会心一笑。 “这怎么行,”龙玉急道:“他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我都叫他翁大哥一个月了,玉儿也一直叫我龙姐姐,这不都乱了吗?” “哈哈哈,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穷规矩,”天成子笑道:“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哈哈哈,我看行,”天玑老人笑道:“好啦,你们都坐下说话吧。” “龙姐姐。”朱玉见了龙玉也很亲热,很快就被她拉倒一边坐下,翁锐也在下手坐下。 “翁锐,你这一个月就闯了我九宫门的三道门,有何感想啊?”天玑老人问道。 “回禀天玑师叔,”翁锐道:“翁锐承蒙师父不弃,从十岁开始练武,至今也有七八年了,他老人家教给我们的就是一些剑理和运气之法,连唯一的一套道家基础剑法‘混元剑’也是委托我祖父代教给我们的,剩下的就是我们自己练,自己悟,所以我这剑法就练得有点随心所欲,乱七八糟漏洞百出,屡屡挨打不说,还经常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就算是明白自己身上破绽,也总有点心到手不应的感觉。这回到了龙目山天玑宫,呈蒙师叔开恩,让我到九宫门里历练,我才知道很多招数不是想到悟到就能使出来的,很多破绽不是你知道就能补起来的,这不但需要练习,还需要高强度的练习,这样才能把一个人的潜力最大限度地逼出来,这样也是逼着自己提高的一个很捷近的法子。” “呵呵,说的不错,”天玑老人道:“但前半个月你几乎是天天坐在那里,没见到你怎么练,你怎么提升?” “回禀师叔,”翁锐道:“自从师父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让我们自己悟,很长时间都不得要领,所有的想法都是朦朦胧胧,始终想不清楚,有一次和天灵子打了一架,被他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索性就放松自己,无所顾忌不要命的一通乱打,没成想空明中有了很多突发奇想,似乎自己的功力一下子提升很多,把天灵子也打了个手忙脚乱,不知他看到了我剑法中的什么东西,最后也不跟我打了,还问我这是不是‘混沌初开’,我也以为我明白了‘混沌初开’的道理,就顺着这个路往下走,尽管有提升,但遇上功夫比你好的照样没有多少用处。” “你是说在汉中和蔺莫伊交手?”天玑老人问道。 “是的,”翁锐道:“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的剑法破绽百出,我也想了很多方法弥补,但还是解决不了心到手不到的问题,我自己都有点没信心了,直到那次从道德门里被扔出来,我才明白,我练了这么几年的内力其实都是些蛮力,既没有练到眼上、耳上,就连招数上也很不够。前些天在悬崖边散心,不觉有些陶醉,凝神静气,竟慢慢入静,从没注意到声音到听到声音,从模糊到清晰,最后方圆数丈范围内的风声、鸟声、虫声我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忽然就明白我该去练什么了,这样我就到了练武场。” “那里那么嘈杂你能入静?”宓阳显然理解不了。 “开始确实不行,”翁锐道:“但当我努力做到的时候,我发现不但能使自己的耳力提升,自己的真元修养也在与日俱进,半个月下来,我自己感觉到就像坐了十五天的关。”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内功的精进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全面性的,特别是有了一些方向性的梳理他就更容易见到效果。 “看来这翁家师侄的禀赋确有过人之处,难怪门主师兄那么喜欢,”天玉子对几个年轻人道:“这里面的很多道理你们也要好好体会体会。” 其实这也是天玑老人的想法,让翁锐讲讲他的感受,既从中能去探寻一些天枢老人的思路方向,也是让弟子们好好感受一下,利用一下这块他山之石。当然翁锐也有它的考虑,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明白了玉虚真人要他来这里的用意,天玑老人又是当今武林顶尖级的存在,就他这点功夫,一是在他跟前根本就打不了什么埋伏,还不如索性实话实说,二是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平庸,这样天玑老人可能连指点他的兴趣都会没有,那他可就真的白来了。 “看来你师父的不言之教也是教了你不少啊,”天玑老人道:“我也不能坏了他的规矩,你有什么问的就问,我也只是给你讲点道理,怎么修炼也是你自己的事,我这也算是了了玉虚子的一个人情。” “您的意思是说玉虚真人要我到龙目山来是为了学功夫?”翁锐假装惊道,尽管这里面的道理他已经猜出几分,但他还是要弄弄清楚,知道来龙去脉。 “那你以为呢,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 “可是玉虚真人给我说只要我把信面呈给您,您就可以告诉我师父在哪里。”翁锐道。 “天枢子那老家伙现在行无踪迹,居无定所,要找他还真是不容易,要找也是你的事,也用不着你大老远跑来就为问一句话,”天玑老人道:“天玑门天枢门同为道门,对武学大道有着不同的理解,玉虚子自己不愿意讲,他把你推到这里来可不就是让我给你说说吗。” “可是您连他的信看也没看。”翁锐还有点不死心,他觉得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东西。 “你说这封信是吧,”天玑老人把它拿到手上:“我说这里面啥都没有你信不信?” “这……”翁锐一时语塞。 天玑老人打开锦囊外面的火封,从里面拿出一块丝帛,确实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翁锐有点沮丧。 “你还没明白呀,”天玑老人道:“你要急着去寻你师父想帮他,在那个时候让你先取别的地方学点功夫你愿意去吗?” “不愿意,”翁锐道:“功夫可以以后再学,但师父的事不能耽搁。” “玉虚子也见识过你的功夫?”天玑老人道。 “在他面前我确实和玄一师兄比试了一场。”翁锐道。 “这就是了,”天玑老人道:“玉虚子看出了你功夫的不足,也看到了你的灵性,知道以你当时的功夫就算找到你师父也帮不上他,可能还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所以玉虚子也就为你作了一系列的安排。” “您的意思是说还有别的安排?”翁锐道。 “难道你真的认为江湖十大剑士的蔺莫伊会为一个都尉的儿子把你打一顿?呵呵。”天玑老人笑道。 “我明白了,”翁锐道:“那场打斗看起来我确实被打得很惨,但他却用每一道伤和衣服上的破洞指出了我全身的破绽,我这阵子的思索钻研也都是从他给我留的印记中去考虑的。” “孺子可教,说明这顿打没有白挨。”天玑老人道。 第十一章 天玑-11:暗器武道 这时翁锐已经看到了朱玉给他的眼色,要他赶紧问问题,真是人小鬼大,她也知道这个机会的难得,其实翁锐也一直在考虑问些啥问题,这是关乎自己修行的大事,既要对自己有大用,又不能太多,超过三个问题人家就会觉得你太贪,即便回答可能也会有所保留,所以他出口就要慎之又慎。 “天玑师叔,”翁锐道:“我来到山上虽说侥幸出闯过了三道宫门,但前面也是撞得鼻青脸肿,我也确实有几个问题想请您指点。” “好,你但说无妨,我给你三个机会。”天枢老人道。 “我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九宫门的,”翁锐心说还好自己有所准备,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想知道这九宫门为什么要叫九宫门?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翁锐的第一个问题和自己无关,这倒让所有的人有点意外,因为这种机会在在整个武林也不多,能得天玑老人一个指点,给你开辟一条道路都是可能,但翁锐却偏偏问了一个和自己修为无关的问题,连季瑜都为他显出了遗憾之色。 既然是个问题,天玑老人也就认真作答:“九宫门当然不止是九道衡量弟子武功级阶的宫殿,每个宫殿都暗含了九宫八卦之理,合其道则可通行无阻,不和其道每进一步都很难。像你这样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硬闯能闯过三道门已着实不易。”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翁锐道:“在闯第一道原始门的时候就觉得可以找出一条不用触发机关的生路。” “实际上在第一道宫门这样的生路不止一条,”天玑老人道:“你能应付得了那些机关才可从容去寻找生路。” “既是有这九宫八卦之理,岂不是得此道者人人可闯?”翁锐道。 “你可知这九宫八卦从何而来?”天玑老人道。 “从易数而来,”翁锐道:“无极分阴阳,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各据方位,加上中宫为九宫。” “看来你是读过《易数》的,那你怎么看待这本书?”天玑老人道。 “我觉得这本书很好,讲的都是些为人处世,随机应变的道理。”翁锐道。 “讲得非常好,”天玑老人道:“哪‘易’作何解?” “变化。”翁锐答得很干脆。 “是你那个随机应变的变化?”天玑老人继续追问。 “这个…我想是吧。”翁锐自己也有点不敢肯定,难道还有什么变化。 “随机应变,那是外界环境变了,你必须要跟着变,这才能顺遂,”天玑老人道:“但人也是天地灵物,你也会变。” “您是说九宫八卦自己也是活的,它也会变化。”翁锐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开窍了。 “孺子可教,”天玑老人道:“九宫八虽有方位,但它是一个变化无穷的道理,九宫门的前四门暗器机关是活的,宫位却是死的,但每次的排列都会有所不同,为的是能够让弟子们熟悉基本的数术规律,提升应变能力,到了第五道宫门以上,机关会变,宫门的位置也会随机变,宫阶越高,变化就越复杂,变动的位置推动变化的机关,瞬间会有无数种组合,差上一步,九死一生。” 天玑老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讲道理就是讲点道理,其他的一概不讲。 翁锐这才刚闯到第三道门,听听这种变化,他已经觉得后脊梁在冒冷汗了,不敢再问下去,想想这里面的道理包含着深厚的道家思想,也蕴含着高深的武学精粹,够自己钻研一生的,现在只要知道了这么一个方向,他就知道该怎么去努力了:“谢谢师叔指点。” “好,那你就说说你的第二个问题。”天枢老人道。 “第二个问题我想问问暗器,”翁锐道:“我知道天玑门在暗器、机关上浸淫很深,暗器作为武者手脚的延伸在江湖上也不绝于耳,但我始终不明白,既要练武,为什么还要这诸多暗器?” “这个问题问得好,”天玑老人道:“暗器首先是一种或很多种器,它和你手上的刀啊、剑啊没有多大区别,合于天理,成于机巧,达于生死,虽说它带一个暗字,但它却一直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 “既是光明磊落,为什么诸多暗器却藏之极深,多用于偷袭,往往出其不意,”翁锐道:“就算以此获胜,难免有胜之不武之嫌。” “哈哈哈,这只是弱者之见,”天玑老人笑道:“暗器之于武学之道,犹若峻峰之于群山,瀑布之于江河,惊涛之于大海,因伤于暗器而惧于暗器,继而诋毁暗器,犹如燕雀之笑于鲲鹏,是他们的眼界没有到啊。” “愿听师叔教诲。”翁锐的眼睛睁得很大。 “暗器之道,不出乎五个字,器、用、机、藏、通,”天玑老人也不再客气:“先说这器,就是选择什么样的东西作为暗器。天生万物皆有其用,人之改造更显其妙,用之巧则各得其所,这和我们练武要给自己挑一件称手的兵器没多大区别,刀枪剑戟不是说哪个更加厉害,而是哪个更适合于你,可做暗器使用的器物浩如烟海,对于武功极高之人更是有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之说,每种东西都具备不同的性能,也就具有相应不同的功用,飞刀、飞镖、梨花钉、血芒针、铁藜子等等,更有矢箭、匕首、短刀等常用之物,依能而选,依性而用,依道而行,这才可最大发挥器之功用。” “其次是用,”天玑老人继续道:“既然选了暗器,就少不了用的时机、手法和力道,时机不对,就少了你所说的出其不意,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而抓取时机的能力,无一不是心、眼、手、器的配合,没有千锤百炼也难以精到;手法是依据器物的特点而定,这不光是个准头的问题,更涉及到出手时的诸端变化,让对手防不胜防;力道从根本上决定了器物的杀伤力,特别是暗器是小器,很难承力,就算手法巧妙至极,没有深厚的内力做支撑,顶多就是摆摆样子吓吓人,就很难展现出摧枯拉朽般的出手定乾坤的威势,这种积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也是区分一个武者战力的重要因素。” “还有就是机,”天玑老人继续道:“暗器的使用不仅仅是通过手来实现,还有许许多多不同的装置来辅助击发暗器,这里面既借了天力,也集合了人间的奇巧,其佼者的设计往往匪夷所思,威力极大,甚至可以超过一般高手的能力。这一是为了一些功力不济的弱者可借此强劲的击发装置发挥其威力,达到伤敌护己的目的,同时这也是各门各派府库及重要场所防护的重要手段,机关、陷阱、埋伏本身也是暗器,和这些机巧结合,就会形成强大的防卫或者攻击体系,九宫门的诸多设计就是籍此考虑。” “暗器之所以称作暗器,就是因为这个藏字,”天玑老人道:“没有了藏,就没有了暗器,善藏者,不形于外,不着于迹,但凡出手却无处不在,身上、脚下、袖里、衣角皆可藏器,剑柄、仗头、茶盏、用具都可击发,机关埋伏更不用说,藏于无形,达于要害,守于关键。藏,不仅体现的是使用者的才智,更重要的是体现使用者的目的,既然是藏,那就不可擅用,不得已而用之,用之则必中,再用则藏之功已经减矣。” 翁锐骇然,天玑老人讲的既简单又概括,但里面的道理却是深不可测,名为暗器之道,实藏武学至理,如果仅当暗器之道看待,无疑是拿珠玉当土石了。 天玑老人喝了口茶,停了一会道:“最后是一个通字,也就是融会贯通之意也,理通则可化形,则可融入个人的智慧去任意发挥,是随身暗器还是机关设置,都不过此理,甚者可以合于机巧,制作自己的独门器具,武者可以合于暗器之理,藏突袭于自己的杀招之内,手中的刀剑亦可当暗器去使,聚其理者无外乎道也,道之所至,可以达玄矣。” 看着天玑老人已经讲完,翁锐才敢插嘴道:“师叔今日所讲,字字珠玉,翁锐尽当用心铭记,潜心修炼,绝不辜负师叔期望。” 翁锐多聪明的人啊,天玑老人破天荒的讲这么多,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在掏老底了,没有从心底的喜爱,没有超高的期望,他不可能一次去讲这么多。 “徒儿也感谢师父指点,”季瑜叹道:“有翁兄弟这一问,师父对我天玑门绝技有如此总结,我也是茅塞顿开,解开了我诸多疑惑,使我对今后的修炼也多了不少新的思路。” 其他殿内之人也纷纷表达感受或者表示感谢,看来天玑老人借翁锐讲道的意思是达到了。 “你可还有一问。”天玑老人笑着看着翁锐,看来对他今天提的问题极为满意。 “师叔,这第三问我就问一个我自己的困惑,”翁锐道:“我从小练功、练剑都是基于一些基本道理,练的多了走得远了,尽管积累的感悟的东西越来越多,但这些东西在我身上一会明白,一会糊涂,总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我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天玑老人心中暗暗一动,这孩子已经积累的足够充分,已经到了突破的前夜,这一步极为重要,甚至可以影响他的一生,他沉吟了一下道:“混沌者万物归灭之地,又是万物诞生之地,你既修炼‘混沌初开’,当合新生之道,开天辟地,走出混沌,需要有你自己的路,无论是剑法、内功,这条路都需要你自己开辟出来。” 寥寥数语,翁锐心下大动,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一个激灵:走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 这时翁锐已经看到了朱玉给他的眼色,要他赶紧问问题,真是人小鬼大,她也知道这个机会的难得,其实翁锐也一直在考虑问些啥问题,这是关乎自己修行的大事,既要对自己有大用,又不能太多,超过三个问题人家就会觉得你太贪,即便回答可能也会有所保留,所以他出口就要慎之又慎。 “天玑师叔,”翁锐道:“我来到山上虽说侥幸出闯过了三道宫门,但前面也是撞得鼻青脸肿,我也确实有几个问题想请您指点。” “好,你但说无妨,我给你三个机会。”天枢老人道。 “我第一个问题是关于九宫门的,”翁锐心说还好自己有所准备,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想知道这九宫门为什么要叫九宫门?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翁锐的第一个问题和自己无关,这倒让所有的人有点意外,因为这种机会在在整个武林也不多,能得天玑老人一个指点,给你开辟一条道路都是可能,但翁锐却偏偏问了一个和自己修为无关的问题,连季瑜都为他显出了遗憾之色。 既然是个问题,天玑老人也就认真作答:“九宫门当然不止是九道衡量弟子武功级阶的宫殿,每个宫殿都暗含了九宫八卦之理,合其道则可通行无阻,不和其道每进一步都很难。像你这样完全靠自己的能力硬闯能闯过三道门已着实不易。” “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翁锐道:“在闯第一道原始门的时候就觉得可以找出一条不用触发机关的生路。” “实际上在第一道宫门这样的生路不止一条,”天玑老人道:“你能应付得了那些机关才可从容去寻找生路。” “既是有这九宫八卦之理,岂不是得此道者人人可闯?”翁锐道。 “你可知这九宫八卦从何而来?”天玑老人道。 “从易数而来,”翁锐道:“无极分阴阳,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各据方位,加上中宫为九宫。” “看来你是读过《易数》的,那你怎么看待这本书?”天玑老人道。 “我觉得这本书很好,讲的都是些为人处世,随机应变的道理。”翁锐道。 “讲得非常好,”天玑老人道:“哪‘易’作何解?” “变化。”翁锐答得很干脆。 “是你那个随机应变的变化?”天玑老人继续追问。 “这个…我想是吧。”翁锐自己也有点不敢肯定,难道还有什么变化。 “随机应变,那是外界环境变了,你必须要跟着变,这才能顺遂,”天玑老人道:“但人也是天地灵物,你也会变。” “您是说九宫八卦自己也是活的,它也会变化。”翁锐突然感到自己有点开窍了。 “孺子可教,”天玑老人道:“九宫八虽有方位,但它是一个变化无穷的道理,九宫门的前四门暗器机关是活的,宫位却是死的,但每次的排列都会有所不同,为的是能够让弟子们熟悉基本的数术规律,提升应变能力,到了第五道宫门以上,机关会变,宫门的位置也会随机变,宫阶越高,变化就越复杂,变动的位置推动变化的机关,瞬间会有无数种组合,差上一步,九死一生。” 天玑老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讲道理就是讲点道理,其他的一概不讲。 翁锐这才刚闯到第三道门,听听这种变化,他已经觉得后脊梁在冒冷汗了,不敢再问下去,想想这里面的道理包含着深厚的道家思想,也蕴含着高深的武学精粹,够自己钻研一生的,现在只要知道了这么一个方向,他就知道该怎么去努力了:“谢谢师叔指点。” “好,那你就说说你的第二个问题。”天枢老人道。 “第二个问题我想问问暗器,”翁锐道:“我知道天玑门在暗器、机关上浸淫很深,暗器作为武者手脚的延伸在江湖上也不绝于耳,但我始终不明白,既要练武,为什么还要这诸多暗器?” “这个问题问得好,”天玑老人道:“暗器首先是一种或很多种器,它和你手上的刀啊、剑啊没有多大区别,合于天理,成于机巧,达于生死,虽说它带一个暗字,但它却一直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 “既是光明磊落,为什么诸多暗器却藏之极深,多用于偷袭,往往出其不意,”翁锐道:“就算以此获胜,难免有胜之不武之嫌。” “哈哈哈,这只是弱者之见,”天玑老人笑道:“暗器之于武学之道,犹若峻峰之于群山,瀑布之于江河,惊涛之于大海,因伤于暗器而惧于暗器,继而诋毁暗器,犹如燕雀之笑于鲲鹏,是他们的眼界没有到啊。” “愿听师叔教诲。”翁锐的眼睛睁得很大。 “暗器之道,不出乎五个字,器、用、机、藏、通,”天玑老人也不再客气:“先说这器,就是选择什么样的东西作为暗器。天生万物皆有其用,人之改造更显其妙,用之巧则各得其所,这和我们练武要给自己挑一件称手的兵器没多大区别,刀枪剑戟不是说哪个更加厉害,而是哪个更适合于你,可做暗器使用的器物浩如烟海,对于武功极高之人更是有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之说,每种东西都具备不同的性能,也就具有相应不同的功用,飞刀、飞镖、梨花钉、血芒针、铁藜子等等,更有矢箭、匕首、短刀等常用之物,依能而选,依性而用,依道而行,这才可最大发挥器之功用。” “其次是用,”天玑老人继续道:“既然选了暗器,就少不了用的时机、手法和力道,时机不对,就少了你所说的出其不意,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而抓取时机的能力,无一不是心、眼、手、器的配合,没有千锤百炼也难以精到;手法是依据器物的特点而定,这不光是个准头的问题,更涉及到出手时的诸端变化,让对手防不胜防;力道从根本上决定了器物的杀伤力,特别是暗器是小器,很难承力,就算手法巧妙至极,没有深厚的内力做支撑,顶多就是摆摆样子吓吓人,就很难展现出摧枯拉朽般的出手定乾坤的威势,这种积累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也是区分一个武者战力的重要因素。” “还有就是机,”天玑老人继续道:“暗器的使用不仅仅是通过手来实现,还有许许多多不同的装置来辅助击发暗器,这里面既借了天力,也集合了人间的奇巧,其佼者的设计往往匪夷所思,威力极大,甚至可以超过一般高手的能力。这一是为了一些功力不济的弱者可借此强劲的击发装置发挥其威力,达到伤敌护己的目的,同时这也是各门各派府库及重要场所防护的重要手段,机关、陷阱、埋伏本身也是暗器,和这些机巧结合,就会形成强大的防卫或者攻击体系,九宫门的诸多设计就是籍此考虑。” “暗器之所以称作暗器,就是因为这个藏字,”天玑老人道:“没有了藏,就没有了暗器,善藏者,不形于外,不着于迹,但凡出手却无处不在,身上、脚下、袖里、衣角皆可藏器,剑柄、仗头、茶盏、用具都可击发,机关埋伏更不用说,藏于无形,达于要害,守于关键。藏,不仅体现的是使用者的才智,更重要的是体现使用者的目的,既然是藏,那就不可擅用,不得已而用之,用之则必中,再用则藏之功已经减矣。” 翁锐骇然,天玑老人讲的既简单又概括,但里面的道理却是深不可测,名为暗器之道,实藏武学至理,如果仅当暗器之道看待,无疑是拿珠玉当土石了。 天玑老人喝了口茶,停了一会道:“最后是一个通字,也就是融会贯通之意也,理通则可化形,则可融入个人的智慧去任意发挥,是随身暗器还是机关设置,都不过此理,甚者可以合于机巧,制作自己的独门器具,武者可以合于暗器之理,藏突袭于自己的杀招之内,手中的刀剑亦可当暗器去使,聚其理者无外乎道也,道之所至,可以达玄矣。” 看着天玑老人已经讲完,翁锐才敢插嘴道:“师叔今日所讲,字字珠玉,翁锐尽当用心铭记,潜心修炼,绝不辜负师叔期望。” 翁锐多聪明的人啊,天玑老人破天荒的讲这么多,从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在掏老底了,没有从心底的喜爱,没有超高的期望,他不可能一次去讲这么多。 “徒儿也感谢师父指点,”季瑜叹道:“有翁兄弟这一问,师父对我天玑门绝技有如此总结,我也是茅塞顿开,解开了我诸多疑惑,使我对今后的修炼也多了不少新的思路。” 其他殿内之人也纷纷表达感受或者表示感谢,看来天玑老人借翁锐讲道的意思是达到了。 “你可还有一问。”天玑老人笑着看着翁锐,看来对他今天提的问题极为满意。 “师叔,这第三问我就问一个我自己的困惑,”翁锐道:“我从小练功、练剑都是基于一些基本道理,练的多了走得远了,尽管积累的感悟的东西越来越多,但这些东西在我身上一会明白,一会糊涂,总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我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天玑老人心中暗暗一动,这孩子已经积累的足够充分,已经到了突破的前夜,这一步极为重要,甚至可以影响他的一生,他沉吟了一下道:“混沌者万物归灭之地,又是万物诞生之地,你既修炼‘混沌初开’,当合新生之道,开天辟地,走出混沌,需要有你自己的路,无论是剑法、内功,这条路都需要你自己开辟出来。” 寥寥数语,翁锐心下大动,犹如醍醐灌顶,浑身一个激灵:走自己的路,走自己的路! 第十一章 天机-12:自己的路 这是翁锐在龙目山上的最后一夜,明天就要离开了,但这一夜他过得并不轻松。 翁锐从天玑老人这里并没有得到他师父天枢子的消息,只得到了天枢门道场所在的地方,就在东海之滨的云峰山,相隔有数千里之遥,旬月间恐怕也难以到达,但翁锐现在并不急,只要知道地方,总是可以到达的,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之多,他现在只窥到一斑,他决心借此机会补上这一课。 经历了在天玑门闯关、受挫和听临天玑子布道,翁锐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浑浑噩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尽管这个自我很大,大到他只能想象而目所不能及,且里面还是混沌一片。以前他只感到自己就在混沌之中,而现在感到的却是自己就是混沌,以前是想要在混沌中找出一条路,而现在是要在混沌中开出一条路,一条自己的路。 由于体悟了“混沌初开”,翁锐有机缘进入了混沌,并感受到其中的空之力、混之力和生之力,他感觉这就是他所悟到天枢十三剑的第一个境界,他以为他在自己的路上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但现在他才明白,他只是得到了一个机缘,半步也未曾动过,是困在这混沌之中,还是破开混沌,走出自己的路,完全要看自己,谁都帮不了他。 天玑门对武道的独特理解,使翁锐思维的天空又开了一扇窗,一扇很大的窗,原来这世间对自然大道的理解不止师父天枢子说的那一种,当然也就不止多了天玑门的这一种,应该还有很多,或者无穷无尽,人不同,机缘不同,所走的路也可能会不同,他感受到了天玑门给他到来的成长,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但他内心还是有一点害怕,这似乎和师父所指的那条路不一样,有的甚至相左很大,不断的去学,不断的吸收别人的长处,用别人的想法去弥补自己对道的理解的不足,这都是师父所不允许的,难道别人成熟的想法会真的限制自己的修为?真的会把自己引向歧途?或者难道是师父错了?这个念头把他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人的智慧有时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想再收回都很难,不管翁锐多么的纠结,但新鲜思想和新的道路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他不可能在一条宽阔的大道面前还要去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他一定要大胆地去尝试一下,哪怕是失败。 《灵枢经》一直也是他认为的理所当然的内功修炼之法,运气吐纳,穿经走穴,逐渐积累,奠定了他的内功基础,现在按此修炼也能与日俱进,师父也从未讲过这里面还可以有其他的路可走,但天玑老人却说可以,并且这个可以的意思是有比这种修炼之法更强大、进境更快道路可走,但这种路到底在哪儿呢? 翁锐从十岁就开始练《灵枢经》,可以说对着里面的经脉、穴位和真气流转凝练之法烂熟于心,在他学了医术之后,竟然无师自通,顺着经脉流转的原理摸索出了“真元巡脉”的医界绝学,针对不同的病情,他可以通过不同的经脉通路去为病人治病,对,不同的通路! 翁锐脑子里面像是闪过一道亮光,为了治病,真元可以在别人的体内走不同的通路,可以直冲,可以绕行,可以逆转,都是为了达到疏通血脉顺气治病的作用,那在自己体内,气息当然也可以这样流转,偶尔有几回为了给别人治病被逼改变原来自己的真气流转途径,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此修行,或许真的有很多条路可走,只是不知道这每一条路效果如何,凶险有多大,但这都值得他去探索。 天地造化集万物之灵生成了人,人体内的气息流转暗合天地大道,外观宇宙,人法天地,道法自然,内观五脏六腑天地构成,人即宇宙,宇宙间万物相通,相生相灭,瞬息流转,永不停歇,这不是一条路或者很多条路,这是无数条路,看的是悟性和智慧,成就的是功法和大道。 心意到处,翁锐内息已经迅速探寻了数种可能,顿感美妙无比,不能自已。 除了内功修习,翁锐从小学的就是“混元剑”,在练剑的过程中,他也发现这套剑法有它的独特之处,剑招可以带动气息,加速内息的流转,在内功的筑基初期,有非常明显的助力效果。但随着内功的日渐深厚,剑势一起,内息便如影随形,气剑合一,原先的那种感受就变得不再明显,甚至往往被忽略掉。 这些天经历了种种暗器历练,天玑门的暗器天下第一,这些暗器所带来的无所不在的杀机刻在了他的心里,也融在了他的剑里,守便是攻,攻便是守,暗器是剑,剑就是暗器。 心念到处,翁锐拔剑在手,“混元剑”的一招招剑式便在他剑下磅礴的流淌出来,但这次不再是剑势带动气息,而是内息主动催动剑势,这次也不再是顺着剑招的次序走,而是顺着翁锐的心意走,想左便是左,想右便是右,上下随意,由心而动,剑势气势相叠,竟慢慢显出雷霆万钧之事。 本来“混元剑”就是道家用来养生的剑法,有缓有急,张弛有度,体现的是清静无为而有以为的思想,但在翁锐的肆意催动之下,招数不但打乱了原来的顺序,其节奏更是变得如疾风骤雨一般,“嘶嘶”剑气不绝于耳,招数过处,幻起道道剑影,使一套柔静的剑法涌出层层杀气,让数丈内的树叶、灯芯震颤不已。 师父曾经讲过,一名合格的剑士要做到的第一个境界就是人剑合一,剑由心使,但他现在所感到的不仅仅是意达剑至的快意,还有就是使出的每一招时所感受的更多的可能性,可以一气到底,震天憾地,也可变化无穷,随心所欲。 翁锐内心进入一片空明,似乎在混沌中看到了一条路,这使他更加兴奋,情绪不断暴涨,剑势不断加强,内息涌动更加磅礴,猛然间纵身而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剑影,带着隐隐的雷音,一招“分天式”重重的劈向院内的一块巨石,四溅的火花照亮了整个院子,“轰隆”的巨响已经震动了整个天机宫,巨石整齐的分为两半,战意正隆的翁锐似乎看到了手持两根柳条的师父。 等翁锐冷静下来,他发现周围已经多了不少外人,除了朱玉和龙玉两位姑娘,龙玉是舍不得朱玉走一定要和她挤最后一晚的,还有本就想来找他说说话但看他练功没敢上来打扰的季瑜,宓阳是被练剑的啸声惊动的,这时候已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其他更多人人都是被最后的破石巨响惊动的,这些人中以住在近处的低阶弟子居多,除了一些惊惧的眼神,还有一些因为翁锐破坏人家东西所招来的白眼。 “翁大哥,你太厉害了。”龙玉由衷赞道。 看到这种情形,翁锐歉然一笑,上前施礼道歉:“实在抱歉,惊动各位了。” “哼!”宓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刚才翁锐意气风发,这回又惺惺作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其他的人看着没什么事了,也就各自散去。 “季兄慢走,”看着即将离去的季瑜,翁锐上前一步道:“既然来了,何不屋内一叙。” “哦,不了,”季瑜踌躇了一下道:“夜深了,翁兄弟还是早点休息吧,以后还有时间。”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季瑜的背影,翁锐心里一阵不安,他来到这里,季瑜可以说是最投缘的一个,他今天来的一定是有话要说,他自己也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看刚才的情形他欲言又止,似有不悦,这都是由于自己的鲁莽造成的,一下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翁大哥,你刚才到底想到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龙玉可不管那么多,拉住翁锐就问。 “是啊,锐哥哥,你快给我们讲讲。”朱玉一下子也是好奇心爆棚。 翁锐在两位美女的挟持下进到屋内坐下,但他头疼的是不知从哪里给她们说起。 这是翁锐在龙目山上的最后一夜,明天就要离开了,但这一夜他过得并不轻松。 翁锐从天玑老人这里并没有得到他师父天枢子的消息,只得到了天枢门道场所在的地方,就在东海之滨的云峰山,相隔有数千里之遥,旬月间恐怕也难以到达,但翁锐现在并不急,只要知道地方,总是可以到达的,江湖之大,奇人异士之多,他现在只窥到一斑,他决心借此机会补上这一课。 经历了在天玑门闯关、受挫和听临天玑子布道,翁锐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浑浑噩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我的存在,尽管这个自我很大,大到他只能想象而目所不能及,且里面还是混沌一片。以前他只感到自己就在混沌之中,而现在感到的却是自己就是混沌,以前是想要在混沌中找出一条路,而现在是要在混沌中开出一条路,一条自己的路。 由于体悟了“混沌初开”,翁锐有机缘进入了混沌,并感受到其中的空之力、混之力和生之力,他感觉这就是他所悟到天枢十三剑的第一个境界,他以为他在自己的路上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但现在他才明白,他只是得到了一个机缘,半步也未曾动过,是困在这混沌之中,还是破开混沌,走出自己的路,完全要看自己,谁都帮不了他。 天玑门对武道的独特理解,使翁锐思维的天空又开了一扇窗,一扇很大的窗,原来这世间对自然大道的理解不止师父天枢子说的那一种,当然也就不止多了天玑门的这一种,应该还有很多,或者无穷无尽,人不同,机缘不同,所走的路也可能会不同,他感受到了天玑门给他到来的成长,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但他内心还是有一点害怕,这似乎和师父所指的那条路不一样,有的甚至相左很大,不断的去学,不断的吸收别人的长处,用别人的想法去弥补自己对道的理解的不足,这都是师父所不允许的,难道别人成熟的想法会真的限制自己的修为?真的会把自己引向歧途?或者难道是师父错了?这个念头把他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人的智慧有时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想再收回都很难,不管翁锐多么的纠结,但新鲜思想和新的道路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他不可能在一条宽阔的大道面前还要去选择一条荆棘丛生的小路,他一定要大胆地去尝试一下,哪怕是失败。 《灵枢经》一直也是他认为的理所当然的内功修炼之法,运气吐纳,穿经走穴,逐渐积累,奠定了他的内功基础,现在按此修炼也能与日俱进,师父也从未讲过这里面还可以有其他的路可走,但天玑老人却说可以,并且这个可以的意思是有比这种修炼之法更强大、进境更快道路可走,但这种路到底在哪儿呢? 翁锐从十岁就开始练《灵枢经》,可以说对着里面的经脉、穴位和真气流转凝练之法烂熟于心,在他学了医术之后,竟然无师自通,顺着经脉流转的原理摸索出了“真元巡脉”的医界绝学,针对不同的病情,他可以通过不同的经脉通路去为病人治病,对,不同的通路! 翁锐脑子里面像是闪过一道亮光,为了治病,真元可以在别人的体内走不同的通路,可以直冲,可以绕行,可以逆转,都是为了达到疏通血脉顺气治病的作用,那在自己体内,气息当然也可以这样流转,偶尔有几回为了给别人治病被逼改变原来自己的真气流转途径,都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如此修行,或许真的有很多条路可走,只是不知道这每一条路效果如何,凶险有多大,但这都值得他去探索。 天地造化集万物之灵生成了人,人体内的气息流转暗合天地大道,外观宇宙,人法天地,道法自然,内观五脏六腑天地构成,人即宇宙,宇宙间万物相通,相生相灭,瞬息流转,永不停歇,这不是一条路或者很多条路,这是无数条路,看的是悟性和智慧,成就的是功法和大道。 心意到处,翁锐内息已经迅速探寻了数种可能,顿感美妙无比,不能自已。 除了内功修习,翁锐从小学的就是“混元剑”,在练剑的过程中,他也发现这套剑法有它的独特之处,剑招可以带动气息,加速内息的流转,在内功的筑基初期,有非常明显的助力效果。但随着内功的日渐深厚,剑势一起,内息便如影随形,气剑合一,原先的那种感受就变得不再明显,甚至往往被忽略掉。 这些天经历了种种暗器历练,天玑门的暗器天下第一,这些暗器所带来的无所不在的杀机刻在了他的心里,也融在了他的剑里,守便是攻,攻便是守,暗器是剑,剑就是暗器。 心念到处,翁锐拔剑在手,“混元剑”的一招招剑式便在他剑下磅礴的流淌出来,但这次不再是剑势带动气息,而是内息主动催动剑势,这次也不再是顺着剑招的次序走,而是顺着翁锐的心意走,想左便是左,想右便是右,上下随意,由心而动,剑势气势相叠,竟慢慢显出雷霆万钧之事。 本来“混元剑”就是道家用来养生的剑法,有缓有急,张弛有度,体现的是清静无为而有以为的思想,但在翁锐的肆意催动之下,招数不但打乱了原来的顺序,其节奏更是变得如疾风骤雨一般,“嘶嘶”剑气不绝于耳,招数过处,幻起道道剑影,使一套柔静的剑法涌出层层杀气,让数丈内的树叶、灯芯震颤不已。 师父曾经讲过,一名合格的剑士要做到的第一个境界就是人剑合一,剑由心使,但他现在所感到的不仅仅是意达剑至的快意,还有就是使出的每一招时所感受的更多的可能性,可以一气到底,震天憾地,也可变化无穷,随心所欲。 翁锐内心进入一片空明,似乎在混沌中看到了一条路,这使他更加兴奋,情绪不断暴涨,剑势不断加强,内息涌动更加磅礴,猛然间纵身而起,手中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剑影,带着隐隐的雷音,一招“分天式”重重的劈向院内的一块巨石,四溅的火花照亮了整个院子,“轰隆”的巨响已经震动了整个天机宫,巨石整齐的分为两半,战意正隆的翁锐似乎看到了手持两根柳条的师父。 等翁锐冷静下来,他发现周围已经多了不少外人,除了朱玉和龙玉两位姑娘,龙玉是舍不得朱玉走一定要和她挤最后一晚的,还有本就想来找他说说话但看他练功没敢上来打扰的季瑜,宓阳是被练剑的啸声惊动的,这时候已经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其他更多人人都是被最后的破石巨响惊动的,这些人中以住在近处的低阶弟子居多,除了一些惊惧的眼神,还有一些因为翁锐破坏人家东西所招来的白眼。 “翁大哥,你太厉害了。”龙玉由衷赞道。 看到这种情形,翁锐歉然一笑,上前施礼道歉:“实在抱歉,惊动各位了。” “哼!”宓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刚才翁锐意气风发,这回又惺惺作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其他的人看着没什么事了,也就各自散去。 “季兄慢走,”看着即将离去的季瑜,翁锐上前一步道:“既然来了,何不屋内一叙。” “哦,不了,”季瑜踌躇了一下道:“夜深了,翁兄弟还是早点休息吧,以后还有时间。”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季瑜的背影,翁锐心里一阵不安,他来到这里,季瑜可以说是最投缘的一个,他今天来的一定是有话要说,他自己也有很多话要对他说,但看刚才的情形他欲言又止,似有不悦,这都是由于自己的鲁莽造成的,一下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翁大哥,你刚才到底想到什么了,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厉害?”龙玉可不管那么多,拉住翁锐就问。 “是啊,锐哥哥,你快给我们讲讲。”朱玉一下子也是好奇心爆棚。 翁锐在两位美女的挟持下进到屋内坐下,但他头疼的是不知从哪里给她们说起。 第十一章 天玑-13:还人情 第二天,翁锐来到凌霄殿前向天玑老人辞别,临走他向天玑老人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天玑师叔,临行能否给我一次机会,”翁锐看了一眼季瑜道:“我能否去闯一下三宝门?” “哈哈哈,我知道你的心思,今天我看就不必了,”天玑老人笑着拒绝了他,并意味深长的道:“要是机缘到了,别说三宝门,九宫门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如果你意犹未尽,你倒是可以和季瑜比一场再走。” “是,师父。”季瑜躬身答道,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 自从有了翁锐昨天晚上的动静,季瑜今天一直话很少,似乎心里掖着一件东西,知徒莫若师,这点小心思天玑老人还是愿意成全的。 “既如此,翁锐遵命便是。”翁锐也躬身答道。 凌霄殿前的场地不算太大,也就数丈见方,众人往后一退,就把翁锐和季瑜留在了中间。 两个人本来已经成了好朋友,但现在却谁都没有说话,心情也各不一样,季瑜是想证实翁锐的功力是否真的长了,而翁锐则在想如何去表达他想对季瑜说的话。 翁锐横剑胸前,缓缓往前一推,算是行礼,而季瑜却没有客气,身形暴起,长剑当空划过,数点寒星洒向翁锐,有了昨天晚上翁锐的雷霆之势,季瑜这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毕竟在家门口要是输了那是很没面子的事,看来翁锐对此有点准备不足,在季瑜这突然就使大招的威势下,逼迫后退一步,后退中挽起的多多剑花撞向点点寒星,一阵“叮叮当当”算是勉强搪过第一招。 翁锐现在也算是江湖年轻一代里面的佼佼者,一招下来他的战力就被彻底激发,“唰唰唰”就使出三招抢攻,但这三招却被季瑜轻而易举的化解,并且在第三招上,季瑜的剑已经拍在了翁锐的肩上,虽说没有断筋伤骨,翁锐也感到钻心的疼,季瑜手上的劲力绝不比自己弱上多少。 在场的人多数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个结果和他们的想象离得太远,怎么说两人也得搭上几十个回合吧,但天玑老人却已经暗暗点头。 翁锐使的这三招都是天玑门下的剑法,这是他在和季瑜动手时记下来的招数,尽管不是很熟,但这里面却加入了不少自己的奇思妙想,但对季瑜来说,这几招的根脉变招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翁锐稍微的涩滞就会给他留下破绽,破掉这几招剑法可以说不用吹灰之力,但他不明白的是翁锐为什么要这样。 还没有容他多想,已经输了一招的翁锐一抖精神踏上一步已经使出一招,比刚才季瑜开始的那一招更加迅猛有力,剑锋划过已经可以听到“嘶嘶”剑气,可见他的内力已经提升到极致,季瑜一看心中不由有点生气,因为翁锐使出的招数还是刚才三招中的一招,已经吃了亏还敢这样,难道是瞧不起人?季瑜当下也不客气,力贯长剑,晃出一道剑影,直接朝这一招的破绽荡去,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里会有问题,当两剑相接时他突然感到翁锐的剑势剑位已经变掉,刚才的破绽也是瞬间消失,到是自己剑招用老显出破绽。 这时翁锐的第二招已经刺出,季瑜这个时候极易形成被动,但看到翁锐的出招他一下子心宽不少,因为翁锐使的依然是刚才三招中的一招,这招他太熟了,他长剑一抖,手下迅速变招,不但弥补了刚才的破绽,还守中带攻把压力推向了翁锐一边,翁锐一个转身,卸掉季瑜的压力,随即长剑由下而上划出一个半圆,犹如半个喇叭口兜向季瑜的持剑右臂,这不出意料的也是刚才的一招,但变化之快,威势之猛已经超过了季瑜的想象,他非常明白,这一招要是被他兜住,他这条膀子就会直接被卸下来,好在他的剑法里不乏有化解之招,直接撤身、翻转、递剑,这样一来,在极小的空间内,翁锐这一招能兜住的只能是季瑜的剑了,并且只要两剑相较,季瑜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翁锐还不想把自己陷入被动,没等季瑜的剑搭过来,他已经后撤变招,招数更加强劲。尽管翁锐还是使的那三招,季瑜这时候已经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这三招的有些变化都是他自己未曾想到过的,气力的变化,攻防埋伏的变化,甚至还穿插了暗器偷袭,要是其他招数,他能不能接得住真不好说,好在他还是这几招,自己熟悉,每一次变化都有迹可循,他的后手越来越多,在十几招过后,季瑜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挑掉了翁锐挽发的丝绦,跳出圈外,这一仗翁锐又输了,并且输的比较狼狈,散乱的头发挂满胸前脑后,围观的很多人都为季瑜叫起好来。 季瑜自己没有高兴,只是静静地站着,他非常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翁锐在用他的方法还原对自己剑法的理解,在阐述他在剑道上的感悟,他在还自己一个人情。 翁锐似乎对这个失败浑不在意,放下剑从朱玉手中接过一条丝帕把头发重新拢起,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一切他做的很慢,似乎在仔细考虑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最终他又站在了季瑜的面前。 “你还是用那三招?”季瑜道。 “是。”翁锐回答的很简单。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但在两剑相交时各自的手法已经变了数次,翁锐在尝试,季瑜也在尝试,但在第二招上,两人的风格却突然大不相同,季瑜还维持着勇猛强烈的攻势,而翁锐却剑走轻灵,身法也变得飘逸起来,季瑜的攻击在他眼里似乎成了急袭而来的暗器,轻灵的身法正好可以用来避开这些暗器,游走越快,似乎可以游离的空间就越大,既有了机会,手中的剑也就变成了突袭的暗器,暗器的手法,暗器的时机,暗器的方位,但却实实在在又是刚才的招数,在翁锐出手的第三招上,两人换招错身之时,翁锐的剑柄已经点在了季瑜的后腰之上,两人倏然分开,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一点。 季瑜急退两步站定,翁锐也没在跟上,季瑜一拱手道:“翁兄弟确实才智过人,想法思路异于常人,受教了。” “叨扰月余,承蒙季兄相助,受益匪浅,翁锐在此谢过了。”翁锐还礼道。 “哈哈哈,想法确实不错,”天玑老人笑着走向前来:“但这里面还有很多路要走。” “谢师叔指点,翁锐谨记,”翁锐道:“就此别过诸位。” 在众人的礼送中翁锐转身离去,朱玉更是和龙玉哭得稀里哗啦,难舍难分,抹着眼泪给别人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跟着翁锐走了。 “师父!”看着翁锐已经远去的背影和渐渐散去的人群,季瑜轻唤一声躬身而立。 “你不必过于挂怀,”对于季瑜败在翁锐手下天玑老人很是坦荡,安慰季瑜道:“他还不到二十,有此功力和悟性,前途确不可限量。我看得出,你们俩有点惺惺相惜,能跟他走的近一点,相互切磋交流,你的成就也当不输于他。” 第二天,翁锐来到凌霄殿前向天玑老人辞别,临走他向天玑老人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天玑师叔,临行能否给我一次机会,”翁锐看了一眼季瑜道:“我能否去闯一下三宝门?” “哈哈哈,我知道你的心思,今天我看就不必了,”天玑老人笑着拒绝了他,并意味深长的道:“要是机缘到了,别说三宝门,九宫门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如果你意犹未尽,你倒是可以和季瑜比一场再走。” “是,师父。”季瑜躬身答道,其实这也是他的想法。 自从有了翁锐昨天晚上的动静,季瑜今天一直话很少,似乎心里掖着一件东西,知徒莫若师,这点小心思天玑老人还是愿意成全的。 “既如此,翁锐遵命便是。”翁锐也躬身答道。 凌霄殿前的场地不算太大,也就数丈见方,众人往后一退,就把翁锐和季瑜留在了中间。 两个人本来已经成了好朋友,但现在却谁都没有说话,心情也各不一样,季瑜是想证实翁锐的功力是否真的长了,而翁锐则在想如何去表达他想对季瑜说的话。 翁锐横剑胸前,缓缓往前一推,算是行礼,而季瑜却没有客气,身形暴起,长剑当空划过,数点寒星洒向翁锐,有了昨天晚上翁锐的雷霆之势,季瑜这一开始就用上了全力,毕竟在家门口要是输了那是很没面子的事,看来翁锐对此有点准备不足,在季瑜这突然就使大招的威势下,逼迫后退一步,后退中挽起的多多剑花撞向点点寒星,一阵“叮叮当当”算是勉强搪过第一招。 翁锐现在也算是江湖年轻一代里面的佼佼者,一招下来他的战力就被彻底激发,“唰唰唰”就使出三招抢攻,但这三招却被季瑜轻而易举的化解,并且在第三招上,季瑜的剑已经拍在了翁锐的肩上,虽说没有断筋伤骨,翁锐也感到钻心的疼,季瑜手上的劲力绝不比自己弱上多少。 在场的人多数都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个结果和他们的想象离得太远,怎么说两人也得搭上几十个回合吧,但天玑老人却已经暗暗点头。 翁锐使的这三招都是天玑门下的剑法,这是他在和季瑜动手时记下来的招数,尽管不是很熟,但这里面却加入了不少自己的奇思妙想,但对季瑜来说,这几招的根脉变招他是再熟悉不过了,翁锐稍微的涩滞就会给他留下破绽,破掉这几招剑法可以说不用吹灰之力,但他不明白的是翁锐为什么要这样。 还没有容他多想,已经输了一招的翁锐一抖精神踏上一步已经使出一招,比刚才季瑜开始的那一招更加迅猛有力,剑锋划过已经可以听到“嘶嘶”剑气,可见他的内力已经提升到极致,季瑜一看心中不由有点生气,因为翁锐使出的招数还是刚才三招中的一招,已经吃了亏还敢这样,难道是瞧不起人?季瑜当下也不客气,力贯长剑,晃出一道剑影,直接朝这一招的破绽荡去,他闭着眼睛都知道这里会有问题,当两剑相接时他突然感到翁锐的剑势剑位已经变掉,刚才的破绽也是瞬间消失,到是自己剑招用老显出破绽。 这时翁锐的第二招已经刺出,季瑜这个时候极易形成被动,但看到翁锐的出招他一下子心宽不少,因为翁锐使的依然是刚才三招中的一招,这招他太熟了,他长剑一抖,手下迅速变招,不但弥补了刚才的破绽,还守中带攻把压力推向了翁锐一边,翁锐一个转身,卸掉季瑜的压力,随即长剑由下而上划出一个半圆,犹如半个喇叭口兜向季瑜的持剑右臂,这不出意料的也是刚才的一招,但变化之快,威势之猛已经超过了季瑜的想象,他非常明白,这一招要是被他兜住,他这条膀子就会直接被卸下来,好在他的剑法里不乏有化解之招,直接撤身、翻转、递剑,这样一来,在极小的空间内,翁锐这一招能兜住的只能是季瑜的剑了,并且只要两剑相较,季瑜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翁锐还不想把自己陷入被动,没等季瑜的剑搭过来,他已经后撤变招,招数更加强劲。尽管翁锐还是使的那三招,季瑜这时候已经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这三招的有些变化都是他自己未曾想到过的,气力的变化,攻防埋伏的变化,甚至还穿插了暗器偷袭,要是其他招数,他能不能接得住真不好说,好在他还是这几招,自己熟悉,每一次变化都有迹可循,他的后手越来越多,在十几招过后,季瑜终于抓住一个机会挑掉了翁锐挽发的丝绦,跳出圈外,这一仗翁锐又输了,并且输的比较狼狈,散乱的头发挂满胸前脑后,围观的很多人都为季瑜叫起好来。 季瑜自己没有高兴,只是静静地站着,他非常明白这里面的道理,翁锐在用他的方法还原对自己剑法的理解,在阐述他在剑道上的感悟,他在还自己一个人情。 翁锐似乎对这个失败浑不在意,放下剑从朱玉手中接过一条丝帕把头发重新拢起,又弯腰捡起地上的剑,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一切他做的很慢,似乎在仔细考虑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最终他又站在了季瑜的面前。 “你还是用那三招?”季瑜道。 “是。”翁锐回答的很简单。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手,但在两剑相交时各自的手法已经变了数次,翁锐在尝试,季瑜也在尝试,但在第二招上,两人的风格却突然大不相同,季瑜还维持着勇猛强烈的攻势,而翁锐却剑走轻灵,身法也变得飘逸起来,季瑜的攻击在他眼里似乎成了急袭而来的暗器,轻灵的身法正好可以用来避开这些暗器,游走越快,似乎可以游离的空间就越大,既有了机会,手中的剑也就变成了突袭的暗器,暗器的手法,暗器的时机,暗器的方位,但却实实在在又是刚才的招数,在翁锐出手的第三招上,两人换招错身之时,翁锐的剑柄已经点在了季瑜的后腰之上,两人倏然分开,几乎没有人看到这一点。 季瑜急退两步站定,翁锐也没在跟上,季瑜一拱手道:“翁兄弟确实才智过人,想法思路异于常人,受教了。” “叨扰月余,承蒙季兄相助,受益匪浅,翁锐在此谢过了。”翁锐还礼道。 “哈哈哈,想法确实不错,”天玑老人笑着走向前来:“但这里面还有很多路要走。” “谢师叔指点,翁锐谨记,”翁锐道:“就此别过诸位。” 在众人的礼送中翁锐转身离去,朱玉更是和龙玉哭得稀里哗啦,难舍难分,抹着眼泪给别人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跟着翁锐走了。 “师父!”看着翁锐已经远去的背影和渐渐散去的人群,季瑜轻唤一声躬身而立。 “你不必过于挂怀,”对于季瑜败在翁锐手下天玑老人很是坦荡,安慰季瑜道:“他还不到二十,有此功力和悟性,前途确不可限量。我看得出,你们俩有点惺惺相惜,能跟他走的近一点,相互切磋交流,你的成就也当不输于他。” 第十二章 路遇-1:玉儿的收获 从龙目山上下来,翁锐感觉自己的眼界像是被洗了一遍一样,清澈,明亮,他眼前看到的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混沌中的一条条路,一条条可以给混沌寻找归宿的路,内功心法、剑术剑法、轻功身法、暗器道法、循脉医法等等,他知道这一切都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能有些路注定艰辛,有些路注定孤独,有些路还有巨大的风险,但这是他的路,他必须去走。 女孩子多愁善感,朱玉还没有从和龙玉分别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娇小的身姿多了一些沉稳,承载了更多的东西,但也显得有点孤寂,这和平时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快乐女孩相比,翁锐忽然有些不忍。 “玉儿,你在想什么呢?”翁锐问道:“自从下山你都没说几句话。” 其实翁锐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想着以后要走的路,他自己也没说上几句话,各想各的,这路上自然冷清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呀,”朱玉白了他一眼:“这一阵子你就像中了魔障一样,白天晚上想着你的功夫和那些暗器机关,都把我忘了吧。” “哪有啊,”翁锐赶紧辩解道:“我不是还和你一起在经堂看书,还给你们闯九宫门让你们看吗?” “你可别说你闯九宫门了,”朱玉道:“你能不把别人吓死就不错了,弄完一身伤回来还要我给你治,再说了,那也是我们自己去的,有一次你都没跟我说?” “我还给你解释那些暗器发射装置呢?”翁锐道。 “那是你自己在捣鼓拉我作陪练,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朱玉道。 “那我…我……”翁锐我了半天,竟再也找不出话来,他突然感到这一阵子自己天天忙着练功,确实冷落的朱玉,连话也没有跟她说上多少,要没有龙玉陪着,真不知道她这一个月怎么过来,心一软,伸手拉住了朱玉的柔荑小手。 “玉儿,都是哥不好,”翁锐歉然道:“我这阵子就是净想了如何去闯过九宫门的机关,确实很少陪你,我……” “咯咯,”朱玉脸一红,一甩手笑道:“好啦,我没有真怪你,我知道你忙,也不敢去打扰你,还好有龙姐姐陪着,跟着她我可真是学了不少东西。” “那我真是该好好的感谢她一下。”翁锐似乎有点后悔。 “你还是别感谢她了,”朱玉嗔道:“你再感谢她就要将你抢走了,嘻嘻。” “玉儿,不许胡说。”翁锐的心也怦怦跳了几下。 “我才没有胡说呢,”朱玉可不管那么多,依然自顾自地道:“你看龙姐姐看你的眼神,看见了就不想离开,我拉都拉不走,就你像个木头,只知道练功,给人家的回应都没有,怎么,错过这么个大美人你不后悔吧?哈哈哈。” “你还胡说!”翁锐佯怒,举手要打,朱玉赶紧上去把他的手拉住。 “好啦好啦,我逗你呢,”主语把脸贴的在翁锐的胳膊上幽幽的道:“锐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好啦,”翁锐安慰她道:“就你哥这么个从山沟里跑出来的野孩子,也就是你看着稀罕,别人根本不会在乎我。” “这可不一定,”朱玉道:“盯着你的人多了,你可别说秦姐姐不喜欢你。” “你怎么又来了!”翁锐立脚站定,两眼圆瞪,这回他真的是有点怒了。 “你瞪什么瞪我,”朱玉也有点恼火,满脸的幽怨,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知道秦姐姐是行医世家,知道的那么多,龙姐姐是天玑老人的孙女,人漂亮,武功还那么好……” 看着朱玉这委屈的小眼神,翁锐那点怒气一下子就消得无影无踪,他不明白这小姑娘的心思,胡思乱想一下子也就算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发火了,连点预兆都没有。他轻轻的把朱玉揽到怀里,用胸膛堵住了她的嘴,抚摸着她的肩膀道:“玉儿救过我的命,在我眼里,玉儿是最漂亮的,我不管走到哪里,有玉儿跟着就行了。”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朱玉的心坎了,她破泣为笑,但还有点不依不饶:“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最漂亮的。” “是是,”翁锐赶紧答应:“我们家玉儿是最漂亮的。” 得到了这句话,朱玉也不再生气,甩开翁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朝前走去,后面的翁锐只好苦笑一声赶紧跟上,他的头有点大,看来要哄一个小姑娘高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慢点,等等我。”翁锐急赶几步,上前找朱玉说话,这刚好了一点,他不能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走着,否则过一会又不知又要出什么情况了。 “哼!”朱玉眉目含笑,声音拉的很长,一脸得意,似乎对翁锐的表现很满意。 “玉儿,你不是说你学了很多东西吗?说给我听听。”翁锐道。 “你真的想听?”朱玉道。 “当然。”翁锐这也是真心话。 “好,那我就给你说说,”朱玉这阵子确实也没有白过,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翁锐身上,连她自己也是,她这个人都快被忽略掉了,一直也没有合适的表现机会,现在被翁锐一问,脸上也不由荡漾出阵阵兴奋:“这阵子我学的东西可多了,除了医术和毒术,化妆易容,我还学了暗器使用和机巧制作,龙姐姐还教了我使用暗器的功夫呢。” “啊,这么多?”翁锐知道这时候最好是做一个听众,只要提供一些话题就行:“上回在经堂就看你在看很多有关医术的书,还说等你学会了再来教我,怎么样,说给我听听。” “这太多了,哪能一下子说完呢?”朱玉有点不知从哪里说起。 “就说你学到哪些不一样的东西吧。”翁锐道。 “嗯,这还真有,”朱玉道:“我们给人看病,不管是用针刺,还是用药剂,最终都是为了解除病人病痛,让他恢复健康,但在天玑门的医书里面,还有许多可以强身壮体,助力修为的法子,等我给你调两副药,看看能不能增进你的内功修为。” “我可不敢吃,”翁锐有点调笑道:“以前秦师父讲过,是药三分毒,用药都是因为治病不得已而为之,哪能没病还要吃药的道理。” “这就是你有点见识不到了,”朱玉道:“秦师父是个好医生,他的目标都是为了把病人看好,这种说法当然没错,但天玑门却是武林泰斗,积累极深,他们对人、对功夫、对天地数术的研究要高出秦师父很多,你也常给我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大道在医术上也不一定只有一条路可走,每一条路说不定都有妙用。” “这…这是你的想法?”翁锐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朱玉,他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叽叽喳喳跟在后面的小姑娘吗? “当然是我的想法,”朱玉道:“人的体质不同,经常生的病也不一样,当然适合他练的功法也就不一样,如果利用药物给他进行适当的调理,再配合以相应的功法,就算练武也可事半功倍。” “那一个人如果长期吃药,他体内积存的毒素怎么办?”翁锐这是在认真问了,因为他也听说过,道家崇尚炼丹,想长生不老,但总有些人吃了这些丹药最后中毒而亡,对此他还是十分警惕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朱玉道:“这和那些炼丹想长生不老的人不一样,虽然那些人走了极端,甚至因此丢了性命,但他们的有些想法还是值得吸取的。长生不老只听过传说,谁也没见过,但治病恢复健康和强身壮体却是可能的,只要把握好一个度,注意补泄平衡,相生相克,再加上自身功力的吸收与化解,我觉得这种思路是可行的。” 翁锐感到朱玉确实长大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你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会什么的小姑娘了,她已经可以在一大堆典籍中去辨别,去取舍,不盲从,能从她自己的思路上却判断正误,确实值得他刮目相看了。 “玉儿,那你就给我配一副药,看看能不能助长我的功力。”翁锐这么想不仅是想鼓励鼓励朱玉,另外他也好奇心爆棚,他想看看朱玉学到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再说,他自己也是医生,要真有问题他相信自己也会解决。 “你不怕我的药里有毒了?”朱玉眨巴着眼睛问道。 “当然不怕了,上回的毒还是你给我解的呢,”翁锐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道:“对了,你的用毒之术到底学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更厉害了,恐怕你一辈子都赶不上了,”朱玉笑道:“这用毒最重要的不是炼制毒药,而是配制解药,要是这解药配制不好,哪一天被自己的毒给毒死了,那就真要笑掉天下人大牙了。” “那这解药好配制吗?”翁锐道。 “当然不好配制了,否则人家用毒不就白用了吗?”朱玉道:“不过这毒有毒道,药就有药道,总的说起来和我们看病差不多,先要了解中的是什么毒,弄清毒性,最好能够知道制毒的原料和炼制方法,然后再有针对性的施药才会有效果。” “那怎么弄清楚这些毒性啊?”这中毒之后看不见摸不着的,翁锐以前遇到的不多,确实有些茫然。 “这当然有办法了,”朱玉道:“人中毒之后有很多表征,或疼痛、或酸痒、或麻木,或发热、或发冷、或发抖,或发红、或发紫、或发青,或浮肿、或溃烂、或凝结,还有伤口或者流出脓血的气味或腥臭、或酸涩、或甜腻等等,每种表象都表达了不同的可能,再加上每个人的脉象、面色、气血,要不是很复杂的毒药,应该很快就可判断出其毒性,也就可以选择相应的解毒方法。” “还有很复杂的毒药?”翁锐问道。 “当然了,这才是用毒之人密不外宣的独门绝技,”朱玉道:“自然界的毒物很多,植物的,就像各种毒花毒草、树木汁液、果核种子等,动物的就更复杂了,除了像毒蛇、蜘蛛、蝎子一类毒虫的毒素,还有各种像鹤顶红、孔雀胆等等动物身上的剧毒,还有很多矿物的东西,像是砒霜、水银之类,自然大道,相生相克,有这些东西就必然能找到相应的克制方法。普通人在生活中也往往会误食误用这样的毒药,其实懂得这些对我们做郎中的也很有用。” “对啊,这个确实有用,你要教我,”翁锐道:“难道那些复杂的毒药不使用这些?” “武林之人往往心怀叵测,总想着制人而不要制于人,”朱玉道:“用毒之人往往就是为了给解毒制造麻烦,用尽心机把不同种类的毒药用不同的方法炼制,有些炼制方法更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毒药毒性往往非常复杂,判断难,寻找克制药品难,配制更难,他就是为了达到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了的效果,这样的毒药往往要对制毒用毒有很深厚的功力才能想出办法去解。” “没想的一个用毒解毒就可以是个武林了,”翁锐心中感叹,天玑门作为一个武林圣地,机关暗器是明面上的,制毒用毒那是私底下的,谁知道还有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想想都有点后怕,他庆幸这次带着朱玉上山:“那你现在能配制多少种解药了?” “自然界的那些毒物有很多法子可解,书上都有记载,天玑门常见的毒药我现在都能配制解药,我自己配置的毒药我也能解,”朱玉道:“但其他的我要碰到,才知道能不能解。” “我看最好是别碰上,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翁锐道。 “嘿嘿,”朱玉诡秘一笑:“最好还是能碰上一些,否则就不好玩了。” 朱玉那诡秘一笑让翁锐心中一颤,但愿这位姑奶奶千万别以身犯险,这里面的水太深,弄不好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以后会不会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毒,别人碰也不敢碰?呵呵。”翁锐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想开句玩笑轻松一下。 “要对锐哥哥,我身上就永远没毒,”朱玉道:“要是谁想欺负我,我一定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好好,那就好!”翁锐虽说嘴里答应着,但他也有点担心这小祖宗那天一不高兴给自己弄点毒药也已一定。 从龙目山上下来,翁锐感觉自己的眼界像是被洗了一遍一样,清澈,明亮,他眼前看到的不再是混沌一片,而是混沌中的一条条路,一条条可以给混沌寻找归宿的路,内功心法、剑术剑法、轻功身法、暗器道法、循脉医法等等,他知道这一切都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能有些路注定艰辛,有些路注定孤独,有些路还有巨大的风险,但这是他的路,他必须去走。 女孩子多愁善感,朱玉还没有从和龙玉分别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娇小的身姿多了一些沉稳,承载了更多的东西,但也显得有点孤寂,这和平时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快乐女孩相比,翁锐忽然有些不忍。 “玉儿,你在想什么呢?”翁锐问道:“自从下山你都没说几句话。” 其实翁锐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想着以后要走的路,他自己也没说上几句话,各想各的,这路上自然冷清了。 “你还知道关心我呀,”朱玉白了他一眼:“这一阵子你就像中了魔障一样,白天晚上想着你的功夫和那些暗器机关,都把我忘了吧。” “哪有啊,”翁锐赶紧辩解道:“我不是还和你一起在经堂看书,还给你们闯九宫门让你们看吗?” “你可别说你闯九宫门了,”朱玉道:“你能不把别人吓死就不错了,弄完一身伤回来还要我给你治,再说了,那也是我们自己去的,有一次你都没跟我说?” “我还给你解释那些暗器发射装置呢?”翁锐道。 “那是你自己在捣鼓拉我作陪练,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朱玉道。 “那我…我……”翁锐我了半天,竟再也找不出话来,他突然感到这一阵子自己天天忙着练功,确实冷落的朱玉,连话也没有跟她说上多少,要没有龙玉陪着,真不知道她这一个月怎么过来,心一软,伸手拉住了朱玉的柔荑小手。 “玉儿,都是哥不好,”翁锐歉然道:“我这阵子就是净想了如何去闯过九宫门的机关,确实很少陪你,我……” “咯咯,”朱玉脸一红,一甩手笑道:“好啦,我没有真怪你,我知道你忙,也不敢去打扰你,还好有龙姐姐陪着,跟着她我可真是学了不少东西。” “那我真是该好好的感谢她一下。”翁锐似乎有点后悔。 “你还是别感谢她了,”朱玉嗔道:“你再感谢她就要将你抢走了,嘻嘻。” “玉儿,不许胡说。”翁锐的心也怦怦跳了几下。 “我才没有胡说呢,”朱玉可不管那么多,依然自顾自地道:“你看龙姐姐看你的眼神,看见了就不想离开,我拉都拉不走,就你像个木头,只知道练功,给人家的回应都没有,怎么,错过这么个大美人你不后悔吧?哈哈哈。” “你还胡说!”翁锐佯怒,举手要打,朱玉赶紧上去把他的手拉住。 “好啦好啦,我逗你呢,”主语把脸贴的在翁锐的胳膊上幽幽的道:“锐哥哥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好啦,”翁锐安慰她道:“就你哥这么个从山沟里跑出来的野孩子,也就是你看着稀罕,别人根本不会在乎我。” “这可不一定,”朱玉道:“盯着你的人多了,你可别说秦姐姐不喜欢你。” “你怎么又来了!”翁锐立脚站定,两眼圆瞪,这回他真的是有点怒了。 “你瞪什么瞪我,”朱玉也有点恼火,满脸的幽怨,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我知道秦姐姐是行医世家,知道的那么多,龙姐姐是天玑老人的孙女,人漂亮,武功还那么好……” 看着朱玉这委屈的小眼神,翁锐那点怒气一下子就消得无影无踪,他不明白这小姑娘的心思,胡思乱想一下子也就算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发火了,连点预兆都没有。他轻轻的把朱玉揽到怀里,用胸膛堵住了她的嘴,抚摸着她的肩膀道:“玉儿救过我的命,在我眼里,玉儿是最漂亮的,我不管走到哪里,有玉儿跟着就行了。” 这句话可是说到了朱玉的心坎了,她破泣为笑,但还有点不依不饶:“不是在你眼里,我就是最漂亮的。” “是是,”翁锐赶紧答应:“我们家玉儿是最漂亮的。” 得到了这句话,朱玉也不再生气,甩开翁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朝前走去,后面的翁锐只好苦笑一声赶紧跟上,他的头有点大,看来要哄一个小姑娘高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慢点,等等我。”翁锐急赶几步,上前找朱玉说话,这刚好了一点,他不能就这么冷冷清清的走着,否则过一会又不知又要出什么情况了。 “哼!”朱玉眉目含笑,声音拉的很长,一脸得意,似乎对翁锐的表现很满意。 “玉儿,你不是说你学了很多东西吗?说给我听听。”翁锐道。 “你真的想听?”朱玉道。 “当然。”翁锐这也是真心话。 “好,那我就给你说说,”朱玉这阵子确实也没有白过,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翁锐身上,连她自己也是,她这个人都快被忽略掉了,一直也没有合适的表现机会,现在被翁锐一问,脸上也不由荡漾出阵阵兴奋:“这阵子我学的东西可多了,除了医术和毒术,化妆易容,我还学了暗器使用和机巧制作,龙姐姐还教了我使用暗器的功夫呢。” “啊,这么多?”翁锐知道这时候最好是做一个听众,只要提供一些话题就行:“上回在经堂就看你在看很多有关医术的书,还说等你学会了再来教我,怎么样,说给我听听。” “这太多了,哪能一下子说完呢?”朱玉有点不知从哪里说起。 “就说你学到哪些不一样的东西吧。”翁锐道。 “嗯,这还真有,”朱玉道:“我们给人看病,不管是用针刺,还是用药剂,最终都是为了解除病人病痛,让他恢复健康,但在天玑门的医书里面,还有许多可以强身壮体,助力修为的法子,等我给你调两副药,看看能不能增进你的内功修为。” “我可不敢吃,”翁锐有点调笑道:“以前秦师父讲过,是药三分毒,用药都是因为治病不得已而为之,哪能没病还要吃药的道理。” “这就是你有点见识不到了,”朱玉道:“秦师父是个好医生,他的目标都是为了把病人看好,这种说法当然没错,但天玑门却是武林泰斗,积累极深,他们对人、对功夫、对天地数术的研究要高出秦师父很多,你也常给我讲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大道在医术上也不一定只有一条路可走,每一条路说不定都有妙用。” “这…这是你的想法?”翁锐已经笑不出来了,他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朱玉,他有点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叽叽喳喳跟在后面的小姑娘吗? “当然是我的想法,”朱玉道:“人的体质不同,经常生的病也不一样,当然适合他练的功法也就不一样,如果利用药物给他进行适当的调理,再配合以相应的功法,就算练武也可事半功倍。” “那一个人如果长期吃药,他体内积存的毒素怎么办?”翁锐这是在认真问了,因为他也听说过,道家崇尚炼丹,想长生不老,但总有些人吃了这些丹药最后中毒而亡,对此他还是十分警惕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朱玉道:“这和那些炼丹想长生不老的人不一样,虽然那些人走了极端,甚至因此丢了性命,但他们的有些想法还是值得吸取的。长生不老只听过传说,谁也没见过,但治病恢复健康和强身壮体却是可能的,只要把握好一个度,注意补泄平衡,相生相克,再加上自身功力的吸收与化解,我觉得这种思路是可行的。” 翁锐感到朱玉确实长大了,他再也不是那个你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会什么的小姑娘了,她已经可以在一大堆典籍中去辨别,去取舍,不盲从,能从她自己的思路上却判断正误,确实值得他刮目相看了。 “玉儿,那你就给我配一副药,看看能不能助长我的功力。”翁锐这么想不仅是想鼓励鼓励朱玉,另外他也好奇心爆棚,他想看看朱玉学到的东西到底有没有用,再说,他自己也是医生,要真有问题他相信自己也会解决。 “你不怕我的药里有毒了?”朱玉眨巴着眼睛问道。 “当然不怕了,上回的毒还是你给我解的呢,”翁锐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道:“对了,你的用毒之术到底学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就更厉害了,恐怕你一辈子都赶不上了,”朱玉笑道:“这用毒最重要的不是炼制毒药,而是配制解药,要是这解药配制不好,哪一天被自己的毒给毒死了,那就真要笑掉天下人大牙了。” “那这解药好配制吗?”翁锐道。 “当然不好配制了,否则人家用毒不就白用了吗?”朱玉道:“不过这毒有毒道,药就有药道,总的说起来和我们看病差不多,先要了解中的是什么毒,弄清毒性,最好能够知道制毒的原料和炼制方法,然后再有针对性的施药才会有效果。” “那怎么弄清楚这些毒性啊?”这中毒之后看不见摸不着的,翁锐以前遇到的不多,确实有些茫然。 “这当然有办法了,”朱玉道:“人中毒之后有很多表征,或疼痛、或酸痒、或麻木,或发热、或发冷、或发抖,或发红、或发紫、或发青,或浮肿、或溃烂、或凝结,还有伤口或者流出脓血的气味或腥臭、或酸涩、或甜腻等等,每种表象都表达了不同的可能,再加上每个人的脉象、面色、气血,要不是很复杂的毒药,应该很快就可判断出其毒性,也就可以选择相应的解毒方法。” “还有很复杂的毒药?”翁锐问道。 “当然了,这才是用毒之人密不外宣的独门绝技,”朱玉道:“自然界的毒物很多,植物的,就像各种毒花毒草、树木汁液、果核种子等,动物的就更复杂了,除了像毒蛇、蜘蛛、蝎子一类毒虫的毒素,还有各种像鹤顶红、孔雀胆等等动物身上的剧毒,还有很多矿物的东西,像是砒霜、水银之类,自然大道,相生相克,有这些东西就必然能找到相应的克制方法。普通人在生活中也往往会误食误用这样的毒药,其实懂得这些对我们做郎中的也很有用。” “对啊,这个确实有用,你要教我,”翁锐道:“难道那些复杂的毒药不使用这些?” “武林之人往往心怀叵测,总想着制人而不要制于人,”朱玉道:“用毒之人往往就是为了给解毒制造麻烦,用尽心机把不同种类的毒药用不同的方法炼制,有些炼制方法更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毒药毒性往往非常复杂,判断难,寻找克制药品难,配制更难,他就是为了达到除了他自己谁也解不了的效果,这样的毒药往往要对制毒用毒有很深厚的功力才能想出办法去解。” “没想的一个用毒解毒就可以是个武林了,”翁锐心中感叹,天玑门作为一个武林圣地,机关暗器是明面上的,制毒用毒那是私底下的,谁知道还有多少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想想都有点后怕,他庆幸这次带着朱玉上山:“那你现在能配制多少种解药了?” “自然界的那些毒物有很多法子可解,书上都有记载,天玑门常见的毒药我现在都能配制解药,我自己配置的毒药我也能解,”朱玉道:“但其他的我要碰到,才知道能不能解。” “我看最好是别碰上,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翁锐道。 “嘿嘿,”朱玉诡秘一笑:“最好还是能碰上一些,否则就不好玩了。” 朱玉那诡秘一笑让翁锐心中一颤,但愿这位姑奶奶千万别以身犯险,这里面的水太深,弄不好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以后会不会把自己弄得浑身都是毒,别人碰也不敢碰?呵呵。”翁锐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想开句玩笑轻松一下。 “要对锐哥哥,我身上就永远没毒,”朱玉道:“要是谁想欺负我,我一定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好好,那就好!”翁锐虽说嘴里答应着,但他也有点担心这小祖宗那天一不高兴给自己弄点毒药也已一定。 第十二章 路遇-2:技痒难耐 从郊郢到滨海云峰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翻山越岭,穿越宽阔的中原地带直达滨海,虽少不了鞍马劳顿,但可游历人杰地灵的中原大地,这里乃神州中心之地带,历史悠久,人口稠密,其间武林门派也是不计其数,彪悍之风盛行,其中武林故事也不胜枚举。 另一条路就是乘船沿汉水直达大江,顺江而下一直到达扬州秣陵,北上穿越徐州到达青州就差不多了,这条路虽有些绕,但人很轻松,经历的都是楚越富庶之地,山清水秀鱼米之乡,虽远离朝廷京畿,但其间的能人异士极多,也是藏龙卧虎之地,颇有不同于中原的人文气息。 翁锐和朱玉都在北方长大,本身就地处中原一隅,对中原一带的风土人情还是知道不少,语言也相差不太多,情感上可能更接近一些,但年轻人的想法总是会跳脱一些,新鲜的未知的东西吸引力更强,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选择了走南方水路。 翁锐这次龙目山之行收获颇多,但犹如老牛吃草粗嚼粗咽的多,消化吸收的少,他也得找点时间去反刍吸收,去思索梳理这些东西,坐船既不耽误赶路,也不影响他想心思,眼前不断转换的景色还能不时地给他一些灵感,闹中取静,心中十分的平静,这倒是他思索自己道路的很好机会。 走自己的路说起来很是轻松,也很美,但实际做起来就要比想象的困难得多,明明感觉就在眼前,但你却始终看不清楚,有时候你感觉已经踏出了很多步,转眼回来你发现还在原地,这不但考验的是一个人你的想象力,还要极大的考究一个人的耐心和毅力。 对翁锐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这些年来很多东西都是他独自摸索的,他已经习惯这样,另外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心里没有包袱,没有束缚,他想到了就敢去闯,得到的天地就是他的,这也是不言之教的妙用。 但朱玉就不一样了,开始还在翁锐的指导下,静静地坐下来对她所学的东西进行整理研究,但两天下来就再也坐不住了,初学的很多东西一直簇拥着她,就像当初刚学会点医术就像给人治病一样,她太想知道自己所想到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第三天连坐船赶路都不要了,非得拉着翁锐到一个集镇上跑遍所有的药铺医馆,去买它所需要的药材原料,有些医馆看到她所开的单子,急着赶她出去,因为上面有不少都是毒药,这要用出去不知要伤掉多少条性命,人家也怕啊,最后不得已分开买,这家买几样,那家买几样,就这样有些还是和别人理论了半天才买到的。 有了她需要的东西,朱玉晚上连觉都不睡了,在客栈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去熬去炖她的各种药,店家以为她是煎药治病,虽说弄得极为复杂,但只要给钱,也懒得理她,没成想到最后她竟然连药罐器具都给打碎了,气得店家冲着翁锐直嚷嚷,翁锐也只是笑着安慰店家,赔钱了事,他知道,朱玉用过的东西要是没有处理干净,是不能留下来给别人用的。 等处理完药品用具这些琐碎事回到房间,朱玉已经在房间等他了,眼里闪着诡秘的神色。 “锐哥哥,你回来了,”朱玉道:“店家有没有骂你?” “你还说呢,”翁锐愠道:“你自己弄坏的东西让我给你去收拾,你说人家的话能好听啊?” “好啦,今天算我不好,”朱玉道:“我是来补偿你的。” “你怎么补偿我?”翁锐道。 “你看这是什么?”朱玉拿出两粒黑红色药丸,一脸得意神色。 “这是你炼的毒药?”翁锐道。 “你也太外行了,要把毒药弄成这样,你会吃啊?”朱玉笑道:“只是我特意给你炼制的补药,助你练功的。” “你真的要我吃这个?你确保没事?”翁锐拿起一粒闻了一下,一股药香味,也不难闻,但他的眼里充满怀疑。 “你放心,毒不死你,”朱玉道:“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要练功吗,今天你就先吃一丸再练,肯定对你有好处。” “好,那我就试试。”翁锐说就把手上的那粒药丸塞进嘴里,一运气直接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哎……你怎么就吞下去了?”朱玉一脸惊愕之色,这不是她设想的场景,翁锐怎么说也要百般拒绝,她怎么说也要反复说服,最后还是在她连骗带哄下把这粒药吃下去才对,弄的她现在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呵呵,你拿过来不就是要我吃的吗?”这回轮到翁锐一脸得意,与其让她软磨硬泡,还不如痛快点算了,试试她的效果也好。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朱玉还是非常关切。 “哪有那么快呀,”翁锐道:“你这种药吃下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会起作用,现在药我已经吃了,你就赶紧回去睡觉,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这可不行,”朱玉道:“我要看着你才行?” “怎么,对你自己不放心?”翁锐逗她道。 “才不是呢,”朱玉道:“这是我第一次配这样的药,我也要看看效果啊。” “那好吧,”翁锐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打扰我,否则就会害了我。” “好的,我只是看着,决不打扰你。”朱玉坚决道。 解决好朱玉,翁锐在一个蒲团上坐定,开始运功,也是把他悟出的内功之道反复的演绎探索,寻求最好的的路径。 最近一段时间,翁锐感觉自己在内功修炼上好像一直不得要领,明明看到有条路可走,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时候还不得不绕回去,再走却会有新的感受,走过的路也在不断的被他反复修正,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眼前的混沌依然难以褪去。 但翁锐不知道的是他有了混沌初开的感悟,有了自创道路的指引,内功修为的进境岂止一日千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力真元的积累,而是在给体内日渐强大的内息寻找出路,既是容纳的一个池子,也是其快速运转的通路,受制于通路的狭小,他的很多奇思妙想到后来往往气尽力竭,无法实现,反过来还限制他积累的进度。 武功之道,自是以内力修为为根本,这是与天地大道沟通的基础,也是激发自身潜力的无限源泉,翁锐通过近十年的积累,通过最近数日的冥思苦想,他感觉已经到了可以突破的边缘,再进一步他就能突破当下的限制,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在内息真气顺着他预设的道路游走的时候,翁锐感到腹脏之中泛起阵阵温热之感,非常舒服,他知道这是朱玉给他吃的药开始挥发药力,他没有去管它,因为他压根也没希望朱玉的药能给他起到多大作用,吃药也只是为了照顾朱玉的热心和面子,他只是担心这药别出问题,别给他添麻烦就行,并且他还留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 但事实证明,翁锐还是把朱玉的这副药看轻了。 开始这种温热的感觉确实舒服,不仅在腹脏,而且慢慢的散向四肢百骸,但当这种热力散漫全身的时候,似乎这种药力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感觉到全身的温度在升高,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全身上下一阵阵的燥热难耐,额头也开始沁出滴滴汗珠,这种热还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不停地增加,使他不得不停下内息道路的探索,而专注于这磅礴爆发的药力。 翁锐心中曾掠过一丝惊恐,他不知道朱玉给他到底吃了什么,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这些,只是在竭力调动内息,把这散布于全身的药力热力引向丹田气海,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身体的燥热被他慢慢压下去了,但丹田之处却变得越来越热,里面像装进去了一个火球,不断吸收的药力使这个火球不断地膨胀,他运用内力又不断的把它压小,但强力的压缩却激起了更强的膨胀反弹,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朱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翁锐练功,开始的一切都很正常,慢慢的她发现翁锐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红,额头上渐渐有了汗珠,她也会心的笑了,她知道自己配的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朱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继而出现的是惊恐,是害怕,是绝望,他看到翁锐的脸色由微红变成深红,由深红变成紫红,再有紫红变成深紫,微汗变成大汗,大汗变成浑身湿透,被热力蒸腾的汗气在他身体周围形成厚厚的一层紫雾,而这些紫雾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只是萦绕在周围,始终都不肯散去,而翁锐的身体开始颤抖,表情也极为复杂,显示出极端的痛苦。 现在这样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朱玉的想像,她已经痛彻心扉,觉得她的锐哥哥快死了,并且就是被她害的,她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给他配这个药,但翁锐有言在先,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许干扰他,她不能哭,不能闹,以她的那点功力也不敢随意帮他,她知道,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她的任何打扰都可能成为打碎她残存希望的力量,会令他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不但她不能打扰,她还要好好的守护他,为他护法,她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翁锐发生不测,她自己绝不独活。 翁锐现在确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用尽全力也已经无法在压制那个越来越膨胀的火球,他感觉到拳头大小的丹田已经被撑的像个蒲筐,甚至比蒲筐还大,甚至已经包住了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感觉到从未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他已经受不了了,也不愿再受这份煎熬,炸吧,随它去吧,他放弃了坚守,瞬间完全放松了自己,不受束缚的丹田热力像惊涛骇浪涌向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妹,他的脑子轰然一声被强大的冲击冲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瞬间,他把最后能催动的一点内力引向自己一直在探寻的方向,这一息内力给体内充斥的磅礴气息一个引导,慢慢的使混乱无章的气息有了一个方向,即使在翁锐无意识的状态下,体内的气息也慢慢开始沿着他预设的通路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翁锐才悠然醒来,他首先感到的是丹田充盈,内息流畅,不管是气海丹田还是经脉穴位,内息的腾挪空间都壮大了许多,想必都是被那宏大的内息热力给撑出来的,以至于他所设想的内力修炼基础部分竟然畅通无阻,再无半点阻碍,兴奋之下,一口浊气呼出,形成一声清啸,深远悠长,在寂静的夜空里穿过层层阻碍,几乎惊醒了附近所有的人,吓得店家披着衣服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看没事这才胆战心惊的回去了。 “锐哥哥,你快把我吓死了!”看着翁锐醒来,并且功力大增,朱玉这才哭出声来。 “玉儿,你这回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翁锐淡淡的埋怨了一句,但看着已经哭得梨花缤纷的朱玉,不由心一软道:“好了,现在都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放心吧,别哭了。” “锐哥哥,你真的没事吗?”朱玉擦着眼泪问道。 “当然没事了,”翁锐道:“你还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这么说,这个药还是有效了?”朱玉这才想起她的药来。 “当然有效了,”翁锐道:“只是这个药药力太猛,我都差点控制不住它,你到底给我吃什么了?” “当然都是好东西了,你看。”朱玉把她配药的方子交给翁锐看。 “我的天,”翁锐看过之后深叹一声:“你一个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哪有你这么用药的。” “但天玑门经堂的医典上就有类似的思路,”朱玉道:“我只是夹了一点我的想法而已。” “你还一点想法而已,”翁锐严肃道:“你知道这种方子是给什么功力的人吃的吗?至少是十大剑士或者我师父、天玑师叔那样的存在,你这要因人而异,慢慢引导啊。” “好了,我知道了,”朱玉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有了你这回的感觉,我以后就知道如何调剂剂量了。” “你真是那我做实验啊,”翁锐愠道:“我没被你害死就算万幸了。” “你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朱玉说的也很断然。 “你又胡说!”翁锐已经扬起了手。 从郊郢到滨海云峰山,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翻山越岭,穿越宽阔的中原地带直达滨海,虽少不了鞍马劳顿,但可游历人杰地灵的中原大地,这里乃神州中心之地带,历史悠久,人口稠密,其间武林门派也是不计其数,彪悍之风盛行,其中武林故事也不胜枚举。 另一条路就是乘船沿汉水直达大江,顺江而下一直到达扬州秣陵,北上穿越徐州到达青州就差不多了,这条路虽有些绕,但人很轻松,经历的都是楚越富庶之地,山清水秀鱼米之乡,虽远离朝廷京畿,但其间的能人异士极多,也是藏龙卧虎之地,颇有不同于中原的人文气息。 翁锐和朱玉都在北方长大,本身就地处中原一隅,对中原一带的风土人情还是知道不少,语言也相差不太多,情感上可能更接近一些,但年轻人的想法总是会跳脱一些,新鲜的未知的东西吸引力更强,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选择了走南方水路。 翁锐这次龙目山之行收获颇多,但犹如老牛吃草粗嚼粗咽的多,消化吸收的少,他也得找点时间去反刍吸收,去思索梳理这些东西,坐船既不耽误赶路,也不影响他想心思,眼前不断转换的景色还能不时地给他一些灵感,闹中取静,心中十分的平静,这倒是他思索自己道路的很好机会。 走自己的路说起来很是轻松,也很美,但实际做起来就要比想象的困难得多,明明感觉就在眼前,但你却始终看不清楚,有时候你感觉已经踏出了很多步,转眼回来你发现还在原地,这不但考验的是一个人你的想象力,还要极大的考究一个人的耐心和毅力。 对翁锐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这些年来很多东西都是他独自摸索的,他已经习惯这样,另外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心里没有包袱,没有束缚,他想到了就敢去闯,得到的天地就是他的,这也是不言之教的妙用。 但朱玉就不一样了,开始还在翁锐的指导下,静静地坐下来对她所学的东西进行整理研究,但两天下来就再也坐不住了,初学的很多东西一直簇拥着她,就像当初刚学会点医术就像给人治病一样,她太想知道自己所想到的结果到底会怎么样,第三天连坐船赶路都不要了,非得拉着翁锐到一个集镇上跑遍所有的药铺医馆,去买它所需要的药材原料,有些医馆看到她所开的单子,急着赶她出去,因为上面有不少都是毒药,这要用出去不知要伤掉多少条性命,人家也怕啊,最后不得已分开买,这家买几样,那家买几样,就这样有些还是和别人理论了半天才买到的。 有了她需要的东西,朱玉晚上连觉都不睡了,在客栈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去熬去炖她的各种药,店家以为她是煎药治病,虽说弄得极为复杂,但只要给钱,也懒得理她,没成想到最后她竟然连药罐器具都给打碎了,气得店家冲着翁锐直嚷嚷,翁锐也只是笑着安慰店家,赔钱了事,他知道,朱玉用过的东西要是没有处理干净,是不能留下来给别人用的。 等处理完药品用具这些琐碎事回到房间,朱玉已经在房间等他了,眼里闪着诡秘的神色。 “锐哥哥,你回来了,”朱玉道:“店家有没有骂你?” “你还说呢,”翁锐愠道:“你自己弄坏的东西让我给你去收拾,你说人家的话能好听啊?” “好啦,今天算我不好,”朱玉道:“我是来补偿你的。” “你怎么补偿我?”翁锐道。 “你看这是什么?”朱玉拿出两粒黑红色药丸,一脸得意神色。 “这是你炼的毒药?”翁锐道。 “你也太外行了,要把毒药弄成这样,你会吃啊?”朱玉笑道:“只是我特意给你炼制的补药,助你练功的。” “你真的要我吃这个?你确保没事?”翁锐拿起一粒闻了一下,一股药香味,也不难闻,但他的眼里充满怀疑。 “你放心,毒不死你,”朱玉道:“你不是每天晚上都要练功吗,今天你就先吃一丸再练,肯定对你有好处。” “好,那我就试试。”翁锐说就把手上的那粒药丸塞进嘴里,一运气直接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哎……你怎么就吞下去了?”朱玉一脸惊愕之色,这不是她设想的场景,翁锐怎么说也要百般拒绝,她怎么说也要反复说服,最后还是在她连骗带哄下把这粒药吃下去才对,弄的她现在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呵呵,你拿过来不就是要我吃的吗?”这回轮到翁锐一脸得意,与其让她软磨硬泡,还不如痛快点算了,试试她的效果也好。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朱玉还是非常关切。 “哪有那么快呀,”翁锐道:“你这种药吃下去少说也要半个时辰才会起作用,现在药我已经吃了,你就赶紧回去睡觉,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这可不行,”朱玉道:“我要看着你才行?” “怎么,对你自己不放心?”翁锐逗她道。 “才不是呢,”朱玉道:“这是我第一次配这样的药,我也要看看效果啊。” “那好吧,”翁锐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打扰我,否则就会害了我。” “好的,我只是看着,决不打扰你。”朱玉坚决道。 解决好朱玉,翁锐在一个蒲团上坐定,开始运功,也是把他悟出的内功之道反复的演绎探索,寻求最好的的路径。 最近一段时间,翁锐感觉自己在内功修炼上好像一直不得要领,明明看到有条路可走,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有时候还不得不绕回去,再走却会有新的感受,走过的路也在不断的被他反复修正,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进步,眼前的混沌依然难以褪去。 但翁锐不知道的是他有了混沌初开的感悟,有了自创道路的指引,内功修为的进境岂止一日千里,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力真元的积累,而是在给体内日渐强大的内息寻找出路,既是容纳的一个池子,也是其快速运转的通路,受制于通路的狭小,他的很多奇思妙想到后来往往气尽力竭,无法实现,反过来还限制他积累的进度。 武功之道,自是以内力修为为根本,这是与天地大道沟通的基础,也是激发自身潜力的无限源泉,翁锐通过近十年的积累,通过最近数日的冥思苦想,他感觉已经到了可以突破的边缘,再进一步他就能突破当下的限制,进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在内息真气顺着他预设的道路游走的时候,翁锐感到腹脏之中泛起阵阵温热之感,非常舒服,他知道这是朱玉给他吃的药开始挥发药力,他没有去管它,因为他压根也没希望朱玉的药能给他起到多大作用,吃药也只是为了照顾朱玉的热心和面子,他只是担心这药别出问题,别给他添麻烦就行,并且他还留出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 但事实证明,翁锐还是把朱玉的这副药看轻了。 开始这种温热的感觉确实舒服,不仅在腹脏,而且慢慢的散向四肢百骸,但当这种热力散漫全身的时候,似乎这种药力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他感觉到全身的温度在升高,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了全身上下一阵阵的燥热难耐,额头也开始沁出滴滴汗珠,这种热还是一浪高过一浪的不停地增加,使他不得不停下内息道路的探索,而专注于这磅礴爆发的药力。 翁锐心中曾掠过一丝惊恐,他不知道朱玉给他到底吃了什么,但现在他已经顾不了这些,只是在竭力调动内息,把这散布于全身的药力热力引向丹田气海,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身体的燥热被他慢慢压下去了,但丹田之处却变得越来越热,里面像装进去了一个火球,不断吸收的药力使这个火球不断地膨胀,他运用内力又不断的把它压小,但强力的压缩却激起了更强的膨胀反弹,他感觉到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朱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翁锐练功,开始的一切都很正常,慢慢的她发现翁锐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红,额头上渐渐有了汗珠,她也会心的笑了,她知道自己配的药开始发挥作用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朱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继而出现的是惊恐,是害怕,是绝望,他看到翁锐的脸色由微红变成深红,由深红变成紫红,再有紫红变成深紫,微汗变成大汗,大汗变成浑身湿透,被热力蒸腾的汗气在他身体周围形成厚厚的一层紫雾,而这些紫雾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只是萦绕在周围,始终都不肯散去,而翁锐的身体开始颤抖,表情也极为复杂,显示出极端的痛苦。 现在这样的情形已经完全超出了朱玉的想像,她已经痛彻心扉,觉得她的锐哥哥快死了,并且就是被她害的,她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给他配这个药,但翁锐有言在先,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不许干扰他,她不能哭,不能闹,以她的那点功力也不敢随意帮他,她知道,在这种危机的时刻,她的任何打扰都可能成为打碎她残存希望的力量,会令他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不但她不能打扰,她还要好好的守护他,为他护法,她已经下定决心,如果翁锐发生不测,她自己绝不独活。 翁锐现在确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用尽全力也已经无法在压制那个越来越膨胀的火球,他感觉到拳头大小的丹田已经被撑的像个蒲筐,甚至比蒲筐还大,甚至已经包住了他的身体,他感觉自己快要炸了,感觉到从未承受过如此大的压力,他已经受不了了,也不愿再受这份煎熬,炸吧,随它去吧,他放弃了坚守,瞬间完全放松了自己,不受束缚的丹田热力像惊涛骇浪涌向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妹,他的脑子轰然一声被强大的冲击冲昏了过去,在昏过去的最后一瞬间,他把最后能催动的一点内力引向自己一直在探寻的方向,这一息内力给体内充斥的磅礴气息一个引导,慢慢的使混乱无章的气息有了一个方向,即使在翁锐无意识的状态下,体内的气息也慢慢开始沿着他预设的通路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翁锐才悠然醒来,他首先感到的是丹田充盈,内息流畅,不管是气海丹田还是经脉穴位,内息的腾挪空间都壮大了许多,想必都是被那宏大的内息热力给撑出来的,以至于他所设想的内力修炼基础部分竟然畅通无阻,再无半点阻碍,兴奋之下,一口浊气呼出,形成一声清啸,深远悠长,在寂静的夜空里穿过层层阻碍,几乎惊醒了附近所有的人,吓得店家披着衣服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看没事这才胆战心惊的回去了。 “锐哥哥,你快把我吓死了!”看着翁锐醒来,并且功力大增,朱玉这才哭出声来。 “玉儿,你这回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翁锐淡淡的埋怨了一句,但看着已经哭得梨花缤纷的朱玉,不由心一软道:“好了,现在都没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放心吧,别哭了。” “锐哥哥,你真的没事吗?”朱玉擦着眼泪问道。 “当然没事了,”翁锐道:“你还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这么说,这个药还是有效了?”朱玉这才想起她的药来。 “当然有效了,”翁锐道:“只是这个药药力太猛,我都差点控制不住它,你到底给我吃什么了?” “当然都是好东西了,你看。”朱玉把她配药的方子交给翁锐看。 “我的天,”翁锐看过之后深叹一声:“你一个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哪有你这么用药的。” “但天玑门经堂的医典上就有类似的思路,”朱玉道:“我只是夹了一点我的想法而已。” “你还一点想法而已,”翁锐严肃道:“你知道这种方子是给什么功力的人吃的吗?至少是十大剑士或者我师父、天玑师叔那样的存在,你这要因人而异,慢慢引导啊。” “好了,我知道了,”朱玉脸上已经有了笑容:“有了你这回的感觉,我以后就知道如何调剂剂量了。” “你真是那我做实验啊,”翁锐愠道:“我没被你害死就算万幸了。” “你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朱玉说的也很断然。 “你又胡说!”翁锐已经扬起了手。 第十二章 路遇-3:闯祸 朱玉前几天还说翁锐得了魔怔,但这些天下来,她的魔怔恐怕得的还要严重一些,每天一有时间就在研究她从天玑门学到的东西,带的东西比翁锐的要多很多,一上岸就是找药熬药,来不及了还要停上一两天,这状态开始了就没停过,心里想着的不是补药就是毒药,这些事发生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想想都有些可怕。 有了药,总得试试,翁锐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目标,虽说折腾的够呛,但最终还是因祸得福,助他壮大经脉,扩展气海,为翁锐的内功修炼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看到这一点的份上,翁锐觉得她的进步还是蛮大的,眼界见识在某些方面更是直超自己,他也就任他折腾,耐心的陪着她,但他自己也不会闲着,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说这事算是件好事也没有错,但朱玉折腾完翁锐她又开始折腾自己,还是偷偷的那种,这可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这回在她身上可就没有那么多幸运了。 早上起来,本来翁锐还在盘算着怎么拉这家伙走,当他推开朱玉的房间,一下子就惊呆了,朱玉和衣躺在床边,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呼吸急促,他赶紧上前一搭她的脉门,脉象急促而散乱,人已经昏迷,还有发热之状,这是典型的中毒之相。 翁锐当下也不敢迟疑,伸手点了她的数处大穴,扶她坐起,自己在她的身后坐定,抬手抵住她的后心,一股强大的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先护住她的心脉,再以巡穴之法引导镇压她体内乱错的真气,使它们慢慢平息下来,一盏茶功夫,朱玉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脸色也显出一丝红色。 翁锐迅速将朱玉身体放平,迅速取出银针,一口气取穴小海、曲泽、尺泽、鱼际、阳陵泉、太冲、曲池、合谷、内庭、外关、支沟等十几处大穴,不一会朱玉的全身上下就插满了针,银针的入肉部分已经显出黑色,可见这毒性之强。 翁锐这回可真是急了,行一遍针之后,他翻遍朱玉的药囊包裹,也找出了一大堆不同颜色的大大小小的药丸,除了几种常用的治病药丸,剩下的他连那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都分不清,他非常后悔最近光顾着去体悟自己的内功剑法,没有好好去学一下朱玉的解毒用毒之法,他恨自己看见她一天到晚在捣鼓毒药,也没有去制止她,要是她有事,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翁锐刚才的一番施为,只是暂时克制住了毒性的扩展,而要解此毒非得要相应的解药,这朱玉不醒他就找不到解药,情急之下,他再次行针,并且用上了内力,尽可能的将毒性压制,终于,他听到了朱玉微弱的呻吟声。 “玉儿,你怎么样了?”翁锐赶紧问道。 “锐…锐哥哥,我没死吧?”朱玉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道。 “你胡说什么呢,”翁锐急道:“你快告诉我,那个是解药?” “锐哥哥,这毒你解不了的,”朱玉瞟了一眼全身扎满的针道:“你把这些针都拔了吧,没用的,解药就在那个小瓷瓶里。” 翁锐可没有理她的话,直接把瓷瓶拿过来,倒出几粒暗红色的小药丸:“你快说,吃几粒?” “两粒。”朱玉看似尽可能轻松地说话,但刚说了两句呼吸就急促起来,额头上也沁出汗珠。 翁锐拿了两粒端了碗水给朱玉服下,心下大定,这才慢慢的将一根根银针拔出,随手放到朱玉喝剩的半碗水里,水立即变得混浊灰暗起来。 “锐哥哥……” “别说话。” 朱玉刚想对翁锐表示感谢,就被他制止,并且他也坐在床前,伸手搭住朱玉的脉门,以真元循脉之法助她内息流转,催化解药药性,同时也在关注朱玉体内的变化。 半个时辰过去,解药的药力已被完全催发出来,朱玉脸上的青气已经褪尽,又显出少女特有的红润之色,脉象平稳,呼吸悠长,翁锐这才深吸一口气,收功归气,并且把朱玉的手重重的摔在床上。 “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现在的脸色黑得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我没想到它那么厉害……” “我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这回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锐哥哥……”朱玉又显出一副可怜相,每回犯了错,只要她这样,总能在翁锐这里过关。 “这回你这样也没有用,”翁锐生气地道:“你敢私自制毒试药,还不告诉我,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向你哥交代?” “我是怕你担心吗。”朱玉悠然道。 “那现在我就不担心了?”翁锐的气还是没消。 “你心疼我啦,嘻嘻,”朱玉是一招不行另换一招:“我以后做什么事都告诉锐哥哥,这总行了吧?” “哼,没那么容易,”翁锐道:“那这次呢?” “这次你就饶我一回吗,锐哥哥,”朱玉又是撒娇,又是献殷勤:“你快坐着,剩下的东西都我来收拾,行了吧?”说着就要下床去收拾那些带毒的银针等物。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翁锐很严肃的道:“你看看今天多凶险,我要是晚来一步,你的小命可就没了,我也知道这也是江湖一绝技,对你非常重要,我本来也没想反对,但这样药没有弄成,先把自己折进去的事今后再也不能让你干了,听到了没有?” “你都说了,这是一门绝技,为什么不能干了?”朱玉有点急了。 “就是不行,”翁锐肃然道:“我不要你练成啥绝技,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都说了这是个意外,”朱玉道:“我觉得这个配方很好,但是没想到它会那么厉害,非常快就能起作用,我想只要再调调剂量,它真的能成为一个江湖绝品,江湖上能破它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这时候要我放弃,我不干!” “你在这用毒上才学了几天呀,就敢说做出一个别人破不了的绝品,我看这样下去只能要了你的命。”翁锐嘴里说着,但明显对这个绝品也是充满了遐想。 “锐哥哥,我真的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吗?”朱玉又换了一副委屈相:“再说了,我怎么就不可以,不试试怎么知道?” “求我你还狡辩?”翁锐瞪眼道。 “不…不狡辩,”朱玉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抖活活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就一次。” “好,”翁锐看着那可怜相松口道:“今天你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朱玉知道自己今天的祸闯的不小,一看翁锐松口,准备什么条件都答应:“就算是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翁锐道:“今后不管是配置什么药,都不许瞒着我,还有,要试药性都得我来。” “这个不行!”朱玉脱口而出,很是坚决。 “你刚才还说答应我的,现在就像反悔?”翁锐又是一瞪眼睛。 “锐哥哥,我是怕我的解药弄的不对会害了你。”朱玉幽幽的道,眼里充满深情。 “难道你就不怕害了你自己?”翁锐眼里也是满满的关切,并且紧紧的攥住了朱玉的小手:“你要我不反对,就要按我说的去做,再说了,我的内力修为你也看到了,有什么事我肯定比你能扛,我不能让你再冒险了。” 朱玉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翁锐对她的用心,眼里已经饱含泪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朱玉前几天还说翁锐得了魔怔,但这些天下来,她的魔怔恐怕得的还要严重一些,每天一有时间就在研究她从天玑门学到的东西,带的东西比翁锐的要多很多,一上岸就是找药熬药,来不及了还要停上一两天,这状态开始了就没停过,心里想着的不是补药就是毒药,这些事发生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想想都有些可怕。 有了药,总得试试,翁锐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目标,虽说折腾的够呛,但最终还是因祸得福,助他壮大经脉,扩展气海,为翁锐的内功修炼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看到这一点的份上,翁锐觉得她的进步还是蛮大的,眼界见识在某些方面更是直超自己,他也就任他折腾,耐心的陪着她,但他自己也不会闲着,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说这事算是件好事也没有错,但朱玉折腾完翁锐她又开始折腾自己,还是偷偷的那种,这可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这回在她身上可就没有那么多幸运了。 早上起来,本来翁锐还在盘算着怎么拉这家伙走,当他推开朱玉的房间,一下子就惊呆了,朱玉和衣躺在床边,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呼吸急促,他赶紧上前一搭她的脉门,脉象急促而散乱,人已经昏迷,还有发热之状,这是典型的中毒之相。 翁锐当下也不敢迟疑,伸手点了她的数处大穴,扶她坐起,自己在她的身后坐定,抬手抵住她的后心,一股强大的内力缓缓输入她的体内,先护住她的心脉,再以巡穴之法引导镇压她体内乱错的真气,使它们慢慢平息下来,一盏茶功夫,朱玉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脸色也显出一丝红色。 翁锐迅速将朱玉身体放平,迅速取出银针,一口气取穴小海、曲泽、尺泽、鱼际、阳陵泉、太冲、曲池、合谷、内庭、外关、支沟等十几处大穴,不一会朱玉的全身上下就插满了针,银针的入肉部分已经显出黑色,可见这毒性之强。 翁锐这回可真是急了,行一遍针之后,他翻遍朱玉的药囊包裹,也找出了一大堆不同颜色的大大小小的药丸,除了几种常用的治病药丸,剩下的他连那些是毒药哪些是解药都分不清,他非常后悔最近光顾着去体悟自己的内功剑法,没有好好去学一下朱玉的解毒用毒之法,他恨自己看见她一天到晚在捣鼓毒药,也没有去制止她,要是她有事,他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翁锐刚才的一番施为,只是暂时克制住了毒性的扩展,而要解此毒非得要相应的解药,这朱玉不醒他就找不到解药,情急之下,他再次行针,并且用上了内力,尽可能的将毒性压制,终于,他听到了朱玉微弱的呻吟声。 “玉儿,你怎么样了?”翁锐赶紧问道。 “锐…锐哥哥,我没死吧?”朱玉非常勉强的笑了一下道。 “你胡说什么呢,”翁锐急道:“你快告诉我,那个是解药?” “锐哥哥,这毒你解不了的,”朱玉瞟了一眼全身扎满的针道:“你把这些针都拔了吧,没用的,解药就在那个小瓷瓶里。” 翁锐可没有理她的话,直接把瓷瓶拿过来,倒出几粒暗红色的小药丸:“你快说,吃几粒?” “两粒。”朱玉看似尽可能轻松地说话,但刚说了两句呼吸就急促起来,额头上也沁出汗珠。 翁锐拿了两粒端了碗水给朱玉服下,心下大定,这才慢慢的将一根根银针拔出,随手放到朱玉喝剩的半碗水里,水立即变得混浊灰暗起来。 “锐哥哥……” “别说话。” 朱玉刚想对翁锐表示感谢,就被他制止,并且他也坐在床前,伸手搭住朱玉的脉门,以真元循脉之法助她内息流转,催化解药药性,同时也在关注朱玉体内的变化。 半个时辰过去,解药的药力已被完全催发出来,朱玉脸上的青气已经褪尽,又显出少女特有的红润之色,脉象平稳,呼吸悠长,翁锐这才深吸一口气,收功归气,并且把朱玉的手重重的摔在床上。 “说,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现在的脸色黑得比任何时候都可怕。 “我没想到它那么厉害……” “我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这回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锐哥哥……”朱玉又显出一副可怜相,每回犯了错,只要她这样,总能在翁锐这里过关。 “这回你这样也没有用,”翁锐生气地道:“你敢私自制毒试药,还不告诉我,你要出了事,我怎么向你哥交代?” “我是怕你担心吗。”朱玉悠然道。 “那现在我就不担心了?”翁锐的气还是没消。 “你心疼我啦,嘻嘻,”朱玉是一招不行另换一招:“我以后做什么事都告诉锐哥哥,这总行了吧?” “哼,没那么容易,”翁锐道:“那这次呢?” “这次你就饶我一回吗,锐哥哥,”朱玉又是撒娇,又是献殷勤:“你快坐着,剩下的东西都我来收拾,行了吧?”说着就要下床去收拾那些带毒的银针等物。 “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翁锐很严肃的道:“你看看今天多凶险,我要是晚来一步,你的小命可就没了,我也知道这也是江湖一绝技,对你非常重要,我本来也没想反对,但这样药没有弄成,先把自己折进去的事今后再也不能让你干了,听到了没有?” “你都说了,这是一门绝技,为什么不能干了?”朱玉有点急了。 “就是不行,”翁锐肃然道:“我不要你练成啥绝技,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都说了这是个意外,”朱玉道:“我觉得这个配方很好,但是没想到它会那么厉害,非常快就能起作用,我想只要再调调剂量,它真的能成为一个江湖绝品,江湖上能破它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这时候要我放弃,我不干!” “你在这用毒上才学了几天呀,就敢说做出一个别人破不了的绝品,我看这样下去只能要了你的命。”翁锐嘴里说着,但明显对这个绝品也是充满了遐想。 “锐哥哥,我真的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吗?”朱玉又换了一副委屈相:“再说了,我怎么就不可以,不试试怎么知道?” “求我你还狡辩?”翁锐瞪眼道。 “不…不狡辩,”朱玉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抖活活的伸出一个手指头:“就一次。” “好,”翁锐看着那可怜相松口道:“今天你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快说,”朱玉知道自己今天的祸闯的不小,一看翁锐松口,准备什么条件都答应:“就算是十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这可是你说的,”翁锐道:“今后不管是配置什么药,都不许瞒着我,还有,要试药性都得我来。” “这个不行!”朱玉脱口而出,很是坚决。 “你刚才还说答应我的,现在就像反悔?”翁锐又是一瞪眼睛。 “锐哥哥,我是怕我的解药弄的不对会害了你。”朱玉幽幽的道,眼里充满深情。 “难道你就不怕害了你自己?”翁锐眼里也是满满的关切,并且紧紧的攥住了朱玉的小手:“你要我不反对,就要按我说的去做,再说了,我的内力修为你也看到了,有什么事我肯定比你能扛,我不能让你再冒险了。” 朱玉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翁锐对她的用心,眼里已经饱含泪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路遇-4:医者仁心 朱玉中毒和翁锐吃药虽说都是朱玉所为,但两人的结果却完全不一样,翁锐是经历了凶险,身体非但没有受损,最终还助长了他的功力,而朱玉这次中毒,尽管是翁锐用尽全力,救治及时,保住她一条小命,但也是真元大损,身体虚弱,因此翁锐也放弃了立即启程的念头,想让朱玉多养两天,并且亲自开方配药,亲自煎药,全天耐心陪护,对她照顾的可谓无微不至。 但朱玉是苦出身的孩子,是忙碌惯了的,要是让自己躺着享受别人照顾,一天下来她就受不了了,第二天说什么都要走,在承诺这几天不再折腾的要求后,翁锐这才答应继续赶路,可等他们刚收拾好走出客栈,又有状况出现了。 沿客栈门前小街走来几个人,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一位壮汉在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两位年轻的小伙子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在后,担架上躺着一位年轻男子,这位男子面如金纸,人事不省,身边还放着两把剑。几人走过翁锐和朱玉跟前,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进客栈。 “锐哥哥,担架上的那个人好像是中毒了。”翁锐已经走出两步,朱玉还站在原地朝里面看。 “玉儿,你答应过我的,”翁锐道:“我们还要赶路。” “可那个人是中毒啊,并且中的还是极厉害的寒毒。”朱玉道。 “那又怎么样?”刚才的情况翁锐也看到了,从这几个人的打扮来看,虽说都拿着兵器,但穿着讲究,举止文雅,不像随意无束的江湖人士,倒像出自什么武林世家,再说了,江湖险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又没求你,最好不要多事。 “你让我看看,没准我能救他呢。”朱玉这技痒的毛病又上来了。 翁锐怕什么就来什么,别看朱玉是个小女孩,可从骨子里有种胆大无畏的个性,看见翁锐被人打,她敢冲上去护着,医术刚学点皮毛就敢给人看病,这在天玑门待了一个月,用毒解毒的法子学了不少,除了给翁锐解过一次毒,给自己下过一次毒外,没正经为别人治过毒伤,看见了这么一次机会,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跃跃欲试,手痒的厉害。 “人家又没有请你,你还是不要多事,”翁锐也朝客栈里面瞟了一眼道:“别没给人家看好到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走!” “锐哥哥……”朱玉又在哀求了。 “快走!” 翁锐催促朱玉快走,但现在他们恐怕已经走不了了,他看到刚才走在前面的壮汉已经朝他们走来,看来他们两人的对话对方已经听到了。 “这位小哥,这位小姐,”壮汉深施一礼道:“两位是否精通医术?” “这位大哥,”翁锐回施一礼:“江湖之人,谈不上什么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这位小姐可懂得解毒?”壮汉问道。 “她这解毒之术也只是学点皮毛,小孩子口无遮拦,大哥千万不可当真。”翁锐道。 “我就是学点皮毛也比你强。”朱玉有点不服气。 “玉儿……”翁锐制止朱玉再说下去。 其实这位壮汉进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翁锐和朱玉二人,当时只觉得这是两个小孩,也没太在意,进到客栈后听到二人在谈论有解毒之法,这才走出来询问,见二人虽说年轻,但却英姿勃发,聪慧自信,眉目间竟藏有异相,特别是翁锐,谈吐间不但气定神闲,还显露出一股老成持重的江湖气息,暗叹真是江湖辈有人才出,或许真有奇能也说不定。 “这位小哥,我看您也是身怀绝技之人,江湖讲的不过是个义字,虽萍水相逢,亦能解危济困,”壮汉再次行礼道:“如果二位确实能解我家公子身上之毒,我家主人定当重礼酬谢。”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犹豫,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去救这位年轻人了,朱玉他好对付,但这位壮汉一出口就知道江湖经验老道,恐怕不易搪塞。 “锐哥哥,你还犹豫什么呢,”朱玉道:“人家都来求我们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翁锐还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我叫佟立,”那位壮汉施礼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免贵姓翁,我叫翁锐,”翁锐道:“这是我妹妹朱玉。” “哦,翁小哥请!朱小姐请!” 佟立伸手把翁锐和朱玉让进大门,进来一看担架上的那位年轻人正躺在当庭,店家正在给他们安置房间,看见翁锐他们出去又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过来照应。 “店家,拿一碗酒一碗水来。”翁锐吩咐道。 “好,我这就拿来。”店家一看这些人又是刀又是剑的,也不敢多话,赶紧去准备。 “佟大哥,这位公子怎么了?”翁锐问佟立。 “这是我们家陆公子,我们在与仇家争斗的过程中,公子不幸中了暗算,”佟立道:“说来惭愧,公子的伤倒不是很重,但对他中的毒我们却是束手无策,既然二位有解毒之法,还请救救我家公子。” “请救救我家公子!”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跟着道。 “陆公子伤在哪里?”翁锐道。 “右臂。”一个年轻人说完,赶紧把陆公子的右臂拉开,一段浅浅的暗器创痕出现在右臂上部,伤口泛青,却没有多大扩展,翁锐摸了摸手臂,手臂冰凉,明显有气血涩滞之感,再搭他的脉象,急促而紧致,并且有减弱迹象,急需救治。 翁锐后撤一步,把位置让给朱玉,朱玉难掩兴奋之色,抢上一步查看伤口,细闻伤口的气味,并再次给那位公子号脉,探测他的体温,有条有理,急而不乱,检查完毕,冲翁锐微微点了点头。 到底能不能治,翁锐现在要看朱玉的脸色,见她胸有成竹,他也松了一口气,就对店家道:“店家,安排一间大房,先把陆公子安顿到房间,把东西也送到房间。” 店家也不敢多言,领着他们就往里走,两位年轻人急忙抬着陆公子跟着,到了房间,立即将陆公子安放在床上,垂手而立,看着翁朱二人和佟立。 朱玉上前拿出一盒银针,抽出数根浸入酒碗,又从中取出一根,轻轻刺入那位公子的伤口,稍许拿出,银针已经泛出幽幽的绿色。 “好厉害。”朱玉惊叹一声。 “能解吗?”佟立问道。 “有毒就有解,”朱玉道:“锐哥哥,你先给陆公子稳住心脉,通通经络,然后再取穴散毒,我去开方配药。” “这……”看到朱玉自说自话,佟立一阵疑惑,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我虽略通医术,但她解毒比我在行。” 翁锐说完,命除去陆公子的外衣,扶他坐起,自己盘坐于他身后,手抵后心运气护脉通络,这看似和救朱玉差不多,但这中毒不同,身体的反应也不一样,真气的运行也不尽相同,效果也不就一样,约莫一炷香功夫,就见在陆公子头顶冒出丝丝热气,脸上也有了血色,气息也通畅了许多,但人还是没有清醒。 佟立也算是为老江湖了,翁锐的表现让他暗暗吃惊,就算是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没有这份内力,能够御气通络治病,江湖上这种人也不多,恐怕他们家主也难以做到,要是能和这样的少年侠士认识,也许在江湖上未来会有很多便利,不由心中暗暗动了结交之意。 翁锐看到那位公子情况渐趋稳定,就将他身体放平,拿起银针取穴百会、大椎、神阙、阳陵泉、涌泉五穴施针散毒,这寒性之毒和朱玉的热性之毒所取穴位大不一样,用意也有更多讲究,待得他行针两遍,陆公子的间歇性颤抖已经慢慢平稳。 翁锐这边刚好,朱玉那边已经熬好了一碗汤药,手里还有两粒他自己炼制的药丸,佟立和他的同伴看到翁锐刚才以内力施救和飞针走穴,一派大家风范,他们家公子已经好转了很多,对朱玉的药更是深信不疑,连忙上手帮着朱玉给陆公子把药吃下,翁锐又再次行针,催动药力发作,然后才慢慢的收针,大家都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陆公子的眉头使劲的皱了几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才慢慢真开眼睛。 “佟叔,翔子,小威,”他喘了口气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公子,您可是醒了,”佟立道:“我们在客栈里,是翁小哥和朱小姐救了你。”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陆公子想爬起来谢恩,被朱玉上去按住了。 “好啦陆公子,只要你醒了就好,”朱玉也显得十分开心,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现在你身体虚弱,还是先歇着吧。” 说完她又搭上他的脉门,仔细勘察他的脉象,但这回勘察的时间有点长,并且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有问题吗?”看朱玉的表情,佟立首先不淡定了。 “奇怪!”朱玉摇摇头,困惑的看了翁锐一眼。 “怎么啦?”翁锐也过来给陆公子搭脉,脉象看似平稳,但很低很沉,人的气血活力依旧被抑制。 “好像这毒只是被压制,并没有解?”翁锐看向朱玉,朱玉也点了点头。 “实在对不起……”翁锐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歉意。 “没关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陆公子淡然道:“我今天能这样,已经是托了二位的福了,如蒙不弃,想请翁兄和朱家小妹到舍下一叙,略备薄酒以示感谢。” “我正有此意,不如翁兄弟和朱小姐可否随我们回去?”佟立也赶紧道。 “公子和佟大哥客气了,”翁锐歉然道:“无功不受禄,还是我们学艺不精,也未能解了公子之毒,再去叨扰就更说不过去了,我们还是就此告辞。” “翁家小哥这什么话,”佟立急道:“二位的功夫医术我们都已经见识了,别说你们这个年纪,就算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位既有此能,定能想出法子解我家公子之毒,也算是修个功德,何不随我们去陆家待上几日,慢慢研究可好?陆家离此并不很远,几十里路半天时间就到了。” “锐哥哥……”朱玉生怕翁锐不答应,这陆公子的毒未解,她的活就算没有干完,也不能证明她的医毒之术,这个时候让她放弃她真的不愿意。 江湖之人讲的就是个侠义豪爽,翁锐知道再坚持下去就有点小气了:“那好,我们就随诸位走一趟,我兄妹尽力而为便是。” “那是,那是!”佟立赶紧呼应,也不在此逗留,众人收拾上路,急急赶往陆家。 一路上,佟立才把此次中毒的原委说给了翁锐他们,当然这事还要从当地的两大家族说起。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扬州庐陵郡皖县境内,此处是大江下游水陆交通要地,附近的水产交通历来为两大武林世家把持,一是庐陵郡皖县境内的陆家,一是鄣郡春榖县境内的林家,两家虽相距不下百里,但其势力范围却犬牙交错,经常会发生一些冲突,这回陆公子和佟立等人就是为了解决冲突而约林家人见面的,最后却因利益难以协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对手见打不过竟用了暗器,更为歹毒的是暗器上还萃了毒,以致于没过多久陆公子就人事不省,佟立见状也顾不上再与对方争斗,抬着陆公子就往回赶,途中看见他已经气息奄奄,焦急万分,想在客栈先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行救治救治,至少能保命回陆家让家主定夺,没成想在这里碰上了翁锐兄妹。 虽说这毒还没有解,但至少是争取了机会和时间。 朱玉中毒和翁锐吃药虽说都是朱玉所为,但两人的结果却完全不一样,翁锐是经历了凶险,身体非但没有受损,最终还助长了他的功力,而朱玉这次中毒,尽管是翁锐用尽全力,救治及时,保住她一条小命,但也是真元大损,身体虚弱,因此翁锐也放弃了立即启程的念头,想让朱玉多养两天,并且亲自开方配药,亲自煎药,全天耐心陪护,对她照顾的可谓无微不至。 但朱玉是苦出身的孩子,是忙碌惯了的,要是让自己躺着享受别人照顾,一天下来她就受不了了,第二天说什么都要走,在承诺这几天不再折腾的要求后,翁锐这才答应继续赶路,可等他们刚收拾好走出客栈,又有状况出现了。 沿客栈门前小街走来几个人,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一位壮汉在前,手里还拿着一把刀,两位年轻的小伙子抬着一副简易的担架在后,担架上躺着一位年轻男子,这位男子面如金纸,人事不省,身边还放着两把剑。几人走过翁锐和朱玉跟前,什么话也没说,径直走进客栈。 “锐哥哥,担架上的那个人好像是中毒了。”翁锐已经走出两步,朱玉还站在原地朝里面看。 “玉儿,你答应过我的,”翁锐道:“我们还要赶路。” “可那个人是中毒啊,并且中的还是极厉害的寒毒。”朱玉道。 “那又怎么样?”刚才的情况翁锐也看到了,从这几个人的打扮来看,虽说都拿着兵器,但穿着讲究,举止文雅,不像随意无束的江湖人士,倒像出自什么武林世家,再说了,江湖险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又没求你,最好不要多事。 “你让我看看,没准我能救他呢。”朱玉这技痒的毛病又上来了。 翁锐怕什么就来什么,别看朱玉是个小女孩,可从骨子里有种胆大无畏的个性,看见翁锐被人打,她敢冲上去护着,医术刚学点皮毛就敢给人看病,这在天玑门待了一个月,用毒解毒的法子学了不少,除了给翁锐解过一次毒,给自己下过一次毒外,没正经为别人治过毒伤,看见了这么一次机会,她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跃跃欲试,手痒的厉害。 “人家又没有请你,你还是不要多事,”翁锐也朝客栈里面瞟了一眼道:“别没给人家看好到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走!” “锐哥哥……”朱玉又在哀求了。 “快走!” 翁锐催促朱玉快走,但现在他们恐怕已经走不了了,他看到刚才走在前面的壮汉已经朝他们走来,看来他们两人的对话对方已经听到了。 “这位小哥,这位小姐,”壮汉深施一礼道:“两位是否精通医术?” “这位大哥,”翁锐回施一礼:“江湖之人,谈不上什么精通,只是略知一二。” “这位小姐可懂得解毒?”壮汉问道。 “她这解毒之术也只是学点皮毛,小孩子口无遮拦,大哥千万不可当真。”翁锐道。 “我就是学点皮毛也比你强。”朱玉有点不服气。 “玉儿……”翁锐制止朱玉再说下去。 其实这位壮汉进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翁锐和朱玉二人,当时只觉得这是两个小孩,也没太在意,进到客栈后听到二人在谈论有解毒之法,这才走出来询问,见二人虽说年轻,但却英姿勃发,聪慧自信,眉目间竟藏有异相,特别是翁锐,谈吐间不但气定神闲,还显露出一股老成持重的江湖气息,暗叹真是江湖辈有人才出,或许真有奇能也说不定。 “这位小哥,我看您也是身怀绝技之人,江湖讲的不过是个义字,虽萍水相逢,亦能解危济困,”壮汉再次行礼道:“如果二位确实能解我家公子身上之毒,我家主人定当重礼酬谢。”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犹豫,其实他心里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去救这位年轻人了,朱玉他好对付,但这位壮汉一出口就知道江湖经验老道,恐怕不易搪塞。 “锐哥哥,你还犹豫什么呢,”朱玉道:“人家都来求我们了。” “既如此,那我们就进去看看。”翁锐还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满。 “我叫佟立,”那位壮汉施礼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免贵姓翁,我叫翁锐,”翁锐道:“这是我妹妹朱玉。” “哦,翁小哥请!朱小姐请!” 佟立伸手把翁锐和朱玉让进大门,进来一看担架上的那位年轻人正躺在当庭,店家正在给他们安置房间,看见翁锐他们出去又进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过来照应。 “店家,拿一碗酒一碗水来。”翁锐吩咐道。 “好,我这就拿来。”店家一看这些人又是刀又是剑的,也不敢多话,赶紧去准备。 “佟大哥,这位公子怎么了?”翁锐问佟立。 “这是我们家陆公子,我们在与仇家争斗的过程中,公子不幸中了暗算,”佟立道:“说来惭愧,公子的伤倒不是很重,但对他中的毒我们却是束手无策,既然二位有解毒之法,还请救救我家公子。” “请救救我家公子!”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跟着道。 “陆公子伤在哪里?”翁锐道。 “右臂。”一个年轻人说完,赶紧把陆公子的右臂拉开,一段浅浅的暗器创痕出现在右臂上部,伤口泛青,却没有多大扩展,翁锐摸了摸手臂,手臂冰凉,明显有气血涩滞之感,再搭他的脉象,急促而紧致,并且有减弱迹象,急需救治。 翁锐后撤一步,把位置让给朱玉,朱玉难掩兴奋之色,抢上一步查看伤口,细闻伤口的气味,并再次给那位公子号脉,探测他的体温,有条有理,急而不乱,检查完毕,冲翁锐微微点了点头。 到底能不能治,翁锐现在要看朱玉的脸色,见她胸有成竹,他也松了一口气,就对店家道:“店家,安排一间大房,先把陆公子安顿到房间,把东西也送到房间。” 店家也不敢多言,领着他们就往里走,两位年轻人急忙抬着陆公子跟着,到了房间,立即将陆公子安放在床上,垂手而立,看着翁朱二人和佟立。 朱玉上前拿出一盒银针,抽出数根浸入酒碗,又从中取出一根,轻轻刺入那位公子的伤口,稍许拿出,银针已经泛出幽幽的绿色。 “好厉害。”朱玉惊叹一声。 “能解吗?”佟立问道。 “有毒就有解,”朱玉道:“锐哥哥,你先给陆公子稳住心脉,通通经络,然后再取穴散毒,我去开方配药。” “这……”看到朱玉自说自话,佟立一阵疑惑,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我虽略通医术,但她解毒比我在行。” 翁锐说完,命除去陆公子的外衣,扶他坐起,自己盘坐于他身后,手抵后心运气护脉通络,这看似和救朱玉差不多,但这中毒不同,身体的反应也不一样,真气的运行也不尽相同,效果也不就一样,约莫一炷香功夫,就见在陆公子头顶冒出丝丝热气,脸上也有了血色,气息也通畅了许多,但人还是没有清醒。 佟立也算是为老江湖了,翁锐的表现让他暗暗吃惊,就算是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没有这份内力,能够御气通络治病,江湖上这种人也不多,恐怕他们家主也难以做到,要是能和这样的少年侠士认识,也许在江湖上未来会有很多便利,不由心中暗暗动了结交之意。 翁锐看到那位公子情况渐趋稳定,就将他身体放平,拿起银针取穴百会、大椎、神阙、阳陵泉、涌泉五穴施针散毒,这寒性之毒和朱玉的热性之毒所取穴位大不一样,用意也有更多讲究,待得他行针两遍,陆公子的间歇性颤抖已经慢慢平稳。 翁锐这边刚好,朱玉那边已经熬好了一碗汤药,手里还有两粒他自己炼制的药丸,佟立和他的同伴看到翁锐刚才以内力施救和飞针走穴,一派大家风范,他们家公子已经好转了很多,对朱玉的药更是深信不疑,连忙上手帮着朱玉给陆公子把药吃下,翁锐又再次行针,催动药力发作,然后才慢慢的收针,大家都静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陆公子的眉头使劲的皱了几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才慢慢真开眼睛。 “佟叔,翔子,小威,”他喘了口气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公子,您可是醒了,”佟立道:“我们在客栈里,是翁小哥和朱小姐救了你。”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陆公子想爬起来谢恩,被朱玉上去按住了。 “好啦陆公子,只要你醒了就好,”朱玉也显得十分开心,这可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现在你身体虚弱,还是先歇着吧。” 说完她又搭上他的脉门,仔细勘察他的脉象,但这回勘察的时间有点长,并且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有问题吗?”看朱玉的表情,佟立首先不淡定了。 “奇怪!”朱玉摇摇头,困惑的看了翁锐一眼。 “怎么啦?”翁锐也过来给陆公子搭脉,脉象看似平稳,但很低很沉,人的气血活力依旧被抑制。 “好像这毒只是被压制,并没有解?”翁锐看向朱玉,朱玉也点了点头。 “实在对不起……”翁锐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歉意。 “没关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陆公子淡然道:“我今天能这样,已经是托了二位的福了,如蒙不弃,想请翁兄和朱家小妹到舍下一叙,略备薄酒以示感谢。” “我正有此意,不如翁兄弟和朱小姐可否随我们回去?”佟立也赶紧道。 “公子和佟大哥客气了,”翁锐歉然道:“无功不受禄,还是我们学艺不精,也未能解了公子之毒,再去叨扰就更说不过去了,我们还是就此告辞。” “翁家小哥这什么话,”佟立急道:“二位的功夫医术我们都已经见识了,别说你们这个年纪,就算到了我这个年纪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二位既有此能,定能想出法子解我家公子之毒,也算是修个功德,何不随我们去陆家待上几日,慢慢研究可好?陆家离此并不很远,几十里路半天时间就到了。” “锐哥哥……”朱玉生怕翁锐不答应,这陆公子的毒未解,她的活就算没有干完,也不能证明她的医毒之术,这个时候让她放弃她真的不愿意。 江湖之人讲的就是个侠义豪爽,翁锐知道再坚持下去就有点小气了:“那好,我们就随诸位走一趟,我兄妹尽力而为便是。” “那是,那是!”佟立赶紧呼应,也不在此逗留,众人收拾上路,急急赶往陆家。 一路上,佟立才把此次中毒的原委说给了翁锐他们,当然这事还要从当地的两大家族说起。 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扬州庐陵郡皖县境内,此处是大江下游水陆交通要地,附近的水产交通历来为两大武林世家把持,一是庐陵郡皖县境内的陆家,一是鄣郡春榖县境内的林家,两家虽相距不下百里,但其势力范围却犬牙交错,经常会发生一些冲突,这回陆公子和佟立等人就是为了解决冲突而约林家人见面的,最后却因利益难以协调,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对手见打不过竟用了暗器,更为歹毒的是暗器上还萃了毒,以致于没过多久陆公子就人事不省,佟立见状也顾不上再与对方争斗,抬着陆公子就往回赶,途中看见他已经气息奄奄,焦急万分,想在客栈先休息一下,看看能不能先行救治救治,至少能保命回陆家让家主定夺,没成想在这里碰上了翁锐兄妹。 虽说这毒还没有解,但至少是争取了机会和时间。 第十二章 路遇-5: 武林至宝 庐陵钟家,这也是一个神秘的家族,兵荒马乱的年代移居此处,也没人关心过他们从哪里来,开始占据的也是一处被战乱损坏遭遗弃的没落府邸,自己修复破碎的屋舍,自己开垦荒芜的田地,慢慢融入当地已经稀稀落落的人群,经过三代人五十多年的经营,不但家业不断壮大,还成了当地的名门望族,由于其家传功夫了得,在江南武林也占有一席之地,其影响力触及方圆数百里之地。 钟府内庭,陈设简洁古,朴几个人坐在屋内。 “怎么会搞成这样?”说话的是钟家的老太爷钟祎,年纪已经有七十多岁,尽管胡须花白,但却精神矍铄,身板挺直,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一看他的孙子钟铉被伤成这样,很是心疼。 “老爷,都是我不好,没有把公子照顾好。”佟立歉然道。 “佟立你不必过于自责,”说话的人是现在钟家的家主钟复,五十岁上下年纪,精明强干,神气内敛,气场很足:“老爷是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家主,”佟立道:“公子和我带着翔子、小威去和林家交涉渔场的事,他们来的是他们的少主林枫和管家林昇,也有四五个人跟着,他们蛮不讲理,不但把扣我们的船不放,还说那渔场是他们早就发现的,双方争执不下就打了起来,先是公子和林枫打,后来我们也打了起来,公子本来已经占尽上风,但林枫使诈用暗器伤了公子,谁知暗器上有毒,数招下来公子就毒发难以招架,为了保护公子我们就没有再和他们打下去。” “既然发现铉儿中毒,为什么没有当场向他们讨要解药?”老太爷钟祎道,他知道这两家虽有冲突,但也不是什么死敌,不至于把路走绝。 “我们要了,但他们说话太欺人,”佟立道:“他们要我们拿十个渔场来换,这不是把我们的渔场全拿走了吗?公子气恨不过要和他们拼命,由于有伤在身,被我劝了回来,我本想回来由老爷家主定夺,谁知路上公子的毒伤就越来越厉害,还好在沿途的客栈碰到一位小哥和一位小姑娘,他们出手救了公子,我们这才使公子能安然回来。” “我知道林家的毒很是厉害,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很是难解,”老太爷钟祎捻着胡子道:“能有克制此毒的手段,看来这位小哥不简单哪。” “其实会解毒的是那个小姑娘,”佟立道:“但那个小哥功夫很好,医术也很不错,他不但能用内力护住公子心脉,还能用银针给公子取穴散毒。” “那是什么人?”钟复问道。 “他叫翁锐,那位小姑娘叫朱玉,”佟立道:“那翁家小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那小姑娘最多也不过十四五岁。” “哦,这年轻一辈中竟还有这等人物,”老太爷钟祎奇道:“莫非是哪个名门高足?” “爹,我还真听说过一个叫翁锐的,”钟复道:“数月前去往长安,就听说有位非常年轻的小神医,还开了个医馆,善治各种疑难杂症,用针不用药,说的神乎其神。这人的来历似乎和当年随赵王刘遂造反的大将翁檀有关,去年翁檀被抓,最后虽说皇上大赦天下放了出来,但还是死在了翁锐在长安开的那个秦仁阁医馆里,前去吊唁的人有些身份还不低,听说平阳侯府都去了人,看来他在朝堂之上还有些关系。另外其身上的功夫据说和称为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门有些关联,听说有个叫天灵子的在和他打斗时称他为天枢门的小师弟。” “这就难怪了,”钟祎道:“名师出高徒,要真是天枢门门下,这点能耐对他也许算不了什么。” “但他不是在长安吗,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钟复道。 “各家有各家的事,”老太爷钟祎道:“既然来了,人家也与我们钟家有恩,我们也不能慢待呀,现人在哪里?” “人我已经安排在客房休息。”佟立道。 “快快前厅有请!”老太爷钟祎道。 钟家前厅,古朴之风没变,但却奢华很多,里面的陈设也很丰富。 “晚辈翁锐、朱玉拜见钟老爷子,钟大叔。”翁锐他们进到前厅,一经佟立介绍,二人赶紧上前施礼问候。 “二位少侠快快免礼,”钟老爷子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二位救了我家铉儿,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应该重重谢礼才是。” “是啊,二位小小年纪就有此能耐实在让人佩服,”钟复也跟着行礼道:“二位能来舍下。实在是蓬荜生辉呀。” 翁朱二人尽管看起来都还是小孩,但钟家父子也不敢怠慢,救了他们家小公子确实是个原因,但更让他们看重的是翁锐与天枢门可能的那层关系,没有这么大的背景,从武功到医术,又这么点年纪,就算年过七旬的钟老爷子想也不敢想象啊。 “二位过誉了,翁锐兄妹愧不敢当,”翁锐道:“对于医道解毒,我兄妹也只是学点皮毛,差点误了钟公子的性命,二位不要责怪才是。” “哈哈哈,我以为人不大本事不小已经奇了,没想还这么会说话,”钟祎笑道:“快快请坐,我们坐下说话。” “谢过钟老太爷,您请。”翁锐道。 众人分宾主坐定,朱玉紧挨着翁锐坐下,已经有人沏好了茶水端了上来。 “翁少侠,因为你这姓,老夫忽然想起一位故人,就冒昧的问一下,”钟祎道:“原赵王刘遂手下有位大将翁檀,不知翁少侠可否听说?” 钟祎这么问就是想探探口风,看看人家想不想讲。 “莫非翁老太爷与他有旧?”翁锐这么讲并没有否认他知道这个人,他也想证实一下钟祎的用意。 “那倒没有,”钟祎道:“但当年他不愿引匈奴人攻汉弃官而逃的事知道的人可不少,我也只是听说,确实令人佩服啊。” “谢谢您能这么看,”翁锐道:“您说的正是家祖,当年跟随赵王刘遂参与七国之乱,已经犯下死罪,也正是因为您说的这件事,当今圣上天恩浩荡,赦免了祖父和我们一家,但他老人家却也因此事在长安辞世,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吧。” 因为这件事已经有了定论,也不用在藏着掖着,翁锐看钟祎有话要说,既然你问,说明你已经知道了不少,我索性就都告诉你,看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果然没有猜错,看来真是将门之后了,”钟祎道:“那看来翁少侠这身本事是家学了?” “祖父虽曾做过将军,但他后来厌倦杀伐,只给我教一些强身健体之能,并没有教我武功,”翁锐道:“这医术和功夫也是机缘巧合,另有师承。” “莫非是天灵子口中的天枢子?”钟复问道。 “看来钟大叔对我了解很多啊,呵呵。”翁锐轻笑一声,啥也没说。这也有层意思,你了解我到底是为什么? “你在长安可是太有名了,我不关注都不行啊,哈哈哈,”钟复笑道:“什么小神医、徒手败平难将军蒙成、力战天灵子等等,你的故事可不少,既然到了我们这里难免有些好奇,请翁少侠千万不要见怪。” “哪里,钟大叔说笑了,”翁锐道:“这也都是凑巧了,技不如人,每次都被天灵子打的浑身是伤,惭愧。” 虽说翁锐嘴里说着惭愧,但坐在一旁的朱玉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一点都不知道,原来他的锐哥哥在外面都这么有名了。 “这么说,翁少侠真是天枢门下?”这才是钟祎真正想问的问题,在江湖这可是棵大树,因他们平时很少和江湖之人来往,更不用说结交了。 “虽得师父指点,但我生性愚钝,进展有限,到现在还未入得师门,”翁锐道:“让钟老爷子和钟大叔见笑了。” “翁少侠过谦了,”没入师门的话钟祎信,但其他的就是谦辞了:“没有你出手,我们家铉儿可能就熬不过这一关。” 饶了一大圈,终于要谈到正题了。 “其实钟公子的危险还没有过去,”朱玉道:“我刚才还去给钟公子看过,前面被压制的毒性又蠢蠢欲动,如不能及时解毒,恐怕会对身体的伤害越来越严重。” “这位朱姑娘懂得解毒?”尽管前面已经听说,但钟复还是有点不相信。 “钟大叔,您可别小看我这个妹妹,她人不大,胆子可不小,”翁锐当然也要为朱玉圆圆面子:“当初我看病给我打下手,偷偷摸摸学了一点就敢给人家看病,看得多了,连我的饭碗都快给抢了,后来机缘巧合又有些奇遇,现在用毒解毒的本事我都比不了。” “锐哥哥……”朱玉被他一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真是江湖辈有人才出啊,看来我们确实是老了,”钟祎道:“我刚才也看了铉儿的情况,这毒确实有些怪异复杂,连我都没有看出门道,既然二位都是此中高手,何不再想想办法,我钟家定当重谢。” “其实谢不谢的无所谓,”朱玉喃喃道:“但有毒就有解,我想总能找出个办法来。” 一提到毒,朱玉又开始犯魔怔,但这对外人来说就是口气太大了,翁锐怕收不了场,赶紧阻止道:“玉儿,在钟老爷子这里不许乱说。” “不打紧,我看朱姑娘说不定真有办法,呵呵。”钟祎笑道。 “她自从迷上这个后经常就会这样……”翁锐还没有说完,朱玉又开始自言自语。 “我反复想过,我们前面用的解毒方子应该是没有错的,”看来这事朱玉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对毒有压制作用,却不能完全解掉,似乎里面少了一味关键的药,最好是那种能清热毒的神品一类。” “朱姑娘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钟祎道:“早些年听到一些传闻,说是林家祖上曾得到一件武林至宝,据说是一块产自极热地带的白色神犀的牛黄,可解百毒,林家毒药的解药会不会和这件东西有关。” “世间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钟复奇道。 “这还真可能有,”朱玉道:“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牛黄确实有解热毒之效,热带极品犀牛所产牛黄的功效可增数倍,比黄金还贵,我在药里已经用了牛黄,但还是药力不足,如果真有此神品,我想钟公子的毒就可解了。” “你能确定?”翁锐问道。 “我是觉得我的方子没错,可就是药力不足,”朱玉道:“也许他们家的毒就是冲着他们家的这个宝贝配的。” “朱姑娘说的有理,”钟祎道:“以他们家的宝物作为解毒之法而配置毒药,无此宝毒就不能解,这完全有可能。” “那怎么办,我们要他们也不会给呀?”佟立急道。 “当然不会给了,”钟复道:“不然他们就给你解药了。” “还有一个法子。”钟祎道。 “您说是盗?”钟复想想点了点头。 “那我去把。”佟立一直觉得他没有把公子照料好,这事理应他去。 “你觉得你能盗得出来?”钟复道。 “这个……”佟立确实觉得林家的高手很多,要真打起来,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还是我去吧,”钟复道:“林家我去过,对那里的情况我比较熟悉。” “这恐怕不妥,”翁锐道:“现在钟林两家虽有争斗,但还没有完全撕破脸皮,如果钟大叔去直接和林家人照面,这两家的冲突势必会再升级,这以后就更难处了。” “那翁少侠可有良策?”钟复道。 “我去,”翁锐道:“既然来到钟家,就一定要把钟公子的毒给解了,只要有个熟悉的人给我指路,我就能把东西拿出来。” “这不行,你是客,怎么能让你干这种事?”钟复道。 “钟大叔,”翁锐道:“我去走得脱最好,要是真碰上了,他们也只当我是个盗宝的,就算动起手来,也牵扯不到钟家,再说了,我还有一样功能是你们所不具备的,我能闻到数丈之内所有的细微味道,既然那东西是个神品,到了跟前凭着味道我就能找到它,这也省了许多麻烦。” 翁锐的这个能耐是他在龙目山顶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光是声音,气味的感知能力也是大大增加。 “这个……”钟复总归觉得有些不妥。 “这或许是个法子,”老爷子钟祎对翁锐的能力还是有些自信,名人之徒自会有些异能,他还是有些疑惑道:“但翁少侠与我们钟家萍水相逢,为什么要甘冒此险?” “唉,”翁锐看了一眼朱玉,叹了口气:“要不把钟公子的毒医好,恐怕我要把她从这里带走都不行啊。” “啊?哈哈哈哈。”钟老爷子愣了一下,马上会意一笑,大家都跟着笑了。 “那就这样,我跟你去。”钟复道。 “不用了,让佟立跟我去就行了,”翁锐道:“这一路上我们已经很熟悉了。” “还有,”钟老爷子道:“凡事不可用强,实在拿不到回来就行,我们另想办法,别伤了自己。” “钟老爷子放心,我自有道理。”翁锐很是自信。 第十二章 路遇-6:夜闯林府 钟家在庐陵郡,林家在鄣郡,虽分属两郡,但相隔却不过一百多里,翁锐和佟立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看看天色尚早,也就亥初时分,两人决定先在离林家不远的一片小林子隐下身来,安顿好马匹,休息休息,翁锐也想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林俯的情况。 “佟大哥,”翁锐悄声道:“这林家你以前来过?” “来过,”佟立道:“在这方圆数百里范围内,除了官府,也就是钟林两家有些势力。这两家也算是半个武林家族,以前关系不错,也有些来往,我随老爷来过,到后来为解决两家的一些冲突,我还去过几次,对里面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翁锐道:“既然以前关系不错,怎么到后来就有矛盾了呢?” “唉,这还不都是为了利益,”佟立道:“据说老爷举家迁到这里的时候,由于常年的战争,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后来不打仗了,官府也管的很少,老百姓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像钟林两家这种有点能耐的家族就慢慢壮大起来。” “难道这日子好过了就要打架?”翁锐有些不解。 “当然不是了,”佟立道:“这钟林两家都是望族,做事都有分寸,但那些小户人家就不这样了。说来也怪,在穷困的时候大家相处都还好,日子好起来了,利益的冲突倒是多了,为保利益,就有很多人纷纷投靠这两大家族,慢慢的也就分出了势力范围,但很多地方都有交叉,分也分不清楚,所以这底下的冲突就变成了两个家族的冲突。” “那就没有调解过?”翁锐总觉得这利益之争也不是什么大事,商量一下相互礼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这当然有了,并且还不止一次,”佟立道:“开始都是老爷、家主们出面,大家都很客气,争执很快就会平息,但我们家老爷太过厚道,每次都是谦让的多,时间长了,底下的人怨言就多了,并且对方得了好处话还难听,气得我们家老爷就再也不去了,两家的关系也就淡了,有什么事都是家主和公子带着我们去,或者我们自己去,再到后来就连对方的家里也不去了,都在外面解决,并且越吵越凶,谁也不肯相让。” “唉,看来这钱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呀,”翁锐叹了一句道:“你们这钟家老爷是从哪里迁过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老爷、家主从来都不提这事,”佟立道:“我来的时候钟家已经有诺大的家业了,其他的我们这些下人是不好问的。”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翁锐感觉到佟立有点紧张,就转话题道:“佟大哥,你讲讲林府的情况吧。” “林府很大,坐北朝南,估计得有几十亩大吧,”佟立道:“我是从前门进去过,里面房子很多,前后有四进院落,两边都有跨院,第一进院落就是前厅,是林家主人接待宾客的地方,第二进院落是内厅,是林家自己聚会和处理内务的地方,主家主要住在第三第四进院落及两边跨院,后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我想他们的这件宝物有可能藏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第二进院落的东跨院,那里是他们的医所药房,还有就是内厅的楼上,那是他们的藏宝阁,也差不多是整个院落的最高点,但这两个地方我都没有进去过。” “但愿吧,”翁锐道:“要是他们把东西放在这两个地方还好办,就怕他们另有地方就难了。” “那翁兄弟你觉得有把握吗?”佟立有点担心起来。 “既然来了,有没有把握都得试试。”翁锐看起来倒不是很紧张。 “哪我随你进去。”佟立道。 “不用,”翁锐道:“你只要在这里守住这两匹马,我要出来你就做好接应,我要没出来,你就悄悄回钟府回复,千万不要硬闯进来,我自有办法脱身。” “这怎么行……”佟立有点不忍。 “你放心吧,我没事,”翁锐安慰佟立道:“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佟立自己知道就算跟去可能也帮不上太大忙,还是不要给翁锐添乱的好,翁锐的功夫他虽没见识过,但他的内力修为似乎还在家主之上,这天枢门的弟子不是他所能看懂的。 其实翁锐对这件事一样心里没底,但江湖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这种深夜盗宝的事他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他自己就要去尝试,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想想都很兴奋,些许的担心和不安早就被挤到一边去了,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子末时分,这是人一天内最困的时刻,也是夜行人行动的最好时刻。翁锐整整行装,取出一块黑布包住面孔,冲佟立一点头,脚一点地,人已经像一股轻烟飘了出去,除了身边树叶有些晃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看来他的轻身功夫又有进步了,单凭这一点,佟立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最深沉的夜,也是最安静的夜,淡淡的玄月已经西垂,只能斜斜的映出一点点亮光,但这一点点对翁锐来说已经够了,既可帮他辨别方位,又有利于他藏身。 林家的院子确实很大,但格局却很清晰,他绕到二进东跨院外面,凝神静气,让自己的听力慢慢延伸出去,在龙目山顶悟到的功夫显出奇效,在这个跨院内除了一个人轻微的鼾声,他确认没有第二个人,纵身一跃,人已经上了墙头。 翁锐并没有急着下去,借着一丝残月的微光,他看到了整个院院落的布局和佟立说的基本相仿,是一座一主两厢的小院落,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正对着小院的主屋,墙下是一个小小的后庭院,长着不大的两棵树,前面的正院被正屋所当,看不清楚,看来只能下去再说,他深提一口气,手搭墙沿纵身一跃,轻轻地到了墙下的庭院。 翁锐轻手轻脚的沿着主屋一边的回廊绕到主院,更加清晰地听到微微的鼾声就是从一间厢房里发出,他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鼻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他又闻到了非常熟悉的草药香味,不同的类别他几乎都分得清,看来药房就在主屋之内。 药房的门是宽宽厚厚的两扇,上面还坠着一把锁,就是很简单的那种,对翁锐来说毫无难度,拨弄两下也就开了,为了不惊动别人,他抓住门上的扣环将门轻轻提起,往里一推,门就毫无声息的开了。 站在屋内,看着一排排的药屉,闻着扑面而来的各种味道,翁锐仔细分辨,寻找他想要的东西,猛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牛黄的味道,巡味察看,他确实找到了一个药屉,右上角也清清楚楚的写着牛黄,他打开药屉,牛黄的味道更浓了,他伸手拿下一小块,先闻了闻,随后还咬了一点尝了尝,是牛黄没错,但这只是普通的牛黄,绝不是他要找的那种。 翁锐想想也是,既然是武林至宝,一点防备都没有让他这么容易拿到这也有点太不像话,不仅哑然而笑,轻轻地合上药屉走出药房,看来林家的藏宝楼是一定要去闯一闯了。 跨院的门是从里面关的,要出来倒是很容易,翁锐出来后把门掩好,经过两道回廊,到了林家二进院子的主屋楼下,翁锐就有点犯难了,这到底要从哪里进去?看看上面雕檐挂斗的很是复杂,最后还是决定老实点从 他刚想动身,就听到隔着几重院落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闪向一个角落,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个壮汉挑着一个灯笼,各人手持一把剑,边走边四处查看,看看没有什么异样,又顺路朝其他地方走去,等脚步声听不见了,翁锐这才从角落中闪出身来。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下去,周围一片漆黑,但对翁锐来说,借着天空的微光他也能看出周围房屋的轮廓。他轻轻走到后厅的门口,顺手一摸,摸到了一把制作十分精巧的锁头,尽管这把锁比药房的复杂精制了许多,但也难不住翁锐,他拿出卓爷给他的那套家伙,使出他的开锁能耐,没费多少功夫,这把锁就被打开了,闪身进门,再把门虚掩上。 这时候的屋内漆黑一片,连天上的一点微光都借不到,但在这里又不可能点起灯火,翁锐只能靠感觉慢慢在屋里触摸前行,终于,他在屏风的后面找到一个向上的楼梯,想都没想就向上爬去。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道门,但这道门上并没有锁,他轻轻的推了推,厚厚的木门纹丝不动,显然这是一道机关门。 以翁锐对机关的了解,像这种门都会有一个机关按钮,或按或扭都能把门打开,但他摸便了门的周边,凡是门上、墙上突出的东西,或推、或按、或扭,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机关,连门旁面积不大的砖墙上的每一块转他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偷人家东西,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闹出很大的动静,他仔细琢磨着各种可能,穷尽他现在可以想到的各方法,竟然还是一筹莫展。 翁锐在想,能够触及开门的机关,一定不会离门太远,这楼上没有,楼下会不会有呢,想到这里,他就想到楼下附近碰碰运气。 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刚下了几个台阶,他忽然停住了,他忽然觉得他刚才碰到的有个扶手的柱头有点松动,他立即回去寻找,果然有个柱头是可以扭动的。 翁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扭动柱头,直到扭不动为止,但门并没有开,他愣了一下,继续去触摸别的柱头,在他伸手可及之处,又找到了两个可以动的柱头,看来林家机关的设计者是个高手,通过三点来控制宝库的门,这比一把锁管用多了。 既然是三点控制,一定是先后会有个讲究,谁先谁后,转多少角度可能都有规定,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弄清楚这些呢?他想到卓爷给他讲的各种锁的原理,其实每个锁也是一道机关,只是有大有小,能开锁,这机关也应该有办法。 翁锐再次凝神静气,释放出自己的听觉和触觉,慢慢的拧动一个个柱头,仔细倾听柱头拉动机簧的一丝丝声响,手上敏锐的感觉着扭动过程中受力大小的细微差异,在几个较为明显的变化处他停了下来,他再次走上前去,轻轻一推,们竟然慢慢的开了。 翁锐如舒重负,摸着门框抬腿走进林家的藏宝阁,但刚迈出第二步,他就听到细微的“嘎巴”一响,脚下也明显感觉到了一些震动,经历了天玑门九宫门历练,这是触动暗器最明显的感觉,顿时他的警觉提升到最高度,随着机簧发动的声音已经身形暴起,闪向最不可能受到攻击的一个方向,“嗖”“嗖”竟然有两只暗箭从不同的方位射向他刚才立足的地方。 看来这林家的藏宝阁还真不是白给的,进门有机关,里面有暗器埋伏,但就这一下,翁锐就知道他们这些机关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九宫门原始门的那一级,但这些机关也是机关哪,碰上了照样会取人性命,要想找到东西,索性想将这些机关破掉再说,当下一脚脚的试探过去,又触发了几道机关暗器,他已经确信自己能找到安全的路径了,对其他的机关就没了兴趣。 翁锐抽动鼻息,似乎闻到一丝牛黄的气息,但又若有若无,比刚药房里的不知要淡上多少倍,就算是寻到,恐怕这也没有多少药用价值,但既然来了,不找到还是不甘心的。 翁锐用鼻子仔细感觉着没一个方向,一点点的缩小范围,终于他停在了一个地方,伸手摸上去,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匣子,很光滑,很精致,上面还有一把精制的小锁,显然这对翁锐够不成什么阻碍,几下他就打开了。 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翁锐就闻到了非常浓烈的牛黄味道,他伸手往箱子里一摸,又摸到了一个瓷罐,上面还有软布包的木塞塞着,拔开木塞,这味道又浓烈了数倍,使得翁锐心神一荡,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武林至宝,那药性简直就是闻着味道就能渗透的你的体内,就能解毒治病。 他迅速拿出一块布,从瓷罐里取出宝物,包好随身藏了,塞上木塞,锁好匣子,出门还从容的关上了藏宝阁的门。。 翁锐轻轻拉开林家内厅的门,站到了门外,发现他已经走不了了。 钟家在庐陵郡,林家在鄣郡,虽分属两郡,但相隔却不过一百多里,翁锐和佟立快马加鞭,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看看天色尚早,也就亥初时分,两人决定先在离林家不远的一片小林子隐下身来,安顿好马匹,休息休息,翁锐也想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林俯的情况。 “佟大哥,”翁锐悄声道:“这林家你以前来过?” “来过,”佟立道:“在这方圆数百里范围内,除了官府,也就是钟林两家有些势力。这两家也算是半个武林家族,以前关系不错,也有些来往,我随老爷来过,到后来为解决两家的一些冲突,我还去过几次,对里面的情况也知道一些。” “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翁锐道:“既然以前关系不错,怎么到后来就有矛盾了呢?” “唉,这还不都是为了利益,”佟立道:“据说老爷举家迁到这里的时候,由于常年的战争,百业凋零,民不聊生,后来不打仗了,官府也管的很少,老百姓的日子这才慢慢好起来,像钟林两家这种有点能耐的家族就慢慢壮大起来。” “难道这日子好过了就要打架?”翁锐有些不解。 “当然不是了,”佟立道:“这钟林两家都是望族,做事都有分寸,但那些小户人家就不这样了。说来也怪,在穷困的时候大家相处都还好,日子好起来了,利益的冲突倒是多了,为保利益,就有很多人纷纷投靠这两大家族,慢慢的也就分出了势力范围,但很多地方都有交叉,分也分不清楚,所以这底下的冲突就变成了两个家族的冲突。” “那就没有调解过?”翁锐总觉得这利益之争也不是什么大事,商量一下相互礼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这当然有了,并且还不止一次,”佟立道:“开始都是老爷、家主们出面,大家都很客气,争执很快就会平息,但我们家老爷太过厚道,每次都是谦让的多,时间长了,底下的人怨言就多了,并且对方得了好处话还难听,气得我们家老爷就再也不去了,两家的关系也就淡了,有什么事都是家主和公子带着我们去,或者我们自己去,再到后来就连对方的家里也不去了,都在外面解决,并且越吵越凶,谁也不肯相让。” “唉,看来这钱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呀,”翁锐叹了一句道:“你们这钟家老爷是从哪里迁过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老爷、家主从来都不提这事,”佟立道:“我来的时候钟家已经有诺大的家业了,其他的我们这些下人是不好问的。”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翁锐感觉到佟立有点紧张,就转话题道:“佟大哥,你讲讲林府的情况吧。” “林府很大,坐北朝南,估计得有几十亩大吧,”佟立道:“我是从前门进去过,里面房子很多,前后有四进院落,两边都有跨院,第一进院落就是前厅,是林家主人接待宾客的地方,第二进院落是内厅,是林家自己聚会和处理内务的地方,主家主要住在第三第四进院落及两边跨院,后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我想他们的这件宝物有可能藏在两个地方,第一个是第二进院落的东跨院,那里是他们的医所药房,还有就是内厅的楼上,那是他们的藏宝阁,也差不多是整个院落的最高点,但这两个地方我都没有进去过。” “但愿吧,”翁锐道:“要是他们把东西放在这两个地方还好办,就怕他们另有地方就难了。” “那翁兄弟你觉得有把握吗?”佟立有点担心起来。 “既然来了,有没有把握都得试试。”翁锐看起来倒不是很紧张。 “哪我随你进去。”佟立道。 “不用,”翁锐道:“你只要在这里守住这两匹马,我要出来你就做好接应,我要没出来,你就悄悄回钟府回复,千万不要硬闯进来,我自有办法脱身。” “这怎么行……”佟立有点不忍。 “你放心吧,我没事,”翁锐安慰佟立道:“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我就在这里等你。”佟立自己知道就算跟去可能也帮不上太大忙,还是不要给翁锐添乱的好,翁锐的功夫他虽没见识过,但他的内力修为似乎还在家主之上,这天枢门的弟子不是他所能看懂的。 其实翁锐对这件事一样心里没底,但江湖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这种深夜盗宝的事他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他自己就要去尝试,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想想都很兴奋,些许的担心和不安早就被挤到一边去了,也许这就是年轻人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子末时分,这是人一天内最困的时刻,也是夜行人行动的最好时刻。翁锐整整行装,取出一块黑布包住面孔,冲佟立一点头,脚一点地,人已经像一股轻烟飘了出去,除了身边树叶有些晃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看来他的轻身功夫又有进步了,单凭这一点,佟立已经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差距。 最深沉的夜,也是最安静的夜,淡淡的玄月已经西垂,只能斜斜的映出一点点亮光,但这一点点对翁锐来说已经够了,既可帮他辨别方位,又有利于他藏身。 林家的院子确实很大,但格局却很清晰,他绕到二进东跨院外面,凝神静气,让自己的听力慢慢延伸出去,在龙目山顶悟到的功夫显出奇效,在这个跨院内除了一个人轻微的鼾声,他确认没有第二个人,纵身一跃,人已经上了墙头。 翁锐并没有急着下去,借着一丝残月的微光,他看到了整个院院落的布局和佟立说的基本相仿,是一座一主两厢的小院落,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正对着小院的主屋,墙下是一个小小的后庭院,长着不大的两棵树,前面的正院被正屋所当,看不清楚,看来只能下去再说,他深提一口气,手搭墙沿纵身一跃,轻轻地到了墙下的庭院。 翁锐轻手轻脚的沿着主屋一边的回廊绕到主院,更加清晰地听到微微的鼾声就是从一间厢房里发出,他下意识的抽了一下鼻子,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他又闻到了非常熟悉的草药香味,不同的类别他几乎都分得清,看来药房就在主屋之内。 药房的门是宽宽厚厚的两扇,上面还坠着一把锁,就是很简单的那种,对翁锐来说毫无难度,拨弄两下也就开了,为了不惊动别人,他抓住门上的扣环将门轻轻提起,往里一推,门就毫无声息的开了。 站在屋内,看着一排排的药屉,闻着扑面而来的各种味道,翁锐仔细分辨,寻找他想要的东西,猛然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牛黄的味道,巡味察看,他确实找到了一个药屉,右上角也清清楚楚的写着牛黄,他打开药屉,牛黄的味道更浓了,他伸手拿下一小块,先闻了闻,随后还咬了一点尝了尝,是牛黄没错,但这只是普通的牛黄,绝不是他要找的那种。 翁锐想想也是,既然是武林至宝,一点防备都没有让他这么容易拿到这也有点太不像话,不仅哑然而笑,轻轻地合上药屉走出药房,看来林家的藏宝楼是一定要去闯一闯了。 跨院的门是从里面关的,要出来倒是很容易,翁锐出来后把门掩好,经过两道回廊,到了林家二进院子的主屋楼下,翁锐就有点犯难了,这到底要从哪里进去?看看上面雕檐挂斗的很是复杂,最后还是决定老实点从 他刚想动身,就听到隔着几重院落传来脚步声,他赶紧闪向一个角落,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个壮汉挑着一个灯笼,各人手持一把剑,边走边四处查看,看看没有什么异样,又顺路朝其他地方走去,等脚步声听不见了,翁锐这才从角落中闪出身来。 这个时候月亮已经下去,周围一片漆黑,但对翁锐来说,借着天空的微光他也能看出周围房屋的轮廓。他轻轻走到后厅的门口,顺手一摸,摸到了一把制作十分精巧的锁头,尽管这把锁比药房的复杂精制了许多,但也难不住翁锐,他拿出卓爷给他的那套家伙,使出他的开锁能耐,没费多少功夫,这把锁就被打开了,闪身进门,再把门虚掩上。 这时候的屋内漆黑一片,连天上的一点微光都借不到,但在这里又不可能点起灯火,翁锐只能靠感觉慢慢在屋里触摸前行,终于,他在屏风的后面找到一个向上的楼梯,想都没想就向上爬去。 楼梯的尽头又是一道门,但这道门上并没有锁,他轻轻的推了推,厚厚的木门纹丝不动,显然这是一道机关门。 以翁锐对机关的了解,像这种门都会有一个机关按钮,或按或扭都能把门打开,但他摸便了门的周边,凡是门上、墙上突出的东西,或推、或按、或扭,都没有找到他想找的机关,连门旁面积不大的砖墙上的每一块转他都试过了,一点用都没有。 偷人家东西,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闹出很大的动静,他仔细琢磨着各种可能,穷尽他现在可以想到的各方法,竟然还是一筹莫展。 翁锐在想,能够触及开门的机关,一定不会离门太远,这楼上没有,楼下会不会有呢,想到这里,他就想到楼下附近碰碰运气。 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刚下了几个台阶,他忽然停住了,他忽然觉得他刚才碰到的有个扶手的柱头有点松动,他立即回去寻找,果然有个柱头是可以扭动的。 翁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扭动柱头,直到扭不动为止,但门并没有开,他愣了一下,继续去触摸别的柱头,在他伸手可及之处,又找到了两个可以动的柱头,看来林家机关的设计者是个高手,通过三点来控制宝库的门,这比一把锁管用多了。 既然是三点控制,一定是先后会有个讲究,谁先谁后,转多少角度可能都有规定,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弄清楚这些呢?他想到卓爷给他讲的各种锁的原理,其实每个锁也是一道机关,只是有大有小,能开锁,这机关也应该有办法。 翁锐再次凝神静气,释放出自己的听觉和触觉,慢慢的拧动一个个柱头,仔细倾听柱头拉动机簧的一丝丝声响,手上敏锐的感觉着扭动过程中受力大小的细微差异,在几个较为明显的变化处他停了下来,他再次走上前去,轻轻一推,们竟然慢慢的开了。 翁锐如舒重负,摸着门框抬腿走进林家的藏宝阁,但刚迈出第二步,他就听到细微的“嘎巴”一响,脚下也明显感觉到了一些震动,经历了天玑门九宫门历练,这是触动暗器最明显的感觉,顿时他的警觉提升到最高度,随着机簧发动的声音已经身形暴起,闪向最不可能受到攻击的一个方向,“嗖”“嗖”竟然有两只暗箭从不同的方位射向他刚才立足的地方。 看来这林家的藏宝阁还真不是白给的,进门有机关,里面有暗器埋伏,但就这一下,翁锐就知道他们这些机关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是九宫门原始门的那一级,但这些机关也是机关哪,碰上了照样会取人性命,要想找到东西,索性想将这些机关破掉再说,当下一脚脚的试探过去,又触发了几道机关暗器,他已经确信自己能找到安全的路径了,对其他的机关就没了兴趣。 翁锐抽动鼻息,似乎闻到一丝牛黄的气息,但又若有若无,比刚药房里的不知要淡上多少倍,就算是寻到,恐怕这也没有多少药用价值,但既然来了,不找到还是不甘心的。 翁锐用鼻子仔细感觉着没一个方向,一点点的缩小范围,终于他停在了一个地方,伸手摸上去,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匣子,很光滑,很精致,上面还有一把精制的小锁,显然这对翁锐够不成什么阻碍,几下他就打开了。 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翁锐就闻到了非常浓烈的牛黄味道,他伸手往箱子里一摸,又摸到了一个瓷罐,上面还有软布包的木塞塞着,拔开木塞,这味道又浓烈了数倍,使得翁锐心神一荡,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武林至宝,那药性简直就是闻着味道就能渗透的你的体内,就能解毒治病。 他迅速拿出一块布,从瓷罐里取出宝物,包好随身藏了,塞上木塞,锁好匣子,出门还从容的关上了藏宝阁的门。。 翁锐轻轻拉开林家内厅的门,站到了门外,发现他已经走不了了。 第十二章 路遇-7:你很不错 翁锐刚一踏出厅门,昏暗的星光下已经隐约出现了很多身影,紧张的呼吸声从四周传来,二进院的院内院外已经被团团围住,既然这样,翁锐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 “点灯!”黑暗中一个苍老而冷静的声音传来。 一阵“呲呲啦啦”发火的声音,不一会功夫,火把灯笼就点亮了一大片,不但照亮了整个院子,连夜空都被照得明晃晃的。 有了灯光翁锐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厅门正对着的院子中央站着数人,为首的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身体微胖,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在他的两边身侧,各站着一位中年人,左边的一位穿戴整洁,五官方静,不胖不瘦,左手握剑,垂手而立。 在他右边站立的这个人就比较抢眼,个子很高,人比较瘦削,有点胡子拉擦,发髻也挽得很乱,身上的衣服粗旷了很多,江湖气息很浓,和在场的人有很大不同,但更为不同的是他抱剑胸前,气定神闲,似乎根本没把当下发生的事放在眼里,很象是来看热闹的。 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比翁锐大不了几岁,虽都长得眉清目秀,但却表现不同,一个冷静加冷峻,抱剑在胸前,他的神态和那位站在老者右边的中年人有几分相似,另一为却难掩紧张,已经抽剑在手,做出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其他的,远远近近,拿刀拿剑的,挑灯笼火把的,还有执弓搭箭的,围了不少人,一直延伸的回廊外面。看来翁锐刚才专心对付那些暗器,弄得动静肯定不小,从招来的人就可见一斑。 “郅儿,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中间的老者道,看来刚才让点灯的也是他,翁锐判断他就是林家的老太爷林渊。 “是,爹。”答应的是站在左边中年人,看来他就是林家的长子林郅,一招手,就过来两个人,一个跳着灯笼,两人都手持一把长剑,身形敏捷,看来功夫不弱。 他们往前一走,翁锐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把门口让开,似乎是说你要看就看吧,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理直气壮的有点过,好像他是专门来拿东西的,根本不是来偷的。 现在的情形有点怪异,林郅带人去查看藏宝阁,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主家没有说话,翁锐也不说话,但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和举动,到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似的。 这里在这样僵着,但林家庄外小树林的佟立已经坐立不安了。开始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也在暗暗地祈求,最好是别出什么事请,到后来林家庄内突然灯火通明,说明人家已经发现了翁锐,他急忙把马牵在手上,随时准备接应翁锐,但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既没有听到打斗的声响,也没有看到出来的翁锐,难道是这家伙被人家抓住了?如果是这样,看来后面的事就更麻烦了。 “爹,除了白犀牛黄,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丢,”林郅已经出来,回到老太爷林渊身边:“但里面的机关已经尽数被挑。” “哈哈哈,看来确实是位高人,”林老太爷道:“能躲过林家庄的巡查,又能轻易的打开门锁,破掉机关,还能很精准的找到白犀牛黄,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呀。” “我确实是为白犀牛黄而来,”翁锐道:“事关一个人的性命,特来借贵府的宝物一用,用完定当归还。” “为救人性命这我信,”林老太爷道:“我们林家虽不富庶,但这藏宝阁中的金银财宝、珍奇古玩比白犀牛黄值钱的还有不少,看来阁下也不是个贪财之人,只是这种借法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令老夫难以理解。” 看来这林家的老太爷城府很深,他并不想很简单的解决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江湖里的事根本就没有简单的,不弄清楚来龙去脉,什么时候吃了哑巴亏也不知道。 他这样想,但年轻人却没有这样的耐心。 “哼,什么借不借的,我看就是那个没用的钟家来偷的吧?”前面抱剑的年轻人冷冷的道。 “枫儿,不得无礼,”林老太爷道:“事情总有因果,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 哦,这就是那个和钟铉打架并用暗器伤他的林枫,翁锐心下暗道,看来这家伙还有点本事,要有机会一定要试试他,看他到底怎么样。 “这个和钟家没有关系,”翁锐道:“救人的事是我自己的事。” “呵呵,”林渊笑了,他听得出来这是位年轻人,并且觉得他质朴可爱:“既然你知道钟家,那就是真的与他们有关系了?” “和钟家没有关系,这只是我自己的事。”翁锐把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 “我管你有没有关系,”林枫怒道:“把我们家的宝物留下,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东西我一定要带走,”翁锐道:“饶不饶的那就看林兄的功夫了。” 这是林家大院,翁锐的这句话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这放谁也忍不下这口气,执剑的年轻人就要往上冲,被林枫拦住:“林楠,你不是他对手,我来!” 林楠是林枫的弟弟,功夫他差哥可不是一星半点,单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入林家的藏宝阁,里面的暗器埋伏也不能伤他分毫,这个本事就算林枫自己也很勉强,更不用说林楠了,拦住他也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二是林家也不能一上来就丢掉面子。 “林兄的功夫早有耳闻,正想请教。”翁锐不咸不淡的道,他对打不过就用暗器多少有些不屑,尽管他现在也知道暗器也是顶级功夫的一种。 “你是谁?报个姓名来,”林枫的话很是刻薄:“省得过一会要去报丧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这个不急,”翁锐的话里也充满傲气:“你要胜了我你自然会知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剑!” 林枫一声低叱,长剑陡然出鞘,身形暴起,手中的剑在火光下晃出数道剑影罩向翁锐,剑气凌厉,剑未至已经感到阵阵寒意,翁锐也长剑一振,一招“同尘式”封住门户,两剑相交金玉之声陡响,迸出数点寒星,两人也各自被震得后退一步,可见两人都用力不小。 林枫一定要先杀杀翁锐的威风,就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脚一落地便再次抖起朵朵剑花,飘身向翁锐刺去,比刚才那一招更迅猛快捷,走的还是捷径,翁锐已经退到门前,腾挪余地很小,要被他一逼就只能退进门里,这个面子他也是不能丢的,当下也长身而起,随手荡出一剑,一招“飘风式”从上往下磕开林枫的长剑,借着一磕之力,身体再往上弹起数分,从林枫头顶飘过,脚未落地,一招“归气式”长剑已经横着扫向林枫的后背,这招比林枫的招数更快,看到林枫陷入险境,林家人不由面露关切惊异之色,林楠更是喊出声来。 “哥,小心!” 但站在林渊身旁的那位江湖人士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为林枫担心的时候,就见林枫身形未转,而剑已经竖着迎向了翁锐横扫过来的剑势,这招“苏秦背剑”确实妙到极处,快捷灵巧,匪夷所思,两剑相交之时,林枫已经面对翁锐,时间分毫不差。 “好!”被破掉一剑的翁锐自己也叫起好来,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林枫。在翁锐看来,这个林枫确实不坏,几乎具有和天玑门季瑜有得一拼,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这不由激起了翁锐的豪气,数招过后就越来越放松,招数也越来越顺手,最近的感悟也是不断涌现,战力也是节节暴涨,慢慢的显示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对翁锐来说,出道不深,往往一碰上这种争斗,经常会一心一意,只把它看成是一场搏杀,很少去顾及周围的环境,甚至从来都不去想结果,这就使得林枫吃了很大的亏。 林枫的感受却和翁锐不同,这场仗是在他们家里打的,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按说他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更心无旁驽,但恰恰是因为在家里,林枫太想表现一下自己,背上了一定的包袱,一招被动,心里就有点犯急,但越是急噪,这招数力道就越可能走形,就越会给对方机会,反而会越来越被动。 “枫儿,不用急躁,这是在家里。”林郅也看出了儿子的问题,想提醒他一下,但这话到了林枫那里,就成了自己已显败象证明,高傲的心就有点受不住了,躁气就慢慢变成了怒气,开始他还只是想胜了翁锐,而现在他已经在想如何杀了他了。 动了杀心的林枫气息逐渐暴虐起来,狠招阴招迭出,而且多用近身搏杀,完全一副拼命的样子,没有了刚才的沉着冷静,并对翁锐的留有余地完全视而不见,久攻不下,竟然虚放一招,转身两枚飞镖直袭翁锐胸前。 看到这里,那位江湖人士已经看出林枫和翁锐的差距,惋惜地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动作,因为他看出翁锐绝无伤人之意,自保绰绰有余,但他没想到的是林枫在快要落败的情况下再次使用了暗器。 翁锐知道这个林峰有这种风格,钟铉就吃了这个亏,对他来说,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林枫的暗器比九宫门里的还是差了不少,他当下既不躲又不闪,长剑晃动中已经挡开了两枚暗器,但还没容他喘息,林峰的另外两枚暗器又到了。 翁锐本没有要林枫栽面子的想法,只是想和他打一架,但到了这个时候,小孩子的玩兴就被他逗了出来,你不是喜欢用暗器吗,哪我就教教你怎么用暗器,当下手中的剑画风一转,变得灵动怪异,没有了剑势的磅礴大气,却多了很多刁钻狠辣,他的剑尖已经变成了一枚枚暗器,从任何意想不到的方位都能射出,并且一剑快似一剑,剑剑都直指林枫的要害,还好这些都不是真正射出去的暗器,点到而止,收发自如,但这样也逼得林峰手忙脚乱,频于应付,十分狼狈。 在家里被人逼成这样,林枫这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年轻人的性子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已经气红了眼,根本不管翁锐怎样出招,伤得了自己伤不了自己,一味地猛攻翁锐,有几次要不是翁锐的剑撤得快,这家伙都能撞上来,林老太爷和林郅也是看得心惊胆颤。在这个时候,林枫再次跃起,迎着翁锐的剑直刺过去,这当口若是翁锐撤剑,伤的必是自己,若是不撤,那就是同归于尽,站在一旁的那位江湖人士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纵身,整个人就像一道灰色的影子直插两人中间,手中的剑重重的砸在已经交错的两把剑上,一声巨响,两把剑“仓啷啷”都砸在地上,强大的反震力使两人跌向两边,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枫的怒气正旺,拣起地上的剑还想往上冲,被林老太爷一声喝住:“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 林枫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非常不甘的退到一旁。 “年轻人,你很不错,”那位江湖人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我好像没输吧?”翁锐刚才也被林枫的那种无赖打法弄得非常不爽,不管是谁,也就口无遮拦的撞上来了。 “年轻人口气不小,”那位江湖人士道:“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和你过几招,如果你能够走得了十招,我做主,不再问你是谁,林家的宝贝你带走,这里绝没有人敢拦你!” “一言为定!”翁锐又涨了豪气。 “一言为定!”那位江湖人士淡淡地道:“但在和我动手前要是还捂着你的脸,恐怕就不那么舒服了。” 翁锐想想也是,都到了这地步了,自己也没有啥见不得人的,索性撤掉了脸上包的黑布,众人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顿时吃惊不小。 翁锐刚一踏出厅门,昏暗的星光下已经隐约出现了很多身影,紧张的呼吸声从四周传来,二进院的院内院外已经被团团围住,既然这样,翁锐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 “点灯!”黑暗中一个苍老而冷静的声音传来。 一阵“呲呲啦啦”发火的声音,不一会功夫,火把灯笼就点亮了一大片,不但照亮了整个院子,连夜空都被照得明晃晃的。 有了灯光翁锐这才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厅门正对着的院子中央站着数人,为首的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身体微胖,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在他的两边身侧,各站着一位中年人,左边的一位穿戴整洁,五官方静,不胖不瘦,左手握剑,垂手而立。 在他右边站立的这个人就比较抢眼,个子很高,人比较瘦削,有点胡子拉擦,发髻也挽得很乱,身上的衣服粗旷了很多,江湖气息很浓,和在场的人有很大不同,但更为不同的是他抱剑胸前,气定神闲,似乎根本没把当下发生的事放在眼里,很象是来看热闹的。 在他们前面站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比翁锐大不了几岁,虽都长得眉清目秀,但却表现不同,一个冷静加冷峻,抱剑在胸前,他的神态和那位站在老者右边的中年人有几分相似,另一为却难掩紧张,已经抽剑在手,做出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其他的,远远近近,拿刀拿剑的,挑灯笼火把的,还有执弓搭箭的,围了不少人,一直延伸的回廊外面。看来翁锐刚才专心对付那些暗器,弄得动静肯定不小,从招来的人就可见一斑。 “郅儿,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中间的老者道,看来刚才让点灯的也是他,翁锐判断他就是林家的老太爷林渊。 “是,爹。”答应的是站在左边中年人,看来他就是林家的长子林郅,一招手,就过来两个人,一个跳着灯笼,两人都手持一把长剑,身形敏捷,看来功夫不弱。 他们往前一走,翁锐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两步,把门口让开,似乎是说你要看就看吧,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理直气壮的有点过,好像他是专门来拿东西的,根本不是来偷的。 现在的情形有点怪异,林郅带人去查看藏宝阁,其他人都在院子里等着,主家没有说话,翁锐也不说话,但也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和举动,到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似的。 这里在这样僵着,但林家庄外小树林的佟立已经坐立不安了。开始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也在暗暗地祈求,最好是别出什么事请,到后来林家庄内突然灯火通明,说明人家已经发现了翁锐,他急忙把马牵在手上,随时准备接应翁锐,但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既没有听到打斗的声响,也没有看到出来的翁锐,难道是这家伙被人家抓住了?如果是这样,看来后面的事就更麻烦了。 “爹,除了白犀牛黄,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丢,”林郅已经出来,回到老太爷林渊身边:“但里面的机关已经尽数被挑。” “哈哈哈,看来确实是位高人,”林老太爷道:“能躲过林家庄的巡查,又能轻易的打开门锁,破掉机关,还能很精准的找到白犀牛黄,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呀。” “我确实是为白犀牛黄而来,”翁锐道:“事关一个人的性命,特来借贵府的宝物一用,用完定当归还。” “为救人性命这我信,”林老太爷道:“我们林家虽不富庶,但这藏宝阁中的金银财宝、珍奇古玩比白犀牛黄值钱的还有不少,看来阁下也不是个贪财之人,只是这种借法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令老夫难以理解。” 看来这林家的老太爷城府很深,他并不想很简单的解决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江湖里的事根本就没有简单的,不弄清楚来龙去脉,什么时候吃了哑巴亏也不知道。 他这样想,但年轻人却没有这样的耐心。 “哼,什么借不借的,我看就是那个没用的钟家来偷的吧?”前面抱剑的年轻人冷冷的道。 “枫儿,不得无礼,”林老太爷道:“事情总有因果,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 哦,这就是那个和钟铉打架并用暗器伤他的林枫,翁锐心下暗道,看来这家伙还有点本事,要有机会一定要试试他,看他到底怎么样。 “这个和钟家没有关系,”翁锐道:“救人的事是我自己的事。” “呵呵,”林渊笑了,他听得出来这是位年轻人,并且觉得他质朴可爱:“既然你知道钟家,那就是真的与他们有关系了?” “和钟家没有关系,这只是我自己的事。”翁锐把刚才的话有重复了一遍。 “我管你有没有关系,”林枫怒道:“把我们家的宝物留下,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东西我一定要带走,”翁锐道:“饶不饶的那就看林兄的功夫了。” 这是林家大院,翁锐的这句话已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了,这放谁也忍不下这口气,执剑的年轻人就要往上冲,被林枫拦住:“林楠,你不是他对手,我来!” 林楠是林枫的弟弟,功夫他差哥可不是一星半点,单凭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进入林家的藏宝阁,里面的暗器埋伏也不能伤他分毫,这个本事就算林枫自己也很勉强,更不用说林楠了,拦住他也是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二是林家也不能一上来就丢掉面子。 “林兄的功夫早有耳闻,正想请教。”翁锐不咸不淡的道,他对打不过就用暗器多少有些不屑,尽管他现在也知道暗器也是顶级功夫的一种。 “你是谁?报个姓名来,”林枫的话很是刻薄:“省得过一会要去报丧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这个不急,”翁锐的话里也充满傲气:“你要胜了我你自然会知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剑!” 林枫一声低叱,长剑陡然出鞘,身形暴起,手中的剑在火光下晃出数道剑影罩向翁锐,剑气凌厉,剑未至已经感到阵阵寒意,翁锐也长剑一振,一招“同尘式”封住门户,两剑相交金玉之声陡响,迸出数点寒星,两人也各自被震得后退一步,可见两人都用力不小。 林枫一定要先杀杀翁锐的威风,就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脚一落地便再次抖起朵朵剑花,飘身向翁锐刺去,比刚才那一招更迅猛快捷,走的还是捷径,翁锐已经退到门前,腾挪余地很小,要被他一逼就只能退进门里,这个面子他也是不能丢的,当下也长身而起,随手荡出一剑,一招“飘风式”从上往下磕开林枫的长剑,借着一磕之力,身体再往上弹起数分,从林枫头顶飘过,脚未落地,一招“归气式”长剑已经横着扫向林枫的后背,这招比林枫的招数更快,看到林枫陷入险境,林家人不由面露关切惊异之色,林楠更是喊出声来。 “哥,小心!” 但站在林渊身旁的那位江湖人士似乎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为林枫担心的时候,就见林枫身形未转,而剑已经竖着迎向了翁锐横扫过来的剑势,这招“苏秦背剑”确实妙到极处,快捷灵巧,匪夷所思,两剑相交之时,林枫已经面对翁锐,时间分毫不差。 “好!”被破掉一剑的翁锐自己也叫起好来,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林枫。在翁锐看来,这个林枫确实不坏,几乎具有和天玑门季瑜有得一拼,也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这不由激起了翁锐的豪气,数招过后就越来越放松,招数也越来越顺手,最近的感悟也是不断涌现,战力也是节节暴涨,慢慢的显示出一边倒的碾压态势。 对翁锐来说,出道不深,往往一碰上这种争斗,经常会一心一意,只把它看成是一场搏杀,很少去顾及周围的环境,甚至从来都不去想结果,这就使得林枫吃了很大的亏。 林枫的感受却和翁锐不同,这场仗是在他们家里打的,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按说他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以更心无旁驽,但恰恰是因为在家里,林枫太想表现一下自己,背上了一定的包袱,一招被动,心里就有点犯急,但越是急噪,这招数力道就越可能走形,就越会给对方机会,反而会越来越被动。 “枫儿,不用急躁,这是在家里。”林郅也看出了儿子的问题,想提醒他一下,但这话到了林枫那里,就成了自己已显败象证明,高傲的心就有点受不住了,躁气就慢慢变成了怒气,开始他还只是想胜了翁锐,而现在他已经在想如何杀了他了。 动了杀心的林枫气息逐渐暴虐起来,狠招阴招迭出,而且多用近身搏杀,完全一副拼命的样子,没有了刚才的沉着冷静,并对翁锐的留有余地完全视而不见,久攻不下,竟然虚放一招,转身两枚飞镖直袭翁锐胸前。 看到这里,那位江湖人士已经看出林枫和翁锐的差距,惋惜地摇了摇头,但他并没有动作,因为他看出翁锐绝无伤人之意,自保绰绰有余,但他没想到的是林枫在快要落败的情况下再次使用了暗器。 翁锐知道这个林峰有这种风格,钟铉就吃了这个亏,对他来说,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林枫的暗器比九宫门里的还是差了不少,他当下既不躲又不闪,长剑晃动中已经挡开了两枚暗器,但还没容他喘息,林峰的另外两枚暗器又到了。 翁锐本没有要林枫栽面子的想法,只是想和他打一架,但到了这个时候,小孩子的玩兴就被他逗了出来,你不是喜欢用暗器吗,哪我就教教你怎么用暗器,当下手中的剑画风一转,变得灵动怪异,没有了剑势的磅礴大气,却多了很多刁钻狠辣,他的剑尖已经变成了一枚枚暗器,从任何意想不到的方位都能射出,并且一剑快似一剑,剑剑都直指林枫的要害,还好这些都不是真正射出去的暗器,点到而止,收发自如,但这样也逼得林峰手忙脚乱,频于应付,十分狼狈。 在家里被人逼成这样,林枫这一辈子也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年轻人的性子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已经气红了眼,根本不管翁锐怎样出招,伤得了自己伤不了自己,一味地猛攻翁锐,有几次要不是翁锐的剑撤得快,这家伙都能撞上来,林老太爷和林郅也是看得心惊胆颤。在这个时候,林枫再次跃起,迎着翁锐的剑直刺过去,这当口若是翁锐撤剑,伤的必是自己,若是不撤,那就是同归于尽,站在一旁的那位江湖人士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纵身,整个人就像一道灰色的影子直插两人中间,手中的剑重重的砸在已经交错的两把剑上,一声巨响,两把剑“仓啷啷”都砸在地上,强大的反震力使两人跌向两边,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枫的怒气正旺,拣起地上的剑还想往上冲,被林老太爷一声喝住:“住手!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吧!” 林枫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非常不甘的退到一旁。 “年轻人,你很不错,”那位江湖人士道:“你叫什么名字?” “刚才我好像没输吧?”翁锐刚才也被林枫的那种无赖打法弄得非常不爽,不管是谁,也就口无遮拦的撞上来了。 “年轻人口气不小,”那位江湖人士道:“好,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和你过几招,如果你能够走得了十招,我做主,不再问你是谁,林家的宝贝你带走,这里绝没有人敢拦你!” “一言为定!”翁锐又涨了豪气。 “一言为定!”那位江湖人士淡淡地道:“但在和我动手前要是还捂着你的脸,恐怕就不那么舒服了。” 翁锐想想也是,都到了这地步了,自己也没有啥见不得人的,索性撤掉了脸上包的黑布,众人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俊俏的脸,顿时吃惊不小。 第十二章 路遇-8:慕名指点 近一年到近几个月来,翁锐经历了一次次的奇遇,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他看到了自己的道路,也越来越自信,尽管刚才这位江湖人士一剑破双雄,显示了强大的实力,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就算对方再强,抢出十招还是有可能的,但一伸手,翁锐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厉害。 翁锐在武功上的路既是两条路,也是一条路,说是两条路,那是指他在剑法修炼和内功修炼上都有他的考虑,说是一条路,那就是临敌对阵时对方可不管你什么内功剑法,能打败对手才是王道,在刚才和林枫对阵的过程中,他虽有余心去调动自己的内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催发在剑上,并且屡见奇效,都对林枫造成了压迫性的优势,但这条路总的来说还很不成熟,还有点模糊不清,所以他的战力和压力也是忽高忽低,才给了林枫很多喘息的机会,否则林枫早就落败了。 翁锐拣起他的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拉开架势,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顶峰,就在这时,他瞥到了林枫一丝不屑的眼光,他觉得这家伙还不服气,但现在顾不上他了。 那位江湖人士则显得比他悠闲多了,还是抱剑在手,静静的看着他,并且眼里充满期许。 面对这么一位功夫明显高于自己的江湖前辈,翁锐不敢托大,中规中矩,长剑晃出三道剑影,一招“遥祭三尊”也是尽显尊重。那位江湖人士微微一点头,看来颇有赞许之意,但手下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一出手就是一片剑的汪洋,无数的剑影已经将翁锐笼罩,浑厚深沉的剑气压得翁锐有点喘不过气来,无论你怎样躲,你都会感到被对方的剑势压着,不管你怎么抢,你都感到离对方还差一点。 翁锐被天灵子吊打过,也被师兄玄一压制过,更被十大剑士的蔺莫伊调教过,但他从来都没感受到过这样大的压力,从第一招开始,他感觉像是陷入一个泥潭,无论怎样努力,你都无法自拔,但你却不甘心,你感觉还有一线生机,你在拼命挣扎,但却发现陷得越来越深,你在不断地榨取自己最后的那一点点潜力,在你感觉就要被淹没时,那丝生机又会出现,求生的欲望会使你再次扑向那线生机。 站在一旁观看的林家祖孙三代和十数个家人家仆,见此情景已经有点面无血色,那位江湖人士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道二十岁的孩子竟有如此能耐,两人的身形已经成了一道道虚影,不断延展出来的剑气逼得他们一步步后退,林老爷子心下惴到,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位年轻人? 这边两人的打斗很快就有了结果,翁锐已经顾不上他的内功、他的剑招、他的道路,他剩下的只有冲着那一丝希望去拼命,但绝望的阴影却始终萦绕着他,一方面是他招数上气力的用尽,就是那种泥潭中的感觉,另一方面却是体内被逐渐激发出来的磅礴的真气,本来在静态修炼时已经扩张、已经宏大的气息通道,在这种疾风骤雨般的快速搏杀时却处处受阻,不断地积聚不断地冲撞却没有出口,并且还乱冲乱撞,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似乎是对方的一丝破绽,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一个机会,他拼尽了全力,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一点之上,强大的孤注一掷的压力之下,他那体内积聚的力量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骤然打开,体内真气飞速流转,奇经八脉通畅舒泰,忽然间感到自己像是挣脱了那个泥潭,看着已经刺入对方破绽的剑尖,意至气发,一声清啸浑厚悠长,似乎有说不尽快意。但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刚才清清楚楚的对方的破绽却突然消失了,迎接他的是一道剑影划过肩颈,随后又是重重的一剑拍在胸前,整个人像只风筝向后飘落,重重的砸在十步之外的地方。 翁锐没有立即起身,感觉嗓子发甜,强吸一口气,硬是把那口要吐出来的血咽了回去,再慢慢地顺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点,脚下一较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本想稳稳地站住,但还是忍不住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手上的血迹和豁开的衣领让他明白,他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哼,你不是很能吗,”林枫冷笑着讥讽道:“正好十招,觉得还过瘾吧?” 翁锐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他现在才明白刚才林枫那不屑的眼光是什么含意,他是在笑自己不自量力,在他现在看来,这岂止是不自量力,那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晚辈翁锐,私闯林家庄,技不如人,愿听处置!”输了就是输了,你夸下海口,人家赢了,该说的还是要说。 “哈哈哈,”林老太爷笑道:“年轻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知道和你动手的人是谁?” “这……”翁锐一脸疑惑,这人确实厉害,莫非又碰到一位大家? “他就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林渊看来已经对翁锐没有多少敌意了,笑道:“呵呵,你能在阴大侠剑下走上十招,定当受益匪浅。” 林家能在此立足,人脉功夫哪个也不能落下,但更重要的是林渊察言观色的本事,他武功虽不及麒麟剑士阴柔很多,但他也是个老江湖,他看得出阴柔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并且毫不藏私的在指点他的功夫,这后面会出现什么结果不知道,但首先不能交恶。 “啊?!”翁锐这回真的惊住了,又是十大剑士,又是被打一顿,要是对方的剑递得深上半分,恐怕他就没命了,林老太爷说的受益匪浅的话让他猛然明白,他开始的内息和剑招为什么合不到一起,而最后的内息出路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一个方向,这又是一位高人在指点自己的功夫。 “翁锐谢过阴大侠手下留情,也谢过阴大侠指点!”翁锐诚心诚意深施一礼。 “你果然就是那个翁锐,”阴柔看来他对翁锐的表现很是满意,笑眯眯的道:“看来我没有猜错,呵呵。” “你知道我?”翁锐奇道。 “你是不是在汉中什方街和蔺莫伊打过一架,还在天机宫闯过三道宫门?”阴柔道。 “这您也知道?”翁锐就更奇了,这才是前不久刚发生的事。 “这个不难,”阴柔道:“你能在这里破了林家藏宝阁的机关,在你和林枫对阵的时候出手的暗器手法,没有点天玑门的积淀恐怕也很难做到,在和我打的时候里面竟然有蔺莫伊的招数,想想几个月来的一些故事,这恐怕也只有你了。” “嘿嘿,只是又被打了一顿。”翁锐涩然笑道。 “我听蔺莫伊讲过,”阴柔道:“你的悟性不错,每次经历都会有提升,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不得,呵呵。” “是,翁锐记住了。”翁锐道。 “阴大侠,这位翁少侠和天玑门、蔺大侠都有渊源?”看来对翁锐的事林家人知道的并不多,阴柔一提林郅也有点茫然,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孩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 “哈哈,恐怕还不止。”阴柔笑道。 “师父,这……”这下轮到林枫惶惑了,我们不是在抓贼吗?我们不是要拷问他是谁?谁派他来的吗?怎么一会儿打一架就变成了指点功夫?这种待遇他自己都还没经历过呢! “呵呵,林枫你也不要气馁,”阴柔道:“虽说你跟我只学了几年剑,但你的进步也很快,你和他的差距不在剑法上,而在气度修为上,内练一口气,不仅是练的内功,还有心态,还有气度。” “是,师父。”林枫道,但今天的憋屈却挥之不去。 “林老太爷,林庄主,”翁锐取出白犀牛黄道:“冒然闯庄,实属不该,现原物奉上,翁锐在这里赔礼了。” “那你的病人怎么办?”林郅接过白犀牛黄道。 “介入两家纷争我已是错了,”翁锐道:“我想林老太爷、林庄主也不是要害人性命之人,这其中的误会总有解开之时,我想就不用我费心了。” 翁锐的这话也对,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算是他偷到宝药解了毒,这两家的矛盾还在,以后说不定还会生出其他麻烦,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看来翁少侠也是个明白人,”林郅道:“那我们这一篇就算揭过了,林家庄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交了翁少侠这个朋友。” 林郅这话绝对是真心话,有了阴柔前面的铺垫,说什么这个人也不能得罪,多一份人情多一条路,但林家也是大家,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卑躬屈膝。 “这个自然,翁锐这就别过。”人家的口气里已经有送客之意,再呆着就没意思了,再说,跑到人家去偷东西,被人截住到最后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等一下,”阴柔走到翁锐跟前,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口:“你的伤不要紧吧?” 还没等翁锐回答,阴柔“咦”了一声,脸色大变,抬手揪下露出翁锐破衣外面的一块旧玉蝉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 近一年到近几个月来,翁锐经历了一次次的奇遇,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他看到了自己的道路,也越来越自信,尽管刚才这位江湖人士一剑破双雄,显示了强大的实力,也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就算对方再强,抢出十招还是有可能的,但一伸手,翁锐才知道自己错的是多么的厉害。 翁锐在武功上的路既是两条路,也是一条路,说是两条路,那是指他在剑法修炼和内功修炼上都有他的考虑,说是一条路,那就是临敌对阵时对方可不管你什么内功剑法,能打败对手才是王道,在刚才和林枫对阵的过程中,他虽有余心去调动自己的内力按照自己的想法催发在剑上,并且屡见奇效,都对林枫造成了压迫性的优势,但这条路总的来说还很不成熟,还有点模糊不清,所以他的战力和压力也是忽高忽低,才给了林枫很多喘息的机会,否则林枫早就落败了。 翁锐拣起他的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拉开架势,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顶峰,就在这时,他瞥到了林枫一丝不屑的眼光,他觉得这家伙还不服气,但现在顾不上他了。 那位江湖人士则显得比他悠闲多了,还是抱剑在手,静静的看着他,并且眼里充满期许。 面对这么一位功夫明显高于自己的江湖前辈,翁锐不敢托大,中规中矩,长剑晃出三道剑影,一招“遥祭三尊”也是尽显尊重。那位江湖人士微微一点头,看来颇有赞许之意,但手下可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一出手就是一片剑的汪洋,无数的剑影已经将翁锐笼罩,浑厚深沉的剑气压得翁锐有点喘不过气来,无论你怎样躲,你都会感到被对方的剑势压着,不管你怎么抢,你都感到离对方还差一点。 翁锐被天灵子吊打过,也被师兄玄一压制过,更被十大剑士的蔺莫伊调教过,但他从来都没感受到过这样大的压力,从第一招开始,他感觉像是陷入一个泥潭,无论怎样努力,你都无法自拔,但你却不甘心,你感觉还有一线生机,你在拼命挣扎,但却发现陷得越来越深,你在不断地榨取自己最后的那一点点潜力,在你感觉就要被淹没时,那丝生机又会出现,求生的欲望会使你再次扑向那线生机。 站在一旁观看的林家祖孙三代和十数个家人家仆,见此情景已经有点面无血色,那位江湖人士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不道二十岁的孩子竟有如此能耐,两人的身形已经成了一道道虚影,不断延展出来的剑气逼得他们一步步后退,林老爷子心下惴到,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位年轻人? 这边两人的打斗很快就有了结果,翁锐已经顾不上他的内功、他的剑招、他的道路,他剩下的只有冲着那一丝希望去拼命,但绝望的阴影却始终萦绕着他,一方面是他招数上气力的用尽,就是那种泥潭中的感觉,另一方面却是体内被逐渐激发出来的磅礴的真气,本来在静态修炼时已经扩张、已经宏大的气息通道,在这种疾风骤雨般的快速搏杀时却处处受阻,不断地积聚不断地冲撞却没有出口,并且还乱冲乱撞,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似乎是对方的一丝破绽,这已经是他唯一的一个机会,他拼尽了全力,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到一点之上,强大的孤注一掷的压力之下,他那体内积聚的力量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而骤然打开,体内真气飞速流转,奇经八脉通畅舒泰,忽然间感到自己像是挣脱了那个泥潭,看着已经刺入对方破绽的剑尖,意至气发,一声清啸浑厚悠长,似乎有说不尽快意。但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刚才清清楚楚的对方的破绽却突然消失了,迎接他的是一道剑影划过肩颈,随后又是重重的一剑拍在胸前,整个人像只风筝向后飘落,重重的砸在十步之外的地方。 翁锐没有立即起身,感觉嗓子发甜,强吸一口气,硬是把那口要吐出来的血咽了回去,再慢慢地顺了几口气,这才觉得好了一点,脚下一较力,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本想稳稳地站住,但还是忍不住晃了一下,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脖子,手上的血迹和豁开的衣领让他明白,他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哼,你不是很能吗,”林枫冷笑着讥讽道:“正好十招,觉得还过瘾吧?” 翁锐木然的看了他一眼,他现在才明白刚才林枫那不屑的眼光是什么含意,他是在笑自己不自量力,在他现在看来,这岂止是不自量力,那简直是在自寻死路。 “晚辈翁锐,私闯林家庄,技不如人,愿听处置!”输了就是输了,你夸下海口,人家赢了,该说的还是要说。 “哈哈哈,”林老太爷笑道:“年轻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知道和你动手的人是谁?” “这……”翁锐一脸疑惑,这人确实厉害,莫非又碰到一位大家? “他就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林渊看来已经对翁锐没有多少敌意了,笑道:“呵呵,你能在阴大侠剑下走上十招,定当受益匪浅。” 林家能在此立足,人脉功夫哪个也不能落下,但更重要的是林渊察言观色的本事,他武功虽不及麒麟剑士阴柔很多,但他也是个老江湖,他看得出阴柔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并且毫不藏私的在指点他的功夫,这后面会出现什么结果不知道,但首先不能交恶。 “啊?!”翁锐这回真的惊住了,又是十大剑士,又是被打一顿,要是对方的剑递得深上半分,恐怕他就没命了,林老太爷说的受益匪浅的话让他猛然明白,他开始的内息和剑招为什么合不到一起,而最后的内息出路却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一个方向,这又是一位高人在指点自己的功夫。 “翁锐谢过阴大侠手下留情,也谢过阴大侠指点!”翁锐诚心诚意深施一礼。 “你果然就是那个翁锐,”阴柔看来他对翁锐的表现很是满意,笑眯眯的道:“看来我没有猜错,呵呵。” “你知道我?”翁锐奇道。 “你是不是在汉中什方街和蔺莫伊打过一架,还在天机宫闯过三道宫门?”阴柔道。 “这您也知道?”翁锐就更奇了,这才是前不久刚发生的事。 “这个不难,”阴柔道:“你能在这里破了林家藏宝阁的机关,在你和林枫对阵的时候出手的暗器手法,没有点天玑门的积淀恐怕也很难做到,在和我打的时候里面竟然有蔺莫伊的招数,想想几个月来的一些故事,这恐怕也只有你了。” “嘿嘿,只是又被打了一顿。”翁锐涩然笑道。 “我听蔺莫伊讲过,”阴柔道:“你的悟性不错,每次经历都会有提升,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不得,呵呵。” “是,翁锐记住了。”翁锐道。 “阴大侠,这位翁少侠和天玑门、蔺大侠都有渊源?”看来对翁锐的事林家人知道的并不多,阴柔一提林郅也有点茫然,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孩后面竟然有这么大的背景。 “哈哈,恐怕还不止。”阴柔笑道。 “师父,这……”这下轮到林枫惶惑了,我们不是在抓贼吗?我们不是要拷问他是谁?谁派他来的吗?怎么一会儿打一架就变成了指点功夫?这种待遇他自己都还没经历过呢! “呵呵,林枫你也不要气馁,”阴柔道:“虽说你跟我只学了几年剑,但你的进步也很快,你和他的差距不在剑法上,而在气度修为上,内练一口气,不仅是练的内功,还有心态,还有气度。” “是,师父。”林枫道,但今天的憋屈却挥之不去。 “林老太爷,林庄主,”翁锐取出白犀牛黄道:“冒然闯庄,实属不该,现原物奉上,翁锐在这里赔礼了。” “那你的病人怎么办?”林郅接过白犀牛黄道。 “介入两家纷争我已是错了,”翁锐道:“我想林老太爷、林庄主也不是要害人性命之人,这其中的误会总有解开之时,我想就不用我费心了。” 翁锐的这话也对,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算是他偷到宝药解了毒,这两家的矛盾还在,以后说不定还会生出其他麻烦,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 “看来翁少侠也是个明白人,”林郅道:“那我们这一篇就算揭过了,林家庄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交了翁少侠这个朋友。” 林郅这话绝对是真心话,有了阴柔前面的铺垫,说什么这个人也不能得罪,多一份人情多一条路,但林家也是大家,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卑躬屈膝。 “这个自然,翁锐这就别过。”人家的口气里已经有送客之意,再呆着就没意思了,再说,跑到人家去偷东西,被人截住到最后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了。 “等一下,”阴柔走到翁锐跟前,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口:“你的伤不要紧吧?” 还没等翁锐回答,阴柔“咦”了一声,脸色大变,抬手揪下露出翁锐破衣外面的一块旧玉蝉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 第十二章 路遇-9:故人之子 阴柔这突然的表现把翁锐也吓了一跳,他在迅速猜度这后面的原由,他是认识还是见过?或者根本就是他的东西?这里面会涉及到亲情还是仇恨?一位江湖十大剑士为什么见到此物会大惊失色,日此反常? “阴大侠认识此物?”在没有弄清原由之前他什么都不想说,哪怕是面对阴柔这样的顶级高手,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给八爷惹上麻烦。 “我问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阴柔不但焦急,眼里竟然还充满了关切,武功练到他这种层次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已经很难见到,看来这东西对他非常重要。 “是一位故人送的。”翁锐道,他也得露一点点信息,看看对方的反应。 “不可能,他是不可能把它送人的,”阴柔已经有点绝望的神色:“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翁锐静静地说,也静静地看着阴柔。 “噢……”阴柔手捂着脸,仰面朝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地拭掉已经滚落的眼泪,过了好久,他才使自己恢复平静。 “他在哪里?”阴柔轻声道。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翁锐也十分平静地道。 “他是家父!” “啊!” 阴柔的声音很小,但到了翁锐的耳朵里像是一个霹雳,这怎么可能?一个城隍庙的老叫花,一个名满江湖剑士,竟然是父子?这也太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了。惊讶之余,翁锐也慢慢地回过味来,八爷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叫花子,他对江湖如数家珍,但唯独很少谈及十大剑士,只是一句带过,似乎还有些不屑,看来这里面确实有故事。 “你如何证明?”这翁锐当然要问问。 “这玉蝉我也有一个,”阴柔从自己脖子上也取下了一个,把两个都递到翁锐手里道:“这两个本来就是一对,使用一块料做的,一个在我这里,一个在他那里。” 翁锐接过玉蝉借着火光一看,果然是一块料做成的,大小样式做工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他给你做的?”翁锐问道。 “这是他做给我们兄弟俩的,”阴柔道:“他对我们期望很高,希望我们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弟弟的那只玉蝉就被他带走了,唉!” 阴柔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得出这里面确实有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哪……哪他长什么样?”就算有了玉蝉翁锐还是有点不敢确定,但又拿不准该不该问,但最后还是问了。 “唉,”阴柔长叹一口气道:“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阴柔竭力调动着自己的记忆:“我记得他是个中等个,瘦削脸,眉毛很粗很多,颌下有颗痣……” “就是他!”翁锐已经等不及了。 “他在哪里?”阴柔急道。 “长安!”翁锐道。 “上天有眼!”阴柔右拳重重的砸在左掌之中,仰起脖子原地转了两圈,为的是不让满眼的泪水滴落。 “恭喜阴大侠!” “恭喜阴大侠!” 林渊、林郅父子上前拱手恭贺。 “恭贺师父!” “恭贺阴大侠!” 林枫、林楠兄弟也上前恭贺。 “林老爷子,林庄主,”阴柔拱手道:“想借杯水酒我和这孩子到我的住处叙叙话。” “这个自然,”林郅立即吩咐道:“备几道菜和酒到阴大侠的住处,其他人都散了。” 麒麟剑士阴柔住的地方在四进院的西跨院,处在整个院子最里面,很是安静。尽管这里阴柔只是偶尔来一下,但却常年有人打扫照看,阴柔到的时候,这里是他指点林枫武功的地方,他自己也就住在那里,他不在的时候,只有林枫长去那里练武,别人很少进去,足见林府上下对阴柔的礼遇还是很高的。 翁锐的到来意外带来了阴柔父亲的消息,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这里面的故事想想都很丰富,但人家要单独叙话,林家的人都很知趣,派人送来东西就躲得远远的,这点江湖规矩他们还是清楚地,何况这两人的背景都很不简单。 “翁公子……” “阴大侠您千万别这么叫,”阴柔一开口翁锐就道:“我就是一个乡下普通人家的孩子,八爷叫我翁家小哥,您也可以这么叫,或者您干脆就叫我翁锐。” “你们叫他八爷?”阴柔道。 “对,我们都叫他八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翁锐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阴柔道。 “是我在落难的时候八爷收留了我……” 翁锐没有去多讲他们家的故事,只是简单说家中出了重大变故,不得已来到长安,他走投无路无处安身的时候,在城隍庙碰到了八爷,他从怎样和八爷争地方,到成了一伙人,从他给叫花子看病,到八爷带人给他帮忙开医馆,从大年三十到城隍庙陪八爷喝酒吃肉,到八爷拿出这个玉蝉要他做个纪念,他把他们这两年来来往往的很多事都讲了,直讲得阴柔泪流满面,对翁锐深施一礼:“翁少侠,谢谢你这两年陪他!” “阴大侠这使不得,”翁锐赶紧还礼道:“其实这两年都是他老人家再帮我、教导我。” “他没有教过你功夫?”阴柔道。 “没有,”翁锐奇道:“八爷还会功夫?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也没见他展示过。” “唉,他这又是何苦呢!”阴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这么说,八爷的功夫很好?”翁锐道。 “当然,”阴柔道:“肯定比我现在的功夫要好。” “那怎么会这样,”翁锐更觉不可思议:“我想听听八爷的故事。” “他自己都不愿讲,我又何必……”阴柔有点说不下去了。 “既然您是他儿子,既然您现在知道他在哪里,您就不能不管他对不对?”翁锐现在知道了八爷是这样一位奇人,他自己也有点不甘八爷这样。 “话是这样说,但我不知道他还愿不愿认我?”阴柔凄然道。 “我觉得他还是很想念您的,”翁锐道:“他当初把这件东西给我的时候,说这件东西跟了他很多年,要留在他那里,死了都没人知道,让我留个念想,这么说来他还是想让人知道的,也可能就是想让我把它带出来,或许可以让你看到也难说。” 翁锐前面的话是真的,后面的话是他尽可能想着往好里说,因为他感到这两人虽是父子,虽有挂念,但中间好像有很多故事,也有不少隔阂,似乎谁都不愿见谁,这两人说起来都对自己有恩,这么说也是为了拉拉他们的关系,最好能让他们相聚,但在阴柔听来,这话却非常有道理,他那个死要面子的父亲说不定真是这样想的。 “他真是这么说的?”阴柔舒了口气道,看来他也在慢慢的下定决心。 “当然,”翁锐道:“八爷周围有很多孩子,八爷很爱他们。”翁锐看出阴柔有点动心,想再加强一下。 “或许我真该去看看他,”阴柔喃喃道:“三十多年了,我以为他早不在了……” “当然应该去了,父子连心哪。”翁锐道。 “呵呵,”阴柔苦笑一声:“你这么大点小孩,话怎么这么多!” “我还想听听八爷的故事呢,嘿嘿。”翁锐顽皮地笑道。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阴柔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整理着那些细碎而且遥远的记忆:“他叫阴泰,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经是江湖了不起的一位人物……” 阴柔这突然的表现把翁锐也吓了一跳,他在迅速猜度这后面的原由,他是认识还是见过?或者根本就是他的东西?这里面会涉及到亲情还是仇恨?一位江湖十大剑士为什么见到此物会大惊失色,日此反常? “阴大侠认识此物?”在没有弄清原由之前他什么都不想说,哪怕是面对阴柔这样的顶级高手,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想给八爷惹上麻烦。 “我问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阴柔不但焦急,眼里竟然还充满了关切,武功练到他这种层次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已经很难见到,看来这东西对他非常重要。 “是一位故人送的。”翁锐道,他也得露一点点信息,看看对方的反应。 “不可能,他是不可能把它送人的,”阴柔已经有点绝望的神色:“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翁锐静静地说,也静静地看着阴柔。 “噢……”阴柔手捂着脸,仰面朝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地拭掉已经滚落的眼泪,过了好久,他才使自己恢复平静。 “他在哪里?”阴柔轻声道。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翁锐也十分平静地道。 “他是家父!” “啊!” 阴柔的声音很小,但到了翁锐的耳朵里像是一个霹雳,这怎么可能?一个城隍庙的老叫花,一个名满江湖剑士,竟然是父子?这也太超乎一般人的想象了。惊讶之余,翁锐也慢慢地回过味来,八爷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叫花子,他对江湖如数家珍,但唯独很少谈及十大剑士,只是一句带过,似乎还有些不屑,看来这里面确实有故事。 “你如何证明?”这翁锐当然要问问。 “这玉蝉我也有一个,”阴柔从自己脖子上也取下了一个,把两个都递到翁锐手里道:“这两个本来就是一对,使用一块料做的,一个在我这里,一个在他那里。” 翁锐接过玉蝉借着火光一看,果然是一块料做成的,大小样式做工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他给你做的?”翁锐问道。 “这是他做给我们兄弟俩的,”阴柔道:“他对我们期望很高,希望我们能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但后来家里出了些变故,弟弟的那只玉蝉就被他带走了,唉!” 阴柔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得出这里面确实有无尽的痛苦和无奈。 “哪……哪他长什么样?”就算有了玉蝉翁锐还是有点不敢确定,但又拿不准该不该问,但最后还是问了。 “唉,”阴柔长叹一口气道:“我已经有三十多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阴柔竭力调动着自己的记忆:“我记得他是个中等个,瘦削脸,眉毛很粗很多,颌下有颗痣……” “就是他!”翁锐已经等不及了。 “他在哪里?”阴柔急道。 “长安!”翁锐道。 “上天有眼!”阴柔右拳重重的砸在左掌之中,仰起脖子原地转了两圈,为的是不让满眼的泪水滴落。 “恭喜阴大侠!” “恭喜阴大侠!” 林渊、林郅父子上前拱手恭贺。 “恭贺师父!” “恭贺阴大侠!” 林枫、林楠兄弟也上前恭贺。 “林老爷子,林庄主,”阴柔拱手道:“想借杯水酒我和这孩子到我的住处叙叙话。” “这个自然,”林郅立即吩咐道:“备几道菜和酒到阴大侠的住处,其他人都散了。” 麒麟剑士阴柔住的地方在四进院的西跨院,处在整个院子最里面,很是安静。尽管这里阴柔只是偶尔来一下,但却常年有人打扫照看,阴柔到的时候,这里是他指点林枫武功的地方,他自己也就住在那里,他不在的时候,只有林枫长去那里练武,别人很少进去,足见林府上下对阴柔的礼遇还是很高的。 翁锐的到来意外带来了阴柔父亲的消息,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这里面的故事想想都很丰富,但人家要单独叙话,林家的人都很知趣,派人送来东西就躲得远远的,这点江湖规矩他们还是清楚地,何况这两人的背景都很不简单。 “翁公子……” “阴大侠您千万别这么叫,”阴柔一开口翁锐就道:“我就是一个乡下普通人家的孩子,八爷叫我翁家小哥,您也可以这么叫,或者您干脆就叫我翁锐。” “你们叫他八爷?”阴柔道。 “对,我们都叫他八爷,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翁锐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阴柔道。 “是我在落难的时候八爷收留了我……” 翁锐没有去多讲他们家的故事,只是简单说家中出了重大变故,不得已来到长安,他走投无路无处安身的时候,在城隍庙碰到了八爷,他从怎样和八爷争地方,到成了一伙人,从他给叫花子看病,到八爷带人给他帮忙开医馆,从大年三十到城隍庙陪八爷喝酒吃肉,到八爷拿出这个玉蝉要他做个纪念,他把他们这两年来来往往的很多事都讲了,直讲得阴柔泪流满面,对翁锐深施一礼:“翁少侠,谢谢你这两年陪他!” “阴大侠这使不得,”翁锐赶紧还礼道:“其实这两年都是他老人家再帮我、教导我。” “他没有教过你功夫?”阴柔道。 “没有,”翁锐奇道:“八爷还会功夫?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也没见他展示过。” “唉,他这又是何苦呢!”阴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这么说,八爷的功夫很好?”翁锐道。 “当然,”阴柔道:“肯定比我现在的功夫要好。” “那怎么会这样,”翁锐更觉不可思议:“我想听听八爷的故事。” “他自己都不愿讲,我又何必……”阴柔有点说不下去了。 “既然您是他儿子,既然您现在知道他在哪里,您就不能不管他对不对?”翁锐现在知道了八爷是这样一位奇人,他自己也有点不甘八爷这样。 “话是这样说,但我不知道他还愿不愿认我?”阴柔凄然道。 “我觉得他还是很想念您的,”翁锐道:“他当初把这件东西给我的时候,说这件东西跟了他很多年,要留在他那里,死了都没人知道,让我留个念想,这么说来他还是想让人知道的,也可能就是想让我把它带出来,或许可以让你看到也难说。” 翁锐前面的话是真的,后面的话是他尽可能想着往好里说,因为他感到这两人虽是父子,虽有挂念,但中间好像有很多故事,也有不少隔阂,似乎谁都不愿见谁,这两人说起来都对自己有恩,这么说也是为了拉拉他们的关系,最好能让他们相聚,但在阴柔听来,这话却非常有道理,他那个死要面子的父亲说不定真是这样想的。 “他真是这么说的?”阴柔舒了口气道,看来他也在慢慢的下定决心。 “当然,”翁锐道:“八爷周围有很多孩子,八爷很爱他们。”翁锐看出阴柔有点动心,想再加强一下。 “或许我真该去看看他,”阴柔喃喃道:“三十多年了,我以为他早不在了……” “当然应该去了,父子连心哪。”翁锐道。 “呵呵,”阴柔苦笑一声:“你这么大点小孩,话怎么这么多!” “我还想听听八爷的故事呢,嘿嘿。”翁锐顽皮地笑道。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阴柔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整理着那些细碎而且遥远的记忆:“他叫阴泰,三十多年前他就已经是江湖了不起的一位人物……” 第十二章 路遇-10:八爷的故事 那些年正处在战乱之后,大汉出立,为了增强国力,高祖刘邦采纳了道家的治国思想,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对内尽可能少干预民生,对外尽可能少发动战争,为此不惜把皇家的公主和亲匈奴,换得天下的太平,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各行各业也呈现出繁荣之像,道家思想广为传播,民间也是习武成风,江湖人才辈出,阴泰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阴家是个幸福的家庭,三十多岁阴泰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由于他天资聪颖,悟性很好,练就一身非常独到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渐露头角。那时候的他可算是意气风发,豪气万丈,喜欢交各种江湖朋友,以武会友,相互切磋,几乎达到痴迷的程度,很多人在背后都叫他武痴。 除了喜欢练武,武痴阴泰还非常喜欢孩子,一回到家就和几个孩子泡在一起,和他们一起玩,并且从小教他们武功。阴柔是老大,他还有个弟弟叫阴石,他们还有个妹妹叫阴明,为什么要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他自己还有一番道理,说自己的姓氏不好,太阴,两个儿子一软一硬是个平衡,女儿名字里的日月也是个平衡。这话传到阴老爹哪里,说他大逆不道,差点揍了他一顿。 这几个孩子也是非常有特点,女儿阴明是典型温柔乖巧型的,很得所有人的喜欢,两个儿子的名字别人都说他起错了,大儿子阴柔性格刚烈,为人正直,很讲义气,脑子也没有很多弯弯绕,倒很像他,二儿子阴石,性格却是有点柔弱,但非常聪明,悟性很高,也和他有几分相似,在他眼里,几个孩子都是他的宝贝,哪个看着都很心疼。 阴泰除了自己喜欢练武,喜欢教孩子练武外,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带着他的这些孩子到处炫耀,孩子们当然也乐得跟爹出去浪了,这一点阴柔最大,占的便宜也最多。就这样阴泰除了练武和陪孩子,家里的活几乎不干,弄得夫人李氏颇有怨言,好在他名声日响,家里人也很风光,孩子们又很高兴,所以夫人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但一件偶然的变故却给这个幸福温馨的家庭带来重创,几乎是毁了这个家。 在阴石九岁那年,阴泰像往常一样要出去和朋友聚会,他这一出去或一天两天,或三天五天都是常事,家里人也司空见惯,因为他觉得阴石性格过于柔弱,就想单独带他出去长长见识,历练历练性格,孩子开心,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反对。 江湖之人生性豪放,名山大川是他们的最爱,这次也是去了一处道家的修炼之所,山势陡峭,风景秀丽,也是孩子游玩的好地方。 阴泰在那里碰到几位域外之人,武功奇高,见解迥异,令他深谜其中,相互探讨,切磋比试,竟到了废寝忘食、不分昼夜的地步,等他想起孩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阴泰跑遍了整个修炼之所,没有找到阴石的任何踪影,向人打听,别人也是说前两天还看到孩子自己玩,后来就再没看到,阴泰的心就彻底凉了。 已经彻底急疯了的阴泰仔细找了山上的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最后在一处悬崖边的矮树丛中看到了儿子身上佩戴的玉蝉,他捡起玉蝉,纵身而下,但在崖底,除了一些滚落的石块,一些压倒的矮草,一些干涸的血迹,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希望是儿子摔伤了,自己爬着或者走着去寻找出路,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依然抱着最大的希望,他找遍了崖底的每一个草丛和每一个石缝,还是一无所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想到过孩子遇难,可能是出没的野兽把孩子糟蹋,但他寻找了方圆数里地范围,既没有发现什么野兽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血迹或残骸。 十天以后,失魂落魄的阴泰回到了家里,他带回的消息像是一块巨大的陨石撞进了池塘,整个家就被掀翻了,阴老爷子指着阴泰,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此驾鹤西去,夫人李氏在哭了一天一夜后,一病不起。 阴泰忍痛安顿了父亲的后事,看着憔悴的夫人,心生不忍,带着巨大的负罪感想安慰夫人几句。 “夫人,都是我不好,”阴泰忍住悲伤道:“现在啥都没有找到,或许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我不要听,”李氏夫人没有再哭,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见过的痛恨:“你去给我把儿子找回来,找不到儿子我此生不想再见到你。” 就这样,一代武痴阴泰离开了夫人李氏,离开了儿子阴柔,离开了女儿阴明,开始了他寻找儿子阴石的旅程,再也没有回到家里,开始还有人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消息,到后来就越来越少,直到彻底从江湖消失。 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长安城中一名老叫花子,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有过什么样的过去,让自己在市井中一天天老去,隐忍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毅力,翁锐的心已经痛的像刀割一样。 “唉,八爷太不容易了!”翁锐长叹一声道。 “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阴柔能感受到那个老人现在的心情,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纵有一身的本事,想拼命都没有仇家好找,这种憋屈无处诉说,儿子没有找到,受惩罚的就该是他自己,而且是用那最低贱、最冷酷的方式惩罚自己,不是跟别人赌气,他是在跟自己赌气! “老夫人还好吧?”翁锐问道,他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八爷的家人。 “我娘因为思念兄弟悲伤过度,离世已经多年,”阴柔道:“妹妹已经长大成人,也已经嫁人生子,其实…其实我也找他找了很多年。” 阴柔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也曾恨过父亲醉心练武而把弟弟弄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祖父和母亲为此亡故,但时间过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心生不忍,毕竟那是他的父亲,这是血肉至亲,没有那个父亲是想让这件事发生的,他在这件事的负疚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希望能找到他,让他能放下这件事,让他能安度晚年。 “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自己,我觉得这已经够了,”翁锐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让他的晚年放下这些事,过得轻松一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阴柔道:“我天明就出发去往长安。” “我给您写封信,”翁锐道:“您到长安先去延福街秦仁阁医馆找朱山,我们都叫他山子,我们一起在八爷那里躲过,八爷也很喜欢他,他会带您过去找八爷。” “如此甚好,那我就谢谢你了。”阴柔正愁到哪里能不能找到父亲,或者父亲还愿不愿人他这个儿子,有了朱山的帮忙,那这一切就会变得顺畅多了。 “不用,”翁锐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阴柔道:“如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其实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翁锐道:“我有一位师兄叫卫青,小时候和他打了一架就遇到了师父,后面种种奇遇都和这有关,以前都是我们两人一起练武,现在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能见到他,我想请您帮帮他。” “你是要我指点他的武功?”阴柔道。 “不用,”翁锐道:“您打他一顿就行,嘿嘿。”说完翁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好说,”阴柔笑道:“我一定打得比你更狠一点,哈哈。” “哈哈哈。”翁锐开心的笑了。 那些年正处在战乱之后,大汉出立,为了增强国力,高祖刘邦采纳了道家的治国思想,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对内尽可能少干预民生,对外尽可能少发动战争,为此不惜把皇家的公主和亲匈奴,换得天下的太平,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了,各行各业也呈现出繁荣之像,道家思想广为传播,民间也是习武成风,江湖人才辈出,阴泰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的阴家是个幸福的家庭,三十多岁阴泰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由于他天资聪颖,悟性很好,练就一身非常独到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渐露头角。那时候的他可算是意气风发,豪气万丈,喜欢交各种江湖朋友,以武会友,相互切磋,几乎达到痴迷的程度,很多人在背后都叫他武痴。 除了喜欢练武,武痴阴泰还非常喜欢孩子,一回到家就和几个孩子泡在一起,和他们一起玩,并且从小教他们武功。阴柔是老大,他还有个弟弟叫阴石,他们还有个妹妹叫阴明,为什么要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他自己还有一番道理,说自己的姓氏不好,太阴,两个儿子一软一硬是个平衡,女儿名字里的日月也是个平衡。这话传到阴老爹哪里,说他大逆不道,差点揍了他一顿。 这几个孩子也是非常有特点,女儿阴明是典型温柔乖巧型的,很得所有人的喜欢,两个儿子的名字别人都说他起错了,大儿子阴柔性格刚烈,为人正直,很讲义气,脑子也没有很多弯弯绕,倒很像他,二儿子阴石,性格却是有点柔弱,但非常聪明,悟性很高,也和他有几分相似,在他眼里,几个孩子都是他的宝贝,哪个看着都很心疼。 阴泰除了自己喜欢练武,喜欢教孩子练武外,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带着他的这些孩子到处炫耀,孩子们当然也乐得跟爹出去浪了,这一点阴柔最大,占的便宜也最多。就这样阴泰除了练武和陪孩子,家里的活几乎不干,弄得夫人李氏颇有怨言,好在他名声日响,家里人也很风光,孩子们又很高兴,所以夫人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但一件偶然的变故却给这个幸福温馨的家庭带来重创,几乎是毁了这个家。 在阴石九岁那年,阴泰像往常一样要出去和朋友聚会,他这一出去或一天两天,或三天五天都是常事,家里人也司空见惯,因为他觉得阴石性格过于柔弱,就想单独带他出去长长见识,历练历练性格,孩子开心,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反对。 江湖之人生性豪放,名山大川是他们的最爱,这次也是去了一处道家的修炼之所,山势陡峭,风景秀丽,也是孩子游玩的好地方。 阴泰在那里碰到几位域外之人,武功奇高,见解迥异,令他深谜其中,相互探讨,切磋比试,竟到了废寝忘食、不分昼夜的地步,等他想起孩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 阴泰跑遍了整个修炼之所,没有找到阴石的任何踪影,向人打听,别人也是说前两天还看到孩子自己玩,后来就再没看到,阴泰的心就彻底凉了。 已经彻底急疯了的阴泰仔细找了山上的每一个可能的角落,最后在一处悬崖边的矮树丛中看到了儿子身上佩戴的玉蝉,他捡起玉蝉,纵身而下,但在崖底,除了一些滚落的石块,一些压倒的矮草,一些干涸的血迹,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希望是儿子摔伤了,自己爬着或者走着去寻找出路,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他依然抱着最大的希望,他找遍了崖底的每一个草丛和每一个石缝,还是一无所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想到过孩子遇难,可能是出没的野兽把孩子糟蹋,但他寻找了方圆数里地范围,既没有发现什么野兽的痕迹,也没有看到他最不愿看到的血迹或残骸。 十天以后,失魂落魄的阴泰回到了家里,他带回的消息像是一块巨大的陨石撞进了池塘,整个家就被掀翻了,阴老爷子指着阴泰,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此驾鹤西去,夫人李氏在哭了一天一夜后,一病不起。 阴泰忍痛安顿了父亲的后事,看着憔悴的夫人,心生不忍,带着巨大的负罪感想安慰夫人几句。 “夫人,都是我不好,”阴泰忍住悲伤道:“现在啥都没有找到,或许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我不要听,”李氏夫人没有再哭,脸上现出从来没有见过的痛恨:“你去给我把儿子找回来,找不到儿子我此生不想再见到你。” 就这样,一代武痴阴泰离开了夫人李氏,离开了儿子阴柔,离开了女儿阴明,开始了他寻找儿子阴石的旅程,再也没有回到家里,开始还有人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消息,到后来就越来越少,直到彻底从江湖消失。 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成了长安城中一名老叫花子,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有过什么样的过去,让自己在市井中一天天老去,隐忍着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毅力,翁锐的心已经痛的像刀割一样。 “唉,八爷太不容易了!”翁锐长叹一声道。 “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阴柔能感受到那个老人现在的心情,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纵有一身的本事,想拼命都没有仇家好找,这种憋屈无处诉说,儿子没有找到,受惩罚的就该是他自己,而且是用那最低贱、最冷酷的方式惩罚自己,不是跟别人赌气,他是在跟自己赌气! “老夫人还好吧?”翁锐问道,他觉得应该关心一下八爷的家人。 “我娘因为思念兄弟悲伤过度,离世已经多年,”阴柔道:“妹妹已经长大成人,也已经嫁人生子,其实…其实我也找他找了很多年。” 阴柔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也曾恨过父亲醉心练武而把弟弟弄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祖父和母亲为此亡故,但时间过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心生不忍,毕竟那是他的父亲,这是血肉至亲,没有那个父亲是想让这件事发生的,他在这件事的负疚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他希望能找到他,让他能放下这件事,让他能安度晚年。 “他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自己,我觉得这已经够了,”翁锐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也应该让他的晚年放下这些事,过得轻松一点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阴柔道:“我天明就出发去往长安。” “我给您写封信,”翁锐道:“您到长安先去延福街秦仁阁医馆找朱山,我们都叫他山子,我们一起在八爷那里躲过,八爷也很喜欢他,他会带您过去找八爷。” “如此甚好,那我就谢谢你了。”阴柔正愁到哪里能不能找到父亲,或者父亲还愿不愿人他这个儿子,有了朱山的帮忙,那这一切就会变得顺畅多了。 “不用,”翁锐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阴柔道:“如能做到我一定尽力。” “其实对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翁锐道:“我有一位师兄叫卫青,小时候和他打了一架就遇到了师父,后面种种奇遇都和这有关,以前都是我们两人一起练武,现在我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能见到他,我想请您帮帮他。” “你是要我指点他的武功?”阴柔道。 “不用,”翁锐道:“您打他一顿就行,嘿嘿。”说完翁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个好说,”阴柔笑道:“我一定打得比你更狠一点,哈哈。” “哈哈哈。”翁锐开心的笑了。 第十二章 路遇-11:化解恩怨 / 天亮了,翁锐和阴柔依然意犹未尽,但两人明白该分别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了。当他们步出跨院转入中庭的时候,发现林老爷子、林郅和林家兄弟都在中庭等着,似乎他们也没怎么睡。 “翁锐深夜叨扰,打扰各位清净了,”看到这种情况,翁锐再次表达歉意:“实在是对不起!” “翁少侠言过了,”林老爷子道:“不打不相识,阴差阳错,阴大侠竟然能在这里得到阴老爷子的消息,看来翁少侠没白来呀,哈哈哈。” 林渊的笑声确实出于真心,感染力很强,大家都跟着笑了,气氛也没有了昨晚的那些尴尬,就连林枫脸上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既然是等着,必定是有些话要说,众人相互让着到了林家的内厅,也就是翁锐昨天晚上闯过的地方,等大家坐定,麒麟剑士阴柔便首先说话。 “林老爷子、林庄主,既然翁少侠来到林家庄,这也是缘分,他的身份还是要介绍一下的,”阴柔知道林家人对此极为关心,所以索性将这层纸捅破,或许对翁锐也有些好处:“翁少侠乃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的高足,这些年也是奇遇不断,在道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翁少侠原来是天枢门的人,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林郅叹道。 “林庄主过誉了,”翁锐涩然道:“翁锐只是偶遇恩师,得他传授道门心法剑道,但自己天资愚钝,离师父的要求相差太远,到现在都未入得师门,实在惭愧。” “哈哈哈,翁少侠过谦了,”林老爷子笑道:“你师父是本就是一位江湖奇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的怪癖我还是听过一些,就算没入师门,能让他教十年而没被抛弃的弟子也是不多,可见他对你的看重,日后定能成为天枢门中栋梁。” 在阴翁两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里,林家人一定是也没闲着,对翁锐、阴柔可能都探讨了许多,所以这一大早再次相见,都显得非常客气。 “林老爷子客气了,”翁锐道:“成为天枢门栋梁不敢奢望,只要不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就好。” “哈哈哈,翁少侠真会说话,”林郅笑道:“只是我还是对你有些好奇。” “林庄主请讲。”翁锐道。 “你怎么会和钟家的人认识?”林郅问道,莫名其妙的碰上这么一位功夫、前景不错,又有深厚背景的人,但和冤家对头扯上关系,这怎么也要弄弄清楚。 “呵呵,林庄主误会了,”翁锐道:“其实此前我和钟家的人根本就不认识,这都是我妹妹多事这才惹出来的。” “怎么你还有位妹妹?”林郅更惊奇了。 “是这样的,”翁锐解释道:“我有位妹妹叫朱玉,是跟我一起出来的,她略通医术,但近来对制毒用毒很是迷恋。那天在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受伤中毒的钟公子,她一时技痒要给人家医治,本来嘛治就治了,但这次却碰上了一块硬骨头,不管她怎么弄,甚至把我也拖进去了,也没有给人家治好,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是缺少一味能解此毒的主药,因听说林家有此武林至宝,猜测可能这解药应该与此有关。我这妹妹人不大,但性子很倔,这是她碰到的第一个中毒的武林人士,要治不好她可能连觉都睡不好,没办法只好我自己来一趟了,嘿嘿。” 说到这里,翁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也跟着笑了。 “哦,原来这样啊,”林郅看了一眼林老爷子,见他点了点头,就笑道:“呵呵,看来你这位妹妹也是制毒用毒的奇才,能克制此毒并能想到我们家的解毒至宝,确实不简单啊。既然翁少侠对这位妹妹如此钟爱,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她一件小礼物吧。” 说完给林枫一个眼色,林枫起身上楼去了林家藏宝阁。 “林庄主真的不用客气,”翁锐急道:“她都已经是大人了,还要什么礼物啊!” “哈哈哈,”林老爷子笑道:“翁少侠先别忙着拒绝,等看看礼物再说。” 话说着,林枫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来到翁锐跟前:“翁兄弟,不管是为什么,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我对你的功夫由衷的佩服,以后还望翁兄弟不要嫌弃我才是。” 林枫这番话也是为了化解从昨晚到现在的尴尬,可见他不光想开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很多事。 “林兄这是羞煞小弟了,”翁锐赶紧站起来道:“林家是江湖名门,林兄功夫又这么好,能认识林兄也是我的荣幸。” “如此甚好,哈哈哈!”阴柔也笑着连连点头。 “好啦,不说别的了,”林枫道:“既然是翁兄弟为了朱玉妹妹的一句话就能上林家来,足见翁兄弟对这位妹妹感情深厚,那你就把这个东西带给她吧。”说完把手上的锦盒递给翁锐。 “这个……”翁锐有点犹豫,但还是慢慢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半块白犀牛黄,他顿时脸色大变:“不不不,这个不能要,这太珍贵了!” “哈哈哈,翁少侠就不要客气了,”林郅道:“是宝物也要跟对人,也要会使用,既然朱姑娘是这方面的行家,这对西在她那里比在我们这里更有用,况且我们还留了一半呢。” “这怎么能……” “我看你就拿着吧,”阴柔道:“这也是林家的一片心意,钟公子的伤治好了,钟林两家的恩怨或许就解了也说不定。” 阴柔由衷的佩服林老爷子的智慧,他这可真是一石数鸟,现在翁锐是麒麟剑士阴柔的客人,给翁锐面子就是给阴柔面子,把这么一块宝物送给翁锐,那就相当于在将来和天枢门拉上了莫大的关系,让翁锐回去治好钟家种子的伤毒,这又是让钟家承了翁锐一个很大的人情,同时也传递出了愿意与钟家修好的意思,这又让翁锐在林家这里也很有面子。半块牛黄能用成这样,这也真是奇了! “如此那翁锐就却之不恭了,”翁锐也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用意,既然人家都表达的这么明确了,他索性就说的更明白一点:“既然林老爷子和林庄主这么看得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翁少侠但讲无妨。”林老爷子道。 “对于林钟两家的恩怨来由我是一无所知,”翁锐道:“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觉得你们都是通情达理义薄云天之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人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开了,或许两家可以像以前一样和睦相处。” “嗨,”林老爷子吐出一口浊气:“啥事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罢了,今天有翁少侠这句话,你也帮我带句话给钟老爷子,渔场的事我们不再提了,就归他们,我和他也有些年头没喝酒了,如他有空,到我这里来,酒肉管饱,不醉不归!” “如此翁锐谢过林老爷子!”翁锐站起来深施一礼,这个面子给的也是够大的。 “好说,好说,”林郅道:“大家都折腾了一晚上了,也该吃早饭了,翁少侠,你是一个人来的?” “唉哟,坏了,”林郅的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翁锐:“外面林子里还有一个人。”说完他就急忙往外走,他在这里折腾了一夜,佟立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刚缓和一点,别让他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等他到了庄外林子里,只剩下了他的马,佟立已经不知去向,他曾对他说过,如果他出不来,要他立即回去,不要等他,看来这家伙是认为他出不来了。 “诸位,我不能再次耽搁了,”翁锐对跟上来的林家的人说:“这个跟我来的佟立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怕再惹出什么误会,我得赶紧回去。” “如此匆忙倒让老夫有点过意不去。”林老爷子道。 “林老爷子不必遗憾,我们后会有期。”翁锐道。 “这个你带着。”林枫追上来再次把锦盒递给翁锐。 “谢啦!” 翁锐接过锦盒,翻身上马,跟在场人拱手致意,然后打马疾驰而去。 / 天亮了,翁锐和阴柔依然意犹未尽,但两人明白该分别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下一步该去干什么了。当他们步出跨院转入中庭的时候,发现林老爷子、林郅和林家兄弟都在中庭等着,似乎他们也没怎么睡。 “翁锐深夜叨扰,打扰各位清净了,”看到这种情况,翁锐再次表达歉意:“实在是对不起!” “翁少侠言过了,”林老爷子道:“不打不相识,阴差阳错,阴大侠竟然能在这里得到阴老爷子的消息,看来翁少侠没白来呀,哈哈哈。” 林渊的笑声确实出于真心,感染力很强,大家都跟着笑了,气氛也没有了昨晚的那些尴尬,就连林枫脸上的敌意也少了许多。 既然是等着,必定是有些话要说,众人相互让着到了林家的内厅,也就是翁锐昨天晚上闯过的地方,等大家坐定,麒麟剑士阴柔便首先说话。 “林老爷子、林庄主,既然翁少侠来到林家庄,这也是缘分,他的身份还是要介绍一下的,”阴柔知道林家人对此极为关心,所以索性将这层纸捅破,或许对翁锐也有些好处:“翁少侠乃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的高足,这些年也是奇遇不断,在道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了。” “翁少侠原来是天枢门的人,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林郅叹道。 “林庄主过誉了,”翁锐涩然道:“翁锐只是偶遇恩师,得他传授道门心法剑道,但自己天资愚钝,离师父的要求相差太远,到现在都未入得师门,实在惭愧。” “哈哈哈,翁少侠过谦了,”林老爷子笑道:“你师父是本就是一位江湖奇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的怪癖我还是听过一些,就算没入师门,能让他教十年而没被抛弃的弟子也是不多,可见他对你的看重,日后定能成为天枢门中栋梁。” 在阴翁两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里,林家人一定是也没闲着,对翁锐、阴柔可能都探讨了许多,所以这一大早再次相见,都显得非常客气。 “林老爷子客气了,”翁锐道:“成为天枢门栋梁不敢奢望,只要不让师父他老人家失望就好。” “哈哈哈,翁少侠真会说话,”林郅笑道:“只是我还是对你有些好奇。” “林庄主请讲。”翁锐道。 “你怎么会和钟家的人认识?”林郅问道,莫名其妙的碰上这么一位功夫、前景不错,又有深厚背景的人,但和冤家对头扯上关系,这怎么也要弄弄清楚。 “呵呵,林庄主误会了,”翁锐道:“其实此前我和钟家的人根本就不认识,这都是我妹妹多事这才惹出来的。” “怎么你还有位妹妹?”林郅更惊奇了。 “是这样的,”翁锐解释道:“我有位妹妹叫朱玉,是跟我一起出来的,她略通医术,但近来对制毒用毒很是迷恋。那天在我们将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受伤中毒的钟公子,她一时技痒要给人家医治,本来嘛治就治了,但这次却碰上了一块硬骨头,不管她怎么弄,甚至把我也拖进去了,也没有给人家治好,分析来分析去,觉得是缺少一味能解此毒的主药,因听说林家有此武林至宝,猜测可能这解药应该与此有关。我这妹妹人不大,但性子很倔,这是她碰到的第一个中毒的武林人士,要治不好她可能连觉都睡不好,没办法只好我自己来一趟了,嘿嘿。” 说到这里,翁锐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也跟着笑了。 “哦,原来这样啊,”林郅看了一眼林老爷子,见他点了点头,就笑道:“呵呵,看来你这位妹妹也是制毒用毒的奇才,能克制此毒并能想到我们家的解毒至宝,确实不简单啊。既然翁少侠对这位妹妹如此钟爱,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送她一件小礼物吧。” 说完给林枫一个眼色,林枫起身上楼去了林家藏宝阁。 “林庄主真的不用客气,”翁锐急道:“她都已经是大人了,还要什么礼物啊!” “哈哈哈,”林老爷子笑道:“翁少侠先别忙着拒绝,等看看礼物再说。” 话说着,林枫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来到翁锐跟前:“翁兄弟,不管是为什么,咱们也算是不打不成交,我对你的功夫由衷的佩服,以后还望翁兄弟不要嫌弃我才是。” 林枫这番话也是为了化解从昨晚到现在的尴尬,可见他不光想开了很多事,也知道了很多事。 “林兄这是羞煞小弟了,”翁锐赶紧站起来道:“林家是江湖名门,林兄功夫又这么好,能认识林兄也是我的荣幸。” “如此甚好,哈哈哈!”阴柔也笑着连连点头。 “好啦,不说别的了,”林枫道:“既然是翁兄弟为了朱玉妹妹的一句话就能上林家来,足见翁兄弟对这位妹妹感情深厚,那你就把这个东西带给她吧。”说完把手上的锦盒递给翁锐。 “这个……”翁锐有点犹豫,但还是慢慢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半块白犀牛黄,他顿时脸色大变:“不不不,这个不能要,这太珍贵了!” “哈哈哈,翁少侠就不要客气了,”林郅道:“是宝物也要跟对人,也要会使用,既然朱姑娘是这方面的行家,这对西在她那里比在我们这里更有用,况且我们还留了一半呢。” “这怎么能……” “我看你就拿着吧,”阴柔道:“这也是林家的一片心意,钟公子的伤治好了,钟林两家的恩怨或许就解了也说不定。” 阴柔由衷的佩服林老爷子的智慧,他这可真是一石数鸟,现在翁锐是麒麟剑士阴柔的客人,给翁锐面子就是给阴柔面子,把这么一块宝物送给翁锐,那就相当于在将来和天枢门拉上了莫大的关系,让翁锐回去治好钟家种子的伤毒,这又是让钟家承了翁锐一个很大的人情,同时也传递出了愿意与钟家修好的意思,这又让翁锐在林家这里也很有面子。半块牛黄能用成这样,这也真是奇了! “如此那翁锐就却之不恭了,”翁锐也知道这其中的种种用意,既然人家都表达的这么明确了,他索性就说的更明白一点:“既然林老爷子和林庄主这么看得起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翁少侠但讲无妨。”林老爷子道。 “对于林钟两家的恩怨来由我是一无所知,”翁锐道:“但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我觉得你们都是通情达理义薄云天之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人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说开了,或许两家可以像以前一样和睦相处。” “嗨,”林老爷子吐出一口浊气:“啥事都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罢了,今天有翁少侠这句话,你也帮我带句话给钟老爷子,渔场的事我们不再提了,就归他们,我和他也有些年头没喝酒了,如他有空,到我这里来,酒肉管饱,不醉不归!” “如此翁锐谢过林老爷子!”翁锐站起来深施一礼,这个面子给的也是够大的。 “好说,好说,”林郅道:“大家都折腾了一晚上了,也该吃早饭了,翁少侠,你是一个人来的?” “唉哟,坏了,”林郅的一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翁锐:“外面林子里还有一个人。”说完他就急忙往外走,他在这里折腾了一夜,佟立可是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刚缓和一点,别让他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等他到了庄外林子里,只剩下了他的马,佟立已经不知去向,他曾对他说过,如果他出不来,要他立即回去,不要等他,看来这家伙是认为他出不来了。 “诸位,我不能再次耽搁了,”翁锐对跟上来的林家的人说:“这个跟我来的佟立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我怕再惹出什么误会,我得赶紧回去。” “如此匆忙倒让老夫有点过意不去。”林老爷子道。 “林老爷子不必遗憾,我们后会有期。”翁锐道。 “这个你带着。”林枫追上来再次把锦盒递给翁锐。 “谢啦!” 翁锐接过锦盒,翻身上马,跟在场人拱手致意,然后打马疾驰而去。 第十二章 路遇-12:虚惊 / 庐陵钟家,一群人在焦急的等待,这里面有钟老太爷钟祎,钟家的家主钟复,还有朱玉和翔子、小威等人,看这些人一脸的憔悴,这一晚肯定是没好好的休息。 对钟家来说,翁锐他们昨晚的行动可算是非同小可,如果成功,不但可以救钟铉的性命,也算是狠狠地挫了林家一个面子,在以后的争斗中也可占尽上风,就算是被他们知道是钟家的人干的,那也不过是在已经交恶的关系上再加一笔而已。 现在已经是辰初时分,如果一切顺利,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回来了,到现在还看不到一个人影,一定是出事了。 焦急等待中的钟老太爷却越来越有些不安,他越来越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要是翁锐失手,两家关系交恶是小,关键是怕耽搁他的孙子钟铉的毒伤,万一要是钟铉出什么事或者留下什么伤害,他可能都要后悔一辈子。 钟祎知道,虽说两家近些年关系不是很好,方就是要他上门求情,在利益上做出让步,否则这个仇怨就越结越深了。 昨天刚听到林家的态度,想起以往的种种不开心,钟家的人都有些义愤填膺,恨不能和林家大干一场,好好出口恶气,但一夜的等待下来,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已经烟消云散,那些往日的不愉快和那些许的利益与钟铉的性命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就算是卖上他这把老面子也无所谓,但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着每个人心中那一丝渺茫的奇迹出现。 在钟家人开始有些不安的时候,朱玉还是很笃定的劝慰别人,她对她的锐哥哥还是非常的自信,但随着天光大亮,她的自信也被一点点磨光,她的话越来越少,都后来干脆一句话也不再说,谁都能看得出他比别人的焦急还要加上几分。 人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不把你打到绝望就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众人已经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也看到了佟立一个人慌张绝望的身影,众人的心彻底凉了。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佟立马还未到跟前就急着滚鞍下马,慌忙道。 “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钟复毕竟是一家之主,现在老太爷很少管事,年纪也大了,因为孙子的事有点慌神,他现在是全家的主心骨,必需撑着,冷静的对佟立道。 “我锐哥哥呢,他怎么样了?”朱玉一看翁锐没有回来,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虽是她在问,但这也是所有等着的人的问题。 “家主……” “好啦,我们先进去再说。”现在太阳都已经老高了,门口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已经有人在远远地朝他们站立的地方观瞧,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说话地方,何况他们要谈的事也并不十分光彩。 钟老太爷会意,啥都没说就往回走,众人也跟着到了前厅,钟老太爷没等坐下就问道:“快说,翁少侠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佟立慌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钟老太爷怒道:“那要你去干什么?” “爹,您先别急,”钟复道:“先让佟立先喝口水,说说那边的情况。” 钟祎恨恨地看了佟立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很显然,他在等着佟立说。 “家主,”佟立接过别人给他的水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道:“昨晚我们子时就到了林家庄外,翁少侠详细询问了林家庄里面的情况,到子末时分才进的林家庄……” “你捡重点说!”钟老太爷有点不耐烦。 “是,”佟立回道:“翁少侠进去的时候让我等在外面的林子里接应他,我要跟他进去他不让,说是怕林家人发现引出麻烦,还跟我约定,如果等到天亮他还不出来,就让我不要等他,赶紧回家向老爷和家主报告情况,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你就这样等到天明就回来了?”老太爷钟祎又打断了佟立的话。 “爹!”老人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样老让佟立说不下去话也着实让人着急,钟复不得不阻止一下父亲。 “好,我不问了,你让他说。”老人也知道自己太过着急,独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翁少侠进去以后我一直关注着林家庄里面的动静,”佟立惶惑地看了一眼钟祎继续道:“开始大概有大半个时辰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算计着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也该出来了。但就在那个时候,林家庄突然间灯火通明,把那一片天空都照得很亮,显然里面手执火把灯笼的人很多,但里面还是很安静,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离得远,也听不太清楚。再到后来,就有了打斗的声音,听起来只是两个人在打,其中的一个肯定是翁少侠,另一个应该是林家的大儿子林枫,他又用上了暗器,打到后来他越来越愤怒,吼声也越来越大我才听出来的。” “这么说那个林枫打败了翁少侠?”钟复道。 “应该不是,”佟立道:“他们俩的打斗是被一个更厉害的人打断的,听着那个林枫的吼声应该是快要顶不住了,才有人上去帮他。” “后来呢?”钟复也有点急了。 “后来没过多久,里面又传来打斗的声音,”说到这里佟立的脸色都有点变了:“这次打斗的声音非常可怕,应该是那个帮林枫的人在和翁少侠打,剑剑都带着啸声,打斗急促而紧张,这次大概只有十招八招就分出了胜负,我还听到了一把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再往后就是说话的声音,我也听不清楚,再往后,就是林家院子里的灯笼火把慢慢的熄灭了,只留下了几处,人好像也都散了。” 佟立说到这里,所有的人大概都明白林家庄里面发生了什么,前厅突然一下子冷清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朱玉轻声的啜泣。 “经过这样一折腾,我知道翁少侠一定是出事了,”佟立看看众人又道:“翁少侠进去的时候要我别管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进去帮忙,他说自己会想办法,但我左等右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他,就留下一匹马,自己先赶了回来。” “那我锐哥哥怎么办呀?”主语哭道。 “想来翁少侠应该无性命之忧,朱姑娘放心,”钟老太爷现在冷静了许多,看来他也是下定了决心:“林家现在恐怕是除了利益的要挟之外,恐怕也要我这个老家伙去臊臊面子,也罢,铉儿要救,翁少侠更要救,不管多大的代价,现在都先不管了。收拾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爹,他们这样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钟复道。 “哈哈哈,你把他们想高了,”钟祎道;“两家争了这么多年,除了利益连个阳谋都没见到,更不用说阴谋了。” “那我跟您一块去。”钟复道。 “我又不是去打架,你跟去干什么,”钟祎道:“你在家好生待着,该干嘛干嘛,这个家还要你撑着。” 老人家虽说表现的很轻松,但这个话说的还是很重,其实他也不能确定经过昨晚这么一闹,林家的人还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容易对付。 “我也去!”朱玉道。 “朱姑娘,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翁少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钟复劝道。 “不,我一定要去!”朱玉说的很坚决。 “嗯……”钟祎沉吟了一下道:“那朱姑娘就跟我一起去吧。”一是他觉得小姑娘很是坚决,二是他也在想,万一翁锐受伤什么的,这小丫头的医术不坏,还能派上点用场。 当众人急急忙忙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的时候,翁锐回来了! / 庐陵钟家,一群人在焦急的等待,这里面有钟老太爷钟祎,钟家的家主钟复,还有朱玉和翔子、小威等人,看这些人一脸的憔悴,这一晚肯定是没好好的休息。 对钟家来说,翁锐他们昨晚的行动可算是非同小可,如果成功,不但可以救钟铉的性命,也算是狠狠地挫了林家一个面子,在以后的争斗中也可占尽上风,就算是被他们知道是钟家的人干的,那也不过是在已经交恶的关系上再加一笔而已。 现在已经是辰初时分,如果一切顺利,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回来了,到现在还看不到一个人影,一定是出事了。 焦急等待中的钟老太爷却越来越有些不安,他越来越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要是翁锐失手,两家关系交恶是小,关键是怕耽搁他的孙子钟铉的毒伤,万一要是钟铉出什么事或者留下什么伤害,他可能都要后悔一辈子。 钟祎知道,虽说两家近些年关系不是很好,方就是要他上门求情,在利益上做出让步,否则这个仇怨就越结越深了。 昨天刚听到林家的态度,想起以往的种种不开心,钟家的人都有些义愤填膺,恨不能和林家大干一场,好好出口恶气,但一夜的等待下来,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已经烟消云散,那些往日的不愉快和那些许的利益与钟铉的性命比起来都不值得一提,就算是卖上他这把老面子也无所谓,但现在却只能在这里等待,等待着每个人心中那一丝渺茫的奇迹出现。 在钟家人开始有些不安的时候,朱玉还是很笃定的劝慰别人,她对她的锐哥哥还是非常的自信,但随着天光大亮,她的自信也被一点点磨光,她的话越来越少,都后来干脆一句话也不再说,谁都能看得出他比别人的焦急还要加上几分。 人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不把你打到绝望就不会给你翻身的机会,众人已经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也看到了佟立一个人慌张绝望的身影,众人的心彻底凉了。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佟立马还未到跟前就急着滚鞍下马,慌忙道。 “别慌,有什么事慢慢说。”钟复毕竟是一家之主,现在老太爷很少管事,年纪也大了,因为孙子的事有点慌神,他现在是全家的主心骨,必需撑着,冷静的对佟立道。 “我锐哥哥呢,他怎么样了?”朱玉一看翁锐没有回来,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虽是她在问,但这也是所有等着的人的问题。 “家主……” “好啦,我们先进去再说。”现在太阳都已经老高了,门口路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已经有人在远远地朝他们站立的地方观瞧,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说话地方,何况他们要谈的事也并不十分光彩。 钟老太爷会意,啥都没说就往回走,众人也跟着到了前厅,钟老太爷没等坐下就问道:“快说,翁少侠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佟立慌道。 “什么叫你也不知道?”钟老太爷怒道:“那要你去干什么?” “爹,您先别急,”钟复道:“先让佟立先喝口水,说说那边的情况。” 钟祎恨恨地看了佟立一眼,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很显然,他在等着佟立说。 “家主,”佟立接过别人给他的水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道:“昨晚我们子时就到了林家庄外,翁少侠详细询问了林家庄里面的情况,到子末时分才进的林家庄……” “你捡重点说!”钟老太爷有点不耐烦。 “是,”佟立回道:“翁少侠进去的时候让我等在外面的林子里接应他,我要跟他进去他不让,说是怕林家人发现引出麻烦,还跟我约定,如果等到天亮他还不出来,就让我不要等他,赶紧回家向老爷和家主报告情况,以便及时做出应对……” “你就这样等到天明就回来了?”老太爷钟祎又打断了佟立的话。 “爹!”老人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这样老让佟立说不下去话也着实让人着急,钟复不得不阻止一下父亲。 “好,我不问了,你让他说。”老人也知道自己太过着急,独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翁少侠进去以后我一直关注着林家庄里面的动静,”佟立惶惑地看了一眼钟祎继续道:“开始大概有大半个时辰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算计着时间,如果顺利的话也该出来了。但就在那个时候,林家庄突然间灯火通明,把那一片天空都照得很亮,显然里面手执火把灯笼的人很多,但里面还是很安静,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我离得远,也听不太清楚。再到后来,就有了打斗的声音,听起来只是两个人在打,其中的一个肯定是翁少侠,另一个应该是林家的大儿子林枫,他又用上了暗器,打到后来他越来越愤怒,吼声也越来越大我才听出来的。” “这么说那个林枫打败了翁少侠?”钟复道。 “应该不是,”佟立道:“他们俩的打斗是被一个更厉害的人打断的,听着那个林枫的吼声应该是快要顶不住了,才有人上去帮他。” “后来呢?”钟复也有点急了。 “后来没过多久,里面又传来打斗的声音,”说到这里佟立的脸色都有点变了:“这次打斗的声音非常可怕,应该是那个帮林枫的人在和翁少侠打,剑剑都带着啸声,打斗急促而紧张,这次大概只有十招八招就分出了胜负,我还听到了一把剑掉在地上的声音,再往后就是说话的声音,我也听不清楚,再往后,就是林家院子里的灯笼火把慢慢的熄灭了,只留下了几处,人好像也都散了。” 佟立说到这里,所有的人大概都明白林家庄里面发生了什么,前厅突然一下子冷清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只能听到朱玉轻声的啜泣。 “经过这样一折腾,我知道翁少侠一定是出事了,”佟立看看众人又道:“翁少侠进去的时候要我别管他,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进去帮忙,他说自己会想办法,但我左等右等,到天亮也没等到他,就留下一匹马,自己先赶了回来。” “那我锐哥哥怎么办呀?”主语哭道。 “想来翁少侠应该无性命之忧,朱姑娘放心,”钟老太爷现在冷静了许多,看来他也是下定了决心:“林家现在恐怕是除了利益的要挟之外,恐怕也要我这个老家伙去臊臊面子,也罢,铉儿要救,翁少侠更要救,不管多大的代价,现在都先不管了。收拾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爹,他们这样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钟复道。 “哈哈哈,你把他们想高了,”钟祎道;“两家争了这么多年,除了利益连个阳谋都没见到,更不用说阴谋了。” “那我跟您一块去。”钟复道。 “我又不是去打架,你跟去干什么,”钟祎道:“你在家好生待着,该干嘛干嘛,这个家还要你撑着。” 老人家虽说表现的很轻松,但这个话说的还是很重,其实他也不能确定经过昨晚这么一闹,林家的人还会不会像自己想的那样容易对付。 “我也去!”朱玉道。 “朱姑娘,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翁少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钟复劝道。 “不,我一定要去!”朱玉说的很坚决。 “嗯……”钟祎沉吟了一下道:“那朱姑娘就跟我一起去吧。”一是他觉得小姑娘很是坚决,二是他也在想,万一翁锐受伤什么的,这小丫头的医术不坏,还能派上点用场。 当众人急急忙忙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的时候,翁锐回来了! 第十二章 路遇-13:闭关 / 翁锐的突然回来,并且看起来没有受多大的伤,这让所有的人都惊诧不已。 本来钟老太爷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这老面子也不要了,利益也不谈了,随便人家开价吧,但翁锐回来了,一切似乎都峰回路转,这里面的腾挪空间可就大了。 “翁少侠,这到底怎么回事,”钟祎一脸的惶惑:“不是说你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打败,被抓起来了吗?” “唉,这说来话长,”翁锐道:“先让玉儿配药给钟公子解毒吧,玉儿,这是你要的东西。” “白犀牛黄,你真的拿到了?”朱玉看到翁锐回来心下已经大安,现在看到白犀牛黄更是兴奋不已,拿着东西就配制解药去了。 翁锐没回来的时候,锐哥哥是第一位的,现在翁锐回来了,哪解毒就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传奇故事可以以后慢慢听,这就是朱玉现在的逻辑。 钟老爷子再次回到前厅,钟复也把翁锐让到前厅入座,吩咐底下快去准备洗漱用具和饮食,这才问道:“翁少侠,你这都快把我们弄糊涂了,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嗨,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翁锐就把他如何进的林俯,如何查看药房,如何找到藏宝阁,又如何破除机关最后拿到白犀牛黄,这已经说得大家惊心动魄了,但接着的一桩桩一件件更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竟然成为林俯的西宾,而这位在十招之内就打败翁锐的厉害人物竟然是翁锐在长安的故人之子,令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林老爷子林渊竟然给了翁锐这么大的面子,白犀牛黄这种武林至宝也肯割爱一半,还听从翁锐调解放弃渔场的利益,还带话过来叫钟老太爷过去喝酒,表达和好之意,这是一夜之间能办成的事吗? 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丰富了,钟家的人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钟复只好先安排翁锐吃饭休息,他们再仔细琢磨这其中的缘由。 翁锐带回来的白犀牛黄还真是神奇,朱玉以此做主药配置的解药,给钟铉吃下去,一副药就见奇效,所中之毒顿时消解,虽说身体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再吃几副药调理几天,也应该就没事了。没有了钟铉的担心,老太爷钟祎静下心来,终于琢摸透了林家人的用意。 “林家这真是用心良苦啊!”钟祎叹道。 “爹,您是说林家还有别的用意?”钟复道。 “当然了,”钟祎道:“这表面上看似是林家给了翁少侠很大的面子,赠药解毒,放弃渔场,表达和好之意,但这背后还是没忘利益啊。” “您说这利益是……?”钟复觉得对方渔场都让了,还说在争利益,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你这还不明白?”钟老太爷道:“钟林两家盘踞在此地已经有五六十年了,根子也越扎越深,虽博得一点江湖地位,但谁都没想去争江湖名声,都看重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家人族人的安居乐业。本来钟林两家旗鼓相当,但林家请麒麟剑士阴柔做西宾教他们家后人武功,这说明他们还是想增强他们的实力,想在未来压我们一头,但阴差阳错的碰上翁少侠去帮我们取药,加上他有那么深厚的背景,林家人一时也没弄清楚我们的关系,以退为进,卖翁少侠天大的一个面子,可以攀上天枢门,还可以借此稳住我们,以图以后的变化。” “那我们林家庄还去不去?”钟复道。 “去,当然去,”钟祎道:“既然人家邀请,不去就显得我们小气,感谢的话还是要去说一些的。” “哪翁少侠这里我们怎么办?”钟复道。 “我想让他在这里多待些时日,”钟祎道:“这个孩子出身名门,历经奇遇,身上的奇功异能很多,他们和铉儿也混得熟了,也许铉儿从他身上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这短短时间能有何用?”钟复道。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钟老太爷有些急了:“要是学武功当然不行了,但我们钟家的功夫也是不差的,我们差的是在高深武功上的修养,是对武道的理解,是修炼的那份沉静与悟性,而这个孩子身上都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铉儿多跟他交往,沾染上他身上的一些气息也是好的。再说了,林家认为我们和翁少侠有关系,那我们就要加深一下这层关系,让后辈们将来在江湖也好有个圈子。” “哦,我明白了,”钟复哑然笑道:“还是爹考虑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就这样,翁锐和朱玉暂时就留在了庐陵钟家,并且还是当上宾对待,虽说钟复的理由有点牵强,什么钟铉还需要调养,什么对钟家有恩想尽尽地主之宜等等,但翁锐还是留下了。 在翁锐想来,钟家人也是一片好意,不想驳了人家面子,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经过和麒麟剑士阴柔那一战十招之后,一下子打开了他很多的想象,一些奇妙的想法不断涌来,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总结一下,钟家人的想法也暗合了他的需求,答应留下也算是顺水行舟。 对钟铉等人来说,翁锐和朱玉留下是他们最开心的事,年纪相仿共同语言就多,再说他本身对翁锐的那身功夫羡慕得紧,能和他交流切磋一下一定会有很多收获,他也表现出了很高的热情,但在翁锐这里却软软地碰了个钉子。 翁锐向钟家人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一间静室,除了每天吃的喝的按时送过去之外,不要有人来打扰,给钟公子调养的事就交给朱玉,他自己要闭关几天。 这个要求不高,钟家人无法拒绝,但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已至此,也只好一切照办,这虽说驳了钟铉一个小面子,但这家伙也得到了一个便宜,翁锐没有功夫和他闲聊,他倒可以借着朱玉给他调养身体的机会,听朱玉讲他们以往的故事,还可以带朱玉出去到附近游览闲逛,悠闲自在,自然比修炼武功要好玩许多。 得了清净,翁锐自然要好好想想这阵子的武功进境。 翁锐的运气真是不错,这次出来不但遇到了灵虚剑士蔺莫伊,还到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玑门闯了一趟,在这里又遇到了麒麟剑士阴柔,这简直都是百年难遇的机缘,要说这前两次都是师叔玉虚真人特意安排的话,那这次纯粹是偶遇,虽每次都能有感悟,都能有提升,但这次给他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突破。 自从翁锐开始修习“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式“混沌初开”,他就隐隐约约感到触摸到了剑道的门径,但这并不容易,他感觉到的门径是时而清晰,时而混沌,时而大踏步前进,时而又在原地打转,甚至倒退,“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这是一片死生之地,开天劈地的一道闪光之后,混沌中的各种力量似乎都被激活,围着你旋转激荡,但却不是你能完全掌控得了的,每次的挣扎和努力,似乎都有拨云见日之感,但过后又回到混沌中去,似乎无穷无尽。 在天玑门,经过了九宫门的历练,得到了天玑老人的指点,翁锐终于明白师父不言之教的用意,在于走自己的路,所有练过的剑法,所有积累的内功,统统归于混沌,要想有自己的路,这一切都才是个开始。 《灵枢经》是天枢门的经典,脱胎于古老的《黄帝内经》,而在武功天道修为上注入了更多的想象,繁复无穷,博大精深。翁锐知道在这片天地中自己只是很渺小的存在,在不断的积极探索,不断扩展着所能涉及到的领域,不断布排着真气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和分合方式,本来他已经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路径,但阴柔的十招攻击却把他逼入了另一条路,显然这条路比自己能想象出的要好得多,按此路修炼自己的内息更加顺畅,进境更快更强。 在他认为,剑法的精巧永远是讲招数,剑法的威力永远是讲修为,但修为的变化可以促进内力和剑法的结合,更可以不断提升心意相通的程度,进而会对招数的精巧催发出更大的威力,和阴柔的对招自己都是在来不及任何思索的情况下自然反应施为的,但现在想起来其威力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招、式、巧、力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提升,慨叹之余,心中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招数,那是一种融合了机巧与力量的招数,也是脱胎于“混元剑”而吸收其他诸多剑法的招数,随手一试,他发现暴涨的不仅是威力,还有境界。 有进步,每个人都会很兴奋,但对年轻人来说,可能还有野心。翁锐在想,自己现在在内功修炼的上的路子、功法、用度、威能都和师父以前给他讲的大相径庭,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剑法上他更是结合自己的修为总结出了一套十八招,简洁实用却内含无穷的威力,无论是攻或守,他都能得心应手密无间隙。他觉得他的内功和剑法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师父一直在鼓励他们闯自己的路,想来这样师父也应该不会反对。 对于剑法,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他能够有所悟有所成就,完全是出于“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有了师父给的偈语,他便有了思索和感悟的门径,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不知道“混沌初开”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一招剑法还是一个境界他都不知道,但他自己觉得自己的剑法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因此他决定把这套剑法命名为“混沌初开”,让它代表他对“混沌初开”的感悟,从“开天辟地”、“混元一极”、“阴阳昏晓”、“斗转星移”、“日晴月朗”等等,到最后的“虚以问道”,十八招剑法,立意于“混沌初开”,脱胎于“混元剑,”甚至有天灵子、蔺莫伊和阴柔的影子,更渗透着暗器埋伏的机巧和意外,更重要的是这套剑法开阖之间已经弥漫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这是一种发自与内心的积累和爆发,不是任何简单地学习和模仿就能达得到的。 但对于内功,翁锐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名称,他修炼的内功,源于道家对先天大道的理解,源于道家用先天大道对人体内经脉布局和真气流转的解析,更有无数先辈在这方面的修行积累,他所走的路子虽然已经不同于前人,但却没有离开先天大道所蕴含的道理和体系,从混沌到无极,从无极到太极,从太极产生出四象八卦所代表的各种物质与精神状态,不管是在宇宙空间还是在一个人的体内,生生不息,永无止境,道家的各种学说,各种着述,各种宗别门派,都在进行着无穷的探索,都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使自己一窥道的真谛,感受道的气息,而他自己现在也站在了这样的一个门口,他想给他贴上一个标签,他想把它记下来。 每个人都有想法,每个人走的路也会不一样,但追寻大道的理想却是相通的,翁锐非常知道他现在只是站在了门口,离大道还很远,但他也不乏有一颗追寻大道的心,他想让自己的这颗心有一个不再动摇的平台,一直可以走下去,追求道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理想,人神合一,人人合一,万物归一,对,就是“归一”!千万条道路,千万种功法,相容相生,归于一种,一统万物! 翁锐想通此点,顿时兴奋异常,扯剑在手,“归一功”催动“混沌初开”剑法,即刻剑势暴涨,威力大增,剑威弥漫。 有了道路,修行就容易的多。翁锐让自己静下来,让自己已经熟知的东西不断地重复和积累,让这些东西慢慢融入到骨子里,融入到心性中,一遍遍的气息流转,一遍遍的剑法施为,功法里的瑕疵被一点点修复掉,剑法里的漏洞被一点点都弥补掉,真气充盈通畅,剑法磅礴大气,内功外剑浑然天成,十八招剑法已经被他催发到极致,内息蓬勃涌动,一声长啸,犹如龙吟,剑气徒然张开,练功的静室像是受了巨大的震动,门窗轰然而响。 得到巨大释放的翁锐感到浑身通泰,豪气万丈,惬意无比,但当他打开屋门看到门外无数双惊异的眼神时,他却显得不好意思了。 “实在不好意思,惊扰到诸位了。”翁锐似乎羞怯的笑笑道。 / 翁锐的突然回来,并且看起来没有受多大的伤,这让所有的人都惊诧不已。 本来钟老太爷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他这老面子也不要了,利益也不谈了,随便人家开价吧,但翁锐回来了,一切似乎都峰回路转,这里面的腾挪空间可就大了。 “翁少侠,这到底怎么回事,”钟祎一脸的惶惑:“不是说你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打败,被抓起来了吗?” “唉,这说来话长,”翁锐道:“先让玉儿配药给钟公子解毒吧,玉儿,这是你要的东西。” “白犀牛黄,你真的拿到了?”朱玉看到翁锐回来心下已经大安,现在看到白犀牛黄更是兴奋不已,拿着东西就配制解药去了。 翁锐没回来的时候,锐哥哥是第一位的,现在翁锐回来了,哪解毒就是第一位的,其他的传奇故事可以以后慢慢听,这就是朱玉现在的逻辑。 钟老爷子再次回到前厅,钟复也把翁锐让到前厅入座,吩咐底下快去准备洗漱用具和饮食,这才问道:“翁少侠,你这都快把我们弄糊涂了,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嗨,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翁锐就把他如何进的林俯,如何查看药房,如何找到藏宝阁,又如何破除机关最后拿到白犀牛黄,这已经说得大家惊心动魄了,但接着的一桩桩一件件更让众人觉得匪夷所思,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竟然成为林俯的西宾,而这位在十招之内就打败翁锐的厉害人物竟然是翁锐在长安的故人之子,令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林老爷子林渊竟然给了翁锐这么大的面子,白犀牛黄这种武林至宝也肯割爱一半,还听从翁锐调解放弃渔场的利益,还带话过来叫钟老太爷过去喝酒,表达和好之意,这是一夜之间能办成的事吗? 这里面的内容实在是太丰富了,钟家的人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钟复只好先安排翁锐吃饭休息,他们再仔细琢磨这其中的缘由。 翁锐带回来的白犀牛黄还真是神奇,朱玉以此做主药配置的解药,给钟铉吃下去,一副药就见奇效,所中之毒顿时消解,虽说身体受到了一些影响,但再吃几副药调理几天,也应该就没事了。没有了钟铉的担心,老太爷钟祎静下心来,终于琢摸透了林家人的用意。 “林家这真是用心良苦啊!”钟祎叹道。 “爹,您是说林家还有别的用意?”钟复道。 “当然了,”钟祎道:“这表面上看似是林家给了翁少侠很大的面子,赠药解毒,放弃渔场,表达和好之意,但这背后还是没忘利益啊。” “您说这利益是……?”钟复觉得对方渔场都让了,还说在争利益,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你这还不明白?”钟老太爷道:“钟林两家盘踞在此地已经有五六十年了,根子也越扎越深,虽博得一点江湖地位,但谁都没想去争江湖名声,都看重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是家人族人的安居乐业。本来钟林两家旗鼓相当,但林家请麒麟剑士阴柔做西宾教他们家后人武功,这说明他们还是想增强他们的实力,想在未来压我们一头,但阴差阳错的碰上翁少侠去帮我们取药,加上他有那么深厚的背景,林家人一时也没弄清楚我们的关系,以退为进,卖翁少侠天大的一个面子,可以攀上天枢门,还可以借此稳住我们,以图以后的变化。” “那我们林家庄还去不去?”钟复道。 “去,当然去,”钟祎道:“既然人家邀请,不去就显得我们小气,感谢的话还是要去说一些的。” “哪翁少侠这里我们怎么办?”钟复道。 “我想让他在这里多待些时日,”钟祎道:“这个孩子出身名门,历经奇遇,身上的奇功异能很多,他们和铉儿也混得熟了,也许铉儿从他身上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这短短时间能有何用?”钟复道。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钟老太爷有些急了:“要是学武功当然不行了,但我们钟家的功夫也是不差的,我们差的是在高深武功上的修养,是对武道的理解,是修炼的那份沉静与悟性,而这个孩子身上都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让铉儿多跟他交往,沾染上他身上的一些气息也是好的。再说了,林家认为我们和翁少侠有关系,那我们就要加深一下这层关系,让后辈们将来在江湖也好有个圈子。” “哦,我明白了,”钟复哑然笑道:“还是爹考虑周到,我这就去安排。” 就这样,翁锐和朱玉暂时就留在了庐陵钟家,并且还是当上宾对待,虽说钟复的理由有点牵强,什么钟铉还需要调养,什么对钟家有恩想尽尽地主之宜等等,但翁锐还是留下了。 在翁锐想来,钟家人也是一片好意,不想驳了人家面子,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在经过和麒麟剑士阴柔那一战十招之后,一下子打开了他很多的想象,一些奇妙的想法不断涌来,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总结一下,钟家人的想法也暗合了他的需求,答应留下也算是顺水行舟。 对钟铉等人来说,翁锐和朱玉留下是他们最开心的事,年纪相仿共同语言就多,再说他本身对翁锐的那身功夫羡慕得紧,能和他交流切磋一下一定会有很多收获,他也表现出了很高的热情,但在翁锐这里却软软地碰了个钉子。 翁锐向钟家人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要一间静室,除了每天吃的喝的按时送过去之外,不要有人来打扰,给钟公子调养的事就交给朱玉,他自己要闭关几天。 这个要求不高,钟家人无法拒绝,但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已至此,也只好一切照办,这虽说驳了钟铉一个小面子,但这家伙也得到了一个便宜,翁锐没有功夫和他闲聊,他倒可以借着朱玉给他调养身体的机会,听朱玉讲他们以往的故事,还可以带朱玉出去到附近游览闲逛,悠闲自在,自然比修炼武功要好玩许多。 得了清净,翁锐自然要好好想想这阵子的武功进境。 翁锐的运气真是不错,这次出来不但遇到了灵虚剑士蔺莫伊,还到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玑门闯了一趟,在这里又遇到了麒麟剑士阴柔,这简直都是百年难遇的机缘,要说这前两次都是师叔玉虚真人特意安排的话,那这次纯粹是偶遇,虽每次都能有感悟,都能有提升,但这次给他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突破。 自从翁锐开始修习“天枢十三剑”的第一式“混沌初开”,他就隐隐约约感到触摸到了剑道的门径,但这并不容易,他感觉到的门径是时而清晰,时而混沌,时而大踏步前进,时而又在原地打转,甚至倒退,“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这是一片死生之地,开天劈地的一道闪光之后,混沌中的各种力量似乎都被激活,围着你旋转激荡,但却不是你能完全掌控得了的,每次的挣扎和努力,似乎都有拨云见日之感,但过后又回到混沌中去,似乎无穷无尽。 在天玑门,经过了九宫门的历练,得到了天玑老人的指点,翁锐终于明白师父不言之教的用意,在于走自己的路,所有练过的剑法,所有积累的内功,统统归于混沌,要想有自己的路,这一切都才是个开始。 《灵枢经》是天枢门的经典,脱胎于古老的《黄帝内经》,而在武功天道修为上注入了更多的想象,繁复无穷,博大精深。翁锐知道在这片天地中自己只是很渺小的存在,在不断的积极探索,不断扩展着所能涉及到的领域,不断布排着真气在体内的运行路线和分合方式,本来他已经觉得自己找到了最好的路径,但阴柔的十招攻击却把他逼入了另一条路,显然这条路比自己能想象出的要好得多,按此路修炼自己的内息更加顺畅,进境更快更强。 在他认为,剑法的精巧永远是讲招数,剑法的威力永远是讲修为,但修为的变化可以促进内力和剑法的结合,更可以不断提升心意相通的程度,进而会对招数的精巧催发出更大的威力,和阴柔的对招自己都是在来不及任何思索的情况下自然反应施为的,但现在想起来其威力却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招、式、巧、力都有了脱胎换骨的提升,慨叹之余,心中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招数,那是一种融合了机巧与力量的招数,也是脱胎于“混元剑”而吸收其他诸多剑法的招数,随手一试,他发现暴涨的不仅是威力,还有境界。 有进步,每个人都会很兴奋,但对年轻人来说,可能还有野心。翁锐在想,自己现在在内功修炼的上的路子、功法、用度、威能都和师父以前给他讲的大相径庭,也和别人的不一样,剑法上他更是结合自己的修为总结出了一套十八招,简洁实用却内含无穷的威力,无论是攻或守,他都能得心应手密无间隙。他觉得他的内功和剑法都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名字,师父一直在鼓励他们闯自己的路,想来这样师父也应该不会反对。 对于剑法,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他能够有所悟有所成就,完全是出于“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有了师父给的偈语,他便有了思索和感悟的门径,一步步走到今天,他不知道“混沌初开”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一招剑法还是一个境界他都不知道,但他自己觉得自己的剑法就是现在这样的,他从来都没有如此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因此他决定把这套剑法命名为“混沌初开”,让它代表他对“混沌初开”的感悟,从“开天辟地”、“混元一极”、“阴阳昏晓”、“斗转星移”、“日晴月朗”等等,到最后的“虚以问道”,十八招剑法,立意于“混沌初开”,脱胎于“混元剑,”甚至有天灵子、蔺莫伊和阴柔的影子,更渗透着暗器埋伏的机巧和意外,更重要的是这套剑法开阖之间已经弥漫出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这是一种发自与内心的积累和爆发,不是任何简单地学习和模仿就能达得到的。 但对于内功,翁锐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恰当的名称,他修炼的内功,源于道家对先天大道的理解,源于道家用先天大道对人体内经脉布局和真气流转的解析,更有无数先辈在这方面的修行积累,他所走的路子虽然已经不同于前人,但却没有离开先天大道所蕴含的道理和体系,从混沌到无极,从无极到太极,从太极产生出四象八卦所代表的各种物质与精神状态,不管是在宇宙空间还是在一个人的体内,生生不息,永无止境,道家的各种学说,各种着述,各种宗别门派,都在进行着无穷的探索,都有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扇门,使自己一窥道的真谛,感受道的气息,而他自己现在也站在了这样的一个门口,他想给他贴上一个标签,他想把它记下来。 每个人都有想法,每个人走的路也会不一样,但追寻大道的理想却是相通的,翁锐非常知道他现在只是站在了门口,离大道还很远,但他也不乏有一颗追寻大道的心,他想让自己的这颗心有一个不再动摇的平台,一直可以走下去,追求道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理想,人神合一,人人合一,万物归一,对,就是“归一”!千万条道路,千万种功法,相容相生,归于一种,一统万物! 翁锐想通此点,顿时兴奋异常,扯剑在手,“归一功”催动“混沌初开”剑法,即刻剑势暴涨,威力大增,剑威弥漫。 有了道路,修行就容易的多。翁锐让自己静下来,让自己已经熟知的东西不断地重复和积累,让这些东西慢慢融入到骨子里,融入到心性中,一遍遍的气息流转,一遍遍的剑法施为,功法里的瑕疵被一点点修复掉,剑法里的漏洞被一点点都弥补掉,真气充盈通畅,剑法磅礴大气,内功外剑浑然天成,十八招剑法已经被他催发到极致,内息蓬勃涌动,一声长啸,犹如龙吟,剑气徒然张开,练功的静室像是受了巨大的震动,门窗轰然而响。 得到巨大释放的翁锐感到浑身通泰,豪气万丈,惬意无比,但当他打开屋门看到门外无数双惊异的眼神时,他却显得不好意思了。 “实在不好意思,惊扰到诸位了。”翁锐似乎羞怯的笑笑道。 第十二章 路遇-14:试试 / “恭喜翁少侠武功又有进境。”钟祎拱手道,对于翁锐这几天的表现他实在是有点看不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间大房子里,前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两天却闹腾的越来越厉害,鉴于人家在静心修炼,他也没好意思过来察看,但今天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似乎是有数人在里面打架,房子都快被掀掉了,半个钟府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钟祎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但还是对翁锐这么点年纪就能练到如此境界感到诧异。 “翁少侠,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钟复也问道,他不光诧异,还有点佩服。 “这……”翁锐显得有点心里没底,不知该怎么说。 “哦,要是翁少侠不便说就不必勉强。”钟复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看到翁锐的表现以为这是他们门内的秘密,所以赶紧补充道。 “不是,钟大叔不要误会,”翁锐道:“这些天我把以前炼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给内功心法起了个名字叫‘归一功’,给剑法起了个名字叫‘混沌初开’,让诸位见笑了。” “什么?你自创的功法和剑法?”钟老太爷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小小年纪就敢自创功法剑法,这牛吹的有点大。 “钟老太爷说笑了,我哪有这个能耐,”翁锐道:“师父给我们教了内功修习的门径,还给我们教了基础剑法和一些剑理、剑道,我练了多年,但一直很乱,没个方向,近来跑来跑去,偶得一些高人指点,在功法剑法上有了很多感受和想法,但这些又和师父以前讲的不一样,所以我就给他们起了个名字。” 这不还是自创武功吗,钟老爷子心里多少有点酸爽,这都是人家孩子的效应,这么点年纪就能有如此能耐,自家孩子和人家的差距咋就那么大。 “锐哥哥,你真的走出自己的路了?”朱玉看着翁锐的进境无比高兴,她觉得特有面子。 “恭贺翁兄弟有了自己的功夫,”钟铉也有点酸溜溜的道:“只是这功夫能用吗?” 本来把翁锐留下来,是想向人家学习的,但人家却把自己关起来不理不睬,这已经让钟铉很不舒服,在这钟府上下他可是没受过这种委屈,老太爷能这么安排那是看得起你,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抢了这诸多风头,再加上朱玉这两天一直在说翁锐的这个好和那个厉害,钟铉就有点不服了,就这么点年纪,就算是碰上几个名人教教,那又能怎么样,还真能成神怎么滴? “住口,”怎么说也是翁锐和朱玉救的钟铉,这么说就有点过了,钟复喝道:“不得无礼!” “钟大叔,没关系的,钟兄说的也没有错,”翁锐主动道:“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虽说刚归拢到一起,但它到底怎么样,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钟兄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和钟兄一起试试。” “钟某乐意奉陪,”人家点名要和你过招,没有要躲的道理,钟铉道:“那我就来领教一下翁兄弟自创的剑法。” 这次钟祎、钟复都没有阻拦,因为在武功上,能和高人交手那都是见识,比你天天窝在家里练可是强太多了,这个翁锐由于其深厚的背景,他们一直都看他很高,但其真实功夫谁都没见过,虽说一个人关在屋里弄出很大的动静,但都不如在在众人眼前直接交手来得真切。 其实翁锐没想在这里炫耀,但他明白钟家老太爷钟祎留他在钟家的用意,只是前些天他确实想把自己的事先解决,现在自己提出来,也是想还钟家一个人情,毕竟在人家家里叨扰这么多天,怎么说也得给点回报。 在他看来,一个人身上的功夫和潜力,都是在和高手的搏杀中磨练出来的,他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他今天也想给钟铉一个同样的机会,他有这个自信。 钟铉是钟家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深受钟祎、钟复两代人的栽培,也是钟家未来的希望,他的功夫不弱,至少不输给林枫,逼得他不得不用暗器才占了上风。 这些大家出来的公子,由于父辈祖辈的功业,不免都有些高傲之气,再加上自己本身确实非常优秀,没点真本事确实也难以让他们信服。 门外院里的场地已经让开,两人相隔不到五步,翁锐垂手而立,钟铉却抱剑在胸,都显得十分的悠闲,这只是一场切磋比试,但在场的人却都感觉到了从两人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有自信,有不服,有杀气。 翁锐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不经意间去拔剑,就在他放松的一刹那,钟铉突然间踏出一步,身形飘动,出鞘的长剑带着细微的破空之声直插翁锐露出来的破绽,但当他的剑靠近翁锐的时候,他发现翁锐身上的破绽没了,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片剑影笼罩的陷阱。 这是麒麟剑士阴柔和他打法,露出破绽引对方出招,而一旦对方踏入了这一步,想回身脱离都已经没有了可能。 翁锐有心给钟铉一些帮助,同时也真的是想试试他总结的这些功法剑法到底有没有用,他就没有那些试探性礼貌性的招数,一上来就把他的“归一功”提升到极致,“玄青”剑在他的内力催动下嗡嗡作响,“混沌初开”的剑势如惊涛骇浪般罩向钟铉,用他的威能把钟铉的气势也逼向极致。 翁锐突然暴涨的战力把钟复吓了一跳,看着儿子在翁锐的剑影剑缝中苦苦挣扎,险象环生,他刚想上前制止,但被老太爷钟祎给按了下来,示意他仔细观瞧。 就在刚动手的时候,翁锐如此大的攻击力让钟祎也有些紧张,但他很快发现翁锐的每招每式都留有余地,尽管这些余地不大,但足够钟铉支撑。钟复细看之下,在翁锐的不断挤压之下,钟铉潜存的能量也不断的被激发出来,现在他的战力和他平时所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翁锐在以自己的方式助钟铉提高修为。 翁锐这吊打式的比试,逼得钟铉不得不拼命提升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以期抢到一招半式,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但翁锐的剑上的压力对钟铉来说似乎无穷无尽,不管他再怎么提升都还是要差上半步,甚至只是相差一丝,但这一丝似乎永远也达不到,放弃又甘心,只得继续拼力一搏。 尽管两人一动起手来就气势滔天,逼得周围的人连连后退,但打斗的时间并不长,翁锐的狂风骤雨般的十八招剑式一使完,骤然闪过钟铉抢过来的一剑,两人一错身,重重的一剑拍在钟铉后背,钟铉受此重击前朴几步才拿住身形,但也觉得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回身还想再次攻击,已经看到翁锐在拱手行礼。 “多谢钟兄陪我练剑。”翁锐淡然道。 “你……”钟铉现在有点心浮气躁,他觉得输的一点面子也没有。 “还不谢过翁少侠助你!”钟复对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满意。 “那里,倒是钟兄帮我找出了几处破绽,我要谢过钟兄才是。”翁锐赶紧道。 “翁兄弟不要过谦,”钟铉道:“你在帮我我岂能不知,钟铉在此谢过,但我也要你记住,你我还有一战,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钟铉说完,竟把所有的人弃在当场扬长而去,使得钟老太爷尴尬的笑道:“都是这孩子年轻气盛,性子还磨练的不够,还望翁少侠不要见怪。” “钟老太爷言过了,”翁锐道:“是翁锐鲁莽了,还望钟兄那里不要见怪才是。” 都是年轻人,被人吊打了一回,谁都会觉得很没面子,这点翁锐很能理解,但他做了他想做的,心中再无遗憾,其他的他也顾不得了。 “锐哥哥,你太厉害了!”朱玉非常高兴地跑上来对翁锐道:“我给钟大哥说你很厉害他还不信,嘿嘿。” “你就不要说别人了,”翁锐道:“这么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我都没见到你的人。” “你还说呢,”朱玉的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你自己一练功就不管不顾七八天,把人家仍在一边,现在到说起我来了。” “什么?七八天?”翁锐惊叫起来,他觉得只过了三四天而已。 “当然了,”朱玉道:“难道你真的忘了?” “看来我真是练糊涂了,”翁锐忙道:“钟老太爷,钟大叔,叨扰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翁少侠静心练功,这份心气很是难得,”钟祎笑道:“翁少侠能在钟家取得突破,也算是给钟家长脸,看来这间屋子真是风水宝地了。” “是啊,这真得谢谢钟家,谢谢这间屋子了,”翁锐道:“呆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走了。” “既是翁少侠有事在身,我们也不便多留,”钟复道:“只是翁少侠记住,庐陵钟家随时欢迎翁少侠光临。” “一定!”翁锐拱手称谢。 / “恭喜翁少侠武功又有进境。”钟祎拱手道,对于翁锐这几天的表现他实在是有点看不透,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间大房子里,前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两天却闹腾的越来越厉害,鉴于人家在静心修炼,他也没好意思过来察看,但今天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似乎是有数人在里面打架,房子都快被掀掉了,半个钟府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钟祎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但还是对翁锐这么点年纪就能练到如此境界感到诧异。 “翁少侠,你这练的是什么功夫?”钟复也问道,他不光诧异,还有点佩服。 “这……”翁锐显得有点心里没底,不知该怎么说。 “哦,要是翁少侠不便说就不必勉强。”钟复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看到翁锐的表现以为这是他们门内的秘密,所以赶紧补充道。 “不是,钟大叔不要误会,”翁锐道:“这些天我把以前炼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自己给内功心法起了个名字叫‘归一功’,给剑法起了个名字叫‘混沌初开’,让诸位见笑了。” “什么?你自创的功法和剑法?”钟老太爷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小小年纪就敢自创功法剑法,这牛吹的有点大。 “钟老太爷说笑了,我哪有这个能耐,”翁锐道:“师父给我们教了内功修习的门径,还给我们教了基础剑法和一些剑理、剑道,我练了多年,但一直很乱,没个方向,近来跑来跑去,偶得一些高人指点,在功法剑法上有了很多感受和想法,但这些又和师父以前讲的不一样,所以我就给他们起了个名字。” 这不还是自创武功吗,钟老爷子心里多少有点酸爽,这都是人家孩子的效应,这么点年纪就能有如此能耐,自家孩子和人家的差距咋就那么大。 “锐哥哥,你真的走出自己的路了?”朱玉看着翁锐的进境无比高兴,她觉得特有面子。 “恭贺翁兄弟有了自己的功夫,”钟铉也有点酸溜溜的道:“只是这功夫能用吗?” 本来把翁锐留下来,是想向人家学习的,但人家却把自己关起来不理不睬,这已经让钟铉很不舒服,在这钟府上下他可是没受过这种委屈,老太爷能这么安排那是看得起你,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抢了这诸多风头,再加上朱玉这两天一直在说翁锐的这个好和那个厉害,钟铉就有点不服了,就这么点年纪,就算是碰上几个名人教教,那又能怎么样,还真能成神怎么滴? “住口,”怎么说也是翁锐和朱玉救的钟铉,这么说就有点过了,钟复喝道:“不得无礼!” “钟大叔,没关系的,钟兄说的也没有错,”翁锐主动道:“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虽说刚归拢到一起,但它到底怎么样,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钟兄感兴趣,我倒是可以和钟兄一起试试。” “钟某乐意奉陪,”人家点名要和你过招,没有要躲的道理,钟铉道:“那我就来领教一下翁兄弟自创的剑法。” 这次钟祎、钟复都没有阻拦,因为在武功上,能和高人交手那都是见识,比你天天窝在家里练可是强太多了,这个翁锐由于其深厚的背景,他们一直都看他很高,但其真实功夫谁都没见过,虽说一个人关在屋里弄出很大的动静,但都不如在在众人眼前直接交手来得真切。 其实翁锐没想在这里炫耀,但他明白钟家老太爷钟祎留他在钟家的用意,只是前些天他确实想把自己的事先解决,现在自己提出来,也是想还钟家一个人情,毕竟在人家家里叨扰这么多天,怎么说也得给点回报。 在他看来,一个人身上的功夫和潜力,都是在和高手的搏杀中磨练出来的,他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他今天也想给钟铉一个同样的机会,他有这个自信。 钟铉是钟家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深受钟祎、钟复两代人的栽培,也是钟家未来的希望,他的功夫不弱,至少不输给林枫,逼得他不得不用暗器才占了上风。 这些大家出来的公子,由于父辈祖辈的功业,不免都有些高傲之气,再加上自己本身确实非常优秀,没点真本事确实也难以让他们信服。 门外院里的场地已经让开,两人相隔不到五步,翁锐垂手而立,钟铉却抱剑在胸,都显得十分的悠闲,这只是一场切磋比试,但在场的人却都感觉到了从两人身上弥漫出来的气息,有自信,有不服,有杀气。 翁锐微微动了动身子,似乎不经意间去拔剑,就在他放松的一刹那,钟铉突然间踏出一步,身形飘动,出鞘的长剑带着细微的破空之声直插翁锐露出来的破绽,但当他的剑靠近翁锐的时候,他发现翁锐身上的破绽没了,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片剑影笼罩的陷阱。 这是麒麟剑士阴柔和他打法,露出破绽引对方出招,而一旦对方踏入了这一步,想回身脱离都已经没有了可能。 翁锐有心给钟铉一些帮助,同时也真的是想试试他总结的这些功法剑法到底有没有用,他就没有那些试探性礼貌性的招数,一上来就把他的“归一功”提升到极致,“玄青”剑在他的内力催动下嗡嗡作响,“混沌初开”的剑势如惊涛骇浪般罩向钟铉,用他的威能把钟铉的气势也逼向极致。 翁锐突然暴涨的战力把钟复吓了一跳,看着儿子在翁锐的剑影剑缝中苦苦挣扎,险象环生,他刚想上前制止,但被老太爷钟祎给按了下来,示意他仔细观瞧。 就在刚动手的时候,翁锐如此大的攻击力让钟祎也有些紧张,但他很快发现翁锐的每招每式都留有余地,尽管这些余地不大,但足够钟铉支撑。钟复细看之下,在翁锐的不断挤压之下,钟铉潜存的能量也不断的被激发出来,现在他的战力和他平时所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翁锐在以自己的方式助钟铉提高修为。 翁锐这吊打式的比试,逼得钟铉不得不拼命提升自己的力量和速度,以期抢到一招半式,不至于输的那么难看,但翁锐的剑上的压力对钟铉来说似乎无穷无尽,不管他再怎么提升都还是要差上半步,甚至只是相差一丝,但这一丝似乎永远也达不到,放弃又甘心,只得继续拼力一搏。 尽管两人一动起手来就气势滔天,逼得周围的人连连后退,但打斗的时间并不长,翁锐的狂风骤雨般的十八招剑式一使完,骤然闪过钟铉抢过来的一剑,两人一错身,重重的一剑拍在钟铉后背,钟铉受此重击前朴几步才拿住身形,但也觉得气血翻腾,眼冒金星,回身还想再次攻击,已经看到翁锐在拱手行礼。 “多谢钟兄陪我练剑。”翁锐淡然道。 “你……”钟铉现在有点心浮气躁,他觉得输的一点面子也没有。 “还不谢过翁少侠助你!”钟复对儿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有点不满意。 “那里,倒是钟兄帮我找出了几处破绽,我要谢过钟兄才是。”翁锐赶紧道。 “翁兄弟不要过谦,”钟铉道:“你在帮我我岂能不知,钟铉在此谢过,但我也要你记住,你我还有一战,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给你!” 钟铉说完,竟把所有的人弃在当场扬长而去,使得钟老太爷尴尬的笑道:“都是这孩子年轻气盛,性子还磨练的不够,还望翁少侠不要见怪。” “钟老太爷言过了,”翁锐道:“是翁锐鲁莽了,还望钟兄那里不要见怪才是。” 都是年轻人,被人吊打了一回,谁都会觉得很没面子,这点翁锐很能理解,但他做了他想做的,心中再无遗憾,其他的他也顾不得了。 “锐哥哥,你太厉害了!”朱玉非常高兴地跑上来对翁锐道:“我给钟大哥说你很厉害他还不信,嘿嘿。” “你就不要说别人了,”翁锐道:“这么些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我都没见到你的人。” “你还说呢,”朱玉的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你自己一练功就不管不顾七八天,把人家仍在一边,现在到说起我来了。” “什么?七八天?”翁锐惊叫起来,他觉得只过了三四天而已。 “当然了,”朱玉道:“难道你真的忘了?” “看来我真是练糊涂了,”翁锐忙道:“钟老太爷,钟大叔,叨扰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翁少侠静心练功,这份心气很是难得,”钟祎笑道:“翁少侠能在钟家取得突破,也算是给钟家长脸,看来这间屋子真是风水宝地了。” “是啊,这真得谢谢钟家,谢谢这间屋子了,”翁锐道:“呆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走了。” “既是翁少侠有事在身,我们也不便多留,”钟复道:“只是翁少侠记住,庐陵钟家随时欢迎翁少侠光临。” “一定!”翁锐拱手称谢。 第十三章 挑战-1:尾巴 从钟家出来翁锐心情还是很好的,把自己关起来七八天,虽然有点忘乎所以,但却理清了自己的路,这绝对是一个大的收获。 对于钟家,尽管为给钟铉疗毒,差点弄得鸡飞狗跳,但总算不辱使命,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他自己也收获颇丰。和钟铉的比试虽让他有点难堪,但他能帮到他的也只有这些了,好在钟老太爷和钟家家主钟复对此看得很清楚,能不能在他身上起点作用,那只好看他自己了。 钟家是大家,出手自然很大方,临走赠给他们金子和铜钱盘缠估计用个一年半载也用不完,翁锐再三推脱不过只好拿着,乐得朱玉连嘴都合不上了。 “哈哈哈,锐哥哥,这回我们可赚大了,”两人走出老远朱玉才大声道:“就算是我们开医馆也没赚过这么多的钱。” “玉儿,你什么时候像你哥哥一样变成个小财迷了?呵呵。”翁锐笑道。 “财迷就财迷,出了门才知道有多少钱都不经花,”朱玉道:“我还真有点想我哥了,他要在的话肯定开心死了。” “是啊,我也想他了,”翁锐道:“他是块做生意赚钱的料,下回我一定要把他送到巴中九重门的李豫那里好好学学,说不定他能成为一个大商人,能挣好多钱。” “你真的会送他去学经商?”朱玉有点小激动,他知道赚钱是哥哥此生唯一的爱好,小时候实在是穷怕了。 “当然了,”翁锐道:“学医、学武他都是心不在焉,唯有赚钱他比谁都精,他要不去赚钱真的可惜了。” “太好了,”朱玉道:“我哥要能赚很多钱,我们就练武的练武,炼毒的炼毒,再也不用去忙乎给人看病挣钱了。” “哎,说起毒来,我还想问你一句,”翁锐道:“那半块剩下的白犀牛黄你带出来了没有?” “当然带出来了,我才没那么傻呢,”朱玉一脸得意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东西,给他们家人治治病也就算了,怎么能留给他们呢,呵呵。” “还是你机灵,要我都忘了。”翁锐道。 “你忘我可忘不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朱玉道:“这可是块武林至宝,就算是拿一包金子也换不来的,有了它在,就算是药性更强、更复杂,解毒难度再大的毒药我都能配制出更好解药,能伤到我们的人就会更少,反过来我也就敢配制更厉害的毒药,看他谁还敢惹我,哈哈哈。” “你都快成了一只小毒蝎子了,”翁锐笑道:“身上不但有刺,还有毒,谁敢惹你啊。” “哼,我就是小蝎子!”朱玉更加得意洋洋,但很快她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敢惹她的人来了。 “玉儿,好像后面有人跟着我们。”翁锐警觉的道。 “是吗,”朱玉转了一圈四处张望:“我怎么没看到。” 翁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已经跟了他们很长一段距离了。 “是谁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尽管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一向对锐哥哥十分信任:“有胆子就出来。” “吭!”有人咳嗽了一声,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转了出来,朝他们走来。 “钟大哥,怎么是你?”朱玉感到十分惊讶。 “是我。”钟铉的回答很简单。 “你怎么来了?”朱玉道。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说?”钟铉道。 “你还说呢,”朱玉道:“我们走的时候,你跑的连人影都看不着,也不出来送送我们,你让我给你怎么说呢?” “你能不能不走?”钟铉的话说得很直接。 “这怎么行呢,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朱玉还是傻呵呵的说道,但翁锐已经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但那也可以成为你的家。”钟铉的话说的更直接。 “你胡说什么呢,”朱玉终于明白了钟铉的话中之意,厉声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吗?”钟铉还是不依不饶。 “我…我是说过,”朱玉看了一眼翁锐,脸一下子都红到了耳朵根:“可那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的翁锐一脸茫然,他似乎错过了很多个春秋,在他静心修炼的这么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翁锐把朱玉扔在一边给钟铉疗毒,每天除了察言观色、拿手把脉,还要开方煎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冰雪聪明的小姑娘,这么伺候一个小伙子,钟铉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在身子好一些之后,又带着朱玉满山遍野的玩,朱玉的一颦一笑,还有许多刁钻古怪的能耐,这是他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他从心底已经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并试探性的问过朱玉喜不喜欢他这个人,朱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想都没想就说喜欢,人家成天陪自己玩,能说不喜欢吗? 虽说朱玉无意,但钟铉这个病却得的深了,连他自己都不想回头了。在家里就曾跟他父亲钟复提过这件事,被钟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虽说翁锐和朱玉以兄妹相称,但明眼人对这两人的关系都是看得真真的,并且这种事是江湖大忌,弄不好会出人命,甚至是结下血海深仇。但钟铉却听不进去,趁家里人不注意,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追了出来,他不管朱玉愿意不愿意,他就想出来表明心迹。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就是这个意思。”钟铉的话说得很坚决。 “锐哥哥,”朱玉已经放声哭了出来:“钟大哥他欺负我。” “玉儿,你别哭啊,我哪敢欺负你啊。”钟铉有点慌乱。 “你就是欺负我!”朱玉声色俱厉,哭得更厉害了。 “钟兄,”翁锐觉得自己再不出面就要出问题了,他把朱玉拉到一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边对钟铉道:“谢谢钟兄这些天陪着玉儿照顾玉儿,我这个妹妹生性活泼,对谁都很好,说话有没心没肺,但那只是些感谢你带她玩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呵呵。” 翁锐的话想说得轻松点,可在朱玉就不干了,因为他觉得翁锐的话里没重点。 “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朱玉怒哭道:“我是要嫁给你的!” 已处碧玉年华的朱玉,跟着翁锐游历江湖,不乏江湖儿女的洒脱与豪爽,尽管面对翁锐,她早已春心萌动,但女孩子毕竟脸皮薄,要让她自己把这话一下子说透还是有点困难,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翁锐还跟人家磨磨唧唧,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当然要生气了,干脆自己冲上来把话说明,他想让钟铉就此绝了这个念头。 “好好,嫁!嫁!”朱玉的豪迈倒弄得翁锐一脸的尴尬,一看朱玉生气了,赶紧答应,也算是个回应,向钟铉表明态度。 “这不是还没嫁吗?”钟铉依然不依不饶的嘟囔了一句。 “我就是不嫁也不会喜欢上你!”朱玉的那散发着青春少女气息的小脸气得通红,显得越发可爱疼人。 “钟兄,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也算经历过生死,我觉得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翁锐的脸终于拉下来了,抢老婆的事情哪个男人可能都不会爽:“但玉儿已经告诉你他对你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对你表明他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会娶她的,你再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也不会跟你决斗,”钟铉看来既是个倔种,也是个情种:“但我必须说明白,她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娶不娶她是你的事,但我绝不会放弃!”说完,他竟然扬长而去,还是翁朱二人往前走的方向,把他们两人愣愣地扔在了后面。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急得直跺脚。 “好啦,人家都已经走了,”翁锐温柔的道:“谁让我们玉儿长得这么好看,你看都把人家给迷住了,呵呵。” “你还说……” 朱玉扬起粉拳就向翁锐打来,翁锐不但没躲,顺势还将她搂在怀里,朱玉破泣为笑,把刚才哭出来的鼻涕眼泪通通抹在了翁锐身上,脸上幸福满满。 从钟家出来翁锐心情还是很好的,把自己关起来七八天,虽然有点忘乎所以,但却理清了自己的路,这绝对是一个大的收获。 对于钟家,尽管为给钟铉疗毒,差点弄得鸡飞狗跳,但总算不辱使命,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他自己也收获颇丰。和钟铉的比试虽让他有点难堪,但他能帮到他的也只有这些了,好在钟老太爷和钟家家主钟复对此看得很清楚,能不能在他身上起点作用,那只好看他自己了。 钟家是大家,出手自然很大方,临走赠给他们金子和铜钱盘缠估计用个一年半载也用不完,翁锐再三推脱不过只好拿着,乐得朱玉连嘴都合不上了。 “哈哈哈,锐哥哥,这回我们可赚大了,”两人走出老远朱玉才大声道:“就算是我们开医馆也没赚过这么多的钱。” “玉儿,你什么时候像你哥哥一样变成个小财迷了?呵呵。”翁锐笑道。 “财迷就财迷,出了门才知道有多少钱都不经花,”朱玉道:“我还真有点想我哥了,他要在的话肯定开心死了。” “是啊,我也想他了,”翁锐道:“他是块做生意赚钱的料,下回我一定要把他送到巴中九重门的李豫那里好好学学,说不定他能成为一个大商人,能挣好多钱。” “你真的会送他去学经商?”朱玉有点小激动,他知道赚钱是哥哥此生唯一的爱好,小时候实在是穷怕了。 “当然了,”翁锐道:“学医、学武他都是心不在焉,唯有赚钱他比谁都精,他要不去赚钱真的可惜了。” “太好了,”朱玉道:“我哥要能赚很多钱,我们就练武的练武,炼毒的炼毒,再也不用去忙乎给人看病挣钱了。” “哎,说起毒来,我还想问你一句,”翁锐道:“那半块剩下的白犀牛黄你带出来了没有?” “当然带出来了,我才没那么傻呢,”朱玉一脸得意道:“这是人家给你的东西,给他们家人治治病也就算了,怎么能留给他们呢,呵呵。” “还是你机灵,要我都忘了。”翁锐道。 “你忘我可忘不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朱玉道:“这可是块武林至宝,就算是拿一包金子也换不来的,有了它在,就算是药性更强、更复杂,解毒难度再大的毒药我都能配制出更好解药,能伤到我们的人就会更少,反过来我也就敢配制更厉害的毒药,看他谁还敢惹我,哈哈哈。” “你都快成了一只小毒蝎子了,”翁锐笑道:“身上不但有刺,还有毒,谁敢惹你啊。” “哼,我就是小蝎子!”朱玉更加得意洋洋,但很快她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敢惹她的人来了。 “玉儿,好像后面有人跟着我们。”翁锐警觉的道。 “是吗,”朱玉转了一圈四处张望:“我怎么没看到。” 翁锐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他的感觉告诉他这个人已经跟了他们很长一段距离了。 “是谁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尽管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她一向对锐哥哥十分信任:“有胆子就出来。” “吭!”有人咳嗽了一声,从不远处的树丛后面转了出来,朝他们走来。 “钟大哥,怎么是你?”朱玉感到十分惊讶。 “是我。”钟铉的回答很简单。 “你怎么来了?”朱玉道。 “你走的时候怎么不给我说?”钟铉道。 “你还说呢,”朱玉道:“我们走的时候,你跑的连人影都看不着,也不出来送送我们,你让我给你怎么说呢?” “你能不能不走?”钟铉的话说得很直接。 “这怎么行呢,那是你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朱玉还是傻呵呵的说道,但翁锐已经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 “但那也可以成为你的家。”钟铉的话说的更直接。 “你胡说什么呢,”朱玉终于明白了钟铉的话中之意,厉声道:“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吗?”钟铉还是不依不饶。 “我…我是说过,”朱玉看了一眼翁锐,脸一下子都红到了耳朵根:“可那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的翁锐一脸茫然,他似乎错过了很多个春秋,在他静心修炼的这么些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翁锐把朱玉扔在一边给钟铉疗毒,每天除了察言观色、拿手把脉,还要开方煎药,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冰雪聪明的小姑娘,这么伺候一个小伙子,钟铉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在身子好一些之后,又带着朱玉满山遍野的玩,朱玉的一颦一笑,还有许多刁钻古怪的能耐,这是他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他从心底已经彻底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并试探性的问过朱玉喜不喜欢他这个人,朱玉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想都没想就说喜欢,人家成天陪自己玩,能说不喜欢吗? 虽说朱玉无意,但钟铉这个病却得的深了,连他自己都不想回头了。在家里就曾跟他父亲钟复提过这件事,被钟复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虽说翁锐和朱玉以兄妹相称,但明眼人对这两人的关系都是看得真真的,并且这种事是江湖大忌,弄不好会出人命,甚至是结下血海深仇。但钟铉却听不进去,趁家里人不注意,带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就追了出来,他不管朱玉愿意不愿意,他就想出来表明心迹。 “不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就是这个意思。”钟铉的话说得很坚决。 “锐哥哥,”朱玉已经放声哭了出来:“钟大哥他欺负我。” “玉儿,你别哭啊,我哪敢欺负你啊。”钟铉有点慌乱。 “你就是欺负我!”朱玉声色俱厉,哭得更厉害了。 “钟兄,”翁锐觉得自己再不出面就要出问题了,他把朱玉拉到一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一边对钟铉道:“谢谢钟兄这些天陪着玉儿照顾玉儿,我这个妹妹生性活泼,对谁都很好,说话有没心没肺,但那只是些感谢你带她玩的话,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呵呵。” 翁锐的话想说得轻松点,可在朱玉就不干了,因为他觉得翁锐的话里没重点。 “你给他说这些干什么?”朱玉怒哭道:“我是要嫁给你的!” 已处碧玉年华的朱玉,跟着翁锐游历江湖,不乏江湖儿女的洒脱与豪爽,尽管面对翁锐,她早已春心萌动,但女孩子毕竟脸皮薄,要让她自己把这话一下子说透还是有点困难,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翁锐还跟人家磨磨唧唧,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当然要生气了,干脆自己冲上来把话说明,他想让钟铉就此绝了这个念头。 “好好,嫁!嫁!”朱玉的豪迈倒弄得翁锐一脸的尴尬,一看朱玉生气了,赶紧答应,也算是个回应,向钟铉表明态度。 “这不是还没嫁吗?”钟铉依然不依不饶的嘟囔了一句。 “我就是不嫁也不会喜欢上你!”朱玉的那散发着青春少女气息的小脸气得通红,显得越发可爱疼人。 “钟兄,你我虽萍水相逢,但也算经历过生死,我觉得我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翁锐的脸终于拉下来了,抢老婆的事情哪个男人可能都不会爽:“但玉儿已经告诉你他对你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对你表明他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会娶她的,你再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也不会跟你决斗,”钟铉看来既是个倔种,也是个情种:“但我必须说明白,她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娶不娶她是你的事,但我绝不会放弃!”说完,他竟然扬长而去,还是翁朱二人往前走的方向,把他们两人愣愣地扔在了后面。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急得直跺脚。 “好啦,人家都已经走了,”翁锐温柔的道:“谁让我们玉儿长得这么好看,你看都把人家给迷住了,呵呵。” “你还说……” 朱玉扬起粉拳就向翁锐打来,翁锐不但没躲,顺势还将她搂在怀里,朱玉破泣为笑,把刚才哭出来的鼻涕眼泪通通抹在了翁锐身上,脸上幸福满满。 第十三章 挑战-2:师父的消息 时近中午,翁朱二人到了江边码头附近,准备先找个饭馆吃个午饭,然后乘船继续他们的行程。中午的码头十分热闹,所有饭馆客栈也都是人来人往,看着一家有着两层楼面的客栈很是漂亮,朱玉就建议到那里去吃饭,翁锐当然不会反对,但他们还没到跟前,就看到有人从客栈里面打到了街上。 这一起打斗的共有四人,其中一方是一个小伙子,剑法犀利,如拼命一般,另一方则有三人,尽管是已经拼足了劲但还不是那个小伙子的对手,被逼的连连后退。 翁锐他们走近几步,一看那正在打斗的小伙子差点乐了,那不就是钟家的那位高傲公子钟铉吗,怎么一会没见就在这里跟人打上了?这倒罢了,翁锐一看和他对打的几个人真是吓了一跳,那不是东郡永昌门的褚良褚大叔吗?还有辛垣和冷轩,他们怎么到了这里?又怎么和钟铉打起来了? 既然双方都认识,永昌门的几位又连连遇险,翁锐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抽剑在手,一个起跃,就插入到双方的争斗之中,左推右挡,两三招之内就把两边的人分开。 “褚大叔,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翁锐一停下来就问道。 “翁家贤侄,是你啊?”褚良也惊讶道。 “哼,来了帮手是吧,那就一起上吧!”钟铉看了一眼,冷冷地道。 “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朱玉也赶上来道,他想给钟铉解释一下。 “看出来了,我不在乎!”钟铉在路上虽说碰了钉子,但这种冷傲却没有放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玉看他不给面子,气道:“你干吗老跟着我们?” “我说大小姐,是我先到的,是你们跟着我好吧!”钟铉还在故意气她。 “你……”朱玉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想也是,他走在前面,道真好像是跟着他走的。 “好啦好啦,”翁锐忙过来劝慰:“钟兄,你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乐意!”钟铉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栈。 “翁家小哥,这人你认识啊?”辛垣问道。 “这是我一位朋友,今天有点心情不好,你们没啥事吧?”翁锐道。 “事到没有,不过这小子功夫不错。”褚良道。 “我说呢,这小子一来就像吃错了药似的,”冷轩道:“我们也刚到,还没坐下就要来跟我们抢位置,你想坐就好好说呗,客栈里又不是没别的位置,他霸道不说,没说上两句就跟我们动起手来,真没见过这种人。” 翁锐终于有点明白了,钟铉前面受了气,正好在这里撞见了几位外乡人,一言不合就拿他们撒气,还好自己赶到,没闯下乱子。 “他叫钟铉,是庐陵钟家的公子,功夫也很不错,这名门之后,总是有些脾气……”翁锐就简单的做了些介绍。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褚良道。 “这家伙没良心,他的命还是我们救的呢!”朱玉一噘嘴到。 “那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辛垣倒是有些好奇,这几个人都认识,还救过命,说明他们关系不错,心情如此不好肯定有些原因的。 “那都是因为……” “不许说!”朱玉厉声把翁锐的话堵了回去。 “好好,不说,不说,哈哈哈。”翁锐笑道。 “哈哈哈,看来一定是朱姑娘给这位钟公子气受了。”褚良笑道,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不用管他,”翁锐道:“褚大叔,难得在这里碰见你们,一定喝上两杯,走,我请客!” “好久不见,是该喝两杯,走!”褚良也豪气顿生,刚才被钟铉逼得有点难堪,还好翁锐赶到化解了尴尬,正好顺了这个面子,阔步朝客栈里面走去。 钟铉已经在刚才争抢的那个大桌子跟前坐定,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盘菜,这家伙正一个人捧着一大壶酒喝着呢。看来店家也被他吓着了,上酒上菜都很快,翁锐他们一伙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抬。 翁锐朝里面走,看见里面打折砸坏的东西不少,看来刚才里面的打斗还是有些激烈,小二正在悄悄的收拾,连个大声都不敢出,对这些人,他们是谁都惹不起啊,只好自己自认倒霉。 翁锐他们在靠里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里钟铉也就隔着两三张桌子,这回倒相安无事,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小二对这帮人也不敢慢怠,很开就上好了酒菜,翁锐端起酒杯道:“褚大叔、辛大叔……” “翁兄弟,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呵呵,”翁锐还没有说完,冷轩笑着拦住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听着你叫大叔我浑身别扭,朱姑娘也是,以后只许叫大哥,不许叫大叔,把我都叫老了。” “这……”翁锐看着褚良总觉得有些不妥。 “哈哈哈,江湖儿女不拘于这些,”褚良笑道:“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那我就冷叫大哥了,呵呵。”翁锐笑道,这样他自己也觉得舒服一点。 “那我也叫冷大哥。”朱玉道。 “这才对嘛,听着多舒坦。”冷轩道。 “那我就先敬诸位大叔大哥一杯,”翁锐道:“难得我们在江南相聚,一定要多喝两杯,干!” “干!” “干!” 众人热情回应,推杯换盏,似乎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钟铉远远的坐着,酒壶好像都一直没有离手,过一阵子就喝上一口,桌上的菜动得很少,看来真是有点喝闷酒的味道。虽说他一直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但看得出这边的一举一动他都很留意,或者是他一直很留意某个人的一举一动。 “褚大叔,你们怎么到江南来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翁锐还是问道:“赵大叔和彭大叔他们怎么没来?” “我们这次来江南确实有些事要办,”褚良道:“赵四和彭瑜他们在东郡没有出来,倒是翁家贤侄你现在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大了,哈哈。” 听褚良此话,就是人家的事不想说,翁锐只好讪然道:“褚大叔说笑了,我能有啥名声。” “赵大叔,锐哥哥有啥名声?”翁锐不好意思,朱玉对此可是很感兴趣。 “这传说可多了,”褚良道:“长安城里的小神医就不说了,这在汉中力战灵虚剑士蔺莫伊,在鄣郡林家庄力战麒麟剑士阴柔,这可都是近来的武林佳话。” “这有什么好说的,”翁锐道:“只是被他们打了一顿,和他们相比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话不能这么说,”褚良道:“在年轻一辈中能有机会和江湖十大剑士交手的有几位,不说胜负,能让十大剑士愿意出手那就很不简单……” 这时候,众人听到一声冷哼,似乎有些不屑,大家都不自觉的朝钟铉瞄了一眼,看他继续喝酒,也不以为意,褚良继续道:“再加上最近还有消息传出,说翁家贤侄在天玑门将九宫门连闯了三道,还有人说你已经具备了闯第四道和第五道们的能力,天玑门怕丢面子给你拦了下来,都说你可以成为未来江湖十小剑士第一块招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翁锐道:“看来这江湖传言真不可信,那十大剑士是多大的一群存在,怎么还会有什么十小剑士,简直是笑话。” 翁锐在这里说十小剑士是个笑话,但在钟铉听来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如果翁锐能成为十小剑士,那他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一下子倒是激起了钟铉心中的一股豪迈之气。 “今天看似笑话,明日可就未必,”褚良道:“当日在桃林塞第一次看你出手,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这才两三年时间吧,你看你现在的功夫已经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了。” “褚大叔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还只是在摸索,”翁锐道:“来,喝酒,喝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冷轩问道:“翁兄弟,你不是在长安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我受师父传艺之恩,却从来没有报答过,半年前从天灵子那里听得师父有事,就像去看看师父,看能不能给他老人家帮上点忙,一路上误打误撞,耽误了不少事日,最后就到了这里。” “你师父应该没事,”褚良道:“听说前一阵子他找到天灵子又把他给打了一顿,好像打得还很惨。” “怎么,您有我师父的消息?”翁锐急道。 “你师父是世外高人,他的行踪无人知晓,”褚良道:“但那个骑牛的天灵子听说在丹阳郡丹徒渡出现过,他应该知道一些消息。” “那丹徒渡在哪里,离这里远吗?”翁锐道。 “应该不远,”褚良道:“沿江而下,也就两天的路程。”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翁锐道:“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这么急?”褚良道, “是,我想尽快找到师父。”翁锐道。 “既如此,我们今天也已经酒足饭饱,那就不耽误翁家贤侄的行程了,”褚良一招手:“店家,结账。” “褚大叔,说好我请客的,”翁锐忙拦住道:“这点面子您要给我的。” “哈哈哈,好,就依你!”褚良也是豪爽之人,浑不在意,众人起身就走。 翁锐拿出一串大钱扔给店家:“这钱是这桌的酒钱和刚才砸坏东西的钱,”他一指钟铉的桌子道:“那位兄弟的酒钱也算在我这里,剩下的都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满脸堆笑,刚才砸坏那么多东西,他心疼的要死,但又不敢说,这下可好了,总算不会亏了。 “我不用你付,我自己有钱!”钟铉依旧冷冷的道。 “你不用跟我客气,”翁锐道:“反正这些钱都是你们家的。” 时近中午,翁朱二人到了江边码头附近,准备先找个饭馆吃个午饭,然后乘船继续他们的行程。中午的码头十分热闹,所有饭馆客栈也都是人来人往,看着一家有着两层楼面的客栈很是漂亮,朱玉就建议到那里去吃饭,翁锐当然不会反对,但他们还没到跟前,就看到有人从客栈里面打到了街上。 这一起打斗的共有四人,其中一方是一个小伙子,剑法犀利,如拼命一般,另一方则有三人,尽管是已经拼足了劲但还不是那个小伙子的对手,被逼的连连后退。 翁锐他们走近几步,一看那正在打斗的小伙子差点乐了,那不就是钟家的那位高傲公子钟铉吗,怎么一会没见就在这里跟人打上了?这倒罢了,翁锐一看和他对打的几个人真是吓了一跳,那不是东郡永昌门的褚良褚大叔吗?还有辛垣和冷轩,他们怎么到了这里?又怎么和钟铉打起来了? 既然双方都认识,永昌门的几位又连连遇险,翁锐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抽剑在手,一个起跃,就插入到双方的争斗之中,左推右挡,两三招之内就把两边的人分开。 “褚大叔,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翁锐一停下来就问道。 “翁家贤侄,是你啊?”褚良也惊讶道。 “哼,来了帮手是吧,那就一起上吧!”钟铉看了一眼,冷冷地道。 “他们是我们的朋友。”朱玉也赶上来道,他想给钟铉解释一下。 “看出来了,我不在乎!”钟铉在路上虽说碰了钉子,但这种冷傲却没有放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玉看他不给面子,气道:“你干吗老跟着我们?” “我说大小姐,是我先到的,是你们跟着我好吧!”钟铉还在故意气她。 “你……”朱玉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想想也是,他走在前面,道真好像是跟着他走的。 “好啦好啦,”翁锐忙过来劝慰:“钟兄,你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乐意!”钟铉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客栈。 “翁家小哥,这人你认识啊?”辛垣问道。 “这是我一位朋友,今天有点心情不好,你们没啥事吧?”翁锐道。 “事到没有,不过这小子功夫不错。”褚良道。 “我说呢,这小子一来就像吃错了药似的,”冷轩道:“我们也刚到,还没坐下就要来跟我们抢位置,你想坐就好好说呗,客栈里又不是没别的位置,他霸道不说,没说上两句就跟我们动起手来,真没见过这种人。” 翁锐终于有点明白了,钟铉前面受了气,正好在这里撞见了几位外乡人,一言不合就拿他们撒气,还好自己赶到,没闯下乱子。 “他叫钟铉,是庐陵钟家的公子,功夫也很不错,这名门之后,总是有些脾气……”翁锐就简单的做了些介绍。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褚良道。 “这家伙没良心,他的命还是我们救的呢!”朱玉一噘嘴到。 “那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辛垣倒是有些好奇,这几个人都认识,还救过命,说明他们关系不错,心情如此不好肯定有些原因的。 “那都是因为……” “不许说!”朱玉厉声把翁锐的话堵了回去。 “好好,不说,不说,哈哈哈。”翁锐笑道。 “哈哈哈,看来一定是朱姑娘给这位钟公子气受了。”褚良笑道,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不用管他,”翁锐道:“褚大叔,难得在这里碰见你们,一定喝上两杯,走,我请客!” “好久不见,是该喝两杯,走!”褚良也豪气顿生,刚才被钟铉逼得有点难堪,还好翁锐赶到化解了尴尬,正好顺了这个面子,阔步朝客栈里面走去。 钟铉已经在刚才争抢的那个大桌子跟前坐定,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盘菜,这家伙正一个人捧着一大壶酒喝着呢。看来店家也被他吓着了,上酒上菜都很快,翁锐他们一伙人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抬。 翁锐朝里面走,看见里面打折砸坏的东西不少,看来刚才里面的打斗还是有些激烈,小二正在悄悄的收拾,连个大声都不敢出,对这些人,他们是谁都惹不起啊,只好自己自认倒霉。 翁锐他们在靠里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里钟铉也就隔着两三张桌子,这回倒相安无事,好像谁也不认识谁。 小二对这帮人也不敢慢怠,很开就上好了酒菜,翁锐端起酒杯道:“褚大叔、辛大叔……” “翁兄弟,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吧,呵呵,”翁锐还没有说完,冷轩笑着拦住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听着你叫大叔我浑身别扭,朱姑娘也是,以后只许叫大哥,不许叫大叔,把我都叫老了。” “这……”翁锐看着褚良总觉得有些不妥。 “哈哈哈,江湖儿女不拘于这些,”褚良笑道:“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那我就冷叫大哥了,呵呵。”翁锐笑道,这样他自己也觉得舒服一点。 “那我也叫冷大哥。”朱玉道。 “这才对嘛,听着多舒坦。”冷轩道。 “那我就先敬诸位大叔大哥一杯,”翁锐道:“难得我们在江南相聚,一定要多喝两杯,干!” “干!” “干!” 众人热情回应,推杯换盏,似乎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钟铉远远的坐着,酒壶好像都一直没有离手,过一阵子就喝上一口,桌上的菜动得很少,看来真是有点喝闷酒的味道。虽说他一直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但看得出这边的一举一动他都很留意,或者是他一直很留意某个人的一举一动。 “褚大叔,你们怎么到江南来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翁锐还是问道:“赵大叔和彭大叔他们怎么没来?” “我们这次来江南确实有些事要办,”褚良道:“赵四和彭瑜他们在东郡没有出来,倒是翁家贤侄你现在的名声可是越来越大了,哈哈。” 听褚良此话,就是人家的事不想说,翁锐只好讪然道:“褚大叔说笑了,我能有啥名声。” “赵大叔,锐哥哥有啥名声?”翁锐不好意思,朱玉对此可是很感兴趣。 “这传说可多了,”褚良道:“长安城里的小神医就不说了,这在汉中力战灵虚剑士蔺莫伊,在鄣郡林家庄力战麒麟剑士阴柔,这可都是近来的武林佳话。” “这有什么好说的,”翁锐道:“只是被他们打了一顿,和他们相比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话不能这么说,”褚良道:“在年轻一辈中能有机会和江湖十大剑士交手的有几位,不说胜负,能让十大剑士愿意出手那就很不简单……” 这时候,众人听到一声冷哼,似乎有些不屑,大家都不自觉的朝钟铉瞄了一眼,看他继续喝酒,也不以为意,褚良继续道:“再加上最近还有消息传出,说翁家贤侄在天玑门将九宫门连闯了三道,还有人说你已经具备了闯第四道和第五道们的能力,天玑门怕丢面子给你拦了下来,都说你可以成为未来江湖十小剑士第一块招牌。”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翁锐道:“看来这江湖传言真不可信,那十大剑士是多大的一群存在,怎么还会有什么十小剑士,简直是笑话。” 翁锐在这里说十小剑士是个笑话,但在钟铉听来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如果翁锐能成为十小剑士,那他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一下子倒是激起了钟铉心中的一股豪迈之气。 “今天看似笑话,明日可就未必,”褚良道:“当日在桃林塞第一次看你出手,就觉得你很不一般,这才两三年时间吧,你看你现在的功夫已经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了。” “褚大叔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还只是在摸索,”翁锐道:“来,喝酒,喝酒!” 又是几杯酒下肚,冷轩问道:“翁兄弟,你不是在长安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我受师父传艺之恩,却从来没有报答过,半年前从天灵子那里听得师父有事,就像去看看师父,看能不能给他老人家帮上点忙,一路上误打误撞,耽误了不少事日,最后就到了这里。” “你师父应该没事,”褚良道:“听说前一阵子他找到天灵子又把他给打了一顿,好像打得还很惨。” “怎么,您有我师父的消息?”翁锐急道。 “你师父是世外高人,他的行踪无人知晓,”褚良道:“但那个骑牛的天灵子听说在丹阳郡丹徒渡出现过,他应该知道一些消息。” “那丹徒渡在哪里,离这里远吗?”翁锐道。 “应该不远,”褚良道:“沿江而下,也就两天的路程。”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翁锐道:“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这么急?”褚良道, “是,我想尽快找到师父。”翁锐道。 “既如此,我们今天也已经酒足饭饱,那就不耽误翁家贤侄的行程了,”褚良一招手:“店家,结账。” “褚大叔,说好我请客的,”翁锐忙拦住道:“这点面子您要给我的。” “哈哈哈,好,就依你!”褚良也是豪爽之人,浑不在意,众人起身就走。 翁锐拿出一串大钱扔给店家:“这钱是这桌的酒钱和刚才砸坏东西的钱,”他一指钟铉的桌子道:“那位兄弟的酒钱也算在我这里,剩下的都不用找了。” “谢谢客官。”满脸堆笑,刚才砸坏那么多东西,他心疼的要死,但又不敢说,这下可好了,总算不会亏了。 “我不用你付,我自己有钱!”钟铉依旧冷冷的道。 “你不用跟我客气,”翁锐道:“反正这些钱都是你们家的。” 第十三章 挑战-3:探望天灵子 大江下游水面宽阔,水流平缓,坐船也是风平浪静,两天不到,翁锐他们就到了丹阳郡的丹徒渡口。这个地方不大,但它是大江沿岸重要的停靠港口,也是横渡大江重要的渡口,辐射江南丹阳郡和会稽郡大片的区域,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看起来非常热闹。 江南和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水多,湿润温暖,全年都是绿油油的,江南的人都长得清清秀秀,性格也是温和飘逸,就连建的房子也是奇巧精致,十分好看,穿梭其中,自是一番享受。 翁锐和朱玉上岸之后,先是把丹徒渡口附近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领略了当地风情,见识了沿江美景,但却没看到天灵子的影子,只好先找家客栈住下,吃饱饭后再慢慢打听。 天灵子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一个骑着牛的道士,只要被人看见,想忘掉都很难,但他们问了一圈,见过的人不少,但却无人告诉他们这人去了哪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竟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钟铉,步履很是潇洒,并且还是冲着他们面对面过来的。 按说朱玉对钟铉的印象不坏,不光人长得漂亮帅气,功夫也很是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很会说话,特别会逗小姑娘玩,那几天跟他在一起朱玉确实也是非常开心,这和她的那个锐哥哥相比,强的可是太多了,翁锐一天到晚似乎都有想不完的心事,都有练不完的功,难得能逗她高兴一下。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对翁锐的这种状态朱玉早已熟悉,并且死心塌地的认准了这一点,她就是喜欢,怎么样都喜欢,没有道理好讲,哪怕有一点点事情会威胁到她这一点,她都会很不舒服,而这个钟铉,简直就是诚心给她添堵的。 钟铉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并径直走到他们前面不远处稳稳地站住,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有点挑衅的味道。 朱玉看到钟铉火气又上来了,冲上去道:“你……” “你什么你,我可不是跟你们来的,”钟铉有点得意的道:“我可是昨天晚上就到了。” “钟兄脚程真快,”翁锐笑道:“比我们走得晚,竟然走到了我们前面,呵呵。” “路有很多走法,”钟铉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语气里面也少了很多敌意:“北方人有北方人的走法,我们南方人有南方人的走法,用心了能走的更快也说不定。” 钟铉这还是话里有话,表明他并没有放弃,但也就是个态度,随你去想。 “钟兄既然这么用心赶路,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翁锐明知故问。 “也没有啥事,”钟铉道:“听说有个叫天灵子的家伙功夫不错,还把有些人打了几顿,我就是想过来会会他。” “你还说没跟我们,”朱玉道:“你还偷听我们谈话。” “我可没有偷听,”钟铉道:“我就是坐在那里大大方方听的。” “可惜我们还是晚到一步,”翁锐道:“这里的很多店家都看到过他,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老道总有老道去的地方,”钟铉似乎很随意的说道:“往南离此百八十里,有座茅山,听说那里有很多道士修行,说不定这天灵子也躲到那里修行去了。” “钟大哥,这么说你找到他了?”见钟铉说出天灵子的去处朱玉的态度也一下子大变。 “别叫得那么好听,我不惹人嫌就行了,”钟铉边说边走:“我可没找到他,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我要去那里找找看,你们别跟着我。”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气得直跺脚。 “哈哈哈,我看这个人真的不坏,”翁锐笑道:“连我现在也有点喜欢他了。” 茅山作为道家三大派别之一茅山派的发源地,有“第一福地”和“第八洞天”的美称。整个茅山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三十八池胜景,是个仙气很浓的地方,山不是很高,但也错落有致,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曲涧溪流纵横交织,绿树繁茂,青竹蔽山,矗立的山峰像几位大仙围坐一起下棋聊天,或者谈天论道,起伏之间,似乎弥漫着道韵道法先天之气,于此地修行就可感受先天大道,悟道成仙,难怪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居于此地,潜心修炼。 高祖打下汉室江山,为振国力,采纳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轻赋薄役,休养生息,也使得道家思想广为流传,信奉道家思想、崇尚修道成仙的人也越来越多,道家圣地也日盛一日,茅山的声名才有了光大的机会。 茅山之地虽然早有人修行,但其真正的成名并不是非常久远。这地方原来也不叫茅山,叫句曲山,景帝前元四年,从雍州咸阳来了茅盈、茅固、茅衷三位兄弟,在此修道拯民,传播道家学说,数年之间,这里便香火缭绕,高人云集,成了江南有名的道家圣地,句曲山也改名茅山,其主峰也改为大茅峰,其次有二茅峰、三茅峰等蜿蜒其中。 茅山道士很多,天灵子那身打扮在这里并不显眼,因为他并不是在此修炼,而像临时来此躲灾,所以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找他还是费了一些功夫,几经周折,终于有人能说得清前不久看见有位骑牛的道士去了碧岩洞,等翁锐和朱玉找到了那里,他们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钟铉。 “你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满山遍野的找了好几遍?”朱玉一上来就道。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钟铉很是得意的道:“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你们找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你们又没说要来,我到那里去说?” “哼哼,就知道嘴硬,”朱玉前两天因为钟铉的突然表白很讨厌他,但这家伙像个牛皮糖一样的跟着她也没有办法,自从昨天翁锐说了喜欢他之后,她也不再那么气了:“你不是来找天灵子过招的吗,怎么在这里呆着?” “我想在哪里呆就在哪里呆,谁还能赶我走不成!”钟铉道。 “哦,我知道了,”朱玉好像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笑得有点夸张:“你是被人家赶出来的,哈哈哈。” “什么赶不赶的,小爷我是不愿意跟他们计较,”钟铉晃着脑袋道:“要是小爷我不高兴了,就把这碧岩洞给他拆了。” “哈哈,你就别吹牛了,”朱玉笑道:“这洞就是一座山,你拆得了吗?” “哪有什么,”钟铉道:“我就打进洞去,逼他和我动手,嘿嘿。” 这是翁锐在钟家出关以来第一次看到钟铉脸上有了笑容,并且能和朱玉比较和气的交流,这是他情愿看到的,至于其他的,就让时间慢慢去化解吧。 “钟兄,你去过洞里了?”翁锐问道。 “他们说他们的天灵上师在休息,不见客!”钟铉虽在回答,但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什么时候天灵子成了上师了?”翁锐道。 “这我也是刚刚听说,”钟铉道:“这碧岩洞原来就有一伙人在此修行,前不久来了一位骑牛的道人,也就是天灵子,说是看上了这个地方,这伙人不愿意,双方就打了起来,但这些人都不是天灵子的对手,最后看天灵子不光厉害,还很有些见识,就拥戴他为碧岩洞的上师,好歹在茅山群峰数洞中争个地位。”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翁锐道。 “听说这家伙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有点怕人,脾气还很古怪,”钟铉道:“来了之后,大多数时间就躲在洞里疗伤修功,也很少去和其他道士交流,只是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但也痴痴木木的没几句话,但为碧岩洞也干了一件事,就是把一伙前来寻衅的野道士给打了一顿。” “这又为什么?”翁锐道。 “这碧岩洞本来就是茅山很不入流的一个支系,也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人数也不是很多,经常会受到别人欺负,”钟铉道:“听说自从天灵子打了一伙想要抢夺地盘的野道士,整个茅山一下子就都知道了碧岩洞有个很厉害的上师,再也没人敢来这里生事,碧岩洞的道士在茅山的地位确实提升不少。” “看来他来这里总算是做了件好事,”翁锐道:“就凭这,我也得见见他。” “你去他就能见?”钟铉有点不信:“莫非你也要打进去?” “我不用打,呵呵,”翁锐笑道:“我只要一报我的名字,他就会迎出来,你信不信?” “这个我还真不信!”钟铉摇着头道。 “锐哥哥,你这回是不是又要和他打架呀?”朱玉担心地问道,因为每回和天灵子见面翁锐都被打得浑身是伤,这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 “这回不打,我只是来问他几句话。”翁锐安慰她道,但打不打他也不知道。 “那我们就去试试?”钟铉道。 “走!”翁锐道。 众人来到碧岩洞前,即刻就有一位道士上前阻拦:“这位小哥,我已经给你说过,天灵上师在静修,不见客,你怎么又来了?” “这回不是我,”钟铉一指翁锐道:“这回来找的是他的一位故人。” “在下翁锐,确实是天灵子的故人,”翁锐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翁锐求见。” 这位道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翁锐等人,将信将疑道:“那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道士转身进了碧岩洞,不知他在里面说了什么,只听里面突然一声怪叫,“咣当”一声洞门被撞飞出来,紧随门后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伴随黑影一道闪光直接刺向站在洞前正中的翁锐。 大江下游水面宽阔,水流平缓,坐船也是风平浪静,两天不到,翁锐他们就到了丹阳郡的丹徒渡口。这个地方不大,但它是大江沿岸重要的停靠港口,也是横渡大江重要的渡口,辐射江南丹阳郡和会稽郡大片的区域,人来人往,商贾云集,看起来非常热闹。 江南和北方最大的不同就是水多,湿润温暖,全年都是绿油油的,江南的人都长得清清秀秀,性格也是温和飘逸,就连建的房子也是奇巧精致,十分好看,穿梭其中,自是一番享受。 翁锐和朱玉上岸之后,先是把丹徒渡口附近里里外外都逛了个遍,领略了当地风情,见识了沿江美景,但却没看到天灵子的影子,只好先找家客栈住下,吃饱饭后再慢慢打听。 天灵子的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一个骑着牛的道士,只要被人看见,想忘掉都很难,但他们问了一圈,见过的人不少,但却无人告诉他们这人去了哪里,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竟然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钟铉,步履很是潇洒,并且还是冲着他们面对面过来的。 按说朱玉对钟铉的印象不坏,不光人长得漂亮帅气,功夫也很是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很会说话,特别会逗小姑娘玩,那几天跟他在一起朱玉确实也是非常开心,这和她的那个锐哥哥相比,强的可是太多了,翁锐一天到晚似乎都有想不完的心事,都有练不完的功,难得能逗她高兴一下。 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对翁锐的这种状态朱玉早已熟悉,并且死心塌地的认准了这一点,她就是喜欢,怎么样都喜欢,没有道理好讲,哪怕有一点点事情会威胁到她这一点,她都会很不舒服,而这个钟铉,简直就是诚心给她添堵的。 钟铉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并径直走到他们前面不远处稳稳地站住,眯着眼睛看着他们,有点挑衅的味道。 朱玉看到钟铉火气又上来了,冲上去道:“你……” “你什么你,我可不是跟你们来的,”钟铉有点得意的道:“我可是昨天晚上就到了。” “钟兄脚程真快,”翁锐笑道:“比我们走得晚,竟然走到了我们前面,呵呵。” “路有很多走法,”钟铉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语气里面也少了很多敌意:“北方人有北方人的走法,我们南方人有南方人的走法,用心了能走的更快也说不定。” 钟铉这还是话里有话,表明他并没有放弃,但也就是个态度,随你去想。 “钟兄既然这么用心赶路,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翁锐明知故问。 “也没有啥事,”钟铉道:“听说有个叫天灵子的家伙功夫不错,还把有些人打了几顿,我就是想过来会会他。” “你还说没跟我们,”朱玉道:“你还偷听我们谈话。” “我可没有偷听,”钟铉道:“我就是坐在那里大大方方听的。” “可惜我们还是晚到一步,”翁锐道:“这里的很多店家都看到过他,但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老道总有老道去的地方,”钟铉似乎很随意的说道:“往南离此百八十里,有座茅山,听说那里有很多道士修行,说不定这天灵子也躲到那里修行去了。” “钟大哥,这么说你找到他了?”见钟铉说出天灵子的去处朱玉的态度也一下子大变。 “别叫得那么好听,我不惹人嫌就行了,”钟铉边说边走:“我可没找到他,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我要去那里找找看,你们别跟着我。” “锐哥哥,你看他……”朱玉气得直跺脚。 “哈哈哈,我看这个人真的不坏,”翁锐笑道:“连我现在也有点喜欢他了。” 茅山作为道家三大派别之一茅山派的发源地,有“第一福地”和“第八洞天”的美称。整个茅山有九峰、十九泉、二十六洞、三十八池胜景,是个仙气很浓的地方,山不是很高,但也错落有致,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山上奇岩怪石林立密集,曲涧溪流纵横交织,绿树繁茂,青竹蔽山,矗立的山峰像几位大仙围坐一起下棋聊天,或者谈天论道,起伏之间,似乎弥漫着道韵道法先天之气,于此地修行就可感受先天大道,悟道成仙,难怪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居于此地,潜心修炼。 高祖打下汉室江山,为振国力,采纳老子无为而治的思想,轻赋薄役,休养生息,也使得道家思想广为流传,信奉道家思想、崇尚修道成仙的人也越来越多,道家圣地也日盛一日,茅山的声名才有了光大的机会。 茅山之地虽然早有人修行,但其真正的成名并不是非常久远。这地方原来也不叫茅山,叫句曲山,景帝前元四年,从雍州咸阳来了茅盈、茅固、茅衷三位兄弟,在此修道拯民,传播道家学说,数年之间,这里便香火缭绕,高人云集,成了江南有名的道家圣地,句曲山也改名茅山,其主峰也改为大茅峰,其次有二茅峰、三茅峰等蜿蜒其中。 茅山道士很多,天灵子那身打扮在这里并不显眼,因为他并不是在此修炼,而像临时来此躲灾,所以也没有几个人认识,找他还是费了一些功夫,几经周折,终于有人能说得清前不久看见有位骑牛的道士去了碧岩洞,等翁锐和朱玉找到了那里,他们不出意外的又看到了钟铉。 “你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们满山遍野的找了好几遍?”朱玉一上来就道。 “你这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呢,”钟铉很是得意的道:“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你们找的,为什么要告诉你,再说了,你们又没说要来,我到那里去说?” “哼哼,就知道嘴硬,”朱玉前两天因为钟铉的突然表白很讨厌他,但这家伙像个牛皮糖一样的跟着她也没有办法,自从昨天翁锐说了喜欢他之后,她也不再那么气了:“你不是来找天灵子过招的吗,怎么在这里呆着?” “我想在哪里呆就在哪里呆,谁还能赶我走不成!”钟铉道。 “哦,我知道了,”朱玉好像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笑得有点夸张:“你是被人家赶出来的,哈哈哈。” “什么赶不赶的,小爷我是不愿意跟他们计较,”钟铉晃着脑袋道:“要是小爷我不高兴了,就把这碧岩洞给他拆了。” “哈哈,你就别吹牛了,”朱玉笑道:“这洞就是一座山,你拆得了吗?” “哪有什么,”钟铉道:“我就打进洞去,逼他和我动手,嘿嘿。” 这是翁锐在钟家出关以来第一次看到钟铉脸上有了笑容,并且能和朱玉比较和气的交流,这是他情愿看到的,至于其他的,就让时间慢慢去化解吧。 “钟兄,你去过洞里了?”翁锐问道。 “他们说他们的天灵上师在休息,不见客!”钟铉虽在回答,但多少还是有点别扭。 “什么时候天灵子成了上师了?”翁锐道。 “这我也是刚刚听说,”钟铉道:“这碧岩洞原来就有一伙人在此修行,前不久来了一位骑牛的道人,也就是天灵子,说是看上了这个地方,这伙人不愿意,双方就打了起来,但这些人都不是天灵子的对手,最后看天灵子不光厉害,还很有些见识,就拥戴他为碧岩洞的上师,好歹在茅山群峰数洞中争个地位。” “那他为什么不出来?”翁锐道。 “听说这家伙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有点怕人,脾气还很古怪,”钟铉道:“来了之后,大多数时间就躲在洞里疗伤修功,也很少去和其他道士交流,只是偶尔出来晒晒太阳,但也痴痴木木的没几句话,但为碧岩洞也干了一件事,就是把一伙前来寻衅的野道士给打了一顿。” “这又为什么?”翁锐道。 “这碧岩洞本来就是茅山很不入流的一个支系,也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人数也不是很多,经常会受到别人欺负,”钟铉道:“听说自从天灵子打了一伙想要抢夺地盘的野道士,整个茅山一下子就都知道了碧岩洞有个很厉害的上师,再也没人敢来这里生事,碧岩洞的道士在茅山的地位确实提升不少。” “看来他来这里总算是做了件好事,”翁锐道:“就凭这,我也得见见他。” “你去他就能见?”钟铉有点不信:“莫非你也要打进去?” “我不用打,呵呵,”翁锐笑道:“我只要一报我的名字,他就会迎出来,你信不信?” “这个我还真不信!”钟铉摇着头道。 “锐哥哥,你这回是不是又要和他打架呀?”朱玉担心地问道,因为每回和天灵子见面翁锐都被打得浑身是伤,这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 “这回不打,我只是来问他几句话。”翁锐安慰她道,但打不打他也不知道。 “那我们就去试试?”钟铉道。 “走!”翁锐道。 众人来到碧岩洞前,即刻就有一位道士上前阻拦:“这位小哥,我已经给你说过,天灵上师在静修,不见客,你怎么又来了?” “这回不是我,”钟铉一指翁锐道:“这回来找的是他的一位故人。” “在下翁锐,确实是天灵子的故人,”翁锐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翁锐求见。” 这位道人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翁锐等人,将信将疑道:“那好,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道士转身进了碧岩洞,不知他在里面说了什么,只听里面突然一声怪叫,“咣当”一声洞门被撞飞出来,紧随门后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伴随黑影一道闪光直接刺向站在洞前正中的翁锐。 第十三章 挑战-4:隐疾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翁锐伸手把朱玉推向一边,即刻撤出手中的“玄青”剑迎了上去,钟铉也随即闪到一边,抽剑在手,护住朱玉。 出来的那道影子正是天灵子,他既不打招呼,也不做任何铺垫,一上来对翁锐就是一顿非常犀利是的攻击,洞前的空地上顿时剑影弥漫,剑气磅礴,其中还穿插着天灵子的一声声怪叫,他的整个脸庞也扭曲到几乎可怕的地步,看这架势,这哪是出来迎接翁锐啊,那是满怀着刻骨的仇恨,要一下子把他生吞活剥掉啊。 此时的翁锐已经不是天灵子以前所遇到的翁锐了,持续不断的修炼和艰苦的磨砺,已经使他的内功剑法上升何止一个层次,其爆发和反应力也绝非以前可比,心感手应,在天灵子的第一招攻击中他已经陡然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很高的境界,他新创的剑法“混沌初开”已经成了他自然而然的反应。 天灵子的剑依然犀利刁钻,身法灵巧古怪,攻守之间招招带着一丝阴阴的味道,腾挪转换怪叫连连,弥漫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邪气,好在翁锐已经熟悉这些,不会为这些因素所影响,全力催动剑法与天灵子抗衡。 “呀!”天灵子又一声历喝,声音尖而刺耳,听得周围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但见他身子一斜,脚下一点,使整个身子成为斜转飘忽的一道影子,围着翁锐快速旋转,手中的剑怪招叠出,剑剑直指中心的翁锐,像数位高手围攻一人,稍有不慎,中间的人就会被这些怪招阴招搅碎,这已经是天灵子难得一用的“黑风洞天”了,翁锐感到剑上的压力陡增,当下也来不及思索,手中长剑挥,剑影呈现出一道道曲线,犹如波涛汹涌,内含轰鸣之声,赫然是“混沌初开”的“混元一极”,力达之处,竟然把天灵子逼退数尺,使他围着翁锐的圈子也大了一圈,有了腾挪余地的翁锐,也是就地旋转,“阴阳昏晓”、“斗转星移”、“日晴月朗”等一招招使出,不但把天灵子的圈子逼大,到最后竟成了里圈追着外圈打的格局。 这样打天灵子要跑大圈,自然吃亏不少,一声厉喝之后陡然变招,反方向一个旋转直插翁锐身后,一道剑光削向翁锐后背,翁锐不及转身,但手中的剑却已经迎向这道剑光,两道剑光相撞,一声脆响,不但挡住了天灵子的凌厉一击,翁锐的身子还借力向前飘去,在落地之时已经回转面对天灵子,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招“虚以问道”竟然可以这样使。 对翁锐来说,现在的状况还是令他有点意外,天灵子比他想象的要强悍得多。 和天灵子他们不止一次交过手,对他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特别是最近的一场争斗,几乎要和他战成了平手,对于今天来会天灵子,翁锐可以说是信心满满,甚至心中都有一丝吊打天灵子的欲望,以抱数次挨打之仇。 尽管天灵子今天是突然出手,但翁锐当下的反应也足以应付,但随着双方缠斗的展开,翁锐却越来越感觉不到他原来预想的优势,这段时间他在提升,天灵子似乎也没有拉下,并且更刁钻邪气,让你应对起来十分难受,你磅礴一击刚刚建立的优势,在他的迅速变招中被迅速扯平,而他的这些变招更是匪夷所思,在剑意、剑式、剑招上的些许变化,都对他的战力推升不少,似乎也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看来翁锐要不拼上全力想赢他还是有点难。 此次交手翁锐还有一个感觉,以前是感觉到天灵子身上是有一股刺人的戾气,但现在除了这股戾气,又显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狂躁之气。按说在他这种境界,把控心气那是高手对决的第一要务,但他似乎有点把控不了,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尽管这对翁锐来说看似对方的攻击更为猛烈,但实则漏洞却越来越大,破绽会越来越多,并没有想把天灵子怎么样的翁锐心中也越来越有点担忧。 此时的天灵子已经有点痴狂,每招似乎都倾尽了全力,吼声更加阴森可怕,面目更加狰狞,喘着粗气,像燃烧着得一团火,嘶嘶剑气扫得洞前断枝树叶翩然纷飞。在这种情况下,翁锐便是想停下来已经很难,这疯子的剑已经成了最可怕的绞肉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戳上十几个洞,强压之下,翁锐的十八招“混沌剑法”已经翻来覆去用了几遍,还被逼出了更多的变招,他的战力还在提升,两人以快打快,骤分骤合,只见两道影子快速飘动,金玉交接之声不时响起,这种打法,已经逼得翁锐气血翻腾,眼冒金星,他感觉到他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但他没倒下去,天灵子却倒下去了。 几乎癫狂的天灵子拼尽全力一剑掷出,翁锐侧身躲过,带着啸声的剑直插岩壁半尺有余,犹在嗡嗡作响,而他自己却突然间单腿跪地,身子扭的像个麻花,两手使劲的抱着头,翻倒在地上,他一边扭动翻滚,一边用力击打自己的头部,瞬间已经血流满面,见此情景,翁锐抢上一步,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翁锐虽说已经感到天灵子有点不对劲,但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气力几乎耗尽,气息奄奄,瞬间就昏死过去。现在他啥也顾不了,不管他曾经打过自己几回,但现在得先救他,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死。 翁锐就地扶天灵子坐下,自己想在他后面坐下,但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钟铉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道:“我来吧。” 翁锐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自己侧退一步,慢慢坐下,朱玉过来扶他,被他一举手阻止,他也有点脱力,需要好好调息一下。 钟铉坐在天灵子身后,单掌抵住他的后心,缓缓地将真气导入他的体内,慢慢引导他体内真气的流转。 对于钟铉来说,今天可是大开了眼界,他和林枫动手,受了暗算自然不会服气,他和翁锐动手,虽然输了,但也没觉得对方有多么了不起,对于这个只听说过的天灵子,他虽然开玩笑说想会会他,其实在心里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等到了这两人动手,他才知道这两人是多么厉害,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攻击下他是不是能撑过十招,他现在也才慢慢明白翁锐和他打了那十八招的用意。 天灵子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其内力修为自当不俗,就算是真力耗费过度,应该也很容易和别人输入的内力形成共鸣,激活自身本来的修为,慢慢恢复体力,钟铉是钟家的后起之秀,那在江湖也有一定的地位,内力修为也是经过名人指点,底子也是非常好的,对于这点活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所以翁锐也放心让他去做,但他的真气输入天灵子体内,感觉却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在天灵子体内引不起半点激荡,他继续催动内力,也只是感到自己内力消耗的更快,几次三番,他的脸已经涨红,额头已经显出汗滴,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无着无落,没完没了,心中惶恐陡然而生,大喝一声,猛一发力,使自己脱离天灵子的身体,躲向一边,像躲瘟神一样,气喘如牛,浑身酸软。 朱玉见状,知道是天灵子力气耗尽,体内没有感应,鉴于自己内功太弱,不敢贸然给他输送内力,迅速拿出两根银针插入天灵子后背两处大穴,稳住他的心脉,然后托起他的一只手腕,一搭他的脉门,运气探入他的脉络,以“真元巡脉”之法探查天灵子的状况。 随着朱玉真气的慢慢探入,她逐渐明白天灵子并非真元耗尽,而是体内的真气处在一种非常涣散的状态,像被用强力打散了一样,这种涣散状态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地方,不容易对外界的真气形成对抗、激荡,但却可以吸纳外界的真气,像是是一种奇妙的功夫一样。 当朱玉小心翼翼地探入天灵子的丹田气海,朱玉终于感到了回应,她慢慢地引导回应的真气在他的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中流转,这种流转逐渐加强,形成一股力量,很快这股力量在天灵子身上也得到回应,使他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身子的扭曲也减少了一些,鼻息也大了一些,并能从他的喉咙内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咕噜”声,听起来相当地挣扎。 这样的效果让朱玉很受鼓舞,她凝神静气,大胆的催动内力去引导天灵子体内真气的流转,几个周天之后,她忽然感觉到天灵子体内的真气在快速的凝聚,并左窜右跳,根本不受她引导,她更是无力压制,当她刚想撤回自己的内力时,已经受到天灵子内力的剧烈反震,一下子把她弹出数尺,重重的摔在地上,脸色蜡黄,嘴角也沁出了血丝,而天灵子自己更是“嗷”的一声闷吼,突然直起的身子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完全昏死过去。 这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钟铉只觉得天灵子胳膊一抖,朱玉就飞了出去,以为这家伙醒了又要出手,拿剑就要往上扑,但看到天灵子又倒了下去,又赶忙去看朱玉。 这时翁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他再也顾不上继续调息,急忙过来查看朱玉的情况,感到她的脉息只是有些慌乱,受到的内伤并不是很严重,运气帮她平复了一些,她的情绪波动,多半还是吓的。 “你没事吧,”翁锐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又用‘真元巡脉’了?” “我只是想帮帮他。”朱玉道。 “给你说过不要随便用的,”翁锐道:“那些内力比你深厚的弄不好就会伤到你。” “什么是‘真元巡脉’?”钟铉很是好奇。 “这只是一种珍病治病的法子。”翁锐也不想多讲。 “刚开始还好,”朱玉看了一眼天灵子道:“但到后来他的内力就突然凝聚起来,还到处乱撞,我想撤都来不及。” 翁锐没有说话,走到天灵子跟前,一搭他的脉门,手上先是一震,顿时也感到了他体内真气的躁动,急忙催动内力强行镇压引导,过了好一会才使他的内息变得逐渐平稳起来,翁锐也舒了一口气,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位少侠,天灵上人他怎么样了?”刚才天灵子一出来,就直接和翁锐打了起来,并且十分激烈,吓得原来碧岩洞的道士全都躲了起来,一看他们打完了,还忙着给天灵子疗伤治病,想来应该没有恶意,一位年长一点的道士才敢上来询问。 “他应该是没事了,歇息一下就能醒来,”翁锐道:“他现在都这么暴躁吗?” 翁锐一想起刚才的事就有点不解,天灵子对他就像猫玩老鼠一样,不逗他个半天是不会轻易下重手的,除非是他自己先动手,但这次这家伙实在有点太不寻常了,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他来这里时间不是很长,但脾气一直不是很好,”那位道士道:“他刚来的时候,不光身上有好多伤,好像头上还有什么病,犯病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还老打自己的头,这个时候他会烦躁不安,不光砸东西,还会打人,我们也都会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是像今天这样吗?”翁锐道。 “没有这么厉害,但也很可怕。”道士道。 “隐疾?好像以前没见到过呀!” 翁锐自言自语了一句,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他回到天灵子身旁,再次搭向他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探寻他体内的状况。 刚才用力只是为了平息他体内真气的躁动,现在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内力,但却探寻的非常仔细,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大多没有问题,只有头顶百会穴附近涩滞难通,这是人身大穴,不但对武功修炼会有影响,对人的情绪也会有很大的影响,难怪他体内的真气流转与别人有些不同,但这种岔脉走气造成的后果更为严重。 “他有问题吗?”朱玉问道。 “嗯,”翁锐点点头:“他的头部好像受过严重的伤害。” “怪不得这家伙一上来就像疯子一样,”钟铉没好气的道:“原来这家伙真的是脑子不好啊。” “这能治吗?”那位年长的道士问道。 “这很难说,”翁锐道:“我得等他醒来问问再说。” “会不会他醒来还要和你打?”道士有点担心。 “你不用担心,”翁锐安慰他道:“他现在没有力气,要打也得再过几天。” /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翁锐伸手把朱玉推向一边,即刻撤出手中的“玄青”剑迎了上去,钟铉也随即闪到一边,抽剑在手,护住朱玉。 出来的那道影子正是天灵子,他既不打招呼,也不做任何铺垫,一上来对翁锐就是一顿非常犀利是的攻击,洞前的空地上顿时剑影弥漫,剑气磅礴,其中还穿插着天灵子的一声声怪叫,他的整个脸庞也扭曲到几乎可怕的地步,看这架势,这哪是出来迎接翁锐啊,那是满怀着刻骨的仇恨,要一下子把他生吞活剥掉啊。 此时的翁锐已经不是天灵子以前所遇到的翁锐了,持续不断的修炼和艰苦的磨砺,已经使他的内功剑法上升何止一个层次,其爆发和反应力也绝非以前可比,心感手应,在天灵子的第一招攻击中他已经陡然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很高的境界,他新创的剑法“混沌初开”已经成了他自然而然的反应。 天灵子的剑依然犀利刁钻,身法灵巧古怪,攻守之间招招带着一丝阴阴的味道,腾挪转换怪叫连连,弥漫着一股子摄人心魄的邪气,好在翁锐已经熟悉这些,不会为这些因素所影响,全力催动剑法与天灵子抗衡。 “呀!”天灵子又一声历喝,声音尖而刺耳,听得周围的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但见他身子一斜,脚下一点,使整个身子成为斜转飘忽的一道影子,围着翁锐快速旋转,手中的剑怪招叠出,剑剑直指中心的翁锐,像数位高手围攻一人,稍有不慎,中间的人就会被这些怪招阴招搅碎,这已经是天灵子难得一用的“黑风洞天”了,翁锐感到剑上的压力陡增,当下也来不及思索,手中长剑挥,剑影呈现出一道道曲线,犹如波涛汹涌,内含轰鸣之声,赫然是“混沌初开”的“混元一极”,力达之处,竟然把天灵子逼退数尺,使他围着翁锐的圈子也大了一圈,有了腾挪余地的翁锐,也是就地旋转,“阴阳昏晓”、“斗转星移”、“日晴月朗”等一招招使出,不但把天灵子的圈子逼大,到最后竟成了里圈追着外圈打的格局。 这样打天灵子要跑大圈,自然吃亏不少,一声厉喝之后陡然变招,反方向一个旋转直插翁锐身后,一道剑光削向翁锐后背,翁锐不及转身,但手中的剑却已经迎向这道剑光,两道剑光相撞,一声脆响,不但挡住了天灵子的凌厉一击,翁锐的身子还借力向前飘去,在落地之时已经回转面对天灵子,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招“虚以问道”竟然可以这样使。 对翁锐来说,现在的状况还是令他有点意外,天灵子比他想象的要强悍得多。 和天灵子他们不止一次交过手,对他的实力还是有些了解,特别是最近的一场争斗,几乎要和他战成了平手,对于今天来会天灵子,翁锐可以说是信心满满,甚至心中都有一丝吊打天灵子的欲望,以抱数次挨打之仇。 尽管天灵子今天是突然出手,但翁锐当下的反应也足以应付,但随着双方缠斗的展开,翁锐却越来越感觉不到他原来预想的优势,这段时间他在提升,天灵子似乎也没有拉下,并且更刁钻邪气,让你应对起来十分难受,你磅礴一击刚刚建立的优势,在他的迅速变招中被迅速扯平,而他的这些变招更是匪夷所思,在剑意、剑式、剑招上的些许变化,都对他的战力推升不少,似乎也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看来翁锐要不拼上全力想赢他还是有点难。 此次交手翁锐还有一个感觉,以前是感觉到天灵子身上是有一股刺人的戾气,但现在除了这股戾气,又显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狂躁之气。按说在他这种境界,把控心气那是高手对决的第一要务,但他似乎有点把控不了,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尽管这对翁锐来说看似对方的攻击更为猛烈,但实则漏洞却越来越大,破绽会越来越多,并没有想把天灵子怎么样的翁锐心中也越来越有点担忧。 此时的天灵子已经有点痴狂,每招似乎都倾尽了全力,吼声更加阴森可怕,面目更加狰狞,喘着粗气,像燃烧着得一团火,嘶嘶剑气扫得洞前断枝树叶翩然纷飞。在这种情况下,翁锐便是想停下来已经很难,这疯子的剑已经成了最可怕的绞肉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戳上十几个洞,强压之下,翁锐的十八招“混沌剑法”已经翻来覆去用了几遍,还被逼出了更多的变招,他的战力还在提升,两人以快打快,骤分骤合,只见两道影子快速飘动,金玉交接之声不时响起,这种打法,已经逼得翁锐气血翻腾,眼冒金星,他感觉到他随时都可能倒下去,但他没倒下去,天灵子却倒下去了。 几乎癫狂的天灵子拼尽全力一剑掷出,翁锐侧身躲过,带着啸声的剑直插岩壁半尺有余,犹在嗡嗡作响,而他自己却突然间单腿跪地,身子扭的像个麻花,两手使劲的抱着头,翻倒在地上,他一边扭动翻滚,一边用力击打自己的头部,瞬间已经血流满面,见此情景,翁锐抢上一步,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翁锐虽说已经感到天灵子有点不对劲,但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气力几乎耗尽,气息奄奄,瞬间就昏死过去。现在他啥也顾不了,不管他曾经打过自己几回,但现在得先救他,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死。 翁锐就地扶天灵子坐下,自己想在他后面坐下,但身子一晃差点摔倒,钟铉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道:“我来吧。” 翁锐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自己侧退一步,慢慢坐下,朱玉过来扶他,被他一举手阻止,他也有点脱力,需要好好调息一下。 钟铉坐在天灵子身后,单掌抵住他的后心,缓缓地将真气导入他的体内,慢慢引导他体内真气的流转。 对于钟铉来说,今天可是大开了眼界,他和林枫动手,受了暗算自然不会服气,他和翁锐动手,虽然输了,但也没觉得对方有多么了不起,对于这个只听说过的天灵子,他虽然开玩笑说想会会他,其实在心里也不是一点想法没有,等到了这两人动手,他才知道这两人是多么厉害,他不知道在这样的攻击下他是不是能撑过十招,他现在也才慢慢明白翁锐和他打了那十八招的用意。 天灵子也算是江湖成名人物,其内力修为自当不俗,就算是真力耗费过度,应该也很容易和别人输入的内力形成共鸣,激活自身本来的修为,慢慢恢复体力,钟铉是钟家的后起之秀,那在江湖也有一定的地位,内力修为也是经过名人指点,底子也是非常好的,对于这点活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所以翁锐也放心让他去做,但他的真气输入天灵子体内,感觉却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在天灵子体内引不起半点激荡,他继续催动内力,也只是感到自己内力消耗的更快,几次三番,他的脸已经涨红,额头已经显出汗滴,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无着无落,没完没了,心中惶恐陡然而生,大喝一声,猛一发力,使自己脱离天灵子的身体,躲向一边,像躲瘟神一样,气喘如牛,浑身酸软。 朱玉见状,知道是天灵子力气耗尽,体内没有感应,鉴于自己内功太弱,不敢贸然给他输送内力,迅速拿出两根银针插入天灵子后背两处大穴,稳住他的心脉,然后托起他的一只手腕,一搭他的脉门,运气探入他的脉络,以“真元巡脉”之法探查天灵子的状况。 随着朱玉真气的慢慢探入,她逐渐明白天灵子并非真元耗尽,而是体内的真气处在一种非常涣散的状态,像被用强力打散了一样,这种涣散状态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地方,不容易对外界的真气形成对抗、激荡,但却可以吸纳外界的真气,像是是一种奇妙的功夫一样。 当朱玉小心翼翼地探入天灵子的丹田气海,朱玉终于感到了回应,她慢慢地引导回应的真气在他的任督二脉和奇经八脉中流转,这种流转逐渐加强,形成一股力量,很快这股力量在天灵子身上也得到回应,使他下意识的直了直身子,身子的扭曲也减少了一些,鼻息也大了一些,并能从他的喉咙内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咕噜”声,听起来相当地挣扎。 这样的效果让朱玉很受鼓舞,她凝神静气,大胆的催动内力去引导天灵子体内真气的流转,几个周天之后,她忽然感觉到天灵子体内的真气在快速的凝聚,并左窜右跳,根本不受她引导,她更是无力压制,当她刚想撤回自己的内力时,已经受到天灵子内力的剧烈反震,一下子把她弹出数尺,重重的摔在地上,脸色蜡黄,嘴角也沁出了血丝,而天灵子自己更是“嗷”的一声闷吼,突然直起的身子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完全昏死过去。 这都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所有的人都来不及反应,钟铉只觉得天灵子胳膊一抖,朱玉就飞了出去,以为这家伙醒了又要出手,拿剑就要往上扑,但看到天灵子又倒了下去,又赶忙去看朱玉。 这时翁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他再也顾不上继续调息,急忙过来查看朱玉的情况,感到她的脉息只是有些慌乱,受到的内伤并不是很严重,运气帮她平复了一些,她的情绪波动,多半还是吓的。 “你没事吧,”翁锐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又用‘真元巡脉’了?” “我只是想帮帮他。”朱玉道。 “给你说过不要随便用的,”翁锐道:“那些内力比你深厚的弄不好就会伤到你。” “什么是‘真元巡脉’?”钟铉很是好奇。 “这只是一种珍病治病的法子。”翁锐也不想多讲。 “刚开始还好,”朱玉看了一眼天灵子道:“但到后来他的内力就突然凝聚起来,还到处乱撞,我想撤都来不及。” 翁锐没有说话,走到天灵子跟前,一搭他的脉门,手上先是一震,顿时也感到了他体内真气的躁动,急忙催动内力强行镇压引导,过了好一会才使他的内息变得逐渐平稳起来,翁锐也舒了一口气,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位少侠,天灵上人他怎么样了?”刚才天灵子一出来,就直接和翁锐打了起来,并且十分激烈,吓得原来碧岩洞的道士全都躲了起来,一看他们打完了,还忙着给天灵子疗伤治病,想来应该没有恶意,一位年长一点的道士才敢上来询问。 “他应该是没事了,歇息一下就能醒来,”翁锐道:“他现在都这么暴躁吗?” 翁锐一想起刚才的事就有点不解,天灵子对他就像猫玩老鼠一样,不逗他个半天是不会轻易下重手的,除非是他自己先动手,但这次这家伙实在有点太不寻常了,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他来这里时间不是很长,但脾气一直不是很好,”那位道士道:“他刚来的时候,不光身上有好多伤,好像头上还有什么病,犯病的时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还老打自己的头,这个时候他会烦躁不安,不光砸东西,还会打人,我们也都会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是像今天这样吗?”翁锐道。 “没有这么厉害,但也很可怕。”道士道。 “隐疾?好像以前没见到过呀!” 翁锐自言自语了一句,强烈的好奇心又促使他回到天灵子身旁,再次搭向他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探寻他体内的状况。 刚才用力只是为了平息他体内真气的躁动,现在他并没有用很大的内力,但却探寻的非常仔细,全身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大多没有问题,只有头顶百会穴附近涩滞难通,这是人身大穴,不但对武功修炼会有影响,对人的情绪也会有很大的影响,难怪他体内的真气流转与别人有些不同,但这种岔脉走气造成的后果更为严重。 “他有问题吗?”朱玉问道。 “嗯,”翁锐点点头:“他的头部好像受过严重的伤害。” “怪不得这家伙一上来就像疯子一样,”钟铉没好气的道:“原来这家伙真的是脑子不好啊。” “这能治吗?”那位年长的道士问道。 “这很难说,”翁锐道:“我得等他醒来问问再说。” “会不会他醒来还要和你打?”道士有点担心。 “你不用担心,”翁锐安慰他道:“他现在没有力气,要打也得再过几天。” 第十三章 挑战-5:不领情 / 天灵子终于醒了,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围在他身边的除了翁锐、朱玉和钟铉,还有碧岩洞的几位道士。 悠然睁开眼睛的天灵子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起来,但他的力气实在是不足以支撑他沉重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在床上,但眼里依然恨意滔天,以至于嘴和手都有点哆嗦,指着翁锐道:“我…我要杀了你!” 他的声音沙哑,但依然阴森可怕。 “你还是省省吧,”翁锐悠然道:“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杀我了,自己能不能扛过来都很难说。” “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杀了你。”天灵子依然不依不饶咬牙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给人治病的手段不差,这你知道的,”翁锐微微一笑道:“有你这么个对手不容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有病我会帮你治,会一直等着你来杀我。” “你…你……”看来天灵子被翁锐的话伤着了,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卜阳,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上人,是这位翁少侠救了你,”被叫做卜阳的年长道人道:“当时你和这位翁少侠都打脱力了,那位朱姑娘想帮你治伤还差点被你弄伤,最后还是翁少侠帮你稳住病情,您才缓了过来。” “我不要他们治,让他们走,否则我连你们一块杀掉!”天灵子几乎是在低声吼了。 “这……”卜阳道人显得十分为难,就算是不管天灵子的病,他也没有胆量赶这些人走啊。 “哈哈,你是怕我在这里弄死你把?”翁锐笑道。 “哼,死有何惧,”天灵子道:“但看到你我就来气!” “哦,原来都是因为我呀,”翁锐道:“你也不用生气,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就走,怎么样?”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天灵子也是老江湖了,他可不想上当。 “我只是有点奇怪,”翁锐道:“每回你见到我都很高兴,最后都是把我打一顿开开心心的离开,为什么这回就生这么大的气,一见面就想把我杀了?” “都是因为你,我差点连命都快丢了,”天灵子道:“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好好打脸那个老东西了。” “这么说你又见到他了?”翁锐道,也很自然地转入了正题。 “不要跟我提他,”天灵子愤然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灭了他!” 这两人看来对这个“他”都很熟悉,一提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明白他是谁。 “这可是你先提的,”翁锐道:“我本来好好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却偏要提到他,还这么恨,你是不是被他打了?” 翁锐知道,以天灵子的脾气,你要直接问他未必就肯说,但只要是谈和师父相关的事,总能慢慢套出一些东西。 “要不是被他打我会受这么多伤了?我会躲到这鬼地方来?”天灵子道。 “哈哈哈,”翁锐笑得很是开心,好像是总算有人帮他报了仇了:“你就是为这生气啊,那我看就大可不必了,你打了我那么多次,每次都弄得我一身伤,我都没生气,你又何必呢?” “这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你打了我,他厉害,我打不过他,受点伤也就算了,”天灵子气恨得道:“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这又关我什么事,”翁锐很无辜的道:“我都一年多没见到他了。” “没见面他也看你很高啊,”天灵子悻悻道:“他说你现在厉害了,连我都可以随便打了,还说我这辈子也赶不上你了,哼哼!” “这不可能,”翁锐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样了。” 翁锐这句话说的很轻松,很自信,因为他现在确实比以前强太多了,只是师父还没有见到。 “哼,你不用那么得意,”天灵子道:“尽管你和蔺莫伊交手以及你在天玑门闯九宫门的事江湖都在传,但也未见得你就能怎样,要是放在以往,打你一顿看看你的长进也就算了,只是冲他这次说的话,我就要杀了你给他看。” “这么厉害,”翁锐惊讶道:“我倒是真想听听他老人家对你还说了什么,不至于为这几句话就一定要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天灵子冷笑道:“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会忘记吧?” “我说过什么了?”翁锐再次感到惊讶。 “这么说他撒谎了?”天灵子道:“不过这老东西一直都在撒谎,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真话。” “你胡说,师父从不撒谎!”忤逆师父翁锐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这么说他说的话就是真的了,”天灵子道:“哪你少给我在这里装腔作势,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话打回去!” “行,你不告诉我也行,”翁锐道:“那你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直接去问他?” “嘿嘿,这才是你的正题吧,”看来这天灵子确实聪明:“我知道你从来就不会主动来找我,你来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你是躲到这里来的吗,”翁锐也不傻,还在继续套问:“莫非他也在附近?” “哼,他还有心思呆在附近,”天灵子道:“他现在上蹿下跳还差不多,总算可以让这老家伙上一当,一解我心头之恨。” “这么说,你骗他去了某个地方?”翁锐急道。 “是又怎么样,”天灵子的情绪慢慢变得舒缓,还显出得意之色:“他有他更关心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这是他一辈子的软肋!” “你说的那个他更关心的人是谁?你骗他去的地方在哪里?”翁锐已经顾不上了,他确实急于找到师父,这是他这次出来的本意。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天灵子长舒一口气:“我就是喜欢看到那些我厌恶的人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瞎折腾,哈哈哈,咳咳……”天灵子想放声大笑,但由于气短又不得不咳嗽起来。 “你闯大祸了,”翁锐道:“以师父的脾气,你要是骗了他,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天灵子道:“他能处理还自己的事就不错了。” 虽说嘴上这样说,天灵子心里还是一凉,当时确实只是凭一时口快,随便给天枢子说了那么一个地方,他要真是认真起来确实很是麻烦。这以后确实还得提放才是。 “歧门谷?”翁锐突然说出一个地名。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天灵子一惊道。 “这么说我猜对了?”翁锐道:“你在昏迷的时候可不止一次说到过这个地方,看来这地方对你的记忆很是深刻,你很难忘它。” “他去的不是这个地方,你到那里也找不到他。”天灵子显得有点慌乱。 “那这个地方有什么?”翁锐追问道。 “那个地方啥也没有,只是一个我偶尔路过的一个地方,”天灵子有点尽量掩饰:“那里山高路远,天气炎热,不怕白跑你就去吧,只是到时候别说我没有告诉过你。” “你对这个地方这么敏感,看来那里一定有点什么,”翁锐道:“不管是师父有没有去那里,我都会看看。” “你随便!”天灵子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对现在的这个结果很是气恼。 “你我都未入师门,但你也不必记恨他,”翁锐看着天灵子道:“他打了你一顿,其实是给了你很多好处的,其实你现在的功夫又提升了许多,要不是你身上的隐疾影响,我可能早就败了。” “我不稀罕!”天灵子冷冷的吐出一句,连眼都没有睁。 “你的隐疾在头上,似乎曾经受过伤,”翁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那地方的血脉不畅,如果不把那里治好,以你现在的这种练法,你的功力越深,那里的阻碍就会越大,痛苦也就越大,弄不好最后会毁了你。”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天灵子道:“就算我死我也会先杀了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玉早已经憋不住了:“是我们救了你,还给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你不但好人坏人不分,现在连好话坏话都听不出来,看来你这脑子是真的坏掉了。” “我就是脑子坏掉了,你们滚!”天灵子一声怒吼,再次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头颅,面部扭曲,痛苦万状。 翁锐不忍,伸手点了他数处穴道,帮他减轻痛苦,同时也让他安静下来,再拿出银针刺入头上身上多处要穴,再次帮他行针治疗,看到他痛苦减轻,沉沉睡去,这才起针,又提笔写下一道药方。 “卜阳道长,”翁锐道:“他这是旧疾,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这给你留份方子,照此方给他吃上十天半月,对减轻他痛苦有些好处。” “那要是他不肯吃呢?”卜阳道长心里没底。 “那就统统倒进山沟里好了!”朱玉气愤的道。 翁锐笑笑,也不再说话,一招手他们三人就出了碧岩洞。 茅山下,钟铉和翁锐朱玉道别。 “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歧门谷啦?”翁锐笑道。 “不去了,”钟铉感慨的道:“翁兄弟确实比我强,不光是武功,人品、度量都是我等楷模,我很是佩服,此番结识,相见恨晚,我也受益匪浅,感谢的话就不说了,送你们就到这里了,以后总还有再见的日子。玉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你。” 感情这个钟铉也不是真闹,人家救了他性命,又在武功上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但凡是个有义气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用这种方式感谢和送人,只能说年轻人的世界看不懂。 “这个你放心,我会的,”翁锐道:“你也该找个好姑娘了,要不然你们家老爷子要着急了。” “唉,”钟铉长叹一声:“随缘吧。” “钟大哥,你这又何必呢?”朱玉也有点不忍。 “这你不必劝我,”钟铉道:“我说过,我的事,你的事,他的事,我们各管各的事!”说完转身离去,给他们一个洒脱的背影,手里的剑高高的扬起,剑柄上的流苏随风飘荡。 / 天灵子终于醒了,不过这已经是第二天,围在他身边的除了翁锐、朱玉和钟铉,还有碧岩洞的几位道士。 悠然睁开眼睛的天灵子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起来,但他的力气实在是不足以支撑他沉重的身体,又重重地摔在床上,但眼里依然恨意滔天,以至于嘴和手都有点哆嗦,指着翁锐道:“我…我要杀了你!” 他的声音沙哑,但依然阴森可怕。 “你还是省省吧,”翁锐悠然道:“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杀我了,自己能不能扛过来都很难说。” “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杀了你。”天灵子依然不依不饶咬牙道。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给人治病的手段不差,这你知道的,”翁锐微微一笑道:“有你这么个对手不容易,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有病我会帮你治,会一直等着你来杀我。” “你…你……”看来天灵子被翁锐的话伤着了,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卜阳,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上人,是这位翁少侠救了你,”被叫做卜阳的年长道人道:“当时你和这位翁少侠都打脱力了,那位朱姑娘想帮你治伤还差点被你弄伤,最后还是翁少侠帮你稳住病情,您才缓了过来。” “我不要他们治,让他们走,否则我连你们一块杀掉!”天灵子几乎是在低声吼了。 “这……”卜阳道人显得十分为难,就算是不管天灵子的病,他也没有胆量赶这些人走啊。 “哈哈,你是怕我在这里弄死你把?”翁锐笑道。 “哼,死有何惧,”天灵子道:“但看到你我就来气!” “哦,原来都是因为我呀,”翁锐道:“你也不用生气,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告诉我我就走,怎么样?”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天灵子也是老江湖了,他可不想上当。 “我只是有点奇怪,”翁锐道:“每回你见到我都很高兴,最后都是把我打一顿开开心心的离开,为什么这回就生这么大的气,一见面就想把我杀了?” “都是因为你,我差点连命都快丢了,”天灵子道:“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好好打脸那个老东西了。” “这么说你又见到他了?”翁锐道,也很自然地转入了正题。 “不要跟我提他,”天灵子愤然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灭了他!” 这两人看来对这个“他”都很熟悉,一提大家都心照不宣,都明白他是谁。 “这可是你先提的,”翁锐道:“我本来好好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你却偏要提到他,还这么恨,你是不是被他打了?” 翁锐知道,以天灵子的脾气,你要直接问他未必就肯说,但只要是谈和师父相关的事,总能慢慢套出一些东西。 “要不是被他打我会受这么多伤了?我会躲到这鬼地方来?”天灵子道。 “哈哈哈,”翁锐笑得很是开心,好像是总算有人帮他报了仇了:“你就是为这生气啊,那我看就大可不必了,你打了我那么多次,每次都弄得我一身伤,我都没生气,你又何必呢?” “这有什么好笑的,又不是你打了我,他厉害,我打不过他,受点伤也就算了,”天灵子气恨得道:“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这又关我什么事,”翁锐很无辜的道:“我都一年多没见到他了。” “没见面他也看你很高啊,”天灵子悻悻道:“他说你现在厉害了,连我都可以随便打了,还说我这辈子也赶不上你了,哼哼!” “这不可能,”翁锐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怎么样了。” 翁锐这句话说的很轻松,很自信,因为他现在确实比以前强太多了,只是师父还没有见到。 “哼,你不用那么得意,”天灵子道:“尽管你和蔺莫伊交手以及你在天玑门闯九宫门的事江湖都在传,但也未见得你就能怎样,要是放在以往,打你一顿看看你的长进也就算了,只是冲他这次说的话,我就要杀了你给他看。” “这么厉害,”翁锐惊讶道:“我倒是真想听听他老人家对你还说了什么,不至于为这几句话就一定要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天灵子冷笑道:“你自己说过的话你不会忘记吧?” “我说过什么了?”翁锐再次感到惊讶。 “这么说他撒谎了?”天灵子道:“不过这老东西一直都在撒谎,他从来都没有说过真话。” “你胡说,师父从不撒谎!”忤逆师父翁锐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这么说他说的话就是真的了,”天灵子道:“哪你少给我在这里装腔作势,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话打回去!” “行,你不告诉我也行,”翁锐道:“那你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我直接去问他?” “嘿嘿,这才是你的正题吧,”看来这天灵子确实聪明:“我知道你从来就不会主动来找我,你来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你不是说你是躲到这里来的吗,”翁锐也不傻,还在继续套问:“莫非他也在附近?” “哼,他还有心思呆在附近,”天灵子道:“他现在上蹿下跳还差不多,总算可以让这老家伙上一当,一解我心头之恨。” “这么说,你骗他去了某个地方?”翁锐急道。 “是又怎么样,”天灵子的情绪慢慢变得舒缓,还显出得意之色:“他有他更关心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这是他一辈子的软肋!” “你说的那个他更关心的人是谁?你骗他去的地方在哪里?”翁锐已经顾不上了,他确实急于找到师父,这是他这次出来的本意。 “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天灵子长舒一口气:“我就是喜欢看到那些我厌恶的人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瞎折腾,哈哈哈,咳咳……”天灵子想放声大笑,但由于气短又不得不咳嗽起来。 “你闯大祸了,”翁锐道:“以师父的脾气,你要是骗了他,他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天灵子道:“他能处理还自己的事就不错了。” 虽说嘴上这样说,天灵子心里还是一凉,当时确实只是凭一时口快,随便给天枢子说了那么一个地方,他要真是认真起来确实很是麻烦。这以后确实还得提放才是。 “歧门谷?”翁锐突然说出一个地名。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天灵子一惊道。 “这么说我猜对了?”翁锐道:“你在昏迷的时候可不止一次说到过这个地方,看来这地方对你的记忆很是深刻,你很难忘它。” “他去的不是这个地方,你到那里也找不到他。”天灵子显得有点慌乱。 “那这个地方有什么?”翁锐追问道。 “那个地方啥也没有,只是一个我偶尔路过的一个地方,”天灵子有点尽量掩饰:“那里山高路远,天气炎热,不怕白跑你就去吧,只是到时候别说我没有告诉过你。” “你对这个地方这么敏感,看来那里一定有点什么,”翁锐道:“不管是师父有没有去那里,我都会看看。” “你随便!”天灵子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似乎对现在的这个结果很是气恼。 “你我都未入师门,但你也不必记恨他,”翁锐看着天灵子道:“他打了你一顿,其实是给了你很多好处的,其实你现在的功夫又提升了许多,要不是你身上的隐疾影响,我可能早就败了。” “我不稀罕!”天灵子冷冷的吐出一句,连眼都没有睁。 “你的隐疾在头上,似乎曾经受过伤,”翁锐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听:“那地方的血脉不畅,如果不把那里治好,以你现在的这种练法,你的功力越深,那里的阻碍就会越大,痛苦也就越大,弄不好最后会毁了你。”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天灵子道:“就算我死我也会先杀了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玉早已经憋不住了:“是我们救了你,还给你说了这么多好话,你不但好人坏人不分,现在连好话坏话都听不出来,看来你这脑子是真的坏掉了。” “我就是脑子坏掉了,你们滚!”天灵子一声怒吼,再次用双手紧紧的抱住头颅,面部扭曲,痛苦万状。 翁锐不忍,伸手点了他数处穴道,帮他减轻痛苦,同时也让他安静下来,再拿出银针刺入头上身上多处要穴,再次帮他行针治疗,看到他痛苦减轻,沉沉睡去,这才起针,又提笔写下一道药方。 “卜阳道长,”翁锐道:“他这是旧疾,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这给你留份方子,照此方给他吃上十天半月,对减轻他痛苦有些好处。” “那要是他不肯吃呢?”卜阳道长心里没底。 “那就统统倒进山沟里好了!”朱玉气愤的道。 翁锐笑笑,也不再说话,一招手他们三人就出了碧岩洞。 茅山下,钟铉和翁锐朱玉道别。 “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歧门谷啦?”翁锐笑道。 “不去了,”钟铉感慨的道:“翁兄弟确实比我强,不光是武功,人品、度量都是我等楷模,我很是佩服,此番结识,相见恨晚,我也受益匪浅,感谢的话就不说了,送你们就到这里了,以后总还有再见的日子。玉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绝不会轻饶你。” 感情这个钟铉也不是真闹,人家救了他性命,又在武功上给了他那么多好处,但凡是个有义气的人都不会忘记,他用这种方式感谢和送人,只能说年轻人的世界看不懂。 “这个你放心,我会的,”翁锐道:“你也该找个好姑娘了,要不然你们家老爷子要着急了。” “唉,”钟铉长叹一声:“随缘吧。” “钟大哥,你这又何必呢?”朱玉也有点不忍。 “这你不必劝我,”钟铉道:“我说过,我的事,你的事,他的事,我们各管各的事!”说完转身离去,给他们一个洒脱的背影,手里的剑高高的扬起,剑柄上的流苏随风飘荡。 第十三章 挑战-6:歧门谷 / 歧门谷,就是南越庾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虽然风景不错,但它实在是太小了,别说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就算是离个几十里地可能知道的人都很少。为找这个地方,翁锐他们跨了好几个州郡,打听了无数的人,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最后才打听到确切一点的消息,这主要还是朱玉的一份功劳。 朱玉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跟着他的锐哥哥,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先前他们还有明确的目标性,不断转换的场景也让她感到十分新奇,没有半点厌烦。但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反复干的就一件事,走路,打听,再走路,再打听,有些地方都已经转过几遍了,朱玉的耐心一点点的被磨掉,终于有一天,她跟翁锐讲:这样找下去会被累死的。 翁锐也很无奈,但他又不甘心,问她有没有好的办法,朱玉倒是真讲出来一个办法,他说九重门的李豫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要到处跑,说不定九重门里的人有人会知道。 这倒一下子提醒了翁锐,他专门在各个集镇九重门开的商铺里去问,还别说,一提九重门大师哥李豫的名头,人家还真给面子,有问必答,也就三五天功夫,还真问到了歧门谷的所在。 九重门的一位买办告诉他,以前去温热的南方山里收购香料,遇到一个小山村,也就是十几户人家,也没有什么收获,看到村外不远处有座大宅院,以为是当地财主,必然有些好东西,但当他们前去打问的时候,一下子被轰了出来,差点还挨了打,所以对这个地方的印象特别深刻。 有了这具体的方位,翁锐和朱玉兴奋异常,催马扬鞭,不到十天就赶了过去,还真让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和九重门那位买办说的基本一样。 这个歧门谷是一条大山沟里的一个岔道小山谷,山沟里的那条路本来就不大,折入这小山谷的路就更小,不注意都很容易被忽略掉,入谷几里拐了两道小弯才看到那个小山村,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小山谷,两边山坡之上直到山顶,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或有鸟儿从中飞起。山谷中间有条小溪流潺潺过,小溪两边平坦的地方都被开垦出一块块很不规则的田地,田里的稻谷已经泛着金黄,沉甸甸的让人看着十分踏实。在山谷两边的缓坡地带,也有一块块的坡地,大概是种的是豆类杂粮一类的作物,叶子已经黄的差不多了,一株株高矮不一的枝干带着一串串的豆荚在微风中晃动,散发出阵阵成熟的粮食香,收割还没有开始,但站在这里已经让人有点醉了。 小溪旁的村子确实不大,住的也是散散落落,和北方不同的是,这里房屋的搭建多用木料木板,上面则铺上厚厚的稻草,简单、古朴、结实,家家都没有院子,自养的一些鸡鸭猪羊懒懒散散的在四周自己找食,或者卧地打盹休息。看着这一切,连翁锐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除了和外界来往少进出不太方便外,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能是由于这里太少有外人进来,或者是翁锐和朱玉两人的穿着打扮和村子里的人太不一样,不一会功夫,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好像是看一个奇怪的风景一样。 朱玉看着有这么多人出来,很是开心,连忙笑着上去和人打招呼,但她说了半天,人家也没明白她说什么,她也听不明人家说什么,但从这些人的笑意中,显然没有什么恶意。 看到朱玉的这个结果,翁锐乐得前仰后合,气得朱玉直跺脚:“你还笑,有本事你自己问问。” “好好,”翁锐止住笑道:“我来问问。” 说是问,其实他说的别人一样听不懂,他也一样听不懂别人说,但翁锐边说边比活,最终村里人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朝山谷深处指了指,他们谢过后朝他们打着招呼,这些山民也很友好地挥手回应着他们。 这回往里面并没有走多远,在一片高大树木的掩映之中,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和刚才那些山民的建筑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是有院子,而且就地取材用石头垒的院墙还不低,从外面也只能看到里面的一座座屋顶,虽然上面也是稻草搭就,但用料要厚实大方的多,规模也大,还多了不少修饰,平添一份雅气。院子前面有一道厚重的木门,但大门紧闭,似乎很少和外面的人来往。 翁锐上前,在木门上重重的拍了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咣当”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年轻小伙子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小伙子道。 对翁锐来说有点喜出望外,他听到的再也不是根本听不懂的当地话,而是有点口音的北方话,这就好办了。 “我找天枢门的人。”翁锐的这句话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不管人家怎么问,他都可以这么答,也不管这里面的人是跟天枢门有关,还是和天枢老人有关,他这么答都没有问题。 “这里没有什么天枢门的人,你找错了!”对方先是一惊,然后匆忙说道,说完了就要关门,翁锐上前一步把门卡住,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无法把门关上。 “既然这里没有天枢门的人,你慌什么?”翁锐冷静的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小伙子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还想硬闯怎么着?” “硬闯我当然不想了,呵呵,”翁锐笑道:“但你不让我进去,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是?” “你……” “青纯,你让他进来。”叫青纯小伙子还想再说,被里面的人阻止了。 “是,师父。”青纯道,他身子往后一撤,把翁锐和朱玉让了进来。 翁锐进来看了一眼,感觉这院子还是非常宽敞,除了几座房屋,院子里也有不少树,石块铺就的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这就是对生活有点讲究的人住的。 大门正对着的屋门口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另外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中年人个子不高,身体微胖,眉宇间一股精气凝聚,显然功夫不弱,看着翁锐他们进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话。 “翁锐拜见前辈,刚才有些莽撞,还望前被不要见怪。”翁锐一上来就把他的名字报上,反正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一些他的传闻,他和师父填天枢子的关系也不是秘密,如果他们是天枢门的人,并且他们知道他的话,总归会有一些反应。 “山野之地,这倒没啥,”中年人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天枢门的人?” “这么说我找对了。”这一点翁锐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再否认他们是天枢门的人。 “哈哈哈,”中年人笑道:“崇山峻岭之中,一条羊肠小道你们能找进来,一开口还要找天枢门的人,没点依据你们也不会来,我再隐瞒也没多大意思,这位小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翁锐连声达道,不知为什么,他感到这位中年人能够散发出一股子摄人心魄的气息,他简简单单几句话,翁锐就有点被脱光的感觉,甚至有了一丝的不自信,他原来想好的很多话,现在都有点不知怎么说出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呢,年轻人。”中年人道。 “什么问题?”不是翁锐傻,是他实在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装傻。 “哈哈,看来现在这年轻人都比我健忘了,”中年人很有耐心的道:“我就再问一句,为什么要在这里来找天枢门的人?” “哦,是这样,”翁锐已经下定决心,先不把自己的底露出去,先在这里搅和搅和再说:“道门三圣的天枢门可以算得上武林剑尊,我也学了几年剑法,听说这里有天枢门的人,就想过来讨教讨教,验证一下我的剑法。” 朱玉对翁锐现在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并且还崇拜,但听着翁锐这么说瞎话她也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谁说的?”还没等中年人开口,站在他身边的青年人就问道。 “我是听一个骑牛的道士说的。”天灵子是不想让翁锐暴露他,但翁锐压根就没有这想法,给这家伙找点麻烦总是令人开心的,谁叫他不肯告诉实情呢。 “天灵子?”青年人气得一跺脚:“看来当初就应该把这家伙给杀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他讲的,”翁锐忽然觉得给天灵子挖的这个坑有点大,想填上一点:“就是在他犯病昏迷的时候说起过这个名字,我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那这家伙也该死!”青年人狠狠地道。 “青冥,这和他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呵呵,”中年人轻笑一声对翁锐道:“这么说你给他看过病,还和他说过不少话?” “应该算是吧。”翁锐突然觉得这位中年人好厉害,似乎什么事他只要听上一两句就能弄清其中的原委。 “你和天灵子不是偶遇,你们以前就有过来往?”中年人继续问道。 “也算是吧。”翁锐很不自在,感觉自己是在被别人套话,但又不能不说。 “呵呵,又来了一个,”中年人笑道:“你和他一样,都是天枢子教的吧?” “这……”翁锐顿时愕然。 “哼,就你这点伎俩还敢在我师父面前卖弄,”青冥道:“你还是说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翁锐一时语塞,他只知道要来,但来干什么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说我觉得这里可能和天枢门有关,想过来看看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青冥道。 “我信,”中年人道:“他教过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天枢门人的恐怕不多,想见识一下天枢门门人弟子也很正常,只是能找到这里来实属不易。” “我想请问您是……”翁锐现在也放开了,既然没几句就被人家翻了底,总得弄清楚对方是谁,怎么说也不能输了礼数,给师父丢脸。 “我师父是天枢老人的师弟,人称云枢子。”青冥道。 “晚辈翁锐拜见云枢师叔。”翁锐深施一礼,朱玉也跟着施礼。 “你先别急着叫师叔,”云枢子道:“我知道你师父的怪癖到现在没改,真正收到他门下的没几个人,他是师兄,如果入不了他的法眼,我这里也就免了。” 这句话说的着实不客气,如果没点本事,你师父不会收你们入门,我这里你也别套近乎,该去哪里玩到哪里玩去。 “翁锐明白。”现在翁锐倒不急了,去掉一切伪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既然来了,总会有些收获。 “这位小姑娘是……?”云枢子道。 “他是我妹妹朱玉,跟着我一起出来的。”翁锐赶紧介绍,省的人家以为她也是天枢子教的。 “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云枢子道。 “确实不知。”翁锐道。 “看来确实不是天灵子有意说出去的,”云枢子点头道:“不过也好,正好满足一下你的想法。” “师叔的意思是……?”翁锐有点不太明白。 “呵呵,”云枢子笑道:“不管是你真心的,还是随便说说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天枢门的剑法,我也要看看你在你师父那里究竟学到了些什么。” 云枢子说完冲青冥一示意,青冥点头朝中院走去。 “弟子谨遵师叔安排。”翁锐答应的很是坦荡,也很自信,他知道既然到了,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对这一点他还是有些渴望,最多就是再被打一顿,多少也总能学点东西吧。 “呵呵,那你跟我来吧。”云枢子一笑,转身也走向中院。 / 歧门谷,就是南越庾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总共也就十几户人家,虽然风景不错,但它实在是太小了,别说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就算是离个几十里地可能知道的人都很少。为找这个地方,翁锐他们跨了好几个州郡,打听了无数的人,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最后才打听到确切一点的消息,这主要还是朱玉的一份功劳。 朱玉这次出来,主要就是为了跟着他的锐哥哥,他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先前他们还有明确的目标性,不断转换的场景也让她感到十分新奇,没有半点厌烦。但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反复干的就一件事,走路,打听,再走路,再打听,有些地方都已经转过几遍了,朱玉的耐心一点点的被磨掉,终于有一天,她跟翁锐讲:这样找下去会被累死的。 翁锐也很无奈,但他又不甘心,问她有没有好的办法,朱玉倒是真讲出来一个办法,他说九重门的李豫是做生意的,生意人就是要到处跑,说不定九重门里的人有人会知道。 这倒一下子提醒了翁锐,他专门在各个集镇九重门开的商铺里去问,还别说,一提九重门大师哥李豫的名头,人家还真给面子,有问必答,也就三五天功夫,还真问到了歧门谷的所在。 九重门的一位买办告诉他,以前去温热的南方山里收购香料,遇到一个小山村,也就是十几户人家,也没有什么收获,看到村外不远处有座大宅院,以为是当地财主,必然有些好东西,但当他们前去打问的时候,一下子被轰了出来,差点还挨了打,所以对这个地方的印象特别深刻。 有了这具体的方位,翁锐和朱玉兴奋异常,催马扬鞭,不到十天就赶了过去,还真让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和九重门那位买办说的基本一样。 这个歧门谷是一条大山沟里的一个岔道小山谷,山沟里的那条路本来就不大,折入这小山谷的路就更小,不注意都很容易被忽略掉,入谷几里拐了两道小弯才看到那个小山村,在外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一个十分幽静的小山谷,两边山坡之上直到山顶,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间或有鸟儿从中飞起。山谷中间有条小溪流潺潺过,小溪两边平坦的地方都被开垦出一块块很不规则的田地,田里的稻谷已经泛着金黄,沉甸甸的让人看着十分踏实。在山谷两边的缓坡地带,也有一块块的坡地,大概是种的是豆类杂粮一类的作物,叶子已经黄的差不多了,一株株高矮不一的枝干带着一串串的豆荚在微风中晃动,散发出阵阵成熟的粮食香,收割还没有开始,但站在这里已经让人有点醉了。 小溪旁的村子确实不大,住的也是散散落落,和北方不同的是,这里房屋的搭建多用木料木板,上面则铺上厚厚的稻草,简单、古朴、结实,家家都没有院子,自养的一些鸡鸭猪羊懒懒散散的在四周自己找食,或者卧地打盹休息。看着这一切,连翁锐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除了和外界来往少进出不太方便外,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可能是由于这里太少有外人进来,或者是翁锐和朱玉两人的穿着打扮和村子里的人太不一样,不一会功夫,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好像是看一个奇怪的风景一样。 朱玉看着有这么多人出来,很是开心,连忙笑着上去和人打招呼,但她说了半天,人家也没明白她说什么,她也听不明人家说什么,但从这些人的笑意中,显然没有什么恶意。 看到朱玉的这个结果,翁锐乐得前仰后合,气得朱玉直跺脚:“你还笑,有本事你自己问问。” “好好,”翁锐止住笑道:“我来问问。” 说是问,其实他说的别人一样听不懂,他也一样听不懂别人说,但翁锐边说边比活,最终村里人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朝山谷深处指了指,他们谢过后朝他们打着招呼,这些山民也很友好地挥手回应着他们。 这回往里面并没有走多远,在一片高大树木的掩映之中,他们终于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和刚才那些山民的建筑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是有院子,而且就地取材用石头垒的院墙还不低,从外面也只能看到里面的一座座屋顶,虽然上面也是稻草搭就,但用料要厚实大方的多,规模也大,还多了不少修饰,平添一份雅气。院子前面有一道厚重的木门,但大门紧闭,似乎很少和外面的人来往。 翁锐上前,在木门上重重的拍了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咣当”一声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年轻小伙子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小伙子道。 对翁锐来说有点喜出望外,他听到的再也不是根本听不懂的当地话,而是有点口音的北方话,这就好办了。 “我找天枢门的人。”翁锐的这句话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不管人家怎么问,他都可以这么答,也不管这里面的人是跟天枢门有关,还是和天枢老人有关,他这么答都没有问题。 “这里没有什么天枢门的人,你找错了!”对方先是一惊,然后匆忙说道,说完了就要关门,翁锐上前一步把门卡住,对方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无法把门关上。 “既然这里没有天枢门的人,你慌什么?”翁锐冷静的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小伙子道:“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还想硬闯怎么着?” “硬闯我当然不想了,呵呵,”翁锐笑道:“但你不让我进去,我也是没有办法不是?” “你……” “青纯,你让他进来。”叫青纯小伙子还想再说,被里面的人阻止了。 “是,师父。”青纯道,他身子往后一撤,把翁锐和朱玉让了进来。 翁锐进来看了一眼,感觉这院子还是非常宽敞,除了几座房屋,院子里也有不少树,石块铺就的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一看这就是对生活有点讲究的人住的。 大门正对着的屋门口站着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另外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中年人个子不高,身体微胖,眉宇间一股精气凝聚,显然功夫不弱,看着翁锐他们进来,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也没多话。 “翁锐拜见前辈,刚才有些莽撞,还望前被不要见怪。”翁锐一上来就把他的名字报上,反正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一些他的传闻,他和师父填天枢子的关系也不是秘密,如果他们是天枢门的人,并且他们知道他的话,总归会有一些反应。 “山野之地,这倒没啥,”中年人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找天枢门的人?” “这么说我找对了。”这一点翁锐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再否认他们是天枢门的人。 “哈哈哈,”中年人笑道:“崇山峻岭之中,一条羊肠小道你们能找进来,一开口还要找天枢门的人,没点依据你们也不会来,我再隐瞒也没多大意思,这位小哥你说是不是?” “是,是。”翁锐连声达道,不知为什么,他感到这位中年人能够散发出一股子摄人心魄的气息,他简简单单几句话,翁锐就有点被脱光的感觉,甚至有了一丝的不自信,他原来想好的很多话,现在都有点不知怎么说出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问你呢,年轻人。”中年人道。 “什么问题?”不是翁锐傻,是他实在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装傻。 “哈哈,看来现在这年轻人都比我健忘了,”中年人很有耐心的道:“我就再问一句,为什么要在这里来找天枢门的人?” “哦,是这样,”翁锐已经下定决心,先不把自己的底露出去,先在这里搅和搅和再说:“道门三圣的天枢门可以算得上武林剑尊,我也学了几年剑法,听说这里有天枢门的人,就想过来讨教讨教,验证一下我的剑法。” 朱玉对翁锐现在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并且还崇拜,但听着翁锐这么说瞎话她也实在有点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听谁说的?”还没等中年人开口,站在他身边的青年人就问道。 “我是听一个骑牛的道士说的。”天灵子是不想让翁锐暴露他,但翁锐压根就没有这想法,给这家伙找点麻烦总是令人开心的,谁叫他不肯告诉实情呢。 “天灵子?”青年人气得一跺脚:“看来当初就应该把这家伙给杀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他讲的,”翁锐忽然觉得给天灵子挖的这个坑有点大,想填上一点:“就是在他犯病昏迷的时候说起过这个名字,我多方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那这家伙也该死!”青年人狠狠地道。 “青冥,这和他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呵呵,”中年人轻笑一声对翁锐道:“这么说你给他看过病,还和他说过不少话?” “应该算是吧。”翁锐突然觉得这位中年人好厉害,似乎什么事他只要听上一两句就能弄清其中的原委。 “你和天灵子不是偶遇,你们以前就有过来往?”中年人继续问道。 “也算是吧。”翁锐很不自在,感觉自己是在被别人套话,但又不能不说。 “呵呵,又来了一个,”中年人笑道:“你和他一样,都是天枢子教的吧?” “这……”翁锐顿时愕然。 “哼,就你这点伎俩还敢在我师父面前卖弄,”青冥道:“你还是说说你到底来干什么?” “我……”翁锐一时语塞,他只知道要来,但来干什么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说我觉得这里可能和天枢门有关,想过来看看你信吗?” “我当然不信!”青冥道。 “我信,”中年人道:“他教过的人不少,但真正见过天枢门人的恐怕不多,想见识一下天枢门门人弟子也很正常,只是能找到这里来实属不易。” “我想请问您是……”翁锐现在也放开了,既然没几句就被人家翻了底,总得弄清楚对方是谁,怎么说也不能输了礼数,给师父丢脸。 “我师父是天枢老人的师弟,人称云枢子。”青冥道。 “晚辈翁锐拜见云枢师叔。”翁锐深施一礼,朱玉也跟着施礼。 “你先别急着叫师叔,”云枢子道:“我知道你师父的怪癖到现在没改,真正收到他门下的没几个人,他是师兄,如果入不了他的法眼,我这里也就免了。” 这句话说的着实不客气,如果没点本事,你师父不会收你们入门,我这里你也别套近乎,该去哪里玩到哪里玩去。 “翁锐明白。”现在翁锐倒不急了,去掉一切伪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既然来了,总会有些收获。 “这位小姑娘是……?”云枢子道。 “他是我妹妹朱玉,跟着我一起出来的。”翁锐赶紧介绍,省的人家以为她也是天枢子教的。 “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云枢子道。 “确实不知。”翁锐道。 “看来确实不是天灵子有意说出去的,”云枢子点头道:“不过也好,正好满足一下你的想法。” “师叔的意思是……?”翁锐有点不太明白。 “呵呵,”云枢子笑道:“不管是你真心的,还是随便说说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天枢门的剑法,我也要看看你在你师父那里究竟学到了些什么。” 云枢子说完冲青冥一示意,青冥点头朝中院走去。 “弟子谨遵师叔安排。”翁锐答应的很是坦荡,也很自信,他知道既然到了,这一关总是要过的,对这一点他还是有些渴望,最多就是再被打一顿,多少也总能学点东西吧。 “呵呵,那你跟我来吧。”云枢子一笑,转身也走向中院。 第十三章 挑战-7:妇人与少年 转过两道屋子,院子中间露出一块不小的场地,约莫五六丈见方,周围还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棵树,这些树也应该有些年头了,不光粗粗壮壮,遮阳庇荫,还为本有些单调的院子平添了不少生气。 在场子的一边,站着三个人,除了刚才翁锐见过的那个青冥站在一边,中间站着的是一位妇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个子高挑,没挽发髻,一头乌亮的长发随意的散着,面容俏丽但略显苍白,一双美目略有一丝丝的忧郁,简洁粗陋的一身装扮也难掩她的绝代风华。 在妇人的另一边,是一位少年,年方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但个头却已不小,几乎和翁锐不相上下,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白白净净,大大方方,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这个感觉让他忽然想起了师父。 翁锐跟着云枢子进来,那妇人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翁锐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直视,因为他感到这妇人不光美丽,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想到母亲,甚至有点想投入她的怀抱,这让他耳根暗暗一热,不敢再看。 云枢子走上前去也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着冲那位妇人点了点头,夫人微笑着冲他回应了一下,又继续转过眼神盯着翁锐。 对翁锐来说现在有点尴尬,云枢子既然把他带进来,又不给他介绍,他就算想打招呼也不知对方该如何称呼,弄错了就要闹笑话,一时间倒有些不自在。 “呵呵呵,你就是天枢子的弟子?”妇人率先打破了场面的的僵局。 “是,只是师父还没让我们入师门。”翁锐道。 “你们?”妇人道:“你师父收了你们几个?” “我知道的就我和卫青两个,”翁锐道:“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能来这里不就是因为天灵子吗,怎么说别的你就不知道呢,呵呵。”云枢子笑道。 “嘿嘿。”翁锐尴笑一声,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多大了?”妇人继续问道。 “十八,虚岁十九了。”翁锐道。 “还有那个卫青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妇人道。 “他和我同岁,现在在皇宫里当差。”翁锐道。 “哦,看来这孩子挺会享福的,呵呵。”妇人道。 “也不是,”翁锐道:“他想当大将军。” “为什么?”妇人有些好奇。 “他从小受人欺负,他说当了大将军就没人敢欺负他了。”翁锐道。 “这倒有些志气,”夫人又问道:“你和他比谁厉害?” “嘿嘿,”翁锐有点不好意思:“我走的时候比他厉害一点点,但现在就不知道了。” “那你这回来这里做什么?”妇人道。 “我和师父有一年多没见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翁锐道:“就想出来找他,看能不能帮上他?” “帮他?难道他有麻烦?”妇人再次显示出了对天枢子的关心,脸上还流露出一丝不安。 “没有,只是我有些想他。”翁锐忽然觉得又说错话了,赶紧补了一句,尽管有些言不由衷。 “哼,他这一辈子恐怕就没有想过别人!”妇人似乎有些有幽怨。 翁锐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就是这里和师父有着莫大的关联,自从他被识破是天枢子的弟子开始,这里对他似乎就没有了敌意,而且从见到这位夫人第一眼开始,她似乎对有关师父和他弟子的事都非常关心,他们既是同门,对师父天枢子了解也很深,但好像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这里面到底有关于师父的什么秘密,一下子激起了翁锐强烈的好奇心。 “好啦,不说他了,”妇人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翁锐,你有没有信心和这位小弟弟一战?” 翁锐对这位妇人非常有好感,但这句话让他十分不爽,既然你们知道我师父,那就应该对他的弟子有点了解,说这话好像是这位少年非常厉害,还有点看不起师父的意思,那翁锐怎么着也不能给师父丢脸。 “哪我就陪这位小弟弟走几招,请诸位指点。”天枢门在剑术上确实是顶尖级的存在,就算这孩子很厉害,但他自己也是受了天枢门栽培的,应该是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吧,所以他的话也说得就大气了点。 那位少年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请翁师兄指点。” “这位小弟,你叫什么?”翁锐想既然要和人切磋,总得知道一下对方是谁吧。 “这个你先不必知道,”妇人道:“如果你能胜得了他,我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如此翁锐遵命便是。”翁锐退后一步,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剑。 少年冲翁锐微微一点头,算是礼敬,翁锐也点头回礼,但就在同一瞬间,少年身形晃动,一道剑光便直刺翁锐面门而来,快的不可思议,翁锐手腕一抖,长剑一封,身形随即向后飘落,但令翁锐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少年直刺的一剑格开,当他落地时,那把剑依然在刺向他的面门,招都没变,并且离得更近,这一下子把他惊得全身毛孔一收缩,感觉有汗在在往外冒,仓促之间,身子不由偏向一边,手中的剑上下翻飞,数道剑影飞出,一招“阴阳昏晓”守中带攻,总算把这开场的局势拉拉平。 缓过劲来的翁锐一下子把自己的战力提高到极高的程度,他刚才还是有点小看这个小孩了,他不光速度快,剑式巧,剑意很浓,很有大家风范,这与他的年纪都有点不太相符,唯一的缺陷就是修为尚浅,力量还有些不足。 感觉是一瞬间的事,但两人的招数都没有停,战力提升后的翁锐并没有显出多少优势,少年的速度和变化完全可以弥补他的气力不足,任何细小的破绽和漏洞都可能给他留下机会。翁锐的“混沌初开”是在他多年演练的剑招剑式上脱胎出来的,并且经过了数场大战检验和磨砺,现在能在他身上抓住破绽的人也应该不是很多,但恰恰这个少年就是其中一位,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着超人的眼光,剑势扫过之处,每每都让翁锐感到有点难过,但要想把看到的那一丝破绽兑现,给对方致命一击,他的气力的短板就显了出来。 两个人身形飘忽,剑光闪动,不时传来金玉交接之声和轻叱之声,没过多久已经打了数十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的速度已经有点迟滞下来,但翁锐却越来越顺,甚至是刚才被发现的一些破绽在他第二次出招的时候也已经被弥补,并且少年剑式上的奇巧功夫在他的剑招中也有了一些体现。 按说在这个时候,翁锐是可以一招制胜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把自己的剑招剑式剑力提升到极致,完全碾压式的打法把少年也逼向极致,看似招招凶险,但其中却留有余地,不至于伤着少年,就算这样,将近百招下来少年也快被拖的脱力,在一个急招之后身形一晃,翁锐的剑恰到好处的拍在他的后背,看似凌厉一招,实则劲力绵柔,使少年稳稳的站住。 “啪啪”云枢子拍着手道:“好啊,小哥俩百招之内未分输赢,可喜可贺呀,哈哈哈。”在一旁的妇人终于放松了紧张的神情,不但脸上露出微笑,眼里已经沁满泪光。 “师叔,您就别笑话我了,”少年喘着气道:“翁师兄是在帮我喂招练剑呢。”然后他回身朝翁锐深施一礼道:“谢谢翁师兄指点。” “嘿嘿,”翁锐笑的很是憨厚:“你也不错。” “小哥哥,你真的很棒的。”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朱玉也开心道,一开始他是担心翁锐,但到后来看到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这个少年能和锐哥哥打这么长时间,并且比那个钟铉强了很多,她是真心的赞叹。 “谢谢。”被一个小姑娘赞赏,这让少年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很不错,”云枢子道:“这十八招剑法是你师父所授?”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翁锐道。 “这是你的自创!”显然云枢子大感意外,连那位妇人也露出惊异之色。 “也不完全是,”翁锐道:“师父给我们教了‘混元剑’,然后给我们讲了他的‘剑径八法’,还给了我们‘混沌初开’偈语,后来练的时间长了,慢慢就有些想法,最后就把这些想法总结成了这十八招。” “你给这十八招剑法起得什么名字?”云枢子道。 “混沌初开。”翁锐道。 “这就是你悟到的‘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云枢子几乎叫了起来。 “我只是随便叫叫的,”翁锐心中十分忐忑,天枢门处江湖剑尊,“天枢十三剑”为武林绝学,自己这么叫肯定是要闹笑话了,呐呐的解释道:“师父从来都没给我们讲过‘混沌初开’,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自己天天想着,也就这么叫了……” “哈哈哈哈,”云枢子笑得有点夸张,但感染力很强,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翁锐,你会错意了,这名字起的好,真的好啊!” “师叔……” 翁锐现在确实有点懵,他还想说点什么,但云枢子没再理他,而是转过身去,正对着那位妇人,长舒一口气道:“看来这么多年他的心血没白费啊!” 妇人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啦,不比啦,”云枢子道:“青冥、青纯,你们先去安排翁锐和朱姑娘住下,给他们弄点吃的,饭后到后堂来。” “谢师叔。”翁锐道。 “走吧,翁师弟。”青冥的脸色比刚进门的时候好看多了。 “谢谢青冥师兄,谢谢青纯师兄。”翁锐赶紧道。 转过两道屋子,院子中间露出一块不小的场地,约莫五六丈见方,周围还稀稀落落的长着几棵树,这些树也应该有些年头了,不光粗粗壮壮,遮阳庇荫,还为本有些单调的院子平添了不少生气。 在场子的一边,站着三个人,除了刚才翁锐见过的那个青冥站在一边,中间站着的是一位妇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个子高挑,没挽发髻,一头乌亮的长发随意的散着,面容俏丽但略显苍白,一双美目略有一丝丝的忧郁,简洁粗陋的一身装扮也难掩她的绝代风华。 在妇人的另一边,是一位少年,年方十五六岁,脸上稚气未脱,但个头却已不小,几乎和翁锐不相上下,这孩子长得可真是漂亮,白白净净,大大方方,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这个感觉让他忽然想起了师父。 翁锐跟着云枢子进来,那妇人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翁锐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直视,因为他感到这妇人不光美丽,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想到母亲,甚至有点想投入她的怀抱,这让他耳根暗暗一热,不敢再看。 云枢子走上前去也站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笑着冲那位妇人点了点头,夫人微笑着冲他回应了一下,又继续转过眼神盯着翁锐。 对翁锐来说现在有点尴尬,云枢子既然把他带进来,又不给他介绍,他就算想打招呼也不知对方该如何称呼,弄错了就要闹笑话,一时间倒有些不自在。 “呵呵呵,你就是天枢子的弟子?”妇人率先打破了场面的的僵局。 “是,只是师父还没让我们入师门。”翁锐道。 “你们?”妇人道:“你师父收了你们几个?” “我知道的就我和卫青两个,”翁锐道:“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你能来这里不就是因为天灵子吗,怎么说别的你就不知道呢,呵呵。”云枢子笑道。 “嘿嘿。”翁锐尴笑一声,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你多大了?”妇人继续问道。 “十八,虚岁十九了。”翁锐道。 “还有那个卫青呢?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妇人道。 “他和我同岁,现在在皇宫里当差。”翁锐道。 “哦,看来这孩子挺会享福的,呵呵。”妇人道。 “也不是,”翁锐道:“他想当大将军。” “为什么?”妇人有些好奇。 “他从小受人欺负,他说当了大将军就没人敢欺负他了。”翁锐道。 “这倒有些志气,”夫人又问道:“你和他比谁厉害?” “嘿嘿,”翁锐有点不好意思:“我走的时候比他厉害一点点,但现在就不知道了。” “那你这回来这里做什么?”妇人道。 “我和师父有一年多没见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翁锐道:“就想出来找他,看能不能帮上他?” “帮他?难道他有麻烦?”妇人再次显示出了对天枢子的关心,脸上还流露出一丝不安。 “没有,只是我有些想他。”翁锐忽然觉得又说错话了,赶紧补了一句,尽管有些言不由衷。 “哼,他这一辈子恐怕就没有想过别人!”妇人似乎有些有幽怨。 翁锐现在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就是这里和师父有着莫大的关联,自从他被识破是天枢子的弟子开始,这里对他似乎就没有了敌意,而且从见到这位夫人第一眼开始,她似乎对有关师父和他弟子的事都非常关心,他们既是同门,对师父天枢子了解也很深,但好像也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这里面到底有关于师父的什么秘密,一下子激起了翁锐强烈的好奇心。 “好啦,不说他了,”妇人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翁锐,你有没有信心和这位小弟弟一战?” 翁锐对这位妇人非常有好感,但这句话让他十分不爽,既然你们知道我师父,那就应该对他的弟子有点了解,说这话好像是这位少年非常厉害,还有点看不起师父的意思,那翁锐怎么着也不能给师父丢脸。 “哪我就陪这位小弟弟走几招,请诸位指点。”天枢门在剑术上确实是顶尖级的存在,就算这孩子很厉害,但他自己也是受了天枢门栽培的,应该是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吧,所以他的话也说得就大气了点。 那位少年上前几步,躬身行礼:“请翁师兄指点。” “这位小弟,你叫什么?”翁锐想既然要和人切磋,总得知道一下对方是谁吧。 “这个你先不必知道,”妇人道:“如果你能胜得了他,我会告诉你他是谁的。” “如此翁锐遵命便是。”翁锐退后一步,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剑。 少年冲翁锐微微一点头,算是礼敬,翁锐也点头回礼,但就在同一瞬间,少年身形晃动,一道剑光便直刺翁锐面门而来,快的不可思议,翁锐手腕一抖,长剑一封,身形随即向后飘落,但令翁锐没想到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少年直刺的一剑格开,当他落地时,那把剑依然在刺向他的面门,招都没变,并且离得更近,这一下子把他惊得全身毛孔一收缩,感觉有汗在在往外冒,仓促之间,身子不由偏向一边,手中的剑上下翻飞,数道剑影飞出,一招“阴阳昏晓”守中带攻,总算把这开场的局势拉拉平。 缓过劲来的翁锐一下子把自己的战力提高到极高的程度,他刚才还是有点小看这个小孩了,他不光速度快,剑式巧,剑意很浓,很有大家风范,这与他的年纪都有点不太相符,唯一的缺陷就是修为尚浅,力量还有些不足。 感觉是一瞬间的事,但两人的招数都没有停,战力提升后的翁锐并没有显出多少优势,少年的速度和变化完全可以弥补他的气力不足,任何细小的破绽和漏洞都可能给他留下机会。翁锐的“混沌初开”是在他多年演练的剑招剑式上脱胎出来的,并且经过了数场大战检验和磨砺,现在能在他身上抓住破绽的人也应该不是很多,但恰恰这个少年就是其中一位,他似乎在这方面有着超人的眼光,剑势扫过之处,每每都让翁锐感到有点难过,但要想把看到的那一丝破绽兑现,给对方致命一击,他的气力的短板就显了出来。 两个人身形飘忽,剑光闪动,不时传来金玉交接之声和轻叱之声,没过多久已经打了数十招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的速度已经有点迟滞下来,但翁锐却越来越顺,甚至是刚才被发现的一些破绽在他第二次出招的时候也已经被弥补,并且少年剑式上的奇巧功夫在他的剑招中也有了一些体现。 按说在这个时候,翁锐是可以一招制胜了,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继续把自己的剑招剑式剑力提升到极致,完全碾压式的打法把少年也逼向极致,看似招招凶险,但其中却留有余地,不至于伤着少年,就算这样,将近百招下来少年也快被拖的脱力,在一个急招之后身形一晃,翁锐的剑恰到好处的拍在他的后背,看似凌厉一招,实则劲力绵柔,使少年稳稳的站住。 “啪啪”云枢子拍着手道:“好啊,小哥俩百招之内未分输赢,可喜可贺呀,哈哈哈。”在一旁的妇人终于放松了紧张的神情,不但脸上露出微笑,眼里已经沁满泪光。 “师叔,您就别笑话我了,”少年喘着气道:“翁师兄是在帮我喂招练剑呢。”然后他回身朝翁锐深施一礼道:“谢谢翁师兄指点。” “嘿嘿,”翁锐笑的很是憨厚:“你也不错。” “小哥哥,你真的很棒的。”一直在旁边观战的朱玉也开心道,一开始他是担心翁锐,但到后来看到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这个少年能和锐哥哥打这么长时间,并且比那个钟铉强了很多,她是真心的赞叹。 “谢谢。”被一个小姑娘赞赏,这让少年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很不错,”云枢子道:“这十八招剑法是你师父所授?”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翁锐道。 “这是你的自创!”显然云枢子大感意外,连那位妇人也露出惊异之色。 “也不完全是,”翁锐道:“师父给我们教了‘混元剑’,然后给我们讲了他的‘剑径八法’,还给了我们‘混沌初开’偈语,后来练的时间长了,慢慢就有些想法,最后就把这些想法总结成了这十八招。” “你给这十八招剑法起得什么名字?”云枢子道。 “混沌初开。”翁锐道。 “这就是你悟到的‘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云枢子几乎叫了起来。 “我只是随便叫叫的,”翁锐心中十分忐忑,天枢门处江湖剑尊,“天枢十三剑”为武林绝学,自己这么叫肯定是要闹笑话了,呐呐的解释道:“师父从来都没给我们讲过‘混沌初开’,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自己天天想着,也就这么叫了……” “哈哈哈哈,”云枢子笑得有点夸张,但感染力很强,看得出来他是真的高兴:“翁锐,你会错意了,这名字起的好,真的好啊!” “师叔……” 翁锐现在确实有点懵,他还想说点什么,但云枢子没再理他,而是转过身去,正对着那位妇人,长舒一口气道:“看来这么多年他的心血没白费啊!” 妇人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啦,不比啦,”云枢子道:“青冥、青纯,你们先去安排翁锐和朱姑娘住下,给他们弄点吃的,饭后到后堂来。” “谢师叔。”翁锐道。 “走吧,翁师弟。”青冥的脸色比刚进门的时候好看多了。 “谢谢青冥师兄,谢谢青纯师兄。”翁锐赶紧道。 第十三章 挑战-8:师父的秘密 / 后堂之内就两个人,云枢子和那位妇人。 “师妹,你真的决定了?”云枢子道。 “嗯。”妇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要想清楚,”云枢子道:“走了这一步,可就回不了头了。” “不用回头了,”妇人幽幽的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气的气过了,该忍的忍过了,该做的我也做过了,是该结束这件事了,我原来还有点担心,现在看到这个孩子,他也是尽力了,我觉得是时候了。” “你对师兄那么有信心?”云枢子道。 “不是对他有信心,而是对这个孩子有信心,”妇人道:“这孩子虽然是被他引上道的,但这孩子并不拘泥于他的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路。” “但他现在还有点稚嫩。”云枢子道。 “话是不错,”妇人道:“但他现在就像一团干燥的麻纱,碰上水他就能吸进去,刚才你也是看到了。” “是啊,小小年纪能有此领悟力着实不易,”云枢子道:“他吸纳别人的东西不是简单的去学,而是融入到他自己的东西里面,不断完善和提升,但这担子他扛得起来吗?” “还有两年时间,对他来说够了,”妇人道:“现在看来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既然你定了,我就尽力去帮他,”云枢子道:“只是委屈了庸儿这孩子,也委屈了你这十多年的心血。” “唉,这有啥委屈的,”妇人长叹一声道:“我所做的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帮到他,不管是他儿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所谓,况且庸儿年岁还小,有这么一位师兄带着,比呆在我身边强,刚才你都看到了。” “嗨,是啊,”云枢子感慨道:“这个翁锐还不知道庸儿是谁,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他就肯帮他递招,助他提升,不光是这个孩子没有心机,心地良善,还胸怀宽广,这对他的修炼都很有好处,也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本事。” “听这孩子说,他们都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妇人道:“这个孩子根骨、悟性都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好好教他。” “也许他怕自己把他教坏了,呵呵。”云枢子道。 “他还能有这个觉悟?哼哼!”妇人苦笑一声。 “师妹,人都是会变的,”云枢子道:“这些年你变了不少,我想他自己也在变。” “他再怎么变都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呵呵。”说到这里,妇人自己也笑了。 “看到你能把以前的那些东西放下,我真替你高兴。”云枢子道。 “只是委屈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妇人似乎有些不忍。 “嗨,这你就多心了,”云枢子道:“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我这什么都没拉下不是?只是这太便宜师兄了,白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师父,师叔,我们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青冥已经在门外远远地打招呼了,一同来的除了翁锐和朱玉,还有青纯和那个少年庸儿,他们有说有笑,看来已经很熟了。 “好啦,你们进来吧。”云枢子道。 众人走进后堂,坐在尊为的云枢子和妇人并没有动,只是冲他们微微一点头,青冥带领诸位小辈在两边依次坐定。 “你们这都认识了?”妇人微笑道。 “我已经认识孙庸哥哥了,”朱玉开心地道:“他只比我大几个月。” “翁锐,我说过,如果你胜了庸儿,我会告诉你他是谁,”妇人道:“现在我就告诉你。” “但我已经知道他是孙庸孙师弟了。”翁锐有点懵圈,既然这些人都是天枢门的,他们又没有把他排除在外,这个孙庸应该就是他的师弟,这还有什么介绍的。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探寻你师父和天枢门的事,”妇人道:“庸儿就是和你师父有关,也是我们隐居这里的主要原因。” “孙师弟和我师父有关?”翁锐这一惊可是吃得不小。 “还是我来说吧,”云枢子道:“孙庸是你师父的儿子,他娘就是你的师娘曾禔,也是你师父天枢子和我的小师妹。” “什么?这……”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头现在真是嗡嗡的响,这怎么可能,整个江湖都知道师父年过六旬都是独身一人,怎么现在竟然多出个师娘,还有个儿子,这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师父身上的故事可就是太多了。 翁锐疑惑的看着妇人曾禔,见她微笑着点头,当下也不敢怀疑,搂头便拜:“徒儿翁锐拜见师娘!” “什么?他师父是我爹?”翁锐的头还没有磕完,这边孙庸已经跳了起来:“娘,你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说我爹早死了吗?” “庸儿,你听娘说,”曾禔柔声道:“为娘没有告诉你你爹是谁,没告诉你他还活着,一是你爹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乱了他的心神,二是为了你能静心练好功夫,最后能为你爹,也算是为我去实现一个愿望。” “那为什么现在要说?”孙庸有了一个做门主的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点崩溃,他的心再也无法静了。 “以前为了你练功,把你从小圈在这座山里,虽是我和你师叔费尽了心机,但也让你吃了不少苦,”曾禔道:“现在好了,你有了这么一位师兄,这担子也不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以和你翁师兄一起去实现,你甚至都可以不在这里呆着了,也可以像你师兄一样出去闯闯世界,历练历练。”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不给我说呀!”孙庸还是一脸的委屈。 “以前你小,很多事怕给你说不明白,”曾禔道:“现在你已经到了束发之年,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去判断了,也是把这些事告诉你的时候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娘,您快说呀!” 孙庸充满了期待,翁锐和何尝不是,大家静静的坐回原位,听曾禔讲那还不是太久远的故事。 “这都是天枢门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 后堂之内就两个人,云枢子和那位妇人。 “师妹,你真的决定了?”云枢子道。 “嗯。”妇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可要想清楚,”云枢子道:“走了这一步,可就回不了头了。” “不用回头了,”妇人幽幽的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气的气过了,该忍的忍过了,该做的我也做过了,是该结束这件事了,我原来还有点担心,现在看到这个孩子,他也是尽力了,我觉得是时候了。” “你对师兄那么有信心?”云枢子道。 “不是对他有信心,而是对这个孩子有信心,”妇人道:“这孩子虽然是被他引上道的,但这孩子并不拘泥于他的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路。” “但他现在还有点稚嫩。”云枢子道。 “话是不错,”妇人道:“但他现在就像一团干燥的麻纱,碰上水他就能吸进去,刚才你也是看到了。” “是啊,小小年纪能有此领悟力着实不易,”云枢子道:“他吸纳别人的东西不是简单的去学,而是融入到他自己的东西里面,不断完善和提升,但这担子他扛得起来吗?” “还有两年时间,对他来说够了,”妇人道:“现在看来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既然你定了,我就尽力去帮他,”云枢子道:“只是委屈了庸儿这孩子,也委屈了你这十多年的心血。” “唉,这有啥委屈的,”妇人长叹一声道:“我所做的就是为了这一天能帮到他,不管是他儿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无所谓,况且庸儿年岁还小,有这么一位师兄带着,比呆在我身边强,刚才你都看到了。” “嗨,是啊,”云枢子感慨道:“这个翁锐还不知道庸儿是谁,甚至不知道是敌是友,他就肯帮他递招,助他提升,不光是这个孩子没有心机,心地良善,还胸怀宽广,这对他的修炼都很有好处,也难怪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本事。” “听这孩子说,他们都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妇人道:“这个孩子根骨、悟性都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好好教他。” “也许他怕自己把他教坏了,呵呵。”云枢子道。 “他还能有这个觉悟?哼哼!”妇人苦笑一声。 “师妹,人都是会变的,”云枢子道:“这些年你变了不少,我想他自己也在变。” “他再怎么变都是那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呵呵。”说到这里,妇人自己也笑了。 “看到你能把以前的那些东西放下,我真替你高兴。”云枢子道。 “只是委屈你陪了我这么多年。”妇人似乎有些不忍。 “嗨,这你就多心了,”云枢子道:“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我这什么都没拉下不是?只是这太便宜师兄了,白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师父,师叔,我们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青冥已经在门外远远地打招呼了,一同来的除了翁锐和朱玉,还有青纯和那个少年庸儿,他们有说有笑,看来已经很熟了。 “好啦,你们进来吧。”云枢子道。 众人走进后堂,坐在尊为的云枢子和妇人并没有动,只是冲他们微微一点头,青冥带领诸位小辈在两边依次坐定。 “你们这都认识了?”妇人微笑道。 “我已经认识孙庸哥哥了,”朱玉开心地道:“他只比我大几个月。” “翁锐,我说过,如果你胜了庸儿,我会告诉你他是谁,”妇人道:“现在我就告诉你。” “但我已经知道他是孙庸孙师弟了。”翁锐有点懵圈,既然这些人都是天枢门的,他们又没有把他排除在外,这个孙庸应该就是他的师弟,这还有什么介绍的。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探寻你师父和天枢门的事,”妇人道:“庸儿就是和你师父有关,也是我们隐居这里的主要原因。” “孙师弟和我师父有关?”翁锐这一惊可是吃得不小。 “还是我来说吧,”云枢子道:“孙庸是你师父的儿子,他娘就是你的师娘曾禔,也是你师父天枢子和我的小师妹。” “什么?这……”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头现在真是嗡嗡的响,这怎么可能,整个江湖都知道师父年过六旬都是独身一人,怎么现在竟然多出个师娘,还有个儿子,这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如果这是真的,那师父身上的故事可就是太多了。 翁锐疑惑的看着妇人曾禔,见她微笑着点头,当下也不敢怀疑,搂头便拜:“徒儿翁锐拜见师娘!” “什么?他师父是我爹?”翁锐的头还没有磕完,这边孙庸已经跳了起来:“娘,你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说我爹早死了吗?” “庸儿,你听娘说,”曾禔柔声道:“为娘没有告诉你你爹是谁,没告诉你他还活着,一是你爹根本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乱了他的心神,二是为了你能静心练好功夫,最后能为你爹,也算是为我去实现一个愿望。” “那为什么现在要说?”孙庸有了一个做门主的爹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有点崩溃,他的心再也无法静了。 “以前为了你练功,把你从小圈在这座山里,虽是我和你师叔费尽了心机,但也让你吃了不少苦,”曾禔道:“现在好了,你有了这么一位师兄,这担子也不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了,你可以和你翁师兄一起去实现,你甚至都可以不在这里呆着了,也可以像你师兄一样出去闯闯世界,历练历练。” “但就算这样,也不能不给我说呀!”孙庸还是一脸的委屈。 “以前你小,很多事怕给你说不明白,”曾禔道:“现在你已经到了束发之年,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去判断了,也是把这些事告诉你的时候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娘,您快说呀!” 孙庸充满了期待,翁锐和何尝不是,大家静静的坐回原位,听曾禔讲那还不是太久远的故事。 “这都是天枢门内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第十三章 挑战-9:秘闻 / 天枢门,在武林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是须仰视才见的那种,但这样的门派之内,却依旧少不了争夺与诽谤,即便是对道的理解不同,也会引发刀兵相见。 天枢门的上任门主叫曾慕,号亶爰山人,人称亶爰子,他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取名曾禔,天姿聪颖,秀外慧中,爱若掌上明珠。 天枢门原本为一个道家的修炼道场,为强身健体练点武功也是修行之人常有的事,剑的平直、优雅、灵巧更成了他们的必修之器,“天枢十三偈”就是开山之祖留下来的本派密修法门,籍此天枢门也出过不少名士,但却很少有宗师级的人物,更谈不上领袖群伦,直到亶爰山人发现了“天枢十三偈”秘密,试图把它发展成为一门高深的武功剑法,并改名“天枢十三剑”,但他的进展并不大,但无意中却将天枢剑法摧升到极致,借此也在江湖上建立了天枢门在剑法剑道上的不可逾越的位置。 亶爰山人一生只收了四个弟子,大弟子星枢子,俗名容柯,二弟子宇枢子,俗名叶明,三弟子天枢子,俗名孙逍,四弟子云枢子,俗名尚仲。这几位弟子在亶爰山人的教导下,都有不俗的成就,特别是天枢子想法跳脱,另辟蹊径,竟然对“天枢十三剑”有了全新的理解,其成果几乎凌驾师父之上,深得亶爰山人喜欢,也赢得了小师妹曾禔的芳心,亶爰山人也乐见其成。 天枢子的突破一开始大家都很欢欣鼓舞,师兄弟间切磋学习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们很快发现,天枢子讲给他们的东西感觉很有道理,但想去练往往很难,或者是明明感觉很有进展,但和天枢子一交手却相差太远,并且他们和天枢子之间的实力也在一点点拉远。 时间长了,师兄弟间慢慢有了隔阂,特别是星枢子和宇枢子觉得天枢子不肯把他悟到的武功的真正精髓教给他们,他们甚至怀疑师父也在藏私,内外有别,教了天枢子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到最后干脆就自己练自己的,不再向天枢子请教,天枢子也觉得他的这种讲法根本把他自己悟道的东西讲不清楚,所以他对如何去教导弟子也产生了新的想法,只讲基础不讲修炼的不言之教也慢慢成型。 云枢子从小对天枢子天马星空的想法很是佩服,也喜欢跟着天枢子修炼,尽管他也难以完全想通三师兄说的话,但他坚信师父没有藏私,三师兄也没有藏私,只是别人无法理解罢了,或者就是三师兄说的那样,别人的东西总归是别人的,悟道就是要悟出自己的东西,这样才能有提高。 “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上半部分他们四兄弟都是知道的,并且云枢子知道他们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自己虽达不到三师兄的境界,只怪自己悟性不够或者方法不对,但他确实可以像三师兄说的那样走自己的路。这样很多年下来,云枢子感悟很多,所得也不少,其功力剑法渐渐也不输给星枢子和宇枢子,虽和天枢子的距离越来越远,但他也已经成为江湖为数不多的强大的存在。 天枢子和云枢子关系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云枢子的突飞猛进让星枢子和宇枢子更加肯定天枢子藏私,还屡次找师父理论,但都被亶爰山人给挡了回去,并斥责了他们几句,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因为看出了“天枢十三剑”这里面博大精深的内容才有了巨大的突破,天枢剑法才能威震武林,天枢子的想法虽然和自己不同,但这个探究的方向还是值得肯定的,况且他的效果真的不错,无论其剑法、剑意、剑形都已经臻于顶尖高手之列,对这两位弟子一心只想获取别人成果的思路和想法也大为不满,最后连门主之位也传给了天枢子,可见对他的期望之大。 屡碰钉子的星枢子和宇枢子对此怀恨在心,但由于师父的压制他们也不敢多言,终于等到亶爰山人仙逝飞升,这才摆出老大老二的架势,逼迫天枢子:要么尽门主之责,将所悟到的武功尽传门内弟子,要么交出门主之位。 尽管天枢子在武功修为上高出两位师兄很多,单凭武功这个门主他当然是当仁不让,但他也有自己的短板,那就是他那一套,教出的弟子实在惨不忍睹,在二代弟子中恐怕连二流都算不上,但他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做法去走师父以前的老路,这使得他的弟子中也产生了他在藏私的想法,以至于有些弟子改投两位师兄们下,有些干脆就离开天枢门自己闯荡去了,最后剩下的两位弟子的悟性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也把他们都赶走了。 这样的结果给了两位师兄更大的口舌,称他德不配位,必须让出门主之位。天枢子当然不肯答应,称都是这些弟子根骨悟性太差,理解不了天枢门的高深武功,他要走出云峰山,寻找天下奇才,尽能将天枢门得功夫发扬光大。 打是打不过的,为了达到目的,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赌,星枢子和宇枢子想以十年为期,但在天枢子的坚持下,最后定下了二十年的期限,如果二十年内天枢子座下的弟子不能打败所有得其他二代弟子,那天枢子就得让出门主之位,并且所有的门人都要按照师父的方法修炼,不许再提什么不言之教。 天枢门本就擅长剑法,在亶爰山人时代已经领袖群伦,就算是没有天枢子自创的功法,历代弟子也有不少人可以在江湖傲视群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要培养出能打败他们的对手,这个压力可真是不小。 天枢子也明白,不能培养弟子,就不能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不能把门派发扬光大,就算自己再强那也是一颗流星,这门主之位还真不该他占。但他坚信于自己的道路,他有他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踏出了云峰山,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天枢子要去寻找天下奇才,已经嫁给他的曾禔当然也是跟着去了,从东往西,从北往南,他们见过无数的年轻人,他们也做了不少的尝试,几年过去了几乎毫无收获,最后连曾禔都开始怀疑天枢子的想法到底对不对?用他这种方法能不能修炼出高深的武功? 想法有了分歧,就免不了要争吵,曾禔也劝过丈夫,说他的另辟蹊径只是一个偶然的例外,不一定适合其他人,要他改变现在教习弟子的方法,但深陷其中的天枢子根本就听不进去。 曾禔厌倦了这种争吵,也厌倦了这种漂泊,在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从天枢子身边悄悄地消失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信息。 曾禔虽属女流,但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天枢门的功夫修为也很是不错,虽赶不上几位师兄,但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儿子孙庸出生以后,她本想赌气自己一个人培养儿子,但她还是怕自己的见识修为误了儿子,最后不得已找到了小师兄云枢子,就这样云枢子也从天枢门消失,以至于这名满天下的天枢门又少了位顶尖级的存在,慢慢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远离云峰山的南越庾岭深处就多了这么一间院子,一群人陪着一个孩子成长。 在儿子孙庸身上,可以说倾注了曾禔和云枢子全部的心力。对孙庸来说,他的生活其实并不单调,云枢子在此收了几个小孩做弟子,就是为了有人陪伴孙庸长大。有母亲在身边,有师叔悉心指导,他在同龄孩子中已经进步神速,这歧门谷里的大小弟子已经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就连一年多前误闯此地的天灵子也被他打败,这让曾禔想利用儿子在二十年之约时能给他父亲留住那个门主之位的信心大增,他当然也想利用儿子好好的打脸一下那个像头倔牛的丈夫天枢子。 / 天枢门,在武林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是须仰视才见的那种,但这样的门派之内,却依旧少不了争夺与诽谤,即便是对道的理解不同,也会引发刀兵相见。 天枢门的上任门主叫曾慕,号亶爰山人,人称亶爰子,他一生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取名曾禔,天姿聪颖,秀外慧中,爱若掌上明珠。 天枢门原本为一个道家的修炼道场,为强身健体练点武功也是修行之人常有的事,剑的平直、优雅、灵巧更成了他们的必修之器,“天枢十三偈”就是开山之祖留下来的本派密修法门,籍此天枢门也出过不少名士,但却很少有宗师级的人物,更谈不上领袖群伦,直到亶爰山人发现了“天枢十三偈”秘密,试图把它发展成为一门高深的武功剑法,并改名“天枢十三剑”,但他的进展并不大,但无意中却将天枢剑法摧升到极致,借此也在江湖上建立了天枢门在剑法剑道上的不可逾越的位置。 亶爰山人一生只收了四个弟子,大弟子星枢子,俗名容柯,二弟子宇枢子,俗名叶明,三弟子天枢子,俗名孙逍,四弟子云枢子,俗名尚仲。这几位弟子在亶爰山人的教导下,都有不俗的成就,特别是天枢子想法跳脱,另辟蹊径,竟然对“天枢十三剑”有了全新的理解,其成果几乎凌驾师父之上,深得亶爰山人喜欢,也赢得了小师妹曾禔的芳心,亶爰山人也乐见其成。 天枢子的突破一开始大家都很欢欣鼓舞,师兄弟间切磋学习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们很快发现,天枢子讲给他们的东西感觉很有道理,但想去练往往很难,或者是明明感觉很有进展,但和天枢子一交手却相差太远,并且他们和天枢子之间的实力也在一点点拉远。 时间长了,师兄弟间慢慢有了隔阂,特别是星枢子和宇枢子觉得天枢子不肯把他悟到的武功的真正精髓教给他们,他们甚至怀疑师父也在藏私,内外有别,教了天枢子他们不知道的东西,到最后干脆就自己练自己的,不再向天枢子请教,天枢子也觉得他的这种讲法根本把他自己悟道的东西讲不清楚,所以他对如何去教导弟子也产生了新的想法,只讲基础不讲修炼的不言之教也慢慢成型。 云枢子从小对天枢子天马星空的想法很是佩服,也喜欢跟着天枢子修炼,尽管他也难以完全想通三师兄说的话,但他坚信师父没有藏私,三师兄也没有藏私,只是别人无法理解罢了,或者就是三师兄说的那样,别人的东西总归是别人的,悟道就是要悟出自己的东西,这样才能有提高。 “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上半部分他们四兄弟都是知道的,并且云枢子知道他们得到的是一模一样的,自己虽达不到三师兄的境界,只怪自己悟性不够或者方法不对,但他确实可以像三师兄说的那样走自己的路。这样很多年下来,云枢子感悟很多,所得也不少,其功力剑法渐渐也不输给星枢子和宇枢子,虽和天枢子的距离越来越远,但他也已经成为江湖为数不多的强大的存在。 天枢子和云枢子关系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云枢子的突飞猛进让星枢子和宇枢子更加肯定天枢子藏私,还屡次找师父理论,但都被亶爰山人给挡了回去,并斥责了他们几句,因为他知道,自己就是因为看出了“天枢十三剑”这里面博大精深的内容才有了巨大的突破,天枢剑法才能威震武林,天枢子的想法虽然和自己不同,但这个探究的方向还是值得肯定的,况且他的效果真的不错,无论其剑法、剑意、剑形都已经臻于顶尖高手之列,对这两位弟子一心只想获取别人成果的思路和想法也大为不满,最后连门主之位也传给了天枢子,可见对他的期望之大。 屡碰钉子的星枢子和宇枢子对此怀恨在心,但由于师父的压制他们也不敢多言,终于等到亶爰山人仙逝飞升,这才摆出老大老二的架势,逼迫天枢子:要么尽门主之责,将所悟到的武功尽传门内弟子,要么交出门主之位。 尽管天枢子在武功修为上高出两位师兄很多,单凭武功这个门主他当然是当仁不让,但他也有自己的短板,那就是他那一套,教出的弟子实在惨不忍睹,在二代弟子中恐怕连二流都算不上,但他又不想放弃自己的做法去走师父以前的老路,这使得他的弟子中也产生了他在藏私的想法,以至于有些弟子改投两位师兄们下,有些干脆就离开天枢门自己闯荡去了,最后剩下的两位弟子的悟性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也把他们都赶走了。 这样的结果给了两位师兄更大的口舌,称他德不配位,必须让出门主之位。天枢子当然不肯答应,称都是这些弟子根骨悟性太差,理解不了天枢门的高深武功,他要走出云峰山,寻找天下奇才,尽能将天枢门得功夫发扬光大。 打是打不过的,为了达到目的,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赌,星枢子和宇枢子想以十年为期,但在天枢子的坚持下,最后定下了二十年的期限,如果二十年内天枢子座下的弟子不能打败所有得其他二代弟子,那天枢子就得让出门主之位,并且所有的门人都要按照师父的方法修炼,不许再提什么不言之教。 天枢门本就擅长剑法,在亶爰山人时代已经领袖群伦,就算是没有天枢子自创的功法,历代弟子也有不少人可以在江湖傲视群雄。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在这样一个背景下,要培养出能打败他们的对手,这个压力可真是不小。 天枢子也明白,不能培养弟子,就不能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不能把门派发扬光大,就算自己再强那也是一颗流星,这门主之位还真不该他占。但他坚信于自己的道路,他有他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他踏出了云峰山,从此再也没有回去。 天枢子要去寻找天下奇才,已经嫁给他的曾禔当然也是跟着去了,从东往西,从北往南,他们见过无数的年轻人,他们也做了不少的尝试,几年过去了几乎毫无收获,最后连曾禔都开始怀疑天枢子的想法到底对不对?用他这种方法能不能修炼出高深的武功? 想法有了分歧,就免不了要争吵,曾禔也劝过丈夫,说他的另辟蹊径只是一个偶然的例外,不一定适合其他人,要他改变现在教习弟子的方法,但深陷其中的天枢子根本就听不进去。 曾禔厌倦了这种争吵,也厌倦了这种漂泊,在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就暗暗下定了决心,从天枢子身边悄悄地消失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信息。 曾禔虽属女流,但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天枢门的功夫修为也很是不错,虽赶不上几位师兄,但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在儿子孙庸出生以后,她本想赌气自己一个人培养儿子,但她还是怕自己的见识修为误了儿子,最后不得已找到了小师兄云枢子,就这样云枢子也从天枢门消失,以至于这名满天下的天枢门又少了位顶尖级的存在,慢慢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而远离云峰山的南越庾岭深处就多了这么一间院子,一群人陪着一个孩子成长。 在儿子孙庸身上,可以说倾注了曾禔和云枢子全部的心力。对孙庸来说,他的生活其实并不单调,云枢子在此收了几个小孩做弟子,就是为了有人陪伴孙庸长大。有母亲在身边,有师叔悉心指导,他在同龄孩子中已经进步神速,这歧门谷里的大小弟子已经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就连一年多前误闯此地的天灵子也被他打败,这让曾禔想利用儿子在二十年之约时能给他父亲留住那个门主之位的信心大增,他当然也想利用儿子好好的打脸一下那个像头倔牛的丈夫天枢子。 第十三章 挑战-10:近水楼台 / 在翁锐的印象中,师父天枢老人除了在武功上神一般的存在外,就是他的孤僻、怪异、不爱说话,似乎也不爱和别人交流,或许他的内心或者他的圈子他无法理解,但就是那些极为有限的时间内,翁锐确是倾注了极大的情感,这有少年单纯的因素,但也有天枢老人个人独特的魅力和他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 和师父在一起,翁锐确实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什么压力,也从没有感受过被逼练功是个什么样子,他只告诉你怎么做,做成什么样他从来都不去说,但他却在看,他要感到火候到了,就会给你讲一些新的东西,还是任由你自己去悟去练,然后在继续讲,继续看。 等内功基础和剑法基础讲完了,他就扔给你几句像天书一样的“天枢十三剑”的偈语,并且给了三年的时间,从此不管不顾,任你自然发展,自由发挥。 翁锐今天听了师娘曾禔的那个二十年之约,算算时间正是和师父三年之约期满之时,也就是说,要是自己能够悟出一条路,在武功上能有自己的建树,到那一天天枢老人就可以正式收自己为徒,并作为他的弟子在天枢门内参与比试,如果过不了这一关,那他就没有必要把这些人拖出来丢人现眼,到那时或许他连那个门主之位也会随便扔掉吧。 师父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讲过天枢门的事,此前翁锐对天枢门所有的了解都是通过各种渠道东拼西凑拢到一起的那点,虽然这次了解了天枢门这么多内幕之后,天枢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降低了那么一点点,但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却变得更加饱满,更加有血有肉,他不但是个神,还是个人,他有妻子,有儿子,他有追求,也有苦恼,并且他为此的付出的多到别人无法想象。 翁锐忽然有点心疼师父,没有师父就没有他现在的这条路,但为了探索这条路,为了探求武学的极致奥秘,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孤身一人飘落江湖,慢慢步入了花甲之年,为了那残存的梦想,连自己儿子十六岁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和师娘一分别就是十七年,这其中的凄苦谁人能知? 师娘曾禔更是不容易,或许当初是为了赌气,但这么多年悉心培养儿子孙庸,为的却是想在天枢门的二十年之约上为他的父亲争门主之位,其实她真的是怕天枢子到时候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带不出来,这可能在江湖上它都会成为一个笑柄,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见她对丈夫的用情至深。 “原来在师父师娘这里还有这么多故事。” 翁锐听的非常感慨,他第一次听了天枢门和师父师娘的那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却慢慢和他扯上了关系,他也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压力。 “听这些故事都是次要的,”曾禔吁了一口气道:“你师父为了他对道的理解,为了天枢门的顶级功法,探索了快二十年,能不能让别人看到成果,就要看你和庸儿的了。” “师娘,不止我们两个,”翁锐微微一笑道:“还有卫青。” “他不是去皇宫当差了吗?”曾禔道。 “在皇宫当差也不影响他做天枢门的弟子,”翁锐道:“卫青想做大将军和他去皇宫当差师父都知道,但师父依旧会传他武功,并把他自己注解的《孙子兵法》也送给了他,说会对他的练功有益。” “他这倒是挺舍得的,”曾禔道:“他说过这是他们家老祖宗的东西,也琢磨它很长时间了,但这行军打仗和练武有什么关系?” “师父说了,道为一统,道不变,但悟道之路是可以变的,”翁锐道:“他说战场杀敌其勇武、气魄、心机、筹算都更甚于武林,这也可以成为一条道路。” “难怪他不在乎这个卫青去干什么了,”云枢子道:“看来师兄现在也是比以前活络了,呵呵。” “哼,我看他是没有路好走了,”曾禔冷笑一声道:“不过这个思路也是不错,我看庸儿就可借鉴。” “是,娘。”孙庸答应一声。 “你师父送了卫青他注解的《孙子兵法》,难道他就没有送你点什么?”曾禔问翁锐道。 “他送了我一本《岐黄仙道》,”翁锐道:“他说这是从一位老友那里顺来的。” “呵呵,师兄他现在连这事也做啊,他到真是想得通了。”云枢子笑道。 “什么?《岐黄仙道》?”曾禔倒有些诧异:“难道他想让你从这医书里面也悟出武功吗?” “回禀师娘,这里面还有点小故事,”翁锐解释道:“在我家生变故从平阳赶往长安的路上,因生病被秦师父救了,在我拜谢他的时候他觉得我有学医的天分,就收我为徒学了三天,后来我也觉得这医理和师父给我教的‘灵枢经’内功心法有很多相通之处,有点心得就给当初避难地的很多乞丐看病,没想竟看好了很多人,后来我还凭这点本事在长安开了医馆,挣钱养活自己。”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云枢子惊奇了:“学了三天医术你就能开医馆?” “我锐哥哥的医术还很不错呢,”朱玉开心的道:“整个长安城都称他为小神医,还有很多当官的和有钱人请他到家里去看病呢。” “真的?”孙庸显示出了极大的好奇。 “你们别听玉儿瞎说,”翁锐道:“我这也是有点取巧,通过练灵枢经我对人体内的各种脉络已经很熟,再加上医理中有以针刺穴,顺气通络治病的很多描述,我也就动了运气通过脉络给人治病的方法,没想到这对练内功也很有好处,有位老医者说这是一种古老的治病的法子,叫‘真元巡脉’,连师父也说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治病法子,让我好好练习,他就给了我这本医书。” “不可思议!”云枢子摇了摇头。 “娘,您说这些我可以学吗?”听着翁锐和卫青学的东西,孙庸也有点动心了。 “你爹的很多想法太过离奇和不可思议,”曾禔对儿子道:“所以他走得通的路别人未必就能走通,看来他自己都明白了这一点,对你翁师兄和卫师兄并没有强迫他们去走他老的路,而是要他们去开拓自己的路,你也一样,他的法你可以学,道要靠你自己去悟,路也要靠你自己去走,能不能学什么那要看机缘,也不是为娘说了就算的。” “是,娘,我明白了。”孙庸今天好像突然长大了,身上也是豪气顿显。 “师娘,您放心,我会帮孙师弟的。”翁锐道。 “你今天已经很帮他了。”曾禔的这句话一是表明他看到了翁锐今天在努力逼着孙庸提升战力的事情,另外也是想要他不要多讲,他的东西孙庸未必学得来,孙庸也应该有自己的路。 “我这一路走来,其实也有很多人这么帮我。”翁锐当然听得出师娘的意思,这也是表明他不会多说的,但他有他的方法。 “哦,这我倒想听听。”云枢子道。 “其实这也没啥,”翁锐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在汉中被蔺莫伊打了一顿,弄了一身的伤,在鄣郡林家庄又被阴柔十招打败,还差点送了命。” “我滴乖乖,十大剑士你就碰到了两位,这个福缘不浅哪,”云枢子惊道:“你快说说,你还有哪些奇遇?” 练武的人都知道,真正的见识就是在和高手的较量中积累的,有时候被一个强大的对手打一顿,可能会胜过自己关起门来练半年。 “剩下的就是去龙目山待了一个月,闯了天玑九宫门的三道门。”翁锐道。 “你还去了天玑宫?一个月闯了他们三道宫门?”云枢子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师叔,这怎么啦?”翁锐有些惶恐,难道三道门已经很多了吗?要不是天玑老人不让,他还想闯第四道门呢。 “哈哈,你师叔是觉得你已经很强了,”曾禔道:“那你怎么去的龙目山?那里可不是谁想上去就能上去的。” “是玉虚真人让我去送一封信的。”翁锐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玉虚真人的?”曾禔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是有一回师父指点我们武功,叫我们去了玄清观,”翁锐道:“玉虚真人还让我们叫他师叔,说是师祖曾经指点过他。” “这个我记得,”曾禔回忆道:“只是那时候我还很小。” “我看玉虚真人让你送信是假,让你历练是真,对吧?”云枢子道。 “是啊,您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哈哈,要不是为了把你送上去,他哪里会有什么信要送啊。”云枢子笑道。 “也许是吧。”翁锐道,其实在天玑宫的时候他已经就这么想了。 “这就难怪了,”云枢子道:“你这套‘混沌初开’剑法也是从天玑宫出来以后才成形的吧?” “是啊,是我和麒麟剑士阴柔打过之后我花了七八天工夫才理出来的。”翁锐道。 “唉,天纵英才呀,”云枢子道:“你师父没看错你,但他也没为你少费心思。” “您说这是师父的安排?”翁锐奇道。 “是不是他的安排我不知道,”云枢子道:“但他却一直把你往这路上引。” “看来他也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曾禔道。 “既然是师兄有这份心思,我这个师弟好歹也得帮上一把。”云枢子道。 “这么说师叔您也要打我一顿?”翁锐忐忑道。 “哈哈哈,打你一顿肯定是要的,”云枢子道:“但这还不够,我还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他们去哪里?”曾禔道。 “离这里不远,”云枢子神秘一笑:“走山路两天就能到。” “天工门?”曾禔道。 “还是师妹有见地,”云枢子道:“这也算近水楼台吧。” “可是这个天工子很是高冷,早年我也见过,多年来从不与外界交往,也很少允许别人去他那里。”曾禔道。 “这个没关系,我有办法,”云枢子道:“很多人都以为这老家伙只会盖房子,但我知道他这房子里有很多古怪,他这也是另辟蹊径,很多想法都与我们不同,这不正合了翁师侄的胃口吗?或许有助于他完善提升他的功法,这回也带庸儿出去开开眼界。” “真的吗?”孙庸兴奋道。 “当然是真的,看把你高兴的。”曾禔笑着回答道,为了保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让儿子出过远门,心中积存着太多的愧疚,这回她是下决心给儿子解解缰绳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走出大山了。”淳朴快乐的笑容展现在一个孩子脸上。 “傻小子,那里也是山里,呵呵,”云枢子笑道:“不过这回出去,一定会让你到外面闯荡闯荡。” / 在翁锐的印象中,师父天枢老人除了在武功上神一般的存在外,就是他的孤僻、怪异、不爱说话,似乎也不爱和别人交流,或许他的内心或者他的圈子他无法理解,但就是那些极为有限的时间内,翁锐确是倾注了极大的情感,这有少年单纯的因素,但也有天枢老人个人独特的魅力和他与众不同的交流方式。 和师父在一起,翁锐确实从来都没有感受过什么压力,也从没有感受过被逼练功是个什么样子,他只告诉你怎么做,做成什么样他从来都不去说,但他却在看,他要感到火候到了,就会给你讲一些新的东西,还是任由你自己去悟去练,然后在继续讲,继续看。 等内功基础和剑法基础讲完了,他就扔给你几句像天书一样的“天枢十三剑”的偈语,并且给了三年的时间,从此不管不顾,任你自然发展,自由发挥。 翁锐今天听了师娘曾禔的那个二十年之约,算算时间正是和师父三年之约期满之时,也就是说,要是自己能够悟出一条路,在武功上能有自己的建树,到那一天天枢老人就可以正式收自己为徒,并作为他的弟子在天枢门内参与比试,如果过不了这一关,那他就没有必要把这些人拖出来丢人现眼,到那时或许他连那个门主之位也会随便扔掉吧。 师父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讲过天枢门的事,此前翁锐对天枢门所有的了解都是通过各种渠道东拼西凑拢到一起的那点,虽然这次了解了天枢门这么多内幕之后,天枢门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是降低了那么一点点,但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却变得更加饱满,更加有血有肉,他不但是个神,还是个人,他有妻子,有儿子,他有追求,也有苦恼,并且他为此的付出的多到别人无法想象。 翁锐忽然有点心疼师父,没有师父就没有他现在的这条路,但为了探索这条路,为了探求武学的极致奥秘,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孤身一人飘落江湖,慢慢步入了花甲之年,为了那残存的梦想,连自己儿子十六岁了他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和师娘一分别就是十七年,这其中的凄苦谁人能知? 师娘曾禔更是不容易,或许当初是为了赌气,但这么多年悉心培养儿子孙庸,为的却是想在天枢门的二十年之约上为他的父亲争门主之位,其实她真的是怕天枢子到时候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带不出来,这可能在江湖上它都会成为一个笑柄,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见她对丈夫的用情至深。 “原来在师父师娘这里还有这么多故事。” 翁锐听的非常感慨,他第一次听了天枢门和师父师娘的那么多事情,而这些事情却慢慢和他扯上了关系,他也一下子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压力。 “听这些故事都是次要的,”曾禔吁了一口气道:“你师父为了他对道的理解,为了天枢门的顶级功法,探索了快二十年,能不能让别人看到成果,就要看你和庸儿的了。” “师娘,不止我们两个,”翁锐微微一笑道:“还有卫青。” “他不是去皇宫当差了吗?”曾禔道。 “在皇宫当差也不影响他做天枢门的弟子,”翁锐道:“卫青想做大将军和他去皇宫当差师父都知道,但师父依旧会传他武功,并把他自己注解的《孙子兵法》也送给了他,说会对他的练功有益。” “他这倒是挺舍得的,”曾禔道:“他说过这是他们家老祖宗的东西,也琢磨它很长时间了,但这行军打仗和练武有什么关系?” “师父说了,道为一统,道不变,但悟道之路是可以变的,”翁锐道:“他说战场杀敌其勇武、气魄、心机、筹算都更甚于武林,这也可以成为一条道路。” “难怪他不在乎这个卫青去干什么了,”云枢子道:“看来师兄现在也是比以前活络了,呵呵。” “哼,我看他是没有路好走了,”曾禔冷笑一声道:“不过这个思路也是不错,我看庸儿就可借鉴。” “是,娘。”孙庸答应一声。 “你师父送了卫青他注解的《孙子兵法》,难道他就没有送你点什么?”曾禔问翁锐道。 “他送了我一本《岐黄仙道》,”翁锐道:“他说这是从一位老友那里顺来的。” “呵呵,师兄他现在连这事也做啊,他到真是想得通了。”云枢子笑道。 “什么?《岐黄仙道》?”曾禔倒有些诧异:“难道他想让你从这医书里面也悟出武功吗?” “回禀师娘,这里面还有点小故事,”翁锐解释道:“在我家生变故从平阳赶往长安的路上,因生病被秦师父救了,在我拜谢他的时候他觉得我有学医的天分,就收我为徒学了三天,后来我也觉得这医理和师父给我教的‘灵枢经’内功心法有很多相通之处,有点心得就给当初避难地的很多乞丐看病,没想竟看好了很多人,后来我还凭这点本事在长安开了医馆,挣钱养活自己。” “你说什么,”这回轮到云枢子惊奇了:“学了三天医术你就能开医馆?” “我锐哥哥的医术还很不错呢,”朱玉开心的道:“整个长安城都称他为小神医,还有很多当官的和有钱人请他到家里去看病呢。” “真的?”孙庸显示出了极大的好奇。 “你们别听玉儿瞎说,”翁锐道:“我这也是有点取巧,通过练灵枢经我对人体内的各种脉络已经很熟,再加上医理中有以针刺穴,顺气通络治病的很多描述,我也就动了运气通过脉络给人治病的方法,没想到这对练内功也很有好处,有位老医者说这是一种古老的治病的法子,叫‘真元巡脉’,连师父也说是一种已经失传的治病法子,让我好好练习,他就给了我这本医书。” “不可思议!”云枢子摇了摇头。 “娘,您说这些我可以学吗?”听着翁锐和卫青学的东西,孙庸也有点动心了。 “你爹的很多想法太过离奇和不可思议,”曾禔对儿子道:“所以他走得通的路别人未必就能走通,看来他自己都明白了这一点,对你翁师兄和卫师兄并没有强迫他们去走他老的路,而是要他们去开拓自己的路,你也一样,他的法你可以学,道要靠你自己去悟,路也要靠你自己去走,能不能学什么那要看机缘,也不是为娘说了就算的。” “是,娘,我明白了。”孙庸今天好像突然长大了,身上也是豪气顿显。 “师娘,您放心,我会帮孙师弟的。”翁锐道。 “你今天已经很帮他了。”曾禔的这句话一是表明他看到了翁锐今天在努力逼着孙庸提升战力的事情,另外也是想要他不要多讲,他的东西孙庸未必学得来,孙庸也应该有自己的路。 “我这一路走来,其实也有很多人这么帮我。”翁锐当然听得出师娘的意思,这也是表明他不会多说的,但他有他的方法。 “哦,这我倒想听听。”云枢子道。 “其实这也没啥,”翁锐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在汉中被蔺莫伊打了一顿,弄了一身的伤,在鄣郡林家庄又被阴柔十招打败,还差点送了命。” “我滴乖乖,十大剑士你就碰到了两位,这个福缘不浅哪,”云枢子惊道:“你快说说,你还有哪些奇遇?” 练武的人都知道,真正的见识就是在和高手的较量中积累的,有时候被一个强大的对手打一顿,可能会胜过自己关起门来练半年。 “剩下的就是去龙目山待了一个月,闯了天玑九宫门的三道门。”翁锐道。 “你还去了天玑宫?一个月闯了他们三道宫门?”云枢子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师叔,这怎么啦?”翁锐有些惶恐,难道三道门已经很多了吗?要不是天玑老人不让,他还想闯第四道门呢。 “哈哈,你师叔是觉得你已经很强了,”曾禔道:“那你怎么去的龙目山?那里可不是谁想上去就能上去的。” “是玉虚真人让我去送一封信的。”翁锐道。 “那你是怎么认识玉虚真人的?”曾禔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是有一回师父指点我们武功,叫我们去了玄清观,”翁锐道:“玉虚真人还让我们叫他师叔,说是师祖曾经指点过他。” “这个我记得,”曾禔回忆道:“只是那时候我还很小。” “我看玉虚真人让你送信是假,让你历练是真,对吧?”云枢子道。 “是啊,您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哈哈,要不是为了把你送上去,他哪里会有什么信要送啊。”云枢子笑道。 “也许是吧。”翁锐道,其实在天玑宫的时候他已经就这么想了。 “这就难怪了,”云枢子道:“你这套‘混沌初开’剑法也是从天玑宫出来以后才成形的吧?” “是啊,是我和麒麟剑士阴柔打过之后我花了七八天工夫才理出来的。”翁锐道。 “唉,天纵英才呀,”云枢子道:“你师父没看错你,但他也没为你少费心思。” “您说这是师父的安排?”翁锐奇道。 “是不是他的安排我不知道,”云枢子道:“但他却一直把你往这路上引。” “看来他也在做这方面的准备了。”曾禔道。 “既然是师兄有这份心思,我这个师弟好歹也得帮上一把。”云枢子道。 “这么说师叔您也要打我一顿?”翁锐忐忑道。 “哈哈哈,打你一顿肯定是要的,”云枢子道:“但这还不够,我还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他们去哪里?”曾禔道。 “离这里不远,”云枢子神秘一笑:“走山路两天就能到。” “天工门?”曾禔道。 “还是师妹有见地,”云枢子道:“这也算近水楼台吧。” “可是这个天工子很是高冷,早年我也见过,多年来从不与外界交往,也很少允许别人去他那里。”曾禔道。 “这个没关系,我有办法,”云枢子道:“很多人都以为这老家伙只会盖房子,但我知道他这房子里有很多古怪,他这也是另辟蹊径,很多想法都与我们不同,这不正合了翁师侄的胃口吗?或许有助于他完善提升他的功法,这回也带庸儿出去开开眼界。” “真的吗?”孙庸兴奋道。 “当然是真的,看把你高兴的。”曾禔笑着回答道,为了保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让儿子出过远门,心中积存着太多的愧疚,这回她是下决心给儿子解解缰绳了。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走出大山了。”淳朴快乐的笑容展现在一个孩子脸上。 “傻小子,那里也是山里,呵呵,”云枢子笑道:“不过这回出去,一定会让你到外面闯荡闯荡。” 第十四章 卫青-1:双喜临门 就在翁锐出门踏上江湖去寻找师父,一路上奇遇不断,武功快速成长的时候,留在长安的卫青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翁锐不在,卫青来秦仁阁可是比以前更勤了,原来十天半月才来一回,现在三天两头就朝这里跑,哪怕是因公出差也要绕到这里站一会。他来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无双,就是为了找机会和她说说话,即便是在她忙碌的时候笑眯眯地看她一会,他也感到心满意足。 但秦仁阁的生意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翁锐不在,钟情于他那些神奇医术的主顾慢慢的流失了,这可都是花得起大价钱的主,虽说秦无双也能看些小毛小病,但那都挣不了多少钱,还有不少叫花子要来这里免费看病,弄得往日红红火火的秦仁阁都快入不敷出了,店中开销主要靠卖朱玉和秦无双调制的那几种妇科药丸顶着,急得那个爱钱如命的朱山团团转,恨不得上街去拉人进来看病。 后来秦无双的父亲变卖了老家的田产房子,带着妻子儿子来到长安,并在秦仁阁旁边又买了一个小院,一家人住了进去。秦师父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他来了之后这秦仁阁的生意又好了起来,但还是赶不上翁锐在的时候。 尽管秦家一家人都很喜欢翁锐,秦母更是有将秦无双许配给他的心思,但来长安之后,看到卫青对自家女儿一往情深,人又长得相貌堂堂,武功高强,还在皇帝身边当差,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就巴不得这件亲事能成,至于翁锐跑哪里去了,还回不回得来,她也就顾不上了。 尽管卫秦二人你情我愿,但还是要走个流程,卫子夫对这个弟弟很是器重,他的亲事当然要亲自过问。在卫青将秦无双带到宫里给三姐卫子夫看时,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秦无双一下子让卫子夫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定下了这门亲事,还给了秦无双很多赏赐,回来后乐得秦母几天都睡不着觉。 没过几天,卫子夫命人来到秦仁阁医馆,立字下聘,又带来诸多礼物,很多东西都是世居乡下的秦家人家没见过的,就连朱山和猪猪也得到了不少赏赐。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仁阁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很多人到这里来就是想沾点官气、财气,顺便一睹未来侍中夫人的芳容。 按说一下子得了这么多财物,秦家一家可以说衣食无忧了,也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人看病了,但秦师父是个很尊重自己职业和学问的人,让他放弃从医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每日准时开门接待病人,有时晚上还有人上门或者急病出症,倒是比以前还忙了不少。 要成家就得有地方住,还是有钱好办事,卫青的府宅很快就置办好了。这不是新建的宅院,而是一位商人给自家新盖的宅院,因为自己的宅院太多,还没来得及住,位置又好,被卫青看上,商人一看这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双方一拍即合,随即完成了交易。 都是新院、新屋、新家具,只是装扮一下花不了多少功夫,没用数日,这侍中府已经装扮得喜气洋洋,仆佣配齐,把老娘卫媪接进府来,就等迎接新娘了。 按照卫青自己的想法,只要简简单单把秦无双娶过门,两个人能天天呆在一起就可以,但卫子夫却不这么想,这不只是兄弟娶媳妇,还是他们卫家第一次高规格的亮相。 卫家世代为奴,卫子夫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来到皇上身边,成为他的宠妃,她现在一切看起来顺风顺水,和皇上恩爱有加,但这后宫深深,危机四伏,没准哪一天她就有可能失宠,外部朝堂上没点势力是不行的,她所有的兄弟中卫青最有希望,所以她想利用这次机会,给卫青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借机给卫青拉拉人脉,做些官场的铺垫。 侍中不是个大官,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官,因为还有卫子夫的关系,其实很多达官贵人还是不怎么看得起卫青的。但是没关系,皇上喜欢他,到哪里都带着他,和皇上说话那也方便哪,并且他和平阳侯府也有非常深厚的渊源,许多人本就有拉拢交好之意,正好借这个机会表示一下,但来的达官贵人一多,他们自己都有点吃惊,还好自己来了,否则这个情分在以后去补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其实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婚礼正在举行,卫子夫卫夫人送来贺礼大家都能理解,除了交手称赞一下也就没了别的,但紧随其后的却是皇上的贺礼,还有传旨太监带来的口谕,这可使当时在卫府的所有人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着实给卫青也是给卫家撑足了面子。 大婚之后的卫青皇上给了他三天大假,他不用进宫,处理一些答礼安顿事宜,有了这三天,卫青这才真正认识了很多文武百官和达官贵人,尽管他知道很多人都是冲着三姐卫子夫的面了来送礼的,但答谢一定要他亲自出马,这才是卫子夫想要的结果。 三天过后,意气风发的卫青回宫执事,很多同僚,特别是年轻人免不了调笑嬉闹,连年岁相仿的皇上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卫爱卿,你这新婚燕尔,武功可没撂下吧?哈哈哈!”武帝笑道。 武帝的话一语双关,惹得很多年轻同僚也嬉笑不已。 “谢陛下抬爱,”卫青赶紧行礼致谢:“练武是为了给陛下当差,怎敢懈怠半点。” “哦,要真是这样,那我倒要试试你了。”武帝道。 “但请陛下示下。”卫青躬身行礼。 “那好,我们这后宫卫士之中不乏好手,”武帝道:“今天朕就挑几位出来和你比试一下,不管谁胜了都有赏,周成、李朔、韩悦、陈起和公孙敖,就你们五位了,都要拿出点自己的真本事来,不可敷衍作假。” “微臣遵旨!”六人一起行礼。 武帝这么做也是有点私心的,他因为喜欢卫子夫卫夫人,所以就加封了他的兄弟卫青和她的兄长卫长君,并且在他大婚的时候又大加赏赐,这在别人看来都是因为卫子夫的原因,这兄弟两未必有什么能耐,而卫子夫又在武帝枕边常常提起卫青,对他的才学功夫赞赏有加,武帝也想借此机会让卫青亮亮相,他挑的这几个人都是卫士里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是卫青能胜其中的一两个,哪满天下的人也就不能在说他是凭姐姐入宫才做上官得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有点担心,就怕这个卫青不能给他争这个面子。 其实皇上选出来的这五个人都各有心思,他们和卫青虽是同僚,除了公孙敖,其他人也都没多少深交,既然皇上提出来比试,一是他们不敢作假,另外也要在皇上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那都是事关前程的事,谁也不敢马虎,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公孙敖的心态就比较复杂,他和卫青交往甚深,知道卫青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在这些人的人里面,自己的功夫虽不一定是最好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要想在卫青这里取胜,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看来是很难了。不过也没关系,看来皇上今天是有意让卫青出彩,就算是给他垫垫脚也没关系,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场比试虽没有那么多血雨腥风,但也异常激烈,但比试的结果让武帝大感意外,几乎都是一边倒的结局,最好的公孙敖也没有撑过五十招就败了下来,也许卫青是故意要多打几招也说不定,好朋友的面子也是要给的,其他几位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实在是和人家差着层次。 武帝仔细观察,这卫青的武功确实大气磅礴,不但厉害,还很好看,很有意境,让你浮想联翩,实在是和一般武士练的功夫有很大差别,这个面子争得让武帝龙颜大悦,拍手称赞。 “卫爱卿,你这剑法看起来就浮光掠影,高深莫测,这是什么剑法?”武帝问道。 “回陛下,”卫青道:“这是这几年来我根据师父给我的修炼法门自己揣摩体悟得来的剑法,还没有取名,恳请皇上赐名。”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武帝笑道:“听说你师父是一位道门高人?” “是的,陛下,”卫青道:“师父的真名我也不知,江湖人称天枢子或天枢老人,他是天枢门的门主。” “你是天枢门的人?”武帝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卫青道:“只是在老家的时候有次放羊碰到了师父,他就开始教我武功,到现在都快十年了,但也没正式收我入门。” “哈哈,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怪人,我也听过一些他的传说,”武帝道:“你说他给了你一些修炼法门?” “是一首偈语。”卫青道。 “说来听听。”武帝道。 “是,陛下,”卫青道:“这首偈语名曰‘混沌初开’,一共八句: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好,是有点道家的意境,”武帝道:“混沌初开,道法自然,造化无常,你这剑法就叫‘无常剑’如何?” “谢陛下赐名!”卫青赶紧跪倒谢恩。 “哈哈哈,好啦,起来吧,”武帝道:“今天你们每个人都有赏,你们先行退下,卫青留下。” 众人谢恩告退。 “卫爱卿,除了练武你还读些什么书?”武帝问道。 “回陛下,”卫青道:“除了,《道德经》、《论语》等一些书,微臣还读了《孙子兵法》。” “你喜欢兵书?”武帝奇道。 “师父说兵道也是自然之道,也是大道,就算练武读读也有裨益,”卫青道:“但我读下来,觉得这本书确实很有意思。” “那你说来听听。”武帝道。 卫青将他所读《孙子兵法》中关于为将之道、用兵之道等的理解细细说来,等谈及长途奔袭、以战养战等想法时,武帝竟然脱口叫好,拍案称奇。在武帝的心目中,卫青已经不是一个靠姐姐上位的外戚,而是一位有着卓越才干的国之栋梁。 宫内比武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很多人开始对卫青刮目相看,在不久后的一次朝堂之上,武帝亲封他为太中大夫,和他一起听闻朝政,足见其才干很得武帝赏识。 至此,卫青竟然在短期内双喜临门,慢慢走上了他一生的辉煌。 就在翁锐出门踏上江湖去寻找师父,一路上奇遇不断,武功快速成长的时候,留在长安的卫青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翁锐不在,卫青来秦仁阁可是比以前更勤了,原来十天半月才来一回,现在三天两头就朝这里跑,哪怕是因公出差也要绕到这里站一会。他来这里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秦无双,就是为了找机会和她说说话,即便是在她忙碌的时候笑眯眯地看她一会,他也感到心满意足。 但秦仁阁的生意却是一天不如一天。翁锐不在,钟情于他那些神奇医术的主顾慢慢的流失了,这可都是花得起大价钱的主,虽说秦无双也能看些小毛小病,但那都挣不了多少钱,还有不少叫花子要来这里免费看病,弄得往日红红火火的秦仁阁都快入不敷出了,店中开销主要靠卖朱玉和秦无双调制的那几种妇科药丸顶着,急得那个爱钱如命的朱山团团转,恨不得上街去拉人进来看病。 后来秦无双的父亲变卖了老家的田产房子,带着妻子儿子来到长安,并在秦仁阁旁边又买了一个小院,一家人住了进去。秦师父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他来了之后这秦仁阁的生意又好了起来,但还是赶不上翁锐在的时候。 尽管秦家一家人都很喜欢翁锐,秦母更是有将秦无双许配给他的心思,但来长安之后,看到卫青对自家女儿一往情深,人又长得相貌堂堂,武功高强,还在皇帝身边当差,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就巴不得这件亲事能成,至于翁锐跑哪里去了,还回不回得来,她也就顾不上了。 尽管卫秦二人你情我愿,但还是要走个流程,卫子夫对这个弟弟很是器重,他的亲事当然要亲自过问。在卫青将秦无双带到宫里给三姐卫子夫看时,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的秦无双一下子让卫子夫喜欢的不得了,当即就定下了这门亲事,还给了秦无双很多赏赐,回来后乐得秦母几天都睡不着觉。 没过几天,卫子夫命人来到秦仁阁医馆,立字下聘,又带来诸多礼物,很多东西都是世居乡下的秦家人家没见过的,就连朱山和猪猪也得到了不少赏赐。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秦仁阁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很多人到这里来就是想沾点官气、财气,顺便一睹未来侍中夫人的芳容。 按说一下子得了这么多财物,秦家一家可以说衣食无忧了,也不用起早贪黑的给人看病了,但秦师父是个很尊重自己职业和学问的人,让他放弃从医比杀了他还难受,所以每日准时开门接待病人,有时晚上还有人上门或者急病出症,倒是比以前还忙了不少。 要成家就得有地方住,还是有钱好办事,卫青的府宅很快就置办好了。这不是新建的宅院,而是一位商人给自家新盖的宅院,因为自己的宅院太多,还没来得及住,位置又好,被卫青看上,商人一看这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双方一拍即合,随即完成了交易。 都是新院、新屋、新家具,只是装扮一下花不了多少功夫,没用数日,这侍中府已经装扮得喜气洋洋,仆佣配齐,把老娘卫媪接进府来,就等迎接新娘了。 按照卫青自己的想法,只要简简单单把秦无双娶过门,两个人能天天呆在一起就可以,但卫子夫却不这么想,这不只是兄弟娶媳妇,还是他们卫家第一次高规格的亮相。 卫家世代为奴,卫子夫自己也没想到她会来到皇上身边,成为他的宠妃,她现在一切看起来顺风顺水,和皇上恩爱有加,但这后宫深深,危机四伏,没准哪一天她就有可能失宠,外部朝堂上没点势力是不行的,她所有的兄弟中卫青最有希望,所以她想利用这次机会,给卫青热热闹闹的大办一场,借机给卫青拉拉人脉,做些官场的铺垫。 侍中不是个大官,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小官,因为还有卫子夫的关系,其实很多达官贵人还是不怎么看得起卫青的。但是没关系,皇上喜欢他,到哪里都带着他,和皇上说话那也方便哪,并且他和平阳侯府也有非常深厚的渊源,许多人本就有拉拢交好之意,正好借这个机会表示一下,但来的达官贵人一多,他们自己都有点吃惊,还好自己来了,否则这个情分在以后去补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其实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面,婚礼正在举行,卫子夫卫夫人送来贺礼大家都能理解,除了交手称赞一下也就没了别的,但紧随其后的却是皇上的贺礼,还有传旨太监带来的口谕,这可使当时在卫府的所有人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着实给卫青也是给卫家撑足了面子。 大婚之后的卫青皇上给了他三天大假,他不用进宫,处理一些答礼安顿事宜,有了这三天,卫青这才真正认识了很多文武百官和达官贵人,尽管他知道很多人都是冲着三姐卫子夫的面了来送礼的,但答谢一定要他亲自出马,这才是卫子夫想要的结果。 三天过后,意气风发的卫青回宫执事,很多同僚,特别是年轻人免不了调笑嬉闹,连年岁相仿的皇上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卫爱卿,你这新婚燕尔,武功可没撂下吧?哈哈哈!”武帝笑道。 武帝的话一语双关,惹得很多年轻同僚也嬉笑不已。 “谢陛下抬爱,”卫青赶紧行礼致谢:“练武是为了给陛下当差,怎敢懈怠半点。” “哦,要真是这样,那我倒要试试你了。”武帝道。 “但请陛下示下。”卫青躬身行礼。 “那好,我们这后宫卫士之中不乏好手,”武帝道:“今天朕就挑几位出来和你比试一下,不管谁胜了都有赏,周成、李朔、韩悦、陈起和公孙敖,就你们五位了,都要拿出点自己的真本事来,不可敷衍作假。” “微臣遵旨!”六人一起行礼。 武帝这么做也是有点私心的,他因为喜欢卫子夫卫夫人,所以就加封了他的兄弟卫青和她的兄长卫长君,并且在他大婚的时候又大加赏赐,这在别人看来都是因为卫子夫的原因,这兄弟两未必有什么能耐,而卫子夫又在武帝枕边常常提起卫青,对他的才学功夫赞赏有加,武帝也想借此机会让卫青亮亮相,他挑的这几个人都是卫士里一等一的好手,就算是卫青能胜其中的一两个,哪满天下的人也就不能在说他是凭姐姐入宫才做上官得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他还是有点担心,就怕这个卫青不能给他争这个面子。 其实皇上选出来的这五个人都各有心思,他们和卫青虽是同僚,除了公孙敖,其他人也都没多少深交,既然皇上提出来比试,一是他们不敢作假,另外也要在皇上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那都是事关前程的事,谁也不敢马虎,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公孙敖的心态就比较复杂,他和卫青交往甚深,知道卫青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在这些人的人里面,自己的功夫虽不一定是最好的,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但要想在卫青这里取胜,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看来是很难了。不过也没关系,看来皇上今天是有意让卫青出彩,就算是给他垫垫脚也没关系,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这场比试虽没有那么多血雨腥风,但也异常激烈,但比试的结果让武帝大感意外,几乎都是一边倒的结局,最好的公孙敖也没有撑过五十招就败了下来,也许卫青是故意要多打几招也说不定,好朋友的面子也是要给的,其他几位也是输得心服口服,实在是和人家差着层次。 武帝仔细观察,这卫青的武功确实大气磅礴,不但厉害,还很好看,很有意境,让你浮想联翩,实在是和一般武士练的功夫有很大差别,这个面子争得让武帝龙颜大悦,拍手称赞。 “卫爱卿,你这剑法看起来就浮光掠影,高深莫测,这是什么剑法?”武帝问道。 “回陛下,”卫青道:“这是这几年来我根据师父给我的修炼法门自己揣摩体悟得来的剑法,还没有取名,恳请皇上赐名。”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武帝笑道:“听说你师父是一位道门高人?” “是的,陛下,”卫青道:“师父的真名我也不知,江湖人称天枢子或天枢老人,他是天枢门的门主。” “你是天枢门的人?”武帝道。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卫青道:“只是在老家的时候有次放羊碰到了师父,他就开始教我武功,到现在都快十年了,但也没正式收我入门。” “哈哈,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怪人,我也听过一些他的传说,”武帝道:“你说他给了你一些修炼法门?” “是一首偈语。”卫青道。 “说来听听。”武帝道。 “是,陛下,”卫青道:“这首偈语名曰‘混沌初开’,一共八句: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好,是有点道家的意境,”武帝道:“混沌初开,道法自然,造化无常,你这剑法就叫‘无常剑’如何?” “谢陛下赐名!”卫青赶紧跪倒谢恩。 “哈哈哈,好啦,起来吧,”武帝道:“今天你们每个人都有赏,你们先行退下,卫青留下。” 众人谢恩告退。 “卫爱卿,除了练武你还读些什么书?”武帝问道。 “回陛下,”卫青道:“除了,《道德经》、《论语》等一些书,微臣还读了《孙子兵法》。” “你喜欢兵书?”武帝奇道。 “师父说兵道也是自然之道,也是大道,就算练武读读也有裨益,”卫青道:“但我读下来,觉得这本书确实很有意思。” “那你说来听听。”武帝道。 卫青将他所读《孙子兵法》中关于为将之道、用兵之道等的理解细细说来,等谈及长途奔袭、以战养战等想法时,武帝竟然脱口叫好,拍案称奇。在武帝的心目中,卫青已经不是一个靠姐姐上位的外戚,而是一位有着卓越才干的国之栋梁。 宫内比武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很多人开始对卫青刮目相看,在不久后的一次朝堂之上,武帝亲封他为太中大夫,和他一起听闻朝政,足见其才干很得武帝赏识。 至此,卫青竟然在短期内双喜临门,慢慢走上了他一生的辉煌。 第十四章 卫青-2:父子相认 / 秦无双嫁给了卫青,就不能再呆在秦仁阁医馆里了,前台药柜的事猪猪已经很熟了,但原来一起玩的人越来越少,还是让朱山感到有点失落,就算是秦无双的弟弟和妹妹找他来玩,他依旧觉得没意思,有点没精打采,秦师父看了也只好摇摇头,知道这孩子念旧,也暂时随他去了。 这一天,秦师父正在堂前给病人看病,猪猪在忙着照单配药,而朱山则在一旁发呆,明嫂让他去买东西,说了半天都没反应,就在这时,进来了一位比较瘦削的高个中年男人,面色凝重,眼睛很亮,风尘仆仆,一身的江湖气息。 “这位壮士,您是来看病?”秦师父忙着招呼。 “我是来找一位叫朱山的小兄弟。”来人答道。 “你要干什么?”朱山讷讷的道,这家伙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坐在那里都没起来。 “你是山子兄弟?”来人再次确认道。 “是我,你是谁?”朱山终于站起来了。 “我是翁锐的一个朋友……” “你见过我翁大哥了?他怎么样?现在哪里?我妹妹他好吗?”朱山一下子情绪高涨起来。 朱山这一连串的问题把来人给问乐了:“看来这位确实是山子兄弟了,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呢,哈哈哈。” “原来是贵客到了,快快里面请,”秦师父忙不叠的招呼道:“这孩子和锐儿他们分开时间太长了,想他们了,呵呵。” “这位是……?”来人看着朱山问道。 “他是我翁大哥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学医的师父秦师父。”朱山急忙道。 “哦,是秦师父,”来人道:“在下阴柔,打扰了。” “那…那就是阴大侠了,”秦师父道:“我们别再这里站着了,快进去喝口水,坐下说话。” 其实秦师父就是个郎中,他也不懂什么江湖,更没听说过江湖十大剑士的威名,但看他手拿宝剑,一声江湖气息,叫人家大侠总该不会错的。 等到里面坐定,明嫂端上茶来,秦师父才问道:“阴大侠,小徒他们还好吧?” “他们很好,你们不用担心,”阴柔道:“他让我带了两封信回来,一封是给山子兄弟的,要他帮我办点事,另一封是给卫青的,还要麻烦山子兄弟转交一下。”说完把两封信交给朱山。 “这个没问题,”对朱山来说只要有事干比什么都强,特别是能帮翁大哥的朋友,他也是一脸的兴奋,但当他看到给他信的内容是,这种兴奋一下子变成了惊讶:“什么,您是八爷的儿子?” “应该是,”阴柔道:“我这次就是专程来确认这件事的。” “阴大侠,我这就去把八爷找来。”朱山道。 “不,我一定要亲自去找,”阴柔道:“事先还不能让他知道。” “那是为什么?”朱山道。 “他是以前和家里人赌气走的,”用柔道:“我怕他知道了会不愿见我。” “那我现在就带您去找他。”朱山说着就要往外走。 “我说你这孩子,”秦师父嗔怪道:“难道你就这么去见八爷,阴大侠可是他儿子啊。” “是啊,还有酒和肉,呵呵,”朱山傻笑一声道:“八爷他也不喜欢别的东西,就是喜欢和我们争着喝酒吃肉。” “你常去看他?”阴柔道。 “也不是常去,”朱山有点不好意思:“但十天半月总要去上一回。” “谢谢你!”阴柔站起身来,深深地向朱山施了一礼,他是从心底感谢这些孩子能这么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这位老人。 “阴大侠,这可使不得,”朱山连忙站起来回礼道:“我们当乞丐的时候可都是他在照顾我们。” “那你们为什么没把他接到这里来住?”秦师父来的时间不长,对以前的很多事还不了解,他觉得既然人家对咱有恩,就应该知恩图报,所以就问道。 “翁大哥请过不止一趟,”朱山道:“可是八爷总说叫花子就应该有叫花子的样,怎么说都不来,到最后每年过年都是我们带着酒肉和叫花子门挤在一起过的。” 朱山一开心就心直口快,把什么都往外讲,但阴柔那里就受不了了,眼里已经满是泪水,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群孩子的陪伴他真的很欣慰。 “唉,”阴柔长叹一声道:“难怪他对翁少侠这么看重,把他一生的那点念想都交给了他。” 他们说着话,明嫂已经把一大包肉切好和一坛好酒拿了出来,朱山抱起来就要走,猪猪过来道:“我也要去。” “你不要去了,你去给翁大哥送信。”朱山道。 “我不,我要去!”猪猪倔强的道。 “好啦,就让他去吧,信让秦璧去送,”秦璧是秦师父的儿子,也是秦无双的弟弟,他去再合适不过,秦师父解释道:“我听说猪猪这孩子是八爷从死人堆里捡来了,他小时候念过书,也曾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就被八爷送到了这里,他对八爷的感情好着呢。” “好,那就一起去。”阴柔道。 长安城还是挺大的,从延福街到城隍庙走走也要半个时辰时间,两个孩子本来就和八爷很亲,这回又引着他的儿子来相见,心里很是兴奋,但对阴柔来说,这个相见心情就复杂得多。 这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他都无法想象父亲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就是想自己折磨自己,那他现在还想不想认他这个儿子他也不知道。 以阴柔现在的江湖名声,父亲不可能没有听说过他,但父亲却没有来找过他,他还是怕见家人,他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他还是沉浸在丢掉兄弟阴石的罪恶感里不能自拔。 作为一位在昔年已经叱咤风云的江湖强人,突然间从江湖消失,他曾也引起过很多猜测,当时他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想过他会真的一去不回,母亲当年“找不着孩子你别回来”那也只是一句气话,谁知他竟真的再也没有回来,母亲也因此郁郁而终。 为此阴柔确实也曾恨过父亲,并发誓一辈子再也不见他,但看着人家的孩子在父亲的陪伴下长大,他还是会经常的想到他,甚至想去找他。 母亲去世之后,阴柔可以说是走遍了江湖,就连长安他也来过不止一趟,但别说是见找人了,连他的音讯都没有一点,到最后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这个人还在不在? 他是他的父亲,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在哪里,并且知道他这么多年是如何过的,他自己的心也在痛,他不可能不去找他,但他却不知见了面怎么去说,越是离城隍庙越近,阴柔感到自己的脚步越是沉重。 “这就快到了。”朱山指着有点破旧的城隍庙的大门道。 “哦。”阴柔哦了一声,走了几步,竟慢慢站在了原地,他为这个地方跑了几千里地,现在终于到了,他却有些踌躇,他甚至有点怕看到里面的景象。 但朱山并没有管这么多,他和猪猪抱着酒肉就进去了,但在里面并没有看到八爷的身影,只有一个小叫花小庆子。 “山子哥,猪猪哥,你们又来找八爷喝酒啦?”小庆子很是高兴,因为往往这时候他们也能跟着开开荤。 “八爷呢?”朱山道。 “他出去溜达了,”小庆子道:“我去给你把他找回来。” “好的,你快去吧,”朱山道:“你就说翁大哥的一个朋友来看他,让他快点。” “好嘞。”小庆子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 阴柔慢慢的步进这城隍庙,里面打扫的倒也干净,城隍爷的神像前还有冒着烟的香火,还有不知什么人供着的两碟果子。在朱山他们站着的一个角落里,胡乱铺着一块破草席,上面还有一团黑乎乎的棉絮,周围的砖墙被磨蹭的油光锃亮,看起来这就是他们晚上挤在一起睡觉的地方。 阴柔的鼻子一酸,一个心灰意冷,恨自己恨得要死的人,多少年如一日,就在这么一个地方待着,他实在无法想象,忽然间他心中所有的怨气都消失殆尽,他不求别的,他只求他能放下这些,他能够安度晚年。如果一定要有人为昔年的事情负责,一定要有人去赎罪,他愿意代他去做一切。 “山子,你小子舍得来看我了,哈哈,你……” 说话间,走进一位衣服褴褛蓬头垢面但声音洪亮的老叫花子,他看到高大瘦削的阴柔站在那里,就一下子停住了。 这时候的朱山非常知趣,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和猪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八爷本是笑呵呵的走进来的,手还不自觉的捻着下颌那颗痣上长出来的几根胡须,但看着看着,他的手就停在了那里,这时的阴柔已经是泪流满面,嘴直哆嗦,八爷突然间变了脸色,转身就往外走。 “爹!”阴柔已经跪在了地上,声音不大,但这种苦痛谁都能听得出来。 八爷即将迈出的腿停在了门口,好长时间都没有动,从背影能看出他整个身体都在抖动,等他的情绪平复了之后,他才慢慢的转过身来,没有高兴和兴奋,你所感到的只是木然,似乎他的精气神在瞬间差了很多。他没有去管阴柔,而是自己慢慢的走回他每天呆的那块破席子上坐下。 阴柔爬过来,在他前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八爷走的时候,阴柔已经十多岁了,就算现在四十多岁,也留有许多少年时的影子,在这样的场合,八爷还是认得出的。 “你不该来找我的。”八爷淡淡地道,他眯着眼连看都没看阴柔一眼,但这句话已经表明,他知道来人就是他的大儿子,江湖十大剑士的麒麟剑士阴柔。 “爹,当年那不是您的错,”阴柔道:“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您这又何必呢?” “好了,你也别说了,也被跪着了,”八爷还是没有睁眼:“你那个没用的爹早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老叫花子。” 阴柔起身,席地坐到八爷身边,伸手拉住八爷的一只手,他能感觉到老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他知道老人此时内心的矛盾与痛苦,轻声道:“不管您变成了什么样子,您总是我爹呀!” “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我连自己的儿子都照顾不好,”八爷哆嗦着道:“你娘说的没错,我不配有家。” “您别说了,我娘已经去世了。”阴柔道。 “啊?!”八爷睁眼一声惊呼,但随即又慢慢恢复了平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十几年了。”阴柔道。 “死了好,死了好啊,”八爷道:“像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用?” “您还有我和阴明呢。”阴柔道。 “哦,阴明怎么样了?”老人的眼里终于显出一丝亮光。 “阴明她很好,”阴柔道:“她已经嫁人了,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等着你回去呢。” “那就好,那就好,”八爷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你呢?” “嗨,”阴柔轻叹一声:“我连爹都找不到,我还成什么家呢?” “你……”八爷抬手就想扇阴柔一巴掌,但他晃了两下终于又放下了:“你不要拿我做幌子,你自己也像我当年一样痴迷练武,你当我不知道?” “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来说我?”阴柔道。 “唉,我有什么脸面说你,”八爷道:“我连我自己都管不好。” “但你却把阴石的玉坠给了翁锐,”阴柔道:“您是不是想让他带出了让我看见?” “这怎么可能,我又不知道你们会见面,”八爷道:“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聪明有悟性,和石儿小时候有点像,让他带着,也许是对石儿的一种寄托吧。” “爹有此心,我想石儿一定会知道的。”阴柔道。 “锐哥儿现在怎么样了?”八爷不愿意再谈阴石的事,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他现在真的了不起,”阴柔由衷赞叹道:“他经历过蔺莫伊的指点,又在天玑门的九宫门里磨练,一个月连闯三道门,还在我手里走了十招,在年轻一代中,我看能够望其项背的不多。” “这孩子悟性不错,心地善良,心胸开阔,尽当能成大器,”八爷点头道:“你就是从他那里看到那块玉坠的?” “要不是我为了杀杀他的傲气挑破了他的衣襟,我就看不到那个玉坠,我也就找不到您了,”阴柔长吁一声:“唉,这就是命吧!” “你也别叹气了,”八爷道:“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也很高兴,来,你就在这里陪我喝一杯吧。” “嗯。”阴柔重重的点头道。 这一夜,阴柔、朱山、猪猪和一群叫花子陪着八爷喝酒吃肉,聊了很晚,最后都挤在一起睡在了城隍庙。 第十四章 卫青-3:请客 在阴柔陪八爷喝完酒的第二天,他看着八爷的心情不错,压在他心底很久的一个想法再次慢慢呈现出来。 “爹,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看看其他叫花子都出去讨生活了,阴柔对八爷道。 “跟我出去吃东西,你行吗?”八爷斜看了阴柔一眼,又看了朱山和猪猪一眼:“他们两个还差不多。” “我不是跟您出去讨饭,”阴柔道:“我们去下馆子,他们也一块去,我有钱。” “我知道你有钱,可是叫花子下馆子从来都不掏钱的,”八爷道:“人家吃剩什么我们就吃点什么,你说对吧,山子?” “您说的没错,但有好吃的总得吃啊,你说不是?”朱山嬉皮笑脸的道。 “难道人家剩下的就不好吃啦,”八爷眼一瞪:“我看你这小子吃了几天安稳饭连本都快忘了吧?” “但今天不一样,不是有人请我们吃饭吗?”朱山道。 “有什么不一样,”八爷道:“他要喜欢就跟我一起去,他要不喜欢他自己去吃不就行了?” “八爷,您这较什么劲呢,”朱山都快十八岁了,他什么不知道,这次阴柔过来,估计是八爷不会在在这里呆了:“阴大侠好不容易才找到您,怎么还能让您去要饭呢,你这不开玩笑嘛。” “哼,在我跟前他就充不了什么大侠,”八爷道:“再说了,我做了这么多年叫花子也惯了,叫花子不要饭那还不得饿死呀。” “爹,山子说得对,”阴柔道:“我这次就是来接您回家的,我们不要饭了。” 这才是阴柔这次来真正要说的话,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父亲这么大年纪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一个人流落在外,何况他也是一代江湖名宿,自己现在也算是可以在江湖呼风唤雨的人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这叫他在江湖如何立足。 “家,那个家我还回得去吗,”八爷的神情变得忧郁起来:“因为我的错,你爷爷走了,现在连您娘也走了,我自己造的孽,这账就让我一个人来还吧。” “爹,那真的只是一次意外,不是您的错,”阴柔道:“您要这个样子,让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安心呢?” “我知道,你把我弄回去了,你们就安心了,可是我却永远心难安哪!”八爷叹道。 “爹,你真的不要生我娘的气,”阴柔道:“其实我娘早就不生你的气了,她生前可是一直盼着您能回去,只是我一直都找不到您。” “其实我说过,你不该来找我的,”八爷道:“这事和你娘没关系,我也从没生过她的气,这是我的事。好了,你也来看过我了,我很好,有这么多孩子陪着,死不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就算您不在乎我,您也不在乎阴明吗?”阴柔终于拿出了他的杀手锏:“她可从小是你最喜欢的,现在还有一个外孙和一个外孙女。” “不见了,谁都不见了,”八爷道:“我早已给自己定下了规矩,此生要是不找到石儿,我就谁都不见。” “但他们也想您啊!”阴柔道。 “唉,想什么想,”八爷道:“要不是你这回偶尔遇到翁家小哥,你们连我活着死了都不知道,你也不用告诉他们,就当我死了。” “爹,您这什么话,”阴柔急道:“您现在就在我跟前,您却要我当没见到过,这不是要置我于大不孝吗?” “不要说什么孝不孝了,”八爷道:“你能尽快娶上老婆,给阴家留下后代就算是大孝了。” “嘿嘿,爹,我还以为您什么都不在乎了呢,”阴柔笑道:“原来您也在乎这个呀,那您就更得跟我回去,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哼,你少给我上套,”八爷悠然道:“话我是说了,你爱做不做,这我就管不着了。” “那我们先不管这些了,”阴柔道:“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您看现在都快中午了。” “你说的那个饭我不去吃,”八爷还是顽固的道:“要吃也是吃我的,要来什么就吃什么。” “爹……”阴柔真是快无语了。 “怎么,你老子请你吃饭你敢不去?”八爷一脸得意。 “哟,八爷请客谁敢不去啊,哈哈哈。”正说着,卫青笑着走了进来。 “哎哟,这是太中大夫到了,”八爷连忙起身行礼:“老夫这厢有礼了。” “八爷,您别别别……”卫青赶紧上前一步,说什么也没让八爷的这个礼行下去:“您老这样可是在折煞我了,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呢,哈哈哈。” “哈哈哈,”八爷扬声一笑:“卫家小哥现在又是娶媳妇又是升官,双喜临门,我以为你把我这老叫花给忘了呢。” “哪能呢,”卫青道:“八爷,我可是刚进来的时候听到您在谈请客的事,您这请客可不能没有我哦。” “你这太中大夫真的愿意跟我去吃?”八爷有点不相信。 “八爷,”卫青道:“只要您叫卫家小哥,不再提这太中大夫,您到哪里我都跟您去,您说行不行?” “好好好,不提了,”八爷道:“这要来的饭你也吃得下?” “不满八爷说,”卫青道:“小时候我虽说有个家,但在那个家里,我吃的东西可能连您老要来的也不如,这根本就不是个事。” “那好,我们走。”八爷道。 “八爷,我有个小要求,”卫青道:“今天我们去要饭也要到长安城里最好的馆子天香阁里去要,要是店老板敢不给,我们就唱歌子,那些歌子我跟着山子都学会了,直唱到他给为止。” “哈哈哈,卫家小哥还真有你的,”八爷笑道:“看来你也该来当叫花子,走!” 八爷前面走,众人后面跟着,卫青这才找到机会向阴柔行礼:“卫青见过阴大侠。” “哈哈哈,我早就在翁少侠那里听说过你,”阴柔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脑子转的很快,阴某自愧不如啊。” “阴大侠过誉了,”卫青偷瞄了一眼八爷低声道:“老爷子就这脾气,我们都习惯了,平常为了省去麻烦我们都是打包带到这里来吃的。” “那今天为什么要出去?”阴柔道。 “呵呵,您天不是八爷要请客吗,”卫青轻笑一声道:“再说了,您阴大侠来了,怎么我也得尽尽地主之谊,否则这翁锐以后还不得骂我呀。” “要饭,要饭,呵呵呵,”阴柔边走边摇头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么个要法,谢谢你,卫家小哥。” “这您就客气了,请!”卫青赶紧道。 天香阁,不光所处路段繁华,盖的也很气派,饭菜在长安那是有名的,当然了,这价钱也不便宜。 时近中午,正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八爷他们一行人一过来,店家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八爷,你可是有日子没来我们店了。”店家道。 “这不是怕老叫花经常上门会打扰到你的生意嘛,哈哈。”八爷笑道。 “你老这话怎么说的,”店家道:“你可是我们店的财神,您每来一次,我这店里的生意就得好上好多天,这不,前两天生意有些清淡,我还琢磨着怎么请您来一趟,谁知今天就来了很多人,忙的一直走不开,感情是您老今天要来啊,哈哈哈,快请!” 生意人的嘴,只要有生意做,你让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就这样,还是让阴柔暗地里佩服不已,这长安城里真是藏龙卧虎,店家这点功夫恐怕让他练上十年也练不出来。 八爷一进来就要席地而坐,但被店家连拖硬拽给拉到了一个上等雅间,还把他按到了上位。 “店家,”八爷略显不安:“我们把这霸占了你怎么做生意呀。” “八爷,您老就放心吧,”店家依然热情道:“您今天坐这里,只是我付给您给我带来财气的一点利息,想吃什么,您尽管说。” “叫花子哪还能挑呢,”八爷道:“有什么剩饭剩菜上点能吃饱就行。” “好的,”店家笑得脸像朵花似的对小儿说:“吩咐下去,有客人吃剩的剩饭剩菜剩酒捡好的给八爷上。” “好嘞!”小二脆生生的答应一声就跑出去了。 雅间里,八爷坐了首位,两边阴柔和卫青作陪,朱山和猪猪两人坐在下首,尽管八爷的装扮和这里的反差有点大,但却不影响这里面的气氛,在等菜的功夫,猪猪已经捧着小二送上来的茶喝了好几杯。 “猪猪,你慢点喝,一会还要吃饭呢,”卫青笑道:“你这水喝饱了饭往哪里吃呢,呵呵。” “这茶太好喝了,”猪猪道:“我从来都没喝过。” “别说你没喝过,老叫花这么多年也没喝过,”八爷也笑眯眯的道。 所有的人都笑而不语,继续品着这好喝的茶。没过一会,小二就左右穿梭般的上了一桌子的好菜,还搬来了两坛好酒,店家一躬身道:“八爷,这剩菜剩酒都上齐了,您慢用,呵呵。”说完给所有人斟满一杯酒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八爷侧头问卫青道:“这就是你说的剩菜剩饭剩酒剩茶?” “哈哈,八爷,店家说是剩的就是剩的,”卫青道:“管他什么东西,上来了你老只管吃就行了。” “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剩菜剩饭了,真让老叫花开眼啊,”八爷叹口气道:“唉,罢了,也是你们一片心意,我要再不领情就真不知趣了。” “那太好了,”卫青赶紧端起酒杯道:“既然八爷给了这个面子,那晚辈就先敬八爷一杯。” “慢着,”八爷道:“领了你这么大的一个情,怎么也得还你才是,可是老叫花啥都没有,我拿什么来还呢?” “八爷,你这么说可就要羞煞我了,”卫青道:“要是我哪里惹您生气了,您打我一顿也行。” “打你一顿,打你一顿,”八爷喃喃道:“确实是打你一顿也行。” “您说的是真的?”兴奋不已的卫青一下子站了起来,从翁锐给他的信中已经知道,这位老叫花八爷可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阴泰,尽管自甘沦为乞丐隐居市井很多年,但他以前就是个武痴,现在功夫只会比以前更厉害,能被他打一顿,得到他的一些指点,不知可以助自己冲破多少关口,实现多少飞跃,这样的机会岂容错过。 阴柔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也是兴奋不已,他就怕父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愿做,只是想做个叫花子,现在愿意出来指点卫青的武功,说明他的心并没有完全死,说明他这回来还有可能找回这个父亲。 “呵呵,你看你这孩子,说是打你一顿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八爷笑道:“好,就这么说好了,吃你一顿饭就打你一顿,打疼了可不许哭哦。” “谢八爷,我敬您老,我先干为敬。”卫青说完一仰脖子一杯酒喝尽。 “好!好!”八爷嘴里说着好,喝光了碗里的酒,卫青立即给他满上。 “八爷,您请,”卫青道:“这全是您爱吃的。” “好,你们也吃。”八爷边吃还边招呼大家。 “爹,这第二杯酒我敬您,”阴柔站起来道:“我今天是沾了卫家小哥的光了,能在这里给您敬杯酒,我真的很高兴。” “好,这杯酒我喝。”八爷仰头喝下了这杯酒,眼眶也有点湿润,三十多年了,自己当年甩手把一家人扔下,自己怎么过的不必说了,孩子现在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吃了多少苦他想都不敢想,多年来他都是把这段记忆封存起来,自己也不敢直接面对,谁知一块小小的玉蝉竟然把儿子引到了他跟前,他不是个木头,他也有亲情,他只是不能原谅自己。 “唉,”八爷叹了口气道:“这些孩子陪了我好几年,和他们在哪里喝酒吃肉都无所谓,看见他们我就很开心,这次卫家小哥把我弄到这里来,其实那是为了你啊,他们和翁家小哥都是好兄弟,你带来他的消息够他们开心好一阵子了。” “八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委卫青道:“只要您愿意,我们每天可以来这里吃。” “哼,你不去伺候那个皇上啦,”八爷道:“就算你有时间,我还嫌这里不自在呢。” “没关系,您喜欢怎样都行。”卫青道。 其实八爷是个老江湖了,这些年轻人心里想什么事他是一清二楚,来这里既是给儿子一个面子,也是给卫青一个面子,但他还是不想改变目前的状态。 “爹,你不能一直这样吧?”阴柔还是有点不死心。 “你不要说了,”八爷不愿让他谈回家的事:“这辈子找不着你兄弟,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我去找。”阴柔道。 “那就等你找到再说吧。”说到这里,八爷轻轻的把头仰到了背后,他不愿意让年轻人看到他的泪花,这是他一生的痛。 “爹,您既然不愿意回去,那我就在长安买个院子您住进去,这样也就不必餐风露宿了。”阴柔道。 “这是什么话,我一个人住个大院子,那还叫什么叫花子呀,呵呵。”八爷调笑道。 “你可以把你们那些大小叫花子都叫去住呀。”阴柔也不想让老人家感到寂寞。 “这个事我可以来做。”卫青道。 “不,”阴柔很坚决的道:“这件事必须由我来做。” 第十四章 卫青-4:还人情 买东西是朱山的强项,买个院子更不在话下,谁想从他那里多赚一个大钱都很困难,这点很快让阴柔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哪家的便宜,那里的交通更为便利,哪家的房子多可以住的人多等等,他比阴柔更了解八爷,他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在他找到一所院子后,阴柔想都没想就把钱付掉买了下来。 这个院子在离城隍庙不远的地方,不过不是很热闹,在一个比较偏避的小巷子里面,但院子够大,很宽敞,房子也多,只是很长时间没有住人,看上去比较破旧,要是收拾一下,应该是一所很不错的院落。 本来阴柔还想把里面收拾一下,但朱山告诉他如果弄得太新了八爷会不自在,他也只好作罢,只是叫人把里面收拾干净,弄了不少席子被褥铺盖,几乎每间房子都有,挤个二三十人没有问题。在给八爷准备的房间里,朱山特意把新的东西铺在。 阴柔买这个院子,一是想让父亲有一个安度晚年的场所,也是为了他不太寂寞,不管是叫花子还是什么人,只要他身边有人,他总归放心一些。再说了,在长安有朱山、卫青这些曾跟着八爷混的一帮年轻人,他心里也安慰许多,他不愿回去就不回去吧,大不了让妹妹阴明带着孩子到这里来看他。 八爷搬家其实没家可搬,就是一群老叫花、小叫化带着他们讨饭的家伙什簇拥着八爷来到了他们的新住所,除了八爷的住所,其他人纷纷冲到各个屋子里抢占地盘,与在城隍庙的做派一样,看得阴柔直乐,告诉他们不用抢,每个人都有地方。 本来是空着的一个破败院子,现在突然来了一大群叫花子,左邻右舍一下都紧张起来,想想这以后还哪里有得安宁,但又不敢上前干涉,只能远远的忐忑不安的看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干脆就把院门关上。 看到这情形,八爷也不以为意,到了里边自己还没进屋看看,就站在院子里,把所有的老的、小的、病的、残的叫花子都叫了出来,朗声道:“今天大家都跟着我有了一个可以安安稳稳睡觉的地方,不必担心被人家赶来赶去,但到了这里,我要给大家讲几条规矩,第一,叫花子是出来讨生活的,伸手向别人要可以,人家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们就找另外一家,但绝不可去偷去抢,特别是到了这里,更不允许去随便骚扰附近的邻居,要饭绝不入户,要是谁犯了,哪只手偷的,就拧折哪只手,哪条腿先进去的,就打断那条腿,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八爷!” “我们不会的!” …… 众人稀稀拉拉一片回应,虽不整齐划一,但很热烈,看得出他们对有这个新家还是倍感珍惜。 “好,那我就就说第二条,”八爷继续道:“叫花子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到了这里,谁都不能嫌弃谁,外面的大门,不管白天黑夜,谁都不许关,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去自由,还有,在这里大家要相互忍让,不许打架斗殴,听到了没有?” “都听到了,八爷,还有什么您就快说吧,呵呵。”一个老叫花道。 “这里是个家,也要和城隍庙里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住着也舒服。”八爷道。 “这个也没问题。”有人答道。 “八爷,我有个问题,”一个小叫化道:“我们都跑到这里来了,那城隍庙祭坛上的贡品怎么办?” “那你想吃吗?”八爷道。 “想吃啊。”小叫化道。 “想吃你就去拿啊,哈哈。”八爷笑道。 “我是说我们一走,肯定会有其他人占据那个地方,”小叫化道:“到时候他们肯定也想拿,那怎么办?” “以前你碰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八爷道。 “管他呢,去抢啊!”小叫化道。 “那不就得啦,哈哈哈。” 八爷笑了,其他的叫花子也笑了。八爷内力深厚,在院子里和大小叫花子讲的话被远远的传出,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周边邻里,他们只是叫花子,不是什么坏人,也好让他们放心。 八爷搬家,卫青朱山他们不可能不来凑热闹,朱山弄来的除了一些旧家具外,还特地去买了一口新锅,安放在已经整修好的锅台上,他说这其他东西都可以凑合,就这东西一定要好的,熬点粥、热点剩饭剩菜都行,那年冬天玉儿病了,想给她热口冷饭都没有地方,他最是记忆深刻。 卫青带来的那可都是现口福,几大荷叶包的猪头肉,还有两大坛子好酒,都是店里的小二直接送来,估计都把人家今天的猪头肉给买光了,一帮叫花子看着直叫好,但谁都没有动,卫青拿过一包肉一坛酒放到八爷哪里,一挥手:“剩下的你们都拿去吃吧。”这些人才一拥而上,瞬间就把所有的肉一抢而空,就连掉在地上的也被他们直接捡起来塞进嘴里,看得阴柔笑着直摇头。 朱山和猪猪则在一旁展示着他们的战果,每人手里足足抓了一大把,朱山笑嘻嘻地说:“要是我真的跟他们抢,这里边得有一半是我的,猪猪现在也厉害了,出手也是不凡哪。” “呵呵,你们俩也跟着抢啊,”八爷笑道:“你们现在啥没吃过啊?” “很长时间没抢过了,看见他们抢手就有点痒。”朱山道。 “抢来的吃起来才好吃,嘿嘿。”猪猪也腼腆的笑道。 “看来这都是做叫花子的贱皮子,”八爷笑道:“好啦,不管他们了,我们也来喝碗酒,看着这帮家伙抢食我也有点馋了,哈哈哈。” 众人随着八爷进屋落座,即便简单,但也有个桌子,八爷在首位坐定,依旧是阴柔和卫青两边相陪,朱山赶紧给各人倒上酒,虽然酒食有些粗陋,但他们吃喝的依旧很是热烈,连阴柔和卫青都吃的手上、嘴上全是油。 “今天又让卫家小哥破费,该怎么还这个情呢?呵呵呵。”酒过三巡,八爷笑呵呵的道。 “这不敢当,”卫青赶紧道:“我们都是小辈,今天是八爷的大喜日子,我们来凑凑热闹总是应该的。” “这个还是要的,我不喜欢欠人家的情,”八爷道:“以前翁家小哥常来,我送了他一个玉坠,结果把儿子给招来了,弄得现在很是麻烦,所以不敢送你东西,到底该送给你点什么东西好呢?” “爹,你看这样行不行,”阴柔道:“今天借着酒兴,我就陪卫家小哥练几招剑法,您给我们指点指点?” 其实阴柔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机会,因为知道他要来长安的时候,翁锐就曾表示要他特别照顾一下他的这位师兄,这里面的用意他自然知道。再说,他自己自从小时候受父亲影响练过几天功夫,长大后虽说在江湖混了些名声,被人称为麒麟剑士,但和父亲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他连这事提都没提,在父亲这位久隐市井的江湖名宿面前,他也不能去主动给他汇报吧,但自己到底如何,总应该给他老人家见识见识。八爷一直提要还卫青一个人情,指点一下卫[]青的武功可是大人情,自己表面上看就是个衬托,但也算还了答应翁锐的一个承诺,可算是一石二鸟。 “这个……”八爷沉吟一下道:“也行。” 八爷的这个答应也很有些门道,本来因为小儿子的事,自己心灰意冷归隐市井,想以惩罚自己的方式了此残生,但天意弄人,一块旧玉蝉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了自己跟前,说他不激动、不开心,或者说不愿意,那都是假的,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深深地埋藏起来,儿子的到来不断唤醒他对亲情的记忆,年轻人的成长在不断唤醒他对江湖的记忆,从他能够答应指点卫青功夫,他离再次踏入江湖又近了一步。 “真的?”卫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并难掩兴奋:“这太好了!” 买东西是朱山的强项,买个院子更不在话下,谁想从他那里多赚一个大钱都很困难,这点很快让阴柔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哪家的便宜,那里的交通更为便利,哪家的房子多可以住的人多等等,他比阴柔更了解八爷,他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所以在他找到一所院子后,阴柔想都没想就把钱付掉买了下来。 这个院子在离城隍庙不远的地方,不过不是很热闹,在一个比较偏避的小巷子里面,但院子够大,很宽敞,房子也多,只是很长时间没有住人,看上去比较破旧,要是收拾一下,应该是一所很不错的院落。 本来阴柔还想把里面收拾一下,但朱山告诉他如果弄得太新了八爷会不自在,他也只好作罢,只是叫人把里面收拾干净,弄了不少席子被褥铺盖,几乎每间房子都有,挤个二三十人没有问题。在给八爷准备的房间里,朱山特意把新的东西铺在。 阴柔买这个院子,一是想让父亲有一个安度晚年的场所,也是为了他不太寂寞,不管是叫花子还是什么人,只要他身边有人,他总归放心一些。再说了,在长安有朱山、卫青这些曾跟着八爷混的一帮年轻人,他心里也安慰许多,他不愿回去就不回去吧,大不了让妹妹阴明带着孩子到这里来看他。 八爷搬家其实没家可搬,就是一群老叫花、小叫化带着他们讨饭的家伙什簇拥着八爷来到了他们的新住所,除了八爷的住所,其他人纷纷冲到各个屋子里抢占地盘,与在城隍庙的做派一样,看得阴柔直乐,告诉他们不用抢,每个人都有地方。 本来是空着的一个破败院子,现在突然来了一大群叫花子,左邻右舍一下都紧张起来,想想这以后还哪里有得安宁,但又不敢上前干涉,只能远远的忐忑不安的看着,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干脆就把院门关上。 看到这情形,八爷也不以为意,到了里边自己还没进屋看看,就站在院子里,把所有的老的、小的、病的、残的叫花子都叫了出来,朗声道:“今天大家都跟着我有了一个可以安安稳稳睡觉的地方,不必担心被人家赶来赶去,但到了这里,我要给大家讲几条规矩,第一,叫花子是出来讨生活的,伸手向别人要可以,人家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我们就找另外一家,但绝不可去偷去抢,特别是到了这里,更不允许去随便骚扰附近的邻居,要饭绝不入户,要是谁犯了,哪只手偷的,就拧折哪只手,哪条腿先进去的,就打断那条腿,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八爷!” “我们不会的!” …… 众人稀稀拉拉一片回应,虽不整齐划一,但很热烈,看得出他们对有这个新家还是倍感珍惜。 “好,那我就就说第二条,”八爷继续道:“叫花子都是无家可归之人,到了这里,谁都不能嫌弃谁,外面的大门,不管白天黑夜,谁都不许关,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去自由,还有,在这里大家要相互忍让,不许打架斗殴,听到了没有?” “都听到了,八爷,还有什么您就快说吧,呵呵。”一个老叫花道。 “这里是个家,也要和城隍庙里一样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住着也舒服。”八爷道。 “这个也没问题。”有人答道。 “八爷,我有个问题,”一个小叫化道:“我们都跑到这里来了,那城隍庙祭坛上的贡品怎么办?” “那你想吃吗?”八爷道。 “想吃啊。”小叫化道。 “想吃你就去拿啊,哈哈。”八爷笑道。 “我是说我们一走,肯定会有其他人占据那个地方,”小叫化道:“到时候他们肯定也想拿,那怎么办?” “以前你碰到这种情况是怎么做的?”八爷道。 “管他呢,去抢啊!”小叫化道。 “那不就得啦,哈哈哈。” 八爷笑了,其他的叫花子也笑了。八爷内力深厚,在院子里和大小叫花子讲的话被远远的传出,他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周边邻里,他们只是叫花子,不是什么坏人,也好让他们放心。 八爷搬家,卫青朱山他们不可能不来凑热闹,朱山弄来的除了一些旧家具外,还特地去买了一口新锅,安放在已经整修好的锅台上,他说这其他东西都可以凑合,就这东西一定要好的,熬点粥、热点剩饭剩菜都行,那年冬天玉儿病了,想给她热口冷饭都没有地方,他最是记忆深刻。 卫青带来的那可都是现口福,几大荷叶包的猪头肉,还有两大坛子好酒,都是店里的小二直接送来,估计都把人家今天的猪头肉给买光了,一帮叫花子看着直叫好,但谁都没有动,卫青拿过一包肉一坛酒放到八爷哪里,一挥手:“剩下的你们都拿去吃吧。”这些人才一拥而上,瞬间就把所有的肉一抢而空,就连掉在地上的也被他们直接捡起来塞进嘴里,看得阴柔笑着直摇头。 朱山和猪猪则在一旁展示着他们的战果,每人手里足足抓了一大把,朱山笑嘻嘻地说:“要是我真的跟他们抢,这里边得有一半是我的,猪猪现在也厉害了,出手也是不凡哪。” “呵呵,你们俩也跟着抢啊,”八爷笑道:“你们现在啥没吃过啊?” “很长时间没抢过了,看见他们抢手就有点痒。”朱山道。 “抢来的吃起来才好吃,嘿嘿。”猪猪也腼腆的笑道。 “看来这都是做叫花子的贱皮子,”八爷笑道:“好啦,不管他们了,我们也来喝碗酒,看着这帮家伙抢食我也有点馋了,哈哈哈。” 众人随着八爷进屋落座,即便简单,但也有个桌子,八爷在首位坐定,依旧是阴柔和卫青两边相陪,朱山赶紧给各人倒上酒,虽然酒食有些粗陋,但他们吃喝的依旧很是热烈,连阴柔和卫青都吃的手上、嘴上全是油。 “今天又让卫家小哥破费,该怎么还这个情呢?呵呵呵。”酒过三巡,八爷笑呵呵的道。 “这不敢当,”卫青赶紧道:“我们都是小辈,今天是八爷的大喜日子,我们来凑凑热闹总是应该的。” “这个还是要的,我不喜欢欠人家的情,”八爷道:“以前翁家小哥常来,我送了他一个玉坠,结果把儿子给招来了,弄得现在很是麻烦,所以不敢送你东西,到底该送给你点什么东西好呢?” “爹,你看这样行不行,”阴柔道:“今天借着酒兴,我就陪卫家小哥练几招剑法,您给我们指点指点?” 其实阴柔一直在找这样的一个机会,因为知道他要来长安的时候,翁锐就曾表示要他特别照顾一下他的这位师兄,这里面的用意他自然知道。再说,他自己自从小时候受父亲影响练过几天功夫,长大后虽说在江湖混了些名声,被人称为麒麟剑士,但和父亲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他连这事提都没提,在父亲这位久隐市井的江湖名宿面前,他也不能去主动给他汇报吧,但自己到底如何,总应该给他老人家见识见识。八爷一直提要还卫青一个人情,指点一下卫[]青的武功可是大人情,自己表面上看就是个衬托,但也算还了答应翁锐的一个承诺,可算是一石二鸟。 “这个……”八爷沉吟一下道:“也行。” 八爷的这个答应也很有些门道,本来因为小儿子的事,自己心灰意冷归隐市井,想以惩罚自己的方式了此残生,但天意弄人,一块旧玉蝉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了自己跟前,说他不激动、不开心,或者说不愿意,那都是假的,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深深地埋藏起来,儿子的到来不断唤醒他对亲情的记忆,年轻人的成长在不断唤醒他对江湖的记忆,从他能够答应指点卫青功夫,他离再次踏入江湖又近了一步。 “真的?”卫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并难掩兴奋:“这太好了!” 第十四章 卫青-5:也是十招 对卫青来说,八爷和阴柔的身份翁锐在信里已经给他说的明明白白,一个是江湖十大剑士的麒麟剑士阴柔,一个是归隐市井多年的江湖名宿阴泰,并且他想让阴柔能指点一下他的武功。从第一次和阴柔见面,卫青可以说是做足了功夫,这些功夫不是在阴柔身上,而是实实在在八爷身上,他和八爷相识,这些事做起来也是十分自然,而这些却是阴柔的软肋,只有把这层关系拉好了,后面的一切才有可能,谁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几乎没有一点准备。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阴柔说完,起身拿剑走到院子当中。 “去,把大门掩上,别吓着邻居。”八爷说着,继续吃他的肉,喝他的酒,似乎并无意出门去看他们两人的比试,好像只是隔着房门看看就行。 “好嘞!”朱山一看有热闹看,赶紧跑去把大门掩上。 已经跟着阴柔站在院子里的卫青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脸上多了几分沉静,他知道阴柔是当今武林剑术里面顶尖级的存在之一,和他交手比的不是输赢,而是去展望一个全新的境界,尽管自己这段时间内也是感悟颇多,也感到了自己的成长,但在阴柔这里,他面临的将是一座需仰望才见的高峰,他知道这对他自己有多重要,他需要凝神静气,需要迸发自己的全部潜力,去在这座高峰面前磨砺自己。 “阴大侠,我想知道翁锐和您是怎么比的?”卫青静静的问道。 “当时他擅闯林家庭院,我和他赌了十招,”阴柔淡淡的道:“如果他能不败,林家人绝不强留于他。” “结果如何?”卫青道。 “第十招我挑破了他的衣襟,看到了他戴在身上的玉蝉,我就来到了这里。”阴柔说得很是简单,但这里恐怕也只有八爷和卫青能想到当日争斗的激烈。 “好,就是十招!”卫青道。 “你也十招?”阴柔有些诧异,他今天可是诚心来做磨刀石的。 “就十招!”卫青语气坚定。 有这么好的机会,只打十招,或许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卫青内心有他的骄傲,也有他这几年来对“混沌初开”的感悟,也有他在皇宫与诸多高手切磋中所积累的自信。在翁锐离京之前他们比过一场,翁锐确实比他强了不少,大半年没见,翁锐在进步,他自己一天也没有闲着,他期望在翁锐回来的时候能继续和他公平比一场,他不想赚他便宜。 卫青的这个态度让八爷也感到诧异,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猪头肉,喝了口酒,抹了一把嘴上的油站到了屋外。 但这却给阴柔出了一道难题,翁锐当天先和林枫打了有几十招,对他的功夫已经有所了解,怎么做自然心中有数,但他还从来没见过卫青的身手,一是这轻重很难把握,二是他要给卫青的东西如何能融入这十招,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出手他不能让老人家失望,同时他对翁锐的承诺也不能落空,现在也只能从翁锐的功夫里去猜一二了,怎么说他们也是同出一门,功夫应该相去不远。 有了这样的想法,阴柔也不想再说什么,他也不管卫青有没有准备好,手中长剑“嚓”的一声出鞘,带着颤音闪过一道寒光以最短的距离快速直刺卫青,他的速度和卫青的身形相比,就好像卫青站在那里不动让他去刺似的,吓得闻讯出来观看的一群叫花子一片惊呼。 对阴柔来说,能这么做他当然也有一些底气,同样是剑界泰斗天枢老人的弟子,他应该不会比翁锐差到哪里去,短短十招还要送出一份大礼,他必须在第一招就要把卫青的潜力逼出来,他要摸清他的底子,后面才好下手。 阴柔的剑已经到了卫青的跟前,卫青的身子侧转倾斜,手中的剑才刚刚举起,剑连两寸都没有拔出,几乎是双手持剑用剑鞘猛力搪上阴柔的剑,虽然震得两膀酸麻,但借这一搪之力人已经斜着滑出两步,回身之时已经长剑出鞘,反手斜斜就是一剑,一招“解纷式”拖出道道虚影,带着“嘶嘶”啸声撩向阴柔。 也就是一守一攻一个回合,卫青所表现出的内功的底子,接招的反应,临机的出招已经让阴家父子刮目相看,八爷频频点头,阴柔也面露赞许之色。 有了这一招的试探,阴柔的气势顿时又提升了数分,身形骤然加快,长剑一晃,只是斜斜搭上卫青攻过来的一剑,一拖即走,顿时传来既短暂且刺耳的两剑相擦的声音,人影一晃,已经到了卫青身后,卫青的肩头身后的衣服即刻出现了两处破洞。 对卫青来说,前一招他还有招数可循,在随后的一招他只是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就算对方不在他剑上搭那一下,他恐怕也伤不了对方分毫,到是自己错过这一剑先手,身侧身后的空挡和漏洞全暴露给了阴柔,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中剑,也顾不上什么招数,揉身反转,凭直觉刺出一剑,这剑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开始发力,在刺出的时候已经变换了数种手法剑意,但阴柔却没有给他更多施展的机会,后发而先至,滂沱的剑影已经将卫青笼罩。 卫青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彻底的吊打,没有时间观察,没有功夫思考,一切都完全是一种被动式的自然反应,和以前被翁锐压着打相比,就像从他们俩第一次打架的草地到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山巅,阴柔剑上摧发出的剑意就像笼罩的乌云,浓厚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道道剑影就像疾风骤雨让他无处躲闪,一式式可以夺命的剑招,就像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孤立,他无援,他似乎回到了苦逼的童年,没人喜欢他,没人在乎他,他恨那个家,他恨这个世界,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给他留下余地,他想活下来就只有他自己去抗争,拼尽全力,不留一点余地,他感到自己就像受尽委屈的一头野狼,他想对整个世界伸出它的獠牙,一声低沉的怒吼从他的喉咙深处带着颤音蓬勃而出,眼里闪着狼一样的野性的光芒。 随着两个人招数的展开,阴柔心中不由一阵阵的感慨,同一个师父,同样的招数,可在这两个人的手上使出来竟是那么大的差别,翁锐对剑意的领悟力很强,更多追求的是一种意境,是一种豪迈,但对卫青来说,那是一种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气势,这孩子不光有很高的见识,还有博大的胸怀和更高的追求,他的武功显然走的是刚、猛、直的路子,在这条路上要想有突破,或许需要极大的去激发他的野性,让他成为一头狼,成为一只狐狸,成为一只猛虎,这是天性,也是人性,更是兽性,但同样是大道,一条永无止境的路。 阴柔的剑上此时已经发出凌厉的啸声,一片剑影将卫青震退几步,但野性犹盛的卫青再次从地上弹起,一道飞鸿直劈下来,阴柔脚下只是微微一错,手中的剑直直的迎了上去,“呛”的一声巨响,卫青被重重的弹了出去,狠狠得摔在七八步之外,“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被八爷拦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十一招了!”八爷淡淡的道。 “哦……”卫青愣了一下,再次慢慢的坐了下来,独自调息,脸上那种野性的气息慢慢的收敛起来,呈现出一种平和之态。 十招,转瞬即逝,在一群叫花子看来,他们张大嘴吸进去的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但对阴家父子和卫青来说却是经历了一次强者与强者的交锋,境界境界的对话,对于阴泰、阴柔来说,他们再次看到了一位正在成长的年轻的剑客,对于卫青来说,确是生死游历,峰岭跨越,到底对他的境界能有多少提升,那只能由他了。 对卫青来说,八爷和阴柔的身份翁锐在信里已经给他说的明明白白,一个是江湖十大剑士的麒麟剑士阴柔,一个是归隐市井多年的江湖名宿阴泰,并且他想让阴柔能指点一下他的武功。从第一次和阴柔见面,卫青可以说是做足了功夫,这些功夫不是在阴柔身上,而是实实在在八爷身上,他和八爷相识,这些事做起来也是十分自然,而这些却是阴柔的软肋,只有把这层关系拉好了,后面的一切才有可能,谁知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他几乎没有一点准备。 “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阴柔说完,起身拿剑走到院子当中。 “去,把大门掩上,别吓着邻居。”八爷说着,继续吃他的肉,喝他的酒,似乎并无意出门去看他们两人的比试,好像只是隔着房门看看就行。 “好嘞!”朱山一看有热闹看,赶紧跑去把大门掩上。 已经跟着阴柔站在院子里的卫青现在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脸上多了几分沉静,他知道阴柔是当今武林剑术里面顶尖级的存在之一,和他交手比的不是输赢,而是去展望一个全新的境界,尽管自己这段时间内也是感悟颇多,也感到了自己的成长,但在阴柔这里,他面临的将是一座需仰望才见的高峰,他知道这对他自己有多重要,他需要凝神静气,需要迸发自己的全部潜力,去在这座高峰面前磨砺自己。 “阴大侠,我想知道翁锐和您是怎么比的?”卫青静静的问道。 “当时他擅闯林家庭院,我和他赌了十招,”阴柔淡淡的道:“如果他能不败,林家人绝不强留于他。” “结果如何?”卫青道。 “第十招我挑破了他的衣襟,看到了他戴在身上的玉蝉,我就来到了这里。”阴柔说得很是简单,但这里恐怕也只有八爷和卫青能想到当日争斗的激烈。 “好,就是十招!”卫青道。 “你也十招?”阴柔有些诧异,他今天可是诚心来做磨刀石的。 “就十招!”卫青语气坚定。 有这么好的机会,只打十招,或许旁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卫青内心有他的骄傲,也有他这几年来对“混沌初开”的感悟,也有他在皇宫与诸多高手切磋中所积累的自信。在翁锐离京之前他们比过一场,翁锐确实比他强了不少,大半年没见,翁锐在进步,他自己一天也没有闲着,他期望在翁锐回来的时候能继续和他公平比一场,他不想赚他便宜。 卫青的这个态度让八爷也感到诧异,他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猪头肉,喝了口酒,抹了一把嘴上的油站到了屋外。 但这却给阴柔出了一道难题,翁锐当天先和林枫打了有几十招,对他的功夫已经有所了解,怎么做自然心中有数,但他还从来没见过卫青的身手,一是这轻重很难把握,二是他要给卫青的东西如何能融入这十招,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第一次在父亲面前出手他不能让老人家失望,同时他对翁锐的承诺也不能落空,现在也只能从翁锐的功夫里去猜一二了,怎么说他们也是同出一门,功夫应该相去不远。 有了这样的想法,阴柔也不想再说什么,他也不管卫青有没有准备好,手中长剑“嚓”的一声出鞘,带着颤音闪过一道寒光以最短的距离快速直刺卫青,他的速度和卫青的身形相比,就好像卫青站在那里不动让他去刺似的,吓得闻讯出来观看的一群叫花子一片惊呼。 对阴柔来说,能这么做他当然也有一些底气,同样是剑界泰斗天枢老人的弟子,他应该不会比翁锐差到哪里去,短短十招还要送出一份大礼,他必须在第一招就要把卫青的潜力逼出来,他要摸清他的底子,后面才好下手。 阴柔的剑已经到了卫青的跟前,卫青的身子侧转倾斜,手中的剑才刚刚举起,剑连两寸都没有拔出,几乎是双手持剑用剑鞘猛力搪上阴柔的剑,虽然震得两膀酸麻,但借这一搪之力人已经斜着滑出两步,回身之时已经长剑出鞘,反手斜斜就是一剑,一招“解纷式”拖出道道虚影,带着“嘶嘶”啸声撩向阴柔。 也就是一守一攻一个回合,卫青所表现出的内功的底子,接招的反应,临机的出招已经让阴家父子刮目相看,八爷频频点头,阴柔也面露赞许之色。 有了这一招的试探,阴柔的气势顿时又提升了数分,身形骤然加快,长剑一晃,只是斜斜搭上卫青攻过来的一剑,一拖即走,顿时传来既短暂且刺耳的两剑相擦的声音,人影一晃,已经到了卫青身后,卫青的肩头身后的衣服即刻出现了两处破洞。 对卫青来说,前一招他还有招数可循,在随后的一招他只是看到了对方的身影,就算对方不在他剑上搭那一下,他恐怕也伤不了对方分毫,到是自己错过这一剑先手,身侧身后的空挡和漏洞全暴露给了阴柔,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否中剑,也顾不上什么招数,揉身反转,凭直觉刺出一剑,这剑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开始发力,在刺出的时候已经变换了数种手法剑意,但阴柔却没有给他更多施展的机会,后发而先至,滂沱的剑影已经将卫青笼罩。 卫青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彻底的吊打,没有时间观察,没有功夫思考,一切都完全是一种被动式的自然反应,和以前被翁锐压着打相比,就像从他们俩第一次打架的草地到了面对狂风暴雨的山巅,阴柔剑上摧发出的剑意就像笼罩的乌云,浓厚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道道剑影就像疾风骤雨让他无处躲闪,一式式可以夺命的剑招,就像一道道明亮的闪电,刺得他睁不开眼,他孤立,他无援,他似乎回到了苦逼的童年,没人喜欢他,没人在乎他,他恨那个家,他恨这个世界,既然这个世界没有给他留下余地,他想活下来就只有他自己去抗争,拼尽全力,不留一点余地,他感到自己就像受尽委屈的一头野狼,他想对整个世界伸出它的獠牙,一声低沉的怒吼从他的喉咙深处带着颤音蓬勃而出,眼里闪着狼一样的野性的光芒。 随着两个人招数的展开,阴柔心中不由一阵阵的感慨,同一个师父,同样的招数,可在这两个人的手上使出来竟是那么大的差别,翁锐对剑意的领悟力很强,更多追求的是一种意境,是一种豪迈,但对卫青来说,那是一种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气势,这孩子不光有很高的见识,还有博大的胸怀和更高的追求,他的武功显然走的是刚、猛、直的路子,在这条路上要想有突破,或许需要极大的去激发他的野性,让他成为一头狼,成为一只狐狸,成为一只猛虎,这是天性,也是人性,更是兽性,但同样是大道,一条永无止境的路。 阴柔的剑上此时已经发出凌厉的啸声,一片剑影将卫青震退几步,但野性犹盛的卫青再次从地上弹起,一道飞鸿直劈下来,阴柔脚下只是微微一错,手中的剑直直的迎了上去,“呛”的一声巨响,卫青被重重的弹了出去,狠狠得摔在七八步之外,“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还想挣扎着站起来,被八爷拦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十一招了!”八爷淡淡的道。 “哦……”卫青愣了一下,再次慢慢的坐了下来,独自调息,脸上那种野性的气息慢慢的收敛起来,呈现出一种平和之态。 十招,转瞬即逝,在一群叫花子看来,他们张大嘴吸进去的气还没有完全吐出来,但对阴家父子和卫青来说却是经历了一次强者与强者的交锋,境界境界的对话,对于阴泰、阴柔来说,他们再次看到了一位正在成长的年轻的剑客,对于卫青来说,确是生死游历,峰岭跨越,到底对他的境界能有多少提升,那只能由他了。 第十四章 卫青-6:将道之路 卫青还在就地调息,八爷没有说话,阴柔也没有说话,其他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但他们还是有点意犹未尽,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 整个打斗不过茶盏功夫,他们看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功夫,除了朱山和猪猪见过类似的场面,其他人只觉得两个人身形快如闪电,招招剑气四溢,感觉两个人就像两位仙人飘来飘去,有时候后看到的只是两道影子,什么招数一招也看不懂,并且时间还短,还没有他们叫花子打架扭在一起,又是绊子又是窝心脚的好看。 八爷挥挥手让这帮叫花子退下,这些人才知道后面没戏了,悄悄的退回每个屋去,但还有人偷偷的朝这边张望。 小半个时辰过去,卫青终于睁开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长揖到地:“卫青刚才鲁莽了,谢阴大侠手下留情。” 卫青说的是最后一招,也就是第十一招,在第十招上阴柔已经将他震出几步开外,按原先的约定这场拼斗已经结束,并立马站定不再出手,但已经被激得野性十足的卫青还在想着攻击,这已是十分失礼,阴柔当然是要略施惩戒,举手之间已经将他打成内伤,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卫家小哥少年英雄,功夫不差于翁少侠,可喜可贺。”对于卫青刚才的鲁莽阴柔自是十分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他造就的,所以并不介意。 阴柔这么说绝对不是恭维卫青,对他来说,这两人的功夫确实差不多,只是有很多不同而已,但在他见过的年轻人里面,包括他的弟子林枫,都和这两位有些差距,看来其师天枢老人的这个名头真的不是白给的。 八爷走上前去抓起卫青的手臂一搭他的脉门,气血平稳通畅,虽有损伤,但对年轻人来说养几天就没事了,看来儿子阴柔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也说明他的功夫也已经到了极深的境界。 “呵呵,我的酒还没喝完呢,走,继续喝。”八爷笑道。 “八爷您请,阴大侠请!”卫青毕恭毕敬道。 “卫家小哥请!”阴柔还是给足了卫青面子。 “阴大侠,”众人再次坐定后卫青端起一杯酒道:“卫青学剑也快十年,与人争斗比试切磋不下百场,自以为对剑法已经有一定的成就,但今天有幸在阴大侠剑侠走了十招,不,是十一招,才知道自己只是摸着剑道的一点皮毛而已,也让我第一次见到了江湖大家剑法的玄妙,阴大侠的很多指点还待日后慢慢领悟,今天我先敬您一杯。” “卫家小哥你不必妄自菲薄,”阴柔知道刚才的挫折有多重,现在他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你现在年岁还不足二十,能有此成就,在年青一代中已属佼佼者,我所见到的也就翁少侠堪与你匹敌,你们俩异曲同工,都已经摸着了自己的门径,照此努力,当属前途无量。你刚受了内伤,这就就别喝了吧,呵呵。” “我没事,先干为敬!”卫青说完,一口喝完手中的酒。 卫青还真不是和阴柔矫情,他今天的感受确实非同小可。 自从师父把“混沌初开”的偈语扔给他们,他真是迷茫了好一阵子,他不是一个懒惰怕吃苦人,但要他竟凭几句话就无中生有,这实在是难为他了,有一阵子他都想放弃,好在他有一位饱读诗书、通情达理的姐姐卫子夫,要他忘掉自悟剑法这件事,多读书,该练武还像以前一样练武,该去做事就认真去做事,只要时不时的拿出练武、读书和做事的心得去和偈语中的境界对照揣摩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过于渴求于结果。 有了卫子夫的提示,卫青真的放松了很多,醉心于读书思考,勤勉于跟着皇上做事,发奋于打坐练功,似乎常常忘记了这件事,又常常在挂在墙上的偈语前发呆,随着日子愈久,卫青感到他读书的体会,练武的感悟,甚至是看着皇上君临天下处理朝政的气度,都能让他在“混沌初开”的偈语中找到共鸣点,兴奋之余的结果往往是通宵达旦发痴发傻,任由思绪胡乱飘摇,到了极处,挥剑自舞,没有师父的教诲,没有剑法剑理,没有以前的招数,只有心中蓬勃的豪情,更为可贵的地方,他竟然从师父送的《孙子兵法》中也能感知大气磅礴、诡秘多变剑法意境,手中的剑竟然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路。 今天和阴柔交手,他的想法是竭力而为,把他悟道的东西发挥到极致,看看他到底和江湖一流的剑士相差几何,但刚一出手,他就被一片剑意剑雨所笼罩,这种时时濒临死亡边界的感觉和那一丝永远吊在那里的生机,竟然榨出了数倍于他自己所能调动的潜力,完全出乎了他自己的想象,近乎于残酷的调戏、暴打、凌辱几乎让他发狂,激发了他从少年时代就残存的野性,他甚至感觉到阴柔就是他的猎物,他必须用尽全力死死地咬住,哪怕是被打被咬的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松口,在这种野性的催动之下,他手中剑似乎探到了一个全新的路径,狠猛、刚毅、决然,威力突然间上了几个台阶,但就在这时候,他却被阴柔震开出去,他不甘心,这才再次猛扑,结果受到重创。 这短暂的十招交手,留给卫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真的需要仔细的理一理,身上的每处破洞、每处划伤、每处拍打的青淤,可能都是一次死亡,经历这么多次死亡以后,对于给自己长记性的那个人自然要恭敬有加。 “你没见过你师父出手?”刚才卫青说第一次见到江湖大家,八爷就有点疑惑,故有此一问。 “也不是,”卫青道:“为了让我们明白境界的概念,有次我和翁锐同时向他出招,他一招就破了我们两人的剑法,然后他垂手而立,我们俩看着竟无从出手。” “好大的气度!”阴柔赞道。 “那他怎么教你们?”八爷道。 “他教我们道家练气心法‘灵枢经’,教我们道家基础剑法‘混元剑’,还教了我们基础的剑式、剑理,”卫青道:“然后他就给了我们‘天枢十三剑’第一篇的偈语‘混沌初开’,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这么说他没有指点你们怎么修炼这‘混沌初开’?”八爷道。 “没有,”卫青道:“师父说他不会给我们说的,还说他自己说的就是错的,我们练了就永远不会是自己的。” “看来这老家伙确实是传说中的牛脾气,”八爷道:“他还真把什么‘不言之教’当成他的法宝了,其实成道之法岂止千千万万,他这么做岂不是既限制了自己,又限制了别人?” “但是我看他的这两位弟子都很不错啊?”阴柔道。 “那是他运气好,碰到了他们哥俩,”八爷道:“他在江湖上已经转了几十年了,也没见他教出出色的弟子,这两人只是被他给撞上了,呵呵。”八爷说完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 “这话确实不错,”阴柔道:“这些年我为了找您,也算是遍历江湖,见过不少后期之秀,但能达到他们哥俩这种悟性的却不多,小小年纪就可以琢磨自己的路,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卫家小哥,你刚才使的剑法是你所创?”八爷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卫青涩然道:“我原本就很喜欢师父教的‘混元剑’,后来想的多了,与别人交手多了,用的时候变化也多了,我发现有些变化更顺手,威力更强,用的也就更多,到后来就慢慢变成了这个样子。” “道法自然,顺势而为,有点意思,”八爷道:“那你的剑法有没有名字?” “有一次皇上好奇让我和宫内几个侍卫头目比剑,结果我都胜了,”卫青道:“皇上一高兴就给我这剑法起了一个名字,叫‘无常剑’。” “好名字,”八爷赞道:“看来这个小皇上还是有点学问,这名字也和你的剑法很契,你要好生总结,让他更加完善。” “谢八爷!”卫青道。 “但我很好奇,”阴柔道:“卫青和翁锐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听的是同一种教诲,但他们俩现在的路却有点大相径庭?” “这个不难理解,一是天枢子的想法确实有些门道,遇到悟性极高的弟子自然能任其发挥,走出自己的路,”八爷道:“但这两人进入快速成长期之后所处的环境大不相同,翁家小哥经历的是名山大川,是人生百态,他的道路必然会更接近自然意境,卫青的环境处在天子脚下,感受天子的威仪,处在朝廷的上层,历练于各种心机,他的道路必然多了份居高临下霸气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狠劲,你刚才把他逼到野性霸道的路子上,自然会极大提升他的爆发力,这是将道之路啊。” “何为将道之路,八爷您能仔细说说吗?”卫青听到这里又是异常兴奋,因为这里面有他的理想。 “将道之路说大了可成为鸿篇巨着,说小了也就几句话,”八爷道:“为将者无勇武之气则不足以定军心,无韬略之计则不足以定胜负,无养兵之法则不足以战久远。军中勇武之气不同于江湖,江湖之勇在于境界和个人的积累,更在于个人的修为和每个人的个性,但军中勇武是一种在激战中敢于斩杀敌方大将榜样,是一种能够激发万人数万人的有我无敌的气势,这不是普通江湖剑客所能做到的。” “八爷之言,句句金律,卫青定当铭记在心,”卫青又端起一杯酒道:“感谢八爷指点,我敬您老一杯。” “我说你今天的酒还是少喝,酒你是少不了的,”八爷道:“今天这几句闲话可不算,你还欠我一顿打,我这把老骨头多年都未动了,一定得给我个机会活动活动,到时候再喝也不迟。” “那就喝了这碗酒您今天就打我一顿好了,嘿嘿。”卫青笑道。 “这碗酒今天可以喝,但这顿打就先记着,”八爷道:“今天柔儿给你的东西你得消化一阵子,到时候我再看看你的进境。” “卫青谢过阴老前辈!”卫青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大事。 “呵呵,好啦,”八爷道:“你们都记着,这里没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只有一个不中用的老叫花子八爷。” 卫青还在就地调息,八爷没有说话,阴柔也没有说话,其他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但他们还是有点意犹未尽,想看看还有什么后续。 整个打斗不过茶盏功夫,他们看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功夫,除了朱山和猪猪见过类似的场面,其他人只觉得两个人身形快如闪电,招招剑气四溢,感觉两个人就像两位仙人飘来飘去,有时候后看到的只是两道影子,什么招数一招也看不懂,并且时间还短,还没有他们叫花子打架扭在一起,又是绊子又是窝心脚的好看。 八爷挥挥手让这帮叫花子退下,这些人才知道后面没戏了,悄悄的退回每个屋去,但还有人偷偷的朝这边张望。 小半个时辰过去,卫青终于睁开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长揖到地:“卫青刚才鲁莽了,谢阴大侠手下留情。” 卫青说的是最后一招,也就是第十一招,在第十招上阴柔已经将他震出几步开外,按原先的约定这场拼斗已经结束,并立马站定不再出手,但已经被激得野性十足的卫青还在想着攻击,这已是十分失礼,阴柔当然是要略施惩戒,举手之间已经将他打成内伤,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见一斑。 “卫家小哥少年英雄,功夫不差于翁少侠,可喜可贺。”对于卫青刚才的鲁莽阴柔自是十分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他造就的,所以并不介意。 阴柔这么说绝对不是恭维卫青,对他来说,这两人的功夫确实差不多,只是有很多不同而已,但在他见过的年轻人里面,包括他的弟子林枫,都和这两位有些差距,看来其师天枢老人的这个名头真的不是白给的。 八爷走上前去抓起卫青的手臂一搭他的脉门,气血平稳通畅,虽有损伤,但对年轻人来说养几天就没事了,看来儿子阴柔出手还是很有分寸的,也说明他的功夫也已经到了极深的境界。 “呵呵,我的酒还没喝完呢,走,继续喝。”八爷笑道。 “八爷您请,阴大侠请!”卫青毕恭毕敬道。 “卫家小哥请!”阴柔还是给足了卫青面子。 “阴大侠,”众人再次坐定后卫青端起一杯酒道:“卫青学剑也快十年,与人争斗比试切磋不下百场,自以为对剑法已经有一定的成就,但今天有幸在阴大侠剑侠走了十招,不,是十一招,才知道自己只是摸着剑道的一点皮毛而已,也让我第一次见到了江湖大家剑法的玄妙,阴大侠的很多指点还待日后慢慢领悟,今天我先敬您一杯。” “卫家小哥你不必妄自菲薄,”阴柔知道刚才的挫折有多重,现在他正是需要鼓励的时候:“你现在年岁还不足二十,能有此成就,在年青一代中已属佼佼者,我所见到的也就翁少侠堪与你匹敌,你们俩异曲同工,都已经摸着了自己的门径,照此努力,当属前途无量。你刚受了内伤,这就就别喝了吧,呵呵。” “我没事,先干为敬!”卫青说完,一口喝完手中的酒。 卫青还真不是和阴柔矫情,他今天的感受确实非同小可。 自从师父把“混沌初开”的偈语扔给他们,他真是迷茫了好一阵子,他不是一个懒惰怕吃苦人,但要他竟凭几句话就无中生有,这实在是难为他了,有一阵子他都想放弃,好在他有一位饱读诗书、通情达理的姐姐卫子夫,要他忘掉自悟剑法这件事,多读书,该练武还像以前一样练武,该去做事就认真去做事,只要时不时的拿出练武、读书和做事的心得去和偈语中的境界对照揣摩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过于渴求于结果。 有了卫子夫的提示,卫青真的放松了很多,醉心于读书思考,勤勉于跟着皇上做事,发奋于打坐练功,似乎常常忘记了这件事,又常常在挂在墙上的偈语前发呆,随着日子愈久,卫青感到他读书的体会,练武的感悟,甚至是看着皇上君临天下处理朝政的气度,都能让他在“混沌初开”的偈语中找到共鸣点,兴奋之余的结果往往是通宵达旦发痴发傻,任由思绪胡乱飘摇,到了极处,挥剑自舞,没有师父的教诲,没有剑法剑理,没有以前的招数,只有心中蓬勃的豪情,更为可贵的地方,他竟然从师父送的《孙子兵法》中也能感知大气磅礴、诡秘多变剑法意境,手中的剑竟然慢慢走出了自己的路。 今天和阴柔交手,他的想法是竭力而为,把他悟道的东西发挥到极致,看看他到底和江湖一流的剑士相差几何,但刚一出手,他就被一片剑意剑雨所笼罩,这种时时濒临死亡边界的感觉和那一丝永远吊在那里的生机,竟然榨出了数倍于他自己所能调动的潜力,完全出乎了他自己的想象,近乎于残酷的调戏、暴打、凌辱几乎让他发狂,激发了他从少年时代就残存的野性,他甚至感觉到阴柔就是他的猎物,他必须用尽全力死死地咬住,哪怕是被打被咬的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松口,在这种野性的催动之下,他手中剑似乎探到了一个全新的路径,狠猛、刚毅、决然,威力突然间上了几个台阶,但就在这时候,他却被阴柔震开出去,他不甘心,这才再次猛扑,结果受到重创。 这短暂的十招交手,留给卫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真的需要仔细的理一理,身上的每处破洞、每处划伤、每处拍打的青淤,可能都是一次死亡,经历这么多次死亡以后,对于给自己长记性的那个人自然要恭敬有加。 “你没见过你师父出手?”刚才卫青说第一次见到江湖大家,八爷就有点疑惑,故有此一问。 “也不是,”卫青道:“为了让我们明白境界的概念,有次我和翁锐同时向他出招,他一招就破了我们两人的剑法,然后他垂手而立,我们俩看着竟无从出手。” “好大的气度!”阴柔赞道。 “那他怎么教你们?”八爷道。 “他教我们道家练气心法‘灵枢经’,教我们道家基础剑法‘混元剑’,还教了我们基础的剑式、剑理,”卫青道:“然后他就给了我们‘天枢十三剑’第一篇的偈语‘混沌初开’,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 “这么说他没有指点你们怎么修炼这‘混沌初开’?”八爷道。 “没有,”卫青道:“师父说他不会给我们说的,还说他自己说的就是错的,我们练了就永远不会是自己的。” “看来这老家伙确实是传说中的牛脾气,”八爷道:“他还真把什么‘不言之教’当成他的法宝了,其实成道之法岂止千千万万,他这么做岂不是既限制了自己,又限制了别人?” “但是我看他的这两位弟子都很不错啊?”阴柔道。 “那是他运气好,碰到了他们哥俩,”八爷道:“他在江湖上已经转了几十年了,也没见他教出出色的弟子,这两人只是被他给撞上了,呵呵。”八爷说完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 “这话确实不错,”阴柔道:“这些年我为了找您,也算是遍历江湖,见过不少后期之秀,但能达到他们哥俩这种悟性的却不多,小小年纪就可以琢磨自己的路,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卫家小哥,你刚才使的剑法是你所创?”八爷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卫青涩然道:“我原本就很喜欢师父教的‘混元剑’,后来想的多了,与别人交手多了,用的时候变化也多了,我发现有些变化更顺手,威力更强,用的也就更多,到后来就慢慢变成了这个样子。” “道法自然,顺势而为,有点意思,”八爷道:“那你的剑法有没有名字?” “有一次皇上好奇让我和宫内几个侍卫头目比剑,结果我都胜了,”卫青道:“皇上一高兴就给我这剑法起了一个名字,叫‘无常剑’。” “好名字,”八爷赞道:“看来这个小皇上还是有点学问,这名字也和你的剑法很契,你要好生总结,让他更加完善。” “谢八爷!”卫青道。 “但我很好奇,”阴柔道:“卫青和翁锐拜的是同一个师父,听的是同一种教诲,但他们俩现在的路却有点大相径庭?” “这个不难理解,一是天枢子的想法确实有些门道,遇到悟性极高的弟子自然能任其发挥,走出自己的路,”八爷道:“但这两人进入快速成长期之后所处的环境大不相同,翁家小哥经历的是名山大川,是人生百态,他的道路必然会更接近自然意境,卫青的环境处在天子脚下,感受天子的威仪,处在朝廷的上层,历练于各种心机,他的道路必然多了份居高临下霸气和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狠劲,你刚才把他逼到野性霸道的路子上,自然会极大提升他的爆发力,这是将道之路啊。” “何为将道之路,八爷您能仔细说说吗?”卫青听到这里又是异常兴奋,因为这里面有他的理想。 “将道之路说大了可成为鸿篇巨着,说小了也就几句话,”八爷道:“为将者无勇武之气则不足以定军心,无韬略之计则不足以定胜负,无养兵之法则不足以战久远。军中勇武之气不同于江湖,江湖之勇在于境界和个人的积累,更在于个人的修为和每个人的个性,但军中勇武是一种在激战中敢于斩杀敌方大将榜样,是一种能够激发万人数万人的有我无敌的气势,这不是普通江湖剑客所能做到的。” “八爷之言,句句金律,卫青定当铭记在心,”卫青又端起一杯酒道:“感谢八爷指点,我敬您老一杯。” “我说你今天的酒还是少喝,酒你是少不了的,”八爷道:“今天这几句闲话可不算,你还欠我一顿打,我这把老骨头多年都未动了,一定得给我个机会活动活动,到时候再喝也不迟。” “那就喝了这碗酒您今天就打我一顿好了,嘿嘿。”卫青笑道。 “这碗酒今天可以喝,但这顿打就先记着,”八爷道:“今天柔儿给你的东西你得消化一阵子,到时候我再看看你的进境。” “卫青谢过阴老前辈!”卫青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大事。 “呵呵,好啦,”八爷道:“你们都记着,这里没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只有一个不中用的老叫花子八爷。” 第十四章 卫青-7:山子的心思 八爷能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住,总算是给了儿子麒麟剑客阴柔很大的面子,也算是让阴柔了却一个极大的心愿,老人现在还不能放下往事,能有这么一个安居之所,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这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阴柔在宅子里陪了八爷几天,八爷就一直催着他走,说他在这里弄得自己很不自在,还要阴柔不许把自己在这里的事宣扬出去,也不要告诉女儿阴明,更不要她和孩子来这里看他等等,阴柔不得已都一一应下,最后咬咬牙,重新踏上江湖之路。 他还有一个心愿,一定要找到弟弟阴石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拿出个准信,让父亲能放下这件事,回归正常的生活。 对于八爷的生活,有卫青和朱山这层关系,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他倒是可以放心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阴柔走了以后,卫青又去宫里忙他的差使,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八爷,猪猪也是在医馆的药柜忙的脱不开身,只有朱山在新买的宅子里陪着八爷,八爷说他没事,要他去忙自己的事,刚赶走没两天他又来了,后来八爷也懒得赶他,想着这孩子念旧,也就随他去了,想待着就待着吧。 因为有朱山陪着,自然少不了吃的,八爷也懒得出去讨生活,闲暇无事,就给朱山教些工夫。按理说,朱山碰上一位八爷这种大师级的人物,那是他几辈子修出来的福分,那得万分珍惜才是,但数日下来,八爷觉得朱山有点心不在焉,进步也是很慢,看来这家伙根本无心练武。 “小山子,你有心思?”八爷道。 “没有。”朱山百无聊赖的道。 “哼,还说没有,”八爷道:“我注意你有一阵子了,说是来这里陪我,到了这里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怎么,不愿意在医馆里待着了?” “也不是。”朱山懒洋洋的答道。 “那也就是了,呵呵。”八爷轻笑道,他觉得蔫下来的朱山也是蛮可爱的。 “没意思。”朱山说完,竟然把头也低了下来。 “哦,”八爷觉得这事有点严重:“怎么个没意思,能给我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朱山的情绪愈加低落。 “你不想在长安呆了?”八爷道。 朱山一下子昂起头来:“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八爷笑道:“你想你翁大哥和你妹妹了。” “也不全是,”朱山道:“总之就想离开。” “那你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八爷道。 “那好吧,”朱山道:“我和翁大哥还有妹妹玉儿刚来长安的时候” 朱山从小就是个苦孩子,先是在战争中死了爹,然后又是娘亲病死,年岁不大的他就带着个妹妹到处流浪,忍饥挨饿、抢吃抢喝、挨打受冻那都是家常便饭,自从无意中救了翁锐的命,兄妹俩的生活就此彻底改变。 尽管此后他们依然要过饭,挨过饿,但他们从翁锐这里看到了希望。自从和翁锐一起开医馆,这兄妹就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衣食无忧不说,人的境界见识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他们也和翁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就连小小的朱玉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了她的锐哥哥,并且死活要和翁锐一起游历江湖。 由于小时候穷怕了,朱山对钱有着特殊的敏感,不但不会放弃任何的挣钱机会,用起钱来也是能省就省,几乎到吝啬的程度,唯独对妹妹开了一点点例外,照顾总是要多上一点。 自从开了医馆,翁锐和朱玉两人边静心研究医术边给人看病,所挣的钱都归他管,要买的药材、器具、米面等都是他去买,谁想从他哪里多挣一个子都不行,这样两年下来,竟让他攒下不少的钱财,俨然成了一个抠门的土财主。 这次翁锐出门,朱山没有跟着去,要做生意挣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由于两个看病好的人都走了,来的病人少了很多,挣的钱和原先比也差了不少,这让朱山很难接受,总是眉头紧锁,吊着个脸,直到秦无双把他的父亲秦师傅从老家请来,这生意才慢慢有了好转,但还是有点赶不上从前。 生意好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以前,面对翁锐和朱玉,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行了还可以吵,就算是有猪猪和明嫂在,后来又来了秦无双,他的脾气秉性也是一点没改。但现在这里住着的是秦师父一家,尽管他还像以前一样管着钱和采买,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不敢太过放肆。 自从住进“秦仁阁”医馆,翁锐和朱家兄妹才算在长安有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家,朱山对此倍感珍惜,他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有点坏的地方,他巴不得立即把它修好,有点不顺眼的地方,立即把他调整到位。 现在秦师父一家人来了,这“秦仁阁”三个字倒也配,尽管翁锐和朱玉的房子、家居都还是照原样放着,秦家师母还不时的进去擦拭打扫,但朱山看着这空空的屋子,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 卫青向秦无双提亲那阵子,朱山确实很忙,为此还得了不少奖赏,那恐怕比他们做半年生意还要多,但随着秦无双出嫁,年纪相仿的熟悉的人又走了一个,卫青有他自己的事,不可能老来看他,就算猪猪是和他一起在城隍庙的角落里挤过的,也不能排遣他的寂寞。 他想过出去找翁锐和玉儿,他不怕流浪,就算是让他重新去要饭他也不怕,但他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他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这让他感觉有点度日如年,感觉自己被困住了。 所有的改变和希望都从阴柔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了,他看了翁锐给他的信,他知道该把什么事情做好,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情,帮卫青安排,带阴柔看房,陪八爷聊天喝酒,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快乐,但现再八爷的儿子阴柔走了,八爷也安顿好了,卫青也应付他的差事去了,一切又寂静了下来,寂寞再次笼上心头,他感觉是该走的时候了。 当朱山断断续续把他的想法讲完的时候,八爷也是半天没有说话,他忽然感觉到,这个平时没怎么特别注意的,看起来咋咋呼呼没个正行的小叫花子长大了,已经有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并且其心志不小,这样的孩子还是值得调教一下子的。 “你是下决心要出去了?”八爷问道。 “嗯,”朱山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也想出去闯荡闯荡,顺便也去找找翁大哥和玉儿他们。”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八爷道。 “我问过阴大侠他们可能呆的地方,大概在南方大江中下游一带,”朱山道:“听阴大侠讲,他们现在挺有名的,我想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江湖险恶,你就打算这么去?”八爷道。 “没事,我带上些钱,”朱山道:“用完了我再去要饭也没关系。” “我说的不是这个,”八爷一看朱山没听懂他的话,又道:“万一碰上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朱山很光棍的道:“实在跑不了,就让人家打一顿就是了。” “嘿,你还真有办法,”八爷道:“以前你是个小孩,这样做当然没什么,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再这样就不怕人家笑话?” “那有什么办法,”朱山道:“我现在这点功夫恐怕也只能欺负一下那些叫花子了。” “你可不要小看了叫花子,”八爷道:“这里面也许也有厉害的人也说不定。” “嘿嘿,是的,”朱山笑道:“您不就很厉害吗?” “那你还不学点功夫?”八爷道。 “我很笨,对这个东西学不来的,”朱山道:“再说我都要走了,哪有时间再去学什么功夫?” “嘿嘿,那得看什么人教了。”八爷笑道。 “可是您前面已经教过我了,我总是学不好。”朱山道。 “那是你没用心,”八爷道:“我换种方法教你,保你一学就会。” “那好啊,”朱山一听也兴奋起来:“您怎么教我?” “教你太多了你也记不住,”八爷道:“我就教你三招剑法,三招腿法,三招拳法,只要你在十天八天之内把这几招练熟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朱山有点不敢相信,功夫哪有这么容易练的。 “当然是真的,”八爷道:“这三招剑法是长虹贯日、大漠横沙、蛟龙出海,三招腿法是鹤舞、鹰扑、蛟腾,三招拳法是老君催炉、仙人指路、降魔伏虎,每天学三招,三天也就学会了,以后在慢慢练熟就是。” “今天就学?”朱山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当然,难道这还要举行个仪式?”八爷道。 八爷说完,随手在院子里捡了一根竹片,开始给朱山比划每一招的身形、步伐及手中的剑游走的路线用意,等朱山练熟了再教下一招,如此三天下来,朱山竟把这九招功夫练的有模有样,连他自己也兴奋不已。 为此八爷还特地到铁匠铺给朱山挑了一把好剑,虽价钱不菲,但朱山这回倒是非常痛快,在练习间隙,把也还教了朱山调息运气之法,没有翁锐教的那么复杂,但简单有效易学。 在后面的三天里,八爷又把每一招里蕴含的变化攻守讲给朱山听,让他仔细揣摩,勤加练习,三天下来,就剑腿、拳各自的三招功夫朱山也能使得眼花缭乱,虎虎生风。 在第三个三天里,八爷又讲了如何把腿法、拳法融合到剑法里去,讲了手中有剑,拳脚亦可伤人的道理,无形中使朱山的剑法、拳法、腿法慢慢融为一体,变化也就更多,随着他练的越来越熟,其威力也慢慢显现出来。 本来该教的八爷已经教完了,剩下就是朱山自己的事了,但八爷又加了三天的课,那就是打,卫青的打还没有挨上朱山倒是先挨上了,八爷就是每天以一根竹片对阵朱山的铁剑,开始只是引导他防守和出招,到后来下手就越来越狠,把朱山打得满院子跑,应对中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是什么招数了,八爷这才作罢。 “好了,这十二天教了你几招粗浅功夫,你就好自为之吧。”八爷道。 “谢八爷教诲,”朱山这回说的毕恭毕敬,没有一点油气:“我明天就要走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这点东西就是给你唬唬人的,遇上真正的高手没多少用处,”八爷道:“但你也要勤加练习,练气就是练力,气通才能力达,练的时候要招招到位,招招清晰,揣摩变化,但真的要和人对阵,就没有必要那么认真,怎么打都行,打胜了才算,实在打不过,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赶紧跑,哈哈哈。” 八爷虽把他的这几招功夫说的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他多年沉寂的精华,能够化繁为简教给朱山,更显他的功底,朱山现在所得,不及他百分之一二,但也足够他受用终生。 “八爷,我走了。”朱山深施一礼道。 “走吧,走吧,呵呵。”八爷笑着回应道。 看着朱山充满信心出门而去的背影,八爷的眼眶湿润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善感了。 八爷能搬到新买的宅子里去住,总算是给了儿子麒麟剑客阴柔很大的面子,也算是让阴柔了却一个极大的心愿,老人现在还不能放下往事,能有这么一个安居之所,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这也是一个莫大的安慰。 阴柔在宅子里陪了八爷几天,八爷就一直催着他走,说他在这里弄得自己很不自在,还要阴柔不许把自己在这里的事宣扬出去,也不要告诉女儿阴明,更不要她和孩子来这里看他等等,阴柔不得已都一一应下,最后咬咬牙,重新踏上江湖之路。 他还有一个心愿,一定要找到弟弟阴石的下落,不管是死是活,总要拿出个准信,让父亲能放下这件事,回归正常的生活。 对于八爷的生活,有卫青和朱山这层关系,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把他照顾得很好,他倒是可以放心去做他想做的事了。 阴柔走了以后,卫青又去宫里忙他的差使,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八爷,猪猪也是在医馆的药柜忙的脱不开身,只有朱山在新买的宅子里陪着八爷,八爷说他没事,要他去忙自己的事,刚赶走没两天他又来了,后来八爷也懒得赶他,想着这孩子念旧,也就随他去了,想待着就待着吧。 因为有朱山陪着,自然少不了吃的,八爷也懒得出去讨生活,闲暇无事,就给朱山教些工夫。按理说,朱山碰上一位八爷这种大师级的人物,那是他几辈子修出来的福分,那得万分珍惜才是,但数日下来,八爷觉得朱山有点心不在焉,进步也是很慢,看来这家伙根本无心练武。 “小山子,你有心思?”八爷道。 “没有。”朱山百无聊赖的道。 “哼,还说没有,”八爷道:“我注意你有一阵子了,说是来这里陪我,到了这里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怎么,不愿意在医馆里待着了?” “也不是。”朱山懒洋洋的答道。 “那也就是了,呵呵。”八爷轻笑道,他觉得蔫下来的朱山也是蛮可爱的。 “没意思。”朱山说完,竟然把头也低了下来。 “哦,”八爷觉得这事有点严重:“怎么个没意思,能给我说说吗?” “我也不知道。”朱山的情绪愈加低落。 “你不想在长安呆了?”八爷道。 朱山一下子昂起头来:“您怎么知道?” “哈哈哈,”八爷笑道:“你想你翁大哥和你妹妹了。” “也不全是,”朱山道:“总之就想离开。” “那你说说看,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八爷道。 “那好吧,”朱山道:“我和翁大哥还有妹妹玉儿刚来长安的时候” 朱山从小就是个苦孩子,先是在战争中死了爹,然后又是娘亲病死,年岁不大的他就带着个妹妹到处流浪,忍饥挨饿、抢吃抢喝、挨打受冻那都是家常便饭,自从无意中救了翁锐的命,兄妹俩的生活就此彻底改变。 尽管此后他们依然要过饭,挨过饿,但他们从翁锐这里看到了希望。自从和翁锐一起开医馆,这兄妹就算是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衣食无忧不说,人的境界见识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他们也和翁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就连小小的朱玉在心里已经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了她的锐哥哥,并且死活要和翁锐一起游历江湖。 由于小时候穷怕了,朱山对钱有着特殊的敏感,不但不会放弃任何的挣钱机会,用起钱来也是能省就省,几乎到吝啬的程度,唯独对妹妹开了一点点例外,照顾总是要多上一点。 自从开了医馆,翁锐和朱玉两人边静心研究医术边给人看病,所挣的钱都归他管,要买的药材、器具、米面等都是他去买,谁想从他哪里多挣一个子都不行,这样两年下来,竟让他攒下不少的钱财,俨然成了一个抠门的土财主。 这次翁锐出门,朱山没有跟着去,要做生意挣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由于两个看病好的人都走了,来的病人少了很多,挣的钱和原先比也差了不少,这让朱山很难接受,总是眉头紧锁,吊着个脸,直到秦无双把他的父亲秦师傅从老家请来,这生意才慢慢有了好转,但还是有点赶不上从前。 生意好了,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以前,面对翁锐和朱玉,他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行了还可以吵,就算是有猪猪和明嫂在,后来又来了秦无双,他的脾气秉性也是一点没改。但现在这里住着的是秦师父一家,尽管他还像以前一样管着钱和采买,总觉得有点缩手缩脚,不敢太过放肆。 自从住进“秦仁阁”医馆,翁锐和朱家兄妹才算在长安有了一个真正意义的家,朱山对此倍感珍惜,他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自己的,有点坏的地方,他巴不得立即把它修好,有点不顺眼的地方,立即把他调整到位。 现在秦师父一家人来了,这“秦仁阁”三个字倒也配,尽管翁锐和朱玉的房子、家居都还是照原样放着,秦家师母还不时的进去擦拭打扫,但朱山看着这空空的屋子,怎么也找不到从前的快乐。 卫青向秦无双提亲那阵子,朱山确实很忙,为此还得了不少奖赏,那恐怕比他们做半年生意还要多,但随着秦无双出嫁,年纪相仿的熟悉的人又走了一个,卫青有他自己的事,不可能老来看他,就算猪猪是和他一起在城隍庙的角落里挤过的,也不能排遣他的寂寞。 他想过出去找翁锐和玉儿,他不怕流浪,就算是让他重新去要饭他也不怕,但他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他实在不知道往哪里去,这让他感觉有点度日如年,感觉自己被困住了。 所有的改变和希望都从阴柔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了,他看了翁锐给他的信,他知道该把什么事情做好,这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情,帮卫青安排,带阴柔看房,陪八爷聊天喝酒,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快乐,但现再八爷的儿子阴柔走了,八爷也安顿好了,卫青也应付他的差事去了,一切又寂静了下来,寂寞再次笼上心头,他感觉是该走的时候了。 当朱山断断续续把他的想法讲完的时候,八爷也是半天没有说话,他忽然感觉到,这个平时没怎么特别注意的,看起来咋咋呼呼没个正行的小叫花子长大了,已经有了很多他自己的想法,并且其心志不小,这样的孩子还是值得调教一下子的。 “你是下决心要出去了?”八爷问道。 “嗯,”朱山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也想出去闯荡闯荡,顺便也去找找翁大哥和玉儿他们。”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八爷道。 “我问过阴大侠他们可能呆的地方,大概在南方大江中下游一带,”朱山道:“听阴大侠讲,他们现在挺有名的,我想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江湖险恶,你就打算这么去?”八爷道。 “没事,我带上些钱,”朱山道:“用完了我再去要饭也没关系。” “我说的不是这个,”八爷一看朱山没听懂他的话,又道:“万一碰上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朱山很光棍的道:“实在跑不了,就让人家打一顿就是了。” “嘿,你还真有办法,”八爷道:“以前你是个小孩,这样做当然没什么,现在你已经是个大小伙子,再这样就不怕人家笑话?” “那有什么办法,”朱山道:“我现在这点功夫恐怕也只能欺负一下那些叫花子了。” “你可不要小看了叫花子,”八爷道:“这里面也许也有厉害的人也说不定。” “嘿嘿,是的,”朱山笑道:“您不就很厉害吗?” “那你还不学点功夫?”八爷道。 “我很笨,对这个东西学不来的,”朱山道:“再说我都要走了,哪有时间再去学什么功夫?” “嘿嘿,那得看什么人教了。”八爷笑道。 “可是您前面已经教过我了,我总是学不好。”朱山道。 “那是你没用心,”八爷道:“我换种方法教你,保你一学就会。” “那好啊,”朱山一听也兴奋起来:“您怎么教我?” “教你太多了你也记不住,”八爷道:“我就教你三招剑法,三招腿法,三招拳法,只要你在十天八天之内把这几招练熟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朱山有点不敢相信,功夫哪有这么容易练的。 “当然是真的,”八爷道:“这三招剑法是长虹贯日、大漠横沙、蛟龙出海,三招腿法是鹤舞、鹰扑、蛟腾,三招拳法是老君催炉、仙人指路、降魔伏虎,每天学三招,三天也就学会了,以后在慢慢练熟就是。” “今天就学?”朱山感觉自己还没有准备好。 “当然,难道这还要举行个仪式?”八爷道。 八爷说完,随手在院子里捡了一根竹片,开始给朱山比划每一招的身形、步伐及手中的剑游走的路线用意,等朱山练熟了再教下一招,如此三天下来,朱山竟把这九招功夫练的有模有样,连他自己也兴奋不已。 为此八爷还特地到铁匠铺给朱山挑了一把好剑,虽价钱不菲,但朱山这回倒是非常痛快,在练习间隙,把也还教了朱山调息运气之法,没有翁锐教的那么复杂,但简单有效易学。 在后面的三天里,八爷又把每一招里蕴含的变化攻守讲给朱山听,让他仔细揣摩,勤加练习,三天下来,就剑腿、拳各自的三招功夫朱山也能使得眼花缭乱,虎虎生风。 在第三个三天里,八爷又讲了如何把腿法、拳法融合到剑法里去,讲了手中有剑,拳脚亦可伤人的道理,无形中使朱山的剑法、拳法、腿法慢慢融为一体,变化也就更多,随着他练的越来越熟,其威力也慢慢显现出来。 本来该教的八爷已经教完了,剩下就是朱山自己的事了,但八爷又加了三天的课,那就是打,卫青的打还没有挨上朱山倒是先挨上了,八爷就是每天以一根竹片对阵朱山的铁剑,开始只是引导他防守和出招,到后来下手就越来越狠,把朱山打得满院子跑,应对中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是什么招数了,八爷这才作罢。 “好了,这十二天教了你几招粗浅功夫,你就好自为之吧。”八爷道。 “谢八爷教诲,”朱山这回说的毕恭毕敬,没有一点油气:“我明天就要走了,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这点东西就是给你唬唬人的,遇上真正的高手没多少用处,”八爷道:“但你也要勤加练习,练气就是练力,气通才能力达,练的时候要招招到位,招招清晰,揣摩变化,但真的要和人对阵,就没有必要那么认真,怎么打都行,打胜了才算,实在打不过,那就拿出你的本事赶紧跑,哈哈哈。” 八爷虽把他的这几招功夫说的很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他多年沉寂的精华,能够化繁为简教给朱山,更显他的功底,朱山现在所得,不及他百分之一二,但也足够他受用终生。 “八爷,我走了。”朱山深施一礼道。 “走吧,走吧,呵呵。”八爷笑着回应道。 看着朱山充满信心出门而去的背影,八爷的眼眶湿润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善感了。 第十五章 天工-1:天工阵 天工山,地处南越庾岭深处,山不是很大,却非常有名,不仅是那里风景优美,建筑精巧绝美,而且那里盘踞着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天工门。传说这是匠神公输般的后人为躲避灾祸来到了这里,一住就是数百年,并且绵延至今。 匠神的手艺延续了他的血脉和传承,但真正使这个地方出名的却是百十年前的一伙修道之人,他们为这里精美的建筑和优美的风景所吸引,并把他们所悟出的天然大道与公输般的匠工神技相结合,使匠工不再是一门技艺,而成为一种道路,一种成道之路,其匠工机巧所催发出的灵性使得他们在武功上也建树颇深,位列道门三圣地之一。 这地方虽这么有名,但却很少有人去过,因为主人不喜欢打扰,希望这里保持清净自然,他们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内,就算对外交往也只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并且这圈子门槛很高,往往武林门派大多难以企及。 武林在任何朝代都是一个活跃又神秘的群体,武林之人充满追求,也充满好奇,越是不让去的地方,越有人想去尝试,天工山当然不能例外。 但这地方却甚是奇怪,方圆数十里范围内却是一个禁区,没人看着,但进去的人就会发现,这里的山包、河流、树林、草地、农田、峡谷、绝壁、道路、桥梁等等,好像都被巧妙地利用和改造过,形成了一副巨大的阵图,此阵图大阵套小阵分为内外三层,静静的护卫着天工山。 最外一层占地极广,岔路极多,外借自然形态,内加易理导引,不谙此术,极易走错方向而迷失自己,多数人在这里绕上数日又莫名其妙的绕了出去,甚至有些人在里面绕了数月,奄奄一息,最后还是里面有人出来将他送出阵图。这虽不是什么杀伐之阵,但也让多数人难以逾越,可谓“迷途知返”。 第二层就到了离天工山周边五里到十里之内的地界,可就没有第一层那么简单了,这里面虽还在借自然之势,可暗含了八卦、九宫、北斗等道家传统大阵,其中的变化机巧和一年四季及每天的时辰变化密切相关。 道家研究阵图的人有不少,但难得的是这些阵图被放得太大,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目之所及,你都无法看到阵图的全貌,弄不清哪里是埋伏哪里是坦途,走错一条道,都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境,折戟受伤是小事,弄不好把自己折进去几个月没人知道也很正常,没有这个本事就乘早回去,这可谓“知难而退”。 这最里面的第三层那就到了天工山的山脚下,它已经不是什么大阵,而是一个个机巧埋伏,卡住的是一个个可能的上山的关要,就连悬崖之处也不放过,这也是阵图之中杀伐之力最强的一部分,往往九死一生。 触动此处的任何一处机关,山上之人都会知道,能够闯过此关,最后只有两种个情况,要么面对天工门高手面对面的攻击,要么美酒佳肴奉为上宾,这可谓“死地觅生”。 这么大的阵图,不是一天能建起来的,这也是耗费了天工门几代人的心血,不断地积累和延展而成。这个阵图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不需要任何人去驻守操控,它简直就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却一样在时时刻刻的起着它的作用,百十年来常见这里的人出出进进,但其他能到这里的人却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会闹什么兵灾,官府之人也不会为这么个与世无争的山野之地耗财耗力,所以这里百十年来安宁祥和,泰然自若。 但这种安宁在不经意的一天却突然被打破,一切毫无征兆,无声无息,也没有触动任何一处机关,出入天工山的山门竟然被人给堵住了,堵门的有五个人,赫然便是天枢门的云枢子和他的弟子青冥,另外三人自然是翁锐、孙庸和朱玉了。 从歧门谷出来,云枢子就带着这几个孩子翻山越岭,晓行夜宿,三天功夫就到了天工山附近,显然第一道阵图对云枢子来说没有太多用处,七绕八绕,几十里山路半天时间也就过了,在接近第二层阵图的时候,天还没黑,云枢子却停了下来,要大家就此打尖做饭,准备过夜。 “师叔,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夜,我看这快到了啊?”翁锐有些不解。 “这里已经接近他们的第二层阵图,”云枢子道:“这黑天黑地的闯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呵呵。” “那我也没有看出来这和前面有什么变化啊?”孙庸问道。 “这些老木匠、小木匠也在故弄玄虚,”云枢子道:“他们要能让你分清里外就显不出他们的高明了,你要不明所里直往里闯,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自从进了这块禁区,每到一处路口岔道,他都会仔细观察,讲解其中的道理,然后找出正确的那条路,这看似无聊的事情,却引起翁锐极大的兴趣,他觉得这开天辟地万物相生的道理竟和他所悟出的“混沌初开”竟有几分相似之处,到最后居然有几处路口也被他选对,连云枢子也啧啧称奇,他觉得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是带对了。 孙庸长这么大一直只是潜心练功练剑,走的路子也多是他外祖父亶爰山人(曾慕)所走的路子,能有现在的成就,那也是有上代两大高手滋养的缘故。 尽管孙庸天分极高,领悟力很强,道家的书籍也没有少读,母亲曾禔和师叔云枢子也把自己的所悟讲给他听,但那也只是在原来的路之上日趋完善,算不得有自己的路,他也始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今天看着师兄翁锐对着一道道沟沟叉叉就能有所悟有所感,让他对道门的各种思想还会有这样的变化大感兴趣,不断提出一些问题,翁锐也是有问必答,讲解着自己的感受。 对于云枢子的弟子青冥,跟随师父也有十几年了,他是看着师父教小师弟孙庸的,师父也没瞒着自己,但却看着孙庸的功夫一天天赶上自己,超越自己,自己急也没用,现在他最大的偶像就是师父云枢子,只要能学到他一半的功夫他也就满足了,对于师父一路上讲的,翁锐他们谈的,不一定全懂,他也只有悉心记忆,倘若以后有机会自己进来,不要搞错了才是。 朱玉跟着这些人走那就没心没肺多了,她喜欢的是山色美景,喜欢的是和他的锐哥哥在一起,什么道理什么方法和她统统无关,逍遥自在,偶尔在路边发现了几种非常少见的珍贵药材,都被她统统收入囊中,这倒成了她的乐趣。 但对于停在这里打尖造饭她却有些不解,不禁问道:“云枢前辈,这往前的路不好走吗?” “路是一样的走,但走错了可后果要比前面严重得多,”对于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这个小姑娘问这么个问题,云枢子也很是开心:“弄不好会要人命的。” “这么可怕?”朱玉惊讶道:“哪这里面的路该怎么选呀?” “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云枢子道:“这些老木匠、小木匠本就喜欢盖房子,对这些线条数术非常敏感,也有很深的研究,他们就利用这些东西搞了这道阵图,没些道家的技能还真很难进去。” “既然这个选择要经过计算,那这计算也要有个依据,”翁锐道:“哪在这里我们要依据什么?” “这句话问道点子上了,”云枢子道:“这里的树木山川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能够依据的只有影子,山有影子,树有影子,我们人站着也有影子,不管是日影还是月影,所有的计算都是依据不同季节不同时辰的影子的方向来的。” “要照这么说这晚上依据不同时辰星辰的方位也可以计算?”孙庸道。 “道理上也是可以,”云枢子道:“但这首先要有罗盘,要精准辩位,才不至于有差错。” 对于孙庸这个问题,云枢子还是感到有些欣慰,这孩子一直就被关在大山里,除了白天的山川云天,就是晚上的星空银河,看着漫天的星斗,对那里充满了各种遐想,为了解答他的问题,云枢子几乎看过了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星相、宇宙的书籍,悉心讲解,使这孩子对天上的星星从小就有了特殊的敏感,些微的变化他都能清晰地感知。 翁锐这时候却是一脸茫然,虽然他也是读了不少道家典籍,但他对这天空却很少研究,最多就是知道织女星、牛郎星、北斗星等等,剩下的就无从谈起了,从师弟对星空的敏感,他忽然意识到,天地之大不光要看地面,还有比地面大得多的星空。 “哪要是碰上阴天雨天怎么办?”朱玉再次问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其他人都立即称是,要是阴天,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更看不到日月星辰,那怎么算呢? “那就好好的在外面呆着,哪里也不要去,”云枢子肃然道:“道门三圣各有各的门道,哪个也都是顶尖级的存在,就算是精通此道之人也需万分小心,没有机会那就等机会出现,这总比贸然送了性命要强。” 天工山,地处南越庾岭深处,山不是很大,却非常有名,不仅是那里风景优美,建筑精巧绝美,而且那里盘踞着一个神秘的江湖门派天工门。传说这是匠神公输般的后人为躲避灾祸来到了这里,一住就是数百年,并且绵延至今。 匠神的手艺延续了他的血脉和传承,但真正使这个地方出名的却是百十年前的一伙修道之人,他们为这里精美的建筑和优美的风景所吸引,并把他们所悟出的天然大道与公输般的匠工神技相结合,使匠工不再是一门技艺,而成为一种道路,一种成道之路,其匠工机巧所催发出的灵性使得他们在武功上也建树颇深,位列道门三圣地之一。 这地方虽这么有名,但却很少有人去过,因为主人不喜欢打扰,希望这里保持清净自然,他们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区域内,就算对外交往也只是一个很小的圈子,并且这圈子门槛很高,往往武林门派大多难以企及。 武林在任何朝代都是一个活跃又神秘的群体,武林之人充满追求,也充满好奇,越是不让去的地方,越有人想去尝试,天工山当然不能例外。 但这地方却甚是奇怪,方圆数十里范围内却是一个禁区,没人看着,但进去的人就会发现,这里的山包、河流、树林、草地、农田、峡谷、绝壁、道路、桥梁等等,好像都被巧妙地利用和改造过,形成了一副巨大的阵图,此阵图大阵套小阵分为内外三层,静静的护卫着天工山。 最外一层占地极广,岔路极多,外借自然形态,内加易理导引,不谙此术,极易走错方向而迷失自己,多数人在这里绕上数日又莫名其妙的绕了出去,甚至有些人在里面绕了数月,奄奄一息,最后还是里面有人出来将他送出阵图。这虽不是什么杀伐之阵,但也让多数人难以逾越,可谓“迷途知返”。 第二层就到了离天工山周边五里到十里之内的地界,可就没有第一层那么简单了,这里面虽还在借自然之势,可暗含了八卦、九宫、北斗等道家传统大阵,其中的变化机巧和一年四季及每天的时辰变化密切相关。 道家研究阵图的人有不少,但难得的是这些阵图被放得太大,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目之所及,你都无法看到阵图的全貌,弄不清哪里是埋伏哪里是坦途,走错一条道,都可能把自己置于险境,折戟受伤是小事,弄不好把自己折进去几个月没人知道也很正常,没有这个本事就乘早回去,这可谓“知难而退”。 这最里面的第三层那就到了天工山的山脚下,它已经不是什么大阵,而是一个个机巧埋伏,卡住的是一个个可能的上山的关要,就连悬崖之处也不放过,这也是阵图之中杀伐之力最强的一部分,往往九死一生。 触动此处的任何一处机关,山上之人都会知道,能够闯过此关,最后只有两种个情况,要么面对天工门高手面对面的攻击,要么美酒佳肴奉为上宾,这可谓“死地觅生”。 这么大的阵图,不是一天能建起来的,这也是耗费了天工门几代人的心血,不断地积累和延展而成。这个阵图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不需要任何人去驻守操控,它简直就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却一样在时时刻刻的起着它的作用,百十年来常见这里的人出出进进,但其他能到这里的人却寥寥无几,更不用说会闹什么兵灾,官府之人也不会为这么个与世无争的山野之地耗财耗力,所以这里百十年来安宁祥和,泰然自若。 但这种安宁在不经意的一天却突然被打破,一切毫无征兆,无声无息,也没有触动任何一处机关,出入天工山的山门竟然被人给堵住了,堵门的有五个人,赫然便是天枢门的云枢子和他的弟子青冥,另外三人自然是翁锐、孙庸和朱玉了。 从歧门谷出来,云枢子就带着这几个孩子翻山越岭,晓行夜宿,三天功夫就到了天工山附近,显然第一道阵图对云枢子来说没有太多用处,七绕八绕,几十里山路半天时间也就过了,在接近第二层阵图的时候,天还没黑,云枢子却停了下来,要大家就此打尖做饭,准备过夜。 “师叔,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过夜,我看这快到了啊?”翁锐有些不解。 “这里已经接近他们的第二层阵图,”云枢子道:“这黑天黑地的闯进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呵呵。” “那我也没有看出来这和前面有什么变化啊?”孙庸问道。 “这些老木匠、小木匠也在故弄玄虚,”云枢子道:“他们要能让你分清里外就显不出他们的高明了,你要不明所里直往里闯,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自从进了这块禁区,每到一处路口岔道,他都会仔细观察,讲解其中的道理,然后找出正确的那条路,这看似无聊的事情,却引起翁锐极大的兴趣,他觉得这开天辟地万物相生的道理竟和他所悟出的“混沌初开”竟有几分相似之处,到最后居然有几处路口也被他选对,连云枢子也啧啧称奇,他觉得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是带对了。 孙庸长这么大一直只是潜心练功练剑,走的路子也多是他外祖父亶爰山人(曾慕)所走的路子,能有现在的成就,那也是有上代两大高手滋养的缘故。 尽管孙庸天分极高,领悟力很强,道家的书籍也没有少读,母亲曾禔和师叔云枢子也把自己的所悟讲给他听,但那也只是在原来的路之上日趋完善,算不得有自己的路,他也始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今天看着师兄翁锐对着一道道沟沟叉叉就能有所悟有所感,让他对道门的各种思想还会有这样的变化大感兴趣,不断提出一些问题,翁锐也是有问必答,讲解着自己的感受。 对于云枢子的弟子青冥,跟随师父也有十几年了,他是看着师父教小师弟孙庸的,师父也没瞒着自己,但却看着孙庸的功夫一天天赶上自己,超越自己,自己急也没用,现在他最大的偶像就是师父云枢子,只要能学到他一半的功夫他也就满足了,对于师父一路上讲的,翁锐他们谈的,不一定全懂,他也只有悉心记忆,倘若以后有机会自己进来,不要搞错了才是。 朱玉跟着这些人走那就没心没肺多了,她喜欢的是山色美景,喜欢的是和他的锐哥哥在一起,什么道理什么方法和她统统无关,逍遥自在,偶尔在路边发现了几种非常少见的珍贵药材,都被她统统收入囊中,这倒成了她的乐趣。 但对于停在这里打尖造饭她却有些不解,不禁问道:“云枢前辈,这往前的路不好走吗?” “路是一样的走,但走错了可后果要比前面严重得多,”对于一路上蹦蹦跳跳的这个小姑娘问这么个问题,云枢子也很是开心:“弄不好会要人命的。” “这么可怕?”朱玉惊讶道:“哪这里面的路该怎么选呀?” “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云枢子道:“这些老木匠、小木匠本就喜欢盖房子,对这些线条数术非常敏感,也有很深的研究,他们就利用这些东西搞了这道阵图,没些道家的技能还真很难进去。” “既然这个选择要经过计算,那这计算也要有个依据,”翁锐道:“哪在这里我们要依据什么?” “这句话问道点子上了,”云枢子道:“这里的树木山川与其他地方别无二致,能够依据的只有影子,山有影子,树有影子,我们人站着也有影子,不管是日影还是月影,所有的计算都是依据不同季节不同时辰的影子的方向来的。” “要照这么说这晚上依据不同时辰星辰的方位也可以计算?”孙庸道。 “道理上也是可以,”云枢子道:“但这首先要有罗盘,要精准辩位,才不至于有差错。” 对于孙庸这个问题,云枢子还是感到有些欣慰,这孩子一直就被关在大山里,除了白天的山川云天,就是晚上的星空银河,看着漫天的星斗,对那里充满了各种遐想,为了解答他的问题,云枢子几乎看过了他能找到的所有关于星相、宇宙的书籍,悉心讲解,使这孩子对天上的星星从小就有了特殊的敏感,些微的变化他都能清晰地感知。 翁锐这时候却是一脸茫然,虽然他也是读了不少道家典籍,但他对这天空却很少研究,最多就是知道织女星、牛郎星、北斗星等等,剩下的就无从谈起了,从师弟对星空的敏感,他忽然意识到,天地之大不光要看地面,还有比地面大得多的星空。 “哪要是碰上阴天雨天怎么办?”朱玉再次问了一个极为简单的问题,其他人都立即称是,要是阴天,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更看不到日月星辰,那怎么算呢? “那就好好的在外面呆着,哪里也不要去,”云枢子肃然道:“道门三圣各有各的门道,哪个也都是顶尖级的存在,就算是精通此道之人也需万分小心,没有机会那就等机会出现,这总比贸然送了性命要强。” 第十五章 天工-2:翁锐探路 这一夜,随着篝火的暗淡,年轻人的目光更多集中到了星空,云枢子给这些他们讲了许多,让他们都增益不少。 第二天巳初时分,借着斜射的阳光,云枢子带着这些年轻人踏入了一片丛林,依着光影的变化,测算着不同的角度,选择不同的道路,数里山路,竟走了一个多时辰,并且有的看上去走的就不是路,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天工山的山门之前。 “翁锐,你既有闯天玑九宫门三道宫门的能耐,就应该能破了这山门口的机关,你试试看。”云枢子道。 “您不是说这最里面的每一道机关都很厉害吗?”翁锐有点惶惑。 “这就是这些木匠的自负之处,”云枢子道:“他们觉得能从山门上山之人,都应是堂堂正正之人,所以稍加阻拦有个意思就是,不用过于为难,所以难度不是很大,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但要破了这道机关,还要阻止它向上面发出讯息,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看!”翁锐已经跃跃欲试。 “好,”云枢子指着前面道:“从这里往里面山门,大概有二十来丈,路宽不过一丈,你能在这里面给大家找出一条道就行。” 翁锐点点头,开始观察这条道的情况,二十来丈的道路虽有些慢上,但还算平坦,由一块块方形或者直三角形的石块拼接而成,一看就是那种木匠活干多了形成的强迫症,拼接的形状规则而有规律,一条路看过去,点是点线是线,整体而统一,每块石头都光洁明亮,上面连一片树叶都没有,石道的两边有两行齐腰高的石柱,整齐排列,每隔丈余就有一对,石柱是圆棱方形,简洁大方,但柱头却很讲究,精雕细刻着二十种不同野兽的兽首,惟妙惟肖,显示着极高的雕琢技艺。整条路就像一位长得很好看又把脸洗的很干净的漂亮姑娘,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翁锐又看向石道的两边,远远近近都是些自然而生的没有规则的树木和草丛,虽然稀稀落落,但树木都很粗壮,无形中平添一种威严的气势。 这几乎是一个空旷、简单的地方,要在这种地方设置机关是一件很难的事。原则上每个铺路的石块都可能成为机关的触发装置,但触发装置一多,机关就势必变得十分复杂,还会影响使用效果和杀伤力,但如果触发装置太少,那就有可能在防卫上形成漏洞,如何把控触发装置的数量和布局,这绝对是一个费尽心机的事。这平平坦坦的地方,杀伤装置也没有个安放地方,旁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草丛又明显低于甬道,再说了,即使那些地方能够安装,杀伤的效果也会大大降低。 翁锐突然想起了他和师父天枢子对阵的那一刻,师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们看来竟毫无破绽,无论从哪里进攻都好像在师父的剑威之下,而他现在所面临的甬道,似乎正是这样一位高手,一条平坦而安静的路,但却是一条充满杀机的路。 但云枢师叔既然说了,他就不能退缩,对于闯过这关,他还是信心满满,但要不触发报警,他就没有了把握,按说这里离山上还有不少距离,靠牵线一类的触动报警几乎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肯定是响箭响笛一类的弹射报警,如果要这类的报警不发出,除非不去触发装置或者报警器具弹射出的第一瞬间将它打掉,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翁锐走近左手边的第一根兽首石柱,上面十分光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抚摸的缘故,他稍一用力,发现这兽首有些松动,似乎可以转动,他没敢去动,走到另外一边,他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显然这两边的兽首转动都和这里的机关有关。 翁锐深吸一口气,一伸手,右手里已经多了三枚飞镖,这是他从天玑门学到的东西,虽经常练习,但却从没有正式用过,今天这报警之物能不能打掉就看他的功夫了。 他左手慢慢扭动兽首,刚转动一刻,就听“嘎巴”一声细响,手上也感到了细微的震动,他立即抬起右手,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继续转动兽首,转过一刻又是一响,同样也没有动静,一直转到三刻,“嘎巴”声响了三次,都是没有动静,他转到另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兽首,但和前面一样,照样没有任何动静。 翁锐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几人,除了云枢子笑而不语,其他人看起来比他还紧张。 翁锐明白,这两根石柱上的兽首转动的方位一定是控制着机关,并且会相互组合,但这种组合意味着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要是应在这些铺路的石块上面,这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莽然闯入,搞不好会弄得顾头顾不了尾。 他略一思索,忽然间童心一起,飞身一跃,踏上了第一根石柱的兽首,脚下一点,直接飞往下一个,然后再下一个,每个都很稳固,他也丝毫没有停留,但当他踏到第七根石柱兽首时脚下却有了感应,感觉兽首微微下沉,但前行的惯性使他整个人已经再次腾空,就在这时,“嘎巴”一声,一个三角形的石板翻开,一只响笛“嗖”的一声窜了出来,刚飞起一人多高,还没来得及发出啸声,就被翁锐凌空回手一镖击落在草丛之中,翁锐也顿时紧张不已,另外两只镖扣在手里随时准备出手,但等他落至山门台阶之上,也没有再发生任何情况。 天工山的山门其实一座石门楼,其实并没有门的存在,高约两丈有余,算不上高大巍峨,但制作却十分精巧,笨重的石头也被制成榫卯结构整齐地套在一起。石门略比路窄,里外各形成一个两丈见方的平整的空地,也是石块铺就。 翁锐现在就站在这块空地上,看看没什么反应才试着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等他把前前后后的石板踏完了,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纵身再次踏上来时那一边的石柱,就算是到了刚才激发报警的那根石柱也没发生任何异样,他才飘身回落至云枢子一帮人跟前。 “师叔,路探出来了。”翁锐行礼道。 “哈哈,你这是投机取巧啊,”云枢子道:“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会像你这样走的,不过也行,也算是条路吧,那我们进去。” 云枢子、青冥师兄和孙庸走这条路自是没有问题,但对朱玉来说就有点困难,好在以翁锐现在的功夫带个朱玉还是没有问题,抱起朱玉飞身而起,踏着石柱随后飘落山门之前。 “师叔,这里面还有机关吗?”翁锐问道。 “这里面有比机关更重要的东西。”云枢子道。 “我们现在就进去吗?”翁锐道。 “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云枢子道:“我们就在这门外面坐着,只要有人想出这门,你们不论是谁,尽管给我打回去就是。”说完他自己就最当中坐下,青冥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这为什么?”孙庸更有些不解。 “这叫堵门,”云枢子道:“这是道家探讨交流所学的一种方式。” “哦。”孙庸哦了一声,看了翁锐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在一边坐下打坐调息。 既然师叔云枢子这么说了,翁锐也没再多问,示意朱玉和他坐在一边,但心下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道家有这样的交流方式,多半是师叔要故意给人家找茬。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试试天工门的武功,看看他们是不是只会盖房子。 这一夜,随着篝火的暗淡,年轻人的目光更多集中到了星空,云枢子给这些他们讲了许多,让他们都增益不少。 第二天巳初时分,借着斜射的阳光,云枢子带着这些年轻人踏入了一片丛林,依着光影的变化,测算着不同的角度,选择不同的道路,数里山路,竟走了一个多时辰,并且有的看上去走的就不是路,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天工山的山门之前。 “翁锐,你既有闯天玑九宫门三道宫门的能耐,就应该能破了这山门口的机关,你试试看。”云枢子道。 “您不是说这最里面的每一道机关都很厉害吗?”翁锐有点惶惑。 “这就是这些木匠的自负之处,”云枢子道:“他们觉得能从山门上山之人,都应是堂堂正正之人,所以稍加阻拦有个意思就是,不用过于为难,所以难度不是很大,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不但要破了这道机关,还要阻止它向上面发出讯息,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看!”翁锐已经跃跃欲试。 “好,”云枢子指着前面道:“从这里往里面山门,大概有二十来丈,路宽不过一丈,你能在这里面给大家找出一条道就行。” 翁锐点点头,开始观察这条道的情况,二十来丈的道路虽有些慢上,但还算平坦,由一块块方形或者直三角形的石块拼接而成,一看就是那种木匠活干多了形成的强迫症,拼接的形状规则而有规律,一条路看过去,点是点线是线,整体而统一,每块石头都光洁明亮,上面连一片树叶都没有,石道的两边有两行齐腰高的石柱,整齐排列,每隔丈余就有一对,石柱是圆棱方形,简洁大方,但柱头却很讲究,精雕细刻着二十种不同野兽的兽首,惟妙惟肖,显示着极高的雕琢技艺。整条路就像一位长得很好看又把脸洗的很干净的漂亮姑娘,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翁锐又看向石道的两边,远远近近都是些自然而生的没有规则的树木和草丛,虽然稀稀落落,但树木都很粗壮,无形中平添一种威严的气势。 这几乎是一个空旷、简单的地方,要在这种地方设置机关是一件很难的事。原则上每个铺路的石块都可能成为机关的触发装置,但触发装置一多,机关就势必变得十分复杂,还会影响使用效果和杀伤力,但如果触发装置太少,那就有可能在防卫上形成漏洞,如何把控触发装置的数量和布局,这绝对是一个费尽心机的事。这平平坦坦的地方,杀伤装置也没有个安放地方,旁边的树木郁郁葱葱,似乎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草丛又明显低于甬道,再说了,即使那些地方能够安装,杀伤的效果也会大大降低。 翁锐突然想起了他和师父天枢子对阵的那一刻,师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他们看来竟毫无破绽,无论从哪里进攻都好像在师父的剑威之下,而他现在所面临的甬道,似乎正是这样一位高手,一条平坦而安静的路,但却是一条充满杀机的路。 但云枢师叔既然说了,他就不能退缩,对于闯过这关,他还是信心满满,但要不触发报警,他就没有了把握,按说这里离山上还有不少距离,靠牵线一类的触动报警几乎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情况,肯定是响箭响笛一类的弹射报警,如果要这类的报警不发出,除非不去触发装置或者报警器具弹射出的第一瞬间将它打掉,这对他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翁锐走近左手边的第一根兽首石柱,上面十分光滑,显然是有人经常抚摸的缘故,他稍一用力,发现这兽首有些松动,似乎可以转动,他没敢去动,走到另外一边,他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显然这两边的兽首转动都和这里的机关有关。 翁锐深吸一口气,一伸手,右手里已经多了三枚飞镖,这是他从天玑门学到的东西,虽经常练习,但却从没有正式用过,今天这报警之物能不能打掉就看他的功夫了。 他左手慢慢扭动兽首,刚转动一刻,就听“嘎巴”一声细响,手上也感到了细微的震动,他立即抬起右手,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继续转动兽首,转过一刻又是一响,同样也没有动静,一直转到三刻,“嘎巴”声响了三次,都是没有动静,他转到另一边,小心翼翼的转动兽首,但和前面一样,照样没有任何动静。 翁锐回首看了一眼身后几人,除了云枢子笑而不语,其他人看起来比他还紧张。 翁锐明白,这两根石柱上的兽首转动的方位一定是控制着机关,并且会相互组合,但这种组合意味着什么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要是应在这些铺路的石块上面,这变化实在是太多了,莽然闯入,搞不好会弄得顾头顾不了尾。 他略一思索,忽然间童心一起,飞身一跃,踏上了第一根石柱的兽首,脚下一点,直接飞往下一个,然后再下一个,每个都很稳固,他也丝毫没有停留,但当他踏到第七根石柱兽首时脚下却有了感应,感觉兽首微微下沉,但前行的惯性使他整个人已经再次腾空,就在这时,“嘎巴”一声,一个三角形的石板翻开,一只响笛“嗖”的一声窜了出来,刚飞起一人多高,还没来得及发出啸声,就被翁锐凌空回手一镖击落在草丛之中,翁锐也顿时紧张不已,另外两只镖扣在手里随时准备出手,但等他落至山门台阶之上,也没有再发生任何情况。 天工山的山门其实一座石门楼,其实并没有门的存在,高约两丈有余,算不上高大巍峨,但制作却十分精巧,笨重的石头也被制成榫卯结构整齐地套在一起。石门略比路窄,里外各形成一个两丈见方的平整的空地,也是石块铺就。 翁锐现在就站在这块空地上,看看没什么反应才试着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等他把前前后后的石板踏完了,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纵身再次踏上来时那一边的石柱,就算是到了刚才激发报警的那根石柱也没发生任何异样,他才飘身回落至云枢子一帮人跟前。 “师叔,路探出来了。”翁锐行礼道。 “哈哈,你这是投机取巧啊,”云枢子道:“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有人会像你这样走的,不过也行,也算是条路吧,那我们进去。” 云枢子、青冥师兄和孙庸走这条路自是没有问题,但对朱玉来说就有点困难,好在以翁锐现在的功夫带个朱玉还是没有问题,抱起朱玉飞身而起,踏着石柱随后飘落山门之前。 “师叔,这里面还有机关吗?”翁锐问道。 “这里面有比机关更重要的东西。”云枢子道。 “我们现在就进去吗?”翁锐道。 “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云枢子道:“我们就在这门外面坐着,只要有人想出这门,你们不论是谁,尽管给我打回去就是。”说完他自己就最当中坐下,青冥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这为什么?”孙庸更有些不解。 “这叫堵门,”云枢子道:“这是道家探讨交流所学的一种方式。” “哦。”孙庸哦了一声,看了翁锐他们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在一边坐下打坐调息。 既然师叔云枢子这么说了,翁锐也没再多问,示意朱玉和他坐在一边,但心下道:我怎么没听说过道家有这样的交流方式,多半是师叔要故意给人家找茬。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试试天工门的武功,看看他们是不是只会盖房子。 第十五章 天工-3:堵门 庾岭地处南疆,就算时值深秋,这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的。 翁锐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云枢子没动,青冥、孙庸、翁锐自然也不敢动,打坐调息练的就是个内心清净,心静自然凉,但朱玉却是怎么都坐不住了,她对这些本身就不怎么感兴趣,要她这么一直坐着还不如杀了她,随起身活动,四处观瞧,翁锐苦劝数次不动,也只好由着她,但也叮咛她千万不要到处乱闯,怕附近也安置有机关埋伏,尽管朱玉满口答应,但翁锐还是有点担心。 终于,他们听到了声音,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位背着菜篓的小道说笑着朝山下走来,到了离山门不远处,他们也发现了山门之外坐着的一伙人,开始有些惊讶,后来壮着胆慢慢地走近,一直到山门里面站定,也没发现这伙人有什么动静,只有旁边的一位小姑娘笑吟吟地瞧着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一位胖胖的小道问道。 这伙人依旧静静地闭眼打坐,没人搭理他们,他们看向那位小姑娘,小姑娘只是笑得更灿烂了一点,似乎碰上了极为好玩的事情,摇摇头也不做任何回答。 “你们走开,这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另一位稍瘦一点的小道有点发火,高声呵斥。 但依旧没人理他。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说你们……” 瘦小道怒气冲冲往外走来,想将他们驱离,但他的一只脚刚踏出山门一步,就见孙庸“噌”的从地上弹起,身影一闪,瘦小道就被扔回山门里面。 “你小子敢在天工门来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胖小道也发火了,可能他们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两个人扔下菜篓一起冲了出来,但也就一两招之内又被孙庸扔回了山门里面,孙庸也没有踏入山门半步,这两人爬起来还想往上冲,但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可能是他们觉得这功夫相差太远,上去了也是白给,最后连菜篓子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嗨,你们的菜篓子不要啦?”朱玉笑得“咯咯”直响,冲着两位小道的背影大喊。 “太好了,终于有事情干了,嘿嘿。”孙庸初次出手,显得兴奋异常。 “庸儿,一会有人来,就让你青冥师兄先上,最后你们再上。”云枢子道。 “为什么呀,我还没玩够呢?”孙庸显然不太乐意。 “等你玩够了我们还怎么玩呀,要玩也得轮着来对不对,呵呵。”翁锐笑道。 云枢子的想法翁锐非常明白,几个小辈里面以他的功力最强,师弟孙庸次之,这次师叔带青冥师兄出来,也是为了让他历练历练,如果一会打起来,肯定会越打越厉害,到时候青冥师兄要出不了手那也是挺难看的,所以他得点点这个小师弟。 “那好,就先让青冥师兄玩一会,”孙庸极为聪明,一点就透:“但咱们可得说清楚,你玩玩可得给我们剩几个,不能自己都打光了。” “放心吧师弟,这架有你打的,呵呵。”青冥笑道,他知道大家都在给自己面子,他也很是珍惜这次机会。 云枢子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这里面除了翁锐,其他两位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根本不知道天高地远,今天就先让他们在这里碰碰钉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回他们真的是没等多久,也就小半个时辰,从山上呼呼啦啦下来一大帮人,足足有七八个,并且每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 “在下天工门沌和,”一位中年道长上前,很平和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枢子眼皮抬了一下没有啃声,心道:这沌字辈只来了一个人,并且自己也不认识,这也太不把我这几个孩子放在眼里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青冥虽看起来比他小上几岁,但跟随云枢子多年,不光气势很盛,还有点牙尖嘴利:“听说天工门功夫不错,就想来切磋切磋,等我们打输了,你自然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哈哈。” “大胆狂徒,天工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青冥的话太气人了,早有一位小道不干了,站出来大声指责。 “君曦,你先退下,”沌和道长道:“这里也就是个山野之地,诸位既能到此定属能人高手,我们那点功夫就不用了在诸位面前献丑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说的倒是轻巧,”青冥眼珠子一翻:“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这么几句就把我们打发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这句话说的翁锐和孙庸直想乐,看来这位师兄给人找茬还真有点功夫。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沌和道。 “也没啥,”青冥道:“找你们几位功夫好点的和我们几个打,要是输了我们立即走人。” “要是赢了呢?”沌和道。 “要是赢了,我们就上山去拆座房子,”青冥一乐道:“听说你们的房子盖得很不错。” “要是我们不打呢?”沌和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着,不放天工门的一个人下山。”青冥道,说完还回望翁锐和孙庸一眼,嘻嘻一笑。 “哟,这口气挺大啊,”那位叫君曦年轻人道:“要不咱们先试试?” “你行吗?”青冥有些不屑。 君曦看了一眼沌和,撇了撇嘴道:“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沌和虽不知这是一些什么人,但听青冥这话,觉得还是有点来头,既然推不过去,那就让君曦先探探对方的底,在君字辈里他也是位好手,放眼江湖,天工门没去惹过谁,也还真没怕过谁。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君曦见沌和允许,踏上一步长剑一伸从山门里面就朝青冥攻来,青冥退后一步挡过一剑,但君曦一个转身第二剑又攻了上来,逼得青冥再退一步。 青冥和一个至少小自己十岁的年轻人过招,有点下不去手,犹豫间已经被他攻了两招,这地方狭小,他要再退一步就要退到师父身上去了,当下也再顾不了许多,趁着君曦第二招走空撤招之际,手中的剑已经挂动风声,斜斜的削向君曦的肩头,看似轻飘却快如闪电,君曦骤转身形竖剑封挡,但却看到另一道剑影已经刺向自己的小腹。 天枢剑法,就算是没有天枢老人的问道创新,本来也是江湖剑法的一宗,顶尖级的存在,只是能练到极高境界的不多,这种剑法的雄宏大气、别出心裁和强悍的攻击力也不是别人敢随便忽视的。青冥练剑十几年,走的自然是亶爰山人的路子,虽创新不多,但根基还算坚固,他这一伸手抢攻,就逼得君曦有点手忙脚乱,边打边退,不过十招,他就退到了山门里面,青冥即刻收剑,后撤一步侍剑而立。 “你不是他对手,退下吧,”君曦还想再次上前,被沌和道长叫住,对青冥道:“你是天枢门下?” 天枢、天玑、天工被尊为道门三圣,其修为各有所长,但谁也不曾服谁,数十年间的多次较量也各有胜负,既是天枢门的剑法,沌和就不得不重视了,怎么着也不能丢了天工门的人。 “沌和道长,”青冥也不敢过于放肆:“您别管什么门派,只管找个人打败我就是。” “那倒是在下看走眼了,”沌和道:“君瑞,那你就和这位兄弟走几招吧。” “是,师叔。”从众人身后又走出一位年轻人,也不过三十岁年纪,眉宇间很是平静,没有半分燥气,他往前一站,其他人除了沌和都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显然他的分量比其他人都要重一些。 “这位兄弟请!” 庾岭地处南疆,就算时值深秋,这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的。 翁锐他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时辰了,云枢子没动,青冥、孙庸、翁锐自然也不敢动,打坐调息练的就是个内心清净,心静自然凉,但朱玉却是怎么都坐不住了,她对这些本身就不怎么感兴趣,要她这么一直坐着还不如杀了她,随起身活动,四处观瞧,翁锐苦劝数次不动,也只好由着她,但也叮咛她千万不要到处乱闯,怕附近也安置有机关埋伏,尽管朱玉满口答应,但翁锐还是有点担心。 终于,他们听到了声音,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位背着菜篓的小道说笑着朝山下走来,到了离山门不远处,他们也发现了山门之外坐着的一伙人,开始有些惊讶,后来壮着胆慢慢地走近,一直到山门里面站定,也没发现这伙人有什么动静,只有旁边的一位小姑娘笑吟吟地瞧着他们。 “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一位胖胖的小道问道。 这伙人依旧静静地闭眼打坐,没人搭理他们,他们看向那位小姑娘,小姑娘只是笑得更灿烂了一点,似乎碰上了极为好玩的事情,摇摇头也不做任何回答。 “你们走开,这不是你们呆的地方!”另一位稍瘦一点的小道有点发火,高声呵斥。 但依旧没人理他。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说你们……” 瘦小道怒气冲冲往外走来,想将他们驱离,但他的一只脚刚踏出山门一步,就见孙庸“噌”的从地上弹起,身影一闪,瘦小道就被扔回山门里面。 “你小子敢在天工门来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胖小道也发火了,可能他们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两个人扔下菜篓一起冲了出来,但也就一两招之内又被孙庸扔回了山门里面,孙庸也没有踏入山门半步,这两人爬起来还想往上冲,但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可能是他们觉得这功夫相差太远,上去了也是白给,最后连菜篓子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山上跑去。 “嗨,你们的菜篓子不要啦?”朱玉笑得“咯咯”直响,冲着两位小道的背影大喊。 “太好了,终于有事情干了,嘿嘿。”孙庸初次出手,显得兴奋异常。 “庸儿,一会有人来,就让你青冥师兄先上,最后你们再上。”云枢子道。 “为什么呀,我还没玩够呢?”孙庸显然不太乐意。 “等你玩够了我们还怎么玩呀,要玩也得轮着来对不对,呵呵。”翁锐笑道。 云枢子的想法翁锐非常明白,几个小辈里面以他的功力最强,师弟孙庸次之,这次师叔带青冥师兄出来,也是为了让他历练历练,如果一会打起来,肯定会越打越厉害,到时候青冥师兄要出不了手那也是挺难看的,所以他得点点这个小师弟。 “那好,就先让青冥师兄玩一会,”孙庸极为聪明,一点就透:“但咱们可得说清楚,你玩玩可得给我们剩几个,不能自己都打光了。” “放心吧师弟,这架有你打的,呵呵。”青冥笑道,他知道大家都在给自己面子,他也很是珍惜这次机会。 云枢子嘴角闪过一丝微笑,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这里面除了翁锐,其他两位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根本不知道天高地远,今天就先让他们在这里碰碰钉子,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回他们真的是没等多久,也就小半个时辰,从山上呼呼啦啦下来一大帮人,足足有七八个,并且每个人手里都带着家伙。 “在下天工门沌和,”一位中年道长上前,很平和的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枢子眼皮抬了一下没有啃声,心道:这沌字辈只来了一个人,并且自己也不认识,这也太不把我这几个孩子放在眼里了。 “我们是谁不重要,”青冥虽看起来比他小上几岁,但跟随云枢子多年,不光气势很盛,还有点牙尖嘴利:“听说天工门功夫不错,就想来切磋切磋,等我们打输了,你自然就知道我们是谁了,哈哈。” “大胆狂徒,天工门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青冥的话太气人了,早有一位小道不干了,站出来大声指责。 “君曦,你先退下,”沌和道长道:“这里也就是个山野之地,诸位既能到此定属能人高手,我们那点功夫就不用了在诸位面前献丑了,诸位还是请回吧。” “说的倒是轻巧,”青冥眼珠子一翻:“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这么几句就把我们打发了,这算怎么回事呢?” 这句话说的翁锐和孙庸直想乐,看来这位师兄给人找茬还真有点功夫。 “那你们到底想怎样?”沌和道。 “也没啥,”青冥道:“找你们几位功夫好点的和我们几个打,要是输了我们立即走人。” “要是赢了呢?”沌和道。 “要是赢了,我们就上山去拆座房子,”青冥一乐道:“听说你们的房子盖得很不错。” “要是我们不打呢?”沌和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坐着,不放天工门的一个人下山。”青冥道,说完还回望翁锐和孙庸一眼,嘻嘻一笑。 “哟,这口气挺大啊,”那位叫君曦年轻人道:“要不咱们先试试?” “你行吗?”青冥有些不屑。 君曦看了一眼沌和,撇了撇嘴道:“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沌和虽不知这是一些什么人,但听青冥这话,觉得还是有点来头,既然推不过去,那就让君曦先探探对方的底,在君字辈里他也是位好手,放眼江湖,天工门没去惹过谁,也还真没怕过谁。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君曦见沌和允许,踏上一步长剑一伸从山门里面就朝青冥攻来,青冥退后一步挡过一剑,但君曦一个转身第二剑又攻了上来,逼得青冥再退一步。 青冥和一个至少小自己十岁的年轻人过招,有点下不去手,犹豫间已经被他攻了两招,这地方狭小,他要再退一步就要退到师父身上去了,当下也再顾不了许多,趁着君曦第二招走空撤招之际,手中的剑已经挂动风声,斜斜的削向君曦的肩头,看似轻飘却快如闪电,君曦骤转身形竖剑封挡,但却看到另一道剑影已经刺向自己的小腹。 天枢剑法,就算是没有天枢老人的问道创新,本来也是江湖剑法的一宗,顶尖级的存在,只是能练到极高境界的不多,这种剑法的雄宏大气、别出心裁和强悍的攻击力也不是别人敢随便忽视的。青冥练剑十几年,走的自然是亶爰山人的路子,虽创新不多,但根基还算坚固,他这一伸手抢攻,就逼得君曦有点手忙脚乱,边打边退,不过十招,他就退到了山门里面,青冥即刻收剑,后撤一步侍剑而立。 “你不是他对手,退下吧,”君曦还想再次上前,被沌和道长叫住,对青冥道:“你是天枢门下?” 天枢、天玑、天工被尊为道门三圣,其修为各有所长,但谁也不曾服谁,数十年间的多次较量也各有胜负,既是天枢门的剑法,沌和就不得不重视了,怎么着也不能丢了天工门的人。 “沌和道长,”青冥也不敢过于放肆:“您别管什么门派,只管找个人打败我就是。” “那倒是在下看走眼了,”沌和道:“君瑞,那你就和这位兄弟走几招吧。” “是,师叔。”从众人身后又走出一位年轻人,也不过三十岁年纪,眉宇间很是平静,没有半分燥气,他往前一站,其他人除了沌和都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显然他的分量比其他人都要重一些。 “这位兄弟请!” 第十五章 天工-4:落败 请字未落,君瑞手中的剑已刺出,迅捷无比,却无半点声息,简单平直没有半点花俏,青冥也是反应神速,侧身格挡撤身,而对方的剑也突然后撤,感觉就是两人各自一晃,谁也没有碰上谁,就已经过完一招。再看君瑞一个侧转,后撤的剑一抖,挽起数朵剑花洒向青冥胸前数处大穴,依然保持正面面对青冥,并且已经压迫得很紧,青冥向后急跃一步,后退中手中的剑已经震出数道剑影迎上,但对方依然没有让他碰上他的剑,一个起跃已经凌空而起,手中的剑从上往下直直的劈了下来,依然是他的正面。 对青冥来说,被人在正面抢了先手,自己不得不招招防守,但对方并不把招数用老,迅速变化,让他的应对十分难受,只有竭力去拼,过得四五招后,才勉强将局势拉平。 好不容易抢得一点先机的青冥,骤然把自己的气势提升起来,天枢门剑法的威力也渐渐发挥出来,一招招使出,并把君瑞一点点逼向外围,几乎形成一边倒的攻势。 再看君瑞,似乎他并不着急,即便是被压着打,但也看不出一丝慌乱,沉着应对,在经历了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后,君瑞手中的剑忽然变得诡秘起来,看似飘忽无力,但却剑剑直指要害,速度时快时慢,特别是慢的时候,让你感觉有机可乘,当你踏上一步,便会发现又掉进了他的一个陷进,有几次青冥就差点着了他的道。 两人争斗,节奏往往会被更强势一点的人掌握,而青冥现在就落入了这样的一种节奏中,他已经催发出了自己最高的战力,但依旧难挽颓势,眼看对方一剑袭来,心中急躁的青冥全力拼出一剑,不但逼退了对方的剑,还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本想借着个空间能有个回转,但当他招用老、力用尽的时候,这空挡里又凭空多出了两剑,比刚才的速度更快,显然又是个陷进,这回他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只有奋力向后一跃,身子已经飘进了山门里面。 君瑞并没有跟进,而是在山门外面撤剑止步,笑吟吟的对青冥行礼,像刚才他对君曦行礼几乎一样。 “好!”站在后面的君曦忍不住叫起好来,看看没人应他,又讪讪的站到一边。 “惭愧,青冥佩服!”青冥一拱手,说出了自己的道号,也算是没有食言,迈步走出山门之外,路过君瑞身边的时候还很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 “师兄,你这么快就让给我啦?”孙庸蹦起来道,一脸的意气风发。 “这位小兄弟,你要和我打?”显然君瑞有点意外,在他看来这几个年轻人之中,也只有青冥年长一些,其功力堪与自己匹敌,其他几位都是小孩,来看热闹的成分居多,没想到后面会跳出一个最小的,这也不由使他对静静坐着的翁锐多看了两眼。 “早就听说天工门的功夫厉害,”孙庸道:“既然青冥师兄不想玩了,那就让我来玩一会。” “那你可要好好玩。”君瑞微微一笑,也不想与他多言。 两人相隔丈余站定,但谁都没有先动手,还是孙庸忍不住问道:“这回你不先动手了吗?” 孙庸是想说刚才话都没有讲完,君瑞就连出三招,逼得青冥连连后退,十分被动,他这回是做好了准备,对方却一动也不动了。 “你小这回让你先动手。”君瑞心说,到底是个小孩,先动后动那都是个战术,谁还能规定这不成。 “好!” 孙庸倒也毫不客气,话音一落,踏步出剑,人已在空中洒下漫天剑影,几乎将君瑞笼罩,剑影中还带着“嘶嘶”的啸声,这倒让沌和及君瑞大吃一惊,别看这孩子小,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但他一出手就能看出,他的功夫比刚才的那位青冥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 君瑞也是由衷的喊了声好,这是他从这么大孩子身上看到过的最好的剑法,一瞬间也把他的战意极大地激发出来,手中的剑已经幻出数道剑影,身形也在一阵“叮叮”脆响中暴起向后飘落,后落的地点已经是门前平台的边缘,再往后可就是草丛了,但见他脚一点地身形再次飞起,几乎没有任何停留,长剑一振发出悦耳的“嗡嗡”之响,剑光像一道银色的幕墙随着身形掠过,可以说孙庸的上半身都在他的威胁之下。 孙庸虽说身体相对瘦小,但其灵活性却非常强,当君瑞的剑光挥洒过来之时,孙庸的身躯忽然像大风中的芦苇随风倒向一边,优美而潇洒,恰恰躲过这道剑光,但大风过后这根芦苇并没有回身站起,却是身子一滚直扑向前,手中的剑也是顺势削出,而这方位正是君瑞身形飘落之处。 孙庸的这种打法近乎无赖,和小孩子打架的套路有得一拼,这也是他新近从翁锐身上学来的一种习气,法无定法,招无定招,有效就好,而君瑞的反应更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但见他脚下飞动,竟然将下落的身形凭空提升数分,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多留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脚有力的点在了孙庸削过来的剑上,凭这一点之力,身形再次腾空,手中的剑从上而下攻向孙庸。 这两人一上手,云枢子的眼睛总算睁开了,这种较量才能算道门三圣门之间的较量。这三门的武功,其实都是以剑见长,但所走的路子、悟道的法门却截然不同,在各自的道路上走的都很深,但谁也不服谁。原来三家还堪堪匹敌,由于天枢子的路走得比较偏,又和同门之间产生矛盾,本门中特别突出的人才有些凋零,使得这些年在年轻一代中,天枢门渐渐被压了下去,这也是云枢子拼命栽培孙庸的一个原因。 两人的争斗很快就过了五十招,君瑞越打越是心惊,脸上的平静和微笑已经慢慢的收起,他想不通的是这孩子看起来用的依然是天枢门的剑法,但这里面却夹杂了很多新的东西,而这些新东西在这个小孩手里却能把其剑法的威力催生得更大,如果让这小孩再发展下去,在年轻一代中都有领袖三圣门的可能。好在这孩子现在功力有限,他还能将他克制住,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想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今后会怎么样,但他今天必须做到的是天工门的面子不能丢。 心念到处,君瑞已经把他的战力提到极致,天工门的剑法精髓也发挥的淋漓尽致,在翁锐的眼里,刚才在和青冥师兄交手的时候,这个君瑞还是一个坑一个坑的挖,等着你去跳,现在一出手已经是一连串的坑,坑坑都看似平静,但却坑坑暗藏杀机,并且其剑法行云流水,肆意挥洒,似乎像是在木头上开凿好的榫卯,随意开合,随意搭钩,像盖房子一样,美轮美奂,令人眼花缭乱,但又章法不乱,气度非凡。 这样一来,孙庸的眼界就有点跟不上了,剑法的气势也是逐渐被他压制,甚至有些有力使不出的憋屈,在和翁锐动手的时候,翁锐总是会留一线生机给他,逼着他提升,但人家现在是在扞卫他们本门的荣誉,全力压制,丝毫余地不留,这也让始终被捧在手心的孙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折感,他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头顶的这片天却还是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已经有点脱力的孙庸脚下一个踉跄,闪身而过的君瑞恰巧一剑拍在他的后背,让他稳稳的站住,自己一个飘身,已经回到了山门里面站定。 “君瑞兄的功夫确实不凡,孙庸领教了。”孙庸深施一礼对君瑞道,虽说他在深山里长大,但所受的教育很好,输了就是输了,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孙兄弟不必过谦,”君瑞道:“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功夫,君瑞佩服。” 君瑞连赢两场,为天工门挣足了面子,他们这一方自是非常高兴,但也没有过分张扬,就孙庸刚才和君瑞过招所显示的功夫,在场的其他几位小辈恐怕没人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接得住。 请字未落,君瑞手中的剑已刺出,迅捷无比,却无半点声息,简单平直没有半点花俏,青冥也是反应神速,侧身格挡撤身,而对方的剑也突然后撤,感觉就是两人各自一晃,谁也没有碰上谁,就已经过完一招。再看君瑞一个侧转,后撤的剑一抖,挽起数朵剑花洒向青冥胸前数处大穴,依然保持正面面对青冥,并且已经压迫得很紧,青冥向后急跃一步,后退中手中的剑已经震出数道剑影迎上,但对方依然没有让他碰上他的剑,一个起跃已经凌空而起,手中的剑从上往下直直的劈了下来,依然是他的正面。 对青冥来说,被人在正面抢了先手,自己不得不招招防守,但对方并不把招数用老,迅速变化,让他的应对十分难受,只有竭力去拼,过得四五招后,才勉强将局势拉平。 好不容易抢得一点先机的青冥,骤然把自己的气势提升起来,天枢门剑法的威力也渐渐发挥出来,一招招使出,并把君瑞一点点逼向外围,几乎形成一边倒的攻势。 再看君瑞,似乎他并不着急,即便是被压着打,但也看不出一丝慌乱,沉着应对,在经历了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之后,君瑞手中的剑忽然变得诡秘起来,看似飘忽无力,但却剑剑直指要害,速度时快时慢,特别是慢的时候,让你感觉有机可乘,当你踏上一步,便会发现又掉进了他的一个陷进,有几次青冥就差点着了他的道。 两人争斗,节奏往往会被更强势一点的人掌握,而青冥现在就落入了这样的一种节奏中,他已经催发出了自己最高的战力,但依旧难挽颓势,眼看对方一剑袭来,心中急躁的青冥全力拼出一剑,不但逼退了对方的剑,还给自己争取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本想借着个空间能有个回转,但当他招用老、力用尽的时候,这空挡里又凭空多出了两剑,比刚才的速度更快,显然又是个陷进,这回他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了,只有奋力向后一跃,身子已经飘进了山门里面。 君瑞并没有跟进,而是在山门外面撤剑止步,笑吟吟的对青冥行礼,像刚才他对君曦行礼几乎一样。 “好!”站在后面的君曦忍不住叫起好来,看看没人应他,又讪讪的站到一边。 “惭愧,青冥佩服!”青冥一拱手,说出了自己的道号,也算是没有食言,迈步走出山门之外,路过君瑞身边的时候还很友好的拍拍他的肩膀。 “师兄,你这么快就让给我啦?”孙庸蹦起来道,一脸的意气风发。 “这位小兄弟,你要和我打?”显然君瑞有点意外,在他看来这几个年轻人之中,也只有青冥年长一些,其功力堪与自己匹敌,其他几位都是小孩,来看热闹的成分居多,没想到后面会跳出一个最小的,这也不由使他对静静坐着的翁锐多看了两眼。 “早就听说天工门的功夫厉害,”孙庸道:“既然青冥师兄不想玩了,那就让我来玩一会。” “那你可要好好玩。”君瑞微微一笑,也不想与他多言。 两人相隔丈余站定,但谁都没有先动手,还是孙庸忍不住问道:“这回你不先动手了吗?” 孙庸是想说刚才话都没有讲完,君瑞就连出三招,逼得青冥连连后退,十分被动,他这回是做好了准备,对方却一动也不动了。 “你小这回让你先动手。”君瑞心说,到底是个小孩,先动后动那都是个战术,谁还能规定这不成。 “好!” 孙庸倒也毫不客气,话音一落,踏步出剑,人已在空中洒下漫天剑影,几乎将君瑞笼罩,剑影中还带着“嘶嘶”的啸声,这倒让沌和及君瑞大吃一惊,别看这孩子小,大概只有十五六岁,但他一出手就能看出,他的功夫比刚才的那位青冥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 君瑞也是由衷的喊了声好,这是他从这么大孩子身上看到过的最好的剑法,一瞬间也把他的战意极大地激发出来,手中的剑已经幻出数道剑影,身形也在一阵“叮叮”脆响中暴起向后飘落,后落的地点已经是门前平台的边缘,再往后可就是草丛了,但见他脚一点地身形再次飞起,几乎没有任何停留,长剑一振发出悦耳的“嗡嗡”之响,剑光像一道银色的幕墙随着身形掠过,可以说孙庸的上半身都在他的威胁之下。 孙庸虽说身体相对瘦小,但其灵活性却非常强,当君瑞的剑光挥洒过来之时,孙庸的身躯忽然像大风中的芦苇随风倒向一边,优美而潇洒,恰恰躲过这道剑光,但大风过后这根芦苇并没有回身站起,却是身子一滚直扑向前,手中的剑也是顺势削出,而这方位正是君瑞身形飘落之处。 孙庸的这种打法近乎无赖,和小孩子打架的套路有得一拼,这也是他新近从翁锐身上学来的一种习气,法无定法,招无定招,有效就好,而君瑞的反应更让在场的人大开眼界,但见他脚下飞动,竟然将下落的身形凭空提升数分,让自己的身体在空中多留了一瞬,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脚有力的点在了孙庸削过来的剑上,凭这一点之力,身形再次腾空,手中的剑从上而下攻向孙庸。 这两人一上手,云枢子的眼睛总算睁开了,这种较量才能算道门三圣门之间的较量。这三门的武功,其实都是以剑见长,但所走的路子、悟道的法门却截然不同,在各自的道路上走的都很深,但谁也不服谁。原来三家还堪堪匹敌,由于天枢子的路走得比较偏,又和同门之间产生矛盾,本门中特别突出的人才有些凋零,使得这些年在年轻一代中,天枢门渐渐被压了下去,这也是云枢子拼命栽培孙庸的一个原因。 两人的争斗很快就过了五十招,君瑞越打越是心惊,脸上的平静和微笑已经慢慢的收起,他想不通的是这孩子看起来用的依然是天枢门的剑法,但这里面却夹杂了很多新的东西,而这些新东西在这个小孩手里却能把其剑法的威力催生得更大,如果让这小孩再发展下去,在年轻一代中都有领袖三圣门的可能。好在这孩子现在功力有限,他还能将他克制住,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去想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今后会怎么样,但他今天必须做到的是天工门的面子不能丢。 心念到处,君瑞已经把他的战力提到极致,天工门的剑法精髓也发挥的淋漓尽致,在翁锐的眼里,刚才在和青冥师兄交手的时候,这个君瑞还是一个坑一个坑的挖,等着你去跳,现在一出手已经是一连串的坑,坑坑都看似平静,但却坑坑暗藏杀机,并且其剑法行云流水,肆意挥洒,似乎像是在木头上开凿好的榫卯,随意开合,随意搭钩,像盖房子一样,美轮美奂,令人眼花缭乱,但又章法不乱,气度非凡。 这样一来,孙庸的眼界就有点跟不上了,剑法的气势也是逐渐被他压制,甚至有些有力使不出的憋屈,在和翁锐动手的时候,翁锐总是会留一线生机给他,逼着他提升,但人家现在是在扞卫他们本门的荣誉,全力压制,丝毫余地不留,这也让始终被捧在手心的孙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折感,他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头顶的这片天却还是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已经有点脱力的孙庸脚下一个踉跄,闪身而过的君瑞恰巧一剑拍在他的后背,让他稳稳的站住,自己一个飘身,已经回到了山门里面站定。 “君瑞兄的功夫确实不凡,孙庸领教了。”孙庸深施一礼对君瑞道,虽说他在深山里长大,但所受的教育很好,输了就是输了,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孙兄弟不必过谦,”君瑞道:“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功夫,君瑞佩服。” 君瑞连赢两场,为天工门挣足了面子,他们这一方自是非常高兴,但也没有过分张扬,就孙庸刚才和君瑞过招所显示的功夫,在场的其他几位小辈恐怕没人敢说自己就一定能接得住。 第十五章 天工-5:窥道 “你们俩就别互相捧了,”翁锐站起来道:“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这位兄弟是……” “还是老规矩,打赢了我自然告诉你我是谁。”翁锐没等君瑞把话说完,就抢先道。 “呵呵,也行,”君瑞也不在乎:“你算是最后一位吗?” 其实君瑞这句话很聪明,今天这样子都是后辈小子在打,但对方还有一位长者,看样子道行不浅,要是真打,那他们也得做些准备。 “对,就剩下我了,”翁锐道:“如果我输了,我们立马走人。” “赢了就去拆房子?”看来君瑞对青冥刚才那句话确实心存芥蒂。 “哪能呢,”翁锐道:“听说这里房子盖得好,我们是慕名而来,只是来看看,看看就走,绝不给你们添麻烦,嘿嘿。” 翁锐的话不但说的轻松,还有点油嘴滑舌,道门三圣门之间的芥蒂他只是听说过一些,自己现在还不完全算是天枢门的弟子,尽管刚才已经输了两场,但天枢门的气势是不能输的。 “那就好,你出手吧。”君瑞道。 “你们不换换人了?”翁锐表现出很诧异的样子:“你已经打了两场了,你的招数我也看了,这有点不公平吧?” “没事,这你大可放心,”君瑞很自信的道:“其实胜负主要在于修为,打一两场影响不了多少,况且招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君瑞看来,这翁锐比孙庸大不了多少,就算是有长进那也是有限,再说,身后的那些师兄弟们功夫本来就没他好,换了反而更不保险,总不能在家门口让人看笑话吧。 “那好,请教了。”翁锐道。 翁锐说完,右脚一撤,左脚一虚,膝下微屈,手中的剑晃出三道剑影,俨然就是“混元剑”的“遥祭三尊”,君瑞一看不觉微微一笑,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僵在了脸上,他突然觉得这看似简单的“混元剑”第一招,无非就是个行礼之招,到了翁锐手上却爆出漫天的杀意,这种杀意不是那种招式攻过来的杀意,而是招数摆在那里你就能感觉到杀意的存在,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孩身上呢?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翁锐已经双脚交错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剑直直的劈了下来,但这决不是一个简单的直劈,那是“混沌初开”的第一招“开天辟地”,挟带有浑厚的内力,充斥着磅礴的威能,在它面前,君瑞忽然觉得左躲右躲都在这股威能的笼罩之下,索性脚下一较力,气发丹田,力达臂上,横剑直向翁锐的剑上搪去,一声脆响将翁锐的剑搪开。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交锋,翁锐的剑一碰即撤,君瑞也没有感到预想的那样大的压力,不觉信心大增,抢上一步,先手出招,瞬间就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极致,依然是天工门的剑法,但却没有了那么多的繁复演化,简洁犀利之中依然是步步陷进,比刚才的招数更加惊心动魄。 几招过后,君瑞就发现他先前对翁锐的判断错的是多么的厉害,其出手剑意还有几分天枢门的痕迹可寻,但其剑势、剑招却完全是另外一个路子,“混元一极”、“阴阳昏晓”、“斗转星移”等等招数他更是见也没有见过,那气势就像天地间自然涌动的一股力量,不管自己如何变招,对方似乎总能抢先将自己克制,数招下来,他已经对取胜丧失了信心。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剑上压制的力量有所减轻,就像压制自己的罩子上破了一道口子,他便奋力将这道口子撕得更大,继续向翁锐攻去,天工剑法的威力再次催发出来,并且愈来愈盛,那种算计人的陷井一点点变成了点缀,甚至成了一丝丝剑意,天工剑法独有的工意之美愈发张扬,渐渐将翁锐笼罩,使他似乎到了勉力支撑的份上。 山门之外,青冥和孙庸脸上已经露出担忧之色,朱玉在一旁更是惊呼连连,而山门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并已经有人交头接耳,唯有云枢子依然淡定而毫无表情。 但凡练武之人,遇到一个好的对手是一件幸运的事,能把称得上对手的人暴打一顿更是一件愉快的事,如果发现自己的功力暴涨、潜力爆棚或者在某些方面形成突破,那几乎要烧香跪拜了,而君瑞现在正面临着这样一种状况,他的心结已经彻底打开,十多年修炼的功力在肆意的流淌,所到之处,磅礴汹涌,竟然对本门剑法又多了很多领悟。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被吊打的翁锐忽然一声轻叱,在一阵金玉交接之声后,跃后数步,稳稳地站在了云枢子身旁,主动撤出了拼斗。 “好啊!”山门里面已经是一片欢呼,连沌和都频频点头。 云枢子和翁锐相视一笑,完全看不出那种失败的景象,把另外几个人看得也是云山雾罩,君瑞更是愣在那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枢师叔到了,”从山门后的林中小路之上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边走边道:“未曾远迎,赎罪,赎罪啊。” “哈哈哈,沌阳,都到外山门口了,你这迎得也够远了。”云枢子笑道,他们以前是见过面的,那是至少二十年前的事了。 “师兄……” “师父……” 沌和及君瑞刚要开口,就被沌阳抬手挡了回去。 这沌阳、沌和都是天工老人的弟子,虽说比云枢子小不了多少,但他是天枢老人的师弟,这也算差着辈分,听沌阳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来的竟然是天枢门的云枢子,赶紧上前施礼。 “沌和见过云枢师叔,刚才未曾行礼,还请师叔赎罪。”沌和道。 “我极少来天工山,也没见过你,哪里就有什么罪不罪的了,哈哈哈。”云枢子笑道。 “弟子见过云枢前辈。”天工门的众弟子也上前行礼。 “你们也过来见过两位师兄。”云枢子道。 翁锐等人赶紧过来行礼,也与天工门众弟子见过礼,他们都有些尴尬,这边除了青冥年长一点外,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但却都是他们师叔辈的人物。 “云枢师叔,这都是您的弟子?”沌阳道。 “青冥和孙庸都算吧,”云枢子指着翁锐和朱玉道:“但他们俩却不是。” 现在还不是公布孙庸真实身份的时候,所以孙庸现在只能以云枢子弟子的身份出现。 “他们不是天枢弟子?”沌阳有些不解。 “玉儿姑娘算不上天枢弟子,翁锐虽可以算是,但他却另有师承。”云枢子道。 “天枢老人?”沌阳惊道。 “哈哈哈,想不到吧?”。云枢子道。 “难怪!难怪!”沌阳叹道:“看来他老人家这些年没闲着呀。” “唉,一言难尽!”云枢子也是叹了一声。 “既然到了山下,为什么不直接上去,倒是搞了这么一出?呵呵。”沌阳笑问道。 “天工子的脾气比我师兄的还古怪,”云枢子道:“要是我冒然闯上去,恐怕是人也见不上,殿也进不了啊,总得让他看看值不值,哈哈哈。” “看来您对我师父比我还了解,”沌阳道:“但您这样也不对啊,这可有偷艺之嫌啊。” “什么偷不偷的,”云枢子道:“就算是拿点东西,我们家孩子也没有白拿啊。” “哈哈哈,说笑了,”沌阳道:“君瑞,还不谢过你这位小师叔的指点?” “这……”君瑞有些茫然。 “这什么这,”沌阳正色道:“要是他真的跟你动手,你连十招都走不了,他用十八招自创的剑法助你突破瓶颈,这功德不浅啊!” “哦,”君瑞恍然大悟,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就是这个:“君瑞谢师叔指点!” “嘿嘿。”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人突然叫自己师叔,翁锐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动辄助别人提升功力,在一般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义的事情,但翁锐此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连他自己都慢慢形成了这样的习惯,除了天灵子,他还没碰到过真正的坏人。这次其实也算不上帮君瑞,是他对君瑞的剑法太过好奇,把他催发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也是为了自己看个究竟,就这点还被沌阳看穿。 “你们俩就别互相捧了,”翁锐站起来道:“这回该轮到我了吧。” “这位兄弟是……” “还是老规矩,打赢了我自然告诉你我是谁。”翁锐没等君瑞把话说完,就抢先道。 “呵呵,也行,”君瑞也不在乎:“你算是最后一位吗?” 其实君瑞这句话很聪明,今天这样子都是后辈小子在打,但对方还有一位长者,看样子道行不浅,要是真打,那他们也得做些准备。 “对,就剩下我了,”翁锐道:“如果我输了,我们立马走人。” “赢了就去拆房子?”看来君瑞对青冥刚才那句话确实心存芥蒂。 “哪能呢,”翁锐道:“听说这里房子盖得好,我们是慕名而来,只是来看看,看看就走,绝不给你们添麻烦,嘿嘿。” 翁锐的话不但说的轻松,还有点油嘴滑舌,道门三圣门之间的芥蒂他只是听说过一些,自己现在还不完全算是天枢门的弟子,尽管刚才已经输了两场,但天枢门的气势是不能输的。 “那就好,你出手吧。”君瑞道。 “你们不换换人了?”翁锐表现出很诧异的样子:“你已经打了两场了,你的招数我也看了,这有点不公平吧?” “没事,这你大可放心,”君瑞很自信的道:“其实胜负主要在于修为,打一两场影响不了多少,况且招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君瑞看来,这翁锐比孙庸大不了多少,就算是有长进那也是有限,再说,身后的那些师兄弟们功夫本来就没他好,换了反而更不保险,总不能在家门口让人看笑话吧。 “那好,请教了。”翁锐道。 翁锐说完,右脚一撤,左脚一虚,膝下微屈,手中的剑晃出三道剑影,俨然就是“混元剑”的“遥祭三尊”,君瑞一看不觉微微一笑,但他的笑容马上就僵在了脸上,他突然觉得这看似简单的“混元剑”第一招,无非就是个行礼之招,到了翁锐手上却爆出漫天的杀意,这种杀意不是那种招式攻过来的杀意,而是招数摆在那里你就能感觉到杀意的存在,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孩身上呢?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翁锐已经双脚交错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剑直直的劈了下来,但这决不是一个简单的直劈,那是“混沌初开”的第一招“开天辟地”,挟带有浑厚的内力,充斥着磅礴的威能,在它面前,君瑞忽然觉得左躲右躲都在这股威能的笼罩之下,索性脚下一较力,气发丹田,力达臂上,横剑直向翁锐的剑上搪去,一声脆响将翁锐的剑搪开。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的交锋,翁锐的剑一碰即撤,君瑞也没有感到预想的那样大的压力,不觉信心大增,抢上一步,先手出招,瞬间就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极致,依然是天工门的剑法,但却没有了那么多的繁复演化,简洁犀利之中依然是步步陷进,比刚才的招数更加惊心动魄。 几招过后,君瑞就发现他先前对翁锐的判断错的是多么的厉害,其出手剑意还有几分天枢门的痕迹可寻,但其剑势、剑招却完全是另外一个路子,“混元一极”、“阴阳昏晓”、“斗转星移”等等招数他更是见也没有见过,那气势就像天地间自然涌动的一股力量,不管自己如何变招,对方似乎总能抢先将自己克制,数招下来,他已经对取胜丧失了信心。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剑上压制的力量有所减轻,就像压制自己的罩子上破了一道口子,他便奋力将这道口子撕得更大,继续向翁锐攻去,天工剑法的威力再次催发出来,并且愈来愈盛,那种算计人的陷井一点点变成了点缀,甚至成了一丝丝剑意,天工剑法独有的工意之美愈发张扬,渐渐将翁锐笼罩,使他似乎到了勉力支撑的份上。 山门之外,青冥和孙庸脸上已经露出担忧之色,朱玉在一旁更是惊呼连连,而山门之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欣喜之色,并已经有人交头接耳,唯有云枢子依然淡定而毫无表情。 但凡练武之人,遇到一个好的对手是一件幸运的事,能把称得上对手的人暴打一顿更是一件愉快的事,如果发现自己的功力暴涨、潜力爆棚或者在某些方面形成突破,那几乎要烧香跪拜了,而君瑞现在正面临着这样一种状况,他的心结已经彻底打开,十多年修炼的功力在肆意的流淌,所到之处,磅礴汹涌,竟然对本门剑法又多了很多领悟。 就在这个时候,似乎被吊打的翁锐忽然一声轻叱,在一阵金玉交接之声后,跃后数步,稳稳地站在了云枢子身旁,主动撤出了拼斗。 “好啊!”山门里面已经是一片欢呼,连沌和都频频点头。 云枢子和翁锐相视一笑,完全看不出那种失败的景象,把另外几个人看得也是云山雾罩,君瑞更是愣在那里,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云枢师叔到了,”从山门后的林中小路之上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边走边道:“未曾远迎,赎罪,赎罪啊。” “哈哈哈,沌阳,都到外山门口了,你这迎得也够远了。”云枢子笑道,他们以前是见过面的,那是至少二十年前的事了。 “师兄……” “师父……” 沌和及君瑞刚要开口,就被沌阳抬手挡了回去。 这沌阳、沌和都是天工老人的弟子,虽说比云枢子小不了多少,但他是天枢老人的师弟,这也算差着辈分,听沌阳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来的竟然是天枢门的云枢子,赶紧上前施礼。 “沌和见过云枢师叔,刚才未曾行礼,还请师叔赎罪。”沌和道。 “我极少来天工山,也没见过你,哪里就有什么罪不罪的了,哈哈哈。”云枢子笑道。 “弟子见过云枢前辈。”天工门的众弟子也上前行礼。 “你们也过来见过两位师兄。”云枢子道。 翁锐等人赶紧过来行礼,也与天工门众弟子见过礼,他们都有些尴尬,这边除了青冥年长一点外,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但却都是他们师叔辈的人物。 “云枢师叔,这都是您的弟子?”沌阳道。 “青冥和孙庸都算吧,”云枢子指着翁锐和朱玉道:“但他们俩却不是。” 现在还不是公布孙庸真实身份的时候,所以孙庸现在只能以云枢子弟子的身份出现。 “他们不是天枢弟子?”沌阳有些不解。 “玉儿姑娘算不上天枢弟子,翁锐虽可以算是,但他却另有师承。”云枢子道。 “天枢老人?”沌阳惊道。 “哈哈哈,想不到吧?”。云枢子道。 “难怪!难怪!”沌阳叹道:“看来他老人家这些年没闲着呀。” “唉,一言难尽!”云枢子也是叹了一声。 “既然到了山下,为什么不直接上去,倒是搞了这么一出?呵呵。”沌阳笑问道。 “天工子的脾气比我师兄的还古怪,”云枢子道:“要是我冒然闯上去,恐怕是人也见不上,殿也进不了啊,总得让他看看值不值,哈哈哈。” “看来您对我师父比我还了解,”沌阳道:“但您这样也不对啊,这可有偷艺之嫌啊。” “什么偷不偷的,”云枢子道:“就算是拿点东西,我们家孩子也没有白拿啊。” “哈哈哈,说笑了,”沌阳道:“君瑞,还不谢过你这位小师叔的指点?” “这……”君瑞有些茫然。 “这什么这,”沌阳正色道:“要是他真的跟你动手,你连十招都走不了,他用十八招自创的剑法助你突破瓶颈,这功德不浅啊!” “哦,”君瑞恍然大悟,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就是这个:“君瑞谢师叔指点!” “嘿嘿。”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人突然叫自己师叔,翁锐实在不知怎么回答是好。 动辄助别人提升功力,在一般人看来是一件不可思义的事情,但翁锐此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连他自己都慢慢形成了这样的习惯,除了天灵子,他还没碰到过真正的坏人。这次其实也算不上帮君瑞,是他对君瑞的剑法太过好奇,把他催发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也是为了自己看个究竟,就这点还被沌阳看穿。 第十五章 天工-6:冥冥之中 天工门永成殿内,一位满面红光、须髯飘飘的老者一手打着蒲扇,一手捻着长须在静静的听沌阳讲述着刚才在山门外发生的事,他就是天工门的掌门师尊天工子,尊称天工老人,他的另一位弟子沌和也在一旁坐着。 这边原是一群公输般后人的避难之所,地处深山,也没有个名字,到后来让一群修道者发现了这里,看其山势,察其地理,给这里命名天璇山,取北斗天璇位之意,但却也没多大名气。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辛元的人上山修道,此人在这里进境很快,不仅道境修为很深,而且迷上了公输般所遗存下来的逆天技艺,更重要的是他从中体悟到一种前人从未发现的成道之路,把天工门机巧之学在剑法上也演化到极致,他觉得这都是拜匠神公输般所赐,给自己取道号天工子,正式立派天工门,此地也被称为天工山,至此,天工门在江湖也是名声大振,位列道门三圣门之一。可以说,天工门的江湖地位和天工子自己的成就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说天枢门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用十招就能打败君瑞?”对天下有这样的年轻人天工老人已经有点惊奇了,这君瑞在他的后辈弟子中,那也是明星一般的存在。 “是的,师父,”沌阳道:“问题是他是天枢老人的弟子。” “呵呵,天枢子那个老家伙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他了,”天工老人笑道:“在我的印象中他还是个顽固不化的榆木疙瘩,他能教出这样一个像样的弟子,这倒是有点奇了。” 在他们这一辈人中,天枢子自己的功夫他们还是认同的,但对他所谓的“不言之教”的授徒方法,他们都是十分的鄙夷,事实上这么些年来确实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像样的弟子教出来,就算是有个比较有名的天灵子,也是个半成品,连他自己都不肯认,就算现在这位翁锐打败了他的徒孙,他也就是有点奇怪而已。 “但听说他也没有怎么教他。”沌阳道。 “没怎么教他?”天工老人不解,难道这孩子能够无师自通? 沌阳就把他听到的天枢老人如何发现翁锐和卫青,又如何帮他们打基础,然后又如何把一堆不明所以得东西扔给他们自悟的事讲给天工老人听,但感慨的是数年下来竟让这么一个年轻人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开创了自己的道法武功,这已经是尊师般的天分了。 “天枢子漂泊二十年,不但无家可归,连老婆都给弄丢了,”天工老人叹道:“临了能收得这样一位弟子也算是对这老家伙的一个安慰吧,不过现在啊什么都晚了,恐怕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天工老人这话说得寓意深长,天枢老人和门内几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他是听说过的,他们之间的十年较力也快到了,小的就算再有天分,时日尚短,其功力必然也是有限,他那几位师兄也是厉兵秣马多年,早就觊觎他的门主之位,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过关,他现在只希望这家伙这些年的漂泊别影响了他的修炼,否则就算这次赢了他也没什么意思。 “师父,这个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沌阳道:“这个翁锐确实不简单,他在短短数招和君瑞的交锋之中就能去窥探我门中的道法武功。” “你是说他在交锋中就能够学习?”天工老人虽说这么问,但也不感到奇怪,因为有点天分的很多人都可以这么做。 “还不止这些,”沌阳道:“他还在交锋中助君瑞提升潜力,催升他的战力,甚至助他突破当下的瓶颈。” “这么说他真的在通过催发君瑞的功力招数来窥探我门中之密?”看来天工老人开始重视这个翁锐了,能这样做不但显示其功力深厚,游刃有余,确实还需要极好的悟性和天资。 “我是说,能把这小子教成这样,天枢老人这些年肯定提升也很大。”沌阳道。 “那老家伙的事无所谓,”天工老人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云枢子把这个翁锐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就是炫耀,”一直没有说话的沌和道:“自从他们在山门扬言堵门挑衅,虽说云枢师叔他没有说话,但他的两个弟子和这个翁锐张狂的很,说了很多嚣张的话,还说如果我们输了就要上山拆一座大殿。” 沌和是越说越气,恨没有当时上去杀杀这些人威风就被师兄拦了。 “那个翁锐也是这么说的?”天工老人问道。 “他倒没有,”沌和道:“他只是说天工门的房子盖得很好,机巧合于天理,只是为了上来看看,还说这也是一条修道之路,但他那说话的语气……”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天工老人忽然显出孩童般的笑容,急急问道。 “是,师父……” 沌和有些茫然,他还想解释一下,但被天工老人打断了:“你不要说了,快去安排,我要见一下这个翁锐!” “是,我这就去安排。”沌阳施礼出去安排去了。 没过多一会功夫,沌阳就带着云枢子一行人走进了永成殿,一进门,云枢子就忙着向天工老人打招呼:“天工子,你一向可好?” “好!好!”天工老人一边淡淡的应和着,一边眼睛直在几个年轻人身上乱瞅,最后目光终于停在了翁锐身上。 道门三圣在江湖那是神一般存在,就算是云枢子这样的江湖强者,也算是平辈之人,要想见他们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但这次云枢子不是来给自己挣面子的,只要翁锐能和他见上面,他们这一趟就算没有白跑,理不理自己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叫翁锐?”天工老人道。 “是,翁锐见过天工前辈。”翁锐道。 “你是天枢子的弟子?”天工老人道。 “天枢老人是弟子的授业恩师,但现在他老人家还没有将我收归门下,”翁锐道:“弟子愚钝,功力有限,如果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就不能正式拜入师门。” “哼,这老家伙还是守着他那些破规矩,”天工老人冷哼一声:“你和他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算来已经快两年了。”翁锐道。 “他不在你身边,你如何练功?”天工老人道。 “我自己摸索,”翁锐道:“师父传我们内功心法‘灵枢经’,教我们基础剑法‘混元剑’,还给我们讲解他所悟‘剑径八法’,最后给我们天枢十三剑‘混沌初开’偈语,我就在这些东西里慢慢领悟总结。” “就这些?”天工子有点不敢相信,这也都不是什么不传之秘,难道这也行? “也不是,”翁锐道:“我出门也遇到不少高人,挨了不少打,但我觉得这些都对我启发很大。” “你就是靠这些?他一句都不指点你们?”天工老人道。 “师父说,大道一统,但人各有天姿,理解感悟都会不一样,”翁锐道:“如果他给我们解释,我们就会走上他的路,虽说可能是捷径,但会受到他的影响,无法再超越他。” “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天工老人道:“到现在他都没有将他的‘天枢十三剑’练通,看来他对自己的天姿都没有信心了,呵呵呵。” 天工老人的话让云枢子也很心惊,原来师兄到现在也没有把“天枢十三剑”悟通,由于他不愿把他的体悟讲出来,连他本门的师兄弟都不知道他到底到了哪一步,为此还和本门师兄之间结怨,看来师兄的选择不仅是个道路问题,其实这里面还有他自己寻求突破的一个夙愿。 “天工前辈,您说是我师父是要用我去突破他自己?”翁锐惊道。 “他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看八成是这样,”天工老人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能不见识一下你自创的武功,看看他们所说的你的路?” 天工老人的这个要求在普通武林人士中那是非常忌讳的,这无异于要摸人家的底,但对天工老人这样的存在,这点功夫就算有点新意那也不值一晒,何况这种展示有可能意味着有一次难得的机遇,翁锐怎能错过。 “那晚辈就献丑了。”翁锐深施一礼执剑朝殿外走去。 永成殿前,翁锐深吸一口气,把他自创的剑法“混沌初开”徐徐推开,数招过后,殿前已经是一片剑影,身形飘飞,啸声四起,气势也提升到空前的程度。 这是翁锐第一次在人前完整的演示他的剑法,而不是打斗,演示的不仅仅是剑招,还有他对剑道的理解,有他对剑意、剑式、剑势的表达,还有他的内功积累和在招式上的体现,翁锐的经历,还没有教会他藏私,表现也是淋漓尽致,也正是这种开放的心态,让他在一次次机遇面前都获得了莫大的收益。 十八招剑法使完,翁锐定住身形,收剑而立,气息悠长,泰然自若,沌阳忍不住叫出一声“好”来,其他人也跟着拍手祝贺,唯独天工老人未动声色。 在云枢子看来,这已经是极好的剑法,他前面见过翁锐和孙庸动手,自己也动手指点过翁锐的功夫,那都是在对招应招之中,主要还在催升战意,拔高眼界,但在今天总算见到了全貌,其用意和变化比他此前想象的更盛一筹,潜力更为巨大,他的称赞也是出于真心。 “这招数、身形、剑意都很好,只是太粗糙了,可惜了!”说完转身回大殿而去。 众人相视,面面相觑,不知此话何意,唯有云枢子微微一笑,走到翁锐跟前轻声道:“老木匠对你的评价很高,这木匠活怎么做得更细,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翁锐点点头,但还是有点木然,似懂非懂。 “傻小子,你还等什么,”云枢子轻声急道:“赶紧进去请教啊!” “哦,谢师叔指点!”翁锐恍然大悟,赶紧快步跟了进去。 等大家进殿坐定,翁锐赶紧起身施礼道:“天工前辈,翁锐就是一个山野小子,这些年来虽有师父指导,但很多都是自己摸索,难免异想天开,贻笑大方,还请天工前辈指点。” “哈哈哈,连天枢老儿都舍不得指点你,我就不能败了他的兴,”天工老人笑道:“我看到你的剑法之中,穿插了一些钩锁回廊之意,你这是怎么想的?” “这是我在和君瑞对招时的一点感悟,”翁锐道:“他的剑法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剑法,有磅礴自然之气势,又有人间圣手雕琢之巧妙,开合自如,使很多凌厉的杀招隐于其中,但催发这些招数需要的功力极深,我自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借鉴一二弥补一下我的剑法在这方面的不足。” “你还算老实,也有点眼光,”天工老人道:“既然云枢子这么费尽心机,我也不能让你白来,允许你拣一处大殿端详参悟,能有多少收获就看你的缘法了,呵呵。” “那我就谢过天工子了,哈哈哈,”云枢子道:“那就让我这两个弟子跟着翁锐一起参悟,也算我捡个便宜,如何?” “随你!”天工老人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翁锐谢过天工前辈!”翁锐再次深施一礼,面露欣喜之色。 “谢过天工前辈!”青冥和孙庸也赶紧上前致谢。 “看你这么高兴,莫非你也喜欢盖房子?”天工老人似乎来了兴趣。 “我也不能确定,”翁锐道:“远古之人从住天然洞穴开始,到自己挖洞搭棚,再到建造房屋,莫不尊崇于自然大道,合则益寿延年,逆则伤元折寿,这都是大道使然,好的房屋选址设计建造,都是建造者对自然大道的理解和解释,这和写下来的道德文章并无二致,好文章值得看,好房屋当然也值得看了,其实我自己盖不盖也没什么打紧的。” “哦,”天工老人这一声拉得很长,他睁大眼睛重新审视着翁锐,想看看这话是不是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此话的境界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哪年出生?生在什么地方?” 翁锐有点愕然,愣了一下道:“我是景帝前元元年出生在赵地邯郸,快十九岁了。” 众人不明所以,都看着天工老人,见他眉头紧皱,掐指测算,倏尔白眉一展,哈哈大笑:“哈哈哈,天意啊,天意!” “师父,你说这是……”沌阳的话没问下去,已经被天工子抬手打断,但他已经惊得嘴张得老大。 “天工子,你这是……?”云枢子被他们彻底弄糊涂了。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漏,”天工子快活的笑道:“翁锐,这里的大殿你可以随便看,想看多少就看多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如果高兴,你就算拆掉几座殿也没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天工子说完,竟不再理会云枢子,起身飘然而去,走了多久还能听到他的笑声传来。云枢子疑惑地看向沌阳,沌阳也是笑吟吟地一脸无辜,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无话可说。 天工门永成殿内,一位满面红光、须髯飘飘的老者一手打着蒲扇,一手捻着长须在静静的听沌阳讲述着刚才在山门外发生的事,他就是天工门的掌门师尊天工子,尊称天工老人,他的另一位弟子沌和也在一旁坐着。 这边原是一群公输般后人的避难之所,地处深山,也没有个名字,到后来让一群修道者发现了这里,看其山势,察其地理,给这里命名天璇山,取北斗天璇位之意,但却也没多大名气。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叫辛元的人上山修道,此人在这里进境很快,不仅道境修为很深,而且迷上了公输般所遗存下来的逆天技艺,更重要的是他从中体悟到一种前人从未发现的成道之路,把天工门机巧之学在剑法上也演化到极致,他觉得这都是拜匠神公输般所赐,给自己取道号天工子,正式立派天工门,此地也被称为天工山,至此,天工门在江湖也是名声大振,位列道门三圣门之一。可以说,天工门的江湖地位和天工子自己的成就有很大的关系。 “你是说天枢门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用十招就能打败君瑞?”对天下有这样的年轻人天工老人已经有点惊奇了,这君瑞在他的后辈弟子中,那也是明星一般的存在。 “是的,师父,”沌阳道:“问题是他是天枢老人的弟子。” “呵呵,天枢子那个老家伙我已经很多年没见他了,”天工老人笑道:“在我的印象中他还是个顽固不化的榆木疙瘩,他能教出这样一个像样的弟子,这倒是有点奇了。” 在他们这一辈人中,天枢子自己的功夫他们还是认同的,但对他所谓的“不言之教”的授徒方法,他们都是十分的鄙夷,事实上这么些年来确实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像样的弟子教出来,就算是有个比较有名的天灵子,也是个半成品,连他自己都不肯认,就算现在这位翁锐打败了他的徒孙,他也就是有点奇怪而已。 “但听说他也没有怎么教他。”沌阳道。 “没怎么教他?”天工老人不解,难道这孩子能够无师自通? 沌阳就把他听到的天枢老人如何发现翁锐和卫青,又如何帮他们打基础,然后又如何把一堆不明所以得东西扔给他们自悟的事讲给天工老人听,但感慨的是数年下来竟让这么一个年轻人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开创了自己的道法武功,这已经是尊师般的天分了。 “天枢子漂泊二十年,不但无家可归,连老婆都给弄丢了,”天工老人叹道:“临了能收得这样一位弟子也算是对这老家伙的一个安慰吧,不过现在啊什么都晚了,恐怕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天工老人这话说得寓意深长,天枢老人和门内几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他是听说过的,他们之间的十年较力也快到了,小的就算再有天分,时日尚短,其功力必然也是有限,他那几位师兄也是厉兵秣马多年,早就觊觎他的门主之位,不会那么容易让他过关,他现在只希望这家伙这些年的漂泊别影响了他的修炼,否则就算这次赢了他也没什么意思。 “师父,这个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沌阳道:“这个翁锐确实不简单,他在短短数招和君瑞的交锋之中就能去窥探我门中的道法武功。” “你是说他在交锋中就能够学习?”天工老人虽说这么问,但也不感到奇怪,因为有点天分的很多人都可以这么做。 “还不止这些,”沌阳道:“他还在交锋中助君瑞提升潜力,催升他的战力,甚至助他突破当下的瓶颈。” “这么说他真的在通过催发君瑞的功力招数来窥探我门中之密?”看来天工老人开始重视这个翁锐了,能这样做不但显示其功力深厚,游刃有余,确实还需要极好的悟性和天资。 “我是说,能把这小子教成这样,天枢老人这些年肯定提升也很大。”沌阳道。 “那老家伙的事无所谓,”天工老人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云枢子把这个翁锐带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就是炫耀,”一直没有说话的沌和道:“自从他们在山门扬言堵门挑衅,虽说云枢师叔他没有说话,但他的两个弟子和这个翁锐张狂的很,说了很多嚣张的话,还说如果我们输了就要上山拆一座大殿。” 沌和是越说越气,恨没有当时上去杀杀这些人威风就被师兄拦了。 “那个翁锐也是这么说的?”天工老人问道。 “他倒没有,”沌和道:“他只是说天工门的房子盖得很好,机巧合于天理,只是为了上来看看,还说这也是一条修道之路,但他那说话的语气……”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天工老人忽然显出孩童般的笑容,急急问道。 “是,师父……” 沌和有些茫然,他还想解释一下,但被天工老人打断了:“你不要说了,快去安排,我要见一下这个翁锐!” “是,我这就去安排。”沌阳施礼出去安排去了。 没过多一会功夫,沌阳就带着云枢子一行人走进了永成殿,一进门,云枢子就忙着向天工老人打招呼:“天工子,你一向可好?” “好!好!”天工老人一边淡淡的应和着,一边眼睛直在几个年轻人身上乱瞅,最后目光终于停在了翁锐身上。 道门三圣在江湖那是神一般存在,就算是云枢子这样的江湖强者,也算是平辈之人,要想见他们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但这次云枢子不是来给自己挣面子的,只要翁锐能和他见上面,他们这一趟就算没有白跑,理不理自己他根本就不在乎。 “你叫翁锐?”天工老人道。 “是,翁锐见过天工前辈。”翁锐道。 “你是天枢子的弟子?”天工老人道。 “天枢老人是弟子的授业恩师,但现在他老人家还没有将我收归门下,”翁锐道:“弟子愚钝,功力有限,如果达不到师父的要求,就不能正式拜入师门。” “哼,这老家伙还是守着他那些破规矩,”天工老人冷哼一声:“你和他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算来已经快两年了。”翁锐道。 “他不在你身边,你如何练功?”天工老人道。 “我自己摸索,”翁锐道:“师父传我们内功心法‘灵枢经’,教我们基础剑法‘混元剑’,还给我们讲解他所悟‘剑径八法’,最后给我们天枢十三剑‘混沌初开’偈语,我就在这些东西里慢慢领悟总结。” “就这些?”天工子有点不敢相信,这也都不是什么不传之秘,难道这也行? “也不是,”翁锐道:“我出门也遇到不少高人,挨了不少打,但我觉得这些都对我启发很大。” “你就是靠这些?他一句都不指点你们?”天工老人道。 “师父说,大道一统,但人各有天姿,理解感悟都会不一样,”翁锐道:“如果他给我们解释,我们就会走上他的路,虽说可能是捷径,但会受到他的影响,无法再超越他。” “他还有点自知之明,”天工老人道:“到现在他都没有将他的‘天枢十三剑’练通,看来他对自己的天姿都没有信心了,呵呵呵。” 天工老人的话让云枢子也很心惊,原来师兄到现在也没有把“天枢十三剑”悟通,由于他不愿把他的体悟讲出来,连他本门的师兄弟都不知道他到底到了哪一步,为此还和本门师兄之间结怨,看来师兄的选择不仅是个道路问题,其实这里面还有他自己寻求突破的一个夙愿。 “天工前辈,您说是我师父是要用我去突破他自己?”翁锐惊道。 “他的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看八成是这样,”天工老人道:“好了,不说他了,我们能不见识一下你自创的武功,看看他们所说的你的路?” 天工老人的这个要求在普通武林人士中那是非常忌讳的,这无异于要摸人家的底,但对天工老人这样的存在,这点功夫就算有点新意那也不值一晒,何况这种展示有可能意味着有一次难得的机遇,翁锐怎能错过。 “那晚辈就献丑了。”翁锐深施一礼执剑朝殿外走去。 永成殿前,翁锐深吸一口气,把他自创的剑法“混沌初开”徐徐推开,数招过后,殿前已经是一片剑影,身形飘飞,啸声四起,气势也提升到空前的程度。 这是翁锐第一次在人前完整的演示他的剑法,而不是打斗,演示的不仅仅是剑招,还有他对剑道的理解,有他对剑意、剑式、剑势的表达,还有他的内功积累和在招式上的体现,翁锐的经历,还没有教会他藏私,表现也是淋漓尽致,也正是这种开放的心态,让他在一次次机遇面前都获得了莫大的收益。 十八招剑法使完,翁锐定住身形,收剑而立,气息悠长,泰然自若,沌阳忍不住叫出一声“好”来,其他人也跟着拍手祝贺,唯独天工老人未动声色。 在云枢子看来,这已经是极好的剑法,他前面见过翁锐和孙庸动手,自己也动手指点过翁锐的功夫,那都是在对招应招之中,主要还在催升战意,拔高眼界,但在今天总算见到了全貌,其用意和变化比他此前想象的更盛一筹,潜力更为巨大,他的称赞也是出于真心。 “这招数、身形、剑意都很好,只是太粗糙了,可惜了!”说完转身回大殿而去。 众人相视,面面相觑,不知此话何意,唯有云枢子微微一笑,走到翁锐跟前轻声道:“老木匠对你的评价很高,这木匠活怎么做得更细,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翁锐点点头,但还是有点木然,似懂非懂。 “傻小子,你还等什么,”云枢子轻声急道:“赶紧进去请教啊!” “哦,谢师叔指点!”翁锐恍然大悟,赶紧快步跟了进去。 等大家进殿坐定,翁锐赶紧起身施礼道:“天工前辈,翁锐就是一个山野小子,这些年来虽有师父指导,但很多都是自己摸索,难免异想天开,贻笑大方,还请天工前辈指点。” “哈哈哈,连天枢老儿都舍不得指点你,我就不能败了他的兴,”天工老人笑道:“我看到你的剑法之中,穿插了一些钩锁回廊之意,你这是怎么想的?” “这是我在和君瑞对招时的一点感悟,”翁锐道:“他的剑法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剑法,有磅礴自然之气势,又有人间圣手雕琢之巧妙,开合自如,使很多凌厉的杀招隐于其中,但催发这些招数需要的功力极深,我自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借鉴一二弥补一下我的剑法在这方面的不足。” “你还算老实,也有点眼光,”天工老人道:“既然云枢子这么费尽心机,我也不能让你白来,允许你拣一处大殿端详参悟,能有多少收获就看你的缘法了,呵呵。” “那我就谢过天工子了,哈哈哈,”云枢子道:“那就让我这两个弟子跟着翁锐一起参悟,也算我捡个便宜,如何?” “随你!”天工老人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翁锐谢过天工前辈!”翁锐再次深施一礼,面露欣喜之色。 “谢过天工前辈!”青冥和孙庸也赶紧上前致谢。 “看你这么高兴,莫非你也喜欢盖房子?”天工老人似乎来了兴趣。 “我也不能确定,”翁锐道:“远古之人从住天然洞穴开始,到自己挖洞搭棚,再到建造房屋,莫不尊崇于自然大道,合则益寿延年,逆则伤元折寿,这都是大道使然,好的房屋选址设计建造,都是建造者对自然大道的理解和解释,这和写下来的道德文章并无二致,好文章值得看,好房屋当然也值得看了,其实我自己盖不盖也没什么打紧的。” “哦,”天工老人这一声拉得很长,他睁大眼睛重新审视着翁锐,想看看这话是不是真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此话的境界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哪年出生?生在什么地方?” 翁锐有点愕然,愣了一下道:“我是景帝前元元年出生在赵地邯郸,快十九岁了。” 众人不明所以,都看着天工老人,见他眉头紧皱,掐指测算,倏尔白眉一展,哈哈大笑:“哈哈哈,天意啊,天意!” “师父,你说这是……”沌阳的话没问下去,已经被天工子抬手打断,但他已经惊得嘴张得老大。 “天工子,你这是……?”云枢子被他们彻底弄糊涂了。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漏,”天工子快活的笑道:“翁锐,这里的大殿你可以随便看,想看多少就看多少,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如果高兴,你就算拆掉几座殿也没问题,哈哈哈,哈哈哈……” 天工子说完,竟不再理会云枢子,起身飘然而去,走了多久还能听到他的笑声传来。云枢子疑惑地看向沌阳,沌阳也是笑吟吟地一脸无辜,摊摊手,耸耸肩,表示无话可说。 第十五章 天工-7:混成殿 深秋的天工山,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在山巅极顶的巨石之上,星光下依稀映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师父,我看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嘿嘿。”这是沌阳的声音,他的心情似乎也不差。 “嗯,”天工老人道:“此子确实悟性超群,这是我门之福啊!” “但是,”沌阳有点犹豫:“他可是天枢老人的弟子啊?” “哼,哪有什么,”天工老人道:“就算是他的弟子,时机到了,我也要把他抢过来。” “这人家的弟子你怎么抢啊?”沌阳有点不解。 “呵呵,”天工老人笑道:“以前是他的弟子,但学了我天工门的功夫之后就不一定了。” “原来您让他随便看还有这层深意啊,”沌阳惊道:“要是天枢老人他不肯怎么办?” “大不了手底下见真章,”天工老人道:“只是……” “怎么啦,师父,”沌阳道:“您没有把握?” “不是,”天工老人道:“别看天枢子在剑法上有独到的见解,只要我设计得好,未必不能胜他,只是我观这个翁锐的剑法之中,还有很多天玑门的痕迹,看来天玑子在他身上也是用过功夫的,要是这老家伙也出来横插一杠子,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那您何不亲自指点一下翁锐的武功,”沌阳道:“只要他在我们这里多学一些,要是他自己愿意可不就好办多了?” “这个不行,”天工老人道:“天枢子那老家伙还是有点眼光的,他找的这个翁锐是块璞玉,就得扔到河沟里任水冲刷,随浪翻滚,风吹日晒,最后才能内心纯净,皮色漂亮,天枢子、天玑子都舍不得去雕琢他,为的就是个浑然天成,要是为了取胜在他身上留下雕痕反而不美,一切都顺遂天意吧。” “那他这两天……” “就由着他去看,”天工老人道:“谁也不要去打扰,更不要去指点,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看出点什么来,呵呵。” 天工老人说完又抬头看向星空,那颗紫微星依然明亮。 一连三天,翁锐几乎跑遍了天工山,大大小小的殿台楼阁看得他眼花缭乱,很多地方他都只是走马观花,进都没进去过,有些殿阁即便进去,也是随便看几眼就走,根本谈不上研究与感悟,开始青冥、孙庸和朱玉还很兴奋地跟着他走,但看他这么漫无目的,跟着他跑得很累,却啥收获也没有,到最后都不理他了,各自去找自己喜欢的地方看去了,没有人在一旁打扰,这倒让翁锐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混成殿,地处天工山建筑群最西边的绝壁之上,地势不是很高,地方也不是很大,北、西、南三面都是绝壁凌空,只有东北方细小山梁上的一条崎岖小径与天工山主体山脊相连,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既没有人住,也很少有人来,似乎早已被人忘记,显得十分孤单,翁锐也只是看到有一条极险又极少有人走的小路,一时好奇,顺路而行才发现了这里。 这是一座极小的两层小阁,下大上小,远远看去就像是立在悬崖顶上的一座亭子,造型极为古朴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感觉就像是路边普通农家搭建的堆放柴草杂物亭子间,但细看之下,还是非常规整,方方正正,线条平直,结实稳固。可能是由于风吹日晒的缘故,搭建小阁的木料门窗都显得有些灰白,在周围一些矮树灌木的簇拥之下,显得有些破败。 翁锐一个人独自前来,看到这些心中不免有一丝失望,但既然来了,不看个究竟总有些不甘,只好小心翼翼的沿着石级前行,但越是到得近前,他却渐渐感到这座极不起眼的楼阁带给他一种压迫感,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座建筑。 在这绝壁顶部的一块空地之上,修葺整齐的石头堆砌成一个南北长约五丈,东西宽约三丈的平台,周边有三层石级而上,这间楼阁就坐落在平台之上。房屋并不是很大,依着石砌的平台而建,南北长,东西略窄,在正东面对天工山主峰的正门之上,有一块古朴的篆书横匾,上书“混成殿”三字,算是这座建筑的名字。 混成殿并不算高,到顶也不足三丈,底层四角是四根粗壮挺拔木柱,承接从楼阁主体延伸出来的廊檐,在楼阁四周自然形成了宽约五尺的开放式回廊,正好可以对四周的窗棂门户有个庇护。上层的屋盖比下层小了许多,但也在周围挑出三尺许的屋檐,上下层叠,显得敦实厚重。 这片绝顶的地方并不大,使这座不大楼阁建在上面有点放不下的感觉,越是靠近,越是显得人的渺小,平台外面的确没有给人留下多少空间,这可能就是翁锐觉得压迫感的来由。 站上回廊,翁锐面对的是一组四扇套装的木门,和天工山上所有的殿台楼阁一样,这里的门也没有上锁,只有一组精巧的木匣卡扣,懂其原理就能开门,当然了,这难不住翁锐,这样的木匣卡扣他这两天已经开过无数了。 推门进去,翁锐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他原本想这么一个偏僻破败的小楼阁,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肯定是蛛网遍布,灰尘落上厚厚一层,但他所看到的确是一派尽然有序,窗明几净的情形。从陈设来看,有屏有挡,有桌有椅,有蒲有几,几上还有香炉,炉内还有燃尽的香灰,这表明虽没有人住,但却有人来,至少是有人间或照应,干净的桌面也说明屋内的门窗制作精巧,严丝合缝,具有很高的技艺。 翁锐拨动机肖,推开朝西的窗户,屋内一下子就亮堂了很多,透过窗户,远处的奇峰山色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呈现出一幅难得一见的旷世美景。 翁锐在发了一会呆之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中间是一道厚重的木质屏风,从底到顶镶嵌在那里,把房屋正中分成两半,使前不见窗后不见门,大小恰到好处,上面既没有雕花,也没有镂空,只有一些平直滚角的线条,木质圆润光滑,有种淡淡的质朴之美。 在屏风正对着门的这一面,紧挨着屏风是一张方桌,方桌两边是两把椅子,都是简单古朴的那种,桌上有一只陶罐和倒扣着的两只瓷碗,显示这里确实会有人来。 在屏风临窗的那一面,横放着一张木榻,榻的中间是一只矮几,两边置两只蒲团,矮几上香炉里的香灰已经积了不少,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观景的好地方。 屋子的两头,南面是用一排博古架隔开的一间房子,房子的两头各有一个窗户,如果窗户打开,南边的光线不光能把房子照亮,透过那一排博古架也能为整个屋子增添不少亮色,房子里面陈设也极为简单,有床、有橱、有椅,看起来是个可以居住的地方,但现在里面却都空着,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屋子的北边没有窗户,沿墙是一架木制楼梯通向上层楼阁。 翁锐转了一圈之后,除了窗前的景色不错,他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用简单、质朴、浑厚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但和传说中的天工门的技艺又实在相差太远,看来这天工门的很多传说也未见得就是真的,怪不得这地方没人来住呢。 在看过底层以后,翁锐顺着楼梯就到了上面一层,借着楼梯口投过来的一点光,他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四面都有窗户,而且都有数扇之多,窗底框高不过尺许,窗高却又五尺之多,看到这么大这么多的窗户,翁锐顿时童心大作,一口气打开了四周所有的窗户,阳光、山风、美景一下子从四周涌了进来,使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不禁有些醉了,心中暗想:这座小楼还是有些道理,这建楼之人也一定是个会享受之人。 在翁锐感慨了半天之后,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子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在其正中有一个诺大的蒲团,他想都没想就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目光穿过低矮的窗户,远处的奇峰、山色、浮云无不处于最佳的视角,他转一个方向,再转一个方向,每个方向景致自有不同,自然大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当他再次面向西面之时,他已经不想动了,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息,他感觉这座房子在虚化,他自己也在虚化,渐渐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这是他许久未有的感觉,他完全放松了自己,心神在这片天地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入静之中的翁锐感到自己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这片红光之大,让他看不到边,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也无法逃脱,他引导快速流转的内息慢慢归入丹田气海,徐徐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色彻底把翁锐惊呆了。 已经西垂的夕阳在一片淡淡的雾霭之中映出万道霞光,山谷、高峰、天空、云彩、阁楼等等都笼罩在这一片橘黄色的霞光之中,翁锐所在的屋子里面也成了一片橘黄色,翁锐自己也成了一片橘黄色,这霞光似乎浓的化都化不开,从四周的窗户里拼命挤了进来,最后把这里的一切都化作霞光的一部分。 翁锐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他怕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打破这混然天成景色,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他感觉到根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心底有个浑厚的声音在响:先天地生,万物混成,无间无隙,唯我是尊! 混成殿!原来这才是混成殿的真义! 深秋的天工山,正是秋高气爽时节,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在山巅极顶的巨石之上,星光下依稀映出两道黑色的身影。 “师父,我看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嘿嘿。”这是沌阳的声音,他的心情似乎也不差。 “嗯,”天工老人道:“此子确实悟性超群,这是我门之福啊!” “但是,”沌阳有点犹豫:“他可是天枢老人的弟子啊?” “哼,哪有什么,”天工老人道:“就算是他的弟子,时机到了,我也要把他抢过来。” “这人家的弟子你怎么抢啊?”沌阳有点不解。 “呵呵,”天工老人笑道:“以前是他的弟子,但学了我天工门的功夫之后就不一定了。” “原来您让他随便看还有这层深意啊,”沌阳惊道:“要是天枢老人他不肯怎么办?” “大不了手底下见真章,”天工老人道:“只是……” “怎么啦,师父,”沌阳道:“您没有把握?” “不是,”天工老人道:“别看天枢子在剑法上有独到的见解,只要我设计得好,未必不能胜他,只是我观这个翁锐的剑法之中,还有很多天玑门的痕迹,看来天玑子在他身上也是用过功夫的,要是这老家伙也出来横插一杠子,这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那您何不亲自指点一下翁锐的武功,”沌阳道:“只要他在我们这里多学一些,要是他自己愿意可不就好办多了?” “这个不行,”天工老人道:“天枢子那老家伙还是有点眼光的,他找的这个翁锐是块璞玉,就得扔到河沟里任水冲刷,随浪翻滚,风吹日晒,最后才能内心纯净,皮色漂亮,天枢子、天玑子都舍不得去雕琢他,为的就是个浑然天成,要是为了取胜在他身上留下雕痕反而不美,一切都顺遂天意吧。” “那他这两天……” “就由着他去看,”天工老人道:“谁也不要去打扰,更不要去指点,我也想看看他到底能看出点什么来,呵呵。” 天工老人说完又抬头看向星空,那颗紫微星依然明亮。 一连三天,翁锐几乎跑遍了天工山,大大小小的殿台楼阁看得他眼花缭乱,很多地方他都只是走马观花,进都没进去过,有些殿阁即便进去,也是随便看几眼就走,根本谈不上研究与感悟,开始青冥、孙庸和朱玉还很兴奋地跟着他走,但看他这么漫无目的,跟着他跑得很累,却啥收获也没有,到最后都不理他了,各自去找自己喜欢的地方看去了,没有人在一旁打扰,这倒让翁锐的心慢慢的沉静下来。 混成殿,地处天工山建筑群最西边的绝壁之上,地势不是很高,地方也不是很大,北、西、南三面都是绝壁凌空,只有东北方细小山梁上的一条崎岖小径与天工山主体山脊相连,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既没有人住,也很少有人来,似乎早已被人忘记,显得十分孤单,翁锐也只是看到有一条极险又极少有人走的小路,一时好奇,顺路而行才发现了这里。 这是一座极小的两层小阁,下大上小,远远看去就像是立在悬崖顶上的一座亭子,造型极为古朴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感觉就像是路边普通农家搭建的堆放柴草杂物亭子间,但细看之下,还是非常规整,方方正正,线条平直,结实稳固。可能是由于风吹日晒的缘故,搭建小阁的木料门窗都显得有些灰白,在周围一些矮树灌木的簇拥之下,显得有些破败。 翁锐一个人独自前来,看到这些心中不免有一丝失望,但既然来了,不看个究竟总有些不甘,只好小心翼翼的沿着石级前行,但越是到得近前,他却渐渐感到这座极不起眼的楼阁带给他一种压迫感,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座建筑。 在这绝壁顶部的一块空地之上,修葺整齐的石头堆砌成一个南北长约五丈,东西宽约三丈的平台,周边有三层石级而上,这间楼阁就坐落在平台之上。房屋并不是很大,依着石砌的平台而建,南北长,东西略窄,在正东面对天工山主峰的正门之上,有一块古朴的篆书横匾,上书“混成殿”三字,算是这座建筑的名字。 混成殿并不算高,到顶也不足三丈,底层四角是四根粗壮挺拔木柱,承接从楼阁主体延伸出来的廊檐,在楼阁四周自然形成了宽约五尺的开放式回廊,正好可以对四周的窗棂门户有个庇护。上层的屋盖比下层小了许多,但也在周围挑出三尺许的屋檐,上下层叠,显得敦实厚重。 这片绝顶的地方并不大,使这座不大楼阁建在上面有点放不下的感觉,越是靠近,越是显得人的渺小,平台外面的确没有给人留下多少空间,这可能就是翁锐觉得压迫感的来由。 站上回廊,翁锐面对的是一组四扇套装的木门,和天工山上所有的殿台楼阁一样,这里的门也没有上锁,只有一组精巧的木匣卡扣,懂其原理就能开门,当然了,这难不住翁锐,这样的木匣卡扣他这两天已经开过无数了。 推门进去,翁锐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他原本想这么一个偏僻破败的小楼阁,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肯定是蛛网遍布,灰尘落上厚厚一层,但他所看到的确是一派尽然有序,窗明几净的情形。从陈设来看,有屏有挡,有桌有椅,有蒲有几,几上还有香炉,炉内还有燃尽的香灰,这表明虽没有人住,但却有人来,至少是有人间或照应,干净的桌面也说明屋内的门窗制作精巧,严丝合缝,具有很高的技艺。 翁锐拨动机肖,推开朝西的窗户,屋内一下子就亮堂了很多,透过窗户,远处的奇峰山色尽收眼底,令人心旷神怡,呈现出一幅难得一见的旷世美景。 翁锐在发了一会呆之后,才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中间是一道厚重的木质屏风,从底到顶镶嵌在那里,把房屋正中分成两半,使前不见窗后不见门,大小恰到好处,上面既没有雕花,也没有镂空,只有一些平直滚角的线条,木质圆润光滑,有种淡淡的质朴之美。 在屏风正对着门的这一面,紧挨着屏风是一张方桌,方桌两边是两把椅子,都是简单古朴的那种,桌上有一只陶罐和倒扣着的两只瓷碗,显示这里确实会有人来。 在屏风临窗的那一面,横放着一张木榻,榻的中间是一只矮几,两边置两只蒲团,矮几上香炉里的香灰已经积了不少,看来这里确实是一个观景的好地方。 屋子的两头,南面是用一排博古架隔开的一间房子,房子的两头各有一个窗户,如果窗户打开,南边的光线不光能把房子照亮,透过那一排博古架也能为整个屋子增添不少亮色,房子里面陈设也极为简单,有床、有橱、有椅,看起来是个可以居住的地方,但现在里面却都空着,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屋子的北边没有窗户,沿墙是一架木制楼梯通向上层楼阁。 翁锐转了一圈之后,除了窗前的景色不错,他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用简单、质朴、浑厚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但和传说中的天工门的技艺又实在相差太远,看来这天工门的很多传说也未见得就是真的,怪不得这地方没人来住呢。 在看过底层以后,翁锐顺着楼梯就到了上面一层,借着楼梯口投过来的一点光,他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四面都有窗户,而且都有数扇之多,窗底框高不过尺许,窗高却又五尺之多,看到这么大这么多的窗户,翁锐顿时童心大作,一口气打开了四周所有的窗户,阳光、山风、美景一下子从四周涌了进来,使他的心情豁然开朗,不禁有些醉了,心中暗想:这座小楼还是有些道理,这建楼之人也一定是个会享受之人。 在翁锐感慨了半天之后,他这才注意到这个屋子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在其正中有一个诺大的蒲团,他想都没想就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目光穿过低矮的窗户,远处的奇峰、山色、浮云无不处于最佳的视角,他转一个方向,再转一个方向,每个方向景致自有不同,自然大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当他再次面向西面之时,他已经不想动了,慢慢的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息,他感觉这座房子在虚化,他自己也在虚化,渐渐和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这是他许久未有的感觉,他完全放松了自己,心神在这片天地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入静之中的翁锐感到自己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这片红光之大,让他看不到边,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也无法逃脱,他引导快速流转的内息慢慢归入丹田气海,徐徐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色彻底把翁锐惊呆了。 已经西垂的夕阳在一片淡淡的雾霭之中映出万道霞光,山谷、高峰、天空、云彩、阁楼等等都笼罩在这一片橘黄色的霞光之中,翁锐所在的屋子里面也成了一片橘黄色,翁锐自己也成了一片橘黄色,这霞光似乎浓的化都化不开,从四周的窗户里拼命挤了进来,最后把这里的一切都化作霞光的一部分。 翁锐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他怕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打破这混然天成景色,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浑身上下打了个激灵,他感觉到根根汗毛都倒竖起来,心底有个浑厚的声音在响:先天地生,万物混成,无间无隙,唯我是尊! 混成殿!原来这才是混成殿的真义! 第十五章 天工-8:工门六诀 自然就像一位智者,在你的不经意间他会突然显出异象,给你指引,让你领略天地宇宙的智慧,让你离大道更近,不管是风和日丽,霞光满天,还是地动山摇,波涛万里,他只是显示着他的存在,你也在里面,逃无所逃。 包围一切、浸润一切、消散一切的橘黄色霞光,使翁锐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始的混沌,感受到宇宙间最原始的力量,它造就一切,役使一切,又为一切所用,他能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正与这种天地的力量相融相合,相生相长。 大道永恒,但契机却总是在变化不定,绚烂的霞光在经历了无数个瞬息变化之后,最终归于沉寂,黑暗就像混沌的另一种表象把天地间充满,透过黑暗,天际却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 这是翁锐难得的悟道契机,无人烦扰,置身于天地之间,自己成了天地的中心,他完全放松了自己,让他的目力、耳力、心力逐渐透入周围的环境,以提升他感受环境的灵力,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舒缓而悠长,博大而温润,而且离他很近,几乎将他包裹,使他也受到这股气息的滋润。这是一位强者的气息,在这天工山上,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这样的存在,他站起身来,沿楼梯走向楼下。 “天工前辈,您来了?”翁锐朝黑暗中坐在木榻上的一个黑影深施一礼,他看到矮几上香炉里已经多了一柱熏香,香头发出微微的红光,飘散的香味清淡而高雅,不但好闻,还能令人神清气爽。 “你也是这么称呼天玑子的吗?”天工老人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他没有问过翁锐和天玑门的事,这么问也是他对自己判断的一个证实。 “天玑师叔说我师父长他几岁,让我称他师叔。”翁锐这么答信息量也很大,既承认了他去过龙目山天玑门,也说明他和天玑老人有过交流。 “呵呵,这倒有点意思,”天工老人轻笑一声道:“既如此,我比你师父大你就叫我师伯吧。” “是,师伯。”翁锐就有点不明白了,这几位老人说起别人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并且随时都想和对方争个长短,但对他倒是非常客气,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你不用多想,”天工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和天枢子、天玑子都争了几十年了,虽道法不同,但心意想通,你们这一代可不循于我们的陈规,可以有很多自己的选择。” “是,师伯。”翁锐感到天工老人和蔼可亲,比他那个有点冰冷的师父更有温度,他也觉得天工师伯话里的意味很深,但他还一时想不清楚。 “你也不用站着了,”天工老人伸手一指旁边的蒲团道:“你也过来坐吧。” “谢师伯。”翁锐再施一礼,上前在蒲团上坐定,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是要和他长谈的节奏啊,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眼前窗外是一片星光,熏香的味道也似乎更浓了一些。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工老人道。 “我是无意中看到山脊上有条小路,好像很少有人走,顺着这条路我就到了这里,”翁锐道:“这里好像很少有人来?” “那是他们缘法不够,还不能体会这里的妙处,”天工老人道:“你好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 “好像是的,”翁锐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这几天一直在跑上跑下,有点目不暇接,也来不及细想,到了这里,可能是有些累了,一坐竟然坐到了天黑。” “你喜欢这里?”天工老人道。 “嗯。”翁锐道。 “喜欢这里的什么?”天工老人继续道。 “混成殿,”翁锐道:“我喜欢这个殿的名字。” “哦?说说看,呵呵。”天工老人笑道。 “先天地生,万物混成,”翁锐道:“这座殿好像就是为给我解释混沌初开而建,我在这里看到了霞光万丈,看到了满天星斗,我还能想象到飘风骤雨,能感受道云雾缭绕,这让我感触很深,甚至不忍离去。” 天工老人黑暗中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惴道,此子的道心悟性果然不错,看来确实是块可造之才,不由心生喜欢,甚至都动了点播他的心思,但这个心思却是一动而息,还是不忍雕琢,但有了这样单独相处的缘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你没觉得这个建筑好?”天工老人道,既然别人都背地里叫他老木匠,跟这小子谈谈盖房子总没错的,也谈不上指点武功。 “和山上的其他殿阁相比,这只能是简单古朴的那种。”翁锐知道也不能说不好,但他又不想随便恭维几句,所以用词还是有所选择。 “怎么,你觉得古朴不好吗?”天工老人道。 “也不是,”翁瑞锐道:“天工门在建筑上入道很深,我观天工山上的殿阁楼台,无不用心精到,没有一个不是经典,但这间未免太简单了一点。” “哈哈,这是你对天工门了解还不够啊,”天工老人笑道:“精雕细刻有它的道理,简单古朴也有它的法则,盖房子也有它的学问哪。” “师伯,您能给我讲讲吗?”翁锐不失时机的道。 “好,讲讲就讲讲,就算是老夫给你一个见面礼吧,”天工老人道:“你师父给你们讲剑有‘剑径八法’,我盖了这么多年房子,也有些心得,没你师父那么多,我只有六个字,叫做‘工门六诀’,也就是六个字,堪、用、筹、料、工、弥。” “‘工门六诀’?”翁锐好奇道:“您说这是盖房子的要诀?” “对,”天工老人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一个老木匠也只能讲点盖房子的门道了,呵呵呵。” “那我也学学怎么盖房子,嘿嘿。”翁锐狡黠一笑,他知道,像天工老人这样的存在,能够是他毕生总结的东西,哪怕是几个字,也一定蕴含着极深的道理,对他悟道也会有极大的启迪,心中顿时充满期待。 “那我就先给你讲讲这个‘堪’字,”天工老人也不管翁锐心里怎么想,自顾自的就讲开了:“所谓堪,就是勘察,就是看看哪里适合盖房子,这是所有造房子的基础。” “那这里面有些什么讲究?”翁锐道。 “这里面的讲究可就大了,”天工老人道:“首先是‘避危’,君子不处危地,更不能处死地,如果地址选好了,大的灾祸就不会找上你,如果选址就有问题,即便是房子盖的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在自然大道面前所有的努力那都只是小技。” “哦。”翁锐轻应一声,黑暗中点了点头。 “其次是‘通灵’”,天工老人继续道:“自然之道化作万物万象,无处无时不在,日月星辰,山水草木,沟坡坎坳,它能滋养人,也能摧残人,好的地方能使人尽享阳光雨露,感受风清气正,让人合于自然、融于自然,既可沐浴阳光风雨受它滋养,又可遮蔽烈日狂飙免受伤害,身心通达宇宙,以至仙人矣。” “呼……”翁锐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内心空明,似与仙界相近,他已经被天工老人所描绘的那种境界所感染。 天工老人在此顿了好一会,似乎他也在体味这种感觉,随后继续道:“第三就是‘顺便’,眼前开阔便于遥视天际,靠近水源便于生活,道路通畅便于直达远方,近繁处幽尽享人间烟火。” 翁锐心下惴道,这哪是找住的地方,这简直是在找修仙的地方啊。 “最后还有就是‘遂心’,”天工老人也不管翁锐心里想什么随口道:“这一点简单,就是看眼缘,你觉得好没其他大碍它就好,你喜欢它就当它是修仙成道的地方,你若不喜欢,就算是前面说的再好,老有个梗当在你心头,哪仙地也要变死地了。” 翁锐吓了一跳,这老木匠好厉害呀,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心中的钦佩不由又增加了几分,他试探着问道:“师伯,这是不是就是俗家所说的风水啊?” “哼,”天工老人冷哼一声:“风水之说虽有几分道理,但那都是小道,和我们祖师公输班相传之土木大道相差远矣。” “哦,”翁锐哦了一声,想想也是,他本来对那些风水先生就不太有好感,总觉得他们有些假模假式,故弄玄虚,现在看来那的确只是些雕虫小技,没准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也不好说,先听听其他的吧,所以他问道:“那‘用’呢?” “‘用’就是你将要建的这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幽暗得看不清面容的房子,袅袅的香烟,微微风声和几声虫鸣,外面的一片星光,天工老人心气平和,娓娓道来,“工门六诀”除了勘察和功用,“筹”就是按照功用筹划设计,“料”就是依据设计选择相应的材料,“工”就是运用机巧对材料进行加工,完美的实现最初的设计,“弥”就是整饬周围环境,安排室内装饰,让整个屋子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共生共长。 “工门六诀”每一诀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天工老人的语言很是平实,但其道理确是深邃幽远,翁锐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尽管天工老人讲的是盖房子,并且没做过多解释,也没有刻意延展,但在翁锐听来已经远非盖房子的要诀,那已经是大道之音,是深入心底的触动。 对于天工门的门徒来说,或许这些他们都听说过,他们也都会用,但对他们的道行修为和武功修为有多大的影响,那恐怕是要看每个人的天资了,或许对他们中的有些人来说,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已经不敏感了,或者对他们来说这已经变成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已经没有深思的必要。 天工老人能有兴致去讲这些,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为了盖房子,或许他也正是在找能对这些东西有感触的人。 自从那个修道的辛元变成了天工子,已经是神一般存在的公输班的手艺里又融入了他的诸多异想天开,把盖房子当成了天底下最神圣的事,把它当成了一种修炼,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房痴,很多年他都恨不得抱着根木头睡觉,就这样使这里慢慢的变成了这一座座无与伦比的殿阁楼台,使那些建筑之道在这里幻化出灵性,行成修养之道、武学之道,慢慢的竟使天工门的武学也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位列道门三圣,这已经超越了开宗立派的成就了。 这是天工子一辈子的成就,也是当今武林极高极深的武学修炼法门,尽管听起来它就是盖房子的六道口诀,天工子也不管翁锐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完全接受,他是饶有兴趣的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剩下的就是翁锐自己的事了,他也想看看能入道门三圣法眼的这么一个所谓的武学奇才能从中悟出些什么东西。 自然就像一位智者,在你的不经意间他会突然显出异象,给你指引,让你领略天地宇宙的智慧,让你离大道更近,不管是风和日丽,霞光满天,还是地动山摇,波涛万里,他只是显示着他的存在,你也在里面,逃无所逃。 包围一切、浸润一切、消散一切的橘黄色霞光,使翁锐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始的混沌,感受到宇宙间最原始的力量,它造就一切,役使一切,又为一切所用,他能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正与这种天地的力量相融相合,相生相长。 大道永恒,但契机却总是在变化不定,绚烂的霞光在经历了无数个瞬息变化之后,最终归于沉寂,黑暗就像混沌的另一种表象把天地间充满,透过黑暗,天际却有无数的星辰在闪烁。 这是翁锐难得的悟道契机,无人烦扰,置身于天地之间,自己成了天地的中心,他完全放松了自己,让他的目力、耳力、心力逐渐透入周围的环境,以提升他感受环境的灵力,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舒缓而悠长,博大而温润,而且离他很近,几乎将他包裹,使他也受到这股气息的滋润。这是一位强者的气息,在这天工山上,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这样的存在,他站起身来,沿楼梯走向楼下。 “天工前辈,您来了?”翁锐朝黑暗中坐在木榻上的一个黑影深施一礼,他看到矮几上香炉里已经多了一柱熏香,香头发出微微的红光,飘散的香味清淡而高雅,不但好闻,还能令人神清气爽。 “你也是这么称呼天玑子的吗?”天工老人似乎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他没有问过翁锐和天玑门的事,这么问也是他对自己判断的一个证实。 “天玑师叔说我师父长他几岁,让我称他师叔。”翁锐这么答信息量也很大,既承认了他去过龙目山天玑门,也说明他和天玑老人有过交流。 “呵呵,这倒有点意思,”天工老人轻笑一声道:“既如此,我比你师父大你就叫我师伯吧。” “是,师伯。”翁锐就有点不明白了,这几位老人说起别人都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并且随时都想和对方争个长短,但对他倒是非常客气,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 “你不用多想,”天工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我和天枢子、天玑子都争了几十年了,虽道法不同,但心意想通,你们这一代可不循于我们的陈规,可以有很多自己的选择。” “是,师伯。”翁锐感到天工老人和蔼可亲,比他那个有点冰冷的师父更有温度,他也觉得天工师伯话里的意味很深,但他还一时想不清楚。 “你也不用站着了,”天工老人伸手一指旁边的蒲团道:“你也过来坐吧。” “谢师伯。”翁锐再施一礼,上前在蒲团上坐定,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这是要和他长谈的节奏啊,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眼前窗外是一片星光,熏香的味道也似乎更浓了一些。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天工老人道。 “我是无意中看到山脊上有条小路,好像很少有人走,顺着这条路我就到了这里,”翁锐道:“这里好像很少有人来?” “那是他们缘法不够,还不能体会这里的妙处,”天工老人道:“你好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 “好像是的,”翁锐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时间:“这几天一直在跑上跑下,有点目不暇接,也来不及细想,到了这里,可能是有些累了,一坐竟然坐到了天黑。” “你喜欢这里?”天工老人道。 “嗯。”翁锐道。 “喜欢这里的什么?”天工老人继续道。 “混成殿,”翁锐道:“我喜欢这个殿的名字。” “哦?说说看,呵呵。”天工老人笑道。 “先天地生,万物混成,”翁锐道:“这座殿好像就是为给我解释混沌初开而建,我在这里看到了霞光万丈,看到了满天星斗,我还能想象到飘风骤雨,能感受道云雾缭绕,这让我感触很深,甚至不忍离去。” 天工老人黑暗中轻轻的点了点头,心中惴道,此子的道心悟性果然不错,看来确实是块可造之才,不由心生喜欢,甚至都动了点播他的心思,但这个心思却是一动而息,还是不忍雕琢,但有了这样单独相处的缘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你没觉得这个建筑好?”天工老人道,既然别人都背地里叫他老木匠,跟这小子谈谈盖房子总没错的,也谈不上指点武功。 “和山上的其他殿阁相比,这只能是简单古朴的那种。”翁锐知道也不能说不好,但他又不想随便恭维几句,所以用词还是有所选择。 “怎么,你觉得古朴不好吗?”天工老人道。 “也不是,”翁瑞锐道:“天工门在建筑上入道很深,我观天工山上的殿阁楼台,无不用心精到,没有一个不是经典,但这间未免太简单了一点。” “哈哈,这是你对天工门了解还不够啊,”天工老人笑道:“精雕细刻有它的道理,简单古朴也有它的法则,盖房子也有它的学问哪。” “师伯,您能给我讲讲吗?”翁锐不失时机的道。 “好,讲讲就讲讲,就算是老夫给你一个见面礼吧,”天工老人道:“你师父给你们讲剑有‘剑径八法’,我盖了这么多年房子,也有些心得,没你师父那么多,我只有六个字,叫做‘工门六诀’,也就是六个字,堪、用、筹、料、工、弥。” “‘工门六诀’?”翁锐好奇道:“您说这是盖房子的要诀?” “对,”天工老人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一个老木匠也只能讲点盖房子的门道了,呵呵呵。” “那我也学学怎么盖房子,嘿嘿。”翁锐狡黠一笑,他知道,像天工老人这样的存在,能够是他毕生总结的东西,哪怕是几个字,也一定蕴含着极深的道理,对他悟道也会有极大的启迪,心中顿时充满期待。 “那我就先给你讲讲这个‘堪’字,”天工老人也不管翁锐心里怎么想,自顾自的就讲开了:“所谓堪,就是勘察,就是看看哪里适合盖房子,这是所有造房子的基础。” “那这里面有些什么讲究?”翁锐道。 “这里面的讲究可就大了,”天工老人道:“首先是‘避危’,君子不处危地,更不能处死地,如果地址选好了,大的灾祸就不会找上你,如果选址就有问题,即便是房子盖的再好也是没有用的,在自然大道面前所有的努力那都只是小技。” “哦。”翁锐轻应一声,黑暗中点了点头。 “其次是‘通灵’”,天工老人继续道:“自然之道化作万物万象,无处无时不在,日月星辰,山水草木,沟坡坎坳,它能滋养人,也能摧残人,好的地方能使人尽享阳光雨露,感受风清气正,让人合于自然、融于自然,既可沐浴阳光风雨受它滋养,又可遮蔽烈日狂飙免受伤害,身心通达宇宙,以至仙人矣。” “呼……”翁锐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内心空明,似与仙界相近,他已经被天工老人所描绘的那种境界所感染。 天工老人在此顿了好一会,似乎他也在体味这种感觉,随后继续道:“第三就是‘顺便’,眼前开阔便于遥视天际,靠近水源便于生活,道路通畅便于直达远方,近繁处幽尽享人间烟火。” 翁锐心下惴道,这哪是找住的地方,这简直是在找修仙的地方啊。 “最后还有就是‘遂心’,”天工老人也不管翁锐心里想什么随口道:“这一点简单,就是看眼缘,你觉得好没其他大碍它就好,你喜欢它就当它是修仙成道的地方,你若不喜欢,就算是前面说的再好,老有个梗当在你心头,哪仙地也要变死地了。” 翁锐吓了一跳,这老木匠好厉害呀,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心中的钦佩不由又增加了几分,他试探着问道:“师伯,这是不是就是俗家所说的风水啊?” “哼,”天工老人冷哼一声:“风水之说虽有几分道理,但那都是小道,和我们祖师公输班相传之土木大道相差远矣。” “哦,”翁锐哦了一声,想想也是,他本来对那些风水先生就不太有好感,总觉得他们有些假模假式,故弄玄虚,现在看来那的确只是些雕虫小技,没准都是些骗人的把戏也不好说,先听听其他的吧,所以他问道:“那‘用’呢?” “‘用’就是你将要建的这个房子是干什么用的……” 幽暗得看不清面容的房子,袅袅的香烟,微微风声和几声虫鸣,外面的一片星光,天工老人心气平和,娓娓道来,“工门六诀”除了勘察和功用,“筹”就是按照功用筹划设计,“料”就是依据设计选择相应的材料,“工”就是运用机巧对材料进行加工,完美的实现最初的设计,“弥”就是整饬周围环境,安排室内装饰,让整个屋子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共生共长。 “工门六诀”每一诀都有其独到的见解,天工老人的语言很是平实,但其道理确是深邃幽远,翁锐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尽管天工老人讲的是盖房子,并且没做过多解释,也没有刻意延展,但在翁锐听来已经远非盖房子的要诀,那已经是大道之音,是深入心底的触动。 对于天工门的门徒来说,或许这些他们都听说过,他们也都会用,但对他们的道行修为和武功修为有多大的影响,那恐怕是要看每个人的天资了,或许对他们中的有些人来说,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已经不敏感了,或者对他们来说这已经变成了一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已经没有深思的必要。 天工老人能有兴致去讲这些,连他自己都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为了盖房子,或许他也正是在找能对这些东西有感触的人。 自从那个修道的辛元变成了天工子,已经是神一般存在的公输班的手艺里又融入了他的诸多异想天开,把盖房子当成了天底下最神圣的事,把它当成了一种修炼,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房痴,很多年他都恨不得抱着根木头睡觉,就这样使这里慢慢的变成了这一座座无与伦比的殿阁楼台,使那些建筑之道在这里幻化出灵性,行成修养之道、武学之道,慢慢的竟使天工门的武学也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位列道门三圣,这已经超越了开宗立派的成就了。 这是天工子一辈子的成就,也是当今武林极高极深的武学修炼法门,尽管听起来它就是盖房子的六道口诀,天工子也不管翁锐能不能理解,能不能完全接受,他是饶有兴趣的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剩下的就是翁锐自己的事了,他也想看看能入道门三圣法眼的这么一个所谓的武学奇才能从中悟出些什么东西。 第十五章 天工-9:借地修行 天工老人停了许久,翁锐也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翁锐自己打破了沉静,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莫非这六诀一定都要符合?” “一个完美的建筑不是要拿这六诀去生搬硬套,而是要在一座建筑上形成六诀在各方面都能体现其用意的一个独特平衡,”天工老人显然对翁锐的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满意,黑暗中轻轻地点着头道:“大道无缺,但世上却没有完美的东西,有时候缺也是全,简单的追求那种形式完美,不但可能使自己陷于僵化,还可能失去道理、道意、道形、道用。” “也就是说危地亦可建房?”翁锐道。 “你是说这间‘混成殿’?”天工老人道。 “来这里的路已经够险,平台之外多踏一步就是悬崖,难道不是危地?”翁锐心说,君子不处危地可是你说的。 “危则危矣,但它却有别处没有的好处,”天工老人道:“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况且害可相补而降其害,利能相生而增其利,则利大矣。” “莫非您说的就是我今天见到的混沌天象?”翁锐顿生触动。 “呵呵呵,”天工老人笑了,声音很轻,但感染力极强:“道化万象,你这才看了多少啊!” “哦,谢师伯教诲,”翁锐道:“既然这地方如此神奇,为什么来这里的人却极少?” “天道异象不是什么人都读得懂的,”天工老人道,语气中不无遗憾:“天工山并无此地之禁忌,能到此地感受天道万象也是缘分,但数十年间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这么说您和别人也来过这里?”翁锐有点好奇。 “没有,我也是经常一个人来这里,今天算是个例外,”天工老人道:“此前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来了之后见你入静极深,没想打扰你,结果还是打扰到了。” “不,不,”翁锐赶紧道:“是我打扰到您了。” “天道自有定数,也许是要我们在这里对空长谈也说不定。”天工老人道。 “是,能有此机缘也是弟子万幸,”翁锐道:“师伯,那您都是什么时候才来这里?” “我观天象,天将显异象之时我就会来这里。”天工老人道。 “异象?”翁锐有些不解。 “雨雾云海,飘风骤雨,雷电彩虹,霞霭星蚀等等,很多啊!”天工老人道。 “为什么?”翁锐能理解这些都是异象,但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异象? “天地大道无时无地不在,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天工老人明白翁锐心里想什么:“但天地异象却是大道凝聚,道韵浓烈,足以拨动道心,那也是人与大道交流最好契机。” “我明白了,”翁锐道:“您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感受落日前的那片霞光?” “好看吗?”天工老人的话里都有笑意。 “好看,还很享受。”翁锐道。 “呵呵,看来你和此地很有缘啊。”天工老人道。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翁锐道:“天工师伯,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天工老人道。 “我想一个人在这混成殿住一段时间。”翁锐道。 “噢,”这回轮到天工老人惊奇了:“为什么?” “这里的确是一块妙地,”翁锐道:“背靠主峰,三面临空,视野开阔,气息通畅,一天十二时辰的光影变幻想想都令人心动,再要遇上天地异象的交融,那简直是一个悟道修行的绝佳之处,再加上这里地处偏僻,无人打扰,这里的建筑极尽古朴自然,极少修饰,与周围融为一体,在这里,我感到自己都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哈哈哈,随你!”天工老人在笑声中扔下一句话,就像一股轻烟倏然从他身边消失,把一个愣愣的翁锐仍在那里。 混成殿外依然是星光一片。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翁锐在这“混成殿”里已经呆了旬日有余,“混沌初开”的偈语如雷鸣般在他耳旁震响鼓荡,如山岳震颤,如层云翻滚,如电闪雷鸣,十八招剑法也在这种氛围中不断的浸润洗练,洒落的剑光也成了这种氛围的一部分,招式还是那些招式,但其气势、威能又上了一个台阶,还是一个很大的台阶。 要说以前他是在混沌中走出了一条路,那现在就是他将这条路看得更清楚了,并且又打开了更大的腾挪空间,近乎有窥见道境的意味。 呆在这人迹罕至的混成殿,翁锐所得的好处还不止剑法上的提升,他的心法之路也日渐明晰。 上古先贤察天地大道、数万物之能、合天人之气着成《黄帝内经》,天枢老人所传道门内功入门心法《灵枢经》则脱胎于“灵枢”与“素问”,而在此基础上,翁锐在数次拼斗中,在生与死的挣扎中才看到了万气“归一”的门径,但在那时候,他的“归一功”也只是个想法,或者只是个雏形,是个方向,但这十几天在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场所,感悟天象变换,沐浴天地灵气,他才渐渐明白他所追求的那个“一”到底有多大。 这套“归一功”脱胎于《灵枢经》,但已经不同于《灵枢经》,它不是出自于天才的想象,而是合翁锐的刀剑之术,顺应自然之道,在搏杀中被激发出来的一种功法,比原来更简洁,更宏大,蕴采、流转、转折、吐纳更加顺遂,进境更快。 老子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聚灵而复归于一,一即道,道即一,吾身即宇宙,宇宙即吾身,日月星辰如百穴临空,流云飞转如气血行于天河,翁锐催动的“归一”功法也是更加流畅磅礴,有了这套功法的助力,他感到被朱玉的灵药所壮大的全身十二正脉和奇经八脉中元气充盈、饱满、奔腾,气血在任督二脉中激荡,似乎这两股气息有趋于交融的趋势,翁锐感受到的只是温热舒畅,他左右不了,也无法放弃,索性随遇而安,任由体内的气息不断的加强,不断的激荡,达到极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向,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清空,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好像在消散,与这一片天空融为一体,胸中的云涌翻腾的气息涌向喉咙,形成一声低沉雄壮的吼声,犹如呼啸,震彻山谷,回响不绝。 这声吼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天工山,人们纷纷回头或侧目,探测声音的来源,但更多的人都是不明所以,在永成殿清修的天工老人也是微微一震,当下颔了颔首,惴道:此子果然有些门道,短短数日,没有外力影响,单靠其悟性心力,就能打通任督二脉,看来是真的要把他争到手了。 任督二脉是人身奇经八脉里的主脉,和人身十二正经合称十四经,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两脉相通,则气血两旺,真元大增,此为习武者的一种极高境界,但此境却极难获得,不但需要习武者极高的悟性和积累,往往也需要一些奇遇,需要外界强大的压力方可冲破天笼,一蹴而就,像翁锐这样能在一种平和的状态下靠着自己的感悟和积累就能打通任督二脉,这已经是一个奇迹,足以在武林上传为佳话。 但翁锐此时内心并没有天工老人那样的震撼,兴奋还是有的,他知道练武有打通任督二脉之说,但他又不能确定这是不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对他来说只不过像往常一样又炼通了一处经脉而已。 寻常巡周天修炼,其实更多是气血在两脉之中鼓荡,周天环绕,两脉连结,更多地是在意不在实,但现在他所感觉到的是两脉实实在在的汇聚,是合在一起的一股洪流,是一种气血交融的充实感,是一种从来未曾感到过的蓬勃欲出的力量感,那一声压制不住的吼声也是他对这种力量拟制不住的释放,也把他自己从入静的修炼状态中拉了出来。 翁锐深吸徐吐,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深通医理脉络的翁锐还有了新的发现,任督二脉的打通,不仅是气息的变化,而且带动了其他脉络的变化,大的脉络不但有了新的联络通道,原来感受不到的一些细小脉络也变得明细起来,自己能控制的真气可以深入更多的身体细微之处,这对他的“真元巡脉”是个极大的促进,也就是是说,他现在可以用此法去治更多的病,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小病,这让他再次兴奋不已。 天地造化加上人类灵性的注入,竟然可以是这般的神奇,让天地大道启迪人的灵感,焕发人的灵力,改造和提升人体内的小宇宙,竟然在人体内也会出现不可思议的异象。 当翁锐还沉浸在这一伟大发现的时候,但棘手的事情却找上门来了。 天工老人停了许久,翁锐也静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翁锐自己打破了沉静,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莫非这六诀一定都要符合?” “一个完美的建筑不是要拿这六诀去生搬硬套,而是要在一座建筑上形成六诀在各方面都能体现其用意的一个独特平衡,”天工老人显然对翁锐的这个问题还是比较满意,黑暗中轻轻地点着头道:“大道无缺,但世上却没有完美的东西,有时候缺也是全,简单的追求那种形式完美,不但可能使自己陷于僵化,还可能失去道理、道意、道形、道用。” “也就是说危地亦可建房?”翁锐道。 “你是说这间‘混成殿’?”天工老人道。 “来这里的路已经够险,平台之外多踏一步就是悬崖,难道不是危地?”翁锐心说,君子不处危地可是你说的。 “危则危矣,但它却有别处没有的好处,”天工老人道:“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况且害可相补而降其害,利能相生而增其利,则利大矣。” “莫非您说的就是我今天见到的混沌天象?”翁锐顿生触动。 “呵呵呵,”天工老人笑了,声音很轻,但感染力极强:“道化万象,你这才看了多少啊!” “哦,谢师伯教诲,”翁锐道:“既然这地方如此神奇,为什么来这里的人却极少?” “天道异象不是什么人都读得懂的,”天工老人道,语气中不无遗憾:“天工山并无此地之禁忌,能到此地感受天道万象也是缘分,但数十年间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这么说您和别人也来过这里?”翁锐有点好奇。 “没有,我也是经常一个人来这里,今天算是个例外,”天工老人道:“此前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来了之后见你入静极深,没想打扰你,结果还是打扰到了。” “不,不,”翁锐赶紧道:“是我打扰到您了。” “天道自有定数,也许是要我们在这里对空长谈也说不定。”天工老人道。 “是,能有此机缘也是弟子万幸,”翁锐道:“师伯,那您都是什么时候才来这里?” “我观天象,天将显异象之时我就会来这里。”天工老人道。 “异象?”翁锐有些不解。 “雨雾云海,飘风骤雨,雷电彩虹,霞霭星蚀等等,很多啊!”天工老人道。 “为什么?”翁锐能理解这些都是异象,但为什么要选择这些异象? “天地大道无时无地不在,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天工老人明白翁锐心里想什么:“但天地异象却是大道凝聚,道韵浓烈,足以拨动道心,那也是人与大道交流最好契机。” “我明白了,”翁锐道:“您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感受落日前的那片霞光?” “好看吗?”天工老人的话里都有笑意。 “好看,还很享受。”翁锐道。 “呵呵,看来你和此地很有缘啊。”天工老人道。 “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翁锐道:“天工师伯,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天工老人道。 “我想一个人在这混成殿住一段时间。”翁锐道。 “噢,”这回轮到天工老人惊奇了:“为什么?” “这里的确是一块妙地,”翁锐道:“背靠主峰,三面临空,视野开阔,气息通畅,一天十二时辰的光影变幻想想都令人心动,再要遇上天地异象的交融,那简直是一个悟道修行的绝佳之处,再加上这里地处偏僻,无人打扰,这里的建筑极尽古朴自然,极少修饰,与周围融为一体,在这里,我感到自己都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哈哈哈,随你!”天工老人在笑声中扔下一句话,就像一股轻烟倏然从他身边消失,把一个愣愣的翁锐仍在那里。 混成殿外依然是星光一片。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翁锐在这“混成殿”里已经呆了旬日有余,“混沌初开”的偈语如雷鸣般在他耳旁震响鼓荡,如山岳震颤,如层云翻滚,如电闪雷鸣,十八招剑法也在这种氛围中不断的浸润洗练,洒落的剑光也成了这种氛围的一部分,招式还是那些招式,但其气势、威能又上了一个台阶,还是一个很大的台阶。 要说以前他是在混沌中走出了一条路,那现在就是他将这条路看得更清楚了,并且又打开了更大的腾挪空间,近乎有窥见道境的意味。 呆在这人迹罕至的混成殿,翁锐所得的好处还不止剑法上的提升,他的心法之路也日渐明晰。 上古先贤察天地大道、数万物之能、合天人之气着成《黄帝内经》,天枢老人所传道门内功入门心法《灵枢经》则脱胎于“灵枢”与“素问”,而在此基础上,翁锐在数次拼斗中,在生与死的挣扎中才看到了万气“归一”的门径,但在那时候,他的“归一功”也只是个想法,或者只是个雏形,是个方向,但这十几天在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场所,感悟天象变换,沐浴天地灵气,他才渐渐明白他所追求的那个“一”到底有多大。 这套“归一功”脱胎于《灵枢经》,但已经不同于《灵枢经》,它不是出自于天才的想象,而是合翁锐的刀剑之术,顺应自然之道,在搏杀中被激发出来的一种功法,比原来更简洁,更宏大,蕴采、流转、转折、吐纳更加顺遂,进境更快。 老子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聚灵而复归于一,一即道,道即一,吾身即宇宙,宇宙即吾身,日月星辰如百穴临空,流云飞转如气血行于天河,翁锐催动的“归一”功法也是更加流畅磅礴,有了这套功法的助力,他感到被朱玉的灵药所壮大的全身十二正脉和奇经八脉中元气充盈、饱满、奔腾,气血在任督二脉中激荡,似乎这两股气息有趋于交融的趋势,翁锐感受到的只是温热舒畅,他左右不了,也无法放弃,索性随遇而安,任由体内的气息不断的加强,不断的激荡,达到极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向,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被清空,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好像在消散,与这一片天空融为一体,胸中的云涌翻腾的气息涌向喉咙,形成一声低沉雄壮的吼声,犹如呼啸,震彻山谷,回响不绝。 这声吼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天工山,人们纷纷回头或侧目,探测声音的来源,但更多的人都是不明所以,在永成殿清修的天工老人也是微微一震,当下颔了颔首,惴道:此子果然有些门道,短短数日,没有外力影响,单靠其悟性心力,就能打通任督二脉,看来是真的要把他争到手了。 任督二脉是人身奇经八脉里的主脉,和人身十二正经合称十四经,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两脉相通,则气血两旺,真元大增,此为习武者的一种极高境界,但此境却极难获得,不但需要习武者极高的悟性和积累,往往也需要一些奇遇,需要外界强大的压力方可冲破天笼,一蹴而就,像翁锐这样能在一种平和的状态下靠着自己的感悟和积累就能打通任督二脉,这已经是一个奇迹,足以在武林上传为佳话。 但翁锐此时内心并没有天工老人那样的震撼,兴奋还是有的,他知道练武有打通任督二脉之说,但他又不能确定这是不就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对他来说只不过像往常一样又炼通了一处经脉而已。 寻常巡周天修炼,其实更多是气血在两脉之中鼓荡,周天环绕,两脉连结,更多地是在意不在实,但现在他所感觉到的是两脉实实在在的汇聚,是合在一起的一股洪流,是一种气血交融的充实感,是一种从来未曾感到过的蓬勃欲出的力量感,那一声压制不住的吼声也是他对这种力量拟制不住的释放,也把他自己从入静的修炼状态中拉了出来。 翁锐深吸徐吐,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深通医理脉络的翁锐还有了新的发现,任督二脉的打通,不仅是气息的变化,而且带动了其他脉络的变化,大的脉络不但有了新的联络通道,原来感受不到的一些细小脉络也变得明细起来,自己能控制的真气可以深入更多的身体细微之处,这对他的“真元巡脉”是个极大的促进,也就是是说,他现在可以用此法去治更多的病,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小病,这让他再次兴奋不已。 天地造化加上人类灵性的注入,竟然可以是这般的神奇,让天地大道启迪人的灵感,焕发人的灵力,改造和提升人体内的小宇宙,竟然在人体内也会出现不可思议的异象。 当翁锐还沉浸在这一伟大发现的时候,但棘手的事情却找上门来了。 第十五章 天工-10:有人拆房 “锐哥哥,不好了,”朱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道:“你那个师弟孙庸把人家的房子给拆了,都快要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也是吃惊不小。 自从翁锐上了混成殿,倒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云枢子过来看了一趟,也觉得此地极为神奇,但没好意思多呆,青冥、孙庸和朱玉倒是跑过来热闹了两天,但没过几天就耐不住这里只能看天看云的寂寞,又到别的地方去找灵感了,只剩下朱玉每天会来给翁锐送两回饭菜,也是等他吃完拿着食盒就走,不愿多呆。 天工门的弟子对翁锐选了这么一个地方静修多少有点嗤之以鼻,他们中很多人都来过这个地方,觉得这个地方除了空寂,其他也都很一般,连风景也算不上好看,所以也就没人来凑这份热闹,也许这也是这个地方的妙处之一吧。 就在翁锐在混成殿悟道修炼的这些天里,他的那个师弟,也就是师父天枢子的儿子孙庸也没有闲着,他倒是找了一个极好的地方“秀成阁”,那里比较清静,空间也很宽敞,更重要的是那里的风景极美,这个秀成阁又建的极为精致,孙庸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有了天工老人给翁锐开的口子,这几个人找地方参研天工门的精美建筑也倒是没人拦着,也不打搅他们,但也没人会给你讲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门道,能不能看得懂,能有多少收获完全靠他们自己。 孙庸从小一直就长在歧门谷,连大一点的集镇也很少去,当真是没有见过什么好的东西,这回看上这秀成阁,那是因为他觉得这里确实是天工山最美的地方,他要好好在这地方享受享受。 对于这个孙庸,云枢子和师妹曾禔对他是报有很高期望的,自是从小对他要求很严,不敢有半点放松,生怕他因为贪玩误了学艺,但这次看到孙庸在天工山找了这么一个既漂亮又舒适的地方,一钻进去就不想出来,几次都想去说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想既然是翁锐能从这些建筑里悟到武学之理,那不妨让孙庸也去试试,改变一下方法或许对孙庸的提高也有些好处,既是这样,索性连青冥他也懒得去管,自己去找沌阳喝酒聊天,对他们在山上的一切不闻不问。 孙庸自从上了天工山,前一两天先是跟着翁锐跑,后来是自己跑,看到的一切都很新鲜,都是他没见过的,但几天下来他已经有点眼晕了,除了眼花缭乱,心气有些浮躁,他没有找到一点感觉,到了秀成阁,看到这里房子美、风景美,环境又舒适,他感觉真是有点困了,就一头栽倒在这里,一睡就是一个整天十二个时辰,中途无人打搅,这简直是太爽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终于睡醒的孙庸看到桌上有送来的吃食水果,他也顾不上客气,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后又到室外练了一通剑法,直到大汗淋漓为止,神清气爽,痛快之极。 孙庸这时候才有心思想起他们来天工山的经过和目的,并慢慢回想这几天自己所经过的一点一滴,除了那天在山门的打斗,他觉得不管是山外的大阵,山底下的机关埋伏,还是这山上的诸多精巧的殿台楼阁,他都始终没有办法和他所练的武功剑法等等联系起来,但天工门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看看师兄翁锐那种痴迷受用的样子,而自己却想不通这件事,他也是极为气恼,脑子一团麻乱,就算是天工老人和师兄翁锐探讨的那些看似深奥的盖房道理,他也没觉得这和他的武功有什么关联,越想头越大,最后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细心欣赏起这座房子来,这倒使他慢慢的安静下来。 最先引起他兴趣的是一座木制屏风,这是一座用上好木料精雕细刻的五蝠双鹤松竹图,有福寿双全之意。 整个图的下方是一片水塘,水塘之中有两只仙鹤,其中一只临空欲飞,有一飞冲天之意,另一只则是一腿立于水塘之中,一腿收起,两翼微开,脖子上引,似乎蓄力待发。 在水塘之后,有一片竹林环绕,九曲回转,错落有致,随风飘摇,布置的十分精妙。在竹林之后山丘之上,是一片宽阔的松林,棵棵松树健硕有力,似有狂风掀动,荡起松涛滚滚,气势非常宏大。 整个画面最有看头的倒是飞翔在竹林和松涛间的五只蝙蝠,你明明知道它们和松竹仙鹤都在同一个平面上,可是你看起来就是有远有近、有正有侧、有前有后,他们的姿态更是各有不同,翱翔竹林、倒挂松枝、石上假寐、左右穿梭,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孙庸不由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的手艺。 欣赏完屏风孙庸又起身去看其他的东西,但却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但就在这一眼间,孙庸觉得他眼睛一花,似乎觉得那些竹林、松树、仙鹤、蝙蝠都在动,他静睛一看,还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幅图,一摸一样,他使劲的揉了一下眼睛,照样没什么两样,“扑哧”一声自己都乐了,自嘲的摇了摇头。 也就是这一恍惚,让孙庸在看其他东西的时候再也不能那么专心了,没过多久在欣赏一个博古架时不经意间又远远的瞄了一眼屋子里的那件屏风,感觉眼睛有是一花,似乎有道黑影急速的掠过屏风上湖面,而湖中的一只仙鹤也振翅迎向黑影。 孙庸心下大惊,纵身跃向屏风之前,虽然看到的还是那幅画面,但他再也不认为这是一件普通的屏风了,他认定这里面一定是藏有古怪,索性搬了一把椅子在前,坐在上面静静的端详。 屏风还是屏风,蝙蝠还是蝙蝠,仙鹤还是仙鹤,不管他看多少遍,都和他最初看到的一样,就连那只划过一道黑线的蝙蝠,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孙庸被这么一折腾,也就坐在椅子上懒得动了,时间久了,身体也不动了,眼珠子也不转了,不过这脑子却异常的活跃,他想到了他的父母,想到了那个他从来都没有回去过天枢门,想到了他学到的武功,也想到了师兄翁锐的武功,心里亮堂了,但眼前却模糊了,但就在这模糊中,他却真真地感到那幅画又动了起来。 孙庸没有打断自己的思绪,画面的动静也没有消失,他依然在走他的神,乱七八糟的事情依然不断的在涌向他的脑海之中,但他却有一丝丝的注意力在留意着屏风,他感觉到画面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竹林飘摇,松涛翻滚,五只蝙蝠居高临下围攻两只仙鹤,有的攻击,有的了阵,还有一只暗中埋伏,伺机出击,二两只仙鹤泰然自若,守中带攻,配合模切,似乎连那只暗中埋伏的蝙蝠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种情形,风声中夹杂杀伐之音,使这幅图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杀阵。 孙庸终于明白了这副五蝠双鹤松竹图的用意,看似简单的一副福寿屏风,里面却隐含着极为厉害的杀伐攻守之意,有了这层理解,孙庸不在是恍惚间才能看到,在他眼前,这已经不是一副静止的画,而是对精妙武功的动态阐释。 在孙庸眼里,这里面已经不是蝙蝠和仙鹤,他们已经成为活生生的人,他感到自己也在图中,只不过一会在蝙蝠的阵营里,一会在仙鹤的阵营里,东突西杀,躲过一次次险中又险的攻击,发出一招招玄中又玄的妙招,甚至他感到连那平静的湖面、飘动的竹林和松林也成了危机四伏的险地,置身此地,需要调动全身的灵力和威能才能存活下来,才能取胜。尽管他未曾动过分毫,但却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后背已经湿透。 “吁……”孙庸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天工山上一块小小的屏风竟有如此之力,难怪它能被称为道门三圣之一。 经历了一番画中搏杀之后,孙庸突然对自己的剑法武功有了一些新的理解,这是他从来未有过的感觉,兴奋之余,执剑飘身室外,瞬间一片啸声剑影就将他包围,数十招之后,他收剑大笑,快意无比,但当他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时,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没事就坐在屏风前看蝙蝠和仙鹤打架,打着打着自己也会跟进去,有所悟之后又会到外面舞剑尝试,几乎不分昼夜,因为他觉得在晚上的灯影下,看到的情形又有不同。 十六七岁毕竟还是个孩子,孙庸每天同样的生活没多久他就有点厌了,因为他发现他能从屏风里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是无论他怎么做这幅画也不会再动了,所以他又动起了其他心思。 由于有了这副屏风,孙庸几乎认为天工老人这个老木匠在整个天工山上都藏有这样的机关,一阁一屋,一器一物,甚至一草一木,与其到处乱跑,不如就在这“秀成阁”里慢慢研究,或许还有其他的妙处。 桌子、椅子、架子等等这些家具他都见过,但做的如此精美的他以前确实是没见过,这些东西厚重、平实、秀美、舒服,但怎么看他也就是个物件,决计没有什么机关寓意。 孩子毕竟是孩子,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又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他在这些东西上看不出什么武功的门道,但他却对这些精妙的东西是怎么做的来了兴趣,不暗木工手艺的孙庸对拆这种精致到极点榫卯结构的物件束手无策,但他却采取了最为粗暴的办法,那就是把他毁掉,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被拆掉的东西再次显示了它的神奇,如何宏观布局显示其气度,如何精细处理让其严丝合缝,如何巧设机关让其锁死永固,如何抹平外迹让其浑然一体,孙庸不懂怎么做,正好却可以让他不拘泥于制作技巧而取其自然之理,这让他又变得兴奋起来,拆完了一个再拆一个,并乐此不疲。 在他拆了几个椅子桌子之后,这些小件的东西已经不能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开始到处寻找更大的东西,看来看去,他终于发现了原来“秀成阁”这座房屋才是他最值得研究的一个物件。 “秀成阁”是一座标准传统砖木结构建筑,充分体现了公输班所流传下来的建筑技巧特色。说是砖木结构,其实是以木为主,以砖为辅,用砖为的是隔断和保暖之用,就算是去掉所有的砖墙,整个架构屋顶也是结实稳固,真正可以做到墙倒屋不塌的境界。 但现在孙庸他所关心的不是这座屋子结实不结实,他关心的是建造屋子的这么多构件的榫卯是怎么做的,他们又是怎么套起来的,才能如此的结实牢固,又如此的精致好看。 一丈五尺的屋檐对孙庸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窜上窜下数次换了不同的地方之后,他还是不能看清他所要的,情急之下他又犯起了前面拆桌椅的混劲,飞身一掌,硬生生地将人家好好的一只屋角给打了下来。 这种暴力拆房的动静小不了,不一会便聚集了不少人,见此情景,很多天工门的门人已经气愤不已,而孙庸却旁若无人地研究着被他震下来的那只屋角。 “锐哥哥,不好了,”朱玉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道:“你那个师弟孙庸把人家的房子给拆了,都快要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也是吃惊不小。 自从翁锐上了混成殿,倒真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云枢子过来看了一趟,也觉得此地极为神奇,但没好意思多呆,青冥、孙庸和朱玉倒是跑过来热闹了两天,但没过几天就耐不住这里只能看天看云的寂寞,又到别的地方去找灵感了,只剩下朱玉每天会来给翁锐送两回饭菜,也是等他吃完拿着食盒就走,不愿多呆。 天工门的弟子对翁锐选了这么一个地方静修多少有点嗤之以鼻,他们中很多人都来过这个地方,觉得这个地方除了空寂,其他也都很一般,连风景也算不上好看,所以也就没人来凑这份热闹,也许这也是这个地方的妙处之一吧。 就在翁锐在混成殿悟道修炼的这些天里,他的那个师弟,也就是师父天枢子的儿子孙庸也没有闲着,他倒是找了一个极好的地方“秀成阁”,那里比较清静,空间也很宽敞,更重要的是那里的风景极美,这个秀成阁又建的极为精致,孙庸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有了天工老人给翁锐开的口子,这几个人找地方参研天工门的精美建筑也倒是没人拦着,也不打搅他们,但也没人会给你讲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门道,能不能看得懂,能有多少收获完全靠他们自己。 孙庸从小一直就长在歧门谷,连大一点的集镇也很少去,当真是没有见过什么好的东西,这回看上这秀成阁,那是因为他觉得这里确实是天工山最美的地方,他要好好在这地方享受享受。 对于这个孙庸,云枢子和师妹曾禔对他是报有很高期望的,自是从小对他要求很严,不敢有半点放松,生怕他因为贪玩误了学艺,但这次看到孙庸在天工山找了这么一个既漂亮又舒适的地方,一钻进去就不想出来,几次都想去说他几句,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想既然是翁锐能从这些建筑里悟到武学之理,那不妨让孙庸也去试试,改变一下方法或许对孙庸的提高也有些好处,既是这样,索性连青冥他也懒得去管,自己去找沌阳喝酒聊天,对他们在山上的一切不闻不问。 孙庸自从上了天工山,前一两天先是跟着翁锐跑,后来是自己跑,看到的一切都很新鲜,都是他没见过的,但几天下来他已经有点眼晕了,除了眼花缭乱,心气有些浮躁,他没有找到一点感觉,到了秀成阁,看到这里房子美、风景美,环境又舒适,他感觉真是有点困了,就一头栽倒在这里,一睡就是一个整天十二个时辰,中途无人打搅,这简直是太爽了,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过的事。 终于睡醒的孙庸看到桌上有送来的吃食水果,他也顾不上客气,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后又到室外练了一通剑法,直到大汗淋漓为止,神清气爽,痛快之极。 孙庸这时候才有心思想起他们来天工山的经过和目的,并慢慢回想这几天自己所经过的一点一滴,除了那天在山门的打斗,他觉得不管是山外的大阵,山底下的机关埋伏,还是这山上的诸多精巧的殿台楼阁,他都始终没有办法和他所练的武功剑法等等联系起来,但天工门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看看师兄翁锐那种痴迷受用的样子,而自己却想不通这件事,他也是极为气恼,脑子一团麻乱,就算是天工老人和师兄翁锐探讨的那些看似深奥的盖房道理,他也没觉得这和他的武功有什么关联,越想头越大,最后干脆不再去想这些,细心欣赏起这座房子来,这倒使他慢慢的安静下来。 最先引起他兴趣的是一座木制屏风,这是一座用上好木料精雕细刻的五蝠双鹤松竹图,有福寿双全之意。 整个图的下方是一片水塘,水塘之中有两只仙鹤,其中一只临空欲飞,有一飞冲天之意,另一只则是一腿立于水塘之中,一腿收起,两翼微开,脖子上引,似乎蓄力待发。 在水塘之后,有一片竹林环绕,九曲回转,错落有致,随风飘摇,布置的十分精妙。在竹林之后山丘之上,是一片宽阔的松林,棵棵松树健硕有力,似有狂风掀动,荡起松涛滚滚,气势非常宏大。 整个画面最有看头的倒是飞翔在竹林和松涛间的五只蝙蝠,你明明知道它们和松竹仙鹤都在同一个平面上,可是你看起来就是有远有近、有正有侧、有前有后,他们的姿态更是各有不同,翱翔竹林、倒挂松枝、石上假寐、左右穿梭,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孙庸不由惊叹这世间竟有如此的手艺。 欣赏完屏风孙庸又起身去看其他的东西,但却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但就在这一眼间,孙庸觉得他眼睛一花,似乎觉得那些竹林、松树、仙鹤、蝙蝠都在动,他静睛一看,还是他刚才看到的那幅图,一摸一样,他使劲的揉了一下眼睛,照样没什么两样,“扑哧”一声自己都乐了,自嘲的摇了摇头。 也就是这一恍惚,让孙庸在看其他东西的时候再也不能那么专心了,没过多久在欣赏一个博古架时不经意间又远远的瞄了一眼屋子里的那件屏风,感觉眼睛有是一花,似乎有道黑影急速的掠过屏风上湖面,而湖中的一只仙鹤也振翅迎向黑影。 孙庸心下大惊,纵身跃向屏风之前,虽然看到的还是那幅画面,但他再也不认为这是一件普通的屏风了,他认定这里面一定是藏有古怪,索性搬了一把椅子在前,坐在上面静静的端详。 屏风还是屏风,蝙蝠还是蝙蝠,仙鹤还是仙鹤,不管他看多少遍,都和他最初看到的一样,就连那只划过一道黑线的蝙蝠,也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孙庸被这么一折腾,也就坐在椅子上懒得动了,时间久了,身体也不动了,眼珠子也不转了,不过这脑子却异常的活跃,他想到了他的父母,想到了那个他从来都没有回去过天枢门,想到了他学到的武功,也想到了师兄翁锐的武功,心里亮堂了,但眼前却模糊了,但就在这模糊中,他却真真地感到那幅画又动了起来。 孙庸没有打断自己的思绪,画面的动静也没有消失,他依然在走他的神,乱七八糟的事情依然不断的在涌向他的脑海之中,但他却有一丝丝的注意力在留意着屏风,他感觉到画面活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竹林飘摇,松涛翻滚,五只蝙蝠居高临下围攻两只仙鹤,有的攻击,有的了阵,还有一只暗中埋伏,伺机出击,二两只仙鹤泰然自若,守中带攻,配合模切,似乎连那只暗中埋伏的蝙蝠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种情形,风声中夹杂杀伐之音,使这幅图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杀阵。 孙庸终于明白了这副五蝠双鹤松竹图的用意,看似简单的一副福寿屏风,里面却隐含着极为厉害的杀伐攻守之意,有了这层理解,孙庸不在是恍惚间才能看到,在他眼前,这已经不是一副静止的画,而是对精妙武功的动态阐释。 在孙庸眼里,这里面已经不是蝙蝠和仙鹤,他们已经成为活生生的人,他感到自己也在图中,只不过一会在蝙蝠的阵营里,一会在仙鹤的阵营里,东突西杀,躲过一次次险中又险的攻击,发出一招招玄中又玄的妙招,甚至他感到连那平静的湖面、飘动的竹林和松林也成了危机四伏的险地,置身此地,需要调动全身的灵力和威能才能存活下来,才能取胜。尽管他未曾动过分毫,但却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后背已经湿透。 “吁……”孙庸长吁了一口气,他没想到天工山上一块小小的屏风竟有如此之力,难怪它能被称为道门三圣之一。 经历了一番画中搏杀之后,孙庸突然对自己的剑法武功有了一些新的理解,这是他从来未有过的感觉,兴奋之余,执剑飘身室外,瞬间一片啸声剑影就将他包围,数十招之后,他收剑大笑,快意无比,但当他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时,笑容慢慢的淡了下来,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失落。 在随后的几天里,他没事就坐在屏风前看蝙蝠和仙鹤打架,打着打着自己也会跟进去,有所悟之后又会到外面舞剑尝试,几乎不分昼夜,因为他觉得在晚上的灯影下,看到的情形又有不同。 十六七岁毕竟还是个孩子,孙庸每天同样的生活没多久他就有点厌了,因为他发现他能从屏风里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是无论他怎么做这幅画也不会再动了,所以他又动起了其他心思。 由于有了这副屏风,孙庸几乎认为天工老人这个老木匠在整个天工山上都藏有这样的机关,一阁一屋,一器一物,甚至一草一木,与其到处乱跑,不如就在这“秀成阁”里慢慢研究,或许还有其他的妙处。 桌子、椅子、架子等等这些家具他都见过,但做的如此精美的他以前确实是没见过,这些东西厚重、平实、秀美、舒服,但怎么看他也就是个物件,决计没有什么机关寓意。 孩子毕竟是孩子,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又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他在这些东西上看不出什么武功的门道,但他却对这些精妙的东西是怎么做的来了兴趣,不暗木工手艺的孙庸对拆这种精致到极点榫卯结构的物件束手无策,但他却采取了最为粗暴的办法,那就是把他毁掉,这对他来说并不难。 被拆掉的东西再次显示了它的神奇,如何宏观布局显示其气度,如何精细处理让其严丝合缝,如何巧设机关让其锁死永固,如何抹平外迹让其浑然一体,孙庸不懂怎么做,正好却可以让他不拘泥于制作技巧而取其自然之理,这让他又变得兴奋起来,拆完了一个再拆一个,并乐此不疲。 在他拆了几个椅子桌子之后,这些小件的东西已经不能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开始到处寻找更大的东西,看来看去,他终于发现了原来“秀成阁”这座房屋才是他最值得研究的一个物件。 “秀成阁”是一座标准传统砖木结构建筑,充分体现了公输班所流传下来的建筑技巧特色。说是砖木结构,其实是以木为主,以砖为辅,用砖为的是隔断和保暖之用,就算是去掉所有的砖墙,整个架构屋顶也是结实稳固,真正可以做到墙倒屋不塌的境界。 但现在孙庸他所关心的不是这座屋子结实不结实,他关心的是建造屋子的这么多构件的榫卯是怎么做的,他们又是怎么套起来的,才能如此的结实牢固,又如此的精致好看。 一丈五尺的屋檐对孙庸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窜上窜下数次换了不同的地方之后,他还是不能看清他所要的,情急之下他又犯起了前面拆桌椅的混劲,飞身一掌,硬生生地将人家好好的一只屋角给打了下来。 这种暴力拆房的动静小不了,不一会便聚集了不少人,见此情景,很多天工门的门人已经气愤不已,而孙庸却旁若无人地研究着被他震下来的那只屋角。 第十五章 天工-11:承诺 等翁锐赶到现场的时候,“秀成阁”外已经聚集起了很多人,除了天工门下的众多弟子,天工老人、云枢子、沌阳、沌和以及那个打败过孙庸的君瑞也都来了。 现场已经有天工门的弟子高声呵斥,但孙庸却旁若无人的在翻动测量那些被他闲下来的木料残块,似乎完全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天工老人看上去很是平静,倒像是饶有兴趣的在研究着孙庸这个小孩,看看他能从这堆破木头上能悟出什么东西来。 云枢子隐约觉得天工老人有点不爽,他只是没法直接对一个小辈发作而已。他看着这一切,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扼腕叹息,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总是觉得天工老人这个老木匠有点故作神秘,还不怎么待见他,现在孙庸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说明这家伙确实一直没有闲着,只要对他有好处,就算拆掉这里几座屋他也不会心疼的,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他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天工子到底要怎样来处理这件事。 “您看这孩子,十五六岁了都还长不大,”云枢子悻悻地道:“他还真把您说的当真了!”云枢子指的是天工老人说的拆几座房子也没关系的话。 “哼,”天工老人冷哼一声道:“那得看他能从中得到什么了。” 云枢子的这句话给孙庸求情的意味很强,天工老人的回答证实他确实对这事很生气,他是说过,高兴了就算是把这里的房子拆掉也没关系,但那是对翁锐讲的,这个孩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怎么去关注,但现在拆掉房子却是他,他也暗暗佩服孙庸这点年纪就有一掌掀掉他所建的屋子一角的能力,要是他能从中有所悟,掀掉也就掀掉了,但如果只是充充蛮力,装装样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了这句话,云枢子心中还真是有点紧张,道门三圣这几个老家伙都有点古怪,也都不好惹,孙庸现在闯了祸,他肯定得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否则他可就无法面对师兄天枢子和师妹曾禔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得想出个法子来化解,就算他求情恐怕多半也是没用,况且自己在他那里本身没有多少面子,他总不能说这就是师兄天枢子的儿子吧。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了急急赶来的翁锐。 “翁师侄,”云枢子道:“你看你师伯叫你拆房子,现在却被他拆了,实在太孩子气了,你快去让他停下来,过来给你天工师伯认错。” “哼哼!”天工老人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天工老人明白,这云枢子也是个老江湖,简单一句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很多:你不买我面子我师兄天枢子的面子总值几个钱吧,再说了,房子是你要他们拆的,只不过拆的人不一样而已,况且他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名满江湖的师伯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不成,让孩子认个错算啦。 但天工老人想的不是心疼这座房子,他们本身就是盖房子出身的,这里面的很多房子也是盖了拆拆了盖很多回了,再多一回也没关系。他不爽的是为了一个翁锐,破例让这几个孩子留在山上,并对他们没多做限制,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现在招呼也不打一个,还真的就把一座房子给拆了,这把天工门当成什么地方了?这要没个说法,传出去天工门的脸面何在?你云枢子不是能吗?你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我现在也不吭声,我就看看你怎么来处理这件事? “哦,哦,”听到云枢子这样说,看到当下的这种情形,翁锐也不知道该跟天工老人怎样解释,看他似有不悦,就赶紧奔向孙庸,把他拉了起来:“孙师弟,你这是干什么?你还真把这里给拆了?” “翁师兄,我正要去找你,”孙庸兴奋的道:“你说的没错,这屋子的东西真的有些门道。” 听孙庸这么讲,翁锐顺着半开的门瞥了一眼屋内,他的头更大了,敢情这位师弟不只是拆了房,屋里的家具恐怕也被他拆的差不多了,这种研究方法他着实少见。 “但你也不能把这些都拆了啊?”翁锐道。 “这有什么,弄坏了再做一个就是了。”孙庸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这不是在家里,这是在人家天工山上啊!”翁锐差点都被他气乐了,他也终于明白这个孙庸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了。 翁锐到歧门谷的时候就曾看到那里到处都扔着一些拆烂的物件家居,还有一辆被拆了半截的牛车,出于好奇他曾问过师娘曾禔,师娘告诉他,孙庸自从生下来就一直被留在山里,这里的玩伴少,他对一切都很好奇,碰上了他没见过或者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总想弄个究竟,几乎是想拆什么就拆什么,从来就没人阻止他,曾禔心疼孩子,觉得这样既能让孩子玩玩,也能让他养成凡事追根求理的思考习惯,拆坏了的东西,能修就修,不能修的就叫人重做新的,这也使得孙庸到了这么大也把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 “啊?!”孙庸也不傻,听翁锐这么一讲,把人家的东西给拆了,他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妥,挠着脑袋,一脸尴尬。 “还愣着干啥,快去给师伯认错。”翁锐催促道。 “哦,”孙庸答应一声,过来对天工老人深施一礼道:“天工师伯,晚辈鲁莽,弄坏了这里的家具和房子,实在对不起,我一定请人给弄好。” “请人?哼!”沌和冷笑一声:“满天下你能请到人来这里修东西吗?” 沌和的这句话说的很满,但它却是事实,天工门祭公输班为师祖,以工法入道,是天下工门公认的泰斗,这里的每一个建筑,每一个物件都可成为工门的最高典范,在沌和眼里,敢来这里修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天工师伯,”翁锐道:“孙师弟从小一个人长大,缺少玩伴,喜欢拆解玩具物件以究其理,多年都是如此,都怪我没跟他讲清楚,还望师伯宽恕。” “是啊,是啊,这孩子拆东西都拆出习惯来了。”云枢子补的这一句看似为孙庸解脱,但听起来却更气人,连站在一旁的沌阳都在皱眉。 “宽恕不宽恕的再说,”天工老人道:“喜欢拆解物件以究其理,他该不是把屋里的东西都拆了吧?” “还有件屏风我没拆。”孙庸赶紧道。 听了这句话天工门的很多人已经急了,小姑娘朱玉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别人怒目圆睁,自己赶紧收住笑容,把头低下。翁锐叹气摇头,青冥面露担忧之色,云枢子也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哦?为什么?”天工老人道。 “那件屏风是个宝贝,我舍不得拆它。”孙庸道。 “你能看懂?”天工老人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它,确实获益良多。”孙庸道。 “看来你确实拆出了几分道理,”天工老人道:“那就给我们展示展示你的获益,君瑞!” “是,师祖!”君瑞持剑上前几步,拱手向孙庸行礼,他在山门战胜过孙庸,对于再次和他交手自然信心满满。 孙庸看了一眼云枢子,见他点了点头,就拱手还礼,回身到屋里去拿他的剑去了。对云枢子来说,这输赢并不重要,他这次带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历练的。 孙庸从屋里出来,持剑在手,在君瑞前数步站定,相比前次,他要显得低调沉稳的多,毕竟上次是败在人家手上,怕倒不至于,但张狂的本钱却是减了不少。其他人纷纷后退,让出了方圆十数步的一块空地。 “孙师叔请!”君瑞很是客气,但显然这师叔叫的不是很自然,这孩子比他小了很多岁,就是跟着云枢子混了个辈分,脸上多少带出几分不屑。 孙庸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叫我师叔,那我就装装长辈,开口叫人家师侄他也张不了这口,伸手示意,你是小辈你先。 看来是孙庸的装大把君瑞给气着了,面色一冷,骤然间身形一晃,脚下飘动,移动中拔剑在手,凌厉攻出一招,数点寒星就将孙庸笼罩,一上来就是天工门的经典招数“七星挂斗”,孙庸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自是不敢轻敌,斜退半步,一抖长剑在身前晃出数道剑影,取守势把自己封的严严实实,而君瑞的招数不待用老,点杀的剑势一收,两人错身的功夫已经变为斜撩对方肋下,而这正是孙庸还没完全动起来露出的一个破绽,就在别人为他着急的时候,但见他单脚点地,身形鹤起,飘动中手中的剑向下点出,正好点在君瑞撩起的的剑上,“叮”的一声脆响,孙庸接着一点之力,身形再次跃高数分,在空中陡然翻转,立刻形成居高临下的态势,手中的剑已经挽起朵朵剑花像数道闪亮的影子压向君瑞,天枢门的“踏雪寻梅”也是立显万千气象。 这两人比试,可以说对对方都不陌生,上回交手五十招以上,尽管是君瑞最后获胜,但君瑞赢得并不轻松,几乎是已经展现出了天工门剑法的精华,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不光是仔细研究了翁锐的剑法,还研究了孙庸的剑法,在自家的剑法中寻求克制之道,特别是与翁锐的数招交锋让他发现了更多在自家剑法上提升的门径,这些天来也算是获益匪浅,正好可以在孙庸身上试试。 孙庸的心态倒还真是不一样,尽管上回输给了君瑞,但他这些天潜心在“秀成阁”捣鼓那些奇怪的东西,现在把人家的房子也弄坏了,现在天工老人要看他到底有什么收获,如果他表现的好,或许这事能好解决一些,他的心思主要在这上面,对于输赢还真没有太多的计较,以前所悟的东西是自己在练,现在有个人陪练正好也是个验证的机会。 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开场倒是各有特色,君瑞剑法除了他的凌厉、机巧、大气之外,多出几分浑厚之意,让他的剑法锋芒稍敛而气势更强,孙庸的剑法本在于顺势、变化和自然,但现在里面却又加上了一些新的东西,上下呼应,左右互攻,似乎在攻守之间多出了一人或者数人,但这种变化又不纯熟,倒显得有点僵,来往之间不断的被君瑞逼出破绽,有几次几乎就要失手,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个比较低级的破绽,君瑞的攻击却往往武功而返,随着孙庸对这种攻守呼应之法的越来越熟练,他想抓住对方破绽的机会却越来越少,并且看看明显的破绽,出手之间却可能遭受对方更厉害的攻击。 君瑞忽然明白,这孙庸定是学会了自己的同门武功,他也学会给别人挖坑了,虽说剑招还是天枢门的剑招,但其用意和巧变却夹杂了很多天工门的剑法精义,要是自己一味地去抢他的破绽,就会被他带着走,弄不好真会着了他的道。 明白这一点的君瑞一振精神,战意陡升,一下子拉出了自己的节奏,其剑招、剑势、剑意之中,天工门的道法磅礴而出,而孙庸显然还是不肯让出他的节奏,使两人一下子形成各打各的局面,少了机巧,那拼的就是实力。 这样一来,两人就打得极为胶着,使那些希望君瑞能早点获胜的天工门门人有点着急,但其实更着急的是君瑞自己,他现在已经在孙庸的剑法中感到了一些更新的东西,有时候孙庸一招剑法攻来,他感到的却是来自几个方向的威胁,好想几个人围攻自己一样,有时自己的一招攻势,对方也似乎会产生多方位防护和反击,而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出招的时候才能感到,处于那种触而不发的状态,更准确的说它只是一种意识,只要感受到压力,就会被触发,但在别人看来却没有什么两样。 天工老人那是入道之人,云枢子也是剑中高手,对孙庸的这中变化自是很快就觉察到了,只是云枢子是心中兴奋,但不明就里,而天工老人却是明白其中原委,并且对孙庸这个小孩彻底的刮目相看,但心中也不免有一丝遗憾,如此资质的孩子,为什么没有被他遇到。 “好了,”天工老人道:“你们两就到这里吧。” “是!”两人跃出圈外,垂手而立,但显然是孙庸面带兴奋,而君瑞却面含不甘,两人动手已过百招,孙庸能撑到现在还未露败像,可见他的提升不是确实不小。 之所以叫停他们,天工老人心中也有些矛盾,爱才之心他确实有,但不能那哪个都从人家手里去抢,他既已瞄准了翁锐,就不能太贪心,既要放弃孙庸,也就不能把自己的底露的太多,适可而止罢了。 “既然是你在这里能有所获,拆房拆家具的惩罚可以免了,”天工老人道:“但这房子和家具还是要修的。” “是,是,”翁锐赶紧答道,师父就这一个儿子,他看到师弟收获如此巨大,打心眼里为他高兴,现在见天工老人答应不惩罚他,生怕他变卦,就赶紧答应:“我一定想办法把它修好。” “就你?”天工老人露出不屑的眼光。 “我知道我现在不行,但是我可以学,”翁锐自信的道:“我觉得这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既如此,你就留在这里慢慢学慢慢修吧,不用着急。”天工老人微微一笑。 “这不行,”翁锐有点急了:“天工师伯,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我一定来修。” “这是你说的?”天工老人眼里闪着孩童般的光芒。 “是的,我一定!”翁锐生怕天工老人现在就把自己留在这里。 “没事,这个屋子我会原样留在这里,等着你来修!哈哈哈。”说完笑着转身离去,也不跟在场的其他人打招呼。 翁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放下了,但他没意识到的是天工老人已经给他挖了一个坑,一个很大的坑。 等翁锐赶到现场的时候,“秀成阁”外已经聚集起了很多人,除了天工门下的众多弟子,天工老人、云枢子、沌阳、沌和以及那个打败过孙庸的君瑞也都来了。 现场已经有天工门的弟子高声呵斥,但孙庸却旁若无人的在翻动测量那些被他闲下来的木料残块,似乎完全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天工老人看上去很是平静,倒像是饶有兴趣的在研究着孙庸这个小孩,看看他能从这堆破木头上能悟出什么东西来。 云枢子隐约觉得天工老人有点不爽,他只是没法直接对一个小辈发作而已。他看着这一切,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扼腕叹息,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总是觉得天工老人这个老木匠有点故作神秘,还不怎么待见他,现在孙庸把这里搞成这个样子,说明这家伙确实一直没有闲着,只要对他有好处,就算拆掉这里几座屋他也不会心疼的,反正这东西也不是他的,他倒要看看这个天工子到底要怎样来处理这件事。 “您看这孩子,十五六岁了都还长不大,”云枢子悻悻地道:“他还真把您说的当真了!”云枢子指的是天工老人说的拆几座房子也没关系的话。 “哼,”天工老人冷哼一声道:“那得看他能从中得到什么了。” 云枢子的这句话给孙庸求情的意味很强,天工老人的回答证实他确实对这事很生气,他是说过,高兴了就算是把这里的房子拆掉也没关系,但那是对翁锐讲的,这个孩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怎么去关注,但现在拆掉房子却是他,他也暗暗佩服孙庸这点年纪就有一掌掀掉他所建的屋子一角的能力,要是他能从中有所悟,掀掉也就掀掉了,但如果只是充充蛮力,装装样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了这句话,云枢子心中还真是有点紧张,道门三圣这几个老家伙都有点古怪,也都不好惹,孙庸现在闯了祸,他肯定得保护他,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否则他可就无法面对师兄天枢子和师妹曾禔了,但现在的问题是得想出个法子来化解,就算他求情恐怕多半也是没用,况且自己在他那里本身没有多少面子,他总不能说这就是师兄天枢子的儿子吧。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了急急赶来的翁锐。 “翁师侄,”云枢子道:“你看你师伯叫你拆房子,现在却被他拆了,实在太孩子气了,你快去让他停下来,过来给你天工师伯认错。” “哼哼!”天工老人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 天工老人明白,这云枢子也是个老江湖,简单一句话里面包含的意思很多:你不买我面子我师兄天枢子的面子总值几个钱吧,再说了,房子是你要他们拆的,只不过拆的人不一样而已,况且他只是个孩子,你一个名满江湖的师伯还能跟一个孩子计较不成,让孩子认个错算啦。 但天工老人想的不是心疼这座房子,他们本身就是盖房子出身的,这里面的很多房子也是盖了拆拆了盖很多回了,再多一回也没关系。他不爽的是为了一个翁锐,破例让这几个孩子留在山上,并对他们没多做限制,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现在招呼也不打一个,还真的就把一座房子给拆了,这把天工门当成什么地方了?这要没个说法,传出去天工门的脸面何在?你云枢子不是能吗?你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我现在也不吭声,我就看看你怎么来处理这件事? “哦,哦,”听到云枢子这样说,看到当下的这种情形,翁锐也不知道该跟天工老人怎样解释,看他似有不悦,就赶紧奔向孙庸,把他拉了起来:“孙师弟,你这是干什么?你还真把这里给拆了?” “翁师兄,我正要去找你,”孙庸兴奋的道:“你说的没错,这屋子的东西真的有些门道。” 听孙庸这么讲,翁锐顺着半开的门瞥了一眼屋内,他的头更大了,敢情这位师弟不只是拆了房,屋里的家具恐怕也被他拆的差不多了,这种研究方法他着实少见。 “但你也不能把这些都拆了啊?”翁锐道。 “这有什么,弄坏了再做一个就是了。”孙庸似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但这不是在家里,这是在人家天工山上啊!”翁锐差点都被他气乐了,他也终于明白这个孙庸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了。 翁锐到歧门谷的时候就曾看到那里到处都扔着一些拆烂的物件家居,还有一辆被拆了半截的牛车,出于好奇他曾问过师娘曾禔,师娘告诉他,孙庸自从生下来就一直被留在山里,这里的玩伴少,他对一切都很好奇,碰上了他没见过或者觉得有意思的东西,总想弄个究竟,几乎是想拆什么就拆什么,从来就没人阻止他,曾禔心疼孩子,觉得这样既能让孩子玩玩,也能让他养成凡事追根求理的思考习惯,拆坏了的东西,能修就修,不能修的就叫人重做新的,这也使得孙庸到了这么大也把这件事当成理所当然,。 “啊?!”孙庸也不傻,听翁锐这么一讲,把人家的东西给拆了,他也觉得这事有点不妥,挠着脑袋,一脸尴尬。 “还愣着干啥,快去给师伯认错。”翁锐催促道。 “哦,”孙庸答应一声,过来对天工老人深施一礼道:“天工师伯,晚辈鲁莽,弄坏了这里的家具和房子,实在对不起,我一定请人给弄好。” “请人?哼!”沌和冷笑一声:“满天下你能请到人来这里修东西吗?” 沌和的这句话说的很满,但它却是事实,天工门祭公输班为师祖,以工法入道,是天下工门公认的泰斗,这里的每一个建筑,每一个物件都可成为工门的最高典范,在沌和眼里,敢来这里修东西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天工师伯,”翁锐道:“孙师弟从小一个人长大,缺少玩伴,喜欢拆解玩具物件以究其理,多年都是如此,都怪我没跟他讲清楚,还望师伯宽恕。” “是啊,是啊,这孩子拆东西都拆出习惯来了。”云枢子补的这一句看似为孙庸解脱,但听起来却更气人,连站在一旁的沌阳都在皱眉。 “宽恕不宽恕的再说,”天工老人道:“喜欢拆解物件以究其理,他该不是把屋里的东西都拆了吧?” “还有件屏风我没拆。”孙庸赶紧道。 听了这句话天工门的很多人已经急了,小姑娘朱玉竟“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看别人怒目圆睁,自己赶紧收住笑容,把头低下。翁锐叹气摇头,青冥面露担忧之色,云枢子也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 “哦?为什么?”天工老人道。 “那件屏风是个宝贝,我舍不得拆它。”孙庸道。 “你能看懂?”天工老人道。 “我这几天一直在研究它,确实获益良多。”孙庸道。 “看来你确实拆出了几分道理,”天工老人道:“那就给我们展示展示你的获益,君瑞!” “是,师祖!”君瑞持剑上前几步,拱手向孙庸行礼,他在山门战胜过孙庸,对于再次和他交手自然信心满满。 孙庸看了一眼云枢子,见他点了点头,就拱手还礼,回身到屋里去拿他的剑去了。对云枢子来说,这输赢并不重要,他这次带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历练的。 孙庸从屋里出来,持剑在手,在君瑞前数步站定,相比前次,他要显得低调沉稳的多,毕竟上次是败在人家手上,怕倒不至于,但张狂的本钱却是减了不少。其他人纷纷后退,让出了方圆十数步的一块空地。 “孙师叔请!”君瑞很是客气,但显然这师叔叫的不是很自然,这孩子比他小了很多岁,就是跟着云枢子混了个辈分,脸上多少带出几分不屑。 孙庸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叫我师叔,那我就装装长辈,开口叫人家师侄他也张不了这口,伸手示意,你是小辈你先。 看来是孙庸的装大把君瑞给气着了,面色一冷,骤然间身形一晃,脚下飘动,移动中拔剑在手,凌厉攻出一招,数点寒星就将孙庸笼罩,一上来就是天工门的经典招数“七星挂斗”,孙庸有了上次失败的教训,自是不敢轻敌,斜退半步,一抖长剑在身前晃出数道剑影,取守势把自己封的严严实实,而君瑞的招数不待用老,点杀的剑势一收,两人错身的功夫已经变为斜撩对方肋下,而这正是孙庸还没完全动起来露出的一个破绽,就在别人为他着急的时候,但见他单脚点地,身形鹤起,飘动中手中的剑向下点出,正好点在君瑞撩起的的剑上,“叮”的一声脆响,孙庸接着一点之力,身形再次跃高数分,在空中陡然翻转,立刻形成居高临下的态势,手中的剑已经挽起朵朵剑花像数道闪亮的影子压向君瑞,天枢门的“踏雪寻梅”也是立显万千气象。 这两人比试,可以说对对方都不陌生,上回交手五十招以上,尽管是君瑞最后获胜,但君瑞赢得并不轻松,几乎是已经展现出了天工门剑法的精华,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不光是仔细研究了翁锐的剑法,还研究了孙庸的剑法,在自家的剑法中寻求克制之道,特别是与翁锐的数招交锋让他发现了更多在自家剑法上提升的门径,这些天来也算是获益匪浅,正好可以在孙庸身上试试。 孙庸的心态倒还真是不一样,尽管上回输给了君瑞,但他这些天潜心在“秀成阁”捣鼓那些奇怪的东西,现在把人家的房子也弄坏了,现在天工老人要看他到底有什么收获,如果他表现的好,或许这事能好解决一些,他的心思主要在这上面,对于输赢还真没有太多的计较,以前所悟的东西是自己在练,现在有个人陪练正好也是个验证的机会。 如此一来,两个人的开场倒是各有特色,君瑞剑法除了他的凌厉、机巧、大气之外,多出几分浑厚之意,让他的剑法锋芒稍敛而气势更强,孙庸的剑法本在于顺势、变化和自然,但现在里面却又加上了一些新的东西,上下呼应,左右互攻,似乎在攻守之间多出了一人或者数人,但这种变化又不纯熟,倒显得有点僵,来往之间不断的被君瑞逼出破绽,有几次几乎就要失手,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个比较低级的破绽,君瑞的攻击却往往武功而返,随着孙庸对这种攻守呼应之法的越来越熟练,他想抓住对方破绽的机会却越来越少,并且看看明显的破绽,出手之间却可能遭受对方更厉害的攻击。 君瑞忽然明白,这孙庸定是学会了自己的同门武功,他也学会给别人挖坑了,虽说剑招还是天枢门的剑招,但其用意和巧变却夹杂了很多天工门的剑法精义,要是自己一味地去抢他的破绽,就会被他带着走,弄不好真会着了他的道。 明白这一点的君瑞一振精神,战意陡升,一下子拉出了自己的节奏,其剑招、剑势、剑意之中,天工门的道法磅礴而出,而孙庸显然还是不肯让出他的节奏,使两人一下子形成各打各的局面,少了机巧,那拼的就是实力。 这样一来,两人就打得极为胶着,使那些希望君瑞能早点获胜的天工门门人有点着急,但其实更着急的是君瑞自己,他现在已经在孙庸的剑法中感到了一些更新的东西,有时候孙庸一招剑法攻来,他感到的却是来自几个方向的威胁,好想几个人围攻自己一样,有时自己的一招攻势,对方也似乎会产生多方位防护和反击,而这种感觉只有他自己出招的时候才能感到,处于那种触而不发的状态,更准确的说它只是一种意识,只要感受到压力,就会被触发,但在别人看来却没有什么两样。 天工老人那是入道之人,云枢子也是剑中高手,对孙庸的这中变化自是很快就觉察到了,只是云枢子是心中兴奋,但不明就里,而天工老人却是明白其中原委,并且对孙庸这个小孩彻底的刮目相看,但心中也不免有一丝遗憾,如此资质的孩子,为什么没有被他遇到。 “好了,”天工老人道:“你们两就到这里吧。” “是!”两人跃出圈外,垂手而立,但显然是孙庸面带兴奋,而君瑞却面含不甘,两人动手已过百招,孙庸能撑到现在还未露败像,可见他的提升不是确实不小。 之所以叫停他们,天工老人心中也有些矛盾,爱才之心他确实有,但不能那哪个都从人家手里去抢,他既已瞄准了翁锐,就不能太贪心,既要放弃孙庸,也就不能把自己的底露的太多,适可而止罢了。 “既然是你在这里能有所获,拆房拆家具的惩罚可以免了,”天工老人道:“但这房子和家具还是要修的。” “是,是,”翁锐赶紧答道,师父就这一个儿子,他看到师弟收获如此巨大,打心眼里为他高兴,现在见天工老人答应不惩罚他,生怕他变卦,就赶紧答应:“我一定想办法把它修好。” “就你?”天工老人露出不屑的眼光。 “我知道我现在不行,但是我可以学,”翁锐自信的道:“我觉得这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既如此,你就留在这里慢慢学慢慢修吧,不用着急。”天工老人微微一笑。 “这不行,”翁锐有点急了:“天工师伯,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我一定来修。” “这是你说的?”天工老人眼里闪着孩童般的光芒。 “是的,我一定!”翁锐生怕天工老人现在就把自己留在这里。 “没事,这个屋子我会原样留在这里,等着你来修!哈哈哈。”说完笑着转身离去,也不跟在场的其他人打招呼。 翁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放下了,但他没意识到的是天工老人已经给他挖了一个坑,一个很大的坑。 第十六章 困境-1:歧门谷遭袭 从天工山下来,云枢子是十分高兴的,他一人走在前面,不时都哈哈笑出声来。他带去的几位年轻人,不光在天工山上收获颇丰,还着实把那位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老木匠给气得不轻,也算是小小的帮自己出了一口几十年的恶气。 翁锐自出道以来,历经奇遇,久经磨砺,在自己的道路上已经踏出崭新的一步,也着实惊艳一些江湖人的眼光,但在顶尖级的高手那里,那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属于思路清新而力量还显不足的那种。 这次在天工山,翁锐最初的表现是最不起眼的,找了一个古朴得别人都看不上眼的“混成殿”呆了小半月,充其量就是白天看看风景,夜晚听听山风,也没人知道天工老人去过那里,更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因为天工老人嘱咐过他不要把这些讲出去,他就自然也不会对旁人去讲。 但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出人意料,就连云枢子自己都怀疑在这里能不能给翁锐带来进境的时候,他却用那震彻山谷的低沉吼声宣示他的内功修为已经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武学的修炼和人生的修炼是合而为一的,不能一蹴而就,需要经过漫长的积累和磨砺,越是到了行将突破的关键时期,可能越是感到迷茫,越是感到找不着路径,越是需要一个契机,谁也没想到这个契机竟在翁锐感天悟地了十几天之后就忽然降临了,一降临还是大契机,竟助他打通任督二脉。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缘,有了这个基础,翁锐后面的内功修炼更是会一日千里,进展神速,这可是很多武林高人追求一辈子也难达到的修行目标啊。 翁锐自己并不完全知道,他能走到这一步绝非偶然。 天枢老人传他“灵枢经”和“混元剑”,那都是道家武学修炼的高深基础,“混沌初开”更是进阶的一道门径,这其后不但有两位江湖十大剑士的推升助力,更有天玑门九宫门的道道历练,最后到了天工门的时候,几乎已成破门之势,而“混成殿”所蕴含感应天地大道的独特优势更是催生了他的成长,让他能在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成就,堪堪进升江湖一流强者之列。 很多人都知道翁锐此次精进不少,但打通任督二脉这件事却没几个人知道,天工老人知道,他自己也早过了这个境界,云枢子也知道,但他却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但他们谁也没说,翁锐自己也只是猜测而不敢肯定。 云枢子感觉到了天工老人对翁锐这个身怀异能的天枢门准弟子的觊觎,但他却没想清楚他会怎么去挖这个墙角,现在只能暗自兴奋于他的受益,也对师兄天枢子的道路更加有信心。 对于师侄孙庸,云枢子就更开心了,这本来就相当于他的一个作品,从来还没有面过世,一上来跟人交手虽说表现不错,但最后毕竟是输了。来了这里他可谓是大开了眼界,但也相当于马放南山,他真的是咬着牙忍着不去管他的,想借天工山给他另一种体验,回去了再慢慢给他解释,但孙庸对这里竟能如此入迷,并且对天工山的机巧能有如此高的悟性,这让他这位授业师叔也自愧不如。看来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以后的路得他们自己走了。 孙庸从小跟着师叔云枢子和母亲曾禔学艺,得到的都是其外公亶爰山人曾慕所开创的天枢门的武功正宗,当然这里面也夹杂了一些师叔和母亲他们自己新的理解,这已经是当今武林最上乘的武功了,假以时日,成就一位十大剑客之类的存在也完全有这个可能。 这次孙庸在天工山“秀成阁”观屏风和拆家具房屋,让他深深感到了天工门的道行,这异类的启示让他在武功上有了一种登高望远、豁然开朗的感觉,功夫还是原来的功夫,剑法还是原来的剑法,但运用之中却多了很多奇思妙想,渗透了无数的可能性,不光极大的增强了他现有武功的内涵和攻击力,还让他看到了自己所学武功可能的延展,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一次提升,更是一个极大转折。 让云枢子最爽的就是在“秀成阁”前孙庸和君瑞的比试,这个君瑞可是天工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此前已经败在翁锐剑下,这回孙庸能和他大战百十合而不败,足以说明这段时间孙庸的进境要比君瑞大很多,看当时的情形,要是再打下去孙庸取胜也说不定,可能是那个老木匠怕丢丑才要他们停下来,哼!一定是这样。 “哈哈哈哈!”云枢子忍不住的又大笑起来。 “师叔,您这一路上一直在笑什么?”翁锐问道。 “锐儿,我问你,”云枢子收住笑容道:“这次从天工山上下来,你感到你有什么变化?” “这个……”翁锐感到云枢子问的有点突然,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感到我的经脉通畅了许多,特别是任督二脉特别活跃,气血融合,内息也强大了许多,可以通达很多原来不能到达的地方。” “呵呵,”云枢子轻笑一声,看来这家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当下也不点破:“还有呢?” “还有就是感觉到内力强大了,速度和应变的能力也增强了,”翁锐道:“以前要想把自己的招数威力催发到极致,总有点力不从心,勉强为之的感觉,但现在要想达到原来的程度,往往感到还有很大的余地,原来还有心之所想,力有不及的情况,现在出招收放之间感心应心,自如多了。” “力气大了,自然会举重若轻,”云枢子也不想对他过多指点,或许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除此之外可有什么感想?” “其实我觉得可以把我感悟到的东西给别人说出来,”翁锐道:“不光是在天工山上的,还有龙目山上的,还有别人告诉我的。” 这是翁锐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想说的是欲望,以前他最多也是像他师父一样,自然的表现,甚至是用实力去催发别人的提升,从不多言,这让云枢子有些诧异。 “你能确定你说出来的东西就是你想说的东西?或者说别人听到的东西就是你想说的东西?”云枢子知道师兄自己有很多想法,但这也是他的纠结。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翁锐道:“能听多少就是多少,总比不听要强,就算是想的不一样那也没关系。” “这不会误导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云枢子已经是站在原地了,脸上更是一脸严肃,没有半分笑容。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和人也不一样,”翁锐道:“想得通的人自然会想通,就算是另辟蹊径也有可能,想不通的人也许就是想不通,能想到几分那也只是他的天分,这也算不上误导吧。” 天枢子自从走出自己的路以后,他的功夫在天枢门比其他师兄弟高出实在太多,以至于云枢子对师兄十分的崇拜,自己修炼不好,只怪自己的悟性不到,他从来就没有埋怨过天枢子。但现在翁锐的想法竟然和反对天枢子的大师兄、二师兄的想法非常相似,这还是在他受了师父不言之教极大的好处之后说出来的,这不能不让他有些震惊了。 翁锐看着云枢子脸上的风云变化,忽然有点吓住了,他挠了挠头道:“师叔,我说错了吗?” “哦,不……” 云枢子发现他在这位师侄面前竟有一丝慌乱,也不知道自己说“不”是什么意思,转身低着头继续朝前走去,其实他在心里现在就想着一个人,那就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青冥。 青冥虽说比孙庸大了不少,但他入门学艺却没有比他多几年,他是一个听话、踏实、努力的孩子,功夫也是慢慢积累一点点成长,但在他身上却很少看到突然间的那种台阶式成长,这或许就是翁锐说的那种人与人的不同吧。 这次进去了四位年轻人,除了翁锐和孙庸,连朱玉这个小姑娘都有不少收获,唯独青冥长进不大,别说让他去看天拆房了,恐怕就算是把他们悟到的道理讲给他听,能听懂多少也很难说了。 “青冥,这次你什么地方收获最大?”云枢子道。 “我觉得看翁师弟和孙师弟和他们动手我确实学到不少东西,我自己和他们动手时间太短,也没多少感觉。”青冥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功夫就是功夫,不行就是不行。 云枢子暗叹一声,看来这孩子直接教给他比要他慢慢去领悟可能收效要好得多,或许翁锐讲得真有几分道理,脸色也变得轻松起来。 “庸儿,你还没说呢。”云枢子笑吟吟的回首道。 “师父……” 还没等孙庸开口,就见前方过来一个人,边走边喊,蓬头垢面,摇摇晃晃,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倒近处一看,竟然是青纯。 “青纯,怎么是你,”云枢子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师父,呜呜……咳咳……” 青纯连哭带咳,急得说不出话来,朱玉连忙给他递上水袋,翁锐和青冥赶紧上去扶着他,他喝了一口水后连忙说:“师父,歧门谷的房子被烧了,呜呜……” “不许哭,”云枢子道:“怎么烧的,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青纯不敢再哭,边说便拼命的摇着头。 “我娘呢?你快说,我娘呢?”孙庸已经冲上去揪住了青纯的衣衫。 “我不知道……”青纯似乎除了这句话啥也说不出来。 “庸儿,”云枢子厉声制止了孙庸,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师父,”青纯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一些,思路也变得清晰了:“那天半晚上,我先看到屋子着火,赶紧去曾师叔的屋子叫她,我进去的时候她的屋子也已经着起火来,曾师叔见我进来,就直接把我塞进了暗道,并且告诉我出了暗道就直奔天工山,把歧门谷遭袭的事情告诉师父,并且还请师父要保护好公子,家里的一切事情她自会应对。” “师妹她说是遭袭?”云枢子问道。 “曾师叔是这么说的?”青纯道。 “那你看到偷袭的人没有?”云枢子道。 “我只看到着火,并且火烧的很快,所有的屋子都着了火,但我什么人都没看到,呜呜……”纯说着又哭起来。 这回云枢子没有去制止青纯,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曾禔说是遭到偷袭,那一定是有人偷袭,那暗道是当年修建屋子的时候他特意在增师妹屋子里修建的,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为了在非常情况下保护孙庸逃离的,要不是当时情况紧迫,师妹断不会随意启用这个暗道,看来师妹一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云枢子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一伙年轻人,眼泪汪汪一脸急切的孙庸,眼露怒火蓄势待发的翁锐,咬牙切齿执剑在手青冥,就连小姑娘朱玉也是紧咬着嘴唇,搓着双手在原地转圈,都等着他发号施令。 云枢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也平静了一下,他甚至有点庆幸把这些年轻人带了出来,这才是他和师妹以及师兄天枢子这么多年的心血啊,只要他们在,就一切还有希望,至于师妹曾禔,他不可能不管,但现在恐怕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他不能再让自己出半点差错。 “既然是对方偷袭,他们一定是有备而来,”云枢子道:“只要我们还在,他们就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我们这一路既要赶路,还要保存体力,后面的大战恐怕辟免不了。” “师叔,我娘她……”孙庸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离开过娘,这第一次离开,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是比谁都着急。 “不用太担心你娘,”云枢子道:“你娘的功夫虽比不上江湖十大剑士,但也是江湖数得着的好手,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奈何她的,就算对方武功高强,你娘自保自是没有问题。” “师叔,您说怎么办吧,”翁锐道:“我们都听您的。” “好,我们这就赶回去,”云枢子道:“出发!” 从天工山下来,云枢子是十分高兴的,他一人走在前面,不时都哈哈笑出声来。他带去的几位年轻人,不光在天工山上收获颇丰,还着实把那位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老木匠给气得不轻,也算是小小的帮自己出了一口几十年的恶气。 翁锐自出道以来,历经奇遇,久经磨砺,在自己的道路上已经踏出崭新的一步,也着实惊艳一些江湖人的眼光,但在顶尖级的高手那里,那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属于思路清新而力量还显不足的那种。 这次在天工山,翁锐最初的表现是最不起眼的,找了一个古朴得别人都看不上眼的“混成殿”呆了小半月,充其量就是白天看看风景,夜晚听听山风,也没人知道天工老人去过那里,更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因为天工老人嘱咐过他不要把这些讲出去,他就自然也不会对旁人去讲。 但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出人意料,就连云枢子自己都怀疑在这里能不能给翁锐带来进境的时候,他却用那震彻山谷的低沉吼声宣示他的内功修为已经踏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对于学武之人来说,武学的修炼和人生的修炼是合而为一的,不能一蹴而就,需要经过漫长的积累和磨砺,越是到了行将突破的关键时期,可能越是感到迷茫,越是感到找不着路径,越是需要一个契机,谁也没想到这个契机竟在翁锐感天悟地了十几天之后就忽然降临了,一降临还是大契机,竟助他打通任督二脉。 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缘,有了这个基础,翁锐后面的内功修炼更是会一日千里,进展神速,这可是很多武林高人追求一辈子也难达到的修行目标啊。 翁锐自己并不完全知道,他能走到这一步绝非偶然。 天枢老人传他“灵枢经”和“混元剑”,那都是道家武学修炼的高深基础,“混沌初开”更是进阶的一道门径,这其后不但有两位江湖十大剑士的推升助力,更有天玑门九宫门的道道历练,最后到了天工门的时候,几乎已成破门之势,而“混成殿”所蕴含感应天地大道的独特优势更是催生了他的成长,让他能在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成就,堪堪进升江湖一流强者之列。 很多人都知道翁锐此次精进不少,但打通任督二脉这件事却没几个人知道,天工老人知道,他自己也早过了这个境界,云枢子也知道,但他却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但他们谁也没说,翁锐自己也只是猜测而不敢肯定。 云枢子感觉到了天工老人对翁锐这个身怀异能的天枢门准弟子的觊觎,但他却没想清楚他会怎么去挖这个墙角,现在只能暗自兴奋于他的受益,也对师兄天枢子的道路更加有信心。 对于师侄孙庸,云枢子就更开心了,这本来就相当于他的一个作品,从来还没有面过世,一上来跟人交手虽说表现不错,但最后毕竟是输了。来了这里他可谓是大开了眼界,但也相当于马放南山,他真的是咬着牙忍着不去管他的,想借天工山给他另一种体验,回去了再慢慢给他解释,但孙庸对这里竟能如此入迷,并且对天工山的机巧能有如此高的悟性,这让他这位授业师叔也自愧不如。看来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以后的路得他们自己走了。 孙庸从小跟着师叔云枢子和母亲曾禔学艺,得到的都是其外公亶爰山人曾慕所开创的天枢门的武功正宗,当然这里面也夹杂了一些师叔和母亲他们自己新的理解,这已经是当今武林最上乘的武功了,假以时日,成就一位十大剑客之类的存在也完全有这个可能。 这次孙庸在天工山“秀成阁”观屏风和拆家具房屋,让他深深感到了天工门的道行,这异类的启示让他在武功上有了一种登高望远、豁然开朗的感觉,功夫还是原来的功夫,剑法还是原来的剑法,但运用之中却多了很多奇思妙想,渗透了无数的可能性,不光极大的增强了他现有武功的内涵和攻击力,还让他看到了自己所学武功可能的延展,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一次提升,更是一个极大转折。 让云枢子最爽的就是在“秀成阁”前孙庸和君瑞的比试,这个君瑞可是天工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此前已经败在翁锐剑下,这回孙庸能和他大战百十合而不败,足以说明这段时间孙庸的进境要比君瑞大很多,看当时的情形,要是再打下去孙庸取胜也说不定,可能是那个老木匠怕丢丑才要他们停下来,哼!一定是这样。 “哈哈哈哈!”云枢子忍不住的又大笑起来。 “师叔,您这一路上一直在笑什么?”翁锐问道。 “锐儿,我问你,”云枢子收住笑容道:“这次从天工山上下来,你感到你有什么变化?” “这个……”翁锐感到云枢子问的有点突然,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我感到我的经脉通畅了许多,特别是任督二脉特别活跃,气血融合,内息也强大了许多,可以通达很多原来不能到达的地方。” “呵呵,”云枢子轻笑一声,看来这家伙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当下也不点破:“还有呢?” “还有就是感觉到内力强大了,速度和应变的能力也增强了,”翁锐道:“以前要想把自己的招数威力催发到极致,总有点力不从心,勉强为之的感觉,但现在要想达到原来的程度,往往感到还有很大的余地,原来还有心之所想,力有不及的情况,现在出招收放之间感心应心,自如多了。” “力气大了,自然会举重若轻,”云枢子也不想对他过多指点,或许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除此之外可有什么感想?” “其实我觉得可以把我感悟到的东西给别人说出来,”翁锐道:“不光是在天工山上的,还有龙目山上的,还有别人告诉我的。” 这是翁锐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想说的是欲望,以前他最多也是像他师父一样,自然的表现,甚至是用实力去催发别人的提升,从不多言,这让云枢子有些诧异。 “你能确定你说出来的东西就是你想说的东西?或者说别人听到的东西就是你想说的东西?”云枢子知道师兄自己有很多想法,但这也是他的纠结。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翁锐道:“能听多少就是多少,总比不听要强,就算是想的不一样那也没关系。” “这不会误导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云枢子已经是站在原地了,脸上更是一脸严肃,没有半分笑容。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和人也不一样,”翁锐道:“想得通的人自然会想通,就算是另辟蹊径也有可能,想不通的人也许就是想不通,能想到几分那也只是他的天分,这也算不上误导吧。” 天枢子自从走出自己的路以后,他的功夫在天枢门比其他师兄弟高出实在太多,以至于云枢子对师兄十分的崇拜,自己修炼不好,只怪自己的悟性不到,他从来就没有埋怨过天枢子。但现在翁锐的想法竟然和反对天枢子的大师兄、二师兄的想法非常相似,这还是在他受了师父不言之教极大的好处之后说出来的,这不能不让他有些震惊了。 翁锐看着云枢子脸上的风云变化,忽然有点吓住了,他挠了挠头道:“师叔,我说错了吗?” “哦,不……” 云枢子发现他在这位师侄面前竟有一丝慌乱,也不知道自己说“不”是什么意思,转身低着头继续朝前走去,其实他在心里现在就想着一个人,那就是一直跟在身边的青冥。 青冥虽说比孙庸大了不少,但他入门学艺却没有比他多几年,他是一个听话、踏实、努力的孩子,功夫也是慢慢积累一点点成长,但在他身上却很少看到突然间的那种台阶式成长,这或许就是翁锐说的那种人与人的不同吧。 这次进去了四位年轻人,除了翁锐和孙庸,连朱玉这个小姑娘都有不少收获,唯独青冥长进不大,别说让他去看天拆房了,恐怕就算是把他们悟到的道理讲给他听,能听懂多少也很难说了。 “青冥,这次你什么地方收获最大?”云枢子道。 “我觉得看翁师弟和孙师弟和他们动手我确实学到不少东西,我自己和他们动手时间太短,也没多少感觉。”青冥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功夫就是功夫,不行就是不行。 云枢子暗叹一声,看来这孩子直接教给他比要他慢慢去领悟可能收效要好得多,或许翁锐讲得真有几分道理,脸色也变得轻松起来。 “庸儿,你还没说呢。”云枢子笑吟吟的回首道。 “师父……” 还没等孙庸开口,就见前方过来一个人,边走边喊,蓬头垢面,摇摇晃晃,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倒近处一看,竟然是青纯。 “青纯,怎么是你,”云枢子厉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师父,呜呜……咳咳……” 青纯连哭带咳,急得说不出话来,朱玉连忙给他递上水袋,翁锐和青冥赶紧上去扶着他,他喝了一口水后连忙说:“师父,歧门谷的房子被烧了,呜呜……” “不许哭,”云枢子道:“怎么烧的,其他人呢?”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青纯不敢再哭,边说便拼命的摇着头。 “我娘呢?你快说,我娘呢?”孙庸已经冲上去揪住了青纯的衣衫。 “我不知道……”青纯似乎除了这句话啥也说不出来。 “庸儿,”云枢子厉声制止了孙庸,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师父,”青纯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一些,思路也变得清晰了:“那天半晚上,我先看到屋子着火,赶紧去曾师叔的屋子叫她,我进去的时候她的屋子也已经着起火来,曾师叔见我进来,就直接把我塞进了暗道,并且告诉我出了暗道就直奔天工山,把歧门谷遭袭的事情告诉师父,并且还请师父要保护好公子,家里的一切事情她自会应对。” “师妹她说是遭袭?”云枢子问道。 “曾师叔是这么说的?”青纯道。 “那你看到偷袭的人没有?”云枢子道。 “我只看到着火,并且火烧的很快,所有的屋子都着了火,但我什么人都没看到,呜呜……”纯说着又哭起来。 这回云枢子没有去制止青纯,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曾禔说是遭到偷袭,那一定是有人偷袭,那暗道是当年修建屋子的时候他特意在增师妹屋子里修建的,知道的人不多,就是为了在非常情况下保护孙庸逃离的,要不是当时情况紧迫,师妹断不会随意启用这个暗道,看来师妹一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云枢子看了一眼他身边的一伙年轻人,眼泪汪汪一脸急切的孙庸,眼露怒火蓄势待发的翁锐,咬牙切齿执剑在手青冥,就连小姑娘朱玉也是紧咬着嘴唇,搓着双手在原地转圈,都等着他发号施令。 云枢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也平静了一下,他甚至有点庆幸把这些年轻人带了出来,这才是他和师妹以及师兄天枢子这么多年的心血啊,只要他们在,就一切还有希望,至于师妹曾禔,他不可能不管,但现在恐怕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他不能再让自己出半点差错。 “既然是对方偷袭,他们一定是有备而来,”云枢子道:“只要我们还在,他们就不会罢休,说不定还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我们这一路既要赶路,还要保存体力,后面的大战恐怕辟免不了。” “师叔,我娘她……”孙庸长这么大从来就没离开过娘,这第一次离开,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是比谁都着急。 “不用太担心你娘,”云枢子道:“你娘的功夫虽比不上江湖十大剑士,但也是江湖数得着的好手,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奈何她的,就算对方武功高强,你娘自保自是没有问题。” “师叔,您说怎么办吧,”翁锐道:“我们都听您的。” “好,我们这就赶回去,”云枢子道:“出发!” 第十六章 困境-2:归心似箭 刚才这一行人还是走的悠哉悠哉,笑声朗朗,互动不断,经过如此突变,一下子就变得行色匆匆,面色严峻,再也没一个人讲话,只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走路,既可以使人安静,也可以使人思绪万千,云枢子这个时候才慢慢的开始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开始分析这里面存在的各种可能性。 当年师妹曾禔怀孕后负气离开师兄,执意隐居,为了避人耳目,他是花了许久才找着歧门谷这么一个地方,十七年来除了自己很少有人走出那里,更别说有人找到这里,自己进出都十分小心,应该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怎么就会突然有人找偷袭了呢?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翁锐,马上就想到了天灵子。去年由于自己的一时不忍,觉得他毕竟是师兄天枢子指点过的弟子,让贸然闯入的天灵子发誓后就放了他,看来这件事确实是做错了,翁锐能顺着天灵子的这条线找到这里,别人也完全可能找到这里,这样看来,歧门谷确实没了秘密。 本来天灵子即便到了这里,他也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但因为曾禔对天枢老人所教弟子的过于好奇,多问了几句,而孙庸在战胜天灵子之后的一声“娘”,使得天灵子很容易就猜出了这个院子的秘密。 猜出归猜出,他们隐居于此,虽要遮江湖人耳目,实则也是为了不让师兄天枢子知道,但令他想不通的是,他在这十七年,从未和任何人交恶,师妹更是一位善良低调之人,更不会随便与人结怨,就算是他们天枢门,从师父亶爰山人那里都是一心修道,没有和任何江湖之人有过仇怨,是谁会这么狠毒要把他和师妹以及这些孩子置于死地。 他首先想到的是道门三圣,因为纵观武林,其他门派都不在这三派眼里,也很少和他们来往,只是这三派之间近年来一直一个不服一个,道法相佐,武功相异,几十年来有过数次争锋论道,也是各有千秋,但也谈不上谁和谁有什么仇恨,再说了,天玑子和天工子都是傲视天下之人,仅仅为了下次获胜,这么下作的事情是他们绝对不会干的,何况他们对师兄天枢子的弟子翁锐钟爱有加,都不加余力的给予指点,期望他能成才,这些天他们都一直在天工山上,这就更加没有了加害的可能。 那这到底会是谁呢?难道会是他们?难道是两位师兄?这么想着,云枢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大师兄星枢子和二师兄宇枢子,虽由于门主之位传承之事对师父颇有怨言,对门主之位也是觊觎已久,但他再怎么想也不至于到了要残害同门的地步吧?何况曾禔怎么说都是师父的女儿,他们也敢加害?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他就不怕三师兄灭了他们?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对于孙庸来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于江湖的纷争、仇杀和阴谋,他从小就没有这样的印象,也没人特意给他讲这些,只是翁锐他们来了之后谈的江湖之事就多了很多,这也是云枢子和曾禔觉得该让他了解一些江湖之事,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应对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只是想尽快赶回去找到娘亲,其它的他都不在乎,如果娘受到伤害,他绝对不惜拼死也要和对方一决高下。 翁锐显然对这件事要理智的多,他没有像云枢子那样去想到底是谁干的,他更多想的是这么隐秘的一个地方别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是自己到这里来将师叔师娘的仇人给带到这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翁锐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是师叔云枢子的隐居之地,更不可能知道这里隐藏着师父极大的秘密,他们可以说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也没有想着要隐去踪迹,要说在沿途找到一些他们的线索也太容易了,那歧门谷因为他们而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 自己是为了帮师父而出来,现在师父也没有找到,更不要提帮他的事情,反而可能因为他们给师娘带来危险,如果因此使师娘受到伤害,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翁锐边走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历练对他来说,成长不仅仅在武功上,他的心胸气度也大了许多,面对当下的困境,不由胸中豪气万丈,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人敢伤害到师娘,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翁锐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就连蒙成将他全家抓走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想过,因为那时候他真的没有实力,而今天的他已经远非几年前可比,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他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武功早已登门入室,眼界也足以凌驾江湖,胸中豪气的涌动也就自然而然。 翁锐瞥了一眼朱玉,见她一声不吭的跟着众人疾行,尽管他们并没有运起轻功飞奔,但速度也是不慢,朱玉不但跟得上,而且气息悠长,节奏感很强,看来这个小丫头不仅功夫见长,耐力也见长了,不由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人这一走就是三四个时辰,中途除了打尖吃饭,稍微休息了一下,几乎都没有停顿,看看快要接近谷口,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家,天色也快黑了,云枢子一抬手让大家停下。 “师叔,这都要到了,为什么停下?”孙庸着急的问道。 “庸儿,这不是急的事,”云枢子道:“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弱了,那根本就不是你娘的对手,那就没有啥大事,如果连你娘都抵挡不了,说名对方很强,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需弄清情况再做打算。” “哪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走小路,绕过谷口和村庄,”云枢子道:“现在不用走得太快,但不要发出声响,慢慢的接近咱们的院子,我走前面,翁锐你走在最后,注意前后及两边动静。” “是,师叔。”翁锐答应一声。 一行人不再作声,云枢子一闪身进了谷底路边的树林,大家尾随而入,天色顿时暗淡了许多。 树林里确实有一条小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里面也极隐蔽,恐怕数十步外就难觅踪迹,他们前行的脚步声也会迅速地淹没在风吹树林的声音之中。 这条小路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穿过了数片树林,翻过了几道山岭,终于在一处山腰停了下来,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魆魆的山坳,什么声音也没有。 “师父,从这里下去就是暗道的出口。”青纯轻声道。 “嗯,我知道。”云枢子轻答了一声。 翁锐他们终于明白云枢子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了,他是想借暗道先回院子里看看,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云枢子静静地听了一下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师叔,这方圆百十步应该没有人。”翁锐道。 云枢子一愣,看了他一眼道:“嗯,青纯跟我下去,其他人留在原地,小心周围情况。” “我也要下去。”孙庸急道。 “师弟,我们现在也不急这一时,”翁锐明白师叔的安排:“我们在此静等就是。” 云枢子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啥也没说就带着青纯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多久,青纯回来叫他们过去,翁锐一招手,谁也没有说话,跟着青纯来到百十步外的片树林之中,厚厚的树叶杂草已经翻起,赫然一个洞口露在哪里,云枢子就站在洞旁。 刚才这一行人还是走的悠哉悠哉,笑声朗朗,互动不断,经过如此突变,一下子就变得行色匆匆,面色严峻,再也没一个人讲话,只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走路,既可以使人安静,也可以使人思绪万千,云枢子这个时候才慢慢的开始梳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才开始分析这里面存在的各种可能性。 当年师妹曾禔怀孕后负气离开师兄,执意隐居,为了避人耳目,他是花了许久才找着歧门谷这么一个地方,十七年来除了自己很少有人走出那里,更别说有人找到这里,自己进出都十分小心,应该没有人会发现这里,怎么就会突然有人找偷袭了呢? 他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翁锐,马上就想到了天灵子。去年由于自己的一时不忍,觉得他毕竟是师兄天枢子指点过的弟子,让贸然闯入的天灵子发誓后就放了他,看来这件事确实是做错了,翁锐能顺着天灵子的这条线找到这里,别人也完全可能找到这里,这样看来,歧门谷确实没了秘密。 本来天灵子即便到了这里,他也不知道这里都是些什么人,但因为曾禔对天枢老人所教弟子的过于好奇,多问了几句,而孙庸在战胜天灵子之后的一声“娘”,使得天灵子很容易就猜出了这个院子的秘密。 猜出归猜出,他们隐居于此,虽要遮江湖人耳目,实则也是为了不让师兄天枢子知道,但令他想不通的是,他在这十七年,从未和任何人交恶,师妹更是一位善良低调之人,更不会随便与人结怨,就算是他们天枢门,从师父亶爰山人那里都是一心修道,没有和任何江湖之人有过仇怨,是谁会这么狠毒要把他和师妹以及这些孩子置于死地。 他首先想到的是道门三圣,因为纵观武林,其他门派都不在这三派眼里,也很少和他们来往,只是这三派之间近年来一直一个不服一个,道法相佐,武功相异,几十年来有过数次争锋论道,也是各有千秋,但也谈不上谁和谁有什么仇恨,再说了,天玑子和天工子都是傲视天下之人,仅仅为了下次获胜,这么下作的事情是他们绝对不会干的,何况他们对师兄天枢子的弟子翁锐钟爱有加,都不加余力的给予指点,期望他能成才,这些天他们都一直在天工山上,这就更加没有了加害的可能。 那这到底会是谁呢?难道会是他们?难道是两位师兄?这么想着,云枢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大师兄星枢子和二师兄宇枢子,虽由于门主之位传承之事对师父颇有怨言,对门主之位也是觊觎已久,但他再怎么想也不至于到了要残害同门的地步吧?何况曾禔怎么说都是师父的女儿,他们也敢加害?如果真是这样,难道他就不怕三师兄灭了他们?他实在说服不了自己。 对于孙庸来说,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对于江湖的纷争、仇杀和阴谋,他从小就没有这样的印象,也没人特意给他讲这些,只是翁锐他们来了之后谈的江湖之事就多了很多,这也是云枢子和曾禔觉得该让他了解一些江湖之事,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应对他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只是想尽快赶回去找到娘亲,其它的他都不在乎,如果娘受到伤害,他绝对不惜拼死也要和对方一决高下。 翁锐显然对这件事要理智的多,他没有像云枢子那样去想到底是谁干的,他更多想的是这么隐秘的一个地方别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是自己到这里来将师叔师娘的仇人给带到这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一层细汗。 翁锐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这里是师叔云枢子的隐居之地,更不可能知道这里隐藏着师父极大的秘密,他们可以说是一路打听着过来的,也没有想着要隐去踪迹,要说在沿途找到一些他们的线索也太容易了,那歧门谷因为他们而暴露的可能性也就大了许多。 自己是为了帮师父而出来,现在师父也没有找到,更不要提帮他的事情,反而可能因为他们给师娘带来危险,如果因此使师娘受到伤害,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翁锐边走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历练对他来说,成长不仅仅在武功上,他的心胸气度也大了许多,面对当下的困境,不由胸中豪气万丈,暗暗下定决心:如果有人敢伤害到师娘,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他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翁锐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就连蒙成将他全家抓走的时候他都没这么想过,因为那时候他真的没有实力,而今天的他已经远非几年前可比,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他见的也不是一个两个,武功早已登门入室,眼界也足以凌驾江湖,胸中豪气的涌动也就自然而然。 翁锐瞥了一眼朱玉,见她一声不吭的跟着众人疾行,尽管他们并没有运起轻功飞奔,但速度也是不慢,朱玉不但跟得上,而且气息悠长,节奏感很强,看来这个小丫头不仅功夫见长,耐力也见长了,不由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们一行人这一走就是三四个时辰,中途除了打尖吃饭,稍微休息了一下,几乎都没有停顿,看看快要接近谷口,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家,天色也快黑了,云枢子一抬手让大家停下。 “师叔,这都要到了,为什么停下?”孙庸着急的问道。 “庸儿,这不是急的事,”云枢子道:“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如果弱了,那根本就不是你娘的对手,那就没有啥大事,如果连你娘都抵挡不了,说名对方很强,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需弄清情况再做打算。” “哪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走小路,绕过谷口和村庄,”云枢子道:“现在不用走得太快,但不要发出声响,慢慢的接近咱们的院子,我走前面,翁锐你走在最后,注意前后及两边动静。” “是,师叔。”翁锐答应一声。 一行人不再作声,云枢子一闪身进了谷底路边的树林,大家尾随而入,天色顿时暗淡了许多。 树林里确实有一条小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里面也极隐蔽,恐怕数十步外就难觅踪迹,他们前行的脚步声也会迅速地淹没在风吹树林的声音之中。 这条小路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穿过了数片树林,翻过了几道山岭,终于在一处山腰停了下来,借着淡淡的月光,他们只能看到一个黑魆魆的山坳,什么声音也没有。 “师父,从这里下去就是暗道的出口。”青纯轻声道。 “嗯,我知道。”云枢子轻答了一声。 翁锐他们终于明白云枢子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了,他是想借暗道先回院子里看看,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云枢子静静地听了一下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师叔,这方圆百十步应该没有人。”翁锐道。 云枢子一愣,看了他一眼道:“嗯,青纯跟我下去,其他人留在原地,小心周围情况。” “我也要下去。”孙庸急道。 “师弟,我们现在也不急这一时,”翁锐明白师叔的安排:“我们在此静等就是。” 云枢子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啥也没说就带着青纯消失在夜色中。 没过多久,青纯回来叫他们过去,翁锐一招手,谁也没有说话,跟着青纯来到百十步外的片树林之中,厚厚的树叶杂草已经翻起,赫然一个洞口露在哪里,云枢子就站在洞旁。 第十六章 困境-3:陷阱 “师叔。”翁锐轻声唤了一声。 “锐儿,”云枢子道:“我和青冥、青纯先从暗道进去,你和庸儿还有朱姑娘守住洞口,我们到了会在院子里点起亮光,如没有异样,过两刻我会给你们信号,两只晃动的火把,看到信号后你们就把暗道掩藏好,从地面回到院子和我们会合。” “师叔,我要跟你去。”孙庸惦记着他娘,再次要求前去。 “庸儿,听话,”云枢子道:“这个洞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至关重要,你们要用心守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师叔,要是里面打起来了呢?”翁锐只关心这个。 “那你们也不要管,”云枢子道:“要是来人我可匹敌,自是不需要你们动手,如果我都不敌,你们去了也是白给,我若胜,自会召你们前来,我若败,你们立即离开这里,去找你师父。” “不行!”翁锐孙庸几乎异口同声道。 “大敌当前,我们岂能贪生怕死作壁上观。”翁锐道。 “我娘生死未卜,我还想找仇人报仇呢!”孙庸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云枢子声音不大,但显然很是生气:“你们俩已经确信现在就强过了我?如果不是,这仇怎么报?你师父你娘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要这么葬送在这里吗?” “师叔……” “不要说了,”翁锐还想坚持,被云枢子断然打断:“我的修为虽不及你师父,但在当今江湖能胜我的也没有多少人,况且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想他们也不会干这种龌龊事,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锐儿,你和庸儿都是悟性极高之人,将来一定成就非凡,你俩还承担着你师父的宏愿,遇事长远着想,绝不可意气用事,再说了,你师父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庸儿这么一个儿子。” 云枢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翁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歧门谷的院子被人烧了,师妹曾禔还在里面,说什么也要查个清楚,被人偷袭,这个仇总是要报,但敌人是谁,实力多强,到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不惜以身犯险前去试探,但师兄的这点骨血和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不能出半点差错,对他来说这也是个两难选择。 以翁锐现在的实力,就算江湖顶尖级的高手,或许都可以一战,但孙庸的火候还差不少,他现在还不能冒这个险,用翁锐保住孙庸或许是个最佳选择。 现在时间紧迫,翁锐也不想再耽搁,就道:“师叔,一切依您,这边您就交给我和师弟好了。”但他心里也暗下决心,如果师叔苦战,他绝不袖手旁观。 “嗯!”孙庸也点了点头,并看了翁锐一眼,看来他心中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记住我说的话!”云枢子又叮咛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现在他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了,一转身带着青冥青纯两个弟子钻入暗道。 暗道的尽头在曾禔的卧室,隔着墙上的一道门就是孙庸的卧室,推开衣橱,翻开石板,就是暗道的入口。这是当年云枢子为了万一,为保住师兄血脉留下的一个唯一暗道,谁知今天竟是反着来用的。 云枢子在暗道里凝神静气,运足了耳力,也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动静,他推了推暗道上的石板,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实实在在的压着,当下双腿站稳,气发丹田,双膀一较力,石板被推开了几分,立即有一丝凉风从外面灌入,他静听了片刻,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动静,才猛一发力,将暗道上的石板掀翻,“哗啦”一声,泥土草灰顿时灌入暗道,几乎将他们几人埋在里面。 云枢子执剑在手,并没有急着冲出,等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才活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的把自己的双腿从泥土草灰中拔出,身子一跃,悄然踏上地面。 眼前的一切使这位江湖豪客潸然泪下,这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在情感上对这里有了一份特殊的寄托,现在房子院子的轮廓还在,但都成了残垣断壁,能烧的基本都烧完了,整个院子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算算时间,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竟然还有一些地方有暗火涌动,冒着丝丝青烟。 云枢子顾不上更多的感慨,朝两位弟子左右一指,两人会意,执剑朝两边悄然扑去,他自己则执剑直扑院落大门。 片刻之后,三人回到中院,院里院外四周百步之内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这么个是非之地,临近村落了的人早早就关门熄灯,唯恐给自己惹上祸害,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确认了四周确实没有埋伏之后,云枢子才道:“去各处详细看看,有死的人就搬到这里来。” 云枢子一个人坐到了院子当中,到了这步田地,其实他很明白活人是没有指望了,他唯一的希望是看不到这些人的尸首,特别是不希望看到师妹曾禔的,但是他怕,他甚至不敢面对这些尸首,如果真如他所愿师妹没死,这样或许还有转换余地。 没多会功夫,六具尸体被抬到了院中,有两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依稀可以认出是一男一女两位仆人,另外几具都是被杀,其中一男一女都是一刀毙命,剩下的两具是云枢子的两名弟子,身上有多处刀剑伤,显然是经过激烈拼斗后被杀。 他们走的时候,院子里就剩下七人,让云枢子稍感庆幸的是他没有看到师妹曾禔,或许她不敌逃脱,或许她受伤被掳,但不管怎样,都要比在这里看到她要强,当下也心静不少。 青冥青纯还心有不甘,不停地在曾禔和孙庸住的屋里翻动,被云枢子制止:“你们不要翻了,你们曾师叔不会在里面呆着的,既然着火的时候她已经起来,她一定会来外面和敌人厮杀。” “这么说师叔她还活着?”青纯抹了一把泪道。 “我想是这样。”云枢子道。 “哪师叔能去哪里呢?”青冥道。 “那就要看下一步了,”云枢子道:“点火!” 这一步是云枢子早就想好的,这些人来到这里一把火点着了所有的屋子,并几乎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看来他们是带着目的来的,而这个目的就是不想让这里的人活着,这个目的没有达到,对方一定不肯善罢甘休,既然是这样,他就得想方设法让对方亮亮相,有些事既然躲不过,那就让它早点到来,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两堆火很快的就烧起来了,火堆很大,也很亮,几乎照亮了这一片天空,反正这里被埋在土里还没烧完的木头多的是,就算是烧到天明恐怕也没问题。 云枢子一直没动,似乎看着这几具尸体发呆,青冥青纯则非常警惕的四处观瞧,因为他们非常明白师父这么做的意思,他们已经感到来自于四周黑暗中一阵阵不断增强的压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火堆里不时传来的“噼啪”声,四周依然安静如初,没有一点响动,耐不住性子的青冥青纯甚至走到院子的边上,依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慢慢的,他们也放松下来,觉得那些人可能真的走了。 两刻很快就过去了,连云枢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怎么会走呢? “师父,要不要给翁师弟他们信号?”青冥道。 “再等等。”云枢子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判断,他感觉有股杀气还在重重地笼罩着这里。 这种等待是最难熬的,院里的人难熬,那是生与死的抉择,远处的人更难熬,那是刻骨铭心的关切,这一切都默默地在这黑乎乎的夜里膨胀,愤怒、焦急、恐惧、希望等等,几乎要把每个人撑破。 “发信号吧!”又过了两刻,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云枢子才轻声道。 “好!”青冥答应一声,立即从火堆里拿出两根燃烧着的木头,走到翁锐他们藏身的方向,向空中晃了几晃。 不一会功夫,翁锐他们几人就从黑暗中飞奔而来,到了跟前直接就从塌掉的院墙上跃了过来。 “师叔,怎么样?”翁锐一进来就问道。 云枢子没有说话,朝那六具尸体抬了抬下巴,翁锐看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顿时怒火中烧。 “我娘呢?”孙庸神情更加紧张,他不敢去看那六具实体,眼泪巴巴的看着云枢子问道。 “没看到你娘。”云枢子道。 “难道我娘她……”孙庸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娘应该没有大碍,”云枢子道:“只要她没有在这里,就应该还活着。” “那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我娘?”孙庸道。 “我们先要找到袭击这里的人,或许你娘在他们手上。”云枢子道。 “这还真不烦劳云枢子去找了,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嘿嘿,嘿嘿。”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翁锐一听这声音还在数百步之外,这人的内力好强! “什么人装神弄鬼,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云枢子心中一惊,但面不改色,朗声应道。 “都是要死的人了,不用这么着急,嘿嘿!” “哈哈!” “呵呵!” 声音从黑暗中不同的方位传来,并且越来越近,看来对方还不止一人。 云枢子的心真的凉了,他是左算右算,还是急了点,最终还是落入了别人布置好的陷阱里。 “师叔。”翁锐轻声唤了一声。 “锐儿,”云枢子道:“我和青冥、青纯先从暗道进去,你和庸儿还有朱姑娘守住洞口,我们到了会在院子里点起亮光,如没有异样,过两刻我会给你们信号,两只晃动的火把,看到信号后你们就把暗道掩藏好,从地面回到院子和我们会合。” “师叔,我要跟你去。”孙庸惦记着他娘,再次要求前去。 “庸儿,听话,”云枢子道:“这个洞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至关重要,你们要用心守住,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师叔,要是里面打起来了呢?”翁锐只关心这个。 “那你们也不要管,”云枢子道:“要是来人我可匹敌,自是不需要你们动手,如果我都不敌,你们去了也是白给,我若胜,自会召你们前来,我若败,你们立即离开这里,去找你师父。” “不行!”翁锐孙庸几乎异口同声道。 “大敌当前,我们岂能贪生怕死作壁上观。”翁锐道。 “我娘生死未卜,我还想找仇人报仇呢!”孙庸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云枢子声音不大,但显然很是生气:“你们俩已经确信现在就强过了我?如果不是,这仇怎么报?你师父你娘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要这么葬送在这里吗?” “师叔……” “不要说了,”翁锐还想坚持,被云枢子断然打断:“我的修为虽不及你师父,但在当今江湖能胜我的也没有多少人,况且还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想他们也不会干这种龌龊事,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锐儿,你和庸儿都是悟性极高之人,将来一定成就非凡,你俩还承担着你师父的宏愿,遇事长远着想,绝不可意气用事,再说了,你师父到现在还不知道有庸儿这么一个儿子。” 云枢子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翁锐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歧门谷的院子被人烧了,师妹曾禔还在里面,说什么也要查个清楚,被人偷袭,这个仇总是要报,但敌人是谁,实力多强,到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他自己不惜以身犯险前去试探,但师兄的这点骨血和他寄予厚望的弟子不能出半点差错,对他来说这也是个两难选择。 以翁锐现在的实力,就算江湖顶尖级的高手,或许都可以一战,但孙庸的火候还差不少,他现在还不能冒这个险,用翁锐保住孙庸或许是个最佳选择。 现在时间紧迫,翁锐也不想再耽搁,就道:“师叔,一切依您,这边您就交给我和师弟好了。”但他心里也暗下决心,如果师叔苦战,他绝不袖手旁观。 “嗯!”孙庸也点了点头,并看了翁锐一眼,看来他心中也抱有同样的想法。 “记住我说的话!”云枢子又叮咛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现在他真的没有太多选择了,一转身带着青冥青纯两个弟子钻入暗道。 暗道的尽头在曾禔的卧室,隔着墙上的一道门就是孙庸的卧室,推开衣橱,翻开石板,就是暗道的入口。这是当年云枢子为了万一,为保住师兄血脉留下的一个唯一暗道,谁知今天竟是反着来用的。 云枢子在暗道里凝神静气,运足了耳力,也听不到外面的一丝动静,他推了推暗道上的石板,纹丝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实实在在的压着,当下双腿站稳,气发丹田,双膀一较力,石板被推开了几分,立即有一丝凉风从外面灌入,他静听了片刻,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动静,才猛一发力,将暗道上的石板掀翻,“哗啦”一声,泥土草灰顿时灌入暗道,几乎将他们几人埋在里面。 云枢子执剑在手,并没有急着冲出,等一切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才活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的把自己的双腿从泥土草灰中拔出,身子一跃,悄然踏上地面。 眼前的一切使这位江湖豪客潸然泪下,这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在情感上对这里有了一份特殊的寄托,现在房子院子的轮廓还在,但都成了残垣断壁,能烧的基本都烧完了,整个院子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算算时间,这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竟然还有一些地方有暗火涌动,冒着丝丝青烟。 云枢子顾不上更多的感慨,朝两位弟子左右一指,两人会意,执剑朝两边悄然扑去,他自己则执剑直扑院落大门。 片刻之后,三人回到中院,院里院外四周百步之内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在这么个是非之地,临近村落了的人早早就关门熄灯,唯恐给自己惹上祸害,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在确认了四周确实没有埋伏之后,云枢子才道:“去各处详细看看,有死的人就搬到这里来。” 云枢子一个人坐到了院子当中,到了这步田地,其实他很明白活人是没有指望了,他唯一的希望是看不到这些人的尸首,特别是不希望看到师妹曾禔的,但是他怕,他甚至不敢面对这些尸首,如果真如他所愿师妹没死,这样或许还有转换余地。 没多会功夫,六具尸体被抬到了院中,有两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但依稀可以认出是一男一女两位仆人,另外几具都是被杀,其中一男一女都是一刀毙命,剩下的两具是云枢子的两名弟子,身上有多处刀剑伤,显然是经过激烈拼斗后被杀。 他们走的时候,院子里就剩下七人,让云枢子稍感庆幸的是他没有看到师妹曾禔,或许她不敌逃脱,或许她受伤被掳,但不管怎样,都要比在这里看到她要强,当下也心静不少。 青冥青纯还心有不甘,不停地在曾禔和孙庸住的屋里翻动,被云枢子制止:“你们不要翻了,你们曾师叔不会在里面呆着的,既然着火的时候她已经起来,她一定会来外面和敌人厮杀。” “这么说师叔她还活着?”青纯抹了一把泪道。 “我想是这样。”云枢子道。 “哪师叔能去哪里呢?”青冥道。 “那就要看下一步了,”云枢子道:“点火!” 这一步是云枢子早就想好的,这些人来到这里一把火点着了所有的屋子,并几乎将这里的人全部杀光,看来他们是带着目的来的,而这个目的就是不想让这里的人活着,这个目的没有达到,对方一定不肯善罢甘休,既然是这样,他就得想方设法让对方亮亮相,有些事既然躲不过,那就让它早点到来,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两堆火很快的就烧起来了,火堆很大,也很亮,几乎照亮了这一片天空,反正这里被埋在土里还没烧完的木头多的是,就算是烧到天明恐怕也没问题。 云枢子一直没动,似乎看着这几具尸体发呆,青冥青纯则非常警惕的四处观瞧,因为他们非常明白师父这么做的意思,他们已经感到来自于四周黑暗中一阵阵不断增强的压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除了火堆里不时传来的“噼啪”声,四周依然安静如初,没有一点响动,耐不住性子的青冥青纯甚至走到院子的边上,依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异常的动静,慢慢的,他们也放松下来,觉得那些人可能真的走了。 两刻很快就过去了,连云枢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些人怎么会走呢? “师父,要不要给翁师弟他们信号?”青冥道。 “再等等。”云枢子还是不肯放弃自己的判断,他感觉有股杀气还在重重地笼罩着这里。 这种等待是最难熬的,院里的人难熬,那是生与死的抉择,远处的人更难熬,那是刻骨铭心的关切,这一切都默默地在这黑乎乎的夜里膨胀,愤怒、焦急、恐惧、希望等等,几乎要把每个人撑破。 “发信号吧!”又过了两刻,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云枢子才轻声道。 “好!”青冥答应一声,立即从火堆里拿出两根燃烧着的木头,走到翁锐他们藏身的方向,向空中晃了几晃。 不一会功夫,翁锐他们几人就从黑暗中飞奔而来,到了跟前直接就从塌掉的院墙上跃了过来。 “师叔,怎么样?”翁锐一进来就问道。 云枢子没有说话,朝那六具尸体抬了抬下巴,翁锐看了一眼,简直惨不忍睹,顿时怒火中烧。 “我娘呢?”孙庸神情更加紧张,他不敢去看那六具实体,眼泪巴巴的看着云枢子问道。 “没看到你娘。”云枢子道。 “难道我娘她……”孙庸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娘应该没有大碍,”云枢子道:“只要她没有在这里,就应该还活着。” “那我们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我娘?”孙庸道。 “我们先要找到袭击这里的人,或许你娘在他们手上。”云枢子道。 “这还真不烦劳云枢子去找了,我们已经等你好久了,嘿嘿,嘿嘿。” 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翁锐一听这声音还在数百步之外,这人的内力好强! “什么人装神弄鬼,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云枢子心中一惊,但面不改色,朗声应道。 “都是要死的人了,不用这么着急,嘿嘿!” “哈哈!” “呵呵!” 声音从黑暗中不同的方位传来,并且越来越近,看来对方还不止一人。 云枢子的心真的凉了,他是左算右算,还是急了点,最终还是落入了别人布置好的陷阱里。 第十六章 困境-4:套路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在火光与黑暗的接壤之处,在院子周围的残垣断壁之上,出现了六七道黑影,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情形对在场的几位年轻人来说从来就没见过,一下子都紧张起来,纷纷执剑在手,就连朱玉也在手里扣了两枚飞镖,随时准备拼杀。 云枢子站起身来,朝周围扫视一遍,不无轻蔑的道:“哼,为了我们师兄妹竟然惊动了这么多江湖高人,还真看得起我们。” “云枢子,你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站在东面墙上的那道黑影道:“就你,还不值得我们跑一趟。”声音沙哑,像是故意夹着嗓子,听起来十分难听。 “这么说,是为了我这几个孩子?”云枢子继续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意他总得先探一探。 “你不用多废话了,”显然站在西边墙上的黑影不愿意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也是夹着嗓子道:“识相的就乖乖放下家伙,或许会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嘿嘿,哈哈,呵呵……” 这阴森怪异的笑声并不是很大,但以内力送出,有说不出的诡异,让年轻人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云枢子一声大笑,浑厚响亮,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直响:“一群连脸都不敢露,连话都不敢好好说的鼠辈,还好意思在我跟前说大话,能灭了天枢门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这一声让翁锐也吃了一惊,虽说他和师叔云枢子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云枢子也出手催发过他的武功,但对这位师叔到底有多厉害,实在还是不太知底,这声大笑所表现出的浑厚内力刷新了他对师叔的武功认知,这当然也是在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一种威慑,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 “咯咯,嘻嘻,”站在另一边的一位黑衣人怪笑道:“云枢子,你笑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看来对方也是心理战的高手。 “你有?哼!”云枢子不屑一顾的反问一句。 “我要没有就不会来了!”站在西面的黑衣人道,翁锐隐隐觉得这位才是这次偷袭领头的,心机很深,并且是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 “真是笑话,”云枢子继续道:“既然那么有信心,还蒙着面夹着嗓子,你是怕我认出你们来呢还是记住你们长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天枢子那老家伙的功夫是不错,我们确实也不得不防。”站在东面墙上的黑衣人道。 “这么说我其他两位师兄你们倒是不必顾忌了?”云枢子道。 “你的话太多了!”西面墙上的黑影又一次打断了东面那位的话,并且飞身而下,一下子离云枢子他们一伙人只有十几步之遥,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也纷纷飘落院中,对院里的人形成合围之势。 “哟,这就急了,”云枢子继续调侃道:“你刚才都说了,我们都是一伙死人了,我们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我急着送你上西天!”站在北边的那位黑衣人道,说着就要往上冲,被西首的黑衣人抬手阻止。 “云枢子,”西首的黑衣人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为你考虑也该为你师妹考虑考虑。” “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孙庸急道。 孙庸这一声可把云枢子给气坏了,这些人虽说找到了这里,但在这伙年轻人中谁是谁或许他们并不清楚,一会打起来他们就找不到重点,这就更容易保护孙庸,翁锐也深知此道,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发声,但在这个时候又没办法提醒孙庸,他这么一开口,就基本把谁是谁告诉人家了。 “哦,这就是孙公子啊,哈哈哈,”西首的黑衣人笑道:“长得真漂亮,有你在手上就算是天枢子那个老东西知道这件事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你少废话,我娘呢?”孙庸怒道。 “她好得很,”西首的黑衣人道:“不过你娘的功夫不错,出手就杀了我们一个弟子,还伤了我们一个弟子,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的,呵呵。” “我娘在哪里,我要杀了你!”孙庸道。 “你杀不杀得了我再说,等会我把你抓住,你一定会见到你娘的。”西首的黑衣人道。 “你放屁……” “庸儿!”云枢子不想让孙庸再闹下去,他的话还没有套完,不能让他给搅了,所以他继续道:“我怎么知道我师妹在你们手上?”对于这一点,他一定要进行确认。 “哼,知道你会不信,你看这是什么?”西首的黑衣人扔过一把剑来。 云枢伸手接住,只看了一眼:“这确实是曾师妹的剑。” “所以呢,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家伙吧,”黑衣人道:“否则但凡这边有点闪失,那位亶爰山人的独生女也就香消玉殒了。” “看你们出手的这气派,房屋烧光,人杀光,留下活口应该不是委托人的意思吧?”云枢子道,显然是根本不信他们会留下活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另一位黑衣人道。 “哼,这不明摆着吗,”云枢子道:“我和师妹从来就没有结过你们这样的仇怨,我想这些孩子更谈不上,不知道你们是受谁之托?” “哈哈哈,”黑衣人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要想知道等你死了到那边去问吧!”看来云枢子拖着时间问来问去这些人已经有些急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云枢子道,他这么讲,表明他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翁锐看了孙庸一眼,孙庸会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为首的黑衣人咬牙道:“老子跟你们磨了这半天嘴,就是想留个活口,多弄几个钱,既然你们这么不知死活,那今天就送你们上路。” “哼,那也要有本事才行!” 既然话已经问完了,云枢子就不再客气,“行”字未了就已经出剑攻向西首的那个黑衣人,他今天重任在肩,什么身份排场都顾不了了,要是真护不了这两个孩子,救不出师妹,那他是再没脸面去见师兄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这个领头的,其他的就好说了。 翁锐虽年岁不大,但这几年闯荡江湖,历经数场大战,胆略气度都日渐成熟,他见师叔云枢子身形一动,就后发后发而先至,直扑东面的那位黑衣人,翁锐一动孙勇随即而动,直扑另外一位说过话的黑衣人,他在判断,这群黑衣人中只有这三人说过话,应该是其地位较高,武功也应该比较高,剩下的这一个一定要自己上,更何况因为母亲的关系,他都要快被憋疯了。 朱玉虽跟着翁锐学了点武功,但她醉心于学医用毒,对于武功根本是心不在焉,只有在龙目山天玑宫跟龙玉学暗器飞镖还认真了点,那也是为了防身之用,真正的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看到这种生死搏杀的场面不免有些胆战心惊,青纯也是有点瑟瑟发抖,到底是青冥年龄大一点,经过一些世面,对清纯大喝一声“护住玉儿姑娘”,执剑拦住冲上来的另外几位黑衣人,被青冥一喊,青纯顿时醒过神来,手中的长剑一抖,胆气壮了不少,护在朱玉身前,也随时准备厮杀。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在火光与黑暗的接壤之处,在院子周围的残垣断壁之上,出现了六七道黑影,清一色的黑衣蒙面,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情形对在场的几位年轻人来说从来就没见过,一下子都紧张起来,纷纷执剑在手,就连朱玉也在手里扣了两枚飞镖,随时准备拼杀。 云枢子站起身来,朝周围扫视一遍,不无轻蔑的道:“哼,为了我们师兄妹竟然惊动了这么多江湖高人,还真看得起我们。” “云枢子,你就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站在东面墙上的那道黑影道:“就你,还不值得我们跑一趟。”声音沙哑,像是故意夹着嗓子,听起来十分难听。 “这么说,是为了我这几个孩子?”云枢子继续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意他总得先探一探。 “你不用多废话了,”显然站在西边墙上的黑影不愿意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也是夹着嗓子道:“识相的就乖乖放下家伙,或许会让你死的不那么难看,嘿嘿,哈哈,呵呵……” 这阴森怪异的笑声并不是很大,但以内力送出,有说不出的诡异,让年轻人浑身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哈哈哈哈,”云枢子一声大笑,浑厚响亮,震得周围人的耳膜嗡嗡直响:“一群连脸都不敢露,连话都不敢好好说的鼠辈,还好意思在我跟前说大话,能灭了天枢门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这一声让翁锐也吃了一惊,虽说他和师叔云枢子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云枢子也出手催发过他的武功,但对这位师叔到底有多厉害,实在还是不太知底,这声大笑所表现出的浑厚内力刷新了他对师叔的武功认知,这当然也是在向对方展示自己的实力,这也是一种威慑,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是太浅。 “咯咯,嘻嘻,”站在另一边的一位黑衣人怪笑道:“云枢子,你笑什么,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看来对方也是心理战的高手。 “你有?哼!”云枢子不屑一顾的反问一句。 “我要没有就不会来了!”站在西面的黑衣人道,翁锐隐隐觉得这位才是这次偷袭领头的,心机很深,并且是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 “真是笑话,”云枢子继续道:“既然那么有信心,还蒙着面夹着嗓子,你是怕我认出你们来呢还是记住你们长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天枢子那老家伙的功夫是不错,我们确实也不得不防。”站在东面墙上的黑衣人道。 “这么说我其他两位师兄你们倒是不必顾忌了?”云枢子道。 “你的话太多了!”西面墙上的黑影又一次打断了东面那位的话,并且飞身而下,一下子离云枢子他们一伙人只有十几步之遥,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也纷纷飘落院中,对院里的人形成合围之势。 “哟,这就急了,”云枢子继续调侃道:“你刚才都说了,我们都是一伙死人了,我们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我急着送你上西天!”站在北边的那位黑衣人道,说着就要往上冲,被西首的黑衣人抬手阻止。 “云枢子,”西首的黑衣人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不为你考虑也该为你师妹考虑考虑。” “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孙庸急道。 孙庸这一声可把云枢子给气坏了,这些人虽说找到了这里,但在这伙年轻人中谁是谁或许他们并不清楚,一会打起来他们就找不到重点,这就更容易保护孙庸,翁锐也深知此道,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发声,但在这个时候又没办法提醒孙庸,他这么一开口,就基本把谁是谁告诉人家了。 “哦,这就是孙公子啊,哈哈哈,”西首的黑衣人笑道:“长得真漂亮,有你在手上就算是天枢子那个老东西知道这件事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你少废话,我娘呢?”孙庸怒道。 “她好得很,”西首的黑衣人道:“不过你娘的功夫不错,出手就杀了我们一个弟子,还伤了我们一个弟子,苦头肯定是要吃一点的,呵呵。” “我娘在哪里,我要杀了你!”孙庸道。 “你杀不杀得了我再说,等会我把你抓住,你一定会见到你娘的。”西首的黑衣人道。 “你放屁……” “庸儿!”云枢子不想让孙庸再闹下去,他的话还没有套完,不能让他给搅了,所以他继续道:“我怎么知道我师妹在你们手上?”对于这一点,他一定要进行确认。 “哼,知道你会不信,你看这是什么?”西首的黑衣人扔过一把剑来。 云枢伸手接住,只看了一眼:“这确实是曾师妹的剑。” “所以呢,我劝你还是放下手里的家伙吧,”黑衣人道:“否则但凡这边有点闪失,那位亶爰山人的独生女也就香消玉殒了。” “看你们出手的这气派,房屋烧光,人杀光,留下活口应该不是委托人的意思吧?”云枢子道,显然是根本不信他们会留下活口。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另一位黑衣人道。 “哼,这不明摆着吗,”云枢子道:“我和师妹从来就没有结过你们这样的仇怨,我想这些孩子更谈不上,不知道你们是受谁之托?” “哈哈哈,”黑衣人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儿吗?要想知道等你死了到那边去问吧!”看来云枢子拖着时间问来问去这些人已经有些急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云枢子道,他这么讲,表明他要问的话已经问完了,翁锐看了孙庸一眼,孙庸会意地点了点头。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为首的黑衣人咬牙道:“老子跟你们磨了这半天嘴,就是想留个活口,多弄几个钱,既然你们这么不知死活,那今天就送你们上路。” “哼,那也要有本事才行!” 既然话已经问完了,云枢子就不再客气,“行”字未了就已经出剑攻向西首的那个黑衣人,他今天重任在肩,什么身份排场都顾不了了,要是真护不了这两个孩子,救不出师妹,那他是再没脸面去见师兄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这个领头的,其他的就好说了。 翁锐虽年岁不大,但这几年闯荡江湖,历经数场大战,胆略气度都日渐成熟,他见师叔云枢子身形一动,就后发后发而先至,直扑东面的那位黑衣人,翁锐一动孙勇随即而动,直扑另外一位说过话的黑衣人,他在判断,这群黑衣人中只有这三人说过话,应该是其地位较高,武功也应该比较高,剩下的这一个一定要自己上,更何况因为母亲的关系,他都要快被憋疯了。 朱玉虽跟着翁锐学了点武功,但她醉心于学医用毒,对于武功根本是心不在焉,只有在龙目山天玑宫跟龙玉学暗器飞镖还认真了点,那也是为了防身之用,真正的也没有和任何人交过手,看到这种生死搏杀的场面不免有些胆战心惊,青纯也是有点瑟瑟发抖,到底是青冥年龄大一点,经过一些世面,对清纯大喝一声“护住玉儿姑娘”,执剑拦住冲上来的另外几位黑衣人,被青冥一喊,青纯顿时醒过神来,手中的长剑一抖,胆气壮了不少,护在朱玉身前,也随时准备厮杀。 第十六章 困境-5:没有想到 云枢子身为道门三圣门的天枢门弟子,那也是得了亶爰山人亲传的,其武功自可傲视江湖,那也是顶尖级的存在,对这一点云枢子也颇自负,他本想全力拿下西首的黑衣人,以此震慑解当下之危,但一交手他才知道他遇到了多大的麻烦,对方的功夫绝不在他之下,并且其剑法更是阴森古怪,透着一股子邪气,几招下来,对方已经暴虐异常,哇哇乱叫,搅得人心神不宁,而他剑上的威力却有增无减。 这种冷森怪异的打法还真让云枢子一时半会赚不到半点便宜,他在力战的同时,也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这到底是一个是么样的人,有这份战力至少也能位列江湖十大剑士之列,这里面有的人他见过,有的人却只是听说过,会是哪位呢?对,虎尾剑士胥黎,阴山三鬼之首,剑法怪异,性格暴虐,贪财好赌,一定是他! 想道了这一点,云枢子的心里一下子变紧张了,他知道,跻身十大剑士之人都非泛泛之辈,就算自己也还差一口气,虽这些年自己勤于修炼,但说要能速胜一位十大剑士那还是有些困难的,而这三鬼中的其他两鬼也不是好对付的,他怕那几个孩子应付不了。 他的心思一乱,本来道家浑厚绵延的气场就被打了折扣,天枢门的剑法气度竟也显现不出优势,再加上胥黎的凶猛和怪叫,两人的打斗场面险象环生,他想在拼杀的过程中偷得一间隙看看那边的情况都几乎不可能。 云枢子的猜测没错,这伙人正是阴山三鬼和他们的弟子,老大叫胥黎,人称恶虎鬼,手中一把剑使得鬼怪陆离,凶狠无比,虽非正统,但也属异想天开,独树一帜,江湖罕有匹敌,因性格暴虐好赌,老虎屁股摸不得,被贯之以虎尾剑士之名,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自从其虎尾剑士之名大盛,鬼名也被叫得少了。 老二名叫查统,江湖人称催命鬼,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被人叫做“渣桶”,杀人越货、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一把鬼头刀也是使得风生水起,虽赶不上胥黎,但也属江湖强者之列,平时到处作威作福还真不是借了老大胥黎的名头。 老三名叫戎劭,江湖人称斯文鬼,看起来也比较斯文,但能和这两人搞在一起自有他的道理,手中的剑表面上中规中矩,却也是经过名家指点,犀利无比,看似为人谦和,却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为老大老二出谋划策的事他可没少做。 这伙人盘踞阴山,在北方胡区家业不小,极少进入中原,现在竟到了这南越之地,还是受人之托,看来这事非同小可,着实匪夷所思。 云枢子在一边苦战,这边的翁锐查统却一开始就战了个旗鼓相当,查统本瞧不起这么一个小孩,想着两三招之内把他剁了就算了,但几招下来顿时显出惊讶之色,并且被逼的连连后退,不得不拿出全部的本事才算抢回一点优势。 自从翁锐走出了自己的路,悟出了自己的“混沌初开”,“归一功”也是初见雏形,这两种功夫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遂心、遂意、遂形,这回有了天工山“混成殿”的感天悟地,打通任督二脉,可以说是给他这两种功夫打开了一个极大的提升空间,只是时日尚短,缺乏实战的磨砺,这巨大的潜力还没有被激发出来,而今天就是在这种压力下的第一仗。 查统的鬼头刀本身就是个偏门兵器,这招数也非平时见到最多的剑法可比,勾、挑、拖、削、封、斫等等,也有它非常独到的地方,加上查统强悍的攻击力,一时间也让翁锐感到眼花缭乱,但好在翁锐已经具备了内功修为的底子,速度反应已经远非以前可比,腾挪躲闪截步进击都还有些余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偏门的招数在翁锐眼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要不是今天有很多人在拼命,他真的还想多玩一会,好好研究一下这种鬼头刀的路数,但今天是不行了。 翁锐知道今天事况紧急,一旦占有优势,便立即放手攻击,不留半点余地,手中的剑洒出漫天剑光,一招“混元一极”直接罩向查统,查统的鬼头刀在头顶划过一个半圆拦过一剑,身形骤转躲过这招,还立足未稳就见翁锐手里的剑竟然幻出黑白两道剑影带着啸声从两边袭来,仓促间查统的鬼头刀朝左右勾去,但却没碰到翁锐的剑,等他发现,翁锐的剑已经刺向他的咽喉,查统吓得魂飞天外,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猛然间一个后仰,险中又险的躲过这招,就这样,蒙在脸上的黑布已经被翁锐挑落,露出了脏兮兮的一脸胡茬和一只鹰鼻。 这是翁锐“混沌初开”剑法里的另一招“阴阳昏晓”,左右袭来的一黑一白两道剑光都是虚招,厉害的是藏在中间的看不见的那一刺,稍有差池一剑封喉。 这已经是压着打的局面了,滚落在地的查统给了翁锐一个绝佳的机会,他长剑一挥,指天画地,一招“转星换月”就要削掉他的双腿,但他使到一半却弃掉查统,直扑戎劭,因为孙庸遇险了。 在孙庸扑向戎劭的时候,他同样对这个小孩没太在意,并且出手十分小心,生怕把他伤着了,因为老大交代过,哪怕是其他人都弄死了,这个小孩也要留下,这既可以保命,还可以换钱,对他来说觉得这并不是件难事。 但孙庸并不这么想,这里的这些人都是抓他娘害他娘仇人,都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敌人,他一上来可就拼上了命。 孙庸这嫡传的天枢门的剑法本身就非常高明,再加上这次出来历练,有了读屏风拆房屋所悟,几次动手的心得,他的剑法里已经融入了天枢、天工两家武林豪门的武学精义,对阵的小巧心思更在翁锐之上,但他缺的是内功的修为和力气。 这两种不同的想法碰在一起,戎劭可就吃大亏了,虽说孙庸力气小了一点,但他的剑法又快又狠,剑剑直指要害,并且整个打斗的节奏完全被他带动,戎劭想以内功相欺,但聪明的孙庸却不吃他这一套,还连卖几个破绽给他挖了几个大坑,几次都差点让戎劭着了他的道。 戎劭稍微让一点吧,孙庸更是得势不让人,招招抢攻,完全没有把他这个江湖成名之人放在眼里,一次躲闪不及,竟然被他在衣服上划了道口子,这个脸丢的有点大。 戎劭大怒,顿时起了杀心,一剑快似一剑攻向孙庸,几个回合就把他压了下去,但已经打得性起的孙庸根本就不顾生死,毫不退缩,他只想杀了对方,这就使戎劭这种老江湖得了便宜,看中时机,一剑削出,眼看孙庸的一条膀子不保,就在这时,一只飞镖直袭他的咽喉,那是朱玉也看出危险及时出手相助,他急撤削向孙庸的剑,一抖拨打掉飞镖,紧接着就看到翁锐劈过来的一剑。 翁锐这一剑和朱玉的这一镖救了孙庸,却也放过查统,逃得一劫的查统迅速爬起,抡起鬼头刀再次攻向翁锐,他知道,如果自己迟疑片刻,戎劭要是被翁锐杀了,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被翁朱二人中途这么一救,孙庸也大为震惊,不由心神一收,不敢盲目进攻,稳扎稳打勉力支撑。 这歧门谷的院子里打成一团,其实真正凶险的是青冥青纯和朱玉他们几个,四个黑衣人围着他们,青纯守着朱玉,青冥仗着这十几年来学到的功夫拼命抵挡,但好虎难敌群狼,对方两个人就死死的困住了他,另外两人直接扑向青纯和朱玉。 在这种大场面上,朱玉基本就没什么经验,而青纯的那点功夫在这些人面前也管不了太多的用,没有几下就腹部中剑倒在地上,情急之中的朱玉抬手一镖,近在咫尺直接打入刺中青纯的黑衣人的咽喉,他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就跟着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黑衣人一看这么一个弱不禁风、似乎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抬手就杀了他们一个同伴,也是吓了一跳,急速躲向一边,朱玉趁机伏下身去查看青纯的伤势。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变化,第一个把对手打到的竟然是一直受到重点保护的小姑娘朱玉。看到朱玉俯身在给青纯包伤,刚才跳开的黑衣人再次冲了上来,青冥见状猛攻一剑,跳开过去将他拦住,这一下子就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 这是朱玉第一次出手杀人,看着受伤倒下痛苦万分的青纯,刚才还很害怕的她胆气一下子正了不少,看着青冥被三人围攻,已经几处受伤,眼里也是充满了怒火,把青纯放在地上,一拧身抬手又是一镖,只听“啊”一声惨叫,正在攻向青冥的一个黑衣人的肩上中了一镖,此人拔镖扔在地上,恶狠狠地朝朱玉扑来,青冥正急着无法脱身去保护朱玉,却见那黑衣人刚走两步就身子一踉跄,再走两步直接倒在地上。 “镖上有毒!”这是黑衣人倒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朱玉再次扣了两只镖在手,有了朱玉的威胁,和青冥打的两个黑衣人不敢靠的太近,这倒使青冥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们冲过来他就拦着,他们退后青冥也不去追,打斗的双方一时胶着在那里。 云枢子和虎尾剑士胥黎的打斗无疑是最激烈的,这几乎是两大十大剑士级存在的较量,多年已经没有过了,要传出去也一定会成为当下江湖的热门话题,他们骤分骤合,就像两道轻烟飘来飘去,两把剑荡出的剑气“嘶嘶”作响,在场的其他人谁也近不了身,插不上手,他们自己也分不出身来去照顾其他人。 被翁锐差点干掉的催命鬼查统既知道了翁锐的厉害,这个滑头鬼可就不再冒险,既缠着翁锐不然他去帮孙庸,又躲着翁锐绝不给他痛下杀手的机会。而翁锐既要顾及孙庸,又要应对查统的缠斗,顿时就有点进退两难。 这些情况云枢子有一眼没一眼的也看到了,他在暗暗盘算当下的形势,他没想到对方的实力会这么强,竟然会有十大剑士这样的存在,这让他速胜的打算彻底落空。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几个年轻人战力的提升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知道翁锐提升很大,但没想到他已经可以压制阴山三鬼这样的魔头,现在还是临阵经验略显不足,否则以他的能耐力毙另外两鬼也说不定。 他原来感觉在这种强者搏杀中,十六岁的孙庸就是个保护对象,毕竟他的内力修为就在那里,没想到他也能力拼三鬼之一,如果进退得当,暂时自保也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他没想到的是小姑娘朱玉,平时看起来就是跟着到处玩的小女孩,竟然出手连伤两敌,她手中的镖也成了一种威慑,勉强维持了平衡。 现在尽管对方倒下两名弟子,自己的一名弟子也受伤不知死活,但当下双方的战力还是对方略占优势,要是孙庸稍有差池,那力量就会迅速倾斜,到时候可能谁也走不掉,他不敢再冒这份危险,只能先谋求脱身,然后在做打算。 “锐儿,你带他们先走!”拼杀中云枢子喊了一句。 翁锐一愣,这怎么走啊,青纯还受着伤,就算跑也跑不过他们啊。 “哈哈,”胥黎一声怪笑:“现在想跑,你跑得了吗?” “庸儿,去你娘屋里带上你的东西!”云枢子没有管他,继续喊了一句。 都这时候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分明是要他们从暗道撤走,因为暗道就在他娘的屋里,紧连着自己的卧室。尽管孙庸心有不甘,但凭当下的情势己方再要有人受伤可就真走不了了,当下答应一声弃掉戎劭,直扑已近烧塌掉的屋子,他一动,戎劭就追着他,翁锐就追着戎劭,顺便把围着青冥的两个黑衣人冲退数步。 “你和青纯师兄先走,玉儿跟着!” 翁锐说话间,猛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战力拔到极致,就见他身形晃动,一阵“叮当”脆响,竟和查统、戎劭各对了一招,阻住他们前冲的势头,长剑的余威也把另外两个黑衣人逼退了数步,使得孙庸能得空抢到暗道口守住,青冥迅速抱起青纯冲向暗道,查统、戎劭见状也扑向暗道口,跟随青冥身后的朱玉抬手两只毒镖打出,查统、戎劭连忙拨打躲开,趁这功夫青冥和朱玉已经下了暗道,剩下翁锐和孙庸守住了暗道口。 “你快走!”翁锐对孙庸道。 “你先走!”孙庸道。 “快走!”翁锐怒吼一声,再次和冲上来的查戎二人打在一起。 “唉!!”孙庸猛跺一脚,转身跳入了暗道。 “师叔!”翁锐边打便高喊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飘忽而至,翁锐一看是云枢子,刚想接应,就被他突然一掌打入暗道口,倏儿再次一跃而起,掌力一发,直接拍在暗道旁的残屋墙上,那道墙轰然而塌,将暗道口实实的盖上,在轰然声中,翁锐只听到了一句:“我会去原路上找你!” 这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快,胥黎几乎是跟在云枢子后面,但他却撞上了正在倒塌的残屋,等灰尘落尽,早不见了云枢子的踪影,黑暗中远远地传来云枢子的声音:“胥黎,我还会来找你!” 云枢子身为道门三圣门的天枢门弟子,那也是得了亶爰山人亲传的,其武功自可傲视江湖,那也是顶尖级的存在,对这一点云枢子也颇自负,他本想全力拿下西首的黑衣人,以此震慑解当下之危,但一交手他才知道他遇到了多大的麻烦,对方的功夫绝不在他之下,并且其剑法更是阴森古怪,透着一股子邪气,几招下来,对方已经暴虐异常,哇哇乱叫,搅得人心神不宁,而他剑上的威力却有增无减。 这种冷森怪异的打法还真让云枢子一时半会赚不到半点便宜,他在力战的同时,也在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这到底是一个是么样的人,有这份战力至少也能位列江湖十大剑士之列,这里面有的人他见过,有的人却只是听说过,会是哪位呢?对,虎尾剑士胥黎,阴山三鬼之首,剑法怪异,性格暴虐,贪财好赌,一定是他! 想道了这一点,云枢子的心里一下子变紧张了,他知道,跻身十大剑士之人都非泛泛之辈,就算自己也还差一口气,虽这些年自己勤于修炼,但说要能速胜一位十大剑士那还是有些困难的,而这三鬼中的其他两鬼也不是好对付的,他怕那几个孩子应付不了。 他的心思一乱,本来道家浑厚绵延的气场就被打了折扣,天枢门的剑法气度竟也显现不出优势,再加上胥黎的凶猛和怪叫,两人的打斗场面险象环生,他想在拼杀的过程中偷得一间隙看看那边的情况都几乎不可能。 云枢子的猜测没错,这伙人正是阴山三鬼和他们的弟子,老大叫胥黎,人称恶虎鬼,手中一把剑使得鬼怪陆离,凶狠无比,虽非正统,但也属异想天开,独树一帜,江湖罕有匹敌,因性格暴虐好赌,老虎屁股摸不得,被贯之以虎尾剑士之名,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自从其虎尾剑士之名大盛,鬼名也被叫得少了。 老二名叫查统,江湖人称催命鬼,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被人叫做“渣桶”,杀人越货、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一把鬼头刀也是使得风生水起,虽赶不上胥黎,但也属江湖强者之列,平时到处作威作福还真不是借了老大胥黎的名头。 老三名叫戎劭,江湖人称斯文鬼,看起来也比较斯文,但能和这两人搞在一起自有他的道理,手中的剑表面上中规中矩,却也是经过名家指点,犀利无比,看似为人谦和,却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为老大老二出谋划策的事他可没少做。 这伙人盘踞阴山,在北方胡区家业不小,极少进入中原,现在竟到了这南越之地,还是受人之托,看来这事非同小可,着实匪夷所思。 云枢子在一边苦战,这边的翁锐查统却一开始就战了个旗鼓相当,查统本瞧不起这么一个小孩,想着两三招之内把他剁了就算了,但几招下来顿时显出惊讶之色,并且被逼的连连后退,不得不拿出全部的本事才算抢回一点优势。 自从翁锐走出了自己的路,悟出了自己的“混沌初开”,“归一功”也是初见雏形,这两种功夫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遂心、遂意、遂形,这回有了天工山“混成殿”的感天悟地,打通任督二脉,可以说是给他这两种功夫打开了一个极大的提升空间,只是时日尚短,缺乏实战的磨砺,这巨大的潜力还没有被激发出来,而今天就是在这种压力下的第一仗。 查统的鬼头刀本身就是个偏门兵器,这招数也非平时见到最多的剑法可比,勾、挑、拖、削、封、斫等等,也有它非常独到的地方,加上查统强悍的攻击力,一时间也让翁锐感到眼花缭乱,但好在翁锐已经具备了内功修为的底子,速度反应已经远非以前可比,腾挪躲闪截步进击都还有些余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偏门的招数在翁锐眼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要不是今天有很多人在拼命,他真的还想多玩一会,好好研究一下这种鬼头刀的路数,但今天是不行了。 翁锐知道今天事况紧急,一旦占有优势,便立即放手攻击,不留半点余地,手中的剑洒出漫天剑光,一招“混元一极”直接罩向查统,查统的鬼头刀在头顶划过一个半圆拦过一剑,身形骤转躲过这招,还立足未稳就见翁锐手里的剑竟然幻出黑白两道剑影带着啸声从两边袭来,仓促间查统的鬼头刀朝左右勾去,但却没碰到翁锐的剑,等他发现,翁锐的剑已经刺向他的咽喉,查统吓得魂飞天外,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猛然间一个后仰,险中又险的躲过这招,就这样,蒙在脸上的黑布已经被翁锐挑落,露出了脏兮兮的一脸胡茬和一只鹰鼻。 这是翁锐“混沌初开”剑法里的另一招“阴阳昏晓”,左右袭来的一黑一白两道剑光都是虚招,厉害的是藏在中间的看不见的那一刺,稍有差池一剑封喉。 这已经是压着打的局面了,滚落在地的查统给了翁锐一个绝佳的机会,他长剑一挥,指天画地,一招“转星换月”就要削掉他的双腿,但他使到一半却弃掉查统,直扑戎劭,因为孙庸遇险了。 在孙庸扑向戎劭的时候,他同样对这个小孩没太在意,并且出手十分小心,生怕把他伤着了,因为老大交代过,哪怕是其他人都弄死了,这个小孩也要留下,这既可以保命,还可以换钱,对他来说觉得这并不是件难事。 但孙庸并不这么想,这里的这些人都是抓他娘害他娘仇人,都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敌人,他一上来可就拼上了命。 孙庸这嫡传的天枢门的剑法本身就非常高明,再加上这次出来历练,有了读屏风拆房屋所悟,几次动手的心得,他的剑法里已经融入了天枢、天工两家武林豪门的武学精义,对阵的小巧心思更在翁锐之上,但他缺的是内功的修为和力气。 这两种不同的想法碰在一起,戎劭可就吃大亏了,虽说孙庸力气小了一点,但他的剑法又快又狠,剑剑直指要害,并且整个打斗的节奏完全被他带动,戎劭想以内功相欺,但聪明的孙庸却不吃他这一套,还连卖几个破绽给他挖了几个大坑,几次都差点让戎劭着了他的道。 戎劭稍微让一点吧,孙庸更是得势不让人,招招抢攻,完全没有把他这个江湖成名之人放在眼里,一次躲闪不及,竟然被他在衣服上划了道口子,这个脸丢的有点大。 戎劭大怒,顿时起了杀心,一剑快似一剑攻向孙庸,几个回合就把他压了下去,但已经打得性起的孙庸根本就不顾生死,毫不退缩,他只想杀了对方,这就使戎劭这种老江湖得了便宜,看中时机,一剑削出,眼看孙庸的一条膀子不保,就在这时,一只飞镖直袭他的咽喉,那是朱玉也看出危险及时出手相助,他急撤削向孙庸的剑,一抖拨打掉飞镖,紧接着就看到翁锐劈过来的一剑。 翁锐这一剑和朱玉的这一镖救了孙庸,却也放过查统,逃得一劫的查统迅速爬起,抡起鬼头刀再次攻向翁锐,他知道,如果自己迟疑片刻,戎劭要是被翁锐杀了,那他就真的死定了。 被翁朱二人中途这么一救,孙庸也大为震惊,不由心神一收,不敢盲目进攻,稳扎稳打勉力支撑。 这歧门谷的院子里打成一团,其实真正凶险的是青冥青纯和朱玉他们几个,四个黑衣人围着他们,青纯守着朱玉,青冥仗着这十几年来学到的功夫拼命抵挡,但好虎难敌群狼,对方两个人就死死的困住了他,另外两人直接扑向青纯和朱玉。 在这种大场面上,朱玉基本就没什么经验,而青纯的那点功夫在这些人面前也管不了太多的用,没有几下就腹部中剑倒在地上,情急之中的朱玉抬手一镖,近在咫尺直接打入刺中青纯的黑衣人的咽喉,他连剑都没有拔出来就跟着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黑衣人一看这么一个弱不禁风、似乎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抬手就杀了他们一个同伴,也是吓了一跳,急速躲向一边,朱玉趁机伏下身去查看青纯的伤势。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变化,第一个把对手打到的竟然是一直受到重点保护的小姑娘朱玉。看到朱玉俯身在给青纯包伤,刚才跳开的黑衣人再次冲了上来,青冥见状猛攻一剑,跳开过去将他拦住,这一下子就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 这是朱玉第一次出手杀人,看着受伤倒下痛苦万分的青纯,刚才还很害怕的她胆气一下子正了不少,看着青冥被三人围攻,已经几处受伤,眼里也是充满了怒火,把青纯放在地上,一拧身抬手又是一镖,只听“啊”一声惨叫,正在攻向青冥的一个黑衣人的肩上中了一镖,此人拔镖扔在地上,恶狠狠地朝朱玉扑来,青冥正急着无法脱身去保护朱玉,却见那黑衣人刚走两步就身子一踉跄,再走两步直接倒在地上。 “镖上有毒!”这是黑衣人倒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朱玉再次扣了两只镖在手,有了朱玉的威胁,和青冥打的两个黑衣人不敢靠的太近,这倒使青冥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们冲过来他就拦着,他们退后青冥也不去追,打斗的双方一时胶着在那里。 云枢子和虎尾剑士胥黎的打斗无疑是最激烈的,这几乎是两大十大剑士级存在的较量,多年已经没有过了,要传出去也一定会成为当下江湖的热门话题,他们骤分骤合,就像两道轻烟飘来飘去,两把剑荡出的剑气“嘶嘶”作响,在场的其他人谁也近不了身,插不上手,他们自己也分不出身来去照顾其他人。 被翁锐差点干掉的催命鬼查统既知道了翁锐的厉害,这个滑头鬼可就不再冒险,既缠着翁锐不然他去帮孙庸,又躲着翁锐绝不给他痛下杀手的机会。而翁锐既要顾及孙庸,又要应对查统的缠斗,顿时就有点进退两难。 这些情况云枢子有一眼没一眼的也看到了,他在暗暗盘算当下的形势,他没想到对方的实力会这么强,竟然会有十大剑士这样的存在,这让他速胜的打算彻底落空。 让他稍感欣慰的是,几个年轻人战力的提升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知道翁锐提升很大,但没想到他已经可以压制阴山三鬼这样的魔头,现在还是临阵经验略显不足,否则以他的能耐力毙另外两鬼也说不定。 他原来感觉在这种强者搏杀中,十六岁的孙庸就是个保护对象,毕竟他的内力修为就在那里,没想到他也能力拼三鬼之一,如果进退得当,暂时自保也应该问题不大。 还有他没想到的是小姑娘朱玉,平时看起来就是跟着到处玩的小女孩,竟然出手连伤两敌,她手中的镖也成了一种威慑,勉强维持了平衡。 现在尽管对方倒下两名弟子,自己的一名弟子也受伤不知死活,但当下双方的战力还是对方略占优势,要是孙庸稍有差池,那力量就会迅速倾斜,到时候可能谁也走不掉,他不敢再冒这份危险,只能先谋求脱身,然后在做打算。 “锐儿,你带他们先走!”拼杀中云枢子喊了一句。 翁锐一愣,这怎么走啊,青纯还受着伤,就算跑也跑不过他们啊。 “哈哈,”胥黎一声怪笑:“现在想跑,你跑得了吗?” “庸儿,去你娘屋里带上你的东西!”云枢子没有管他,继续喊了一句。 都这时候了还带什么东西啊,这分明是要他们从暗道撤走,因为暗道就在他娘的屋里,紧连着自己的卧室。尽管孙庸心有不甘,但凭当下的情势己方再要有人受伤可就真走不了了,当下答应一声弃掉戎劭,直扑已近烧塌掉的屋子,他一动,戎劭就追着他,翁锐就追着戎劭,顺便把围着青冥的两个黑衣人冲退数步。 “你和青纯师兄先走,玉儿跟着!” 翁锐说话间,猛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战力拔到极致,就见他身形晃动,一阵“叮当”脆响,竟和查统、戎劭各对了一招,阻住他们前冲的势头,长剑的余威也把另外两个黑衣人逼退了数步,使得孙庸能得空抢到暗道口守住,青冥迅速抱起青纯冲向暗道,查统、戎劭见状也扑向暗道口,跟随青冥身后的朱玉抬手两只毒镖打出,查统、戎劭连忙拨打躲开,趁这功夫青冥和朱玉已经下了暗道,剩下翁锐和孙庸守住了暗道口。 “你快走!”翁锐对孙庸道。 “你先走!”孙庸道。 “快走!”翁锐怒吼一声,再次和冲上来的查戎二人打在一起。 “唉!!”孙庸猛跺一脚,转身跳入了暗道。 “师叔!”翁锐边打便高喊一声。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飘忽而至,翁锐一看是云枢子,刚想接应,就被他突然一掌打入暗道口,倏儿再次一跃而起,掌力一发,直接拍在暗道旁的残屋墙上,那道墙轰然而塌,将暗道口实实的盖上,在轰然声中,翁锐只听到了一句:“我会去原路上找你!” 这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快,胥黎几乎是跟在云枢子后面,但他却撞上了正在倒塌的残屋,等灰尘落尽,早不见了云枢子的踪影,黑暗中远远地传来云枢子的声音:“胥黎,我还会来找你!” 第十六章 困境-6:暂避锋芒 见此情景,胥黎一时愣在那里,今天这样的情形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能接这个活,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给出的价钱实在诱人,够他们用好几年的,后来弄明白这里是什么人之后,他也只是觉得这里除了一个云枢子,其他都是些随便可以手拿把攥的无名之辈,就算是那个翁锐新近江湖名声不小,那毕竟只是一个小辈,量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本来就是想来个突袭,围起来放上一把火,干干净净的把这活干了,人不知鬼不觉的拿钱走人,可到了这里放完火杀完人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次要杀的重点的几个人都不在,顿时感觉这事有些麻烦。曾禔是亶爰山人的女儿,也算得上一位江湖高手,但在他这里也只是十招八招的事,就算是她一出手就杀了他们一名弟子,也把她留了下来,他觉得还是要留些后手,毕竟天枢子对他来说也是一座需仰视才见的大山。 云枢子和他有一战之力,这是他想到的,但在百招之内能不落败,这倒真在他预料之外,可见这些年他的进境着实不小。翁锐和孙庸两个孩子能抵得住查戎二人,他更是没有想到,由于翁锐的突进,老二查统竟差点栽了跟斗,如果那样,最后来个全盘皆输也有可能,好在这个家伙临战的火候尚浅,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线机会。 在抓住曾禔的时候他也曾问过,但曾禔一口咬定院子里就这些人,当时他们也是在废墟之中反复找过,并没有发现这个暗道,现在看来也是疏忽了,确实是有人从这里逃了出去,对方有了准备,这才有了逃脱的机会。 云枢子比谁都清楚这种力量对比,所以一上来就拼了命,这使得胥黎想迅速解决他也不大可能,本想己方占有优势,拖拖时间,等云枢子力怯时再下狠手,没成想后面的变化超过了他的想象,云枢子的竭力一拼竟助这伙人逃入暗道,他自己也逃之夭夭。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查统问道。 “不能放走这些人,”胥黎道:“要么抓住,要么杀掉,特别是云枢子,他已经知道我们是谁,放这些人出去我们将永无宁日。” “但云枢子和姓翁的那个小子有点棘手。”戎劭道。 “他们就这两人,但他们不会放弃其他人,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胥黎道。 “你们两个,赶紧把这暗道口清理出来。”戎劭一听对两位跟随的黑衣人道。 “不用了,”胥黎抬手阻止道:“现在挖也来不及了,在暗道里我们也赚不到便宜,再说就这个暗道应该不会太长,他们不会一下子走得很远。” “您是说他们还在附近?”查统道。 “对,”胥黎道:“云枢子逃走的方向一定不是出口的方向,但他一定会去找他们会合,我们现在分头去找,没有我在,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要随意交手,发信号联络,我们必须保证一击必中。” 胥黎知道,如果真是让云枢子或者翁锐杀掉查戎中的哪一个,那他们获胜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好!”查戎二人答应一声,三人各带一人扑向了三个方向,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他们看都没看一眼,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翁锐在残屋倒塌的“轰然”声中躲进了暗道,模模糊糊听到的那一声喊,他明白那是师叔云枢子叫他们到来的路上会合,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可见埋在暗道口的土还是很厚的。 暗道里一片漆黑,通道又非常狭窄,只能手摸着前进。 “师父进来了没有?”不远处传来青冥的声音。 “没有,”翁锐道:“师叔叫我们与他在来的路上会合,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走!” 青冥答应一声,抱着青纯在前疾行,其他人都随后跟着,这暗道里本来就窄,现在还有人受伤,他们用了将近三刻的时间才走完了这段路。 “先别上去,等我过去!” 翁锐从众人身边挤过,到了暗道出口屏气凝神,确认外面百十步内确实无人,这才慢慢的掀开洞口的石板,并迅速窜了出去,掩护众人出了暗道。 “翁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心有不甘的看着院子方向道。 “我们得迅速离开这里,”翁锐道:“这里离院子太近,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要是在这里碰上那个领头的就麻烦了,我们得尽快和师叔会合。” “师叔不会有问题吧?”孙庸有点担心。 “这个你放心吧,”翁锐道:“以师叔的功力,就算不能杀了那个家伙,他自保和逃脱都是没问题的。” “哦,那就好。”青冥也长出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俨然已经成为大家的主心骨,以他的眼界能说出的话,大家都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 “青冥师兄,您快把青纯师兄放下,我要帮他再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他恐怕扛不了多久。”朱玉对青冥道。 “好。”青冥答应一声赶紧放下青纯帮朱玉给青纯处理伤口。 翁锐回身将暗道口的石板盖好,又将树枝树叶盖回石板之上。 “这不用了吧,”孙庸有点心不在焉:“这个暗道再也用不着了。” “但它会暴露我们的去向。”翁锐道,看来江湖确实是能锻炼人,现在翁锐做事也是越来越缜密了。 等朱玉处理好青春的伤口,翁锐一指山脊:“我们朝来的路走。” 青冥抱起青纯,孙庸赶紧过去扶着,朱玉跟着朝前走去,翁锐又看了看现场,将踩出印痕的树枝树叶再次打散,确认无误后才转身追了上去。 云枢子这次也是有点冒险,他和十大剑士之一的胥黎相比,功夫确实还差一线,在这种情况下他力拼一招脱身而去,要是胥黎稍有防备恐怕他就没那么容易,如果没有他的助力,在查、戎两人的夹击下,翁锐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也是个问题。 但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几个小辈都已经进入暗道,暗道的口也被他堵上了,现在自己也趁乱逃了出来,就算是他们想挖开暗道,但也需要耽误上一段时间,如果他们想在地面上去找出口,凭他当年的设计,估计给他们两天未必也能找得到。 云枢子飞身出了院子之后,折声直朝南面的大路方向飘去,这是最不可能有暗道出口的方向,他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朝这个方向追他,就算胥黎来追,以他的功力恐怕也要费上一些功夫,其他人则追了也是白给。 对于翁锐他们,现在唯一怕的就是他们碰上胥黎,这家伙功夫高出翁锐太多,翁锐抵挡不住,那边就可能全军覆没,他越想越是担心,甚至有点后悔选择这么个脱身的法子。 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运起轻功,身子就像一缕轻烟在夜色中飘过,无声无息,当他确认后面无人追赶时你,他便折而向东,饶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找到了他们回去时的那条小路,从翁锐他们可能逃脱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天色微明,山峦和树木的影子慢慢明晰起来,时不时里面还夹杂着一团团灰白色的薄雾,一道黑影急速掠过一片树林,一阵微风吹过,他倏然停在树林边上,像是闻到了什么,鼻息扇动,四下里嗅了嗅,猛然暴起,直扑树林之中,在一片血腥之气最浓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抓起一把树叶闻了闻,然后慢慢的扒开地上的树叶和枯枝,他终于在数片树叶上看到了猩红的血迹,抬手一掌轰向几颗大树间的杂草枯叶,“轰然”一声,杂草尘土树叶乱飞,一块上面长满青苔的石板赫然眼前。 来人正是胥黎,他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后悔,又有点不可思议,就这小半天功夫,他从这片林子里和林子边上穿过了三趟,硬是没发现这片林子有什么古怪,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他从心里很是佩服这个暗道的设计者,这里离院子不是很远,但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多数人都会将这一片不起眼的林子忽略,而在这林子后面,竟然有三条小路通向不同的方向,隐没在其他林子之中。 “吁……” 一声细而尖锐的呼哨划过清晨的薄雾,没过多久,数道人影就前后飘落林间,看到这与树叶杂草颜色没多大分别的石板,脸上都是一脸惊异。 查统刚想上前去掀动石板,被胥黎抬手阻止:“不用了,他们已经走远。” “那怎么办?”查统道。 “哼,”胥黎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去向,想从我手里逃脱也是没那么容易。” 毕竟胥黎添为江湖十大剑士,武功自是顶尖级的存在,他们发家的阴山,也是山高林密,打点野兽山货也是他们经常乐子之一,这山林跟踪的技能绝不亚于高明的猎户,只要被他咬住,哪怕是老虎、豹子、狗熊,还从来没有逃脱过的。 胥黎借着晨曦,用脚扒拉了几下地上的树叶杂草,弯腰轻嗅两下,用手一指,众人一起沿路追了下去。 见此情景,胥黎一时愣在那里,今天这样的情形也是他没想到的。 他能接这个活,一方面是因为对方给出的价钱实在诱人,够他们用好几年的,后来弄明白这里是什么人之后,他也只是觉得这里除了一个云枢子,其他都是些随便可以手拿把攥的无名之辈,就算是那个翁锐新近江湖名声不小,那毕竟只是一个小辈,量他不到二十岁的年纪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本来就是想来个突袭,围起来放上一把火,干干净净的把这活干了,人不知鬼不觉的拿钱走人,可到了这里放完火杀完人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次要杀的重点的几个人都不在,顿时感觉这事有些麻烦。曾禔是亶爰山人的女儿,也算得上一位江湖高手,但在他这里也只是十招八招的事,就算是她一出手就杀了他们一名弟子,也把她留了下来,他觉得还是要留些后手,毕竟天枢子对他来说也是一座需仰视才见的大山。 云枢子和他有一战之力,这是他想到的,但在百招之内能不落败,这倒真在他预料之外,可见这些年他的进境着实不小。翁锐和孙庸两个孩子能抵得住查戎二人,他更是没有想到,由于翁锐的突进,老二查统竟差点栽了跟斗,如果那样,最后来个全盘皆输也有可能,好在这个家伙临战的火候尚浅,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线机会。 在抓住曾禔的时候他也曾问过,但曾禔一口咬定院子里就这些人,当时他们也是在废墟之中反复找过,并没有发现这个暗道,现在看来也是疏忽了,确实是有人从这里逃了出去,对方有了准备,这才有了逃脱的机会。 云枢子比谁都清楚这种力量对比,所以一上来就拼了命,这使得胥黎想迅速解决他也不大可能,本想己方占有优势,拖拖时间,等云枢子力怯时再下狠手,没成想后面的变化超过了他的想象,云枢子的竭力一拼竟助这伙人逃入暗道,他自己也逃之夭夭。 “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查统问道。 “不能放走这些人,”胥黎道:“要么抓住,要么杀掉,特别是云枢子,他已经知道我们是谁,放这些人出去我们将永无宁日。” “但云枢子和姓翁的那个小子有点棘手。”戎劭道。 “他们就这两人,但他们不会放弃其他人,这样我们就还有机会。”胥黎道。 “你们两个,赶紧把这暗道口清理出来。”戎劭一听对两位跟随的黑衣人道。 “不用了,”胥黎抬手阻止道:“现在挖也来不及了,在暗道里我们也赚不到便宜,再说就这个暗道应该不会太长,他们不会一下子走得很远。” “您是说他们还在附近?”查统道。 “对,”胥黎道:“云枢子逃走的方向一定不是出口的方向,但他一定会去找他们会合,我们现在分头去找,没有我在,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要随意交手,发信号联络,我们必须保证一击必中。” 胥黎知道,如果真是让云枢子或者翁锐杀掉查戎中的哪一个,那他们获胜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好!”查戎二人答应一声,三人各带一人扑向了三个方向,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他们看都没看一眼,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翁锐在残屋倒塌的“轰然”声中躲进了暗道,模模糊糊听到的那一声喊,他明白那是师叔云枢子叫他们到来的路上会合,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可见埋在暗道口的土还是很厚的。 暗道里一片漆黑,通道又非常狭窄,只能手摸着前进。 “师父进来了没有?”不远处传来青冥的声音。 “没有,”翁锐道:“师叔叫我们与他在来的路上会合,快走,这里不能久留!” “走!” 青冥答应一声,抱着青纯在前疾行,其他人都随后跟着,这暗道里本来就窄,现在还有人受伤,他们用了将近三刻的时间才走完了这段路。 “先别上去,等我过去!” 翁锐从众人身边挤过,到了暗道出口屏气凝神,确认外面百十步内确实无人,这才慢慢的掀开洞口的石板,并迅速窜了出去,掩护众人出了暗道。 “翁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心有不甘的看着院子方向道。 “我们得迅速离开这里,”翁锐道:“这里离院子太近,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要是在这里碰上那个领头的就麻烦了,我们得尽快和师叔会合。” “师叔不会有问题吧?”孙庸有点担心。 “这个你放心吧,”翁锐道:“以师叔的功力,就算不能杀了那个家伙,他自保和逃脱都是没问题的。” “哦,那就好。”青冥也长出一口气。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俨然已经成为大家的主心骨,以他的眼界能说出的话,大家都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 “青冥师兄,您快把青纯师兄放下,我要帮他再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他恐怕扛不了多久。”朱玉对青冥道。 “好。”青冥答应一声赶紧放下青纯帮朱玉给青纯处理伤口。 翁锐回身将暗道口的石板盖好,又将树枝树叶盖回石板之上。 “这不用了吧,”孙庸有点心不在焉:“这个暗道再也用不着了。” “但它会暴露我们的去向。”翁锐道,看来江湖确实是能锻炼人,现在翁锐做事也是越来越缜密了。 等朱玉处理好青春的伤口,翁锐一指山脊:“我们朝来的路走。” 青冥抱起青纯,孙庸赶紧过去扶着,朱玉跟着朝前走去,翁锐又看了看现场,将踩出印痕的树枝树叶再次打散,确认无误后才转身追了上去。 云枢子这次也是有点冒险,他和十大剑士之一的胥黎相比,功夫确实还差一线,在这种情况下他力拼一招脱身而去,要是胥黎稍有防备恐怕他就没那么容易,如果没有他的助力,在查、戎两人的夹击下,翁锐是否能够全身而退也是个问题。 但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几个小辈都已经进入暗道,暗道的口也被他堵上了,现在自己也趁乱逃了出来,就算是他们想挖开暗道,但也需要耽误上一段时间,如果他们想在地面上去找出口,凭他当年的设计,估计给他们两天未必也能找得到。 云枢子飞身出了院子之后,折声直朝南面的大路方向飘去,这是最不可能有暗道出口的方向,他也知道这些人不会朝这个方向追他,就算胥黎来追,以他的功力恐怕也要费上一些功夫,其他人则追了也是白给。 对于翁锐他们,现在唯一怕的就是他们碰上胥黎,这家伙功夫高出翁锐太多,翁锐抵挡不住,那边就可能全军覆没,他越想越是担心,甚至有点后悔选择这么个脱身的法子。 现在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运起轻功,身子就像一缕轻烟在夜色中飘过,无声无息,当他确认后面无人追赶时你,他便折而向东,饶了很大的一个圈子,找到了他们回去时的那条小路,从翁锐他们可能逃脱出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天色微明,山峦和树木的影子慢慢明晰起来,时不时里面还夹杂着一团团灰白色的薄雾,一道黑影急速掠过一片树林,一阵微风吹过,他倏然停在树林边上,像是闻到了什么,鼻息扇动,四下里嗅了嗅,猛然暴起,直扑树林之中,在一片血腥之气最浓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抓起一把树叶闻了闻,然后慢慢的扒开地上的树叶和枯枝,他终于在数片树叶上看到了猩红的血迹,抬手一掌轰向几颗大树间的杂草枯叶,“轰然”一声,杂草尘土树叶乱飞,一块上面长满青苔的石板赫然眼前。 来人正是胥黎,他四周看了看,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后悔,又有点不可思议,就这小半天功夫,他从这片林子里和林子边上穿过了三趟,硬是没发现这片林子有什么古怪,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他从心里很是佩服这个暗道的设计者,这里离院子不是很远,但绝对是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多数人都会将这一片不起眼的林子忽略,而在这林子后面,竟然有三条小路通向不同的方向,隐没在其他林子之中。 “吁……” 一声细而尖锐的呼哨划过清晨的薄雾,没过多久,数道人影就前后飘落林间,看到这与树叶杂草颜色没多大分别的石板,脸上都是一脸惊异。 查统刚想上前去掀动石板,被胥黎抬手阻止:“不用了,他们已经走远。” “那怎么办?”查统道。 “哼,”胥黎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了他们的去向,想从我手里逃脱也是没那么容易。” 毕竟胥黎添为江湖十大剑士,武功自是顶尖级的存在,他们发家的阴山,也是山高林密,打点野兽山货也是他们经常乐子之一,这山林跟踪的技能绝不亚于高明的猎户,只要被他咬住,哪怕是老虎、豹子、狗熊,还从来没有逃脱过的。 胥黎借着晨曦,用脚扒拉了几下地上的树叶杂草,弯腰轻嗅两下,用手一指,众人一起沿路追了下去。 第十六章 困境-7:玉儿的毒阵 已经翻过两道山梁的翁锐他们已经走得有点气喘吁吁,虽说他们走得很急,但能不能摆脱对方他心里也没有底。 “锐哥哥,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朱玉道:“青纯师兄失血过多,要弄点水让他缓一缓。” “好吧,”翁锐看了一下四周道:“我们往林子深处走一下吧,这样也好隐蔽一点。” “哪师叔来了找不着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没关系,给师父留个记号就行。”青冥道。 “怎么留?”孙庸显然对这个不懂。 “你在那棵树旁边磊几块石头,”青冥指着小路边的一棵大树道:“ 孙庸很快就做好了,道:“就这行吗?” 青冥微微一笑,抽出剑再一旁正对着小点石头的一棵树上重重的砍了一剑,这一剑入木很深,但他拔出来的时候极为小心,抽出剑后树木上的创口很小,不仔细很难看的出来。 “那石头是告诉师父这里有记号,这一剑才是告诉我们要去的方向。”青冥解释道。 翁锐点点头,看来这江湖上每家都有自己独特的传递信息的方法,不明所以还真是难以破解,当下也不吭声,俯身抱起青纯朝林子深处走去,其他人跟随,青冥则在最后消除他们走过的痕迹。 他们大概往里走了数百步才停下,翁锐把青纯放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道:“你们在这里歇一会,我去找点水来。” “翁师弟,还是你在这里吧,”青冥从朱玉手上拿过水囊道:“找水我有经验。” 看来青冥还是心有余悸,有翁锐在这些人的安全总是有保障一些,他自己还倒真无所谓,翁锐明白他的用心,也就没有坚持。 青冥走后,翁锐拿起剑道:“孙师弟,你在这里保护好他们,我去附近看看。” “你小心!”孙庸说了一句就坐在青春身旁休息,看来他确实有点累了。 翁锐和青冥几乎是同时回来的,但看着这伙人,翁锐有点担心地道:“我感觉这里还是不太保险。” “但是现在是白天,要走的话目标更大,更容易暴露。”青冥道。 “要是能像天工门那样布个阵就好了。”孙庸道。 “对呀,我可以给他布个毒阵,保准他们走不进来。”朱玉一听兴奋的道。 “你有多少毒药啊,”翁锐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布得过来。” “嘿嘿,锐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朱玉笑嘻嘻的道:“要是拿毒药把这里封闭起来当然不够,但要是布一个阵图,不需要很多毒药,他们要是不懂,进来了就得中我的毒药。” “你懂阵图?”翁锐脸上显然写着一千个不信。 “哼,你别瞧不起人,”朱玉一撇嘴道:“你们在天工山上练功悟道,我也没有闲着,除了我又炼制了几种毒药外,我还常去一个地方。” “哪里?”翁锐、青冥和孙庸几人都很好奇,他们都在那里待了十几天,也没看到朱玉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天工山中间那个小花园你们去过没有?”朱玉道。 “去过啊,那也没什么啊?”孙庸道。 “你走错路过没有?”朱玉道。 “这还真走错过,还不止一回。”孙庸道。 “玉儿这么一说,这个小花园还真有些古怪,”翁锐道:“那里我也去过,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中间的那座亭子,里面被假山、树木、花坛、水塘等隔成很多条小路,走不好就会掉入死胡同,我也是绕了半天走错了好几次才到了里面。”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朱玉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道:“如果我在假山、树木、花坛、水塘等这些地方布上毒药,除非他们非常熟悉这些小路,否则从那个地方进来都会遇到我的毒药,这样我就能把至少百步以内的地方封死。” “但这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让他们接触到这些毒药?”孙庸道。 “这个有办法,”朱玉道:“我和锐哥哥在天玑宫学了不少机关的做法,我们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机关,只要他们碰到机关,就能释放我的毒药,或者是气味,或者是粉末,或者是水雾,或者是毒箭,还可以几种放在一起。” “玉儿姑娘,你行啊!”青冥不由赞叹道。 “我看行,”翁锐对朱玉道:“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带着青冥师兄来做,你带着孙师弟赶紧去布置。” “好,就这么干!”这种新鲜的东西对孙庸肯定是有吸引力的。 这伙人一阵忙碌,不到半个时辰,终于把玉儿的毒阵给布好了,翁锐这时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这里没有路,你们都要记住这些位置,”朱玉指着地上的一个个石块、树枝道:“要是你们乱跑都中了毒,我这里的解药可能都要不够了。” “嗯,我不乱跑。”孙庸认真的看着朱玉的阵图道,其他人跟着会心一笑。 他们刚安静没多会,翁锐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似乎还有人轻声“唉哟”了一声,他站起来给其他人做了个安静禁声的手势,人已经拎着剑窜了出去,其他人则纷纷拿出兵器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翁锐扶着云枢子走了过来,虽说他现在连眼睛也睁不开,但还是笑着赞叹道:“看来我真是小看玉儿姑娘了。” 原来云枢子在路边看到青冥留下的记号,就迅速朝他们这边靠了过来,由于走得急,一下子触动了他们布下的机关,他感觉好像有东西朝他袭来,本能的一掌拍去,这件东西一下子被他拍的粉碎,他也一下子被一团粉末弥漫,他立即闭气,但眼睛还是沾染上了一些,已经有点火辣辣的睁不开眼,忙跳出几步,刚想找些干净的东西拭拭,正好就遇到翁锐赶了过来,不但制止了他,还简单的把玉儿这个毒阵的事告诉了他。 经过朱玉简单的处理,又给他服下解药,云枢子感觉好多了才道:“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还得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我娘怎么办?”孙庸急道。 “我们后面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你娘,把你娘救出来,”云枢子道:“现在我们需要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青纯和玉儿姑娘安顿下来,然后再去找他们,想办法他们分开,各个击破。”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翁锐道。 “这些人可不简单,”云枢子道:“他们来自阴山,为首的三个在江湖上被称为阴山三鬼,都不是什么好人,老大恶虎鬼胥黎,就是和我打的那个,这家伙就是现在被称为十大剑士的虎尾剑士胥黎,功夫非常厉害,老二就是催命鬼查统,使鬼头刀的那个,老三就是斯文鬼戎劭,看起来斯斯文文,功夫也着实了得。” “他们都蒙着面,您没见到怎么知道就是他们?”翁锐有点疑惑。 “他们这伙人一直盘踞在北方胡区,也就是匈奴人的地界上,”云枢子道:“他们极少和中原武林来往,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多,了解他们的人就更少,但胥黎能成为江湖十大剑士,已经可以说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自然会有人关注,传说就会不少,我也是从他传说中那怪异的武功猜出他的。” “这就奇怪了,”孙庸道:“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怎么会跑过来和我们作对?” “这个……”云枢子沉吟了一下道:“凡事总有个原因,现在我也只是个猜测,不说也罢,不过总会弄清楚的。”这牵扯道天枢门内的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他还是不想随便乱说。 “那我们怎么去找到他们,去救我娘?”孙庸心里装着的就是这件事。 “我想……”云枢子刚开口,就见翁锐敏锐的把头甩向一边,并举起了手,他略一定神道:“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了,他们来了。” 所有人都一下子看向了他,云枢子赞赏的看了一眼翁锐道:“现在他们还在数百步之外,凭胥黎的能耐,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我们利用玉儿的毒阵或可抵挡一阵子,如果有机会能杀了阴山三鬼中的一位,我们就有了取胜的把握。” “师叔,你说怎么做,我们听你的!”翁锐道。 “云枢前辈,年刚才进来的时候破掉了一道机关,我现在就去补上。”玉儿说着就要往外跑,被云枢子一把拉住。 “来不及了,随他去吧,就现在这个阵他们也未必闯的进来,”云枢子道:“听我说,庸儿和青冥保护玉儿和青纯,要有情况锐儿带我往外冲,阵图你比我熟。” “我也要去!”孙庸总是不甘被放到后面。 “这里以你武功最好,”云枢子道:“你熟悉阵图,或许可以借此当一阵子,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可以让翁师兄留下,”孙庸道:“我熟悉阵图,也可以给您带路。” “等你能打过三鬼中的一位再说,听话!”云枢子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冷冷的道。 “好,我听您的!”尽管受了点打击,但孙庸也知道师叔的安排有他的道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杂乱而轻快的脚步声,突然间,这些脚步声停了,似乎有人窃窃私语,继而就有数人急速朝他们这边扑来,每个人顿时神情紧张,手持兵器做好准备。 忽然间,“吱”“嘭”两声,又有小声“唉哟”,显然已经有人触动机关,所有的脚步声骤然停下,只听有人道:“大哥,这里的机关有毒!”似乎有人砰然一声倒地。 外面的脚步声顿时有点乱,就在这时,“哗啦”一响,有人“啊”的一声惨叫,又有人踩上了翻板,伤得还不轻。 “先退出去!”这是胥黎的声音。 云枢子一使眼色,谁也没有说话,翁锐在前,他随后紧跟,在并没有路的树林中绕道疾行,悄悄扑向有人说话的方向,其他人则严阵以待,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在百十步以外,他们已经看到了胥黎一行六人,一位黑衣人在前扶着一位同伴,查统背着戎劭,胥黎和另一位黑衣人断后,一看到他们的人影,翁锐也不等云枢子招呼,出手就是混沌初开的“开天辟地”,直接劈向胥黎。 胥黎压根就没想到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布下一个毒阵,眼前只是一片树林,连他这个老江湖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所以一上来才会中招,自己躲闪闭气及时,才不至于受损,但就算突然吸入的那一点点,也让他感觉有点不适,中毒厉害的是三弟戎劭和一名弟子,瞬间就昏晕过去,可见这毒还是非常厉害,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要给他们解毒,否则这后面根本就谈不上和对方对阵,但现在,他就算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恐怕也很难了。 翁锐突然劈过来的一剑胥黎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手中的剑一搪,直接把翁锐连人带剑给震了出去,他还想冲上去,但云枢子怕他受伤已经和胥黎战在了一起,他只好又扑向其他人,在他心里,不管是谁,最好是先能干掉一个。 那边查统一看云枢子和翁锐冲了出来,立即把戎劭扔到一边,大喊一声“带你戎师叔快走”,手持鬼头刀冲上来拦住了翁锐,再次交手,他已经知道了翁锐的厉害,一上来就用尽了全力,期望能多挡翁锐一阵子。 胥黎战云枢子本不在话下,但现在他心神有点乱,己方老三中毒没了战力,其他两位弟子都派不上大用,查统恐怕也挡不住翁锐多长时间,要是对方再有人出来就更麻烦了,当下打定主意,猛攻云枢子两招,刚得点空隙,就直扑翁锐,直接把查统拦到一边。 “你带他们快走!”胥黎喊道。 云枢子见状抢上一招直攻胥黎,他可不敢把把翁锐丢给胥黎,他们之间还是有较大的差距,但翁锐想抢出去追查统,却被胥黎死死拦住,一下子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尽管翁锐这两年进境很大,但毕竟功力尚浅,他插在胥黎和云枢子之间,其实对云枢子也没有多大帮助,反而云枢子为了护他不断分心,到影响了他的发挥。翁锐知道自己打不过胥黎,夹在里面对师叔不利,就急于退出去追赶查统,一不小心被胥黎一剑撩到,即刻血流不止,连手中的剑也险些拿不稳。 “锐儿,你怎么样?”云枢子攻出一剑连忙守住翁锐,但趁这功夫,胥黎不但没来进攻,反而一个飞身后退,身影瞬间消失在树林里。 “师叔,这……”翁锐还有点不安。 “随他去吧,”云枢子道:“我们也得快点离开这里。” 已经翻过两道山梁的翁锐他们已经走得有点气喘吁吁,虽说他们走得很急,但能不能摆脱对方他心里也没有底。 “锐哥哥,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朱玉道:“青纯师兄失血过多,要弄点水让他缓一缓。” “好吧,”翁锐看了一下四周道:“我们往林子深处走一下吧,这样也好隐蔽一点。” “哪师叔来了找不着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没关系,给师父留个记号就行。”青冥道。 “怎么留?”孙庸显然对这个不懂。 “你在那棵树旁边磊几块石头,”青冥指着小路边的一棵大树道:“ 孙庸很快就做好了,道:“就这行吗?” 青冥微微一笑,抽出剑再一旁正对着小点石头的一棵树上重重的砍了一剑,这一剑入木很深,但他拔出来的时候极为小心,抽出剑后树木上的创口很小,不仔细很难看的出来。 “那石头是告诉师父这里有记号,这一剑才是告诉我们要去的方向。”青冥解释道。 翁锐点点头,看来这江湖上每家都有自己独特的传递信息的方法,不明所以还真是难以破解,当下也不吭声,俯身抱起青纯朝林子深处走去,其他人跟随,青冥则在最后消除他们走过的痕迹。 他们大概往里走了数百步才停下,翁锐把青纯放在一块平坦的草地上道:“你们在这里歇一会,我去找点水来。” “翁师弟,还是你在这里吧,”青冥从朱玉手上拿过水囊道:“找水我有经验。” 看来青冥还是心有余悸,有翁锐在这些人的安全总是有保障一些,他自己还倒真无所谓,翁锐明白他的用心,也就没有坚持。 青冥走后,翁锐拿起剑道:“孙师弟,你在这里保护好他们,我去附近看看。” “你小心!”孙庸说了一句就坐在青春身旁休息,看来他确实有点累了。 翁锐和青冥几乎是同时回来的,但看着这伙人,翁锐有点担心地道:“我感觉这里还是不太保险。” “但是现在是白天,要走的话目标更大,更容易暴露。”青冥道。 “要是能像天工门那样布个阵就好了。”孙庸道。 “对呀,我可以给他布个毒阵,保准他们走不进来。”朱玉一听兴奋的道。 “你有多少毒药啊,”翁锐道:“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布得过来。” “嘿嘿,锐哥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朱玉笑嘻嘻的道:“要是拿毒药把这里封闭起来当然不够,但要是布一个阵图,不需要很多毒药,他们要是不懂,进来了就得中我的毒药。” “你懂阵图?”翁锐脸上显然写着一千个不信。 “哼,你别瞧不起人,”朱玉一撇嘴道:“你们在天工山上练功悟道,我也没有闲着,除了我又炼制了几种毒药外,我还常去一个地方。” “哪里?”翁锐、青冥和孙庸几人都很好奇,他们都在那里待了十几天,也没看到朱玉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天工山中间那个小花园你们去过没有?”朱玉道。 “去过啊,那也没什么啊?”孙庸道。 “你走错路过没有?”朱玉道。 “这还真走错过,还不止一回。”孙庸道。 “玉儿这么一说,这个小花园还真有些古怪,”翁锐道:“那里我也去过,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中间的那座亭子,里面被假山、树木、花坛、水塘等隔成很多条小路,走不好就会掉入死胡同,我也是绕了半天走错了好几次才到了里面。”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朱玉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道:“如果我在假山、树木、花坛、水塘等这些地方布上毒药,除非他们非常熟悉这些小路,否则从那个地方进来都会遇到我的毒药,这样我就能把至少百步以内的地方封死。” “但这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让他们接触到这些毒药?”孙庸道。 “这个有办法,”朱玉道:“我和锐哥哥在天玑宫学了不少机关的做法,我们可以制作一些简单的机关,只要他们碰到机关,就能释放我的毒药,或者是气味,或者是粉末,或者是水雾,或者是毒箭,还可以几种放在一起。” “玉儿姑娘,你行啊!”青冥不由赞叹道。 “我看行,”翁锐对朱玉道:“你说你需要什么,我带着青冥师兄来做,你带着孙师弟赶紧去布置。” “好,就这么干!”这种新鲜的东西对孙庸肯定是有吸引力的。 这伙人一阵忙碌,不到半个时辰,终于把玉儿的毒阵给布好了,翁锐这时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这里没有路,你们都要记住这些位置,”朱玉指着地上的一个个石块、树枝道:“要是你们乱跑都中了毒,我这里的解药可能都要不够了。” “嗯,我不乱跑。”孙庸认真的看着朱玉的阵图道,其他人跟着会心一笑。 他们刚安静没多会,翁锐就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似乎还有人轻声“唉哟”了一声,他站起来给其他人做了个安静禁声的手势,人已经拎着剑窜了出去,其他人则纷纷拿出兵器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翁锐扶着云枢子走了过来,虽说他现在连眼睛也睁不开,但还是笑着赞叹道:“看来我真是小看玉儿姑娘了。” 原来云枢子在路边看到青冥留下的记号,就迅速朝他们这边靠了过来,由于走得急,一下子触动了他们布下的机关,他感觉好像有东西朝他袭来,本能的一掌拍去,这件东西一下子被他拍的粉碎,他也一下子被一团粉末弥漫,他立即闭气,但眼睛还是沾染上了一些,已经有点火辣辣的睁不开眼,忙跳出几步,刚想找些干净的东西拭拭,正好就遇到翁锐赶了过来,不但制止了他,还简单的把玉儿这个毒阵的事告诉了他。 经过朱玉简单的处理,又给他服下解药,云枢子感觉好多了才道:“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们还得先离开这里再说。” “那我娘怎么办?”孙庸急道。 “我们后面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你娘,把你娘救出来,”云枢子道:“现在我们需要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青纯和玉儿姑娘安顿下来,然后再去找他们,想办法他们分开,各个击破。”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翁锐道。 “这些人可不简单,”云枢子道:“他们来自阴山,为首的三个在江湖上被称为阴山三鬼,都不是什么好人,老大恶虎鬼胥黎,就是和我打的那个,这家伙就是现在被称为十大剑士的虎尾剑士胥黎,功夫非常厉害,老二就是催命鬼查统,使鬼头刀的那个,老三就是斯文鬼戎劭,看起来斯斯文文,功夫也着实了得。” “他们都蒙着面,您没见到怎么知道就是他们?”翁锐有点疑惑。 “他们这伙人一直盘踞在北方胡区,也就是匈奴人的地界上,”云枢子道:“他们极少和中原武林来往,认识他们的人也不多,了解他们的人就更少,但胥黎能成为江湖十大剑士,已经可以说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自然会有人关注,传说就会不少,我也是从他传说中那怪异的武功猜出他的。” “这就奇怪了,”孙庸道:“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怎么会跑过来和我们作对?” “这个……”云枢子沉吟了一下道:“凡事总有个原因,现在我也只是个猜测,不说也罢,不过总会弄清楚的。”这牵扯道天枢门内的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他还是不想随便乱说。 “那我们怎么去找到他们,去救我娘?”孙庸心里装着的就是这件事。 “我想……”云枢子刚开口,就见翁锐敏锐的把头甩向一边,并举起了手,他略一定神道:“不用我们去找他们了,他们来了。” 所有人都一下子看向了他,云枢子赞赏的看了一眼翁锐道:“现在他们还在数百步之外,凭胥黎的能耐,他一定会找到这里,我们利用玉儿的毒阵或可抵挡一阵子,如果有机会能杀了阴山三鬼中的一位,我们就有了取胜的把握。” “师叔,你说怎么做,我们听你的!”翁锐道。 “云枢前辈,年刚才进来的时候破掉了一道机关,我现在就去补上。”玉儿说着就要往外跑,被云枢子一把拉住。 “来不及了,随他去吧,就现在这个阵他们也未必闯的进来,”云枢子道:“听我说,庸儿和青冥保护玉儿和青纯,要有情况锐儿带我往外冲,阵图你比我熟。” “我也要去!”孙庸总是不甘被放到后面。 “这里以你武功最好,”云枢子道:“你熟悉阵图,或许可以借此当一阵子,你走了他们怎么办?” “可以让翁师兄留下,”孙庸道:“我熟悉阵图,也可以给您带路。” “等你能打过三鬼中的一位再说,听话!”云枢子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冷冷的道。 “好,我听您的!”尽管受了点打击,但孙庸也知道师叔的安排有他的道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了杂乱而轻快的脚步声,突然间,这些脚步声停了,似乎有人窃窃私语,继而就有数人急速朝他们这边扑来,每个人顿时神情紧张,手持兵器做好准备。 忽然间,“吱”“嘭”两声,又有小声“唉哟”,显然已经有人触动机关,所有的脚步声骤然停下,只听有人道:“大哥,这里的机关有毒!”似乎有人砰然一声倒地。 外面的脚步声顿时有点乱,就在这时,“哗啦”一响,有人“啊”的一声惨叫,又有人踩上了翻板,伤得还不轻。 “先退出去!”这是胥黎的声音。 云枢子一使眼色,谁也没有说话,翁锐在前,他随后紧跟,在并没有路的树林中绕道疾行,悄悄扑向有人说话的方向,其他人则严阵以待,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在百十步以外,他们已经看到了胥黎一行六人,一位黑衣人在前扶着一位同伴,查统背着戎劭,胥黎和另一位黑衣人断后,一看到他们的人影,翁锐也不等云枢子招呼,出手就是混沌初开的“开天辟地”,直接劈向胥黎。 胥黎压根就没想到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布下一个毒阵,眼前只是一片树林,连他这个老江湖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所以一上来才会中招,自己躲闪闭气及时,才不至于受损,但就算突然吸入的那一点点,也让他感觉有点不适,中毒厉害的是三弟戎劭和一名弟子,瞬间就昏晕过去,可见这毒还是非常厉害,现在最要紧的是先要给他们解毒,否则这后面根本就谈不上和对方对阵,但现在,他就算是想给自己一点时间恐怕也很难了。 翁锐突然劈过来的一剑胥黎根本就来不及躲闪,手中的剑一搪,直接把翁锐连人带剑给震了出去,他还想冲上去,但云枢子怕他受伤已经和胥黎战在了一起,他只好又扑向其他人,在他心里,不管是谁,最好是先能干掉一个。 那边查统一看云枢子和翁锐冲了出来,立即把戎劭扔到一边,大喊一声“带你戎师叔快走”,手持鬼头刀冲上来拦住了翁锐,再次交手,他已经知道了翁锐的厉害,一上来就用尽了全力,期望能多挡翁锐一阵子。 胥黎战云枢子本不在话下,但现在他心神有点乱,己方老三中毒没了战力,其他两位弟子都派不上大用,查统恐怕也挡不住翁锐多长时间,要是对方再有人出来就更麻烦了,当下打定主意,猛攻云枢子两招,刚得点空隙,就直扑翁锐,直接把查统拦到一边。 “你带他们快走!”胥黎喊道。 云枢子见状抢上一招直攻胥黎,他可不敢把把翁锐丢给胥黎,他们之间还是有较大的差距,但翁锐想抢出去追查统,却被胥黎死死拦住,一下子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 尽管翁锐这两年进境很大,但毕竟功力尚浅,他插在胥黎和云枢子之间,其实对云枢子也没有多大帮助,反而云枢子为了护他不断分心,到影响了他的发挥。翁锐知道自己打不过胥黎,夹在里面对师叔不利,就急于退出去追赶查统,一不小心被胥黎一剑撩到,即刻血流不止,连手中的剑也险些拿不稳。 “锐儿,你怎么样?”云枢子攻出一剑连忙守住翁锐,但趁这功夫,胥黎不但没来进攻,反而一个飞身后退,身影瞬间消失在树林里。 “师叔,这……”翁锐还有点不安。 “随他去吧,”云枢子道:“我们也得快点离开这里。” 第十六章 困境-8:分头行事 老君洞,离歧门谷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洞,地处群山之中的一处山腰,前面乱石丛生,长不了大树,是一片草甸和一些低矮的树丛,从洞口往下看,视野极为开阔,整个山坡尽收眼底,在白天不管是有人或动物靠近,远远的就能看到。 这个洞口不大,但洞内却别有天地,大洞小洞联通,空间着实不小。 这洞还有一个妙处,除了这个洞口,从洞里面曲折往下,顺着一条暗河,山侧竟然有一条石缝和外面的山谷小溪相连,而且那条石缝非常隐蔽,不是特意去找很难发现。 这是数年前云枢子在采药途中偶尔发现的,出于好奇入内探寻,越走越深,最后顺着暗河从石缝里走了出来,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回来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隐蔽之所,这里离歧门谷不是很远,或许可以成为一条退路。 有了这个心思,云枢子准备了一些工具,暗中来过这里几次,一是勘察里外的地形,二是对里面合适的地方做了一些简单的修缮整理,还在里面暗暗地储备了一些应用之物,他还给这里起了一个名字叫老君洞。这一切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师妹曾禔都不知道。 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启用这个老君洞就成了必然,当他把这些人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年轻人无不表现出惊异和兴奋之色。 “师叔,您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洞,我们怎么不知道?”孙庸道。 “这已经有好几年了,”云枢子道:“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以你们的好奇心要不来这里看看才怪呢,要是来的人多了,这里的底细就会被人发现,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那这里安全吗?”翁锐道。 “这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云枢子道:“这里远离谷底的道路,周围数里地都没有一户人家,偶尔只有一些采药、打猎和检山货的人从附近经过,我也从没发现除了我有人进到过山洞的痕迹,这说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山洞。” “再让玉儿在洞口附近弄些机关,就算是这有人发现闯了进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孙庸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云枢子点点头。 “但是我的毒药不够了,”朱玉道:“我要再找些原料熬制一些。” “这可不行,”翁锐道:“只要你一动火,外面就能看到烟,那这里不就被发现了?” “呵呵,这倒无妨,”云枢子笑道:“这里面足够大,整个山腹几乎都是空的,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就你们熬药煮饭那点烟,恐怕半年也飘不出去,但到了晚上,靠近洞口的地方要切记动火,在高处,哪怕是一点火光都是很耀眼的。” “那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来,”云枢子道:“我们这里现在有两人受伤,他们那里有两人中毒,估计他们也不会马上来找我们,但不知道玉儿姑娘的毒他们能解吗?” “他们至少应该中了我两种毒,”玉儿道:“这些毒都是我最近精心配置的,除非比我更厉害的人,否则要解此毒应该不是太容易,只是我以前的那些毒都是配着玩的,没想害人,药量下的不够,短期内只能让他们难受,影响他们功力发挥,但却不足以致命。” “这就够了,”云枢子道:“只要拖得他们三五天,我们就有取胜的可能。” “这么说我们这就要去找他们了?”孙庸有些兴奋。 “是这样,但也不能全去,”云枢子道:“这次我们分成三组,我和庸儿再回歧门谷附近搜寻,他们藏匿那里的可能性最大,锐儿现在有伤在身,你和玉儿姑娘了就去附近采些草药备用,方圆十里范围内你们要重点关注,青冥守住山洞,照顾青纯养伤,也算是一个策应。” “师叔,我没事。”翁锐的意思是对他们出去有点不放心,还是想跟着去。 “现在对方情况不明,或许他们现在也在寻找我们,”云枢子道:“我们这次要倍加小心,不能再次陷入被动。” “好,就按您说的办,”翁锐道:“哪我们怎么联络?” “近了我们会赶回山洞,远了可能在外面过夜,”云枢子道:“不管怎样,三天以后我们都要在这里会面。” 对于师叔的用心翁锐当然明白,他现在的伤其实没有大碍,只要不直接碰上胥黎他都可以应付,师叔不放心的是师弟孙庸,如果他和师叔出去,那就没有人能管了孙庸,这家伙要撒起野来就会更危险,带在他身边是个最稳妥的办法,能够出去孙庸自己也十分兴奋。 尽管青冥的功夫也是不错,但在这种高手的较量中他还是派不上用场,弄不好还会成为拖累,所以他留下也没什么意见,倒是青纯受伤不能多动,神情十分沮丧,青冥还要不停的安慰于他。 大家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就按原计划出去,各做各的事。 南方的天气温热潮湿,特别适合各种植物生长,翁锐他们在方圆十里范围内跑了两天,草药毒药倒是收获不小,但其他的除了偶遇几个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外,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阴山三鬼的线索,当然了,他们也没敢明目壮胆的去问,这里人不多,很容易留下线索。 看来云枢子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在第二天就有了非常重要的发现。 云枢子和孙庸先回到歧门谷,但并没有回他们住过的院子,而是以院子为中心,在四五里范围内暗暗搜寻,确信这些地方没有藏人之处,这才又回到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院子,因为他们要去处理一下死了的人,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暴尸在那里。 当他们再次踏进院子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股腐败之气,这最先死的人都已经三四天了,那要没有味道才怪。 本来云枢子想挖个坑把他们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但屋子几乎被烧光,连带家具也烧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挖个大坑都很困难,就只好在一处残屋内收拾了一大堆残破的木头,费了很大劲才和孙庸两人将死了的人放到了木材之上。 当他们最后抬被朱玉一镖射死的黑衣人时,孙庸看着最后中毒倒地的那位黑衣人的地方嘟囔了一句:“那家伙命真大,中了玉儿的毒镖竟然没死。” 云枢子先是一愣,继而迅速扔下黑衣人的尸首,拔剑向外冲去,因为那里并没有他的尸首,并看到一条明显爬动的痕迹,孙庸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顺着痕迹绕过前面的房基,在院子角落已经倒塌的井台旁看到了倒在一旁的黑衣人,脸色泛青,面朝下伏在井边,手里还攥着一根绳,绳上还连接着一只掉在井里的水桶,尽管井水不是很深,但他还是没有吊上水来。 “看来他是中毒后渴死的。”云枢子道。 “这些人真没有人性,”孙庸气愤的道:“连他们的同伴都扔下不管。” “可能他们以为他早死了,看来玉儿配的毒的药性确实不够,”云枢子道:“把他也抬过去一起烧了吧。” “嗯,”孙庸答应一声就去翻黑衣人的身子,刚翻了一下,突然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他…他还活着!” 云枢子一听,立马蹲下直接去摸他的脖子,随即眼色一杨:“快打水来!” 孙庸二话没说立即将井里的水桶吊起,掬了一捧水灌倒了黑衣人的嘴里,看到他的嘴动了一下将水咽下,就赶紧再给他喝了一口,可能这次喝的急了,这家伙轻咳了一声将喝到嘴的水呛出来不少,还“嗯”了一声,有了些气息。 “谁让你们来这里的?”看着气息奄奄的黑衣人,云枢子只能捡重点地问。 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 “你还替他们保密啊,你没死他们都把你扔到这里就不管了。”孙庸气道。 看来孙庸的话讲到了点子上,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也不可能没想这个问题,皱皱眉头,喘了几口气道:“我…只是…跟是师父来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把我娘藏在哪里?”孙庸急道。 这家伙眼看快不行了,云枢子把他扶起一些,一掌抵住他的后心,用真元护住他的心脉:“快说!” “西边…山沟…两个猎户……”这家伙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句话就咽气了。 “哎,哎,你快说啊!”孙庸继续摇晃着他。 “没用了,他已经死了,”云枢子道:“我们不能多耽搁了,把这里的尸体处理完赶紧走。” 当下两人就再不迟疑,迅速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也扔到木柴之上,点上一把火,向西边疾驰而去。 大山之中,小山沟很多,但在附近有人住的却不多,他知道的只有三四处,在西边的只有两处,云枢子想也没想就直扑离得最近的那处小山沟。 这地方力歧门谷也就隔了两道山梁,不过五六里地,昨天路过的时候他还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却是神情紧张,绕到那两三户人家之后的山坡之上,从后面慢慢接近。 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几家人的生活正常,似乎没受到任何人影响,就算是云枢子过去问他们讨口水喝,他们一样显现出山里人的憨厚和热情。 喝完水,他们没有耽搁继续前行,他们知道在西偏南方向再过几道山梁那里真住着两户猎户,并且偶尔碰上还打过招呼,这让云枢子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还是同样的方法,悄悄的靠近,但这里却没有一丝声响,云枢子察觉不到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一丝不祥之兆顿时涌向心头,扯出长剑,飞身而起,像只大鸟飘落一家猎户的院子,孙庸则是手握宝剑紧跟其后。 云枢子朝敞开的门里瞥了一眼,立即纵身跃向另一处院子,而孙庸则大喊着冲向屋子:“娘!娘!” 孙庸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在这里住过,但并没有他娘,他立即出来奔向另外一边。 云枢子静静地站在屋里,连孙庸进来他都没有动一动,在一片混乱的地上,扔着一件被撕得破碎的衣衫,那是师妹曾禔的平时最爱穿的一件,一旁的地上还乱扔着一团绳索,显然这是捆绑人用的,其他的碗筷用具扔了一地,锅里的剩饭已经干了。 “娘!娘!”孙勇再次发狂,执剑冲出屋外,对着周围的大山大叫。 “别喊了,”云枢子出来道:“他们已经早走了。” “那我娘呢?”孙庸哭道,他以为这回总算是可以找到娘了,就算是拼上小命也要把娘给救出来,但找到了娘待过的地方,却连面也没见上,还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你娘没事的,”云枢子道:“阴山三鬼一击不中,还屡屡受挫,他们的胆子也变小了。” “他们会不会伤害我娘?”孙庸道。 “不会,现在你娘就是他们保命符,”云枢子道:“如果他们将我们杀了,你娘也就没了用处,生死他们就不会再去顾忌,因为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爹更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还在,他们来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你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们巨大的威胁,现在你娘成了他们保命的唯一筹码,供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娘?”看来孙庸确实是想娘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离开过娘呢。 “他们一定会等到你爹的承诺,并且会毫发无损的放了你娘。”云枢子道。 “哪我爹会给他们承诺吗?”孙庸从小就没见过这个爹,看娘气成那样他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爹。 “傻孩子,他们是夫妻啊,”云枢子笑道:“况且还有你的存在,你爹会为你娘俩做任何事情!” 老君洞,离歧门谷数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洞,地处群山之中的一处山腰,前面乱石丛生,长不了大树,是一片草甸和一些低矮的树丛,从洞口往下看,视野极为开阔,整个山坡尽收眼底,在白天不管是有人或动物靠近,远远的就能看到。 这个洞口不大,但洞内却别有天地,大洞小洞联通,空间着实不小。 这洞还有一个妙处,除了这个洞口,从洞里面曲折往下,顺着一条暗河,山侧竟然有一条石缝和外面的山谷小溪相连,而且那条石缝非常隐蔽,不是特意去找很难发现。 这是数年前云枢子在采药途中偶尔发现的,出于好奇入内探寻,越走越深,最后顺着暗河从石缝里走了出来,当时只是觉得有趣,回来后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地隐蔽之所,这里离歧门谷不是很远,或许可以成为一条退路。 有了这个心思,云枢子准备了一些工具,暗中来过这里几次,一是勘察里外的地形,二是对里面合适的地方做了一些简单的修缮整理,还在里面暗暗地储备了一些应用之物,他还给这里起了一个名字叫老君洞。这一切他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师妹曾禔都不知道。 在现在这种非常时期,启用这个老君洞就成了必然,当他把这些人带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年轻人无不表现出惊异和兴奋之色。 “师叔,您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洞,我们怎么不知道?”孙庸道。 “这已经有好几年了,”云枢子道:“我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以你们的好奇心要不来这里看看才怪呢,要是来的人多了,这里的底细就会被人发现,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那这里安全吗?”翁锐道。 “这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云枢子道:“这里远离谷底的道路,周围数里地都没有一户人家,偶尔只有一些采药、打猎和检山货的人从附近经过,我也从没发现除了我有人进到过山洞的痕迹,这说明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山洞。” “再让玉儿在洞口附近弄些机关,就算是这有人发现闯了进来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孙庸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云枢子点点头。 “但是我的毒药不够了,”朱玉道:“我要再找些原料熬制一些。” “这可不行,”翁锐道:“只要你一动火,外面就能看到烟,那这里不就被发现了?” “呵呵,这倒无妨,”云枢子笑道:“这里面足够大,整个山腹几乎都是空的,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就你们熬药煮饭那点烟,恐怕半年也飘不出去,但到了晚上,靠近洞口的地方要切记动火,在高处,哪怕是一点火光都是很耀眼的。” “那师叔我们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我们先在这里住下来,”云枢子道:“我们这里现在有两人受伤,他们那里有两人中毒,估计他们也不会马上来找我们,但不知道玉儿姑娘的毒他们能解吗?” “他们至少应该中了我两种毒,”玉儿道:“这些毒都是我最近精心配置的,除非比我更厉害的人,否则要解此毒应该不是太容易,只是我以前的那些毒都是配着玩的,没想害人,药量下的不够,短期内只能让他们难受,影响他们功力发挥,但却不足以致命。” “这就够了,”云枢子道:“只要拖得他们三五天,我们就有取胜的可能。” “这么说我们这就要去找他们了?”孙庸有些兴奋。 “是这样,但也不能全去,”云枢子道:“这次我们分成三组,我和庸儿再回歧门谷附近搜寻,他们藏匿那里的可能性最大,锐儿现在有伤在身,你和玉儿姑娘了就去附近采些草药备用,方圆十里范围内你们要重点关注,青冥守住山洞,照顾青纯养伤,也算是一个策应。” “师叔,我没事。”翁锐的意思是对他们出去有点不放心,还是想跟着去。 “现在对方情况不明,或许他们现在也在寻找我们,”云枢子道:“我们这次要倍加小心,不能再次陷入被动。” “好,就按您说的办,”翁锐道:“哪我们怎么联络?” “近了我们会赶回山洞,远了可能在外面过夜,”云枢子道:“不管怎样,三天以后我们都要在这里会面。” 对于师叔的用心翁锐当然明白,他现在的伤其实没有大碍,只要不直接碰上胥黎他都可以应付,师叔不放心的是师弟孙庸,如果他和师叔出去,那就没有人能管了孙庸,这家伙要撒起野来就会更危险,带在他身边是个最稳妥的办法,能够出去孙庸自己也十分兴奋。 尽管青冥的功夫也是不错,但在这种高手的较量中他还是派不上用场,弄不好还会成为拖累,所以他留下也没什么意见,倒是青纯受伤不能多动,神情十分沮丧,青冥还要不停的安慰于他。 大家休整了一夜,第二天就按原计划出去,各做各的事。 南方的天气温热潮湿,特别适合各种植物生长,翁锐他们在方圆十里范围内跑了两天,草药毒药倒是收获不小,但其他的除了偶遇几个三五户人家的小山村外,却是一无所获,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阴山三鬼的线索,当然了,他们也没敢明目壮胆的去问,这里人不多,很容易留下线索。 看来云枢子的判断是对的,他们在第二天就有了非常重要的发现。 云枢子和孙庸先回到歧门谷,但并没有回他们住过的院子,而是以院子为中心,在四五里范围内暗暗搜寻,确信这些地方没有藏人之处,这才又回到那个已经一片狼藉的院子,因为他们要去处理一下死了的人,毕竟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暴尸在那里。 当他们再次踏进院子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一股腐败之气,这最先死的人都已经三四天了,那要没有味道才怪。 本来云枢子想挖个坑把他们埋了,也算入土为安,但屋子几乎被烧光,连带家具也烧的差不多了,现在想挖个大坑都很困难,就只好在一处残屋内收拾了一大堆残破的木头,费了很大劲才和孙庸两人将死了的人放到了木材之上。 当他们最后抬被朱玉一镖射死的黑衣人时,孙庸看着最后中毒倒地的那位黑衣人的地方嘟囔了一句:“那家伙命真大,中了玉儿的毒镖竟然没死。” 云枢子先是一愣,继而迅速扔下黑衣人的尸首,拔剑向外冲去,因为那里并没有他的尸首,并看到一条明显爬动的痕迹,孙庸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顺着痕迹绕过前面的房基,在院子角落已经倒塌的井台旁看到了倒在一旁的黑衣人,脸色泛青,面朝下伏在井边,手里还攥着一根绳,绳上还连接着一只掉在井里的水桶,尽管井水不是很深,但他还是没有吊上水来。 “看来他是中毒后渴死的。”云枢子道。 “这些人真没有人性,”孙庸气愤的道:“连他们的同伴都扔下不管。” “可能他们以为他早死了,看来玉儿配的毒的药性确实不够,”云枢子道:“把他也抬过去一起烧了吧。” “嗯,”孙庸答应一声就去翻黑衣人的身子,刚翻了一下,突然他一下子蹦了起来:“他…他还活着!” 云枢子一听,立马蹲下直接去摸他的脖子,随即眼色一杨:“快打水来!” 孙庸二话没说立即将井里的水桶吊起,掬了一捧水灌倒了黑衣人的嘴里,看到他的嘴动了一下将水咽下,就赶紧再给他喝了一口,可能这次喝的急了,这家伙轻咳了一声将喝到嘴的水呛出来不少,还“嗯”了一声,有了些气息。 “谁让你们来这里的?”看着气息奄奄的黑衣人,云枢子只能捡重点地问。 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 “你还替他们保密啊,你没死他们都把你扔到这里就不管了。”孙庸气道。 看来孙庸的话讲到了点子上,这么长时间他自己也不可能没想这个问题,皱皱眉头,喘了几口气道:“我…只是…跟是师父来的,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把我娘藏在哪里?”孙庸急道。 这家伙眼看快不行了,云枢子把他扶起一些,一掌抵住他的后心,用真元护住他的心脉:“快说!” “西边…山沟…两个猎户……”这家伙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几句话就咽气了。 “哎,哎,你快说啊!”孙庸继续摇晃着他。 “没用了,他已经死了,”云枢子道:“我们不能多耽搁了,把这里的尸体处理完赶紧走。” 当下两人就再不迟疑,迅速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也扔到木柴之上,点上一把火,向西边疾驰而去。 大山之中,小山沟很多,但在附近有人住的却不多,他知道的只有三四处,在西边的只有两处,云枢子想也没想就直扑离得最近的那处小山沟。 这地方力歧门谷也就隔了两道山梁,不过五六里地,昨天路过的时候他还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却是神情紧张,绕到那两三户人家之后的山坡之上,从后面慢慢接近。 令他们失望的是,这几家人的生活正常,似乎没受到任何人影响,就算是云枢子过去问他们讨口水喝,他们一样显现出山里人的憨厚和热情。 喝完水,他们没有耽搁继续前行,他们知道在西偏南方向再过几道山梁那里真住着两户猎户,并且偶尔碰上还打过招呼,这让云枢子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还是同样的方法,悄悄的靠近,但这里却没有一丝声响,云枢子察觉不到有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一丝不祥之兆顿时涌向心头,扯出长剑,飞身而起,像只大鸟飘落一家猎户的院子,孙庸则是手握宝剑紧跟其后。 云枢子朝敞开的门里瞥了一眼,立即纵身跃向另一处院子,而孙庸则大喊着冲向屋子:“娘!娘!” 孙庸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在这里住过,但并没有他娘,他立即出来奔向另外一边。 云枢子静静地站在屋里,连孙庸进来他都没有动一动,在一片混乱的地上,扔着一件被撕得破碎的衣衫,那是师妹曾禔的平时最爱穿的一件,一旁的地上还乱扔着一团绳索,显然这是捆绑人用的,其他的碗筷用具扔了一地,锅里的剩饭已经干了。 “娘!娘!”孙勇再次发狂,执剑冲出屋外,对着周围的大山大叫。 “别喊了,”云枢子出来道:“他们已经早走了。” “那我娘呢?”孙庸哭道,他以为这回总算是可以找到娘了,就算是拼上小命也要把娘给救出来,但找到了娘待过的地方,却连面也没见上,还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你娘没事的,”云枢子道:“阴山三鬼一击不中,还屡屡受挫,他们的胆子也变小了。” “他们会不会伤害我娘?”孙庸道。 “不会,现在你娘就是他们保命符,”云枢子道:“如果他们将我们杀了,你娘也就没了用处,生死他们就不会再去顾忌,因为没人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爹更不知道这里的存在。但现在不同了,我们还在,他们来这里已经不是秘密,你爹的存在已经成了他们巨大的威胁,现在你娘成了他们保命的唯一筹码,供着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伤害?”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娘?”看来孙庸确实是想娘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离开过娘呢。 “他们一定会等到你爹的承诺,并且会毫发无损的放了你娘。”云枢子道。 “哪我爹会给他们承诺吗?”孙庸从小就没见过这个爹,看娘气成那样他也有点不太相信这个爹。 “傻孩子,他们是夫妻啊,”云枢子笑道:“况且还有你的存在,你爹会为你娘俩做任何事情!” 第十六章 困境-9:兵分两路 这是一个只有云枢子想得通的结果:阴山三鬼已经放弃了这次突袭计划。 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在第一次志在必得的突袭中只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虽抓住了曾禔,但离他们的目标还很远。再次突袭,本想着是一网打尽,但事与愿违,他们不光是碰上了硬茬子,还不断地损兵折将。 没能在第一时间解决问题,他们已经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已经被云枢子识破,随着时间的推移,阴山三鬼突袭歧门谷的事或许就会传遍江湖,要是那样,以天枢老人一人之力,把他们阴山三鬼全部挑了也决不在话下,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 对于在突袭歧门谷之前胥黎他们知不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这点云枢子不敢肯定,但在他们抓住曾禔以后,对这里的秘密肯定是很清楚了,不然不会一见面就喊他云枢子,其实他们并不熟,在这个时候,他们还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悄无声息的杀掉或者抓住这里的所有人,要么放弃这次行动。 好在现在还有回旋余地,他们抓了曾禔,但并没有加害于她,其他几人虽经激烈搏杀,虽有损伤,亦无性命之忧,就算是利用曾禔一人逼天枢老人承诺放过此事也是极有可能,只要这边能摆得平,其他的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有这只是云枢子的一个猜测,他依然不敢大意,他们还没有走出大山,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面临被袭击和被悄悄干掉的可能,这对阴山三鬼来说也是最安全的结果。 老君洞里,气氛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但大家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毕竟曾禔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这是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 “师叔,这么说他们是把师娘带走了?”翁锐道。 “根据现在的情况判断,应该是这样。”云枢子道。 “您能肯定?”孙庸问道,他现在有点六神无主。 “除非他们觉得我们还没有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云枢子道:“现在他们想消灭我们谈何容易,我想他们不会笨到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吧。” “那他们会把我娘带到哪里?”孙庸道。 “这个倒很难说,”云枢子道:“或许会把你娘藏到某个地方,或许会把他带回他们的阴山老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我们兵分两路,”云枢子道:“我和青冥、青纯一路,锐儿、庸儿你们和玉儿姑娘一路。” “师叔,您的意思是不给他们抓住我们在一起的机会?”翁锐道。 “不光是这样,”云枢子道:“我们这一路明着去找胥黎一伙人,还要将他们袭击歧门谷以及你师娘和庸儿的事散播出去,只要这些事在江湖上传开,他们就会有所顾忌,你们这一路悄悄去找你师父,让他们父子团聚,找到你师父,救你师娘就容易多了。” “这是个好主意,只是……” “不用只是了,”翁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云枢子一抬手打断了:“你们出去要倍加小心,不要惹事,也不要分心,只有一个目的,尽快找到你师父。” 这一明一暗的安排,云枢子也是费了心机的,他在明处大张旗鼓地去找阴山三鬼,并把这里的消息放出去,是希望能让胥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对此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知道这些人后面还有什么势力,这些人本身也是阴晴不定。就算阴山三鬼还想杀了他们,那他也想先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好给翁锐和孙庸争取更多的时间,尽快找到师兄天枢老人。只要这俩孩子没事,那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翁锐很敏感的看出了这一点,但刚一开口就被云枢子拦了回去,他也明白此种的道理,一是要师叔他们去冒险,孙庸就不会乐意,二是如果孙庸明白了为了保护他都可能牺牲掉师娘,恐怕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去了,说不定这家伙还会自作主张,干出什么傻事。所以他也只有默默的接受了这件事,以师叔云枢子的能耐和江湖经验,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过了两天,等青纯的伤刚好一点,大家也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应用之物,云枢子就带着青冥青纯上路了,他们的方向是往西再往北,是胥黎他们退走最可能的一个方向,并且要求翁锐他们一定要两天后再出发,走相反的东北方向。 但在孙庸的催促下,翁锐他们第二天就出发了,他们现在也是心如火燎。 翁锐他们出来,手里的剑都被集中起来像个包裹背在身上,每个人身上都还斜挎着一个包袱,打扮的就像几个赶路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连他们问路都是找那些老百姓问,好在孙庸是在当地长大的,言语交流都没有问题,这样最好不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以免言多有失,露出破绽。 根据翁锐的判断,师父这些年一直在江湖奔波,一是为了和两位师兄的二十年赌约,寻找可造之才完成自己的心愿,二是师娘的失踪对他打击也应该不小,这些年他四处奔走,可能也在暗访师娘的踪迹。 师父的特征还是很明显,一身俗家修道者的打扮,留一撮山羊胡子,歪骑着一头牦牛,凡是见过之人都应该有些印像,但问题是师父所去的地方都是些山高偏远之处,或许这与他认为师娘可能隐居在高山密林之中有关,这也确实增加了他们打听的难度。 但翁锐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虽说他和师父也有个三年之约,和师父之间也有两年没有见了,但他一直感觉师父没有离他远去,而像是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有人来帮他,就连天玑老人当初都怀疑是师父暗中帮他做了一些安排,否则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奇遇。 但来这歧门谷却一定不是师父安排的,否则他要知道这里的秘密早就自己找上们来了,天灵子哪需要对他隐瞒,对,天灵子! 想到这里翁锐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师父教过这个天灵子,虽说不喜欢他,但他却一直在师父的视线之内,他还讲过天灵子是块磨刀石的话,在他上回找到天灵子之前,师父就打过打一顿,明显是在催发他的武功,那一次天灵子也是从中获益不少,似乎师父知道自己要去找天灵子,还故意教唆天灵子对自己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了自己,似乎师父确有借天灵子来磨砺自己之意。 有了这层靠考虑呢,翁锐的思路一下子明晰起来:我找不到师父,可以让师父来找我,只要我找到天灵子弄些事情,最好让更多的人知道,或许就能找到师父。 有了目标就好办,也就十来天功夫,翁锐他们就到了茅山,他们就是要到碧岩洞找天灵子闹出点事情出来。 这是一个只有云枢子想得通的结果:阴山三鬼已经放弃了这次突袭计划。 其实这里面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在第一次志在必得的突袭中只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虽抓住了曾禔,但离他们的目标还很远。再次突袭,本想着是一网打尽,但事与愿违,他们不光是碰上了硬茬子,还不断地损兵折将。 没能在第一时间解决问题,他们已经留下了极大的隐患,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已经被云枢子识破,随着时间的推移,阴山三鬼突袭歧门谷的事或许就会传遍江湖,要是那样,以天枢老人一人之力,把他们阴山三鬼全部挑了也决不在话下,这点自知之明他们还是有的。 对于在突袭歧门谷之前胥黎他们知不知道那里都是些什么人,这点云枢子不敢肯定,但在他们抓住曾禔以后,对这里的秘密肯定是很清楚了,不然不会一见面就喊他云枢子,其实他们并不熟,在这个时候,他们还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悄无声息的杀掉或者抓住这里的所有人,要么放弃这次行动。 好在现在还有回旋余地,他们抓了曾禔,但并没有加害于她,其他几人虽经激烈搏杀,虽有损伤,亦无性命之忧,就算是利用曾禔一人逼天枢老人承诺放过此事也是极有可能,只要这边能摆得平,其他的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所有这只是云枢子的一个猜测,他依然不敢大意,他们还没有走出大山,外面的人谁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然面临被袭击和被悄悄干掉的可能,这对阴山三鬼来说也是最安全的结果。 老君洞里,气氛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但大家的心里并不轻松,因为毕竟曾禔现在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这是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 “师叔,这么说他们是把师娘带走了?”翁锐道。 “根据现在的情况判断,应该是这样。”云枢子道。 “您能肯定?”孙庸问道,他现在有点六神无主。 “除非他们觉得我们还没有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透露出去,还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云枢子道:“现在他们想消灭我们谈何容易,我想他们不会笨到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吧。” “那他们会把我娘带到哪里?”孙庸道。 “这个倒很难说,”云枢子道:“或许会把你娘藏到某个地方,或许会把他带回他们的阴山老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我们兵分两路,”云枢子道:“我和青冥、青纯一路,锐儿、庸儿你们和玉儿姑娘一路。” “师叔,您的意思是不给他们抓住我们在一起的机会?”翁锐道。 “不光是这样,”云枢子道:“我们这一路明着去找胥黎一伙人,还要将他们袭击歧门谷以及你师娘和庸儿的事散播出去,只要这些事在江湖上传开,他们就会有所顾忌,你们这一路悄悄去找你师父,让他们父子团聚,找到你师父,救你师娘就容易多了。” “这是个好主意,只是……” “不用只是了,”翁锐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云枢子一抬手打断了:“你们出去要倍加小心,不要惹事,也不要分心,只有一个目的,尽快找到你师父。” 这一明一暗的安排,云枢子也是费了心机的,他在明处大张旗鼓地去找阴山三鬼,并把这里的消息放出去,是希望能让胥黎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对此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知道这些人后面还有什么势力,这些人本身也是阴晴不定。就算阴山三鬼还想杀了他们,那他也想先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好给翁锐和孙庸争取更多的时间,尽快找到师兄天枢老人。只要这俩孩子没事,那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翁锐很敏感的看出了这一点,但刚一开口就被云枢子拦了回去,他也明白此种的道理,一是要师叔他们去冒险,孙庸就不会乐意,二是如果孙庸明白了为了保护他都可能牺牲掉师娘,恐怕他说什么都要跟着去了,说不定这家伙还会自作主张,干出什么傻事。所以他也只有默默的接受了这件事,以师叔云枢子的能耐和江湖经验,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纰漏。 过了两天,等青纯的伤刚好一点,大家也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应用之物,云枢子就带着青冥青纯上路了,他们的方向是往西再往北,是胥黎他们退走最可能的一个方向,并且要求翁锐他们一定要两天后再出发,走相反的东北方向。 但在孙庸的催促下,翁锐他们第二天就出发了,他们现在也是心如火燎。 翁锐他们出来,手里的剑都被集中起来像个包裹背在身上,每个人身上都还斜挎着一个包袱,打扮的就像几个赶路的普通人家的孩子,连他们问路都是找那些老百姓问,好在孙庸是在当地长大的,言语交流都没有问题,这样最好不和江湖人士打交道,以免言多有失,露出破绽。 根据翁锐的判断,师父这些年一直在江湖奔波,一是为了和两位师兄的二十年赌约,寻找可造之才完成自己的心愿,二是师娘的失踪对他打击也应该不小,这些年他四处奔走,可能也在暗访师娘的踪迹。 师父的特征还是很明显,一身俗家修道者的打扮,留一撮山羊胡子,歪骑着一头牦牛,凡是见过之人都应该有些印像,但问题是师父所去的地方都是些山高偏远之处,或许这与他认为师娘可能隐居在高山密林之中有关,这也确实增加了他们打听的难度。 但翁锐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虽说他和师父也有个三年之约,和师父之间也有两年没有见了,但他一直感觉师父没有离他远去,而像是一直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总会有人来帮他,就连天玑老人当初都怀疑是师父暗中帮他做了一些安排,否则就不可能有那么多奇遇。 但来这歧门谷却一定不是师父安排的,否则他要知道这里的秘密早就自己找上们来了,天灵子哪需要对他隐瞒,对,天灵子! 想到这里翁锐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师父教过这个天灵子,虽说不喜欢他,但他却一直在师父的视线之内,他还讲过天灵子是块磨刀石的话,在他上回找到天灵子之前,师父就打过打一顿,明显是在催发他的武功,那一次天灵子也是从中获益不少,似乎师父知道自己要去找天灵子,还故意教唆天灵子对自己怒气冲冲,恨不得杀了自己,似乎师父确有借天灵子来磨砺自己之意。 有了这层靠考虑呢,翁锐的思路一下子明晰起来:我找不到师父,可以让师父来找我,只要我找到天灵子弄些事情,最好让更多的人知道,或许就能找到师父。 有了目标就好办,也就十来天功夫,翁锐他们就到了茅山,他们就是要到碧岩洞找天灵子闹出点事情出来。 第十六章 困境-10:故人劲敌 翁锐他们才走几个月,在茅山这个地界上天灵子的行市似乎见长,不光是碧岩洞的修行之人多了,就连原来空荡荡的洞前居然修起了两座大殿,两处耳房,都是新的,大殿里香烟袅袅,来敬奉之人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翁锐他们到来的时候,竟然被拦在了洞外。 “去去去,要想上香求仙,到外面大殿,这是上师清修之所,不许打扰!”数月前还被天灵子打的鼻青脸肿卜阳现在竟然有点趾高气扬的架势。 “卜阳道长,我们这才走了几个月呀,你就不认得我们了?”玉儿笑道。 “哦哦哦,”卜阳一拍脑门道:“你看我的记性,这不是玉儿姑娘和翁少侠吗?你们打扮成这样我都没有认出来,只是这位小哥稍显有点眼生,好像不是上回一起来的那位钟少侠?” “他是我师弟孙庸,”翁锐道:“天灵上师在不在?” “他人在,但他不在洞中。”卜阳道。 “那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翁锐道。 “他可能又去哪个洞殿串门去了,到天黑回来也说不定,”卜阳道:“我劝你们还是走吧,他好像不喜欢你们,上回一出来就和你们打,他现在变得更厉害了。” “莫非他的厉害和你们这里的变化有关?”翁锐道。 “这当然了,”一说起这个,卜阳无不自豪:“现在上师的功夫在这里最厉害了,没人敢欺负我们,来我们这里修行和上香求福的人也多了,还有人要跟上师学功夫,捐钱在这里修了大殿呢。” “看来这个天灵子还真成精了,”孙庸道:“在我看来他也就是那样啊!” “这位孙少侠你也见过我们上师?”卜阳更加惊奇。 “岂止是见过,”孙庸道:“他还是我手下败将呢。” “你?”卜阳似乎不信。 “你不相信?”孙庸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将这家伙再打一顿,看看他长进了没有?” “师弟,这天灵子最近的际遇也是不少,功夫确实有很大长进,”翁锐连忙拦了一下孙庸,免得这孩子说的过于离谱:“他现在得病如何?” “好了一些,但还总是犯,”卜阳道:“好在有翁少侠留下的方子,每回犯了吃几副药总会有些缓解。” “唉,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翁锐叹道。 “师兄,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打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孙庸道。 “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他似乎对他小时候的事记不起来,也很怕想起那时候的事,”翁锐道:“再说了,他和我一样,也算是师父的弟子,只是他的脾乖戾了一点。” “那我看他也不是个好人,”孙庸道:“要不是他……” “这是谁在背后骂我呢?嘿嘿,嘿嘿……”天灵子的笑声有点低沉、刺耳,反正不是太好听,不过翁锐对此已经很熟悉了,他这会没有骑着牛,而是拎着一把剑软塌塌的回来的。 “上师,这是您的几位朋友,他们来找您了。”看天灵子回来,卜阳赶紧堆着笑脸迎了上去。 “朋友,我哪来的朋友,”天灵子阴沉着脸打量了一下翁锐三人,楞了一下道:“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几个死人而已。” “哼,手下败将,说这话也不知道大言不惭?”孙庸冷哼一声。 “不错,”天灵子阴阴地点点头:“当初我是输给了你这个小鬼,这是我一生的奇耻大辱,今天我就要将它抹掉。” “抹掉可以,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孙庸不以为然。 “哼哼,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天灵子精光盛,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翁锐道:“先别急着动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能凭着我的一句梦话就找到他们,你也不错,”天灵子道:“你要问什么?” “你没有遵守你的诺言,我看你的路是走到头了。”翁锐总得先试探他一下。 “你不要赖我,”天灵子道:“你们能找到歧门谷,根本就不是我说的,我说过,那只是句梦话。” “我说的不是那句梦话,”翁锐冷冷地道:“你把这秘密还告诉过谁,你该不会忘吧。” “我没有,我谁也没告诉!”天灵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这不是他这种层级的人该有的状态,但他确实有。 “歧门谷遇袭了,那里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翁锐直接把结果告诉了他。 “什么?那里被袭击了?”天灵子先是一惊,然后又迅速从刚才那一丝心虚中恢复过来:“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你知道那里。”翁锐道。 “笑话,”天灵子道:“难道你们几位不知道?还有那里其他的人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那里的秘密,而住在那里的人是不可能往外泄露的。”翁锐道。 “这么说,你认定是我泄露的了?”天灵子表现出一脸的不在乎:“你非得说是我说的也无所谓,就算是我说了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果然是你说的,你害了我娘,你拿命来!” 听到这里孙庸已经忍无可忍,拔剑直接朝天灵子刺了过去,近在咫尺,快如闪电,天灵子身形一晃,已然向后飘落两步,等孙庸的剑再次攻到,天灵子手中的剑已经洒出朵朵剑花将他拦住。 仅仅是在八九个月以前,天灵子在歧门谷还是败在了这位还不满十七岁的小孩子之手,尽管他的内力强盛,江湖经验老道,但面对天枢门剑法的磅礴气势和玄妙机变,他还是处处受制,再加上他无心也不敢伤他,最后竟让他打得十分狼狈,连天灵子自己都很服气,尽管在内心有些气恨。 但也就是过了不到一年时间,甚至是在和翁锐上回交手之后的几个月之内,天灵子的剑法明显是上升了一个境界,就连在一旁观战的翁锐也明显的感觉到了。 上次他们交手翁锐是听说过的,但这次天灵子全然没有他们所描述的上回交手的那种窘迫,不但应对从容,而且他的剑法里还少了很多戾气,变得浑厚大气,细看之下,他所使用的招数竟然和孙庸的招数有些相似,不!简直是同出一门! 天灵子已经有四十多岁,内功修为虽算不上顶尖级的存在,但也属江湖高手之列,同样的招数,那受制的就只有是孙庸了,好在这段时间孙庸也没有白过,在天工山上也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飞跃,剑意剑形,眼界变化也非当日可比,以为已经非常了解孙庸的天灵子因此数次差点跳进孙庸布的陷进之中,不得不变得十分谨慎,这样一来,两人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看到这样,翁锐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师叔云枢子把师弟交给他,他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何况他是师父的儿子,他更得慎之又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江湖规矩,只要师弟受到威胁,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这边两个人飞腾跳跃,剑影弥漫,周围已经围起数十人观看,其中不乏手执兵器的江湖之人,转瞬间两人便已经斗了四五十招,天灵子尖锐怪戾的嘶叫更是不断的吸引人过来,他的剑势更是一招强过一招,逼得孙庸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天灵子忽然“嗷”的一声怪叫,突然间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似的,速度迟滞了很多,气势也在迅速消减,孙庸抓住这个时机,连攻两招,天灵子顿时腿上胳膊上连中两剑,他一手舞剑一手扶头,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孙庸的剑已经直接插向他的胸口。 “嚓”的一声巨响,孙庸的剑被重重的格开,“当啷”一声天灵子的剑已经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滚落在地,翁锐用力拦开还继续往上扑的孙庸:“别杀他!” “他害了我娘!”孙庸道。 “不是他,应该还另有别人。”翁锐道。 “对,他竟然会使我门中剑法!”孙庸道。 “所以,他还不能死!”翁锐道。 翁锐他们才走几个月,在茅山这个地界上天灵子的行市似乎见长,不光是碧岩洞的修行之人多了,就连原来空荡荡的洞前居然修起了两座大殿,两处耳房,都是新的,大殿里香烟袅袅,来敬奉之人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翁锐他们到来的时候,竟然被拦在了洞外。 “去去去,要想上香求仙,到外面大殿,这是上师清修之所,不许打扰!”数月前还被天灵子打的鼻青脸肿卜阳现在竟然有点趾高气扬的架势。 “卜阳道长,我们这才走了几个月呀,你就不认得我们了?”玉儿笑道。 “哦哦哦,”卜阳一拍脑门道:“你看我的记性,这不是玉儿姑娘和翁少侠吗?你们打扮成这样我都没有认出来,只是这位小哥稍显有点眼生,好像不是上回一起来的那位钟少侠?” “他是我师弟孙庸,”翁锐道:“天灵上师在不在?” “他人在,但他不在洞中。”卜阳道。 “那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翁锐道。 “他可能又去哪个洞殿串门去了,到天黑回来也说不定,”卜阳道:“我劝你们还是走吧,他好像不喜欢你们,上回一出来就和你们打,他现在变得更厉害了。” “莫非他的厉害和你们这里的变化有关?”翁锐道。 “这当然了,”一说起这个,卜阳无不自豪:“现在上师的功夫在这里最厉害了,没人敢欺负我们,来我们这里修行和上香求福的人也多了,还有人要跟上师学功夫,捐钱在这里修了大殿呢。” “看来这个天灵子还真成精了,”孙庸道:“在我看来他也就是那样啊!” “这位孙少侠你也见过我们上师?”卜阳更加惊奇。 “岂止是见过,”孙庸道:“他还是我手下败将呢。” “你?”卜阳似乎不信。 “你不相信?”孙庸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要将这家伙再打一顿,看看他长进了没有?” “师弟,这天灵子最近的际遇也是不少,功夫确实有很大长进,”翁锐连忙拦了一下孙庸,免得这孩子说的过于离谱:“他现在得病如何?” “好了一些,但还总是犯,”卜阳道:“好在有翁少侠留下的方子,每回犯了吃几副药总会有些缓解。” “唉,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翁锐叹道。 “师兄,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打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孙庸道。 “或许他也有难言之隐,他似乎对他小时候的事记不起来,也很怕想起那时候的事,”翁锐道:“再说了,他和我一样,也算是师父的弟子,只是他的脾乖戾了一点。” “那我看他也不是个好人,”孙庸道:“要不是他……” “这是谁在背后骂我呢?嘿嘿,嘿嘿……”天灵子的笑声有点低沉、刺耳,反正不是太好听,不过翁锐对此已经很熟悉了,他这会没有骑着牛,而是拎着一把剑软塌塌的回来的。 “上师,这是您的几位朋友,他们来找您了。”看天灵子回来,卜阳赶紧堆着笑脸迎了上去。 “朋友,我哪来的朋友,”天灵子阴沉着脸打量了一下翁锐三人,楞了一下道:“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几个死人而已。” “哼,手下败将,说这话也不知道大言不惭?”孙庸冷哼一声。 “不错,”天灵子阴阴地点点头:“当初我是输给了你这个小鬼,这是我一生的奇耻大辱,今天我就要将它抹掉。” “抹掉可以,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孙庸不以为然。 “哼哼,我现在就给你看看!”天灵子精光盛,说着就要动手。 “慢着,”翁锐道:“先别急着动手,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你能凭着我的一句梦话就找到他们,你也不错,”天灵子道:“你要问什么?” “你没有遵守你的诺言,我看你的路是走到头了。”翁锐总得先试探他一下。 “你不要赖我,”天灵子道:“你们能找到歧门谷,根本就不是我说的,我说过,那只是句梦话。” “我说的不是那句梦话,”翁锐冷冷地道:“你把这秘密还告诉过谁,你该不会忘吧。” “我没有,我谁也没告诉!”天灵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心虚,这不是他这种层级的人该有的状态,但他确实有。 “歧门谷遇袭了,那里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翁锐直接把结果告诉了他。 “什么?那里被袭击了?”天灵子先是一惊,然后又迅速从刚才那一丝心虚中恢复过来:“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只有你知道那里。”翁锐道。 “笑话,”天灵子道:“难道你们几位不知道?还有那里其他的人不知道?” “我去的时候还根本不知道那里的秘密,而住在那里的人是不可能往外泄露的。”翁锐道。 “这么说,你认定是我泄露的了?”天灵子表现出一脸的不在乎:“你非得说是我说的也无所谓,就算是我说了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果然是你说的,你害了我娘,你拿命来!” 听到这里孙庸已经忍无可忍,拔剑直接朝天灵子刺了过去,近在咫尺,快如闪电,天灵子身形一晃,已然向后飘落两步,等孙庸的剑再次攻到,天灵子手中的剑已经洒出朵朵剑花将他拦住。 仅仅是在八九个月以前,天灵子在歧门谷还是败在了这位还不满十七岁的小孩子之手,尽管他的内力强盛,江湖经验老道,但面对天枢门剑法的磅礴气势和玄妙机变,他还是处处受制,再加上他无心也不敢伤他,最后竟让他打得十分狼狈,连天灵子自己都很服气,尽管在内心有些气恨。 但也就是过了不到一年时间,甚至是在和翁锐上回交手之后的几个月之内,天灵子的剑法明显是上升了一个境界,就连在一旁观战的翁锐也明显的感觉到了。 上次他们交手翁锐是听说过的,但这次天灵子全然没有他们所描述的上回交手的那种窘迫,不但应对从容,而且他的剑法里还少了很多戾气,变得浑厚大气,细看之下,他所使用的招数竟然和孙庸的招数有些相似,不!简直是同出一门! 天灵子已经有四十多岁,内功修为虽算不上顶尖级的存在,但也属江湖高手之列,同样的招数,那受制的就只有是孙庸了,好在这段时间孙庸也没有白过,在天工山上也完成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飞跃,剑意剑形,眼界变化也非当日可比,以为已经非常了解孙庸的天灵子因此数次差点跳进孙庸布的陷进之中,不得不变得十分谨慎,这样一来,两人倒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看到这样,翁锐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师叔云枢子把师弟交给他,他不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何况他是师父的儿子,他更得慎之又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江湖规矩,只要师弟受到威胁,他一定会出手相助。 这边两个人飞腾跳跃,剑影弥漫,周围已经围起数十人观看,其中不乏手执兵器的江湖之人,转瞬间两人便已经斗了四五十招,天灵子尖锐怪戾的嘶叫更是不断的吸引人过来,他的剑势更是一招强过一招,逼得孙庸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天灵子忽然“嗷”的一声怪叫,突然间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似的,速度迟滞了很多,气势也在迅速消减,孙庸抓住这个时机,连攻两招,天灵子顿时腿上胳膊上连中两剑,他一手舞剑一手扶头,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孙庸的剑已经直接插向他的胸口。 “嚓”的一声巨响,孙庸的剑被重重的格开,“当啷”一声天灵子的剑已经扔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滚落在地,翁锐用力拦开还继续往上扑的孙庸:“别杀他!” “他害了我娘!”孙庸道。 “不是他,应该还另有别人。”翁锐道。 “对,他竟然会使我门中剑法!”孙庸道。 “所以,他还不能死!”翁锐道。 第十六章 困境-11:穷途末路 天灵子这一突然犯病,这场打斗也就戛然而止,翁锐赶紧让卜阳带人过来把天灵子弄到他住的碧岩洞内,少不了又是一番施针诊治,总算让这家伙安静下来,看着他人事不省的样子,翁锐再次察色探脉,给开了一张方子,并告诉了卜阳煎药的注意事项,这才和孙庸、朱玉退出洞来。 “这家伙怎么每次我们一来他就犯病,该不是装病吧?”朱玉道。 “我看不像,”翁锐道:“他的内息确实很乱,隐疾之处的血脉不通,功力越深,对他的影响就越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翁锐道:“等这家伙明天好点我们再来找他。” “他会说吗?”孙庸有点怀疑。 “到时自有办法。”翁锐倒是非常自信,说完三人便下山而去。 当第二天翁锐他们三个来到碧岩洞洞口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满脸惶恐的卜阳道长。 “卜阳道长,”翁锐笑道:“你们天灵上师今天可好?” “翁…翁少侠,”卜阳结结巴巴的道:“天灵上师他不见了。” “什么叫他不见了?”孙庸一下子急了,他还指望从他那里打听到底是谁害的他娘呢,他的人也“噌”的一下窜到了洞里,等他出来的时候,那张着急的脸已经变得气急败坏。 “他人跑哪里去了?”孙庸怒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卜阳苦道。 “他是是么时候走的?”翁锐倒是有点不慌不忙。 “昨天晚上他就醒了,我还给他吃了药,”卜阳道:“伺候他睡下后我们就退出了,今天一大早去看他就没了,等到现在他也没回来。” “他不是到其他地方串门吗?”翁锐问道。 “不是,他不会去那么早,”卜阳道:“他把他出门带的行礼都带走了,他的牛也不见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昨天是装的,你看被他跑了吧?”朱玉也在一旁嘟囔道。 “玉儿。”翁锐不想让她多说,现在他也觉得这家伙昨天有装的嫌疑,犯病是真,但在他施完针后就该醒来,他真的有点忽略了。 “我就该给他下点毒,让他想走也走不了。”朱玉觉得还不解气。 “对!”孙庸恨恨地附和道。 “他这几个月有没有出去过?”翁锐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们上次走后大概有十几天吧,他就常常出去,有时是两三天,有时是四五天,再长时间就没有了。”卜阳道。 “知道他去哪里,见什么人吗?”翁锐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卜阳道:“这个我问过,被他骂过之后就再也不敢问了。”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找过他?”翁锐道。 “没有,”卜阳道:“他要出去回来都是他一个人,从来都不要我们跟着。” “哦,那没事了,我们就此别过。”翁锐道。 “那我们……” “我门下山去说。”孙庸还有点不甘心,被翁锐劝了下来。 离开碧岩洞没走多远,孙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你说这个天灵子会去哪里?他会不会就藏在附近?” “不会,”翁锐道:“他既然刻意要避开我们,他就不会待在附近。” “那他为什么要避开我们?”孙庸道。 “怕!”翁锐的回答很简单。 “他怕什么?”孙庸道。 “怕我们问他是谁袭击了歧门谷。”翁锐道。 “这么说他知道了?”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或许他也是猜测,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和他有些关联,毕竟这件事牵扯很大,如果真是因为他而伤了师母,他知道我们谁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他这次武功提高了很多,学的还是天枢门的功夫,”孙庸道:“这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不知道,或许有吧。”虽说这么回答,但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那会是谁教他武功呢,”孙庸道:“难道是我爹?” “不会的,”翁锐道:“师父从来不会给我们教天枢门的功夫,更不会教他。” “那你之前不是说在你上次和他动手之前我爹就指点过他的武功吗?”孙庸道。 “那不一样,”翁锐道:“师父有他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翁锐心中的那个答案似乎更明确了一些。 “我们就这么走了?”孙庸又回头看了看碧岩洞方向。 “我们这次来也就是和他闹一下,露露脸,”翁锐道:“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还得到了更多的信息,现在他走了对我们也许更好一些,造的声势会更大一些也说不定。” “锐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也有点茫然。 “我们离开茅山,在附近找个僻静的地方想呆一段时间,看看师父会不会来找我们?”翁锐道。 “我爹又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他怎么找?”孙庸道。 “如果师父要找我们,他自然会让别人看到他,”翁锐道:“只要我们注意观察江湖人士的动静,多听他们的议论,我们就能知道师父在哪里。” 天枢老人在江湖本来就是个怪人,独来独往,基本上都是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追求着他理想的大道世界,以至于连他的结发妻子都受不了,最后离他而去。 在江湖上听说过他的人多,但见到过他的人很少,和他交过手的人就更少,甚至年轻一代中都有人怀疑他这个人的存在,因为连被尊为武林泰斗的道家三圣门大家的印象都很模糊,很少有人去过,他们和江湖又没有多少交集,传到最后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这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翁锐他们想找到他谈何容易,不亚于大海捞针。以前他不管走到哪里,师父总能找到他,现在他只好再次祭出这个最笨的办法,不管师父现在想不想找他,他都得试一试,他相信,云枢师叔放出的消息他一定听得到,而他的出现以及孙庸和天灵子的打斗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翁锐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在丹徙渡的一个农家小院里,一日三餐都由主家筹备,虽说比外面的客栈要贵不少,但这里安静,住的也舒服,再说他也不想让孙庸和朱玉受苦。 这里还有一个叫好处,离渡口和闹市区很近,但又极少引人关注,他们现在既要打听天枢老人的消息,又不能太名目壮胆招摇过市,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落身之地。 就算是方向选对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但等待的漫长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什么消息也没有等到,现在每个人都有点焦躁起来,因为孙庸对他娘的担心日盛一日,翁锐也在怀疑他的这个方法到底对不对,更为尴尬的事也出现了,他们没钱了! 人常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三日难,这一出门啥事都要钱,要是没有个进账,就是座金山他也不经花呀,何况他们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本来嘛,翁锐和朱玉是有很多钱的,他们从庐陵钟家出来的时候,老太爷钟祎也是送了重礼的,除了铜钱,还有不少黄金,他们去天工山的时候,把很多都留在了歧门谷,但那里的一场大火,把他们的积蓄都埋在那里了,随身携带的这点盘缠本来就不多,被他们这么一花,很快便捉襟见肘了,这不,他们已经欠了主家三天的房钱和饭钱了,主家的脸色也拉得越来越长,给的饭食也大不如以前,并且分量也越来越少。 翁锐这时候确实有点想朱山了,只要他在,总能给大家找到安身之所,不管好坏总能给大家一口饭吃,现在他得自己想点办法,总不能让朱玉和孙庸跟着自己饿肚子吧。 “师弟,玉儿,”翁锐道:“一会你们出去转转茶肆酒馆,听听那些江湖人士的谈论里有没有关于师父的一些事,我去一趟茅山。” “你到茅山干什么?”孙庸道。 “我去看看天灵子?”翁锐不想把话说的太明。 “怎么,天灵子回来啦?”孙庸道:“我也去!” “不是,”翁锐道:“我只是去看看,如果他回来了,我就问问他到底给谁透露了歧门谷的秘密,要是他没回来,我就顺便问那个卜阳借点钱,我看他们那里的香火还是挺旺的。” “他们肯借吗?”孙庸道。 “他们敢不借,”朱玉道:“我们救了天灵子两次命,就算是给点诊费也不算过吧?” “也不能那么说,”翁锐的脸皮还是比较薄的:“我们给人看病也没说要问人收钱那。” “锐哥哥,要么还是我去吧。”问人借钱这事,朱玉总觉得让翁锐出面不合适,孙庸更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行,要是万一碰上天灵子了呢?”这一点翁锐不能不防。 “要么我去,碰上他我也不怕!”孙庸也与点跃跃欲试。 “你们两还是去街上吧,”翁锐道:“你们脸生,只要不随便开口,更容易探听到一些消息,我去去就回来。” 就这样,翁锐再次去了茅山的碧岩洞,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每次见了他都诚惶诚恐的卜阳一听他是来借钱的,立马就拽的不行,哼哼哈哈了半天,用个小簸箕抄了一堆铜钱,直接让翁锐用衣服撩着,连个袋子都没给,翁锐离开的时候被一些上来朝拜的人看着,他自己就像偷了庙里的钱一样,那种感觉让他一生难忘。 看似有一堆铜钱,其实也没多少,付了前几天的欠账,剩下的就不多了,要想多凑合点日子,或许他们该搬到一个更省钱的地方去了,虽说心里这么想这,但翁锐就是开不了口。 天灵子这一突然犯病,这场打斗也就戛然而止,翁锐赶紧让卜阳带人过来把天灵子弄到他住的碧岩洞内,少不了又是一番施针诊治,总算让这家伙安静下来,看着他人事不省的样子,翁锐再次察色探脉,给开了一张方子,并告诉了卜阳煎药的注意事项,这才和孙庸、朱玉退出洞来。 “这家伙怎么每次我们一来他就犯病,该不是装病吧?”朱玉道。 “我看不像,”翁锐道:“他的内息确实很乱,隐疾之处的血脉不通,功力越深,对他的影响就越大。”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翁锐道:“等这家伙明天好点我们再来找他。” “他会说吗?”孙庸有点怀疑。 “到时自有办法。”翁锐倒是非常自信,说完三人便下山而去。 当第二天翁锐他们三个来到碧岩洞洞口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满脸惶恐的卜阳道长。 “卜阳道长,”翁锐笑道:“你们天灵上师今天可好?” “翁…翁少侠,”卜阳结结巴巴的道:“天灵上师他不见了。” “什么叫他不见了?”孙庸一下子急了,他还指望从他那里打听到底是谁害的他娘呢,他的人也“噌”的一下窜到了洞里,等他出来的时候,那张着急的脸已经变得气急败坏。 “他人跑哪里去了?”孙庸怒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卜阳苦道。 “他是是么时候走的?”翁锐倒是有点不慌不忙。 “昨天晚上他就醒了,我还给他吃了药,”卜阳道:“伺候他睡下后我们就退出了,今天一大早去看他就没了,等到现在他也没回来。” “他不是到其他地方串门吗?”翁锐问道。 “不是,他不会去那么早,”卜阳道:“他把他出门带的行礼都带走了,他的牛也不见了。” “我就知道这家伙昨天是装的,你看被他跑了吧?”朱玉也在一旁嘟囔道。 “玉儿。”翁锐不想让她多说,现在他也觉得这家伙昨天有装的嫌疑,犯病是真,但在他施完针后就该醒来,他真的有点忽略了。 “我就该给他下点毒,让他想走也走不了。”朱玉觉得还不解气。 “对!”孙庸恨恨地附和道。 “他这几个月有没有出去过?”翁锐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们上次走后大概有十几天吧,他就常常出去,有时是两三天,有时是四五天,再长时间就没有了。”卜阳道。 “知道他去哪里,见什么人吗?”翁锐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卜阳道:“这个我问过,被他骂过之后就再也不敢问了。”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来找过他?”翁锐道。 “没有,”卜阳道:“他要出去回来都是他一个人,从来都不要我们跟着。” “哦,那没事了,我们就此别过。”翁锐道。 “那我们……” “我门下山去说。”孙庸还有点不甘心,被翁锐劝了下来。 离开碧岩洞没走多远,孙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兄,你说这个天灵子会去哪里?他会不会就藏在附近?” “不会,”翁锐道:“他既然刻意要避开我们,他就不会待在附近。” “那他为什么要避开我们?”孙庸道。 “怕!”翁锐的回答很简单。 “他怕什么?”孙庸道。 “怕我们问他是谁袭击了歧门谷。”翁锐道。 “这么说他知道了?”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或许他也是猜测,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一定和他有些关联,毕竟这件事牵扯很大,如果真是因为他而伤了师母,他知道我们谁都不会放过他。” “还有,他这次武功提高了很多,学的还是天枢门的功夫,”孙庸道:“这会和这件事有关吗?” “不知道,或许有吧。”虽说这么回答,但他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那会是谁教他武功呢,”孙庸道:“难道是我爹?” “不会的,”翁锐道:“师父从来不会给我们教天枢门的功夫,更不会教他。” “那你之前不是说在你上次和他动手之前我爹就指点过他的武功吗?”孙庸道。 “那不一样,”翁锐道:“师父有他的方法。” 说完这句话,翁锐心中的那个答案似乎更明确了一些。 “我们就这么走了?”孙庸又回头看了看碧岩洞方向。 “我们这次来也就是和他闹一下,露露脸,”翁锐道:“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我们还得到了更多的信息,现在他走了对我们也许更好一些,造的声势会更大一些也说不定。” “锐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也有点茫然。 “我们离开茅山,在附近找个僻静的地方想呆一段时间,看看师父会不会来找我们?”翁锐道。 “我爹又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他怎么找?”孙庸道。 “如果师父要找我们,他自然会让别人看到他,”翁锐道:“只要我们注意观察江湖人士的动静,多听他们的议论,我们就能知道师父在哪里。” 天枢老人在江湖本来就是个怪人,独来独往,基本上都是生活在他自己的世界,追求着他理想的大道世界,以至于连他的结发妻子都受不了,最后离他而去。 在江湖上听说过他的人多,但见到过他的人很少,和他交过手的人就更少,甚至年轻一代中都有人怀疑他这个人的存在,因为连被尊为武林泰斗的道家三圣门大家的印象都很模糊,很少有人去过,他们和江湖又没有多少交集,传到最后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这样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翁锐他们想找到他谈何容易,不亚于大海捞针。以前他不管走到哪里,师父总能找到他,现在他只好再次祭出这个最笨的办法,不管师父现在想不想找他,他都得试一试,他相信,云枢师叔放出的消息他一定听得到,而他的出现以及孙庸和天灵子的打斗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翁锐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在丹徙渡的一个农家小院里,一日三餐都由主家筹备,虽说比外面的客栈要贵不少,但这里安静,住的也舒服,再说他也不想让孙庸和朱玉受苦。 这里还有一个叫好处,离渡口和闹市区很近,但又极少引人关注,他们现在既要打听天枢老人的消息,又不能太名目壮胆招摇过市,这里倒是一个不错的落身之地。 就算是方向选对了,一切都准备好了,但等待的漫长却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什么消息也没有等到,现在每个人都有点焦躁起来,因为孙庸对他娘的担心日盛一日,翁锐也在怀疑他的这个方法到底对不对,更为尴尬的事也出现了,他们没钱了! 人常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三日难,这一出门啥事都要钱,要是没有个进账,就是座金山他也不经花呀,何况他们这一住就是一个多月,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本来嘛,翁锐和朱玉是有很多钱的,他们从庐陵钟家出来的时候,老太爷钟祎也是送了重礼的,除了铜钱,还有不少黄金,他们去天工山的时候,把很多都留在了歧门谷,但那里的一场大火,把他们的积蓄都埋在那里了,随身携带的这点盘缠本来就不多,被他们这么一花,很快便捉襟见肘了,这不,他们已经欠了主家三天的房钱和饭钱了,主家的脸色也拉得越来越长,给的饭食也大不如以前,并且分量也越来越少。 翁锐这时候确实有点想朱山了,只要他在,总能给大家找到安身之所,不管好坏总能给大家一口饭吃,现在他得自己想点办法,总不能让朱玉和孙庸跟着自己饿肚子吧。 “师弟,玉儿,”翁锐道:“一会你们出去转转茶肆酒馆,听听那些江湖人士的谈论里有没有关于师父的一些事,我去一趟茅山。” “你到茅山干什么?”孙庸道。 “我去看看天灵子?”翁锐不想把话说的太明。 “怎么,天灵子回来啦?”孙庸道:“我也去!” “不是,”翁锐道:“我只是去看看,如果他回来了,我就问问他到底给谁透露了歧门谷的秘密,要是他没回来,我就顺便问那个卜阳借点钱,我看他们那里的香火还是挺旺的。” “他们肯借吗?”孙庸道。 “他们敢不借,”朱玉道:“我们救了天灵子两次命,就算是给点诊费也不算过吧?” “也不能那么说,”翁锐的脸皮还是比较薄的:“我们给人看病也没说要问人收钱那。” “锐哥哥,要么还是我去吧。”问人借钱这事,朱玉总觉得让翁锐出面不合适,孙庸更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行,要是万一碰上天灵子了呢?”这一点翁锐不能不防。 “要么我去,碰上他我也不怕!”孙庸也与点跃跃欲试。 “你们两还是去街上吧,”翁锐道:“你们脸生,只要不随便开口,更容易探听到一些消息,我去去就回来。” 就这样,翁锐再次去了茅山的碧岩洞,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每次见了他都诚惶诚恐的卜阳一听他是来借钱的,立马就拽的不行,哼哼哈哈了半天,用个小簸箕抄了一堆铜钱,直接让翁锐用衣服撩着,连个袋子都没给,翁锐离开的时候被一些上来朝拜的人看着,他自己就像偷了庙里的钱一样,那种感觉让他一生难忘。 看似有一堆铜钱,其实也没多少,付了前几天的欠账,剩下的就不多了,要想多凑合点日子,或许他们该搬到一个更省钱的地方去了,虽说心里这么想这,但翁锐就是开不了口。 第十六章 困境-12:救星 “锐哥哥,要么我们去大街上给人看病吧,”朱玉道:“前几次在我们遇到难处的时候,都是你给人看病帮我们解的围,现在有你京城小神医的名字,不怕别人不找你看病。” “这不行,”翁锐道:“在没有找到师父之前,我们还不能暴露身份,现在也不知道阴山三鬼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师娘已经在他们手上,不能让师弟再出什么差错。” “我才不怕他们呢,”孙庸道:“我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来,这样我就能救出我娘。” “话是不错,”翁锐道:“师娘我们肯定是要救,但我们不能出错,否则就会更被动。” “那要么这样,”朱玉道:“我和庸哥哥去摆摊给人看病,锐哥哥你就远远地瞧着,要是有我看不了的你再出手,这样我们不但能在街上打听消息,还能顺便赚些钱,也就不用再去看卜阳那臭道士的脸色了。” “我看这行。”孙庸觉得这挺好玩的,他也是见识过朱玉医病和用毒手段的,对她很是佩服。 “那好吧。”翁锐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也只好同意。 翁锐去向主家借笔墨,准备写张招医的幡子,主家对此满眼的不信,并告诉他们,在外不许说住在他们家,要是给人看病出了事,就不要在他们家住了等等,气得朱玉直想冲上去和他大吵一顿,被翁锐使劲的拉了回来。 看病这种事,那是认熟不认生,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不相识的人去看,所以他们的医摊摆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光顾,急得朱玉直跺脚,看得远远站着的翁锐也有些不忍。 “你们这样不行,”翁锐走过来道:“我给你这医幡上再加几个字吧。”说完拿起笔来在医幡之上加了几个字:疑难杂症,即可见效,无效分文不取。 “这行吗?”朱玉道。 “试试看吧,呵呵。”翁锐笑道。 嘿,还真别说,这几个字一加上,一下子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不一会这医摊前就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大家关注的是“即可见效”和“无效分文不取”,这话说的有点大,哪家开医馆的都不敢这么说。 “你们说的是真的?”议论了半天,终于有一个挑筐的渔夫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街上还能骗人咋地?”孙庸一看有人过问,赶紧热情答道。 “那好,我这腰这两天一直酸痛难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渔夫道。 “不是我看,是这位姑娘看。”孙庸笑道。 渔夫一看朱玉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这哪会看什么病呢,连忙道:“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这位老丈,您别走啊,”孙庸连忙拉住渔夫道:“能不能看要看了才知道啊,何况这里写的明白,即可见效,无效分文不取,他一个小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怕什么呢,让她看看就是了!” “看看吧,看他们有没有吹牛!” “看吧看吧!” 在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而这些人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自己不敢做的事总喜欢撺掇别人去做,反正做好做坏都有热闹看。 在周围人的哄闹之下,渔夫硬是被孙庸按到了一张医凳之上,朱玉笑得很甜美,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给他诊脉,并在他腰上的几个穴位按了按,看了看他的反应。 “大叔,您没啥大毛病,”朱玉道:“你只是日常劳累,又受了些寒气,我给您扎两针就行了。” “怎么,还要扎针,”渔夫有些害怕:“疼吗?” “不疼,您放心吧。”朱玉笑道。 “老渔头,你怎么像个孩子,扎个针都怕疼?”有人调笑道。 “去去去,”渔夫不乐意了:“要么你来!” “好好,还是您来吧,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闹笑声中朱玉不慌不忙的拿出针匣,用纤细的手指探探穴位,然后把一根根一针插到渔夫的腰上,就连手上和肩颈都插了两根,在行了两遍针后慢慢的将银针启出。 “大叔,您现在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疼不疼。”朱玉笑吟吟地道。 渔夫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在他身上也一下子聚集了数十道眼光,只见他慢慢的扭动身子,并且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神了,还真不疼了。”渔夫笑道。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们吧?”有人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要不你自己来试试!”渔夫道。 “试试就试试!”说话的那位还真坐到了医凳之上。 “姑娘,我这要给你多少钱啊?”渔夫道。 “您给我五个大钱就行。”朱玉道。 “五个大钱不多,”渔夫道:“可是我这鱼还没来得及卖,要不我给你两条鱼吧?” “这个…也行,”朱玉犹豫了一下道:“庸哥哥,你就收着吧,我们今天中午吃鱼。” “好嘞。”孙庸答应的很欢快,总算有人来看病了,就算没钱给两条鱼也行,看看他筐里的鱼,又大又肥,这两条鱼在集市上至少也要卖到十个大钱。 生意做的就是个人气,这一开张,人气一旺,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意思,这一方面朱玉收的诊金确实不多,而且手到病除,立马见效,纷纷啧啧称奇,有两个需要吃药慢慢调理的病患朱玉只是给他们开了方子,要他们自己去抓药熬制,对他们硬是一个大钱也不收,更是博得无数称赞,看病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这正是挣钱的时候,翁锐也悄悄过来帮忙,有两个病情比较麻烦的病人,经过翁锐的“真元巡脉”,这不扎针也能治病,更是惊异了无数人,有好奇之人自己没病也要来试试,更有些浮夸子弟,看朱玉长得水灵,花五个大钱就是为了让朱玉给他诊诊脉,说一声“大哥哥,你没有病”,朱玉也毫不在意,在一旁照应收钱的孙庸早就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街西面传来一片吵闹之声,间或中还有金玉之声,似乎有人打架,并且已经动上了刀剑,这个热闹可比给人看病好看多了。街上的人已经有人往那边跑,这边的人跟着也往那边跑,不一会功夫,排队看病的、围观的人都跑过去看热闹了,连正在看着病的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扔下一句“一会来看”也跑了。 看着突然冷清下来的医摊,翁锐和朱玉都感到有些冷落,唯有孙庸拎着一小包钱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朱玉看着翁锐,翁锐看看也没什么人了,这两个小孩也都有点眼巴巴地,就点点头道:“今天不摆摊了,我们也去看热闹。” “好,走!”孙庸就等着这句话,医幡一收,拎着就往西跑。 等他们到了那里,已经围起了一大圈的人,孙庸个子小,站在外面看不见,到了就插着人缝往里钻,翁锐个子高,就站在外面远远的瞧着,朱玉是锐哥哥在哪里她就在那里,尽管看不大清楚,但也不离开翁锐半步。 “锐哥哥,是什么人在打?”朱玉问道。 “是三个人围着一个人打,”翁锐道:“那一个人好像是个外乡人,他的剑法、拳法和腿法都很精妙,就是不大熟练……啊?是山子!” 翁锐一声惊叫,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从看热闹的人群头顶飞过,两个起落就到了争斗双方的身边,手中的剑划出一到圆弧,只听“当当当”几声,围攻朱山的那几个人的剑就掉到地上,人也被撞得朝后飞去,朱山还想往上扑,被翁锐一把揽住。 “山子,怎么是你?!”翁锐惊到,声音都有点颤抖。 “哦,哦,”朱山愣愣的看着翁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缓过神来,等他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是谁时,“咣啷”一声剑就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翁大哥,呜……” “哥……”翁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激动的叫声,朱玉已经冲破包围的人群扑了过来,直接把朱山抱住,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打又是抱,看得翁锐都有些心疼,眼眶都湿了。 “师兄,这些人要跑了,要不要把他们抓回来?”孙庸一看这场景就明白这就是朱玉的哥哥,那他们就是一家子了,也急忙赶上前来帮忙。 “不用了,让他们走吧,”翁锐也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要山子没事,他什么也不会计较:“山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嗯!”朱山重重的点了点头,顺便给朱玉擦了擦眼泪,搂了搂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去说。” 在众人的注目中,这四人穿过人群,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看着孙庸手中一晃一晃的医幡,朱山不解的道:“你们这是……?” “哥,我们没钱了,在街上给人看病挣钱呢?”朱玉搂着哥哥一条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玉儿,你们不用去挣钱了,”朱山拍了拍他腰间的钱袋子:“哥现在有钱!” “锐哥哥,要么我们去大街上给人看病吧,”朱玉道:“前几次在我们遇到难处的时候,都是你给人看病帮我们解的围,现在有你京城小神医的名字,不怕别人不找你看病。” “这不行,”翁锐道:“在没有找到师父之前,我们还不能暴露身份,现在也不知道阴山三鬼他们到了什么地方,师娘已经在他们手上,不能让师弟再出什么差错。” “我才不怕他们呢,”孙庸道:“我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来,这样我就能救出我娘。” “话是不错,”翁锐道:“师娘我们肯定是要救,但我们不能出错,否则就会更被动。” “那要么这样,”朱玉道:“我和庸哥哥去摆摊给人看病,锐哥哥你就远远地瞧着,要是有我看不了的你再出手,这样我们不但能在街上打听消息,还能顺便赚些钱,也就不用再去看卜阳那臭道士的脸色了。” “我看这行。”孙庸觉得这挺好玩的,他也是见识过朱玉医病和用毒手段的,对她很是佩服。 “那好吧。”翁锐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也只好同意。 翁锐去向主家借笔墨,准备写张招医的幡子,主家对此满眼的不信,并告诉他们,在外不许说住在他们家,要是给人看病出了事,就不要在他们家住了等等,气得朱玉直想冲上去和他大吵一顿,被翁锐使劲的拉了回来。 看病这种事,那是认熟不认生,谁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一个不相识的人去看,所以他们的医摊摆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光顾,急得朱玉直跺脚,看得远远站着的翁锐也有些不忍。 “你们这样不行,”翁锐走过来道:“我给你这医幡上再加几个字吧。”说完拿起笔来在医幡之上加了几个字:疑难杂症,即可见效,无效分文不取。 “这行吗?”朱玉道。 “试试看吧,呵呵。”翁锐笑道。 嘿,还真别说,这几个字一加上,一下子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不一会这医摊前就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大家关注的是“即可见效”和“无效分文不取”,这话说的有点大,哪家开医馆的都不敢这么说。 “你们说的是真的?”议论了半天,终于有一个挑筐的渔夫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街上还能骗人咋地?”孙庸一看有人过问,赶紧热情答道。 “那好,我这腰这两天一直酸痛难忍,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渔夫道。 “不是我看,是这位姑娘看。”孙庸笑道。 渔夫一看朱玉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这哪会看什么病呢,连忙道:“我不看了,我不看了!” “这位老丈,您别走啊,”孙庸连忙拉住渔夫道:“能不能看要看了才知道啊,何况这里写的明白,即可见效,无效分文不取,他一个小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怕什么呢,让她看看就是了!” “看看吧,看他们有没有吹牛!” “看吧看吧!” 在什么时候都少不了看热闹的人,而这些人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自己不敢做的事总喜欢撺掇别人去做,反正做好做坏都有热闹看。 在周围人的哄闹之下,渔夫硬是被孙庸按到了一张医凳之上,朱玉笑得很甜美,什么话都没说,上来就给他诊脉,并在他腰上的几个穴位按了按,看了看他的反应。 “大叔,您没啥大毛病,”朱玉道:“你只是日常劳累,又受了些寒气,我给您扎两针就行了。” “怎么,还要扎针,”渔夫有些害怕:“疼吗?” “不疼,您放心吧。”朱玉笑道。 “老渔头,你怎么像个孩子,扎个针都怕疼?”有人调笑道。 “去去去,”渔夫不乐意了:“要么你来!” “好好,还是您来吧,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闹笑声中朱玉不慌不忙的拿出针匣,用纤细的手指探探穴位,然后把一根根一针插到渔夫的腰上,就连手上和肩颈都插了两根,在行了两遍针后慢慢的将银针启出。 “大叔,您现在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疼不疼。”朱玉笑吟吟地道。 渔夫将信将疑的站起身来,在他身上也一下子聚集了数十道眼光,只见他慢慢的扭动身子,并且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神了,还真不疼了。”渔夫笑道。 “真的假的,你没骗我们吧?”有人问道。 “我骗你干什么,要不你自己来试试!”渔夫道。 “试试就试试!”说话的那位还真坐到了医凳之上。 “姑娘,我这要给你多少钱啊?”渔夫道。 “您给我五个大钱就行。”朱玉道。 “五个大钱不多,”渔夫道:“可是我这鱼还没来得及卖,要不我给你两条鱼吧?” “这个…也行,”朱玉犹豫了一下道:“庸哥哥,你就收着吧,我们今天中午吃鱼。” “好嘞。”孙庸答应的很欢快,总算有人来看病了,就算没钱给两条鱼也行,看看他筐里的鱼,又大又肥,这两条鱼在集市上至少也要卖到十个大钱。 生意做的就是个人气,这一开张,人气一旺,还真有点络绎不绝的意思,这一方面朱玉收的诊金确实不多,而且手到病除,立马见效,纷纷啧啧称奇,有两个需要吃药慢慢调理的病患朱玉只是给他们开了方子,要他们自己去抓药熬制,对他们硬是一个大钱也不收,更是博得无数称赞,看病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这正是挣钱的时候,翁锐也悄悄过来帮忙,有两个病情比较麻烦的病人,经过翁锐的“真元巡脉”,这不扎针也能治病,更是惊异了无数人,有好奇之人自己没病也要来试试,更有些浮夸子弟,看朱玉长得水灵,花五个大钱就是为了让朱玉给他诊诊脉,说一声“大哥哥,你没有病”,朱玉也毫不在意,在一旁照应收钱的孙庸早就乐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街西面传来一片吵闹之声,间或中还有金玉之声,似乎有人打架,并且已经动上了刀剑,这个热闹可比给人看病好看多了。街上的人已经有人往那边跑,这边的人跟着也往那边跑,不一会功夫,排队看病的、围观的人都跑过去看热闹了,连正在看着病的一个人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扔下一句“一会来看”也跑了。 看着突然冷清下来的医摊,翁锐和朱玉都感到有些冷落,唯有孙庸拎着一小包钱道:“我们也去看看吧。” 朱玉看着翁锐,翁锐看看也没什么人了,这两个小孩也都有点眼巴巴地,就点点头道:“今天不摆摊了,我们也去看热闹。” “好,走!”孙庸就等着这句话,医幡一收,拎着就往西跑。 等他们到了那里,已经围起了一大圈的人,孙庸个子小,站在外面看不见,到了就插着人缝往里钻,翁锐个子高,就站在外面远远的瞧着,朱玉是锐哥哥在哪里她就在那里,尽管看不大清楚,但也不离开翁锐半步。 “锐哥哥,是什么人在打?”朱玉问道。 “是三个人围着一个人打,”翁锐道:“那一个人好像是个外乡人,他的剑法、拳法和腿法都很精妙,就是不大熟练……啊?是山子!” 翁锐一声惊叫,身子已经腾空而起,从看热闹的人群头顶飞过,两个起落就到了争斗双方的身边,手中的剑划出一到圆弧,只听“当当当”几声,围攻朱山的那几个人的剑就掉到地上,人也被撞得朝后飞去,朱山还想往上扑,被翁锐一把揽住。 “山子,怎么是你?!”翁锐惊到,声音都有点颤抖。 “哦,哦,”朱山愣愣的看着翁锐,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打斗中缓过神来,等他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是谁时,“咣啷”一声剑就扔在了地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翁大哥,呜……” “哥……”翁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激动的叫声,朱玉已经冲破包围的人群扑了过来,直接把朱山抱住,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打又是抱,看得翁锐都有些心疼,眼眶都湿了。 “师兄,这些人要跑了,要不要把他们抓回来?”孙庸一看这场景就明白这就是朱玉的哥哥,那他们就是一家子了,也急忙赶上前来帮忙。 “不用了,让他们走吧,”翁锐也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要山子没事,他什么也不会计较:“山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 “嗯!”朱山重重的点了点头,顺便给朱玉擦了擦眼泪,搂了搂她的肩膀道:“我们回去说。” 在众人的注目中,这四人穿过人群,朝他们住的地方走去,看着孙庸手中一晃一晃的医幡,朱山不解的道:“你们这是……?” “哥,我们没钱了,在街上给人看病挣钱呢?”朱玉搂着哥哥一条胳膊,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玉儿,你们不用去挣钱了,”朱山拍了拍他腰间的钱袋子:“哥现在有钱!” 第十六章 困境-13:娶了她吧 朱山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自从他在八爷的新宅别过八爷,回到“秦仁阁”医馆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除了他的剑和几件换洗的衣裳,就是斗笠和蓑衣,这身打扮俨然一个标准的江湖人士,但这回的重点却都不在这上面,他给自己身上藏了不少铜钱和金子,剩下的他一股脑的交给了秦师傅,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山爱钱,但他这次带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总是觉得翁锐和妹妹朱玉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钱一定是花完了,这两人不会赚钱,他又不在身边,说不定受了多少苦呢,这几年他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跟着翁锐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从长安出来他便一路往东直奔洛阳,这是麒麟剑士阴柔指给他的一条道,说这里去往江南最为容易快捷,他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这条路,他没有翁锐那么多想法,他只想早点见到妹妹朱玉,只想看到她好好的。 尽管他身上有不少钱,但这一路上他仍过得像个叫花子,住最便宜的客栈,吃最便宜的吃食,舍不得骑马坐船,完全凭着两条腿,一路打听着南下,有几次为了省钱故意错过宿头,在野外破庙之中过夜,早上起来心里还乐滋滋的,好像自己又大赚了一笔。 尽管朱山对江湖人比较排斥,总觉得这些人有点无事生非,总还喜欢以讲义气为名铺张浪费,似乎永远不知道钱的珍贵,但为了探听翁锐和朱玉的下落,他却不得不咬牙出入一些江湖人出没的酒肆饭馆,听他们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瞎聊。 功夫不负有心人,朱山总算听到了一些翁锐的江湖故事,有些还传的十分夸张,什么以一人之力平息江南钟林两大武林旺族的矛盾,连他都有些不信,他关心的只是他们现在在哪里,那去庐陵也就成了他的首选。 到了庐陵他才知道,在这里别说是个武林人士,就连客栈里的小二都能讲上几句天枢门弟子翁锐和医毒小神女朱玉的故事,让他开心的是不光翁锐现在越来越厉害,连他的妹妹朱玉现在也是本事见长,但让他气馁的是,无论是问谁,都没人能说得清他们去了哪里。 在庐陵附近盘桓了十几天,已经有点焦躁不安的朱山无意中忽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什么阴山三鬼袭击了天枢老人妻子曾禔隐居的歧门谷并把她给抓走了,好像天枢老人的弟子翁锐也在那里,现在翁锐在满天下正在找他们报仇呢,他还听说最近在茅山翁锐带着天枢老人的儿子把天灵子给打了一顿,吓得这家伙连夜逃走不知所踪等等,这些消息让朱山兴奋不已,连夜赶往茅山。 朱山到了茅山,上了碧岩洞,还真是证实了他此前所听的传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有的人还绘声绘色,好像亲眼所见。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几个人和天灵子一起,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到了哪里。 山里找不到,总得到附近的街市上去碰碰运气,而丹徙渡是一个最热闹的地方,天南地北南来北往的人很多,也是附近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所以朱山就这样来到了丹徙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哪里都得吃饭啊。 今天朱山选择的是一个看起来还不错人也挺多的饭馆,他来这里无非是看到这里人多,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杂于其间,花点钱就是为了听听看有没有翁锐他们的消息,看了一下菜单,价钱在他看来也不便宜,于是狠心点了两个菜一碗饭,在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的江湖人士旁边坐下。 朱山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现在闻着饭馆里的饭香味更是有点饥肠辘辘,但小二端上来的饭菜让他大感失望,连他想象的一半都没有,虽说很是精致,但精致也不管饱啊,这朱山的老毛病又犯了,非得要计较人家的菜贵量少,要人家再加一些,但那个小二见朱山衣衫褴褛,点菜又那么抠门,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说话就不那么客气,并多有讥讽之意,最后两人吵了起来,气急之下朱山就把小二给打了。 这一打可闯了大祸,从饭馆的后面冲出几位伙计,手里都抄着家伙,非要给那个小二找回面子,气头正盛的朱山这时候那会退缩呢,没说几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一直从店内打到了街上,最后连翁锐他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哥,你还没吃饭吧?”在那个小农家院里,翁锐他们几个简单听了朱山打架的来龙去脉,朱玉就心疼的问道。 “饭菜一端上来就和他们吵起来了,哪顾上吃呀,”朱山遗憾的道:“可惜那两个菜了,我都没吃过。” “那你付过钱了吗?”翁锐笑问道。 “没有,”朱山道:“我都没吃付什么钱?” “你钱都没付那有什么可惜的,呵呵。”孙庸也在一旁笑道。 “哦,你看我光顾了问你了,都没给你介绍,这位是……” “他就是你师父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没等翁锐说完,朱山就抢着道。 “你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你们的事早在江湖上传开了,”朱山道:“我也是听了你们和天灵子的事才赶来茅山的,还真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你听到的还有什么事?”这点翁锐最为关心了。 “可多了……” “你们总是问啊问的,我哥还没吃饭呢。”朱玉打断朱山的话埋怨道。 “你就记着你哥,我们也没吃呢,呵呵。”孙庸笑道。 “好,我这就让主家去做,我们今天还有鱼。”朱玉道。 “哪主家做是不是很贵啊,”朱山道,说着要给朱玉拿钱:“哥这里有钱。” “不用,哥,”朱玉晃了一下孙庸拎回来的钱袋子道:“我们有钱。” “哈哈哈,你还是老毛病没改,”翁锐笑道:“好,玉儿你去安排做饭,我们在这里和你哥聊聊,好了叫我们。” 朱玉答应一声出去了,孙庸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山子哥,你快说说还听到了什么?” “除了他们一路上的一些故事,就是你们在歧门谷的事,”朱山似乎对此有所忌讳:“说是你娘被什么阴山三鬼抓走了?” “那有没有阴山三鬼的消息?”孙庸道。 “没有听说,”朱山道:“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断断续续听的,光是关注了你们的消息,其他的也没大注意。” “师弟,你也不用着急,”翁锐能理解孙庸现在的想法:“现在外面能传这些消息,说明师叔他们没事,并且把歧门谷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我们能听到,师父肯定能够听到,我估计我们的努力快有结果了。” “你是说我爹会来找我们?”孙庸道。 “山子都能找到我们,师父要想找的话一定会找到我们,”翁锐道:“我们再等等看。” “翁大哥,听你们的故事,你现在很厉害了。”朱山一脸的崇拜。 “我看你今天也很厉害,”翁锐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这是八爷教我的。”朱山道。 “这么说阴大侠是找到八爷了,他现在怎么样了?”翁锐道。 “他现在很好”朱山道:“他不愿跟阴大侠走,阴大侠给他买了一处院子,他和一伙叫花子住在哪里,倒也清静自在,不光八爷,其他的变化也很大……” 朱山就把翁锐他们走后的那些变化,从秦师父一家来到长安医馆再兴,再到卫青升官上门提亲娶亲,从麒麟大侠阴柔来长安寻父,到父子相认和卫青请客,从阴柔买宅子给父亲阴泰安家,到阴柔十招之内指点卫青武功,从自己无聊陪伴八爷,到八爷阴泰教朱山三剑、三拳、三腿,最后就是他踏上江湖的艰辛一路到了这里。 翁锐听了半天没有说话,一年不到的时间,原来他身边的人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心中顿时浮出诸多感慨,感慨卫青的武功精进,终于有了自己的道路,感慨师姐秦无双终于有了一个可靠地归宿,感慨阴泰阴柔父子重逢,八爷从此不再孤寂,感慨山子也已经长大并且学得了一身好功夫,更感慨于自己的一路奔波,到现在还前途未卜,不仅长叹一声:“唉!” “师兄,你叹什么气啊,这都是好事啊!”孙庸道。 “是啊,都是好事,”翁锐道:“我只是遗憾我错过了很多,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我都没有和他们分享,还有我们还要去寻找师娘……”翁锐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师兄,你这就放心吧,”孙庸倒是宽慰起翁锐来了:“山子哥这回带来这么多消息,我相信我娘很快就会找到的。” “嗯,一定会找到的。”翁锐重重地点了点头。 “哎呀,你们聊得这么热闹啊,”朱玉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走我们开饭了!” 众人随朱玉到饭桌前坐定,朱玉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哥,我先敬你一杯,祝贺我们兄妹重逢。” “好!好!”朱山端起酒杯,几乎话也说不出来,两个眼眶已经红润起来,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山子哥,我也敬你一杯,”孙庸这回跟翁锐出来长了不少见识,他对朱山也很是佩服:“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消息。” “好,谢谢孙兄弟,”朱山道:“孙兄弟和天灵子一战成名,江湖上已经在传很多你的故事了。” “嗨,还是让他给跑了。”孙庸不好意思的道。 “山子,”翁锐端酒站起来道:“大哥敬你一杯,也祝贺我们重新团聚。” “不不不,我来敬您,”朱山慌忙端酒站起来道:“我谢谢翁锐大哥把玉儿照顾的这么好,人不光长高了,还让她长了不少本事。” “哥,这有什么好谢的,”朱玉也站了起来,爱怜的看了一眼翁锐,显得幸福满满:“来,我和锐哥哥一起敬你。” 看着妹妹这一脸的幸福,想着这漂泊不定的江湖生涯,朱山一口将酒喝完,郑重其事地道:“翁大哥,你娶了她吧。” 朱山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自从他在八爷的新宅别过八爷,回到“秦仁阁”医馆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除了他的剑和几件换洗的衣裳,就是斗笠和蓑衣,这身打扮俨然一个标准的江湖人士,但这回的重点却都不在这上面,他给自己身上藏了不少铜钱和金子,剩下的他一股脑的交给了秦师傅,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山爱钱,但他这次带这么多钱可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总是觉得翁锐和妹妹朱玉出去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钱一定是花完了,这两人不会赚钱,他又不在身边,说不定受了多少苦呢,这几年他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跟着翁锐让妹妹过上好日子。 从长安出来他便一路往东直奔洛阳,这是麒麟剑士阴柔指给他的一条道,说这里去往江南最为容易快捷,他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这条路,他没有翁锐那么多想法,他只想早点见到妹妹朱玉,只想看到她好好的。 尽管他身上有不少钱,但这一路上他仍过得像个叫花子,住最便宜的客栈,吃最便宜的吃食,舍不得骑马坐船,完全凭着两条腿,一路打听着南下,有几次为了省钱故意错过宿头,在野外破庙之中过夜,早上起来心里还乐滋滋的,好像自己又大赚了一笔。 尽管朱山对江湖人比较排斥,总觉得这些人有点无事生非,总还喜欢以讲义气为名铺张浪费,似乎永远不知道钱的珍贵,但为了探听翁锐和朱玉的下落,他却不得不咬牙出入一些江湖人出没的酒肆饭馆,听他们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瞎聊。 功夫不负有心人,朱山总算听到了一些翁锐的江湖故事,有些还传的十分夸张,什么以一人之力平息江南钟林两大武林旺族的矛盾,连他都有些不信,他关心的只是他们现在在哪里,那去庐陵也就成了他的首选。 到了庐陵他才知道,在这里别说是个武林人士,就连客栈里的小二都能讲上几句天枢门弟子翁锐和医毒小神女朱玉的故事,让他开心的是不光翁锐现在越来越厉害,连他的妹妹朱玉现在也是本事见长,但让他气馁的是,无论是问谁,都没人能说得清他们去了哪里。 在庐陵附近盘桓了十几天,已经有点焦躁不安的朱山无意中忽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什么阴山三鬼袭击了天枢老人妻子曾禔隐居的歧门谷并把她给抓走了,好像天枢老人的弟子翁锐也在那里,现在翁锐在满天下正在找他们报仇呢,他还听说最近在茅山翁锐带着天枢老人的儿子把天灵子给打了一顿,吓得这家伙连夜逃走不知所踪等等,这些消息让朱山兴奋不已,连夜赶往茅山。 朱山到了茅山,上了碧岩洞,还真是证实了他此前所听的传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有的人还绘声绘色,好像亲眼所见。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几个人和天灵子一起,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躲到了哪里。 山里找不到,总得到附近的街市上去碰碰运气,而丹徙渡是一个最热闹的地方,天南地北南来北往的人很多,也是附近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所以朱山就这样来到了丹徙渡。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哪里都得吃饭啊。 今天朱山选择的是一个看起来还不错人也挺多的饭馆,他来这里无非是看到这里人多,还有不少江湖人士杂于其间,花点钱就是为了听听看有没有翁锐他们的消息,看了一下菜单,价钱在他看来也不便宜,于是狠心点了两个菜一碗饭,在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的江湖人士旁边坐下。 朱山已经好几天没正经吃饭了,现在闻着饭馆里的饭香味更是有点饥肠辘辘,但小二端上来的饭菜让他大感失望,连他想象的一半都没有,虽说很是精致,但精致也不管饱啊,这朱山的老毛病又犯了,非得要计较人家的菜贵量少,要人家再加一些,但那个小二见朱山衣衫褴褛,点菜又那么抠门,一看就不是有钱人,说话就不那么客气,并多有讥讽之意,最后两人吵了起来,气急之下朱山就把小二给打了。 这一打可闯了大祸,从饭馆的后面冲出几位伙计,手里都抄着家伙,非要给那个小二找回面子,气头正盛的朱山这时候那会退缩呢,没说几句就和他们打了起来,一直从店内打到了街上,最后连翁锐他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哥,你还没吃饭吧?”在那个小农家院里,翁锐他们几个简单听了朱山打架的来龙去脉,朱玉就心疼的问道。 “饭菜一端上来就和他们吵起来了,哪顾上吃呀,”朱山遗憾的道:“可惜那两个菜了,我都没吃过。” “那你付过钱了吗?”翁锐笑问道。 “没有,”朱山道:“我都没吃付什么钱?” “你钱都没付那有什么可惜的,呵呵。”孙庸也在一旁笑道。 “哦,你看我光顾了问你了,都没给你介绍,这位是……” “他就是你师父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没等翁锐说完,朱山就抢着道。 “你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你们的事早在江湖上传开了,”朱山道:“我也是听了你们和天灵子的事才赶来茅山的,还真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你听到的还有什么事?”这点翁锐最为关心了。 “可多了……” “你们总是问啊问的,我哥还没吃饭呢。”朱玉打断朱山的话埋怨道。 “你就记着你哥,我们也没吃呢,呵呵。”孙庸笑道。 “好,我这就让主家去做,我们今天还有鱼。”朱玉道。 “哪主家做是不是很贵啊,”朱山道,说着要给朱玉拿钱:“哥这里有钱。” “不用,哥,”朱玉晃了一下孙庸拎回来的钱袋子道:“我们有钱。” “哈哈哈,你还是老毛病没改,”翁锐笑道:“好,玉儿你去安排做饭,我们在这里和你哥聊聊,好了叫我们。” 朱玉答应一声出去了,孙庸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山子哥,你快说说还听到了什么?” “除了他们一路上的一些故事,就是你们在歧门谷的事,”朱山似乎对此有所忌讳:“说是你娘被什么阴山三鬼抓走了?” “那有没有阴山三鬼的消息?”孙庸道。 “没有听说,”朱山道:“我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断断续续听的,光是关注了你们的消息,其他的也没大注意。” “师弟,你也不用着急,”翁锐能理解孙庸现在的想法:“现在外面能传这些消息,说明师叔他们没事,并且把歧门谷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我们能听到,师父肯定能够听到,我估计我们的努力快有结果了。” “你是说我爹会来找我们?”孙庸道。 “山子都能找到我们,师父要想找的话一定会找到我们,”翁锐道:“我们再等等看。” “翁大哥,听你们的故事,你现在很厉害了。”朱山一脸的崇拜。 “我看你今天也很厉害,”翁锐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这是八爷教我的。”朱山道。 “这么说阴大侠是找到八爷了,他现在怎么样了?”翁锐道。 “他现在很好”朱山道:“他不愿跟阴大侠走,阴大侠给他买了一处院子,他和一伙叫花子住在哪里,倒也清静自在,不光八爷,其他的变化也很大……” 朱山就把翁锐他们走后的那些变化,从秦师父一家来到长安医馆再兴,再到卫青升官上门提亲娶亲,从麒麟大侠阴柔来长安寻父,到父子相认和卫青请客,从阴柔买宅子给父亲阴泰安家,到阴柔十招之内指点卫青武功,从自己无聊陪伴八爷,到八爷阴泰教朱山三剑、三拳、三腿,最后就是他踏上江湖的艰辛一路到了这里。 翁锐听了半天没有说话,一年不到的时间,原来他身边的人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心中顿时浮出诸多感慨,感慨卫青的武功精进,终于有了自己的道路,感慨师姐秦无双终于有了一个可靠地归宿,感慨阴泰阴柔父子重逢,八爷从此不再孤寂,感慨山子也已经长大并且学得了一身好功夫,更感慨于自己的一路奔波,到现在还前途未卜,不仅长叹一声:“唉!” “师兄,你叹什么气啊,这都是好事啊!”孙庸道。 “是啊,都是好事,”翁锐道:“我只是遗憾我错过了很多,这么多重要的事情我都没有和他们分享,还有我们还要去寻找师娘……”翁锐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师兄,你这就放心吧,”孙庸倒是宽慰起翁锐来了:“山子哥这回带来这么多消息,我相信我娘很快就会找到的。” “嗯,一定会找到的。”翁锐重重地点了点头。 “哎呀,你们聊得这么热闹啊,”朱玉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走我们开饭了!” 众人随朱玉到饭桌前坐定,朱玉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酒杯:“哥,我先敬你一杯,祝贺我们兄妹重逢。” “好!好!”朱山端起酒杯,几乎话也说不出来,两个眼眶已经红润起来,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 “山子哥,我也敬你一杯,”孙庸这回跟翁锐出来长了不少见识,他对朱山也很是佩服:“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消息。” “好,谢谢孙兄弟,”朱山道:“孙兄弟和天灵子一战成名,江湖上已经在传很多你的故事了。” “嗨,还是让他给跑了。”孙庸不好意思的道。 “山子,”翁锐端酒站起来道:“大哥敬你一杯,也祝贺我们重新团聚。” “不不不,我来敬您,”朱山慌忙端酒站起来道:“我谢谢翁锐大哥把玉儿照顾的这么好,人不光长高了,还让她长了不少本事。” “哥,这有什么好谢的,”朱玉也站了起来,爱怜的看了一眼翁锐,显得幸福满满:“来,我和锐哥哥一起敬你。” 看着妹妹这一脸的幸福,想着这漂泊不定的江湖生涯,朱山一口将酒喝完,郑重其事地道:“翁大哥,你娶了她吧。” 第十六章 困境-14:山子拜师 这边翁锐他们刚喝了几杯,就算是简单的几个菜也没吃掉一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紧接着就有人朗声道:“里面的几位听着,刚才小店照顾不周,多有得罪,我们大当家的想见识一下各位,请现身一见。” “嘿,这些人真不讲道理,还追到这里来了!”朱山一听就来气了,抓起他的剑就要往外走,但被孙庸跳起来拦住。 “山子哥,你好好和翁师兄在这里喝酒,我去帮你打发这几个人。”孙庸说完,一拧身就窜了出去,这孩子在这里已经憋了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有点事,这回他可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孙庸出来一看,外面站了一伙人,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主家已经哭丧着脸躲到了一边,他不知道翁锐这伙人这次要给自己惹多大的麻烦。 外面的这伙人有几个孙庸认识,就是刚才在街上和朱山打架的几位,但他们一直躲在后面,他们前面站着两位,一位四十上下年纪,身体壮实,长得一脸的精明,怀中抱着一把刀,稳稳地站在那里,一看这些人就是以他为首,另一位稍微年轻瘦削一点,手中一把剑,站在那里也是器宇轩昂,刚才院外讲话的就是他。 “唉哟,人来了不少啊,”孙庸可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们的人就是不对,一上来自然没有好的脸色:“怎么刚才没打过,找帮手来了?” “刚才和他们闹口角的是你?”刚才讲话的那位道。 “那是我哥,”孙庸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这位小兄弟够义气,你怎么称呼?”中间为首的那位中年人道:“可能刚才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孙庸冷脸道:“几个人合伙欺负一个外乡人,还能有什么误会?” “哈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中年人耐心道:“什么事都有个来龙去脉,他们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已经斥责了他们,但刚才那位小兄弟也应该出来讲讲清楚,或许真是误会呢。” 对方的好脾气倒把孙庸弄得没脾气了,他本来就想这一定是来打架的,上去干一架就得了,但对方老跟他掰扯误会不误会的就让他难以说下去,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你们这些人到底打不打?”孙庸道。 “你这位小兄弟怎么有点说不清楚呢?”那个瘦削个道:“你当我是怕了你们吗?” “既然不怕那就来呀!”孙庸说完拉开架势就想往上冲。 “慢着,”翁锐他们这时也赶了出来:“不管为什么,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啊?!李大哥,费大哥,怎么是你们!” 翁锐一声惊呼,面前站着的俨然就是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和他的师弟费英,他这一惊也看得李豫哈哈大笑:“哈哈哈,翁兄弟,真的是你们?” “你们这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让孙庸一头雾水,朱山更是挠着脑袋不知所措。 “这是我给你们说过的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李大哥,费英费大哥。”翁锐赶紧给朱山和孙庸介绍。 “李大哥、费大哥好,”朱玉已经笑吟吟打招呼:“这是我哥哥朱山,嘿嘿。” “哟,玉儿姑娘几月没见又长高了,”李豫笑道:“山子兄弟,我早就听说过你了,看来你今天这一架打值了,哈哈哈。” “嘿嘿!”朱山一看大家都认识,想想自己打架的原因,脸已经红到了脖颈,有些尴尬地笑着。 “李大哥,对不住了,我不知道……嘿嘿……”孙庸现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大哥。这是……” “慢着,让我猜上一猜,”翁锐刚要介绍,李豫抬手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枢老人的公子孙公子了?” “啊,这年都知道?”翁锐惊道。 “哈哈哈,我知道的多啦。”李豫道。 “李大哥,你看我尽顾上说话了,”翁锐道:“快快请进,我们进去慢慢聊。” “哎,”李豫微微一摇头道:“我们这么多人这里哪坐得下,刚才你们打架的那间‘同福楼’就是我九重门开的,今天你我兄弟相聚,哥哥我做东,我们得好好喝上几杯,走!” “那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走!”翁锐爽快的答应,招呼大家一起走,他也知道他这里实在是没有啥好吃的。 原来今天朱山大闹“同福楼”,打斗中被翁锐截下之后,同福楼的伙计看见翁锐如此厉害,知道他们讨不到便宜就赶紧悄悄地溜了,恰巧赶上大当家李豫他们到来,就上去诉说,期望大当家能帮他们找回面子。 出门做生意,和气为贵,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再说这也是因为小二是个生手,这才没说几句就和朱山吵了起来,为此李豫还是轻声责备了他们几句,讲了一些做生意的道理,自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去打上门去。 但几位伙计描述的这几位年轻人,特别是一招败三人的那位更是被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并且还有一位漂亮姑娘和一个俊俏小孩相随,这让李豫一下子想起了最近的很多传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并且几乎认定就是他,当下也不迟疑,直接找了上来,没想到还真是翁锐他们。 数杯酒下肚,听着李豫讲完这来龙去脉,大家不觉都哈哈大笑。 “李大哥,人家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是不打不重逢啊,哈哈。”翁锐笑道。 “嗨,这也都是你老弟现在的名声太大,让我不得不想起你。”李豫道。 “李大哥,您就不要寒碜我了,”翁锐道:“现在不管江湖上在传些什么,这都是我不想要的,我只希望尽快找到我师娘,结束现在的这种狼狈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豫道:“能跟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虎尾剑士胥黎面对面的干,这在江湖能有几人,这名声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况且要说狼狈,对方现在恐怕要比你们狼狈得多。” “此话怎讲?”翁锐道。 “我不知道阴山三鬼是怎么想的,他们竟然敢对天枢门的人下手,”李豫道:“如果他们能在歧门谷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弭这件事,或许这可能成为一大江湖奇案,但现在已经弄得整个江湖人尽皆知,如果孙夫人有事,不光是你们,你师父天枢老人怎么肯放过他们,如果要他们像鬼一样藏着,这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可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师父的消息。”翁锐道。 “我看啊,你们在这里恐怕是等不到你师父了,”李豫道:“你们要在等下去,可能会把孙夫人等来。” “李大哥,您说我爹会先去就我娘?”孙庸问道。 “那当然,”李豫道:“如果现在阴山三鬼想活着,就不会加害你娘,要想和你爹谈条件,有你娘就够了,所以你们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当然是先去找你娘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翁锐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哈哈,你也别懊悔了,”李豫道:“人在事中迷,再说了,你要想到了,那我们兄弟可真就碰不上了。” “是啊,可能连我也碰不上了。”山子也道。 “对啊,山子兄弟,你怎么今天和我的人打起来了?”李豫道。 “我只是不想多花钱,他们要多给我一点也就没事了,嘿嘿。”朱山很不好意思的道。 “但是各地人的习性不同,饭店的档次不同,菜品的精细和分量都会有些区别,”李豫说起这些头头是道:“要吃的好一点,那就得多花钱,再说了,钱是赚来的,光是省能省多少钱呢,你说是吧,哈哈哈。” “唉哟,对了,”没等朱山回答,翁锐抢着道:“李大哥,我上回给您说的事您还记得不?” “什么事?”李豫一头雾水。 “呶,就是他,”翁锐朝朱山努了一下嘴道:“让他跟你学做生意。” “哈哈哈,就这事呀,”李豫大笑道:“只要山子兄弟愿意,我肯定倾囊相授。” “这……”这回轮到朱山云山雾罩了。 “山子,你还不赶快拜师,”翁锐道:“九重门是天下最会做生意的门派,积累的财富富可敌国,李大哥就是九重门的大师兄,你跟着学肯定能成为一位大商巨贾,肯定能挣很多钱,以后我们可就不愁没钱花了,哈哈。” 翁锐的这几句话可算是击中了朱山的软肋,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当下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好啦,起来吧,”李豫道:“只要你肯学,我就算代师收徒,不用叫我师父,就和他们一样叫我大师兄吧,不然这辈分不就全乱了吗,哈哈哈。” 朱山看了一眼翁锐,见他点点头,就再次磕了一个头:“山子谢谢大师兄。” “哈哈哈,好啊,”费英笑道:“来来来,大家端酒,一起庆祝们九重门又多了一位厉害的小师弟。” “哈哈,来,干!” “干!” 这边翁锐他们刚喝了几杯,就算是简单的几个菜也没吃掉一半,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紧接着就有人朗声道:“里面的几位听着,刚才小店照顾不周,多有得罪,我们大当家的想见识一下各位,请现身一见。” “嘿,这些人真不讲道理,还追到这里来了!”朱山一听就来气了,抓起他的剑就要往外走,但被孙庸跳起来拦住。 “山子哥,你好好和翁师兄在这里喝酒,我去帮你打发这几个人。”孙庸说完,一拧身就窜了出去,这孩子在这里已经憋了一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有点事,这回他可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孙庸出来一看,外面站了一伙人,周围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主家已经哭丧着脸躲到了一边,他不知道翁锐这伙人这次要给自己惹多大的麻烦。 外面的这伙人有几个孙庸认识,就是刚才在街上和朱山打架的几位,但他们一直躲在后面,他们前面站着两位,一位四十上下年纪,身体壮实,长得一脸的精明,怀中抱着一把刀,稳稳地站在那里,一看这些人就是以他为首,另一位稍微年轻瘦削一点,手中一把剑,站在那里也是器宇轩昂,刚才院外讲话的就是他。 “唉哟,人来了不少啊,”孙庸可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打我们的人就是不对,一上来自然没有好的脸色:“怎么刚才没打过,找帮手来了?” “刚才和他们闹口角的是你?”刚才讲话的那位道。 “那是我哥,”孙庸道:“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了。” “这位小兄弟够义气,你怎么称呼?”中间为首的那位中年人道:“可能刚才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孙庸冷脸道:“几个人合伙欺负一个外乡人,还能有什么误会?” “哈哈哈,话可不能这么说,”中年人耐心道:“什么事都有个来龙去脉,他们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已经斥责了他们,但刚才那位小兄弟也应该出来讲讲清楚,或许真是误会呢。” 对方的好脾气倒把孙庸弄得没脾气了,他本来就想这一定是来打架的,上去干一架就得了,但对方老跟他掰扯误会不误会的就让他难以说下去,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你们这些人到底打不打?”孙庸道。 “你这位小兄弟怎么有点说不清楚呢?”那个瘦削个道:“你当我是怕了你们吗?” “既然不怕那就来呀!”孙庸说完拉开架势就想往上冲。 “慢着,”翁锐他们这时也赶了出来:“不管为什么,总得让人家把话说完……啊?!李大哥,费大哥,怎么是你们!” 翁锐一声惊呼,面前站着的俨然就是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和他的师弟费英,他这一惊也看得李豫哈哈大笑:“哈哈哈,翁兄弟,真的是你们?” “你们这是……?”眼前的景象已经让孙庸一头雾水,朱山更是挠着脑袋不知所措。 “这是我给你们说过的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李大哥,费英费大哥。”翁锐赶紧给朱山和孙庸介绍。 “李大哥、费大哥好,”朱玉已经笑吟吟打招呼:“这是我哥哥朱山,嘿嘿。” “哟,玉儿姑娘几月没见又长高了,”李豫笑道:“山子兄弟,我早就听说过你了,看来你今天这一架打值了,哈哈哈。” “嘿嘿!”朱山一看大家都认识,想想自己打架的原因,脸已经红到了脖颈,有些尴尬地笑着。 “李大哥,对不住了,我不知道……嘿嘿……”孙庸现在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大哥。这是……” “慢着,让我猜上一猜,”翁锐刚要介绍,李豫抬手道:“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天枢老人的公子孙公子了?” “啊,这年都知道?”翁锐惊道。 “哈哈哈,我知道的多啦。”李豫道。 “李大哥,你看我尽顾上说话了,”翁锐道:“快快请进,我们进去慢慢聊。” “哎,”李豫微微一摇头道:“我们这么多人这里哪坐得下,刚才你们打架的那间‘同福楼’就是我九重门开的,今天你我兄弟相聚,哥哥我做东,我们得好好喝上几杯,走!” “那兄弟恭敬不如从命了,走!”翁锐爽快的答应,招呼大家一起走,他也知道他这里实在是没有啥好吃的。 原来今天朱山大闹“同福楼”,打斗中被翁锐截下之后,同福楼的伙计看见翁锐如此厉害,知道他们讨不到便宜就赶紧悄悄地溜了,恰巧赶上大当家李豫他们到来,就上去诉说,期望大当家能帮他们找回面子。 出门做生意,和气为贵,这事过去就过去了,再说这也是因为小二是个生手,这才没说几句就和朱山吵了起来,为此李豫还是轻声责备了他们几句,讲了一些做生意的道理,自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去打上门去。 但几位伙计描述的这几位年轻人,特别是一招败三人的那位更是被他们说的神乎其神,并且还有一位漂亮姑娘和一个俊俏小孩相随,这让李豫一下子想起了最近的很多传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并且几乎认定就是他,当下也不迟疑,直接找了上来,没想到还真是翁锐他们。 数杯酒下肚,听着李豫讲完这来龙去脉,大家不觉都哈哈大笑。 “李大哥,人家说不打不相识,我们这是不打不重逢啊,哈哈。”翁锐笑道。 “嗨,这也都是你老弟现在的名声太大,让我不得不想起你。”李豫道。 “李大哥,您就不要寒碜我了,”翁锐道:“现在不管江湖上在传些什么,这都是我不想要的,我只希望尽快找到我师娘,结束现在的这种狼狈相。”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豫道:“能跟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虎尾剑士胥黎面对面的干,这在江湖能有几人,这名声不是你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况且要说狼狈,对方现在恐怕要比你们狼狈得多。” “此话怎讲?”翁锐道。 “我不知道阴山三鬼是怎么想的,他们竟然敢对天枢门的人下手,”李豫道:“如果他们能在歧门谷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弭这件事,或许这可能成为一大江湖奇案,但现在已经弄得整个江湖人尽皆知,如果孙夫人有事,不光是你们,你师父天枢老人怎么肯放过他们,如果要他们像鬼一样藏着,这比杀了他们还难过。” “可是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师父的消息。”翁锐道。 “我看啊,你们在这里恐怕是等不到你师父了,”李豫道:“你们要在等下去,可能会把孙夫人等来。” “李大哥,您说我爹会先去就我娘?”孙庸问道。 “那当然,”李豫道:“如果现在阴山三鬼想活着,就不会加害你娘,要想和你爹谈条件,有你娘就够了,所以你们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他当然是先去找你娘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翁锐狠狠地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哈哈,你也别懊悔了,”李豫道:“人在事中迷,再说了,你要想到了,那我们兄弟可真就碰不上了。” “是啊,可能连我也碰不上了。”山子也道。 “对啊,山子兄弟,你怎么今天和我的人打起来了?”李豫道。 “我只是不想多花钱,他们要多给我一点也就没事了,嘿嘿。”朱山很不好意思的道。 “但是各地人的习性不同,饭店的档次不同,菜品的精细和分量都会有些区别,”李豫说起这些头头是道:“要吃的好一点,那就得多花钱,再说了,钱是赚来的,光是省能省多少钱呢,你说是吧,哈哈哈。” “唉哟,对了,”没等朱山回答,翁锐抢着道:“李大哥,我上回给您说的事您还记得不?” “什么事?”李豫一头雾水。 “呶,就是他,”翁锐朝朱山努了一下嘴道:“让他跟你学做生意。” “哈哈哈,就这事呀,”李豫大笑道:“只要山子兄弟愿意,我肯定倾囊相授。” “这……”这回轮到朱山云山雾罩了。 “山子,你还不赶快拜师,”翁锐道:“九重门是天下最会做生意的门派,积累的财富富可敌国,李大哥就是九重门的大师兄,你跟着学肯定能成为一位大商巨贾,肯定能挣很多钱,以后我们可就不愁没钱花了,哈哈。” 翁锐的这几句话可算是击中了朱山的软肋,他也是一个聪明人,知道错过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当下跪倒在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好啦,起来吧,”李豫道:“只要你肯学,我就算代师收徒,不用叫我师父,就和他们一样叫我大师兄吧,不然这辈分不就全乱了吗,哈哈哈。” 朱山看了一眼翁锐,见他点点头,就再次磕了一个头:“山子谢谢大师兄。” “哈哈哈,好啊,”费英笑道:“来来来,大家端酒,一起庆祝们九重门又多了一位厉害的小师弟。” “哈哈,来,干!” “干!” 第十七章 密情-1:斗心思 云枢子带着青冥青纯去追赶胥黎一行,说是明目张胆,其实行事还是十分谨慎,因为这里还是山区,不光人少,还以山民居多,并且说的都是土话,十里不同音,就算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传播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小,弄不好阴山三鬼在这里把知情人全部杀掉的可能性都有。 对云枢子来说,他现在就是要赌一把,押上去的可能是自己的性命,也可能是翁锐他们的性命。明目张胆,他是为了暴露自己的行踪,把胥黎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谨慎,是他还不想现在就死,就算是死,至少要等他把消息散布出去或者翁锐孙庸他们走出大山,没有危险之后。 为了实现这一点,云枢子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们晓行夜宿从不走夜路,穿行大道从不走小路,不管是小饭馆吃饭,还是民家客栈夜宿,都不忘记四处打听阴山三鬼以及曾禔摸样的人。这也算一举两得,如果真的有了消息,他是求之不得,如果没有消息,给找他的人留点线索也是应该的,不要让人家搞错了。 云枢子这一路还有一个特别的举动,每过个一天两天,他总要一个人晚上偷偷出去一次,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是两个时辰,好像是要定期和什么人碰头。这虽只是他的一个迷魂阵,他却做的非常逼真,他不敢断定是不是有人跟踪他,但他一定要做出一个假象,那就是他和翁锐他们虽是分开走,但却是一个方向,需要他的不断照应。 他名义上是在追寻一个人,但实际上他现在并不想碰上这个人,他需要时间,所以看起来他们每天在匆匆忙忙的追赶,中途很少耽搁,其实他们是在实实在在地赶路,很快,他们就出了大山,沿途的人家多了起来,看到的市镇也繁华起来,云枢子心里这才微微地感到轻松了一些。 在云枢子从老君洞出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被一双眼睛盯上,并且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双眼睛的视线,显然胥黎并没有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数日前在朱玉布的毒阵里吃了亏,己方的两人一人人事不省,一人基本武功尽失,连胥黎自己都感觉道气息不畅,功力大减,所以他才拼死挡住云枢子和翁锐,让其他人退走,还好姓翁的那小子功力尚欠火候,被他一剑所伤,为了顾及他云枢子这才没有全力追赶,否则以他们当时的情况,能不能走得脱都说不定。 胥黎虽嘴上没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懊悔的,当那天晚上在歧门谷的院子里第一次碰到云枢子的时候,他还是大意了一点,他本以为只要他耗掉云枢子,其他的人也只能成为他手上的棋子,没准还会多赚上一笔,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两个年轻人会如此厉害,那些人会以那样的方式逃脱,使得他们现在变得越来越被动。 在树林里发现这些人逃跑的踪迹之后,他算计过双方的实力,只要使用得当,他们这一方还是占有不少优势,把这些人悄悄抹在这大山密林之中还是有可能的,但令他没算到的是对方之中竟然有一位用毒的高手,竟能在短时间内布下毒阵,让他这位老江湖也瞬间中招。 当时中毒突然,并且毒发很快,着实让胥黎吓了一跳,但当他们退走以后,他发现这毒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他自己功力深厚,运气调息疏解过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老三戎劭和另外一名弟子身上的毒虽有些奇怪难解,但伤害并不是很大,只是多费了些功夫也就好了,只是这样又耽误了两三天时间。 在失去了云枢子他们的踪迹之后,胥黎决定主动撤走,并带走了曾禔,他知道云枢子不会放弃曾禔不管,他总会有办法找过来,因此他想换一种做法,他们躲在暗处,让云枢子他们走向前台。 这样做他也有两种考虑,一是如果有机会再次实施突袭,力争能将这些人一举干掉,他也不敢再存任何幻想,这是一了百了最稳妥的法子。还有就是实在不能全歼,要是能再捉一两个有份量的,那后面的回旋余地也就会更大,就算最后真的要面对传说中的那个天枢老人,手里也会多些筹码。 但遗憾的是,他们虽发现云枢子跟上来了,但并没有见到最值钱的那两个年轻人,要是只对云枢子动手,他也没有完全把握能把他留下,就是杀了他的两个弟子也无济于事。 他估计云枢子一定是怕被一网打尽才兵分两路,但那一路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胥黎估计他们不会相隔太远,需要相互照应,果然他们发现云枢子在半夜都会出去,这让他们兴奋了好几天。但因为天黑,云枢子的速度又太快,跟踪的人跟了几次都把人跟丢了,他们在跟丢的地方附近也暗暗的搜寻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让胥黎渐渐有些焦躁不安,实现他两种想法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最后他们发现只有手上的曾禔才是他们最稳固的筹码,这样他们对曾禔就有了特别的照顾,既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一点的重要性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已经是云枢子他们从老君洞出来的第九天了,他们来到赤溪渡口,虽说这里是一个出山口,还有一些低矮的山丘环绕,但这里地处要道,已经十分热闹。从这里沿赤溪而下,几十里就能到丘陵平原地带,那里人口稠密,道路通畅,什么人都有,什么消息都散播得出去,也就是说,即便在那里大白天的和胥黎打一架,就算是当场被他杀了,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云枢子已经有两三天晚上没有出去,因为他觉得翁锐他们肯定已经走远了,用不上再装了,也该找个好一点饭店好好的吃一顿,喝点酒,也算给自己放松一下了,时近中午,看见街边有个“清远”客栈,房子盖的相当有气势,一挥手,几人便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要住店呢还是用饭?”见有人进来,小二赶紧迎上前来。 “我们就吃点饭,”云枢子道:“给我们来六道酒菜,两壶酒。”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把他们在一个敞亮的位置安排好。 就在他们喝茶等菜的间隙,忽然听到一阵浑厚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有几人从客栈的的木楼上走了下来,云枢子循声看去,不觉一愣,竟慢慢站了起来,对方见状也是一愣,脚步也停在了楼梯之上。 “云枢子?”为首的一位壮汉失声道。 “莫兄,莫掌门,真的是你?”云枢子跨步迎了上去,情绪也有些激动。 “哈哈,还真的是你,”被称为莫兄的壮汉快步走下楼梯,重重的给了云枢子一拳,随后热络地搂住了他的肩膀:“云枢子,你这么多年都躲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云枢子道:“瓯刀门地处东瓯,距此也是千里迢迢,莫兄怎么会到了这里?” 原来这位壮汉是东瓯国瓯刀门的现任掌门莫珣,五十多岁年纪,粗粗壮壮,红光满面,虽然他手中有一把刀,功夫也还不错,但瓯刀门出名的并不是他们的功夫,而是他们铸剑制刀的手艺。 据说这是他们不传之秘,传承已有十几代人数百年了,凡是经他们打制的兵器,泛着青白冷森的暗光,不光强韧无比,吹毛断发,便是淋水搁置,数十年也不会锈蚀,不损其锋利。 因为有了这样的名声,尽管东瓯国地处偏僻,但江湖上常有人慕名前去定制兵器,要价不菲,但却络绎不绝,这倒使他们认识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俨然成了一个很有着名度江湖门派,云枢子也是不止一次的在他们那里求过剑,因此才和他们很熟。 “嗨,我们只是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新的铸兵器的材料,”一说起这个,莫珣忽然小心起来,赶紧把话岔开:“云枢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了里,打听都打听不到。” 一听这话,云枢子猜想这家伙一定是又找到了什么可以铸造兵器的神金不想让人知道,也就顺着道:“这话得慢慢说,我刚在这里坐下来,如果莫兄肯赏脸,不妨一起坐下来喝杯酒,慢慢叙,如何?” “这肯定的,”莫珣道:“你这隐匿十几年,肯定有很多故事,一定要给我听听。” “小二,在加几双筷子,再多加几个菜,抱一坛酒出来,”云枢子道:“莫兄请,我们今天要一醉方休。” “云枢子,喝酒没问题,看你一脸疲惫,你这是从哪里来啊?”一坐下莫珣倒是调笑起云枢子来:“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是被人追着跑似的,哈哈哈。” “哈哈哈,还真让你给说着了,”云枢子笑道:“我还真是追人追到这里的。” “嗬,这江湖上还有你云枢子追不到的人啊,”莫珣道:“看来这人定是有点来头。” “岂止是有点,这来头大了……” 云枢子觉得是该散播点实情的时候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把当年他们天枢门内产生分歧,师兄天枢子携妻出走,再到后来由于师兄的怪癖与执着,致使夫妻反目,小师妹曾禔带着孕身不辞而别,自己当年正是为了完成师妹心愿,为了照顾他们母子这才在这南越庾岭深处找到歧门谷这么一个地方安顿隐居下来的话也讲了出来,他现在不能再保守这个秘密了,救人要紧,只有听到这些话,也许师兄天枢子才会动心。 “这么说,天枢子的妻子曾禔还活着?”莫珣道。 “当然活着,他们的儿子都快十七岁了。”云枢子道。 “那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莫珣道。 “唉,别提了……” 云枢子一说到这个地方就一脸的懊恼,告诉莫珣他们在那里呆了十几年,为慎重起见没和江湖上有过任何来往,谁知在清静了十几年后,竟然那地方莫名其妙的被阴山三鬼给挑了,自己和几个孩子正好外出算是躲过一劫,但剩下的人除了师妹曾禔被抓,其他的都被杀掉了,在双方的几次搏杀中,虽各有损伤,但谁也奈何不了谁,为了不出意外,他和另外几个人分开走,一路探寻师妹曾禔的下落这才到了这个地方。 “阴山三鬼?虎尾剑士胥黎?”莫珣惊道:“这家伙可不好惹,看来你们是碰到硬茬了。” “谁说不是呢,”云枢子道:“多亏有天枢师兄的弟子翁锐在,这孩子年龄不大,修为不浅,有他我们才有机会和对方交手几个回合,他们几个走另外一路,但愿他们几个没事。” “我估计没事,”莫珣也算是听出了一些味道:“阴山三鬼这回真是吃错药了,这是捅破天的大篓子,要是你那个师兄天枢子知道老婆孩子差点被人给杀了,他们这伙人还有好日子过呀。” “那就托您吉言吧,”云枢子招呼道:“来来来,喝酒,吃菜!” 当云枢子在和莫珣聊得热闹的时候,在离他们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村里,也有一伙人在聊着同样一件事。 “大哥,我们把沿途方圆十里范围内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那几个小的,他们是不是没走这条路啊?”戎劭道。 “云枢子有几天晚上没出去了?”胥黎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 “大概有三四天了。”戎劭道。 “我们被他骗了,”胥黎沉吟一下道:“那几个小鬼根本就没有走这条路。” “这么说他前些天都在给我们做样子看?”查统道。 “我想是这样。”胥黎的表情有些木然,或许他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查统有些不甘:“难道他真不怕我们去把那几个小子给灭了?” “他当然怕,”戎劭道:“要不他就不会这么认真的给我们做样子了。” “要不我们现在去先把他灭了,然后回头再去找那几个小的。”查统有些气恼。 “来不及了,”沉默了一阵的胥黎站了起来,似乎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真能在山里把他们做掉可能还来得及消弭各种消息,现在已经不行了,出了山,要不了多久云枢子会把这里发生的事传得武林皆知。” “他们隐居那么多年,一定是有所求,”戎劭道:“现在他们自己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这么多年不就白做了吗?” “我看未必,”胥黎道:“在我们之前那个叫翁锐的小鬼不就已经去了吗?这样看来,那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地方了,就算我们不去,他们自己走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大哥,这么说我们这次行动的东家就是怕他们走出去了?”戎劭道。 胥黎点点头,这活是他一个人接的,对方是谁他谁都没有告诉,就算是两个兄弟他都不让打听,这也是他的规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查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我们这次行动……?”戎劭对没有能够达到目的有些担心。 “哼!他们也是在骗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胥黎恶狠狠地道:“如果这次我们能全身而退,余款也要照单全收,如果我们走投无路,我还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戎劭道。 “我得去找一趟那个云枢子。”胥黎道。 “他不是一直在打听我们的消息吗,您找他干什么?”查统道。 “找他带句话,”胥黎道:“天枢子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我们不得不防。” “那他肯吗,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查统道。 “那要看我们杀的是谁了,”胥黎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已经在前面某个地方等我们了,现在曾禔还在我们手上,这件事还有余地。” “我们现在要现身吗?”戎劭道。 “现在还不行,”胥黎道:“天枢子也是江湖出了名的怪人,喜怒无常,没有得到他的承诺,我们就不能把最后一张牌亮出去。” 云枢子带着青冥青纯去追赶胥黎一行,说是明目张胆,其实行事还是十分谨慎,因为这里还是山区,不光人少,还以山民居多,并且说的都是土话,十里不同音,就算是能有人知道这件事,传播出去的可能性还是很小,弄不好阴山三鬼在这里把知情人全部杀掉的可能性都有。 对云枢子来说,他现在就是要赌一把,押上去的可能是自己的性命,也可能是翁锐他们的性命。明目张胆,他是为了暴露自己的行踪,把胥黎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来,谨慎,是他还不想现在就死,就算是死,至少要等他把消息散布出去或者翁锐孙庸他们走出大山,没有危险之后。 为了实现这一点,云枢子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们晓行夜宿从不走夜路,穿行大道从不走小路,不管是小饭馆吃饭,还是民家客栈夜宿,都不忘记四处打听阴山三鬼以及曾禔摸样的人。这也算一举两得,如果真的有了消息,他是求之不得,如果没有消息,给找他的人留点线索也是应该的,不要让人家搞错了。 云枢子这一路还有一个特别的举动,每过个一天两天,他总要一个人晚上偷偷出去一次,有时候是一个时辰,有时候是两个时辰,好像是要定期和什么人碰头。这虽只是他的一个迷魂阵,他却做的非常逼真,他不敢断定是不是有人跟踪他,但他一定要做出一个假象,那就是他和翁锐他们虽是分开走,但却是一个方向,需要他的不断照应。 他名义上是在追寻一个人,但实际上他现在并不想碰上这个人,他需要时间,所以看起来他们每天在匆匆忙忙的追赶,中途很少耽搁,其实他们是在实实在在地赶路,很快,他们就出了大山,沿途的人家多了起来,看到的市镇也繁华起来,云枢子心里这才微微地感到轻松了一些。 在云枢子从老君洞出来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被一双眼睛盯上,并且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这双眼睛的视线,显然胥黎并没有想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数日前在朱玉布的毒阵里吃了亏,己方的两人一人人事不省,一人基本武功尽失,连胥黎自己都感觉道气息不畅,功力大减,所以他才拼死挡住云枢子和翁锐,让其他人退走,还好姓翁的那小子功力尚欠火候,被他一剑所伤,为了顾及他云枢子这才没有全力追赶,否则以他们当时的情况,能不能走得脱都说不定。 胥黎虽嘴上没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懊悔的,当那天晚上在歧门谷的院子里第一次碰到云枢子的时候,他还是大意了一点,他本以为只要他耗掉云枢子,其他的人也只能成为他手上的棋子,没准还会多赚上一笔,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两个年轻人会如此厉害,那些人会以那样的方式逃脱,使得他们现在变得越来越被动。 在树林里发现这些人逃跑的踪迹之后,他算计过双方的实力,只要使用得当,他们这一方还是占有不少优势,把这些人悄悄抹在这大山密林之中还是有可能的,但令他没算到的是对方之中竟然有一位用毒的高手,竟能在短时间内布下毒阵,让他这位老江湖也瞬间中招。 当时中毒突然,并且毒发很快,着实让胥黎吓了一跳,但当他们退走以后,他发现这毒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厉害,他自己功力深厚,运气调息疏解过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老三戎劭和另外一名弟子身上的毒虽有些奇怪难解,但伤害并不是很大,只是多费了些功夫也就好了,只是这样又耽误了两三天时间。 在失去了云枢子他们的踪迹之后,胥黎决定主动撤走,并带走了曾禔,他知道云枢子不会放弃曾禔不管,他总会有办法找过来,因此他想换一种做法,他们躲在暗处,让云枢子他们走向前台。 这样做他也有两种考虑,一是如果有机会再次实施突袭,力争能将这些人一举干掉,他也不敢再存任何幻想,这是一了百了最稳妥的法子。还有就是实在不能全歼,要是能再捉一两个有份量的,那后面的回旋余地也就会更大,就算最后真的要面对传说中的那个天枢老人,手里也会多些筹码。 但遗憾的是,他们虽发现云枢子跟上来了,但并没有见到最值钱的那两个年轻人,要是只对云枢子动手,他也没有完全把握能把他留下,就是杀了他的两个弟子也无济于事。 他估计云枢子一定是怕被一网打尽才兵分两路,但那一路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胥黎估计他们不会相隔太远,需要相互照应,果然他们发现云枢子在半夜都会出去,这让他们兴奋了好几天。但因为天黑,云枢子的速度又太快,跟踪的人跟了几次都把人跟丢了,他们在跟丢的地方附近也暗暗的搜寻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样的结果让胥黎渐渐有些焦躁不安,实现他两种想法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最后他们发现只有手上的曾禔才是他们最稳固的筹码,这样他们对曾禔就有了特别的照顾,既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这一点的重要性他们比谁都清楚。 这已经是云枢子他们从老君洞出来的第九天了,他们来到赤溪渡口,虽说这里是一个出山口,还有一些低矮的山丘环绕,但这里地处要道,已经十分热闹。从这里沿赤溪而下,几十里就能到丘陵平原地带,那里人口稠密,道路通畅,什么人都有,什么消息都散播得出去,也就是说,即便在那里大白天的和胥黎打一架,就算是当场被他杀了,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云枢子已经有两三天晚上没有出去,因为他觉得翁锐他们肯定已经走远了,用不上再装了,也该找个好一点饭店好好的吃一顿,喝点酒,也算给自己放松一下了,时近中午,看见街边有个“清远”客栈,房子盖的相当有气势,一挥手,几人便走了进去。 “客官,您是要住店呢还是用饭?”见有人进来,小二赶紧迎上前来。 “我们就吃点饭,”云枢子道:“给我们来六道酒菜,两壶酒。” “好嘞,您这边请!”小二把他们在一个敞亮的位置安排好。 就在他们喝茶等菜的间隙,忽然听到一阵浑厚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有几人从客栈的的木楼上走了下来,云枢子循声看去,不觉一愣,竟慢慢站了起来,对方见状也是一愣,脚步也停在了楼梯之上。 “云枢子?”为首的一位壮汉失声道。 “莫兄,莫掌门,真的是你?”云枢子跨步迎了上去,情绪也有些激动。 “哈哈,还真的是你,”被称为莫兄的壮汉快步走下楼梯,重重的给了云枢子一拳,随后热络地搂住了他的肩膀:“云枢子,你这么多年都躲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唉,此事说来话长,”云枢子道:“瓯刀门地处东瓯,距此也是千里迢迢,莫兄怎么会到了这里?” 原来这位壮汉是东瓯国瓯刀门的现任掌门莫珣,五十多岁年纪,粗粗壮壮,红光满面,虽然他手中有一把刀,功夫也还不错,但瓯刀门出名的并不是他们的功夫,而是他们铸剑制刀的手艺。 据说这是他们不传之秘,传承已有十几代人数百年了,凡是经他们打制的兵器,泛着青白冷森的暗光,不光强韧无比,吹毛断发,便是淋水搁置,数十年也不会锈蚀,不损其锋利。 因为有了这样的名声,尽管东瓯国地处偏僻,但江湖上常有人慕名前去定制兵器,要价不菲,但却络绎不绝,这倒使他们认识的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俨然成了一个很有着名度江湖门派,云枢子也是不止一次的在他们那里求过剑,因此才和他们很熟。 “嗨,我们只是出来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一些新的铸兵器的材料,”一说起这个,莫珣忽然小心起来,赶紧把话岔开:“云枢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年你去了哪了里,打听都打听不到。” 一听这话,云枢子猜想这家伙一定是又找到了什么可以铸造兵器的神金不想让人知道,也就顺着道:“这话得慢慢说,我刚在这里坐下来,如果莫兄肯赏脸,不妨一起坐下来喝杯酒,慢慢叙,如何?” “这肯定的,”莫珣道:“你这隐匿十几年,肯定有很多故事,一定要给我听听。” “小二,在加几双筷子,再多加几个菜,抱一坛酒出来,”云枢子道:“莫兄请,我们今天要一醉方休。” “云枢子,喝酒没问题,看你一脸疲惫,你这是从哪里来啊?”一坐下莫珣倒是调笑起云枢子来:“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好像是被人追着跑似的,哈哈哈。” “哈哈哈,还真让你给说着了,”云枢子笑道:“我还真是追人追到这里的。” “嗬,这江湖上还有你云枢子追不到的人啊,”莫珣道:“看来这人定是有点来头。” “岂止是有点,这来头大了……” 云枢子觉得是该散播点实情的时候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把当年他们天枢门内产生分歧,师兄天枢子携妻出走,再到后来由于师兄的怪癖与执着,致使夫妻反目,小师妹曾禔带着孕身不辞而别,自己当年正是为了完成师妹心愿,为了照顾他们母子这才在这南越庾岭深处找到歧门谷这么一个地方安顿隐居下来的话也讲了出来,他现在不能再保守这个秘密了,救人要紧,只有听到这些话,也许师兄天枢子才会动心。 “这么说,天枢子的妻子曾禔还活着?”莫珣道。 “当然活着,他们的儿子都快十七岁了。”云枢子道。 “那你怎么没和他们在一起?”莫珣道。 “唉,别提了……” 云枢子一说到这个地方就一脸的懊恼,告诉莫珣他们在那里呆了十几年,为慎重起见没和江湖上有过任何来往,谁知在清静了十几年后,竟然那地方莫名其妙的被阴山三鬼给挑了,自己和几个孩子正好外出算是躲过一劫,但剩下的人除了师妹曾禔被抓,其他的都被杀掉了,在双方的几次搏杀中,虽各有损伤,但谁也奈何不了谁,为了不出意外,他和另外几个人分开走,一路探寻师妹曾禔的下落这才到了这个地方。 “阴山三鬼?虎尾剑士胥黎?”莫珣惊道:“这家伙可不好惹,看来你们是碰到硬茬了。” “谁说不是呢,”云枢子道:“多亏有天枢师兄的弟子翁锐在,这孩子年龄不大,修为不浅,有他我们才有机会和对方交手几个回合,他们几个走另外一路,但愿他们几个没事。” “我估计没事,”莫珣也算是听出了一些味道:“阴山三鬼这回真是吃错药了,这是捅破天的大篓子,要是你那个师兄天枢子知道老婆孩子差点被人给杀了,他们这伙人还有好日子过呀。” “那就托您吉言吧,”云枢子招呼道:“来来来,喝酒,吃菜!” 当云枢子在和莫珣聊得热闹的时候,在离他们十里之外的一个山村里,也有一伙人在聊着同样一件事。 “大哥,我们把沿途方圆十里范围内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没有看到那几个小的,他们是不是没走这条路啊?”戎劭道。 “云枢子有几天晚上没出去了?”胥黎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 “大概有三四天了。”戎劭道。 “我们被他骗了,”胥黎沉吟一下道:“那几个小鬼根本就没有走这条路。” “这么说他前些天都在给我们做样子看?”查统道。 “我想是这样。”胥黎的表情有些木然,或许他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查统有些不甘:“难道他真不怕我们去把那几个小子给灭了?” “他当然怕,”戎劭道:“要不他就不会这么认真的给我们做样子了。” “要不我们现在去先把他灭了,然后回头再去找那几个小的。”查统有些气恼。 “来不及了,”沉默了一阵的胥黎站了起来,似乎他也是下定了决心:“要真能在山里把他们做掉可能还来得及消弭各种消息,现在已经不行了,出了山,要不了多久云枢子会把这里发生的事传得武林皆知。” “他们隐居那么多年,一定是有所求,”戎劭道:“现在他们自己把这消息散播出去,这么多年不就白做了吗?” “我看未必,”胥黎道:“在我们之前那个叫翁锐的小鬼不就已经去了吗?这样看来,那里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地方了,就算我们不去,他们自己走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大哥,这么说我们这次行动的东家就是怕他们走出去了?”戎劭道。 胥黎点点头,这活是他一个人接的,对方是谁他谁都没有告诉,就算是两个兄弟他都不让打听,这也是他的规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查统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那我们这次行动……?”戎劭对没有能够达到目的有些担心。 “哼!他们也是在骗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胥黎恶狠狠地道:“如果这次我们能全身而退,余款也要照单全收,如果我们走投无路,我还得多拉几个垫背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戎劭道。 “我得去找一趟那个云枢子。”胥黎道。 “他不是一直在打听我们的消息吗,您找他干什么?”查统道。 “找他带句话,”胥黎道:“天枢子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我们不得不防。” “那他肯吗,我们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查统道。 “那要看我们杀的是谁了,”胥黎道:“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已经在前面某个地方等我们了,现在曾禔还在我们手上,这件事还有余地。” “我们现在要现身吗?”戎劭道。 “现在还不行,”胥黎道:“天枢子也是江湖出了名的怪人,喜怒无常,没有得到他的承诺,我们就不能把最后一张牌亮出去。” 第十七章 密情-2:再次交锋 / 还真让胥黎给说着了,出山以后的云枢子,他还真在一个挺大还非常热闹的集镇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就是郴县,前朝秦就在此置县,高祖五年把它划归长沙郡管辖,这是通往粤地的要道,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很多,这正是云枢子要找的地方。 云枢子在此一停就是两天,每天都是在街上转悠,似乎他在找人,也似乎是想让别人看见,反正就是没看出要马上走的意思。 和云枢子的悠闲不同,这两天青冥和青纯可没闲着,带着刀剑,把自己打扮得江湖气十足,拿着钱四处下馆子喝酒品茶,但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在不同场合和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混在一起,把云枢子给莫珣讲的故事一遍遍讲给别人听,讲到最后,这两人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比云枢子自己讲的还生动好听。 这天中午,云枢子正在满是行人的街上漫步,忽然有一个小孩挤过来递给他一封信笺:“大叔,有人给你信。” 云枢子一愣,接过来道:“人呢?” “在……?”小孩回过头去,茫茫人群中已经看不到刚才给他信的人了,他自己也一脸茫然。 “好啦,没关系,小弟弟,”云枢子一边安慰那个小孩,一边递给他一个大钱:“谢谢你,去买块糖吃。” 云枢子大概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朝小孩遥望的方向赶去,但就算他已经走出镇子外面,也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看来对方是没有想在这地方和他见面。 这时,云枢子才打开信笺,见上面只写着几个字:今晚子时,镇西小岗一聚,过时不候,知名不具。 该来的总会来,这点到没有让云枢子感到太惊讶,他如期能在这里等到胥黎,说明前面他做的和他的判断都是对的,说明他们已经忍不住了,但今晚会不会有场恶战他还是不能确定,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去,师妹曾禔的安危也实在让他也坐不住了。 云枢子漫步回到客栈,一个人坐了好久,对今晚可能发生的事好好地做了一番推演,最后拿起笔来留了一封书信在枕头这封信,如果他回不来,当他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对于这几个弟子,云枢子心中略微有些愧疚,这些孩子都是十几年前他在歧门谷附近的山里找的,资质算不上太好,他也只是想让他们陪孙庸长大,教些功夫给他们,也就是应个师徒的名分,他的主要心思都在孙庸身上。 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如果他没事,以后还是要好好调教一下他们,至于能有多大成就他也不愿多想,只是不亏了这些孩子就行。如果他回不来,说明他们师徒的缘分已尽,他们不必再做任何事情,从此和天枢门撇清关系,好好回家去过日子,这一点,他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是明白,没有必要让他们承担他们不该承担的东西。 其实他这样安排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就是他和阴山三鬼这样的存在交手,凭青冥青纯的功夫他们根本是插不上手的,之所以没让他们提前逃走,他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很大余地,路还没有走绝,再说了,以胥黎他们的手段,如果真要杀他们,他们跑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 云枢子这样想着,时辰已经到了戌中时分,青冥、青纯两个吃得满嘴流油醉醺醺的回来了。 “师父,这么晚了,您吃过饭了吗?”青冥看到云枢子一个人坐着,有些歉然。 “呵呵呵,看样子你们已经酒足饭饱,能想起师父不容易啊。”云枢子笑道。 “不不,师父,都是我不好,我这就给您去准备。”青冥、青纯一下子都有些慌乱。 “不用了,我吃过了,”云枢子道:“说说吧,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师父,现在都不用我们去讲这些写故事了,”青纯道:“今天我和师兄出去,在几个地方都听见有人在讲这个事,还说江湖要有大事发生?” “啥大事?”云枢子道。 “自然是师伯去找阴山三鬼报仇的事了,”青冥道:“师伯和胥黎都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并极少在江湖露面,他们出手这些江湖人士的关注就少不了。” “哈哈哈,看来你们确实不用再出去讲了,”云枢子对现在的效果很是满意:“好了,今天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出发赶路,这以后啊得好好调教一下你们的功夫了。” “谢谢师父。”二人看云枢子心情不错,心里自然没有多想,退出来休息去了。 郴县已属南国,但初冬的晚上还是有些清冷,人们都早早地关门睡觉了。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云枢子悄悄推开窗户,一闪身人已经飘落窗外,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朝镇子西面走去。 这时的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难得看到一处灯光,也只是像一颗星星,没有多少光亮,只有偶尔的一只猫从前面的街面上窜过,给这片街道带来点活气。云枢子的步子很平稳,也不是很快,发出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些微的声响。 这里本身就处在一片丘陵地带,出了县城往西就是一片山丘,能称得上小岗的也就是那圆鼓鼓的最高的一座,云枢子信步走上顶部,时间刚刚交入子时。 小岗上的风不大,但深夜的寒气并不小,而云枢子所感到的,不仅仅是这天气,还有一股浓浓的杀气,似乎能穿透衣服,在人身上激发出阵阵寒意。 云枢子看不到任何人,但却能感受到黑暗中这股力量的存在,并且对他是绝对怀有敌意的那种,他深吸一口气,凝聚精神,用身心去感知周围任何细小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但对方并没有如期出现,云枢子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晰:对方就在附近。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藏尾,连见个面的勇气都没有吗?哼!”云枢子冷哼一声。 依然是没有任何声音,但云枢子已经倏然转身,面向一片树林。 “阁下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该不会只想让我吹吹山风吧,”云枢子道:“如果是这样,那看来我得回去睡觉了。” 树影晃动,一个黑影飘落,稳稳站在离云枢子十步开外的地方。 “胆子真大,一个人也敢来?”这是胥黎的声音,他再也用不着夹着嗓子说话了。 “不是我胆子大,是阁下胆子小吧,”云枢子没好气地道:“既然来了还这么藏着,该不会是怕我那两个弟子暗中偷袭你吧?”云枢子知道他那两个弟子派不上用场,嘲胥黎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胥黎道:“你见过你师兄天枢子了?” “要是我见过他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云枢子道。 “你们会吗?”胥黎的话冷森沉静,这其中的道理云枢子明白,胥黎自然也明白。 “自从你一脚踏入了歧门谷,你就该知道我们会的。”云枢子恨恨地道。 “你会,你那位师兄却未必,”胥黎道:“这么些年他骑着一头牛,跨河谷钻山林,不就是为了寻找曾女侠的下落吗?” “我师兄在找什么我不知道,”云枢子道:“倒是你能被称为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竟然也要用一个女人作人质,你不觉得可笑吗?” “曾女侠在我那里谈不上人质,她好着呢,”胥黎当然知道云枢子的关心,顺便垫了一句道:“只是这个筹码有些分量,我总得让她发挥点价值。” “这有区别吗?”云枢子道:“那你看她在你那里值个多少,天枢门也许还能给你再加点价码。” “我知道天枢门有钱,”胥黎道:“但这回不是钱的事,她比钱更有用。” 云枢子早就怀疑阴山三鬼身后的东主和天枢门有关,所以他故意把这件事往天枢门上引,但胥黎也是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我当然知道她有用,不然你早做我剑下之鬼了。”云枢子道。 “哼哼,”胥黎一声怪叫:“你能杀得了我?” “人我杀的多了,鬼我倒没见过,”云枢子道:“杀了杀不了,可不都得试试?”云枢子来这里,他可不想大半夜的都跟他耗这些废话,他要激他一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咦…呀……” 云枢子的这句话还真踩了老虎的尾巴,胥黎一声怪叫,气势大涨,猛然腾空而起,带着漫天的剑影洒向云枢子,云枢子蓄势已久,见状斜踏半步,脚下生根,全身的修为都凝聚在剑上,伴随着“仓”的一声,出鞘的剑已经在他头顶引出一道彩虹,剑光似乎比胥黎的还要更亮一些,天枢门的一招“星涨天河”也不只是江湖人口中的传说,两剑相抵,在小岗顶上崩出极亮的闪光,轰然声中,胥黎被震飞出去,飘落数步落下,身形微微一晃这才站稳,而云枢子则是身形大震,虽一步未退,但后面受力的那只脚已经深陷泥土寸余,深吸一口气,把强烈翻腾的气血压住,这才慢慢的站稳。 “我不想杀你!”良久胥黎才慢慢地道。 “你杀得了我吗?”云枢子的声音也很平稳。 这两句话好像刚才都说过,但现在却似乎换了一个口。 “这是你们天枢门的剑法?”胥黎的话似乎轻松了一些,身上弥漫的杀气也是消弭了不少。 “怎么,你对它感兴趣?”云枢子长舒一口气,他感觉气息已经通畅多了。 “不,我对天枢子感兴趣,”胥黎道:“我只想让你给你师兄带句话。” “什么话?”云枢子道。 “只要他承诺不因这件事和我们阴山三兄弟为敌,我就确保曾女侠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胥黎道,这才是他今晚的真正目的。 “哪歧门谷死去的其他人呢?”云枢子道。 “只要天枢子不插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胥黎道。 “好,话我可以传,”云枢子道:“但师兄行踪飘忽不定,我找他也是不易。” “那是你的事!” 胥黎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已经飘出很远,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还真让胥黎给说着了,出山以后的云枢子,他还真在一个挺大还非常热闹的集镇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就是郴县,前朝秦就在此置县,高祖五年把它划归长沙郡管辖,这是通往粤地的要道,也是一个商贾云集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很多,这正是云枢子要找的地方。 云枢子在此一停就是两天,每天都是在街上转悠,似乎他在找人,也似乎是想让别人看见,反正就是没看出要马上走的意思。 和云枢子的悠闲不同,这两天青冥和青纯可没闲着,带着刀剑,把自己打扮得江湖气十足,拿着钱四处下馆子喝酒品茶,但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在不同场合和形形色色的江湖人混在一起,把云枢子给莫珣讲的故事一遍遍讲给别人听,讲到最后,这两人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比云枢子自己讲的还生动好听。 这天中午,云枢子正在满是行人的街上漫步,忽然有一个小孩挤过来递给他一封信笺:“大叔,有人给你信。” 云枢子一愣,接过来道:“人呢?” “在……?”小孩回过头去,茫茫人群中已经看不到刚才给他信的人了,他自己也一脸茫然。 “好啦,没关系,小弟弟,”云枢子一边安慰那个小孩,一边递给他一个大钱:“谢谢你,去买块糖吃。” 云枢子大概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朝小孩遥望的方向赶去,但就算他已经走出镇子外面,也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看来对方是没有想在这地方和他见面。 这时,云枢子才打开信笺,见上面只写着几个字:今晚子时,镇西小岗一聚,过时不候,知名不具。 该来的总会来,这点到没有让云枢子感到太惊讶,他如期能在这里等到胥黎,说明前面他做的和他的判断都是对的,说明他们已经忍不住了,但今晚会不会有场恶战他还是不能确定,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去,师妹曾禔的安危也实在让他也坐不住了。 云枢子漫步回到客栈,一个人坐了好久,对今晚可能发生的事好好地做了一番推演,最后拿起笔来留了一封书信在枕头这封信,如果他回不来,当他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对于这几个弟子,云枢子心中略微有些愧疚,这些孩子都是十几年前他在歧门谷附近的山里找的,资质算不上太好,他也只是想让他们陪孙庸长大,教些功夫给他们,也就是应个师徒的名分,他的主要心思都在孙庸身上。 现在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如果他没事,以后还是要好好调教一下他们,至于能有多大成就他也不愿多想,只是不亏了这些孩子就行。如果他回不来,说明他们师徒的缘分已尽,他们不必再做任何事情,从此和天枢门撇清关系,好好回家去过日子,这一点,他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是明白,没有必要让他们承担他们不该承担的东西。 其实他这样安排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就是他和阴山三鬼这样的存在交手,凭青冥青纯的功夫他们根本是插不上手的,之所以没让他们提前逃走,他觉得这里面应该还有很大余地,路还没有走绝,再说了,以胥黎他们的手段,如果真要杀他们,他们跑到哪里都是没有用的。 云枢子这样想着,时辰已经到了戌中时分,青冥、青纯两个吃得满嘴流油醉醺醺的回来了。 “师父,这么晚了,您吃过饭了吗?”青冥看到云枢子一个人坐着,有些歉然。 “呵呵呵,看样子你们已经酒足饭饱,能想起师父不容易啊。”云枢子笑道。 “不不,师父,都是我不好,我这就给您去准备。”青冥、青纯一下子都有些慌乱。 “不用了,我吃过了,”云枢子道:“说说吧,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 “师父,现在都不用我们去讲这些写故事了,”青纯道:“今天我和师兄出去,在几个地方都听见有人在讲这个事,还说江湖要有大事发生?” “啥大事?”云枢子道。 “自然是师伯去找阴山三鬼报仇的事了,”青冥道:“师伯和胥黎都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并极少在江湖露面,他们出手这些江湖人士的关注就少不了。” “哈哈哈,看来你们确实不用再出去讲了,”云枢子对现在的效果很是满意:“好了,今天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们一早出发赶路,这以后啊得好好调教一下你们的功夫了。” “谢谢师父。”二人看云枢子心情不错,心里自然没有多想,退出来休息去了。 郴县已属南国,但初冬的晚上还是有些清冷,人们都早早地关门睡觉了。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云枢子悄悄推开窗户,一闪身人已经飘落窗外,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朝镇子西面走去。 这时的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难得看到一处灯光,也只是像一颗星星,没有多少光亮,只有偶尔的一只猫从前面的街面上窜过,给这片街道带来点活气。云枢子的步子很平稳,也不是很快,发出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些微的声响。 这里本身就处在一片丘陵地带,出了县城往西就是一片山丘,能称得上小岗的也就是那圆鼓鼓的最高的一座,云枢子信步走上顶部,时间刚刚交入子时。 小岗上的风不大,但深夜的寒气并不小,而云枢子所感到的,不仅仅是这天气,还有一股浓浓的杀气,似乎能穿透衣服,在人身上激发出阵阵寒意。 云枢子看不到任何人,但却能感受到黑暗中这股力量的存在,并且对他是绝对怀有敌意的那种,他深吸一口气,凝聚精神,用身心去感知周围任何细小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了,但对方并没有如期出现,云枢子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晰:对方就在附近。 “既然来了,何必藏头藏尾,连见个面的勇气都没有吗?哼!”云枢子冷哼一声。 依然是没有任何声音,但云枢子已经倏然转身,面向一片树林。 “阁下把我约到这个地方来,该不会只想让我吹吹山风吧,”云枢子道:“如果是这样,那看来我得回去睡觉了。” 树影晃动,一个黑影飘落,稳稳站在离云枢子十步开外的地方。 “胆子真大,一个人也敢来?”这是胥黎的声音,他再也用不着夹着嗓子说话了。 “不是我胆子大,是阁下胆子小吧,”云枢子没好气地道:“既然来了还这么藏着,该不会是怕我那两个弟子暗中偷袭你吧?”云枢子知道他那两个弟子派不上用场,嘲胥黎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胥黎道:“你见过你师兄天枢子了?” “要是我见过他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云枢子道。 “你们会吗?”胥黎的话冷森沉静,这其中的道理云枢子明白,胥黎自然也明白。 “自从你一脚踏入了歧门谷,你就该知道我们会的。”云枢子恨恨地道。 “你会,你那位师兄却未必,”胥黎道:“这么些年他骑着一头牛,跨河谷钻山林,不就是为了寻找曾女侠的下落吗?” “我师兄在找什么我不知道,”云枢子道:“倒是你能被称为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竟然也要用一个女人作人质,你不觉得可笑吗?” “曾女侠在我那里谈不上人质,她好着呢,”胥黎当然知道云枢子的关心,顺便垫了一句道:“只是这个筹码有些分量,我总得让她发挥点价值。” “这有区别吗?”云枢子道:“那你看她在你那里值个多少,天枢门也许还能给你再加点价码。” “我知道天枢门有钱,”胥黎道:“但这回不是钱的事,她比钱更有用。” 云枢子早就怀疑阴山三鬼身后的东主和天枢门有关,所以他故意把这件事往天枢门上引,但胥黎也是只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我当然知道她有用,不然你早做我剑下之鬼了。”云枢子道。 “哼哼,”胥黎一声怪叫:“你能杀得了我?” “人我杀的多了,鬼我倒没见过,”云枢子道:“杀了杀不了,可不都得试试?”云枢子来这里,他可不想大半夜的都跟他耗这些废话,他要激他一把,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咦…呀……” 云枢子的这句话还真踩了老虎的尾巴,胥黎一声怪叫,气势大涨,猛然腾空而起,带着漫天的剑影洒向云枢子,云枢子蓄势已久,见状斜踏半步,脚下生根,全身的修为都凝聚在剑上,伴随着“仓”的一声,出鞘的剑已经在他头顶引出一道彩虹,剑光似乎比胥黎的还要更亮一些,天枢门的一招“星涨天河”也不只是江湖人口中的传说,两剑相抵,在小岗顶上崩出极亮的闪光,轰然声中,胥黎被震飞出去,飘落数步落下,身形微微一晃这才站稳,而云枢子则是身形大震,虽一步未退,但后面受力的那只脚已经深陷泥土寸余,深吸一口气,把强烈翻腾的气血压住,这才慢慢的站稳。 “我不想杀你!”良久胥黎才慢慢地道。 “你杀得了我吗?”云枢子的声音也很平稳。 这两句话好像刚才都说过,但现在却似乎换了一个口。 “这是你们天枢门的剑法?”胥黎的话似乎轻松了一些,身上弥漫的杀气也是消弭了不少。 “怎么,你对它感兴趣?”云枢子长舒一口气,他感觉气息已经通畅多了。 “不,我对天枢子感兴趣,”胥黎道:“我只想让你给你师兄带句话。” “什么话?”云枢子道。 “只要他承诺不因这件事和我们阴山三兄弟为敌,我就确保曾女侠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胥黎道,这才是他今晚的真正目的。 “哪歧门谷死去的其他人呢?”云枢子道。 “只要天枢子不插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胥黎道。 “好,话我可以传,”云枢子道:“但师兄行踪飘忽不定,我找他也是不易。” “那是你的事!” 胥黎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形已经飘出很远,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十七章 密情-3:真情 耒水之上飘荡着一只小船,习习的西北风把小船不大的风帆涨的满满的,一位壮年的艄公在船尾把舵,不时摇动木桨给船加力,这里地势平缓,尽管是逆流而上,小船也是行的很快,一座座小丘、村庄被不断的抛在身后。 在船头之上,站着一位老人,松松的挽着发髻,面容瘦削,显得有些疲惫,但那一小撮花白的山羊胡子却捋得直直的,尽管他气息内敛,但皱着的眉头下,微微眯着的眼里依旧射出摄人的光芒。 天枢老人,那个江湖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虽然身边没有了他的那头牦牛,但那逍遥的气势依然不减,只身一人来到这荆楚之地,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身上多了件深蓝色的薄披风,站在船头,不管是小船如何晃动,他都保持着稳稳的姿态。 对他来说,近十几日是他这一生最为惶恐也最为难熬的日子,他的心绪每时每刻都在翻腾,他甚至都在怀疑,这么多年的修炼,无论是在心性上,还是在武功上,他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自从二十多年前在修炼之路上和两位师兄发生了分歧,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就算是放弃了自己原来所有的座下弟子他也不改初衷。但现实是自己虽则武功高强,在天枢门无人能及,在江湖也领袖群伦,但其座下弟子如此凋零也让他有点抬不起头来,争论了几年,他痛下决心,与两位师兄定下二十年之约,携妻游走江湖,就是为了寻访天资悟性极高之武学奇才,传承自己的武学心法,发扬光大天枢门的武学。 这是一条艰险之路,也是一条常人难以理解的道路,由于他的偏执与倔强,使得随他一同闯荡江湖的妻子曾禔也不辞而别,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她的任何讯息。 这件事对天枢老人的打击很大,失去了才感到重要,这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很长时间他都放弃了继续寻找传人的想法,专致于寻访爱妻曾禔,从中原大地道漠北高原,从吴越水乡到川西藏域,在那里他还获得一头雪域牦牛,爬山越岭如履平地,就骑着它继续寻找,直到他碰上伊川和翁锐、卫青他们。 这个伊川其实就是后来的天灵子,碰到他其实比翁锐他们还要晚几年,那时他已经有三十多岁,本来对这个年龄的人天枢老人是根本不感兴趣的,但偶然的机会却让他看到了伊川和一头熊相搏的一幕,不但身法灵活,其招数也是稀奇古怪,看得他有点眼花缭乱,他觉得还是有些灵性,就想指点一下他,谁知这家伙还有点不服,但被痛打一顿之后,不但心服口服,还像个黏皮糖似的要拜他为师,由于这家伙有些武功基础,天枢老人并没有像翁锐他们一样从头教起,只是给了他“混沌初开”的偈语让他自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还要继续去寻找妻子曾禔。 开始这个伊川还很积极,但后来他一直感不到进境,又很难找到天数老人,他就觉得天枢老人是在戏弄他,生气的不得了,于是自己也弄了一头犍牛骑着,打扮的像个修道者一样,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很道家的名字天灵子,扬言要遍访名师,一定要打败天枢老人这个骗子。 翁锐和卫青是天枢老人寻妻路上的另一次偶遇,在那个时候,他对武功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他在想,只要能找回妻子曾禔,他情愿放弃门主之位,不再与任何人去争长短,与她长相思守。但近十年来的数次相遇,他从这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种灵性的崛起,稍加引导,他们就能在空白的绢帛之上画出优美的图案,并且还和自己想象的方向相差不远,这使他不忍放弃他们,所以这么多年对他们也是关注有加,还用了不少心思。 这两人虽说路子不同,但同样进境神速,特别是翁锐,属于资质悟性都是奇佳的那种,在与和他有关或者无关的各种际遇之中都能快速成长,并且在误打误撞中竟然帮他找到了他苦苦找了十八年的妻子曾禔,哪怕是她一出现就落入了阴山三鬼这种贪婪、凶悍的歹人之手。 天枢老人听到有关歧门谷江湖传言的时候是在十几天前,那时他还在淮水边一个道观里的老友那里喝茶,听闻此事他便即可南下,他嫌他的牦牛太慢,就把它留在了道观,自己纵马前往。 这回让天枢老人最震惊的是在儿子十七岁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妻子曾禔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失踪,她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居所,但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两人总是争执不断,冷战不断,有时候两三天不见面也很正常,直到数天以后他才意识到妻子曾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才着了急。 现在既然有了妻子和儿子消息,并且一出现就处在危险之中,这让他有点心神大乱,完全不像有他这种修为人的表现,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管是当年妻子曾禔多么恨他,现在他都不想她有半点事,就算是把天捅破,他也要保障他们安全。 修行之人往往追求放下羁绊,或亲情,或财富,或仇怨,但在有了妻儿的牵挂之后,天枢老人却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尽管这里面还含有隐隐的痛,但他像被一下子注入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整个生命都变得鲜亮起来。 在传来的消息中,除了妻子曾禔和儿子孙庸,那个没有名分的弟子翁锐和师弟云枢子,还有就是南越庾岭的歧门谷和阴山三鬼,这恶虎鬼胥黎能添为江湖十大剑士之一,也一定是位难缠的主,怎么对付他们总得好好合计合计。 他不知道阴山三鬼为什么会去袭击歧门谷,这事情总会搞清楚的,他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这些人的动向,因为妻子曾禔就在他们手上,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曾禔。 阴山三鬼此次出手,只抓了曾禔,应该是没达到目的,这一定是和师弟云枢子有关,他们或者继续想方设法了结此事,或者挟持曾禔躲回阴山老巢,湖湘一带应该是他们必经之路,所以这个地方也成了天枢老人的首选之地。 在去往湖湘之地的路上,孙庸在茅山大战天灵子的消息他也听到了,有翁锐跟着,他们能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说明他们也在受到威胁,这也让他犯了好一阵子难,这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受到威胁,那边是多年未见的妻子被人挟持,怎么选择他都感到心痛万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难道胥黎真的不在湖湘方向? 天枢老人能有此成就,自是有他的智慧,综合各方面的消息,他感觉翁锐和孙庸他们受到的威胁并不大,最重要的是对方只是抓了曾禔,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追杀别人或者去抓翁锐他们的意义不是很大,况且翁锐这两年的成长,应该有应付这一切的能力,所以他依然决然选择了湖湘。 儿子以后会走自己的路,就算是受点磨难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妻子他不能再失去她,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都愿意,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船上的风是清冷的,但天枢老人的心里却像年轻人一样有一团火,他感到他离妻子越来越近了,甚至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激动。 耒水之上飘荡着一只小船,习习的西北风把小船不大的风帆涨的满满的,一位壮年的艄公在船尾把舵,不时摇动木桨给船加力,这里地势平缓,尽管是逆流而上,小船也是行的很快,一座座小丘、村庄被不断的抛在身后。 在船头之上,站着一位老人,松松的挽着发髻,面容瘦削,显得有些疲惫,但那一小撮花白的山羊胡子却捋得直直的,尽管他气息内敛,但皱着的眉头下,微微眯着的眼里依旧射出摄人的光芒。 天枢老人,那个江湖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虽然身边没有了他的那头牦牛,但那逍遥的气势依然不减,只身一人来到这荆楚之地,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身上多了件深蓝色的薄披风,站在船头,不管是小船如何晃动,他都保持着稳稳的姿态。 对他来说,近十几日是他这一生最为惶恐也最为难熬的日子,他的心绪每时每刻都在翻腾,他甚至都在怀疑,这么多年的修炼,无论是在心性上,还是在武功上,他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自从二十多年前在修炼之路上和两位师兄发生了分歧,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就算是放弃了自己原来所有的座下弟子他也不改初衷。但现实是自己虽则武功高强,在天枢门无人能及,在江湖也领袖群伦,但其座下弟子如此凋零也让他有点抬不起头来,争论了几年,他痛下决心,与两位师兄定下二十年之约,携妻游走江湖,就是为了寻访天资悟性极高之武学奇才,传承自己的武学心法,发扬光大天枢门的武学。 这是一条艰险之路,也是一条常人难以理解的道路,由于他的偏执与倔强,使得随他一同闯荡江湖的妻子曾禔也不辞而别,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她的任何讯息。 这件事对天枢老人的打击很大,失去了才感到重要,这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很长时间他都放弃了继续寻找传人的想法,专致于寻访爱妻曾禔,从中原大地道漠北高原,从吴越水乡到川西藏域,在那里他还获得一头雪域牦牛,爬山越岭如履平地,就骑着它继续寻找,直到他碰上伊川和翁锐、卫青他们。 这个伊川其实就是后来的天灵子,碰到他其实比翁锐他们还要晚几年,那时他已经有三十多岁,本来对这个年龄的人天枢老人是根本不感兴趣的,但偶然的机会却让他看到了伊川和一头熊相搏的一幕,不但身法灵活,其招数也是稀奇古怪,看得他有点眼花缭乱,他觉得还是有些灵性,就想指点一下他,谁知这家伙还有点不服,但被痛打一顿之后,不但心服口服,还像个黏皮糖似的要拜他为师,由于这家伙有些武功基础,天枢老人并没有像翁锐他们一样从头教起,只是给了他“混沌初开”的偈语让他自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他还要继续去寻找妻子曾禔。 开始这个伊川还很积极,但后来他一直感不到进境,又很难找到天数老人,他就觉得天枢老人是在戏弄他,生气的不得了,于是自己也弄了一头犍牛骑着,打扮的像个修道者一样,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很道家的名字天灵子,扬言要遍访名师,一定要打败天枢老人这个骗子。 翁锐和卫青是天枢老人寻妻路上的另一次偶遇,在那个时候,他对武功已经有点心灰意冷,他在想,只要能找回妻子曾禔,他情愿放弃门主之位,不再与任何人去争长短,与她长相思守。但近十年来的数次相遇,他从这两个孩子身上看到了一种灵性的崛起,稍加引导,他们就能在空白的绢帛之上画出优美的图案,并且还和自己想象的方向相差不远,这使他不忍放弃他们,所以这么多年对他们也是关注有加,还用了不少心思。 这两人虽说路子不同,但同样进境神速,特别是翁锐,属于资质悟性都是奇佳的那种,在与和他有关或者无关的各种际遇之中都能快速成长,并且在误打误撞中竟然帮他找到了他苦苦找了十八年的妻子曾禔,哪怕是她一出现就落入了阴山三鬼这种贪婪、凶悍的歹人之手。 天枢老人听到有关歧门谷江湖传言的时候是在十几天前,那时他还在淮水边一个道观里的老友那里喝茶,听闻此事他便即可南下,他嫌他的牦牛太慢,就把它留在了道观,自己纵马前往。 这回让天枢老人最震惊的是在儿子十七岁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妻子曾禔会在那个时候突然失踪,她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居所,但那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两人总是争执不断,冷战不断,有时候两三天不见面也很正常,直到数天以后他才意识到妻子曾禔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才着了急。 现在既然有了妻子和儿子消息,并且一出现就处在危险之中,这让他有点心神大乱,完全不像有他这种修为人的表现,可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不管是当年妻子曾禔多么恨他,现在他都不想她有半点事,就算是把天捅破,他也要保障他们安全。 修行之人往往追求放下羁绊,或亲情,或财富,或仇怨,但在有了妻儿的牵挂之后,天枢老人却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尽管这里面还含有隐隐的痛,但他像被一下子注入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整个生命都变得鲜亮起来。 在传来的消息中,除了妻子曾禔和儿子孙庸,那个没有名分的弟子翁锐和师弟云枢子,还有就是南越庾岭的歧门谷和阴山三鬼,这恶虎鬼胥黎能添为江湖十大剑士之一,也一定是位难缠的主,怎么对付他们总得好好合计合计。 他不知道阴山三鬼为什么会去袭击歧门谷,这事情总会搞清楚的,他现在要弄清楚的是这些人的动向,因为妻子曾禔就在他们手上,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曾禔。 阴山三鬼此次出手,只抓了曾禔,应该是没达到目的,这一定是和师弟云枢子有关,他们或者继续想方设法了结此事,或者挟持曾禔躲回阴山老巢,湖湘一带应该是他们必经之路,所以这个地方也成了天枢老人的首选之地。 在去往湖湘之地的路上,孙庸在茅山大战天灵子的消息他也听到了,有翁锐跟着,他们能这么做,显然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说明他们也在受到威胁,这也让他犯了好一阵子难,这边是从未见过面的儿子受到威胁,那边是多年未见的妻子被人挟持,怎么选择他都感到心痛万分,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难道胥黎真的不在湖湘方向? 天枢老人能有此成就,自是有他的智慧,综合各方面的消息,他感觉翁锐和孙庸他们受到的威胁并不大,最重要的是对方只是抓了曾禔,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再去追杀别人或者去抓翁锐他们的意义不是很大,况且翁锐这两年的成长,应该有应付这一切的能力,所以他依然决然选择了湖湘。 儿子以后会走自己的路,就算是受点磨难也没什么大不了,但妻子他不能再失去她,就算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都愿意,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船上的风是清冷的,但天枢老人的心里却像年轻人一样有一团火,他感到他离妻子越来越近了,甚至心中泛起了莫名的激动。 第十七章 密情-4:师兄弟 天枢老人不能老在水上飘着,过段时间他就得上岸看看,听听江湖人士的议论,探听一些风声,就在他再次上岸的时候,他看到了云枢子给他留下的暗记,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使用。 说实在的,天枢老人这回出来判断的只是一个大方向,对于细节他还是非常茫然,阴山三鬼出于现在的状况,行事很是诡秘,他们的行踪竟没有一点消息流出,这回有了云枢子的下落,天枢老人顿时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按照云枢子暗号的指引,天枢老人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客栈,在这个客栈门口,他再次看到了云枢子的暗号,没犹豫就走了进去。 “客官好,你可是要住店?”小二一见有人进来就赶紧招呼。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尚仲的客人?”天枢老人一上来就问到了云枢子的俗名。 “这个……” 小二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云枢子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师兄,我在这里。”说完“噔噔噔”的跑下楼来迎接:“师兄,你这边请。” “哼!”天枢老人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上楼而去。 云枢子跟着师兄天枢老人上楼,引领他到房间坐好,亲手端上新茶,才道:“师兄一向可好?” 云枢子一直跟师兄天枢老人关系很好,但这次为了师妹曾禔,他瞒了师兄这么多年,他能体会到他心里的苦楚和对他的怨恨,但不管怎么说,这层隐情总是要揭开的。 天枢老人看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复杂,怨恨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曾禔才是他当下最关心的:“师妹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应该没事,”云枢子道:“前几天我和胥黎刚见过一面,他应该不敢对师妹怎么样。” “他说什么?”天枢老人道。 “他说只要师兄能放过这件事,他保障师妹的安全。”云枢子小心翼翼的道。 “他到现在还敢跟我讲条件?”天枢老人脸色一寒。 “他们手上也就这点筹码,”云枢子道:“他们对师兄还是颇为顾忌。” “他们知道就好,”天枢老人阴森森地道:“要是师妹出半点差池,我就将他们阴山三鬼连根拔起!” “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等着你的态度。”云枢子道。 “锐儿和庸儿的事是你安排的?”天枢老人道,这儿子虽说还没见过,但这份牵挂却是与生俱来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排和他们走不同的方向,”云枢子道:“我从这个方向牵着胥黎他们的目光,让锐儿带着庸儿他们从另一个方向去找你,但他们去找天灵子却不是我安排的。” “找天灵子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天枢老人舒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看来这孩子确实长大了。” “这孩子的本事可能已经超过了师兄的想象。”云枢子也由衷地赞叹道。 “翁锐怎么会到歧门谷来?”天枢老人道。 “他在满天下的找你,最后从天灵子那里听了点蛛丝马迹,就稀里糊涂的闯到那里去了。”云枢子道。 “这么说,天灵子也知道这个地方?”天枢老人更加惊奇。 “他闯到那里纯属偶然,但却撞破了那里的秘密,”云枢子道:“后面翁锐的到来和突然遇袭可能都和他有些关系。” “唉,看来这家伙对我隐瞒了不少事,”天枢老人叹道:“先不说他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天枢老人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武功也算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曾禔也算是天枢门的好手,还有翁锐和儿子孙庸,这也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区区阴山三鬼就能把歧门谷给挑了,说破天他也没想通这件事。 “我带锐儿、庸儿、玉儿姑娘去天工山待了一段时间,想让他们历练历练,”云枢子道:“没想到在我们回来的前几天就出了事,等我们赶到,歧门谷的院子已经被烧,除了一位师妹掩护逃出来报信的弟子,其他人全部被杀,师妹也不知所踪。” “胥黎他们还一直在等着你们?”天枢老人道。 “是的,”云枢子道:“当时我们实在不知道是谁,我先去查看,看看没有什么反应,才叫锐儿庸儿他们过来,但不成想他们在暗中一直等着我们,等我们到齐他们才现身。我本想套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但除了他们其中的一位说漏嘴可能是受人所托,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双方又是一场混战,多亏两个孩子武功长进很大,才可勉力支撑,在拼杀的过程中,从武功上我才认出胥黎,就猜到了阴山三鬼,但胥黎确实技高一筹,我苦战不下,怕孩子们有失,才拼力掩护他们从暗道退走……” 说到这里,云枢子也是面露愧色,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给天枢老人叙述了一遍,连小姑娘朱玉布毒阵掠退阴山三鬼的事也说了。 “你能确定师妹她没事?”天枢老人道。 “能确定,”云枢子道:“在胥黎他们退走之后,我还去了一趟被烧毁的院子处理那里的尸体,碰上了对方一位受了毒伤还没死的弟子,临死前说出了师妹的藏身之处,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所踪,但师妹的用具、遗物残留以及捆绑的绳索能确定,师妹确实在那里待过。” 这几句话让天枢老人心中大定,只要妻子还活着,他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就算是真要放过对方他也在所不惜。 “这些年你一直和师妹在一起?”天枢老人道。 “是的。”云枢子知道这才是他最难为情的地方。 “为什么不告诉我?”天枢老人道。 “师妹不让说,”云枢子道:“她有他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天枢老人道。 “按照师父所创立的天枢门的功法培养庸儿,让他能在二十年之约到来之际战胜两位师兄的弟子,保住你的门主之位。” “唉,”天枢老人长叹一声:“保住那个门主位置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也是在为你着急。”云枢子道。 云枢子的这句话可算是刺中了天枢老人的软肋,他自己虽在武功上有独到见解,也练就一身非凡武功,可他的那套教授的方法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他却初心不改,顽固坚持,最后弄得自己门下弟子凋零,妻子一怒之下也离他而去,一人隐居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竟是为了避开自己的干扰,让孩子静静心心的学习本门武功,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个莫大的讽刺,他不知道要是早几年找到他们,他会怎么样对待这个孩子。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天枢老人喃喃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 “或许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云枢子道。 “她还愿意见我吗?”天枢老人忽然犹豫起来。 “当然愿意了,”云枢子道:“师妹对你用情至深,这些年来虽然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但她一刻也没忘了你。” “唉,这都是我造成的,”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庸儿是你教的?” “是我和师妹一起教的。”云枢子道。 “谢谢你!” 能从天枢老人嘴里听到谢谢二字真是不容易,云枢子能抚育教导自己的儿子十七年,天枢门的本门功法肯定是错不了,他也不敢奢望儿子能跟着自己去学,但能和天灵子一战说明他的功夫确实不错,就算是自己也未必就能做得到,尽管云枢子瞒了他十八年,但这个谢谢还是要说的。 “师兄,你看你……嘿嘿。”天枢老人没有过于责备,还说了声谢谢,这让云枢子有些慌乱,也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看这件事?”天枢老人道。 “我总觉得这是和两位师兄有关。”云枢子道。 “为什么这么想?”天枢老人道。 “不管是天枢门,还是我和师妹,加上师兄你自己,我们谁和阴山三鬼都没有过节,”云枢子道:“但对方不但来了,还出手凶狠,每一步都想置我们于死地,他们没有理由这么恨我们,那一定就有其他人了,并且胥黎本身就是个贪财好赌之人,言谈举止间似乎也透露出受人所托之意,要抓住锐儿庸儿多换些钱,看来这俩孩子也是他们的目标……” “你说这两孩子是他们的目标?”天枢老人忽然眼睛一睁。 “您的意思……?” “二十年之约?!”天枢老人打断云枢子的话,站起来惊道。 “他们怕锐儿、庸儿胜过他们的弟子?”云枢子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 “他们真能下这个手?”曾禔是师父亶爰山人的女儿,是他们大家的小师妹,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也可能是翁锐这两年在江湖的名声太响了,他们坐不住了。”云枢子道。 “我们先别这么想,等见到胥黎再说,”天枢老人道:“你和他怎么联系?” “我在明处,他在暗处,有事他会找我。”云枢子道。 “他怎么找你?”天枢老人道。 “这说不准……” 云枢子还没有说完,就见小二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书笺:“客官,有人给您送了一份信。” “师兄您看,这不来了!”云枢子道。 天枢老人不能老在水上飘着,过段时间他就得上岸看看,听听江湖人士的议论,探听一些风声,就在他再次上岸的时候,他看到了云枢子给他留下的暗记,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使用。 说实在的,天枢老人这回出来判断的只是一个大方向,对于细节他还是非常茫然,阴山三鬼出于现在的状况,行事很是诡秘,他们的行踪竟没有一点消息流出,这回有了云枢子的下落,天枢老人顿时感觉精神为之一振。 按照云枢子暗号的指引,天枢老人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客栈,在这个客栈门口,他再次看到了云枢子的暗号,没犹豫就走了进去。 “客官好,你可是要住店?”小二一见有人进来就赶紧招呼。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尚仲的客人?”天枢老人一上来就问到了云枢子的俗名。 “这个……” 小二不知这是什么情况,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云枢子已经出现在楼梯口:“师兄,我在这里。”说完“噔噔噔”的跑下楼来迎接:“师兄,你这边请。” “哼!”天枢老人冷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上楼而去。 云枢子跟着师兄天枢老人上楼,引领他到房间坐好,亲手端上新茶,才道:“师兄一向可好?” 云枢子一直跟师兄天枢老人关系很好,但这次为了师妹曾禔,他瞒了师兄这么多年,他能体会到他心里的苦楚和对他的怨恨,但不管怎么说,这层隐情总是要揭开的。 天枢老人看了他一眼,表情十分复杂,怨恨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曾禔才是他当下最关心的:“师妹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应该没事,”云枢子道:“前几天我和胥黎刚见过一面,他应该不敢对师妹怎么样。” “他说什么?”天枢老人道。 “他说只要师兄能放过这件事,他保障师妹的安全。”云枢子小心翼翼的道。 “他到现在还敢跟我讲条件?”天枢老人脸色一寒。 “他们手上也就这点筹码,”云枢子道:“他们对师兄还是颇为顾忌。” “他们知道就好,”天枢老人阴森森地道:“要是师妹出半点差池,我就将他们阴山三鬼连根拔起!” “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等着你的态度。”云枢子道。 “锐儿和庸儿的事是你安排的?”天枢老人道,这儿子虽说还没见过,但这份牵挂却是与生俱来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安排和他们走不同的方向,”云枢子道:“我从这个方向牵着胥黎他们的目光,让锐儿带着庸儿他们从另一个方向去找你,但他们去找天灵子却不是我安排的。” “找天灵子也只有他想得出来,”天枢老人舒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看来这孩子确实长大了。” “这孩子的本事可能已经超过了师兄的想象。”云枢子也由衷地赞叹道。 “翁锐怎么会到歧门谷来?”天枢老人道。 “他在满天下的找你,最后从天灵子那里听了点蛛丝马迹,就稀里糊涂的闯到那里去了。”云枢子道。 “这么说,天灵子也知道这个地方?”天枢老人更加惊奇。 “他闯到那里纯属偶然,但却撞破了那里的秘密,”云枢子道:“后面翁锐的到来和突然遇袭可能都和他有些关系。” “唉,看来这家伙对我隐瞒了不少事,”天枢老人叹道:“先不说他了,怎么会出这种事?” 天枢老人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弟武功也算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曾禔也算是天枢门的好手,还有翁锐和儿子孙庸,这也都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区区阴山三鬼就能把歧门谷给挑了,说破天他也没想通这件事。 “我带锐儿、庸儿、玉儿姑娘去天工山待了一段时间,想让他们历练历练,”云枢子道:“没想到在我们回来的前几天就出了事,等我们赶到,歧门谷的院子已经被烧,除了一位师妹掩护逃出来报信的弟子,其他人全部被杀,师妹也不知所踪。” “胥黎他们还一直在等着你们?”天枢老人道。 “是的,”云枢子道:“当时我们实在不知道是谁,我先去查看,看看没有什么反应,才叫锐儿庸儿他们过来,但不成想他们在暗中一直等着我们,等我们到齐他们才现身。我本想套问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但除了他们其中的一位说漏嘴可能是受人所托,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双方又是一场混战,多亏两个孩子武功长进很大,才可勉力支撑,在拼杀的过程中,从武功上我才认出胥黎,就猜到了阴山三鬼,但胥黎确实技高一筹,我苦战不下,怕孩子们有失,才拼力掩护他们从暗道退走……” 说到这里,云枢子也是面露愧色,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给天枢老人叙述了一遍,连小姑娘朱玉布毒阵掠退阴山三鬼的事也说了。 “你能确定师妹她没事?”天枢老人道。 “能确定,”云枢子道:“在胥黎他们退走之后,我还去了一趟被烧毁的院子处理那里的尸体,碰上了对方一位受了毒伤还没死的弟子,临死前说出了师妹的藏身之处,当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所踪,但师妹的用具、遗物残留以及捆绑的绳索能确定,师妹确实在那里待过。” 这几句话让天枢老人心中大定,只要妻子还活着,他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就算是真要放过对方他也在所不惜。 “这些年你一直和师妹在一起?”天枢老人道。 “是的。”云枢子知道这才是他最难为情的地方。 “为什么不告诉我?”天枢老人道。 “师妹不让说,”云枢子道:“她有他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天枢老人道。 “按照师父所创立的天枢门的功法培养庸儿,让他能在二十年之约到来之际战胜两位师兄的弟子,保住你的门主之位。” “唉,”天枢老人长叹一声:“保住那个门主位置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也是在为你着急。”云枢子道。 云枢子的这句话可算是刺中了天枢老人的软肋,他自己虽在武功上有独到见解,也练就一身非凡武功,可他的那套教授的方法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他却初心不改,顽固坚持,最后弄得自己门下弟子凋零,妻子一怒之下也离他而去,一人隐居独自抚养孩子长大,竟是为了避开自己的干扰,让孩子静静心心的学习本门武功,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个莫大的讽刺,他不知道要是早几年找到他们,他会怎么样对待这个孩子。 “十八年了,十八年了。”天枢老人喃喃道,人生能有几个十八年! “或许你们很快就能见面了。”云枢子道。 “她还愿意见我吗?”天枢老人忽然犹豫起来。 “当然愿意了,”云枢子道:“师妹对你用情至深,这些年来虽然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但她一刻也没忘了你。” “唉,这都是我造成的,”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庸儿是你教的?” “是我和师妹一起教的。”云枢子道。 “谢谢你!” 能从天枢老人嘴里听到谢谢二字真是不容易,云枢子能抚育教导自己的儿子十七年,天枢门的本门功法肯定是错不了,他也不敢奢望儿子能跟着自己去学,但能和天灵子一战说明他的功夫确实不错,就算是自己也未必就能做得到,尽管云枢子瞒了他十八年,但这个谢谢还是要说的。 “师兄,你看你……嘿嘿。”天枢老人没有过于责备,还说了声谢谢,这让云枢子有些慌乱,也有些不适应。 “你怎么看这件事?”天枢老人道。 “我总觉得这是和两位师兄有关。”云枢子道。 “为什么这么想?”天枢老人道。 “不管是天枢门,还是我和师妹,加上师兄你自己,我们谁和阴山三鬼都没有过节,”云枢子道:“但对方不但来了,还出手凶狠,每一步都想置我们于死地,他们没有理由这么恨我们,那一定就有其他人了,并且胥黎本身就是个贪财好赌之人,言谈举止间似乎也透露出受人所托之意,要抓住锐儿庸儿多换些钱,看来这俩孩子也是他们的目标……” “你说这两孩子是他们的目标?”天枢老人忽然眼睛一睁。 “您的意思……?” “二十年之约?!”天枢老人打断云枢子的话,站起来惊道。 “他们怕锐儿、庸儿胜过他们的弟子?”云枢子似乎也想通了这个道理。 “他们真能下这个手?”曾禔是师父亶爰山人的女儿,是他们大家的小师妹,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也可能是翁锐这两年在江湖的名声太响了,他们坐不住了。”云枢子道。 “我们先别这么想,等见到胥黎再说,”天枢老人道:“你和他怎么联系?” “我在明处,他在暗处,有事他会找我。”云枢子道。 “他怎么找你?”天枢老人道。 “这说不准……” 云枢子还没有说完,就见小二走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书笺:“客官,有人给您送了一份信。” “师兄您看,这不来了!”云枢子道。 第十七章 密情-5:强者对话 夜晚的河边风还是有点大,淡淡的月光不时从乌沉沉的云朵里钻出来,照着马蹄形拐弯的河流,泛出暗青色的粼粼波光,潺潺的流水声,微微的风声,都把这一片风景优美的地方衬托的特别安静,但当月光被云遮挡的时候,就会显得冷森森的有点可怕。 虎尾剑士胥黎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他知道这一切都得有个了解,不管是死是活,今晚他都得来,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迈开了步子,不管有多艰难都得走下去。 对于一位老江湖来说,刀口舔血,生死搏杀,一生也是经过了无数凶险的时刻,胥黎杀过不少人,也不止一次差点被杀,面对生死早就没多少恐惧,有时候还是有些兴奋,但一直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而永远没有结果,这是他极为讨厌的,所以每一次的了结,他都极为放松,今天也是这样。 在这样静静的夜里,伴着时隐时现的月光,忽明忽暗地场景也显得有些诡异,这是杀人的好地方,也是杀人的好时机,即便被杀,也不负这种氛围,想到这里,胥黎的嘴角竟显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慢慢的转过身来,离他不远处已经有一个黑影赫然站立,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来人一身黑色披风,身体略微瘦削,个头似乎要比胥黎矮上一些,朦胧中看不清脸庞,但那一撮山羊胡子倒很清晰。 这当然是天枢老人,既然接到邀请,他当然当仁不让,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煎熬了数日,对他来说或许也是十八年痛苦解脱的开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夜似乎比刚才更静,风声和流水声还在,但很快就被从两个人身上弥漫出的浓浓的杀气所覆盖,冰冷,刺骨,令人战栗,而双方的战意在这杀气中急速的提升。 “吁……” 伴随着一声怪叫,胥黎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手中的剑带着破空之声急速袭向天枢老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需要任何客套,他一开始就必须全力以赴! 多少年了,除了天玑子和天工子,还没有人让天枢老人感觉到压力,但今天的这个胥黎,竟能在瞬间将他的战意摧升到如此高度,这倒让他感慨江湖人才辈出,十大剑士绝非浪得虚名,要不是为了妻子曾禔,或许他真愿意为他助力一二,但今天,他出手也绝不可能留有余地! 面对胥黎当面的雷霆一击,天枢老人冷哼一声,身子一晃,整个身体瞬间虚化,月光下幻化出无数的身影,这些身影已经将胥黎的那道黑影包围,道道剑光几乎将他笼罩,混沌初开,化于无形,却无处不在,将当今武林剑道的最高境界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湖十大剑士,那都是仅次于道门三圣的存在,每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在天枢老人的剑光的笼罩下,手中的剑以极其怪异的手法上下翻飞,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硬是从天枢老人的道道虚影之间穿出了一条路,反手的一剑更是剑光大涨,犹如万马奔腾。 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武林顶尖级的较量,不是切磋交流,而是以死相博,足以让江河息声,让星辰变色,那种震撼或许能成为绝响,隐秘于滔滔不绝的江湖洪流之中,胥黎选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他就没想让谁看到,天枢老人更是对此没有兴趣,他要做的就是打败胥黎,尽快找到妻子曾禔的下落。 武林是一个创造梦想的地方,也是一个绝对讲求实力的地方,天枢老人每次出手都会对胥黎造成极大的压迫,那是一种彻天彻地的力量,但胥黎却能在这几乎密不透风的压迫中找到出路,不断的做出反击,两个人身形飞转,在月光、星空、波光的背景下几乎成了透明的灯影,忽然间一声清脆的金玉交响,“仓啷”一声,胥黎的剑已经掉到地上,执剑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顿时抬不起来,两人也瞬间停顿下来,伫立在原地。 从两个人一言不发开始动手,到两人突然停下,前后也不过十数次呼吸的时间,胥黎连攻带守共疯狂发出了二十多招,不可谓不努力,天枢老人更是气势滔天,法度森严,在自己的节奏里不忙不乱,刚刚用了十三招,就挑掉了胥黎手中的剑。 “这就是你的天枢十三剑?”胥黎冷冷的问道,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失败的影响。 “你还不配。”天枢老人平稳地道,未来之前,他还有点心如火燎,但到了现在,他的心情终于可以恢复往日的平和。 “你确实不错,不愧于道门三圣之名,”胥黎也很轻松,看似根本不在乎天枢老人的敌意:“只是你那些师兄师弟实在不配天枢门的名声。”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讨论他们的。”天枢老人显然不想用这种方式和他拉近关系。 “我知道,”胥黎继续道:“你等这一天恐怕有不少日子了,也用不着急这一时吧。”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天枢老人道。 “你不会,”胥黎说得很自信:“就算是我杀了你,你也不会杀了我。” 这话还真点中了天枢老人的要害,没有曾禔的消息,他就算把这个家伙削成个人棍,也是不会让他死的。 “所以,你就想试试?”天枢老人道。 “当然,”胥黎一点都不想隐瞒:“道门三圣名声在外,但真正见识过其功夫的人并不是很多,传说有时候难免水分过多,总不如自己亲见来得真切,要是我能杀了你,说明这江湖传言不免夸大其词,我也可以就此一了百了,不再在这件事上吊着,没准还会多捞些钱。” 这是胥黎第二次谈钱的事情了,上一次是首次和云枢子交手的时候,似乎他在一再地表明他们并没有仇恨,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你倒是坦荡,”天枢老人道:“看来你为这事确实拿了别人不少钱?” “这当然,”胥黎道:“你知道,这江湖上的事能够让我动心的不多。” “我不知道,”天枢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已经非常严厉:“我倒是很想这道我的妻儿在你心中到底值多少分量?” “你还真把我看高了,”看来胥黎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到了这步田地,他也是决然要将低调进行到底:“要是知道这一票是你天枢子的女人和孩子,哪怕是给座金山我也会绕着走。”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里是谁?”这点天枢老人已经隐隐猜到,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你在江湖上飘荡了这么多年,对于歧门谷也不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吗,”胥黎道:“我只知道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在南越庾岭深处找一个叫歧门谷的地方,把一所神秘的院子里的人杀光,房子烧光,做的干干净净就行。江湖上的名人、难缠之人我还知道一些,歧门谷显然不在之列,我把这件事看得比较简单,但这件事后来的意外却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们抓住曾禔之后为什么不停止?”天枢老人道。 “哼,你觉得我能停得下来吗?”胥黎道:“江湖人称我为虎尾剑士,说只要有人踩了我的尾巴,我一定会反咬一口,这话说的没错,但我们自己也知道,我们这次才是真正踩到了老虎尾巴上。” “所以你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人全部抹掉?”天枢老人道。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方法吗?”胥黎道。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留下曾禔?”天枢老人道。 “我当然有我的想法,”胥黎道:“有人骗了我们,留下她我至少可以再索取加倍的偿金。” “真是贪得无厌!”天枢老人恨恨的道。 “正因为我贪,我们才有今天对话的机会,”胥黎道:“否则只有以刀剑说话了。” “谈正题吧,这事如何了结?”天枢老人道。 “我的意思我想云枢子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胥黎道。 “他是他,你是你。”天枢老人道。 “好,我就再说一遍,”胥黎道:“不管这事怎么发生的,但现在你的妻子、儿子、弟子都还活着,只要你承诺此生不再追究此事,我保证曾女侠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 “我要不答应呢?”天枢老人道。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胥黎道。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天枢老人道:“好吧,我给你这个承诺。”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对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承诺吗?”胥黎想再次确定一下。 “要不要我给你写个承诺书?”天枢老人道。 “那倒不用,”胥黎道:“如果你自己不想遵守承诺,就算是昭告整个武林那又能怎么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天枢老人道:“就算我承诺你,还有别人未必善罢甘休。” “哈哈哈,你想多了,”胥黎道:“就算我胥黎在江湖的名声不好,但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只要和你天枢子之间把这件事放下,其他的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好,那现在可以让我和我师妹见面了吧?”天枢老人真的不想再磨此事了。 “你把我想得也太天真了,”胥黎道:“没有你的承诺之前,我能把她时时带在身边?三天以内,你自然可以见到。” “那我就再等你三天,”天枢老人狠声道:“如果有什么不测,整个江湖将再无阴山三鬼立足之地!” “好,”胥黎捡起自己的剑道:“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慢着,”天枢老人道:“我还有一事要问,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做这事的?” “哼,”胥黎冷哼一声道:“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件事有点晚了吗?就算我阴山三兄弟再不济,也不能用出卖东家的底细去换自己的性命吧?” 胥黎说完,竟大摇大摆的踱着步子缓缓离开了,把一个愣神的天枢老人扔在了河边。 月亮又从云缝里露出来了,夜风吹得更大了,河水也变得更清亮了。 夜晚的河边风还是有点大,淡淡的月光不时从乌沉沉的云朵里钻出来,照着马蹄形拐弯的河流,泛出暗青色的粼粼波光,潺潺的流水声,微微的风声,都把这一片风景优美的地方衬托的特别安静,但当月光被云遮挡的时候,就会显得冷森森的有点可怕。 虎尾剑士胥黎站在这里已经有一会了,他知道这一切都得有个了解,不管是死是活,今晚他都得来,江湖上的事就是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迈开了步子,不管有多艰难都得走下去。 对于一位老江湖来说,刀口舔血,生死搏杀,一生也是经过了无数凶险的时刻,胥黎杀过不少人,也不止一次差点被杀,面对生死早就没多少恐惧,有时候还是有些兴奋,但一直面对着死亡的威胁而永远没有结果,这是他极为讨厌的,所以每一次的了结,他都极为放松,今天也是这样。 在这样静静的夜里,伴着时隐时现的月光,忽明忽暗地场景也显得有些诡异,这是杀人的好地方,也是杀人的好时机,即便被杀,也不负这种氛围,想到这里,胥黎的嘴角竟显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声响,慢慢的转过身来,离他不远处已经有一个黑影赫然站立,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 来人一身黑色披风,身体略微瘦削,个头似乎要比胥黎矮上一些,朦胧中看不清脸庞,但那一撮山羊胡子倒很清晰。 这当然是天枢老人,既然接到邀请,他当然当仁不让,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煎熬了数日,对他来说或许也是十八年痛苦解脱的开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夜似乎比刚才更静,风声和流水声还在,但很快就被从两个人身上弥漫出的浓浓的杀气所覆盖,冰冷,刺骨,令人战栗,而双方的战意在这杀气中急速的提升。 “吁……” 伴随着一声怪叫,胥黎已经化作一道黑影,手中的剑带着破空之声急速袭向天枢老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不需要任何客套,他一开始就必须全力以赴! 多少年了,除了天玑子和天工子,还没有人让天枢老人感觉到压力,但今天的这个胥黎,竟能在瞬间将他的战意摧升到如此高度,这倒让他感慨江湖人才辈出,十大剑士绝非浪得虚名,要不是为了妻子曾禔,或许他真愿意为他助力一二,但今天,他出手也绝不可能留有余地! 面对胥黎当面的雷霆一击,天枢老人冷哼一声,身子一晃,整个身体瞬间虚化,月光下幻化出无数的身影,这些身影已经将胥黎的那道黑影包围,道道剑光几乎将他笼罩,混沌初开,化于无形,却无处不在,将当今武林剑道的最高境界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湖十大剑士,那都是仅次于道门三圣的存在,每个人在自己的领域都有非常独到的见解,在天枢老人的剑光的笼罩下,手中的剑以极其怪异的手法上下翻飞,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硬是从天枢老人的道道虚影之间穿出了一条路,反手的一剑更是剑光大涨,犹如万马奔腾。 这是一场难得一见的武林顶尖级的较量,不是切磋交流,而是以死相博,足以让江河息声,让星辰变色,那种震撼或许能成为绝响,隐秘于滔滔不绝的江湖洪流之中,胥黎选这个时间、这个地方,他就没想让谁看到,天枢老人更是对此没有兴趣,他要做的就是打败胥黎,尽快找到妻子曾禔的下落。 武林是一个创造梦想的地方,也是一个绝对讲求实力的地方,天枢老人每次出手都会对胥黎造成极大的压迫,那是一种彻天彻地的力量,但胥黎却能在这几乎密不透风的压迫中找到出路,不断的做出反击,两个人身形飞转,在月光、星空、波光的背景下几乎成了透明的灯影,忽然间一声清脆的金玉交响,“仓啷”一声,胥黎的剑已经掉到地上,执剑的右手已经鲜血淋漓,顿时抬不起来,两人也瞬间停顿下来,伫立在原地。 从两个人一言不发开始动手,到两人突然停下,前后也不过十数次呼吸的时间,胥黎连攻带守共疯狂发出了二十多招,不可谓不努力,天枢老人更是气势滔天,法度森严,在自己的节奏里不忙不乱,刚刚用了十三招,就挑掉了胥黎手中的剑。 “这就是你的天枢十三剑?”胥黎冷冷的问道,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失败的影响。 “你还不配。”天枢老人平稳地道,未来之前,他还有点心如火燎,但到了现在,他的心情终于可以恢复往日的平和。 “你确实不错,不愧于道门三圣之名,”胥黎也很轻松,看似根本不在乎天枢老人的敌意:“只是你那些师兄师弟实在不配天枢门的名声。” “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和你讨论他们的。”天枢老人显然不想用这种方式和他拉近关系。 “我知道,”胥黎继续道:“你等这一天恐怕有不少日子了,也用不着急这一时吧。”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天枢老人道。 “你不会,”胥黎说得很自信:“就算是我杀了你,你也不会杀了我。” 这话还真点中了天枢老人的要害,没有曾禔的消息,他就算把这个家伙削成个人棍,也是不会让他死的。 “所以,你就想试试?”天枢老人道。 “当然,”胥黎一点都不想隐瞒:“道门三圣名声在外,但真正见识过其功夫的人并不是很多,传说有时候难免水分过多,总不如自己亲见来得真切,要是我能杀了你,说明这江湖传言不免夸大其词,我也可以就此一了百了,不再在这件事上吊着,没准还会多捞些钱。” 这是胥黎第二次谈钱的事情了,上一次是首次和云枢子交手的时候,似乎他在一再地表明他们并没有仇恨,他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你倒是坦荡,”天枢老人道:“看来你为这事确实拿了别人不少钱?” “这当然,”胥黎道:“你知道,这江湖上的事能够让我动心的不多。” “我不知道,”天枢老人的声音不大,但已经非常严厉:“我倒是很想这道我的妻儿在你心中到底值多少分量?” “你还真把我看高了,”看来胥黎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到了这步田地,他也是决然要将低调进行到底:“要是知道这一票是你天枢子的女人和孩子,哪怕是给座金山我也会绕着走。”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那里是谁?”这点天枢老人已经隐隐猜到,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你在江湖上飘荡了这么多年,对于歧门谷也不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吗,”胥黎道:“我只知道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我在南越庾岭深处找一个叫歧门谷的地方,把一所神秘的院子里的人杀光,房子烧光,做的干干净净就行。江湖上的名人、难缠之人我还知道一些,歧门谷显然不在之列,我把这件事看得比较简单,但这件事后来的意外却超乎了我的想象。” “你们抓住曾禔之后为什么不停止?”天枢老人道。 “哼,你觉得我能停得下来吗?”胥黎道:“江湖人称我为虎尾剑士,说只要有人踩了我的尾巴,我一定会反咬一口,这话说的没错,但我们自己也知道,我们这次才是真正踩到了老虎尾巴上。” “所以你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人全部抹掉?”天枢老人道。 “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方法吗?”胥黎道。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留下曾禔?”天枢老人道。 “我当然有我的想法,”胥黎道:“有人骗了我们,留下她我至少可以再索取加倍的偿金。” “真是贪得无厌!”天枢老人恨恨的道。 “正因为我贪,我们才有今天对话的机会,”胥黎道:“否则只有以刀剑说话了。” “谈正题吧,这事如何了结?”天枢老人道。 “我的意思我想云枢子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胥黎道。 “他是他,你是你。”天枢老人道。 “好,我就再说一遍,”胥黎道:“不管这事怎么发生的,但现在你的妻子、儿子、弟子都还活着,只要你承诺此生不再追究此事,我保证曾女侠完好无损的回到你身边。” “我要不答应呢?”天枢老人道。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胥黎道。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天枢老人道:“好吧,我给你这个承诺。”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对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承诺吗?”胥黎想再次确定一下。 “要不要我给你写个承诺书?”天枢老人道。 “那倒不用,”胥黎道:“如果你自己不想遵守承诺,就算是昭告整个武林那又能怎么样!” “但你有没有想过,”天枢老人道:“就算我承诺你,还有别人未必善罢甘休。” “哈哈哈,你想多了,”胥黎道:“就算我胥黎在江湖的名声不好,但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只要和你天枢子之间把这件事放下,其他的人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好,那现在可以让我和我师妹见面了吧?”天枢老人真的不想再磨此事了。 “你把我想得也太天真了,”胥黎道:“没有你的承诺之前,我能把她时时带在身边?三天以内,你自然可以见到。” “那我就再等你三天,”天枢老人狠声道:“如果有什么不测,整个江湖将再无阴山三鬼立足之地!” “好,”胥黎捡起自己的剑道:“那就恕我不奉陪了。” “慢着,”天枢老人道:“我还有一事要问,到底是谁指使你来做这事的?” “哼,”胥黎冷哼一声道:“你不觉得现在问这件事有点晚了吗?就算我阴山三兄弟再不济,也不能用出卖东家的底细去换自己的性命吧?” 胥黎说完,竟大摇大摆的踱着步子缓缓离开了,把一个愣神的天枢老人扔在了河边。 月亮又从云缝里露出来了,夜风吹得更大了,河水也变得更清亮了。 第十七章 密情-6:团聚 曾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月多来的禁制生活也让她感慨万千。 初期歧门谷遇袭,她真的是无比的愤怒,恨不能杀光这些莫名其妙闯上门来的强盗,但交手中她才发现,这可不是一伙普通的强盗,他们的功夫比她的想象高太多,自己拼了全力,也只是杀了一个伤了一个,这还只是一出门就撞上的几位弟子,等为首的那位一出手,顿时就感相形见绌,和人家不在一个境界,几个回合下来就受伤被抓,这在她一生中可是头一次遇到啊。 被抓的屈辱让她想到过死,这对江湖儿女来说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她更多放心不下的是儿子孙庸,这可是她这一辈子的希望,也是她和小师兄云枢子多年来培育的心血,也有她对丈夫天枢子修炼理想的残存希望,她无法接受儿子出任何危险,默默地祷告逃出去的青纯能把歧门谷遭袭的消息带给师兄云枢子,以便他们早做准备,能让儿子逃过此劫。 但令她奇怪的是,当这伙人得知了她的身份时,他们竟表现出无比惊讶的神态,甚至有些惊恐,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都开始犹豫这活还要不要干下去,也反映出这伙人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或者委托,但不管怎样,看来天枢门的这块牌子也不是白给的,这让她也稍微心安了一些。 但随后她却发现,他们将她点穴、捆绑,还找专人看管,最后竟密谋设下陷阱,要将没有在家的所有的人一网打尽,这又使她变得十分焦急,在她得知对方就是阴山三鬼时更是有点怕,胥黎虎尾剑士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在她看来这里面除了师兄云枢子,其他的都是小孩,在这种场面上都还派不了多大用场,她只想让他们得到消息赶快离开,不要为了她而犯险,但她知道,可这一切都由不了她。 再往后所发生的事就让她有点哭笑不得了,她等回来的既不是云枢子他们被杀的消息,也不是被抓回来的儿子,而是被抬回来的戎劭和一名弟子,并且还都是因为中毒,还有两名弟子根本就没有回来,看来遭遇重创的不是云枢子他们,并且在听到查统没能将翁锐、孙庸杀掉而让他们逃脱的埋怨时,她又禁不住开心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更加匪夷所思,阴山三鬼不但迅速变换了地方,对她也好了很多,除了继续点住她的穴道防止她反抗或者逃脱之外,也不再问她,也不理她,只是每天要她跟着他们不断的转换地方,看样子他们是要退走,或者是要回他们的阴山老巢。 这时候的曾禔已经比较轻松了,尽管气血受制,真气被死死压制,但活动还算自如,就是胥黎他们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并且很多话都是在避着她谈,她能得到儿子消息的来源也几乎断了。 终于有一天,她被秘密安排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客栈,并且把她的剑和其他一些物品还给了她,胥黎还亲自来告诉她,她需要在这里待上三天,这三天里面吃的喝的都会有人送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走出房间半步,不和任何人联系,这一点至关重要,否则他将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甚至他儿子都可能会有危险,三天后自然会有人来找她,她就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 胥黎的话说完,他们这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过得半天时间,她身上被制的穴道相继解开,她本能的抓起自己的剑就想往外走,但刚走一步她又停住了,她为儿子已经苦撑了十八年,她不能为了三天拿儿子冒险,哪怕胥黎是在唬她,趁这个时间她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 胥黎他们突然放了曾禔让她感觉有些意外,胥黎她以前只是听说过,除了贪财残忍武功高强之外,和她和天枢门的人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仇恨,师兄天枢子只是醉心于他的修炼之道,更不屑与这些江湖人士来往,而他们这次跋涉千里来袭击歧门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接受了某种委托,但谁能出得起胥黎的价码,还是针对自己,这让她真有点想不通,但这不是最紧急的,不过只要她出去,这事总能查清楚。 胥黎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看样子确实是走了,走得还十分的踏实和自信,不慌不忙,似乎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阴山三鬼不是什么好人,十大剑士之一的胥黎更是武功高强,显然他们不是出于好心或者能和云枢子他们达成和解,因为云枢子还不是他的对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师兄天枢子来了,至于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那已经不是她想关心的事情了。 其实这个场景在她脑子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每次出现都被她迅速给压下去,她不愿多想这个人,这里面有太多让她难以释怀的东西,但现在她却不能不想,或许他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本来十八年都过去了,她想她自己都早不记恨他了,但真到了要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这十八年每个人都变化了很多,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接受他,也不知道她该如何去面对他,也不清楚对于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他能不能原谅,她不能躲避的是儿子已经长大,他应该见到自己的父亲。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眼前的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她知道她要见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曾禔把自己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四十多岁的年纪她还不算太老,打扮起来还是风韵犹存,尽管近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她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相,特别是师兄天枢子,那个几乎让她忘掉又隐隐牵挂的夫君。 “小二,我要见一下天字一号的客人。”这是云枢子的声音。 “客官,我这就帮您去请。”小二道。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云枢子道。 “就在楼上东首顶头。” 小二的声音刚止,就听见了急促的“噔噔噔”上楼的声音,而且还不只一人,曾禔没有出门迎接,但她的心跳的很快。 “师妹!”推门进来的是师兄云枢子。 “师兄!”曾禔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样?”云枢子道。 “我没事,你们都好吧?”曾禔颤声道。 “好,都好,”云枢子说完,一闪身站到一边,天枢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师兄他也来了。” “师妹,你…你还好吧?”天枢老人的嘴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里的泪水滑落下来。 “师兄。”曾禔只说了一句就已经泪流满面,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这种情分都很难以割舍,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天枢子现在的样子,但她没想到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几乎快让她快认不出他来,他真的变老了,但从他的眼神中,她能感觉得到那种热切的关怀,本来许多年所积攒下来的怨恨,在这一刻突然间土崩瓦解,她上前两步,紧紧的抓住了天枢子的双手。 这种场景让在场的云枢子也感动万分,他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天枢老人腾出一只手,轻轻抹去曾禔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抓着她,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 “嗯,嗯,我知道!”曾禔使劲的点着头。 “谢谢你!”天枢老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里面也确实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但一定有他们的儿子。 “师兄,”曾禔道:“我当年不辞而别,你不记恨我?” “我从来都没记恨过你,”天枢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还差点铸成大错。” “师兄,我……”曾禔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师兄,师妹,”云枢子道:“你们夫妻这么多年刚刚团聚,不能老这么站着呀,我已经让青冥去找了一个好地方,师妹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过去,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一是祝贺师兄师妹团聚,二是祝贺我们度过此劫,去去这身上的晦气。” “哪庸儿和锐儿他们呢?”曾禔这才想起还没见到儿子。 “我和他们没走一路,”云枢子道:“只要你和师兄团聚的消息一传出去,你们很快就能见面。” “他们你不用担心,”天枢老人道:“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现在的能耐比我们这个年纪可是强太多了,再说了,让他们历练历练也没什么坏处,这江湖以后总是他们的。” “你倒是心很大,”曾禔破泣为笑,白了天枢子一眼道:“他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 “这我知道,但这鸟翅膀硬了总是要自己飞的啊,呵呵。”天枢老人谈到儿子也是眉开眼笑。 “但说好了,让他自己飞。”曾禔强调了一句。 “听你的,让他自己飞,”天枢老人道:“我决不干预。” “哈哈哈……” 曾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一月多来的禁制生活也让她感慨万千。 初期歧门谷遇袭,她真的是无比的愤怒,恨不能杀光这些莫名其妙闯上门来的强盗,但交手中她才发现,这可不是一伙普通的强盗,他们的功夫比她的想象高太多,自己拼了全力,也只是杀了一个伤了一个,这还只是一出门就撞上的几位弟子,等为首的那位一出手,顿时就感相形见绌,和人家不在一个境界,几个回合下来就受伤被抓,这在她一生中可是头一次遇到啊。 被抓的屈辱让她想到过死,这对江湖儿女来说本就不算什么大事,但她更多放心不下的是儿子孙庸,这可是她这一辈子的希望,也是她和小师兄云枢子多年来培育的心血,也有她对丈夫天枢子修炼理想的残存希望,她无法接受儿子出任何危险,默默地祷告逃出去的青纯能把歧门谷遭袭的消息带给师兄云枢子,以便他们早做准备,能让儿子逃过此劫。 但令她奇怪的是,当这伙人得知了她的身份时,他们竟表现出无比惊讶的神态,甚至有些惊恐,他们似乎对此一无所知,都开始犹豫这活还要不要干下去,也反映出这伙人并不是自己要来的,而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或者委托,但不管怎样,看来天枢门的这块牌子也不是白给的,这让她也稍微心安了一些。 但随后她却发现,他们将她点穴、捆绑,还找专人看管,最后竟密谋设下陷阱,要将没有在家的所有的人一网打尽,这又使她变得十分焦急,在她得知对方就是阴山三鬼时更是有点怕,胥黎虎尾剑士的名头可不是白给的,在她看来这里面除了师兄云枢子,其他的都是小孩,在这种场面上都还派不了多大用场,她只想让他们得到消息赶快离开,不要为了她而犯险,但她知道,可这一切都由不了她。 再往后所发生的事就让她有点哭笑不得了,她等回来的既不是云枢子他们被杀的消息,也不是被抓回来的儿子,而是被抬回来的戎劭和一名弟子,并且还都是因为中毒,还有两名弟子根本就没有回来,看来遭遇重创的不是云枢子他们,并且在听到查统没能将翁锐、孙庸杀掉而让他们逃脱的埋怨时,她又禁不住开心起来。 后面的事情就变得更加匪夷所思,阴山三鬼不但迅速变换了地方,对她也好了很多,除了继续点住她的穴道防止她反抗或者逃脱之外,也不再问她,也不理她,只是每天要她跟着他们不断的转换地方,看样子他们是要退走,或者是要回他们的阴山老巢。 这时候的曾禔已经比较轻松了,尽管气血受制,真气被死死压制,但活动还算自如,就是胥黎他们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并且很多话都是在避着她谈,她能得到儿子消息的来源也几乎断了。 终于有一天,她被秘密安排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客栈,并且把她的剑和其他一些物品还给了她,胥黎还亲自来告诉她,她需要在这里待上三天,这三天里面吃的喝的都会有人送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走出房间半步,不和任何人联系,这一点至关重要,否则他将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甚至他儿子都可能会有危险,三天后自然会有人来找她,她就可以见到她想见的人。 胥黎的话说完,他们这伙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过得半天时间,她身上被制的穴道相继解开,她本能的抓起自己的剑就想往外走,但刚走一步她又停住了,她为儿子已经苦撑了十八年,她不能为了三天拿儿子冒险,哪怕胥黎是在唬她,趁这个时间她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 胥黎他们突然放了曾禔让她感觉有些意外,胥黎她以前只是听说过,除了贪财残忍武功高强之外,和她和天枢门的人没有任何交集,更谈不上仇恨,师兄天枢子只是醉心于他的修炼之道,更不屑与这些江湖人士来往,而他们这次跋涉千里来袭击歧门谷,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接受了某种委托,但谁能出得起胥黎的价码,还是针对自己,这让她真有点想不通,但这不是最紧急的,不过只要她出去,这事总能查清楚。 胥黎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看样子确实是走了,走得还十分的踏实和自信,不慌不忙,似乎这一篇已经翻过去了。 阴山三鬼不是什么好人,十大剑士之一的胥黎更是武功高强,显然他们不是出于好心或者能和云枢子他们达成和解,因为云枢子还不是他的对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师兄天枢子来了,至于他们达成了什么约定,那已经不是她想关心的事情了。 其实这个场景在她脑子里已经出现过无数次,每次出现都被她迅速给压下去,她不愿多想这个人,这里面有太多让她难以释怀的东西,但现在她却不能不想,或许他就在不远处等着她。 本来十八年都过去了,她想她自己都早不记恨他了,但真到了要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这十八年每个人都变化了很多,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接受他,也不知道她该如何去面对他,也不清楚对于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他能不能原谅,她不能躲避的是儿子已经长大,他应该见到自己的父亲。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眼前的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她知道她要见的人马上就要到了,曾禔把自己简单的打扮了一下,四十多岁的年纪她还不算太老,打扮起来还是风韵犹存,尽管近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但她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狼狈相,特别是师兄天枢子,那个几乎让她忘掉又隐隐牵挂的夫君。 “小二,我要见一下天字一号的客人。”这是云枢子的声音。 “客官,我这就帮您去请。”小二道。 “不用,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云枢子道。 “就在楼上东首顶头。” 小二的声音刚止,就听见了急促的“噔噔噔”上楼的声音,而且还不只一人,曾禔没有出门迎接,但她的心跳的很快。 “师妹!”推门进来的是师兄云枢子。 “师兄!”曾禔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样?”云枢子道。 “我没事,你们都好吧?”曾禔颤声道。 “好,都好,”云枢子说完,一闪身站到一边,天枢老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师兄他也来了。” “师妹,你…你还好吧?”天枢老人的嘴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里的泪水滑落下来。 “师兄。”曾禔只说了一句就已经泪流满面,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这种情分都很难以割舍,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天枢子现在的样子,但她没想到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几乎快让她快认不出他来,他真的变老了,但从他的眼神中,她能感觉得到那种热切的关怀,本来许多年所积攒下来的怨恨,在这一刻突然间土崩瓦解,她上前两步,紧紧的抓住了天枢子的双手。 这种场景让在场的云枢子也感动万分,他背过身去,不忍直视。 “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天枢老人腾出一只手,轻轻抹去曾禔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抓着她,生怕她再次跑掉似的。 “嗯,嗯,我知道!”曾禔使劲的点着头。 “谢谢你!”天枢老人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里面也确实包含了太多的内容,但一定有他们的儿子。 “师兄,”曾禔道:“我当年不辞而别,你不记恨我?” “我从来都没记恨过你,”天枢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还差点铸成大错。” “师兄,我……”曾禔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 “师兄,师妹,”云枢子道:“你们夫妻这么多年刚刚团聚,不能老这么站着呀,我已经让青冥去找了一个好地方,师妹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过去,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一是祝贺师兄师妹团聚,二是祝贺我们度过此劫,去去这身上的晦气。” “哪庸儿和锐儿他们呢?”曾禔这才想起还没见到儿子。 “我和他们没走一路,”云枢子道:“只要你和师兄团聚的消息一传出去,你们很快就能见面。” “他们你不用担心,”天枢老人道:“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他们现在的能耐比我们这个年纪可是强太多了,再说了,让他们历练历练也没什么坏处,这江湖以后总是他们的。” “你倒是心很大,”曾禔破泣为笑,白了天枢子一眼道:“他长这么大,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 “这我知道,但这鸟翅膀硬了总是要自己飞的啊,呵呵。”天枢老人谈到儿子也是眉开眼笑。 “但说好了,让他自己飞。”曾禔强调了一句。 “听你的,让他自己飞,”天枢老人道:“我决不干预。” “哈哈哈……” 第十七章 密情-8:没有证据 / 云枢子找的饭店确实不错,地段热闹,门面气派,还特意预定了一个最好的雅间,餐具酒具都很精致,菜品也都是精挑细选,让这一切看起来都极具仪式感。 这是天枢老人人生又一个重要的时刻,尽管还缺了一些人,但都值得庆祝一下,这种热闹的气氛,让这对久别重逢的患难夫妻迅速的变得亲近起来。 “师兄,你为什么没有先去找儿子,”曾禔在敬了天枢老人一杯酒后道:“难道你真不担心他有事?”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尽管天枢老人和云枢子都说他们没事,但这做娘的没看到就是有点不放心。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天枢老人道:“我是先得到歧门谷消息的,知道你不但活着,我们的儿子都十七岁了,并且还都处在危险之中,当时我判断不管胥黎他们作何选择,湖湘一带都是他们最可能的途经路线,就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 但在路上,我又听说了锐儿和庸儿在茅山出现,并且和天灵子有过一战,传的还很神奇,说庸儿把天灵子给打晕了过去,第二天这家伙就不知所踪。” 我当时就有点犹豫,到底你们走的是哪一路,是不是在一起,有没有和阴山三鬼他们在一路,后来仔细一想,翁锐在这种情况下能带着庸儿去找天灵子,还弄得这么张扬,后面还再无下文,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并且这些消息指向两个方向,说明你们并不在一起,这两个孩子能这么大胆,说明他们并没有眼下的危机,而师妹你这边的危机又迫在眉睫,所以只好先把他们那边放下了。” “要是他们真的有事,我就再不理你了。”曾禔虽在埋怨,但却是一脸的幸福。 “他们不会有事的,”云枢子道:“我早就断定只要歧门谷的消息被传出去,胥黎这家伙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再去在庸儿他们身上做文章也失去了意义,他迟早得找师兄做个了断,否则他们这后半生就别想安宁,看来这事还是让我给猜对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天枢老人道:“锐儿跟我已经快十年了,这孩子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很多,见过的各种场面也不少,他的成长很快,虽说不经常和他在一起,但他的事我一直在关注,就算是有些危急,我相信他应该可以应付,庸儿刚刚出道,跟着他这位小师兄也可以好好学学。” “看来你对你这位弟子还蛮看重的。”曾禔道。 “他什么都好,需要的只是火候。”天枢老人道。 “师兄,我一直都想问你,”云枢子道:“那个天灵子是怎么回事,他算是你的弟子吗?” “其实我见到他和锐儿他们的时间差不多,可能还要稍晚一些,”天枢老人道:“他的名字叫伊川,那时候他已经有三十出头了,开始觉得他还是有些灵性,就指点过他一些,但后来发现他的心性偏狭,情绪还很不稳定,总想急于求成,离真正的道心相去甚远,就放弃了他,谁知这家伙有点耍无赖,非得缠着要我教他,不得以我就给了他‘混沌初开’的偈语让他去悟,因过了很久后毫无进展,就觉得我骗了他,学我的样子,给自己弄了头牛,还起了个道号‘天灵子’,到处说我的坏话,就这样,呵呵。” “可是他武功不弱,”曾禔道:“他在歧门谷就和庸儿交过手,虽说当时庸儿侥幸胜了他,但那都是本门的功法招数在起作用,就功力和经验来说,庸儿和他还有些差距。” “对了,师弟说起过这件事,”天枢老人道:“天灵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歧门谷?” “这已经很久了,”云枢子看了曾禔一眼道:“应该也快有一年了吧。” “他知道你们是谁吗?”天枢老人道。 “这家伙也很聪明,”曾禔道:“我看他从山外面来,就想探听一些你的消息,当听说他和你有过一段故事时,就多问了两句,再加上庸儿用天枢门的剑法和他交手,又叫我娘,他竟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哦,对了,”天枢老人道:“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无意中说起过一句在到处找你的话,可这家伙太可恶了!”天枢老人突然面露怒容。 “怎么啦?”曾禔道,一个天灵子能把天枢老人惹怒,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 “半年多前我还见到过他,他竟然没告诉我这件事!”天枢老人道。 “就是你打他一顿哪回?”云枢子道。 “这你知道?”天枢老人道。 “我们也只是听锐儿说的,”云枢子道:“锐儿也是从他那里听到了‘歧门谷’这个名字才找到这里来的。” “就只是这个地名?”天枢老人有点不敢相信。 “他是这么说的,”云枢子道:“那时锐儿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当他们听说你把天灵子给打了之后就去找他,可这家伙把你打他的那口气全出在了锐儿身上,差点弄得两败俱伤,后来听说他犯病人事不省,在昏迷中提到了‘歧门谷’这个名字,醒了后锐儿问他又百般掩饰,锐儿以为这地方和你有关就找来了。” “师兄,我有一事不明,”曾禔道:“既然你已经放弃了他,为什么还会去打他?” “这也是为了翁锐,”天枢老人道:“由于我的关系,天灵子自从第一次碰到锐儿就打了他一顿,想从中看是不是我教了他什么高深的武功,每次都打的很重,后来我发现每次在和天灵子交手后都能极大的促进翁锐对武功的领悟,他到成了一块很好的磨刀石。这次锐儿自己出来闯荡,奇遇经历很多,无论是其功力还是剑法都提升很大,恐怕天灵子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也是想帮他提升提升,否则锐儿没有压力,他的进步也就会慢下来。” “原来是这样,”云枢子道:“看来这家伙悟性确实不够,这么好的机缘他都参不透,还要冲翁锐发火,掩饰这个掩饰那个的,哈哈。” “那他为什么要掩饰?”天枢老人道。 “这是我让他发的誓,”云枢子道:“当初我和师妹隐居在那个地方,最初的想法就是为了不让您找到,因为师妹看你实在没有找到满意的弟子,就想和我一起把庸儿培养好,好在你和两位师兄二十年之约时有人帮你。歧门谷在被天灵子撞破后,按理说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但毕竟您和他还是有一师之缘,所以他发誓之后也就让他走了。” “这么说只有天灵子知道你们在这里了?”天枢老人忽然道。 “师兄,你是说阴山三鬼袭击歧门谷和天灵子有关?”曾禔道。 “不,”天枢老人摇头道:“就天灵子的能力、财力和影响力,他都办不了这件事,就算是他想报复我也不可能。” “也就是说有人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曾禔道。 “但锐儿从他那里得到消息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知道了,”云枢子道:“他们一路打听过来,泄露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但锐儿他们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天枢老人道:“除非有人跟着锐儿他们。” “但就算是这样,谁会对我们这么恨,一定要将我们都置于死地?”曾禔道:“前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我怎么都想不通。” “我有过一些怀疑,前两天和师兄说过,”云枢子道:“师兄说没有证据,让我不要乱猜。” “你说是谁?”曾禔道。 “留在云峰山上那两位!”云枢子道。 “你说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曾禔惊道:“这怎么可能?” “为了他们和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云枢子道:“这两个人对师兄做天枢门门主一直心怀不满,他们是武功比不上师兄才不敢硬抢,在师兄的坚持下不得已才答应这二十年之约。以前他们看师兄找不到传人也就算了,但这两年翁锐和卫青的名声越来越响,特别是翁锐堪堪成为年轻一代的领袖,他们完全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使阴招,只要没有了锐儿、庸儿和那个卫青,师兄一年多后就得交出天枢门门主之位。” “但你这个还是没有证据啊,”天枢老人道:“就算是他们在幕后指使,胥黎这家伙也是不肯说的。” “你不是已经制住他了吗?”曾禔道。 “但我已经答应他只要你安全回来,我就不再计较此事。”天枢老人道。 “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云枢子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显得非常后悔。 “哪…哪要是云枢师兄你说的是对的,锐儿和庸儿他们还会不会有危险?”曾禔忐忐忑忑的道。 “嘶……”云枢子倒吸一口冷气。 “不好,我们得马上找到这几个孩子,”天枢老人正色道:“就算是阴山三鬼放弃这件事,但这幕后之人同样还是有机会去做的。” / 云枢子找的饭店确实不错,地段热闹,门面气派,还特意预定了一个最好的雅间,餐具酒具都很精致,菜品也都是精挑细选,让这一切看起来都极具仪式感。 这是天枢老人人生又一个重要的时刻,尽管还缺了一些人,但都值得庆祝一下,这种热闹的气氛,让这对久别重逢的患难夫妻迅速的变得亲近起来。 “师兄,你为什么没有先去找儿子,”曾禔在敬了天枢老人一杯酒后道:“难道你真不担心他有事?” 儿子是娘的心头肉,尽管天枢老人和云枢子都说他们没事,但这做娘的没看到就是有点不放心。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天枢老人道:“我是先得到歧门谷消息的,知道你不但活着,我们的儿子都十七岁了,并且还都处在危险之中,当时我判断不管胥黎他们作何选择,湖湘一带都是他们最可能的途经路线,就不顾一切的赶了过来。” 但在路上,我又听说了锐儿和庸儿在茅山出现,并且和天灵子有过一战,传的还很神奇,说庸儿把天灵子给打晕了过去,第二天这家伙就不知所踪。” 我当时就有点犹豫,到底你们走的是哪一路,是不是在一起,有没有和阴山三鬼他们在一路,后来仔细一想,翁锐在这种情况下能带着庸儿去找天灵子,还弄得这么张扬,后面还再无下文,看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他们在哪里,并且这些消息指向两个方向,说明你们并不在一起,这两个孩子能这么大胆,说明他们并没有眼下的危机,而师妹你这边的危机又迫在眉睫,所以只好先把他们那边放下了。” “要是他们真的有事,我就再不理你了。”曾禔虽在埋怨,但却是一脸的幸福。 “他们不会有事的,”云枢子道:“我早就断定只要歧门谷的消息被传出去,胥黎这家伙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再去在庸儿他们身上做文章也失去了意义,他迟早得找师兄做个了断,否则他们这后半生就别想安宁,看来这事还是让我给猜对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天枢老人道:“锐儿跟我已经快十年了,这孩子在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很多,见过的各种场面也不少,他的成长很快,虽说不经常和他在一起,但他的事我一直在关注,就算是有些危急,我相信他应该可以应付,庸儿刚刚出道,跟着他这位小师兄也可以好好学学。” “看来你对你这位弟子还蛮看重的。”曾禔道。 “他什么都好,需要的只是火候。”天枢老人道。 “师兄,我一直都想问你,”云枢子道:“那个天灵子是怎么回事,他算是你的弟子吗?” “其实我见到他和锐儿他们的时间差不多,可能还要稍晚一些,”天枢老人道:“他的名字叫伊川,那时候他已经有三十出头了,开始觉得他还是有些灵性,就指点过他一些,但后来发现他的心性偏狭,情绪还很不稳定,总想急于求成,离真正的道心相去甚远,就放弃了他,谁知这家伙有点耍无赖,非得缠着要我教他,不得以我就给了他‘混沌初开’的偈语让他去悟,因过了很久后毫无进展,就觉得我骗了他,学我的样子,给自己弄了头牛,还起了个道号‘天灵子’,到处说我的坏话,就这样,呵呵。” “可是他武功不弱,”曾禔道:“他在歧门谷就和庸儿交过手,虽说当时庸儿侥幸胜了他,但那都是本门的功法招数在起作用,就功力和经验来说,庸儿和他还有些差距。” “对了,师弟说起过这件事,”天枢老人道:“天灵子是什么时候来的歧门谷?” “这已经很久了,”云枢子看了曾禔一眼道:“应该也快有一年了吧。” “他知道你们是谁吗?”天枢老人道。 “这家伙也很聪明,”曾禔道:“我看他从山外面来,就想探听一些你的消息,当听说他和你有过一段故事时,就多问了两句,再加上庸儿用天枢门的剑法和他交手,又叫我娘,他竟然猜到了我的身份。” “哦,对了,”天枢老人道:“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无意中说起过一句在到处找你的话,可这家伙太可恶了!”天枢老人突然面露怒容。 “怎么啦?”曾禔道,一个天灵子能把天枢老人惹怒,在座的人都没有想到。 “半年多前我还见到过他,他竟然没告诉我这件事!”天枢老人道。 “就是你打他一顿哪回?”云枢子道。 “这你知道?”天枢老人道。 “我们也只是听锐儿说的,”云枢子道:“锐儿也是从他那里听到了‘歧门谷’这个名字才找到这里来的。” “就只是这个地名?”天枢老人有点不敢相信。 “他是这么说的,”云枢子道:“那时锐儿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当他们听说你把天灵子给打了之后就去找他,可这家伙把你打他的那口气全出在了锐儿身上,差点弄得两败俱伤,后来听说他犯病人事不省,在昏迷中提到了‘歧门谷’这个名字,醒了后锐儿问他又百般掩饰,锐儿以为这地方和你有关就找来了。” “师兄,我有一事不明,”曾禔道:“既然你已经放弃了他,为什么还会去打他?” “这也是为了翁锐,”天枢老人道:“由于我的关系,天灵子自从第一次碰到锐儿就打了他一顿,想从中看是不是我教了他什么高深的武功,每次都打的很重,后来我发现每次在和天灵子交手后都能极大的促进翁锐对武功的领悟,他到成了一块很好的磨刀石。这次锐儿自己出来闯荡,奇遇经历很多,无论是其功力还是剑法都提升很大,恐怕天灵子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我也是想帮他提升提升,否则锐儿没有压力,他的进步也就会慢下来。” “原来是这样,”云枢子道:“看来这家伙悟性确实不够,这么好的机缘他都参不透,还要冲翁锐发火,掩饰这个掩饰那个的,哈哈。” “那他为什么要掩饰?”天枢老人道。 “这是我让他发的誓,”云枢子道:“当初我和师妹隐居在那个地方,最初的想法就是为了不让您找到,因为师妹看你实在没有找到满意的弟子,就想和我一起把庸儿培养好,好在你和两位师兄二十年之约时有人帮你。歧门谷在被天灵子撞破后,按理说就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但毕竟您和他还是有一师之缘,所以他发誓之后也就让他走了。” “这么说只有天灵子知道你们在这里了?”天枢老人忽然道。 “师兄,你是说阴山三鬼袭击歧门谷和天灵子有关?”曾禔道。 “不,”天枢老人摇头道:“就天灵子的能力、财力和影响力,他都办不了这件事,就算是他想报复我也不可能。” “也就是说有人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曾禔道。 “但锐儿从他那里得到消息后就不是他一个人知道了,”云枢子道:“他们一路打听过来,泄露的可能性也是极大。” “但锐儿他们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天枢老人道:“除非有人跟着锐儿他们。” “但就算是这样,谁会对我们这么恨,一定要将我们都置于死地?”曾禔道:“前两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我怎么都想不通。” “我有过一些怀疑,前两天和师兄说过,”云枢子道:“师兄说没有证据,让我不要乱猜。” “你说是谁?”曾禔道。 “留在云峰山上那两位!”云枢子道。 “你说是大师兄和二师兄?”曾禔惊道:“这怎么可能?” “为了他们和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云枢子道:“这两个人对师兄做天枢门门主一直心怀不满,他们是武功比不上师兄才不敢硬抢,在师兄的坚持下不得已才答应这二十年之约。以前他们看师兄找不到传人也就算了,但这两年翁锐和卫青的名声越来越响,特别是翁锐堪堪成为年轻一代的领袖,他们完全有理由在这个时候使阴招,只要没有了锐儿、庸儿和那个卫青,师兄一年多后就得交出天枢门门主之位。” “但你这个还是没有证据啊,”天枢老人道:“就算是他们在幕后指使,胥黎这家伙也是不肯说的。” “你不是已经制住他了吗?”曾禔道。 “但我已经答应他只要你安全回来,我就不再计较此事。”天枢老人道。 “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云枢子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显得非常后悔。 “哪…哪要是云枢师兄你说的是对的,锐儿和庸儿他们还会不会有危险?”曾禔忐忐忑忑的道。 “嘶……”云枢子倒吸一口冷气。 “不好,我们得马上找到这几个孩子,”天枢老人正色道:“就算是阴山三鬼放弃这件事,但这幕后之人同样还是有机会去做的。” 第十八章 父子-1:大海捞针 意识到这几个孩子有危险是一回事,找到找不到他们是另一回事,何况这些孩子是长腿的,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完全不受控制。 其实天枢老人的担心还有另一层意思,前面有这个危机压着,这些孩子还会有些警惕性,可能行事还会比较隐秘,但现在不同了,如果他和阴山三鬼之间有了约定这件事传出去,这些孩子以为危机解除,放松了对行动的管控,那他们的危险就会更大。 云枢子对这件事的安排出了这么大的漏铜也是懊悔不已,巴不得立即找到他们消除这份危险,但就算翁锐他们待在茅山附近不动,和这里也相去千里之遥,中途山岭纵横,大江小河无数,就算最快没有十天八天也很难到达,要是他们已经离开茅山,这茫茫江湖要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经过和师兄天枢老人的商量,他们决定分两路走,云枢子带着青冥、青纯直接回滨海云峰山,那里是天枢门的道场根基,云枢子回去也很正常,再说了,歧门谷已经被烧了,那里也不再有什么秘密,这个时候回去理由也很充分,正好也可以借机探探此事的虚实。 云枢子很着急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尽管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歧门谷的幕后黑手就是大师兄星枢子容柯和二师兄宇枢子叶明,但只要他们还在山上呆着,有了他的照应他们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了孙庸和天枢子的关系,阴山三鬼刚刚折戟而归,就算是他们想再假别人之手,恐怕也没人敢接这个活。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久后重逢,自然不能分开,天枢老人那是江湖顶级的存在,他要想找到一个人、办成一件事,应该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还有曾禔也是江湖老手,心思细密,尽管隐居歧门谷一十八年,但她的功夫和那些能耐一样也没拉下,只有比以前更强大。有了他们这对夫妻的组合,找到儿子应该不是难事,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为找寻妻子,天枢老人一直是逆流而上,现在为找儿子,他们夫妻又是乘船顺流而下,自是比原来快了很多。 十八年的分别,一下子天天呆在一起,曾禔感到师兄天枢子确实变化很大。 以前他就是个武痴,有了自己对“天枢十三剑”的理解,他觉得自己已经窥到了道的门径,并对此深信不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狂热、执着、坚韧,但唯图缺了点生活气息,缺了点人情世故,她是慕于他的才华才嫁给他的,但她却极少感到他的温情,最终她负气出走,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现在十八年过去了,天枢子已经由一个意气风发、激情四射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位老人,变化的不仅仅是他的相貌神态,他的话变少了,面容平和了,心气内敛了,现在站在他身边,你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暖意,深厚的内功和剑道造诣使他无形中就带有强大的气场,让曾禔倍感安全。 站在船头的曾禔温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天枢子,天枢子报以微笑,继续看着前方。 “师兄,”曾禔低声道:“你说大师兄、二师兄真的会做这件事?” “我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天枢子道。 “为什么会这样?”曾禔有些难以理解。 “他们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天枢子道:“原来他们寄希望于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弟子,但现在不但有了翁锐、卫青他们,我的儿子也已经十七岁了,并且江湖上又传得那么厉害,他们能这么做,可见他们的弟子也不怎么样,他们有点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的修行,难道他们还把门主这个位置看得那么重?”曾禔道。 “哼哼,我还不是一样,”天枢子苦笑一声道:“当年能得师父的器重,把这位子交给我,我自己也是很高兴的,就算是他们想要,我也一样不想给吗?” “可是你是为了传承你的心法,是为了弘扬天枢门的道法。”在曾禔心里,师兄天枢子还没有那么自私。 “那也只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天枢子道:“当修行中有了太多的功利心,这也是免不了的。” “那你现在还有功利心吗?”曾禔笑道。 “知道自己有则近乎于无,呵呵。”天枢子也不置可否。 “那你这么栽培锐儿是不是也有让他去赴二十年之约的想法?”曾禔道。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天枢老人道:“调教一下他们纯粹是一种道法理想,要不是发生这件事后你们提起,二十年之约的事我都快给忘了。” “这个翁锐确实不错,”曾禔道:“人聪明,悟性好,心里没有羁绊,心胸还很开阔,连我看了都喜欢,庸儿跟着这么一位师兄,一定会对他有些好处。” “但这小子并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思路去学,”天枢子道:“他现在已经超乎了我的道法,有了他自己的路。” “那这能说明什么呢?”曾禔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枢子道:“这说明也不见得我的路就是唯一正确的路,但他也得证明这一点。” “但就算儿子学的是天枢门的传统功法,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曾禔道:“假以时日,他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代江湖好手。”说到儿子的时候,曾禔不光是一脸的幸福,还有无限的自豪。 “那你给我说说儿子吧。”天枢子道,他只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存在,就连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他什么?”曾禔笑着仰起头。 “他有多高?多胖?像不像我?”天枢子道。 “唉,你见到他不就全知道了吗?”曾禔叹了口气道。 “那不是还有很多天吗,呵呵。”这个时候的天枢子,简直就像个孩子,连曾禔都被他感染了。 “好,我告诉你,”曾禔道:“他比翁锐矮一点,身子也有点单薄,吃东西有点挑剔,他不光长得像你,就连碰到问题后那股子钻研的劲也像你。” “噢,这个好!”天枢子赞叹道。 “你先别急着叫好,”曾禔道:“他越是像你,可能你们将来的分歧也就会越大。” “这个我不怕,”天枢子道:“只要入道,法自各有不同。” “你又来了,呵呵。”曾禔笑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天枢子赶紧道:“你说这几个孩子会到哪里去,我们该上哪里去找他们?” “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曾禔白了他一眼道:“阴山三鬼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你的一句空头承诺,反正江湖上已经知道这事是他们做的了,他们也就不会在乎再出次丑,把你对他们的承诺也传出去,这样也算是将你一军,就算是你想反悔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你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说翁锐他们也会听到这个消息?”天枢子道。 “当然,”曾禔道:“你不是说了吗,这孩子经历不少,他又不傻,何况他一直在找你,现在知道了你的大致方向,我想他一定也会朝这个方向来找,和你汇合。” “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天枢子道:“丛茅山到这边,沿途走水路比较便当,只要不是太着急,这走水路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何况沿途有很多水陆码头,人多复杂,但消息也多,我们就迎着他们走,没准就能碰上他们。” “但愿吧,”曾禔道:“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就看运气了,到了人多的码头上多去看看问问吧。” 意识到这几个孩子有危险是一回事,找到找不到他们是另一回事,何况这些孩子是长腿的,他们现在要去哪里完全不受控制。 其实天枢老人的担心还有另一层意思,前面有这个危机压着,这些孩子还会有些警惕性,可能行事还会比较隐秘,但现在不同了,如果他和阴山三鬼之间有了约定这件事传出去,这些孩子以为危机解除,放松了对行动的管控,那他们的危险就会更大。 云枢子对这件事的安排出了这么大的漏铜也是懊悔不已,巴不得立即找到他们消除这份危险,但就算翁锐他们待在茅山附近不动,和这里也相去千里之遥,中途山岭纵横,大江小河无数,就算最快没有十天八天也很难到达,要是他们已经离开茅山,这茫茫江湖要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经过和师兄天枢老人的商量,他们决定分两路走,云枢子带着青冥、青纯直接回滨海云峰山,那里是天枢门的道场根基,云枢子回去也很正常,再说了,歧门谷已经被烧了,那里也不再有什么秘密,这个时候回去理由也很充分,正好也可以借机探探此事的虚实。 云枢子很着急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尽管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歧门谷的幕后黑手就是大师兄星枢子容柯和二师兄宇枢子叶明,但只要他们还在山上呆着,有了他的照应他们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 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了孙庸和天枢子的关系,阴山三鬼刚刚折戟而归,就算是他们想再假别人之手,恐怕也没人敢接这个活。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久后重逢,自然不能分开,天枢老人那是江湖顶级的存在,他要想找到一个人、办成一件事,应该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还有曾禔也是江湖老手,心思细密,尽管隐居歧门谷一十八年,但她的功夫和那些能耐一样也没拉下,只有比以前更强大。有了他们这对夫妻的组合,找到儿子应该不是难事,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 为找寻妻子,天枢老人一直是逆流而上,现在为找儿子,他们夫妻又是乘船顺流而下,自是比原来快了很多。 十八年的分别,一下子天天呆在一起,曾禔感到师兄天枢子确实变化很大。 以前他就是个武痴,有了自己对“天枢十三剑”的理解,他觉得自己已经窥到了道的门径,并对此深信不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狂热、执着、坚韧,但唯图缺了点生活气息,缺了点人情世故,她是慕于他的才华才嫁给他的,但她却极少感到他的温情,最终她负气出走,才有了今天这样的结局。 现在十八年过去了,天枢子已经由一个意气风发、激情四射的中年人变成了一位老人,变化的不仅仅是他的相貌神态,他的话变少了,面容平和了,心气内敛了,现在站在他身边,你都能感觉到浓浓的暖意,深厚的内功和剑道造诣使他无形中就带有强大的气场,让曾禔倍感安全。 站在船头的曾禔温情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天枢子,天枢子报以微笑,继续看着前方。 “师兄,”曾禔低声道:“你说大师兄、二师兄真的会做这件事?” “我看这种可能性很大。”天枢子道。 “为什么会这样?”曾禔有些难以理解。 “他们已经有点等不及了,”天枢子道:“原来他们寄希望于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弟子,但现在不但有了翁锐、卫青他们,我的儿子也已经十七岁了,并且江湖上又传得那么厉害,他们能这么做,可见他们的弟子也不怎么样,他们有点坐不住了。” “这么多年的修行,难道他们还把门主这个位置看得那么重?”曾禔道。 “哼哼,我还不是一样,”天枢子苦笑一声道:“当年能得师父的器重,把这位子交给我,我自己也是很高兴的,就算是他们想要,我也一样不想给吗?” “可是你是为了传承你的心法,是为了弘扬天枢门的道法。”在曾禔心里,师兄天枢子还没有那么自私。 “那也只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罢了,”天枢子道:“当修行中有了太多的功利心,这也是免不了的。” “那你现在还有功利心吗?”曾禔笑道。 “知道自己有则近乎于无,呵呵。”天枢子也不置可否。 “那你这么栽培锐儿是不是也有让他去赴二十年之约的想法?”曾禔道。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天枢老人道:“调教一下他们纯粹是一种道法理想,要不是发生这件事后你们提起,二十年之约的事我都快给忘了。” “这个翁锐确实不错,”曾禔道:“人聪明,悟性好,心里没有羁绊,心胸还很开阔,连我看了都喜欢,庸儿跟着这么一位师兄,一定会对他有些好处。” “但这小子并没有完全按照我的思路去学,”天枢子道:“他现在已经超乎了我的道法,有了他自己的路。” “那这能说明什么呢?”曾禔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天枢子道:“这说明也不见得我的路就是唯一正确的路,但他也得证明这一点。” “但就算儿子学的是天枢门的传统功法,我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曾禔道:“假以时日,他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代江湖好手。”说到儿子的时候,曾禔不光是一脸的幸福,还有无限的自豪。 “那你给我说说儿子吧。”天枢子道,他只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存在,就连长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他什么?”曾禔笑着仰起头。 “他有多高?多胖?像不像我?”天枢子道。 “唉,你见到他不就全知道了吗?”曾禔叹了口气道。 “那不是还有很多天吗,呵呵。”这个时候的天枢子,简直就像个孩子,连曾禔都被他感染了。 “好,我告诉你,”曾禔道:“他比翁锐矮一点,身子也有点单薄,吃东西有点挑剔,他不光长得像你,就连碰到问题后那股子钻研的劲也像你。” “噢,这个好!”天枢子赞叹道。 “你先别急着叫好,”曾禔道:“他越是像你,可能你们将来的分歧也就会越大。” “这个我不怕,”天枢子道:“只要入道,法自各有不同。” “你又来了,呵呵。”曾禔笑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天枢子赶紧道:“你说这几个孩子会到哪里去,我们该上哪里去找他们?” “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曾禔白了他一眼道:“阴山三鬼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了你的一句空头承诺,反正江湖上已经知道这事是他们做的了,他们也就不会在乎再出次丑,把你对他们的承诺也传出去,这样也算是将你一军,就算是你想反悔恐怕也得掂量掂量你的名声。” “你的意思是说翁锐他们也会听到这个消息?”天枢子道。 “当然,”曾禔道:“你不是说了吗,这孩子经历不少,他又不傻,何况他一直在找你,现在知道了你的大致方向,我想他一定也会朝这个方向来找,和你汇合。” “这也有一定的道理,”天枢子道:“丛茅山到这边,沿途走水路比较便当,只要不是太着急,这走水路的可能性也要大一些,何况沿途有很多水陆码头,人多复杂,但消息也多,我们就迎着他们走,没准就能碰上他们。” “但愿吧,”曾禔道:“这种大海捞针的事就看运气了,到了人多的码头上多去看看问问吧。” 第十八章 父子-2:快乐小兄弟 阴山三鬼袭击歧门谷的消息是云枢子放出来的,但随后传出来的,是为了救妻,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老人竟然在重伤虎尾剑士胥黎之后答应放他们一马,不再追究此事,这也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大失所望,但也对天枢老人与妻子的一往情深赞不绝口。 这消息当然是阴山三鬼自己放出来的,尽管这并不怎么光彩,好在他们身上光彩的事情也不多,多一件少一件也无妨,只要能解危保命就行。虽说胥黎输了,但却没有人敢因此轻视于他,纵观江湖,有自信能在天枢老人剑下抢攻二十多招,扛住他十三招攻击的人也不会太多。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的当然是翁锐他们一伙了,首先是孙庸,前面还嚷着要找阴山三鬼去拼命救娘,后面就马上开心的打听怎样才能见到那位像神一样的亲爹,早点和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娘亲团聚,阴山三鬼的事已经被他暂时忘掉,兴奋的脸上孩子气十足。 翁锐当然也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心中总觉得有些歉疚,歧门谷的事情是在他去了之后不久发生的,他也是一步步打听到哪里的,如果是有人跟着他发现了歧门谷的秘密,现在弄成这样他的罪过可就不小。 尽管他们都怀疑是天灵子泄露了秘密,但还没等他们细问这家伙就逃走了,虽说嫌疑很大,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此他自己就不能心安。 朱山已经走了,是跟着李豫走的,还把他带来的钱给翁锐他们留了不少。这家伙好不容易才找到翁锐他们,一心就想着跟着他闯荡江湖,一路上赚钱养活这几个人,没想到翁锐竟然给他找了位很会做生意的大师兄,他是有一千个不愿意离开,但面对能赚很多钱的极大诱惑,架不住翁锐再三劝说,最后还是跟着李豫走了。 朱玉本来是那种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这回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她倒是变得越来越腼腆了,过了年她就十七了,快成大姑娘了,小心思也就特别多,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坐下来发呆,呵呵的傻笑。 她以前总觉得朱山这个哥哥除了爱钱很不靠谱,但这回却做了一件极靠谱的事,那就是当着她的面对翁锐讲“你娶了她吧”,当时她真是羞红了脸,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从小父母双亡,她是跟着哥哥长大的,现在哥哥能跟锐哥哥讲这话,那也就是定下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从此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媳妇,对翁锐更加关怀备至,惹得孙庸经常调笑她。 其实自从朱玉出手帮这帮人脱困,就再也没人敢轻视她的能耐,朱玉空下来要钻研她的医术和毒药,再也没人反对,还齐心协力帮她创造条件,这让她的制毒之术又突飞猛进,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下回她想让谁死,想活都难了,只是她自己不想害人,还研究出了很多控制用药的法子,这方面的功夫就更加厉害了。 这一大早三人吃过早饭,收拾好行囊又上路了,出了客栈的门,孙庸就兴奋的跟着翁锐问这问那。 “师兄,我们今天往哪里走?”孙庸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我们再往前面走就到江都了,”翁锐道:“那里可是江南最富的地方,非常繁华,南来北往的人很多,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师父、师娘他们的消息。” “好,那我们就走快点,”一听说可能有爹娘的消息,孙庸就有点心如火燎,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师兄,你说我爹娘他们会走江都这条路吗?” “一定会的,”翁锐道:“你在茅山大战天灵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师父肯定听得到,现在他已经解救了师娘,剩下来当然是来见你这个儿子了,不管是去茅山,还是回云峰山,江都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到那里等他们一定等得到。” “你说我娘的伤好了没有?胥黎他们有没有欺负我娘?”孙庸道。 “孙庸哥,你爹那么厉害谁敢欺负你娘啊,你就放心吧,”朱玉笑道:“咯咯,你该不是又想你娘了吧?” “我就是想,”孙庸赌气道:“难道你不想啊?” 孙庸的话刚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想去安慰一下朱玉,就见她已经低下了头,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眼泪汪汪了。 “我都想不起来我娘是什么样子了,唉……”朱玉凄然的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玉儿,都是我不会说话,”孙庸赶紧道:“你看你还有山子哥,还有我师兄,还有我……” “呵呵,我没事的,”朱玉擦了擦眼睛轻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个娘真好。” “那等我见到我娘,我让她收你做干女儿,”孙庸道:“她很喜欢你,这样你也就有个娘了。” “这行吗……?”朱玉对此有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不行,”孙庸道:“我说行就行,我娘一定会听我的。” “那我就谢谢孙庸哥了,咯咯。”一听这话朱玉笑得很开心。 “唉,还不知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孙庸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朱玉道:“你娘不是有你爹陪着的吗?” “对,还有我爹。”孙庸一想到爹,情绪又高涨了一点。 “有个爹也很好。”朱玉又感叹了一句。 看着这两人一会儿这个愁苦,一会儿那个人笑,翁锐觉得挺好玩的,不禁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嘿嘿,”孙庸有点不好意思:“师兄,你说我爹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翁锐道:“哪有爹不喜欢儿子的!” “在你们来之前,我娘从来就没有跟我谈起过爹,”孙庸道:“但你们来了之后谈到他,总觉得他脾气很怪,连娘也要离开他。” 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有这个爹的存在,到现在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在江湖呼风唤雨的爹,他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如何跟他相处,孙庸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孙庸哥,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朱玉安慰他道:“你爹很和气的,连我都不怕他。” “真的?”孙庸道。 “当然是真的。”朱玉道。 “师父对道的理解很深,这使他在武学上成就非凡,”翁锐道:“他只是按他的想法去做,把一些基本道理告诉你,让你自己去学去悟,却很少强迫过什么人,对我和卫青师兄都这样,别人说他脾气怪,只是他和别人的想法不同而已,他自己像玉儿说的那样,还是很和气的。” “那你见过他的武功吗?”孙庸道,他对父亲还是充满了好奇。 “只是见过一点点,”翁锐道:“小时候他用一根柳枝震断了一块巨石,让我对他佩服不已,我才愿意跟着他学,等学了七八年以后,我和卫师兄一起攻他,他只是一招,我们俩就傻愣愣的站着不知如何出手。” “那是一种是么感觉?”孙庸奇怪为什么不能出手。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怎么动都好像在他的攻击之下,逃无可逃!”翁锐道。 “有这么厉害?”孙庸还是有点不信。 “你觉得胥黎厉害吧?”翁锐道。 “当然了,”孙庸道:“他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连云枢师叔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只在师父剑下走了十三招。”翁锐都有点想象不出这十三招激烈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我爹要比胥黎厉害很多?”孙庸问道,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忍不住还要问一下。 “当然,”翁锐道:“道门三圣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们早不在一个层次了。” “那他会教我吗?”孙庸道。 “你是他儿子,他当然想了,”翁锐踌躇地看了一下孙庸道:“只是师娘未必肯让他教。” “为什么?”孙庸道。 “师父的教法和师娘的教法不一样,嘿嘿。”翁锐笑道。 “这能有啥不一样,”孙庸不服气地说:“他教了你,你也不是到处跟被人学吗,我跟他学道理不是一样吗?” “这倒也是,”翁锐道:“其实我越来越感受到,这武功修炼,本应该不拘泥于任何方法,但凡有用都可学习,但我觉得师父引导我们走自己路的法子还是对的。” “师兄,你说师叔和我娘教的,我也能走自己的路吗?”孙庸道。 “当然能,”翁锐道:“你在天工山上悟到的东西,看似没什么招数变化,但其剑意、剑形却已经不全是天枢门的东西了,这也是你自己地路啊,只要你认为有效,我觉得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那这么说你的东西我也可以学了?”看来孙庸觊觎翁锐的武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行,没问题,”翁锐痛快的道:“等有空我就教给你,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呵呵。” …… 他们这么说着走着,申末时分就到了江都,在翁锐看来,这里虽没有长安城大,但其繁华却一点也不输长安,其很多建筑更比长安灵巧精细。 天色将晚,但这里街上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甚至没有点要减少的意思,沿街的店铺生意也正是好的时候。 自从庾岭出来,为了避人耳目,翁锐他们一直都是走小路钻山沟,就算是在丹徙渡呆的那段时间,他们也只是有必要才出来,可以说逛的繁华之地并不多,孙庸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房子、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好看、好玩、好吃的东西,真是有点目不暇接,忘乎所以。 “师兄,你说这里怎么这么富有和繁华?”孙庸道。 “这里本是前吴王刘濞的封底所在,”在这一点上翁锐弄得比谁都清楚,因为这家伙带头发动七国之乱,赵王刘遂也跟他造反,间接也影响到他们家的变故,对他的故事,他可没少打听:“在他的封地内东边沿海可以用海水煮盐,西边豫章郡出产铜矿,他不但不上交卖盐的税,还偷偷用铜矿铸钱,他富,当官的和老百姓都富,因为这里太富了,这家伙才起兵造反,最后被先帝所灭,还连累了不少人。” “这家伙真坏,”孙庸说完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家伙把这里却弄得很好,嘿嘿。” “那你说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呀,嘻嘻。”朱玉打趣道。 “我说很好,你说呢?”孙庸反问道。 “我说不好,”朱玉正色道:“因为他死了不少人……” “玉儿,别说这些事了,”翁锐知道她想说什么,阻止了她:“看看我们今天住在哪里,晚上吃点什么?” “那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吧,”孙庸道:“晚上我们也可以出来逛逛。” “哈哈,你这着什么急呀,”翁锐笑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打听一下师父师娘他们的消息,或许我们在这里就能见到他们。” “好啊,就在这里等,”朱玉也赞同道:“我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 但就在这几个年轻人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再次慢慢朝他们靠近,并且比以前来的更为凶险。 阴山三鬼袭击歧门谷的消息是云枢子放出来的,但随后传出来的,是为了救妻,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老人竟然在重伤虎尾剑士胥黎之后答应放他们一马,不再追究此事,这也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大失所望,但也对天枢老人与妻子的一往情深赞不绝口。 这消息当然是阴山三鬼自己放出来的,尽管这并不怎么光彩,好在他们身上光彩的事情也不多,多一件少一件也无妨,只要能解危保命就行。虽说胥黎输了,但却没有人敢因此轻视于他,纵观江湖,有自信能在天枢老人剑下抢攻二十多招,扛住他十三招攻击的人也不会太多。 听到这消息最高兴的当然是翁锐他们一伙了,首先是孙庸,前面还嚷着要找阴山三鬼去拼命救娘,后面就马上开心的打听怎样才能见到那位像神一样的亲爹,早点和刚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娘亲团聚,阴山三鬼的事已经被他暂时忘掉,兴奋的脸上孩子气十足。 翁锐当然也是高兴的,但高兴之余心中总觉得有些歉疚,歧门谷的事情是在他去了之后不久发生的,他也是一步步打听到哪里的,如果是有人跟着他发现了歧门谷的秘密,现在弄成这样他的罪过可就不小。 尽管他们都怀疑是天灵子泄露了秘密,但还没等他们细问这家伙就逃走了,虽说嫌疑很大,但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对此他自己就不能心安。 朱山已经走了,是跟着李豫走的,还把他带来的钱给翁锐他们留了不少。这家伙好不容易才找到翁锐他们,一心就想着跟着他闯荡江湖,一路上赚钱养活这几个人,没想到翁锐竟然给他找了位很会做生意的大师兄,他是有一千个不愿意离开,但面对能赚很多钱的极大诱惑,架不住翁锐再三劝说,最后还是跟着李豫走了。 朱玉本来是那种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性格,这回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她倒是变得越来越腼腆了,过了年她就十七了,快成大姑娘了,小心思也就特别多,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坐下来发呆,呵呵的傻笑。 她以前总觉得朱山这个哥哥除了爱钱很不靠谱,但这回却做了一件极靠谱的事,那就是当着她的面对翁锐讲“你娶了她吧”,当时她真是羞红了脸,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们从小父母双亡,她是跟着哥哥长大的,现在哥哥能跟锐哥哥讲这话,那也就是定下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从此她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小媳妇,对翁锐更加关怀备至,惹得孙庸经常调笑她。 其实自从朱玉出手帮这帮人脱困,就再也没人敢轻视她的能耐,朱玉空下来要钻研她的医术和毒药,再也没人反对,还齐心协力帮她创造条件,这让她的制毒之术又突飞猛进,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下回她想让谁死,想活都难了,只是她自己不想害人,还研究出了很多控制用药的法子,这方面的功夫就更加厉害了。 这一大早三人吃过早饭,收拾好行囊又上路了,出了客栈的门,孙庸就兴奋的跟着翁锐问这问那。 “师兄,我们今天往哪里走?”孙庸道。 “我已经打听好了,我们再往前面走就到江都了,”翁锐道:“那里可是江南最富的地方,非常繁华,南来北往的人很多,或许能打听到一些师父、师娘他们的消息。” “好,那我们就走快点,”一听说可能有爹娘的消息,孙庸就有点心如火燎,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师兄,你说我爹娘他们会走江都这条路吗?” “一定会的,”翁锐道:“你在茅山大战天灵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江湖,师父肯定听得到,现在他已经解救了师娘,剩下来当然是来见你这个儿子了,不管是去茅山,还是回云峰山,江都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到那里等他们一定等得到。” “你说我娘的伤好了没有?胥黎他们有没有欺负我娘?”孙庸道。 “孙庸哥,你爹那么厉害谁敢欺负你娘啊,你就放心吧,”朱玉笑道:“咯咯,你该不是又想你娘了吧?” “我就是想,”孙庸赌气道:“难道你不想啊?” 孙庸的话刚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想去安慰一下朱玉,就见她已经低下了头,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已经眼泪汪汪了。 “我都想不起来我娘是什么样子了,唉……”朱玉凄然的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玉儿,都是我不会说话,”孙庸赶紧道:“你看你还有山子哥,还有我师兄,还有我……” “呵呵,我没事的,”朱玉擦了擦眼睛轻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个娘真好。” “那等我见到我娘,我让她收你做干女儿,”孙庸道:“她很喜欢你,这样你也就有个娘了。” “这行吗……?”朱玉对此有点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不行,”孙庸道:“我说行就行,我娘一定会听我的。” “那我就谢谢孙庸哥了,咯咯。”一听这话朱玉笑得很开心。 “唉,还不知我娘现在怎么样了?”孙庸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朱玉道:“你娘不是有你爹陪着的吗?” “对,还有我爹。”孙庸一想到爹,情绪又高涨了一点。 “有个爹也很好。”朱玉又感叹了一句。 看着这两人一会儿这个愁苦,一会儿那个人笑,翁锐觉得挺好玩的,不禁笑道:“哈哈哈,你们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 “嘿嘿,”孙庸有点不好意思:“师兄,你说我爹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翁锐道:“哪有爹不喜欢儿子的!” “在你们来之前,我娘从来就没有跟我谈起过爹,”孙庸道:“但你们来了之后谈到他,总觉得他脾气很怪,连娘也要离开他。” 从生下来就不知道有这个爹的存在,到现在忽然有了这么一个可以在江湖呼风唤雨的爹,他一下子还适应不过来,如何跟他相处,孙庸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孙庸哥,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朱玉安慰他道:“你爹很和气的,连我都不怕他。” “真的?”孙庸道。 “当然是真的。”朱玉道。 “师父对道的理解很深,这使他在武学上成就非凡,”翁锐道:“他只是按他的想法去做,把一些基本道理告诉你,让你自己去学去悟,却很少强迫过什么人,对我和卫青师兄都这样,别人说他脾气怪,只是他和别人的想法不同而已,他自己像玉儿说的那样,还是很和气的。” “那你见过他的武功吗?”孙庸道,他对父亲还是充满了好奇。 “只是见过一点点,”翁锐道:“小时候他用一根柳枝震断了一块巨石,让我对他佩服不已,我才愿意跟着他学,等学了七八年以后,我和卫师兄一起攻他,他只是一招,我们俩就傻愣愣的站着不知如何出手。” “那是一种是么感觉?”孙庸奇怪为什么不能出手。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破绽,怎么动都好像在他的攻击之下,逃无可逃!”翁锐道。 “有这么厉害?”孙庸还是有点不信。 “你觉得胥黎厉害吧?”翁锐道。 “当然了,”孙庸道:“他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连云枢师叔都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只在师父剑下走了十三招。”翁锐都有点想象不出这十三招激烈到什么程度。 “这么说我爹要比胥黎厉害很多?”孙庸问道,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他忍不住还要问一下。 “当然,”翁锐道:“道门三圣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他们早不在一个层次了。” “那他会教我吗?”孙庸道。 “你是他儿子,他当然想了,”翁锐踌躇地看了一下孙庸道:“只是师娘未必肯让他教。” “为什么?”孙庸道。 “师父的教法和师娘的教法不一样,嘿嘿。”翁锐笑道。 “这能有啥不一样,”孙庸不服气地说:“他教了你,你也不是到处跟被人学吗,我跟他学道理不是一样吗?” “这倒也是,”翁锐道:“其实我越来越感受到,这武功修炼,本应该不拘泥于任何方法,但凡有用都可学习,但我觉得师父引导我们走自己路的法子还是对的。” “师兄,你说师叔和我娘教的,我也能走自己的路吗?”孙庸道。 “当然能,”翁锐道:“你在天工山上悟到的东西,看似没什么招数变化,但其剑意、剑形却已经不全是天枢门的东西了,这也是你自己地路啊,只要你认为有效,我觉得是什么都没有关系。” “那这么说你的东西我也可以学了?”看来孙庸觊觎翁锐的武功不是一天两天了。 “行,没问题,”翁锐痛快的道:“等有空我就教给你,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呵呵。” …… 他们这么说着走着,申末时分就到了江都,在翁锐看来,这里虽没有长安城大,但其繁华却一点也不输长安,其很多建筑更比长安灵巧精细。 天色将晚,但这里街上的行人依旧熙熙攘攘,甚至没有点要减少的意思,沿街的店铺生意也正是好的时候。 自从庾岭出来,为了避人耳目,翁锐他们一直都是走小路钻山沟,就算是在丹徙渡呆的那段时间,他们也只是有必要才出来,可以说逛的繁华之地并不多,孙庸第一次看到这么多房子、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好看、好玩、好吃的东西,真是有点目不暇接,忘乎所以。 “师兄,你说这里怎么这么富有和繁华?”孙庸道。 “这里本是前吴王刘濞的封底所在,”在这一点上翁锐弄得比谁都清楚,因为这家伙带头发动七国之乱,赵王刘遂也跟他造反,间接也影响到他们家的变故,对他的故事,他可没少打听:“在他的封地内东边沿海可以用海水煮盐,西边豫章郡出产铜矿,他不但不上交卖盐的税,还偷偷用铜矿铸钱,他富,当官的和老百姓都富,因为这里太富了,这家伙才起兵造反,最后被先帝所灭,还连累了不少人。” “这家伙真坏,”孙庸说完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家伙把这里却弄得很好,嘿嘿。” “那你说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呀,嘻嘻。”朱玉打趣道。 “我说很好,你说呢?”孙庸反问道。 “我说不好,”朱玉正色道:“因为他死了不少人……” “玉儿,别说这些事了,”翁锐知道她想说什么,阻止了她:“看看我们今天住在哪里,晚上吃点什么?” “那我们就住在这附近吧,”孙庸道:“晚上我们也可以出来逛逛。” “哈哈,你这着什么急呀,”翁锐笑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打听一下师父师娘他们的消息,或许我们在这里就能见到他们。” “好啊,就在这里等,”朱玉也赞同道:“我还有很多东西要买呢。” 但就在这几个年轻人兴高采烈的时候,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再次慢慢朝他们靠近,并且比以前来的更为凶险。 第十八章 父子-3:暗流涌动 / 江都城外的一座山神庙内,袅袅的香烟还没散尽,忽明忽暗地烛火也照不了多大的亮,但有人能在这深更半夜给神人上香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恶虎鬼胥黎踏入山神庙的时候,除了烛火里面空荡荡的。他是一个人来的,脸上也不再蒙有黑布,看看没人,倒是细心打量起里面的神像来了,看来他非常坦然从容。 自从和天枢老人有了口头之约,胥黎这伙人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一行数人大大咧咧的朝他们的老巢阴山方向前进,好像此事已经完全解决,跟没事的人一样。 在胥黎看来,反正曾禔已经还给天枢老人,只要他不出手,对其他人他还真是不怕,爱谁谁,他这虎尾剑士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虽然他们所作所为难免让人指指点点,但恶人不怕脸皮厚,别人说也只能在背后,当面敢说的人还真不多,但现在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来了,还是特地约了他来的。 “阁下既然来了,为什么只站在门外,”胥黎道:“难道还真是怕人看见?”胥黎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回,在这么点的庙里,有人悄悄站到了门外,如果他还没有感觉,那他就不是胥黎了。 “哼,虎尾剑士果然名不虚传!”来人虽说是在恭维,但声音却相当的冷森,随着说话声,人也慢慢踱入庙内,和胥黎并排站立,谁也没看谁。 来人略低胥黎一些,微胖,一块黑布把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手中的剑握得紧紧地,或者是出于愤怒,或者是出于紧张,看得出他随时都准备一战。 “那些虚名不提也罢,有时也会害死人的!”听得出来,胥黎的话也不太客气。 “你们倒是心大的很,”蒙面人道:“现在四处招摇,活应该干得不错吧,哼哼!” “你也不用明知故问,”胥黎道:“我兄弟这回能活着脱身也属万幸了。” “哦,”蒙面人的话里充满嘲笑:“阴山三鬼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哼!耻笑?”胥黎冷笑一声:“阁下也真能看得起我,对于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自己不敢直接面对,却把不知实情的我们兄弟推到那里,我不知谁还能嘲笑于我?” “什么时候阴山三鬼变得这么胆小了?”蒙面人道:“在阴山三鬼的规矩礼,似乎只看钱,从来不问对象是谁啊?” “钱再多那也得有命来花,我们兄弟又不傻,”胥黎道:“你这是拿钱来买我们兄弟的命来了。” “说这话就有点狡辩了吧,”蒙面人道:“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你们本应该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办了,办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说得轻巧,”胥黎道:“但提供给我们的消息准确吗?不要说里面的人是谁了,说好的人都在里面,我们费尽苦心想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但等烧完了我们才发现主要的几个人根本不在,这事也要怪在我们头上?” “那你们就不能事先查看一下?”蒙面人道。 “那地方就是个荒郊野外,四面孤立无邻,我们要去查看恐怕会暴露的更早。”胥黎道。 “就算如此,此后你们还有机会,”蒙面人道:“你们舍不得曾禔,还想再增加筹码,正是由于你的这种贪婪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看来阁下确实了解了不少,”胥黎道:“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着?难道我真要看着我们弟兄把所有的路都走死?” “难道阴山三鬼打算就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蒙面人道。 “难道你打算把这事说出去,让整个江湖都知道这钱是你送的?”胥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阴阴地笑,显得特别无耻。 “你……”显然蒙面人被这种无耻惊到了。 “这还不算,”胥黎道:“前面的价码还要加倍!” “这么做你不觉得非常无耻么?”蒙面人道。 “是吗?你们不也一样无耻吗?”胥黎调笑道:“再说了,无耻算什么,有钱有命花才是真的?” “要是我不给呢?”蒙面人道。 “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我就到你门上去要,”胥黎道:“反正我的事江湖上已经人尽皆知,我再闯到哪里去闹肯定有人关心。” “那你还不如把我杀了!”蒙面人没好气的道。 “要是有人给钱,这也不是不可以。”胥黎道。 “唉!”蒙面人恨恨地叹了口气,他这才知道和一个无耻又无赖的人扯上关系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要钱可以,现在倒是有个极好的机会,”蒙面人道:“现在有三个小的到了江都城内,对你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去把他们杀了,加一倍的钱我给你!” “你都说了,我们走得很是招摇,”胥黎道:“虽说和天枢子有了约定,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还盯着我们,这个时候要我们再去动手,你这是说笑吧?倒是你自己一直没有露面,亲自解决这事也有诸多便利,或许我们这么高调还能给你创造一些条件也说不定。” “我们之间的事你没和他讲过?”蒙面人道。 “事没办成,事出有因,但这点底限我还是有,”胥黎道:“他问过我,我让他杀了我,但那时曾禔还在我手上,他也只能放我走,至于他能猜到什么,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阴山三鬼,不愧为鬼,真的是领教了!”蒙面人道。 “谬赞,嘿嘿,”胥黎轻笑道:“明天我们会出现在江都城,受到袭扰他们或许会惊恐逃窜,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几个小的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强一些。” “不用你费心!”蒙面人说完,身形一晃,一个黑影飘落门外,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胥黎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嘿嘿”两声,像是得意,又像是挑衅,微弱的烛光也终于在胥黎冷笑声中熄灭,彻底把他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 初冬的早上的阳光虽不是很暖,但很亮,把一个刚刚从晨雾中解脱出来的江都城照得明晃晃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来来往往已经很是热闹,街上的大小店铺也都打开了门,有些做早点生意的已经早早的开张了,还吸引了不少的人。 连续奔波了好几天,本想多睡一会的翁锐架不住好奇心重的孙庸和朱玉两个小孩的一再催促,也早早的上了街,和他们一直从街东头吃到了西头,在吃饱了之后,两人又想到处逛逛,翁锐就随了他们的意,他正好也有亮亮相之意,得给师父找他们留些线索。 江都乃古吴越之地的中心,物产丰富,各色手工业都很发达,此前的人文遗迹也很多,这让他们几个各取所需,有的要吃,有的要买各色东西,有的还要瞻仰人文古迹,这一晃就已经日头偏西,最后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朱玉首先不干了。 “锐哥哥,我走不动了,”朱玉懒懒的道:“我都快饿死了。” “谁让你买那么多东西,呵呵,”翁锐笑着又接过一些她手里的包裹:“看到这些东西你就没命似的。” “是啊,什么东西都要买,活该你受累。”孙庸也在一旁嘲笑她。 “你还说呢,”朱玉埋怨道:“你就知道一路上吃吃吃,连东西都不肯帮我拿。” “好好好,我帮你拿,”孙庸干脆把朱玉手上的东西都抢过来道:“叫你吃你不吃,现在又说饿。” “我已经太胖了,不能多吃的。”朱玉一身轻松,摆摆身子,似乎对自己不太满意。 “那不正好,饿一饿不就给你瘦身了吗?”孙庸道。 “再饿我都要晕过去了,”朱玉道:“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找点吃的。” “不过没关系,嘿嘿,”孙庸诡秘的笑道:“就是你胖一点我师兄也不会嫌弃你。” “孙庸哥,你又来了,”空着手的朱玉这回可是得了大便宜,直接冲向孙庸:“看我不撤下你的耳朵!” 孙庸一闪身躲到了翁锐身后,很夸张地喊道:“翁师兄,这妹妹你可要好好管管,看她这样疯哪嫁得出去呀。” “呵呵,好啦,别闹了,”翁锐下意识的在中间拦了拦:“现在日头都偏西了,我们是该找个地方吃顿饭了,我去找一个热闹一点的饭店吧。” “我看前面那个就不错,门口热闹,人也多。”孙庸道。 顺着孙庸的目光,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家饭庄,三层的木楼廊檐挂斗,显得极其巍峨,门前竖一根柱子,一道漂亮的幌子随风飘荡,上书“瑞福饭庄”四个大字,在四周百十步内显得很有气势。 “好,就是他了,我们就去那里。”翁锐道。 “走,”朱玉笑道:“还好我哥哥不在,嘻嘻。” “对,要是他在又要罗嗦了。”孙庸道。 / 江都城外的一座山神庙内,袅袅的香烟还没散尽,忽明忽暗地烛火也照不了多大的亮,但有人能在这深更半夜给神人上香确实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恶虎鬼胥黎踏入山神庙的时候,除了烛火里面空荡荡的。他是一个人来的,脸上也不再蒙有黑布,看看没人,倒是细心打量起里面的神像来了,看来他非常坦然从容。 自从和天枢老人有了口头之约,胥黎这伙人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一行数人大大咧咧的朝他们的老巢阴山方向前进,好像此事已经完全解决,跟没事的人一样。 在胥黎看来,反正曾禔已经还给天枢老人,只要他不出手,对其他人他还真是不怕,爱谁谁,他这虎尾剑士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 虽然他们所作所为难免让人指指点点,但恶人不怕脸皮厚,别人说也只能在背后,当面敢说的人还真不多,但现在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来了,还是特地约了他来的。 “阁下既然来了,为什么只站在门外,”胥黎道:“难道还真是怕人看见?”胥黎说这话的时候连头都没回,在这么点的庙里,有人悄悄站到了门外,如果他还没有感觉,那他就不是胥黎了。 “哼,虎尾剑士果然名不虚传!”来人虽说是在恭维,但声音却相当的冷森,随着说话声,人也慢慢踱入庙内,和胥黎并排站立,谁也没看谁。 来人略低胥黎一些,微胖,一块黑布把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眼睛,手中的剑握得紧紧地,或者是出于愤怒,或者是出于紧张,看得出他随时都准备一战。 “那些虚名不提也罢,有时也会害死人的!”听得出来,胥黎的话也不太客气。 “你们倒是心大的很,”蒙面人道:“现在四处招摇,活应该干得不错吧,哼哼!” “你也不用明知故问,”胥黎道:“我兄弟这回能活着脱身也属万幸了。” “哦,”蒙面人的话里充满嘲笑:“阴山三鬼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江湖人耻笑?” “哼!耻笑?”胥黎冷笑一声:“阁下也真能看得起我,对于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自己不敢直接面对,却把不知实情的我们兄弟推到那里,我不知谁还能嘲笑于我?” “什么时候阴山三鬼变得这么胆小了?”蒙面人道:“在阴山三鬼的规矩礼,似乎只看钱,从来不问对象是谁啊?” “钱再多那也得有命来花,我们兄弟又不傻,”胥黎道:“你这是拿钱来买我们兄弟的命来了。” “说这话就有点狡辩了吧,”蒙面人道:“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还在这里推三阻四,你们本应该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办了,办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 “说得轻巧,”胥黎道:“但提供给我们的消息准确吗?不要说里面的人是谁了,说好的人都在里面,我们费尽苦心想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但等烧完了我们才发现主要的几个人根本不在,这事也要怪在我们头上?” “那你们就不能事先查看一下?”蒙面人道。 “那地方就是个荒郊野外,四面孤立无邻,我们要去查看恐怕会暴露的更早。”胥黎道。 “就算如此,此后你们还有机会,”蒙面人道:“你们舍不得曾禔,还想再增加筹码,正是由于你的这种贪婪才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看来阁下确实了解了不少,”胥黎道:“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拿我怎么着?难道我真要看着我们弟兄把所有的路都走死?” “难道阴山三鬼打算就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蒙面人道。 “难道你打算把这事说出去,让整个江湖都知道这钱是你送的?”胥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阴阴地笑,显得特别无耻。 “你……”显然蒙面人被这种无耻惊到了。 “这还不算,”胥黎道:“前面的价码还要加倍!” “这么做你不觉得非常无耻么?”蒙面人道。 “是吗?你们不也一样无耻吗?”胥黎调笑道:“再说了,无耻算什么,有钱有命花才是真的?” “要是我不给呢?”蒙面人道。 “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我就到你门上去要,”胥黎道:“反正我的事江湖上已经人尽皆知,我再闯到哪里去闹肯定有人关心。” “那你还不如把我杀了!”蒙面人没好气的道。 “要是有人给钱,这也不是不可以。”胥黎道。 “唉!”蒙面人恨恨地叹了口气,他这才知道和一个无耻又无赖的人扯上关系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但他还是有点不死心。 “要钱可以,现在倒是有个极好的机会,”蒙面人道:“现在有三个小的到了江都城内,对你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去把他们杀了,加一倍的钱我给你!” “你都说了,我们走得很是招摇,”胥黎道:“虽说和天枢子有了约定,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还盯着我们,这个时候要我们再去动手,你这是说笑吧?倒是你自己一直没有露面,亲自解决这事也有诸多便利,或许我们这么高调还能给你创造一些条件也说不定。” “我们之间的事你没和他讲过?”蒙面人道。 “事没办成,事出有因,但这点底限我还是有,”胥黎道:“他问过我,我让他杀了我,但那时曾禔还在我手上,他也只能放我走,至于他能猜到什么,那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阴山三鬼,不愧为鬼,真的是领教了!”蒙面人道。 “谬赞,嘿嘿,”胥黎轻笑道:“明天我们会出现在江都城,受到袭扰他们或许会惊恐逃窜,这就是你们的机会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几个小的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强一些。” “不用你费心!”蒙面人说完,身形一晃,一个黑影飘落门外,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胥黎的嘴里发出低沉的“嘿嘿”两声,像是得意,又像是挑衅,微弱的烛光也终于在胥黎冷笑声中熄灭,彻底把他的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 初冬的早上的阳光虽不是很暖,但很亮,把一个刚刚从晨雾中解脱出来的江都城照得明晃晃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来来往往已经很是热闹,街上的大小店铺也都打开了门,有些做早点生意的已经早早的开张了,还吸引了不少的人。 连续奔波了好几天,本想多睡一会的翁锐架不住好奇心重的孙庸和朱玉两个小孩的一再催促,也早早的上了街,和他们一直从街东头吃到了西头,在吃饱了之后,两人又想到处逛逛,翁锐就随了他们的意,他正好也有亮亮相之意,得给师父找他们留些线索。 江都乃古吴越之地的中心,物产丰富,各色手工业都很发达,此前的人文遗迹也很多,这让他们几个各取所需,有的要吃,有的要买各色东西,有的还要瞻仰人文古迹,这一晃就已经日头偏西,最后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朱玉首先不干了。 “锐哥哥,我走不动了,”朱玉懒懒的道:“我都快饿死了。” “谁让你买那么多东西,呵呵,”翁锐笑着又接过一些她手里的包裹:“看到这些东西你就没命似的。” “是啊,什么东西都要买,活该你受累。”孙庸也在一旁嘲笑她。 “你还说呢,”朱玉埋怨道:“你就知道一路上吃吃吃,连东西都不肯帮我拿。” “好好好,我帮你拿,”孙庸干脆把朱玉手上的东西都抢过来道:“叫你吃你不吃,现在又说饿。” “我已经太胖了,不能多吃的。”朱玉一身轻松,摆摆身子,似乎对自己不太满意。 “那不正好,饿一饿不就给你瘦身了吗?”孙庸道。 “再饿我都要晕过去了,”朱玉道:“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得赶紧找点吃的。” “不过没关系,嘿嘿,”孙庸诡秘的笑道:“就是你胖一点我师兄也不会嫌弃你。” “孙庸哥,你又来了,”空着手的朱玉这回可是得了大便宜,直接冲向孙庸:“看我不撤下你的耳朵!” 孙庸一闪身躲到了翁锐身后,很夸张地喊道:“翁师兄,这妹妹你可要好好管管,看她这样疯哪嫁得出去呀。” “呵呵,好啦,别闹了,”翁锐下意识的在中间拦了拦:“现在日头都偏西了,我们是该找个地方吃顿饭了,我去找一个热闹一点的饭店吧。” “我看前面那个就不错,门口热闹,人也多。”孙庸道。 顺着孙庸的目光,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一家饭庄,三层的木楼廊檐挂斗,显得极其巍峨,门前竖一根柱子,一道漂亮的幌子随风飘荡,上书“瑞福饭庄”四个大字,在四周百十步内显得很有气势。 “好,就是他了,我们就去那里。”翁锐道。 “走,”朱玉笑道:“还好我哥哥不在,嘻嘻。” “对,要是他在又要罗嗦了。”孙庸道。 第十八章 父子-4:再遇三鬼 / 当他们走入大厅,小二就热情的上来招呼,他一看是几个清清秀秀的小孩,手里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以为是富家出来闲逛的公子小姐,想都没想就直接把他们往楼上带。 “楼上雅间,各位请!”小二说着朝楼梯方向还做了一个手势。 “我们还是坐楼下大厅吧,”翁锐环视了一下道:“底下看着宽敞,热闹,呵呵。” “可这楼下人多,现在也没有空位。”雅间的消费要高一些,小二自然没想轻易放弃。 “我看那个位置就挺好,”翁锐指着几个大桌中间的一个小桌道:“人家刚刚走,你帮我们收拾一下就行。”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一看确实有个空位,就赶紧去收拾。 趁这个机会孙庸也观察了一下大厅的情况,他马上就明白了师兄为什么要坚持在楼下大厅这么个乱哄哄的地方吃饭了,这里面不光有普通百姓,也有商贾朋友,还有两桌江湖人士也正喝得不可开交,佩刀带剑,神气豪迈,极为显眼,而这张桌子正处在他们中间,估计他们说什么都听得见,所以他还没等小二收拾完,就拎着东西坐到了那张桌子旁边。 “小二,捡你们拿手的菜来四冷四热,再来两壶酒。”孙庸一坐下就大大方方点起了菜,像个老江湖一样,一个小孩子这样的做法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以前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会好不容易逮着了,哪肯轻易放过。 翁锐和朱玉都是苦过来的人,一听这这家伙一上来就这么铺张,朱玉就想上去制止,但被翁锐笑着拦住了,难得这小家伙高兴一下,两人也是跟着坐到了桌边,等着上菜吃饭。 尽管有酒有菜,三个人也是有说有笑,但他们的饭吃得还是很文气,基本上不会吵到别人,但旁边的几桌可就不同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酒到酣处,声音也大,场面也热闹,简直就成了一个个江湖侠士表现豪迈的和渊博的战场,竟有点谁也不让谁的意思。 对翁锐他们来说,江湖故事和消息他们要听,但他们主要想听的还是与师父师娘相关的消息,否则他们就不会花这么多钱来这里吃饭了,但听了好长时间,几乎一句也没有听到,这让他们几个越来越感到无味。 “哎,你们听说没有,阴山三鬼好像到了江都?” 此话一出,翁锐他们三个突然间同时停下来,不由自主的朝说话方向看去,翁锐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这样不妥,赶紧回过头来继续吃饭,朱玉看到翁锐的神情也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也赶紧收住了目光,唯有孙庸的表情有些夸张,几乎快要站起来跟过去问人家了,还好朱玉及时提醒道:“你快吃你的饭呀,你看都快凉了。” “噢,噢。”孙庸似有所悟,很不情愿的回过头来,夹了一口菜慢慢的嚼着,但耳朵却竖的高高的。 还好这些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对他们这边的一些小动作没人在意,或许觉得他们谈的那些江湖大事压根不会和这几个富家小孩联系在一起。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一个瘦子,不光人瘦,就是脸也很瘦,四十多岁,几根胡子挂在下巴上把他的脸装扮的更丑了,不过这家伙似乎酒量还不错,脸色泛红,手里还举着一碗酒。 “罗瘦子,你这话是从哪里听的?”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胖子道。 “齐胖子,你不欺负我没人把你当哑巴吧?”看来这个罗瘦子不太喜欢人家这么叫他。 “好好好,罗峥罗大侠,”齐胖子嬉皮笑脸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吧。” 罗峥,这个名字翁锐还真是偶尔听说过,只是没见过。淮北一带有个不大的门派叫鸿刀门,功夫以刀法见长,门主嵇晅江湖人称飞鸿刀客,还是有点本事,这个罗峥是他的师弟,功夫只能算是可以,但名气远没有嵇晅大,因为长得瘦,又丑,特征明显,还老被人嘲笑,为了反击别人自己嘴也练得尖酸刻薄,经常与人弄得不开心,也算是为别人记住鸿刀门做出了点贡献。 “听说有人在江都附近看到过他们。”罗峥道。 “他们不应该是夹着尾巴赶紧回阴山吗?”齐胖子道:“怎么还大摇大摆的逛到江都来了?” “他们现在才不怕呢,”罗峥把手里的酒喝完,轻蔑的一笑道:“只要天枢老人不找他的麻烦,你们雁栖门的人又打不过他,他怕什么呢,哈哈。” 众人一听这话,也跟着笑了,这雁栖门也算是北方的一个大门派了,离阴山较近,还经常受到这阴山三鬼的威慑,确实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有点受气包的意思,这回听说他们偷袭歧门谷折戟而归,也算心中暗暗出了口恶气,但这个罗瘦子这么调侃他们就不对了。 “罗瘦子,有能耐你们鸿刀门和胥黎过过招试试,”齐胖子没好气的道:“我们和他没怨没仇的打什么打?” “怕就怕呗,谈什么仇怨不仇怨啊,”罗峥道:“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声张,那真是窝囊啊。” “罗兄,话不能这么讲吧,”同桌的另一位壮汉道:“十大剑士的名头那是死了很多人才堆出来的,还真不能小觑了他们。” “哼,那是你们的看法,”罗峥道:“这里面的很多人多年都不在江湖走动,谁知道这些事是真是假?” “看起来罗瘦子口气好大啊,”被呛了几回齐胖子口气也不大好了:“你不用怕找不到他们,现在那个虎尾剑士胥黎就在江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真想试试你的功夫那你可以去找他呀。” “嘿,你还别说,”罗峥道:“要是我碰到这个虎尾剑士胥黎,还真要踩踩他的老虎尾巴,看看他这个名头到底是真是假?” “是吗?” 一声低沉冷森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人的脊梁骨直发凉,伴随着这声音,四五个人踱入瑞福饭庄大厅,赫然是阴山三鬼和他们的几个弟子。 他们的目光扫过翁锐他们三个,最后落在罗峥罗瘦子身上。 “哦,是阴山三雄到了,来来来,一起喝杯酒,”看来齐胖子确实和他们挺熟,一看赶紧起身招呼:“真是巧,我们刚才还谈到你们呢?” 一看这架势,一听是阴山三鬼,这大厅里的人顿时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片肃静,连小二也躲在角落不敢上前招呼,胥黎轻轻地踏上一步,一把把迎上来的齐胖子扒到一边:“是这位瘦兄弟要踩踩我的老虎尾巴?” 估计罗峥现在都悔死了,开始只是为了和齐胖子斗嘴,无遮无拦也就罢了,但明知道胥黎就在江都,却为了图一时口快,吹牛长面子,但没想就这么巧,一下子就碰到了真神,这下可真是一脚踢到铁门槛上了,想躲都每个地方。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孙庸伸手就去抓剑,被翁锐一伸手死死按住,气得他坐在那里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 “胥…胥大侠,我只是开…开个玩笑。”罗峥的嘴已经有点哆嗦了。 听着这话翁锐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刚才那个齐胖子为了讨好胥黎已经将阴山三鬼改成了阴山三雄,在罗峥这里更升级为大侠,如果他们都能被称为大侠,不知这江湖会笑死多少人。 “拿我开玩笑?”胥黎的声音不大,但真的冷森可怕。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请您原谅。”怎么说罗峥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他很快从慌乱中恢复镇静,示软是明知打不过人家时一中惯用的手段,但胆气也是硬撑出来的。 “你已经踩到我尾巴了。”看来胥黎没想放过这件事。 这个时候的胥黎,也是在天枢老人那里遭到蹂躏后那口窝囊气一直憋到现在,正想找个地方出出,没想在这里撞上了罗峥这么个不长眼的。 “你想怎样?”罗峥道。 “给你一招,”胥黎道:“你能躲得过我一招,我就放你走!” 这话说得十分霸气,也对罗峥有很大的吸引力,他静静地沉默了几个呼吸,猛然抓起身边的一口大刀纵身而起,直向胥黎劈去,简单、快捷、有力,怎么说这招刀法都很不错,但他面对的是虎尾剑士胥黎,是一个被踩了尾巴一定会反咬一口的老虎,就见他略一侧身,避过刀锋,右手三指像箭一样直点罗峥的右臂内侧大穴,就在罗峥右臂委顿的同时,胥黎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旁边的人明显的听到了骨头“咔咔”断裂的声音,罗峥的尸体和他的大刀几乎同时落地。 说一招就一招,被看了大半月笑话的胥黎在这种场合再次证明了他的可怕,目的就是为了那些老在后面嚼他舌根的人把嘴闭上。 “啪啪”,翁锐拍着手站起来道:“不愧为虎尾剑士,一踩就爆,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翁锐的话一出,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自从胥黎一伙人进来,这大厅里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连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江湖人士也是惊恐万分,但唯独大厅中间一张桌上的几个小孩出奇的冷静,看也不看,只管吃他们的饭,到了这时候,才有人回过点味儿来:感情这阴山三鬼是冲着这三个小孩来的? “翁锐,你们倒是跑的挺快啊?” 同样是胥黎说话,这语气倒是一下子温和了许多,那种冷森的杀气已经感觉不到了,但这一句却在大厅里引起了一阵更大的震动,嗡嗡声响成一片,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几乎可以与江湖十大剑士比肩的少年剑士翁锐,天枢老人的弟子?哪他跟前的这两人都不用猜了,一个是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另一个女孩一定就是翁锐的红颜知己,那个被称为小毒蝎的朱玉了。这么厉害的三个人就在眼前他们竟然这么漠视,难怪会把阴山三鬼这种恶人引到这里来。 事情的突然转变倒让那些仗着胆子没逃走的人忽然兴奋起来,既然阴山三鬼是冲着这三人来的,那今天一定是有好戏看,说不定这又是近日江湖的一大谈资,能够亲临那得多大的机缘啊。 “过奖了,”翁锐道:“你们阴山三鬼现在看起来倒是挺轻松的?” “我们有什么不轻松的,”胥黎看来对翁锐这么称呼他并不在意:“该解决的事都解决完了,该回家就回家喽,呵呵。” “说得轻松,你杀了我们的人,”孙庸一下子跳了起来,抽出剑就往上冲:“我要杀了你给他们报仇。” 胥黎一个闪身,翁锐也赶紧把孙庸拦住,朱玉一边将孙庸拉住,一边在手里扣了两枚毒镖,道:“孙庸哥,你先别急呀。” “小姑娘,你不用紧张,”胥黎道:“我们今天来可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孙庸看了看地上罗峥的尸体道:“我这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很不错,”胥黎根本没理罗峥的事,看着孙庸点点头道:“我是杀了你们的人,但这事我已经和你父亲了结了,我既然答应了你父亲,就不会在这里杀你,你还是省省吧。” “你卑鄙,你拿我娘做要挟!”孙庸道。 “没错,那只是个手段,”胥黎对此不以为然:“只要能达目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 “这么说你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了?”翁锐道。 “我们饿了,来这里吃顿饭不行吗?”戎劭阴阴地道。 “行,那你们就慢慢吃,”翁锐看了一眼已经死在地上的罗峥道:“我是没胃口再吃下去了。” 翁锐说完,扔了一串大钱在桌上,他知道这里的饭不便宜,拿了他们的东西就往外走,而阴山三鬼一伙竟然没拦着,这也大出在场人的意外。 “还有句话告诉你,”翁锐他们快到门口的时候胥黎道:“我不杀你们不等于别人也不会杀你们,走夜路的时候最好是小心点,哼哼!”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翁锐回了一句,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 当他们走入大厅,小二就热情的上来招呼,他一看是几个清清秀秀的小孩,手里又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以为是富家出来闲逛的公子小姐,想都没想就直接把他们往楼上带。 “楼上雅间,各位请!”小二说着朝楼梯方向还做了一个手势。 “我们还是坐楼下大厅吧,”翁锐环视了一下道:“底下看着宽敞,热闹,呵呵。” “可这楼下人多,现在也没有空位。”雅间的消费要高一些,小二自然没想轻易放弃。 “我看那个位置就挺好,”翁锐指着几个大桌中间的一个小桌道:“人家刚刚走,你帮我们收拾一下就行。”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小二一看确实有个空位,就赶紧去收拾。 趁这个机会孙庸也观察了一下大厅的情况,他马上就明白了师兄为什么要坚持在楼下大厅这么个乱哄哄的地方吃饭了,这里面不光有普通百姓,也有商贾朋友,还有两桌江湖人士也正喝得不可开交,佩刀带剑,神气豪迈,极为显眼,而这张桌子正处在他们中间,估计他们说什么都听得见,所以他还没等小二收拾完,就拎着东西坐到了那张桌子旁边。 “小二,捡你们拿手的菜来四冷四热,再来两壶酒。”孙庸一坐下就大大方方点起了菜,像个老江湖一样,一个小孩子这样的做法引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以前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这会好不容易逮着了,哪肯轻易放过。 翁锐和朱玉都是苦过来的人,一听这这家伙一上来就这么铺张,朱玉就想上去制止,但被翁锐笑着拦住了,难得这小家伙高兴一下,两人也是跟着坐到了桌边,等着上菜吃饭。 尽管有酒有菜,三个人也是有说有笑,但他们的饭吃得还是很文气,基本上不会吵到别人,但旁边的几桌可就不同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酒到酣处,声音也大,场面也热闹,简直就成了一个个江湖侠士表现豪迈的和渊博的战场,竟有点谁也不让谁的意思。 对翁锐他们来说,江湖故事和消息他们要听,但他们主要想听的还是与师父师娘相关的消息,否则他们就不会花这么多钱来这里吃饭了,但听了好长时间,几乎一句也没有听到,这让他们几个越来越感到无味。 “哎,你们听说没有,阴山三鬼好像到了江都?” 此话一出,翁锐他们三个突然间同时停下来,不由自主的朝说话方向看去,翁锐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这样不妥,赶紧回过头来继续吃饭,朱玉看到翁锐的神情也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也赶紧收住了目光,唯有孙庸的表情有些夸张,几乎快要站起来跟过去问人家了,还好朱玉及时提醒道:“你快吃你的饭呀,你看都快凉了。” “噢,噢。”孙庸似有所悟,很不情愿的回过头来,夹了一口菜慢慢的嚼着,但耳朵却竖的高高的。 还好这些人已经喝得七荤八素,对他们这边的一些小动作没人在意,或许觉得他们谈的那些江湖大事压根不会和这几个富家小孩联系在一起。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一个瘦子,不光人瘦,就是脸也很瘦,四十多岁,几根胡子挂在下巴上把他的脸装扮的更丑了,不过这家伙似乎酒量还不错,脸色泛红,手里还举着一碗酒。 “罗瘦子,你这话是从哪里听的?”坐在他对面的一位胖子道。 “齐胖子,你不欺负我没人把你当哑巴吧?”看来这个罗瘦子不太喜欢人家这么叫他。 “好好好,罗峥罗大侠,”齐胖子嬉皮笑脸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吧。” 罗峥,这个名字翁锐还真是偶尔听说过,只是没见过。淮北一带有个不大的门派叫鸿刀门,功夫以刀法见长,门主嵇晅江湖人称飞鸿刀客,还是有点本事,这个罗峥是他的师弟,功夫只能算是可以,但名气远没有嵇晅大,因为长得瘦,又丑,特征明显,还老被人嘲笑,为了反击别人自己嘴也练得尖酸刻薄,经常与人弄得不开心,也算是为别人记住鸿刀门做出了点贡献。 “听说有人在江都附近看到过他们。”罗峥道。 “他们不应该是夹着尾巴赶紧回阴山吗?”齐胖子道:“怎么还大摇大摆的逛到江都来了?” “他们现在才不怕呢,”罗峥把手里的酒喝完,轻蔑的一笑道:“只要天枢老人不找他的麻烦,你们雁栖门的人又打不过他,他怕什么呢,哈哈。” 众人一听这话,也跟着笑了,这雁栖门也算是北方的一个大门派了,离阴山较近,还经常受到这阴山三鬼的威慑,确实也不是人家的对手,有点受气包的意思,这回听说他们偷袭歧门谷折戟而归,也算心中暗暗出了口恶气,但这个罗瘦子这么调侃他们就不对了。 “罗瘦子,有能耐你们鸿刀门和胥黎过过招试试,”齐胖子没好气的道:“我们和他没怨没仇的打什么打?” “怕就怕呗,谈什么仇怨不仇怨啊,”罗峥道:“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声张,那真是窝囊啊。” “罗兄,话不能这么讲吧,”同桌的另一位壮汉道:“十大剑士的名头那是死了很多人才堆出来的,还真不能小觑了他们。” “哼,那是你们的看法,”罗峥道:“这里面的很多人多年都不在江湖走动,谁知道这些事是真是假?” “看起来罗瘦子口气好大啊,”被呛了几回齐胖子口气也不大好了:“你不用怕找不到他们,现在那个虎尾剑士胥黎就在江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真想试试你的功夫那你可以去找他呀。” “嘿,你还别说,”罗峥道:“要是我碰到这个虎尾剑士胥黎,还真要踩踩他的老虎尾巴,看看他这个名头到底是真是假?” “是吗?” 一声低沉冷森的声音传了过来,让人的脊梁骨直发凉,伴随着这声音,四五个人踱入瑞福饭庄大厅,赫然是阴山三鬼和他们的几个弟子。 他们的目光扫过翁锐他们三个,最后落在罗峥罗瘦子身上。 “哦,是阴山三雄到了,来来来,一起喝杯酒,”看来齐胖子确实和他们挺熟,一看赶紧起身招呼:“真是巧,我们刚才还谈到你们呢?” 一看这架势,一听是阴山三鬼,这大厅里的人顿时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片肃静,连小二也躲在角落不敢上前招呼,胥黎轻轻地踏上一步,一把把迎上来的齐胖子扒到一边:“是这位瘦兄弟要踩踩我的老虎尾巴?” 估计罗峥现在都悔死了,开始只是为了和齐胖子斗嘴,无遮无拦也就罢了,但明知道胥黎就在江都,却为了图一时口快,吹牛长面子,但没想就这么巧,一下子就碰到了真神,这下可真是一脚踢到铁门槛上了,想躲都每个地方。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孙庸伸手就去抓剑,被翁锐一伸手死死按住,气得他坐在那里瞪着血红的眼睛喘着粗气。 “胥…胥大侠,我只是开…开个玩笑。”罗峥的嘴已经有点哆嗦了。 听着这话翁锐喝到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刚才那个齐胖子为了讨好胥黎已经将阴山三鬼改成了阴山三雄,在罗峥这里更升级为大侠,如果他们都能被称为大侠,不知这江湖会笑死多少人。 “拿我开玩笑?”胥黎的声音不大,但真的冷森可怕。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请您原谅。”怎么说罗峥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他很快从慌乱中恢复镇静,示软是明知打不过人家时一中惯用的手段,但胆气也是硬撑出来的。 “你已经踩到我尾巴了。”看来胥黎没想放过这件事。 这个时候的胥黎,也是在天枢老人那里遭到蹂躏后那口窝囊气一直憋到现在,正想找个地方出出,没想在这里撞上了罗峥这么个不长眼的。 “你想怎样?”罗峥道。 “给你一招,”胥黎道:“你能躲得过我一招,我就放你走!” 这话说得十分霸气,也对罗峥有很大的吸引力,他静静地沉默了几个呼吸,猛然抓起身边的一口大刀纵身而起,直向胥黎劈去,简单、快捷、有力,怎么说这招刀法都很不错,但他面对的是虎尾剑士胥黎,是一个被踩了尾巴一定会反咬一口的老虎,就见他略一侧身,避过刀锋,右手三指像箭一样直点罗峥的右臂内侧大穴,就在罗峥右臂委顿的同时,胥黎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旁边的人明显的听到了骨头“咔咔”断裂的声音,罗峥的尸体和他的大刀几乎同时落地。 说一招就一招,被看了大半月笑话的胥黎在这种场合再次证明了他的可怕,目的就是为了那些老在后面嚼他舌根的人把嘴闭上。 “啪啪”,翁锐拍着手站起来道:“不愧为虎尾剑士,一踩就爆,出手狠辣,不留余地。” 翁锐的话一出,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自从胥黎一伙人进来,这大厅里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连留下的为数不多的江湖人士也是惊恐万分,但唯独大厅中间一张桌上的几个小孩出奇的冷静,看也不看,只管吃他们的饭,到了这时候,才有人回过点味儿来:感情这阴山三鬼是冲着这三个小孩来的? “翁锐,你们倒是跑的挺快啊?” 同样是胥黎说话,这语气倒是一下子温和了许多,那种冷森的杀气已经感觉不到了,但这一句却在大厅里引起了一阵更大的震动,嗡嗡声响成一片,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几乎可以与江湖十大剑士比肩的少年剑士翁锐,天枢老人的弟子?哪他跟前的这两人都不用猜了,一个是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另一个女孩一定就是翁锐的红颜知己,那个被称为小毒蝎的朱玉了。这么厉害的三个人就在眼前他们竟然这么漠视,难怪会把阴山三鬼这种恶人引到这里来。 事情的突然转变倒让那些仗着胆子没逃走的人忽然兴奋起来,既然阴山三鬼是冲着这三人来的,那今天一定是有好戏看,说不定这又是近日江湖的一大谈资,能够亲临那得多大的机缘啊。 “过奖了,”翁锐道:“你们阴山三鬼现在看起来倒是挺轻松的?” “我们有什么不轻松的,”胥黎看来对翁锐这么称呼他并不在意:“该解决的事都解决完了,该回家就回家喽,呵呵。” “说得轻松,你杀了我们的人,”孙庸一下子跳了起来,抽出剑就往上冲:“我要杀了你给他们报仇。” 胥黎一个闪身,翁锐也赶紧把孙庸拦住,朱玉一边将孙庸拉住,一边在手里扣了两枚毒镖,道:“孙庸哥,你先别急呀。” “小姑娘,你不用紧张,”胥黎道:“我们今天来可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孙庸看了看地上罗峥的尸体道:“我这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 “你很不错,”胥黎根本没理罗峥的事,看着孙庸点点头道:“我是杀了你们的人,但这事我已经和你父亲了结了,我既然答应了你父亲,就不会在这里杀你,你还是省省吧。” “你卑鄙,你拿我娘做要挟!”孙庸道。 “没错,那只是个手段,”胥黎对此不以为然:“只要能达目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 “这么说你来这里也是有目的的了?”翁锐道。 “我们饿了,来这里吃顿饭不行吗?”戎劭阴阴地道。 “行,那你们就慢慢吃,”翁锐看了一眼已经死在地上的罗峥道:“我是没胃口再吃下去了。” 翁锐说完,扔了一串大钱在桌上,他知道这里的饭不便宜,拿了他们的东西就往外走,而阴山三鬼一伙竟然没拦着,这也大出在场人的意外。 “还有句话告诉你,”翁锐他们快到门口的时候胥黎道:“我不杀你们不等于别人也不会杀你们,走夜路的时候最好是小心点,哼哼!”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翁锐回了一句,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十八章 父子-6:重回客栈 云枢子不是会云峰山了吗,他怎么会到这里? 在和师兄天枢老人分手以后,为了尽快赶回云峰山,云枢子并没有走水路,而是买马走了旱路,策马扬鞭,昼夜兼行,这样虽说辛苦一些,但确实要比水路快很多。 当他快穿越徐州进入兖州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了两位师兄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行踪,并且这两人还是匆匆南行。 这两人本是云枢子急急忙忙赶回云峰山天枢门道场监控的重点,在这里发现了他们,哪回云峰山自然就没了必要,所以他和两名弟子就暗中一直跟到了江都。 他知道师兄天数老人也是朝这个方向而来,翁锐和孙庸他们也应该就在附近,想想前面歧门谷的种种遭遇,他对这两位师兄越来越不放心,特别是翁锐他们随时可能在这附近出现,那他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前面大的风浪都已经过来了,不能在最后的这点小河里翻了船。 为了弄清楚这两位师兄的意图,云枢子并没有现身,而只是暗中跟踪查看,因为彼此太熟,就不可能跟得太紧,好在青冥和青纯对星枢子宇枢子来说都是生面孔,可以靠近帮他办不少事情,但这两人带回的消息却把他又吓了一跳:阴山三鬼也到了江都城。 不管是两位师兄还是阴山三鬼,这都是当今江湖相当有实力的角色,他云枢子就算单独面对任何一方都不见得有取胜的把握,尽管师兄天枢老人和胥黎有约,但这里面并不包括他,他现在要这么撞上去,自己丢了性命是小,要是翁锐和孙庸他们再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云枢子也只能更加隐蔽自己,相机而动。 星枢子和宇枢子有没有和阴山三鬼见面,云枢子是不知道的,但随后传来的瑞福饭庄胥黎当场杀人并放走了翁锐他们三人,惊得他魂飞魄散,以阴山三鬼的为人,这么高调的在大街上晃荡还故意表现出那种残忍和暴虐,这是在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哪,看来这几个孩子真的是有危险。 时间仓促,他并不知道翁锐他们住在哪里,就只能让青冥青纯分头去找,如果找到了,就让他们千万呆在原地,立即通知他去和他们会合,自己现在只能先去盯着那两位师兄,如果他们真的要去加害翁锐他们,那他及时现身应该还来得及。 云枢子也想得很明白,对这几个小孩,阴山三鬼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再去动手,否则他们费尽心机与师兄天枢老人达成的约定就彻底破裂,这是他们在歧门谷的事被公开后唯一的护身符,他们没有那么笨,但这些家伙在这件事中也是受了很多窝心气,搞搞坏还是可以的,谁死谁活无所谓,只要和他们没有关系就行,所以不管这些人怎么表现,但真正对那些孩子有危险的还是自己的那两位师兄。 天已经大黑,云枢子在住处没有等到两位弟子,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翁锐他们,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趁着夜色他悄悄潜到里两位师兄落脚处不远的地方,随时监控他们的动向,刚交子时,他看到有人回来,不久就看到来两个黑影出去,等他门走出很远,云枢子才闪身朝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天枢门是道门三圣门之一,是当今武林的泰斗,就算是这两位师兄没做成门主,那他们也是天枢门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至少也有和十大剑士比肩的实力,现在还没有要到挑破这层关系的时候,天枢子也只能远远跟着,如果让他们有所觉察,那他就会失去揭开这件事秘密的机会。 跟踪这两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城里,人多房屋多,猫狗动物也多,多少总会有一些动静,就算是他们偶尔听到一些异样的声响也好掩饰,但在出城以后,冬天里除了风声,连个虫鸣的声音也没有,云枢子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但是还是越跟越远,最后看到他们隐匿在了一条小河的两边,难道翁锐他们真的今天晚上会走这条路? 说实在的,云枢子现在的心里很是矛盾,他既希望翁锐他们不要来,这样这些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他们能来,他要看看这两位师兄的真实嘴脸,也好让这件事有个了结,但不管他怎么想,翁锐他们还真来了。 等他听到孙庸和翁锐的声音,到双方迅速动起手来,这中间也就是十次八次呼吸的时间,并且两位蒙面人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动手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看来对方对这件事也极为慎重,就算事成也绝不打算被人知道,做事滴水不漏,而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个孩子所面临的危险就更大。 从打斗声来判断,云枢子觉得离他至少有百十来丈,就算这时候赶过去,还是风险很大,唯一的方法就是暴露自己,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也算打草惊蛇吧,因此在他飞身而起的时候,啸声已经传出,几个起落之后,就朗声询问翁锐他们的情况,更进一步地告诉那里的人,他云枢子到了。 这招还真起了奇效,就在他拦住孙庸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新回到客栈,听了云枢子的介绍,翁锐他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师叔云枢子会在这里。 “师叔,听您这么说今晚这两个人就该是大师伯和二师伯他们了?”孙庸问道。 “应该就是他们。”云枢子道。 “怎么是应该啊,明明就是他们。”孙庸道。 “但他们并没有路露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跟你们说一句。”云枢子道。 “他还是说了一句,”孙庸到:“被我划伤的那个说了句‘找死’。” “哈哈,这也算啊,”翁锐笑道:“和我打的那个还说了句‘咦’呢。” “你们都不认识他们,这也不能确定他们是谁啊。”云枢子道。 “那只要找到他们看看他们谁肩上有伤不就知道了。”孙庸到。 “你能伤到他们这我倒真是没想到。”云枢子赞许道。 “哪里呀,”孙庸自己不好意思了:“这都是玉儿帮的忙,她那两只镖不光劲力大,还有先有后,而又紧紧相连,对方打掉一只又要躲另一只,这才给了我一点机会,玉儿这镖又厉害了,要是我碰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是啊,玉儿姑娘的飞镖功夫又提升了。”云枢子也叹道。 “玉儿,你可不能骄傲哦,呵呵。”翁锐笑道。 “嘿嘿,谢谢云枢前辈和两位哥哥夸奖,你们在说那两个黑衣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我来了。” “是啊,师叔,”孙庸道:“既然您认识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揭穿他们?” “这你就不懂了,”云枢子道:“江湖行事凡事都要留有余地,给别人路,也就是给自己路,何况这事还没有和你爹商量,真的撞到一起,那就只有鱼死网破,没有余地了。” “我觉得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翁锐道:“他们一听到师叔您的声音就立即撤走,说明他们现在也不想把这事挑明,或者说他们现在也不想承认这事。” “对,”云枢子道:“凡事都要掌握个火候,时机到了,就自然而然,时机未到,即便大费周折恐怕也难达目的。” “唉,这都怪我,险些酿成大错。”翁锐后悔道。 “是啊,你们怎么会半夜启程呢?”云枢子问道。 “这还不都怪那个胥黎,”孙庸道:“这家伙故意放风说会有人杀我们,还要让我们走夜路小心点,我想他哪来那么多好心,话一定是反着说的,所以我们白天要走的路就晚上走了。” “嗯,看来这家伙确实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云枢子道:“他们之前应该已经见过面,他这么说就是想你们晚上走,这样即便有事,对方也能做的干净一些,要是对方没有成功,那他就可以说他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听。” “这家伙真狡猾。”孙庸道。 “还是我们自己经历太浅。”翁锐叹道。 “这也怪不了你们,”云枢子安慰他们道:“就算是老江湖有时也难免失算。” “师叔,你说我爹我娘怎么还没到?”孙庸道。 “应该快了,”云枢子道:“他们要听到你们和胥黎打过照面的消息,一定会加快赶过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两天内他们一定会到。” “那我爹怎么知道我们就在这里?”孙庸道。 “这你不用担心,”云枢子道:“沿途我已经留了记号,这你爹你娘都看得懂。” 云枢子不是会云峰山了吗,他怎么会到这里? 在和师兄天枢老人分手以后,为了尽快赶回云峰山,云枢子并没有走水路,而是买马走了旱路,策马扬鞭,昼夜兼行,这样虽说辛苦一些,但确实要比水路快很多。 当他快穿越徐州进入兖州的时候,却无意中发现了两位师兄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行踪,并且这两人还是匆匆南行。 这两人本是云枢子急急忙忙赶回云峰山天枢门道场监控的重点,在这里发现了他们,哪回云峰山自然就没了必要,所以他和两名弟子就暗中一直跟到了江都。 他知道师兄天数老人也是朝这个方向而来,翁锐和孙庸他们也应该就在附近,想想前面歧门谷的种种遭遇,他对这两位师兄越来越不放心,特别是翁锐他们随时可能在这附近出现,那他就更不能掉以轻心,前面大的风浪都已经过来了,不能在最后的这点小河里翻了船。 为了弄清楚这两位师兄的意图,云枢子并没有现身,而只是暗中跟踪查看,因为彼此太熟,就不可能跟得太紧,好在青冥和青纯对星枢子宇枢子来说都是生面孔,可以靠近帮他办不少事情,但这两人带回的消息却把他又吓了一跳:阴山三鬼也到了江都城。 不管是两位师兄还是阴山三鬼,这都是当今江湖相当有实力的角色,他云枢子就算单独面对任何一方都不见得有取胜的把握,尽管师兄天枢老人和胥黎有约,但这里面并不包括他,他现在要这么撞上去,自己丢了性命是小,要是翁锐和孙庸他们再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云枢子也只能更加隐蔽自己,相机而动。 星枢子和宇枢子有没有和阴山三鬼见面,云枢子是不知道的,但随后传来的瑞福饭庄胥黎当场杀人并放走了翁锐他们三人,惊得他魂飞魄散,以阴山三鬼的为人,这么高调的在大街上晃荡还故意表现出那种残忍和暴虐,这是在敲山震虎,打草惊蛇哪,看来这几个孩子真的是有危险。 时间仓促,他并不知道翁锐他们住在哪里,就只能让青冥青纯分头去找,如果找到了,就让他们千万呆在原地,立即通知他去和他们会合,自己现在只能先去盯着那两位师兄,如果他们真的要去加害翁锐他们,那他及时现身应该还来得及。 云枢子也想得很明白,对这几个小孩,阴山三鬼说什么也不会自己再去动手,否则他们费尽心机与师兄天枢老人达成的约定就彻底破裂,这是他们在歧门谷的事被公开后唯一的护身符,他们没有那么笨,但这些家伙在这件事中也是受了很多窝心气,搞搞坏还是可以的,谁死谁活无所谓,只要和他们没有关系就行,所以不管这些人怎么表现,但真正对那些孩子有危险的还是自己的那两位师兄。 天已经大黑,云枢子在住处没有等到两位弟子,说明他们还没有找到翁锐他们,他不能再等下去了,趁着夜色他悄悄潜到里两位师兄落脚处不远的地方,随时监控他们的动向,刚交子时,他看到有人回来,不久就看到来两个黑影出去,等他门走出很远,云枢子才闪身朝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天枢门是道门三圣门之一,是当今武林的泰斗,就算是这两位师兄没做成门主,那他们也是天枢门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至少也有和十大剑士比肩的实力,现在还没有要到挑破这层关系的时候,天枢子也只能远远跟着,如果让他们有所觉察,那他就会失去揭开这件事秘密的机会。 跟踪这两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城里,人多房屋多,猫狗动物也多,多少总会有一些动静,就算是他们偶尔听到一些异样的声响也好掩饰,但在出城以后,冬天里除了风声,连个虫鸣的声音也没有,云枢子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但是还是越跟越远,最后看到他们隐匿在了一条小河的两边,难道翁锐他们真的今天晚上会走这条路? 说实在的,云枢子现在的心里很是矛盾,他既希望翁锐他们不要来,这样这些孩子就不会有危险,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他们能来,他要看看这两位师兄的真实嘴脸,也好让这件事有个了结,但不管他怎么想,翁锐他们还真来了。 等他听到孙庸和翁锐的声音,到双方迅速动起手来,这中间也就是十次八次呼吸的时间,并且两位蒙面人一句话也不说就直接动手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看来对方对这件事也极为慎重,就算事成也绝不打算被人知道,做事滴水不漏,而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个孩子所面临的危险就更大。 从打斗声来判断,云枢子觉得离他至少有百十来丈,就算这时候赶过去,还是风险很大,唯一的方法就是暴露自己,让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这也算打草惊蛇吧,因此在他飞身而起的时候,啸声已经传出,几个起落之后,就朗声询问翁锐他们的情况,更进一步地告诉那里的人,他云枢子到了。 这招还真起了奇效,就在他拦住孙庸的时候,对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新回到客栈,听了云枢子的介绍,翁锐他们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师叔云枢子会在这里。 “师叔,听您这么说今晚这两个人就该是大师伯和二师伯他们了?”孙庸问道。 “应该就是他们。”云枢子道。 “怎么是应该啊,明明就是他们。”孙庸道。 “但他们并没有路露面,甚至连话都没有跟你们说一句。”云枢子道。 “他还是说了一句,”孙庸到:“被我划伤的那个说了句‘找死’。” “哈哈,这也算啊,”翁锐笑道:“和我打的那个还说了句‘咦’呢。” “你们都不认识他们,这也不能确定他们是谁啊。”云枢子道。 “那只要找到他们看看他们谁肩上有伤不就知道了。”孙庸到。 “你能伤到他们这我倒真是没想到。”云枢子赞许道。 “哪里呀,”孙庸自己不好意思了:“这都是玉儿帮的忙,她那两只镖不光劲力大,还有先有后,而又紧紧相连,对方打掉一只又要躲另一只,这才给了我一点机会,玉儿这镖又厉害了,要是我碰见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去。” “是啊,玉儿姑娘的飞镖功夫又提升了。”云枢子也叹道。 “玉儿,你可不能骄傲哦,呵呵。”翁锐笑道。 “嘿嘿,谢谢云枢前辈和两位哥哥夸奖,你们在说那两个黑衣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说起我来了。” “是啊,师叔,”孙庸道:“既然您认识他们,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揭穿他们?” “这你就不懂了,”云枢子道:“江湖行事凡事都要留有余地,给别人路,也就是给自己路,何况这事还没有和你爹商量,真的撞到一起,那就只有鱼死网破,没有余地了。” “我觉得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翁锐道:“他们一听到师叔您的声音就立即撤走,说明他们现在也不想把这事挑明,或者说他们现在也不想承认这事。” “对,”云枢子道:“凡事都要掌握个火候,时机到了,就自然而然,时机未到,即便大费周折恐怕也难达目的。” “唉,这都怪我,险些酿成大错。”翁锐后悔道。 “是啊,你们怎么会半夜启程呢?”云枢子问道。 “这还不都怪那个胥黎,”孙庸道:“这家伙故意放风说会有人杀我们,还要让我们走夜路小心点,我想他哪来那么多好心,话一定是反着说的,所以我们白天要走的路就晚上走了。” “嗯,看来这家伙确实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云枢子道:“他们之前应该已经见过面,他这么说就是想你们晚上走,这样即便有事,对方也能做的干净一些,要是对方没有成功,那他就可以说他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你们,是你们自己不听。” “这家伙真狡猾。”孙庸道。 “还是我们自己经历太浅。”翁锐叹道。 “这也怪不了你们,”云枢子安慰他们道:“就算是老江湖有时也难免失算。” “师叔,你说我爹我娘怎么还没到?”孙庸道。 “应该快了,”云枢子道:“他们要听到你们和胥黎打过照面的消息,一定会加快赶过来的,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两天内他们一定会到。” “那我爹怎么知道我们就在这里?”孙庸道。 “这你不用担心,”云枢子道:“沿途我已经留了记号,这你爹你娘都看得懂。” 第十八章 父子-5:致命危情 碰上了阴山三鬼,翁锐是没有心情再逛了,两手拎着东西就往他们住的客栈走,朱玉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拽着孙庸,生怕他又跑回去找他们拼命,就这样三人别别扭扭的回到了客栈。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回来?”孙庸不解的问。 “我们可能得尽快离开这里。”翁锐道。 “为什么呀,”孙庸道:“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翁锐道:“今天阴山三鬼这么一闹,恐怕有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了。” “这有什么,”孙庸道:“我们的事整个江湖不都在传吗,难道还怕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是一回事,但他们知道我们在哪里是另一回事,”翁锐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你说怎么这么巧,这阴山三鬼怎么就到了我们吃饭的饭馆了呢?” “师兄,你在怀疑他们是来特意找我们的?”孙庸道。 “但这也不像啊,”翁锐道:“要是他特地来找我们,总该有些事吧,但他来了除了弄死个人,啥也没做,如果仅为和我们斗几句嘴,那也太不像他们的做派了。” “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不是更好吗,”朱玉道:“你难道还真想和他们再打一架啊?” “我看见他们就来气,”孙庸道:“我就是想和他们再打一架。” “但人家不是说了不想和你打吗?”朱玉道。 “那他来找我们干什么?”孙庸道。 “问题就在这里,”翁锐这两年经历了很多,现在想问题也不会简单就得出结论,他得有根有据,他得说服自己:“不为任何事却特地来找我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他们就是无意路过,听到了那个瘦子的话才进来的?”孙庸也开始学者分析。 “听到话那肯定是真的,”翁锐道:“但那也实在太巧了。” “那个斯文鬼戎劭不是说他们来吃饭的吗?”朱玉道。 “那是被我逼问一句他赌气说出来的,”翁锐道:“再说了,我们去的时候都是晚饭点了,他们去的时候就只有人家收拾残羹桌椅了。” “那他们是不是要回他们老巢阴山,恰巧路过这里,看到我们在里面才进来气气我们的?”孙庸道。 “从歧门谷回阴山路过这里也说得过去,”翁锐道:“但他们在歧门谷已经弄得灰头土脸,这在江湖已经是很丢面子的事,看到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找回面子,躲还躲不急呢,怎么会找上门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冲我们来的,”孙庸挠挠头道:“但这些家伙除了杀人,胡扯了半天,啥也没说呀。” “是啊…不对,我们临走他说了句话。”翁锐道。 “临走?哦,你是说有人会杀我们的话吧?”孙庸若有所思。 “对,就是这一句,”翁锐道:“他说他不杀我们不等于别人不杀我们,还让我们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锐哥哥,你说还会有人来杀我们?”朱玉这回有点紧张了。 “这我也说不准,”翁锐道:“这阴山三鬼有胥黎在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从看见他们的第一眼起我这心里就不太踏实,就感觉我们呆在这里不太安全。” 其实这不是翁锐怕胥黎,以他现在的胆略和经历,就算是武功不及胥黎他也不会怕他,他怕的是孙庸,师父就这一个儿子,到现在都还没见上一面,在他这里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现在就像个新媳妇一样,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尽量不刺激到那些魔头,等见了师父一切自有师父师娘做主,那时他才可以一身轻装,自由自在,但他现在的话却让朱玉感到不自在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翁锐示过弱。 “哪怎么办?我们现在就走吗?”朱玉道。 “别怕,玉儿,有我呢。”孙庸很豪迈的道。 “对,不用怕,呵呵,”翁锐觉得刚才的话可能把玉儿有点吓住了,所以他笑笑道:“有我们俩呢,我们俩现在可厉害了,哈哈哈。” 虽然气氛轻松了一些,但这问题并没有过去,孙庸还在爪儿挠腮:“你说除了阴山三鬼,现在谁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师弟,你可别忘了,”翁锐道:“阴山三鬼到歧门谷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把我们全杀了。”孙庸道。 “谁让他去的?”翁锐道。 “你是说现在是这幕后之人要来杀我们?”孙庸道。 “这可能不是没有,”翁锐道:“阴山三鬼虽接了这个活,但他们并没有完成,摄于师父的压力,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自己去做这件事,如果现在还有人想完成这个任务,要么是重新委派人,要么他自己动手。” “这么说是胥黎得到了什么消息,来向我们示警?”孙庸道。 “师弟分析的有些道理,”翁锐道:“但我却不敢相信这伙人会有这么好心,他们不动手一切就和他们没有关系,至于我们死活他应该无所谓才是。” “哪会不会是他和我爹有了约定,而他恰巧又在这里和我们碰上,他怕我们出事我爹赖上他才说的?”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师父既然饶了他,他肯定不愿再招惹麻烦,说不定会讨好师父也说不定,难道他真的在向我们示警?” “否则他专程过来就为说几句话,这也说不通啊!”孙庸道。 “但他说让我走夜路要小心,难道是他知道晚上会有人来找我们?”翁锐道。 “我们这么多天也没走夜路啊?我们都是白天走的。”朱玉道。 “没准这家伙使坏,故意拿晚上唬我们,而白天让对方在某一个地方等着袭击我们。”孙庸道。 “有道理,这才像他们的做派,”翁锐道:“就算是出了事,也和他们无关。” “那我们就晚上走,让他们也摸不着我们的规律。”孙庸很得意的道。 “对,就这么办!”翁锐也很兴奋。 夜深了,整个江都都笼罩在夜色里,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吠,街面上静悄悄的,这时,客栈的门“咯吱”一响,开了一个小缝,有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就打开了门,闪出三个人影,悄声朝西走去。 出来的这三人正是翁锐、孙庸和朱玉,他们要乘夜色离开江都,准备往西走,希望尽快和天枢老人他们会合,为了避人耳目,在房间里留下店钱,三人就悄悄离开了客栈。 这里的路白天都是走过的,大的方向也不会错,他们走得很轻,也走得很快,小半个时辰就出了城,翁锐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轻松一笑,轻声道:“走!” 城外的路黑魆魆的,两边几乎没什么房子,只是有一些高低不一的树木,十几步外就只能看到一些影子,空气虽有些清冷,但也感觉清爽无比。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离江都城很远了,他们来到一条河边,河上的桥轻轻拱起,但不是很高,看起来宽不过丈余,长也不过十丈,河下的水静静的流着,显出微微的波光。 翁锐在桥头只是略作停留,并在四周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就踏上了桥面,等他们走到的桥中间,翁锐忽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对面有人。 他这一停,孙庸和朱玉也立即警觉起来,孙庸的剑已经抓在手上,而朱玉手上也已经扣了两枚毒镖,他们四下看看,没看到一个人影,除了微微的风声和水声,也没有其他任何声响,但翁锐却感觉得到这个人的存在,并且还伴随着浓浓的杀气一步步逼近。 这不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地方,如果被人卡在这里腾挪空间很小,弄不好都可能被逼入河里,这大冬天的,在河里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翁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继而马上站住,他想先退到岸上再说,但显然来不及了,他再次明确的感到他们身后的岸上也有人。 翁锐只是朝后面瞟了一眼,孙庸马上就明白什么事了:他们被人前后夹击困在了这个桥上。 “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有胆子的就给小爷出来!”孙庸执剑在手,朗声道。 但什么声息都没有。 “这深更半夜的,还在这荒郊野外,”翁锐慢慢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迅速把自己的精神凝聚起来,层层释放出去:“来都来了,又何必藏头藏尾。” 倏然两声声响,前后桥头各出现了一道黑影,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包脸布,除了手上的剑有些闪光,一切都是黑色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拦住我们?”翁锐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几乎同时掣剑而起,直接向他们杀来,看来对方并不想和他们啰嗦,目的只在杀了他们。 对方一前一后地攻击,也迅速形成了翁锐和孙庸各打一头,把朱玉护在中间的局面,但这时候的朱玉不光冷静,还死死盯着孙庸这边,准备随时出手,似乎对翁锐那边颇为自信,毫不在意。 对方的剑锋扫到,一接触翁锐知道又碰到了劲敌,对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那就不能和对方比功力,好在他的“混沌初开”江湖上见的人并不多,连他师父天枢老人都还没有完整见过,他这时候以极高的战意使出,“混元一极”、“阴阳昏晓”、“移星换月”三招一气呵成,竟然把对方逼得连连后退,并发出“咦”的一声,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而孙庸这边却连连遇险,他一出手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厉害,也没敢和对方硬拼,仗着他的身法和天枢门凌厉诡秘的剑法变化和对方周旋,但奇怪的是他的每一招似乎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出招处处受制,仅凭着天工门刚学的那点小聪明勉力支撑,就这样也已经快被对方逼到了桥边,再退一步就要掉到河里了,朱玉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手一杨,两只毒镖一前一后飞向正在攻向孙庸的黑衣人。 想一心置孙庸于死地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撤剑一拨打掉了一枚毒镖,但想再拨打另一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闪身一躲,顿时空门打开,孙庸那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剑如飞鸿,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瞬间已经抹过黑衣人的肩膀。 “啊,你找死!”黑衣人急退两步一声怒喝,一抖手上的利剑,挽起朵朵剑花再次攻向孙庸。 “吁——”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犀利,悠长,并且在迅速朝这边靠近,显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但谁都没有停下,还忽然间都加强了攻击的力度,有人想尽快结束,有人显然不想让对方如愿。 “锐儿,庸儿,是你们吗?”声音已在数十丈之外。 “走!” 听到这声音,正在和翁锐打斗的黑衣人忽然一声轻喝,两人纵身而起,掠过不宽的河面,飘落声音传来方向的对面河岸,刹那间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庸已经追到了岸边,被迅速飘落的一个黑影拦住:“不用追了!” “师叔!”翁锐和孙庸同时叫出声来。 云枢子到了。 碰上了阴山三鬼,翁锐是没有心情再逛了,两手拎着东西就往他们住的客栈走,朱玉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拽着孙庸,生怕他又跑回去找他们拼命,就这样三人别别扭扭的回到了客栈。 “师兄,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回来?”孙庸不解的问。 “我们可能得尽快离开这里。”翁锐道。 “为什么呀,”孙庸道:“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翁锐道:“今天阴山三鬼这么一闹,恐怕有很多人都知道我们了。” “这有什么,”孙庸道:“我们的事整个江湖不都在传吗,难道还怕他们知道?” “他们知道我们的事是一回事,但他们知道我们在哪里是另一回事,”翁锐脸上现出担忧之色:“你说怎么这么巧,这阴山三鬼怎么就到了我们吃饭的饭馆了呢?” “师兄,你在怀疑他们是来特意找我们的?”孙庸道。 “但这也不像啊,”翁锐道:“要是他特地来找我们,总该有些事吧,但他来了除了弄死个人,啥也没做,如果仅为和我们斗几句嘴,那也太不像他们的做派了。” “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不是更好吗,”朱玉道:“你难道还真想和他们再打一架啊?” “我看见他们就来气,”孙庸道:“我就是想和他们再打一架。” “但人家不是说了不想和你打吗?”朱玉道。 “那他来找我们干什么?”孙庸道。 “问题就在这里,”翁锐这两年经历了很多,现在想问题也不会简单就得出结论,他得有根有据,他得说服自己:“不为任何事却特地来找我们,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不是他们就是无意路过,听到了那个瘦子的话才进来的?”孙庸也开始学者分析。 “听到话那肯定是真的,”翁锐道:“但那也实在太巧了。” “那个斯文鬼戎劭不是说他们来吃饭的吗?”朱玉道。 “那是被我逼问一句他赌气说出来的,”翁锐道:“再说了,我们去的时候都是晚饭点了,他们去的时候就只有人家收拾残羹桌椅了。” “那他们是不是要回他们老巢阴山,恰巧路过这里,看到我们在里面才进来气气我们的?”孙庸道。 “从歧门谷回阴山路过这里也说得过去,”翁锐道:“但他们在歧门谷已经弄得灰头土脸,这在江湖已经是很丢面子的事,看到我们如果不是为了找回面子,躲还躲不急呢,怎么会找上门来?” “看来他们还真是冲我们来的,”孙庸挠挠头道:“但这些家伙除了杀人,胡扯了半天,啥也没说呀。” “是啊…不对,我们临走他说了句话。”翁锐道。 “临走?哦,你是说有人会杀我们的话吧?”孙庸若有所思。 “对,就是这一句,”翁锐道:“他说他不杀我们不等于别人不杀我们,还让我们走夜路的时候小心点。” “锐哥哥,你说还会有人来杀我们?”朱玉这回有点紧张了。 “这我也说不准,”翁锐道:“这阴山三鬼有胥黎在我们是打不过他们的,从看见他们的第一眼起我这心里就不太踏实,就感觉我们呆在这里不太安全。” 其实这不是翁锐怕胥黎,以他现在的胆略和经历,就算是武功不及胥黎他也不会怕他,他怕的是孙庸,师父就这一个儿子,到现在都还没见上一面,在他这里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现在就像个新媳妇一样,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尽量不刺激到那些魔头,等见了师父一切自有师父师娘做主,那时他才可以一身轻装,自由自在,但他现在的话却让朱玉感到不自在了,她还从来没见过翁锐示过弱。 “哪怎么办?我们现在就走吗?”朱玉道。 “别怕,玉儿,有我呢。”孙庸很豪迈的道。 “对,不用怕,呵呵,”翁锐觉得刚才的话可能把玉儿有点吓住了,所以他笑笑道:“有我们俩呢,我们俩现在可厉害了,哈哈哈。” 虽然气氛轻松了一些,但这问题并没有过去,孙庸还在爪儿挠腮:“你说除了阴山三鬼,现在谁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师弟,你可别忘了,”翁锐道:“阴山三鬼到歧门谷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把我们全杀了。”孙庸道。 “谁让他去的?”翁锐道。 “你是说现在是这幕后之人要来杀我们?”孙庸道。 “这可能不是没有,”翁锐道:“阴山三鬼虽接了这个活,但他们并没有完成,摄于师父的压力,他们现在也不可能自己去做这件事,如果现在还有人想完成这个任务,要么是重新委派人,要么他自己动手。” “这么说是胥黎得到了什么消息,来向我们示警?”孙庸道。 “师弟分析的有些道理,”翁锐道:“但我却不敢相信这伙人会有这么好心,他们不动手一切就和他们没有关系,至于我们死活他应该无所谓才是。” “哪会不会是他和我爹有了约定,而他恰巧又在这里和我们碰上,他怕我们出事我爹赖上他才说的?”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师父既然饶了他,他肯定不愿再招惹麻烦,说不定会讨好师父也说不定,难道他真的在向我们示警?” “否则他专程过来就为说几句话,这也说不通啊!”孙庸道。 “但他说让我走夜路要小心,难道是他知道晚上会有人来找我们?”翁锐道。 “我们这么多天也没走夜路啊?我们都是白天走的。”朱玉道。 “没准这家伙使坏,故意拿晚上唬我们,而白天让对方在某一个地方等着袭击我们。”孙庸道。 “有道理,这才像他们的做派,”翁锐道:“就算是出了事,也和他们无关。” “那我们就晚上走,让他们也摸不着我们的规律。”孙庸很得意的道。 “对,就这么办!”翁锐也很兴奋。 夜深了,整个江都都笼罩在夜色里,除了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吠,街面上静悄悄的,这时,客栈的门“咯吱”一响,开了一个小缝,有个脑袋探出来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就打开了门,闪出三个人影,悄声朝西走去。 出来的这三人正是翁锐、孙庸和朱玉,他们要乘夜色离开江都,准备往西走,希望尽快和天枢老人他们会合,为了避人耳目,在房间里留下店钱,三人就悄悄离开了客栈。 这里的路白天都是走过的,大的方向也不会错,他们走得很轻,也走得很快,小半个时辰就出了城,翁锐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人跟着他们,这才轻松一笑,轻声道:“走!” 城外的路黑魆魆的,两边几乎没什么房子,只是有一些高低不一的树木,十几步外就只能看到一些影子,空气虽有些清冷,但也感觉清爽无比。 一个时辰之后,已经离江都城很远了,他们来到一条河边,河上的桥轻轻拱起,但不是很高,看起来宽不过丈余,长也不过十丈,河下的水静静的流着,显出微微的波光。 翁锐在桥头只是略作停留,并在四周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就踏上了桥面,等他们走到的桥中间,翁锐忽然停了下来,他感觉对面有人。 他这一停,孙庸和朱玉也立即警觉起来,孙庸的剑已经抓在手上,而朱玉手上也已经扣了两枚毒镖,他们四下看看,没看到一个人影,除了微微的风声和水声,也没有其他任何声响,但翁锐却感觉得到这个人的存在,并且还伴随着浓浓的杀气一步步逼近。 这不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地方,如果被人卡在这里腾挪空间很小,弄不好都可能被逼入河里,这大冬天的,在河里的滋味一定不会好受,翁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继而马上站住,他想先退到岸上再说,但显然来不及了,他再次明确的感到他们身后的岸上也有人。 翁锐只是朝后面瞟了一眼,孙庸马上就明白什么事了:他们被人前后夹击困在了这个桥上。 “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有胆子的就给小爷出来!”孙庸执剑在手,朗声道。 但什么声息都没有。 “这深更半夜的,还在这荒郊野外,”翁锐慢慢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迅速把自己的精神凝聚起来,层层释放出去:“来都来了,又何必藏头藏尾。” 倏然两声声响,前后桥头各出现了一道黑影,黑色的夜行衣,黑色的包脸布,除了手上的剑有些闪光,一切都是黑色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拦住我们?”翁锐道。 但对方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几乎同时掣剑而起,直接向他们杀来,看来对方并不想和他们啰嗦,目的只在杀了他们。 对方一前一后地攻击,也迅速形成了翁锐和孙庸各打一头,把朱玉护在中间的局面,但这时候的朱玉不光冷静,还死死盯着孙庸这边,准备随时出手,似乎对翁锐那边颇为自信,毫不在意。 对方的剑锋扫到,一接触翁锐知道又碰到了劲敌,对方的功力在自己之上,那就不能和对方比功力,好在他的“混沌初开”江湖上见的人并不多,连他师父天枢老人都还没有完整见过,他这时候以极高的战意使出,“混元一极”、“阴阳昏晓”、“移星换月”三招一气呵成,竟然把对方逼得连连后退,并发出“咦”的一声,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而孙庸这边却连连遇险,他一出手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厉害,也没敢和对方硬拼,仗着他的身法和天枢门凌厉诡秘的剑法变化和对方周旋,但奇怪的是他的每一招似乎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出招处处受制,仅凭着天工门刚学的那点小聪明勉力支撑,就这样也已经快被对方逼到了桥边,再退一步就要掉到河里了,朱玉这时候也顾不了许多,手一杨,两只毒镖一前一后飞向正在攻向孙庸的黑衣人。 想一心置孙庸于死地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撤剑一拨打掉了一枚毒镖,但想再拨打另一枚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闪身一躲,顿时空门打开,孙庸那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剑如飞鸿,撩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瞬间已经抹过黑衣人的肩膀。 “啊,你找死!”黑衣人急退两步一声怒喝,一抖手上的利剑,挽起朵朵剑花再次攻向孙庸。 “吁——”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啸声,犀利,悠长,并且在迅速朝这边靠近,显然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但谁都没有停下,还忽然间都加强了攻击的力度,有人想尽快结束,有人显然不想让对方如愿。 “锐儿,庸儿,是你们吗?”声音已在数十丈之外。 “走!” 听到这声音,正在和翁锐打斗的黑衣人忽然一声轻喝,两人纵身而起,掠过不宽的河面,飘落声音传来方向的对面河岸,刹那间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孙庸已经追到了岸边,被迅速飘落的一个黑影拦住:“不用追了!” “师叔!”翁锐和孙庸同时叫出声来。 云枢子到了。 第十八章 父子-7:初次见面 儿子已经十七岁了,可父子俩却还从未见过面,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旁边的什么人,也都有意无意的对这次历史性的见面作了很多设想和期待,似乎谁都还没有准备好,但这个见面却突然来了。 因为觉得儿子他们会有危险,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这一路也几乎没有停歇,由于翁锐他们的隐秘和低调,除了茅山和丹徒渡的消息天枢老人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他们顺江而下,直抵丹徒渡,江都直接让他们在船上就错过了。 但就在他们上岸不久,却意外听到了胥黎和这三个孩子在江都会面的消息,双方虽没有动手,但胥黎却当他们面杀了鸿刀门的罗峥,他相信胥黎绝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动手,但他就怕这几个孩子经不起挑唆或者诱惑,盲目行动,碰上他们不该碰上的人。 一得到这个消息,曾禔比天枢老人更为着急,当即弄来两匹马两人即刻上路,她不能在师兄未见到儿子之前让他发生任何事情,天枢老人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等到了江都,他们并不知道去哪里找,无奈之下,也只好先去他们和胥黎碰面的瑞福饭庄看看,在那里却意外看到了云枢子留下的记号,当下心中大定,知道既然云枢子已经到了,孩子们应该是没有事了。 云枢子留的记号还是极有效的,他们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翁锐他们住的客栈。 “庸儿,庸儿,你们在吗?”一进客栈曾禔就迫不及待的大声呼唤。 曾禔的呼唤声几乎惊动了客栈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翁锐他们三人以及云枢子师徒。 “娘!” 直扑出来的孙庸都顾不上去走楼梯,一个纵身就从楼上跃下大厅,冲上去就将娘亲曾禔紧紧地抱住,委屈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曾禔明白,别看儿子已经十七岁了,但长这么大从来还没离开过自己,每天都能看到娘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本来是欢天喜地的跟着师叔出去历练,但没成想这其中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就差点阴阳两隔,她自己对此也唏嘘不已,更别说还是个大男孩的孙庸了。 曾禔自己开始也是非常激动,但毕竟已经人到中年,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尽力安抚着孙庸的情绪,让他慢慢的安静下来。 闻声赶出来的翁锐看着两年未见的师父和刚刚大难脱困的师娘,忍不住也是热泪盈眶,就想冲下去拜见,被云枢子轻轻拉住,给他一示意,翁锐马上明白了师叔的用意,立即停住脚步,这伙人就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谁也没有下来。 “好了,不哭了,你看娘不是好好的吗?”曾禔道。 “嗯。”情绪终于平静的孙庸答应一声,擦干眼泪,终于怯怯的看着天枢老人。 眼前的这个老人虽年逾花甲,头发和胡须有些花白,但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神情温和,仪态自若,两只眼睛射出热切而又摄人的光芒,他就在那里微笑地站着,但他的气场已经将你完全笼罩,让你感觉逃无可逃,这就是被武林奉为天人的天枢老人,自己的生父,孙庸感到自己在他的眼光里一点点的融化。 “这孩子,你还看什么,他就是你爹!”曾禔看着愣愣的儿子道。 “哦,”孙庸好像刚刚醒悟过来,急忙上前跪倒磕头:“孩儿孙庸拜见父亲。” 以天枢老人的修为,在这种情形下他的内心也已经澎湃万千,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动,看着孙庸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这才上前把他拉了起来。 “来,快起来,让为父好好看看,”这句话一出口,天枢老人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不光眼里充满了泪花,说话都开始有点哆嗦,哽咽道:“十七年,十七年了,我终于见到了。” “爹!”孙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扑到天枢老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委屈,这是埋怨,这是幸福,这是释放,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曾禔已经受不了转过身去捂着嘴哭出了声。 这是一个团圆的时刻,也是幸福的时刻,这么好的时刻也不能老这么哭哭泣泣下去,所以云枢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哈哈哈,师兄、师妹,你们一家子今天是大团圆哪!”云枢子笑着走下楼梯。 “师父,弟子翁锐给您磕头了。” “弟子青冥、青纯拜见师伯、师叔。” 这呼啦啦一下子,地上就跪了一大片,天枢老人也破泣为笑,赶紧招呼这些孩子们起来。 “曾前辈,您还好吧?”朱玉一下来就赶紧来到曾禔身边。 “我没事,”曾禔疼爱的拉着朱玉的手道:“听说这次多亏了你,几次都是你在危机时刻出手救了庸儿。” “没有,曾前辈,”朱玉不好意思的道:“每次都是我拖累他们,他们保护我。” “呵呵,几年没见,玉儿姑娘不光长大了,这本事也长了不少啊。”天枢老人笑道。 “天枢前辈好,”朱玉这才找到机会上前行礼:“玉儿给您行礼了。” “呵呵,不必拘礼。”天枢老人道。 “你还别说,这小姑娘的手段还真是有些门道,”云枢子道:“前天晚上又是她出手相助,这才使得庸儿抢上半招,还伤了对手。” “这前天晚上又怎么了?”曾禔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师兄,师妹,我们不能老站在这里讲话吧,”云枢子道:“楼上我的房间宽敞,就先到我那里坐吧。” “好,师弟请!”天枢老人也是难得对师弟这么客气。 “哈哈,大家都请!”云枢子笑道。 “这么说,就能确定是他们了?” 在听完云枢子对最近一段时间情况的叙述和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天枢老人沉吟了好一会才道。 “虽没有打照面,但我想一定就是他们。”云枢子道。 “还好师兄你及时赶回,”曾禔道:“要不这三个孩子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师兄,师妹,可能我们一直把他们当孩子,小看他们了,”云枢子道:“这次遭遇,大小拼杀不下数次,每次都极为凶险,但每次他们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可能是偶然,但这一次次下来,可见他们确实是长大了。” “是啊,”天枢老人也感慨的道:“老大老二虽为人不怎么样,但他们的武功确实不弱,能顶住他们数招等你驰援,确实也难为他们了。” “师兄,您和锐儿有两年多没见了吧,”云枢子道:“他这两年可是奇遇不断,虽也遭遇了不少凶险,但都成了他的磨砺机会,现在也可算是成就非凡,但离您给他所设的路可能就越走越远了。” “师父……”翁锐心中也很忐忑,但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我知道,”天枢老人道:“锐儿的事多数我都听说了,其实我给他的路就是不给他设路,让他自己走,这两年我不见他,就是怕我会影响他,这些年我自己也发现,我的路不见得是适合所有人走的路。” “你这才发现啊,哈哈哈。”曾禔笑道。 “其实啥时候发现都不晚,自然中的很多发现可不都是这样吗,哈哈。”天枢老人也笑了,这也可以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点辩解。 “我看锐儿的功夫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台阶,”云枢子道:“你们师徒这次重逢,你也该指点指点了吧,二十年之约可就快到了。” “那个约定我现在真的无所谓了,”天枢老人看了一眼妻子曾禔和儿子孙庸道:“但锐儿能有此机缘,庸儿能有此悟性,这能推他们一把的时候还是要推一推的,呵呵。” “这么说你答应了?”云枢子十分高兴,他特别怕这位执拗的师兄又要提他的什么不言之教。 “谢师父!” “谢谢爹!” 翁锐和孙庸赶紧上前行礼致谢。 “师兄,你可答应过我的!”曾禔愠愠的提醒道。 “呵呵,这个我知道,”天枢老人笑道:“我保证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两口子的哑谜别人自是不能去问,但下一步的去向云枢子还是关心的。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云峰山?”云枢子道。 “你先回去,我要带他们去另一个地方。”天枢老人道。 “去哪里?”曾禔道。 “淮水边的那几间茅屋。”天枢老人微微一笑。 “你还留着它?”曾禔心中一个震动,这是他们断断续续生活了不少日子的一个地方,也是她最后出走的地方。 “唉,”天枢老人长叹一口气:“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到处找你,但每年我都会回去几次,把那里打扫干净,修缮完整,还添置了不少新东西,我总想着你可能会忽然那一天就回来了,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你那时候的原样,你看,现在还真是要回去了,呵呵。” “师兄!”曾禔已经不能自已,不管怎么说,这结发之情历久弥新,她又抹上了眼泪。 “娘,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孙庸高兴地道。 “傻孩子,那里当然是我们的家。”曾禔满脸的幸福。 “要回家了您还哭什么?”孙庸故意逗道。 “唉,娘是高兴!”曾禔喃喃道。 “那太好了,”云枢子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天,明天我也一起去看看你那几间茅屋,哈哈哈。” “好啊,就听你的。”天枢老人道。 儿子已经十七岁了,可父子俩却还从未见过面,不管是他们自己,还是旁边的什么人,也都有意无意的对这次历史性的见面作了很多设想和期待,似乎谁都还没有准备好,但这个见面却突然来了。 因为觉得儿子他们会有危险,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这一路也几乎没有停歇,由于翁锐他们的隐秘和低调,除了茅山和丹徒渡的消息天枢老人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所以他们顺江而下,直抵丹徒渡,江都直接让他们在船上就错过了。 但就在他们上岸不久,却意外听到了胥黎和这三个孩子在江都会面的消息,双方虽没有动手,但胥黎却当他们面杀了鸿刀门的罗峥,他相信胥黎绝不敢在这个时候直接动手,但他就怕这几个孩子经不起挑唆或者诱惑,盲目行动,碰上他们不该碰上的人。 一得到这个消息,曾禔比天枢老人更为着急,当即弄来两匹马两人即刻上路,她不能在师兄未见到儿子之前让他发生任何事情,天枢老人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等到了江都,他们并不知道去哪里找,无奈之下,也只好先去他们和胥黎碰面的瑞福饭庄看看,在那里却意外看到了云枢子留下的记号,当下心中大定,知道既然云枢子已经到了,孩子们应该是没有事了。 云枢子留的记号还是极有效的,他们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翁锐他们住的客栈。 “庸儿,庸儿,你们在吗?”一进客栈曾禔就迫不及待的大声呼唤。 曾禔的呼唤声几乎惊动了客栈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翁锐他们三人以及云枢子师徒。 “娘!” 直扑出来的孙庸都顾不上去走楼梯,一个纵身就从楼上跃下大厅,冲上去就将娘亲曾禔紧紧地抱住,委屈的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 曾禔明白,别看儿子已经十七岁了,但长这么大从来还没离开过自己,每天都能看到娘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本来是欢天喜地的跟着师叔出去历练,但没成想这其中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就差点阴阳两隔,她自己对此也唏嘘不已,更别说还是个大男孩的孙庸了。 曾禔自己开始也是非常激动,但毕竟已经人到中年,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尽力安抚着孙庸的情绪,让他慢慢的安静下来。 闻声赶出来的翁锐看着两年未见的师父和刚刚大难脱困的师娘,忍不住也是热泪盈眶,就想冲下去拜见,被云枢子轻轻拉住,给他一示意,翁锐马上明白了师叔的用意,立即停住脚步,这伙人就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谁也没有下来。 “好了,不哭了,你看娘不是好好的吗?”曾禔道。 “嗯。”情绪终于平静的孙庸答应一声,擦干眼泪,终于怯怯的看着天枢老人。 眼前的这个老人虽年逾花甲,头发和胡须有些花白,但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神情温和,仪态自若,两只眼睛射出热切而又摄人的光芒,他就在那里微笑地站着,但他的气场已经将你完全笼罩,让你感觉逃无可逃,这就是被武林奉为天人的天枢老人,自己的生父,孙庸感到自己在他的眼光里一点点的融化。 “这孩子,你还看什么,他就是你爹!”曾禔看着愣愣的儿子道。 “哦,”孙庸好像刚刚醒悟过来,急忙上前跪倒磕头:“孩儿孙庸拜见父亲。” 以天枢老人的修为,在这种情形下他的内心也已经澎湃万千,但他还是强忍着没有动,看着孙庸郑重其事的拜了三拜,这才上前把他拉了起来。 “来,快起来,让为父好好看看,”这句话一出口,天枢老人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不光眼里充满了泪花,说话都开始有点哆嗦,哽咽道:“十七年,十七年了,我终于见到了。” “爹!”孙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扑到天枢老人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这是委屈,这是埋怨,这是幸福,这是释放,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曾禔已经受不了转过身去捂着嘴哭出了声。 这是一个团圆的时刻,也是幸福的时刻,这么好的时刻也不能老这么哭哭泣泣下去,所以云枢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哈哈哈,师兄、师妹,你们一家子今天是大团圆哪!”云枢子笑着走下楼梯。 “师父,弟子翁锐给您磕头了。” “弟子青冥、青纯拜见师伯、师叔。” 这呼啦啦一下子,地上就跪了一大片,天枢老人也破泣为笑,赶紧招呼这些孩子们起来。 “曾前辈,您还好吧?”朱玉一下来就赶紧来到曾禔身边。 “我没事,”曾禔疼爱的拉着朱玉的手道:“听说这次多亏了你,几次都是你在危机时刻出手救了庸儿。” “没有,曾前辈,”朱玉不好意思的道:“每次都是我拖累他们,他们保护我。” “呵呵,几年没见,玉儿姑娘不光长大了,这本事也长了不少啊。”天枢老人笑道。 “天枢前辈好,”朱玉这才找到机会上前行礼:“玉儿给您行礼了。” “呵呵,不必拘礼。”天枢老人道。 “你还别说,这小姑娘的手段还真是有些门道,”云枢子道:“前天晚上又是她出手相助,这才使得庸儿抢上半招,还伤了对手。” “这前天晚上又怎么了?”曾禔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 “师兄,师妹,我们不能老站在这里讲话吧,”云枢子道:“楼上我的房间宽敞,就先到我那里坐吧。” “好,师弟请!”天枢老人也是难得对师弟这么客气。 “哈哈,大家都请!”云枢子笑道。 “这么说,就能确定是他们了?” 在听完云枢子对最近一段时间情况的叙述和前天晚上所发生的事,天枢老人沉吟了好一会才道。 “虽没有打照面,但我想一定就是他们。”云枢子道。 “还好师兄你及时赶回,”曾禔道:“要不这三个孩子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师兄,师妹,可能我们一直把他们当孩子,小看他们了,”云枢子道:“这次遭遇,大小拼杀不下数次,每次都极为凶险,但每次他们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可能是偶然,但这一次次下来,可见他们确实是长大了。” “是啊,”天枢老人也感慨的道:“老大老二虽为人不怎么样,但他们的武功确实不弱,能顶住他们数招等你驰援,确实也难为他们了。” “师兄,您和锐儿有两年多没见了吧,”云枢子道:“他这两年可是奇遇不断,虽也遭遇了不少凶险,但都成了他的磨砺机会,现在也可算是成就非凡,但离您给他所设的路可能就越走越远了。” “师父……”翁锐心中也很忐忑,但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我知道,”天枢老人道:“锐儿的事多数我都听说了,其实我给他的路就是不给他设路,让他自己走,这两年我不见他,就是怕我会影响他,这些年我自己也发现,我的路不见得是适合所有人走的路。” “你这才发现啊,哈哈哈。”曾禔笑道。 “其实啥时候发现都不晚,自然中的很多发现可不都是这样吗,哈哈。”天枢老人也笑了,这也可以算是他对自己的一点辩解。 “我看锐儿的功夫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台阶,”云枢子道:“你们师徒这次重逢,你也该指点指点了吧,二十年之约可就快到了。” “那个约定我现在真的无所谓了,”天枢老人看了一眼妻子曾禔和儿子孙庸道:“但锐儿能有此机缘,庸儿能有此悟性,这能推他们一把的时候还是要推一推的,呵呵。” “这么说你答应了?”云枢子十分高兴,他特别怕这位执拗的师兄又要提他的什么不言之教。 “谢师父!” “谢谢爹!” 翁锐和孙庸赶紧上前行礼致谢。 “师兄,你可答应过我的!”曾禔愠愠的提醒道。 “呵呵,这个我知道,”天枢老人笑道:“我保证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两口子的哑谜别人自是不能去问,但下一步的去向云枢子还是关心的。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回云峰山?”云枢子道。 “你先回去,我要带他们去另一个地方。”天枢老人道。 “去哪里?”曾禔道。 “淮水边的那几间茅屋。”天枢老人微微一笑。 “你还留着它?”曾禔心中一个震动,这是他们断断续续生活了不少日子的一个地方,也是她最后出走的地方。 “唉,”天枢老人长叹一口气:“自从你离开之后,我就一直到处找你,但每年我都会回去几次,把那里打扫干净,修缮完整,还添置了不少新东西,我总想着你可能会忽然那一天就回来了,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你那时候的原样,你看,现在还真是要回去了,呵呵。” “师兄!”曾禔已经不能自已,不管怎么说,这结发之情历久弥新,她又抹上了眼泪。 “娘,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孙庸高兴地道。 “傻孩子,那里当然是我们的家。”曾禔满脸的幸福。 “要回家了您还哭什么?”孙庸故意逗道。 “唉,娘是高兴!”曾禔喃喃道。 “那太好了,”云枢子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休整一天,明天我也一起去看看你那几间茅屋,哈哈哈。” “好啊,就听你的。”天枢老人道。 第十八章 父子-8:考较武功 天枢老人不愧为道门大家,对于挑地方还是非常在行的,他的茅屋就建在淮南八公山山麓的小丘之上,这里出行方便,视野开阔,背靠八公山雄伟主峰,北望可见滔滔淮水流淌,东边每日可见八公山的第一缕阳光,紫气东来是道家形容老子楼观传道的祥瑞之兆,也是道家修炼所最求的极高境界。 这八公山也是人杰地灵之地,淮南王刘安喜欢读书,对读书人也很是看重,广纳贤才,聚集三千人众,在此着书立说,研究天象,编制历法,冶沙炼丹,最为刘安器重和赏识的有八位,左吴、李尚、苏飞、田由、毛被、雷被、伍被、晋昌被封为八公,他们常年居住于此,在此研习学问,山随人名,这也是八公山的由来。 求道之人往往喜欢将居住之地置于山巅之上,以期能承接天地之气,得道飞升成仙,显然天枢老人不太注重那种形式的虚无,他更在乎个人内心的感受,选择城外不远的安静之所,处低而居高,既有修行的空灵之感,又有生活的来去之便,既远离喧嚣之地,又不离人间烟火,足见他的与众不同。 远远看去,这片茅屋和别处的茅屋并无太大差别,也是历经风霜,色彩黯淡,但到了里面却可以立刻感受到主人的独到匠心。 整个院子东西坐落,大门朝东开放,前后分成三进院落。 一进院落就是一座较大的茅屋和一个很大的院子,茅屋正对着大门,里面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坐在这里通过前面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两边各有一小室,其一为书房,另一边则置一木榻其中,可做小憩之用。 二进院落须从一进主屋两边绕行,建有两排厢房和一座正屋,厢房各隔成了两间房屋,而正屋则横跨整个院落,从正中的门里进去,右手是一间大的卧室,外间则是主人的内厅,而正屋靠左留有一道四尺回廊通往三进院落。 三进院落则相对简单,就是两排厢房,主要是厨房、柴房、杂物房,一对看护房屋的老年夫妇也住在这里。 从这里的便门出去,是一个很大的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算不上一进院落,里面除了茅厕和鸡舍,长了很多大树,还有老年夫妇种的一些蔬菜瓜果。 别看这里都是些茅屋,房子也有些低矮,但整体构架敦厚结实,简洁实用,隐隐含有一种先天地生的质朴之气。 当初天枢老人赌气从云峰山出来,虽说是要寻找天下奇才进行培养,但也不可能一直漂泊江湖,总得找个落脚之处,经过此地时发现了这处当时有些破落的院子,当时也只有二进的主屋和后边的一排厢房,几经周折才找到主家,随便给了几个钱就把它买下,前后经过了数次修葺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都是曾禔出走之后才修建的,但也有十多年了。 跨进这座院落,感触最大的莫过于曾禔,她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激动,说熟悉,是因为她在这里断断续续的住了数年,说陌生,因为和她当初在的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而让她激动的是这个院子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师兄,谢谢你!”曾禔饱含深情的看着天枢老人。 “呵呵呵,”天枢老人颔首一笑:“我知道你当初想要什么,但那时我天天执着于我的想法,忽略了你,等你走了,你的那些想法才慢慢浮现,一有时间,我就找人来修,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会回来,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走。” “师兄!”曾禔眼含泪水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娘,我们快进去吧!”孙庸已经等不及了。 “夫人,夫人,是你回来了吗?”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一个老妪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了出来。 “阮阿婆,您慢点,你还好吗?”曾禔赶紧上前扶住老妪。 “真是夫人回来了,谢天谢地,”阮阿婆拉着曾禔的手,又连连对天枢老人点头作揖:“谢谢先生终于把夫人找回来了,谢谢,谢谢。” “唉!”天枢老人一声长叹摇摇头,这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阮阿婆,您好好吧?”曾禔关切的问。 “好,好,就是想你!”阮阿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你不用伤心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曾禔赶紧安慰道。 “这回不走了吧?”阮阿婆担心的问道。 “不走啦,不走啦,呵呵,”曾禔笑道:“您看我还给您带回来一个人,”他把孙庸拉到跟前:“这是我儿子孙庸,今年十七岁了,这是阮阿婆。” “阮阿婆好!”孙庸看母亲和他如此亲热眼赶紧上前行礼。 “啊?这就是公子了,老太婆给公子见礼了。” 阮阿婆要给孙庸行礼,曾禔赶紧拉住了:“这使不得,他们都是小辈,给您行礼是应该的。” “阮阿婆,你不必拘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呵呵,”天枢老人笑道:“你看这回不光夫人回来了,我还带回来很多人,我的师弟和一群小辈。” “你看我,光顾上和夫人说话了,慢待客人了,”阮阿婆赶紧道:“大家快到屋里坐,我这就去准备饭食。” “这个不急,你慢些走。”曾禔边拉着阮阿婆往里走边说。 终于可以有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了,这些天这一片茅屋里充满了欢笑,阮阿公和阮阿婆给大家做了不少好吃的,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迫不及待的孙庸已经带着一伙年轻人游历了八公山,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三天过后,云枢子要带着青冥青纯回云峰山了,天枢老人和曾禔再三挽留,想让他在这里过了年再回去,但云枢子放心不下那两位师兄,怕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实际上也是看到这里的地方不大,确实有很多不便,执意带着两名弟子走了。 翁锐是天枢老人这么多年来最看重的弟子,虽还没有正式入门,但对他的关切却一点也不少,两年没见了,翁锐少不了把自己的各种偶遇和经历给天枢老人叙说,也把自己的各种成就和感悟也尽可能详尽的告诉师父,就连他听到的卫青的情况他也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以期能得到师父的指点,但天枢老人一连听了几天,既不打断他,也不做任何点评,只是偶尔问一两句,更别说给什么指点了。不过翁锐也习惯了,虽有些失落,但他想师父一定有他的主意。 对于儿子孙庸,可以说是天枢老人想的最多的一个人,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他,可是他没养过他一天,更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虽然他这一身天枢门的艺业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但这都和它没有太多的关系,自己武学入道,自感有些成就,在整个武林也享有极高声望,但这和他对儿子的教养却极不相称。 对他来说,说是不言之教,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教,而是教导和引导的法门不同。孙庸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但如何能对他有帮助,又不受自己已经定型的那些框框套套的影响,就连妻子曾禔也是屡次提及他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去逼迫儿子,说明妻子对他的成见还在,尽管他知道自己也有很多新的想法及看法,但这东西就没有必要絮絮叨叨去解释,重要的是怎么去做。 自己的祖上武圣孙武讲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要想给儿子一个正确的或者有用的指导,或者说给他一个修行的法门,那就必须清楚的知道儿子现在的真实状况,要有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不仅仅只是听说,他得亲自考较一下儿子的功夫。 作为武林泰斗,指点一下儿子武功这是谁都想得到的,考较一下也无可厚非,但他亲自下场给儿子垫招,连曾禔都有点意外。 面对面的站在一进院的院子里,孙庸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他和父亲刚刚相认不久,他的名声实在是太大,让他既感到畏惧又感到敬仰,现在才刚刚变得热络一点,他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会让这位声震武林的父亲失望。 天枢老人表现的极为轻松,但他却是为此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超过了他所面对的每一场大战,他太了解这个孩子当下的想法,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激发出他最大的潜能和战力,让他了解一个真实的儿子。 父子俩相隔五步而立,孙庸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枢老人,天枢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眼里充满鼓励与期许,孙庸不再犹豫,右脚后撤半步,手中的剑一晃,三道剑光乍现,出手竟然是“混元剑”的起式“遥祭三尊”,并且以后撤半步使出,足见对父亲的尊重,连在一旁观瞧的曾禔都频频点头。 既然招数已经展开,孙庸就不会停下,脚下飘动,在三道剑光中横着一剑扫出,像道匹练光芒骤显,守中带攻,气势磅礴,天枢剑的一招“天河横渡”章法严谨大度,天枢老人身形微动,手中的剑挽起一个剑花,一拖一点,后发而先至,剑尖直刺孙庸执剑的手臂,这一招“挂斗摘星”也是天枢门的剑法,但本来大开大阖的招数在他这里却成了小巧的抖腕功夫。 天枢门的剑法孙庸从小就练,早就烂熟于心,对于各种变招也毫不陌生,一个侧身、撤剑、转身反撩一气呵成,不但避开了天枢老人刺手的一剑,一招“平步青云”直攻天枢老人腋下,凌厉狠辣,算是把天枢门的机变功夫发挥到了极高的水平,天枢老人则继续施展着他的小巧功夫,手腕一翻,剑尖朝下,手略一推,就拦住了孙庸撩上来的一剑,但他并没有让他的剑和孙庸的剑分开,反而欺身而上,带着刺耳的声音把剑直接拖向儿子的脖子。 孙庸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招“秋水绵绵”还可以倒着使,急迫之下再也管不上什么招式法度,右腿一虚,身子极速旋转后仰,右手横刀上格,旋转中左手以掌化剑直插天枢老人肋下,这危中应变的招数,正是孙庸从天工门松鹤五蝠图上悟到的招数,天枢老人因为欺身太近竟无法躲开,只能真气鼓荡,移宫换穴,在孙庸的劲力未完全发出之前,硬生生得用身子撞向孙庸的手,当孙庸触到天枢老人身体的时候,就感到撞上了一堵墙,别说劲力渗透,自己的那点力气也全部被反撞回来,整个人就被弹了出去,这倒也是的他们爷俩的剑倏然分开。 天枢老人能被人这么近距离的打在身上,在他的武林生涯中那是绝无仅有的,在孙庸身上他只用了三四成的功力,速度和劲力也是打了很大的折扣,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孙庸能险中偷得半招,就算伤不了对方,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曾禔已经在一旁大声叫好。 孙庸的这一招变化及反应都颇出天枢老人意外,看来儿子的潜力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当下剑上的速度与力道也渐渐加了上去,但招数还在天枢剑法的范围之内。 由于刚刚偷得半招,孙庸的信心大增,他已经渐渐忘掉眼前和他对阵的是自己的父亲,是那个江湖许多人须仰视才见的天枢老人,自己熟透的天枢剑法,天工门挖坑填坑的诡秘心法,松鹤五蝠图上的攻守技法,还有在和翁锐交手时所感悟到的各种妙招和进退之道,都从他的剑法中一层层勃发出来,挥手漫天剑影,出手嘶嘶有声,腾挪翻转迅捷飘逸,收发之间更是创意无限,好在和他对阵的是天枢老人,不但给予它极大的发挥空间,对他的任何攻击毫不压制,还不断地以自己的剑势、剑意、剑威带他到更高的境界,催发他的潜力,连翁锐看着都暗暗吃惊,难道这个师弟数天时间武功进境会如此神速,曾禔看得更是没了声音,这才二个月不到,这个儿子已经在武功上变得她有点不认识了。 翁锐在与别人的较量中也到会获得很多收益,但每次都是弄得遍体鳞伤,记忆深刻,但显然天枢老人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下不了这手,他们一直打到孙庸脱力这才停了下来,而孙庸全身上下却一点伤都没有,对于这点,曾禔特别满意,但当他的目光回到天枢老人脸上,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对于儿子这么优秀的表现,他不光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欣喜之色,相反显得过于平静,甚至是有些忧色,这和一开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天枢老人不愧为道门大家,对于挑地方还是非常在行的,他的茅屋就建在淮南八公山山麓的小丘之上,这里出行方便,视野开阔,背靠八公山雄伟主峰,北望可见滔滔淮水流淌,东边每日可见八公山的第一缕阳光,紫气东来是道家形容老子楼观传道的祥瑞之兆,也是道家修炼所最求的极高境界。 这八公山也是人杰地灵之地,淮南王刘安喜欢读书,对读书人也很是看重,广纳贤才,聚集三千人众,在此着书立说,研究天象,编制历法,冶沙炼丹,最为刘安器重和赏识的有八位,左吴、李尚、苏飞、田由、毛被、雷被、伍被、晋昌被封为八公,他们常年居住于此,在此研习学问,山随人名,这也是八公山的由来。 求道之人往往喜欢将居住之地置于山巅之上,以期能承接天地之气,得道飞升成仙,显然天枢老人不太注重那种形式的虚无,他更在乎个人内心的感受,选择城外不远的安静之所,处低而居高,既有修行的空灵之感,又有生活的来去之便,既远离喧嚣之地,又不离人间烟火,足见他的与众不同。 远远看去,这片茅屋和别处的茅屋并无太大差别,也是历经风霜,色彩黯淡,但到了里面却可以立刻感受到主人的独到匠心。 整个院子东西坐落,大门朝东开放,前后分成三进院落。 一进院落就是一座较大的茅屋和一个很大的院子,茅屋正对着大门,里面正中是一个很大的厅堂,坐在这里通过前面低矮的院墙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阳,两边各有一小室,其一为书房,另一边则置一木榻其中,可做小憩之用。 二进院落须从一进主屋两边绕行,建有两排厢房和一座正屋,厢房各隔成了两间房屋,而正屋则横跨整个院落,从正中的门里进去,右手是一间大的卧室,外间则是主人的内厅,而正屋靠左留有一道四尺回廊通往三进院落。 三进院落则相对简单,就是两排厢房,主要是厨房、柴房、杂物房,一对看护房屋的老年夫妇也住在这里。 从这里的便门出去,是一个很大的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算不上一进院落,里面除了茅厕和鸡舍,长了很多大树,还有老年夫妇种的一些蔬菜瓜果。 别看这里都是些茅屋,房子也有些低矮,但整体构架敦厚结实,简洁实用,隐隐含有一种先天地生的质朴之气。 当初天枢老人赌气从云峰山出来,虽说是要寻找天下奇才进行培养,但也不可能一直漂泊江湖,总得找个落脚之处,经过此地时发现了这处当时有些破落的院子,当时也只有二进的主屋和后边的一排厢房,几经周折才找到主家,随便给了几个钱就把它买下,前后经过了数次修葺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多都是曾禔出走之后才修建的,但也有十多年了。 跨进这座院落,感触最大的莫过于曾禔,她对这里既熟悉,又陌生,还夹杂着几分莫名的激动,说熟悉,是因为她在这里断断续续的住了数年,说陌生,因为和她当初在的时候相比变化太大了,而让她激动的是这个院子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那个样子。 “师兄,谢谢你!”曾禔饱含深情的看着天枢老人。 “呵呵呵,”天枢老人颔首一笑:“我知道你当初想要什么,但那时我天天执着于我的想法,忽略了你,等你走了,你的那些想法才慢慢浮现,一有时间,我就找人来修,一直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知道你会回来,回来了我就不会让你再走。” “师兄!”曾禔眼含泪水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娘,我们快进去吧!”孙庸已经等不及了。 “夫人,夫人,是你回来了吗?”随着一声苍老的声音,一个老妪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了出来。 “阮阿婆,您慢点,你还好吗?”曾禔赶紧上前扶住老妪。 “真是夫人回来了,谢天谢地,”阮阿婆拉着曾禔的手,又连连对天枢老人点头作揖:“谢谢先生终于把夫人找回来了,谢谢,谢谢。” “唉!”天枢老人一声长叹摇摇头,这里面包含着太多的意味,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的清的。 “阮阿婆,您好好吧?”曾禔关切的问。 “好,好,就是想你!”阮阿婆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你不用伤心了,我不是回来了吗?”曾禔赶紧安慰道。 “这回不走了吧?”阮阿婆担心的问道。 “不走啦,不走啦,呵呵,”曾禔笑道:“您看我还给您带回来一个人,”他把孙庸拉到跟前:“这是我儿子孙庸,今年十七岁了,这是阮阿婆。” “阮阿婆好!”孙庸看母亲和他如此亲热眼赶紧上前行礼。 “啊?这就是公子了,老太婆给公子见礼了。” 阮阿婆要给孙庸行礼,曾禔赶紧拉住了:“这使不得,他们都是小辈,给您行礼是应该的。” “阮阿婆,你不必拘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呵呵,”天枢老人笑道:“你看这回不光夫人回来了,我还带回来很多人,我的师弟和一群小辈。” “你看我,光顾上和夫人说话了,慢待客人了,”阮阿婆赶紧道:“大家快到屋里坐,我这就去准备饭食。” “这个不急,你慢些走。”曾禔边拉着阮阿婆往里走边说。 终于可以有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了,这些天这一片茅屋里充满了欢笑,阮阿公和阮阿婆给大家做了不少好吃的,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这里的环境,迫不及待的孙庸已经带着一伙年轻人游历了八公山,真的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 三天过后,云枢子要带着青冥青纯回云峰山了,天枢老人和曾禔再三挽留,想让他在这里过了年再回去,但云枢子放心不下那两位师兄,怕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实际上也是看到这里的地方不大,确实有很多不便,执意带着两名弟子走了。 翁锐是天枢老人这么多年来最看重的弟子,虽还没有正式入门,但对他的关切却一点也不少,两年没见了,翁锐少不了把自己的各种偶遇和经历给天枢老人叙说,也把自己的各种成就和感悟也尽可能详尽的告诉师父,就连他听到的卫青的情况他也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以期能得到师父的指点,但天枢老人一连听了几天,既不打断他,也不做任何点评,只是偶尔问一两句,更别说给什么指点了。不过翁锐也习惯了,虽有些失落,但他想师父一定有他的主意。 对于儿子孙庸,可以说是天枢老人想的最多的一个人,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了他,可是他没养过他一天,更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虽然他这一身天枢门的艺业非常不错,甚至可以说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但这都和它没有太多的关系,自己武学入道,自感有些成就,在整个武林也享有极高声望,但这和他对儿子的教养却极不相称。 对他来说,说是不言之教,但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教,而是教导和引导的法门不同。孙庸是自己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但如何能对他有帮助,又不受自己已经定型的那些框框套套的影响,就连妻子曾禔也是屡次提及他不能以自己的方式去逼迫儿子,说明妻子对他的成见还在,尽管他知道自己也有很多新的想法及看法,但这东西就没有必要絮絮叨叨去解释,重要的是怎么去做。 自己的祖上武圣孙武讲过,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要想给儿子一个正确的或者有用的指导,或者说给他一个修行的法门,那就必须清楚的知道儿子现在的真实状况,要有自己的真实感受,而不仅仅只是听说,他得亲自考较一下儿子的功夫。 作为武林泰斗,指点一下儿子武功这是谁都想得到的,考较一下也无可厚非,但他亲自下场给儿子垫招,连曾禔都有点意外。 面对面的站在一进院的院子里,孙庸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他和父亲刚刚相认不久,他的名声实在是太大,让他既感到畏惧又感到敬仰,现在才刚刚变得热络一点,他担心自己做的不够好,会让这位声震武林的父亲失望。 天枢老人表现的极为轻松,但他却是为此做了很多准备,甚至超过了他所面对的每一场大战,他太了解这个孩子当下的想法,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激发出他最大的潜能和战力,让他了解一个真实的儿子。 父子俩相隔五步而立,孙庸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天枢老人,天枢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眼里充满鼓励与期许,孙庸不再犹豫,右脚后撤半步,手中的剑一晃,三道剑光乍现,出手竟然是“混元剑”的起式“遥祭三尊”,并且以后撤半步使出,足见对父亲的尊重,连在一旁观瞧的曾禔都频频点头。 既然招数已经展开,孙庸就不会停下,脚下飘动,在三道剑光中横着一剑扫出,像道匹练光芒骤显,守中带攻,气势磅礴,天枢剑的一招“天河横渡”章法严谨大度,天枢老人身形微动,手中的剑挽起一个剑花,一拖一点,后发而先至,剑尖直刺孙庸执剑的手臂,这一招“挂斗摘星”也是天枢门的剑法,但本来大开大阖的招数在他这里却成了小巧的抖腕功夫。 天枢门的剑法孙庸从小就练,早就烂熟于心,对于各种变招也毫不陌生,一个侧身、撤剑、转身反撩一气呵成,不但避开了天枢老人刺手的一剑,一招“平步青云”直攻天枢老人腋下,凌厉狠辣,算是把天枢门的机变功夫发挥到了极高的水平,天枢老人则继续施展着他的小巧功夫,手腕一翻,剑尖朝下,手略一推,就拦住了孙庸撩上来的一剑,但他并没有让他的剑和孙庸的剑分开,反而欺身而上,带着刺耳的声音把剑直接拖向儿子的脖子。 孙庸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招“秋水绵绵”还可以倒着使,急迫之下再也管不上什么招式法度,右腿一虚,身子极速旋转后仰,右手横刀上格,旋转中左手以掌化剑直插天枢老人肋下,这危中应变的招数,正是孙庸从天工门松鹤五蝠图上悟到的招数,天枢老人因为欺身太近竟无法躲开,只能真气鼓荡,移宫换穴,在孙庸的劲力未完全发出之前,硬生生得用身子撞向孙庸的手,当孙庸触到天枢老人身体的时候,就感到撞上了一堵墙,别说劲力渗透,自己的那点力气也全部被反撞回来,整个人就被弹了出去,这倒也是的他们爷俩的剑倏然分开。 天枢老人能被人这么近距离的打在身上,在他的武林生涯中那是绝无仅有的,在孙庸身上他只用了三四成的功力,速度和劲力也是打了很大的折扣,但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孙庸能险中偷得半招,就算伤不了对方,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曾禔已经在一旁大声叫好。 孙庸的这一招变化及反应都颇出天枢老人意外,看来儿子的潜力远在他的想象之上,当下剑上的速度与力道也渐渐加了上去,但招数还在天枢剑法的范围之内。 由于刚刚偷得半招,孙庸的信心大增,他已经渐渐忘掉眼前和他对阵的是自己的父亲,是那个江湖许多人须仰视才见的天枢老人,自己熟透的天枢剑法,天工门挖坑填坑的诡秘心法,松鹤五蝠图上的攻守技法,还有在和翁锐交手时所感悟到的各种妙招和进退之道,都从他的剑法中一层层勃发出来,挥手漫天剑影,出手嘶嘶有声,腾挪翻转迅捷飘逸,收发之间更是创意无限,好在和他对阵的是天枢老人,不但给予它极大的发挥空间,对他的任何攻击毫不压制,还不断地以自己的剑势、剑意、剑威带他到更高的境界,催发他的潜力,连翁锐看着都暗暗吃惊,难道这个师弟数天时间武功进境会如此神速,曾禔看得更是没了声音,这才二个月不到,这个儿子已经在武功上变得她有点不认识了。 翁锐在与别人的较量中也到会获得很多收益,但每次都是弄得遍体鳞伤,记忆深刻,但显然天枢老人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下不了这手,他们一直打到孙庸脱力这才停了下来,而孙庸全身上下却一点伤都没有,对于这点,曾禔特别满意,但当他的目光回到天枢老人脸上,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对于儿子这么优秀的表现,他不光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欣喜之色,相反显得过于平静,甚至是有些忧色,这和一开始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第十八章 父子-9:失落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当曾禔问的时候,她心里已经点忐忑。 “今天就到这里吧,”天枢老人道:“先休息一下,让庸儿自己回味一下,明天再说。”说完他就拿着自己的剑回后屋去了。 曾禔看了一眼儿子孙庸,本想鼓励他两句,但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天枢老人一起朝后面走去。 孙庸的感觉是极好的,尽管到最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有这么好的发挥,他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大的潜能,就算是在和阴山三鬼拼命时都没有感受到过,但父亲对他的表现似乎并不满意,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这让他的情绪很受打击。 翁锐也有些不解,尽管他觉得孙庸的功夫之中确实还有瑕疵,但就他现在的表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以这样的功夫和他对阵,他感觉自己的胜算又少了几分,何况他现在只有十七岁,只要自己努力,加上名师指点,应该会进境很快,但师父的表现让他也有点不太明白。 “师兄,你看这……”孙庸的失落感就写在脸上,他一开口就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师父在武功上就是这样,”翁锐安慰孙庸道:“当初我和师兄卫青也觉得自己练得很好,在师父面前表演,当即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叫我们不要去管招数,只管去打对方,直道我们自己相互打得遍体鳞伤才罢。” “他也可以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啊,”孙庸道:“这样我也可以知道我错在哪里!” “他才不肯呢,”朱玉也安慰孙庸道:“你们父子才相聚没几天,今天只是考教你的武功,他才舍不得打你呢,再说了,他要打了你,你娘肯定不干啊,嘻嘻。” “是啊,玉儿说得对,”翁锐道:“今天算不上真正的交手,师父只是在考教你的功夫,等他弄清楚了,自然会教导于你,你也不用着急。” “但我看得出他很失望,”孙庸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孙庸说完,委屈得都快哭了。 “师弟,你不用这样,”翁锐道:“师父经常给我们讲完,把我们一仍就是几个月或者几年,什么都随我们自己去练,他这么做或者有他的道理。” “但他今天对我啥都没说啊?”孙庸道。 “说了啊,”翁锐道:“他不是刚才对师娘说让你回味一下,明天再说吗?” “这也算啊?”显然孙庸对这样的对话很不习惯。 “当然算啊!”翁锐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哄孙庸开心,到底算不算他根本不去在乎。 在后屋的内厅,天枢老人刚刚洗了把脸,虽说是和儿子第一次交手,但也弄得他微微冒汗,他这不是累的,而是每招每式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还要细心感受孙庸的反应,还要不断的加力诱发他的战力,其实这比和一位真正的高手打斗都要费劲一些。 “师兄,你这样难道不怕他伤心?”曾禔给丈夫递上一杯热茶道。 “伤心怕什么,”天枢老人接过喝了一口茶道:“这总比他在外面伤了性命强。” “难道他真的那么不堪?”曾禔道。 “哈哈,师妹你误会了,”天枢老人道:“这小家伙的功夫、功力、反应和悟性都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就算是我在外面也很难找到这么一块材料。” “这么说,他比翁锐和卫青还好了?”曾禔顿时眉开眼笑,儿子在她心目中从小就是完美的。 “嗯……这个有点不一样,”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翁锐更天然细腻一点,卫青更粗犷和空灵一点,庸儿则是机敏和执着一点,你和师弟能把他教导成这样确实不易了。” “其实他这样也不完全是我和云枢师兄之功,”曾禔道:“我们俩的功夫你是知道的,走的都是正统的天枢门的路子,就算想有变化,这种变化也不大,但自从翁锐来了之后,这小家伙就对他这位小师兄的功夫佩服的不得了,成天琢磨,等跟着云枢师兄去了一趟天工山,这里面的变化可就大了,连我也看得眼花缭乱,感到他的进步真快。” “这就难怪了,”天枢老人道:“他的基础不错,后面又接触了很多东西,想象力非常丰富,但这样一来无论他的功夫还是心地就不是很纯了。” “这有问题吗?”在曾禔看来,儿子多学点东西,多开开眼界总是好的,总不能为了让他纯净而把他一直关起来吧。 “师妹,在你心目中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呵呵,”天枢老人非常清楚妻子心里怎么想,轻声笑道:“难道你刚才就没看出点什么?” “嗯……”曾禔略加思索道:“我也看得出,他现在的功夫还很粗,再加上他新悟到的东西之后,攻击力是大大加强了,但其中的破绽也是多了,哪怕只是微小的一丝,在高手面前可能都是致命的,但我看你并没有给他指破这些破绽,而是诱导他更强的攻击,这是为何?” “师妹的眼光依然敏锐啊,”天枢老人道:“他原来跟你们学的天枢门的功夫本身自成体系,这也是傲视武林的功夫,静心修炼,也会达到极高境界,但在这里面忽然加上了许多别的东西,这个体系就会被打破,就会难免留下间隙,何况他学的也是七零八落,还没有融入到自己的功夫里去,我之所以没打断他,是我得先探探他到底有些什么,到达了什么程度,然后再想想怎么点拨他。” “但他今天肯定很失落,”曾禔道:“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发挥很是满意,心气也很盛,你这样冷落她我确实有些不忍。” “但你却并没有去安慰她,而是也跟着我进来了,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我又不傻,”曾禔太知道丈夫的厉害了:“我知道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 “庸儿年纪小,心气盛,压压他是有好处的,”天枢老人道:“孩子都大了,他们迟早都得面对这个江湖,多点磨砺会让他们成长的更快,这在家里的一点点打击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并不反对你的想法,”曾禔道:“这孩子知道你这个父亲的存在时间不长,从旁人那里听到你不少的传说和故事,他对你又是敬仰又有点畏惧,他把这次和你交手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不想让你看不起他。” “唉,这孩子,”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就算他不懂武功,他也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啊。” “你自己没养过孩子,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曾禔的话里多少有些埋怨。 “师妹说得对,”天枢老人深情的拉着妻子的手道:“放心吧,我会做个好父亲,我已经知道和他怎么说了。” “师兄,你觉得怎么样?”当曾禔问的时候,她心里已经点忐忑。 “今天就到这里吧,”天枢老人道:“先休息一下,让庸儿自己回味一下,明天再说。”说完他就拿着自己的剑回后屋去了。 曾禔看了一眼儿子孙庸,本想鼓励他两句,但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天枢老人一起朝后面走去。 孙庸的感觉是极好的,尽管到最后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但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有这么好的发挥,他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大的潜能,就算是在和阴山三鬼拼命时都没有感受到过,但父亲对他的表现似乎并不满意,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这让他的情绪很受打击。 翁锐也有些不解,尽管他觉得孙庸的功夫之中确实还有瑕疵,但就他现在的表现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以这样的功夫和他对阵,他感觉自己的胜算又少了几分,何况他现在只有十七岁,只要自己努力,加上名师指点,应该会进境很快,但师父的表现让他也有点不太明白。 “师兄,你看这……”孙庸的失落感就写在脸上,他一开口就说不下去了。 “没关系,师父在武功上就是这样,”翁锐安慰孙庸道:“当初我和师兄卫青也觉得自己练得很好,在师父面前表演,当即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他叫我们不要去管招数,只管去打对方,直道我们自己相互打得遍体鳞伤才罢。” “他也可以把我打得遍体鳞伤啊,”孙庸道:“这样我也可以知道我错在哪里!” “他才不肯呢,”朱玉也安慰孙庸道:“你们父子才相聚没几天,今天只是考教你的武功,他才舍不得打你呢,再说了,他要打了你,你娘肯定不干啊,嘻嘻。” “是啊,玉儿说得对,”翁锐道:“今天算不上真正的交手,师父只是在考教你的功夫,等他弄清楚了,自然会教导于你,你也不用着急。” “但我看得出他很失望,”孙庸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孙庸说完,委屈得都快哭了。 “师弟,你不用这样,”翁锐道:“师父经常给我们讲完,把我们一仍就是几个月或者几年,什么都随我们自己去练,他这么做或者有他的道理。” “但他今天对我啥都没说啊?”孙庸道。 “说了啊,”翁锐道:“他不是刚才对师娘说让你回味一下,明天再说吗?” “这也算啊?”显然孙庸对这样的对话很不习惯。 “当然算啊!”翁锐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哄孙庸开心,到底算不算他根本不去在乎。 在后屋的内厅,天枢老人刚刚洗了把脸,虽说是和儿子第一次交手,但也弄得他微微冒汗,他这不是累的,而是每招每式都要拿捏的恰到好处,还要细心感受孙庸的反应,还要不断的加力诱发他的战力,其实这比和一位真正的高手打斗都要费劲一些。 “师兄,你这样难道不怕他伤心?”曾禔给丈夫递上一杯热茶道。 “伤心怕什么,”天枢老人接过喝了一口茶道:“这总比他在外面伤了性命强。” “难道他真的那么不堪?”曾禔道。 “哈哈,师妹你误会了,”天枢老人道:“这小家伙的功夫、功力、反应和悟性都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就算是我在外面也很难找到这么一块材料。” “这么说,他比翁锐和卫青还好了?”曾禔顿时眉开眼笑,儿子在她心目中从小就是完美的。 “嗯……这个有点不一样,”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翁锐更天然细腻一点,卫青更粗犷和空灵一点,庸儿则是机敏和执着一点,你和师弟能把他教导成这样确实不易了。” “其实他这样也不完全是我和云枢师兄之功,”曾禔道:“我们俩的功夫你是知道的,走的都是正统的天枢门的路子,就算想有变化,这种变化也不大,但自从翁锐来了之后,这小家伙就对他这位小师兄的功夫佩服的不得了,成天琢磨,等跟着云枢师兄去了一趟天工山,这里面的变化可就大了,连我也看得眼花缭乱,感到他的进步真快。” “这就难怪了,”天枢老人道:“他的基础不错,后面又接触了很多东西,想象力非常丰富,但这样一来无论他的功夫还是心地就不是很纯了。” “这有问题吗?”在曾禔看来,儿子多学点东西,多开开眼界总是好的,总不能为了让他纯净而把他一直关起来吧。 “师妹,在你心目中儿子自然是最好的,呵呵,”天枢老人非常清楚妻子心里怎么想,轻声笑道:“难道你刚才就没看出点什么?” “嗯……”曾禔略加思索道:“我也看得出,他现在的功夫还很粗,再加上他新悟到的东西之后,攻击力是大大加强了,但其中的破绽也是多了,哪怕只是微小的一丝,在高手面前可能都是致命的,但我看你并没有给他指破这些破绽,而是诱导他更强的攻击,这是为何?” “师妹的眼光依然敏锐啊,”天枢老人道:“他原来跟你们学的天枢门的功夫本身自成体系,这也是傲视武林的功夫,静心修炼,也会达到极高境界,但在这里面忽然加上了许多别的东西,这个体系就会被打破,就会难免留下间隙,何况他学的也是七零八落,还没有融入到自己的功夫里去,我之所以没打断他,是我得先探探他到底有些什么,到达了什么程度,然后再想想怎么点拨他。” “但他今天肯定很失落,”曾禔道:“看得出他对自己的发挥很是满意,心气也很盛,你这样冷落她我确实有些不忍。” “但你却并没有去安慰她,而是也跟着我进来了,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我又不傻,”曾禔太知道丈夫的厉害了:“我知道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 “庸儿年纪小,心气盛,压压他是有好处的,”天枢老人道:“孩子都大了,他们迟早都得面对这个江湖,多点磨砺会让他们成长的更快,这在家里的一点点打击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并不反对你的想法,”曾禔道:“这孩子知道你这个父亲的存在时间不长,从旁人那里听到你不少的传说和故事,他对你又是敬仰又有点畏惧,他把这次和你交手看得比什么都重,他不想让你看不起他。” “唉,这孩子,”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会看不起他呢,就算他不懂武功,他也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啊。” “你自己没养过孩子,当然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曾禔的话里多少有些埋怨。 “师妹说得对,”天枢老人深情的拉着妻子的手道:“放心吧,我会做个好父亲,我已经知道和他怎么说了。” 第十八章 父子-10:分歧 第二天,前厅,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上座,翁锐、孙庸和朱玉都在。 “庸儿,对于昨天的比试你有什么感受?”天枢老人笑吟吟的道,这可和他以前跟翁锐、卫青谈话的方式截然不同,连翁锐都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我……我……”孙庸我了半天后道:“爹,娘,我能说实话吗?”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这也说明孙庸从小在山里长大,他很不习惯为讨好别人的那种说话方式,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更喜欢直来直去。 “哈哈,当然说实话。”天枢老人笑道。 “没关系,你说吧,”曾禔鼓励儿子道:“你爹就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那我觉得我还不错。”孙庸长舒一口气道,他想了一晚上,觉得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累。 “哦,”天枢老人颇感意外:“既是觉得不错,说来听听。” “是,”孙庸道:“我从小在山里呆着,娘也没告诉您的存在,她只要我学好功夫,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山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山外面有什么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武功,娘和师叔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干。” “后来大一点我就觉得这学武也是一件及其有趣的事情,练练自己都会上瘾,有时候娘和师叔不想让我累着我也要缠着他们教我,就这样我觉得我已经把娘和师叔教给我的功夫全学会了,我也相信这是这世上最好的功夫,我差的就是功力和火候。” 说到这里,孙庸停了一下道:“但有件事却使我对这件事发生了改变,天灵子莫名其妙的闯进歧门谷,尽管我当时打败了他,但他身上却有很多我没有见到过的东西,我觉得那也不错,但我并没有认真去想它,直到翁师兄来了,数次都败在他手上,并且他所带给我的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一个武学世界,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您,是我的父亲把他引入了这个世界,我很向往,也很憧憬,我也在慢慢的琢磨翁师兄的这条道路,我甚至认为这也会是您所喜欢和您所期待的。” 孙庸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心中似有不少委屈,曾禔感同身受也颇为动容,天枢老人这时倒真是想当一个好听众:“后来呢,为什么不说了?” “后来师叔带我和师兄去了天工山,一路上也跟我讲了很多,这是我有生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所看、所听、所见都让我眼界大开,就算是在天工门首次败在君瑞手里也让我兴奋不已,他们的功夫竟然能像盖房子一样层层规划,一步步施为,竟然可以把那么多陷进藏到自己的招数之中。” “到了山上,看了他们很多房子,我也像翁师兄那样去感悟他们建房子的机巧,在‘秀成阁’里看到的‘松鹤五幅图’屏风,使我再次感受到天工门在攻守搏杀中机与势的厉害,还有他们埋藏在榫卯间密不透风的配合等等。” “这些东西我在脑子里塞了许多,在和君瑞最后比试时用过,在和阴山三鬼拼杀时也用过,这次在茅山打败天灵子也用过,有些是有意为之,有些纯属被迫而为,但这些东西我觉得还是很有用,对我很有助益,我自己也应该比以前强了不少,我也觉得我是在走翁师兄所走的路。” 孙庸讲这些用意也很明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认为不错,你不是要求师兄一直这样吗?既然你不满意,总得给我说说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天枢老人道。 “难道不是要把自己练得非常强大去打败别人吗?”孙庸从小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觉着这样并没有错。 “假如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你还要练吗?”天枢老人道。 “这……当然是要练的。”显然孙庸讲这话的时候并不十分的自信。 “那时候你要练什么?是要防止别人来打败你吗?”天枢老人的声音依旧温和。 “这个……”孙庸有点迟疑,显然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世上,一生中确实难免要去做一些必须打败别人的事,”天枢老人道:“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也不是我们活着的最终目的,我们活着是因为我们需要弄明白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您能说说吗?”孙庸道。 “比方说有的人关心长生不老,有的人关心自己是不是快乐,有的人关心如何才能清淡无为,和自然融为一体等等,”天枢老人道:“不管关心什么,都有人会去寻求方法,寻找出路,就是为了弄个明白,这就是修行。” “练武也是吗?”孙庸道。 “当然,”天枢老人道:“练武修行其实和炼丹、练气、修习研讨学问等并没有多大区别。” “也就是说练武只是修行的一条路,不必在乎能不能打得过谁?”孙庸道。 “大致应该这样,”天枢老人道:“打得过打不过也只是个验证而已。” “也就是说打不过就证明你的路子不对,是不是?”孙庸道。 “也可以这么说。”天枢老人道。 “这还不是一样要把自己练强大去打败别人吗?”孙庸道。 天枢老人本来是想耐着性子给这小子讲一下修行的道理,但他发现自己一点点被饶了进去,连坐在一旁的曾禔都捂着嘴在偷偷地乐,他这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那你觉得你够强大吗?”天枢老人道。 “现在还不行,但我以后会。”孙庸说的很自信。 “我也希望这样,”天枢老人道:“就怕路走歪了你就达不到你的目的。” “这么说我的路走的不对?”孙庸这句话可是认真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天枢老人不想再跟他绕弯子了:“你天枢门功夫的基础不错,你现在新学的和新感悟的心法招数也都非常新奇独到,但就像你这样子把他们糅合在一起,看似你的剑法更厉害了,实则只是增了你的形和势,但遇上真正的高手,这里面的破绽够你死上无数次了。” “那是不是我只要补上这些破绽就可以了?”孙庸道。 “高深武功的修习是一个体系化的东西,不是投机取巧能得来的,也不是靠修修补补就能达到的,这是一条自己的路,”天枢老人道:“只有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基础才能稳固,心法招数才能完全融通,你才能对自己的武功有更深的了解,完善提升才会得心应手,才能愈挫愈强。” “我知道您说的是翁师兄那样的路,”孙庸道:“我是在想,翁师兄受您启发能走一条与您不同的自己的路,我为什么不能受他启发走一条与他也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天枢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已经在考虑走自己的路了? “对,”孙庸道:“天枢门的功夫剑法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武功之一,我学他已经十几年了,我觉得只要博采众长,天枢门的功夫也能推陈出新,更上一个台阶。” “你说你要把天枢门的功夫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天枢老人道。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孙庸道。 “这不可能,”天枢老人断然到:“你外公和你的几位师伯师叔都是武林顶尖的人才,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你外公就不会把天枢门的门主之位交给我了。” 天枢老人这句话也算说实话,亶爰山人那也是一代武林奇才,他把天枢门的功夫所带到的高度,没有一个弟子能达到的,只有天枢子另辟蹊径,走出了另一条路,才使大家看到了希望,但这条路太过艰辛离奇,以至于天枢老人认为天枢门没有人可以通过这条路达到更高的层次,这又使得他与众师兄发生间隙,如果这条路可以那么走,他也不必在江湖流浪二十年。 “他们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孙庸道。 “庸儿,不要胡说八道!”曾禔也觉得儿子说的有点过分了,这里面的轻重她是最清楚的,他怕儿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激怒他的父亲。 “师父,师娘,”一直听着的翁锐插话道:“我觉得师弟的话也有些道理。” “你是说你也认为在原有的武功框架下也能实现突破?”天枢老人就是怕一个天才武者受到原有东西的影响会有天花板,一代不如一代,对翁锐能够自我突破抱有很大期望,但现在他突然也这么说,倒真是吓了他一条。 “师父,”翁锐道:“其实我这两年也想了很多,道家的思想博大精深,体悟的法门也是千差万别,其实每个人修行的道路也一定会有不同,应该没有定式,我们不能把自己成功或者失败的经验教训套在别人身上……” “你是在说我把我的经验教训套在你身上了?”天枢老人一脸惊愕,语气也有点不好了。 “弟子不敢!”翁锐赶紧道,他一方面是在为师弟孙庸解围,另一方面他确实认为孙庸的话有一定道理。 “有什么敢不敢,”孙庸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觉得你说的对。”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就说了。 “放肆!”天枢老人终于火了。 “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曾禔赶紧站起来道。 “哼!”天枢老人看了曾禔一眼,袖子一甩,起身愤然而去。 第二天,前厅,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上座,翁锐、孙庸和朱玉都在。 “庸儿,对于昨天的比试你有什么感受?”天枢老人笑吟吟的道,这可和他以前跟翁锐、卫青谈话的方式截然不同,连翁锐都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我……我……”孙庸我了半天后道:“爹,娘,我能说实话吗?”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这也说明孙庸从小在山里长大,他很不习惯为讨好别人的那种说话方式,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更喜欢直来直去。 “哈哈,当然说实话。”天枢老人笑道。 “没关系,你说吧,”曾禔鼓励儿子道:“你爹就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那我觉得我还不错。”孙庸长舒一口气道,他想了一晚上,觉得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累。 “哦,”天枢老人颇感意外:“既是觉得不错,说来听听。” “是,”孙庸道:“我从小在山里呆着,娘也没告诉您的存在,她只要我学好功夫,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山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山外面有什么人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武功,娘和师叔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干。” “后来大一点我就觉得这学武也是一件及其有趣的事情,练练自己都会上瘾,有时候娘和师叔不想让我累着我也要缠着他们教我,就这样我觉得我已经把娘和师叔教给我的功夫全学会了,我也相信这是这世上最好的功夫,我差的就是功力和火候。” 说到这里,孙庸停了一下道:“但有件事却使我对这件事发生了改变,天灵子莫名其妙的闯进歧门谷,尽管我当时打败了他,但他身上却有很多我没有见到过的东西,我觉得那也不错,但我并没有认真去想它,直到翁师兄来了,数次都败在他手上,并且他所带给我的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一个武学世界,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有您,是我的父亲把他引入了这个世界,我很向往,也很憧憬,我也在慢慢的琢磨翁师兄的这条道路,我甚至认为这也会是您所喜欢和您所期待的。” 孙庸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心中似有不少委屈,曾禔感同身受也颇为动容,天枢老人这时倒真是想当一个好听众:“后来呢,为什么不说了?” “后来师叔带我和师兄去了天工山,一路上也跟我讲了很多,这是我有生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所看、所听、所见都让我眼界大开,就算是在天工门首次败在君瑞手里也让我兴奋不已,他们的功夫竟然能像盖房子一样层层规划,一步步施为,竟然可以把那么多陷进藏到自己的招数之中。” “到了山上,看了他们很多房子,我也像翁师兄那样去感悟他们建房子的机巧,在‘秀成阁’里看到的‘松鹤五幅图’屏风,使我再次感受到天工门在攻守搏杀中机与势的厉害,还有他们埋藏在榫卯间密不透风的配合等等。” “这些东西我在脑子里塞了许多,在和君瑞最后比试时用过,在和阴山三鬼拼杀时也用过,这次在茅山打败天灵子也用过,有些是有意为之,有些纯属被迫而为,但这些东西我觉得还是很有用,对我很有助益,我自己也应该比以前强了不少,我也觉得我是在走翁师兄所走的路。” 孙庸讲这些用意也很明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认为不错,你不是要求师兄一直这样吗?既然你不满意,总得给我说说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学武功?”天枢老人道。 “难道不是要把自己练得非常强大去打败别人吗?”孙庸从小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他觉着这样并没有错。 “假如你已经是天下第一,你还要练吗?”天枢老人道。 “这……当然是要练的。”显然孙庸讲这话的时候并不十分的自信。 “那时候你要练什么?是要防止别人来打败你吗?”天枢老人的声音依旧温和。 “这个……”孙庸有点迟疑,显然他并没有想过这件事。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世上,一生中确实难免要去做一些必须打败别人的事,”天枢老人道:“但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也不是我们活着的最终目的,我们活着是因为我们需要弄明白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您能说说吗?”孙庸道。 “比方说有的人关心长生不老,有的人关心自己是不是快乐,有的人关心如何才能清淡无为,和自然融为一体等等,”天枢老人道:“不管关心什么,都有人会去寻求方法,寻找出路,就是为了弄个明白,这就是修行。” “练武也是吗?”孙庸道。 “当然,”天枢老人道:“练武修行其实和炼丹、练气、修习研讨学问等并没有多大区别。” “也就是说练武只是修行的一条路,不必在乎能不能打得过谁?”孙庸道。 “大致应该这样,”天枢老人道:“打得过打不过也只是个验证而已。” “也就是说打不过就证明你的路子不对,是不是?”孙庸道。 “也可以这么说。”天枢老人道。 “这还不是一样要把自己练强大去打败别人吗?”孙庸道。 天枢老人本来是想耐着性子给这小子讲一下修行的道理,但他发现自己一点点被饶了进去,连坐在一旁的曾禔都捂着嘴在偷偷地乐,他这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 “那你觉得你够强大吗?”天枢老人道。 “现在还不行,但我以后会。”孙庸说的很自信。 “我也希望这样,”天枢老人道:“就怕路走歪了你就达不到你的目的。” “这么说我的路走的不对?”孙庸这句话可是认真的。 “至少现在看起来是这样,”天枢老人不想再跟他绕弯子了:“你天枢门功夫的基础不错,你现在新学的和新感悟的心法招数也都非常新奇独到,但就像你这样子把他们糅合在一起,看似你的剑法更厉害了,实则只是增了你的形和势,但遇上真正的高手,这里面的破绽够你死上无数次了。” “那是不是我只要补上这些破绽就可以了?”孙庸道。 “高深武功的修习是一个体系化的东西,不是投机取巧能得来的,也不是靠修修补补就能达到的,这是一条自己的路,”天枢老人道:“只有建立了自己的体系,基础才能稳固,心法招数才能完全融通,你才能对自己的武功有更深的了解,完善提升才会得心应手,才能愈挫愈强。” “我知道您说的是翁师兄那样的路,”孙庸道:“我是在想,翁师兄受您启发能走一条与您不同的自己的路,我为什么不能受他启发走一条与他也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天枢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小子已经在考虑走自己的路了? “对,”孙庸道:“天枢门的功夫剑法是当今武林最厉害的武功之一,我学他已经十几年了,我觉得只要博采众长,天枢门的功夫也能推陈出新,更上一个台阶。” “你说你要把天枢门的功夫提升到一个更高的台阶?”天枢老人道。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孙庸道。 “这不可能,”天枢老人断然到:“你外公和你的几位师伯师叔都是武林顶尖的人才,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你外公就不会把天枢门的门主之位交给我了。” 天枢老人这句话也算说实话,亶爰山人那也是一代武林奇才,他把天枢门的功夫所带到的高度,没有一个弟子能达到的,只有天枢子另辟蹊径,走出了另一条路,才使大家看到了希望,但这条路太过艰辛离奇,以至于天枢老人认为天枢门没有人可以通过这条路达到更高的层次,这又使得他与众师兄发生间隙,如果这条路可以那么走,他也不必在江湖流浪二十年。 “他们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孙庸道。 “庸儿,不要胡说八道!”曾禔也觉得儿子说的有点过分了,这里面的轻重她是最清楚的,他怕儿子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激怒他的父亲。 “师父,师娘,”一直听着的翁锐插话道:“我觉得师弟的话也有些道理。” “你是说你也认为在原有的武功框架下也能实现突破?”天枢老人就是怕一个天才武者受到原有东西的影响会有天花板,一代不如一代,对翁锐能够自我突破抱有很大期望,但现在他突然也这么说,倒真是吓了他一条。 “师父,”翁锐道:“其实我这两年也想了很多,道家的思想博大精深,体悟的法门也是千差万别,其实每个人修行的道路也一定会有不同,应该没有定式,我们不能把自己成功或者失败的经验教训套在别人身上……” “你是在说我把我的经验教训套在你身上了?”天枢老人一脸惊愕,语气也有点不好了。 “弟子不敢!”翁锐赶紧道,他一方面是在为师弟孙庸解围,另一方面他确实认为孙庸的话有一定道理。 “有什么敢不敢,”孙庸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觉得你说的对。”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就说了。 “放肆!”天枢老人终于火了。 “师兄,你答应过我的!”曾禔赶紧站起来道。 “哼!”天枢老人看了曾禔一眼,袖子一甩,起身愤然而去。 第十八章 父子-11:新想法 这不是在探讨武功吗,不是要对儿子指点吗?怎么刚开了个头就变成这样? 翁锐是一脸的惊愕,而孙庸则是一脸的不服,看得曾禔是又气又笑,真是不是同类不做父子,一老一小简直是一摸一样的倔,还莫名其明奇妙的把他那个最得意的弟子翁锐也扯了进去,看来这个架有的拉了。 “锐儿,你师父以前给你们也是这么讲武功的?”曾禔道。 “回师娘,”翁锐道:“在我们小的时候,师父讲什么我们都觉得是对的,也从不怀疑,但随着我们长大,师父给我们讲的也越来越少,讲完了就靠我们自己去想去悟,偶有不同意见,他也不做解释,直接把我们打一顿了事,还让我们自己去感觉,对于错对,他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当真过。” “也就是说,他以前给你们没有讲过别的武功?”曾禔道。 “没有,”翁锐道:“师父从来都不讲这些,其他各种武功都是我在外面和人交手才见到的。” “那你有没有见到过很厉害的武功?有没有想学过那种武功?”曾禔道。 “当然见过,”翁锐道:“玄清观的玄一师兄,灵虚剑士蔺莫伊,麒麟剑士阴柔,虎尾剑士胥黎,还有天玑门和天工门的功夫,甚至是天灵子和师弟的功夫也很厉害,我觉得他们都对我很有帮助。” “也就是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学他们?”曾禔道。 “是的师娘,”翁锐道:“自从师父让我爷爷给我们教了‘混元剑’,他只给我们讲过剑理、剑道和他的‘剑径八法’,其他的他都不管,连好坏都不问。” “什么?‘混元剑’都是他让别人教你们的?”曾禔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天下真有这么教弟子的,还能把弟子给教出来,并能在年轻一代中独领风骚,这让她不得不佩服这位倔强的夫君。 “他一直很忙,”翁锐道:“和我们见面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十天半月,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但他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年,甚至是几年。” 这也算是翁锐给的一个答案,但曾禔清楚,在这段时间里师兄就一直没有放下她,还在天南地北的不停的找她,这让她的心里再次热乎乎的。 “这么说你的剑法就是这么东拼西凑堆出来的?”曾禔道,她对翁锐能有如此的成就确实感到好奇。 “也不能这么说,”翁锐道:“一开始我们有‘混元剑’,到后来学了别的东西就产生了混元剑的变招,变得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这样,但就算现在,我也觉得他一直都在变,但师父讲的那些道理都没变,一直都是我修习的基础。” “师兄,我就觉得你这种方法很好,”孙庸道:“道法自然,千变万化,武功至理就是顺应和变化,就算是有一条路,那也是变出来的。” “庸儿,为娘真的为你高兴,”曾禔道:“但你们两人今天胆大妄为,你爹可是生你们俩的气了。” “本来嘛,天下武功就没有唯一正确的一条路,”孙庸道:“当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闹得和您分开,到现在他还在坚持。” “他已经变了很多了,”曾禔道:“你可不要小看他自己坚持的东西,这是武林至今都无人企及的一种高深的门径,你师兄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就是这种门径的最好证明,如果你能静心好好听他讲讲,定可对你终生受益。” “但他还没讲就被我给气走了,怎么办?”孙庸忽然有些后悔。 “哈哈哈,你也有急的时候啊,”曾禔笑道:“她是你爹,又跑不了,来日方长。” “这倒也是,嘿嘿。” 孙庸这一轻松,在场的人都欢快起来。 八公山,原来就是一片风景秀美的地方,这名字也是近年来刚刚兴起,在曾禔离开的这十八年里,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不光亭台楼阁修了不少,还来了不少人,立堂建所,研习学问,一时间使这里声名鹊起,宛如圣地,这都和淮南王刘安的竭力推动相关。 “师兄,你说这些人在这里这么起劲的研习学问,着书立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曾禔这次回来之后第一次游八公山,天枢老人当然陪着,翁锐孙庸他们只管玩他们自己的,自然顾不了他们,看到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饱学之士,曾禔避免有些好奇。 “这个淮南王刘安,虽偏在一隅,但其志不小,”天枢老人道:“当年七国之乱,吴国使者前来游说,刘安想起兵响应,是当时国相力主抵抗叛军,这淮南国才躲过一劫,但现在新帝刚立,这淮南王心还没定啊。” “那他们这有可能成事吗?”曾禔问道。 “呵呵呵,这是不可能的,”天枢老人笑道:“当年吴王刘濞阵势何其强大,并有其他六国响应,尚且被先景帝所灭,当今圣上虽为少年天子,志向抱负都是不小,还有太后辅佐,国力昌盛,他若安于现状,或许其着作还能传于后世,如若起了反心,也难免身首异处的下场。” “听说你的另一位弟子卫青就在这位少年皇帝身边?”曾禔问道。 “是啊,这孩子身世颇为困苦,从小也受了不少罪,现在能有此造化,也是他的福分。” 天枢老人道:“说来也是奇怪,小的时候他和翁锐在一起放牛放羊,听的是一样的教导,学的是一样的剑法,大了之后境遇不同,眼界不同,竟然二人在武功上走的路也截然不同,就算是同一个‘混沌初开’,他们竟然可以练成完全不同的样子,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看来这不言之教的法门还真是有些奥妙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这个法门也用在咱们儿子身上?”曾禔道。 “唉,”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我还没有想好。” “你还在生他们的气?”曾禔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太小瞧我了,”天枢老人笑道:“我潜力修行这么多年,岂是几个孩子就能惹我生气的,我气恼的是我不知道去如何和他沟通,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看着都是那么的聪明伶俐,但你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他说明你的意思。” “呵呵呵,”曾禔笑道:“你没真生气就好,别看庸儿这孩子孤孤单单的在山里长大,但他还是很有主意的,像你一样,脾气也倔,认准的道理也很执着,不言放弃,你可能是和他接触时间短的缘故,还不是很了解,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这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天枢老人道:“这孩子悟性不错,这次出山见识也增加了许多,这个时候正是他道路成型的关键时刻,如果错过一步,就可能影响他的一生,我也不想你的心血白费。” “这个我知道,”曾禔爱怜的看了天枢老人一眼:“你对翁锐和卫青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都会有很多办法,难道对咱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办法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天枢老人自嘲道:“看来修行再深,遇到了血缘至亲有时也会乱了方寸,还是太想急于求成了啊,这已经是违了练武的规律了。” “这么说师兄已经有了办法了?”曾禔道。 “嗯,”天枢老人道:“本来这次把翁锐带到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现在的进境,给他点点拨,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可以一起做。” “怎么个做法?”曾禔一下子来了兴趣。 “庸儿不是很崇拜锐儿的道路吗,我就来个以毒攻毒,”天枢老人道:“你刚才还提到卫青,就让锐儿想法把他也叫来,他应该有办法,我也要看看他的进展,到时候我就对翁锐和卫青讲讲他们的武学道路,讲讲他在未来的修习中应该关注的要点,按照翁锐和卫青的习惯,我说什么他一定先会认真的听下去,这可以让庸儿一起来听,有些道理我可以融在一起来讲,或许对这几个孩子都有好处。” “师兄的这个想法不错,但我想也可以先设个预警,”曾禔道:“对他们讲你就是讲讲你对武学道法的理解,随便他们怎么听,和他们的道路无关,他们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想这些孩子都是当今年轻人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会听懂你所讲的精华所在,自是能各取所需,融入他们自己的武学修炼中去。” “嗯,如此甚好。”天枢老人道。 “看来我今天没白陪你来逛这个八公山,呵呵。”曾禔笑道。 “这些年我还发现了几处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天枢老人道。 “好,就依你。”曾禔道。 这不是在探讨武功吗,不是要对儿子指点吗?怎么刚开了个头就变成这样? 翁锐是一脸的惊愕,而孙庸则是一脸的不服,看得曾禔是又气又笑,真是不是同类不做父子,一老一小简直是一摸一样的倔,还莫名其明奇妙的把他那个最得意的弟子翁锐也扯了进去,看来这个架有的拉了。 “锐儿,你师父以前给你们也是这么讲武功的?”曾禔道。 “回师娘,”翁锐道:“在我们小的时候,师父讲什么我们都觉得是对的,也从不怀疑,但随着我们长大,师父给我们讲的也越来越少,讲完了就靠我们自己去想去悟,偶有不同意见,他也不做解释,直接把我们打一顿了事,还让我们自己去感觉,对于错对,他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当真过。” “也就是说,他以前给你们没有讲过别的武功?”曾禔道。 “没有,”翁锐道:“师父从来都不讲这些,其他各种武功都是我在外面和人交手才见到的。” “那你有没有见到过很厉害的武功?有没有想学过那种武功?”曾禔道。 “当然见过,”翁锐道:“玄清观的玄一师兄,灵虚剑士蔺莫伊,麒麟剑士阴柔,虎尾剑士胥黎,还有天玑门和天工门的功夫,甚至是天灵子和师弟的功夫也很厉害,我觉得他们都对我很有帮助。” “也就是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学他们?”曾禔道。 “是的师娘,”翁锐道:“自从师父让我爷爷给我们教了‘混元剑’,他只给我们讲过剑理、剑道和他的‘剑径八法’,其他的他都不管,连好坏都不问。” “什么?‘混元剑’都是他让别人教你们的?”曾禔真的有点不敢相信,天下真有这么教弟子的,还能把弟子给教出来,并能在年轻一代中独领风骚,这让她不得不佩服这位倔强的夫君。 “他一直很忙,”翁锐道:“和我们见面有时是几天,有时是十天半月,最长也不会超过一个月,但他一走就是几个月、半年,甚至是几年。” 这也算是翁锐给的一个答案,但曾禔清楚,在这段时间里师兄就一直没有放下她,还在天南地北的不停的找她,这让她的心里再次热乎乎的。 “这么说你的剑法就是这么东拼西凑堆出来的?”曾禔道,她对翁锐能有如此的成就确实感到好奇。 “也不能这么说,”翁锐道:“一开始我们有‘混元剑’,到后来学了别的东西就产生了混元剑的变招,变得越来越多,就成了现在这样,但就算现在,我也觉得他一直都在变,但师父讲的那些道理都没变,一直都是我修习的基础。” “师兄,我就觉得你这种方法很好,”孙庸道:“道法自然,千变万化,武功至理就是顺应和变化,就算是有一条路,那也是变出来的。” “庸儿,为娘真的为你高兴,”曾禔道:“但你们两人今天胆大妄为,你爹可是生你们俩的气了。” “本来嘛,天下武功就没有唯一正确的一条路,”孙庸道:“当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闹得和您分开,到现在他还在坚持。” “他已经变了很多了,”曾禔道:“你可不要小看他自己坚持的东西,这是武林至今都无人企及的一种高深的门径,你师兄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就是这种门径的最好证明,如果你能静心好好听他讲讲,定可对你终生受益。” “但他还没讲就被我给气走了,怎么办?”孙庸忽然有些后悔。 “哈哈哈,你也有急的时候啊,”曾禔笑道:“她是你爹,又跑不了,来日方长。” “这倒也是,嘿嘿。” 孙庸这一轻松,在场的人都欢快起来。 八公山,原来就是一片风景秀美的地方,这名字也是近年来刚刚兴起,在曾禔离开的这十八年里,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不光亭台楼阁修了不少,还来了不少人,立堂建所,研习学问,一时间使这里声名鹊起,宛如圣地,这都和淮南王刘安的竭力推动相关。 “师兄,你说这些人在这里这么起劲的研习学问,着书立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曾禔这次回来之后第一次游八公山,天枢老人当然陪着,翁锐孙庸他们只管玩他们自己的,自然顾不了他们,看到这里聚集了如此多的饱学之士,曾禔避免有些好奇。 “这个淮南王刘安,虽偏在一隅,但其志不小,”天枢老人道:“当年七国之乱,吴国使者前来游说,刘安想起兵响应,是当时国相力主抵抗叛军,这淮南国才躲过一劫,但现在新帝刚立,这淮南王心还没定啊。” “那他们这有可能成事吗?”曾禔问道。 “呵呵呵,这是不可能的,”天枢老人笑道:“当年吴王刘濞阵势何其强大,并有其他六国响应,尚且被先景帝所灭,当今圣上虽为少年天子,志向抱负都是不小,还有太后辅佐,国力昌盛,他若安于现状,或许其着作还能传于后世,如若起了反心,也难免身首异处的下场。” “听说你的另一位弟子卫青就在这位少年皇帝身边?”曾禔问道。 “是啊,这孩子身世颇为困苦,从小也受了不少罪,现在能有此造化,也是他的福分。” 天枢老人道:“说来也是奇怪,小的时候他和翁锐在一起放牛放羊,听的是一样的教导,学的是一样的剑法,大了之后境遇不同,眼界不同,竟然二人在武功上走的路也截然不同,就算是同一个‘混沌初开’,他们竟然可以练成完全不同的样子,这是我所没有想到的,看来这不言之教的法门还真是有些奥妙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这个法门也用在咱们儿子身上?”曾禔道。 “唉,”天枢老人叹了口气道:“我还没有想好。” “你还在生他们的气?”曾禔道。 “哈哈哈,你还真是太小瞧我了,”天枢老人笑道:“我潜力修行这么多年,岂是几个孩子就能惹我生气的,我气恼的是我不知道去如何和他沟通,也不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看着都是那么的聪明伶俐,但你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对他说明你的意思。” “呵呵呵,”曾禔笑道:“你没真生气就好,别看庸儿这孩子孤孤单单的在山里长大,但他还是很有主意的,像你一样,脾气也倔,认准的道理也很执着,不言放弃,你可能是和他接触时间短的缘故,还不是很了解,时间长了就好了。” “但这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天枢老人道:“这孩子悟性不错,这次出山见识也增加了许多,这个时候正是他道路成型的关键时刻,如果错过一步,就可能影响他的一生,我也不想你的心血白费。” “这个我知道,”曾禔爱怜的看了天枢老人一眼:“你对翁锐和卫青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都会有很多办法,难道对咱自己的儿子就没有办法了?” “是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天枢老人自嘲道:“看来修行再深,遇到了血缘至亲有时也会乱了方寸,还是太想急于求成了啊,这已经是违了练武的规律了。” “这么说师兄已经有了办法了?”曾禔道。 “嗯,”天枢老人道:“本来这次把翁锐带到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现在的进境,给他点点拨,现在看来这两件事可以一起做。” “怎么个做法?”曾禔一下子来了兴趣。 “庸儿不是很崇拜锐儿的道路吗,我就来个以毒攻毒,”天枢老人道:“你刚才还提到卫青,就让锐儿想法把他也叫来,他应该有办法,我也要看看他的进展,到时候我就对翁锐和卫青讲讲他们的武学道路,讲讲他在未来的修习中应该关注的要点,按照翁锐和卫青的习惯,我说什么他一定先会认真的听下去,这可以让庸儿一起来听,有些道理我可以融在一起来讲,或许对这几个孩子都有好处。” “师兄的这个想法不错,但我想也可以先设个预警,”曾禔道:“对他们讲你就是讲讲你对武学道法的理解,随便他们怎么听,和他们的道路无关,他们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想这些孩子都是当今年轻人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会听懂你所讲的精华所在,自是能各取所需,融入他们自己的武学修炼中去。” “嗯,如此甚好。”天枢老人道。 “看来我今天没白陪你来逛这个八公山,呵呵。”曾禔笑道。 “这些年我还发现了几处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天枢老人道。 “好,就依你。”曾禔道。 第十八章 父子-12:布道 把卫青叫来这是翁锐所没有想到的,这几年师父也没见过卫青,肯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卫青现在的情况都是翁锐根据朱山讲的情形转述给师父的,当他说到武痴阴泰和麒麟剑士阴柔都对卫青有过指点时,天枢老人不停的微微点头,看来这个经历对卫青来说在天枢老人这里还是很被看重的。 卫青来的很快,这消息发出去和人过来前后也没有超过半个月,用卫青的话说,他接到消息当日就禀明皇上,告假赶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结婚不满一年的妻子秦无双。 卫青的到来给八公山下的这个院子又增添了许多热闹,孙庸又多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师兄,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是无比的兴奋,朱玉离开长安这么长时间,一下子看到秦无双一上去就是又搂又抱,亲热地不得了,就连天枢老人自己这两天的心情也特别好,曾禔见他看着儿子和两位师兄的亲热和快乐,那种笑都是刻到骨子里的。 卫青来了,少不了还是要考教一下他的功夫进展,传说总归是传说,总没有亲眼见的真切,但天枢老人和曾禔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虽身在深宫,但他的武功进境竟远超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看来几乎和翁锐不差上下。 天枢老人这些天也没闲着,他一面仔细观察者这几个孩子,同时自己也在细细地思索,到底该给他们讲些什么,他不是一个罗嗦的人,他希望言简意赅,点到为止,他也知道有些道理如果讲的不对症,说再多都没有用。 这是翁锐期待已久的一天,师父和他们立下三年之约,说好如果“混沌初开”没有突破,他就不会和他们见面,现在虽说三年未到,他自感在“混沌初开”上已经有所成就,但没经师父的认可,他还是有些忐忑。 师兄卫青虽说久居皇城眼界很高,但平日也只能和些大内高手切磋过招,到现在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境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现在师父能再次坐下和他们谈谈武功,那就是师父对他们现在的进境也是认可了,这对他们来说比给他什么样的褒奖都来得重要。 最近孙庸过得比较轻松,有娘陪着他心里踏实,刚刚和他团聚不久的爹,也不再找他谈什么武功、道路,两个人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他除了和卫青、翁锐研习武功,还不停的跑到朱玉那里看她配制各种毒药和解药,小小的害人的手段也学了不少,秦无双讲的长安城里的各种奇闻异事也对他带有很强的吸引力。 天枢老人只是说要给翁锐和卫青讲习武学,没有特别强调要孙庸来听,也没有说不要他听,并且还是把翁锐他们叫到内厅,这样也可以放松点,连朱玉都停下捣鼓她的毒药拉着秦无双来听,孙庸自然也跟着坐在了那里,曾禔内心窃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天枢老人一改往日的作风,既不提问,也不做要求,而是讲起了故事,讲他跟随师父学艺,讲他的一步步进展,讲他的突发奇想和新的道路。他确实是感觉不知从哪里教他们,就干脆把他的所思所想所悟统统讲出来,能对他们有多少启发和用处就看他们自己了。 但这故事过于漫长,内容也非常庞杂和深奥,一讲就讲了两三天,前面的故事多是他自己修炼过程的一些经历和关键场景,也涉及很多在这每一步他所遇到的困难和意想不到的突破,听起来还是比较有趣,但到后面总结的地方,慢慢从武功窥见道法,由道法渐归于道,就变得越来越晦涩难懂,以至于朱玉都觉得没意思,拉着秦无双玩自己的东西去了,只有翁锐和卫青还在认真的听,孙庸更是听得入神,仿佛置身于一个空灵的境界。 “夫变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天枢老人说得很慢,但语气深沉,他的思想仿佛在一点点散开,弥漫至整个宇宙:“地者,所以载生成之形类也,虚者,所以列应天之精气也,形精之动,犹根本之于枝叶也,仰观其象,虽远可知也……⑴” 这是在讲一个博大的宇宙,其间充满着构成万物的精气,这些精气不断的运动,向下凝聚成地,化生出万物,向上聚集成天,凝结成日月星辰,万物各具形态,分布广袤无边,星辰各居其位,幻化出无穷的天象,看起来都深奥无比,但却有规律可寻,这都是可以被认识的。 这是一个可以包容天地万物的宇宙世界,每个人都身处其中,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既是如此的现实真切,但又如此的虚无缥缈,睁开眼,你看到的是点点滴滴,闭上眼,你可以想到极限,并且可以比极限更遥远,在这里你看不到羁绊,天地万物相依相存,相化相生,永无停歇。在这样的世界里,翁锐他们已经几乎忘掉了自己的存在。 “天复地载,万物方生⑵,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⑶。”天枢老人双眼微闭,气若洪钟,道出人之根本:“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⑷。天复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与人⑸。人者,天之镇也⑹!”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骤然停下,平息了一下像波涛一样翻动的心神,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然后他缓缓的道:“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⑺。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⑻” 听到这里,受到震动的不止有卫青、翁锐和孙庸,连曾禔也都颇感震撼,人像天地万物一样,为宇宙间的精气所聚,但他是万物之灵,万物之贵,万物之镇!自己的丈夫对天地之道及人道能有此理解她不感到奇怪,但她担心的是这几个孩子对此能不能有所感受和收益。 翁锐是在天地幻化的际遇中不断感悟成长的,而卫青则是在人伦君天的勾心斗角中去发现天地间的霸气和眼界的,对这些各有各的理解,孙庸没有他们的经历,但却有一颗淳朴淡静的心,他虽说有些还难以理解,但他听得进,记得住,他可以慢慢消化,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在这种场合,这几个孩子显然是插不上嘴的,曾禔也不想自己不合时宜的提问会打断天枢老人的思路,哪怕自己有些疑问,她也只是忍着,天枢老人的布道还要进行下去。 “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焉……⑼” 随后,天枢老人讲日月运行的道理,讲星辰变幻的规律,讲五行、五季、五脏、五腑、五气等等的对应变化,讲人身与自然的关系,讲气化万象对人的影响,将万物之灵的人的修行归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天人相应。 人生于自然,存于自然,时时刻刻受着自然变化规律的影响和制约,违背自然的规律,就会受到自然的惩罚。但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它具备了自然灵性、灵力、灵体的全部,可谓万物悉备,潜能无限,如何能让人的潜能焕发出来,与天地相合,天人合一,这就是道家修行的根本,也是道家武学的源泉。 “天人相应是总纲,用之则变化无穷,要有阴阳之辩,五行之应,内息之和,”天枢老人看着几个已经如醉如痴的年轻人,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⑽;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⑾;顺乎天,存乎心,聚乎精,通乎筋,明乎神,成乎道,天地通一也。” 说完,天枢老人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再做任何解释,和妻子曾禔相视一笑,并肩走出内堂长步而去,把还没有醒过神的三个年轻人扔在了哪里。 集注: ⑴《黄帝内经》(素问·五行大论) ⑵《黄帝内经》(素问·阴阳离合论) ⑶《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 ⑷《黄帝内经》(素问·六微旨大论) ⑸《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 ⑹《黄帝内经》(灵枢·玉版) ⑺《黄帝内经》(灵枢·经脉) ⑻《黄帝内经》(灵枢·天年) ⑼《黄帝内经》(素问·六节藏象论) ⑽《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⑾《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 把卫青叫来这是翁锐所没有想到的,这几年师父也没见过卫青,肯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卫青现在的情况都是翁锐根据朱山讲的情形转述给师父的,当他说到武痴阴泰和麒麟剑士阴柔都对卫青有过指点时,天枢老人不停的微微点头,看来这个经历对卫青来说在天枢老人这里还是很被看重的。 卫青来的很快,这消息发出去和人过来前后也没有超过半个月,用卫青的话说,他接到消息当日就禀明皇上,告假赶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还带来了结婚不满一年的妻子秦无双。 卫青的到来给八公山下的这个院子又增添了许多热闹,孙庸又多了一位武功高强的师兄,还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自是无比的兴奋,朱玉离开长安这么长时间,一下子看到秦无双一上去就是又搂又抱,亲热地不得了,就连天枢老人自己这两天的心情也特别好,曾禔见他看着儿子和两位师兄的亲热和快乐,那种笑都是刻到骨子里的。 卫青来了,少不了还是要考教一下他的功夫进展,传说总归是传说,总没有亲眼见的真切,但天枢老人和曾禔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虽身在深宫,但他的武功进境竟远超他们的想象,在他们看来几乎和翁锐不差上下。 天枢老人这些天也没闲着,他一面仔细观察者这几个孩子,同时自己也在细细地思索,到底该给他们讲些什么,他不是一个罗嗦的人,他希望言简意赅,点到为止,他也知道有些道理如果讲的不对症,说再多都没有用。 这是翁锐期待已久的一天,师父和他们立下三年之约,说好如果“混沌初开”没有突破,他就不会和他们见面,现在虽说三年未到,他自感在“混沌初开”上已经有所成就,但没经师父的认可,他还是有些忐忑。 师兄卫青虽说久居皇城眼界很高,但平日也只能和些大内高手切磋过招,到现在自己到了什么样的境界,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现在师父能再次坐下和他们谈谈武功,那就是师父对他们现在的进境也是认可了,这对他们来说比给他什么样的褒奖都来得重要。 最近孙庸过得比较轻松,有娘陪着他心里踏实,刚刚和他团聚不久的爹,也不再找他谈什么武功、道路,两个人关系处的还算不错,他除了和卫青、翁锐研习武功,还不停的跑到朱玉那里看她配制各种毒药和解药,小小的害人的手段也学了不少,秦无双讲的长安城里的各种奇闻异事也对他带有很强的吸引力。 天枢老人只是说要给翁锐和卫青讲习武学,没有特别强调要孙庸来听,也没有说不要他听,并且还是把翁锐他们叫到内厅,这样也可以放松点,连朱玉都停下捣鼓她的毒药拉着秦无双来听,孙庸自然也跟着坐在了那里,曾禔内心窃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天枢老人一改往日的作风,既不提问,也不做要求,而是讲起了故事,讲他跟随师父学艺,讲他的一步步进展,讲他的突发奇想和新的道路。他确实是感觉不知从哪里教他们,就干脆把他的所思所想所悟统统讲出来,能对他们有多少启发和用处就看他们自己了。 但这故事过于漫长,内容也非常庞杂和深奥,一讲就讲了两三天,前面的故事多是他自己修炼过程的一些经历和关键场景,也涉及很多在这每一步他所遇到的困难和意想不到的突破,听起来还是比较有趣,但到后面总结的地方,慢慢从武功窥见道法,由道法渐归于道,就变得越来越晦涩难懂,以至于朱玉都觉得没意思,拉着秦无双玩自己的东西去了,只有翁锐和卫青还在认真的听,孙庸更是听得入神,仿佛置身于一个空灵的境界。 “夫变化之用,天垂象,地成形,七曜纬虚,五行丽地,”天枢老人说得很慢,但语气深沉,他的思想仿佛在一点点散开,弥漫至整个宇宙:“地者,所以载生成之形类也,虚者,所以列应天之精气也,形精之动,犹根本之于枝叶也,仰观其象,虽远可知也……⑴” 这是在讲一个博大的宇宙,其间充满着构成万物的精气,这些精气不断的运动,向下凝聚成地,化生出万物,向上聚集成天,凝结成日月星辰,万物各具形态,分布广袤无边,星辰各居其位,幻化出无穷的天象,看起来都深奥无比,但却有规律可寻,这都是可以被认识的。 这是一个可以包容天地万物的宇宙世界,每个人都身处其中,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既是如此的现实真切,但又如此的虚无缥缈,睁开眼,你看到的是点点滴滴,闭上眼,你可以想到极限,并且可以比极限更遥远,在这里你看不到羁绊,天地万物相依相存,相化相生,永无停歇。在这样的世界里,翁锐他们已经几乎忘掉了自己的存在。 “天复地载,万物方生⑵,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夫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天地合气,命之曰人⑶。”天枢老人双眼微闭,气若洪钟,道出人之根本:“上下之位,气交之中,人之居也⑷。天复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与人⑸。人者,天之镇也⑹!”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骤然停下,平息了一下像波涛一样翻动的心神,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然后他缓缓的道:“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⑺。血气已和,荣卫已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⑻” 听到这里,受到震动的不止有卫青、翁锐和孙庸,连曾禔也都颇感震撼,人像天地万物一样,为宇宙间的精气所聚,但他是万物之灵,万物之贵,万物之镇!自己的丈夫对天地之道及人道能有此理解她不感到奇怪,但她担心的是这几个孩子对此能不能有所感受和收益。 翁锐是在天地幻化的际遇中不断感悟成长的,而卫青则是在人伦君天的勾心斗角中去发现天地间的霸气和眼界的,对这些各有各的理解,孙庸没有他们的经历,但却有一颗淳朴淡静的心,他虽说有些还难以理解,但他听得进,记得住,他可以慢慢消化,他知道自己要什么。 在这种场合,这几个孩子显然是插不上嘴的,曾禔也不想自己不合时宜的提问会打断天枢老人的思路,哪怕自己有些疑问,她也只是忍着,天枢老人的布道还要进行下去。 “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行有分纪,周有道理,日行一度,月行十三度有奇焉……⑼” 随后,天枢老人讲日月运行的道理,讲星辰变幻的规律,讲五行、五季、五脏、五腑、五气等等的对应变化,讲人身与自然的关系,讲气化万象对人的影响,将万物之灵的人的修行归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天人相应。 人生于自然,存于自然,时时刻刻受着自然变化规律的影响和制约,违背自然的规律,就会受到自然的惩罚。但人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它具备了自然灵性、灵力、灵体的全部,可谓万物悉备,潜能无限,如何能让人的潜能焕发出来,与天地相合,天人合一,这就是道家修行的根本,也是道家武学的源泉。 “天人相应是总纲,用之则变化无穷,要有阴阳之辩,五行之应,内息之和,”天枢老人看着几个已经如醉如痴的年轻人,颇有点语重心长的味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⑽;生之本,本于阴阳,天地之间,六合之内,其气九州、九窍、五藏、十二节皆通乎天气⑾;顺乎天,存乎心,聚乎精,通乎筋,明乎神,成乎道,天地通一也。” 说完,天枢老人如释重负,长长舒了一口气,也不再做任何解释,和妻子曾禔相视一笑,并肩走出内堂长步而去,把还没有醒过神的三个年轻人扔在了哪里。 集注: ⑴《黄帝内经》(素问·五行大论) ⑵《黄帝内经》(素问·阴阳离合论) ⑶《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 ⑷《黄帝内经》(素问·六微旨大论) ⑸《黄帝内经》(素问·宝命全形论) ⑹《黄帝内经》(灵枢·玉版) ⑺《黄帝内经》(灵枢·经脉) ⑻《黄帝内经》(灵枢·天年) ⑼《黄帝内经》(素问·六节藏象论) ⑽《黄帝内经》(素问·阴阳应象大论) ⑾《黄帝内经》(素问·生气通天论) 第十八章 父子-13:突破 讲完故事布完道的天枢老人变得轻松不少,似乎做完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第二天就拉着妻子曾禔外出云游去了。 这是自他回来之后第一次出远门,最近的一段时间突然爆出的妻子和儿子的事确实弄得他有些手忙脚乱,现在一切都在恢复正常,是该出去会会那些老朋友,各方面打个招呼了,临走还撂下一句话:他半个月就回来,等他回来要是没什么进展,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不要在这里打扰他的清净。 这话虽说是对翁锐和卫青讲的,但孙庸听着一样有压力,这两位师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父亲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但这两人的武功现在都比自己要高,并且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年轻人气盛,这口气还是要争的,他也在暗暗下决心,不能让这两位师兄小瞧了自己,更不能让这位心底无限高傲的父亲小瞧了自己。 天枢老人把这些年轻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他还是比较放心的,生活上有阮阿婆、阮阿公照料自是没有问题,他的这个地方虽不算隐秘,但却很少带人来过这里,江湖上绝少有人知道,这么做他为的就是个清净。 就算是偶有人知道,敢到这里撒野的人也不多,云峰山那边他不用多心,有云枢子在,他那两位师兄想再次脱身出来搞点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其他什么人,一是没什么理由,二是以这三个孩子现在的功力,合力可战一位十大剑士般的存在,这他还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天枢老人和曾禔刚走的三天里,八公山下的这个院子出奇的安静,翁锐、卫青、孙庸他们各自待在一个房间,除了吃喝拉撒,几乎门都不出,弄得两个已经嘻嘻哈哈惯了的小姑娘朱玉和秦无双也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悄悄地在捣鼓他们的毒和药,唯一能听的见的就是阮阿婆收拾做饭、招呼大家吃饭和阮阿公出出进进收拾东西的声音。 对翁锐来说,他觉得师父的这次课就像是专门针对他自己讲的一样,他本来就是顺着天人相应的道路顺下来的,只是在平时都是他自己学习、思索、体悟,长安秦仁阁里的道家经典阅读,青山之巅观壑,龙目山顶听风,混成殿里望霞,他只是顺心而为,从来没有去想过天地宇宙这么庞大的体系,在他的遐想修炼之中,也会遇到种种障碍,也会不断地走入死胡同,有些甚至是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天枢老人这些天的讲述,每个关键节点他几乎都能找得到他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去印证,那种高深、玄妙的见解就像一把把重锤,常常轰得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师父最后的总结,更像是天空的一道闪电,对他有醍醐灌顶之感,他感觉自己以往很多的迷茫在迅速的归集,一条条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回过头来在看自己的“混沌初开”和“归一功”,他感觉就像孩童玩过家家搭建泥木小屋,尽管有趣,但在天地大象面前实在是非常的渺小。 卫青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身居皇宫,站在那个当今权势最大的人身边,他能见识君临天下旳威仪,能感受把控万方的豪情,能窥视笑里藏刀的险恶,能鄙视前倨后恭的谄媚,能同情谨小慎微的怯懦,可以说,他的“混沌初开”纯粹是从心里化出来的,他的剑斩开的是人心里的混沌,挥发的是豪情万丈、有我无敌的气势,其招数更如千百人之心,变化无常,难怪连当今皇上都赐名他的剑法为“无常剑”。 如果说他以前的武功修行得益于看透人心,那他今天的感觉就是天枢老人帮他打开了天心。人心难测,但宇宙万物更是幻化无穷,其实更加宏大,眼界更加遥远,这是他原来的视角所看不到的,天地一体,人物本源,同生共存,内外同修,对他来说所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忽然感觉到他的无常剑又幻化出无限的空间。 孙庸的感觉是有趣,他从小得的就是道家思想的教诲,武功也是源自前辈对道家思想的体悟,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陌生,但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思考过天、地、人之间还会有如此奇妙的联系,就算是万物之灵的人本身,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并能和外部的天地宇宙系统相照应,相互动,相转化,也就是说,总有一种方法能使万物之灵,这由宇宙间原始能量精气所构成的人,吸收聚集更多的能量精气,幻化更大的灵力灵性,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想到这里,无数的稀奇古怪的点子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萌发。 这三个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憋了三天,慢慢的就变得不安分起来,先是孙庸偷偷地去看翁锐练功,见翁锐沉思很深,没敢打扰,他就去找卫青。 说实在的,卫青自己也是有点坐不住了,他可没有翁锐那么好的坐功,一看孙庸过来,两人便开心的攀谈起来,畅谈各自的感受,但怎么谈都不过瘾,最后硬是一起闯到翁锐呆的地方,拉他一起来谈。 翁锐的想法虽多,他也需要梳理印证,有他们的加入,自会有很多意想不到之处,他们一来,这气氛瞬间就变得热火朝天,惊得朱玉和秦无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来看看听听又不是他们所喜欢的东西,只好悻悻离开,任他们海阔天空。 可以说这是三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他们的思考碰撞不仅仅是在消化天枢老人所讲的内容,他们各抒己见,争相表达自己的想法,思绪往往会飘得更远,想法也会更宏大,越来越离谱,甚至是连道家的思想体系都在不断地被超越,谈到兴奋之处,每个人都像喝过一坛醇厚的美酒,面色通红,意气风发。还好他们都还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最后的话题最终还是要落到武功修为上。 翁锐和卫青内功修行走的都是《灵枢经》的路子,虽到了最后两人的取舍各有不同,但大的方向基本一致,翁锐已经总结出适合自己的功法“归一功”,这和天枢老人讲的天人相应的观点异曲同工。 在翁锐讲了“归一功”的心法和修炼之法后,他们三人竟出奇的达成一致:按照师父讲的修炼心法,“归一功”完全可以被改成一门上乘的功法。 想到就做,这是年轻人的无畏之处,也是他们的可贵之处。 三人同练一功,同走一路,但每处转折的感受却有不同,既有不同,就有辩论,就有相互印证,就算是争吵也是常常发生,但最后往往以最好的结果达成妥协继续修炼,不到五六天的工夫,他们竟然在自己的想法上走通了这条路。 “归一功”框架基本没变,但其结构和功法细节却得到了极大的完善和提升,每个人的内功修为也不觉上升了一个层次,对武学修炼的眼界更是脱胎换骨。 他们这次共同探讨一种内功心法,还有一个极大的突破,那就是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归一功”内功体系,由心法、功法和修炼层级构成。 他们把功力的层级分为七层,混沌、开天、应人、应天、天人、生死、归一,混沌是基础,开天是道路,应人是入室,到最后要达到的是天人合一,生死通灵,万气归一,这已经在天枢老人讲的天人相应的大纲上又进了一步,他们甚至现在还不知道这一步到底有多大。 以他们现在的功力,翁锐勉强登堂入室,卫青也是刚刚走完了开天之路,而孙庸虽已备混沌的基础,但还在开天的路上摸索。 接下来他们所探讨的剑法要想有统一的认识就不容易了,无论是翁锐的“混沌初开”,卫青的“无常剑”,还是孙庸的“天枢剑法”,都有其成型的背景和相对完备的体系,在各自的体系内,天枢老人的引导自是引发各自截然不同的结论,谁都无法说服谁,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观点,哪只能各练各的,相互印证是免不了的,但结果在很多时候都让他们有些沮丧,明明感到是可以突破的方向,但却处处受阻,几天下来竟然每个人都感觉提升不大。 “咣当”一声孙庸把剑扔到了地上:“不练了,真没意思!” “呵呵,这两天我看只有你最起劲,怎么就不练了?”卫青调笑道。 “明明感觉这条路是对的,为什么却偏偏走不通?”孙庸的话里带着无限的气恼。 “也许我们认为对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对,”翁锐道:“天聚万物,各成其道,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 “难道我们要知道所有的道路才能修炼?”孙庸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但至少在每一步我们找的路要是对的,或者是最好的。” “难道是我找的路不对?”孙庸还是不解。 “即便是路子对了,要想走通还要看机缘,”翁锐自己在这方面感受颇深:“修为是一方面,人的潜能和极限也很重要,很多的突破就爆发在濒临死境的挣扎中。” “难道为这我还要死一回?哈哈哈。”翁锐的话连孙庸自己都笑了。 “我说你们俩就不要抬杠了,”卫青道:“我们最近只是刚有些心得而已,武功的进境都是慢慢积累的,急是急不来的,既然我们现在难以突破,不妨先放一放,没准有了翁锐所说的机缘还就真的突破了也说不定。” “是啊,我说不练了吗,”孙庸道:“我们出去找地方玩玩吧,最近都快憋死我了。” “不好好在家练功,这要上哪里去呢,呵呵。”曾禔说着,和天枢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回来啦!”孙庸脸上顿时显出欣喜之色,看来这家伙真是想爹娘了。 “师父,师娘。”翁锐和卫青赶紧上去施礼。 “孙前辈、孙夫人好!”秦无双和朱玉也闻声出来打招呼。 讲完故事布完道的天枢老人变得轻松不少,似乎做完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第二天就拉着妻子曾禔外出云游去了。 这是自他回来之后第一次出远门,最近的一段时间突然爆出的妻子和儿子的事确实弄得他有些手忙脚乱,现在一切都在恢复正常,是该出去会会那些老朋友,各方面打个招呼了,临走还撂下一句话:他半个月就回来,等他回来要是没什么进展,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不要在这里打扰他的清净。 这话虽说是对翁锐和卫青讲的,但孙庸听着一样有压力,这两位师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父亲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但这两人的武功现在都比自己要高,并且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年轻人气盛,这口气还是要争的,他也在暗暗下决心,不能让这两位师兄小瞧了自己,更不能让这位心底无限高傲的父亲小瞧了自己。 天枢老人把这些年轻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他还是比较放心的,生活上有阮阿婆、阮阿公照料自是没有问题,他的这个地方虽不算隐秘,但却很少带人来过这里,江湖上绝少有人知道,这么做他为的就是个清净。 就算是偶有人知道,敢到这里撒野的人也不多,云峰山那边他不用多心,有云枢子在,他那两位师兄想再次脱身出来搞点事情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其他什么人,一是没什么理由,二是以这三个孩子现在的功力,合力可战一位十大剑士般的存在,这他还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天枢老人和曾禔刚走的三天里,八公山下的这个院子出奇的安静,翁锐、卫青、孙庸他们各自待在一个房间,除了吃喝拉撒,几乎门都不出,弄得两个已经嘻嘻哈哈惯了的小姑娘朱玉和秦无双也安静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个,悄悄地在捣鼓他们的毒和药,唯一能听的见的就是阮阿婆收拾做饭、招呼大家吃饭和阮阿公出出进进收拾东西的声音。 对翁锐来说,他觉得师父的这次课就像是专门针对他自己讲的一样,他本来就是顺着天人相应的道路顺下来的,只是在平时都是他自己学习、思索、体悟,长安秦仁阁里的道家经典阅读,青山之巅观壑,龙目山顶听风,混成殿里望霞,他只是顺心而为,从来没有去想过天地宇宙这么庞大的体系,在他的遐想修炼之中,也会遇到种种障碍,也会不断地走入死胡同,有些甚至是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天枢老人这些天的讲述,每个关键节点他几乎都能找得到他自己所遇到的问题去印证,那种高深、玄妙的见解就像一把把重锤,常常轰得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师父最后的总结,更像是天空的一道闪电,对他有醍醐灌顶之感,他感觉自己以往很多的迷茫在迅速的归集,一条条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回过头来在看自己的“混沌初开”和“归一功”,他感觉就像孩童玩过家家搭建泥木小屋,尽管有趣,但在天地大象面前实在是非常的渺小。 卫青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他身居皇宫,站在那个当今权势最大的人身边,他能见识君临天下旳威仪,能感受把控万方的豪情,能窥视笑里藏刀的险恶,能鄙视前倨后恭的谄媚,能同情谨小慎微的怯懦,可以说,他的“混沌初开”纯粹是从心里化出来的,他的剑斩开的是人心里的混沌,挥发的是豪情万丈、有我无敌的气势,其招数更如千百人之心,变化无常,难怪连当今皇上都赐名他的剑法为“无常剑”。 如果说他以前的武功修行得益于看透人心,那他今天的感觉就是天枢老人帮他打开了天心。人心难测,但宇宙万物更是幻化无穷,其实更加宏大,眼界更加遥远,这是他原来的视角所看不到的,天地一体,人物本源,同生共存,内外同修,对他来说所看到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忽然感觉到他的无常剑又幻化出无限的空间。 孙庸的感觉是有趣,他从小得的就是道家思想的教诲,武功也是源自前辈对道家思想的体悟,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陌生,但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去思考过天、地、人之间还会有如此奇妙的联系,就算是万物之灵的人本身,也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并能和外部的天地宇宙系统相照应,相互动,相转化,也就是说,总有一种方法能使万物之灵,这由宇宙间原始能量精气所构成的人,吸收聚集更多的能量精气,幻化更大的灵力灵性,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想到这里,无数的稀奇古怪的点子开始在他的脑海里萌发。 这三个人在各自的房间里憋了三天,慢慢的就变得不安分起来,先是孙庸偷偷地去看翁锐练功,见翁锐沉思很深,没敢打扰,他就去找卫青。 说实在的,卫青自己也是有点坐不住了,他可没有翁锐那么好的坐功,一看孙庸过来,两人便开心的攀谈起来,畅谈各自的感受,但怎么谈都不过瘾,最后硬是一起闯到翁锐呆的地方,拉他一起来谈。 翁锐的想法虽多,他也需要梳理印证,有他们的加入,自会有很多意想不到之处,他们一来,这气氛瞬间就变得热火朝天,惊得朱玉和秦无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来看看听听又不是他们所喜欢的东西,只好悻悻离开,任他们海阔天空。 可以说这是三个聪明绝顶的年轻人,他们的思考碰撞不仅仅是在消化天枢老人所讲的内容,他们各抒己见,争相表达自己的想法,思绪往往会飘得更远,想法也会更宏大,越来越离谱,甚至是连道家的思想体系都在不断地被超越,谈到兴奋之处,每个人都像喝过一坛醇厚的美酒,面色通红,意气风发。还好他们都还明白自己要做什么,最后的话题最终还是要落到武功修为上。 翁锐和卫青内功修行走的都是《灵枢经》的路子,虽到了最后两人的取舍各有不同,但大的方向基本一致,翁锐已经总结出适合自己的功法“归一功”,这和天枢老人讲的天人相应的观点异曲同工。 在翁锐讲了“归一功”的心法和修炼之法后,他们三人竟出奇的达成一致:按照师父讲的修炼心法,“归一功”完全可以被改成一门上乘的功法。 想到就做,这是年轻人的无畏之处,也是他们的可贵之处。 三人同练一功,同走一路,但每处转折的感受却有不同,既有不同,就有辩论,就有相互印证,就算是争吵也是常常发生,但最后往往以最好的结果达成妥协继续修炼,不到五六天的工夫,他们竟然在自己的想法上走通了这条路。 “归一功”框架基本没变,但其结构和功法细节却得到了极大的完善和提升,每个人的内功修为也不觉上升了一个层次,对武学修炼的眼界更是脱胎换骨。 他们这次共同探讨一种内功心法,还有一个极大的突破,那就是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归一功”内功体系,由心法、功法和修炼层级构成。 他们把功力的层级分为七层,混沌、开天、应人、应天、天人、生死、归一,混沌是基础,开天是道路,应人是入室,到最后要达到的是天人合一,生死通灵,万气归一,这已经在天枢老人讲的天人相应的大纲上又进了一步,他们甚至现在还不知道这一步到底有多大。 以他们现在的功力,翁锐勉强登堂入室,卫青也是刚刚走完了开天之路,而孙庸虽已备混沌的基础,但还在开天的路上摸索。 接下来他们所探讨的剑法要想有统一的认识就不容易了,无论是翁锐的“混沌初开”,卫青的“无常剑”,还是孙庸的“天枢剑法”,都有其成型的背景和相对完备的体系,在各自的体系内,天枢老人的引导自是引发各自截然不同的结论,谁都无法说服谁,谁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观点,哪只能各练各的,相互印证是免不了的,但结果在很多时候都让他们有些沮丧,明明感到是可以突破的方向,但却处处受阻,几天下来竟然每个人都感觉提升不大。 “咣当”一声孙庸把剑扔到了地上:“不练了,真没意思!” “呵呵,这两天我看只有你最起劲,怎么就不练了?”卫青调笑道。 “明明感觉这条路是对的,为什么却偏偏走不通?”孙庸的话里带着无限的气恼。 “也许我们认为对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对,”翁锐道:“天聚万物,各成其道,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 “难道我们要知道所有的道路才能修炼?”孙庸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但至少在每一步我们找的路要是对的,或者是最好的。” “难道是我找的路不对?”孙庸还是不解。 “即便是路子对了,要想走通还要看机缘,”翁锐自己在这方面感受颇深:“修为是一方面,人的潜能和极限也很重要,很多的突破就爆发在濒临死境的挣扎中。” “难道为这我还要死一回?哈哈哈。”翁锐的话连孙庸自己都笑了。 “我说你们俩就不要抬杠了,”卫青道:“我们最近只是刚有些心得而已,武功的进境都是慢慢积累的,急是急不来的,既然我们现在难以突破,不妨先放一放,没准有了翁锐所说的机缘还就真的突破了也说不定。” “是啊,我说不练了吗,”孙庸道:“我们出去找地方玩玩吧,最近都快憋死我了。” “不好好在家练功,这要上哪里去呢,呵呵。”曾禔说着,和天枢老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娘,你们回来啦!”孙庸脸上顿时显出欣喜之色,看来这家伙真是想爹娘了。 “师父,师娘。”翁锐和卫青赶紧上去施礼。 “孙前辈、孙夫人好!”秦无双和朱玉也闻声出来打招呼。 第十八章 父子-14:再教教 “娘,你们不是要出去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庸道。 “孙庸哥,你是练武练糊涂了吧,哈哈哈,”朱玉笑道:“孙夫人是过了腊八出去的,明天都要祭灶了,可不就半个月了吗。” “呵呵,是啊,”天枢老人也是一愣,感慨道:“这都要快过年了。” “这么说,你们这半个月真没出去?”曾禔的脸上写的满是不信。 “这些天我们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出去啊!”孙庸道。 “真的?”曾禔看向翁锐和卫青,对儿子能静心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呆半个月就是不信,她太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是,师娘,”翁锐道:“师弟说的没错。” 卫青也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就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天都有什么收获?”曾禔对孙庸道。 “我们的收获可大了,”孙庸道:“我们想了几天,又讨论了几天,每个人都有很多想法,感觉眼界大开,我们借助爹讲的那些天人相应的道理,还建立了一套我们自己的内功修炼体系。” “什么?自己的内功修炼体系?”曾禔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天枢老人都睁大了眼睛。 “卫青,你说说。”天枢老人知道翁锐归纳了一套“归一功”,尽管想法不错,但在他看来离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还差得很远,不要拿那套东西来糊弄他,这个儿子是个思维活络的主,他还是觉得卫青的话比较靠谱一点。 “是,师父,”卫青现在说话稳稳当当,气派很大,和翁锐、孙庸他们身上的江湖气息有很大区别:“就像师弟说的那样,经过师父的这次教诲,我们感受很多,收获也很多,对宇宙、天地、天人体系都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天人相应的理念为总纲,做了很多探讨和尝试,最后觉得翁师弟的“归一功”源自《灵枢经》,与师父讲的异曲同工,所以我们就以翁师弟的‘归一功’为基础,总结了心法、功法和各个修炼层级的要义……” 卫青简略的将他们对“归一功”的梳理和归纳讲了一遍,曾禔脸上表现出的是惊讶,天枢老人则有点不动声色,在卫青讲完之后也没有再进行深究,而是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回师父,我们还有一些困惑,”翁锐道:“我们的很多想法在内功修炼上,尽管会有很多不同,也会有很多争论,慢慢都能走通达成统一,最后就总结出这套功法,我们在剑法上的想法更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达成一致,自己练自己的,也感到那些想法根本发挥不出来,练了几天也不见太大的进展。” “哼,几天就想有进展,这太贪了吧。”说完也不在管他们的反应,径自朝内堂走去。 “我说你们就歇几天,出去好好玩玩,把这两天想的东西忘一忘,或许对你们有好处,呵呵。”曾禔轻松地笑道。 “早该这样了,哈哈,走!”既然娘都说了,孙庸自然非常高兴,拉着其他几个就要走。 翁锐和卫青看着师娘,曾禔笑着点点头,他们才下定决心伙同秦无双和朱玉他们走了出去。师父有言在先,要是没有进步让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没有赶他们走,看来他们前面说的那些师父还是认可的。 内厅之中,天枢老人夫妻二人坐了已经有一会了,谁都没有说话。 “师兄,你说他们还是有些想法的吧?”曾禔首先打破了沉寂。 “你是想说你儿子有想法吧,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尽管他想说的轻松一点,但这句回应里面带有的些许热烈曾禔已经扑捉到了,他太知道丈夫的心性,能让他心动,这让曾禔也感到激动不已。 “那不是你儿子啊,”曾禔白了丈夫一眼,脸上充满骄傲:“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有些门道。” “岂止有门道啊,”天枢老人叹道:“他们都快开宗立派了。” “这么说你对他们的功法也是认可的了?”曾禔急于得到答案,因为在天枢老人那里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 “虽说有些异想天开,但却不脱离大道的方向,”天枢老人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敢想象,我们在他们那个时期,都把师父教的东西奉为宝典,勤学苦练,不敢有半点逾越,但他们却敢跳脱出来,摸索新的路径,就算是我说的他们也只看有用没用,并不是奉若教条,死搬硬套。” “这不正是你的期望吗,”曾禔道:“师兄当年也是跳脱出来,自创道路,但又怕自己的道路成为教条,才苦苦追求你那‘不言之教’的心法,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你寻得锐儿和青儿这两个孩子,了却你的心愿。” “这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嘿嘿。”天枢老人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谢我?”曾禔也有点惊奇。 “对别人,我总想实现我的想法,说了也可以不管,就算是错上十次八次我也不在乎,”天枢老人道:“但在自己儿子身上,我却一次也不想错,我很想给他最好的,还好是你有言在先,不许我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他,我只说自己的,随他们去想,看来这次确实是做对了。” “能让你说出这句话可真的不容易,呵呵,”曾禔笑道:“按我们儿子他们的想法,你的功夫能达到他们的那个层级?” “这不是你儿子的想法,”天枢老人道:“是翁锐先有了框架和基础,庸儿和卫青只是后期参与和完善。” “连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东西,你倒是较真了。”曾禔道。 “他们现在都还年轻,只想着结果,自然不会去想其他方面,”天枢老人道:“但功法的开创在武林都是件大事,到了一定的年龄地位不是谁都愿意放弃的,有时候为争个名头也会弄得血流成河,你不要为这个给他们小兄弟间增加矛盾。” “你看你,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倒是教育起我来了,”曾禔哑然笑道:“好了,以后我不讲了,你快说说你能到什么层级?” “这个,”天枢老人略一沉吟:“我和他们这个不是一个体系,算起来应该在天人界吧。” “你怎么这么低,我以为你已经万气归一了呢,哈哈。”曾禔调笑道。 “你还别说,这些孩子想的还真有些门道,”天枢老人叹道:“就算是生死通灵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达到的。” “那你说我能达到哪个层级?”曾禔道。 “嗯…你应该可以达到应天吧,呵呵。”天枢老人笑得充满爱意。 “唉,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试过了,我充其量勉强可以达到应人,”曾禔有点不甘的道:“你说锐儿真的进步这么快?” “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人不用教,有些人却怎么也教不会。”天枢老人道。 “那你对他们怎么办?难道不教了吗?”曾禔道。 “教当然要教,”天枢老人道:“但这次啥都不说,只管做!” 两天后的清晨,还在梦中的年轻人被一阵犀利的剑啸惊醒,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迅速收拾停当,拿剑出门,等他们出来,看到的却是天枢老人一个人在前院的空地上练剑,不紧不慢,但却劲力十足,咋一看就是一个老人晨起的健身而已。 看到这种情形,孙庸已经有点失望,但看着翁锐和卫青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只好跟着他们看。 翁锐和卫青看到,天枢老人练的正是他们从小就练的“混元剑”,这是道门修炼者经常用来健身的入门级剑法,也是天枢老人假老将军翁檀之手传给他们的,他们倒还没真的见过师父完整的使过这套剑法,两人相视一笑,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孙庸虽说也知道这套剑法,因过于简单也没有怎么深练,但看着父亲这位大家练这套剑法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天枢老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他只管自顾自的运剑。他的剑运得并不是很快,一招一式交代的很清楚,就连很小的细节也不放过,内力通达之处剑尖都会洒出“嘶嘶”剑气,慢中也让人能感觉到巨大的威能。 翁卫二人对这套剑法再熟悉不过了,但细看下来,他们发现在很多地方还做得还很不到位,使剑法原本拥有的威力打了不少折扣,不自觉之间他们已经抽出剑来,跟着天枢老人出招,琢磨体味他对这套剑法的独特理解和用意,数招下来,他们手中的剑已经顺了很多,师父剑中的意味在他们手中迅速加强,感觉一直挡着他们的那层纸一下子被捅破了,在这套剑法里,他们已经看到了一个更加自如奔放的自己。 孙庸并没有加入到同练的行列中来,但他也两眼出神目不转睛,他是被这套看似不起眼的剑法中还藏有如此之高的技法所吸引,也不再安静的站着,眼睛盯住父亲手中的剑,自己手中的剑也在上下左右翻,点划挑刺,削拉推斩,但却没人看得懂他舞的是什么东西。 天枢老人的“混元剑”已竟使完了一遍,但他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身形一转,抬手晃出三道剑影,从第一招“遥祭三尊”又开始演绎。 但这次出手他却是风格陡变,不再是是一招一式套路演示般情形,身形、招数的徐疾在迅速变化着节奏,数招下来手中的剑已经嗡嗡作响,挟万钧之势,身形也不再是那种稳健形态,而是变得飘忽莫测,剑形、剑势、剑意已经融化到招数之中,招还是那样的招,但被激发的威能却已经被他深厚的内力所带动,剑风、剑气已经逼得翁锐三人连连后退。 孙庸已经睁大眼睛动都不动了,这种老道士健身的功夫竟然会如此厉害,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这套剑法以前所有的认知,而翁锐和卫青再也顾不上去跟着师父揣摩了,也是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这套剑法的想象,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他们这才知道,师父不是随意在这里健身练剑,也不是自己修行练功,而是实实在在在教他们功夫,开拓他们对剑法的理解。 天枢老人使完,似乎过了很久身上的长衫才慢慢飘落下来,他抬手长剑入鞘,不经意的朝他们三人瞟了一眼,啥也没说,径自回内厅去了,翁锐他们三人又被晾在了哪里。 冬天的早上还是有些清冷的,但这三人似乎丝毫没有感到,齐刷刷的坐在前厅门前的台阶上,愣愣的看着地面,啥话也说不出来,嗡嗡直响的脑子里满是各种翻飞的剑影。 这三人都是极顶聪明之人,天枢老人刚才所使的剑法极为平常,但也包含道家的养生、修炼和武学智慧,天枢老人在三个年轻人面前以不同的方式将这套剑法使了两遍,第二遍更是摧发出剑法中的滔天战意,把他对翁卫二人讲过的“剑径八法”及他对剑法最新的理解都融入其中,在他们最熟悉也认为最简单的剑法里表达最高深的武学境界,或许这也是一种深入浅出地教学之法吧。 看着天枢老人进来,曾禔连忙迎了上去,她是硬忍着没有跟出去看,但还是非常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道:“都有点懵,呵呵。” “这么说有效果了?”曾禔道。 “还很难说,”天枢老人道:“这要看后面几副药的疗效了。” “哪这后面的得几天?”曾禔道。 “估计得消化两天,后面的药就要跟上。”天枢老人道。 “我是说快过年了,是不是要他们休息一阵子,别赶那么紧。”看来曾禔是有些心疼了。 “这恐怕不行,”天枢老人道:“打铁要趁热,火候到了,下一副药一定要加上去。” “娘,你们不是要出去半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庸道。 “孙庸哥,你是练武练糊涂了吧,哈哈哈,”朱玉笑道:“孙夫人是过了腊八出去的,明天都要祭灶了,可不就半个月了吗。” “呵呵,是啊,”天枢老人也是一愣,感慨道:“这都要快过年了。” “这么说,你们这半个月真没出去?”曾禔的脸上写的满是不信。 “这些天我们忙都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出去啊!”孙庸道。 “真的?”曾禔看向翁锐和卫青,对儿子能静心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呆半个月就是不信,她太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是,师娘,”翁锐道:“师弟说的没错。” 卫青也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就给我说说你们这些天都有什么收获?”曾禔对孙庸道。 “我们的收获可大了,”孙庸道:“我们想了几天,又讨论了几天,每个人都有很多想法,感觉眼界大开,我们借助爹讲的那些天人相应的道理,还建立了一套我们自己的内功修炼体系。” “什么?自己的内功修炼体系?”曾禔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天枢老人都睁大了眼睛。 “卫青,你说说。”天枢老人知道翁锐归纳了一套“归一功”,尽管想法不错,但在他看来离一套完整的修炼体系还差得很远,不要拿那套东西来糊弄他,这个儿子是个思维活络的主,他还是觉得卫青的话比较靠谱一点。 “是,师父,”卫青现在说话稳稳当当,气派很大,和翁锐、孙庸他们身上的江湖气息有很大区别:“就像师弟说的那样,经过师父的这次教诲,我们感受很多,收获也很多,对宇宙、天地、天人体系都有了更深的了解,以天人相应的理念为总纲,做了很多探讨和尝试,最后觉得翁师弟的“归一功”源自《灵枢经》,与师父讲的异曲同工,所以我们就以翁师弟的‘归一功’为基础,总结了心法、功法和各个修炼层级的要义……” 卫青简略的将他们对“归一功”的梳理和归纳讲了一遍,曾禔脸上表现出的是惊讶,天枢老人则有点不动声色,在卫青讲完之后也没有再进行深究,而是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回师父,我们还有一些困惑,”翁锐道:“我们的很多想法在内功修炼上,尽管会有很多不同,也会有很多争论,慢慢都能走通达成统一,最后就总结出这套功法,我们在剑法上的想法更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达成一致,自己练自己的,也感到那些想法根本发挥不出来,练了几天也不见太大的进展。” “哼,几天就想有进展,这太贪了吧。”说完也不在管他们的反应,径自朝内堂走去。 “我说你们就歇几天,出去好好玩玩,把这两天想的东西忘一忘,或许对你们有好处,呵呵。”曾禔轻松地笑道。 “早该这样了,哈哈,走!”既然娘都说了,孙庸自然非常高兴,拉着其他几个就要走。 翁锐和卫青看着师娘,曾禔笑着点点头,他们才下定决心伙同秦无双和朱玉他们走了出去。师父有言在先,要是没有进步让他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现在没有赶他们走,看来他们前面说的那些师父还是认可的。 内厅之中,天枢老人夫妻二人坐了已经有一会了,谁都没有说话。 “师兄,你说他们还是有些想法的吧?”曾禔首先打破了沉寂。 “你是想说你儿子有想法吧,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尽管他想说的轻松一点,但这句回应里面带有的些许热烈曾禔已经扑捉到了,他太知道丈夫的心性,能让他心动,这让曾禔也感到激动不已。 “那不是你儿子啊,”曾禔白了丈夫一眼,脸上充满骄傲:“没想到这些小家伙还有些门道。” “岂止有门道啊,”天枢老人叹道:“他们都快开宗立派了。” “这么说你对他们的功法也是认可的了?”曾禔急于得到答案,因为在天枢老人那里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 “虽说有些异想天开,但却不脱离大道的方向,”天枢老人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敢想象,我们在他们那个时期,都把师父教的东西奉为宝典,勤学苦练,不敢有半点逾越,但他们却敢跳脱出来,摸索新的路径,就算是我说的他们也只看有用没用,并不是奉若教条,死搬硬套。” “这不正是你的期望吗,”曾禔道:“师兄当年也是跳脱出来,自创道路,但又怕自己的道路成为教条,才苦苦追求你那‘不言之教’的心法,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你寻得锐儿和青儿这两个孩子,了却你的心愿。” “这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嘿嘿。”天枢老人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谢我?”曾禔也有点惊奇。 “对别人,我总想实现我的想法,说了也可以不管,就算是错上十次八次我也不在乎,”天枢老人道:“但在自己儿子身上,我却一次也不想错,我很想给他最好的,还好是你有言在先,不许我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他,我只说自己的,随他们去想,看来这次确实是做对了。” “能让你说出这句话可真的不容易,呵呵,”曾禔笑道:“按我们儿子他们的想法,你的功夫能达到他们的那个层级?” “这不是你儿子的想法,”天枢老人道:“是翁锐先有了框架和基础,庸儿和卫青只是后期参与和完善。” “连他们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东西,你倒是较真了。”曾禔道。 “他们现在都还年轻,只想着结果,自然不会去想其他方面,”天枢老人道:“但功法的开创在武林都是件大事,到了一定的年龄地位不是谁都愿意放弃的,有时候为争个名头也会弄得血流成河,你不要为这个给他们小兄弟间增加矛盾。” “你看你,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句,你倒是教育起我来了,”曾禔哑然笑道:“好了,以后我不讲了,你快说说你能到什么层级?” “这个,”天枢老人略一沉吟:“我和他们这个不是一个体系,算起来应该在天人界吧。” “你怎么这么低,我以为你已经万气归一了呢,哈哈。”曾禔调笑道。 “你还别说,这些孩子想的还真有些门道,”天枢老人叹道:“就算是生死通灵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达到的。” “那你说我能达到哪个层级?”曾禔道。 “嗯…你应该可以达到应天吧,呵呵。”天枢老人笑得充满爱意。 “唉,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试过了,我充其量勉强可以达到应人,”曾禔有点不甘的道:“你说锐儿真的进步这么快?” “这人就是这样,有些人不用教,有些人却怎么也教不会。”天枢老人道。 “那你对他们怎么办?难道不教了吗?”曾禔道。 “教当然要教,”天枢老人道:“但这次啥都不说,只管做!” 两天后的清晨,还在梦中的年轻人被一阵犀利的剑啸惊醒,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测,迅速收拾停当,拿剑出门,等他们出来,看到的却是天枢老人一个人在前院的空地上练剑,不紧不慢,但却劲力十足,咋一看就是一个老人晨起的健身而已。 看到这种情形,孙庸已经有点失望,但看着翁锐和卫青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只好跟着他们看。 翁锐和卫青看到,天枢老人练的正是他们从小就练的“混元剑”,这是道门修炼者经常用来健身的入门级剑法,也是天枢老人假老将军翁檀之手传给他们的,他们倒还没真的见过师父完整的使过这套剑法,两人相视一笑,亲切之感油然而生。 孙庸虽说也知道这套剑法,因过于简单也没有怎么深练,但看着父亲这位大家练这套剑法也不由起了好奇之心。 天枢老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他只管自顾自的运剑。他的剑运得并不是很快,一招一式交代的很清楚,就连很小的细节也不放过,内力通达之处剑尖都会洒出“嘶嘶”剑气,慢中也让人能感觉到巨大的威能。 翁卫二人对这套剑法再熟悉不过了,但细看下来,他们发现在很多地方还做得还很不到位,使剑法原本拥有的威力打了不少折扣,不自觉之间他们已经抽出剑来,跟着天枢老人出招,琢磨体味他对这套剑法的独特理解和用意,数招下来,他们手中的剑已经顺了很多,师父剑中的意味在他们手中迅速加强,感觉一直挡着他们的那层纸一下子被捅破了,在这套剑法里,他们已经看到了一个更加自如奔放的自己。 孙庸并没有加入到同练的行列中来,但他也两眼出神目不转睛,他是被这套看似不起眼的剑法中还藏有如此之高的技法所吸引,也不再安静的站着,眼睛盯住父亲手中的剑,自己手中的剑也在上下左右翻,点划挑刺,削拉推斩,但却没人看得懂他舞的是什么东西。 天枢老人的“混元剑”已竟使完了一遍,但他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身形一转,抬手晃出三道剑影,从第一招“遥祭三尊”又开始演绎。 但这次出手他却是风格陡变,不再是是一招一式套路演示般情形,身形、招数的徐疾在迅速变化着节奏,数招下来手中的剑已经嗡嗡作响,挟万钧之势,身形也不再是那种稳健形态,而是变得飘忽莫测,剑形、剑势、剑意已经融化到招数之中,招还是那样的招,但被激发的威能却已经被他深厚的内力所带动,剑风、剑气已经逼得翁锐三人连连后退。 孙庸已经睁大眼睛动都不动了,这种老道士健身的功夫竟然会如此厉害,这简直颠覆了他对这套剑法以前所有的认知,而翁锐和卫青再也顾不上去跟着师父揣摩了,也是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这套剑法的想象,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因为他们这才知道,师父不是随意在这里健身练剑,也不是自己修行练功,而是实实在在在教他们功夫,开拓他们对剑法的理解。 天枢老人使完,似乎过了很久身上的长衫才慢慢飘落下来,他抬手长剑入鞘,不经意的朝他们三人瞟了一眼,啥也没说,径自回内厅去了,翁锐他们三人又被晾在了哪里。 冬天的早上还是有些清冷的,但这三人似乎丝毫没有感到,齐刷刷的坐在前厅门前的台阶上,愣愣的看着地面,啥话也说不出来,嗡嗡直响的脑子里满是各种翻飞的剑影。 这三人都是极顶聪明之人,天枢老人刚才所使的剑法极为平常,但也包含道家的养生、修炼和武学智慧,天枢老人在三个年轻人面前以不同的方式将这套剑法使了两遍,第二遍更是摧发出剑法中的滔天战意,把他对翁卫二人讲过的“剑径八法”及他对剑法最新的理解都融入其中,在他们最熟悉也认为最简单的剑法里表达最高深的武学境界,或许这也是一种深入浅出地教学之法吧。 看着天枢老人进来,曾禔连忙迎了上去,她是硬忍着没有跟出去看,但还是非常想知道结果:“怎么样?”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道:“都有点懵,呵呵。” “这么说有效果了?”曾禔道。 “还很难说,”天枢老人道:“这要看后面几副药的疗效了。” “哪这后面的得几天?”曾禔道。 “估计得消化两天,后面的药就要跟上。”天枢老人道。 “我是说快过年了,是不是要他们休息一阵子,别赶那么紧。”看来曾禔是有些心疼了。 “这恐怕不行,”天枢老人道:“打铁要趁热,火候到了,下一副药一定要加上去。” 第十八章 父子-15:夫妻合授 对翁锐、卫青和孙庸三人来说,天枢老人的一通剑法变换,如果算是教他们的话也不算是上新课,充其量是复习而已,这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他们所知道的,但他们所没见过的是那些东西不同的用法以及可以达到的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那就是打破天花板,让他们把那些看似已经练到极致的东西给颠覆掉,看看还有多少差距。 得到这样的指点,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们刚刚在剑法上谋求突破,点滴的点播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道闪光,让他们的很多思路得到印证,并且又不断激发出他们更多的新思路。 尽管他们不停的折腾,但天枢老人和曾禔视乎故意选择了漠视,他们也会有意无意的看上几眼,但从来不做一句评论,就算是吃饭的时候说上几句,也绝对和练功无关,要做什么都是他们三兄弟自己说了算。 就在这兄弟三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天后的午后,他们却看到天枢老人和曾禔两人有说有笑的拿着剑往外走,这可是极少见到的情景,他们在一起几乎都不带剑了。 首先是孙庸忍不住了:“爹,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呵呵,你爹说他这两天的身子都有点硬了,”曾禔道:“他说让我陪他走上几招,活动活动筋骨。” 曾禔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吊起了这几个人的兴奋点,翁锐他们现在才不相信这两个人要活动活动筋骨的话,看来师父又要来指点他们的武功了,赶紧收起心神,紧跟两人来到前院,这种机会绝对不多。 夫妻二人对活动活动筋骨还有三位观众一点都不在乎,很客气的相互行礼,两只剑就搭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合练的是由亶爰山人曾慕所创的天枢剑,这也是武林公认的上乘武功,并且都是嫡传弟子,不管谁遇上这种机缘恐怕都不愿放过。 天枢老人和曾禔相差有十几岁,但岁月在脸上的差距看上去比实际的要大一些,曾禔保养得很好,而天枢老人则要显得苍老一些,但也容光满面,精神勃发。 他们因故相隔了十八年,这是他们再次相聚后的第一次对剑合练,面带笑容,垫招拆招,甚至有些情意绵绵,一招一式都极为享受,但谁都知道,他们今天绝不是在小辈面前来秀恩爱的。 十几招一过,曾禔的剑率先变得凌厉起来,临空而起的身躯已经变成一道虚影,但在虚影之中却有星光闪耀,一招“繁星万点”几乎将天枢老人笼罩,并伴随无数细微的啸声,这万点星辰点点都可以是虚招,但也都可以用来杀人,天枢老人借势身形骤转,转动中身子先矮后起,后起中手里的剑已经激起无数道剑光,而这道道剑光却在剑尖凝聚在一起,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带动道道剑光自然的形成一个尖锐的光锥,不但恰到好处的护住自己,还在几声叮当之后,刺透曾禔的星幕,直点向曾禔的胸前,吓得孙庸“啊”的一下叫出声来。 孙庸知道这一招叫做“彗星过日”,但在他和母亲的交手中却始终会被压制住,最多能形成自保赶紧变招,这样轻松破掉这一招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并且破掉后即可就会对对方形成巨大的威胁,他难免感到紧张。 但曾禔似乎胸有成竹,空中的身形来不及变换,但手中的长剑已经收起万点寒星,化作一道匹练横扫在天枢老人的光锥的锥尖之上,“嚓”的一声脆响,她的人已借这一点之力,顺势偏过前冲的轨迹,像道流星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直接飘向天数老人身后,但手中的剑却拖着一道剑光掠向天枢老人的肩颈,一招“天河落日”把天枢剑快速转换、凌厉狠辣、气势磅礴的风格演绎的凌厉尽致。 曾禔的武功在几个是兄妹中是最弱的一个,但在天枢老人的带动下,她的战力已经被激发到极致,原来想象不到的、原来做不到的都被她信手使出,就像是一直藏在她身体里的一样,看得孙庸瞠目结舌,他从没见过母亲曾禔能使出这么厉害的招数,甚至是在师叔云枢子身上他也没见过,还有更让他惊心的是在他认为完美无缺只是自己还没有练好的天枢剑,在他父亲天枢老人的剑下,竟然会变得破绽百出,这不是一招两招就能补得回来的。 对翁锐和卫青来说,感觉和孙庸完全不同,他们在孙庸这里孙接触过天枢剑法,但师父师娘现在所演绎的和他们所想象的相差太远,招数相似,但用意、用形、用心却更博大自然,几近于道。 相比之下,他们感觉自己的东西相形见绌,但要想学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他们甚至都有点不明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师父为什么要让他们苦苦地去摸索别的而不直接教给他们,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矛盾,而越是看到最后,这种矛盾的心理就越是加深,一直到结束,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的剑招武功,而满是对这种矛盾的思考和困惑。 天枢老人既然下定决心下这副药,他自然不会做任何解释,练完之后两人甩甩膀子,似乎这场筋骨活动的非常舒服,心满意足的说笑着走了。 天枢老人的这副药是一副猛药,好东西多了,但那都不你的东西,有些人没遇到过特别难于抉择的事,那是你还没有遇到过巨大的诱惑,对于学武之人,能被尊为江湖万剑之首的天枢剑就摆在那里,这个诱惑不是每个人都顶得住,要不要走这条路,对普通之人这恐怕是个最容易的选择,但对这三人,特别是翁卫而人来说,这个抉择的考验恐怕已经没有更艰难的了。 以前是翁锐和卫青习惯师父的做法,说完了做完了把他们扔在那里就不管了,现在连孙庸也习惯了这位江湖名人的父亲的做法,显然现在连母亲曾禔也和父亲走到了一起,要依靠他们已经是没有指望了。 “翁师兄,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孙庸道。 “我想师父是想让我们看到更好的东西。”翁锐道。 “但这么厉害的剑法他为什么不直接教我们?”卫青还没有从刚才的困惑中解脱出来。 “直接教也就是我这样,”孙庸道:“我想他们一定是不希望你们也成为我这样。” “你已经很好了,”卫青道:“我们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啥也不是呢。” “卫师兄你也不用安慰我,”孙庸道:“你们所走的路和我不同,我一直就是娘和师叔教着,我爹都没有怎么教你们,只是指了条路给你们走,你们自己就能走成现在这样,自然是要比我强了不少。” “你说什么?指了条路?”翁锐突然一个激灵道:“难道师父他不是在教我们,还是在给我们指路?” “指路?”孙庸也被弄糊涂了:“难道他要你们学习天枢剑法?” “不,”翁锐道:“武学之道,道路千条,殊途同归,师父一定是看到我们在剑法上破不了目前的境界,他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们应该如何破镜。” “对,我想一定是这样,”卫青道:“师父要想教早就教了,这也不符合他一贯倡导的武功修习的法门,如果是借用师父师娘今天所展示的功夫去想我们自己的东西,我真倒是有很多想法。” “我就说嘛,一下子要我们学那么多东西,哪能这么快就接受呢,”孙庸道:“但如果只是完善提升我们自己的东西,再多我们也只捡对自己有用的,那这样就轻松多了,效果也会更好。” “呵呵,师父真是的,”翁锐笑道:“他怎么想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完了,还要打这么多亚谜。” “哼,连我娘也是,”孙庸假装愤然道:“她现在也在跟着我爹一起打哑谜,并且还打到了我的身上,她以前可从不这样的。” “哈哈哈,”卫青笑道:“这说明师父师娘这次重聚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 “你背地里说师父,小心我爹打你屁股,嘻嘻,”孙庸很神秘的笑道:“卫师兄,你和秦姐姐还是新婚,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啊?哈哈哈……” “你这家伙,又来取笑我,”这几个小的里面就卫青已经成婚,在一起他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被孙庸一说,脸一下子就红了,追着孙庸要去挠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姐姐,秦姐姐,”孙庸边跑边喊道:“卫师兄又欺负我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翁锐、卫青和孙庸三人来说,天枢老人的一通剑法变换,如果算是教他们的话也不算是上新课,充其量是复习而已,这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他们所知道的,但他们所没见过的是那些东西不同的用法以及可以达到的程度,在一定程度上来说,那就是打破天花板,让他们把那些看似已经练到极致的东西给颠覆掉,看看还有多少差距。 得到这样的指点,对他们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他们刚刚在剑法上谋求突破,点滴的点播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道闪光,让他们的很多思路得到印证,并且又不断激发出他们更多的新思路。 尽管他们不停的折腾,但天枢老人和曾禔视乎故意选择了漠视,他们也会有意无意的看上几眼,但从来不做一句评论,就算是吃饭的时候说上几句,也绝对和练功无关,要做什么都是他们三兄弟自己说了算。 就在这兄弟三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天后的午后,他们却看到天枢老人和曾禔两人有说有笑的拿着剑往外走,这可是极少见到的情景,他们在一起几乎都不带剑了。 首先是孙庸忍不住了:“爹,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呵呵,你爹说他这两天的身子都有点硬了,”曾禔道:“他说让我陪他走上几招,活动活动筋骨。” 曾禔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吊起了这几个人的兴奋点,翁锐他们现在才不相信这两个人要活动活动筋骨的话,看来师父又要来指点他们的武功了,赶紧收起心神,紧跟两人来到前院,这种机会绝对不多。 夫妻二人对活动活动筋骨还有三位观众一点都不在乎,很客气的相互行礼,两只剑就搭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合练的是由亶爰山人曾慕所创的天枢剑,这也是武林公认的上乘武功,并且都是嫡传弟子,不管谁遇上这种机缘恐怕都不愿放过。 天枢老人和曾禔相差有十几岁,但岁月在脸上的差距看上去比实际的要大一些,曾禔保养得很好,而天枢老人则要显得苍老一些,但也容光满面,精神勃发。 他们因故相隔了十八年,这是他们再次相聚后的第一次对剑合练,面带笑容,垫招拆招,甚至有些情意绵绵,一招一式都极为享受,但谁都知道,他们今天绝不是在小辈面前来秀恩爱的。 十几招一过,曾禔的剑率先变得凌厉起来,临空而起的身躯已经变成一道虚影,但在虚影之中却有星光闪耀,一招“繁星万点”几乎将天枢老人笼罩,并伴随无数细微的啸声,这万点星辰点点都可以是虚招,但也都可以用来杀人,天枢老人借势身形骤转,转动中身子先矮后起,后起中手里的剑已经激起无数道剑光,而这道道剑光却在剑尖凝聚在一起,闪烁出耀眼的光芒,这道光芒带动道道剑光自然的形成一个尖锐的光锥,不但恰到好处的护住自己,还在几声叮当之后,刺透曾禔的星幕,直点向曾禔的胸前,吓得孙庸“啊”的一下叫出声来。 孙庸知道这一招叫做“彗星过日”,但在他和母亲的交手中却始终会被压制住,最多能形成自保赶紧变招,这样轻松破掉这一招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并且破掉后即可就会对对方形成巨大的威胁,他难免感到紧张。 但曾禔似乎胸有成竹,空中的身形来不及变换,但手中的长剑已经收起万点寒星,化作一道匹练横扫在天枢老人的光锥的锥尖之上,“嚓”的一声脆响,她的人已借这一点之力,顺势偏过前冲的轨迹,像道流星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直接飘向天数老人身后,但手中的剑却拖着一道剑光掠向天枢老人的肩颈,一招“天河落日”把天枢剑快速转换、凌厉狠辣、气势磅礴的风格演绎的凌厉尽致。 曾禔的武功在几个是兄妹中是最弱的一个,但在天枢老人的带动下,她的战力已经被激发到极致,原来想象不到的、原来做不到的都被她信手使出,就像是一直藏在她身体里的一样,看得孙庸瞠目结舌,他从没见过母亲曾禔能使出这么厉害的招数,甚至是在师叔云枢子身上他也没见过,还有更让他惊心的是在他认为完美无缺只是自己还没有练好的天枢剑,在他父亲天枢老人的剑下,竟然会变得破绽百出,这不是一招两招就能补得回来的。 对翁锐和卫青来说,感觉和孙庸完全不同,他们在孙庸这里孙接触过天枢剑法,但师父师娘现在所演绎的和他们所想象的相差太远,招数相似,但用意、用形、用心却更博大自然,几近于道。 相比之下,他们感觉自己的东西相形见绌,但要想学却不知道从哪里着手,他们甚至都有点不明白,有这么厉害的武功,师父为什么要让他们苦苦地去摸索别的而不直接教给他们,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矛盾,而越是看到最后,这种矛盾的心理就越是加深,一直到结束,在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的剑招武功,而满是对这种矛盾的思考和困惑。 天枢老人既然下定决心下这副药,他自然不会做任何解释,练完之后两人甩甩膀子,似乎这场筋骨活动的非常舒服,心满意足的说笑着走了。 天枢老人的这副药是一副猛药,好东西多了,但那都不你的东西,有些人没遇到过特别难于抉择的事,那是你还没有遇到过巨大的诱惑,对于学武之人,能被尊为江湖万剑之首的天枢剑就摆在那里,这个诱惑不是每个人都顶得住,要不要走这条路,对普通之人这恐怕是个最容易的选择,但对这三人,特别是翁卫而人来说,这个抉择的考验恐怕已经没有更艰难的了。 以前是翁锐和卫青习惯师父的做法,说完了做完了把他们扔在那里就不管了,现在连孙庸也习惯了这位江湖名人的父亲的做法,显然现在连母亲曾禔也和父亲走到了一起,要依靠他们已经是没有指望了。 “翁师兄,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孙庸道。 “我想师父是想让我们看到更好的东西。”翁锐道。 “但这么厉害的剑法他为什么不直接教我们?”卫青还没有从刚才的困惑中解脱出来。 “直接教也就是我这样,”孙庸道:“我想他们一定是不希望你们也成为我这样。” “你已经很好了,”卫青道:“我们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啥也不是呢。” “卫师兄你也不用安慰我,”孙庸道:“你们所走的路和我不同,我一直就是娘和师叔教着,我爹都没有怎么教你们,只是指了条路给你们走,你们自己就能走成现在这样,自然是要比我强了不少。” “你说什么?指了条路?”翁锐突然一个激灵道:“难道师父他不是在教我们,还是在给我们指路?” “指路?”孙庸也被弄糊涂了:“难道他要你们学习天枢剑法?” “不,”翁锐道:“武学之道,道路千条,殊途同归,师父一定是看到我们在剑法上破不了目前的境界,他在用这种方法告诉我们应该如何破镜。” “对,我想一定是这样,”卫青道:“师父要想教早就教了,这也不符合他一贯倡导的武功修习的法门,如果是借用师父师娘今天所展示的功夫去想我们自己的东西,我真倒是有很多想法。” “我就说嘛,一下子要我们学那么多东西,哪能这么快就接受呢,”孙庸道:“但如果只是完善提升我们自己的东西,再多我们也只捡对自己有用的,那这样就轻松多了,效果也会更好。” “呵呵,师父真是的,”翁锐笑道:“他怎么想直接告诉我们不就完了,还要打这么多亚谜。” “哼,连我娘也是,”孙庸假装愤然道:“她现在也在跟着我爹一起打哑谜,并且还打到了我的身上,她以前可从不这样的。” “哈哈哈,”卫青笑道:“这说明师父师娘这次重聚他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好了。” “你背地里说师父,小心我爹打你屁股,嘻嘻,”孙庸很神秘的笑道:“卫师兄,你和秦姐姐还是新婚,你们的关系怎么样啊?哈哈哈……” “你这家伙,又来取笑我,”这几个小的里面就卫青已经成婚,在一起他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被孙庸一说,脸一下子就红了,追着孙庸要去挠他:“看我怎么收拾你。” “秦姐姐,秦姐姐,”孙庸边跑边喊道:“卫师兄又欺负我了。” 看着这样的景象,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十八章 父子-16:三人合战 不管人处在哪里,春节临近之时总会有点莫名的兴奋,特别是小孩子,无论是让自己长上一岁,还是开启一段新的生活,都会多上很多期待和向往。 这两天最活跃的是秦无双和朱玉两个小姑娘,自己动手,出出进进帮着阮阿婆已经把整个院子装扮得喜气洋洋,这是这处院子里从来没有过的事,天枢老人和曾禔也是看得眉开眼笑,这点人间烟火他们自己也很享受。 这样的气氛对翁锐、卫青和孙庸他们也产生了影响,他们对过年也有点按捺不住,很想去帮忙凑凑热闹,但实在没有多少事情要他们干,还不断地被两个小姑娘赶了出来,最后只好悻悻的又凑在一起讨论他们的修炼感受。 没有压力,没有目标,没人监督,也没人催促,但心目中的那座山就在那里,使他们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当他们静下来之后,这种宽松、自由的环境不断激发着他们对武功剑法的理解,特别是几名年轻人想法碰撞,更能擦出无数的火花。 这虽不是什么大动作,甚至没有看到任何招数的创新,但那种提升看似在细节,却又时时冲击着境界,感觉茫然无序,但又呼之欲出,相互间的交手印证又把这种感觉逐渐推到了极致,切磋的频率越来越高,欲望也越来越强,有时候刚听到他们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又听到金玉交接的声音,这种情况往往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其实他们并不孤单,在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心。 终于到了大年初一,给长辈叩拜的礼节是少不了的,拜完师父师娘,天枢老人要他们也一定给阮阿公和阮阿婆行礼,惊得这老两口两色都变了,说什么也不肯,但还被曾禔按在椅子上接受了这群晚辈的叩拜这才作罢。 拜长辈是要拿红包的,朱玉和秦无双都拿到了,但翁锐三人却什么也没有,这对第一次有这种经历的孙庸来说多少有些失望。 “哈哈哈,失望了是吧,”曾禔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开始,你们的师父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是什么?快给我看看!”孙庸终于又兴奋起来。 “他陪你们练剑,过过招,一对三!”曾禔笑吟吟地道。 “师父?” “练剑?” “爹?” 这突如其来的礼物使这三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说什么这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天枢老人现在很少出手,这里面只有他儿子孙庸算是正式和他交过手,翁锐和卫青跟他学了这么多年,充其量是看着他们自己对打,然后点拨几句,唯一的一次是在玄青观,只有一招他们便出不了手,这根本算不上过招,这次在新年的第一天,这位在江湖神一般的存在,要和他们三人同时过招,这份礼送的实在太大,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枢老人微微点点头,算是首肯。 “噢!”三人竟然同声欢呼,这一天他们确实是等了太久。 “什么时候?”孙庸道。 “当然就现在了,呵呵,”曾禔笑道:“还不快去准备!” 这是一个庄重的时刻,八公山下的一个无名院落,前院里站了数人,在行完礼之后,翁锐、卫青和孙庸呈丁字形将天枢老人围在中间,曾禔和朱玉、秦无双两个小姑娘在一旁围观。 天枢老人侍剑而立,像上回一样,翁锐和卫青依然看不到任何破绽,不知从何处下手,但站在天枢老人身后的孙庸显然有他的考虑,“嗨”的一声,奋起一剑直接朝天枢老人的背部刺去,就在天枢老人身体微动注意力后移的一瞬,翁锐和卫青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同时向天枢老人发起了攻击。 一对一,就算是背对着父亲天枢老人,孙庸也不敢说这就是出手的时机,但自从他对天工山秀成阁里的松鹤五蝠图有了感悟之后,他的眼界看到的就是一个整体,他要抓取的是动态中的机会,没人动,机会就永远不会有,只要他动,就会牵一发而动全局,剩下的就看其他两人的配合了,果不出其然,他们虽说事先未做任何商量和排演,只是三个人在一起混了一段时间而已,就能心领神会,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能不说这几个年轻人的悟心和灵动。 天枢老人这次出手,并没有立即奋力去压制他们三人,而是迅速变幻身形游走于他们之间,手中的剑气势磅礴,大开大阖,点、扫、劈、拖,点到为止,出手即收,但收的时点一定是他们已经做出了反应,把这三人迅速带入一个宏大的争斗场面。尽管三人力争想形成合击之势,但天枢老人迅疾变换的身形使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到都好像是在和他正面交锋,并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和越来越快的招数。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争斗,一位江湖名宿面对三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从实力上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碾压,但现场的表现却始终处于比较平衡或者天枢老人略占优势的状态,只要三个年轻人的优势略微提升,天枢老人也会提升,这种转化极快,十几招一过三人的战力已经被逼到了极致。 到了这个时候,天枢老人今天下的药才刚刚开始,三人的功力深浅不一,三人的剑法路子各异,转换中天枢老人都能给予恰到好的应对。 翁锐的功力最为深厚,“混沌初开”十八式剑招道法自然、古朴浑厚,具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和顺应变化能力,所以面临的压力最大,天枢老人剑风过处,各种怪异天相瞬时流转,云海翻腾,呼吸都十分困难,招数上已经来不及去想,他慢慢的已经将最近所有的想法出清,混沌飘摇中顺势而为。 卫青的内功虽略逊一筹,但他的“无常剑”气势雄浑,杀气毕现,隐隐有君临天下之王者之气,这是卫青所在的环境养成的,也是他毕生的抱负所激发的,天枢老人的剑划过之时,对卫青来说就是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和阴风戚戚,他所感受的竟然是千军万马、苍茫和血腥,逼得他豪气顿生,一声声狂啸,就像是在冲破地狱的挣扎。 尽管孙庸的功力不及两位师兄,但近期长进迅速,剑法的刁钻与应变绝不输给两位师兄,他的“天枢剑”学了十几年,近期经历变化极多,在他手上现在使出来却越来越不像了,意在、神在、势在,招数却越来越模糊,甚至可以因人而异,连连挖坑,真假莫变,对于这种小机巧天枢老人开始颇有些不屑,自是毫不含糊,招招直点要害,想打破他的幻想,但数招下来,竟被他蒙骗数次,险些中招,不得已提升功力以破之,被强力压制的孙庸尽管已手忙脚乱,但他依然不想放弃自己的想法,挣扎中依然想法无限。 这场混战打到最后,不要说朱玉和秦无双,连曾禔也感到胆战心惊,每个人都好像生死之战,几乎拼尽了全力,整个场面人影飘动,剑光闪烁,金玉交接之声四起,纵使在当今武林,这也近于极致。 对于儿子和两位弟子剑法的进境,天枢老人看似漠不关心,每日随便看几眼,但数日下来对每个人已经了然于心,用自己的实力把他们带到其功力能够发挥的极限,把他们每个人濒临突破的点逼出来,在给他们加上一把力,让他们在一个个点上突破,在各自的路上上一个台阶,而不是要他们学什么,这才是他的真正用心所在。 在激烈的拼杀之中,突然面临一个机会,三人几乎同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刺向天枢老人,这时的速度、劲力、变幻绝非开始时可比,三人的身形已近乎虚影,“嘶嘶”剑气响成一片,就在即将刺中的一瞬,浑然中天枢老人的身体已经飘忽空中,像只大鸟临空翻转,回身一剑,一束剑光重重的砸在三人的剑尖之上,轰然一声,从剑上传过来的内力让每个人手臂巨震,三把剑同时脱手,重重的坠在地上,天枢老人飘身落地,稳稳地站在妻子曾禔身旁,额头汗珠淋漓,气息浮动,不亚于一场大战。 “最后一招就是你师父所悟的天枢十三剑里的第二招‘宗物同尘’,”曾禔看着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的三人道:“你们感觉如何?” “这……”翁锐还没回过味来,不知如何回答。 卫青看看孙庸,嘴张了张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今天这场搏杀,你们都表现不错,”天枢老人从没这样表扬过任何一个弟子,今天倒是破了天荒:“这既是我送给你们新年礼物,也是我助你们走出自己道路的第三副药,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有没有用只能看你们自己,从此之后,对你们我已经别无所教,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谢谢师父!” “谢谢爹!” 翁锐、卫青和孙庸赶紧跪下来磕头叩谢。 “好啦,都起来吧,”天枢老人道:“这几天你们就休息一下,不要刻意去记去想,能忘掉最好,极限之处的感悟是留在心底的,用到的时候就会有自然反应。” 翁、卫、孙三人起身谢过,表面欣喜不已,但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不管人处在哪里,春节临近之时总会有点莫名的兴奋,特别是小孩子,无论是让自己长上一岁,还是开启一段新的生活,都会多上很多期待和向往。 这两天最活跃的是秦无双和朱玉两个小姑娘,自己动手,出出进进帮着阮阿婆已经把整个院子装扮得喜气洋洋,这是这处院子里从来没有过的事,天枢老人和曾禔也是看得眉开眼笑,这点人间烟火他们自己也很享受。 这样的气氛对翁锐、卫青和孙庸他们也产生了影响,他们对过年也有点按捺不住,很想去帮忙凑凑热闹,但实在没有多少事情要他们干,还不断地被两个小姑娘赶了出来,最后只好悻悻的又凑在一起讨论他们的修炼感受。 没有压力,没有目标,没人监督,也没人催促,但心目中的那座山就在那里,使他们挥之不去,萦绕在心,当他们静下来之后,这种宽松、自由的环境不断激发着他们对武功剑法的理解,特别是几名年轻人想法碰撞,更能擦出无数的火花。 这虽不是什么大动作,甚至没有看到任何招数的创新,但那种提升看似在细节,却又时时冲击着境界,感觉茫然无序,但又呼之欲出,相互间的交手印证又把这种感觉逐渐推到了极致,切磋的频率越来越高,欲望也越来越强,有时候刚听到他们停了下来,没过多久又听到金玉交接的声音,这种情况往往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其实他们并不孤单,在黑暗中,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在牵动着另一个人的心。 终于到了大年初一,给长辈叩拜的礼节是少不了的,拜完师父师娘,天枢老人要他们也一定给阮阿公和阮阿婆行礼,惊得这老两口两色都变了,说什么也不肯,但还被曾禔按在椅子上接受了这群晚辈的叩拜这才作罢。 拜长辈是要拿红包的,朱玉和秦无双都拿到了,但翁锐三人却什么也没有,这对第一次有这种经历的孙庸来说多少有些失望。 “哈哈哈,失望了是吧,”曾禔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开始,你们的师父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是什么?快给我看看!”孙庸终于又兴奋起来。 “他陪你们练剑,过过招,一对三!”曾禔笑吟吟地道。 “师父?” “练剑?” “爹?” 这突如其来的礼物使这三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不过说什么这意思都差不多,就是有点不敢相信。 天枢老人现在很少出手,这里面只有他儿子孙庸算是正式和他交过手,翁锐和卫青跟他学了这么多年,充其量是看着他们自己对打,然后点拨几句,唯一的一次是在玄青观,只有一招他们便出不了手,这根本算不上过招,这次在新年的第一天,这位在江湖神一般的存在,要和他们三人同时过招,这份礼送的实在太大,以至于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枢老人微微点点头,算是首肯。 “噢!”三人竟然同声欢呼,这一天他们确实是等了太久。 “什么时候?”孙庸道。 “当然就现在了,呵呵,”曾禔笑道:“还不快去准备!” 这是一个庄重的时刻,八公山下的一个无名院落,前院里站了数人,在行完礼之后,翁锐、卫青和孙庸呈丁字形将天枢老人围在中间,曾禔和朱玉、秦无双两个小姑娘在一旁围观。 天枢老人侍剑而立,像上回一样,翁锐和卫青依然看不到任何破绽,不知从何处下手,但站在天枢老人身后的孙庸显然有他的考虑,“嗨”的一声,奋起一剑直接朝天枢老人的背部刺去,就在天枢老人身体微动注意力后移的一瞬,翁锐和卫青终于等到了出手的机会,同时向天枢老人发起了攻击。 一对一,就算是背对着父亲天枢老人,孙庸也不敢说这就是出手的时机,但自从他对天工山秀成阁里的松鹤五蝠图有了感悟之后,他的眼界看到的就是一个整体,他要抓取的是动态中的机会,没人动,机会就永远不会有,只要他动,就会牵一发而动全局,剩下的就看其他两人的配合了,果不出其然,他们虽说事先未做任何商量和排演,只是三个人在一起混了一段时间而已,就能心领神会,配合的天衣无缝,不能不说这几个年轻人的悟心和灵动。 天枢老人这次出手,并没有立即奋力去压制他们三人,而是迅速变幻身形游走于他们之间,手中的剑气势磅礴,大开大阖,点、扫、劈、拖,点到为止,出手即收,但收的时点一定是他们已经做出了反应,把这三人迅速带入一个宏大的争斗场面。尽管三人力争想形成合击之势,但天枢老人迅疾变换的身形使他们每个人都感觉到都好像是在和他正面交锋,并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压力和越来越快的招数。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争斗,一位江湖名宿面对三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从实力上来说这绝对是一场碾压,但现场的表现却始终处于比较平衡或者天枢老人略占优势的状态,只要三个年轻人的优势略微提升,天枢老人也会提升,这种转化极快,十几招一过三人的战力已经被逼到了极致。 到了这个时候,天枢老人今天下的药才刚刚开始,三人的功力深浅不一,三人的剑法路子各异,转换中天枢老人都能给予恰到好的应对。 翁锐的功力最为深厚,“混沌初开”十八式剑招道法自然、古朴浑厚,具有极强的抗击打能力和顺应变化能力,所以面临的压力最大,天枢老人剑风过处,各种怪异天相瞬时流转,云海翻腾,呼吸都十分困难,招数上已经来不及去想,他慢慢的已经将最近所有的想法出清,混沌飘摇中顺势而为。 卫青的内功虽略逊一筹,但他的“无常剑”气势雄浑,杀气毕现,隐隐有君临天下之王者之气,这是卫青所在的环境养成的,也是他毕生的抱负所激发的,天枢老人的剑划过之时,对卫青来说就是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和阴风戚戚,他所感受的竟然是千军万马、苍茫和血腥,逼得他豪气顿生,一声声狂啸,就像是在冲破地狱的挣扎。 尽管孙庸的功力不及两位师兄,但近期长进迅速,剑法的刁钻与应变绝不输给两位师兄,他的“天枢剑”学了十几年,近期经历变化极多,在他手上现在使出来却越来越不像了,意在、神在、势在,招数却越来越模糊,甚至可以因人而异,连连挖坑,真假莫变,对于这种小机巧天枢老人开始颇有些不屑,自是毫不含糊,招招直点要害,想打破他的幻想,但数招下来,竟被他蒙骗数次,险些中招,不得已提升功力以破之,被强力压制的孙庸尽管已手忙脚乱,但他依然不想放弃自己的想法,挣扎中依然想法无限。 这场混战打到最后,不要说朱玉和秦无双,连曾禔也感到胆战心惊,每个人都好像生死之战,几乎拼尽了全力,整个场面人影飘动,剑光闪烁,金玉交接之声四起,纵使在当今武林,这也近于极致。 对于儿子和两位弟子剑法的进境,天枢老人看似漠不关心,每日随便看几眼,但数日下来对每个人已经了然于心,用自己的实力把他们带到其功力能够发挥的极限,把他们每个人濒临突破的点逼出来,在给他们加上一把力,让他们在一个个点上突破,在各自的路上上一个台阶,而不是要他们学什么,这才是他的真正用心所在。 在激烈的拼杀之中,突然面临一个机会,三人几乎同时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刺向天枢老人,这时的速度、劲力、变幻绝非开始时可比,三人的身形已近乎虚影,“嘶嘶”剑气响成一片,就在即将刺中的一瞬,浑然中天枢老人的身体已经飘忽空中,像只大鸟临空翻转,回身一剑,一束剑光重重的砸在三人的剑尖之上,轰然一声,从剑上传过来的内力让每个人手臂巨震,三把剑同时脱手,重重的坠在地上,天枢老人飘身落地,稳稳地站在妻子曾禔身旁,额头汗珠淋漓,气息浮动,不亚于一场大战。 “最后一招就是你师父所悟的天枢十三剑里的第二招‘宗物同尘’,”曾禔看着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的三人道:“你们感觉如何?” “这……”翁锐还没回过味来,不知如何回答。 卫青看看孙庸,嘴张了张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今天这场搏杀,你们都表现不错,”天枢老人从没这样表扬过任何一个弟子,今天倒是破了天荒:“这既是我送给你们新年礼物,也是我助你们走出自己道路的第三副药,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有没有用只能看你们自己,从此之后,对你们我已经别无所教,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谢谢师父!” “谢谢爹!” 翁锐、卫青和孙庸赶紧跪下来磕头叩谢。 “好啦,都起来吧,”天枢老人道:“这几天你们就休息一下,不要刻意去记去想,能忘掉最好,极限之处的感悟是留在心底的,用到的时候就会有自然反应。” 翁、卫、孙三人起身谢过,表面欣喜不已,但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第十八章 父子-17:曾禔收徒 / 师父对他们的评价很高,这让翁锐感到很是欣慰,在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感觉自己练武就是为了得到师父的首肯,因为从他第一次看到师父,他就成为自己心目中的神,是师父第一次把江湖的神圣和一个具体的人联系起来,他渴望自己成为他那样的人,武功高强,精神洒脱,来去自由,受人敬仰。 到后来他才慢慢知道了师父的不易,不仅是他对修行的执着闹的门内纷争不断,更因为生活的波折使夫妻父子十七八年天各一方,师父看似平静的脸庞下该承受多大的压力,这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现在师父一家人能够团聚,看着他们能朝夕相处,翁锐从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他知道师父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这些天他和师娘能做这么多,能说这么多话,必定是他们毕生心血的凝结,他虽说现在还不能一下子完全领略这其中的奥妙,但他相信,这些修行和武学的智慧可以伴随他一辈子。 早饭后,看着一直默默无语的翁锐曾禔心中有些不忍,自从她见到这个孩子,就从心眼里喜欢上他,这不是天枢老人所选弟子的缘故,而是他本身的少年老成、悟性灵性俱佳,并且这孩子生性大度,不遮不拦,还很能替别人着想,特别是在武功交流上不对任何人设防,这在当今武林特别难得,现在看他若有所思,不知又在牵挂些什么。 “锐儿,”曾禔道:“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就你一个人不说话,你在想些什么?” “唉,没什么,”翁锐轻叹一口气:“这都过年了,我不知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妹他们怎么样了,我有点想他们了。” “呵呵,说的也是,这大过节的难免思念亲人,”曾禔微笑道:“你多长时间没见他们了?” “自从我把他们送回平阳,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翁锐道:“这算起来都快三年了。” “三年,三年,那是好久了。”曾禔喃喃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情绪也显得有些低沉,想起自己刚过来的那十八年,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天枢老人见状,感同身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慰。 曾禔侧头对天枢老人微微一笑,算是对丈夫安慰的一个回应,然后正了正色道:“没关系,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去看看,尽尽人子之孝。” “谢谢师父师娘,”翁锐赶紧道。 “你要回去,我也要跟你去。”孙庸道。 曾禔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你去干什么,要去也是玉儿妹妹跟着去才对,哈哈。”卫青笑道。 “对啊,玉儿早就想去了,对吧?哈哈哈。”秦无双也笑道。 “卫大哥,秦姐姐,你们又来了,”玉儿佯怒道:“你们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们了。” “呵呵呵,这有什么,”曾禔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喜欢你的锐哥哥,这去看看也没什么,只是这身份……” 没等曾禔说完,孙庸就插嘴道:“娘,这一路上我和玉儿已经说过了,她从小没有了娘,就让他拜你为干娘吧,这样你为她安排什么都行了。” 孙庸说到这里,笑吟吟地看着朱玉,朱玉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从小就是个叫花子,这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不光呼吸急促,脸色发红,连她的小手都有点颤抖,左右揉搓,眼巴巴的偷看着曾禔。 曾禔看了一眼天枢老人,见他微微一点头,她沉吟一下,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道:“师兄,玉儿这孩子自从见到她我就很喜欢,天资聪颖,心思细密,还很有灵气,仅仅是拜个干娘我还是心有不甘,我以前跟着你江湖奔波,后来又为了庸儿倾注了全部心思,在我们师兄妹里面就我这里还没有一个弟子,我有心将她收归我的门下,你看如何?” “嗯,我看甚好,呵呵。”天枢老人笑着连连点头。 朱玉何等聪明,听到这句话连忙上前跪倒行礼:“弟子朱玉拜见师父!” “嗯,这可不行,”曾禔摇摇头道:“你先起来,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一定要置香案,正式拜师才行。” “这样好,我这就找阮阿公和阮阿婆准备去。”孙庸说着就朝外跑去。 “玉儿,祝贺你!”翁锐非常开心的对刚站起来的朱玉道,手刚伸出去,一看有很多人,他的手又收了回来,弄得朱玉把抬了一下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秦无双不干了,不光冲上来大声嚷,还硬是把翁锐和朱玉的手拉在了一起:“你拉一下她的手会死啊!” “秦姐姐……”朱玉已经在旁人的笑声中扑到秦无双的怀里,紧紧地把她抱住,羞得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秦无双捏着朱玉的脸蛋道:“我们玉儿以后就是有师父的人了,一定会成为一代女侠。” “玉儿,我也祝贺你拜得名师,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妹了。”卫青道。 “你光祝贺管什么用,你得有贺礼。”秦无双白了一眼卫青道。 “对,秦姐姐说得对,”朱玉拉着秦无双的手道:“卫大哥得有贺礼,嘻嘻。” “有,有,”卫青道:“这得你行完大礼才能给呀。” 众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孙庸进来说香案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移步前厅。 前厅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这里可容耐得下十几二十个人,也算是整个院子里最大的一个房间,按照设置,这里最是靠前,是个接待宾客的地方,但天枢老人生性孤僻,他这里很少有客人拜访,今天这里倒成了它最大的用处。 在前厅正中朝后的地方,本来就有一座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方桌,方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顺着两边各有四只厚重的方凳,就这样,屋里还是显得非常宽敞。 孙庸出来说是准备香案,实际上就是在屏风前的方桌上安放了一只香炉和两个烛台,两只红烛已经燃起,在方桌前的地上摆上两只蒲团,还准备了一把上好的檀香。 到了这里,天枢老人和曾禔并没有立即落座,而是各自点起三柱檀香,天枢老人在先,曾禔随后,各自朝香炉拜了三拜,算是祭拜祖宗和神灵,随后将手中的檀香稳稳地插入香炉,这才落座。 紧随其后,卫青、翁锐、孙庸、秦无双等都先后走上前来执香祭拜,完了各自两边落座,最后才轮到朱玉。 朱玉走上前来,面色凝重,恭敬万分,她拈过三柱檀香,小心翼翼的点燃,回身站定,双手将香举过头顶,深深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在香炉内插好,再次退回跪倒在蒲团之上。 “弟子朱玉,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到处飘荡,承蒙师父厚爱,今天将我收归天枢门下,弟子尽当敬奉先祖,勤奋练功,绝不辱没天枢门的名声,”朱玉说到这里,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能入天枢门,这是江湖多少人的梦想,就连翁锐、卫青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入门:“师伯、师父在上,弟子朱玉给你们磕头了!” / 师父对他们的评价很高,这让翁锐感到很是欣慰,在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感觉自己练武就是为了得到师父的首肯,因为从他第一次看到师父,他就成为自己心目中的神,是师父第一次把江湖的神圣和一个具体的人联系起来,他渴望自己成为他那样的人,武功高强,精神洒脱,来去自由,受人敬仰。 到后来他才慢慢知道了师父的不易,不仅是他对修行的执着闹的门内纷争不断,更因为生活的波折使夫妻父子十七八年天各一方,师父看似平静的脸庞下该承受多大的压力,这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现在师父一家人能够团聚,看着他们能朝夕相处,翁锐从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他知道师父不是个多话的人,也不是个多事的人,这些天他和师娘能做这么多,能说这么多话,必定是他们毕生心血的凝结,他虽说现在还不能一下子完全领略这其中的奥妙,但他相信,这些修行和武学的智慧可以伴随他一辈子。 早饭后,看着一直默默无语的翁锐曾禔心中有些不忍,自从她见到这个孩子,就从心眼里喜欢上他,这不是天枢老人所选弟子的缘故,而是他本身的少年老成、悟性灵性俱佳,并且这孩子生性大度,不遮不拦,还很能替别人着想,特别是在武功交流上不对任何人设防,这在当今武林特别难得,现在看他若有所思,不知又在牵挂些什么。 “锐儿,”曾禔道:“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就你一个人不说话,你在想些什么?” “唉,没什么,”翁锐轻叹一口气:“这都过年了,我不知我爹我娘还有我弟妹他们怎么样了,我有点想他们了。” “呵呵,说的也是,这大过节的难免思念亲人,”曾禔微笑道:“你多长时间没见他们了?” “自从我把他们送回平阳,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翁锐道:“这算起来都快三年了。” “三年,三年,那是好久了。”曾禔喃喃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情绪也显得有些低沉,想起自己刚过来的那十八年,心中不免有些酸楚,天枢老人见状,感同身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算是安慰。 曾禔侧头对天枢老人微微一笑,算是对丈夫安慰的一个回应,然后正了正色道:“没关系,过几天你就可以回去看看,尽尽人子之孝。” “谢谢师父师娘,”翁锐赶紧道。 “你要回去,我也要跟你去。”孙庸道。 曾禔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你去干什么,要去也是玉儿妹妹跟着去才对,哈哈。”卫青笑道。 “对啊,玉儿早就想去了,对吧?哈哈哈。”秦无双也笑道。 “卫大哥,秦姐姐,你们又来了,”玉儿佯怒道:“你们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们了。” “呵呵呵,这有什么,”曾禔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这么喜欢你的锐哥哥,这去看看也没什么,只是这身份……” 没等曾禔说完,孙庸就插嘴道:“娘,这一路上我和玉儿已经说过了,她从小没有了娘,就让他拜你为干娘吧,这样你为她安排什么都行了。” 孙庸说到这里,笑吟吟地看着朱玉,朱玉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从小就是个叫花子,这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不光呼吸急促,脸色发红,连她的小手都有点颤抖,左右揉搓,眼巴巴的偷看着曾禔。 曾禔看了一眼天枢老人,见他微微一点头,她沉吟一下,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才道:“师兄,玉儿这孩子自从见到她我就很喜欢,天资聪颖,心思细密,还很有灵气,仅仅是拜个干娘我还是心有不甘,我以前跟着你江湖奔波,后来又为了庸儿倾注了全部心思,在我们师兄妹里面就我这里还没有一个弟子,我有心将她收归我的门下,你看如何?” “嗯,我看甚好,呵呵。”天枢老人笑着连连点头。 朱玉何等聪明,听到这句话连忙上前跪倒行礼:“弟子朱玉拜见师父!” “嗯,这可不行,”曾禔摇摇头道:“你先起来,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一定要置香案,正式拜师才行。” “这样好,我这就找阮阿公和阮阿婆准备去。”孙庸说着就朝外跑去。 “玉儿,祝贺你!”翁锐非常开心的对刚站起来的朱玉道,手刚伸出去,一看有很多人,他的手又收了回来,弄得朱玉把抬了一下的手也收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秦无双不干了,不光冲上来大声嚷,还硬是把翁锐和朱玉的手拉在了一起:“你拉一下她的手会死啊!” “秦姐姐……”朱玉已经在旁人的笑声中扑到秦无双的怀里,紧紧地把她抱住,羞得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秦无双捏着朱玉的脸蛋道:“我们玉儿以后就是有师父的人了,一定会成为一代女侠。” “玉儿,我也祝贺你拜得名师,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妹了。”卫青道。 “你光祝贺管什么用,你得有贺礼。”秦无双白了一眼卫青道。 “对,秦姐姐说得对,”朱玉拉着秦无双的手道:“卫大哥得有贺礼,嘻嘻。” “有,有,”卫青道:“这得你行完大礼才能给呀。” 众人正在说笑的时候,孙庸进来说香案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家移步前厅。 前厅是一个十分宽敞的地方,这里可容耐得下十几二十个人,也算是整个院子里最大的一个房间,按照设置,这里最是靠前,是个接待宾客的地方,但天枢老人生性孤僻,他这里很少有客人拜访,今天这里倒成了它最大的用处。 在前厅正中朝后的地方,本来就有一座屏风,屏风前面是一张方桌,方桌两边各有一把椅子,顺着两边各有四只厚重的方凳,就这样,屋里还是显得非常宽敞。 孙庸出来说是准备香案,实际上就是在屏风前的方桌上安放了一只香炉和两个烛台,两只红烛已经燃起,在方桌前的地上摆上两只蒲团,还准备了一把上好的檀香。 到了这里,天枢老人和曾禔并没有立即落座,而是各自点起三柱檀香,天枢老人在先,曾禔随后,各自朝香炉拜了三拜,算是祭拜祖宗和神灵,随后将手中的檀香稳稳地插入香炉,这才落座。 紧随其后,卫青、翁锐、孙庸、秦无双等都先后走上前来执香祭拜,完了各自两边落座,最后才轮到朱玉。 朱玉走上前来,面色凝重,恭敬万分,她拈过三柱檀香,小心翼翼的点燃,回身站定,双手将香举过头顶,深深地拜了三拜,然后将香在香炉内插好,再次退回跪倒在蒲团之上。 “弟子朱玉,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到处飘荡,承蒙师父厚爱,今天将我收归天枢门下,弟子尽当敬奉先祖,勤奋练功,绝不辱没天枢门的名声,”朱玉说到这里,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能入天枢门,这是江湖多少人的梦想,就连翁锐、卫青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入门:“师伯、师父在上,弟子朱玉给你们磕头了!” 第十八章 父子-18:师父做主 一个小姑娘,趴在那里磕头,石头地上硬是被她磕出了声响,听着都让人心疼,可见她的至诚之心。 “好了,呵呵,”曾禔轻笑一声:“别把头磕坏了。” 磕完了头,阮阿婆已经端上了一个托盘,里面盛好了两杯茶,朱玉跪着端起一杯,看向天枢老人,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天枢老人就示意将这第一杯茶奉给她的师父曾禔,可见他的细心,今天可是妻子曾禔收徒,他坐在上面一起受个礼可以,这第一杯茶的风头可不能抢,也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为难。 “请师父喝茶!”朱玉恭敬的双手将茶捧上。 曾禔满怀欢心得接过茶完喝了一口置于方桌之上。 “谢师父!”朱玉再次磕了一个头,然后她又端起第二杯茶,双手捧给天枢老人:“请师伯喝茶!”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接过茶轻啜一口放到一边桌上。 “谢师伯!”朱玉再次磕头,然后笔直继续跪着。 “玉儿,为师今日收你为徒,你就算是我天枢门的弟子,”曾禔道:“天枢门门规森严,内容很多,但很多都是废话,有几点你一定要记住,对上衷心敬奉祖宗神灵,对内不残害同门,对外不滥用武力,对己勤勉修身,有了这几点,你也就不会犯什么大错了。” “弟子记住了。”朱玉恭敬道。 “好了,起来吧,”曾禔道:“既然是师徒一场,为师今天就送你一样东西,”曾禔打开一个细长的匣子,里面是金色绸缎包裹着的一把短剑,两尺来长,杏黄的流苏,绿松石镶嵌的剑柄,非常漂亮:“这是你师祖在我小时候送我的一把剑,虽是一把短剑,但它也算是个宝物,听说是位高人锻造,不光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它还有一项异能,沾染食物汤汁酒水,如果变色,疑为有毒。” “太好了,这正合玉儿使用,”孙庸道:“娘,玉儿可是我们这些人里面的用毒高手呢。”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曾禔道:“所谓物尽其用,我也是这个意思,给,玉儿,期望你以后能把它用好。” “谢谢师父。”朱玉接过短剑欣喜不已。 “别急着高兴,还有更好的呢,”曾禔道:“当年你们师祖给我这把剑的时候,还传了我一套只有二十四招的剑法让我防身,我给她起名叫天枢玲珑剑,我一并传给你,这套剑法虽对外攻击略显不足,但配合短剑近身防卫卓卓有余,玉儿的身体条件和内功修为不太适合太过霸气的天枢剑,我看就这套剑法适合你。” “你还有这套剑法,我怎么不知道?”天枢老人道。 “这套剑法我爹只传了我一个人,”曾禔道:“我见你的时候早已经不用了,你哪里能见到。” “我也没见过,娘真偏心,嘻嘻。”孙庸笑道。 “你一个男子汉学什么女孩子的剑法,还不羞!”曾禔道。 “嘿嘿,我就是说说。”孙庸道。 “玉儿,你师父给你这么重的礼,你叫我一声师伯我也该表示表示,呵呵,”天枢老人道:“我这里还有一本书,是我从一位醉心炼丹的老友那里抄来的,一本《岐黄仙道》送给了锐儿,还有一本《百变毒经》怕他走歪路当时没有给他,现在正好送给你,这次你们能够安然脱险,一个小姑娘能出手布阵,这用毒的本事还真让我刮目相看,这东西到你手上或许还真能发挥点作用。” “谢谢师伯。”玉儿接过书的时候两眼都在发亮。 “你快啊,快给玉儿礼物……” 随着秦无双的催促,几个年轻人又闹了一阵子,各自都给朱玉送了礼物,翁锐既高兴又感慨。 “师父,师娘,”翁锐深施一礼道:“感谢你们这么抬爱玉儿。” “哎哎哎,翁兄弟,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玉儿什么人那?”秦无双说到这里,自己就先笑弯了腰:“有没有资格说要师娘说了算。” “秦姐姐……”翁锐一时语塞,脸上还略显尴尬。 “双儿说的没错,你们之间总该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出门也好方便一些,”曾禔道:“玉儿父母双亡,我是她的师父,自可为她做主,你父母不在身边,但你师父也在,他也可为你做主,我这就把玉儿正式许配给你为妻,你可愿意?” “嘿嘿!”翁锐不知该说什么,只剩下傻笑了。 “你傻笑什么,到底愿不愿意啊?快说啊!”秦无双催促道,其实这个时候对她很微妙,她本是钟情于翁锐才去的长安,没想到阴差阳错却嫁给了卫青,现在翁锐和朱玉能有个结果,她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事。 “我愿意,当然愿意了。”翁锐道。 “你愿意,我们玉儿还不一定愿意呢,呵呵,”曾禔调笑道:“玉儿,你告诉师父,愿不愿意,不愿意我们就找更好的。”说着眼睛还瞟了一眼孙庸。 “嗯,嗯。”朱玉使劲的点着头,她就是为了这个锐哥哥才浪迹天涯的。 “唉,你真没用,”秦无双很夸张的拧着朱玉的脸蛋:“你就这么想做人家的小媳妇呀?” “你还说呢,你也不已经嫁给了卫师兄吗?”孙庸在一旁调侃道。 “不许说!” 年轻人又闹成了一团。 “好了,你们两人跪下来磕个头,这事就算定了。”曾禔道。 翁锐和朱玉还有些扭捏,但架不住被卫青、秦无双和孙庸他们按住,一连磕了十几个头也不止。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其他人倒还轻松,就是朱玉每天都跟着曾禔练习她的天枢玲珑剑,同时曾禔忙里偷闲还传了一套她自悟的轻功身法,配合朱玉的短剑和暗器,把短剑攻击力不足的短处也给她补上了,到了正月十五,尽管朱玉的剑法身法还有些生疏,但也已近有模有样,以后就看她自己练习了。 卫青离皇上许得的假期已经快到了,不得不泣泪拜别师父师娘,天枢老人索性催促翁锐一起动身回平阳,孙庸早已说好要跟着去的,所以卫青和秦无双直接回长安,孙庸跟翁锐他们先去平阳,然后再一起回长安。 让孙庸出去,自然是为了让他历练历练,但天枢老人这段时间也是被一伙年轻人吵吵的有点烦了,把这些人打发走,他们正好可以清清静静的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但有一点是讲得很明确的:卫青、翁锐和孙庸必须在八月初赶到东海之滨的云峰山天枢门道场,八月初八的二十年之约决不能误。 一个小姑娘,趴在那里磕头,石头地上硬是被她磕出了声响,听着都让人心疼,可见她的至诚之心。 “好了,呵呵,”曾禔轻笑一声:“别把头磕坏了。” 磕完了头,阮阿婆已经端上了一个托盘,里面盛好了两杯茶,朱玉跪着端起一杯,看向天枢老人,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天枢老人就示意将这第一杯茶奉给她的师父曾禔,可见他的细心,今天可是妻子曾禔收徒,他坐在上面一起受个礼可以,这第一杯茶的风头可不能抢,也不能让人家小姑娘为难。 “请师父喝茶!”朱玉恭敬的双手将茶捧上。 曾禔满怀欢心得接过茶完喝了一口置于方桌之上。 “谢师父!”朱玉再次磕了一个头,然后她又端起第二杯茶,双手捧给天枢老人:“请师伯喝茶!”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接过茶轻啜一口放到一边桌上。 “谢师伯!”朱玉再次磕头,然后笔直继续跪着。 “玉儿,为师今日收你为徒,你就算是我天枢门的弟子,”曾禔道:“天枢门门规森严,内容很多,但很多都是废话,有几点你一定要记住,对上衷心敬奉祖宗神灵,对内不残害同门,对外不滥用武力,对己勤勉修身,有了这几点,你也就不会犯什么大错了。” “弟子记住了。”朱玉恭敬道。 “好了,起来吧,”曾禔道:“既然是师徒一场,为师今天就送你一样东西,”曾禔打开一个细长的匣子,里面是金色绸缎包裹着的一把短剑,两尺来长,杏黄的流苏,绿松石镶嵌的剑柄,非常漂亮:“这是你师祖在我小时候送我的一把剑,虽是一把短剑,但它也算是个宝物,听说是位高人锻造,不光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它还有一项异能,沾染食物汤汁酒水,如果变色,疑为有毒。” “太好了,这正合玉儿使用,”孙庸道:“娘,玉儿可是我们这些人里面的用毒高手呢。” “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曾禔道:“所谓物尽其用,我也是这个意思,给,玉儿,期望你以后能把它用好。” “谢谢师父。”朱玉接过短剑欣喜不已。 “别急着高兴,还有更好的呢,”曾禔道:“当年你们师祖给我这把剑的时候,还传了我一套只有二十四招的剑法让我防身,我给她起名叫天枢玲珑剑,我一并传给你,这套剑法虽对外攻击略显不足,但配合短剑近身防卫卓卓有余,玉儿的身体条件和内功修为不太适合太过霸气的天枢剑,我看就这套剑法适合你。” “你还有这套剑法,我怎么不知道?”天枢老人道。 “这套剑法我爹只传了我一个人,”曾禔道:“我见你的时候早已经不用了,你哪里能见到。” “我也没见过,娘真偏心,嘻嘻。”孙庸笑道。 “你一个男子汉学什么女孩子的剑法,还不羞!”曾禔道。 “嘿嘿,我就是说说。”孙庸道。 “玉儿,你师父给你这么重的礼,你叫我一声师伯我也该表示表示,呵呵,”天枢老人道:“我这里还有一本书,是我从一位醉心炼丹的老友那里抄来的,一本《岐黄仙道》送给了锐儿,还有一本《百变毒经》怕他走歪路当时没有给他,现在正好送给你,这次你们能够安然脱险,一个小姑娘能出手布阵,这用毒的本事还真让我刮目相看,这东西到你手上或许还真能发挥点作用。” “谢谢师伯。”玉儿接过书的时候两眼都在发亮。 “你快啊,快给玉儿礼物……” 随着秦无双的催促,几个年轻人又闹了一阵子,各自都给朱玉送了礼物,翁锐既高兴又感慨。 “师父,师娘,”翁锐深施一礼道:“感谢你们这么抬爱玉儿。” “哎哎哎,翁兄弟,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玉儿什么人那?”秦无双说到这里,自己就先笑弯了腰:“有没有资格说要师娘说了算。” “秦姐姐……”翁锐一时语塞,脸上还略显尴尬。 “双儿说的没错,你们之间总该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出门也好方便一些,”曾禔道:“玉儿父母双亡,我是她的师父,自可为她做主,你父母不在身边,但你师父也在,他也可为你做主,我这就把玉儿正式许配给你为妻,你可愿意?” “嘿嘿!”翁锐不知该说什么,只剩下傻笑了。 “你傻笑什么,到底愿不愿意啊?快说啊!”秦无双催促道,其实这个时候对她很微妙,她本是钟情于翁锐才去的长安,没想到阴差阳错却嫁给了卫青,现在翁锐和朱玉能有个结果,她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事。 “我愿意,当然愿意了。”翁锐道。 “你愿意,我们玉儿还不一定愿意呢,呵呵,”曾禔调笑道:“玉儿,你告诉师父,愿不愿意,不愿意我们就找更好的。”说着眼睛还瞟了一眼孙庸。 “嗯,嗯。”朱玉使劲的点着头,她就是为了这个锐哥哥才浪迹天涯的。 “唉,你真没用,”秦无双很夸张的拧着朱玉的脸蛋:“你就这么想做人家的小媳妇呀?” “你还说呢,你也不已经嫁给了卫师兄吗?”孙庸在一旁调侃道。 “不许说!” 年轻人又闹成了一团。 “好了,你们两人跪下来磕个头,这事就算定了。”曾禔道。 翁锐和朱玉还有些扭捏,但架不住被卫青、秦无双和孙庸他们按住,一连磕了十几个头也不止。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其他人倒还轻松,就是朱玉每天都跟着曾禔练习她的天枢玲珑剑,同时曾禔忙里偷闲还传了一套她自悟的轻功身法,配合朱玉的短剑和暗器,把短剑攻击力不足的短处也给她补上了,到了正月十五,尽管朱玉的剑法身法还有些生疏,但也已近有模有样,以后就看她自己练习了。 卫青离皇上许得的假期已经快到了,不得不泣泪拜别师父师娘,天枢老人索性催促翁锐一起动身回平阳,孙庸早已说好要跟着去的,所以卫青和秦无双直接回长安,孙庸跟翁锐他们先去平阳,然后再一起回长安。 让孙庸出去,自然是为了让他历练历练,但天枢老人这段时间也是被一伙年轻人吵吵的有点烦了,把这些人打发走,他们正好可以清清静静的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但有一点是讲得很明确的:卫青、翁锐和孙庸必须在八月初赶到东海之滨的云峰山天枢门道场,八月初八的二十年之约决不能误。 第十九章 门争-1:门主归位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在七月初就回到了已经离开二十年的云峰山天枢门道场,就他们两人,身边谁也没带。 不管他的两位师兄心里多么的不乐意,天枢老人现在毕竟还是门主,就算离开二十年,在这其中啥事也没管,他依然是门主,他回来了,星枢子、宇枢子和云枢子带着各自弟子还是要去迎接一下,并且一下子还迎到了山门之外。 “恭迎门主归山!” “恭迎门主归山!” 星枢子上前拱手行礼,身后的宇枢子和云枢子以及众多门人弟子也跟着拱手行礼,场面颇为壮观。 “两位师兄免礼,”天枢老人淡淡地道:“这些年大师兄辛苦了。” “诸位师兄辛苦了!”曾禔也同样淡淡地道。 “唉,老喽,”星枢子微微一笑道:“门主这些年云游四海,把这偌大的云峰山扔给我,我和二师弟自然不敢懈怠,虽不敢说光耀门楣,但也不至于辱没了先祖,这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请门主这回回来定夺。” 这个星枢子已经六旬有五,身体微胖,满面红光,须髯飘飘,看上去是一位极为和善可亲的老人,他的目光低垂稳定,气息浑厚练达,既表达了他的谦卑,又展现了他高深的修为,在天枢老人这位门主面前也是自信、笃定,一点都没有输他大师兄的架子。 看似和蔼的背后,星枢子的话说的还是很厉害的,这二十年,你也就挂了个门主的名,云游天下,啥也没干,你看看,没有你我也能把这天枢门打理得很好,整个江湖也没有谁敢小瞧了我们,这回来了,咱们也该说说今后这门主谁来当了吧。 星枢子尽管不是门主,但这二十年毕竟门内的事实际都是他在做主,这一点他还是很过瘾的,在讲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这是他和老二宇枢子干的,把云枢子也排除在外,你们不是穿一条裤子吗?十几二十年都不在山上,这里的任何变化也没有你们什么功劳。 不是说星枢子这么说,其实他做的确实也不错,天枢老人纵眼望去,云峰山楼宇叠撞,烟气袅袅,弟子门人也是呼啦啦一大片,怎么说也是一个十分兴旺的江湖门派,自惴要是自己来管,也未必有如此的盛况。 “两位师兄都是经天纬地之才,”这种话从天枢老人嘴里讲出来实在让人酸的牙直痒痒,至少云枢子和曾禔觉得是这样:“师父虽把天枢门托付给我,我自知不能胜任就借故逃遁出去,让有能者居之,看来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现在我们都年纪大了,心也懒了,未来的天下都是年轻人的,能看到他们的成长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天枢老人来说,当初对两位师兄还是很尊敬的,毕竟他们为长,他之所以坚持门主之位不肯让,是他太过醉心于武学之道,他一心想让天枢门的武学更上一层楼,而不愿看到从师父到他们师兄弟这一代,再到弟子这一代,一代代的没落下去,因为他们这些师兄弟,除了他没有一个在武学上能超越师父亶爰山人的,他也是走了偏门才在师父的武学之上上了一个台阶,师父也是看到这一点才破例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他。 但自从他发现这两位师兄为了门主之位要残害他的妻儿时,天枢老人对他们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鄙视和厌恶,这已经是一种切齿之恨,是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的那种,否则在江湖上道门三圣的家人都可以被随便觊觎,那这江湖也就太没有规矩和敬畏了。 既然你厚着脸皮来表功,那我就告诉你,师父既然能把门主之位传给我,就证明我比你们强,至于这种当当管家的能耐不拿出来表也罢,我是对做这个门主已经心懒了,没兴趣了,但就你们这种德性,想都不要想,未来是年轻人的,就算是要选门主继承人那也是年轻一代。 “哈哈,还是门主想的长远,”星枢子道:“门主这一出去就是二十年,一定是收了不少弟子,这次回来怎么没见他们跟着?” 你不是讲年轻一代吗?他们人在哪里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你们两个上山?尽管他知道卫青、翁锐和孙庸他们的存在,但在口头上这点气势还是要争的。 “烦劳师兄费心了,”天枢老人道:“弟子就是个传承,有那么一两个顶用的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过这群小家伙闲散惯了,一年到头我也见不上几面,恐怕不到最后时刻他们都不会来这里,就连我警告他们江湖凶险,小心让人取了他们性命,他们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躲着到现在都不肯来见我。” 我的弟子是不多,但只要顶用就行,你也不要急着看到他们,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来,不然到了这里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也说不定,自己做过什么心中有点数,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门主对弟子还是颇为自信啊,那都是我天枢门之福了,哈哈哈。”星枢子有点尴尬的笑了,他真的是不想谈这件事,要是不小心说出漏洞来当下就收不了场。 “门主,您和大师兄、二师兄多年未见,要唠嗑也去大殿里吧,”云枢子听见他们聊天都感到好笑,再这样下去当场打起来也说不定,就赶紧打圆场道:“给门主和师妹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 “好说,请!”天枢老人挥了挥手道。 “门主请!”星枢子和宇枢子道。 天枢老人也不再客气,踏步前行,曾禔紧随其后,众人穿过山门朝大殿走去。 迎接门主回来,星枢子和宇枢子做得很到位,隆重热烈,彬彬有礼,完全是一副主人的架势,俨然是把天枢老人奉为上宾,他就是要你在这里不舒服。 但天枢老人是谁,那是道门三圣之一,他的修为境界岂是星枢子能压得住的。天枢老人看到他们如此安排,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冷笑,漫步走进大殿,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理所当然的坐到那个属于门主的位置,好像这么多年他从未离开过。 天枢老人客气都没有客气一下,就直接老老实实的坐在门主之位,这让星枢子和宇枢子很不舒服,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动,众弟子看两位师长没动自然也不敢动,场面忽然有些尴尬。 “恭迎门主归位!”看到这种情形,云枢子首先走上前来,跪倒在地,行了大礼,然后站向一边,这可是门内的规矩,他是在用行动提醒那两位师兄,门主回来了,你们看着办。 星枢子和宇枢子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还不忘撇云枢子一眼,显然十分不满,但事已至此,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两人也走上前来,一起跪倒在地,向上行礼:“恭迎门主归位!” “嗯,二位师兄免礼。”天枢老人笑着点点头道,似乎对此很是享受。 天枢老人虽是门主,但以两位师兄的身份,和这么多年对天枢门的操劳,人家跪下行礼说什么也要去搀扶一下,哪怕是欠欠身还个小礼,但天枢老人似乎忘了这些细节,他什么都没做,只动了一下嘴皮子,这更让星枢子感到屈辱难忍,还是在宇枢子的提醒下才一脸黑线的站起来站到一旁,谁让人家现在还是门主呢! 天枢老人的这种举动,让曾禔差点笑出声来,这人一向有些古板,甚至是有些轴,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但现在的这种表现不但使他身上多了些烟火气,倒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恭迎门主归位!”曾禔跪倒行礼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似乎对这个结果她比天枢老人还满意,看到两位师兄气成那样,她当然很开心,死过一回的感觉是谁都很难忘,何况这一切才都刚刚开始。 “师妹请起!”天枢老人这次却走下了门主之位,亲手将曾禔搀起,足显他对妻子的看重。他也在用行动做出回应,其实这门主之位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为了妻子就算离开这门主之位也无所谓。 在天枢老人重新坐上门主的座位后,台下众弟子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恭迎门主归位!” “大师兄,我这么多年没在,门内的情况如何?”坐在门主的位置上问问情况总是应该的,哪怕是问不问都没有关系。 “这……”星枢子一脸的不快:“门主这一路进来不都看到了吗?” “那不是还有没看到的吗?”天还是老人也不客气,你不是喜欢管事吗,那你就好好汇报一下吧,看看你这个管家称不称职。 “门主,这个我来说吧,”宇枢子也不想现在就把场面搞僵,赶紧上前道:“这个我比较熟悉。” “这也行,那就有劳二师兄了。”天枢老人也不再坚持,意思到了就行了。 宇枢子就简要的把这些年天枢门的一些变化,修补和新盖了哪些房子,新收了多少弟子等等,其实这些都不是天数老人所关心的,他就是要打打他们的嚣张气焰,但天枢门在他手里不能毁,更不能落在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之后就是师兄弟一起吃饭为门主接风,由于心思不在一起,这顿饭也吃得味同嚼蜡,没多久就散了,星枢子和宇枢子像得了大赦一样快速离去,天枢老人和曾禔也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师兄,今天真是太过瘾了,哈哈哈。”一进门云枢子就开心的笑道。 “是啊,看他们气成那样,我就忍不住想笑。”曾禔也道。 “哼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如果他们现在就受不了,那实在是太早了。” “你想对他们怎样啊?”曾禔道:“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 “他们敢动心去杀你们,他们可有同门之谊,”天枢老人道:“既然做了,他们总得付出代价,也让别人吸取点教训,否则天枢门就真的没有规矩了。” “师兄说的是。”云枢子道,很是敬重的点点头,他原以为这位门主师兄对门内的管理没有兴趣,但现在看来他在这方面也是很有自己原则的。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在七月初就回到了已经离开二十年的云峰山天枢门道场,就他们两人,身边谁也没带。 不管他的两位师兄心里多么的不乐意,天枢老人现在毕竟还是门主,就算离开二十年,在这其中啥事也没管,他依然是门主,他回来了,星枢子、宇枢子和云枢子带着各自弟子还是要去迎接一下,并且一下子还迎到了山门之外。 “恭迎门主归山!” “恭迎门主归山!” 星枢子上前拱手行礼,身后的宇枢子和云枢子以及众多门人弟子也跟着拱手行礼,场面颇为壮观。 “两位师兄免礼,”天枢老人淡淡地道:“这些年大师兄辛苦了。” “诸位师兄辛苦了!”曾禔也同样淡淡地道。 “唉,老喽,”星枢子微微一笑道:“门主这些年云游四海,把这偌大的云峰山扔给我,我和二师弟自然不敢懈怠,虽不敢说光耀门楣,但也不至于辱没了先祖,这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请门主这回回来定夺。” 这个星枢子已经六旬有五,身体微胖,满面红光,须髯飘飘,看上去是一位极为和善可亲的老人,他的目光低垂稳定,气息浑厚练达,既表达了他的谦卑,又展现了他高深的修为,在天枢老人这位门主面前也是自信、笃定,一点都没有输他大师兄的架子。 看似和蔼的背后,星枢子的话说的还是很厉害的,这二十年,你也就挂了个门主的名,云游天下,啥也没干,你看看,没有你我也能把这天枢门打理得很好,整个江湖也没有谁敢小瞧了我们,这回来了,咱们也该说说今后这门主谁来当了吧。 星枢子尽管不是门主,但这二十年毕竟门内的事实际都是他在做主,这一点他还是很过瘾的,在讲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这是他和老二宇枢子干的,把云枢子也排除在外,你们不是穿一条裤子吗?十几二十年都不在山上,这里的任何变化也没有你们什么功劳。 不是说星枢子这么说,其实他做的确实也不错,天枢老人纵眼望去,云峰山楼宇叠撞,烟气袅袅,弟子门人也是呼啦啦一大片,怎么说也是一个十分兴旺的江湖门派,自惴要是自己来管,也未必有如此的盛况。 “两位师兄都是经天纬地之才,”这种话从天枢老人嘴里讲出来实在让人酸的牙直痒痒,至少云枢子和曾禔觉得是这样:“师父虽把天枢门托付给我,我自知不能胜任就借故逃遁出去,让有能者居之,看来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现在我们都年纪大了,心也懒了,未来的天下都是年轻人的,能看到他们的成长我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天枢老人来说,当初对两位师兄还是很尊敬的,毕竟他们为长,他之所以坚持门主之位不肯让,是他太过醉心于武学之道,他一心想让天枢门的武学更上一层楼,而不愿看到从师父到他们师兄弟这一代,再到弟子这一代,一代代的没落下去,因为他们这些师兄弟,除了他没有一个在武学上能超越师父亶爰山人的,他也是走了偏门才在师父的武学之上上了一个台阶,师父也是看到这一点才破例将门主之位传给了他。 但自从他发现这两位师兄为了门主之位要残害他的妻儿时,天枢老人对他们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鄙视和厌恶,这已经是一种切齿之恨,是一定要对方付出代价的那种,否则在江湖上道门三圣的家人都可以被随便觊觎,那这江湖也就太没有规矩和敬畏了。 既然你厚着脸皮来表功,那我就告诉你,师父既然能把门主之位传给我,就证明我比你们强,至于这种当当管家的能耐不拿出来表也罢,我是对做这个门主已经心懒了,没兴趣了,但就你们这种德性,想都不要想,未来是年轻人的,就算是要选门主继承人那也是年轻一代。 “哈哈,还是门主想的长远,”星枢子道:“门主这一出去就是二十年,一定是收了不少弟子,这次回来怎么没见他们跟着?” 你不是讲年轻一代吗?他们人在哪里呢?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你们两个上山?尽管他知道卫青、翁锐和孙庸他们的存在,但在口头上这点气势还是要争的。 “烦劳师兄费心了,”天枢老人道:“弟子就是个传承,有那么一两个顶用的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过这群小家伙闲散惯了,一年到头我也见不上几面,恐怕不到最后时刻他们都不会来这里,就连我警告他们江湖凶险,小心让人取了他们性命,他们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躲着到现在都不肯来见我。” 我的弟子是不多,但只要顶用就行,你也不要急着看到他们,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来,不然到了这里不明不白的被人害了也说不定,自己做过什么心中有点数,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门主对弟子还是颇为自信啊,那都是我天枢门之福了,哈哈哈。”星枢子有点尴尬的笑了,他真的是不想谈这件事,要是不小心说出漏洞来当下就收不了场。 “门主,您和大师兄、二师兄多年未见,要唠嗑也去大殿里吧,”云枢子听见他们聊天都感到好笑,再这样下去当场打起来也说不定,就赶紧打圆场道:“给门主和师妹的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 “好说,请!”天枢老人挥了挥手道。 “门主请!”星枢子和宇枢子道。 天枢老人也不再客气,踏步前行,曾禔紧随其后,众人穿过山门朝大殿走去。 迎接门主回来,星枢子和宇枢子做得很到位,隆重热烈,彬彬有礼,完全是一副主人的架势,俨然是把天枢老人奉为上宾,他就是要你在这里不舒服。 但天枢老人是谁,那是道门三圣之一,他的修为境界岂是星枢子能压得住的。天枢老人看到他们如此安排,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经意的冷笑,漫步走进大殿,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去,理所当然的坐到那个属于门主的位置,好像这么多年他从未离开过。 天枢老人客气都没有客气一下,就直接老老实实的坐在门主之位,这让星枢子和宇枢子很不舒服,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动,众弟子看两位师长没动自然也不敢动,场面忽然有些尴尬。 “恭迎门主归位!”看到这种情形,云枢子首先走上前来,跪倒在地,行了大礼,然后站向一边,这可是门内的规矩,他是在用行动提醒那两位师兄,门主回来了,你们看着办。 星枢子和宇枢子再次相互看了一眼,还不忘撇云枢子一眼,显然十分不满,但事已至此,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两人也走上前来,一起跪倒在地,向上行礼:“恭迎门主归位!” “嗯,二位师兄免礼。”天枢老人笑着点点头道,似乎对此很是享受。 天枢老人虽是门主,但以两位师兄的身份,和这么多年对天枢门的操劳,人家跪下行礼说什么也要去搀扶一下,哪怕是欠欠身还个小礼,但天枢老人似乎忘了这些细节,他什么都没做,只动了一下嘴皮子,这更让星枢子感到屈辱难忍,还是在宇枢子的提醒下才一脸黑线的站起来站到一旁,谁让人家现在还是门主呢! 天枢老人的这种举动,让曾禔差点笑出声来,这人一向有些古板,甚至是有些轴,他从来都不会这样,但现在的这种表现不但使他身上多了些烟火气,倒觉得他变得越来越可爱了。 “恭迎门主归位!”曾禔跪倒行礼的时候已经满脸笑容,似乎对这个结果她比天枢老人还满意,看到两位师兄气成那样,她当然很开心,死过一回的感觉是谁都很难忘,何况这一切才都刚刚开始。 “师妹请起!”天枢老人这次却走下了门主之位,亲手将曾禔搀起,足显他对妻子的看重。他也在用行动做出回应,其实这门主之位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为了妻子就算离开这门主之位也无所谓。 在天枢老人重新坐上门主的座位后,台下众弟子呼啦啦跪倒一大片:“恭迎门主归位!” “大师兄,我这么多年没在,门内的情况如何?”坐在门主的位置上问问情况总是应该的,哪怕是问不问都没有关系。 “这……”星枢子一脸的不快:“门主这一路进来不都看到了吗?” “那不是还有没看到的吗?”天还是老人也不客气,你不是喜欢管事吗,那你就好好汇报一下吧,看看你这个管家称不称职。 “门主,这个我来说吧,”宇枢子也不想现在就把场面搞僵,赶紧上前道:“这个我比较熟悉。” “这也行,那就有劳二师兄了。”天枢老人也不再坚持,意思到了就行了。 宇枢子就简要的把这些年天枢门的一些变化,修补和新盖了哪些房子,新收了多少弟子等等,其实这些都不是天数老人所关心的,他就是要打打他们的嚣张气焰,但天枢门在他手里不能毁,更不能落在这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之后就是师兄弟一起吃饭为门主接风,由于心思不在一起,这顿饭也吃得味同嚼蜡,没多久就散了,星枢子和宇枢子像得了大赦一样快速离去,天枢老人和曾禔也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师兄,今天真是太过瘾了,哈哈哈。”一进门云枢子就开心的笑道。 “是啊,看他们气成那样,我就忍不住想笑。”曾禔也道。 “哼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如果他们现在就受不了,那实在是太早了。” “你想对他们怎样啊?”曾禔道:“他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 “他们敢动心去杀你们,他们可有同门之谊,”天枢老人道:“既然做了,他们总得付出代价,也让别人吸取点教训,否则天枢门就真的没有规矩了。” “师兄说的是。”云枢子道,很是敬重的点点头,他原以为这位门主师兄对门内的管理没有兴趣,但现在看来他在这方面也是很有自己原则的。 第十九章 门争-2:再回长安 过完年卫青带着秦无双赶回长安复命,翁锐就带着朱玉和孙庸回到了平阳,这是翁锐长大的地方,几年不见,变化还真是不小,他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平阳城外的小山谷,翁家的老宅可比以前修建的宽敞多了,由于有了皇上的赏赐和翁锐的接济,翁家的日子在这一片已经算得上上之选了,这是以前翁锐走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的。 翁锐他们推门走进院子,他叫了声爹娘,父亲翁奇和母亲惠氏看到儿子回来,高兴的不得了,玉儿他们是认识的,但却不知道孙庸是谁,翁锐赶紧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孙庸,他是我师父的儿子。” 一听说是天枢老人的儿子,两口子就赶紧上去行礼,天枢老人他们是听说过的,他的儿子在江湖的地位也是低不了,一家人少不得要客气一番。 惠氏看到已经出脱成大姑娘的朱玉也跟着,亲热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笑得嘴都合不上,小妹翁萱更是玉姐姐长玉姐姐短的叫着,唯独他的小弟翁铖在一旁眨巴着眼睛道:“我这是该叫玉姐姐呢还是玉嫂嫂呢?” “嗯,你现在叫她玉嫂嫂也行,我娘已经许了他们亲了。”孙庸在一旁道。 “啊?”最惊讶的就是惠氏,她打心眼里就喜欢朱玉,也希望他们走到一起,但这个结果还是惊到她了。 “娘,是这样的,”翁锐有点难为情地道:“我师娘已经收玉儿为徒,她说玉儿长大了,跟着我东奔西跑要给她个名分……” 翁锐自己不好意思,有点说不下去了,倒是翁奇哈哈大笑:“哈哈哈,这很好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你师父师娘作主,这是我们家的大好事啊。” “那我就叫玉嫂嫂了,嘻嘻。”翁铖笑道。 “我也叫玉嫂嫂。”翁萱道。 “这太好了,”惠氏道:“玉儿,我们现在真是一家人了。” “翁夫人……” “玉儿,现在可不能这么叫了,哈哈哈。”朱玉刚一开口就被惠氏阻止道。 “娘。”朱玉羞怯的低声道。 “哎!”惠氏脆脆的答应了一声,整个院子一下子充满了笑声。 “娘,怎么不见姐姐?”翁锐没有看到姐姐翁菡,忽然心里有点担心。 “你姐姐已经嫁人了,我这就叫人把她接回来。”惠氏道。 “姐姐嫁人了?这是啥时候的事?”翁锐道。 “你姐姐都多大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惠氏道:“你看你都定亲了,你再不回来呀,连你妹妹萱儿也要嫁人了。” “娘!”翁萱一下子羞红了脸,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院里又迎来一阵欢笑声,只是这一幕老将军翁檀再也看不到了,这让翁锐心里空寂了半天,安顿下来就立即带着朱玉和孙庸去了翁老将军的坟上,把他的经历和现状都给老将军诉说了一遍,心里这才微安。 就这样,他们住进了翁家,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修习他们的内力武功,翁锐带着他们看了他从小经历的所有景色,当然包括他和卫青放牛放羊以及他们两打架碰到师父的那个地方,就连平阳城里的平阳侯府他们都去了,现在他虽然还是一介平民,但有了卫青和天枢老人这层关系,到了那里他就是贵宾。 这一点可能是那个小吏郑季打死都不会想到的结果,说起来这一切或许他还要感谢这个小人的,但人世间就是这样,好事坏事其结果可能都是你无法预知的。 翁锐他们在平阳待了两个多月,因为他在长安城里还有许多牵挂,所以不得不再次辞别父母兄弟,踏上去往长安之路。 孙庸从小长在南方的山里,不光对北方的景致没见过,就是各种江湖阅历他也听得津津有味,听朱玉给他讲当年去长安时被劫道的事,他就兴奋的不行,很想当时就遇上个劫道的,好让他也过过打败劫匪的瘾,但他们现在这架势,恐怕很多劫道的知道了都得绕着走了。 这经五老山,过风陵渡,入桃林塞,一路往西,就可以直达长安,路还是原来的路,但心情却大不一样,故地重游,感慨万千,永昌门褚良当年所说的江湖,已经在他们脚下,对未来他们更是产生了无限的期待。 翁锐这一离开长安都快两年了,“秦人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那里不光是个家,那里还有他诸多快乐的回忆,当他看到在秦师傅的打理下医馆依旧红火时,他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离开时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医馆没落掉,现在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卫青和秦无双回来后,已经告诉家里翁锐他们会回来,师娘在已经让明嫂早早把他们的房间打扫出来,并且每过两天她都会自己再去看看整理一下,他们一回来,就直接住了进去,房间里原来的摆设什么都没变,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朱山自从跟九重门的李豫去学经商以后,就没有回来过,孙庸自然就住进了他的房间,不过这家伙没心没肺,对住哪里他没啥要求,对他有吸引力的是那个繁华的都市长安。 翁锐回来最兴奋的莫过于猪猪,两年不见他已经长高了很多,现在药柜上是一把好手,秦师傅肯教,猪猪肯学,连师娘都偷偷告诉翁锐秦师傅有意招猪猪为上门女婿,将秦无双的妹妹秦鸢许配给他,大一岁就大一岁吧,这对猪猪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翁锐回来后第一个要出去见的当然是八爷,自从麒麟剑士阴柔那里知道了八爷的身份,翁锐对这位忘年交的情感愈发亲近,也愈发复杂,一个人可以为自己的一个失误惩罚自己一辈子,想想都让人心痛,他都不知道再次见面如何去说这些事。 有了猪猪的引导,找到八爷不是啥难事,翁锐还是像以前一样抱着酒、拎着猪头肉四个人去的,不过这次朱山换成了孙庸。 当他走进阴柔给八爷买的那个院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就乐了,不光是院子,连每个房间都是乱七八糟,真的和原来的环境有得一拼。 “八爷,我看您老来了。”翁锐朗声道。 “别那么大声,我耳朵不聋,呵呵,”八爷笑道:“听说你要回来,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回了一趟平阳,”翁锐道:“我想多陪陪我爷爷。” “嗯,应该的。”八爷点点头道。 翁锐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笑道:“八爷,这么好的院子,怎么不好好打扫一下,这儿也太乱了。” “打扫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八爷道:“要全打扫干净了那还是叫花子住的地方吗?” “哈哈哈,有理,”翁锐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喝,就像当年在城隍庙一样。” 这爷俩酒一到嘴里,话匣子就打开了,这两年所发生的很多事情就像水一样倒了出来,他的经历八爷自然要问,但阴石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情到浓处,在场的人都不免黯然伤神,悄然落泪。高兴的事也有,尽管八爷一再要儿子阴柔不要把他在这里的事讲出去,但阴柔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妹妹阴明,阴明即可带着孩子赶到这里,说不动父亲回去就陪父亲住在这个院子里,最后还是八爷连哄带逼把他们弄走,但看着女儿的一双儿女,八爷从心底是开心的。 对家家翁锐是有很深感激之情的,尽管当初是自己救了家叶,但家槐一家却给了他们在长安的安身之所,这也是莫大的恩德,所以翁锐一定是要去看看的。 翁锐的到来不光“家家豆腐”店顿时欢天喜地,就连附近的街坊邻居也都闻讯赶来,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认识翁锐,有的还找他看过病,但更多的是很多人都听说了他的传奇故事,对他们来说翁锐已经是一位江湖奇人,能和这样的人说上几句话,攀点交情,那都是莫大的面子。 孙庸对这一切都很好奇,他们间的故事甚至让他感动,但街坊们对翁锐的崇敬他是没感觉的,他就觉得家家的豆腐就是好吃,他从来都没有吃过。 翁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堂诊病了,朱玉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药柜了,不少人听说当年的长安小神医回来了,忙不迭地赶过来特地找他看病,以翁锐现在的功力,“真元巡脉”和银针过穴的效力大增,很多疑难杂症没有用药都能当场治愈,看得秦师傅目瞪口呆,但心下也大感安慰,要不是他自己当年的坚持,这么一位医学奇才差点就错过了。 要说翁锐在医学上的进境秦师傅还有点准备的话,哪朱玉的变化对他来说就是一点预兆都没有,在他眼里还是一个乖巧的像跟屁虫一样的小姑娘,现在座堂大模大样,稳稳当当,特别是在各种毒症上几乎到了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地状态,效果既快且好,秦师傅觉得这样的见解和能耐他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达到,他无法想象这个江湖里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神圣。 这阵子的“秦人阁”,翁锐是有时间就看病,朱玉是有兴趣就看病,主要还是秦师傅坐堂,但这里的生意却好的一塌糊涂,秦师傅虽心里高兴,但也是不敢丝毫怠慢,他不能让孩子们创下的这块招牌蒙上任何尘埃。 现在翁锐、孙庸和卫青见面大多都是去他府里,一是那里宽敞清静,无人打扰,二是他们现在所研习的武学内功也不愿意过于张扬,便于他们探讨切磋,师父给他们留了大半年的时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们要应对的是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枢门的门争,他们绝不能让师父失望。 过完年卫青带着秦无双赶回长安复命,翁锐就带着朱玉和孙庸回到了平阳,这是翁锐长大的地方,几年不见,变化还真是不小,他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平阳城外的小山谷,翁家的老宅可比以前修建的宽敞多了,由于有了皇上的赏赐和翁锐的接济,翁家的日子在这一片已经算得上上之选了,这是以前翁锐走的时候还没有看到的。 翁锐他们推门走进院子,他叫了声爹娘,父亲翁奇和母亲惠氏看到儿子回来,高兴的不得了,玉儿他们是认识的,但却不知道孙庸是谁,翁锐赶紧给他们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孙庸,他是我师父的儿子。” 一听说是天枢老人的儿子,两口子就赶紧上去行礼,天枢老人他们是听说过的,他的儿子在江湖的地位也是低不了,一家人少不得要客气一番。 惠氏看到已经出脱成大姑娘的朱玉也跟着,亲热地上前拉着她的手问这问那,笑得嘴都合不上,小妹翁萱更是玉姐姐长玉姐姐短的叫着,唯独他的小弟翁铖在一旁眨巴着眼睛道:“我这是该叫玉姐姐呢还是玉嫂嫂呢?” “嗯,你现在叫她玉嫂嫂也行,我娘已经许了他们亲了。”孙庸在一旁道。 “啊?”最惊讶的就是惠氏,她打心眼里就喜欢朱玉,也希望他们走到一起,但这个结果还是惊到她了。 “娘,是这样的,”翁锐有点难为情地道:“我师娘已经收玉儿为徒,她说玉儿长大了,跟着我东奔西跑要给她个名分……” 翁锐自己不好意思,有点说不下去了,倒是翁奇哈哈大笑:“哈哈哈,这很好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有你师父师娘作主,这是我们家的大好事啊。” “那我就叫玉嫂嫂了,嘻嘻。”翁铖笑道。 “我也叫玉嫂嫂。”翁萱道。 “这太好了,”惠氏道:“玉儿,我们现在真是一家人了。” “翁夫人……” “玉儿,现在可不能这么叫了,哈哈哈。”朱玉刚一开口就被惠氏阻止道。 “娘。”朱玉羞怯的低声道。 “哎!”惠氏脆脆的答应了一声,整个院子一下子充满了笑声。 “娘,怎么不见姐姐?”翁锐没有看到姐姐翁菡,忽然心里有点担心。 “你姐姐已经嫁人了,我这就叫人把她接回来。”惠氏道。 “姐姐嫁人了?这是啥时候的事?”翁锐道。 “你姐姐都多大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惠氏道:“你看你都定亲了,你再不回来呀,连你妹妹萱儿也要嫁人了。” “娘!”翁萱一下子羞红了脸,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院里又迎来一阵欢笑声,只是这一幕老将军翁檀再也看不到了,这让翁锐心里空寂了半天,安顿下来就立即带着朱玉和孙庸去了翁老将军的坟上,把他的经历和现状都给老将军诉说了一遍,心里这才微安。 就这样,他们住进了翁家,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修习他们的内力武功,翁锐带着他们看了他从小经历的所有景色,当然包括他和卫青放牛放羊以及他们两打架碰到师父的那个地方,就连平阳城里的平阳侯府他们都去了,现在他虽然还是一介平民,但有了卫青和天枢老人这层关系,到了那里他就是贵宾。 这一点可能是那个小吏郑季打死都不会想到的结果,说起来这一切或许他还要感谢这个小人的,但人世间就是这样,好事坏事其结果可能都是你无法预知的。 翁锐他们在平阳待了两个多月,因为他在长安城里还有许多牵挂,所以不得不再次辞别父母兄弟,踏上去往长安之路。 孙庸从小长在南方的山里,不光对北方的景致没见过,就是各种江湖阅历他也听得津津有味,听朱玉给他讲当年去长安时被劫道的事,他就兴奋的不行,很想当时就遇上个劫道的,好让他也过过打败劫匪的瘾,但他们现在这架势,恐怕很多劫道的知道了都得绕着走了。 这经五老山,过风陵渡,入桃林塞,一路往西,就可以直达长安,路还是原来的路,但心情却大不一样,故地重游,感慨万千,永昌门褚良当年所说的江湖,已经在他们脚下,对未来他们更是产生了无限的期待。 翁锐这一离开长安都快两年了,“秦人阁”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那里不光是个家,那里还有他诸多快乐的回忆,当他看到在秦师傅的打理下医馆依旧红火时,他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他离开时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苦心经营起来的医馆没落掉,现在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卫青和秦无双回来后,已经告诉家里翁锐他们会回来,师娘在已经让明嫂早早把他们的房间打扫出来,并且每过两天她都会自己再去看看整理一下,他们一回来,就直接住了进去,房间里原来的摆设什么都没变,亲近之感油然而生。 朱山自从跟九重门的李豫去学经商以后,就没有回来过,孙庸自然就住进了他的房间,不过这家伙没心没肺,对住哪里他没啥要求,对他有吸引力的是那个繁华的都市长安。 翁锐回来最兴奋的莫过于猪猪,两年不见他已经长高了很多,现在药柜上是一把好手,秦师傅肯教,猪猪肯学,连师娘都偷偷告诉翁锐秦师傅有意招猪猪为上门女婿,将秦无双的妹妹秦鸢许配给他,大一岁就大一岁吧,这对猪猪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翁锐回来后第一个要出去见的当然是八爷,自从麒麟剑士阴柔那里知道了八爷的身份,翁锐对这位忘年交的情感愈发亲近,也愈发复杂,一个人可以为自己的一个失误惩罚自己一辈子,想想都让人心痛,他都不知道再次见面如何去说这些事。 有了猪猪的引导,找到八爷不是啥难事,翁锐还是像以前一样抱着酒、拎着猪头肉四个人去的,不过这次朱山换成了孙庸。 当他走进阴柔给八爷买的那个院子的时候,他一下子就乐了,不光是院子,连每个房间都是乱七八糟,真的和原来的环境有得一拼。 “八爷,我看您老来了。”翁锐朗声道。 “别那么大声,我耳朵不聋,呵呵,”八爷笑道:“听说你要回来,怎么这么长时间?” “我回了一趟平阳,”翁锐道:“我想多陪陪我爷爷。” “嗯,应该的。”八爷点点头道。 翁锐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笑道:“八爷,这么好的院子,怎么不好好打扫一下,这儿也太乱了。” “打扫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八爷道:“要全打扫干净了那还是叫花子住的地方吗?” “哈哈哈,有理,”翁锐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喝,就像当年在城隍庙一样。” 这爷俩酒一到嘴里,话匣子就打开了,这两年所发生的很多事情就像水一样倒了出来,他的经历八爷自然要问,但阴石是个绕不开的话题,情到浓处,在场的人都不免黯然伤神,悄然落泪。高兴的事也有,尽管八爷一再要儿子阴柔不要把他在这里的事讲出去,但阴柔还是忍不住告诉了妹妹阴明,阴明即可带着孩子赶到这里,说不动父亲回去就陪父亲住在这个院子里,最后还是八爷连哄带逼把他们弄走,但看着女儿的一双儿女,八爷从心底是开心的。 对家家翁锐是有很深感激之情的,尽管当初是自己救了家叶,但家槐一家却给了他们在长安的安身之所,这也是莫大的恩德,所以翁锐一定是要去看看的。 翁锐的到来不光“家家豆腐”店顿时欢天喜地,就连附近的街坊邻居也都闻讯赶来,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认识翁锐,有的还找他看过病,但更多的是很多人都听说了他的传奇故事,对他们来说翁锐已经是一位江湖奇人,能和这样的人说上几句话,攀点交情,那都是莫大的面子。 孙庸对这一切都很好奇,他们间的故事甚至让他感动,但街坊们对翁锐的崇敬他是没感觉的,他就觉得家家的豆腐就是好吃,他从来都没有吃过。 翁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坐堂诊病了,朱玉也是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药柜了,不少人听说当年的长安小神医回来了,忙不迭地赶过来特地找他看病,以翁锐现在的功力,“真元巡脉”和银针过穴的效力大增,很多疑难杂症没有用药都能当场治愈,看得秦师傅目瞪口呆,但心下也大感安慰,要不是他自己当年的坚持,这么一位医学奇才差点就错过了。 要说翁锐在医学上的进境秦师傅还有点准备的话,哪朱玉的变化对他来说就是一点预兆都没有,在他眼里还是一个乖巧的像跟屁虫一样的小姑娘,现在座堂大模大样,稳稳当当,特别是在各种毒症上几乎到了信手拈来、举重若轻地状态,效果既快且好,秦师傅觉得这样的见解和能耐他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达到,他无法想象这个江湖里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神圣。 这阵子的“秦人阁”,翁锐是有时间就看病,朱玉是有兴趣就看病,主要还是秦师傅坐堂,但这里的生意却好的一塌糊涂,秦师傅虽心里高兴,但也是不敢丝毫怠慢,他不能让孩子们创下的这块招牌蒙上任何尘埃。 现在翁锐、孙庸和卫青见面大多都是去他府里,一是那里宽敞清静,无人打扰,二是他们现在所研习的武学内功也不愿意过于张扬,便于他们探讨切磋,师父给他们留了大半年的时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们要应对的是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枢门的门争,他们绝不能让师父失望。 第十九章 门争-3:亮相 翁锐他们到滨海云峰山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他们是直接从长安来的,除了孙庸和朱玉还有卫青,秦无双这次并没有跟着来,因为她有喜了。 云峰山是天枢门的道场,本来他们觉得到云峰山就像回家一样,是件很简单也很正常的事,但刚进山门就遇到了麻烦。 “嗨,那几个小孩,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迎面一位壮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问话也毫不客气。 “哟,这看你也没多大呀,不要老小孩小孩的,”孙庸最讨厌人家拿他当小孩:“你最多也就三十吧,连说话也没有学好?” 孙庸是谁,那是天枢门门主的儿子,在这里除了长辈,恐怕没有人会比他地位更高了,一进门就被人这么讲,他当然是不高兴了。 既然孙庸他开口了,翁锐他们几个乐得看看热闹,本来翁锐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但自从遇到孙庸,他觉得在搞事情上这家伙绝对比他们脑子好使。 “总之比你们大,说你们怎么了?”壮汉道:“快说,你们干什么的?” “我说这里是我家,你信吗?”孙庸道,他父亲是门主,他母亲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住在这里,说这里是他家也对啊。 “你家?这里还是我家呢,”壮汉不屑的道:“这山上的人我谁不认识,就你们几个我从来就没见过。” “这么说你没见过的人就不是这里的人了?”孙庸道。 “那当然。”壮汉道。 “你要这么说就没道理了,”孙庸道:“难道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是来偷东西的不成?”他这话引得翁锐他们几个都笑了。 “我看你们就是偷东西的。”壮汉被一个小孩调笑,有点气恼。 “哟,这么快就给我们定罪了,”孙庸道:“既然你都把偷东西的人抓住了,那该怎么办呢?” “你……”壮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才刚刚走入山门,要说偷东西那也没这么快呀,本来是壮汉在问他们,但没说几句就变成了孙庸在问壮汉,因为答不出来而憋得满脸通红。 “我不管,”壮汉道:“不说出你们是谁,现在就下山去,不要在这里胡闹!” “那我要是不下去呢?”孙庸道。 “由不得你,”壮汉上前一步,一掌直接推向孙庸:“快走!” 孙庸抬手一翻腕子,扣住壮汉的手腕斜身一带,这家伙就直接翻了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住。 “你个小毛贼,你敢打我,”壮汉爬起来吼道:“我跟你拼了!” 这边一折腾,引得里边又出来了五六个人,壮汉还没来得急往上扑,就被为首的一位给喝住了。 “住手!青阳,这是怎么回事?” “青峰师兄,他们这伙人要硬闯我们天枢门!”这个青阳倒是恶人先告状。 翁锐听云枢子讲过,二师伯宇枢子坐下有位弟子叫做青峰,还是有点能耐,这个青阳他没听说过,但也应该是哪位师伯门下,为了不把事情搞僵,他赶紧踏上一步道:“原来是青峰师兄到了,我叫翁锐,他是卫青,我们俩都是天枢门掌门师尊的弟子,这位是孙庸,他是掌门师尊的儿子,她叫朱玉,是曾师叔的弟子。” 翁锐是想,赶紧告诉人家你是谁,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再说他们刚刚上山,对山上的一切都不了解,不要随着性子而坏了师父的大事。 但这位青峰师兄接下来的话可把他给有点气着了。 “哦,是孙师弟到了,失敬失敬,”青峰道:“孙师弟的事曾师叔回山后已经说了,她还说收了一位叫朱玉的女弟子,既是天枢门的人,进去自然没有问题,但您说您二位是掌门师尊的弟子,我们既没有听说过,也没听掌门师尊谈起过,这话我们怎么信得?” 翁锐和卫青是天枢老人的弟子,虽没有经过正式的拜师仪式,但整个江湖恐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了吧,这在天枢门里这么说,明显是要为难于他们,那就不是孙庸和他们闹一闹的事了。 “怎么,青峰师兄不信?是不是找门主下来给你说一下呀?”孙庸愤然道。 “孙师弟要是去找门主下来说一下并非不可,”青峰心说,那是你爹,你要去找你找,这可没我们什么事:“这我可不敢。” “你……”这话里已经有对门主的不敬了,孙庸当然要生气了,冲上去就要和他理论,但被翁锐拦了下来。 “我倒要问一下青峰师兄,”翁锐道:“这不是天枢门的人,就不能踏上云峰山,这是不是天枢门的规矩?” “天枢门的规矩多了,”青峰道:“这是我的规矩。”这么说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那你这规矩如何能破?”翁锐道。 “要想上去也可以,总得露点本事吧。”青峰对眼前的这几个孩子根本不放在眼里,外面传的怎样么样不知道,看看这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要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卫青早就憋不住了:“不就打架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看起来这位卫兄弟还是蛮自信的,”青峰回头道:“要不那位师弟上来叫卫兄弟指点指点?” “我来!” 一道青影一闪,一位年轻人直冲上去,一记重拳直接砸向卫青的前胸,卫青一个闪身让过这一拳,转身起脚,只一招,连手都没有用,就直接将冲上来的那家伙踹翻在地。 “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但绝不是青峰或者青阳,这群人一下子抽出兵器,把卫青团团围住,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就往里杀,翁锐他们几个人倒是放心的很,纷纷后退把地方留给卫青。 卫青也不是傻子,大吼一声,手中的剑已经有雷霆之势,身形飘动,左盘右打,也就十几招功夫,这五六个人就滚了一地,能站起来的已经没几个人,可见卫青下手也是不轻。 “看来卫兄弟确实身手不凡,青峰倒真是要领教一下。”带来的人没几个照面,就被人家打得躺了一地,这个面子丢得确实有点大,说什么也得找回来一点。 青峰长剑在手,凌空一荡,身形也飞腾而起,顿时洒下一片剑光,这招“繁星万点”那是天枢剑法中极厉害的招数,功力不济很难发挥出它的威力,这在曾禔和天枢老人的交手中就用过这一招,卫青自然知道它的厉害,没有师父的功力,自然也不敢擅用他的招数,只得飘身一闪,躲过这片剑光,回身一道匹练直泻而下,剑光中带着剑鸣,似乎所经之处空气都被他劈开,这气势就是在翁锐的剑法里也难得一见,因为这是卫青对“混沌初开”的感悟,是他“无常剑”的第一招“雷霆祭天开”。 青峰还在想着卫青怎么破他这一招,谁成想他根本就没接,而是躲开之后直接给他一招,他的年龄应该在卫青一倍以上,对自己的功力还颇感自信,脚一落地,手上的剑随即横扫,已经用上了九成的内力,只要能把卫青给塘出去这招就算赢了,但他没想到的是,看似年轻的卫青,这剑上竟有如此大的力量,这不是来自于内力,而更多的是爆发于他的气势,两剑相较,一声脆响,卫青一个向后翻腾稳稳站住,而青峰则“噔噔”后退数步才拿住身形,这已经是略逊一筹。 翁锐他们到滨海云峰山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他们是直接从长安来的,除了孙庸和朱玉还有卫青,秦无双这次并没有跟着来,因为她有喜了。 云峰山是天枢门的道场,本来他们觉得到云峰山就像回家一样,是件很简单也很正常的事,但刚进山门就遇到了麻烦。 “嗨,那几个小孩,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迎面一位壮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问话也毫不客气。 “哟,这看你也没多大呀,不要老小孩小孩的,”孙庸最讨厌人家拿他当小孩:“你最多也就三十吧,连说话也没有学好?” 孙庸是谁,那是天枢门门主的儿子,在这里除了长辈,恐怕没有人会比他地位更高了,一进门就被人这么讲,他当然是不高兴了。 既然孙庸他开口了,翁锐他们几个乐得看看热闹,本来翁锐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但自从遇到孙庸,他觉得在搞事情上这家伙绝对比他们脑子好使。 “总之比你们大,说你们怎么了?”壮汉道:“快说,你们干什么的?” “我说这里是我家,你信吗?”孙庸道,他父亲是门主,他母亲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住在这里,说这里是他家也对啊。 “你家?这里还是我家呢,”壮汉不屑的道:“这山上的人我谁不认识,就你们几个我从来就没见过。” “这么说你没见过的人就不是这里的人了?”孙庸道。 “那当然。”壮汉道。 “你要这么说就没道理了,”孙庸道:“难道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是来偷东西的不成?”他这话引得翁锐他们几个都笑了。 “我看你们就是偷东西的。”壮汉被一个小孩调笑,有点气恼。 “哟,这么快就给我们定罪了,”孙庸道:“既然你都把偷东西的人抓住了,那该怎么办呢?” “你……”壮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才刚刚走入山门,要说偷东西那也没这么快呀,本来是壮汉在问他们,但没说几句就变成了孙庸在问壮汉,因为答不出来而憋得满脸通红。 “我不管,”壮汉道:“不说出你们是谁,现在就下山去,不要在这里胡闹!” “那我要是不下去呢?”孙庸道。 “由不得你,”壮汉上前一步,一掌直接推向孙庸:“快走!” 孙庸抬手一翻腕子,扣住壮汉的手腕斜身一带,这家伙就直接翻了出去,滚了几圈才停住。 “你个小毛贼,你敢打我,”壮汉爬起来吼道:“我跟你拼了!” 这边一折腾,引得里边又出来了五六个人,壮汉还没来得急往上扑,就被为首的一位给喝住了。 “住手!青阳,这是怎么回事?” “青峰师兄,他们这伙人要硬闯我们天枢门!”这个青阳倒是恶人先告状。 翁锐听云枢子讲过,二师伯宇枢子坐下有位弟子叫做青峰,还是有点能耐,这个青阳他没听说过,但也应该是哪位师伯门下,为了不把事情搞僵,他赶紧踏上一步道:“原来是青峰师兄到了,我叫翁锐,他是卫青,我们俩都是天枢门掌门师尊的弟子,这位是孙庸,他是掌门师尊的儿子,她叫朱玉,是曾师叔的弟子。” 翁锐是想,赶紧告诉人家你是谁,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再说他们刚刚上山,对山上的一切都不了解,不要随着性子而坏了师父的大事。 但这位青峰师兄接下来的话可把他给有点气着了。 “哦,是孙师弟到了,失敬失敬,”青峰道:“孙师弟的事曾师叔回山后已经说了,她还说收了一位叫朱玉的女弟子,既是天枢门的人,进去自然没有问题,但您说您二位是掌门师尊的弟子,我们既没有听说过,也没听掌门师尊谈起过,这话我们怎么信得?” 翁锐和卫青是天枢老人的弟子,虽没有经过正式的拜师仪式,但整个江湖恐怕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了吧,这在天枢门里这么说,明显是要为难于他们,那就不是孙庸和他们闹一闹的事了。 “怎么,青峰师兄不信?是不是找门主下来给你说一下呀?”孙庸愤然道。 “孙师弟要是去找门主下来说一下并非不可,”青峰心说,那是你爹,你要去找你找,这可没我们什么事:“这我可不敢。” “你……”这话里已经有对门主的不敬了,孙庸当然要生气了,冲上去就要和他理论,但被翁锐拦了下来。 “我倒要问一下青峰师兄,”翁锐道:“这不是天枢门的人,就不能踏上云峰山,这是不是天枢门的规矩?” “天枢门的规矩多了,”青峰道:“这是我的规矩。”这么说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那你这规矩如何能破?”翁锐道。 “要想上去也可以,总得露点本事吧。”青峰对眼前的这几个孩子根本不放在眼里,外面传的怎样么样不知道,看看这样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要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卫青早就憋不住了:“不就打架吗,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看起来这位卫兄弟还是蛮自信的,”青峰回头道:“要不那位师弟上来叫卫兄弟指点指点?” “我来!” 一道青影一闪,一位年轻人直冲上去,一记重拳直接砸向卫青的前胸,卫青一个闪身让过这一拳,转身起脚,只一招,连手都没有用,就直接将冲上来的那家伙踹翻在地。 “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但绝不是青峰或者青阳,这群人一下子抽出兵器,把卫青团团围住,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就往里杀,翁锐他们几个人倒是放心的很,纷纷后退把地方留给卫青。 卫青也不是傻子,大吼一声,手中的剑已经有雷霆之势,身形飘动,左盘右打,也就十几招功夫,这五六个人就滚了一地,能站起来的已经没几个人,可见卫青下手也是不轻。 “看来卫兄弟确实身手不凡,青峰倒真是要领教一下。”带来的人没几个照面,就被人家打得躺了一地,这个面子丢得确实有点大,说什么也得找回来一点。 青峰长剑在手,凌空一荡,身形也飞腾而起,顿时洒下一片剑光,这招“繁星万点”那是天枢剑法中极厉害的招数,功力不济很难发挥出它的威力,这在曾禔和天枢老人的交手中就用过这一招,卫青自然知道它的厉害,没有师父的功力,自然也不敢擅用他的招数,只得飘身一闪,躲过这片剑光,回身一道匹练直泻而下,剑光中带着剑鸣,似乎所经之处空气都被他劈开,这气势就是在翁锐的剑法里也难得一见,因为这是卫青对“混沌初开”的感悟,是他“无常剑”的第一招“雷霆祭天开”。 青峰还在想着卫青怎么破他这一招,谁成想他根本就没接,而是躲开之后直接给他一招,他的年龄应该在卫青一倍以上,对自己的功力还颇感自信,脚一落地,手上的剑随即横扫,已经用上了九成的内力,只要能把卫青给塘出去这招就算赢了,但他没想到的是,看似年轻的卫青,这剑上竟有如此大的力量,这不是来自于内力,而更多的是爆发于他的气势,两剑相较,一声脆响,卫青一个向后翻腾稳稳站住,而青峰则“噔噔”后退数步才拿住身形,这已经是略逊一筹。 第十九章 门争-4:拜师 “这怎么回事,人还没进去就已经打起来了?”听着话音,云枢子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叔。”翁锐、卫青、孙庸、朱玉齐声问候,向云枢子致礼。 “你们既然回来了,不去见你师父师娘,不去见你爹你娘,在这里干什么?”云枢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师叔,这不是有人拦着不让进吗?嘿嘿。”孙庸嬉皮笑脸的道。 “青峰?”云枢子道。 “师叔,是这样的,”青峰道:“听说这两位兄弟武功高强,今日难得一见,就想请他们指点指点。” “这是你师父的注意?”云枢子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不不不,这是我自己想的,”青峰赶紧道:“诸位请便,我们走!”说完带着他的那些师弟狼狈溜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远处悄悄看着的宇枢子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去。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云枢子朝远处瞥了一眼道:“走,我带你们进去,小心到处乱跑再挨打。” “是,师叔。”众人答应一声,跟着他进去。 天枢门天枢老人的住处,见到爹娘和师父师娘,翁锐他们几个和曾禔倒是有点欢天喜地,但天枢老人和云枢子的脸有点阴沉。 “师兄,他们这么做未免有点太不要脸了吧?”云枢子道。 “他们也许还有更恶劣的手段。”天枢老人道。 “在这里他们也敢?”云枢子不敢相信。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天枢老人道:“是他们有理由。” “您这是说……”云枢子更不明白了。 “他们不是一直不承认我这两个弟子吗,”天枢老人道:“这倒正好给我提个醒,我本来不太在乎这个,这会那我们就在这云峰山天枢门的祖宗面前举办一个盛大的拜师仪式,省得一点点去解释。” “妙啊,这个好,”云枢子道:“就让玉儿和青冥、青纯他们也一起拜拜祖宗,认祖归宗,名正言顺。” “嗯,那你去准备一下,就定在明天。”天枢老人道。 “我去安排。”云枢子道。 天枢门的天极殿,这是门内举行盛大活动时才开启的大殿,比方说新门主登位,或者门主高贤登台讲述新的修炼之法等等,一般都很少使用,但门主要用那就另当别论。 巳正时刻,云峰山上的大钟整整响了九下,这是要开启天极殿,门主有重大事项宣布的节奏啊,所有听见的门人弟子,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集中到天极殿,几位师尊在上,座下弟子按次排在后面,站不下的低阶弟子就站在殿外。 天枢老人在门主之位坐好,以下星枢子、宇枢子、云枢子和曾禔以次坐定,青冥、青纯、卫青、翁锐、孙庸和朱玉并没有在大殿之中,也就是说没有居弟子之位,星枢子和宇枢子相视微微一笑,似乎对此很是满意。 “门主,两位师兄,师妹,”看着大家都到位了,云枢子站起来上前两步对天枢老人和其他几位施礼致意,然后转身:“今天是个好日子,门主特地把诸位门人召集到天极殿,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宣布, 在天枢门内,天枢老人不在的时候,大事都是大师兄星枢子拿主意,宇枢子主要负责落实,云枢子一表人才,能说会道,星枢子就让他掌管祭祀礼仪招待交往之类,这回门主回来了,门主交代的事云枢子来安排也很正常。 “诸位,”天枢老人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自从师尊将门主之位传给我之后,如何让天枢门的武学发扬光大,推陈出新,给门人探索一条合道的修行之路,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为了这个心结,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探求寻觅,冷暖自知。这次回来,不管是对师父当年的期望也罢,还是与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也罢,我都得有个交代。” 天枢老人轻舒一口气道:“说实在的,这二十年我并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只是十年前在平阳城外的草地上,看到两个小孩打架,一个勇猛,一个灵活,觉得根骨不错,就顺便指点了一下,后来由于自己的俗务所累,也只能每次路过的时候见见他们,谈不上教,就是谈点自己的想法,这一来二往就是十年,这俩孩子竟然各自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所以我今天要在这里正式收这两个孩子为徒,让他们和门内的其他弟子有个交流,或许真能给天枢门找出一条新的修行之路。” 天枢老人站在这里没有说什么客套话,你们不是笑话我没有弟子吗?我十年前随便找了两个孩子指点了一下,现在就收他门为徒,这弟子不就有了吗?你们不是要用弟子来比试吗?那就让这两孩子和你们的弟子切磋交流一下,看看那条路更好? “门主,不就是拜个师吗,”宇枢子道:“这打开天极殿,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哼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小题大做也罢,大题小做也罢,我做门主二十多年,门下竟无一名挂名弟子,实在是惭愧得紧,今天在我门下收两名弟子,对我也是件大事,好像这门内的规定也没说不可以在这里举行个典礼吧。” 实际上说这么多话,无非是告诉宇枢子,门主是我,我说是大事它就是大事,把所有人请来,无非是告知一下,免得以后有人不知轻重,做一些让大家难堪的事。 “既然门主要做,自然是件大事,”星枢子不想让宇枢子多说,便插话道:“你二师兄也就是随便说说。” “还有件事我也要说说,”天枢老人道:“师妹跟我下山游历江湖,都怪我照顾不周,致使她负气出走,一别就是十八年,我找了她十八年,她却将我的儿子养到了十七岁,庸儿是天枢门的血脉,从小学的也是天枢门的功夫,他自然也是天枢门的人,今天也一样让他认祖归宗。” “好,典礼正式开始……” 不管别人的心情如何,在云枢子的主持下,拜师祖、拜师父、拜长辈、拜师兄同门,这一道道礼行下来,卫青、翁锐、孙庸和朱玉算是差不多和天枢门的人打了个照面,他们也算正式成了天枢门的人,那后面所有的事情就要安天枢门的规矩来了。 “这怎么回事,人还没进去就已经打起来了?”听着话音,云枢子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师叔。”翁锐、卫青、孙庸、朱玉齐声问候,向云枢子致礼。 “你们既然回来了,不去见你师父师娘,不去见你爹你娘,在这里干什么?”云枢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师叔,这不是有人拦着不让进吗?嘿嘿。”孙庸嬉皮笑脸的道。 “青峰?”云枢子道。 “师叔,是这样的,”青峰道:“听说这两位兄弟武功高强,今日难得一见,就想请他们指点指点。” “这是你师父的注意?”云枢子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气。 “不不不,这是我自己想的,”青峰赶紧道:“诸位请便,我们走!”说完带着他的那些师弟狼狈溜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远处悄悄看着的宇枢子轻声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去。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云枢子朝远处瞥了一眼道:“走,我带你们进去,小心到处乱跑再挨打。” “是,师叔。”众人答应一声,跟着他进去。 天枢门天枢老人的住处,见到爹娘和师父师娘,翁锐他们几个和曾禔倒是有点欢天喜地,但天枢老人和云枢子的脸有点阴沉。 “师兄,他们这么做未免有点太不要脸了吧?”云枢子道。 “他们也许还有更恶劣的手段。”天枢老人道。 “在这里他们也敢?”云枢子不敢相信。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天枢老人道:“是他们有理由。” “您这是说……”云枢子更不明白了。 “他们不是一直不承认我这两个弟子吗,”天枢老人道:“这倒正好给我提个醒,我本来不太在乎这个,这会那我们就在这云峰山天枢门的祖宗面前举办一个盛大的拜师仪式,省得一点点去解释。” “妙啊,这个好,”云枢子道:“就让玉儿和青冥、青纯他们也一起拜拜祖宗,认祖归宗,名正言顺。” “嗯,那你去准备一下,就定在明天。”天枢老人道。 “我去安排。”云枢子道。 天枢门的天极殿,这是门内举行盛大活动时才开启的大殿,比方说新门主登位,或者门主高贤登台讲述新的修炼之法等等,一般都很少使用,但门主要用那就另当别论。 巳正时刻,云峰山上的大钟整整响了九下,这是要开启天极殿,门主有重大事项宣布的节奏啊,所有听见的门人弟子,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集中到天极殿,几位师尊在上,座下弟子按次排在后面,站不下的低阶弟子就站在殿外。 天枢老人在门主之位坐好,以下星枢子、宇枢子、云枢子和曾禔以次坐定,青冥、青纯、卫青、翁锐、孙庸和朱玉并没有在大殿之中,也就是说没有居弟子之位,星枢子和宇枢子相视微微一笑,似乎对此很是满意。 “门主,两位师兄,师妹,”看着大家都到位了,云枢子站起来上前两步对天枢老人和其他几位施礼致意,然后转身:“今天是个好日子,门主特地把诸位门人召集到天极殿,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大家宣布, 在天枢门内,天枢老人不在的时候,大事都是大师兄星枢子拿主意,宇枢子主要负责落实,云枢子一表人才,能说会道,星枢子就让他掌管祭祀礼仪招待交往之类,这回门主回来了,门主交代的事云枢子来安排也很正常。 “诸位,”天枢老人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自从师尊将门主之位传给我之后,如何让天枢门的武学发扬光大,推陈出新,给门人探索一条合道的修行之路,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为了这个心结,我在江湖漂泊了二十年,探求寻觅,冷暖自知。这次回来,不管是对师父当年的期望也罢,还是与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也罢,我都得有个交代。” 天枢老人轻舒一口气道:“说实在的,这二十年我并没有找到我要找的人,只是十年前在平阳城外的草地上,看到两个小孩打架,一个勇猛,一个灵活,觉得根骨不错,就顺便指点了一下,后来由于自己的俗务所累,也只能每次路过的时候见见他们,谈不上教,就是谈点自己的想法,这一来二往就是十年,这俩孩子竟然各自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所以我今天要在这里正式收这两个孩子为徒,让他们和门内的其他弟子有个交流,或许真能给天枢门找出一条新的修行之路。” 天枢老人站在这里没有说什么客套话,你们不是笑话我没有弟子吗?我十年前随便找了两个孩子指点了一下,现在就收他门为徒,这弟子不就有了吗?你们不是要用弟子来比试吗?那就让这两孩子和你们的弟子切磋交流一下,看看那条路更好? “门主,不就是拜个师吗,”宇枢子道:“这打开天极殿,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哼哼,”天枢老人冷笑一声:“小题大做也罢,大题小做也罢,我做门主二十多年,门下竟无一名挂名弟子,实在是惭愧得紧,今天在我门下收两名弟子,对我也是件大事,好像这门内的规定也没说不可以在这里举行个典礼吧。” 实际上说这么多话,无非是告诉宇枢子,门主是我,我说是大事它就是大事,把所有人请来,无非是告知一下,免得以后有人不知轻重,做一些让大家难堪的事。 “既然门主要做,自然是件大事,”星枢子不想让宇枢子多说,便插话道:“你二师兄也就是随便说说。” “还有件事我也要说说,”天枢老人道:“师妹跟我下山游历江湖,都怪我照顾不周,致使她负气出走,一别就是十八年,我找了她十八年,她却将我的儿子养到了十七岁,庸儿是天枢门的血脉,从小学的也是天枢门的功夫,他自然也是天枢门的人,今天也一样让他认祖归宗。” “好,典礼正式开始……” 不管别人的心情如何,在云枢子的主持下,拜师祖、拜师父、拜长辈、拜师兄同门,这一道道礼行下来,卫青、翁锐、孙庸和朱玉算是差不多和天枢门的人打了个照面,他们也算正式成了天枢门的人,那后面所有的事情就要安天枢门的规矩来了。 第十九章 门争-5:宾客盈门 天枢老人觉得不管是选任新门主也罢,还是和两位师兄共履二十年之约也罢,那都是他们天枢门内的事,和别人无关,也不需要别人参与,更何况他在江湖的交往并不多,也就没有特意去请任何人,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天这云峰山上竟来了不少人,还真有些络绎不绝的味道。 第一批到来的人让所有的人都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莫名其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江湖门派永昌门来了。 没人请他们,但他们的理由却很充分,天枢门门主新收弟子翁锐是他们的朋友,在翁锐初入江湖的时候就认识他们,还一起共同对敌,他们这次来就是特地祝贺他正式拜入师门。 他们来了一共三人,除了门主褚良,还有辛垣和冷轩,辛垣和翁锐很熟,冷轩也是年轻人,总是比较好交流一些。 别看永昌门名气不大,但褚良的志向不小,他不光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对江湖之事也有清醒的认识,只是在武功上勉强只能算个二流,能攀上天枢门这棵大树,永昌门也许一夜之间就能让江湖知晓,所以他们多少还是摆了点谱,一定要翁锐到山门去迎接他们。 有江湖朋友前来祝贺,翁锐自是非常高兴,快步前来迎接,一同来的当然少不了卫青、孙庸他们,这让褚良几个非常有面子。 褚良本来和天枢门没任何交情,此次前来也是下足了功夫,礼品自然丰厚,但拜会的人除了门主天枢老人、云枢子和曾禔,连星枢子和宇枢子也没拉下,他们的态度很清楚,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是个外人,绝不介入人家门内之事,对谁都一样。 云峰山不太大,但房子也不少,云枢子就安排褚良他们先住下,原本就是他在山上安排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他手下的弟子并不多,正好也给翁锐他们几位安排点事,跟着他跑腿,多接触点人,也算是为未来积累点人脉。 接下来陆续来的人非但云枢子没有想到,人家还都是拿着帖子来的,看来早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什么东海天外门的门主陶朱、弟子魏宁,崂山清元宫的宫主元信及其随从,中原武林名门轩辕派的掌门轩辕离和其子轩辕昇、轩辕昊,江南名门莫干剑庄庄主莫林及其随存等等。 既然来了,云枢子自然以礼安排,禀告门主,天枢老人对这些门派并无兴趣,一笑了之,但他不去,自然有人会去接待,还非常的热闹热情。 现在的云峰山上,呼啦啦不下百人,几乎都是两位师兄的徒子徒孙,加上他们从外面请来的这些人就更多了。门主刚收了两个弟子,加上儿子也不过三个,自己带回来的和原来在山上的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要真有点事,他们这边确实势力薄弱了点,要是单拼武力,他还真是不怕,但关键是他们并不是回来为把天枢门打烂的。 云枢子有点后悔,自己平时算是天枢门外出交往比较多的,自然也有一些关系很好的门派,如果他出面邀请一定不会比他们少,到时候真有了事有人能帮着说句话也是好的,冲着翁锐来的那个永昌门的褚良分量太轻,顶不了多大事,但现在确实是来不及了,只能随它去了。 但人世间的事总是让你琢磨不透,当你已经放弃的时候,有些事却会不请自来,一来还是很重头的那种,云枢子得到禀报,道门三圣的另外两位神圣已经快进山门了。 云枢子一听这消息,惊得那真是非同小可,心中大安,一边派人去禀报门主,自己则忙不叠的赶往山门迎接,有这两位大神镇场,其他都只能是蝼蚁之流了。 “天玑子,天工子,”云枢子正好在山门接到了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赶紧上前施礼:“您二位大神过来也不知会一声,这是要我手忙脚乱,看我笑话呀!” 尽管在他们眼里云枢子的分量不算高,但毕竟辈分在那里,所以云枢子说话也不能太过卑下,他可是要代表他们家的那位大神的。 跟随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上山来的还有几个人,天玑门的季瑜和宓阳,天工门的沌阳、君瑞和君轩,见状也赶紧上来向云枢子行礼,从天枢老人这里算起,云枢子就是长辈。 “哈哈哈,我们俩老家伙闲来无事,溜达到东海边上,看着这里挺热闹,就自己上来了,”天玑老人笑道:“云枢子,没打搅到你们吧?” “您看您这话说的,怎么会打搅呢?”云枢子道:“您二位可是贵宾,我们请也请不到啊,哈哈。” “哼,还说请?天枢子那老家伙是怕我们知道吧?”天工老人不冷不淡的道:“办这么大的事不叫我们来,那我们就来捣乱捣乱,看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师兄觉得这是件小事,是没想劳您二位大驾,”云枢子道:“你二位既然来了,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老哥仨又可以一块好好聊聊了。” “他高兴?我看不一定!”天工老人道。 就在这时候,翁锐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几个人快步赶了过来,赶紧上前向两位前辈行礼问候,完了这些年轻人很快就热和在一起,翁锐、朱玉和他们都熟,孙庸、青冥和天工门的人熟,卫青、青纯则是谁也不认识,他们相互介绍,乐不可支,沌和年纪和云枢子相仿,见完礼后只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哈哈哈,看把他们高兴的,”云枢子道:“二位快请,师兄都在里面等着了。” “好,走,去看看这老家伙这两年活得怎么样,呵呵。”天机老人笑道。 枢宁殿,这是天枢门内常用的内部商讨事务的地方,也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等众人到的时候,天枢老人和曾禔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外。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天枢老人的脸色依然不温不淡。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这个鬼样子,”天工老人也拉着脸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呀,哼!” “哈哈哈,我说两位师兄,你们怎么老是一见面就掐呀?”曾禔笑道:“师兄听说你们来了,就急急等到这里,欢迎你们还来不及呢。” “你看他这样子,有这样欢迎我们的吗?”天工老人依旧不依不饶。 “他就这个样子,我在这里给两位师兄赔不是了,呵呵。”曾禔笑道。 “赔什么不是,”天枢老人道:“不声不响的来,我还得管吃管喝,麻烦死了!”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天工老人眼睛一瞪道。 “别听他的,他也就是逗你们开心。”曾禔的话惹得大家都笑了,天枢老人脸上也露出难得笑容,年轻人看见平时几个威严无比的老人走到一起竟然要像小孩一样斗嘴,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笑也只敢偷偷笑。 “还是师妹说话中听,”天玑老人道:“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呵呵。” “我是说我们的十年之约还没有到,”天枢老人:“你们来的是不是有点早啊。” “你想多了,我们这回可不是冲你来的,”天玑老人道:“要不是想看看锐儿这孩子有什么进展,我们才懒得来你这鬼地方,还要看你脸色。” “你来看他们?”天枢老人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乱转,满脸的笑意:“你们俩该不是想在我这里偷学点什么东西吧?” “偷?亏你还说得出口,”天玑老人道:“在他身上我们弄了多少东西上去,我门只是想看看他跟了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把那些东西忘掉,谁稀罕你的东西。” “哼,偷怎么啦?”天工老人道:“把我惹急了,我就把这个娃子偷走,自己去弄他。” “你们误会了,”天枢老人道:“你们要来看也就看了,还带了这么多小辈来,呵呵。” “我带他们来怎么啦,”天工老人道:“他们都是交过手的,万一我教的东西被你给整忘了,他们不正可以给补补课吗?呵呵呵。”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连他自己也笑了。 “对啊,帮你盯着点不好吗,呵呵。”天玑老人也随声附和。 “我说两位老哥哥,咱们能不能不在这里说话呀,”曾禔道:“要吵你们也到里面去坐下再吵行吗?” “好,听师妹的,到里面去吵。”天工老人也不顾天枢老人请不请,自顾自的朝枢宁殿里面走去,天玑老人和天枢老人相视一笑,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其他人跟随,这才走入大殿。 到现在云枢子才有点回过神来,刚才师兄提到两位大神都带了小辈来,看来他还是非常敏锐,因为他们知道云峰山上要发生的事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天枢门的剑法在江湖本来就首屈一指,再加上卫青、翁锐和孙庸各自走的路,要是和山上的弟子再一交流,的确看点多多,而季瑜、君瑞、君轩都是这两门后辈中的佼佼者,这个用心实在是太高明了。 并且天玑老人一再强调,你的弟子在我们那里学了不少东西,我带几个人在你这里来学学怎么啦?这一点恐怕是师兄再想拒绝都难那! 天枢老人觉得不管是选任新门主也罢,还是和两位师兄共履二十年之约也罢,那都是他们天枢门内的事,和别人无关,也不需要别人参与,更何况他在江湖的交往并不多,也就没有特意去请任何人,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天这云峰山上竟来了不少人,还真有些络绎不绝的味道。 第一批到来的人让所有的人都有点哭笑不得,也有点莫名其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江湖门派永昌门来了。 没人请他们,但他们的理由却很充分,天枢门门主新收弟子翁锐是他们的朋友,在翁锐初入江湖的时候就认识他们,还一起共同对敌,他们这次来就是特地祝贺他正式拜入师门。 他们来了一共三人,除了门主褚良,还有辛垣和冷轩,辛垣和翁锐很熟,冷轩也是年轻人,总是比较好交流一些。 别看永昌门名气不大,但褚良的志向不小,他不光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对江湖之事也有清醒的认识,只是在武功上勉强只能算个二流,能攀上天枢门这棵大树,永昌门也许一夜之间就能让江湖知晓,所以他们多少还是摆了点谱,一定要翁锐到山门去迎接他们。 有江湖朋友前来祝贺,翁锐自是非常高兴,快步前来迎接,一同来的当然少不了卫青、孙庸他们,这让褚良几个非常有面子。 褚良本来和天枢门没任何交情,此次前来也是下足了功夫,礼品自然丰厚,但拜会的人除了门主天枢老人、云枢子和曾禔,连星枢子和宇枢子也没拉下,他们的态度很清楚,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是个外人,绝不介入人家门内之事,对谁都一样。 云峰山不太大,但房子也不少,云枢子就安排褚良他们先住下,原本就是他在山上安排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他手下的弟子并不多,正好也给翁锐他们几位安排点事,跟着他跑腿,多接触点人,也算是为未来积累点人脉。 接下来陆续来的人非但云枢子没有想到,人家还都是拿着帖子来的,看来早有人安排好了这一切,什么东海天外门的门主陶朱、弟子魏宁,崂山清元宫的宫主元信及其随从,中原武林名门轩辕派的掌门轩辕离和其子轩辕昇、轩辕昊,江南名门莫干剑庄庄主莫林及其随存等等。 既然来了,云枢子自然以礼安排,禀告门主,天枢老人对这些门派并无兴趣,一笑了之,但他不去,自然有人会去接待,还非常的热闹热情。 现在的云峰山上,呼啦啦不下百人,几乎都是两位师兄的徒子徒孙,加上他们从外面请来的这些人就更多了。门主刚收了两个弟子,加上儿子也不过三个,自己带回来的和原来在山上的弟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要真有点事,他们这边确实势力薄弱了点,要是单拼武力,他还真是不怕,但关键是他们并不是回来为把天枢门打烂的。 云枢子有点后悔,自己平时算是天枢门外出交往比较多的,自然也有一些关系很好的门派,如果他出面邀请一定不会比他们少,到时候真有了事有人能帮着说句话也是好的,冲着翁锐来的那个永昌门的褚良分量太轻,顶不了多大事,但现在确实是来不及了,只能随它去了。 但人世间的事总是让你琢磨不透,当你已经放弃的时候,有些事却会不请自来,一来还是很重头的那种,云枢子得到禀报,道门三圣的另外两位神圣已经快进山门了。 云枢子一听这消息,惊得那真是非同小可,心中大安,一边派人去禀报门主,自己则忙不叠的赶往山门迎接,有这两位大神镇场,其他都只能是蝼蚁之流了。 “天玑子,天工子,”云枢子正好在山门接到了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赶紧上前施礼:“您二位大神过来也不知会一声,这是要我手忙脚乱,看我笑话呀!” 尽管在他们眼里云枢子的分量不算高,但毕竟辈分在那里,所以云枢子说话也不能太过卑下,他可是要代表他们家的那位大神的。 跟随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上山来的还有几个人,天玑门的季瑜和宓阳,天工门的沌阳、君瑞和君轩,见状也赶紧上来向云枢子行礼,从天枢老人这里算起,云枢子就是长辈。 “哈哈哈,我们俩老家伙闲来无事,溜达到东海边上,看着这里挺热闹,就自己上来了,”天玑老人笑道:“云枢子,没打搅到你们吧?” “您看您这话说的,怎么会打搅呢?”云枢子道:“您二位可是贵宾,我们请也请不到啊,哈哈。” “哼,还说请?天枢子那老家伙是怕我们知道吧?”天工老人不冷不淡的道:“办这么大的事不叫我们来,那我们就来捣乱捣乱,看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师兄觉得这是件小事,是没想劳您二位大驾,”云枢子道:“你二位既然来了,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老哥仨又可以一块好好聊聊了。” “他高兴?我看不一定!”天工老人道。 就在这时候,翁锐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几个人快步赶了过来,赶紧上前向两位前辈行礼问候,完了这些年轻人很快就热和在一起,翁锐、朱玉和他们都熟,孙庸、青冥和天工门的人熟,卫青、青纯则是谁也不认识,他们相互介绍,乐不可支,沌和年纪和云枢子相仿,见完礼后只是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哈哈哈,看把他们高兴的,”云枢子道:“二位快请,师兄都在里面等着了。” “好,走,去看看这老家伙这两年活得怎么样,呵呵。”天机老人笑道。 枢宁殿,这是天枢门内常用的内部商讨事务的地方,也是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等众人到的时候,天枢老人和曾禔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门外。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天枢老人的脸色依然不温不淡。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这老家伙这个鬼样子,”天工老人也拉着脸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呀,哼!” “哈哈哈,我说两位师兄,你们怎么老是一见面就掐呀?”曾禔笑道:“师兄听说你们来了,就急急等到这里,欢迎你们还来不及呢。” “你看他这样子,有这样欢迎我们的吗?”天工老人依旧不依不饶。 “他就这个样子,我在这里给两位师兄赔不是了,呵呵。”曾禔笑道。 “赔什么不是,”天枢老人道:“不声不响的来,我还得管吃管喝,麻烦死了!” “你还来劲了是不是?”天工老人眼睛一瞪道。 “别听他的,他也就是逗你们开心。”曾禔的话惹得大家都笑了,天枢老人脸上也露出难得笑容,年轻人看见平时几个威严无比的老人走到一起竟然要像小孩一样斗嘴,觉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笑也只敢偷偷笑。 “还是师妹说话中听,”天玑老人道:“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呵呵。” “我是说我们的十年之约还没有到,”天枢老人:“你们来的是不是有点早啊。” “你想多了,我们这回可不是冲你来的,”天玑老人道:“要不是想看看锐儿这孩子有什么进展,我们才懒得来你这鬼地方,还要看你脸色。” “你来看他们?”天枢老人的眼睛在两人身上乱转,满脸的笑意:“你们俩该不是想在我这里偷学点什么东西吧?” “偷?亏你还说得出口,”天玑老人道:“在他身上我们弄了多少东西上去,我门只是想看看他跟了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把那些东西忘掉,谁稀罕你的东西。” “哼,偷怎么啦?”天工老人道:“把我惹急了,我就把这个娃子偷走,自己去弄他。” “你们误会了,”天枢老人道:“你们要来看也就看了,还带了这么多小辈来,呵呵。” “我带他们来怎么啦,”天工老人道:“他们都是交过手的,万一我教的东西被你给整忘了,他们不正可以给补补课吗?呵呵呵。”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连他自己也笑了。 “对啊,帮你盯着点不好吗,呵呵。”天玑老人也随声附和。 “我说两位老哥哥,咱们能不能不在这里说话呀,”曾禔道:“要吵你们也到里面去坐下再吵行吗?” “好,听师妹的,到里面去吵。”天工老人也不顾天枢老人请不请,自顾自的朝枢宁殿里面走去,天玑老人和天枢老人相视一笑,互相做了个请的手势,其他人跟随,这才走入大殿。 到现在云枢子才有点回过神来,刚才师兄提到两位大神都带了小辈来,看来他还是非常敏锐,因为他们知道云峰山上要发生的事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天枢门的剑法在江湖本来就首屈一指,再加上卫青、翁锐和孙庸各自走的路,要是和山上的弟子再一交流,的确看点多多,而季瑜、君瑞、君轩都是这两门后辈中的佼佼者,这个用心实在是太高明了。 并且天玑老人一再强调,你的弟子在我们那里学了不少东西,我带几个人在你这里来学学怎么啦?这一点恐怕是师兄再想拒绝都难那! 第十九章 门争-6:暗流涌动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上山的事很快就传到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耳朵里,这两位大神他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但自从天枢老人下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今天既然来了,又有如此的盛名,这拜会一下总是应该的。 “哈哈哈,两位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星枢子和宇枢子两人笑呵呵的从外面进来,和天工老人及天玑老人打着招呼,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连同其门人也赶忙站起来还礼。 云枢子和曾禔也赶紧把紧挨着天枢老人的两个位置让开让他们坐下,毕竟两个师兄为大,在外人面前这个规矩还是要讲的。 “星枢子,二十多年没见,你把这天枢门弄得不错呀,”天玑老人道,“我看这殿宇层叠,气象万千,门人兴旺,你比这天枢子可强太多了,呵呵。” “呵呵,天玑子取笑了,”星枢子尴笑两声道,“都是门主德威四布,精于运筹,我等也就是具体办一下而已。” “他运筹?哼哼,”天工老人冷笑两声道,“我看他就是在江湖上晃荡了二十年啥也没干,就算是教出两个弟子也不知怎么样,你们不是有个二十年之约吗,如果不顶用,我看还是让他把门主之位让给你做算了。” 这两个老人都是得道高人,虽星枢子之流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也犯不上为别人的事说三道四,但他们听说了这暗中有人去歧门谷暗杀的事,并且这里面有可能就是冲着翁锐去的,他们的心理可就平静不下来了,难免犯恶。 这两个人虽说一个在捧星枢子,一个在贬天枢老人,但这用意很明确,我们认的还是他这个门主,你做的再好要想取得门主之位也得打败他那几个弟子。 “天工子说笑了,”星枢子道,“那所谓二十年之约也就是我们和门主之间为修炼道路之争说的一个笑话,当不得真的,这次有这么多高人雅士到场,也正好相互交流一下,借这个机会也给大家说明一下,那纯粹是个玩笑,我们哪敢觊觎门主之位。” 星枢子这几句话也很厉害,比就比谁也不见得就怕了谁,至于说那二十年之约我说是个笑话,如果他天枢子能丢得起这个人,我们也无所谓。 “师兄此言差矣,”天枢老人冷冷地道,“既然守了二十年的约定岂能说变就变,既然约会将至,借这个机会让后辈们交流交流,也是个促进。” 你不用激我,我不会毁约,有本事你就拿去。 “你看当年也就是几句气话,门主还真是认真了,呵呵。”宇枢子也要对这件事加加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并不是我们兄弟要逼你的。 “我看是两位师兄把这事当真了吧,”曾禔看见这两个人就心生厌恶,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这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无非是几个孩子切磋切磋的事,两位师兄竟然费功夫惊动了那么多人,莫非心里有点不太踏实啊?” 曾禔这几句话一语双关,为了几个孩子切磋的事,竟然请动虎尾剑士胥黎来杀他们,这心思用的还不够急吗? “哈哈哈,我们心里有什么不踏实的,”星枢子道,“我已经说过那只是句笑话,对其结果我跟本就不在乎。” “星枢子,宇枢子,”天工老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还有那么多贵宾要招待,我们两个就是找这老家伙算算老账,你们真不必陪着,呵呵。” 大家都这道天工子脾气古怪,但在人家的地盘上都敢下逐客令,这真有点闻所未闻,也说明他把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几位老友有事要谈,我们兄弟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星枢子站起身来对云枢子道,“既然贵客来了就让多呆些日子,四弟一定要特别做些安排,不要让人家笑话我们天枢门慢待了贵客。”说完二人悻悻离去。 “这个自然。”云枢子点头道。 ※※※ “师兄,您说这怎么回事呀,”在星枢子的住处,宇枢子有点气急败坏,“天工子那老东西,再有能耐这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呀?”看来宇枢子对天工老人把他们轰出来还在耿耿于怀。 “你这就忍不了啦?”星枢子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道,“二十年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一会。” “其实他这二十年不在,我觉得我们过得也是很舒服的。”宇枢子道。 “你真的的舒服吗?难道你就没想点别的?”星枢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才他也是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这二十年他不在,您不也就是门主吗?”宇枢子道,“就算他现在回来,又能蹦跶得了几天?” “你以为我真想做那个门主?”星枢子道。 “难道不是?”宇枢子的眼睛都睁大了。 “你跟了我几十年,看来到现在都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心思,”星枢子道,“我问你,天枢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比我们厉害的?” “这个……”宇枢子拼命地想着,回想着过去的往往,“好像是在小师妹长大以后,他和小师妹好上……” “那后来呢?”星枢子道。 “再往后来师父就将师妹嫁给了他,还把门主之位传给了他。”宇枢子道。 “还不明白吗?”星枢子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大师兄,你是说师父偏心,将天枢门的密门功法传给了天枢子?”宇枢子道,“可是这功法不都是要上代门主单传给下一代门主吗?” “这能一样吗?”星枢子道,“门主之位,本来是要靠实力去争,如果靠其他途径先得了功法,进境自然会比我们快,我们那还有机会去争门主之位,那还有机会获得本门密门功法?” “你是说天枢子故意跟师妹好上,就是为了骗取师父的欢心?”宇枢子道。 “难道你没这样想过?”星枢子道:“如果他对师妹是真心的,就不会把她气得十八年都不相见。” “那他们怎么现在又好了?”宇枢子有点不理解。 “那是他现在用得上她了,还有那个孽子!”星枢子道,“年轻时的花言巧语现在他一样会。” “唉,就差一点了,你说那时候……” “你给我住嘴!”星枢子低声厉呵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事,这事从来就没发生过,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是,师兄,”宇枢子道,“但听他们嘴里的话,似乎对我们有所怀疑。” “那就让他们去怀疑吧,”星枢子道,“只要没有证据,哪这事就永远跟我们无关。” “师兄,您既然不是为了门主之位,难道您是为了本门的密门功法?”天枢门有那么多能人,宇枢子从来就没想过当门主,自然也就没想过那什么密门功法。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星枢子道,“我才是天枢门的大弟子,如果我做了门主,得了功法,练成了奇功,还能容得了天工子那老东西在云峰山上说三道四。” “我们真的有您说的那密门功法?”宇枢子道,“师父当年说除了他传给我们的东西,就只有‘天枢十三剑’的偈语?” “你相信这话?反正我不信,”星枢子道,“就算是‘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你得了几剑?” “我的了五剑。”星枢子道。 “我得了六剑,我们都还不到一半啊,”星枢子道,“听说那个翁锐和卫青只得到了第一剑‘混沌初开’的偈语就能练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别的,你能信吗?” “是啊,这确实让人怀疑,”宇枢子道,“那些偈语我也参悟了几十年,但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这些孩子不足二十岁就能这样,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些门道。” “岂止是门道,我想一定有密门功法的存在。”星枢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宇枢子道。 “这个天枢子心机太深,这二十年我跟踪了他很多地方,也查看了他接触过的很多人,但都没有什么发现,”星枢子道,“这回借这个二十年之约了结之际,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密门功法,否则我死不瞑目。” “那你还是要争到门主?”宇枢子道,这一会不看中门主之位,一会又要去争,他都有些糊涂了。 “门主当然要争,但这谈何容易,拿到密门功法才是主要的,”星枢子道,“就算我得了门主之位,天枢子要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功法,我们恐怕照样空欢喜一场。” “那我们岂不注定没有结果了?”宇枢子道。 “哼,哪有那么便宜,”星枢子道,“我请了这么多人来山上,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在众人面前揭穿天枢子的假面具,让天下人知道他卑劣的真面目,省得他高高在上,顶着个天枢老人的光环到处招摇。” “师兄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提起过这件事?”宇枢子似乎有些不快。 “这么没面子的事我提什么提,”星枢子道,“现在再不努力,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那这里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宇枢子道。 “如果我得到功法,第一个我就传给你,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星枢子道,“难道我还能把这功法带到坟墓里去?呵呵。” “哪就谢大师兄了!”宇枢子道。 宇枢子的心里现在有点堵得慌,他跟了大师兄星枢子这么多年,他也很同情大师兄和门主之位错过,帮他把这门主之位拿回来他也愿意帮他,但大师兄心里埋藏着这么多事,并且最重要的事还和他无关,这让他极为不爽,以他这么多年的观察,让他心甘情愿把得到的功法传给别人,这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上山的事很快就传到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耳朵里,这两位大神他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但自从天枢老人下山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今天既然来了,又有如此的盛名,这拜会一下总是应该的。 “哈哈哈,两位门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星枢子和宇枢子两人笑呵呵的从外面进来,和天工老人及天玑老人打着招呼,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连同其门人也赶忙站起来还礼。 云枢子和曾禔也赶紧把紧挨着天枢老人的两个位置让开让他们坐下,毕竟两个师兄为大,在外人面前这个规矩还是要讲的。 “星枢子,二十多年没见,你把这天枢门弄得不错呀,”天玑老人道,“我看这殿宇层叠,气象万千,门人兴旺,你比这天枢子可强太多了,呵呵。” “呵呵,天玑子取笑了,”星枢子尴笑两声道,“都是门主德威四布,精于运筹,我等也就是具体办一下而已。” “他运筹?哼哼,”天工老人冷笑两声道,“我看他就是在江湖上晃荡了二十年啥也没干,就算是教出两个弟子也不知怎么样,你们不是有个二十年之约吗,如果不顶用,我看还是让他把门主之位让给你做算了。” 这两个老人都是得道高人,虽星枢子之流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也犯不上为别人的事说三道四,但他们听说了这暗中有人去歧门谷暗杀的事,并且这里面有可能就是冲着翁锐去的,他们的心理可就平静不下来了,难免犯恶。 这两个人虽说一个在捧星枢子,一个在贬天枢老人,但这用意很明确,我们认的还是他这个门主,你做的再好要想取得门主之位也得打败他那几个弟子。 “天工子说笑了,”星枢子道,“那所谓二十年之约也就是我们和门主之间为修炼道路之争说的一个笑话,当不得真的,这次有这么多高人雅士到场,也正好相互交流一下,借这个机会也给大家说明一下,那纯粹是个玩笑,我们哪敢觊觎门主之位。” 星枢子这几句话也很厉害,比就比谁也不见得就怕了谁,至于说那二十年之约我说是个笑话,如果他天枢子能丢得起这个人,我们也无所谓。 “师兄此言差矣,”天枢老人冷冷地道,“既然守了二十年的约定岂能说变就变,既然约会将至,借这个机会让后辈们交流交流,也是个促进。” 你不用激我,我不会毁约,有本事你就拿去。 “你看当年也就是几句气话,门主还真是认真了,呵呵。”宇枢子也要对这件事加加温,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并不是我们兄弟要逼你的。 “我看是两位师兄把这事当真了吧,”曾禔看见这两个人就心生厌恶,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这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无非是几个孩子切磋切磋的事,两位师兄竟然费功夫惊动了那么多人,莫非心里有点不太踏实啊?” 曾禔这几句话一语双关,为了几个孩子切磋的事,竟然请动虎尾剑士胥黎来杀他们,这心思用的还不够急吗? “哈哈哈,我们心里有什么不踏实的,”星枢子道,“我已经说过那只是句笑话,对其结果我跟本就不在乎。” “星枢子,宇枢子,”天工老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还有那么多贵宾要招待,我们两个就是找这老家伙算算老账,你们真不必陪着,呵呵。” 大家都这道天工子脾气古怪,但在人家的地盘上都敢下逐客令,这真有点闻所未闻,也说明他把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既然你们几位老友有事要谈,我们兄弟就不在这里打扰了,”星枢子站起身来对云枢子道,“既然贵客来了就让多呆些日子,四弟一定要特别做些安排,不要让人家笑话我们天枢门慢待了贵客。”说完二人悻悻离去。 “这个自然。”云枢子点头道。 ※※※ “师兄,您说这怎么回事呀,”在星枢子的住处,宇枢子有点气急败坏,“天工子那老东西,再有能耐这也不是他撒野的地方呀?”看来宇枢子对天工老人把他们轰出来还在耿耿于怀。 “你这就忍不了啦?”星枢子看了他一眼,喝了口茶道,“二十年都忍下来了,不差这一会。” “其实他这二十年不在,我觉得我们过得也是很舒服的。”宇枢子道。 “你真的的舒服吗?难道你就没想点别的?”星枢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刚才他也是受了一肚子气回来的。 “这二十年他不在,您不也就是门主吗?”宇枢子道,“就算他现在回来,又能蹦跶得了几天?” “你以为我真想做那个门主?”星枢子道。 “难道不是?”宇枢子的眼睛都睁大了。 “你跟了我几十年,看来到现在都没有真正了解我的心思,”星枢子道,“我问你,天枢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比我们厉害的?” “这个……”宇枢子拼命地想着,回想着过去的往往,“好像是在小师妹长大以后,他和小师妹好上……” “那后来呢?”星枢子道。 “再往后来师父就将师妹嫁给了他,还把门主之位传给了他。”宇枢子道。 “还不明白吗?”星枢子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咬牙切齿。 “大师兄,你是说师父偏心,将天枢门的密门功法传给了天枢子?”宇枢子道,“可是这功法不都是要上代门主单传给下一代门主吗?” “这能一样吗?”星枢子道,“门主之位,本来是要靠实力去争,如果靠其他途径先得了功法,进境自然会比我们快,我们那还有机会去争门主之位,那还有机会获得本门密门功法?” “你是说天枢子故意跟师妹好上,就是为了骗取师父的欢心?”宇枢子道。 “难道你没这样想过?”星枢子道:“如果他对师妹是真心的,就不会把她气得十八年都不相见。” “那他们怎么现在又好了?”宇枢子有点不理解。 “那是他现在用得上她了,还有那个孽子!”星枢子道,“年轻时的花言巧语现在他一样会。” “唉,就差一点了,你说那时候……” “你给我住嘴!”星枢子低声厉呵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事,这事从来就没发生过,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是,师兄,”宇枢子道,“但听他们嘴里的话,似乎对我们有所怀疑。” “那就让他们去怀疑吧,”星枢子道,“只要没有证据,哪这事就永远跟我们无关。” “师兄,您既然不是为了门主之位,难道您是为了本门的密门功法?”天枢门有那么多能人,宇枢子从来就没想过当门主,自然也就没想过那什么密门功法。 “那本来就该是我的,”星枢子道,“我才是天枢门的大弟子,如果我做了门主,得了功法,练成了奇功,还能容得了天工子那老东西在云峰山上说三道四。” “我们真的有您说的那密门功法?”宇枢子道,“师父当年说除了他传给我们的东西,就只有‘天枢十三剑’的偈语?” “你相信这话?反正我不信,”星枢子道,“就算是‘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你得了几剑?” “我的了五剑。”星枢子道。 “我得了六剑,我们都还不到一半啊,”星枢子道,“听说那个翁锐和卫青只得到了第一剑‘混沌初开’的偈语就能练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别的,你能信吗?” “是啊,这确实让人怀疑,”宇枢子道,“那些偈语我也参悟了几十年,但到现在我也没看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这些孩子不足二十岁就能这样,看来这里面一定是有些门道。” “岂止是门道,我想一定有密门功法的存在。”星枢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宇枢子道。 “这个天枢子心机太深,这二十年我跟踪了他很多地方,也查看了他接触过的很多人,但都没有什么发现,”星枢子道,“这回借这个二十年之约了结之际,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密门功法,否则我死不瞑目。” “那你还是要争到门主?”宇枢子道,这一会不看中门主之位,一会又要去争,他都有些糊涂了。 “门主当然要争,但这谈何容易,拿到密门功法才是主要的,”星枢子道,“就算我得了门主之位,天枢子要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功法,我们恐怕照样空欢喜一场。” “那我们岂不注定没有结果了?”宇枢子道。 “哼,哪有那么便宜,”星枢子道,“我请了这么多人来山上,如果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就是为了在适当的时候在众人面前揭穿天枢子的假面具,让天下人知道他卑劣的真面目,省得他高高在上,顶着个天枢老人的光环到处招摇。” “师兄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提起过这件事?”宇枢子似乎有些不快。 “这么没面子的事我提什么提,”星枢子道,“现在再不努力,恐怕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那这里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宇枢子道。 “如果我得到功法,第一个我就传给你,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星枢子道,“难道我还能把这功法带到坟墓里去?呵呵。” “哪就谢大师兄了!”宇枢子道。 宇枢子的心里现在有点堵得慌,他跟了大师兄星枢子这么多年,他也很同情大师兄和门主之位错过,帮他把这门主之位拿回来他也愿意帮他,但大师兄心里埋藏着这么多事,并且最重要的事还和他无关,这让他极为不爽,以他这么多年的观察,让他心甘情愿把得到的功法传给别人,这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第十九章 门争-7:规则 / 八月初八,天枢老人和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如期到了,这对天枢门来说是件大事,因为它有可能决定下一任的门主是谁,这对江湖来说也是一件大事,有可能看到当讲江湖最顶尖的武功对决,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机会,对年轻人来说更是阅历和见识。 既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既然还有这么多重要的宾客观礼,天极殿自然是要打开的,天枢老人作为门主还特意下令敲钟鸣九响,这绝对是天枢门的最高礼遇了。 约定的双方对此都抱有很高的期望,只是期望的内容不同罢了。 巳正时刻,正是一日旭日高升、阳气旺盛的时刻,也是每个人的精力也最为充沛的时候,很多人都难掩兴奋,特别是来宾,免不了交头接耳,互相问候,天枢门的后辈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展风采,气氛显得既热烈又紧张。 “诸位!”云枢子朗声一句,各路宾客的主宾和天枢门的几位师尊都依次坐定,就连褚良也在末尾给搭了一个座,其他弟子门人或坐或站,挤满了天极殿两边,门外也站了不少人,在这一声中,大家都慢慢安静了下来。 “诸位,”云枢子看大家都安静了才道,“在我天枢门中,由于门主和两位师兄关于修炼道路之争,有了一个二十年的约定,这本是本门内的一桩小事,但这些年来在江湖传的纷纷扰扰,也引起了诸多人的关注,各位尊长能携子弟前来,不管怎么说,也是对天枢门的看重,在这里我首先对大家表示感谢了。” 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些掌声和笑声,云枢子虽和天枢老人走的比较近,但毕竟不在约定的双方之中,他在门内主管迎来送往,这时候让他来开场也非常合适。 “哈哈哈,云枢子,你就不要客气了,”天外门门主陶朱离这里最近,平常也有些往来,他朗声笑道,“天枢门的修行武功我们可都羡慕得紧,你门内的事也是江湖大事,你快说说你们怎么比试,我们可都有点等不急了,哈哈哈。” 又有人随声附和着大笑起来,殿内的气氛渐趋活跃。 “是这样,”云枢子道,“虽在同一个门内,我更喜欢掌门师兄的武功路数,和他走的比较近一点,还有我的师侄庸儿的武功又是我和师妹两人所授,所以我做这个中间人多有不妥,经我和门主及两位师兄商议,推举了来宾中五位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中人,既能做个裁决,也算是个见证。” “都有谁,你就快说吧,哈哈。”陶朱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绝对进不了这个仲裁团,他也就是凑个热闹。 “今天我们云峰山上来了两位大家平时难得一见的武林大家,”云枢子道,“被称为道门三圣的两位天玑子和天工子,我想他们两位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好!” “没意见!” “这个应该!” 很多人随声附和,对这两人的资质别人确实也说不出什么来。 “咳,我说一句,”天工老人清了一下嗓子道,“我和天玑子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中人,就是临时凑个数,我们主要是看看天枢子弄得那些弟子会不会丢人罢了。” 大家都这道这几位高人平时就斗法不断,从来都没有谁服过谁,这种说法大家也见怪不怪。 “还有就是崂山清元宫元信宫主、轩辕派轩辕离掌门和莫干剑庄莫林庄主,”云枢子道,“另外我们还有请崂山清元宫的元信宫主客串个司仪官,来给大家讲讲规则和住持这场比试,有请!” 云枢子说罢,元信从座位站了起来,走到场中环场行礼一周道,“各位,承蒙天枢门主和其他几位师尊的委托,这次聚会我就暂代司仪一职,为各位弟子的比试牵线搭桥,宣布各位中人的裁决,现在有几条规则宣布一下。” 元信依次看过天枢门的几位师尊和诸位中人,见他们一一点头才道,“当年这天枢门内由于道法和道路之争,才有了这儿十年之约,道法道路不同,武功自然不同,因此今天比试的第一条规则就是武功不讲出处,不管是门内学到的、门外学到的还是自悟自通的,都可以拿来比试,没有限制。” “这第二条吗,”元信左右看看继续道,“就是这二十年之约起于门内,既是门内交流,各位师尊的弟子就不该有区分,各位弟子不论辈分年纪大小,都可以出场比试,也算是为各自的师尊争个荣誉。” “这第三条算是个特别说明,”元信看了一眼孙庸道,“天枢门弟子孙庸虽为门主天枢子的儿子,但其武功道法为其妻曾女侠和云枢子所授,并不是天枢子功法道路的代表,经商议各方同意,将孙庸归于云枢子门下。” 其实这一条是星枢子和宇枢子提出来的,他们本想在这上面一定会有一番争议,但天枢子和曾禔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要儿子是他们的,做谁的弟子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一点让星枢子和宇枢子颇感意外。 “还有这最后一条,就是怎么比,”元信道,“这比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擂台赛,谁最后还站在场上谁自然就是胜者,但天枢门弟子众多,这要一个人从头打到尾也不公平,所以我们规定,任何一位弟子都可出场挑战,任何一位弟子都可应战,能连赢五场者可下场休息,由其他弟子继续挑战应战,下场休息的弟子随时可以再出场,输掉的弟子无论是输给谁,都不可以再上场比试,这点大家可有异议?” 场上无声,其实这是争议最大的一条,擂台赛是星枢子提出来的,但赢五场可以休息换人确是云枢子提出来的,看看也很有道理,但星枢子和宇枢子一再强调古法如此,云枢子却认为应该改变,几位中人也觉得此变更显公平,这才勉强定了下来,这也使星枢子他们想用车轮战的方式拖垮翁锐他们的想法落空,并且这样的比法更有利于翁锐他们。 “既然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我就再强调一点,”元信道,“大家是同门比试,点到为止,分出输赢即可,如若得势不止,给对方造成重大伤害,有违武德,中人可直接判负,各位弟子谨记。” 元信的规则讲完了,年纪大一点的高阶弟子还好,很多年轻的弟子已经蠢蠢欲动,但谁都不想先站出来,这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弟子不想先出场,他们要对付的是翁锐和卫青,但要他们两个一上来就和那些三流弟子交手,他们也觉得没劲。 / 八月初八,天枢老人和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如期到了,这对天枢门来说是件大事,因为它有可能决定下一任的门主是谁,这对江湖来说也是一件大事,有可能看到当讲江湖最顶尖的武功对决,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机会,对年轻人来说更是阅历和见识。 既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既然还有这么多重要的宾客观礼,天极殿自然是要打开的,天枢老人作为门主还特意下令敲钟鸣九响,这绝对是天枢门的最高礼遇了。 约定的双方对此都抱有很高的期望,只是期望的内容不同罢了。 巳正时刻,正是一日旭日高升、阳气旺盛的时刻,也是每个人的精力也最为充沛的时候,很多人都难掩兴奋,特别是来宾,免不了交头接耳,互相问候,天枢门的后辈们个个摩拳擦掌,准备一展风采,气氛显得既热烈又紧张。 “诸位!”云枢子朗声一句,各路宾客的主宾和天枢门的几位师尊都依次坐定,就连褚良也在末尾给搭了一个座,其他弟子门人或坐或站,挤满了天极殿两边,门外也站了不少人,在这一声中,大家都慢慢安静了下来。 “诸位,”云枢子看大家都安静了才道,“在我天枢门中,由于门主和两位师兄关于修炼道路之争,有了一个二十年的约定,这本是本门内的一桩小事,但这些年来在江湖传的纷纷扰扰,也引起了诸多人的关注,各位尊长能携子弟前来,不管怎么说,也是对天枢门的看重,在这里我首先对大家表示感谢了。” 大殿之中响起了一些掌声和笑声,云枢子虽和天枢老人走的比较近,但毕竟不在约定的双方之中,他在门内主管迎来送往,这时候让他来开场也非常合适。 “哈哈哈,云枢子,你就不要客气了,”天外门门主陶朱离这里最近,平常也有些往来,他朗声笑道,“天枢门的修行武功我们可都羡慕得紧,你门内的事也是江湖大事,你快说说你们怎么比试,我们可都有点等不急了,哈哈哈。” 又有人随声附和着大笑起来,殿内的气氛渐趋活跃。 “是这样,”云枢子道,“虽在同一个门内,我更喜欢掌门师兄的武功路数,和他走的比较近一点,还有我的师侄庸儿的武功又是我和师妹两人所授,所以我做这个中间人多有不妥,经我和门主及两位师兄商议,推举了来宾中五位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中人,既能做个裁决,也算是个见证。” “都有谁,你就快说吧,哈哈。”陶朱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绝对进不了这个仲裁团,他也就是凑个热闹。 “今天我们云峰山上来了两位大家平时难得一见的武林大家,”云枢子道,“被称为道门三圣的两位天玑子和天工子,我想他们两位大家应该没意见吧。” “好!” “没意见!” “这个应该!” 很多人随声附和,对这两人的资质别人确实也说不出什么来。 “咳,我说一句,”天工老人清了一下嗓子道,“我和天玑子到这里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中人,就是临时凑个数,我们主要是看看天枢子弄得那些弟子会不会丢人罢了。” 大家都这道这几位高人平时就斗法不断,从来都没有谁服过谁,这种说法大家也见怪不怪。 “还有就是崂山清元宫元信宫主、轩辕派轩辕离掌门和莫干剑庄莫林庄主,”云枢子道,“另外我们还有请崂山清元宫的元信宫主客串个司仪官,来给大家讲讲规则和住持这场比试,有请!” 云枢子说罢,元信从座位站了起来,走到场中环场行礼一周道,“各位,承蒙天枢门主和其他几位师尊的委托,这次聚会我就暂代司仪一职,为各位弟子的比试牵线搭桥,宣布各位中人的裁决,现在有几条规则宣布一下。” 元信依次看过天枢门的几位师尊和诸位中人,见他们一一点头才道,“当年这天枢门内由于道法和道路之争,才有了这儿十年之约,道法道路不同,武功自然不同,因此今天比试的第一条规则就是武功不讲出处,不管是门内学到的、门外学到的还是自悟自通的,都可以拿来比试,没有限制。” “这第二条吗,”元信左右看看继续道,“就是这二十年之约起于门内,既是门内交流,各位师尊的弟子就不该有区分,各位弟子不论辈分年纪大小,都可以出场比试,也算是为各自的师尊争个荣誉。” “这第三条算是个特别说明,”元信看了一眼孙庸道,“天枢门弟子孙庸虽为门主天枢子的儿子,但其武功道法为其妻曾女侠和云枢子所授,并不是天枢子功法道路的代表,经商议各方同意,将孙庸归于云枢子门下。” 其实这一条是星枢子和宇枢子提出来的,他们本想在这上面一定会有一番争议,但天枢子和曾禔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要儿子是他们的,做谁的弟子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一点让星枢子和宇枢子颇感意外。 “还有这最后一条,就是怎么比,”元信道,“这比武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擂台赛,谁最后还站在场上谁自然就是胜者,但天枢门弟子众多,这要一个人从头打到尾也不公平,所以我们规定,任何一位弟子都可出场挑战,任何一位弟子都可应战,能连赢五场者可下场休息,由其他弟子继续挑战应战,下场休息的弟子随时可以再出场,输掉的弟子无论是输给谁,都不可以再上场比试,这点大家可有异议?” 场上无声,其实这是争议最大的一条,擂台赛是星枢子提出来的,但赢五场可以休息换人确是云枢子提出来的,看看也很有道理,但星枢子和宇枢子一再强调古法如此,云枢子却认为应该改变,几位中人也觉得此变更显公平,这才勉强定了下来,这也使星枢子他们想用车轮战的方式拖垮翁锐他们的想法落空,并且这样的比法更有利于翁锐他们。 “既然大家对此都没有意见,我就再强调一点,”元信道,“大家是同门比试,点到为止,分出输赢即可,如若得势不止,给对方造成重大伤害,有违武德,中人可直接判负,各位弟子谨记。” 元信的规则讲完了,年纪大一点的高阶弟子还好,很多年轻的弟子已经蠢蠢欲动,但谁都不想先站出来,这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弟子不想先出场,他们要对付的是翁锐和卫青,但要他们两个一上来就和那些三流弟子交手,他们也觉得没劲。 第十九章 门争-8:初次交锋 “好啦,我们比试现在开始,”元信道,“殿外场地甚是宽敞,我看就在这里比试吧,哪位弟子先出场挑战?” “玉儿,”曾禔看看别人没有动静就道,“你入师门比较晚,练了也没有多长时间,你就先下去给众位枢门的师兄们垫垫场,向他们请教请教。” “是,师父!”朱玉今打扮的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看来她确实也做好了上场的准备,她向几位师尊和嘉宾行礼完毕,走入场地中央,“各位师兄,妹朱玉,在江湖漂泊几年,承蒙师父不弃,收我为徒,我入门尚浅,学艺不精,还望各位师兄指点。” “我有个建议,”没等那些弟子上场,宇枢子先道,“我听师妹的这位高徒在用毒上颇有些手段,今既是同门相较,我看这样的手段就不必用了吧。” “好,玉儿,今不许用毒,”曾禔继续道,“二师兄还有什么要的?” “今只较剑法,暗器也不能用!”宇枢子道。 “哦,”曾禔这一声很是悠长,别有意味,“看来二师兄对我这位女弟子了解很多吗,您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这都是些听。”从星枢子瞪他的眼光中,宇枢子知道又错话了,估计是胥黎他们吃亏的阴影在他这里刻的太深了。 “哈哈哈,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儿,宇枢子不该这么看重她吧,”玑子嘲笑道,“武林之中为了取胜,用毒、用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刀法、剑法、拳法种种那种不算武功,既有言在先不做限制怎好又出尔反尔,这也太没自信了吧。我和枢子打了这么多年,那一回不是抓起什么是什么,他可从来就没反对过,要是这个不能用那个不能用,那还打什么?” 朱玉的这些能耐跟玑门有很大的渊源,并且姑娘一出手连胥黎都吃了暗亏,这让玑老人很有面子,宇枢子这么,难怪他会生气了。 “呵呵,玑子可能是误会了,”星枢子笑道,“我师弟的意思是怕孩子没有轻重,伤着对方,还是按照约定,不做限制,心点就是了。” “玉儿,你可听好了,”曾禔道,“你大师伯了,你要心点,不要伤了你那些师兄才是。” “是,师父。”朱玉道。 这师徒两的对话,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脸都快气绿了,但来宾中有些人已经快笑的憋不住了,孙庸更是憋得浑身在抖动。 星枢子的大弟子青乾一个眼色,他的弟子易风走出人群,这也是枢门易字辈里的佼佼者,足以排在同辈的中上水平,青乾觉得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姑娘,易风足以把她拿下,也让本门涨涨面子。 “易风请师叔指点。”这个易风比朱玉还要大上几岁,仪表堂堂,由于朱玉是曾禔的弟子,确实要高他一辈,所以上来就口称师叔,不失礼节。 “好,”朱玉第一次被人家教师叔,还有点不太适应,更有点羞涩,更不好意思称人家师侄,只道,“你请!” 易风虽嘴上客气,但下手一点也不客气,脚步斜踏,身形飘动,长剑一晃,一点一划,一瞻移星换月”直接削向朱玉,朱玉手中的短剑向前一搭,身形骤转,在一声“叮当”声中已经闪向易风的侧后,易风则身形未转,手中的剑抖出一个半圆,变成直刺跟着朱玉的身形就刺过来,一瞻逆流而上”中正迅捷,但当他顺势转过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朱玉的短剑已经指着他的手腕,一惊之下赶紧撤步收剑,旋转中一个斜撩,一瞻长河落日”,既避开了朱玉的点击,并且向朱玉的胸前洒下一道剑光,但朱玉的手腕一翻,手中的短剑再次搭上易风的长剑,并借这一搭之力,向后飘落。 易风的剑法,在他这个年龄的枢门弟子中已经算不错的了,但他真要想胜朱玉也不是那么容易。 朱玉的这套剑法尽管只有二十四招,但它为亶爰山人所创,招招精妙,配上短剑,虽攻击不足,但自保有余。朱玉的功夫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曾禔自创的一套身法,可以和这套剑法配合的衣无缝,腾挪翻转,流光飘逸,诡秘精巧,变化多端,更增加了这套剑法的为威力。 朱玉的基础功夫基本上都是跟翁锐学的,因为她志不在这上边,所以不是很上心,只是为了“真元巡脉”练内功比较认真一点,这次师父曾禔给她教了这套剑法身法,以前的底子还真都用上了,虽学的时间不长,东西也不是很多,但这大半年来不光她自己练习,更有翁锐和孙庸时不时地给她喂招陪练,到了长安卫青也陪她练了不止一次,还有八爷看见她就开心,又给了她不少指点,所以在这大半年之内,要进步,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她进步的程度大,到了云峰山上,连师父曾禔都是吃了一惊,称没有想到,最后同意她代表师父出场,那也是曾禔有这个底气。 朱玉一开始还有点压力,基本上都是一触即离,利用她的身法优势飘忽躲闪,力争不败,对方也看出了朱玉的攻击力不足,下手就更大胆,但十几招一过,朱玉已经完全适应了易风的节奏,觉得他的剑法虽然工整,基础扎实,但离枢门剑法变化的精髓还差得很远,这她在孙庸身上有过体验。 接下来的画风就有点变了,频于躲闪的朱玉也开始了反击,她的剑法攻击力不足,但并不是没有攻击力,那看要对谁,信心拿定后的朱玉,手中的短剑左右穿梭,上下翻舞,不光好看,还把易风逼了个手忙脚乱,在他一剑走空刚想换招的当口,朱玉的短剑已经搭在了他的咽喉。 “承让!”朱玉撤剑垂手而立。 易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惊愕中慢慢平静下来:“谢师叔指点!”然后羞愧万分的退下。 有了这个开头,朱玉这边一时风光无限,易字辈中不服气的纷纷上来应战,并且应该是比易风更厉害一点的,但他们上来败得比易风更快,易风好歹和朱玉打了二三十招,后来的这几位好的不过十几招,差的连十招都没有走过就败了,竟然让朱玉拿到邻一个连胜五场。 朱玉下场的时候不光有翁锐他们的欢呼声,还有师父曾禔满面春风的笑容。 “好啦,我们比试现在开始,”元信道,“殿外场地甚是宽敞,我看就在这里比试吧,哪位弟子先出场挑战?” “玉儿,”曾禔看看别人没有动静就道,“你入师门比较晚,练了也没有多长时间,你就先下去给众位枢门的师兄们垫垫场,向他们请教请教。” “是,师父!”朱玉今打扮的英姿飒爽,干净利落,看来她确实也做好了上场的准备,她向几位师尊和嘉宾行礼完毕,走入场地中央,“各位师兄,妹朱玉,在江湖漂泊几年,承蒙师父不弃,收我为徒,我入门尚浅,学艺不精,还望各位师兄指点。” “我有个建议,”没等那些弟子上场,宇枢子先道,“我听师妹的这位高徒在用毒上颇有些手段,今既是同门相较,我看这样的手段就不必用了吧。” “好,玉儿,今不许用毒,”曾禔继续道,“二师兄还有什么要的?” “今只较剑法,暗器也不能用!”宇枢子道。 “哦,”曾禔这一声很是悠长,别有意味,“看来二师兄对我这位女弟子了解很多吗,您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这都是些听。”从星枢子瞪他的眼光中,宇枢子知道又错话了,估计是胥黎他们吃亏的阴影在他这里刻的太深了。 “哈哈哈,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儿,宇枢子不该这么看重她吧,”玑子嘲笑道,“武林之中为了取胜,用毒、用暗器无所不用其极,刀法、剑法、拳法种种那种不算武功,既有言在先不做限制怎好又出尔反尔,这也太没自信了吧。我和枢子打了这么多年,那一回不是抓起什么是什么,他可从来就没反对过,要是这个不能用那个不能用,那还打什么?” 朱玉的这些能耐跟玑门有很大的渊源,并且姑娘一出手连胥黎都吃了暗亏,这让玑老人很有面子,宇枢子这么,难怪他会生气了。 “呵呵,玑子可能是误会了,”星枢子笑道,“我师弟的意思是怕孩子没有轻重,伤着对方,还是按照约定,不做限制,心点就是了。” “玉儿,你可听好了,”曾禔道,“你大师伯了,你要心点,不要伤了你那些师兄才是。” “是,师父。”朱玉道。 这师徒两的对话,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脸都快气绿了,但来宾中有些人已经快笑的憋不住了,孙庸更是憋得浑身在抖动。 星枢子的大弟子青乾一个眼色,他的弟子易风走出人群,这也是枢门易字辈里的佼佼者,足以排在同辈的中上水平,青乾觉得一个入门不到一年的姑娘,易风足以把她拿下,也让本门涨涨面子。 “易风请师叔指点。”这个易风比朱玉还要大上几岁,仪表堂堂,由于朱玉是曾禔的弟子,确实要高他一辈,所以上来就口称师叔,不失礼节。 “好,”朱玉第一次被人家教师叔,还有点不太适应,更有点羞涩,更不好意思称人家师侄,只道,“你请!” 易风虽嘴上客气,但下手一点也不客气,脚步斜踏,身形飘动,长剑一晃,一点一划,一瞻移星换月”直接削向朱玉,朱玉手中的短剑向前一搭,身形骤转,在一声“叮当”声中已经闪向易风的侧后,易风则身形未转,手中的剑抖出一个半圆,变成直刺跟着朱玉的身形就刺过来,一瞻逆流而上”中正迅捷,但当他顺势转过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朱玉的短剑已经指着他的手腕,一惊之下赶紧撤步收剑,旋转中一个斜撩,一瞻长河落日”,既避开了朱玉的点击,并且向朱玉的胸前洒下一道剑光,但朱玉的手腕一翻,手中的短剑再次搭上易风的长剑,并借这一搭之力,向后飘落。 易风的剑法,在他这个年龄的枢门弟子中已经算不错的了,但他真要想胜朱玉也不是那么容易。 朱玉的这套剑法尽管只有二十四招,但它为亶爰山人所创,招招精妙,配上短剑,虽攻击不足,但自保有余。朱玉的功夫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曾禔自创的一套身法,可以和这套剑法配合的衣无缝,腾挪翻转,流光飘逸,诡秘精巧,变化多端,更增加了这套剑法的为威力。 朱玉的基础功夫基本上都是跟翁锐学的,因为她志不在这上边,所以不是很上心,只是为了“真元巡脉”练内功比较认真一点,这次师父曾禔给她教了这套剑法身法,以前的底子还真都用上了,虽学的时间不长,东西也不是很多,但这大半年来不光她自己练习,更有翁锐和孙庸时不时地给她喂招陪练,到了长安卫青也陪她练了不止一次,还有八爷看见她就开心,又给了她不少指点,所以在这大半年之内,要进步,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她进步的程度大,到了云峰山上,连师父曾禔都是吃了一惊,称没有想到,最后同意她代表师父出场,那也是曾禔有这个底气。 朱玉一开始还有点压力,基本上都是一触即离,利用她的身法优势飘忽躲闪,力争不败,对方也看出了朱玉的攻击力不足,下手就更大胆,但十几招一过,朱玉已经完全适应了易风的节奏,觉得他的剑法虽然工整,基础扎实,但离枢门剑法变化的精髓还差得很远,这她在孙庸身上有过体验。 接下来的画风就有点变了,频于躲闪的朱玉也开始了反击,她的剑法攻击力不足,但并不是没有攻击力,那看要对谁,信心拿定后的朱玉,手中的短剑左右穿梭,上下翻舞,不光好看,还把易风逼了个手忙脚乱,在他一剑走空刚想换招的当口,朱玉的短剑已经搭在了他的咽喉。 “承让!”朱玉撤剑垂手而立。 易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惊愕中慢慢平静下来:“谢师叔指点!”然后羞愧万分的退下。 有了这个开头,朱玉这边一时风光无限,易字辈中不服气的纷纷上来应战,并且应该是比易风更厉害一点的,但他们上来败得比易风更快,易风好歹和朱玉打了二三十招,后来的这几位好的不过十几招,差的连十招都没有走过就败了,竟然让朱玉拿到邻一个连胜五场。 朱玉下场的时候不光有翁锐他们的欢呼声,还有师父曾禔满面春风的笑容。 第十九章 门争-9:卫青“败了” 这个结果对星枢子他们有点尴尬,虽元信刚才讲明了是弟子为各自师父争光,但谁都明白这里面分为两派,枢老人夫妇和云枢子自然是一派,人家这一派开场派了个最弱的姑娘,既没用毒,也没用暗器,就连胜五场拔得头筹,这让他们接下来如何出场? 有了曾禔刚才的示范,也是由于另外一方的犹豫,云枢子得到机会就道:“青冥青纯,你们也是刚入师门不久,别看你们辈分在青字辈,功夫也许还比不上有些易字辈的弟子,你们也下场去亮亮相,向他们请教请教,也不枉你们上一趟云峰山。” “是,师父。”二人答道。 既然这样,星枢子他们也乐见云枢子的弟子去挑战,这样也可以再看看他们的实力,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去还是翁锐和卫青。 接下来的一段比试和普通的门内师兄弟间的切磋没多大区别,没有太多亮点,先是青纯下场挑战,青纯到歧门谷主要是为了和孙庸玩,入门晚,资又是一般,所以这工夫也很平常,一位刚才没来得及表现的易字辈的弟子没有几招就打败了青纯,而他又败在青冥手下,而青冥在胜了两名易字辈和一名青字辈的弟子之后,又败在了另一名青字辈的弟子手上,倒是云枢子原来留在山上的大弟子青玉连败五名青字辈的师兄弟,拿下一局,算是给云枢子挽回了一点面子。 之后又有青字辈的弟子出场挑战,朱玉上场应战,连赢两场后败下阵来,青玉再次上场也没有顶住,此时这边除了翁锐和卫青已经没什么人了,孙庸终于出场,等孙庸连赢五场,很多没有上场的弟子已经没有了机会,现在双方能有一战之力也就剩下翁锐他们三人和星枢子的三名弟子以及宇枢子的两名弟子,但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比试才刚刚开始,就连来宾带来的那些弟子都来到了室外,这样才能看的更加真牵 “卫青卫师弟,”已经又有人下场,并对卫青指名道姓,此人正是那卫青他们刚上山时和他交过手的青峰,那虽落了下风,但他心里一直很不服气,“卫师弟一上山我们就交过手,但那你们刚上山很不尽兴,今可否请卫师弟再给予赐教?” “青峰师兄言重了,”卫青坦然下场道,“既是师兄相邀,卫青敢不从命。” 卫青一下场,在场的明眼人一看,这气势已经落在了卫青一边,青峰长住于山上,身上虽有些山野自然之气,但本身的修为还没到那种可以摄让成度,但卫青呆着的地方那才是下至尊、万众敬仰的地方,有人在那里高高在上、蔑视一切,时间久了他身上自然会沾染一些王者之气,而这和他以心贯气、以气夺势的修行道路相契相合,对他来,手中能有一把剑,眼前就是百万兵,这种势已经侵入他的骨髓,但他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 星枢子、宇枢子对这种情形自然看得清楚,这是他们们第一次看见卫青正式出场,对他年纪就能散出如此慑饶力量心里也暗暗感到震惊。 青峰是挑战者,卫青是应战者,但两人之面对面站了一会,青峰就被卫青的气势压得浑身不自在,他已经忍不住了,轻叱一声,脚踏北斗,剑指极,一道剑光闪亮,一瞻星海无涯”,引得一片喝彩。 对卫青来,面对青峰凌厉的一击,脚下一震,一声闷吼,手中的剑已经振出一片剑影,硬生生地朝青峰的剑光切去,“无常剑”中的一瞻铁骑随风斩”,简单、迅、威猛,要是在马上使这招,威势会更大,我管你有涯无涯,在我面前永远是有我无你。 这青峰已经有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练武的时间恐怕和卫青的年纪差不多,作为宇枢子座下的得意弟子,这些年也算是有过很多经历和历练,无论是在枢门还是在当今江湖,都能算的上是个好手,青峰不光对枢门的剑法自信,对自己也颇为自信,但这卫青一上来就毫不犹豫地一招硬拼,丝毫没有把他的招数和人放在眼里,这让他不免多了一丝犹豫,而正是这丝犹豫,他选择了未老变招,没有硬拼,因为当日在山门的那一招他还没有忘,别看这家伙年轻,他的力气并不逊于他。 而事实上青峰的这一变招,已经彻底把他变到了劣势,以气势立威的卫青,那才是真正的得势不饶人,那在山门口,初次见面多少还给点面子,留几分余地,但今前面的比试已经把他激得心潮澎湃,就像窝在笼里的狮子,冲出来就要吃饶,他的招数一旦展开,犹如大漠狂沙,漫遍野、无缝无影、变幻无常,“横捋草萋萋”、“月影撩阴魂”、“日中点光影”等等,数瞻无常剑”使下来,青峰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一个错身,卫青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背上,他前冲两步摔倒在地,“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卫青的这一招在前面的比试中可是下手最重的,但对他来这已经是收了,要是这一招直接用削、用砍,那青峰就已经是两段了。 他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一看师弟被直接打得吐血,宇枢子的大弟子青峦可就急了,大喝一声:“子,你找死!”直接拔剑就跟卫青战在了一起,连躺在一边的师弟青峰他也顾不上了。 正打在兴头上的卫青,他哪管你是青峰还是青峦,他的势头依然一招强过一招,跟他交手你会时时感受到什么是雷霆万钧,磅礴的杀气还会使你感到阴风凄凄,就这样,青峦依旧没有挡住卫青的狂攻,十几招后就被卫青在一个强转身中用剑炳撞在了肩头,手臂立马就抬不起来了。 “嗷……”卫青一声怒吼,犹如一头情的野兽,手中的剑振的“嗡嗡”直响。 “这怎么回事呀,不是点到为止吗?这能算他胜吗?”宇枢子最后的一点希望在卫青面前也彻底的破灭了,对此他颇为不满。 “二师兄,你要明白他的志向在哪里,你就知道他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一直都在旁观,好像这场比试与自己无关的枢老人开口道,“他在走一条不一样的路,要想成为一位统领万军的大将军,要是这是战场,他出手恐怕就很难留下活口,还是先给两位师侄治治伤吧。” “枢子,这伤固然要治,但这规矩也要讲,”元信道,“您刚才也讲了,这里不是战场,出手如此之重,一个内伤,一个骨头碎裂,这恐怕都过‘点到为止’了吧,我看这能否依规判负?” 元信依次看向几位中人,轩辕离和莫林已经点头,他再次看向玑老人和工老人,没等玑老人话,工老人就道:“你别看我们两位,我们无所谓。” 大家都以为这两人会向着枢老人这边,但这两人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这也符合他们的性格。其实这工老人另有所图,看卫青这架势,这枢门的子弟里恐怕难有人胜他,要不把这家伙搞下去,这翁锐就没什么事了,那他们大老远的跑这里干嘛来了? “如果这都算输,哪这武就不要比了?”看着师兄要被硬性淘汰掉,孙庸不干了。 “放肆,这里有你话的份吗?”枢老人厉喝道,“退下,听元信宫主的。” 工老饶想法枢老人瞬间就明白了,他这回回来,真不是要争什么门主之位,他确实是想展示这几位弟子所走的道路,也为枢门未来的展拓宽道路,就算是这两场,卫青的路子已经很明白了,还真要给翁锐一些表现的机会,他对翁锐还是有信心的,要是这条路都走不通,那就明他的路真的是死胡同。 “既是门主示下,我就在这里宣布了,”元信道,“由于卫青违规伤人,所以刚才两场比试卫青判负,不得参与后面的比试。” 卫青虽有些失望,但他已经没有遗憾,青峰这家伙一上山就给他们找麻烦,他今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再了,不比就不比,反正这两个人暂时也废了。 这个结果对星枢子他们有点尴尬,虽元信刚才讲明了是弟子为各自师父争光,但谁都明白这里面分为两派,枢老人夫妇和云枢子自然是一派,人家这一派开场派了个最弱的姑娘,既没用毒,也没用暗器,就连胜五场拔得头筹,这让他们接下来如何出场? 有了曾禔刚才的示范,也是由于另外一方的犹豫,云枢子得到机会就道:“青冥青纯,你们也是刚入师门不久,别看你们辈分在青字辈,功夫也许还比不上有些易字辈的弟子,你们也下场去亮亮相,向他们请教请教,也不枉你们上一趟云峰山。” “是,师父。”二人答道。 既然这样,星枢子他们也乐见云枢子的弟子去挑战,这样也可以再看看他们的实力,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去还是翁锐和卫青。 接下来的一段比试和普通的门内师兄弟间的切磋没多大区别,没有太多亮点,先是青纯下场挑战,青纯到歧门谷主要是为了和孙庸玩,入门晚,资又是一般,所以这工夫也很平常,一位刚才没来得及表现的易字辈的弟子没有几招就打败了青纯,而他又败在青冥手下,而青冥在胜了两名易字辈和一名青字辈的弟子之后,又败在了另一名青字辈的弟子手上,倒是云枢子原来留在山上的大弟子青玉连败五名青字辈的师兄弟,拿下一局,算是给云枢子挽回了一点面子。 之后又有青字辈的弟子出场挑战,朱玉上场应战,连赢两场后败下阵来,青玉再次上场也没有顶住,此时这边除了翁锐和卫青已经没什么人了,孙庸终于出场,等孙庸连赢五场,很多没有上场的弟子已经没有了机会,现在双方能有一战之力也就剩下翁锐他们三人和星枢子的三名弟子以及宇枢子的两名弟子,但大家都知道,真正的比试才刚刚开始,就连来宾带来的那些弟子都来到了室外,这样才能看的更加真牵 “卫青卫师弟,”已经又有人下场,并对卫青指名道姓,此人正是那卫青他们刚上山时和他交过手的青峰,那虽落了下风,但他心里一直很不服气,“卫师弟一上山我们就交过手,但那你们刚上山很不尽兴,今可否请卫师弟再给予赐教?” “青峰师兄言重了,”卫青坦然下场道,“既是师兄相邀,卫青敢不从命。” 卫青一下场,在场的明眼人一看,这气势已经落在了卫青一边,青峰长住于山上,身上虽有些山野自然之气,但本身的修为还没到那种可以摄让成度,但卫青呆着的地方那才是下至尊、万众敬仰的地方,有人在那里高高在上、蔑视一切,时间久了他身上自然会沾染一些王者之气,而这和他以心贯气、以气夺势的修行道路相契相合,对他来,手中能有一把剑,眼前就是百万兵,这种势已经侵入他的骨髓,但他自己可能还没意识到。 星枢子、宇枢子对这种情形自然看得清楚,这是他们们第一次看见卫青正式出场,对他年纪就能散出如此慑饶力量心里也暗暗感到震惊。 青峰是挑战者,卫青是应战者,但两人之面对面站了一会,青峰就被卫青的气势压得浑身不自在,他已经忍不住了,轻叱一声,脚踏北斗,剑指极,一道剑光闪亮,一瞻星海无涯”,引得一片喝彩。 对卫青来,面对青峰凌厉的一击,脚下一震,一声闷吼,手中的剑已经振出一片剑影,硬生生地朝青峰的剑光切去,“无常剑”中的一瞻铁骑随风斩”,简单、迅、威猛,要是在马上使这招,威势会更大,我管你有涯无涯,在我面前永远是有我无你。 这青峰已经有三十六七岁的年纪了,练武的时间恐怕和卫青的年纪差不多,作为宇枢子座下的得意弟子,这些年也算是有过很多经历和历练,无论是在枢门还是在当今江湖,都能算的上是个好手,青峰不光对枢门的剑法自信,对自己也颇为自信,但这卫青一上来就毫不犹豫地一招硬拼,丝毫没有把他的招数和人放在眼里,这让他不免多了一丝犹豫,而正是这丝犹豫,他选择了未老变招,没有硬拼,因为当日在山门的那一招他还没有忘,别看这家伙年轻,他的力气并不逊于他。 而事实上青峰的这一变招,已经彻底把他变到了劣势,以气势立威的卫青,那才是真正的得势不饶人,那在山门口,初次见面多少还给点面子,留几分余地,但今前面的比试已经把他激得心潮澎湃,就像窝在笼里的狮子,冲出来就要吃饶,他的招数一旦展开,犹如大漠狂沙,漫遍野、无缝无影、变幻无常,“横捋草萋萋”、“月影撩阴魂”、“日中点光影”等等,数瞻无常剑”使下来,青峰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一个错身,卫青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背上,他前冲两步摔倒在地,“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卫青的这一招在前面的比试中可是下手最重的,但对他来这已经是收了,要是这一招直接用削、用砍,那青峰就已经是两段了。 他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一看师弟被直接打得吐血,宇枢子的大弟子青峦可就急了,大喝一声:“子,你找死!”直接拔剑就跟卫青战在了一起,连躺在一边的师弟青峰他也顾不上了。 正打在兴头上的卫青,他哪管你是青峰还是青峦,他的势头依然一招强过一招,跟他交手你会时时感受到什么是雷霆万钧,磅礴的杀气还会使你感到阴风凄凄,就这样,青峦依旧没有挡住卫青的狂攻,十几招后就被卫青在一个强转身中用剑炳撞在了肩头,手臂立马就抬不起来了。 “嗷……”卫青一声怒吼,犹如一头情的野兽,手中的剑振的“嗡嗡”直响。 “这怎么回事呀,不是点到为止吗?这能算他胜吗?”宇枢子最后的一点希望在卫青面前也彻底的破灭了,对此他颇为不满。 “二师兄,你要明白他的志向在哪里,你就知道他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一直都在旁观,好像这场比试与自己无关的枢老人开口道,“他在走一条不一样的路,要想成为一位统领万军的大将军,要是这是战场,他出手恐怕就很难留下活口,还是先给两位师侄治治伤吧。” “枢子,这伤固然要治,但这规矩也要讲,”元信道,“您刚才也讲了,这里不是战场,出手如此之重,一个内伤,一个骨头碎裂,这恐怕都过‘点到为止’了吧,我看这能否依规判负?” 元信依次看向几位中人,轩辕离和莫林已经点头,他再次看向玑老人和工老人,没等玑老人话,工老人就道:“你别看我们两位,我们无所谓。” 大家都以为这两人会向着枢老人这边,但这两人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这也符合他们的性格。其实这工老人另有所图,看卫青这架势,这枢门的子弟里恐怕难有人胜他,要不把这家伙搞下去,这翁锐就没什么事了,那他们大老远的跑这里干嘛来了? “如果这都算输,哪这武就不要比了?”看着师兄要被硬性淘汰掉,孙庸不干了。 “放肆,这里有你话的份吗?”枢老人厉喝道,“退下,听元信宫主的。” 工老饶想法枢老人瞬间就明白了,他这回回来,真不是要争什么门主之位,他确实是想展示这几位弟子所走的道路,也为枢门未来的展拓宽道路,就算是这两场,卫青的路子已经很明白了,还真要给翁锐一些表现的机会,他对翁锐还是有信心的,要是这条路都走不通,那就明他的路真的是死胡同。 “既是门主示下,我就在这里宣布了,”元信道,“由于卫青违规伤人,所以刚才两场比试卫青判负,不得参与后面的比试。” 卫青虽有些失望,但他已经没有遗憾,青峰这家伙一上山就给他们找麻烦,他今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再了,不比就不比,反正这两个人暂时也废了。 第十九章 门争-10:没有想到 / 卫青下场,这边就剩下翁锐没有出手了,他自然成为下一个目标。 “翁师弟,”星枢子的大弟子青眠笑吟吟地道,“你虽说年岁不大,但现在却名满江湖,连我在这偏远的云峰山都听到了你的传说,这次能有幸在本门聚会,还望翁师弟不吝赐教。” 青眠入门较早,添为星枢子的大弟子,学武已有二十多年,在下一代中已经算是长者,做事老成踏实,威望还是有的,并且平时已经在帮星枢子分担不少门内的事。 其实他的功夫却要稍逊于两位师弟青辰和青逸,刚才老三青逸想要上场就被他拦住,因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给两位师弟垫垫场,也好让他们先看看翁锐的功夫。 这已经是他们这边最后的希望,从这点可以看出,青眠的胸襟还是有的。 这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翁锐身上,有期待、有怀疑、有羡慕,翁锐也知道自己确实该出场了,为这一天师父已经等了二十年,他不能让他失望。 “青眠师兄,”翁锐致礼道,“小弟出道不久,学的都是些粗浅功夫,江湖传言多有不实,师兄千万不要相信,我们天枢门乃武林泰斗,在剑法上更是独树一帜,小弟这次上山,一是正式拜入师门,和众位师兄亲近亲近,另外也是为了学习师门的剑法,还望师兄教我才是。” “哼,人不大,什么时候就学会拍马屁了?”天工老人斜了翁锐一眼嘟囔道,看来他对这种虚套套颇为厌烦,而天玑老人却在一旁笑而不语。 “锐儿,把就你这两年学的东西好好给几位师兄展示一下。” 曾禔笑魇如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对翁锐的表现相当满意,你要拽词我们也不会比你差,再说今天这个脸要打也要打彻底一点,你星枢子不是还有几位弟子吗,那就让这个孩子好好的跟你这每位弟子都学一下,而不是在第一场就被打败,她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后面又加上一句:“你这几位师兄可是我们天枢门青字辈最厉害的,在江湖也算得上一流好手,不要让他们失望。” “谢师娘教诲!”翁锐点头道,他的这句话表明,就算是在天枢门内,他也从没把师父和师娘分开。 翁锐的武功路是天枢老人指的,功夫是他自己练的,这里面还掺杂了不少别的东西,但总体说来,他所走的路是和天枢老人最相近的一条路,感天悟地,追求大道的通畅,道法自然,汲取天地间的鸿蒙力量。 翁锐站在那里,他的气息平和,磅礴自然,但却很具渗透力,在他身边,你会被他的气息感染,你也会觉得很舒服,完全感觉不到敌意。 当青眠有了这种感觉,他的内心已经发起了抵抗,修道等于修心,心力决定战力,如果道心被控,哪这架就已经输掉了大半。 他惊讶于翁锐的内力心性修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但他却永远无法理解翁锐的心性是如何养成的。 他不知道的是,经历了无数颠沛和奇遇之后,在天工门的“混成殿”,凭借对天地交泰、混沌万相的感悟,翁锐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这是很多练武之人穷极一生都很难达到的境界,而在此后他的任何修炼都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进境岂止一日千里,这不是靠眼睛看年龄所能想象出来的。 青眠已经不愿再等了,他觉得这种抵抗持续时间越长,他的消耗就越大,无论如何他也是要拼上一拼。 心念到处,青眠踏上一步,内力外张,手中的剑看似轻轻一挥,但剑气却陡涨数倍,一招“星宇空蒙”几乎将翁锐笼罩,震得翁锐身上的衣衫猎猎晃动,在近处观瞧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后退。 剑风中翁锐从容起式,右腿微撤,左腿微曲,长剑晃出三道剑影,竟然是他最初学的剑法“混元剑”的第一式“遥祭三尊”,这不仅是他对青眠师兄的尊重,更是对天枢门历代尊上的尊重,现在的他已经能够使出这招的本意,既可挡住强大的攻击,亦能把礼行得完美。 不管是青眠出剑还是翁锐行礼,这都是一瞬间的事,青眠的剑不会停,翁锐的剑更不会停,青眠身体已经凌空,手中的剑带着嘶嘶剑气,扬起一排排剑光,层层向翁锐推来,一招“星河杨帆”尽显天枢剑法的气势,而翁锐脚下虚飘,如踏浮云,身形骤然飘动,幻出道道虚影,手中的剑被他带出了一道道剑幕,虚虚实实,混成一片,“混沌初开”中的“混元一极”相得益彰。 这既是一场荣誉之战,又是一场道路之战,谁都不敢有半分懈怠,一时间殿前的空地上剑光闪闪,人影翻飞,金玉交接,杀气逼人,一旁观瞧的年轻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但结果却很快就出来了。 翁锐虽说只有十八招“混沌初开”,但此剑法是他自己所创,精奇无比,收发由心,数招一过,他心中已然有数,尽管这位青眠师兄功底扎实,勤恳努力,但他的剑法还是太过拘泥于天枢剑发,不敢有任何自己的变化,这使这套剑法的灵性大打折扣,他几次试图带动他突破,却无法改变青眠的初衷,看来这位师兄其武功不及两位师弟也是有道理的,当下也不再啰嗦,两人错身,青眠的一绺衣襟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青眠师兄承让!”翁锐稳稳地站住道。 青眠茫然中停了下来,一看自己的衣襟,释剑拱手道:“师弟果然少年英雄,领教!” 随后青辰和青逸陆续下场和翁锐比试,这已经算是天枢门最优秀的弟子了,虽比青眠是要强上一些,但始终还是超不出天枢门的老套,就算是在老套上那也是比几位同门师尊差的很远,难怪师父不肯照着先辈的路数去教弟子,要这样下去恐怕是真的是要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几场比试,对在场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他们难得一见的高水平对决了,不说谁输谁赢,天枢门剑法的精妙,翁锐剑法的清奇,其修为的敦厚自然大气,也可谓看点多多,但在道门三圣看来,他们却不是十分满意,因为这给予翁锐的压力还不够,还没有把他的潜力给挤出来。 “诸位中人,”元信朗声道,“现在翁锐连胜三场,已没有人应战,是否可以宣布天枢子赢得了这二十年之约?” “慢着,谁说我们这边没人了,我们还有一位没有出场呢,”星枢子站起来道,“门主,我这里也有一位出外云游时收到的弟子,看到他有艺在身,根骨不错,勤奋好学,就随便指点了他一些天枢门的本门功夫,居然学的有模有样,要不要他先出来拜个师呀?” “既然你已经收他为弟子,我看就不必了,”到了这时候说这种话天枢老人也很是不爽,当初拉开架势让翁锐他们拜师也是为了堵他们的嘴,但现在他却毫不在意:“你就让他直接比吧。” “那好,青远,你上来吧!”星枢子道。 从众人的身后走出一人,身材高大清瘦,一副有点扭曲的脸庞露出几分冷傲,一把剑扛在肩上,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似乎对这种环境颇为不屑,完全没有天枢门弟子那种正襟危坐的气质,当很多人都在猜这人是谁时,翁锐他们一伙人却惊呼起来。 “天灵子!” / 卫青下场,这边就剩下翁锐没有出手了,他自然成为下一个目标。 “翁师弟,”星枢子的大弟子青眠笑吟吟地道,“你虽说年岁不大,但现在却名满江湖,连我在这偏远的云峰山都听到了你的传说,这次能有幸在本门聚会,还望翁师弟不吝赐教。” 青眠入门较早,添为星枢子的大弟子,学武已有二十多年,在下一代中已经算是长者,做事老成踏实,威望还是有的,并且平时已经在帮星枢子分担不少门内的事。 其实他的功夫却要稍逊于两位师弟青辰和青逸,刚才老三青逸想要上场就被他拦住,因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要给两位师弟垫垫场,也好让他们先看看翁锐的功夫。 这已经是他们这边最后的希望,从这点可以看出,青眠的胸襟还是有的。 这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翁锐身上,有期待、有怀疑、有羡慕,翁锐也知道自己确实该出场了,为这一天师父已经等了二十年,他不能让他失望。 “青眠师兄,”翁锐致礼道,“小弟出道不久,学的都是些粗浅功夫,江湖传言多有不实,师兄千万不要相信,我们天枢门乃武林泰斗,在剑法上更是独树一帜,小弟这次上山,一是正式拜入师门,和众位师兄亲近亲近,另外也是为了学习师门的剑法,还望师兄教我才是。” “哼,人不大,什么时候就学会拍马屁了?”天工老人斜了翁锐一眼嘟囔道,看来他对这种虚套套颇为厌烦,而天玑老人却在一旁笑而不语。 “锐儿,把就你这两年学的东西好好给几位师兄展示一下。” 曾禔笑魇如花,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对翁锐的表现相当满意,你要拽词我们也不会比你差,再说今天这个脸要打也要打彻底一点,你星枢子不是还有几位弟子吗,那就让这个孩子好好的跟你这每位弟子都学一下,而不是在第一场就被打败,她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后面又加上一句:“你这几位师兄可是我们天枢门青字辈最厉害的,在江湖也算得上一流好手,不要让他们失望。” “谢师娘教诲!”翁锐点头道,他的这句话表明,就算是在天枢门内,他也从没把师父和师娘分开。 翁锐的武功路是天枢老人指的,功夫是他自己练的,这里面还掺杂了不少别的东西,但总体说来,他所走的路是和天枢老人最相近的一条路,感天悟地,追求大道的通畅,道法自然,汲取天地间的鸿蒙力量。 翁锐站在那里,他的气息平和,磅礴自然,但却很具渗透力,在他身边,你会被他的气息感染,你也会觉得很舒服,完全感觉不到敌意。 当青眠有了这种感觉,他的内心已经发起了抵抗,修道等于修心,心力决定战力,如果道心被控,哪这架就已经输掉了大半。 他惊讶于翁锐的内力心性修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但他却永远无法理解翁锐的心性是如何养成的。 他不知道的是,经历了无数颠沛和奇遇之后,在天工门的“混成殿”,凭借对天地交泰、混沌万相的感悟,翁锐已经打通任督二脉,这是很多练武之人穷极一生都很难达到的境界,而在此后他的任何修炼都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进境岂止一日千里,这不是靠眼睛看年龄所能想象出来的。 青眠已经不愿再等了,他觉得这种抵抗持续时间越长,他的消耗就越大,无论如何他也是要拼上一拼。 心念到处,青眠踏上一步,内力外张,手中的剑看似轻轻一挥,但剑气却陡涨数倍,一招“星宇空蒙”几乎将翁锐笼罩,震得翁锐身上的衣衫猎猎晃动,在近处观瞧的其他弟子也纷纷后退。 剑风中翁锐从容起式,右腿微撤,左腿微曲,长剑晃出三道剑影,竟然是他最初学的剑法“混元剑”的第一式“遥祭三尊”,这不仅是他对青眠师兄的尊重,更是对天枢门历代尊上的尊重,现在的他已经能够使出这招的本意,既可挡住强大的攻击,亦能把礼行得完美。 不管是青眠出剑还是翁锐行礼,这都是一瞬间的事,青眠的剑不会停,翁锐的剑更不会停,青眠身体已经凌空,手中的剑带着嘶嘶剑气,扬起一排排剑光,层层向翁锐推来,一招“星河杨帆”尽显天枢剑法的气势,而翁锐脚下虚飘,如踏浮云,身形骤然飘动,幻出道道虚影,手中的剑被他带出了一道道剑幕,虚虚实实,混成一片,“混沌初开”中的“混元一极”相得益彰。 这既是一场荣誉之战,又是一场道路之战,谁都不敢有半分懈怠,一时间殿前的空地上剑光闪闪,人影翻飞,金玉交接,杀气逼人,一旁观瞧的年轻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但结果却很快就出来了。 翁锐虽说只有十八招“混沌初开”,但此剑法是他自己所创,精奇无比,收发由心,数招一过,他心中已然有数,尽管这位青眠师兄功底扎实,勤恳努力,但他的剑法还是太过拘泥于天枢剑发,不敢有任何自己的变化,这使这套剑法的灵性大打折扣,他几次试图带动他突破,却无法改变青眠的初衷,看来这位师兄其武功不及两位师弟也是有道理的,当下也不再啰嗦,两人错身,青眠的一绺衣襟已经到了他的手上。 “青眠师兄承让!”翁锐稳稳地站住道。 青眠茫然中停了下来,一看自己的衣襟,释剑拱手道:“师弟果然少年英雄,领教!” 随后青辰和青逸陆续下场和翁锐比试,这已经算是天枢门最优秀的弟子了,虽比青眠是要强上一些,但始终还是超不出天枢门的老套,就算是在老套上那也是比几位同门师尊差的很远,难怪师父不肯照着先辈的路数去教弟子,要这样下去恐怕是真的是要一代不如一代了。 这几场比试,对在场的年轻人来说,这已经是他们难得一见的高水平对决了,不说谁输谁赢,天枢门剑法的精妙,翁锐剑法的清奇,其修为的敦厚自然大气,也可谓看点多多,但在道门三圣看来,他们却不是十分满意,因为这给予翁锐的压力还不够,还没有把他的潜力给挤出来。 “诸位中人,”元信朗声道,“现在翁锐连胜三场,已没有人应战,是否可以宣布天枢子赢得了这二十年之约?” “慢着,谁说我们这边没人了,我们还有一位没有出场呢,”星枢子站起来道,“门主,我这里也有一位出外云游时收到的弟子,看到他有艺在身,根骨不错,勤奋好学,就随便指点了他一些天枢门的本门功夫,居然学的有模有样,要不要他先出来拜个师呀?” “既然你已经收他为弟子,我看就不必了,”到了这时候说这种话天枢老人也很是不爽,当初拉开架势让翁锐他们拜师也是为了堵他们的嘴,但现在他却毫不在意:“你就让他直接比吧。” “那好,青远,你上来吧!”星枢子道。 从众人的身后走出一人,身材高大清瘦,一副有点扭曲的脸庞露出几分冷傲,一把剑扛在肩上,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似乎对这种环境颇为不屑,完全没有天枢门弟子那种正襟危坐的气质,当很多人都在猜这人是谁时,翁锐他们一伙人却惊呼起来。 “天灵子!” 第十九章 门争-11:小套路 不光是翁锐他们几个感到惊奇,在座的各位门人嘉宾都也十分困惑,天灵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多人确实听说过有天灵子这么一个人,行事有些乖戾张扬,连他是天枢老人弃徒这件事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天枢老人自己却很少对旁人提及,今天他不光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星枢子的弟子,这不能不让所有人感到诧异,但天枢老人似乎开始咂摸出点味来了。 “大师兄,他就是你所说在外收的弟子?”看来宇枢子对这件事也不太清楚出。 “是啊,看他对天枢门的功夫很是敬仰,就让他磕了几个头,指点了他几招。”星枢子说得轻描淡写。 “这……”宇枢子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你就等着看吧,我自有道理。”星枢子似乎知道宇枢子想说什么,没有让他说下去。 看到这个情形,宇枢子只好闭嘴,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早安排好的,而这一切他并不知情,他现在觉得这个大师兄越来越神秘了,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天灵子,你怎么会到这里?”宇枢子不好问,但有人会问,翁锐挨了他不少打,已经和天灵子很熟了,但对他在这里现身还是没有想到。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天灵子对此似乎还有几分得意,“还有,你记住了,不要总是你你你的,我比你早入师门,你该叫我一声师兄,保真不假!” 他以前就对翁锐说是他师兄,现在还真成了师兄,但这个师兄却不是以前的那个师兄。 “哦,我终于知道了,”孙庸插话道,“我说在碧岩洞前你是的招数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那时你已经学了天枢剑法。” “你说的不完全对,”天灵子道,“严格来说那时我只是见识了天枢剑法,我要真学了,当初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看你现在的自信,”孙庸道,“天枢剑法应该是学到位了吧?” “不敢,天枢剑法博大精深,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就是学点皮毛而已,”天灵子道,“我知道师弟你已经学了十几年,剑法精到,今天还真是要请教请教。” 天灵子的话说的很气人,天枢剑法是好功夫,我学的时间短,输了也不是天枢剑法的事,你练了十几年,那就跟我这位练了才几天的人比比,看看谁更高明。 “我们俩的事还没完呢,”孙庸愤然道,“上回让你装病逃脱,我要问你的事还没问,这回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得好好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我今天能来也就没怕了你,但话得说清楚,”天灵子道,“第一呢,上回我确实是犯病了,不是装的,就算是败也不会装,第二呢,你上回无非是想问曾师叔遭袭被掳是不是我透露的消息,当时我只是不想说而已,但就算是我在病中稀里糊涂被翁师弟套出了消息,那也是他大张旗鼓打听过去才暴露的歧门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曾师叔现在毫发无损的就在这里,你犯得着对我这么敌对吗?” 天灵子这段话讲得很漂亮,他知道他的出现一定绕不开歧门谷被袭的话题,干脆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第一我没说,第二是翁锐套我,第三要说这消息被传播出去都是翁锐东打听西打听造成的,于我没有半点关系,并且他说的都是事实,让别人想反驳都找不出理由来,看来他对此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青远,你曾师叔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星枢子道,“你的天枢剑法时日尚短,你的那些师兄都败在你这两位师弟手上,还不乘此机会好好请教请教。” 尽管现在天灵子把星枢子择得很干净,但他还是不想天灵子多说这件事,免得言多有失。 “师父责备的是,徒儿现在就去请教,”他转身对翁锐和孙庸道,“两位师弟都是我天枢门的翘楚,不知那位肯给予赐教?” “赐教谈不上,”翁锐道,“你我之间这几年交手多次,我基本上都是被你吊打,现在既入同一师门,我这位师弟应该向你这位师兄多请教才是。” “翁师兄,你的事先放一放,”孙庸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对天灵子道,“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被人一把火烧了,和我在一起的很多人都死了,这事你的嫌疑最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的嫌疑最大,你开玩笑吧,”天灵子嘲笑道,“当年在歧门谷我连你都打不过,更别说去袭击那里了,再说了,连真凶都被人放了,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天灵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天枢老人一眼,意思是说这事该问他,你问我有什么用,但天枢老人并没有表态,既然有儿子搅和,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就你的本事袭击歧门谷还真没什么用,”孙庸道,“你知道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既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咱们就打个赌,你不是对你的天枢剑法很自信吗,那我就以我的天枢剑法对你,如果我输了,对这件事我绝不再问,如果你输了,你就得告诉我歧门谷的秘密你到底告诉了谁?”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但很多人只知道是胥黎袭击了歧门谷,其中缘由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事,孙庸能问,说明天枢老人也没有完全放下这件事,看来这天枢门的二十年之约还没有那么简单。 天灵子尽管脾气怪戾,但他是个老江湖了,怎么可能中了一个小孩的圈套:“不管是你胜了还是我输了,我要说的都说了,恐怕在我这里都找不到你臆想的那个答案。” 学武之人比武,对输赢往往看得很重,但天灵子却放下傲气,不但把孙庸的建议给拒绝了,而且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看来你也知道我想的答案是什么,”孙庸道,“我只问你告诉了谁,你却说我是臆想,难道你很怕那个答案被证实是真的?” 这天灵子成为星枢子的弟子本就十分奇怪,孙庸这里却不断的问他把歧门谷的秘密告诉了谁,这就不能不让在场的人不断地往星枢子身上想,连天灵子刚才义正言辞的一段话都快被人忘了。 星枢子心里那个气呀,他就怕天灵子言多有失,没想到还是被个小孩套路,狠狠的瞪了天灵子一眼。 不光是翁锐他们几个感到惊奇,在座的各位门人嘉宾都也十分困惑,天灵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多人确实听说过有天灵子这么一个人,行事有些乖戾张扬,连他是天枢老人弃徒这件事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天枢老人自己却很少对旁人提及,今天他不光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成了星枢子的弟子,这不能不让所有人感到诧异,但天枢老人似乎开始咂摸出点味来了。 “大师兄,他就是你所说在外收的弟子?”看来宇枢子对这件事也不太清楚出。 “是啊,看他对天枢门的功夫很是敬仰,就让他磕了几个头,指点了他几招。”星枢子说得轻描淡写。 “这……”宇枢子总觉得那里有点不对,但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关系,你就等着看吧,我自有道理。”星枢子似乎知道宇枢子想说什么,没有让他说下去。 看到这个情形,宇枢子只好闭嘴,他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早安排好的,而这一切他并不知情,他现在觉得这个大师兄越来越神秘了,他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天灵子,你怎么会到这里?”宇枢子不好问,但有人会问,翁锐挨了他不少打,已经和天灵子很熟了,但对他在这里现身还是没有想到。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天灵子对此似乎还有几分得意,“还有,你记住了,不要总是你你你的,我比你早入师门,你该叫我一声师兄,保真不假!” 他以前就对翁锐说是他师兄,现在还真成了师兄,但这个师兄却不是以前的那个师兄。 “哦,我终于知道了,”孙庸插话道,“我说在碧岩洞前你是的招数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那时你已经学了天枢剑法。” “你说的不完全对,”天灵子道,“严格来说那时我只是见识了天枢剑法,我要真学了,当初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看你现在的自信,”孙庸道,“天枢剑法应该是学到位了吧?” “不敢,天枢剑法博大精深,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就是学点皮毛而已,”天灵子道,“我知道师弟你已经学了十几年,剑法精到,今天还真是要请教请教。” 天灵子的话说的很气人,天枢剑法是好功夫,我学的时间短,输了也不是天枢剑法的事,你练了十几年,那就跟我这位练了才几天的人比比,看看谁更高明。 “我们俩的事还没完呢,”孙庸愤然道,“上回让你装病逃脱,我要问你的事还没问,这回就没那么容易了,咱们得好好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我今天能来也就没怕了你,但话得说清楚,”天灵子道,“第一呢,上回我确实是犯病了,不是装的,就算是败也不会装,第二呢,你上回无非是想问曾师叔遭袭被掳是不是我透露的消息,当时我只是不想说而已,但就算是我在病中稀里糊涂被翁师弟套出了消息,那也是他大张旗鼓打听过去才暴露的歧门谷,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曾师叔现在毫发无损的就在这里,你犯得着对我这么敌对吗?” 天灵子这段话讲得很漂亮,他知道他的出现一定绕不开歧门谷被袭的话题,干脆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第一我没说,第二是翁锐套我,第三要说这消息被传播出去都是翁锐东打听西打听造成的,于我没有半点关系,并且他说的都是事实,让别人想反驳都找不出理由来,看来他对此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青远,你曾师叔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星枢子道,“你的天枢剑法时日尚短,你的那些师兄都败在你这两位师弟手上,还不乘此机会好好请教请教。” 尽管现在天灵子把星枢子择得很干净,但他还是不想天灵子多说这件事,免得言多有失。 “师父责备的是,徒儿现在就去请教,”他转身对翁锐和孙庸道,“两位师弟都是我天枢门的翘楚,不知那位肯给予赐教?” “赐教谈不上,”翁锐道,“你我之间这几年交手多次,我基本上都是被你吊打,现在既入同一师门,我这位师弟应该向你这位师兄多请教才是。” “翁师兄,你的事先放一放,”孙庸可不想就这么放过这个话题,对天灵子道,“我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被人一把火烧了,和我在一起的很多人都死了,这事你的嫌疑最大,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的嫌疑最大,你开玩笑吧,”天灵子嘲笑道,“当年在歧门谷我连你都打不过,更别说去袭击那里了,再说了,连真凶都被人放了,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天灵子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天枢老人一眼,意思是说这事该问他,你问我有什么用,但天枢老人并没有表态,既然有儿子搅和,他倒要看看这里面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就你的本事袭击歧门谷还真没什么用,”孙庸道,“你知道我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既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咱们就打个赌,你不是对你的天枢剑法很自信吗,那我就以我的天枢剑法对你,如果我输了,对这件事我绝不再问,如果你输了,你就得告诉我歧门谷的秘密你到底告诉了谁?”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但很多人只知道是胥黎袭击了歧门谷,其中缘由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事,孙庸能问,说明天枢老人也没有完全放下这件事,看来这天枢门的二十年之约还没有那么简单。 天灵子尽管脾气怪戾,但他是个老江湖了,怎么可能中了一个小孩的圈套:“不管是你胜了还是我输了,我要说的都说了,恐怕在我这里都找不到你臆想的那个答案。” 学武之人比武,对输赢往往看得很重,但天灵子却放下傲气,不但把孙庸的建议给拒绝了,而且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根本就不存在。 “看来你也知道我想的答案是什么,”孙庸道,“我只问你告诉了谁,你却说我是臆想,难道你很怕那个答案被证实是真的?” 这天灵子成为星枢子的弟子本就十分奇怪,孙庸这里却不断的问他把歧门谷的秘密告诉了谁,这就不能不让在场的人不断地往星枢子身上想,连天灵子刚才义正言辞的一段话都快被人忘了。 星枢子心里那个气呀,他就怕天灵子言多有失,没想到还是被个小孩套路,狠狠的瞪了天灵子一眼。 第十九章 门争-12:天灵子胜了 “既然你那么想认定是我说给了谁,你就只管想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天灵子看到了星枢子的目光,他也不想和孙庸纠缠了。 “那我就先宰了你!”对这件事孙庸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有很多东西爹没说他也不能乱说,他对这个天灵子早就烦恶透顶,也不愿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一剑劈了过去。 天灵子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但他的阅历却足够丰富,他那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也足够强,现在又学了天枢门的功夫,境界反应又上了一个层次,孙庸一动,他也随即跟上,瞬间两个人就战成一团。 孙庸的资质悟性本身就好,曾禔和云枢子在他身上又花了那么多年功夫,在离开歧门谷之后又有数不清的经历和历练,还有天枢老人亲自下的“三副药”,他的功夫在年轻一代中已经绝对可以位列一流高手,如果在功力上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就算是挑战一下十大剑士也不是不可能。 这两人一出手,瞬间就都用上了全力,一下子把刚才其他人的争斗又提升了一个层次,身影飘飘,剑影绰绰,气势轰然,两人情绪涌动,厉斥连连,看样子谁都恨不得立即干掉对方。 孙庸气的是这家伙不讲信用,放他走他竟然把歧门谷的秘密泄露出去,差点害了他娘亲,就是自己也差点搭上性命,既然他不守誓言,那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对天灵子来说,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一个机会,他恨天枢老人,天枢门有那么好的功夫,他却偏偏不肯教他,让他去悟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尽管走了一些弯路,但他最终拜在天枢门下,如愿以偿地学到了天枢门的功夫,他自己也有了很大的以提升,今天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一下孙庸这个高傲的家伙,好好打打天枢子的脸。至于给谁争脸争气,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随场演演戏罢了。 在场的人,特别是天枢门的弟子,一开始看着两人拼斗,也没觉得有啥稀奇,两人用的都是正宗的天枢门的剑法,只是两人的功夫更好一些罢了,但随着两人招数的展开,不光天枢门的门人看得心惊肉跳,来宾中的后辈睁大了眼睛,就连大殿之中的那些门主宗师都频频点头,面露差异之色。 从翁锐到了歧门谷,也就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孙庸的剑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剑法的基本套路还是天枢剑法,也就是说剑形基本没变,但其剑意却变得灵动飘忽,有形而不重于形,使原有剑式变得更加不可捉摸,天枢老人虽没有给他教一招,但他的影响还是明显的。 天枢门有自己的内功心法,但那是一套比较基础的循序渐进的功法,要的是勤苦的修炼和时间的积累,天枢老人总结的“灵枢经”,也只是借助于前人的养生智慧,推导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修炼法门,但到了翁锐这里,却在修炼中走出了一条实实在在的道路,及至翁、卫、孙三人一起,竟然把翁锐刚修出来的一条路演绎成一套完整的功法。 这已经不是在老路上找捷径找突破的功法,而是道法自然、更近于道的新的功法,在“归一功”的浸润下,孙庸的内力更是突飞猛进,表现在剑上,挥洒的力道和收放的拿捏也就更从容,这种硬力量的变化更是把天枢剑法的势催发到一个新的高度。 高手过招,不光是拼实力,还有心机应变,本来淳朴的孙庸,第一次出门到了天工山上,便被天工门的机变智慧所影响,每次比剑,已经不完全是武功的比试,倒好像是在布排一个个大阵,剑法武功在这里只变成了一个工具,剑用才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同样是天枢剑法,但在天灵子身上却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特点。天灵子已经年过四十,内力修为要在孙庸之上,临阵经验也要丰富得多,但要学习一门新的功夫,多年形成的习惯已经很难改变,好在天灵子足够聪明,他在学取天枢剑法时重在取形、取意、取势、取变,更是攫取了极多的天枢剑法的巧思,完全用他天灵子的风格发挥出来,凌厉、粗狂、刁钻、狠辣,在一直学习天枢剑法的众多天枢门弟子看来有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是诡异,看着很像,又不完全是,但明显的是比他们自己使出的天枢剑法要厉害的多,杀伤力也更强劲。 孙庸已经有两次打败天灵子的经历,近一年又经历了数次升华,还有高人指点,他还是有信心的,但真正再次交手,他才觉得这个天灵子的提升实在是太大了,要没有最近这半年多的勤苦修习,那简直可以碾压自己了。 天灵子也暗暗心惊,他见识过孙庸的天枢剑法,大气、中正、势猛,在上次交手中更是多了很多诡计,但毕竟才十七八岁,内力不足,还不足以把天枢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要不是他自己临时发病,他未必就能胜了自己,但现在的孙庸却绝非他的想象,气力已经大大提升,同样的天枢剑法,在他手中竟然开始幻出一股子隐芒圆润之气,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所能达到的,他的身形变化更超出了天枢剑法的框架,杀伐陷阱更加隐蔽和不可捉摸,这是他在星枢子所教的剑法中都没有看到的,他的后背已经开始冒出丝丝冷汗。 孙庸气势正旺,荡开的长剑就像一片洒落的银河,道道剑光犹如波光粼粼,一招“星曜天河”从上洒落下来,几乎将天灵子笼罩,天灵子见状大吼一声,声息轰然,身形骤转,旋转中手中的剑左右震荡,直竖的道道剑光带着他的身形直切那一片银河,一阵剧烈的兵器震响,波光顿消,剑光萎靡,天灵子虽用一招“星河横舟”破了孙庸的星曜天河,但他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气息潺潺。 孙庸的感觉也极为不好,他的腹内也在翻腾,看来硬碰硬他实在是赚不了多大便宜,脚一落地便身形大变,脚不离地,借力穿梭,左右飘忽,如同魅影,手中的剑更是“唰唰唰”的祭出道道弯月形的剑光,从不同角度切向天灵子。 天灵子被这个变化弄得有点手忙脚乱,他看得出这是天枢剑法中的“伴月同行”,但这招哪有这样的用法?他的应招一出对方已经变换方位,天枢剑法的变招对他来说已经不够用,好在自己刁钻古怪的招数也是不少,急迫中攻出两剑,总算化解了暂时的窘境。 转眼数十招已过,天灵子的底牌已经亮得差不多了,孙庸已经有了彻底战胜他的信心,在急攻两招之后,他忽然觉出了不对,按照事先得规则,自己是师叔云枢子的弟子,他要胜了天灵子,哪这门主之位就该是师叔的,这和他们先前的想法都不一样,就算是师叔不争,大师伯他们也会拿这件事做文章,难道还要我和翁师兄再比个高低不成?他既不想赢也不想输,这可是个难事。 有此想法,孙庸便有了自己的主意,虽然攻势没变,但他的气力却在迅速的消退,几招过后,便被天灵子抓住机会连连反击,就在天灵子放出大招“万星朝圣”时,孙庸恰到好处的被逼退,临了还不忘让天灵子的剑扫过自己的肩顶,剑尖划过带出的血丝表明,天灵子胜了。 “既然你那么想认定是我说给了谁,你就只管想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天灵子看到了星枢子的目光,他也不想和孙庸纠缠了。 “那我就先宰了你!”对这件事孙庸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有很多东西爹没说他也不能乱说,他对这个天灵子早就烦恶透顶,也不愿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一剑劈了过去。 天灵子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但他的阅历却足够丰富,他那些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功夫也足够强,现在又学了天枢门的功夫,境界反应又上了一个层次,孙庸一动,他也随即跟上,瞬间两个人就战成一团。 孙庸的资质悟性本身就好,曾禔和云枢子在他身上又花了那么多年功夫,在离开歧门谷之后又有数不清的经历和历练,还有天枢老人亲自下的“三副药”,他的功夫在年轻一代中已经绝对可以位列一流高手,如果在功力上能够再上一个台阶,就算是挑战一下十大剑士也不是不可能。 这两人一出手,瞬间就都用上了全力,一下子把刚才其他人的争斗又提升了一个层次,身影飘飘,剑影绰绰,气势轰然,两人情绪涌动,厉斥连连,看样子谁都恨不得立即干掉对方。 孙庸气的是这家伙不讲信用,放他走他竟然把歧门谷的秘密泄露出去,差点害了他娘亲,就是自己也差点搭上性命,既然他不守誓言,那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对天灵子来说,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一个机会,他恨天枢老人,天枢门有那么好的功夫,他却偏偏不肯教他,让他去悟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尽管走了一些弯路,但他最终拜在天枢门下,如愿以偿地学到了天枢门的功夫,他自己也有了很大的以提升,今天就是要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一下孙庸这个高傲的家伙,好好打打天枢子的脸。至于给谁争脸争气,他根本就不在乎,只是随场演演戏罢了。 在场的人,特别是天枢门的弟子,一开始看着两人拼斗,也没觉得有啥稀奇,两人用的都是正宗的天枢门的剑法,只是两人的功夫更好一些罢了,但随着两人招数的展开,不光天枢门的门人看得心惊肉跳,来宾中的后辈睁大了眼睛,就连大殿之中的那些门主宗师都频频点头,面露差异之色。 从翁锐到了歧门谷,也就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孙庸的剑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剑法的基本套路还是天枢剑法,也就是说剑形基本没变,但其剑意却变得灵动飘忽,有形而不重于形,使原有剑式变得更加不可捉摸,天枢老人虽没有给他教一招,但他的影响还是明显的。 天枢门有自己的内功心法,但那是一套比较基础的循序渐进的功法,要的是勤苦的修炼和时间的积累,天枢老人总结的“灵枢经”,也只是借助于前人的养生智慧,推导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修炼法门,但到了翁锐这里,却在修炼中走出了一条实实在在的道路,及至翁、卫、孙三人一起,竟然把翁锐刚修出来的一条路演绎成一套完整的功法。 这已经不是在老路上找捷径找突破的功法,而是道法自然、更近于道的新的功法,在“归一功”的浸润下,孙庸的内力更是突飞猛进,表现在剑上,挥洒的力道和收放的拿捏也就更从容,这种硬力量的变化更是把天枢剑法的势催发到一个新的高度。 高手过招,不光是拼实力,还有心机应变,本来淳朴的孙庸,第一次出门到了天工山上,便被天工门的机变智慧所影响,每次比剑,已经不完全是武功的比试,倒好像是在布排一个个大阵,剑法武功在这里只变成了一个工具,剑用才是达成目的的手段。 同样是天枢剑法,但在天灵子身上却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特点。天灵子已经年过四十,内力修为要在孙庸之上,临阵经验也要丰富得多,但要学习一门新的功夫,多年形成的习惯已经很难改变,好在天灵子足够聪明,他在学取天枢剑法时重在取形、取意、取势、取变,更是攫取了极多的天枢剑法的巧思,完全用他天灵子的风格发挥出来,凌厉、粗狂、刁钻、狠辣,在一直学习天枢剑法的众多天枢门弟子看来有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是诡异,看着很像,又不完全是,但明显的是比他们自己使出的天枢剑法要厉害的多,杀伤力也更强劲。 孙庸已经有两次打败天灵子的经历,近一年又经历了数次升华,还有高人指点,他还是有信心的,但真正再次交手,他才觉得这个天灵子的提升实在是太大了,要没有最近这半年多的勤苦修习,那简直可以碾压自己了。 天灵子也暗暗心惊,他见识过孙庸的天枢剑法,大气、中正、势猛,在上次交手中更是多了很多诡计,但毕竟才十七八岁,内力不足,还不足以把天枢剑法的威力发挥出来,要不是他自己临时发病,他未必就能胜了自己,但现在的孙庸却绝非他的想象,气力已经大大提升,同样的天枢剑法,在他手中竟然开始幻出一股子隐芒圆润之气,这不是他这个年龄的人所能达到的,他的身形变化更超出了天枢剑法的框架,杀伐陷阱更加隐蔽和不可捉摸,这是他在星枢子所教的剑法中都没有看到的,他的后背已经开始冒出丝丝冷汗。 孙庸气势正旺,荡开的长剑就像一片洒落的银河,道道剑光犹如波光粼粼,一招“星曜天河”从上洒落下来,几乎将天灵子笼罩,天灵子见状大吼一声,声息轰然,身形骤转,旋转中手中的剑左右震荡,直竖的道道剑光带着他的身形直切那一片银河,一阵剧烈的兵器震响,波光顿消,剑光萎靡,天灵子虽用一招“星河横舟”破了孙庸的星曜天河,但他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气息潺潺。 孙庸的感觉也极为不好,他的腹内也在翻腾,看来硬碰硬他实在是赚不了多大便宜,脚一落地便身形大变,脚不离地,借力穿梭,左右飘忽,如同魅影,手中的剑更是“唰唰唰”的祭出道道弯月形的剑光,从不同角度切向天灵子。 天灵子被这个变化弄得有点手忙脚乱,他看得出这是天枢剑法中的“伴月同行”,但这招哪有这样的用法?他的应招一出对方已经变换方位,天枢剑法的变招对他来说已经不够用,好在自己刁钻古怪的招数也是不少,急迫中攻出两剑,总算化解了暂时的窘境。 转眼数十招已过,天灵子的底牌已经亮得差不多了,孙庸已经有了彻底战胜他的信心,在急攻两招之后,他忽然觉出了不对,按照事先得规则,自己是师叔云枢子的弟子,他要胜了天灵子,哪这门主之位就该是师叔的,这和他们先前的想法都不一样,就算是师叔不争,大师伯他们也会拿这件事做文章,难道还要我和翁师兄再比个高低不成?他既不想赢也不想输,这可是个难事。 有此想法,孙庸便有了自己的主意,虽然攻势没变,但他的气力却在迅速的消退,几招过后,便被天灵子抓住机会连连反击,就在天灵子放出大招“万星朝圣”时,孙庸恰到好处的被逼退,临了还不忘让天灵子的剑扫过自己的肩顶,剑尖划过带出的血丝表明,天灵子胜了。 第十九章 门争-13:争鸣 天枢门下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弟子迎来了一场久违的欢呼声,尽管这个天灵子,也就是星枢子口中的青远,他们以前见都没有见过,一出场武功就超出他们很多,但他们已经顾不得了,想让对方败的期望已经压倒了一切。 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孙庸的落败很有蹊跷,前面还咄咄逼人,后面却一下子显得气力不足,按年龄修为来说,这似乎也能讲得过去,但前面硬碰硬的打法说明他和天灵子的修为差距并不大。 当然了,星枢子也在这些明眼人中间,他开始也希望天灵子能力挽狂澜,毕竟他的实力在哪儿,后面看到天灵子和孙庸战得胶着,也有些着急,看到后来渐落下风,他已经有点绝望了,但当他看到孙庸在取得优势的情况下却急转直下输了这一场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此暗地后悔不已,要是自己预先想到这一步,在力胜无望的前提下,输给孙庸总比输给翁锐好,正好把这难题推给他门,静观其变。 “你赢了,那些事我就不问你了,”孙庸道,“但我会自己查。” 天灵子赢了,却有些木然,他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现在孙庸输了,自然就把场地让给了翁锐,退下去的时候还拼命朝翁锐眨眼,翁锐也只是会心一笑,指指他摇了摇头。 “现在,二十年之约的双方各剩下最后一名弟子,”清元宫宫主元信道,“这最后一战决定双方的输赢,双方还有各位中人可有话说?” “星枢子,你那里还有没有要出场的弟子?哈哈哈。”轩辕派掌门轩辕离笑道,他们这些人也是要面子的,就算是被你请来的,你也不要一会一个弟子,让我们难做。 “我这里再没有了,”星枢子道,“看看门主那里还有没有别的话说?” “比武就比武,别的话等比完了再说。”天枢老人可不想被他的话套住,也意味着今天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下?”元信最后确认道,毕竟刚才天灵子和孙庸的比试那可不是普通的体力耗费。 “不用了!”星枢子断然道。 “好,最后一场比试现在开始,”元信道,“由天枢门门主天枢子的弟子翁锐对阵大师兄星枢子的弟子青远。” 对于这场比试,很多人都觉得这基本上没有悬念,翁锐这两年在江湖的名声实在太响,与他交过手的高手无数,十大剑士以上级的高手就不乏四五位,年轻一代中没有能出其右者,天灵子的能耐在刚才和孙庸的比试中已经了然,大家只是想看看这个翁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一点其实星枢子也心中有数,他已经不寄希望于天灵子能够获胜,但就算天灵子输了,后面的事也会比较精彩,对于这点安排他心中还是有点津津乐道。 这两年天灵子在和翁锐的交手中已经逐渐处于下风,尽管这次学了天枢剑法有很大长进,但翁锐也在长进,并且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进境只怕有快无慢。 天灵子对此也相当清楚,他现在只想在翁锐身上看看,自己学了天枢剑法后到底有多大提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翁锐的呼应。 这两人也没有多客气,上手就以快打快,战在一起。 对天灵子而言,这才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天枢剑法此时好像已经溶入自己的身心,身法招数无不恰到好处,力道变招无不随心所欲,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他自己的战力在节节攀升,很快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地步。 但坐在大殿中的有些人很快发现,这场拼斗的主动权已经牢牢的掌握在翁锐手上,表现在两人身上磅礴的气势,有点犀利的有点怕人的战力,都是翁锐带动和激发出来的,人还在战,但胜负已分。 两人的拼斗还在继续,天灵子在拼尽全力抓取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而翁锐依然不远不近的把每一个机会留在那里。 在翁锐心里,今天他是对天灵子最佩服的一次。 天枢剑法他见识过,师父师娘那里、云枢子师叔那里、江都城外小桥上的黑衣人那里、还有师弟孙庸那里,但今天天灵子所使的天枢剑法的确让他耳目一新,灵思、妙想、心机融为一体,他想变,他在变,他也有条件变,并且思路清晰,但他的问题却是对这已经是江湖顶级的剑法过于崇敬,以至于在变化中又成了他的束缚,再加上他思考的时日尚短,要没有他以往的底子,恐怕连青字辈里面的其他高手都不如。 其实刚才和孙庸的交手对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孙庸的聪明在于他从不拘泥于任何招数,任何武功任何想法,甚至是机关诡计,想通了消化了,出手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师父讲的学别人都不会是最好的就是这个道理,但天灵子显然缺乏这个悟性。 翁锐的用意其实在两个方面,一是他觉得天灵子的有些想法很好,他一定要把它的威力崔发出来,看看这里面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另外师弟孙庸走的也是在天枢剑法中推陈出新的路子,任何这方面的思路和想法都会对他有很大促进,他刚才只是想方设法去压制天灵子的爆发力,但这样却没法看到这样的想法被释放出来之后的威力,他知道,只要他把天灵子的东西激发出来,师弟孙庸一定看得懂,也想得通。 这场拼杀出人意料已经打了七八十招,翁锐的十八招“混沌初开”已经反反复复的使了好几遍,但每一次的变化和威力都不一样,并且为了刺激天灵子他还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战力,这才是真正的畅快淋漓,也让在场的前辈高人和同辈高手见识一下一代江湖的新新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人点头,有人咂舌,人人如饮甘霖。 “好了,我已经看明白了!” 孙庸不出意料地喊了一嗓子,几乎就在同时,两人一个错身的机会,翁锐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天灵子的后背,天灵子前朴数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翁锐急急忙忙带着一把木剑赶往长安的路上,被天灵子在桃林塞拦住,逼着他打了一架,最后也是这同样的一招拍在了他的后背,把他打得口吐鲜血,而此时距那时还不到五年。 “噢,锐哥哥胜了!”朱玉第一个欢呼起来。 “翁锐,你又犯规了!”元信立即道。 “不,确实是他胜了,”还没等到别人说话,天灵子挣扎着站起来道:“在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把他打成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这和规则无关。” “这……”元信有点困惑的看向星枢子和宇枢子,看星枢子点头他才道:“好,这一场翁锐胜,二十年之约天枢子获胜!” 尽管元信宫主的声音很大,但殿内殿外并没有喝彩声,连翁锐他们几个都没有,似乎结果就应该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好祝贺的,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脸上更是一脸的不屑,用讥笑的神情看着天枢老人,似乎在说,好不容易啊,这老家伙的门主位置终于保住了。 这是个有点尴尬的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但谁也预料不到天灵子又说话了。 “我想说两句,”天灵子步入大殿昂首站立:“输给翁锐我心服口服,但我对一人不服!” “输就输了,你还要对谁不服?”星枢子呵斥道。 “既为天枢门门人,我对天枢子不服!”天灵子道。 “大胆!不可对门主不尊!”星枢子厉声喝斥,但他的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去阻止他。 “哼哼,你?”天灵子的表现连天枢老人自己都有些诧异,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服,你倒说说看。” “说就说,”天灵子扫视了一周,似乎理直气壮,“一个对弟子挑三拣四的人是最没有能耐的人,一个喜欢藏私的人不配称为一代宗师,一个不公平的人更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不知我说的这几句话对不对?” “这么说你认为我既对弟子挑三拣四,又喜欢藏私,还对门人不公平?”天枢老人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天灵子道,“不过我觉得说的也很对。” “好啊,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天枢老人一语双关,“那就先说说我怎么挑三拣四了?” “这个你心知肚明,”天灵子一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的气,“你飘落江湖二十余年,所阅弟子无数,但你看看,你现在身边还剩下几人?” “那是我不想在天资不够的人身上白耗力气!”天枢老人道。 “哼,我知道,我就是那众多天资不高的人之一,”天灵子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了,“自己不会教也就算了,总是赖在弟子身上,如果弟子都能自学成才,那还要师父做什么?” “我要找的是可以开宗立派之人,是可以光大门楣之人,要教导他们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教法,”天枢老人道,“这岂是你这种悟性不够、心气浮躁之人所能理解的?” “你又要说你那不言之教吧,”天灵子道,“如果都像你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云峰山上现在岂不就剩下三五人而已?这云峰山还能有今天的兴旺?” “嘘,嘘,嘘,你就吹吧,”天工老人也对天枢老人嘲笑道,“还找什么开宗立派之人,你要没找到这俩孩子,这天下就没有开宗立派之人啦?” “我也觉得这个天灵子,不,是青远,讲的有些道理,”天玑老人也插话道,“什么不言之教,那只是你的一家之想,它不见得就是真理,也就是你抱着不放了,嘿嘿。” 这两个人的言行在。 “你们两个老东西,今天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天枢老人佯怒道。 “嘻嘻嘻,”天工老人笑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就是看你不顺眼,今天就是专门来捣乱的。” “你们俩一边呆着吧,我们门内的事还没完呢,”天枢老人继续对天灵子道,“就算是我对弟子选择标准严了点,那你就说说我怎么藏私了?” “你能认错就好。”天灵子的话引得大殿中又有人笑了。 这天灵子因为天枢老人没有教他,一直想找他的麻烦,对天枢老人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天枢老人也是因为有一师之缘没过于计较,大不了就打这家伙一顿,没成想让他愈加变得有恃无恐,没大没小,这宇枢子则是觉得神清气爽,愈加佩服老大星枢子的安排,找来这么一个怪物来,真是过瘾。 “要说这藏私那就更明显了,”天灵子道,“你的剑法武功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至少可以在道门三圣中比肩而立,但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云游在外,却没有将你的武功剑法传给后人,这不是藏私是什么?” “哼,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刚才是被谁打败的了吗?”天枢老人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天灵子道,“但这又说明你偏心,不公平,你只传他们,他们当然会比别的天枢门弟子厉害了。” “那是你悟性太差,”天枢老人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是阅历过无数弟子,年龄大小不一,性格各异,这里面也包括你和翁锐、卫青,但我最初给你们的指导都是一样的,只是到后来才有所变化,到最后没有可能走出自己道路天分的我就放弃,你就是这样的,哼!” “那都是你自己的说法,”天灵子道,“你看看卫青、翁锐和孙庸,他们都不到二十岁年纪,特别是你的儿子孙庸,和你团聚还不到一年,他能有此突飞猛进,恐怕就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了吧,我看一定是师祖当年将什么本门独门心法传给了你,你又传给了他们,他们才这么厉害的……” “住口,”天枢老人猛地站了起来,怒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你说我也就罢了,你再敢有侮师尊半个字,看我不当场灭了你!” “门主息怒,你看这孩子刚入师门,规矩都没有学会,我下去一定好好管教,”星枢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赶紧站起来对天灵子厉声道,“孽畜,还不下去反省!” 天灵子下去了,他再不下去要把天枢老人惹急了,当场毙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时候,宇枢子也搀合了进来。 “这孩子说话是直了点,不知道轻重,”宇枢子道,“但我确实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二师兄,你也觉得师父当年给了我独门心法?” “哈哈哈,又有热闹看了!” “嗯,我看也是!”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个老头都是一脸坏笑。 :。: 天枢门下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弟子迎来了一场久违的欢呼声,尽管这个天灵子,也就是星枢子口中的青远,他们以前见都没有见过,一出场武功就超出他们很多,但他们已经顾不得了,想让对方败的期望已经压倒了一切。 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孙庸的落败很有蹊跷,前面还咄咄逼人,后面却一下子显得气力不足,按年龄修为来说,这似乎也能讲得过去,但前面硬碰硬的打法说明他和天灵子的修为差距并不大。 当然了,星枢子也在这些明眼人中间,他开始也希望天灵子能力挽狂澜,毕竟他的实力在哪儿,后面看到天灵子和孙庸战得胶着,也有些着急,看到后来渐落下风,他已经有点绝望了,但当他看到孙庸在取得优势的情况下却急转直下输了这一场时,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为此暗地后悔不已,要是自己预先想到这一步,在力胜无望的前提下,输给孙庸总比输给翁锐好,正好把这难题推给他门,静观其变。 “你赢了,那些事我就不问你了,”孙庸道,“但我会自己查。” 天灵子赢了,却有些木然,他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什么结果会是这样。 现在孙庸输了,自然就把场地让给了翁锐,退下去的时候还拼命朝翁锐眨眼,翁锐也只是会心一笑,指指他摇了摇头。 “现在,二十年之约的双方各剩下最后一名弟子,”清元宫宫主元信道,“这最后一战决定双方的输赢,双方还有各位中人可有话说?” “星枢子,你那里还有没有要出场的弟子?哈哈哈。”轩辕派掌门轩辕离笑道,他们这些人也是要面子的,就算是被你请来的,你也不要一会一个弟子,让我们难做。 “我这里再没有了,”星枢子道,“看看门主那里还有没有别的话说?” “比武就比武,别的话等比完了再说。”天枢老人可不想被他的话套住,也意味着今天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需要不需要休息一下?”元信最后确认道,毕竟刚才天灵子和孙庸的比试那可不是普通的体力耗费。 “不用了!”星枢子断然道。 “好,最后一场比试现在开始,”元信道,“由天枢门门主天枢子的弟子翁锐对阵大师兄星枢子的弟子青远。” 对于这场比试,很多人都觉得这基本上没有悬念,翁锐这两年在江湖的名声实在太响,与他交过手的高手无数,十大剑士以上级的高手就不乏四五位,年轻一代中没有能出其右者,天灵子的能耐在刚才和孙庸的比试中已经了然,大家只是想看看这个翁锐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一点其实星枢子也心中有数,他已经不寄希望于天灵子能够获胜,但就算天灵子输了,后面的事也会比较精彩,对于这点安排他心中还是有点津津乐道。 这两年天灵子在和翁锐的交手中已经逐渐处于下风,尽管这次学了天枢剑法有很大长进,但翁锐也在长进,并且和他走的不是一条路,进境只怕有快无慢。 天灵子对此也相当清楚,他现在只想在翁锐身上看看,自己学了天枢剑法后到底有多大提升,他的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翁锐的呼应。 这两人也没有多客气,上手就以快打快,战在一起。 对天灵子而言,这才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天枢剑法此时好像已经溶入自己的身心,身法招数无不恰到好处,力道变招无不随心所欲,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他自己的战力在节节攀升,很快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地步。 但坐在大殿中的有些人很快发现,这场拼斗的主动权已经牢牢的掌握在翁锐手上,表现在两人身上磅礴的气势,有点犀利的有点怕人的战力,都是翁锐带动和激发出来的,人还在战,但胜负已分。 两人的拼斗还在继续,天灵子在拼尽全力抓取着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而翁锐依然不远不近的把每一个机会留在那里。 在翁锐心里,今天他是对天灵子最佩服的一次。 天枢剑法他见识过,师父师娘那里、云枢子师叔那里、江都城外小桥上的黑衣人那里、还有师弟孙庸那里,但今天天灵子所使的天枢剑法的确让他耳目一新,灵思、妙想、心机融为一体,他想变,他在变,他也有条件变,并且思路清晰,但他的问题却是对这已经是江湖顶级的剑法过于崇敬,以至于在变化中又成了他的束缚,再加上他思考的时日尚短,要没有他以往的底子,恐怕连青字辈里面的其他高手都不如。 其实刚才和孙庸的交手对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孙庸的聪明在于他从不拘泥于任何招数,任何武功任何想法,甚至是机关诡计,想通了消化了,出手的时候都是自己的,师父讲的学别人都不会是最好的就是这个道理,但天灵子显然缺乏这个悟性。 翁锐的用意其实在两个方面,一是他觉得天灵子的有些想法很好,他一定要把它的威力崔发出来,看看这里面的潜力到底有多大,另外师弟孙庸走的也是在天枢剑法中推陈出新的路子,任何这方面的思路和想法都会对他有很大促进,他刚才只是想方设法去压制天灵子的爆发力,但这样却没法看到这样的想法被释放出来之后的威力,他知道,只要他把天灵子的东西激发出来,师弟孙庸一定看得懂,也想得通。 这场拼杀出人意料已经打了七八十招,翁锐的十八招“混沌初开”已经反反复复的使了好几遍,但每一次的变化和威力都不一样,并且为了刺激天灵子他还不断地提升着自己的战力,这才是真正的畅快淋漓,也让在场的前辈高人和同辈高手见识一下一代江湖的新新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人点头,有人咂舌,人人如饮甘霖。 “好了,我已经看明白了!” 孙庸不出意料地喊了一嗓子,几乎就在同时,两人一个错身的机会,翁锐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天灵子的后背,天灵子前朴数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翁锐急急忙忙带着一把木剑赶往长安的路上,被天灵子在桃林塞拦住,逼着他打了一架,最后也是这同样的一招拍在了他的后背,把他打得口吐鲜血,而此时距那时还不到五年。 “噢,锐哥哥胜了!”朱玉第一个欢呼起来。 “翁锐,你又犯规了!”元信立即道。 “不,确实是他胜了,”还没等到别人说话,天灵子挣扎着站起来道:“在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我也把他打成这样,我们算是扯平了,这和规则无关。” “这……”元信有点困惑的看向星枢子和宇枢子,看星枢子点头他才道:“好,这一场翁锐胜,二十年之约天枢子获胜!” 尽管元信宫主的声音很大,但殿内殿外并没有喝彩声,连翁锐他们几个都没有,似乎结果就应该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好祝贺的,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脸上更是一脸的不屑,用讥笑的神情看着天枢老人,似乎在说,好不容易啊,这老家伙的门主位置终于保住了。 这是个有点尴尬的时间,大家都不说话,但谁也预料不到天灵子又说话了。 “我想说两句,”天灵子步入大殿昂首站立:“输给翁锐我心服口服,但我对一人不服!” “输就输了,你还要对谁不服?”星枢子呵斥道。 “既为天枢门门人,我对天枢子不服!”天灵子道。 “大胆!不可对门主不尊!”星枢子厉声喝斥,但他的身子却一动也没有动,看来他根本就没打算去阻止他。 “哼哼,你?”天灵子的表现连天枢老人自己都有些诧异,冷哼一声道:“既然不服,你倒说说看。” “说就说,”天灵子扫视了一周,似乎理直气壮,“一个对弟子挑三拣四的人是最没有能耐的人,一个喜欢藏私的人不配称为一代宗师,一个不公平的人更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不知我说的这几句话对不对?” “这么说你认为我既对弟子挑三拣四,又喜欢藏私,还对门人不公平?”天枢老人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天灵子道,“不过我觉得说的也很对。” “好啊,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天枢老人一语双关,“那就先说说我怎么挑三拣四了?” “这个你心知肚明,”天灵子一提起这个,就是一肚子的气,“你飘落江湖二十余年,所阅弟子无数,但你看看,你现在身边还剩下几人?” “那是我不想在天资不够的人身上白耗力气!”天枢老人道。 “哼,我知道,我就是那众多天资不高的人之一,”天灵子终于找到发泄的机会了,“自己不会教也就算了,总是赖在弟子身上,如果弟子都能自学成才,那还要师父做什么?” “我要找的是可以开宗立派之人,是可以光大门楣之人,要教导他们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教法,”天枢老人道,“这岂是你这种悟性不够、心气浮躁之人所能理解的?” “你又要说你那不言之教吧,”天灵子道,“如果都像你这样的话,那我们这云峰山上现在岂不就剩下三五人而已?这云峰山还能有今天的兴旺?” “嘘,嘘,嘘,你就吹吧,”天工老人也对天枢老人嘲笑道,“还找什么开宗立派之人,你要没找到这俩孩子,这天下就没有开宗立派之人啦?” “我也觉得这个天灵子,不,是青远,讲的有些道理,”天玑老人也插话道,“什么不言之教,那只是你的一家之想,它不见得就是真理,也就是你抱着不放了,嘿嘿。” 这两个人的言行在。 “你们两个老东西,今天是诚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天枢老人佯怒道。 “嘻嘻嘻,”天工老人笑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就是看你不顺眼,今天就是专门来捣乱的。” “你们俩一边呆着吧,我们门内的事还没完呢,”天枢老人继续对天灵子道,“就算是我对弟子选择标准严了点,那你就说说我怎么藏私了?” “你能认错就好。”天灵子的话引得大殿中又有人笑了。 这天灵子因为天枢老人没有教他,一直想找他的麻烦,对天枢老人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天枢老人也是因为有一师之缘没过于计较,大不了就打这家伙一顿,没成想让他愈加变得有恃无恐,没大没小,这宇枢子则是觉得神清气爽,愈加佩服老大星枢子的安排,找来这么一个怪物来,真是过瘾。 “要说这藏私那就更明显了,”天灵子道,“你的剑法武功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至少可以在道门三圣中比肩而立,但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云游在外,却没有将你的武功剑法传给后人,这不是藏私是什么?” “哼,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你刚才是被谁打败的了吗?”天枢老人道。 “我当然没有忘记,”天灵子道,“但这又说明你偏心,不公平,你只传他们,他们当然会比别的天枢门弟子厉害了。” “那是你悟性太差,”天枢老人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是阅历过无数弟子,年龄大小不一,性格各异,这里面也包括你和翁锐、卫青,但我最初给你们的指导都是一样的,只是到后来才有所变化,到最后没有可能走出自己道路天分的我就放弃,你就是这样的,哼!” “那都是你自己的说法,”天灵子道,“你看看卫青、翁锐和孙庸,他们都不到二十岁年纪,特别是你的儿子孙庸,和你团聚还不到一年,他能有此突飞猛进,恐怕就没你说的那么简单了吧,我看一定是师祖当年将什么本门独门心法传给了你,你又传给了他们,他们才这么厉害的……” “住口,”天枢老人猛地站了起来,怒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你说我也就罢了,你再敢有侮师尊半个字,看我不当场灭了你!” “门主息怒,你看这孩子刚入师门,规矩都没有学会,我下去一定好好管教,”星枢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赶紧站起来对天灵子厉声道,“孽畜,还不下去反省!” 天灵子下去了,他再不下去要把天枢老人惹急了,当场毙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时候,宇枢子也搀合了进来。 “这孩子说话是直了点,不知道轻重,”宇枢子道,“但我确实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 “二师兄,你也觉得师父当年给了我独门心法?” “哈哈哈,又有热闹看了!” “嗯,我看也是!”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个老头都是一脸坏笑。 :。: 第十九章 门争-14:疑心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门主解释一下。”宇枢子道。 “二师兄请讲。”天枢老人很是淡静,看来今天不管别人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惊奇。 “师父此生只收了我们四个弟子,”宇枢子道,“你觉得师父收弟子的眼光如何?” “师父他老人家自是有他独到的看法,这怎么啦?”天枢老人道。 “除了师妹,你觉得我们四位师兄弟里面谁的悟性最好?”云枢子道。 “自然是两位师兄和师弟的悟性比我好了,”天枢老人道,“否则我的天枢剑法就不会比诸位师兄弟差了。” 天枢老人的这句回答倒是引起了一片诧异之声,这怎么可能呢,天枢门不是他的武功最高吗,只有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笑出声来。 “嘿嘿,我说你这个宇枢子啊,你的脑子到现在都不会开窍,”天工老人道,“他说他比你们悟性差着你们也相信啊,人家那只是谦虚一点,否则他哪有机会平起平坐跟我讲什么价钱?” “哈哈哈,要是他的脑子不好使,他能把你们那么漂亮的师妹骗到手?”天玑老人也笑道。 “天玑师兄,”曾禔笑道,“你们老哥儿几个斗嘴,我两不相帮,你可不许拉我出来开涮啊,呵呵。” “呵呵呵,师妹说笑了。”天玑子笑道。 “其实天玑子没有说笑,”星枢子道,“刚才二师弟说的事可能还真和师妹有关。” “这又管我什么事?”曾禔已经是有点不自在了。 “你想想看,”星枢子道,“在师妹和门主好上之前,我们师兄弟里面谁的武功最好?” “嗯,”曾禔回想一下道,“那当然是大师兄你的武功最好了。” “那为什么在门主和师妹好上之后,他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宇枢子抢话道。 “二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曾禔已经是一脸煞气,怒道。 “难道不是师父心偏,教了他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宇枢子道。 “你住口,我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曾禔怒斥道,“我爹说过,他给每个弟子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从来都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个人,你们练不好就怪你们自己天资不够,敢给自己的师尊抹黑,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星枢子,宇枢子,”云枢子也愤然道,“你们敢妄议师尊,这是要遭雷劈的!我们在一起也那么多年了,我怎么没看出师父教的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住嘴,没你啥事,”宇枢子也怒怼道,“你跟他好得简直要穿一条裤子,当然是要维护他了,弄不好你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你是想好处想疯了吧,”云枢子道,“你要没有证据随便乱说,不要怪我不再讲兄弟情分!” “好了,都不要吵了,”天枢老人道,“他们说的也没完全错,师父确实对我说过一些你们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师兄……”曾禔对此不光惊异,而且她是坚决的不相信,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就被天枢老人的手势制止了。 现在看热闹的就不止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个老头了,其他的门主、掌门人及其弟子,还有诸多天枢门的门人,很多人都在相互会意,窃窃私语,似乎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得到证实一样。 “这可是自己承认的。”宇枢子不咸不淡的咕哝了一句。 星枢子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听着,这个时候也不忘给宇枢子递去一个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位师弟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也不枉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哼,师父是说过一些话,但你是不是你们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天枢老人道。 “师父都说了些什么,门主不妨说来听听。”星枢子道。 “其实我觉得那真的没啥,既然两位师兄那么想听,我就说说,”天枢老人道,“我当年一开始对师父教的东西可以说是奉若神明,不敢有半点逾越,勤学苦练,但却越练越僵,不光是比你们差,连师父都看不下去了,他老人家怕丢我的面子,就把我偷偷叫到一边,告诉我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着走另外一条路试试,不必完全走他的路子,道相通,怎么走都是路。” 天枢老人说完,就静静的看着云枢子和宇枢子,这两人也是有点懵,刚觉得开了个头,不敢相信这就说完了,但看天枢老人没有再说的意思,宇枢子就忍不住了。 “就这几句话?”宇枢子道。 “时间久了,我不敢肯定就是这几句话,但意思一定不错,”天枢老人道,“其他我所学到的不管是剑法还是内功心法,恐怕就和诸位同门没什么两样了。” “这怎么可能,”宇枢子道,“你怎么解释你从那以后武功进境就神速增进?” “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另一条路吧。”天枢老人道。 “哼,你在骗小孩吧,”宇枢子道,“你自己都说了,你的悟性那么差,连本门武功都学不好,就这几句话,一下子天门大开,走出了另外一条路,这么说谁信呢?” “这世上的事还就是那么奇怪,”天枢老人道,“有些道理你总也想不通,就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大房子里,但就是一个契机,想通了,外面的海阔天空它就都成了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多走几条路也没有问题。” “但就你得到了那个契机,而我们却都没有,”宇枢子道,“你把自己看得太神了吧!” “神不神我不知道,但现在你想要这个契机,恐怕晚了点?”天枢老人不无讥讽的道。 契机这东西,不是你谁想要就会有,也不是什么时候想要就是什么时候能有,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星枢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觉得宇枢子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就算是当年师尊没给你讲什么秘法,”星枢子道,“但作为门主,你这些年也感悟颇多,在武学上成就很高,被尊为三圣之一,但你却从来都没有把你所悟所知的东西传给我们,这是不是也有点没尽到门主的责任呢?” “不是我不想传授,是因为我传了也没用,”天枢老人道,“在我走向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条一个人的路,这也是我和你当年的分歧所在。” “你这话说的恐怕不实吧,”星枢子道,“我看几位师侄都学得很好,已经成了我天枢门的栋梁,你该不会不承认这是你教的吧?” “严格来说,他们还真不是我教的,”天枢老人道,“我充其量就是一个指路人罢了。” “哼,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天工老人咕哝了一句。 “嗯。”天玑老人随声附和。 他们太知道翁锐、卫青和孙庸他们在学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他们自己都没有少出力,对天枢老人不敢居功的态度还是有些认可的。 “他们拜你为师,你却说没教他们东西,”星枢子道,“这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吧。” 他这句话说完,还在大殿里扫视一番,果然看到有很多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你可以问问他们。”天枢老人的态度甚是冷漠。 “这也可以,”星枢子道:“既然是要我问,那就让他们发下重誓,保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星枢子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他饶了那么大的圈,就是为了能够顺利成章去问翁锐他们一些问题,既然天枢老人说了,他就有点迫不及待。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门主解释一下。”宇枢子道。 “二师兄请讲。”天枢老人很是淡静,看来今天不管别人说出什么来他都不会惊奇。 “师父此生只收了我们四个弟子,”宇枢子道,“你觉得师父收弟子的眼光如何?” “师父他老人家自是有他独到的看法,这怎么啦?”天枢老人道。 “除了师妹,你觉得我们四位师兄弟里面谁的悟性最好?”云枢子道。 “自然是两位师兄和师弟的悟性比我好了,”天枢老人道,“否则我的天枢剑法就不会比诸位师兄弟差了。” 天枢老人的这句回答倒是引起了一片诧异之声,这怎么可能呢,天枢门不是他的武功最高吗,只有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笑出声来。 “嘿嘿,我说你这个宇枢子啊,你的脑子到现在都不会开窍,”天工老人道,“他说他比你们悟性差着你们也相信啊,人家那只是谦虚一点,否则他哪有机会平起平坐跟我讲什么价钱?” “哈哈哈,要是他的脑子不好使,他能把你们那么漂亮的师妹骗到手?”天玑老人也笑道。 “天玑师兄,”曾禔笑道,“你们老哥儿几个斗嘴,我两不相帮,你可不许拉我出来开涮啊,呵呵。” “呵呵呵,师妹说笑了。”天玑子笑道。 “其实天玑子没有说笑,”星枢子道,“刚才二师弟说的事可能还真和师妹有关。” “这又管我什么事?”曾禔已经是有点不自在了。 “你想想看,”星枢子道,“在师妹和门主好上之前,我们师兄弟里面谁的武功最好?” “嗯,”曾禔回想一下道,“那当然是大师兄你的武功最好了。” “那为什么在门主和师妹好上之后,他的武功就突飞猛进?”宇枢子抢话道。 “二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曾禔已经是一脸煞气,怒道。 “难道不是师父心偏,教了他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宇枢子道。 “你住口,我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曾禔怒斥道,“我爹说过,他给每个弟子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从来都没有偏袒过任何一个人,你们练不好就怪你们自己天资不够,敢给自己的师尊抹黑,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星枢子,宇枢子,”云枢子也愤然道,“你们敢妄议师尊,这是要遭雷劈的!我们在一起也那么多年了,我怎么没看出师父教的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住嘴,没你啥事,”宇枢子也怒怼道,“你跟他好得简直要穿一条裤子,当然是要维护他了,弄不好你也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你是想好处想疯了吧,”云枢子道,“你要没有证据随便乱说,不要怪我不再讲兄弟情分!” “好了,都不要吵了,”天枢老人道,“他们说的也没完全错,师父确实对我说过一些你们都没有听到过的话。” “师兄……”曾禔对此不光惊异,而且她是坚决的不相信,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就被天枢老人的手势制止了。 现在看热闹的就不止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个老头了,其他的门主、掌门人及其弟子,还有诸多天枢门的门人,很多人都在相互会意,窃窃私语,似乎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得到证实一样。 “这可是自己承认的。”宇枢子不咸不淡的咕哝了一句。 星枢子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听着,这个时候也不忘给宇枢子递去一个眼神,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对这位师弟的表现还是满意的,也不枉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 “哼,师父是说过一些话,但你是不是你们想的我就不知道了。”天枢老人道。 “师父都说了些什么,门主不妨说来听听。”星枢子道。 “其实我觉得那真的没啥,既然两位师兄那么想听,我就说说,”天枢老人道,“我当年一开始对师父教的东西可以说是奉若神明,不敢有半点逾越,勤学苦练,但却越练越僵,不光是比你们差,连师父都看不下去了,他老人家怕丢我的面子,就把我偷偷叫到一边,告诉我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着走另外一条路试试,不必完全走他的路子,道相通,怎么走都是路。” 天枢老人说完,就静静的看着云枢子和宇枢子,这两人也是有点懵,刚觉得开了个头,不敢相信这就说完了,但看天枢老人没有再说的意思,宇枢子就忍不住了。 “就这几句话?”宇枢子道。 “时间久了,我不敢肯定就是这几句话,但意思一定不错,”天枢老人道,“其他我所学到的不管是剑法还是内功心法,恐怕就和诸位同门没什么两样了。” “这怎么可能,”宇枢子道,“你怎么解释你从那以后武功进境就神速增进?” “也许就是师父所说的另一条路吧。”天枢老人道。 “哼,你在骗小孩吧,”宇枢子道,“你自己都说了,你的悟性那么差,连本门武功都学不好,就这几句话,一下子天门大开,走出了另外一条路,这么说谁信呢?” “这世上的事还就是那么奇怪,”天枢老人道,“有些道理你总也想不通,就像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大房子里,但就是一个契机,想通了,外面的海阔天空它就都成了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多走几条路也没有问题。” “但就你得到了那个契机,而我们却都没有,”宇枢子道,“你把自己看得太神了吧!” “神不神我不知道,但现在你想要这个契机,恐怕晚了点?”天枢老人不无讥讽的道。 契机这东西,不是你谁想要就会有,也不是什么时候想要就是什么时候能有,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有。 星枢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觉得宇枢子再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就算是当年师尊没给你讲什么秘法,”星枢子道,“但作为门主,你这些年也感悟颇多,在武学上成就很高,被尊为三圣之一,但你却从来都没有把你所悟所知的东西传给我们,这是不是也有点没尽到门主的责任呢?” “不是我不想传授,是因为我传了也没用,”天枢老人道,“在我走向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条一个人的路,这也是我和你当年的分歧所在。” “你这话说的恐怕不实吧,”星枢子道,“我看几位师侄都学得很好,已经成了我天枢门的栋梁,你该不会不承认这是你教的吧?” “严格来说,他们还真不是我教的,”天枢老人道,“我充其量就是一个指路人罢了。” “哼,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天工老人咕哝了一句。 “嗯。”天玑老人随声附和。 他们太知道翁锐、卫青和孙庸他们在学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他们自己都没有少出力,对天枢老人不敢居功的态度还是有些认可的。 “他们拜你为师,你却说没教他们东西,”星枢子道,“这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吧。” 他这句话说完,还在大殿里扫视一番,果然看到有很多人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你可以问问他们。”天枢老人的态度甚是冷漠。 “这也可以,”星枢子道:“既然是要我问,那就让他们发下重誓,保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其实星枢子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他饶了那么大的圈,就是为了能够顺利成章去问翁锐他们一些问题,既然天枢老人说了,他就有点迫不及待。 第十九章 门争-15:道法 “你真的认为发下重誓就能说实话?”星枢子的这点用心天枢老人看着都有点恶心。 “将心比心,总胜于无吧。”星枢子也厚着脸皮道。 “那就随你问吧,”天枢老人道,“卫青、翁锐、孙庸,你大师伯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可发下重誓,毫不隐瞒,就算是对我不恭不敬也绝不怪罪你们。” “是,师父!”翁卫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爹!”孙庸也上前答道。 既然师父没有反对,这几个孩子还是很郑重其事的发下重誓,等待这位曾经想杀了他们的大师伯问询。 “翁锐翁师侄,我先问问你,”星枢子道,“你是什么时候跟随你师父学艺的?” “我和卫师兄是同一天碰见的师父,到现在已有整整十年。”翁锐道。 “这些年来你师父都给你教了些什么功夫?”星枢子道。 “这还是很多的,”翁锐道,“在最初的时候,师父教过我们认穴及经脉走向,还教过我们呼吸练气的方法,到后来还让我祖父代他传授了一套道家的入门的‘混元剑法’。” “什么叫你祖父代他传授?”星枢子道。 “师父说他忙,没工夫管我们,就把一本混元剑谱交给我的祖父让他教我们。”翁锐道。 “你祖父是谁?他也是江湖中人?”星枢子奇道,这教个弟子还有让人代为传授的。 “我祖父算不上江湖中人,”翁锐道,“他就是当年七国之乱时跟随赵王刘遂起事的大将军翁檀,后来因为不想借匈奴兵攻汉带领全家逃到平阳隐居,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新皇认为他对朝廷有功才赦免了我们全家的死罪。” “哦……” 大殿之上一片低声惊呼,这几句话虽说简单,但一说大家就马上明白,原来这个翁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将门之后,自然资质非凡,怪不得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但星枢子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什么认穴明经,什么吐纳练气,还有什么“混元剑”,这几乎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别教导。 “他就没有给你们教点别的东西?”星枢子道。 “当然有,”翁锐道,“等我们把穴位和经脉都记熟了,师父就传给我们《灵枢经》,让我们自己看,自己想,自己练。” “后来呢?”星枢子道,这个《灵枢经》他是知道的,在天枢门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他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后来师父想看我们剑法练得怎么样,就让我们两个自己打,打得不好就斥责,就算是遍体鳞伤也没关系,”翁锐道,“就这样,我和卫师兄断断续续打了几年,直到我们俩再也不能伤到对方师父才肯对我们讲新的东西。” “讲的什么?”星枢子又来了兴趣。 “他的‘剑径八法’和‘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翁锐道。 “卫青,你也学的是这些?”星枢子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剑径八法”虽为天枢子总结,但这也只是剑法基础,天枢门的弟子几乎全都知晓,当然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心法。 “是的,师伯,”卫青回答的很是客气,“虽说我和翁师弟学的差不多,但我们也是时分时聚,基本上都是各练各的,师父把‘剑径八法’讲完,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这几年就再也没见过我们,直到师娘和师弟他们出现。” “‘天枢十三剑’你们学了多少?”星枢子道。 “师父就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卫青道,“师父只让我们记住,让我们自己去悟,给我们也没做过任何解释,所以到现在我和翁师弟练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那么,孙师侄你呢,”星枢子道,“你和你爹见面才不过一年,他没有教过你什么?” “我爹倒是想教,可是我娘不让,”孙庸对这位想害死自己的大师伯心里十分厌恶,连个称呼也没有,“我是跟我娘和云枢师叔学的功夫,我和我爹在这不到一年时间内,加起来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功夫,要说他对我有指点的话就是把我和两位师兄一起打了两顿而已,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问吗?孙庸已经很不客气。 天枢老人怕弟子跟着他学僵掉,不肯随意指点,但在儿子身上想教,老婆却不让,看来是怕他把儿子教歪了,大殿里也有人发出笑声,但星枢子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但你身上的天枢门功夫中好像……” “我说星枢子,”天工老人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打断星枢子的话道,“你也算天枢门师尊级的人物了,你问这些破事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你能问点有用的吗?” “是啊,星枢子,”天玑老人附和道,“天枢子那老东西他要是肯教,他早就教了,当年也用不着离开云峰山飘落江湖二十多年,也就是他还有那么点金贵,我现在才高看他那么一点点,还好他没怎么教,否则这几棵苗子被他毁掉也说不定。” “二位稍安勿躁,”星枢子道,“不教也能成才,莫非他们都是天才?” “天才是一定的,但这里面还有道法,”天玑老人道,“他就是有那样的信念一定要找到他要找的人,并且给予他们他认为必要的指引,成不成完全在于他们自己,还好这几个孩子际遇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方向,不言之教,不等于不教,但他有他的教法,这是他的道法,这一点,你这一辈子恐怕也赶不上他喽。” “天玑子的话不错,”天工老人道,“我看见姓翁的小子我也喜欢,要不是天枢子什么狗屁不言之教有言在先,我都想在这孩子身上拨弄拨弄,最后也只能忍住把他仍在一个没人去的地方让他自己感天悟地,谁知一场风雨一场彩虹,观气象万千,竟能助他气息涌动,打通任督二脉,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还有姓卫的那个小子,”天玑老人道,“我以前只是听说过他,从来没见过,我老人家的东西他是沾也没沾过,但他剑中那种君临天下、有我无敌的王者之气,没有高高在上的皇气浸润恐怕也是做不到的,这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这些东西天枢子他自己也没有,肯定也教不了啊。”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旁若无人的把星枢子一顿奚落,天枢老人笑而不语,云枢子确是心惊不已。 这几个孩子的功夫刚才已经给大家看过了,随后又经过了星枢子的一番盘问,现在看起来就是调侃星枢子的几句话,却道出了天枢老人道法的精髓,听听简单,但要想去做,心气、坚持、际遇缺一不可,这其中的很多道理确实是学武之人应该学习的,他们两位也带来了不少座下弟子,这些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当然在场的人很多,至于谁能听懂多少,那只能看各人的缘分了。 “好,那我就再问翁锐最后几个问题,”星枢子道,“单凭你师父教给你的东西,你能否有今天的成就?” “不会,”翁锐道,“我经历过很多事,从很多人身上都学到过东西,在天玑门和天工门,更是感触很多,每次都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没有你师父的指点,你觉得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星枢子道。 “不能,”翁锐道,“没有师父的指点就没有我和卫师兄,就算是给我后面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感悟。” “那你觉得作为门主,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所悟的东西去指点一下门人子弟?”星枢子道。 “当然应该!”翁锐脱口而出,但他立即像意识到了什么,眼光撇向师父天枢老人,但师父的眼光看着天顶,似乎根本没理他说什么。 “你真的认为发下重誓就能说实话?”星枢子的这点用心天枢老人看着都有点恶心。 “将心比心,总胜于无吧。”星枢子也厚着脸皮道。 “那就随你问吧,”天枢老人道,“卫青、翁锐、孙庸,你大师伯要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可发下重誓,毫不隐瞒,就算是对我不恭不敬也绝不怪罪你们。” “是,师父!”翁卫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爹!”孙庸也上前答道。 既然师父没有反对,这几个孩子还是很郑重其事的发下重誓,等待这位曾经想杀了他们的大师伯问询。 “翁锐翁师侄,我先问问你,”星枢子道,“你是什么时候跟随你师父学艺的?” “我和卫师兄是同一天碰见的师父,到现在已有整整十年。”翁锐道。 “这些年来你师父都给你教了些什么功夫?”星枢子道。 “这还是很多的,”翁锐道,“在最初的时候,师父教过我们认穴及经脉走向,还教过我们呼吸练气的方法,到后来还让我祖父代他传授了一套道家的入门的‘混元剑法’。” “什么叫你祖父代他传授?”星枢子道。 “师父说他忙,没工夫管我们,就把一本混元剑谱交给我的祖父让他教我们。”翁锐道。 “你祖父是谁?他也是江湖中人?”星枢子奇道,这教个弟子还有让人代为传授的。 “我祖父算不上江湖中人,”翁锐道,“他就是当年七国之乱时跟随赵王刘遂起事的大将军翁檀,后来因为不想借匈奴兵攻汉带领全家逃到平阳隐居,后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新皇认为他对朝廷有功才赦免了我们全家的死罪。” “哦……” 大殿之上一片低声惊呼,这几句话虽说简单,但一说大家就马上明白,原来这个翁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将门之后,自然资质非凡,怪不得他能有今天的成就。 但星枢子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什么认穴明经,什么吐纳练气,还有什么“混元剑”,这几乎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的确算不上什么特别教导。 “他就没有给你们教点别的东西?”星枢子道。 “当然有,”翁锐道,“等我们把穴位和经脉都记熟了,师父就传给我们《灵枢经》,让我们自己看,自己想,自己练。” “后来呢?”星枢子道,这个《灵枢经》他是知道的,在天枢门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他对这个也不感兴趣。 “后来师父想看我们剑法练得怎么样,就让我们两个自己打,打得不好就斥责,就算是遍体鳞伤也没关系,”翁锐道,“就这样,我和卫师兄断断续续打了几年,直到我们俩再也不能伤到对方师父才肯对我们讲新的东西。” “讲的什么?”星枢子又来了兴趣。 “他的‘剑径八法’和‘天枢十三剑’的‘混沌初开’。”翁锐道。 “卫青,你也学的是这些?”星枢子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剑径八法”虽为天枢子总结,但这也只是剑法基础,天枢门的弟子几乎全都知晓,当然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心法。 “是的,师伯,”卫青回答的很是客气,“虽说我和翁师弟学的差不多,但我们也是时分时聚,基本上都是各练各的,师父把‘剑径八法’讲完,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这几年就再也没见过我们,直到师娘和师弟他们出现。” “‘天枢十三剑’你们学了多少?”星枢子道。 “师父就教了我们‘混沌初开’的偈语,”卫青道,“师父只让我们记住,让我们自己去悟,给我们也没做过任何解释,所以到现在我和翁师弟练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 “那么,孙师侄你呢,”星枢子道,“你和你爹见面才不过一年,他没有教过你什么?” “我爹倒是想教,可是我娘不让,”孙庸对这位想害死自己的大师伯心里十分厌恶,连个称呼也没有,“我是跟我娘和云枢师叔学的功夫,我和我爹在这不到一年时间内,加起来在一起也就一个多月功夫,要说他对我有指点的话就是把我和两位师兄一起打了两顿而已,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问吗?孙庸已经很不客气。 天枢老人怕弟子跟着他学僵掉,不肯随意指点,但在儿子身上想教,老婆却不让,看来是怕他把儿子教歪了,大殿里也有人发出笑声,但星枢子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但你身上的天枢门功夫中好像……” “我说星枢子,”天工老人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打断星枢子的话道,“你也算天枢门师尊级的人物了,你问这些破事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你能问点有用的吗?” “是啊,星枢子,”天玑老人附和道,“天枢子那老东西他要是肯教,他早就教了,当年也用不着离开云峰山飘落江湖二十多年,也就是他还有那么点金贵,我现在才高看他那么一点点,还好他没怎么教,否则这几棵苗子被他毁掉也说不定。” “二位稍安勿躁,”星枢子道,“不教也能成才,莫非他们都是天才?” “天才是一定的,但这里面还有道法,”天玑老人道,“他就是有那样的信念一定要找到他要找的人,并且给予他们他认为必要的指引,成不成完全在于他们自己,还好这几个孩子际遇不同,但殊途同归,都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方向,不言之教,不等于不教,但他有他的教法,这是他的道法,这一点,你这一辈子恐怕也赶不上他喽。” “天玑子的话不错,”天工老人道,“我看见姓翁的小子我也喜欢,要不是天枢子什么狗屁不言之教有言在先,我都想在这孩子身上拨弄拨弄,最后也只能忍住把他仍在一个没人去的地方让他自己感天悟地,谁知一场风雨一场彩虹,观气象万千,竟能助他气息涌动,打通任督二脉,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还有姓卫的那个小子,”天玑老人道,“我以前只是听说过他,从来没见过,我老人家的东西他是沾也没沾过,但他剑中那种君临天下、有我无敌的王者之气,没有高高在上的皇气浸润恐怕也是做不到的,这和他成长的环境有关,这些东西天枢子他自己也没有,肯定也教不了啊。”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旁若无人的把星枢子一顿奚落,天枢老人笑而不语,云枢子确是心惊不已。 这几个孩子的功夫刚才已经给大家看过了,随后又经过了星枢子的一番盘问,现在看起来就是调侃星枢子的几句话,却道出了天枢老人道法的精髓,听听简单,但要想去做,心气、坚持、际遇缺一不可,这其中的很多道理确实是学武之人应该学习的,他们两位也带来了不少座下弟子,这些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当然在场的人很多,至于谁能听懂多少,那只能看各人的缘分了。 “好,那我就再问翁锐最后几个问题,”星枢子道,“单凭你师父教给你的东西,你能否有今天的成就?” “不会,”翁锐道,“我经历过很多事,从很多人身上都学到过东西,在天玑门和天工门,更是感触很多,每次都有脱胎换骨的感觉。” “没有你师父的指点,你觉得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星枢子道。 “不能,”翁锐道,“没有师父的指点就没有我和卫师兄,就算是给我后面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感悟。” “那你觉得作为门主,是不是应该把自己所悟的东西去指点一下门人子弟?”星枢子道。 “当然应该!”翁锐脱口而出,但他立即像意识到了什么,眼光撇向师父天枢老人,但师父的眼光看着天顶,似乎根本没理他说什么。 第十九章 门争-16:门主不合格 “你不用看你师父,”星枢子道,“他说过你可以如实回答。” “他问你的事情,你尽管按你想的回答,和我无关。”天枢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摆出一副绝对置身事外的表情。 翁锐觉得虽说他的答案和师父的想法有些冲突,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师父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暗自打定主意,既然发誓,那就按他自己的想法去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星枢子道。 “师父讲过练武和修身道法想通,异曲同工,”翁锐道,“合于道,则精气聚,血脉通,身体健,于武功,则可采天地之灵,纳千象之气,法万物之道,通鬼魅之神,能在某个方面有所建树,成就自己的道路,这是每个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翁锐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很关注,师父虽没有看他,显然也在认真的听,胆气也壮了不少。 “虽则万物都为精气所聚,人人都有通灵之处,但各人的机缘却都不相同,”翁锐接着道,“各人的资质、悟性、阅历、师承会影响各人的见识和想法,开启的通灵之门也会不一样,有些人一生未遇到合适的机缘,就可能一生都走不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修习武功的人都是想越厉害越好,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开辟一片新的天地,成为一代宗师级,”翁锐继续道,“但每个人获取机缘的机会应该是均等的,能够拜在某一门派庭下,都是为了或取同等机会,因此我觉得但凡门派的前辈高人或者门主师尊,他们的所感所悟,他们的修行总结,都可传教给门人子弟,以便后辈修习,提升本派武功,进而光大本派门楣。” “你觉得弟子的修行不能超过前辈高人,这种传教可有意义?”这正是天枢老人在选弟子时的死穴,星枢子讲出来还不忘看他一眼,但天枢老人依旧没有反应。 “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翁锐道,“传教基本功法招数都是普通师父所能做到的,但能引导门人弟子开辟心境以至道法通灵,则非得以高师教诲。我跟随师父十年,虽然其间能够聆听师父教诲的时间有限,但若非师父给我开启心智,打破武学之道中的种种藩篱,我也就不可能探索走出一条和师父也不一样的路。当然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讲是机缘,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有所悟,这也是机缘,这最后的结果当然只能看每个人自己了。” “呵呵,这小家伙讲的还有几分道理。”天玑老人笑道。 “哼,一点点皮毛见识也能登堂入室?”天枢老人眼睛一翻冷哼一声。 “嘻嘻,我看他这点认识就比你强,”天工老人也绝不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要没他们几个,你到现在恐怕还在满天下找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星枢子生怕他的问话又被打断了,“翁锐你既然说前辈师尊应该教导门人子弟,如果一个门主二十年没尽到此责任你觉得他合不合格?” “弟子属于小辈,对此不敢妄言。”翁锐赶紧道。 星枢子的话一落,大殿之中又是“嗡”的一声,连翁锐的回话都给淹没了,有的惊呼,有的小声议论,感情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又绕到这门主之位上来了,说好的弟子之争是输掉了,但似乎这没有尽责这一条也说得过去,看看天下武林之中,能有这种情况的恐怕也就天枢门了。 “师兄,你这什么意思?”天枢老人的目光终于聚到星枢子的脸上。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星枢子没有一点要让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宇枢子的腰杆终于挺了起来,折腾了大半天,这才是正事,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做出呼应,因为这也不是星枢子他一个人的事。 “这么说师兄认为我这门主不合格了?”天枢老人道。 “你能有这个认识也还不晚!”星枢子彻底豁出去了,索性连门主也不叫了。 “谢大师兄夸奖,”天枢老人悠悠道,“别说大师兄觉得我不合格,这么多年一直自管自的飘落在外,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个门主不合格。” “师兄!” “师兄!” 云枢子和曾禔两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猛地站了起来,他们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栽培孙庸,不就是为了这二十年之约,保住天枢老人的门主之位吗,他这么多年调教卫青和翁锐,也不就是为了今日之约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倒先客气起来。 “既然你认为自己也不合格,何不将门主之位让出?”宇枢子觉得时机到了,不冷不淡的道,像星枢子一样也不再称呼门主。 “宇枢子,你这么对门主说话,你想造反啊?”云枢子已经冲到了宇枢子跟前。 “师弟,你稍安勿躁,我自有道理,”天枢老人这才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漫步走到中庭,在众人面前站定,面对星枢子和宇枢子道,“看来两位师兄对这门主之位是惦记了很久了,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在,你们不就是门主吗?为什么还这么在意?” “那不一样,”宇枢子道,“除了门主之位,还有师尊亲传的本门秘法!” “你也想要门主之位?”天枢老人问道。 “我…我有自知之明,”宇枢子慌道,“门主我是做不了的,但本门的秘法我却有资格去修炼。” 要说宇枢子没有做门主的想法那是假的,但在老大星枢子这里,他真的没有自信敢去争这个门主。 “真是顽固透顶,”天枢老人无奈叹道,“不要说本门有没有秘法,就算是师尊亲传的‘天枢十三剑’你到底悟透了多少?” “我是没悟透多少,那你又悟透了多少呢?”星枢子道。 “我天资有限,这么些年苦心修炼,也只对前十二剑有些心得,”天枢老人道,“对于第十三剑‘天地逍遥’却始终不得门径。” “没有秘法,你如何能修得十二剑?”宇枢子道。 “秘法真的没有,心得确有一些,”天枢老人对这位师兄已经真的失去耐心,不想再与他纠缠,“你想不想听听?” “听听就听听!”宇枢子坦然道,反正听听也死不了人。 “我也想听听师弟对‘天枢十三剑’的心得。”星枢子也道,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他不愿说,亲自交交手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总比自己一无所获要好。 “看来两位师兄对我这‘天枢十三剑’很感兴趣,那就说说,”天枢老人道,“当年师尊为了公平,将‘天枢十三剑’的前六剑偈语都传给了我们,后来看我在这方面有些进展,就将门主之位传给了我,也将其余的七剑偈语也传给了我,‘天枢十三剑’是我门武学精华,就连师尊也说他只悟得其中一小部分,这是他老人家一生最大的遗憾,他传我门主之位也是为了帮他完成这个遗憾。” “对这门主之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天枢老人继续道,“我领门主之位本就是为了完成师尊的一个心愿,师尊虽对我讲过他感悟的心法,但我所走的路子和师尊的却完全不同,越往下走,就会偏离越远,到最后我发现这‘天枢十三剑’就是一门孤独的剑法,无招、无式、无心法,有的只是一个意境,这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个人走的路注定是不一样的,就算都有所得,但其境界高低相差悬殊,这就是我执意去找传人的原因。” 现在的大殿内外鸦雀无声,不管是本门弟子,还是外来宾客,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详细的听取过江湖最为神秘的剑法之一“天枢十三剑”的真谛,天枢老人这番话不光是对本门弟子,就是对所有练武之人来说都有很深的启迪作用。 “我虽然摸到了一些门径,但很快发现我也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天枢老人道,“在我这条路上,我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我这条路走不通,那师父的宏愿依然无法完成,为了不把翁锐他们引上我这条路,我只好什么也不教他们,让他们自己走,最多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提升提升能力,总算黄天不负,这几个孩子都找到了各自的路,但这都只是个开始,能走到哪里,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这么说我们是误会门主了?”星枢子悻悻地道,他又开始称门主,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你们没有误会,”天枢老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我自己也觉得我没有尽到一个门主的责任,我也没有能力做好一个门主,所以在这次上山之时,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会在这次二十年之约时将门主之位让出。” 在这大殿之上,除了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依旧平静之外,整个人群都像炸了锅一样,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很多人都有些不甘,觉得这戏份还不够,星枢子和宇枢子已经相视致意,似乎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云枢子和曾禔这次倒是没有发声,他们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精彩的一定还在后面。 等大家都慢慢安静之后,天枢老人才道:“在我正式让出门主之位之前,作为门主,我还要处理一件门内的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今天恰有这么多贵宾莅临,正好做个见证。”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终于笑了,等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啊。 “门主,你…你要说什么事?”宇枢子心里已经有点虚,也开始叫门主了,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两位师兄,庾岭歧门谷的事可曾听说?”天枢老人道。 “略有耳闻,”星枢子道,“也是师妹和庸儿他们吉人天相,得以渡过此劫。” “哼!” “嗤!” 曾禔、云枢子这边已经发出了一些愤恨、鄙夷的声息。 “这事和二位可有关系?”天枢老人问的非常直接。 “这事不是阴山三鬼干的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宇枢子首先不干了,愤然道。 “是阴山三鬼干的没错,”天枢老人道,“但他们是拿了别人的钱去的,没有人指使,他们为什么要去?” “这我们怎么知道?”宇枢子道,“没准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大师兄,你也觉得这和你没关系?”天枢老人道。 “当然没关系!”星枢子答得很是淡定。 “要不要发个誓!”天枢老人话音刚落,大殿上已经有人偷笑,刚才星枢子要翁锐他们发誓的话,现在天枢老人又还给了他。 “没有就是没有,我发什么誓?”星枢子道。 “这是关系我等声誉的大事,怎能这般儿戏?”宇枢子也道。 “哼哼,不发就不发吧,”天枢老人冷哼一声道,“我刚才说过了,就算是发下重誓也未必能说实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星枢子有点恼羞成怒道,“难道我们还在骗你不成?” “有没有骗你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天枢老人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了,眼里已经透出一股摄人的光芒,看了都让人顿生寒意。 “就算你是门主,没有证据你也不可以胡作非为!”星枢子的这句话听起来也是很有道理,他今天也是吃定了天枢老人没有证据,何况有这么多人看着,已经有人开始附和他了。 “天枢子,我觉得你师兄讲得有些道理,”轩辕派掌门轩辕离道,“按说你们门内之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但我们今天既然在场,没有证据就说他是幕后真凶,这恐怕难以服众。”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天枢老人没理轩辕离的话,继续对星枢子说,“我既然今天能提这件事,我就不会空着手来,你可想清楚了。” “想什么想,难道你还想用武力压服?”星枢子看了一眼宇枢子道,“我们也未见得怕了你!” “你不用看你师父,”星枢子道,“他说过你可以如实回答。” “他问你的事情,你尽管按你想的回答,和我无关。”天枢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摆出一副绝对置身事外的表情。 翁锐觉得虽说他的答案和师父的想法有些冲突,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师父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暗自打定主意,既然发誓,那就按他自己的想法去讲。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星枢子道。 “师父讲过练武和修身道法想通,异曲同工,”翁锐道,“合于道,则精气聚,血脉通,身体健,于武功,则可采天地之灵,纳千象之气,法万物之道,通鬼魅之神,能在某个方面有所建树,成就自己的道路,这是每个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目标。” 翁锐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见众人都很关注,师父虽没有看他,显然也在认真的听,胆气也壮了不少。 “虽则万物都为精气所聚,人人都有通灵之处,但各人的机缘却都不相同,”翁锐接着道,“各人的资质、悟性、阅历、师承会影响各人的见识和想法,开启的通灵之门也会不一样,有些人一生未遇到合适的机缘,就可能一生都走不出一条自己的路来。” “修习武功的人都是想越厉害越好,实际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开辟一片新的天地,成为一代宗师级,”翁锐继续道,“但每个人获取机缘的机会应该是均等的,能够拜在某一门派庭下,都是为了或取同等机会,因此我觉得但凡门派的前辈高人或者门主师尊,他们的所感所悟,他们的修行总结,都可传教给门人子弟,以便后辈修习,提升本派武功,进而光大本派门楣。” “你觉得弟子的修行不能超过前辈高人,这种传教可有意义?”这正是天枢老人在选弟子时的死穴,星枢子讲出来还不忘看他一眼,但天枢老人依旧没有反应。 “我觉得还是有意义的,”翁锐道,“传教基本功法招数都是普通师父所能做到的,但能引导门人弟子开辟心境以至道法通灵,则非得以高师教诲。我跟随师父十年,虽然其间能够聆听师父教诲的时间有限,但若非师父给我开启心智,打破武学之道中的种种藩篱,我也就不可能探索走出一条和师父也不一样的路。当然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师父讲是机缘,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有所悟,这也是机缘,这最后的结果当然只能看每个人自己了。” “呵呵,这小家伙讲的还有几分道理。”天玑老人笑道。 “哼,一点点皮毛见识也能登堂入室?”天枢老人眼睛一翻冷哼一声。 “嘻嘻,我看他这点认识就比你强,”天工老人也绝不放过这个嘲笑的机会,“要没他们几个,你到现在恐怕还在满天下找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星枢子生怕他的问话又被打断了,“翁锐你既然说前辈师尊应该教导门人子弟,如果一个门主二十年没尽到此责任你觉得他合不合格?” “弟子属于小辈,对此不敢妄言。”翁锐赶紧道。 星枢子的话一落,大殿之中又是“嗡”的一声,连翁锐的回话都给淹没了,有的惊呼,有的小声议论,感情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又绕到这门主之位上来了,说好的弟子之争是输掉了,但似乎这没有尽责这一条也说得过去,看看天下武林之中,能有这种情况的恐怕也就天枢门了。 “师兄,你这什么意思?”天枢老人的目光终于聚到星枢子的脸上。 “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星枢子没有一点要让的意思。 在这个时候,宇枢子的腰杆终于挺了起来,折腾了大半天,这才是正事,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要做出呼应,因为这也不是星枢子他一个人的事。 “这么说师兄认为我这门主不合格了?”天枢老人道。 “你能有这个认识也还不晚!”星枢子彻底豁出去了,索性连门主也不叫了。 “谢大师兄夸奖,”天枢老人悠悠道,“别说大师兄觉得我不合格,这么多年一直自管自的飘落在外,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这个门主不合格。” “师兄!” “师兄!” 云枢子和曾禔两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猛地站了起来,他们这么多年费尽心力栽培孙庸,不就是为了这二十年之约,保住天枢老人的门主之位吗,他这么多年调教卫青和翁锐,也不就是为了今日之约吗,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自己倒先客气起来。 “既然你认为自己也不合格,何不将门主之位让出?”宇枢子觉得时机到了,不冷不淡的道,像星枢子一样也不再称呼门主。 “宇枢子,你这么对门主说话,你想造反啊?”云枢子已经冲到了宇枢子跟前。 “师弟,你稍安勿躁,我自有道理,”天枢老人这才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漫步走到中庭,在众人面前站定,面对星枢子和宇枢子道,“看来两位师兄对这门主之位是惦记了很久了,其实我一直在想,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在,你们不就是门主吗?为什么还这么在意?” “那不一样,”宇枢子道,“除了门主之位,还有师尊亲传的本门秘法!” “你也想要门主之位?”天枢老人问道。 “我…我有自知之明,”宇枢子慌道,“门主我是做不了的,但本门的秘法我却有资格去修炼。” 要说宇枢子没有做门主的想法那是假的,但在老大星枢子这里,他真的没有自信敢去争这个门主。 “真是顽固透顶,”天枢老人无奈叹道,“不要说本门有没有秘法,就算是师尊亲传的‘天枢十三剑’你到底悟透了多少?” “我是没悟透多少,那你又悟透了多少呢?”星枢子道。 “我天资有限,这么些年苦心修炼,也只对前十二剑有些心得,”天枢老人道,“对于第十三剑‘天地逍遥’却始终不得门径。” “没有秘法,你如何能修得十二剑?”宇枢子道。 “秘法真的没有,心得确有一些,”天枢老人对这位师兄已经真的失去耐心,不想再与他纠缠,“你想不想听听?” “听听就听听!”宇枢子坦然道,反正听听也死不了人。 “我也想听听师弟对‘天枢十三剑’的心得。”星枢子也道,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他不愿说,亲自交交手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总比自己一无所获要好。 “看来两位师兄对我这‘天枢十三剑’很感兴趣,那就说说,”天枢老人道,“当年师尊为了公平,将‘天枢十三剑’的前六剑偈语都传给了我们,后来看我在这方面有些进展,就将门主之位传给了我,也将其余的七剑偈语也传给了我,‘天枢十三剑’是我门武学精华,就连师尊也说他只悟得其中一小部分,这是他老人家一生最大的遗憾,他传我门主之位也是为了帮他完成这个遗憾。” “对这门主之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兴趣,”天枢老人继续道,“我领门主之位本就是为了完成师尊的一个心愿,师尊虽对我讲过他感悟的心法,但我所走的路子和师尊的却完全不同,越往下走,就会偏离越远,到最后我发现这‘天枢十三剑’就是一门孤独的剑法,无招、无式、无心法,有的只是一个意境,这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个人走的路注定是不一样的,就算都有所得,但其境界高低相差悬殊,这就是我执意去找传人的原因。” 现在的大殿内外鸦雀无声,不管是本门弟子,还是外来宾客,从来都没有人这么详细的听取过江湖最为神秘的剑法之一“天枢十三剑”的真谛,天枢老人这番话不光是对本门弟子,就是对所有练武之人来说都有很深的启迪作用。 “我虽然摸到了一些门径,但很快发现我也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天枢老人道,“在我这条路上,我也有很多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我这条路走不通,那师父的宏愿依然无法完成,为了不把翁锐他们引上我这条路,我只好什么也不教他们,让他们自己走,最多就是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们提升提升能力,总算黄天不负,这几个孩子都找到了各自的路,但这都只是个开始,能走到哪里,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这么说我们是误会门主了?”星枢子悻悻地道,他又开始称门主,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你们没有误会,”天枢老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我自己也觉得我没有尽到一个门主的责任,我也没有能力做好一个门主,所以在这次上山之时,我就做出了一个决定,一定会在这次二十年之约时将门主之位让出。” 在这大殿之上,除了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依旧平静之外,整个人群都像炸了锅一样,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很多人都有些不甘,觉得这戏份还不够,星枢子和宇枢子已经相视致意,似乎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云枢子和曾禔这次倒是没有发声,他们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精彩的一定还在后面。 等大家都慢慢安静之后,天枢老人才道:“在我正式让出门主之位之前,作为门主,我还要处理一件门内的事,这件事非同小可,今天恰有这么多贵宾莅临,正好做个见证。”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终于笑了,等了半天,这才是重点啊。 “门主,你…你要说什么事?”宇枢子心里已经有点虚,也开始叫门主了,他以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两位师兄,庾岭歧门谷的事可曾听说?”天枢老人道。 “略有耳闻,”星枢子道,“也是师妹和庸儿他们吉人天相,得以渡过此劫。” “哼!” “嗤!” 曾禔、云枢子这边已经发出了一些愤恨、鄙夷的声息。 “这事和二位可有关系?”天枢老人问的非常直接。 “这事不是阴山三鬼干的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宇枢子首先不干了,愤然道。 “是阴山三鬼干的没错,”天枢老人道,“但他们是拿了别人的钱去的,没有人指使,他们为什么要去?” “这我们怎么知道?”宇枢子道,“没准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也说不定。” “大师兄,你也觉得这和你没关系?”天枢老人道。 “当然没关系!”星枢子答得很是淡定。 “要不要发个誓!”天枢老人话音刚落,大殿上已经有人偷笑,刚才星枢子要翁锐他们发誓的话,现在天枢老人又还给了他。 “没有就是没有,我发什么誓?”星枢子道。 “这是关系我等声誉的大事,怎能这般儿戏?”宇枢子也道。 “哼哼,不发就不发吧,”天枢老人冷哼一声道,“我刚才说过了,就算是发下重誓也未必能说实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星枢子有点恼羞成怒道,“难道我们还在骗你不成?” “有没有骗你心里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天枢老人已经完全不是那个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了,眼里已经透出一股摄人的光芒,看了都让人顿生寒意。 “就算你是门主,没有证据你也不可以胡作非为!”星枢子的这句话听起来也是很有道理,他今天也是吃定了天枢老人没有证据,何况有这么多人看着,已经有人开始附和他了。 “天枢子,我觉得你师兄讲得有些道理,”轩辕派掌门轩辕离道,“按说你们门内之事我们外人不好插嘴,但我们今天既然在场,没有证据就说他是幕后真凶,这恐怕难以服众。”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天枢老人没理轩辕离的话,继续对星枢子说,“我既然今天能提这件事,我就不会空着手来,你可想清楚了。” “想什么想,难道你还想用武力压服?”星枢子看了一眼宇枢子道,“我们也未见得怕了你!” 第十九章 门争-17:新门主 / “武力压服?这倒是个好主意,”天枢老人似乎好像刚想起这件事,道,“刚才两位师兄一直在说我没有尽到做门主的责任,那我今天就展示一下我这些年的所悟所学,也算是给门人弟子一个交代,只是要委屈二位师兄帮我垫垫招了。” 这已经是公开的叫板了,星枢子也没了退路:“怎么垫?” “既是委屈二位师兄,也就不能让你们白垫这招,”天枢老人道,“‘天枢十三剑’根据我的感悟幻化出了十二招剑法,我就以这十二招剑法为限和两位师兄过招,要是多用一招或者输了,不管是歧门谷的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再追究此事,并且这门主也是你们的,至于谁做门主和我无关,‘天枢十三剑’剩下的偈语我也会传给下任门主,你们看这是否可行?” “你以十二招剑法和我们两人动手,也过于托大了吧?”星枢子道。 话虽如此,星枢子和宇枢子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还费那么多事干嘛呢? 其他的人也这么想,尽管江湖把道门三圣传成神一般的存在,但眼前看看也不过是几位普普通通的老人,偏执中还带有几分调皮,天枢老人就算他再厉害,他面对的可是天枢门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是两位十大剑士般的存在,和他们两个同时交手,还约定只用十二招,这不是托大是什么? “就算是我向两位师兄请教吧!”天枢老人淡淡地道,说完拿着他的剑步出大殿,在殿外场地上站定。 星枢子和宇枢子对视一眼,也拎着剑跟了出去,他们明白,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如果不能胜了天枢子,他们丢了性命的可能都有,更不要说什么门主之位了,看样子歧门谷的事他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他们这一走,大厅里的人呼啦啦全跟了出来,连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都出来了,“天枢十三剑”,没有人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三人两厢站立,星枢子和宇枢子并没有在站位上去抢优势,三人同时微微曲身,算是行礼。 就在他们礼毕直身的一瞬间,星枢子和宇枢子已经同时出手,速度极快,并且是左右不同的方位,他们的用意很明显,你不是自吹敢以十二招来应对我们两人吗,那我们就看看你这十二招怎么用,这桩两个人拼死扛过十二招就能算胜的生意恐怕他们一生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天枢老人微微一晒,瞬间也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右脚斜踏半步,双腿微屈,整个身体只是微微一晃,手中的剑却在胸前振出一道虚影,伴随剑“嗡”的一声沉闷震颤,磅礴的劲力迅速荡向四周,波及十数步之遥,在波及圈内的众人瞬间像是胸口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功力稍差的后辈纷纷跌倒,就算是各门派的门主掌门也只有赶紧凝聚内力抗衡才不至于出丑,不少人也是在晃动中才站稳脚跟。 翁锐体会过师父的武功,但这招“混沌初开”这样的使法他却从未见过,劲力过处,他也是心神一荡,赶紧聚气抗衡才稳住身形,使他再次体会到师父这招的妙处,藏招于真元之中,施力于混沌之泽,混沌中充满精气,精气凝结为真元,真元回归混沌,反哺荡出,竟能融合激荡,幻化出无比的威力,混沌开阖,不离混沌,天地一统,人物一体,似乎比他所理解的“混沌初开”又上了一个层次。 星枢子和宇枢子招数刚刚催动,其迅捷之势纵观江湖能超越他们的也不多,但就这样,在他们招数还未完全发出之际,天枢老人后发而先至,籍剑振出的“混沌初开”的劲力也震到了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是全力施为,全身真气凝聚,虽然不能为其所伤,但其招数的催动却被迟滞了一丝,就是差在这一丝,天枢老人的第二招“宗物同尘”已经祭出,身形只是一个晃动就鬼魅般的穿过星宇两人的夹击,回身一剑平平扫出,“嘶嘶”的剑啸声中已经看不见剑影,而成了一道闪光,显然星宇二人知道这道闪光的厉害,一仰一翻,身形一上一下,刚好避开这道闪光,就在闪光消失的刹那,两人却同时发起了攻击,星枢子一招“逆流而上”从下攻来,天枢老人的下盘顿时荆棘丛生,险恶万分,宇枢子一招“星海无涯”从上攻来,满天寒星已经将天枢老人笼罩,上盘诸处大穴都在威胁之下。 这都是天枢剑法的大招,单对单天枢老人自然知道如何去破,但这种上下夹攻几乎不留缝隙,毫无破绽,连周围的诸多行家都替天枢老人捏了一把汗,但就在星宇二人全招使出的一刹那,天枢老人的身躯突然矮身扭曲继而舒展,就在其舒展的那一刻,整个人像箭一般激射而出,并且射出的身躯形成一个横着的急速旋转的陀螺,这个陀螺带着一道明亮的光环直插两人中间,金玉交接之声骤然响起,沉闷而刺耳,在轰然一声中猛然爆开,三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倏然飘落。 “赤子握固”,这是天枢老人“天枢十三剑”的又一剑,上回卫青、翁锐和孙庸三人围攻,他用过这一招,但那是他是直着使用,而这次却横着使用,并一举破掉了天枢门两位顶级强者的的抢攻,看得卫、翁、孙三人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 这才是大家风范,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他们觉得这才有了点意思。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看着的同时,飘落出去的三人谁也没有停顿,落地之时又立即弹射而出,瞬间殿前场地上就剩下几道飘忽的影子,间或中伴着金玉交接的声响,目力稍差的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和招数,只能被他们搏杀中所激荡出的先天罡气逼得连连后退。 但这种种气势磅礴以快打快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四五招的功夫,场上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搏杀中一道虚影飞射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众人静睛一看,宇枢子右手腕处鲜血直流,以左手捂着,表情极为痛苦。 翁锐凭他的医术经验瞧去,估计云枢子的手筋被挑,这样就算不能废掉他的武功,即便好了那也会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 剩下的两人依旧没停,星枢子一看天枢老人对宇枢子不留一点情面,下如此重的手,他没了依靠,也没了后路,反而愈战愈勇,天枢老人此时也把自己的战力摧升到极致,招数变幻之中,雷霆万钧,波涛汹涌,星光闪烁,银河倒流,数招剑法里能让天地宇宙的力量幻化其中,也让天枢门的门人弟子开了眼界,也让整个武林重新领略了一番剑术的极高境界。 说十二招就十二招,就在第十二招“江湖同游”一出,天枢老人已经是豪情万丈,剑意萧索,层层剑气已经压得星枢子喘不过气来,就在他尽力转身的一瞬,天枢老人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背上,一声闷响中似乎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人也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一口鲜血激射而出,顿时委顿成一团。 天枢老人拎剑朝星宇二人刚走两步,轩辕门掌门轩辕离、天外门的门主陶朱、清元宫的宫主元信、莫干剑庄庄主莫林等蜂拥过来拦住去路。 “天枢子,这都是门内自家兄弟较量,你这下手也太过分了吧?”轩辕离道。 “人都这样了,你还不依不饶,”元信道,“你这要是赶尽杀绝啊?” “天枢子,你这样让江湖怎么看你啊?”陶朱道。 天枢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他终于明白这些人被请上山的用意了,但还没等他说话,天玑老人就走上前来道:“哼,你们这些人什么眼光啊,他要杀人还要等到现在啊?” “哼,明明七八招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要用完你那十二招啊?”天工老人一脸的不满意,“你爱炫耀,到时候你输了就不要说我们偷了你的招?” “要是你看了这些就能偷了我的招,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天枢老人道,“他们不是一直说我藏着掖着吗,我就把我的所悟所得都展示出来,看看他们能看懂几分?” “你这到大方,”天玑老人道,“连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教了。” “若能看得懂,有所得,那都是缘分,”天枢老人道,“我这里的事还没完呢。” “对对,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弄,我们撤了,呵呵。”天玑老人一拽天工老人,两人回身大殿喝茶去了。 天枢老人分开众人来到两人跟前:“你们两人可知罪?” “我们何罪之有?”宇枢子已经缓过劲来。 “残害同门!”天枢老人道。 “残害同门的是你,”宇枢子道,“既然你想当这个门主,你可以把我们都杀光啊!” “你不要转移话题,”天枢老人肃然道,“门主我说让那就一定会让,现在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可知残害同门之罪?” “证据呢?”星枢子挣扎着道。 “哼,你们不要以为我答应了胥黎不杀他我就没有证据,”天枢老人道,“我说过我不会空着手上山,阴山三鬼或者其他的人我没说过不杀他们。”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枢子道,“阴山三鬼不是什么好鸟,请得动他们恐怕花费不小吧?江都城里密谈,江都城外小桥上的截杀,不一定都做得干净吧?就算明里没人看到,暗里看到的恐怕不止一个吧?” “你们想怎么样?”星枢子已经有点泄气,就算是做得再周全,他也不能保证阴山三鬼那边不出事,何况这一桩桩就更亲历一般。 “对这事我一定要有个了断,”天枢老人道,“为什么要做那件事?今天你们要是讲出个道理来,我就念曾经同门之情,放你们下山,如若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找人对对质,天枢门的门规也不是放在那里看看的!” 宇枢子盘算,以天枢老人现在的名望,胥黎差点杀了他老婆,他说放都放了,今天这里有这么多人见证,要死在这里也太冤枉了,何况这争门主都是星枢子的事,他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好处的,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开口了:“大师兄,你做决断吧!” 星枢子知道天枢老人说一不二,今天既然栽在他手里不妨先求一线生机,以后再求报仇,所以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就是我找胥黎干的,江都城外小桥上的事也是我们两人干的,今天栽在你手里,你随便吧!” “既然有二十年之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天枢老人道。 “你要是二十年没教出什么弟子,自然就不会有这事,”星枢子道,“但你教出来一个翁锐,本来我们的目标是他,但后来却发现你还有个儿子,这也都是赶上了,我还真没有专门冲他去!” 殿外场地上一片嗡嗡之声,众人都在纷纷议论,原来声名显赫的天枢门里还藏着这么一件丑事,连众多门人弟子也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可以说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连很多他们的弟子都感到脸上无光,羞愧万分。 “好,作为天枢门现任门主,我现在宣布两件事情,”天枢老人朗声道,“星枢子和宇枢子作为天枢门的师尊级人物,泯灭良心,残害同门,按照门规本是死罪,但念其多年护持门内事务之功,将其二人逐出师门,再与天枢门无关,但有弟子愿随其同往,今日可一同下山,但永远不许回来。” 天枢老人话音刚落,就有数位亲近的弟子赶紧上去搀扶各自师尊,随星宇二蹒跚而去,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 “还有这第二件事,”天枢老人一开口,还没走出多远的星枢子和宇枢子也站住了脚步,回首聆听:“我今天就将这门主之位传给翁锐,由云枢师弟在山上协助打理门内事务,择日举行新门主升座之礼。” “师父……”翁锐显然对此事十分意外,惶恐万分。 “翁师侄,”云枢子道:“你来云峰山时间不长,但你对云峰山上的弟子却不分里外,还有将自己所学融入天枢门务武功的想法和思路,门主此意用心长远,你可不要辜负了门主厚爱。” “师叔……”翁锐还是觉得转不过这个弯来。 “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哈哈哈。” 云枢子的话引来一片笑声和阵阵掌声,卫青、孙庸、朱玉、青冥等人已经将翁锐簇拥起来。 / “武力压服?这倒是个好主意,”天枢老人似乎好像刚想起这件事,道,“刚才两位师兄一直在说我没有尽到做门主的责任,那我今天就展示一下我这些年的所悟所学,也算是给门人弟子一个交代,只是要委屈二位师兄帮我垫垫招了。” 这已经是公开的叫板了,星枢子也没了退路:“怎么垫?” “既是委屈二位师兄,也就不能让你们白垫这招,”天枢老人道,“‘天枢十三剑’根据我的感悟幻化出了十二招剑法,我就以这十二招剑法为限和两位师兄过招,要是多用一招或者输了,不管是歧门谷的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再追究此事,并且这门主也是你们的,至于谁做门主和我无关,‘天枢十三剑’剩下的偈语我也会传给下任门主,你们看这是否可行?” “你以十二招剑法和我们两人动手,也过于托大了吧?”星枢子道。 话虽如此,星枢子和宇枢子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他们还费那么多事干嘛呢? 其他的人也这么想,尽管江湖把道门三圣传成神一般的存在,但眼前看看也不过是几位普普通通的老人,偏执中还带有几分调皮,天枢老人就算他再厉害,他面对的可是天枢门大师兄和二师兄,那是两位十大剑士般的存在,和他们两个同时交手,还约定只用十二招,这不是托大是什么? “就算是我向两位师兄请教吧!”天枢老人淡淡地道,说完拿着他的剑步出大殿,在殿外场地上站定。 星枢子和宇枢子对视一眼,也拎着剑跟了出去,他们明白,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如果不能胜了天枢子,他们丢了性命的可能都有,更不要说什么门主之位了,看样子歧门谷的事他是没那么容易放弃的。 他们这一走,大厅里的人呼啦啦全跟了出来,连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都出来了,“天枢十三剑”,没有人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们三人两厢站立,星枢子和宇枢子并没有在站位上去抢优势,三人同时微微曲身,算是行礼。 就在他们礼毕直身的一瞬间,星枢子和宇枢子已经同时出手,速度极快,并且是左右不同的方位,他们的用意很明显,你不是自吹敢以十二招来应对我们两人吗,那我们就看看你这十二招怎么用,这桩两个人拼死扛过十二招就能算胜的生意恐怕他们一生也不会有第二回了。 天枢老人微微一晒,瞬间也做出了反应,只见他右脚斜踏半步,双腿微屈,整个身体只是微微一晃,手中的剑却在胸前振出一道虚影,伴随剑“嗡”的一声沉闷震颤,磅礴的劲力迅速荡向四周,波及十数步之遥,在波及圈内的众人瞬间像是胸口受到了猛烈的撞击,功力稍差的后辈纷纷跌倒,就算是各门派的门主掌门也只有赶紧凝聚内力抗衡才不至于出丑,不少人也是在晃动中才站稳脚跟。 翁锐体会过师父的武功,但这招“混沌初开”这样的使法他却从未见过,劲力过处,他也是心神一荡,赶紧聚气抗衡才稳住身形,使他再次体会到师父这招的妙处,藏招于真元之中,施力于混沌之泽,混沌中充满精气,精气凝结为真元,真元回归混沌,反哺荡出,竟能融合激荡,幻化出无比的威力,混沌开阖,不离混沌,天地一统,人物一体,似乎比他所理解的“混沌初开”又上了一个层次。 星枢子和宇枢子招数刚刚催动,其迅捷之势纵观江湖能超越他们的也不多,但就这样,在他们招数还未完全发出之际,天枢老人后发而先至,籍剑振出的“混沌初开”的劲力也震到了他们,因为他们已经是全力施为,全身真气凝聚,虽然不能为其所伤,但其招数的催动却被迟滞了一丝,就是差在这一丝,天枢老人的第二招“宗物同尘”已经祭出,身形只是一个晃动就鬼魅般的穿过星宇两人的夹击,回身一剑平平扫出,“嘶嘶”的剑啸声中已经看不见剑影,而成了一道闪光,显然星宇二人知道这道闪光的厉害,一仰一翻,身形一上一下,刚好避开这道闪光,就在闪光消失的刹那,两人却同时发起了攻击,星枢子一招“逆流而上”从下攻来,天枢老人的下盘顿时荆棘丛生,险恶万分,宇枢子一招“星海无涯”从上攻来,满天寒星已经将天枢老人笼罩,上盘诸处大穴都在威胁之下。 这都是天枢剑法的大招,单对单天枢老人自然知道如何去破,但这种上下夹攻几乎不留缝隙,毫无破绽,连周围的诸多行家都替天枢老人捏了一把汗,但就在星宇二人全招使出的一刹那,天枢老人的身躯突然矮身扭曲继而舒展,就在其舒展的那一刻,整个人像箭一般激射而出,并且射出的身躯形成一个横着的急速旋转的陀螺,这个陀螺带着一道明亮的光环直插两人中间,金玉交接之声骤然响起,沉闷而刺耳,在轰然一声中猛然爆开,三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倏然飘落。 “赤子握固”,这是天枢老人“天枢十三剑”的又一剑,上回卫青、翁锐和孙庸三人围攻,他用过这一招,但那是他是直着使用,而这次却横着使用,并一举破掉了天枢门两位顶级强者的的抢攻,看得卫、翁、孙三人嘴张得一个比一个大。 这才是大家风范,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他们觉得这才有了点意思。 就在大家目不转睛看着的同时,飘落出去的三人谁也没有停顿,落地之时又立即弹射而出,瞬间殿前场地上就剩下几道飘忽的影子,间或中伴着金玉交接的声响,目力稍差的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形和招数,只能被他们搏杀中所激荡出的先天罡气逼得连连后退。 但这种种气势磅礴以快打快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四五招的功夫,场上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搏杀中一道虚影飞射而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中的剑也掉在地上,众人静睛一看,宇枢子右手腕处鲜血直流,以左手捂着,表情极为痛苦。 翁锐凭他的医术经验瞧去,估计云枢子的手筋被挑,这样就算不能废掉他的武功,即便好了那也会使他的武功大打折扣。 剩下的两人依旧没停,星枢子一看天枢老人对宇枢子不留一点情面,下如此重的手,他没了依靠,也没了后路,反而愈战愈勇,天枢老人此时也把自己的战力摧升到极致,招数变幻之中,雷霆万钧,波涛汹涌,星光闪烁,银河倒流,数招剑法里能让天地宇宙的力量幻化其中,也让天枢门的门人弟子开了眼界,也让整个武林重新领略了一番剑术的极高境界。 说十二招就十二招,就在第十二招“江湖同游”一出,天枢老人已经是豪情万丈,剑意萧索,层层剑气已经压得星枢子喘不过气来,就在他尽力转身的一瞬,天枢老人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背上,一声闷响中似乎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整个人也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一口鲜血激射而出,顿时委顿成一团。 天枢老人拎剑朝星宇二人刚走两步,轩辕门掌门轩辕离、天外门的门主陶朱、清元宫的宫主元信、莫干剑庄庄主莫林等蜂拥过来拦住去路。 “天枢子,这都是门内自家兄弟较量,你这下手也太过分了吧?”轩辕离道。 “人都这样了,你还不依不饶,”元信道,“你这要是赶尽杀绝啊?” “天枢子,你这样让江湖怎么看你啊?”陶朱道。 天枢老人看了他们一眼,他终于明白这些人被请上山的用意了,但还没等他说话,天玑老人就走上前来道:“哼,你们这些人什么眼光啊,他要杀人还要等到现在啊?” “哼,明明七八招就能解决的事,非得要用完你那十二招啊?”天工老人一脸的不满意,“你爱炫耀,到时候你输了就不要说我们偷了你的招?” “要是你看了这些就能偷了我的招,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天枢老人道,“他们不是一直说我藏着掖着吗,我就把我的所悟所得都展示出来,看看他们能看懂几分?” “你这到大方,”天玑老人道,“连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教了。” “若能看得懂,有所得,那都是缘分,”天枢老人道,“我这里的事还没完呢。” “对对,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弄,我们撤了,呵呵。”天玑老人一拽天工老人,两人回身大殿喝茶去了。 天枢老人分开众人来到两人跟前:“你们两人可知罪?” “我们何罪之有?”宇枢子已经缓过劲来。 “残害同门!”天枢老人道。 “残害同门的是你,”宇枢子道,“既然你想当这个门主,你可以把我们都杀光啊!” “你不要转移话题,”天枢老人肃然道,“门主我说让那就一定会让,现在我说的是你们两个可知残害同门之罪?” “证据呢?”星枢子挣扎着道。 “哼,你们不要以为我答应了胥黎不杀他我就没有证据,”天枢老人道,“我说过我不会空着手上山,阴山三鬼或者其他的人我没说过不杀他们。”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云枢子道,“阴山三鬼不是什么好鸟,请得动他们恐怕花费不小吧?江都城里密谈,江都城外小桥上的截杀,不一定都做得干净吧?就算明里没人看到,暗里看到的恐怕不止一个吧?” “你们想怎么样?”星枢子已经有点泄气,就算是做得再周全,他也不能保证阴山三鬼那边不出事,何况这一桩桩就更亲历一般。 “对这事我一定要有个了断,”天枢老人道,“为什么要做那件事?今天你们要是讲出个道理来,我就念曾经同门之情,放你们下山,如若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找人对对质,天枢门的门规也不是放在那里看看的!” 宇枢子盘算,以天枢老人现在的名望,胥黎差点杀了他老婆,他说放都放了,今天这里有这么多人见证,要死在这里也太冤枉了,何况这争门主都是星枢子的事,他充其量就是个跑腿的好处的,这个时候他就不得不开口了:“大师兄,你做决断吧!” 星枢子知道天枢老人说一不二,今天既然栽在他手里不妨先求一线生机,以后再求报仇,所以深吸一口气道,“这事就是我找胥黎干的,江都城外小桥上的事也是我们两人干的,今天栽在你手里,你随便吧!” “既然有二十年之约,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天枢老人道。 “你要是二十年没教出什么弟子,自然就不会有这事,”星枢子道,“但你教出来一个翁锐,本来我们的目标是他,但后来却发现你还有个儿子,这也都是赶上了,我还真没有专门冲他去!” 殿外场地上一片嗡嗡之声,众人都在纷纷议论,原来声名显赫的天枢门里还藏着这么一件丑事,连众多门人弟子也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可以说星枢子和宇枢子的形象已经轰然倒塌,连很多他们的弟子都感到脸上无光,羞愧万分。 “好,作为天枢门现任门主,我现在宣布两件事情,”天枢老人朗声道,“星枢子和宇枢子作为天枢门的师尊级人物,泯灭良心,残害同门,按照门规本是死罪,但念其多年护持门内事务之功,将其二人逐出师门,再与天枢门无关,但有弟子愿随其同往,今日可一同下山,但永远不许回来。” 天枢老人话音刚落,就有数位亲近的弟子赶紧上去搀扶各自师尊,随星宇二蹒跚而去,生怕再生出什么变故。 “还有这第二件事,”天枢老人一开口,还没走出多远的星枢子和宇枢子也站住了脚步,回首聆听:“我今天就将这门主之位传给翁锐,由云枢师弟在山上协助打理门内事务,择日举行新门主升座之礼。” “师父……”翁锐显然对此事十分意外,惶恐万分。 “翁师侄,”云枢子道:“你来云峰山时间不长,但你对云峰山上的弟子却不分里外,还有将自己所学融入天枢门务武功的想法和思路,门主此意用心长远,你可不要辜负了门主厚爱。” “师叔……”翁锐还是觉得转不过这个弯来。 “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门主,哈哈哈。” 云枢子的话引来一片笑声和阵阵掌声,卫青、孙庸、朱玉、青冥等人已经将翁锐簇拥起来。 第十九章 门争-18:归隐 翁锐的门主升座庆典在三日后举行,扭捏再三的翁锐硬是被天枢老人用眼光摁在了门主的位置上,传递了门主的信物扳指,众人上前行礼祝贺,这就算礼成。 翁锐二十岁的年纪竟成了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枢门门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既出人意料又绝佳的选择。 二十岁,无论是武学见识,还是修行功力,那都和这个位置差得很远,但天枢老人就这么做了,别人惊讶之余也就淡然一笑,这个翁锐身后还不是有个师父天枢老人吗,就凭这一点,就没有人会看轻天枢门,也没有人会看轻他。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是退意已定,天枢老人更是从来也没有正正经经的做过门主,这回他更有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曾禔在经历了十八年的含辛茹苦之后,能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她已经心满意足,谁做门主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想害她的那两位就是,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天枢老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对于云枢子来说,经历了这次磨难,他也看出了自己在武学方面潜力的不足,看着翁锐在这个年纪就能有此成就,他自己是想也不敢想,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会青出于蓝,将天枢门带向一个更高的层次,他是真心的想帮助翁锐做好这个门主。 卫青就不用说了,他志不在此,翁锐身上确实还有他值得学习的很多东西,借此次经历,能了结师父的心愿,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对孙庸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他生性好学,悟性也极高,这次翁锐在天枢门的表现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翁锐所讲的很多门人学武的思想竟和他不谋而合,如果天枢门的弟子能按此修炼,那就能摆脱很多束缚,获得更大的提升,想想他都感到兴奋。 对于原来在山上的天枢门的弟子来说,除了一些已经跟随星枢子和宇枢子下山去的之外,留下来的很多都是被天枢老人和翁锐他们的武功所折服的,他们上云峰山,不仅要修身修德,更要修习武功,这种另辟蹊径的修习方法确实让他们眼前一亮,这回留下来,是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对翁锐自然心服口服。 其他门派的人虽看着一个毛头小伙子就做了天枢门的门主,不免有点心里酸酸的感觉,但更让他们感觉到有压力的是在自己门下能不能找出这么一个可以掌门之人,这种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在各个门派的宾客陆续辞别之后,天枢门的门人弟子也在云枢子的安排下开始各司其事,正常修炼,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也准备走了,没有后辈在跟前,这些人说起话来就更肆无忌惮。 “天枢子,你这老家伙倒是一把卸的干净,你让我们怎么办呀?”天工老人不满的道。 “你也可以象他一样把位置让出来呀,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 “我倒是有这心,但也要我把他这个弟子抢过来之后再说,呵呵。”天工老人看似在开玩笑,但笑得相当阴险。 “你还有这心思,我说你这会怎么屁颠颠的跑到这儿来呢?”天玑老人嘲道。 “你以为呢,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你跑这里来是不是也想抢啊?” “我就算是想抢,有你在我也抢不过你啊,”天玑老人道,“再说了,我的弟子好好的,我抢人家的干嘛?” “你们两人要待就好好待着,没事不要总惦记人家的东西。”天枢老人道。 “你这鬼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呆啊,”天工老人道,“我是来看看你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长进,不要像上回那么没面子。” “不要老给自己脸上贴金,”天枢老人道,“上回我又没有输给你。” “但你输给天机子了啊,我又赢了他,你这不是输给我了,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 “你还输给我了呢,哼!”天枢老人道。 “你那是耍赖,不作数的。”天工老人道。 “我说你们几个,十年八年在一起待不了几天,”曾禔笑道,“一在一起就没完没了地斗嘴,你们烦不烦啊?” “哈哈哈,是他们俩斗,我可没有参与,”天玑老人笑道:“师妹你是和他有十八年没见,我们也有快十年没见了,这两人上回没打痛快,现在正在约架呢。” “你还别说,我还正要和他约约,”天工老人道,“这回要是你输了,你就把那姓翁的小子给我,让我再调教调教,我看这小子有些门道。” “你这什么话,人家现在可是天枢门门主,”天玑老人道,“凭什么要听你调教?” “哼,我看他也没胆量跟我赌。”天工老人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天枢老人道,“只要他自己愿意,你随时把他领走就是了。”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天工老人道,“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就算他不反悔,姓翁那小子也不一定答应啊,呵呵。”天玑老人笑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天工老人道。 “天工师兄,”曾禔笑道:“听您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们这天枢门的门主就真成了你的了?哈哈哈。” “你就让他过过嘴瘾吧。”天枢老人淡然道。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这就走了,”天工老人道:“你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这呆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曾禔急道。 “不呆了,现在也不是打架的日子,看着他生气,走了!”天工老人道。 “随他去吧。”天枢老人也故意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 “打搅了这么多天,我也走了,”天玑老人道,“你们这回也该好好在这里住着了吧。” “这不是我要待的地方,”天枢老人道,“我卸掉这个门主,就是为了给自己一点空间,我们两人找地方清静清静。” “你这是要归隐的啊!”天玑老人叹道。 “隐不隐就是个说法,”天枢老人道:“只要自己心里清净了,到哪里都一样修炼。” “这么说你已经找好了?”天玑老人道。 “哪是我找的,”天枢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们走到那里师妹就走不动了,这些年除了找她,就一直在修葺改造那个地方,就是想等她回来,不去岂不浪费了,呵呵。”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看看身边的妻子曾禔,一脸得意的表情。 “这是哪个名山深谷,我们可否也去看看?”天玑老人也被他的情绪所吸引。 “他那么小气会让你去看,”天工老人嘲道,“练了两招破剑,不想教就不想教,还说什么不言之教,还不是叫弟子给推翻了。” “天工师兄,哪能不让你们去呢,”曾禔赶紧道,“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就在淮河边八公山下的一座小山上,也就是一个小院子,你们什么时候想去都行,我一定煮茶以待。” “还是曾师妹讲道理,”天工老人道,“就算他请我我还不一定去呢!” “我还有句话要问你,”天玑老人道,“你一直在说不言之教,但你用不言之教教出来的弟子却说这是不对的,不仅可以教,谁还都可以学,有这样的弟子,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 “我有什么高兴的,”天枢老人不以为然道,“他不是说能教吗,那就让他教吧,我正好可以图个清静。”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天玑老人道,“我们不陪你了,走了!” “走了!”天工老人起身道。 等他们出来,两门的弟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云枢子和翁锐他们陪着,两位老人下山,众弟子跟随,天枢老人也老大不客气,在门口就止住了脚步,由云枢子陪同把他们送到了山门。 这山上的事一了,卫青也告别师父师娘和师兄弟,回长安复命去了。 几天后,天枢老人和曾禔就从云峰山悄然消失,到那个没人打搅的地方过日子去了,不光没带翁锐,连孙庸和朱玉也都留在了山上。 翁锐的门主升座庆典在三日后举行,扭捏再三的翁锐硬是被天枢老人用眼光摁在了门主的位置上,传递了门主的信物扳指,众人上前行礼祝贺,这就算礼成。 翁锐二十岁的年纪竟成了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枢门门主,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既出人意料又绝佳的选择。 二十岁,无论是武学见识,还是修行功力,那都和这个位置差得很远,但天枢老人就这么做了,别人惊讶之余也就淡然一笑,这个翁锐身后还不是有个师父天枢老人吗,就凭这一点,就没有人会看轻天枢门,也没有人会看轻他。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是退意已定,天枢老人更是从来也没有正正经经的做过门主,这回他更有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曾禔在经历了十八年的含辛茹苦之后,能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她已经心满意足,谁做门主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想害她的那两位就是,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和天枢老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 对于云枢子来说,经历了这次磨难,他也看出了自己在武学方面潜力的不足,看着翁锐在这个年纪就能有此成就,他自己是想也不敢想,假以时日,这孩子一定会青出于蓝,将天枢门带向一个更高的层次,他是真心的想帮助翁锐做好这个门主。 卫青就不用说了,他志不在此,翁锐身上确实还有他值得学习的很多东西,借此次经历,能了结师父的心愿,他此行目的已经达到。 对孙庸来说就更不是问题了,他生性好学,悟性也极高,这次翁锐在天枢门的表现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并且翁锐所讲的很多门人学武的思想竟和他不谋而合,如果天枢门的弟子能按此修炼,那就能摆脱很多束缚,获得更大的提升,想想他都感到兴奋。 对于原来在山上的天枢门的弟子来说,除了一些已经跟随星枢子和宇枢子下山去的之外,留下来的很多都是被天枢老人和翁锐他们的武功所折服的,他们上云峰山,不仅要修身修德,更要修习武功,这种另辟蹊径的修习方法确实让他们眼前一亮,这回留下来,是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对翁锐自然心服口服。 其他门派的人虽看着一个毛头小伙子就做了天枢门的门主,不免有点心里酸酸的感觉,但更让他们感觉到有压力的是在自己门下能不能找出这么一个可以掌门之人,这种差距还是一目了然的。 在各个门派的宾客陆续辞别之后,天枢门的门人弟子也在云枢子的安排下开始各司其事,正常修炼,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也准备走了,没有后辈在跟前,这些人说起话来就更肆无忌惮。 “天枢子,你这老家伙倒是一把卸的干净,你让我们怎么办呀?”天工老人不满的道。 “你也可以象他一样把位置让出来呀,哈哈哈。”天玑老人笑道。 “我倒是有这心,但也要我把他这个弟子抢过来之后再说,呵呵。”天工老人看似在开玩笑,但笑得相当阴险。 “你还有这心思,我说你这会怎么屁颠颠的跑到这儿来呢?”天玑老人嘲道。 “你以为呢,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你跑这里来是不是也想抢啊?” “我就算是想抢,有你在我也抢不过你啊,”天玑老人道,“再说了,我的弟子好好的,我抢人家的干嘛?” “你们两人要待就好好待着,没事不要总惦记人家的东西。”天枢老人道。 “你这鬼地方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为我愿意呆啊,”天工老人道,“我是来看看你这些年到底有没有长进,不要像上回那么没面子。” “不要老给自己脸上贴金,”天枢老人道,“上回我又没有输给你。” “但你输给天机子了啊,我又赢了他,你这不是输给我了,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 “你还输给我了呢,哼!”天枢老人道。 “你那是耍赖,不作数的。”天工老人道。 “我说你们几个,十年八年在一起待不了几天,”曾禔笑道,“一在一起就没完没了地斗嘴,你们烦不烦啊?” “哈哈哈,是他们俩斗,我可没有参与,”天玑老人笑道:“师妹你是和他有十八年没见,我们也有快十年没见了,这两人上回没打痛快,现在正在约架呢。” “你还别说,我还正要和他约约,”天工老人道,“这回要是你输了,你就把那姓翁的小子给我,让我再调教调教,我看这小子有些门道。” “你这什么话,人家现在可是天枢门门主,”天玑老人道,“凭什么要听你调教?” “哼,我看他也没胆量跟我赌。”天工老人道。 “有什么敢不敢的,”天枢老人道,“只要他自己愿意,你随时把他领走就是了。”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天工老人道,“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 “就算他不反悔,姓翁那小子也不一定答应啊,呵呵。”天玑老人笑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天工老人道。 “天工师兄,”曾禔笑道:“听您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们这天枢门的门主就真成了你的了?哈哈哈。” “你就让他过过嘴瘾吧。”天枢老人淡然道。 “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这就走了,”天工老人道:“你记住你说的话就行。” “这呆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啊。”曾禔急道。 “不呆了,现在也不是打架的日子,看着他生气,走了!”天工老人道。 “随他去吧。”天枢老人也故意表现出很嫌弃的样子。 “打搅了这么多天,我也走了,”天玑老人道,“你们这回也该好好在这里住着了吧。” “这不是我要待的地方,”天枢老人道,“我卸掉这个门主,就是为了给自己一点空间,我们两人找地方清静清静。” “你这是要归隐的啊!”天玑老人叹道。 “隐不隐就是个说法,”天枢老人道:“只要自己心里清净了,到哪里都一样修炼。” “这么说你已经找好了?”天玑老人道。 “哪是我找的,”天枢老人道,“二十年前我们走到那里师妹就走不动了,这些年除了找她,就一直在修葺改造那个地方,就是想等她回来,不去岂不浪费了,呵呵。”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看看身边的妻子曾禔,一脸得意的表情。 “这是哪个名山深谷,我们可否也去看看?”天玑老人也被他的情绪所吸引。 “他那么小气会让你去看,”天工老人嘲道,“练了两招破剑,不想教就不想教,还说什么不言之教,还不是叫弟子给推翻了。” “天工师兄,哪能不让你们去呢,”曾禔赶紧道,“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就在淮河边八公山下的一座小山上,也就是一个小院子,你们什么时候想去都行,我一定煮茶以待。” “还是曾师妹讲道理,”天工老人道,“就算他请我我还不一定去呢!” “我还有句话要问你,”天玑老人道,“你一直在说不言之教,但你用不言之教教出来的弟子却说这是不对的,不仅可以教,谁还都可以学,有这样的弟子,你现在是不是特高兴?” “我有什么高兴的,”天枢老人不以为然道,“他不是说能教吗,那就让他教吧,我正好可以图个清静。” “你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天玑老人道,“我们不陪你了,走了!” “走了!”天工老人起身道。 等他们出来,两门的弟子都已经准备妥当,云枢子和翁锐他们陪着,两位老人下山,众弟子跟随,天枢老人也老大不客气,在门口就止住了脚步,由云枢子陪同把他们送到了山门。 这山上的事一了,卫青也告别师父师娘和师兄弟,回长安复命去了。 几天后,天枢老人和曾禔就从云峰山悄然消失,到那个没人打搅的地方过日子去了,不光没带翁锐,连孙庸和朱玉也都留在了山上。 第二十章 论道-1:三圣再聚 大半年后,庾岭天工山再次迎来了一批客人,但这批客人不是贸然闯入的,那也十年前的一个约定。 自从道家的养生修炼之学被应用到武学的修炼之后,天下武林人士的眼光境界一下子提升不少,数百年来信奉其思想道路的人越来越多,在大汉初年便已经遍布朝廷乡野,武林之中更是奉之若宝,大有成为国教之势。 在这场依天地大道,法自然百象的修炼竞争中,有三位逐渐以他们自己对道的解读方式走入武林人士的视野,在武学上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被尊为道门三圣,那就是天枢老人、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 三人的悟道方向虽各有区别,但又一脉相承,天枢老人善以宇宙星辰的流转感悟天机,天玑老人却醉心于地造万物的各种巧妙,天工老人却能把万物之灵人的智慧发挥到极致,感天悟地的最后要落实在人身上的贯通,人智玄妙之发挥也要承接天地之力,天地人本为一体,其武功表现也难免殊途同归。 但天地间最奇妙的就是人为万物之灵,却又人人不同,就算是修身悟道也是各有各的道路和契机,每个人的发现和感悟不同,但又对自己的发现颇为自信,都以为自己已经找出了通往大道最捷径的路子,成就越高,这种自信也就越强,也就越对别人的见解瞧不起,到最后不得不手底下见真章,通过实力来说话。 被尊为道门三圣之后,这三人也都感受到了地高人稀的境遇,能入他们法眼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离江湖人也就越来越远,他们三人却越走越近,但他们在一起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到最后也就不说了,每次见面就是比武,用新悟到的武功表现自己的进境,但其结果却常常是各有输赢,竟没有人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开始他们几乎年年见面,但很快他们发现一年的进境根本不可能把他们的修行拉开,后来就改到五年一聚,但五年的时间还是太短,就算是你在这一位身上扳回一局,但却又输给了另外一位,就这样他们又把这聚会的时间推到了十年。 这是他们第二个十年之聚,上一次在龙目山天玑门,天枢老人胜了天工老人,但却被天玑老人打败,而天玑老人却又败在了天工老人手里,对这个结果谁都不很满意,憋了十年,相约在再决雌雄。 圣人有言,人过六十而耳顺,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几位都过了耳顺之年的老人其实对争强好胜已经看得很淡了,他们要的是对自己十年来的所思所想有个印证。 再者,他们希望用跟以前不一样的方法,把他们自己这辈子的成就告诉自己的后辈弟子,想助他们成就自己的道路,当然也想借此光大门楣,不至于辱没师门。 天枢老人已经将天枢门主的位子让给了弟子翁锐,自己和妻子曾禔清清静静的在八公山下享受了一段逍遥的时光,但这种放下了很多心结的状态,却给了他一种全新的心境,让他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 按照师父的吩咐,翁锐和孙庸、朱玉他们留在了云峰山上,在云枢子的教导下打理天枢门内的各种事务,当然也要尽门主之责,不光要自己修习武学之道,还要把自己的悟道成果和大家分享。 当然了,翁锐的分享更多是原则性、方向性、方法性的,因为他自己的那套东西别人根本就学不会,而真正在这方面能切中天枢门功法要害的还是孙庸。他有深厚的天枢门的武功基础,而他又有一套全新的看待天枢门武功的眼光,他超强的悟性又能把翁锐的那些原则、方向和方法变成一些可以在天枢门功夫中具体落实的点,对本门弟子裨益很大。 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翁锐将天枢门的事务交给了云枢子,自己和孙庸带着朱玉,还有云枢子的大弟子青玉,能让翁锐把他带上,足见云枢子对青玉的器重。 这几个人除了青玉,都是去过天工山的,对于那些阵图机关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信心十足,他们没去八公山和天枢老人夫妇会合,而是按照约定直奔天工山,天枢老人说了,早去晚去都没关系,只要不错过五月端午聚会正日子就行。 由于路途遥远,翁锐他们几乎是提前一个月就动身了,沿途当然少不了游游逛逛,总算在五月初一赶到了天工山,但他们还是来早了,天枢老人夫妇还没有到。 ※ 天玑老人这些年出去习惯于带着季瑜和宓阳,他对季瑜的期望和看重是显而易见的,不光是有灵性,学东西快,而且有自己的主见,修行进境也快,二十多岁在同辈弟子中已经首屈一指。 上回云峰山一行,他也是收获颇丰,经过半年的悉心修炼,其功夫可谓与日俱增,连天玑老人都暗自点头,在近日轻松闯过九宫门第五道宫门之后,看样子第六道宫门也是指日可待,未来能扛起天玑门大任者恐怕没人能出其右。 宓阳的天资和用功程度都比不上季瑜,当然其功夫也就差了许多,就算最近有较大的进步,也不过勉勉强强过了第三道宫门,这样的功夫,天玑门里比比皆是。 尽管他功夫不行,行事还有些霸道和蛮不讲理,但他有一个好处却是龙目山上其他弟子所没有的,那就是讨天玑老人开心,他总是有些手段让平时板着脸的师父笑得前仰后合,连他的孙女龙玉都比不上,所以出来带上他已经成了天玑老人的一个习惯,他习惯于每天都能看见他。 还有一个人是天玑老人不想带但又甩不掉硬跟出来的,那就是他的孙女龙玉。 龙玉大朱玉两岁,她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又有天玑老人的真传,她在天玑门的功夫上直逼三宫门的弟子,除此之外,她在医术和用毒、解毒方面也是涉猎极多。 她极爱读书,天玑门收藏的典籍甚多,天玑老人又舍不得管她,就完全由了她的性子,东看看,西看看,乐此不疲,几乎快成了天玑门的百科全书了,但这样也有个缺点,那就是他能用在练功上的精力有限,以至于影响了她的提高,好在她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龙玉平时并没有那么粘着爷爷天玑老人,她平时也有很多出去经历世面的机会,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出去可以见到翁锐和朱玉。 上次翁锐他们上龙目山,开始龙玉并没有感觉怎么样,但翁锐一月连过三道宫门让她吃惊不小,更让她惊奇的是翁锐那种悟道练功的方法,既神秘又好玩,似乎很多问题在他的这种方法面前都可以解决,这和他平时在龙目山上看到的其他天玑门弟子完全不一样,可以说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还有个因素就是朱玉,上回在龙目山上,她感觉朱玉就是一个略懂医术的小妹妹,很多东西她都无私的教给了她,她从来也没有也没有去想过朱玉超过自己的事,但朱玉下了龙目山后的种种际遇,已经让江湖人传成百毒不侵,出手就可以伤人一代江湖小毒女,这让她多少心里感觉到有点酸溜溜的,这次出去也是要找一个机会和她较量较量,看看谁更厉害。 在天玑老人心里,前些年他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天枢子和天工子这两人虽说都很厉害,但他们门下的弟子就比较一般了。 天工门的那些弟子虽说也不错,但实在是缺乏真正的领军人物,要说能把天工子那么多怪异想法继承下来的人,恐怕一个也找不到。 这个天枢子就更离奇了,什么不言之教,自命清高,到头来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要是他和他那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兑现,恐怕天枢门门主的位子也将不保,到时倒可以好好嘲弄他一番。 但自从出了这个翁锐,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这家伙的成长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住在皇城里的卫青和突然就变出来的天枢子的儿子孙庸,几乎把天枢门这些年落下的劣势悉数补全,并还有超越之势。 他看得出来天工子在打翁锐的主意,他只能一笑置之,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但他门下的弟子肯定也不能用原来的方法,要更多去发挥他们自己的潜力和想象力,这是他从翁锐身上看到的优势,而在他的弟子里面有这种潜力的也只有季瑜了,所以这回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出来,再给他推一把。 天玑老人的到来,天工老人自是放下了他的架子,接老友去聊天喝茶了,但因天枢老人没在,这架也吵不起来,意味就少了很多,但老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好在这伙孩子很多都见过面,到了后很快就和天工山的年轻一辈混在了一起,相互探讨,很是热闹,给平日有些清净的天工山注入了不少活力。 大半年后,庾岭天工山再次迎来了一批客人,但这批客人不是贸然闯入的,那也十年前的一个约定。 自从道家的养生修炼之学被应用到武学的修炼之后,天下武林人士的眼光境界一下子提升不少,数百年来信奉其思想道路的人越来越多,在大汉初年便已经遍布朝廷乡野,武林之中更是奉之若宝,大有成为国教之势。 在这场依天地大道,法自然百象的修炼竞争中,有三位逐渐以他们自己对道的解读方式走入武林人士的视野,在武学上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被尊为道门三圣,那就是天枢老人、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 三人的悟道方向虽各有区别,但又一脉相承,天枢老人善以宇宙星辰的流转感悟天机,天玑老人却醉心于地造万物的各种巧妙,天工老人却能把万物之灵人的智慧发挥到极致,感天悟地的最后要落实在人身上的贯通,人智玄妙之发挥也要承接天地之力,天地人本为一体,其武功表现也难免殊途同归。 但天地间最奇妙的就是人为万物之灵,却又人人不同,就算是修身悟道也是各有各的道路和契机,每个人的发现和感悟不同,但又对自己的发现颇为自信,都以为自己已经找出了通往大道最捷径的路子,成就越高,这种自信也就越强,也就越对别人的见解瞧不起,到最后不得不手底下见真章,通过实力来说话。 被尊为道门三圣之后,这三人也都感受到了地高人稀的境遇,能入他们法眼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离江湖人也就越来越远,他们三人却越走越近,但他们在一起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到最后也就不说了,每次见面就是比武,用新悟到的武功表现自己的进境,但其结果却常常是各有输赢,竟没有人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开始他们几乎年年见面,但很快他们发现一年的进境根本不可能把他们的修行拉开,后来就改到五年一聚,但五年的时间还是太短,就算是你在这一位身上扳回一局,但却又输给了另外一位,就这样他们又把这聚会的时间推到了十年。 这是他们第二个十年之聚,上一次在龙目山天玑门,天枢老人胜了天工老人,但却被天玑老人打败,而天玑老人却又败在了天工老人手里,对这个结果谁都不很满意,憋了十年,相约在再决雌雄。 圣人有言,人过六十而耳顺,随着年岁的增长,这几位都过了耳顺之年的老人其实对争强好胜已经看得很淡了,他们要的是对自己十年来的所思所想有个印证。 再者,他们希望用跟以前不一样的方法,把他们自己这辈子的成就告诉自己的后辈弟子,想助他们成就自己的道路,当然也想借此光大门楣,不至于辱没师门。 天枢老人已经将天枢门主的位子让给了弟子翁锐,自己和妻子曾禔清清静静的在八公山下享受了一段逍遥的时光,但这种放下了很多心结的状态,却给了他一种全新的心境,让他这段时间收获颇丰。 ※ 按照师父的吩咐,翁锐和孙庸、朱玉他们留在了云峰山上,在云枢子的教导下打理天枢门内的各种事务,当然也要尽门主之责,不光要自己修习武学之道,还要把自己的悟道成果和大家分享。 当然了,翁锐的分享更多是原则性、方向性、方法性的,因为他自己的那套东西别人根本就学不会,而真正在这方面能切中天枢门功法要害的还是孙庸。他有深厚的天枢门的武功基础,而他又有一套全新的看待天枢门武功的眼光,他超强的悟性又能把翁锐的那些原则、方向和方法变成一些可以在天枢门功夫中具体落实的点,对本门弟子裨益很大。 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翁锐将天枢门的事务交给了云枢子,自己和孙庸带着朱玉,还有云枢子的大弟子青玉,能让翁锐把他带上,足见云枢子对青玉的器重。 这几个人除了青玉,都是去过天工山的,对于那些阵图机关不说了如指掌,但也信心十足,他们没去八公山和天枢老人夫妇会合,而是按照约定直奔天工山,天枢老人说了,早去晚去都没关系,只要不错过五月端午聚会正日子就行。 由于路途遥远,翁锐他们几乎是提前一个月就动身了,沿途当然少不了游游逛逛,总算在五月初一赶到了天工山,但他们还是来早了,天枢老人夫妇还没有到。 ※ 天玑老人这些年出去习惯于带着季瑜和宓阳,他对季瑜的期望和看重是显而易见的,不光是有灵性,学东西快,而且有自己的主见,修行进境也快,二十多岁在同辈弟子中已经首屈一指。 上回云峰山一行,他也是收获颇丰,经过半年的悉心修炼,其功夫可谓与日俱增,连天玑老人都暗自点头,在近日轻松闯过九宫门第五道宫门之后,看样子第六道宫门也是指日可待,未来能扛起天玑门大任者恐怕没人能出其右。 宓阳的天资和用功程度都比不上季瑜,当然其功夫也就差了许多,就算最近有较大的进步,也不过勉勉强强过了第三道宫门,这样的功夫,天玑门里比比皆是。 尽管他功夫不行,行事还有些霸道和蛮不讲理,但他有一个好处却是龙目山上其他弟子所没有的,那就是讨天玑老人开心,他总是有些手段让平时板着脸的师父笑得前仰后合,连他的孙女龙玉都比不上,所以出来带上他已经成了天玑老人的一个习惯,他习惯于每天都能看见他。 还有一个人是天玑老人不想带但又甩不掉硬跟出来的,那就是他的孙女龙玉。 龙玉大朱玉两岁,她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又有天玑老人的真传,她在天玑门的功夫上直逼三宫门的弟子,除此之外,她在医术和用毒、解毒方面也是涉猎极多。 她极爱读书,天玑门收藏的典籍甚多,天玑老人又舍不得管她,就完全由了她的性子,东看看,西看看,乐此不疲,几乎快成了天玑门的百科全书了,但这样也有个缺点,那就是他能用在练功上的精力有限,以至于影响了她的提高,好在她自己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龙玉平时并没有那么粘着爷爷天玑老人,她平时也有很多出去经历世面的机会,但这次不一样,因为这次出去可以见到翁锐和朱玉。 上次翁锐他们上龙目山,开始龙玉并没有感觉怎么样,但翁锐一月连过三道宫门让她吃惊不小,更让她惊奇的是翁锐那种悟道练功的方法,既神秘又好玩,似乎很多问题在他的这种方法面前都可以解决,这和他平时在龙目山上看到的其他天玑门弟子完全不一样,可以说对她充满了吸引力。 还有个因素就是朱玉,上回在龙目山上,她感觉朱玉就是一个略懂医术的小妹妹,很多东西她都无私的教给了她,她从来也没有也没有去想过朱玉超过自己的事,但朱玉下了龙目山后的种种际遇,已经让江湖人传成百毒不侵,出手就可以伤人一代江湖小毒女,这让她多少心里感觉到有点酸溜溜的,这次出去也是要找一个机会和她较量较量,看看谁更厉害。 在天玑老人心里,前些年他多少还是有些优越感的,天枢子和天工子这两人虽说都很厉害,但他们门下的弟子就比较一般了。 天工门的那些弟子虽说也不错,但实在是缺乏真正的领军人物,要说能把天工子那么多怪异想法继承下来的人,恐怕一个也找不到。 这个天枢子就更离奇了,什么不言之教,自命清高,到头来连一个像样的弟子都没有,要是他和他那两位师兄的二十年之约兑现,恐怕天枢门门主的位子也将不保,到时倒可以好好嘲弄他一番。 但自从出了这个翁锐,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这家伙的成长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住在皇城里的卫青和突然就变出来的天枢子的儿子孙庸,几乎把天枢门这些年落下的劣势悉数补全,并还有超越之势。 他看得出来天工子在打翁锐的主意,他只能一笑置之,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但他门下的弟子肯定也不能用原来的方法,要更多去发挥他们自己的潜力和想象力,这是他从翁锐身上看到的优势,而在他的弟子里面有这种潜力的也只有季瑜了,所以这回说什么也要把他带出来,再给他推一把。 天玑老人的到来,天工老人自是放下了他的架子,接老友去聊天喝茶了,但因天枢老人没在,这架也吵不起来,意味就少了很多,但老人似乎并不在乎这个。 好在这伙孩子很多都见过面,到了后很快就和天工山的年轻一辈混在了一起,相互探讨,很是热闹,给平日有些清净的天工山注入了不少活力。 第二十章 论道-2:悟空 虽说翁锐现在已经是天枢门的门主,在江湖上的位置绝对尊崇,但在天工门和天玑门的两位老门主那里,他依然只是个学有小成的毛头小子,要谈经论道,除了师父天枢子,他还是没资格和天工子他们坐在一起的,就算是他们曾经黑天黑地的一起坐了一晚上也不行。 老人们的感觉是这样,但在年轻人那里却完全不一样,道门三圣门之一的门主,不是谁都可以觊觎,或者可以轻视的,这种地位到了年轻人那里自然会得到推崇,不自觉中,翁锐已经成了这伙年轻人的核心。 其实年轻人对翁锐的尊敬和拥戴并不完全取决于他现在的门派地位,而是他们近距离地见识了翁锐所展示的功夫,也聆听了他对武学体悟的一些想法,这不是江湖传说,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是他们真心的认为翁锐确实有比他们更独到的地方。 翁锐上次上天工山,受益最大的地方就是混成殿,在这里他感悟天地之道,混真元之力,通任督二脉,成旷世之功,这回二次上山,第一个想去的当然也是混成殿。 说实在的,这个混成殿在天工山上地处偏僻,无比险要,除了能体验一把临空欲飞的感觉,实在看不出有啥好处,所以,别说外人,连本门弟子到那里修行体悟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说能有所得而获大成。 翁锐在混成殿修为获得突破的故事很多人都已经听说过,特别是天工门的弟子,不管是明去的,还是暗往的,白天去的,还是黑夜去的,更有人在风雷雨雾的天气也去过,但这种为去而去,为感受而感受的行为,能够获得的感悟那就可想而知了,渐渐的,这个地方再次被冷落下来。 但这次不一样了,是翁锐自己要去,没准这家伙真有点门道,或者有些运气,这良好的机会谁肯错过,结果呼啦啦来了一大堆人,翁锐倒是乐呵呵的浑不在意。 在这些人里面,天枢门的孙庸和朱玉、青玉当然是跟着的了,天玑门的季瑜本来和翁锐关系就不错,他又没来过这里,跟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龙玉到了山上就直接抱着朱玉跳了半天,后面更是手拉着手在山上逛,连睡觉都不肯分开。 宓阳倒是不想跟着翁锐,他不喜欢他,朱玉也很讨厌他,但他又没地方去,只好跟着了,再说翁锐现在的势威早已把他压下去了,他已经没了那种老是找翁锐麻烦的自信,看起来也老实多了。 最好玩的是天工门的人,这本来是他们的地盘,可偏偏就是他们找不到这里的奥妙,有些人甚至试过很多次,这次翁锐要过去,更激起了他门的好奇心,他们倒要看看,自家的这么一块平常之地是如何再翁锐身上焕发神奇的。 天工门来的人最多了,沌字辈的人不屑或者不好意思凑这个热闹,只来了一个人,那就是跟随天工老人时间最久的大弟子沌阳,他来这里可不是意思一下或者代表一下,名义上是安排这伙年轻人的起居,实际上他也是来观察翁锐的,师父当年在山顶上说的话他可没有忘记。 除了沌阳,以君瑞为首,君字辈的弟子可是来了不少,君曦、君峰、君桃、君轩这几位都是上次就熟了的,剩下的几位多少也打过照面,也算是认识的。 对年轻人行动,天工老人自然不会去理会,不管是谁的道,它就在那里,不会因为谁去了,他就会多一分或者少一分,能有多少收获,全凭自己的悟性,再说了,有沌阳去,自会照应自己的心思,天工门的其他弟子跟随,也正好让他们观摩观摩,开开智慧。 有了这样的默许,这伙人就呼呼啦啦涌到了混成殿,或许这是混成殿自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吧。 在与翁锐和混成殿相关的故事里,雾气、霞光、黑夜、星河、疾风、骤雨、电闪、雷鸣等似乎都遇到了,但今天的天气似乎很不配合,白花花的太阳照射着晴空万里,天空干净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再加上五月初的节气和无风的天气,就算是在山顶,大家也感到有些闷热。 翁锐来到这里,像曾经他来这里时没什么两样,他喜欢这里的空旷、通达和三面临空、与天相接的感觉,他来到这里,心就能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只是享受。 但跟他闹的这伙人中的不少人心里可没有这么纯净,他们是带着求和学的欲念而来,有了翁锐的存在,刚开始都还十分兴奋,翁锐他们几个怎么做,其他人也跟着怎么做,但傻呆呆的看着天空出神这种事,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受不了了,最先起来的竟然是朱玉。 “龙姐姐,这个没意思,我们俩去边上走走看。”朱玉道。 “好啊,走。” 龙玉早就坐不住了,她是不好意,有朱玉提出来,她巴不得赶紧起来。 有了两位姑娘起身的先例,其他的人也渐渐活络起来,开始有人东张西望,慢慢就有人起来活动筋骨,再到后来就有人互相招呼,相携走动,谈论山色美景。 本来不大的一块地方,上下两层的殿宇,外面的石阶,不大的一块空地,被这十几二十个人一散开,颇有点人声鼎沸的味道。 最能忍得住当属翁锐、孙庸、季瑜和君瑞他们几个,但时间长了也看得出他们中的无聊。 “师兄,你今天的感受和当初可有不同?”孙庸道。 “我没啥感觉,就是挺舒服的,呵呵。”翁锐笑道。 “你怎么能没感觉呢,呵呵,”君瑞笑道,“我们这块地方只认你,你一来必有异象出现,展示天地的异能和智慧,今天你到了,你一定要给我们讲讲。” “是啊,今天我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季瑜道笑道,“你在这里感天悟地、打通任督二脉的故事听得我们心里直痒痒,你要不讲,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哈哈哈。” “那可不行,”龙玉已经拉着朱玉过来,“季师叔你要把他扔下去,玉儿妹妹非跟你玩命不可,呵呵呵。” “龙姐姐!”朱玉已经羞红了脸。 听着这边谈论的热闹,众人也都围拢了过来,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听听翁锐在这里到底能感受到点啥,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我真觉得没啥说的,各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就算是说了,也不见得对别人有用,”翁锐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对比着听或许还有点意思。” “嗯,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季瑜道。 “那要说点什么呀?”朱玉道。 “对呀,你给大家出个题目吧。”君瑞道。 “那好吧,”翁锐道,“既然大家今天都到了这里,也呆了快一个时辰了,那大家就说说今天都看到了什么,怎么样?” “这有什么好说的,”宓阳嘟囔这个嘴道,“这里一眼看去,空空如也,啥也没有,说什么呀?” “这怎么叫啥都没有啊?”朱玉自从在龙目山和宓阳吵过之后,总是看他不顺眼,这回当然也不能放过,“今天天气这么好,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还有这清新的空气,我都觉得很好啊!” “这还叫清新啊,我都热死了,”宓阳道也呛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就说了个这,哼!” “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一见面就吵,”龙玉赶紧出面解围,笑道,“还是让其他人说,你们两个好好听着吧,呵呵。” “那龙姑娘你也说说呗。”君瑞道,他知道这是天玑老人的孙女,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捧一捧。 “我可没啥说的,也觉得这里挺舒服的,呵呵。”龙玉边说便往后退,主动把场面让给了别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朱玉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句话锐哥哥好像刚才说过,龙姐姐还说“也”,看来她一直在听锐哥哥说什么,这么说她到现在都没有对锐哥哥死心啊,一丝愁绪顿时挂在脸上,默不作声,但没人注意到。 “我也觉得这里太空了,”君曦道,“要有点云彩就好看了。” “云彩是什么,不也是看得见抓不着吗?”君瑞笑道,“难道有了云彩这里就不空了吗?哈哈。” 君瑞的话带来一阵笑声,站在人群后面的沌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话谈的开始有点意思了。 “这道门都把修炼之所建在山上,自有离天更近,离道更近之意,”季瑜道,“聚天地之灵,纳万物之精,那都是很形象的说法,最主要的还是籍天地万物之象,承自然大道,开人类之智,内修真元,外练筋骨,通天彻地,谋长寿,强武功……” 别看都是些年轻人,但也都是些修炼多年的,一谈到修行,每个人都还是有些门道,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看众人关注,季瑜不免有一丝得意,继续道:“我们所见之天地万象,就是道之所存,不管有或者无,不管是色彩斑斓或者是空无一物,大道都在那里,其实看与不看,见于不见,悟与不悟,与这自然大道都没有关系。” “好!季瑜师兄讲的太好了,”孙庸道,“人是万物之灵,与天地本为一体,我们的感受和反应也是大道的一部分,如果站在天地万物的对立面去看、去感受,恐怕天永远是天,地永远是地,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或许这正是我们很多人不能够去感应万千气象的原因。” “听两位讲,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君瑞道,“天道存,无人则不可以形其巨,天道行,无人则不可以知其威,天道住,无人则不可以感其重,道之变,可以促成人之变,人之变,才可顺承道之变,也就是说,人自己未变,自己的修行未到,心性未到,什么天象地像都不会有感觉,翁师叔您说对吧?” 自从上回翁锐以自己的十八招“混沌初开”剑法助君瑞突破瓶颈,后来翁锐和孙庸在天工山上得种种际遇对他启发也是很大,对这两人他不光是佩服,还有崇敬,跟着翁锐来到这里,他依然是敞开着心扉,想听听翁锐的想法。 “君瑞你说得很好,诸位都说得很好,只是我没有想那么多,”翁锐道,“和以前一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静静的坐一会,比方说今天,风很静,天气又不是很热,眼前开阔,随便想点什么,或者不想什么都无所谓,有感,那也是那种感觉自己钻进来的,而不是坐在这里想出来的,只是我今天最大的感受不在外在的天象变化,而在我们这伙人,真是数月不见,诸位让我受教很多。” “您客气了,你还得给我们讲讲你以前的感受……” 讨论、玩笑、戏谑还在持续,沌阳的胸口却象被重锤砸过一样,看着他面前的这伙年轻人,他无法想象他们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师父开始在翁锐身上动心思的时候,他虽没有言语,但多少心中还是有些不服,现在看他们面对天空的这番谈论,看着翁锐在他们心目中的影响力,沌阳不得不佩服师父的远见,悄悄地转身离去,把正谈得热火朝天的一伙年轻人抛在了身后。 虽说翁锐现在已经是天枢门的门主,在江湖上的位置绝对尊崇,但在天工门和天玑门的两位老门主那里,他依然只是个学有小成的毛头小子,要谈经论道,除了师父天枢子,他还是没资格和天工子他们坐在一起的,就算是他们曾经黑天黑地的一起坐了一晚上也不行。 老人们的感觉是这样,但在年轻人那里却完全不一样,道门三圣门之一的门主,不是谁都可以觊觎,或者可以轻视的,这种地位到了年轻人那里自然会得到推崇,不自觉中,翁锐已经成了这伙年轻人的核心。 其实年轻人对翁锐的尊敬和拥戴并不完全取决于他现在的门派地位,而是他们近距离地见识了翁锐所展示的功夫,也聆听了他对武学体悟的一些想法,这不是江湖传说,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是他们真心的认为翁锐确实有比他们更独到的地方。 翁锐上次上天工山,受益最大的地方就是混成殿,在这里他感悟天地之道,混真元之力,通任督二脉,成旷世之功,这回二次上山,第一个想去的当然也是混成殿。 说实在的,这个混成殿在天工山上地处偏僻,无比险要,除了能体验一把临空欲飞的感觉,实在看不出有啥好处,所以,别说外人,连本门弟子到那里修行体悟的人都很少,更不用说能有所得而获大成。 翁锐在混成殿修为获得突破的故事很多人都已经听说过,特别是天工门的弟子,不管是明去的,还是暗往的,白天去的,还是黑夜去的,更有人在风雷雨雾的天气也去过,但这种为去而去,为感受而感受的行为,能够获得的感悟那就可想而知了,渐渐的,这个地方再次被冷落下来。 但这次不一样了,是翁锐自己要去,没准这家伙真有点门道,或者有些运气,这良好的机会谁肯错过,结果呼啦啦来了一大堆人,翁锐倒是乐呵呵的浑不在意。 在这些人里面,天枢门的孙庸和朱玉、青玉当然是跟着的了,天玑门的季瑜本来和翁锐关系就不错,他又没来过这里,跟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龙玉到了山上就直接抱着朱玉跳了半天,后面更是手拉着手在山上逛,连睡觉都不肯分开。 宓阳倒是不想跟着翁锐,他不喜欢他,朱玉也很讨厌他,但他又没地方去,只好跟着了,再说翁锐现在的势威早已把他压下去了,他已经没了那种老是找翁锐麻烦的自信,看起来也老实多了。 最好玩的是天工门的人,这本来是他们的地盘,可偏偏就是他们找不到这里的奥妙,有些人甚至试过很多次,这次翁锐要过去,更激起了他门的好奇心,他们倒要看看,自家的这么一块平常之地是如何再翁锐身上焕发神奇的。 天工门来的人最多了,沌字辈的人不屑或者不好意思凑这个热闹,只来了一个人,那就是跟随天工老人时间最久的大弟子沌阳,他来这里可不是意思一下或者代表一下,名义上是安排这伙年轻人的起居,实际上他也是来观察翁锐的,师父当年在山顶上说的话他可没有忘记。 除了沌阳,以君瑞为首,君字辈的弟子可是来了不少,君曦、君峰、君桃、君轩这几位都是上次就熟了的,剩下的几位多少也打过照面,也算是认识的。 对年轻人行动,天工老人自然不会去理会,不管是谁的道,它就在那里,不会因为谁去了,他就会多一分或者少一分,能有多少收获,全凭自己的悟性,再说了,有沌阳去,自会照应自己的心思,天工门的其他弟子跟随,也正好让他们观摩观摩,开开智慧。 有了这样的默许,这伙人就呼呼啦啦涌到了混成殿,或许这是混成殿自建成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吧。 在与翁锐和混成殿相关的故事里,雾气、霞光、黑夜、星河、疾风、骤雨、电闪、雷鸣等似乎都遇到了,但今天的天气似乎很不配合,白花花的太阳照射着晴空万里,天空干净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再加上五月初的节气和无风的天气,就算是在山顶,大家也感到有些闷热。 翁锐来到这里,像曾经他来这里时没什么两样,他喜欢这里的空旷、通达和三面临空、与天相接的感觉,他来到这里,心就能静,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只是享受。 但跟他闹的这伙人中的不少人心里可没有这么纯净,他们是带着求和学的欲念而来,有了翁锐的存在,刚开始都还十分兴奋,翁锐他们几个怎么做,其他人也跟着怎么做,但傻呆呆的看着天空出神这种事,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人受不了了,最先起来的竟然是朱玉。 “龙姐姐,这个没意思,我们俩去边上走走看。”朱玉道。 “好啊,走。” 龙玉早就坐不住了,她是不好意,有朱玉提出来,她巴不得赶紧起来。 有了两位姑娘起身的先例,其他的人也渐渐活络起来,开始有人东张西望,慢慢就有人起来活动筋骨,再到后来就有人互相招呼,相携走动,谈论山色美景。 本来不大的一块地方,上下两层的殿宇,外面的石阶,不大的一块空地,被这十几二十个人一散开,颇有点人声鼎沸的味道。 最能忍得住当属翁锐、孙庸、季瑜和君瑞他们几个,但时间长了也看得出他们中的无聊。 “师兄,你今天的感受和当初可有不同?”孙庸道。 “我没啥感觉,就是挺舒服的,呵呵。”翁锐笑道。 “你怎么能没感觉呢,呵呵,”君瑞笑道,“我们这块地方只认你,你一来必有异象出现,展示天地的异能和智慧,今天你到了,你一定要给我们讲讲。” “是啊,今天我们可都是冲着你来的,”季瑜道笑道,“你在这里感天悟地、打通任督二脉的故事听得我们心里直痒痒,你要不讲,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哈哈哈。” “那可不行,”龙玉已经拉着朱玉过来,“季师叔你要把他扔下去,玉儿妹妹非跟你玩命不可,呵呵呵。” “龙姐姐!”朱玉已经羞红了脸。 听着这边谈论的热闹,众人也都围拢了过来,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听听翁锐在这里到底能感受到点啥,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我真觉得没啥说的,各人的感觉都不一样,就算是说了,也不见得对别人有用,”翁锐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都说说各自的想法,对比着听或许还有点意思。” “嗯,我觉得这样也不错。”季瑜道。 “那要说点什么呀?”朱玉道。 “对呀,你给大家出个题目吧。”君瑞道。 “那好吧,”翁锐道,“既然大家今天都到了这里,也呆了快一个时辰了,那大家就说说今天都看到了什么,怎么样?” “这有什么好说的,”宓阳嘟囔这个嘴道,“这里一眼看去,空空如也,啥也没有,说什么呀?” “这怎么叫啥都没有啊?”朱玉自从在龙目山和宓阳吵过之后,总是看他不顺眼,这回当然也不能放过,“今天天气这么好,远处的山,近处的树,还有这清新的空气,我都觉得很好啊!” “这还叫清新啊,我都热死了,”宓阳道也呛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就说了个这,哼!” “我说你们俩这是怎么了,一见面就吵,”龙玉赶紧出面解围,笑道,“还是让其他人说,你们两个好好听着吧,呵呵。” “那龙姑娘你也说说呗。”君瑞道,他知道这是天玑老人的孙女,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捧一捧。 “我可没啥说的,也觉得这里挺舒服的,呵呵。”龙玉边说便往后退,主动把场面让给了别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朱玉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句话锐哥哥好像刚才说过,龙姐姐还说“也”,看来她一直在听锐哥哥说什么,这么说她到现在都没有对锐哥哥死心啊,一丝愁绪顿时挂在脸上,默不作声,但没人注意到。 “我也觉得这里太空了,”君曦道,“要有点云彩就好看了。” “云彩是什么,不也是看得见抓不着吗?”君瑞笑道,“难道有了云彩这里就不空了吗?哈哈。” 君瑞的话带来一阵笑声,站在人群后面的沌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话谈的开始有点意思了。 “这道门都把修炼之所建在山上,自有离天更近,离道更近之意,”季瑜道,“聚天地之灵,纳万物之精,那都是很形象的说法,最主要的还是籍天地万物之象,承自然大道,开人类之智,内修真元,外练筋骨,通天彻地,谋长寿,强武功……” 别看都是些年轻人,但也都是些修炼多年的,一谈到修行,每个人都还是有些门道,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看众人关注,季瑜不免有一丝得意,继续道:“我们所见之天地万象,就是道之所存,不管有或者无,不管是色彩斑斓或者是空无一物,大道都在那里,其实看与不看,见于不见,悟与不悟,与这自然大道都没有关系。” “好!季瑜师兄讲的太好了,”孙庸道,“人是万物之灵,与天地本为一体,我们的感受和反应也是大道的一部分,如果站在天地万物的对立面去看、去感受,恐怕天永远是天,地永远是地,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或许这正是我们很多人不能够去感应万千气象的原因。” “听两位讲,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君瑞道,“天道存,无人则不可以形其巨,天道行,无人则不可以知其威,天道住,无人则不可以感其重,道之变,可以促成人之变,人之变,才可顺承道之变,也就是说,人自己未变,自己的修行未到,心性未到,什么天象地像都不会有感觉,翁师叔您说对吧?” 自从上回翁锐以自己的十八招“混沌初开”剑法助君瑞突破瓶颈,后来翁锐和孙庸在天工山上得种种际遇对他启发也是很大,对这两人他不光是佩服,还有崇敬,跟着翁锐来到这里,他依然是敞开着心扉,想听听翁锐的想法。 “君瑞你说得很好,诸位都说得很好,只是我没有想那么多,”翁锐道,“和以前一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静静的坐一会,比方说今天,风很静,天气又不是很热,眼前开阔,随便想点什么,或者不想什么都无所谓,有感,那也是那种感觉自己钻进来的,而不是坐在这里想出来的,只是我今天最大的感受不在外在的天象变化,而在我们这伙人,真是数月不见,诸位让我受教很多。” “您客气了,你还得给我们讲讲你以前的感受……” 讨论、玩笑、戏谑还在持续,沌阳的胸口却象被重锤砸过一样,看着他面前的这伙年轻人,他无法想象他们怎么会有这些想法,师父开始在翁锐身上动心思的时候,他虽没有言语,但多少心中还是有些不服,现在看他们面对天空的这番谈论,看着翁锐在他们心目中的影响力,沌阳不得不佩服师父的远见,悄悄地转身离去,把正谈得热火朝天的一伙年轻人抛在了身后。 第二十章 论道-3:臭规矩 尽管这些天有一伙年轻人陪着,每天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干,但看看明天就是五月端午了,师父师娘到现在还没有到,翁锐心里忽然一阵阵的发慌,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连跟他们闹腾的心情都没有了,一个人走下山来,在外山门边上观瞧。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当初就不该听师父的话,直接去八公山一直陪着他们不就好了。 本来大家想再次聚在一起听翁锐讲道,这一转眼不见了翁锐的身影,其他人也觉得没劲,没多会就散了,孙庸一猜就知道翁锐去了哪里,给朱玉一个眼色,两人顺路就下山而来,没到山门就远远的看见了翁锐。 “锐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朱玉一跑过来就问。 “这还用问,担心我爹我娘呗。”孙庸一挤眼睛道。 “你怎么知道?”朱玉道。 “嗨,他那点小心思我从昨天就看出来了,”孙庸道,“心不在焉,问此言彼,完全不在状态,人家还以为他肚子里没货了呢,哈哈哈。” “难道你不担心?”翁锐看着孙庸那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我当然不担心了,”孙庸道,“对我爹我不敢说非常了解,但对我娘我还是了解的,她说哪天到哪里,就一定会到哪里,我想我爹也会,再说了,纵观江湖,能打得过他们两个或者能算计得过他们两个的能有多少?” “那要万一生病了呢?”朱玉道。 “练武之人哪那么容易生病,”孙庸道,“我看他们现在是不想别人打扰,晚来几天就能清静几天,上回我想跟他们一起回八公山他们都不让。” “但愿是吧。”翁锐还是底气不足,但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前方大路上树林后转出两个人来,那不是师父师娘是谁? “爹!娘!” “师父!” 还没等翁锐开口,孙庸和朱玉已经叫喊着冲了出去,这两人刚才还在嘲笑翁锐,但看到天枢老人夫妇,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翁锐这阵子倒不急了,只是悠闲的往前走了几步,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山门外等着。 孙庸上去给父母行礼,而朱玉则一头扎进了师父曾禔的怀里,腻了好半天,连孙庸都插不上手,到最后还是曾禔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才把朱玉轻轻推开,一手拉着朱玉,一手拉着儿子孙庸朝山门走来。 “徒儿见过师父师娘!”翁锐上前两步行礼,举止大方得体。 “嗯,不错,”天枢老人点点头道,“你们到了几天了?” “徒儿已经到了四五天了,”翁锐道,“天玑师叔他们也到了,师父师娘为何今日才到?” “嗨,那么着急干什么,”曾禔慨叹一声道,“早到了他们几个也是吵吵闹闹没个正经,还不如多清静两天。”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是不愿意别人打扰吧,嘿嘿。”孙庸笑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曾禔手一抬,佯怒要打孙庸,孙庸一闪,躲到了父亲天枢老人身后。 “呵呵呵,好啦,”天枢老人道,“上山吧!” “师父、师娘请!”翁锐赶紧上前带路。 这上山的路不算太短,一路之上翁锐就把师父师娘走后云峰山上的事一五一十地给师父讲说了一遍,天枢老人只是时不时的呼应一声,并没有过多的指点,当他们上得山来,天工老人、天玑老人及众弟子已经在内山门外等着了。 “我说天枢子,你这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是不是心虚怕了,不想来了?”这明明是在大门口迎接,但这话被天工老人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要吵架。 “天工子,你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天玑老人插话道,“人常说久别赛新婚,人家一别十八年,想悄悄地过过二人世界也是应该的嘛,你怎么不近人情呢?” 天工老人刚才的问话就逗得很多小辈想笑,但还是悄悄忍住,天玑老人这一插诨他们就再也忍不住了,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天玑师兄,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曾禔笑道,“久别赛新婚那是说年轻人的,我们都多大了,应该是老来伴才是,呵呵呵,再说了,我们重聚都已经快两年了,您这久别恐怕也就没有来头了。” “哼,你还真听他们俩的,”天枢老人轻哼一声道,“我看是他们自己心虚,专门跑到这里探我虚实来了。” “哎,我说你这个老家伙,我们大老远的来迎接你还不领情,”天工老人道,“走,曾师妹,我们进去,他有志气就站在这里别进去。” “呵呵!”天枢老人轻笑一声,还没等别人动,自己就率先朝里走去,把别人都抛在了身后。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天工老人追上两步,和他并肩朝里走,“我还没请你你就自己朝里闯啊?” 曾禔看着这俩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天玑老人也笑道:“这俩人就是这样,曾师妹,里面请!” 天工老人和天枢老人一路争吵着往里走,说是争吵,实际上天工老人说的话要多得多,天枢老人只是偶尔回敬一两句,别人都看着这两人有点可乐,像小孩一样,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天璇殿,天枢老人继续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直接闯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只记得上回他来就是进的这个殿,他坐的也是这个位置。 这是天工门最大的一处殿宇,也是对原来天璇门的一个念想,处在天工山殿宇群的大致中心,殿前也有一块较大的广场,许多天工门的重大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天工老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要不高兴,哪我们两个换换?”天枢老人道。 “你想得美,这是我这里的主位,”天工老人道,“这辈子你都别想。” 说话间众人都已经进了天璇殿,大家分宾主坐定,曾禔坐在天枢老人身边,翁锐紧挨着师娘曾禔坐下,其他人则站到了身后,天玑老人坐到了天枢老人对面,身后站着天玑门的子弟,两边其他位置则坐着的几位天工门前来作陪的老者和沌字辈的弟子。 “明天就是我们三人十年之约的正日子了,今天人也到齐了,我们就先定定规矩。”天工老人扫视了一下全场道。 “这有什么好定的,”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两人捉对比试,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吗?” “这个不行,”天工老人道,“就像上回,我赢了你,你赢了他,他赢了…他耍赖,也算不得赢我,总之这最后总是说不清楚谁最厉害,这回得改改。” “就你这臭规矩多,反正我无所谓。”天枢老人不屑地道。 “你就是他赢了你不服呗,”天玑老人笑道,“那你说怎么改?” “这我已经想好了,”天工老人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我们这比试既代表我们个人,也代表我们三个门派,因此我们的比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呢就是你不管用什么功夫,只要把对方打败就行,这第二部分呢那就得正经展示一下本门功夫,要用本门功夫赢了对方才算数,最后谁赢的场次多就算谁赢,我觉得这样才算公道,哈哈哈。” “你这还算公道啊,”天玑老人道,“你知道天枢子他的天枢剑法不行,你这不是欺负他吗?” “哼,我可没欺负他,”天工老人道,“他不是天枢门门主吗,本门功夫都学不好还做什么门主啊?” “哎,你清醒点好不好,”天枢老人道,“现在我已经不是门主了,门主我已经卸给翁锐了。”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拽词,”天工老人道,“你要是怕输了丢面子你早说,不比也没有关系,嘻嘻。” “比就比,”天枢老人斜了一眼道,“就你那两下子,就算练了十年也白练,还不是一样要输?” “这么说你同意这么比了?”天工老人现在顾不上天枢老人讽刺他的话,他要的是先把规矩定下来。 “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吧,”天枢老人道,“只要天玑子同意,我是没意见,省得你输了又要赖别人。” “我也无所谓,”天玑老人道,“我门中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多年不用手都快生了,呵呵。” “好,哪我们明天比试的第二场我就比机关埋伏,你就比你们的暗器,天枢子你们也没啥,就你们的天枢剑法吧,哈哈哈。”天工老人说完,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为什么不能用‘天枢十三剑’?”天枢老人道。 “没说不让你用啊,”天工老人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第一场你只管用,第二场你就不能用了。” “但这也是我师门传下来的心法!”天枢老人道。 “心法没错,但那都是你自己乱想出来的,”天工老人道,“今天曾师妹也在场,你让她说说亶爰山人当年给你教的是这个样子吗?” 曾禔对他们几个人谁输谁赢根本就不在乎,看他们争成这样,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呵呵,我知道了,”天玑老人道,“他这是铁了心想赢你,你就随了他的意吧。” “随你!”天枢老人不冷不淡的道。 “那好,我们喝酒去,”天工老人道,“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尽管这些天有一伙年轻人陪着,每天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干,但看看明天就是五月端午了,师父师娘到现在还没有到,翁锐心里忽然一阵阵的发慌,担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连跟他们闹腾的心情都没有了,一个人走下山来,在外山门边上观瞧。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当初就不该听师父的话,直接去八公山一直陪着他们不就好了。 本来大家想再次聚在一起听翁锐讲道,这一转眼不见了翁锐的身影,其他人也觉得没劲,没多会就散了,孙庸一猜就知道翁锐去了哪里,给朱玉一个眼色,两人顺路就下山而来,没到山门就远远的看见了翁锐。 “锐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朱玉一跑过来就问。 “这还用问,担心我爹我娘呗。”孙庸一挤眼睛道。 “你怎么知道?”朱玉道。 “嗨,他那点小心思我从昨天就看出来了,”孙庸道,“心不在焉,问此言彼,完全不在状态,人家还以为他肚子里没货了呢,哈哈哈。” “难道你不担心?”翁锐看着孙庸那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我当然不担心了,”孙庸道,“对我爹我不敢说非常了解,但对我娘我还是了解的,她说哪天到哪里,就一定会到哪里,我想我爹也会,再说了,纵观江湖,能打得过他们两个或者能算计得过他们两个的能有多少?” “那要万一生病了呢?”朱玉道。 “练武之人哪那么容易生病,”孙庸道,“我看他们现在是不想别人打扰,晚来几天就能清静几天,上回我想跟他们一起回八公山他们都不让。” “但愿是吧。”翁锐还是底气不足,但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前方大路上树林后转出两个人来,那不是师父师娘是谁? “爹!娘!” “师父!” 还没等翁锐开口,孙庸和朱玉已经叫喊着冲了出去,这两人刚才还在嘲笑翁锐,但看到天枢老人夫妇,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翁锐这阵子倒不急了,只是悠闲的往前走了几步,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山门外等着。 孙庸上去给父母行礼,而朱玉则一头扎进了师父曾禔的怀里,腻了好半天,连孙庸都插不上手,到最后还是曾禔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才把朱玉轻轻推开,一手拉着朱玉,一手拉着儿子孙庸朝山门走来。 “徒儿见过师父师娘!”翁锐上前两步行礼,举止大方得体。 “嗯,不错,”天枢老人点点头道,“你们到了几天了?” “徒儿已经到了四五天了,”翁锐道,“天玑师叔他们也到了,师父师娘为何今日才到?” “嗨,那么着急干什么,”曾禔慨叹一声道,“早到了他们几个也是吵吵闹闹没个正经,还不如多清静两天。”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是不愿意别人打扰吧,嘿嘿。”孙庸笑道。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曾禔手一抬,佯怒要打孙庸,孙庸一闪,躲到了父亲天枢老人身后。 “呵呵呵,好啦,”天枢老人道,“上山吧!” “师父、师娘请!”翁锐赶紧上前带路。 这上山的路不算太短,一路之上翁锐就把师父师娘走后云峰山上的事一五一十地给师父讲说了一遍,天枢老人只是时不时的呼应一声,并没有过多的指点,当他们上得山来,天工老人、天玑老人及众弟子已经在内山门外等着了。 “我说天枢子,你这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是不是心虚怕了,不想来了?”这明明是在大门口迎接,但这话被天工老人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要吵架。 “天工子,你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天玑老人插话道,“人常说久别赛新婚,人家一别十八年,想悄悄地过过二人世界也是应该的嘛,你怎么不近人情呢?” 天工老人刚才的问话就逗得很多小辈想笑,但还是悄悄忍住,天玑老人这一插诨他们就再也忍不住了,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天玑师兄,你就不要拿我取笑了,”曾禔笑道,“久别赛新婚那是说年轻人的,我们都多大了,应该是老来伴才是,呵呵呵,再说了,我们重聚都已经快两年了,您这久别恐怕也就没有来头了。” “哼,你还真听他们俩的,”天枢老人轻哼一声道,“我看是他们自己心虚,专门跑到这里探我虚实来了。” “哎,我说你这个老家伙,我们大老远的来迎接你还不领情,”天工老人道,“走,曾师妹,我们进去,他有志气就站在这里别进去。” “呵呵!”天枢老人轻笑一声,还没等别人动,自己就率先朝里走去,把别人都抛在了身后。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天工老人追上两步,和他并肩朝里走,“我还没请你你就自己朝里闯啊?” 曾禔看着这俩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天玑老人也笑道:“这俩人就是这样,曾师妹,里面请!” 天工老人和天枢老人一路争吵着往里走,说是争吵,实际上天工老人说的话要多得多,天枢老人只是偶尔回敬一两句,别人都看着这两人有点可乐,像小孩一样,不知觉间已经到了天璇殿,天枢老人继续像到了自己家一样,直接闯了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只记得上回他来就是进的这个殿,他坐的也是这个位置。 这是天工门最大的一处殿宇,也是对原来天璇门的一个念想,处在天工山殿宇群的大致中心,殿前也有一块较大的广场,许多天工门的重大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天工老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要不高兴,哪我们两个换换?”天枢老人道。 “你想得美,这是我这里的主位,”天工老人道,“这辈子你都别想。” 说话间众人都已经进了天璇殿,大家分宾主坐定,曾禔坐在天枢老人身边,翁锐紧挨着师娘曾禔坐下,其他人则站到了身后,天玑老人坐到了天枢老人对面,身后站着天玑门的子弟,两边其他位置则坐着的几位天工门前来作陪的老者和沌字辈的弟子。 “明天就是我们三人十年之约的正日子了,今天人也到齐了,我们就先定定规矩。”天工老人扫视了一下全场道。 “这有什么好定的,”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两人捉对比试,谁胜谁负一目了然吗?” “这个不行,”天工老人道,“就像上回,我赢了你,你赢了他,他赢了…他耍赖,也算不得赢我,总之这最后总是说不清楚谁最厉害,这回得改改。” “就你这臭规矩多,反正我无所谓。”天枢老人不屑地道。 “你就是他赢了你不服呗,”天玑老人笑道,“那你说怎么改?” “这我已经想好了,”天工老人脸上现出得意之色,“我们这比试既代表我们个人,也代表我们三个门派,因此我们的比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呢就是你不管用什么功夫,只要把对方打败就行,这第二部分呢那就得正经展示一下本门功夫,要用本门功夫赢了对方才算数,最后谁赢的场次多就算谁赢,我觉得这样才算公道,哈哈哈。” “你这还算公道啊,”天玑老人道,“你知道天枢子他的天枢剑法不行,你这不是欺负他吗?” “哼,我可没欺负他,”天工老人道,“他不是天枢门门主吗,本门功夫都学不好还做什么门主啊?” “哎,你清醒点好不好,”天枢老人道,“现在我已经不是门主了,门主我已经卸给翁锐了。”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拽词,”天工老人道,“你要是怕输了丢面子你早说,不比也没有关系,嘻嘻。” “比就比,”天枢老人斜了一眼道,“就你那两下子,就算练了十年也白练,还不是一样要输?” “这么说你同意这么比了?”天工老人现在顾不上天枢老人讽刺他的话,他要的是先把规矩定下来。 “你想怎么比就怎么比吧,”天枢老人道,“只要天玑子同意,我是没意见,省得你输了又要赖别人。” “我也无所谓,”天玑老人道,“我门中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多年不用手都快生了,呵呵。” “好,哪我们明天比试的第二场我就比机关埋伏,你就比你们的暗器,天枢子你们也没啥,就你们的天枢剑法吧,哈哈哈。”天工老人说完,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我为什么不能用‘天枢十三剑’?”天枢老人道。 “没说不让你用啊,”天工老人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第一场你只管用,第二场你就不能用了。” “但这也是我师门传下来的心法!”天枢老人道。 “心法没错,但那都是你自己乱想出来的,”天工老人道,“今天曾师妹也在场,你让她说说亶爰山人当年给你教的是这个样子吗?” 曾禔对他们几个人谁输谁赢根本就不在乎,看他们争成这样,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呵呵,我知道了,”天玑老人道,“他这是铁了心想赢你,你就随了他的意吧。” “随你!”天枢老人不冷不淡的道。 “那好,我们喝酒去,”天工老人道,“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第二十章 论道-4:仙座峰 按说这种江湖最顶尖级的较量总会赢得无数的目光,多少江湖人都想一睹其风采,但这三人对约定相较这件事都很低调,从不对外张扬,况且他们都是为人清傲,有交往的同道之人不多,也都是高人隐士,很少打听和关注他们的事,前几次都是他们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比的,尽管其结果江湖有所传闻,但其过程却绝少有人看到。 这次是天工老人做东,能让各人带本派弟子参加已经是做了很大的变通,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天工老人动得很多小心思,但到底来的这些弟子能看到些啥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些弟子到是到了天工山上,但要都想看上这场比拼恐怕也是很难,到了五月端午,天工老人提出来每人只能带一名弟子观摩,另外两人也没说什么,理所当然的推出了翁锐、季瑜和君瑞三人,但临了翁锐却坚持让孙庸去,自己宁肯和其他人一起等着,天枢老人沉吟一下竟然默认了。 这几个年轻人都很优秀,悟性极佳,都可能成为未来江湖的领袖级人物,能有这么一次观摩的机会是他们一生难得的机遇,翁锐的这个变故先是让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再到后来天工老人就变得有点魂不守舍,像是翁锐不去就割了他一块肉似的。 “天枢子,看你在儿子和弟子之间难以取舍的样子就让你一次,”天工老人终于道,“你就让那个翁锐也去吧。” “随你!”天枢老人还是那不冷不淡的态度,但也难掩嘴角的一丝笑容。 “唉!”天玑老人叹口气,满含深意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三位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带着四位弟子,走向了天工山的后山,那是一块看似十分荒凉却又极为神秘的禁地,石级路的尽头就是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走不了几步,就会掩映在一片树丛之中,这里无门,但却是禁地的门户,除非有门主号令,否则任何人不准踏入半步。 沿着小路穿过树丛,就是一条极为陡峭的山脊,顶部仅容一两人通过,穿过山脊又要爬上一座山巅,顺着山巅背面的密林而下,虽蜿蜒曲折,但走不多久,却又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平坦之地,这块地不大,也就十数丈方圆,延伸出去的外沿就是一条大致半圆但不规则的绝壁,在绝壁的沿边上寥寥落落的长着几支灌木矮树。 这块地简直就是一块神仙之地,背靠山巅群荫庇护,临空展望群山尽收眼底,山涧雾气蒸腾,山峰若隐若现,气势磅礴,奇妙无比。 年轻人一到这个地方,就忍不住的跑出去观看一周,赞叹不已,翁锐甚至觉得这块地方比建混成殿的那块地方还要好。 “天工子,你这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啊,”天玑老人道,“这看起来就像把大椅子,可有名字?” “呵呵,你说对了,”天工子一脸得意,“这里就叫做仙座峰。” “你不是爱建房子吗,为什么不在这里建?”天枢老人道。 “哼,亏你还修炼这么多年,”天工老人再次抓住了天枢老人的话柄,“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也得给后来人留点发展空间不是?” “好,你总有你的道理。”天枢老人不以为意。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天玑老人道,“你们还等什么?” “你们两个先练练,我不急,”天枢老人边说边招呼几个年轻人,“你们几个过来,靠林子这边站着,好好看,但这里的事情下山后不许再说半句。” 几个年轻人过来赶紧答应,他们知道,这是几位师尊的规矩。 “你这什么意思?”天工子有些不解。 “你们要是觉得我赚你们便宜也可以我先来。”天枢老人道。 “就你,赚我们便宜?太高看你了吧!”天工老人道。 “就是,晚一点不一样要输,嘿嘿。”天玑老人也笑道。 天枢老人没有再还嘴,其他人也不敢再发声音,仙座峰顶的空气开始渐渐凝结。 虽然是心有灵犀的老友,但十年的修炼结果总要有个印证,不管道行再深的人,总也难免心底那点获胜的欲望。 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刚才还是一脸轻松、无欲无求的样子,但瞬间就心神凝聚,表情肃然,磅礴的气息喷涌而出,弥漫整个山顶,使几位年轻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压力。 两人脚下未动,还是并排站立的位置,但两人的手已经慢慢抬起,剑也在轻微的出鞘声中缓缓地抽出,就在抽到刚刚一半的时候,骤然间一道闪光在两人之间亮起,轰然一声震起一片尘埃和杂草,两道灰色的身影已经激射到平地中央,只见一道道虚影飘飞,道道剑光闪烁,偶尔听到一两声金玉相接之声,剧烈激荡的罡风已经将震断的杂草吹的漫天飞舞,翁锐他们看得更是目瞪口呆。 世人常用神仙打架来形容高人相搏,翁锐他们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神仙打架,不是你插得上手插不上手的问题,而是你的眼睛跟得上跟不上的问题,你看到的已经不仅仅是眼界,而是一座座高峰,是那种高耸入云的高峰。 孙庸、季瑜和君瑞他们相视一眼,面面相觑,平时自己修炼之时,也总会碰上这样那样的阻碍和关口,每突破一个,或暗自窃喜,或欣喜若狂,但在这里,那些成就一下子显得是那么的黯淡无光,这武道之深、之远绝非他们之想像。 对于在场观瞧的人来说,只不过十几个呼吸的事情,但场上已经过了数十招,身形招数之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两人搏杀的圈子也被慢慢地推开,几乎将方圆四五丈的地方罩的密不透风。 有了这样的腾挪空间,天玑老人却突然改变了套路,身形游走的速度更快,几乎将天工老人围在中间,手中的剑上下翻飞,飘飞在空中的草梗、树叶、断枝碰上他的剑都立即成了一枚枚暗器,带着细微的啸声急袭天工老人的全身各处大穴,天工老人更是长剑一振,洒落万点星光,将激射而来的无数“暗器”悉数击落,并且发出细微“叮叮当当”之响,可见这些草梗断枝上内力的强劲。 练武之人多半都听说过武功练到极处,落叶飞花皆可伤人,那是一个极高的境界,在很多人看来那也只是个传说,但当它就发生在眼前,年轻人的胸口已经像被重锤砸过一样,特别是对自己感觉已经很优秀的人。 在天工老人挡住了天玑老人一阵激烈的暗器进攻之后,便开始强势反击,身形一飘,离开被围的中心位置,强行插入天玑老人游走的圈子,隔空放出数个大招,但却招招落空,这种急于抢攻的做法已经是高手过招的大忌,招招落空之后也难免露出破绽,就在他收招换招的一瞬,一道剑光已经切入进来,直插他的肋下,在场的人无不惊呼,连天枢老人都微微皱眉。 但天工老人嘴角却露出难以觉察的笑意,飘动的身形微微侧转,手中的剑鬼魅般的一个翻转,直接贴住天玑老人的那道剑光,迅速反向套了过去,就像在套一个完美的榫卯那样流畅。 天玑老人一不小心还是掉进了天工老人挖的一个坑里,这一招既出,后招定会连连跟进,天玑老人被迫撤剑,但天工老人却得是不饶人,阴招怪招频出,直接将天玑老人逼向悬崖,最后更是祭出天工门的大杀招“万卯聚神”,封住天玑老人所有的退路,漫天剑光罩落下来。 天玑老人无奈一个飞身躲过这道道剑光,但身子已经跃出悬崖,只好顺势用脚一带崖边的矮树,整个身子借这一带之力,在崖外甩出一个半圆从另一边朝崖上飞来,但天工老人这边已经顺脚撩起一撮泥土,剑一横把这撮泥土拍向天玑老人,天玑老人在空中无处借力,竭力振剑荡向这撮泥土,尽管挡住的大部分,但还是有一部分洒落身上,人也弄得有点灰头土脸。 按说这种江湖最顶尖级的较量总会赢得无数的目光,多少江湖人都想一睹其风采,但这三人对约定相较这件事都很低调,从不对外张扬,况且他们都是为人清傲,有交往的同道之人不多,也都是高人隐士,很少打听和关注他们的事,前几次都是他们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比的,尽管其结果江湖有所传闻,但其过程却绝少有人看到。 这次是天工老人做东,能让各人带本派弟子参加已经是做了很大的变通,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天工老人动得很多小心思,但到底来的这些弟子能看到些啥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这些弟子到是到了天工山上,但要都想看上这场比拼恐怕也是很难,到了五月端午,天工老人提出来每人只能带一名弟子观摩,另外两人也没说什么,理所当然的推出了翁锐、季瑜和君瑞三人,但临了翁锐却坚持让孙庸去,自己宁肯和其他人一起等着,天枢老人沉吟一下竟然默认了。 这几个年轻人都很优秀,悟性极佳,都可能成为未来江湖的领袖级人物,能有这么一次观摩的机会是他们一生难得的机遇,翁锐的这个变故先是让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再到后来天工老人就变得有点魂不守舍,像是翁锐不去就割了他一块肉似的。 “天枢子,看你在儿子和弟子之间难以取舍的样子就让你一次,”天工老人终于道,“你就让那个翁锐也去吧。” “随你!”天枢老人还是那不冷不淡的态度,但也难掩嘴角的一丝笑容。 “唉!”天玑老人叹口气,满含深意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三位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带着四位弟子,走向了天工山的后山,那是一块看似十分荒凉却又极为神秘的禁地,石级路的尽头就是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走不了几步,就会掩映在一片树丛之中,这里无门,但却是禁地的门户,除非有门主号令,否则任何人不准踏入半步。 沿着小路穿过树丛,就是一条极为陡峭的山脊,顶部仅容一两人通过,穿过山脊又要爬上一座山巅,顺着山巅背面的密林而下,虽蜿蜒曲折,但走不多久,却又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平坦之地,这块地不大,也就十数丈方圆,延伸出去的外沿就是一条大致半圆但不规则的绝壁,在绝壁的沿边上寥寥落落的长着几支灌木矮树。 这块地简直就是一块神仙之地,背靠山巅群荫庇护,临空展望群山尽收眼底,山涧雾气蒸腾,山峰若隐若现,气势磅礴,奇妙无比。 年轻人一到这个地方,就忍不住的跑出去观看一周,赞叹不已,翁锐甚至觉得这块地方比建混成殿的那块地方还要好。 “天工子,你这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啊,”天玑老人道,“这看起来就像把大椅子,可有名字?” “呵呵,你说对了,”天工子一脸得意,“这里就叫做仙座峰。” “你不是爱建房子吗,为什么不在这里建?”天枢老人道。 “哼,亏你还修炼这么多年,”天工老人再次抓住了天枢老人的话柄,“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也得给后来人留点发展空间不是?” “好,你总有你的道理。”天枢老人不以为意。 “既然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天玑老人道,“你们还等什么?” “你们两个先练练,我不急,”天枢老人边说边招呼几个年轻人,“你们几个过来,靠林子这边站着,好好看,但这里的事情下山后不许再说半句。” 几个年轻人过来赶紧答应,他们知道,这是几位师尊的规矩。 “你这什么意思?”天工子有些不解。 “你们要是觉得我赚你们便宜也可以我先来。”天枢老人道。 “就你,赚我们便宜?太高看你了吧!”天工老人道。 “就是,晚一点不一样要输,嘿嘿。”天玑老人也笑道。 天枢老人没有再还嘴,其他人也不敢再发声音,仙座峰顶的空气开始渐渐凝结。 虽然是心有灵犀的老友,但十年的修炼结果总要有个印证,不管道行再深的人,总也难免心底那点获胜的欲望。 天玑老人和天工老人刚才还是一脸轻松、无欲无求的样子,但瞬间就心神凝聚,表情肃然,磅礴的气息喷涌而出,弥漫整个山顶,使几位年轻人顿时感到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压力。 两人脚下未动,还是并排站立的位置,但两人的手已经慢慢抬起,剑也在轻微的出鞘声中缓缓地抽出,就在抽到刚刚一半的时候,骤然间一道闪光在两人之间亮起,轰然一声震起一片尘埃和杂草,两道灰色的身影已经激射到平地中央,只见一道道虚影飘飞,道道剑光闪烁,偶尔听到一两声金玉相接之声,剧烈激荡的罡风已经将震断的杂草吹的漫天飞舞,翁锐他们看得更是目瞪口呆。 世人常用神仙打架来形容高人相搏,翁锐他们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神仙打架,不是你插得上手插不上手的问题,而是你的眼睛跟得上跟不上的问题,你看到的已经不仅仅是眼界,而是一座座高峰,是那种高耸入云的高峰。 孙庸、季瑜和君瑞他们相视一眼,面面相觑,平时自己修炼之时,也总会碰上这样那样的阻碍和关口,每突破一个,或暗自窃喜,或欣喜若狂,但在这里,那些成就一下子显得是那么的黯淡无光,这武道之深、之远绝非他们之想像。 对于在场观瞧的人来说,只不过十几个呼吸的事情,但场上已经过了数十招,身形招数之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两人搏杀的圈子也被慢慢地推开,几乎将方圆四五丈的地方罩的密不透风。 有了这样的腾挪空间,天玑老人却突然改变了套路,身形游走的速度更快,几乎将天工老人围在中间,手中的剑上下翻飞,飘飞在空中的草梗、树叶、断枝碰上他的剑都立即成了一枚枚暗器,带着细微的啸声急袭天工老人的全身各处大穴,天工老人更是长剑一振,洒落万点星光,将激射而来的无数“暗器”悉数击落,并且发出细微“叮叮当当”之响,可见这些草梗断枝上内力的强劲。 练武之人多半都听说过武功练到极处,落叶飞花皆可伤人,那是一个极高的境界,在很多人看来那也只是个传说,但当它就发生在眼前,年轻人的胸口已经像被重锤砸过一样,特别是对自己感觉已经很优秀的人。 在天工老人挡住了天玑老人一阵激烈的暗器进攻之后,便开始强势反击,身形一飘,离开被围的中心位置,强行插入天玑老人游走的圈子,隔空放出数个大招,但却招招落空,这种急于抢攻的做法已经是高手过招的大忌,招招落空之后也难免露出破绽,就在他收招换招的一瞬,一道剑光已经切入进来,直插他的肋下,在场的人无不惊呼,连天枢老人都微微皱眉。 但天工老人嘴角却露出难以觉察的笑意,飘动的身形微微侧转,手中的剑鬼魅般的一个翻转,直接贴住天玑老人的那道剑光,迅速反向套了过去,就像在套一个完美的榫卯那样流畅。 天玑老人一不小心还是掉进了天工老人挖的一个坑里,这一招既出,后招定会连连跟进,天玑老人被迫撤剑,但天工老人却得是不饶人,阴招怪招频出,直接将天玑老人逼向悬崖,最后更是祭出天工门的大杀招“万卯聚神”,封住天玑老人所有的退路,漫天剑光罩落下来。 天玑老人无奈一个飞身躲过这道道剑光,但身子已经跃出悬崖,只好顺势用脚一带崖边的矮树,整个身子借这一带之力,在崖外甩出一个半圆从另一边朝崖上飞来,但天工老人这边已经顺脚撩起一撮泥土,剑一横把这撮泥土拍向天玑老人,天玑老人在空中无处借力,竭力振剑荡向这撮泥土,尽管挡住的大部分,但还是有一部分洒落身上,人也弄得有点灰头土脸。 第二十章 论道-5:天地逍遥 / “哈哈哈哈,”天工老人一声长笑,“天玑子,你输了,哈哈哈哈。” “你耍赖,你这算什么招?”天玑老人显然不太服气。 “什么招?你的招!我还给你不行吗?哈哈哈哈。”天工老人笑得十分开心。 “好啦,输了就是输了,这有什么不服的。”天枢老人道。 “好好,就算我输了,”天玑老人道,“那你跟他打吧。” “我跟你们俩打!”天枢老人道。 “什么?” “跟我们俩人打?”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同时瞪大了眼睛,这老家伙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一个人他也未必就赢,还要和两个人打,这还打什么呀。 “你们两个别把眼瞪得跟牛似的,”天枢老人悠悠道,“你们两人刚才这百十多招,功力消耗没有五成也有三四成了吧,我跟你们谁打都是赚便宜,这对你们不公平呀。” “但毕竟是两个打一个,你觉得这样能算公平吗?”天玑老人道。 “我说算,他就算。”天枢老人说的很坚决。 “你可想好了?”天工老人眼珠子乱转,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心里想的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今天只要能胜了天枢子就行。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天枢老人没好气的道,“这有那么重要吗?” 说的也是,他们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看看彼此这十年来的进境,相互印证一下自己的道路和想法吗,不管怎么打,大家心中自会有数。 “既然你那么急着输,哪我们就成全你。”天玑老人道。 “好,我们两人就先让你三招,省得你一会输了又耍赖!”天工老人道。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就拎着剑走向崖顶那片场地中央。 三人成丁字形慢慢聚拢,就在他们相隔丈余时,天枢老人突然身形鹤起,长剑空中一振,“嗡”的一声闷响,磅礴的劲力骤然荡开,众人像突遇海上的巨浪,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身形也是一晃,四五丈开外的翁锐他们四人直接被掀得后退数步,几乎要贴到身后的林子上。 这是翁锐所见到师父第三次使“混沌初开”,但又和前两次不一样,威力更加可怕,如果这次师父是使了十成功力的话,那么上次和他两个师兄动手的时候恐怕他连五成的功力都没有使到。 就在天工、天玑两位老人身子一晃之际,天枢老人的第二招已经发出,但不是顺序上的“宗物同尘”,而是第五招“成渊生龙”。 这招取上善若水之意,一道灰影带出去的剑影飘飘忽忽,就像水面的波纹,平淡无奇,当它触及天工老人近身的时候,突然间便漫出滔天的杀意,似乎道道剑风都能刺透人的骨头。 天工老人虽然见人影朝他飘来,已经使出九成功力挥剑格挡,但瞬间就觉得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一招,对方的剑意已经渗透进来,将他荡出去的劲力层层拨开,剑上的压力陡然增加。 此时的天玑老人当然也不会闲着,看此危机也顾不上让三招之说,振剑急袭天数老人背后,籍此影响,天枢老人骤然拔高身形,旋转中撤出的长剑在身前兜出大半个圆弧,一声厉喝,振臂一抖,数道光芒带着“嘶嘶”的剑气激射而出,几乎将对面过的两人笼罩,“天枢十三剑”的第六招“百谷之王”,有容乃大,但如此汹涌,却是常人难以预料。 天工老人为了显示公平随口说让三招,但这三招差点让他们两人出丑,一看天枢老人来真的,这两位便在三招之后不在躲闪,迅疾催发出十成的战力,各种凌厉古怪的招数朝天枢老人压来。 由于天枢老人的带动,现在场面拼杀的激烈程度已经远胜于刚才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的比拼,如果说刚才只是高手切磋的话,那现在已经演绎成了真正的搏杀,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每一招都是杀气滔天,场面被推的更加广大,十丈方圆内都充斥的他们的道道虚影,被凛冽的罡气所带动的杂草树叶直升数丈之高,已经站在树林旁的几位年轻人还是感到被激射出来的剑气扫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是三位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本来功夫修为就在伯仲之间,多年来也未分出明显胜负,这二打一两个人这边明显该占着优势,但天枢老人的打法却浑然没把他们当作两个人,“天枢十三剑”一招接一招的使出,数招过后,他已经悄然入境,肆意挥洒,人我两忘,竟然使当世两大高手的猛烈攻击频频化为乌有,别说是在季瑜和君瑞眼里,就算是在翁锐和孙庸眼里也从来没有见过。 但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毕竟是被尊为圣的存在,在天枢老人将他悟出的“天枢十三剑”中的十二招剑法反复使过几次之后,哪怕是每次都不一样,在这两位心里已经了然于心,尽管劲力更加强劲,但对他们的威胁已经降低,两人陡然同时出手,逐渐将天枢老人的气势压了下去,并把他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看着退无可退的天枢老人,两人同时飞身而起,两把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接刺向天枢老人。 翁锐和孙庸都惊出声来,而季瑜和君瑞则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声来,如果不想被刺中,那只有一条路,跳崖。 但天枢老人并没有跳崖,而是骤然转身,将自己的胸膛对着疾刺过来的两把剑,并将手中的剑扔向地上。 他这一举动,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却急了,他们这么拼,就是想把这老家伙逼下悬崖,让他出丑而已,但要伤他性命却是万万不能。 当下两人竭力拨转剑势,避开天枢老人的身子,但前冲的身形却再也无法止住,直接从两边冲向悬崖,就在他们身子即将临空的一瞬,天枢老人双手一长,陡然抓住两人的腰带,硬生生地把两人拖了回来,并慢慢的放在地上,然后看也不看就哈哈大笑着往回走。 “你这又耍赖!”天工老人已经有点气急败坏。 “对,你这不能算赢!”天玑老人也觉得有点憋屈。 “好啦,我没说我赢,”天枢老人回身笑道,“我开心是我真的要感谢二位,你们帮我又悟出一招。” “什么招?”天工老人道。 “天枢十三剑的最后一招,”天枢老人道,“天地逍遥!” / “哈哈哈哈,”天工老人一声长笑,“天玑子,你输了,哈哈哈哈。” “你耍赖,你这算什么招?”天玑老人显然不太服气。 “什么招?你的招!我还给你不行吗?哈哈哈哈。”天工老人笑得十分开心。 “好啦,输了就是输了,这有什么不服的。”天枢老人道。 “好好,就算我输了,”天玑老人道,“那你跟他打吧。” “我跟你们俩打!”天枢老人道。 “什么?” “跟我们俩人打?” 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同时瞪大了眼睛,这老家伙不是傻了就是疯了,一个人他也未必就赢,还要和两个人打,这还打什么呀。 “你们两个别把眼瞪得跟牛似的,”天枢老人悠悠道,“你们两人刚才这百十多招,功力消耗没有五成也有三四成了吧,我跟你们谁打都是赚便宜,这对你们不公平呀。” “但毕竟是两个打一个,你觉得这样能算公平吗?”天玑老人道。 “我说算,他就算。”天枢老人说的很坚决。 “你可想好了?”天工老人眼珠子乱转,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心里想的是,不管用什么方法,今天只要能胜了天枢子就行。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啰嗦,”天枢老人没好气的道,“这有那么重要吗?” 说的也是,他们在一起不就是为了看看彼此这十年来的进境,相互印证一下自己的道路和想法吗,不管怎么打,大家心中自会有数。 “既然你那么急着输,哪我们就成全你。”天玑老人道。 “好,我们两人就先让你三招,省得你一会输了又耍赖!”天工老人道。 天枢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就拎着剑走向崖顶那片场地中央。 三人成丁字形慢慢聚拢,就在他们相隔丈余时,天枢老人突然身形鹤起,长剑空中一振,“嗡”的一声闷响,磅礴的劲力骤然荡开,众人像突遇海上的巨浪,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身形也是一晃,四五丈开外的翁锐他们四人直接被掀得后退数步,几乎要贴到身后的林子上。 这是翁锐所见到师父第三次使“混沌初开”,但又和前两次不一样,威力更加可怕,如果这次师父是使了十成功力的话,那么上次和他两个师兄动手的时候恐怕他连五成的功力都没有使到。 就在天工、天玑两位老人身子一晃之际,天枢老人的第二招已经发出,但不是顺序上的“宗物同尘”,而是第五招“成渊生龙”。 这招取上善若水之意,一道灰影带出去的剑影飘飘忽忽,就像水面的波纹,平淡无奇,当它触及天工老人近身的时候,突然间便漫出滔天的杀意,似乎道道剑风都能刺透人的骨头。 天工老人虽然见人影朝他飘来,已经使出九成功力挥剑格挡,但瞬间就觉得他实在是低估了这一招,对方的剑意已经渗透进来,将他荡出去的劲力层层拨开,剑上的压力陡然增加。 此时的天玑老人当然也不会闲着,看此危机也顾不上让三招之说,振剑急袭天数老人背后,籍此影响,天枢老人骤然拔高身形,旋转中撤出的长剑在身前兜出大半个圆弧,一声厉喝,振臂一抖,数道光芒带着“嘶嘶”的剑气激射而出,几乎将对面过的两人笼罩,“天枢十三剑”的第六招“百谷之王”,有容乃大,但如此汹涌,却是常人难以预料。 天工老人为了显示公平随口说让三招,但这三招差点让他们两人出丑,一看天枢老人来真的,这两位便在三招之后不在躲闪,迅疾催发出十成的战力,各种凌厉古怪的招数朝天枢老人压来。 由于天枢老人的带动,现在场面拼杀的激烈程度已经远胜于刚才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的比拼,如果说刚才只是高手切磋的话,那现在已经演绎成了真正的搏杀,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每一招都是杀气滔天,场面被推的更加广大,十丈方圆内都充斥的他们的道道虚影,被凛冽的罡气所带动的杂草树叶直升数丈之高,已经站在树林旁的几位年轻人还是感到被激射出来的剑气扫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是三位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本来功夫修为就在伯仲之间,多年来也未分出明显胜负,这二打一两个人这边明显该占着优势,但天枢老人的打法却浑然没把他们当作两个人,“天枢十三剑”一招接一招的使出,数招过后,他已经悄然入境,肆意挥洒,人我两忘,竟然使当世两大高手的猛烈攻击频频化为乌有,别说是在季瑜和君瑞眼里,就算是在翁锐和孙庸眼里也从来没有见过。 但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毕竟是被尊为圣的存在,在天枢老人将他悟出的“天枢十三剑”中的十二招剑法反复使过几次之后,哪怕是每次都不一样,在这两位心里已经了然于心,尽管劲力更加强劲,但对他们的威胁已经降低,两人陡然同时出手,逐渐将天枢老人的气势压了下去,并把他一步步逼到悬崖边上,看着退无可退的天枢老人,两人同时飞身而起,两把长剑带着破空之声直接刺向天枢老人。 翁锐和孙庸都惊出声来,而季瑜和君瑞则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发不出声来,如果不想被刺中,那只有一条路,跳崖。 但天枢老人并没有跳崖,而是骤然转身,将自己的胸膛对着疾刺过来的两把剑,并将手中的剑扔向地上。 他这一举动,天工老人和天玑老人却急了,他们这么拼,就是想把这老家伙逼下悬崖,让他出丑而已,但要伤他性命却是万万不能。 当下两人竭力拨转剑势,避开天枢老人的身子,但前冲的身形却再也无法止住,直接从两边冲向悬崖,就在他们身子即将临空的一瞬,天枢老人双手一长,陡然抓住两人的腰带,硬生生地把两人拖了回来,并慢慢的放在地上,然后看也不看就哈哈大笑着往回走。 “你这又耍赖!”天工老人已经有点气急败坏。 “对,你这不能算赢!”天玑老人也觉得有点憋屈。 “好啦,我没说我赢,”天枢老人回身笑道,“我开心是我真的要感谢二位,你们帮我又悟出一招。” “什么招?”天工老人道。 “天枢十三剑的最后一招,”天枢老人道,“天地逍遥!” 第二十章 论道-6:再比比 这一仗下来,天工老人收获最大,赢了两局,天玑老人也算是赢了一局,就天枢老人输了两局,但从山上走下来,别人看到这开心的程度,都以为是天枢老人全赢了呢,连曾禔都有点意外。 “怎么,看你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全赢了?”曾禔笑问道。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是他们全赢了。” “那你乐什么?”曾禔道。 “是他们帮我解决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哈哈。”天枢老人笑道。 “你别信他,是这老东西耍赖,”尽管天工老人获胜,他也特别想胜,但这么被算获胜他总是有点耿耿于怀,“他明知我们不会用剑去刺他,却非得要用身子抵我们的剑,害得我们两人差点掉下悬崖。” “那到底掉没掉下去啊,咯咯。”曾禔笑道。 “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唉!”天工老人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天枢老人一眼,这样获胜简直就是耻辱。 在场的很多人已经笑弯了腰,很多天工门的后辈被天工老人一瞪,立马收住笑容,但有人还是憋不住在那里偷偷的抖动。 “到底解决你什么问题?”曾禔当然是关心天枢老人了。 “你别听他瞎掰,”天工老人道,“他说我们帮他悟出了新的剑招,难道就是他把剑扔到地上投降那一招?这说起来谁信呢?” “你还真不要小瞧了他说的那句话,”天玑老人道,“如果那招真是那样,那他也是切中了人心,对他也是疏散了一个心结,这也是大智慧啊,哈哈。” “你看看,我说你悟性差你还不信,”天枢老人趁机调侃道,“还是天玑子的道行要深一些,看得比你要透。” “什么看得比我透,还不照样输在我手上,我这可没有耍赖,”天工老人道,“再说了,你这样就是遇到了我们俩,要是别人你也敢这样?” “以他的功夫你觉得还有人能把他逼到这步境地?嘿嘿。”天玑老人很有深意的笑道。 “那…那倒也是,”天工老人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比,今天我快被天枢子这老东西拖垮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也是,”天玑老人道,“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几位老人都去休息了,没上去的年轻人一下子把翁锐他们给围了起来,要他们讲讲山上比试的情景,到还真不是天枢老人不让他们讲的话,是他们讲来讲去就是最后比试的结果和简单的一些过程,当时的那种感觉和气势他们四个人挖空心思、用了很多词句,但都感到无法准确的去表达,这更增加了三圣之间比试的神秘感,也给诸多年轻弟子留下了些许遗憾。 第二天就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并且没有观摩弟子的限制,这让没看上第一天比试的年轻人非常兴奋,他们也知道能看到这三人过招,那都是此生的荣幸,也有可能就是唯一的一次。 但对天工老人来说,这第二天的比试就有点鸡肋。他根本没想到他第一天会大获全胜,本来第二天的比试就是要确保他获胜的,但这样一来到徒增了它失败的风险。但话已经说了出去,要以这个理由取消比试,那也太没有面子,何况那么多年轻人都眼巴巴的等着看三圣展示各门自己的绝技呢。 这第二天的比试倒也简单,天工山上有的是楼阁殿宇,天工老人要他们随便选一处殿宇,以自己的本门所长去守该处,只要对方不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攻入或者即便攻入不能在里面连续呆够寸香时间就算输,反之就算赢。 这种比法既要展示个人的功夫修为,还要凸显本门拿手功夫的厉害之处,确实比较好看,但也很难拿捏,好在这三人似乎对什么都胸有成竹,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随便选了一处作为自己的守护地,而天工老人所选的则是他自己的住所永成殿。 这地方一选定,这三个地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不管是年轻的年长的都在奔走观瞧寻找合适的位置,以便观赏这道武学大餐,连曾禔和天工门的诸多好手都不例外。 道门三圣的表现也各不相同,天工老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切了然于胸,自然稳坐钓鱼台,什么都不用准备。天枢老人也显得很闲舒,他只是到自己选定的天缘阁去看了看,这儿动动,那儿戳戳,完了就喝茶去了,似乎这里面的东西和他关系不大。天玑老人现在是最忙乎的,他一到了天安殿就把自己关到里面,在里面捣鼓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的比试就算正式开始,但很显然的是这三个人都是热情很高,内敛不足,太过放松,不太符合他们的身份,似乎展示和表演的成分更大。 “我先去闯闯天工子的老巢!”天枢老人道。 “你要打第一仗?”天玑老人有点惊讶,“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哼!” 天枢老人冷哼一声,没再多言语,径直来到天工老人的住所永成殿前,天工老人已经笑吟吟的在殿前等候了。 “怎么,你先来?”天工老人的笑里满是内容。 “怎么?你怕我倒掉你的狗窝?”天枢老人回敬道。 “嘿嘿,嘴硬没有用,”天工老人道,“那就请吧!” 这太出乎大家意料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总得在门前大打一架吧,这也是进攻的前奏啊,但没成想天工老人却是笑嘻嘻的陪着天枢老人走进了永成殿,但随着两人身影隐没在殿内,殿内突然发出一阵阵轰隆声,就像整座房子都在动,瞬间里面也响起了激烈的刀剑相交的声音,这刀剑声时断时续,但这轰隆声却一直没停,像是有数个大力士在推着里面的家具赛跑,寸香时间不是很长,眼看就要烧完,在一阵激烈的刀剑交接声和轰隆声中,大殿旁边的一座窗户突然打开,天枢老人飞身从里面跃出,稳稳地站在地上,看着还未燃尽的香头,摇了摇头。 这也太快了,并且咕隆咕隆的响声都在里面,外面的人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工门比较厉害一点的还能有些想像,其他的人都愣在那里。 “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天玑老人凑上来道,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老东西的机关确实有些门道。”天枢老人道。 “嗬,能让你服一样东可真是不容易,”天玑老人道,“那是你,我进去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我们也是玩机关的。” “哼,你还是省省吧,”天枢老人道,“你的那些机关玩的是小巧和杀伤力,而他的机关玩的是格局,不信你自己试试?” “天玑子,该你啦,哈哈哈!”还没等天玑老人回话,天工老人已经站在门口朝他招呼了,得意的神情就写在脸上。 “天工子,你不要得意,”天玑老人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里面的那些玩意给拆掉?” “呵呵,我不得意,你先试了再说。”天工老人说着还死拉硬拽的拖着天玑老人进了他的永成殿,并随手把门关上。 像前面一样,没过多久那种轰隆咕噜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听不到刀剑交接的声音,并且那轰隆咕噜声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是响成一片。 天枢老人看了一下那柱寸香即将燃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就在此刻,永成殿另一边的墙上突然开出一扇门来,天玑老人箭一般的从里面蹿了出来,等他一看不对,想再回头的时候,那扇门已经关上,还是完好无损的一面墙,而这时,那段寸香也刚刚冒完最后的一缕烟。 这一仗下来,天工老人收获最大,赢了两局,天玑老人也算是赢了一局,就天枢老人输了两局,但从山上走下来,别人看到这开心的程度,都以为是天枢老人全赢了呢,连曾禔都有点意外。 “怎么,看你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全赢了?”曾禔笑问道。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是他们全赢了。” “那你乐什么?”曾禔道。 “是他们帮我解决了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哈哈。”天枢老人笑道。 “你别信他,是这老东西耍赖,”尽管天工老人获胜,他也特别想胜,但这么被算获胜他总是有点耿耿于怀,“他明知我们不会用剑去刺他,却非得要用身子抵我们的剑,害得我们两人差点掉下悬崖。” “那到底掉没掉下去啊,咯咯。”曾禔笑道。 “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唉!”天工老人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天枢老人一眼,这样获胜简直就是耻辱。 在场的很多人已经笑弯了腰,很多天工门的后辈被天工老人一瞪,立马收住笑容,但有人还是憋不住在那里偷偷的抖动。 “到底解决你什么问题?”曾禔当然是关心天枢老人了。 “你别听他瞎掰,”天工老人道,“他说我们帮他悟出了新的剑招,难道就是他把剑扔到地上投降那一招?这说起来谁信呢?” “你还真不要小瞧了他说的那句话,”天玑老人道,“如果那招真是那样,那他也是切中了人心,对他也是疏散了一个心结,这也是大智慧啊,哈哈。” “你看看,我说你悟性差你还不信,”天枢老人趁机调侃道,“还是天玑子的道行要深一些,看得比你要透。” “什么看得比我透,还不照样输在我手上,我这可没有耍赖,”天工老人道,“再说了,你这样就是遇到了我们俩,要是别人你也敢这样?” “以他的功夫你觉得还有人能把他逼到这步境地?嘿嘿。”天玑老人很有深意的笑道。 “那…那倒也是,”天工老人道,“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比,今天我快被天枢子这老东西拖垮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也是,”天玑老人道,“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几位老人都去休息了,没上去的年轻人一下子把翁锐他们给围了起来,要他们讲讲山上比试的情景,到还真不是天枢老人不让他们讲的话,是他们讲来讲去就是最后比试的结果和简单的一些过程,当时的那种感觉和气势他们四个人挖空心思、用了很多词句,但都感到无法准确的去表达,这更增加了三圣之间比试的神秘感,也给诸多年轻弟子留下了些许遗憾。 第二天就要开始第二场比试了,并且没有观摩弟子的限制,这让没看上第一天比试的年轻人非常兴奋,他们也知道能看到这三人过招,那都是此生的荣幸,也有可能就是唯一的一次。 但对天工老人来说,这第二天的比试就有点鸡肋。他根本没想到他第一天会大获全胜,本来第二天的比试就是要确保他获胜的,但这样一来到徒增了它失败的风险。但话已经说了出去,要以这个理由取消比试,那也太没有面子,何况那么多年轻人都眼巴巴的等着看三圣展示各门自己的绝技呢。 这第二天的比试倒也简单,天工山上有的是楼阁殿宇,天工老人要他们随便选一处殿宇,以自己的本门所长去守该处,只要对方不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攻入或者即便攻入不能在里面连续呆够寸香时间就算输,反之就算赢。 这种比法既要展示个人的功夫修为,还要凸显本门拿手功夫的厉害之处,确实比较好看,但也很难拿捏,好在这三人似乎对什么都胸有成竹,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随便选了一处作为自己的守护地,而天工老人所选的则是他自己的住所永成殿。 这地方一选定,这三个地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不管是年轻的年长的都在奔走观瞧寻找合适的位置,以便观赏这道武学大餐,连曾禔和天工门的诸多好手都不例外。 道门三圣的表现也各不相同,天工老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切了然于胸,自然稳坐钓鱼台,什么都不用准备。天枢老人也显得很闲舒,他只是到自己选定的天缘阁去看了看,这儿动动,那儿戳戳,完了就喝茶去了,似乎这里面的东西和他关系不大。天玑老人现在是最忙乎的,他一到了天安殿就把自己关到里面,在里面捣鼓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等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的比试就算正式开始,但很显然的是这三个人都是热情很高,内敛不足,太过放松,不太符合他们的身份,似乎展示和表演的成分更大。 “我先去闯闯天工子的老巢!”天枢老人道。 “你要打第一仗?”天玑老人有点惊讶,“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哼!” 天枢老人冷哼一声,没再多言语,径直来到天工老人的住所永成殿前,天工老人已经笑吟吟的在殿前等候了。 “怎么,你先来?”天工老人的笑里满是内容。 “怎么?你怕我倒掉你的狗窝?”天枢老人回敬道。 “嘿嘿,嘴硬没有用,”天工老人道,“那就请吧!” 这太出乎大家意料了,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人总得在门前大打一架吧,这也是进攻的前奏啊,但没成想天工老人却是笑嘻嘻的陪着天枢老人走进了永成殿,但随着两人身影隐没在殿内,殿内突然发出一阵阵轰隆声,就像整座房子都在动,瞬间里面也响起了激烈的刀剑相交的声音,这刀剑声时断时续,但这轰隆声却一直没停,像是有数个大力士在推着里面的家具赛跑,寸香时间不是很长,眼看就要烧完,在一阵激烈的刀剑交接声和轰隆声中,大殿旁边的一座窗户突然打开,天枢老人飞身从里面跃出,稳稳地站在地上,看着还未燃尽的香头,摇了摇头。 这也太快了,并且咕隆咕隆的响声都在里面,外面的人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工门比较厉害一点的还能有些想像,其他的人都愣在那里。 “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天玑老人凑上来道,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老东西的机关确实有些门道。”天枢老人道。 “嗬,能让你服一样东可真是不容易,”天玑老人道,“那是你,我进去就不一定了,要知道,我们也是玩机关的。” “哼,你还是省省吧,”天枢老人道,“你的那些机关玩的是小巧和杀伤力,而他的机关玩的是格局,不信你自己试试?” “天玑子,该你啦,哈哈哈!”还没等天玑老人回话,天工老人已经站在门口朝他招呼了,得意的神情就写在脸上。 “天工子,你不要得意,”天玑老人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里面的那些玩意给拆掉?” “呵呵,我不得意,你先试了再说。”天工老人说着还死拉硬拽的拖着天玑老人进了他的永成殿,并随手把门关上。 像前面一样,没过多久那种轰隆咕噜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却听不到刀剑交接的声音,并且那轰隆咕噜声越来越快,到最后简直是响成一片。 天枢老人看了一下那柱寸香即将燃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就在此刻,永成殿另一边的墙上突然开出一扇门来,天玑老人箭一般的从里面蹿了出来,等他一看不对,想再回头的时候,那扇门已经关上,还是完好无损的一面墙,而这时,那段寸香也刚刚冒完最后的一缕烟。 第二十章 论道-7:算你赢 /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从墙里面出来了,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那老东西太赖了,”天玑老人道,“他在里面和我捉迷藏,根本不和我打,我一看他蹿到了这边,就马上跟了过来,谁知被他骗了出来。” “我说你就死心吧,”天枢老人道,“他经营这里已经几十年了,能让你完好无损地出来已经是给面子了。” “那也不能没打就算他赢吧?”天玑老人道。 “那能怪谁呢,”天工老人已经出来,“你又追不上我。” “要不是你那些破烂老是挡着,我怎么会追不上你?”天玑老人道。 “盖房子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天枢老人道,“他这也算没有违规呀。” “还算你有句公道话,”天工老人道,“后面看你们两人的了?” “怎么就我们两人的了?”天玑老人道。 “我已经打了两场,你们两各打一场我们再打不行吗?”天工老人道。 “好好,”天玑老人对天枢老人道,“今天你老替他讲话,你就先来攻我好了!” “我无所谓!”天枢老人淡然一晒。 三人来到天安殿,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天玑老人道:“你们都退远一点,小心伤到你们。”众人闻言纷纷后退。 “你是跟我进去呢还是自己闯进来?”天玑老人诡秘一笑对天枢老人道。 “你那点把戏我跟你进去就没意思了,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天玑老人笑道,“一会进不去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好说!”天枢老人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天玑老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入天安殿,但就在他踏入天安殿的一瞬间,天枢老人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剑荡起一道飞鸿,直接朝殿门飘去,但就在他刚要触及殿门的时候,“嘭嘭”两把飞钉从两个方向激射而出,将整个殿门封的严严实实,天枢老人的长剑飞鸿撞上这两把飞钉,“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多数被击落在地,但天枢老人自己也被逼退了两步之遥。 门口就在哪里,里面也给非常安静,但谁都知道,这道门无异于鬼门关,有天玑老人自己坐阵,恐怕这里比龙目山九宫门的“凌霄门”弱不了多少。 天枢老人没敢贸然行动,而是左右看了一下,猛然间手中的剑一振,洒出两道剑光,“嘶嘶”的剑气直袭门户两边的窗棂,在剑气触及窗棂的一瞬,两面窗内突然各有数枚铁藜激射而出,门前顿时都被笼罩,天枢老人的身形骤转,手中的剑荡开数枚铁藜飘入殿门之内,当他在门内站定,却再没有暗器来袭,天玑老人则笑吟吟地坐在两丈开外的一处几旁悠闲的喝茶。 “怎么,既然进来了,不来喝杯茶?”天玑老人道。 “不啦,我觉得这里挺好,”天枢老人道,“这里光线好,正好可以看看风景。” 天枢老人明白,天玑子的暗器绝不是白给的,九宫门他去试过,刚才那一把铁钉上的劲力他感觉得到,既然是在殿内呆够寸香时间,那我就在这里站着也算,等香烧完了我就出去。 天玑老人何等精明,他这点心思如何不知,但天玑老人并没有着急,而是慢慢的泡茶,慢慢的喝茶,终于他又另外倒了一杯。 “你看你站在门口,我在这里喝茶,怪不好意思的,”天玑老人道,“你也喝一杯吧。” 天玑老人说完,随手一递,那杯茶竟稳稳地朝天枢老人飞来,一丁点都没有洒落外面,天枢老人虽有迟疑,但还是抬手接了,但就在他的手触及茶杯的一瞬间,“嘎巴”“咯吱”“轰隆”“咕噜”等等声音一阵暴响,十数种暗器犹如飞蝗从各面暴袭而来,天枢老人也在一瞬间摧发出他的十成功力,挥剑阻挡各种暗器,但这还没完,天玑老人的身形已经在殿内飞快地游动,手之所及,店内的家具、屏风也在跟着移动,又有数种暗器从不同方位射出,更可怕的是,天枢老人已经感觉除了脚下的异动,一边拨挡暗器,一边纵身而起以防不测,但暗器上的强大劲力竟将他推到了门外,他一出门,里面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也不再有暗器射出。 “哈哈哈,天枢子,你要不要来看看,”天工老人已经笑得跟花似的,“这寸香还没烧完呢,哈哈哈。” “我知道,这一局就算他赢吧。”天枢老人道。 “什么就算赢了,这部明明是我赢了吗?”天玑老人已经走了出来,“要不这下一场到你那里去?” “不用,就在你这里吧,”天枢老人道,“我在哪里都一样,反正我也不会用你们那些东西。” “你可想清楚了,”天玑老人道,“在这里只要我闯进去你就没有机会了!” “没事,不就是再输一回吗?”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那我可就进去了!” 天玑老人“了”字未了,人已经冲了出去,但当他到了门口,天枢老人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拦我干什么,我得去家伙呀。”天玑老人道。 “你少给我打你的小算盘,”天枢老人道,“季瑜,去把你师父的剑拿出来。” “是,师伯。”季瑜答应一声,跑进大殿拿出了天玑老人的剑交到了他的手上。 “好了,开始吧。” 天枢老人还在招呼,但天玑老人的剑已经划出一道闪光朝他削来,天枢老人急退一步身子一斜,漫天星光洒落身前,一招“移星换月”将天安殿的大门罩的严严实实。 这三人比试有言在先,各自要用本门的拿手功夫,虽则当初天枢老人在练天枢剑法时练的不好,但有了他这些年对“天枢十三剑”的浸淫,普通的招数也能在他的手上焕发出极大的威力,更不要说江湖首屈一指的天枢剑法了。 这两人在殿前的打斗和在后山的完全不同,在那里是想着如舒发自己的修为压制对方,挥洒自己对道的理解,而在这里纯粹斗的就是技巧,一个想冲进去,一个一定要挡住,但这些没有修为的支撑也是不行的,这样一来,这里就成了今天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试,至少大家都能亲眼看到,而不是“轰隆”“咕隆”的一阵乱响就结束了,很多人都还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场打斗不光尽显天枢剑法的精妙招数和凌厉气势,当然诸多人也看到天玑门透过机巧之学对剑法的理解,剑里可以藏暗器,剑可以是暗器,暗器更是剑的延伸,以他们俩的修为,天枢老人在气势上略占优势,但天玑老人的机巧变化却是游刃有余,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之间他们腾挪翻转,人影飘飞,剑气四溢,暗器激射,即便天玑老人拼尽全力,也被天枢老人死死的挡在了各个可能进入大殿的门户窗户之外。 “好啦,不用再打了,”天工老人道,“这柱香可是已经燃尽了。” 他这么一讲,这两个人真就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快就烧完了?”天玑老人有点不甘心的道,“我快找到这老家伙的破绽了。” “你就算了吧,”天枢老人道,“就算是再打一天也是这个样子,用天枢剑法赢你是得费点力,但要挡住你却是绰绰有余。” “你就别吹了,”天玑老人道,“要不咋们再试试?” “好啦,你们两个就别争了,”天工老人道,“你们俩各赢一场我觉得挺好。” “那后面该你攻我们俩了。”天玑老人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哈哈,”天工老人笑道,“这是我的地盘,在哪里我都占优势,已经比过了就算了,我看不必比了。” “这怎么行,”天玑老人道,“我把你那些破玩意捣鼓了半天,有好多还没用呢?” “那就留下来我慢慢琢磨,”天工老人道,“这两场就算你们赢吧,反正我赢的已经够数了,哈哈哈哈!” “这怎么又算我们赢呢?”天玑老人对这种算赢的事越来越感到别扭。 “哈哈哈,我看这样挺好。”天枢老人看起来毫不在意。 “要算场次你都输了你还觉得挺好啊?”天玑老人道。 “输就输了呗,”天枢老人笑道,“我说过,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呵呵呵,我看师兄说得对,”曾禔这回也过来插话道,“你们老哥仨还在乎这个呀,谁的进境怎么样昨天你们不都心中有数了吗。” “哈哈,曾师妹说的对,”天工老人大声道,“都散了吧,不打了,走走走,喝茶去,哈哈哈哈哈!” 天工老人的笑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直响! /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从墙里面出来了,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那老东西太赖了,”天玑老人道,“他在里面和我捉迷藏,根本不和我打,我一看他蹿到了这边,就马上跟了过来,谁知被他骗了出来。” “我说你就死心吧,”天枢老人道,“他经营这里已经几十年了,能让你完好无损地出来已经是给面子了。” “那也不能没打就算他赢吧?”天玑老人道。 “那能怪谁呢,”天工老人已经出来,“你又追不上我。” “要不是你那些破烂老是挡着,我怎么会追不上你?”天玑老人道。 “盖房子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天枢老人道,“他这也算没有违规呀。” “还算你有句公道话,”天工老人道,“后面看你们两人的了?” “怎么就我们两人的了?”天玑老人道。 “我已经打了两场,你们两各打一场我们再打不行吗?”天工老人道。 “好好,”天玑老人对天枢老人道,“今天你老替他讲话,你就先来攻我好了!” “我无所谓!”天枢老人淡然一晒。 三人来到天安殿,已经有不少人围观,天玑老人道:“你们都退远一点,小心伤到你们。”众人闻言纷纷后退。 “你是跟我进去呢还是自己闯进来?”天玑老人诡秘一笑对天枢老人道。 “你那点把戏我跟你进去就没意思了,呵呵。”天枢老人笑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天玑老人笑道,“一会进不去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好说!”天枢老人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天玑老人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入天安殿,但就在他踏入天安殿的一瞬间,天枢老人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剑荡起一道飞鸿,直接朝殿门飘去,但就在他刚要触及殿门的时候,“嘭嘭”两把飞钉从两个方向激射而出,将整个殿门封的严严实实,天枢老人的长剑飞鸿撞上这两把飞钉,“叮叮当当”一阵脆响,多数被击落在地,但天枢老人自己也被逼退了两步之遥。 门口就在哪里,里面也给非常安静,但谁都知道,这道门无异于鬼门关,有天玑老人自己坐阵,恐怕这里比龙目山九宫门的“凌霄门”弱不了多少。 天枢老人没敢贸然行动,而是左右看了一下,猛然间手中的剑一振,洒出两道剑光,“嘶嘶”的剑气直袭门户两边的窗棂,在剑气触及窗棂的一瞬,两面窗内突然各有数枚铁藜激射而出,门前顿时都被笼罩,天枢老人的身形骤转,手中的剑荡开数枚铁藜飘入殿门之内,当他在门内站定,却再没有暗器来袭,天玑老人则笑吟吟地坐在两丈开外的一处几旁悠闲的喝茶。 “怎么,既然进来了,不来喝杯茶?”天玑老人道。 “不啦,我觉得这里挺好,”天枢老人道,“这里光线好,正好可以看看风景。” 天枢老人明白,天玑子的暗器绝不是白给的,九宫门他去试过,刚才那一把铁钉上的劲力他感觉得到,既然是在殿内呆够寸香时间,那我就在这里站着也算,等香烧完了我就出去。 天玑老人何等精明,他这点心思如何不知,但天玑老人并没有着急,而是慢慢的泡茶,慢慢的喝茶,终于他又另外倒了一杯。 “你看你站在门口,我在这里喝茶,怪不好意思的,”天玑老人道,“你也喝一杯吧。” 天玑老人说完,随手一递,那杯茶竟稳稳地朝天枢老人飞来,一丁点都没有洒落外面,天枢老人虽有迟疑,但还是抬手接了,但就在他的手触及茶杯的一瞬间,“嘎巴”“咯吱”“轰隆”“咕噜”等等声音一阵暴响,十数种暗器犹如飞蝗从各面暴袭而来,天枢老人也在一瞬间摧发出他的十成功力,挥剑阻挡各种暗器,但这还没完,天玑老人的身形已经在殿内飞快地游动,手之所及,店内的家具、屏风也在跟着移动,又有数种暗器从不同方位射出,更可怕的是,天枢老人已经感觉除了脚下的异动,一边拨挡暗器,一边纵身而起以防不测,但暗器上的强大劲力竟将他推到了门外,他一出门,里面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也不再有暗器射出。 “哈哈哈,天枢子,你要不要来看看,”天工老人已经笑得跟花似的,“这寸香还没烧完呢,哈哈哈。” “我知道,这一局就算他赢吧。”天枢老人道。 “什么就算赢了,这部明明是我赢了吗?”天玑老人已经走了出来,“要不这下一场到你那里去?” “不用,就在你这里吧,”天枢老人道,“我在哪里都一样,反正我也不会用你们那些东西。” “你可想清楚了,”天玑老人道,“在这里只要我闯进去你就没有机会了!” “没事,不就是再输一回吗?”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那我可就进去了!” 天玑老人“了”字未了,人已经冲了出去,但当他到了门口,天枢老人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拦我干什么,我得去家伙呀。”天玑老人道。 “你少给我打你的小算盘,”天枢老人道,“季瑜,去把你师父的剑拿出来。” “是,师伯。”季瑜答应一声,跑进大殿拿出了天玑老人的剑交到了他的手上。 “好了,开始吧。” 天枢老人还在招呼,但天玑老人的剑已经划出一道闪光朝他削来,天枢老人急退一步身子一斜,漫天星光洒落身前,一招“移星换月”将天安殿的大门罩的严严实实。 这三人比试有言在先,各自要用本门的拿手功夫,虽则当初天枢老人在练天枢剑法时练的不好,但有了他这些年对“天枢十三剑”的浸淫,普通的招数也能在他的手上焕发出极大的威力,更不要说江湖首屈一指的天枢剑法了。 这两人在殿前的打斗和在后山的完全不同,在那里是想着如舒发自己的修为压制对方,挥洒自己对道的理解,而在这里纯粹斗的就是技巧,一个想冲进去,一个一定要挡住,但这些没有修为的支撑也是不行的,这样一来,这里就成了今天最有看头的一场比试,至少大家都能亲眼看到,而不是“轰隆”“咕隆”的一阵乱响就结束了,很多人都还不明白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场打斗不光尽显天枢剑法的精妙招数和凌厉气势,当然诸多人也看到天玑门透过机巧之学对剑法的理解,剑里可以藏暗器,剑可以是暗器,暗器更是剑的延伸,以他们俩的修为,天枢老人在气势上略占优势,但天玑老人的机巧变化却是游刃有余,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之间他们腾挪翻转,人影飘飞,剑气四溢,暗器激射,即便天玑老人拼尽全力,也被天枢老人死死的挡在了各个可能进入大殿的门户窗户之外。 “好啦,不用再打了,”天工老人道,“这柱香可是已经燃尽了。” 他这么一讲,这两个人真就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快就烧完了?”天玑老人有点不甘心的道,“我快找到这老家伙的破绽了。” “你就算了吧,”天枢老人道,“就算是再打一天也是这个样子,用天枢剑法赢你是得费点力,但要挡住你却是绰绰有余。” “你就别吹了,”天玑老人道,“要不咋们再试试?” “好啦,你们两个就别争了,”天工老人道,“你们俩各赢一场我觉得挺好。” “那后面该你攻我们俩了。”天玑老人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哈哈,”天工老人笑道,“这是我的地盘,在哪里我都占优势,已经比过了就算了,我看不必比了。” “这怎么行,”天玑老人道,“我把你那些破玩意捣鼓了半天,有好多还没用呢?” “那就留下来我慢慢琢磨,”天工老人道,“这两场就算你们赢吧,反正我赢的已经够数了,哈哈哈哈!” “这怎么又算我们赢呢?”天玑老人对这种算赢的事越来越感到别扭。 “哈哈哈,我看这样挺好。”天枢老人看起来毫不在意。 “要算场次你都输了你还觉得挺好啊?”天玑老人道。 “输就输了呗,”天枢老人笑道,“我说过,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呵呵呵,我看师兄说得对,”曾禔这回也过来插话道,“你们老哥仨还在乎这个呀,谁的进境怎么样昨天你们不都心中有数了吗。” “哈哈,曾师妹说的对,”天工老人大声道,“都散了吧,不打了,走走走,喝茶去,哈哈哈哈哈!” 天工老人的笑声震得众人耳膜嗡嗡直响! 第二十章 论道-8:不争之争 午后的天璇殿里,透过两边的窗户,吹来阵阵清风,十分舒爽,十几个人在里面也显得十分的空旷。 天工老人、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悠闲的喝着茶,因为成为这次十年之约最大赢家的缘故,天工老人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特别对天枢老人也不再剑拔弩张,笑吟吟地一脸和蔼。 曾禔算是在二十年前就认识另外两人的,当时大家还很年轻,精力旺盛,想法也很多,往往一有争议,就会争得面红耳赤,但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多嘴参与。 对他们的世界她不是完全了解,但她明白,性格有点古怪的丈夫天枢子在江湖也就这两个朋友关系最好,他们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影响感情的。 通过和天枢老人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确实感觉到他变了很多,虽然依旧很痴迷他的道,但却少了很多执着,给人感觉更加圆润舒服,最显着的变化就是他开始关注别人,似乎更能听取别人的意见,考虑别人的想法。 上一次他们相约比试时,曾禔正在歧门谷隐居培养儿子孙庸,没有见到他们的状态,多年后她也没有去问过当时的情况,但这次看到三人在一起,还有上回在云峰山的感觉,她是觉得天工老人的古怪脾气还在,天玑老人依旧充当他们两人的和事佬,依旧幽默风趣,但现在他们话语中的火气已经小了很多,话语柔和了很多,争吵只是他们的习惯,似乎谁对这个都很少在乎。 翁锐、孙庸、季瑜和君瑞几个应该是这次三圣相约的最大受益者,这也是几位老人的特意的安排,要说这个决定还是受天枢老人的影响作出的。 他的不言之教能培养出了翁锐、卫青这等人物,不能不引起其他各门的重视,把本门顶尖级的年轻人拎出来,让他们凭悟性亲身去感受老一辈人的修炼成果,这比给他们讲多少都管用。 通过一番番剧烈的冲击,他们几个现在才开始有点慢慢的回过味来,招数、气势、修为、机变等等,在他们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最终都会落到道的层面,深邃而且丰富,但各人的领悟都不一样,还有点囫囵吞枣,还有待以后慢慢消化,有些可能要他们一生去思考。 朱玉来这里本就不是冲着道门三圣来的,她一是离不开她的锐哥哥,另外她最想见的就是师父曾禔,朱玉从小就没了娘,自从拜在曾禔门下,她早已把师父当作自己的娘亲了,曾禔一到山上,就缠着她不放开,又是撒娇、又是请教武功,这倒也排解了曾禔不愿参与他们争斗时的寂寞。 就算是在三圣公开比试的那几场,朱玉都没有多大兴趣去看,还是曾禔劝她应该去看看,并告诉她这里面诸多高深的门道,就这样她也只是看她自己感兴趣的,特别是对天玑老人的机关暗器更是特别上心,还琢磨出不少道理来。 朱玉除了缠着曾禔之外,剩下的就是拉着龙玉参观天工山上的各处殿宇景观,并且还专门带她去看了被孙庸拆掉一个角的秀成阁,讲孙庸在这里拆房悟道的故事,使龙玉对孙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敬仰,竟然随后主动去找孙庸套问了他不少东西。 由于有了上次用毒阵阻击阴山三鬼的经历,朱玉这次可是用了心思去观察天工山上的各种阵图设计,有不少还被她偷偷描摹下来准备回去慢慢研究,等朱玉给龙玉介绍了几个之后,龙玉也从心底开始慢慢佩服这个还小她一岁的妹妹。 像宓阳这种人本身就是来看看热闹的,他的领悟力可能还比不上云枢子的大弟子青玉,好在他也不太在乎,但在乎的人却大有人在,天工门除了沌字辈的几个弟子,君字辈的君曦、君峰、君桃、君轩等也都在场,就算是这几位老人随便聊聊也是非常值得一听的,这种机会一生也不会很多。 “我们几个斗了快三十年,一直都没有分出胜负,”天工老人道,“这回你们该心服口服了吧,哈哈。” “你真这么在乎这个?”天枢老人问道。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天工老人道,“但这次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其实我觉得天枢子的剑法确实有些门道,”天玑老人道,“这十年没动手,他的境界和功力确实提升不少。” “这谁没有提升啊?”天工老人道,“我是说你们认不认为你们输了?” “好,算你赢了。”天玑老人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 “你赢就赢了,何必如此兴奋?”天枢老人有些鄙夷的看了天工老人一眼。 “只要你们认就好,”天工老人满意的笑道,“这下你们可以说说各自的想法了,也让这些后辈弟子听听,不枉他们跟你们有这一面之缘。” “还有这项任务啊,”天玑老人道,“你是东道主,你不先说说?” “说说就说说,呵呵,”天工老人笑道,“我门尊鲁班爷为祖,就是为了强调万物之灵人的作用,天工门的奥妙都在这里面,不管现在的建筑多么华美,机关多么精巧,但最初都是法自然而为之,只是在这过程中需要不断发挥人力之作用而已。” “天工师伯,”季瑜道:“我有个问题很是好奇,不知该不该问?” “但问无妨!”天工老人道。 “我们学道,都讲天地初开,万物混成,天地大道自然而成,”季瑜道,“但人作为万物之灵,创造出无数繁华,建筑、武功并在其中,并且有欲其涨而不可无人之势,这人力之为和天地大道孰轻孰重?” “呵呵,这问题问的好,”天工老人笑道,“天造万物,人居其一,天道地道是大道,人道亦是大道,人不光有高矮胖瘦老幼,最重要的是人各有想法、情感、性格等,人不同,成就亦不同,不懂人道,不足以发挥人力之作用,但离开天道地道去讲人道,难免又会走偏,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做到天地人为一体。” “本来很简单的道理,被你越讲越复杂,”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人法自然,天地同修吗?” “你争什么争?那你倒讲讲怎么个同修法?”天工老人呛道。 “我觉得就挺简单,”天玑老人不以为意道,“对年轻人的修炼来说,什么天地大道和人道,那都太深,容易走向虚无,都不可拘泥太多,认准了一个理,找着了一条道,就要敢于尝试,遇到了困难和障碍,那就去天地间去寻找,去人类典籍中去寻找,那里有你不明白的道理,有你没见过的东西,有你可以利用的力量,还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机巧,束之于身,传之于神,你就可获得无坚不摧的力量。” “好啦好啦,你说着说着又说到你的暗器上去了,”天工老人不满的道,“我们刚刚在说人力之作用,你说那些干什么?” “暗器机巧也是人力之作用啊,我觉得它比你盖房子的那些道理更有用,”天玑老人道,“武功修为不仅在于功力的积累,更在于把控时机,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能够借助外力,那就能加强自己的攻击力,能把外力化入自身的修为之中,那就更是提升了自己的境界。” “天玑师叔,”翁锐道,“您所说的把外力化为自己的修为,那把剑招化为暗器之招算不算?”翁锐在这方面很有心得。 “当然算了,”天玑老人道,“反过来也是可以的,把暗器化作剑招,你的剑就可长出许多,快出许多,还可多出诸多变化,威力自然大增。” “但我觉得盖房子做木工也很厉害,”孙庸道,“天工门的五蝠双鹤松柏屏风和那廊檐的挂斗,都含有极深的武学攻伐的道理。” “哈哈哈,天枢子,我说你这个儿子不简单吧,”天工老人道,“他拆了我一次房子就能懂得这么多,要是盖一次房子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呢,干脆留下来给我做个徒孙算了,哈哈哈。” “你想得美,他可是我儿子,”曾禔笑道,“给你做徒孙岂不乱了辈分,呵呵。” “我们都在讲,你这老家伙也说两句啊。”天工老人对天枢老人道。 “我听你们讲的都挺好,他们能领悟你们讲的这些就很不错了,”天枢老人道,“你知道,我一向讲不好,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他是没什么好讲的,为了推崇他的不言之教,连翁锐、卫青他都懒得讲,在这里又能讲出什么? “你是讲的不多,可你的传说不少,多少人都想听你讲呢,”天玑老人笑道,“你不是在仙座峰说悟到了一招‘天地逍遥’吗?那你就讲讲这个怎么样,呵呵。” “这个吗,还真可以讲讲,”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当年为了自己走出困境,在师尊的点拨下尝试走一条自己的路,但这条路一走出来,却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一个成就,那个时候,别人把你捧得很高,自己也有点飘飘然,师父也把‘天枢十三剑’交给我,我总想用我的方法去完成它,也算是完成师尊的一个夙愿。” “但这么多年来,这也成了困顿我的一个问题,我已经极尽全力,却不能解决这其中的所有问题,对于这‘天地逍遥’,一直未能找到理清它的方法,这次和你们两位在仙座峰交手,邀你们俩同攻,我确实也想再挤一挤自己的潜力,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感觉,但当你们俩把我逼到死角的时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有难无难都得面对,有事无事可以去想也可以不想,不逼自己,也不放任自己,顺其自然,顺意而为,这不正是‘天地逍遥’的本意吗?” “但你还是没悟出这一招啊?”天工老人道。 “谁说剑招一定要有招?”天枢老人道。 “这就是你这次肆意挥洒,对输赢无所谓的解释?”天玑老人道,“你是为了成就你的不争之争?” “呵呵呵,老伙计,不争之争还是争啊,”天枢老人笑道,“这和抱着修仙的理想去修行一样,到最后却没有一个成得了仙的,每天像神仙一样活着不好吗,还修什么修啊,哈哈哈!” 午后的天璇殿里,透过两边的窗户,吹来阵阵清风,十分舒爽,十几个人在里面也显得十分的空旷。 天工老人、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悠闲的喝着茶,因为成为这次十年之约最大赢家的缘故,天工老人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特别对天枢老人也不再剑拔弩张,笑吟吟地一脸和蔼。 曾禔算是在二十年前就认识另外两人的,当时大家还很年轻,精力旺盛,想法也很多,往往一有争议,就会争得面红耳赤,但在他们争执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多嘴参与。 对他们的世界她不是完全了解,但她明白,性格有点古怪的丈夫天枢子在江湖也就这两个朋友关系最好,他们就算打起来也不会影响感情的。 通过和天枢老人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她确实感觉到他变了很多,虽然依旧很痴迷他的道,但却少了很多执着,给人感觉更加圆润舒服,最显着的变化就是他开始关注别人,似乎更能听取别人的意见,考虑别人的想法。 上一次他们相约比试时,曾禔正在歧门谷隐居培养儿子孙庸,没有见到他们的状态,多年后她也没有去问过当时的情况,但这次看到三人在一起,还有上回在云峰山的感觉,她是觉得天工老人的古怪脾气还在,天玑老人依旧充当他们两人的和事佬,依旧幽默风趣,但现在他们话语中的火气已经小了很多,话语柔和了很多,争吵只是他们的习惯,似乎谁对这个都很少在乎。 翁锐、孙庸、季瑜和君瑞几个应该是这次三圣相约的最大受益者,这也是几位老人的特意的安排,要说这个决定还是受天枢老人的影响作出的。 他的不言之教能培养出了翁锐、卫青这等人物,不能不引起其他各门的重视,把本门顶尖级的年轻人拎出来,让他们凭悟性亲身去感受老一辈人的修炼成果,这比给他们讲多少都管用。 通过一番番剧烈的冲击,他们几个现在才开始有点慢慢的回过味来,招数、气势、修为、机变等等,在他们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最终都会落到道的层面,深邃而且丰富,但各人的领悟都不一样,还有点囫囵吞枣,还有待以后慢慢消化,有些可能要他们一生去思考。 朱玉来这里本就不是冲着道门三圣来的,她一是离不开她的锐哥哥,另外她最想见的就是师父曾禔,朱玉从小就没了娘,自从拜在曾禔门下,她早已把师父当作自己的娘亲了,曾禔一到山上,就缠着她不放开,又是撒娇、又是请教武功,这倒也排解了曾禔不愿参与他们争斗时的寂寞。 就算是在三圣公开比试的那几场,朱玉都没有多大兴趣去看,还是曾禔劝她应该去看看,并告诉她这里面诸多高深的门道,就这样她也只是看她自己感兴趣的,特别是对天玑老人的机关暗器更是特别上心,还琢磨出不少道理来。 朱玉除了缠着曾禔之外,剩下的就是拉着龙玉参观天工山上的各处殿宇景观,并且还专门带她去看了被孙庸拆掉一个角的秀成阁,讲孙庸在这里拆房悟道的故事,使龙玉对孙庸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敬仰,竟然随后主动去找孙庸套问了他不少东西。 由于有了上次用毒阵阻击阴山三鬼的经历,朱玉这次可是用了心思去观察天工山上的各种阵图设计,有不少还被她偷偷描摹下来准备回去慢慢研究,等朱玉给龙玉介绍了几个之后,龙玉也从心底开始慢慢佩服这个还小她一岁的妹妹。 像宓阳这种人本身就是来看看热闹的,他的领悟力可能还比不上云枢子的大弟子青玉,好在他也不太在乎,但在乎的人却大有人在,天工门除了沌字辈的几个弟子,君字辈的君曦、君峰、君桃、君轩等也都在场,就算是这几位老人随便聊聊也是非常值得一听的,这种机会一生也不会很多。 “我们几个斗了快三十年,一直都没有分出胜负,”天工老人道,“这回你们该心服口服了吧,哈哈。” “你真这么在乎这个?”天枢老人问道。 “这不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天工老人道,“但这次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其实我觉得天枢子的剑法确实有些门道,”天玑老人道,“这十年没动手,他的境界和功力确实提升不少。” “这谁没有提升啊?”天工老人道,“我是说你们认不认为你们输了?” “好,算你赢了。”天玑老人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 “你赢就赢了,何必如此兴奋?”天枢老人有些鄙夷的看了天工老人一眼。 “只要你们认就好,”天工老人满意的笑道,“这下你们可以说说各自的想法了,也让这些后辈弟子听听,不枉他们跟你们有这一面之缘。” “还有这项任务啊,”天玑老人道,“你是东道主,你不先说说?” “说说就说说,呵呵,”天工老人笑道,“我门尊鲁班爷为祖,就是为了强调万物之灵人的作用,天工门的奥妙都在这里面,不管现在的建筑多么华美,机关多么精巧,但最初都是法自然而为之,只是在这过程中需要不断发挥人力之作用而已。” “天工师伯,”季瑜道:“我有个问题很是好奇,不知该不该问?” “但问无妨!”天工老人道。 “我们学道,都讲天地初开,万物混成,天地大道自然而成,”季瑜道,“但人作为万物之灵,创造出无数繁华,建筑、武功并在其中,并且有欲其涨而不可无人之势,这人力之为和天地大道孰轻孰重?” “呵呵,这问题问的好,”天工老人笑道,“天造万物,人居其一,天道地道是大道,人道亦是大道,人不光有高矮胖瘦老幼,最重要的是人各有想法、情感、性格等,人不同,成就亦不同,不懂人道,不足以发挥人力之作用,但离开天道地道去讲人道,难免又会走偏,最关键的还是如何做到天地人为一体。” “本来很简单的道理,被你越讲越复杂,”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人法自然,天地同修吗?” “你争什么争?那你倒讲讲怎么个同修法?”天工老人呛道。 “我觉得就挺简单,”天玑老人不以为意道,“对年轻人的修炼来说,什么天地大道和人道,那都太深,容易走向虚无,都不可拘泥太多,认准了一个理,找着了一条道,就要敢于尝试,遇到了困难和障碍,那就去天地间去寻找,去人类典籍中去寻找,那里有你不明白的道理,有你没见过的东西,有你可以利用的力量,还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机巧,束之于身,传之于神,你就可获得无坚不摧的力量。” “好啦好啦,你说着说着又说到你的暗器上去了,”天工老人不满的道,“我们刚刚在说人力之作用,你说那些干什么?” “暗器机巧也是人力之作用啊,我觉得它比你盖房子的那些道理更有用,”天玑老人道,“武功修为不仅在于功力的积累,更在于把控时机,给对方以致命一击,能够借助外力,那就能加强自己的攻击力,能把外力化入自身的修为之中,那就更是提升了自己的境界。” “天玑师叔,”翁锐道,“您所说的把外力化为自己的修为,那把剑招化为暗器之招算不算?”翁锐在这方面很有心得。 “当然算了,”天玑老人道,“反过来也是可以的,把暗器化作剑招,你的剑就可长出许多,快出许多,还可多出诸多变化,威力自然大增。” “但我觉得盖房子做木工也很厉害,”孙庸道,“天工门的五蝠双鹤松柏屏风和那廊檐的挂斗,都含有极深的武学攻伐的道理。” “哈哈哈,天枢子,我说你这个儿子不简单吧,”天工老人道,“他拆了我一次房子就能懂得这么多,要是盖一次房子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呢,干脆留下来给我做个徒孙算了,哈哈哈。” “你想得美,他可是我儿子,”曾禔笑道,“给你做徒孙岂不乱了辈分,呵呵。” “我们都在讲,你这老家伙也说两句啊。”天工老人对天枢老人道。 “我听你们讲的都挺好,他们能领悟你们讲的这些就很不错了,”天枢老人道,“你知道,我一向讲不好,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他是没什么好讲的,为了推崇他的不言之教,连翁锐、卫青他都懒得讲,在这里又能讲出什么? “你是讲的不多,可你的传说不少,多少人都想听你讲呢,”天玑老人笑道,“你不是在仙座峰说悟到了一招‘天地逍遥’吗?那你就讲讲这个怎么样,呵呵。” “这个吗,还真可以讲讲,”天枢老人沉吟了一下道,“当年为了自己走出困境,在师尊的点拨下尝试走一条自己的路,但这条路一走出来,却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一个成就,那个时候,别人把你捧得很高,自己也有点飘飘然,师父也把‘天枢十三剑’交给我,我总想用我的方法去完成它,也算是完成师尊的一个夙愿。” “但这么多年来,这也成了困顿我的一个问题,我已经极尽全力,却不能解决这其中的所有问题,对于这‘天地逍遥’,一直未能找到理清它的方法,这次和你们两位在仙座峰交手,邀你们俩同攻,我确实也想再挤一挤自己的潜力,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感觉,但当你们俩把我逼到死角的时候,我突然就想通了,有难无难都得面对,有事无事可以去想也可以不想,不逼自己,也不放任自己,顺其自然,顺意而为,这不正是‘天地逍遥’的本意吗?” “但你还是没悟出这一招啊?”天工老人道。 “谁说剑招一定要有招?”天枢老人道。 “这就是你这次肆意挥洒,对输赢无所谓的解释?”天玑老人道,“你是为了成就你的不争之争?” “呵呵呵,老伙计,不争之争还是争啊,”天枢老人笑道,“这和抱着修仙的理想去修行一样,到最后却没有一个成得了仙的,每天像神仙一样活着不好吗,还修什么修啊,哈哈哈!” 第二十章 论道-9:兑现承诺 “好了,不谈这个事了,”大家沉默了很久后天工老人道,“我们现在谈一点正经事?” “你这么说我们前面谈的就不是正经事了吗?”天玑老人讥道。 “这没你什么事,”天工老人道,“这是我和天枢子的事?” “你和我有什么事?”天枢老人道。 “你可不许耍赖,”天工老人道,“我和你在云峰山可是打过赌的。” “有吗?”天枢老人一脸无辜。 “这个还真的有,”天玑老人道,“上回在云峰山你说过要是他这次赢了你,你就把翁锐这小子让给他。” “这弟子就是弟子,哪能让来让去?”天枢老人淡淡道。 “他不是要抢你的弟子,他说只是要弄过来调教调教,呵呵,”天玑老人笑道,“你以为他这次做了很多安排,厚着脸皮也要赢我们俩是为了什么?他可是早就想好了的呀。” “哼,当初以为你只是句玩笑,没想你还真当真了!”天枢老人道。 “你可说过,只要他愿意,这人就归我。”天工老人不依不饶。 “好,既然我说过,那就按说的办,”天枢老人一脸轻松,“只要他自己愿意,我没有意见,反正天枢门的事我现在也不管了,呵呵。” “师兄……”曾禔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草率,这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一个门主怎么能说让就让呢。 “莫非你还要回到云峰山上去?”天枢老人道。 “当然没想回去,”曾禔道,“可是……” “刚才讲了半天的大道理你都没听?”天枢老人道,“既然人为万物之灵,你就应该相信他,剑法想不通了可以放下,俗务也是一样,这样你我才可‘天地逍遥’,哈哈哈。” “唉,那好吧,”曾禔无奈的道,“我听你的。” “哈哈哈,这就对了吗,”天工老人十分开心,“翁锐,这回该你了,你愿不愿意留在我天工山?” “这……师父……”翁锐为难的把目光看向了师父天枢老人。 自从这几位老人开始谈这件事,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年轻的翁锐已经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他是获得过天工门的好处,但他是师父培养长大,没有师父就没有他翁锐的今天,他刚刚正式拜在天枢门下,还成了天枢门的门主,再改投他门的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再说了,改换门庭本是江湖各门派的大忌,这让他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你不要看你师父,”天工老人道,“他刚才说了,只要你愿意,他就没意见。” “天工师伯,”翁锐断然道,“我是师父培养长大,刚刚拜在天枢门下不久,还没有为师门出过多少力,这个时候要我改投他门,这万万使不得!” “你师父培养你长大?我就没有出过力?”天工老人道,“我放你们在天工山快一个月,随你们观瞧体悟,你在混成殿一住就是半月,并在那里得悟练成神功,打通任督二脉,这多大的功德呀,怎么说这也算半个师门吧。” “天工门确实有无数的奥妙,我也在这里受益匪浅,师伯能给我这个机会,为此我铭记在心,”翁锐上前深施一礼道,“但悟道是看各人的机缘,这和改换门庭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天工老人急道,“我是看你的修行之路在这里更能给你多一些帮助,只是想在这里点拨点拨你,又没有要你改换门庭,你师父还是你师父,这是赚便宜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天工师伯,我明白你的好意,”翁锐道,“天工门有天工门的好,但我天枢门也有天枢门独到之处,师父把光大天枢门的任务交给我,翁锐自不敢就此放弃,还望天工师叔理解。” “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死脑经了呢,”天工老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师父刚刚丢下的包袱你怎么一下子就捡起来了呢?你不想想,你所走的道路和你师父相近,但适合天枢门的弟子吗?用这种方法能光大天枢门门楣吗?我都说了,你是我天工门的半个弟子,这一点难道你自己没有想过吗?” “要这么说,这翁锐也算我天玑门的半个弟子了,”天玑老人道,“他在我那里呆了也有一个月,我那里不光有地方给他体悟武功,我连本门弟子用的九宫门都为他打开了,没想到他在一月之内竟能闯过三道宫门。” “天玑子,你别打岔,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天工老人道,“我在说和天枢子打赌的事。” “那你也要让人家孩子自己愿意,你不能这么逼人家呀!”天玑老人道。 “我这哪是逼他了,”天玑老人道,“当初他自己也和我打过一个赌,说他找着师父办完事后会来这里给我修房子的。” “有这回事?”天枢老人问道。 “嗯…有。”翁锐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不是师兄的错,”孙庸站起来道,“当时那房子是我拆的,要修也是我修。” “好啊,你要愿意,留下也可以,”天工老人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只是这翁锐必须留下。” “当时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曾禔忽然对这件事感起兴趣来。 “师父、师娘,是这么回事,”翁锐道,“当时云枢师叔带我们来天工山长长见识,我住在混成殿,师弟住在秀成阁,这里的每件东西都很有门道,师弟在秀成阁里从见到五蝠双鹤松柏屏风开始,就对着里面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为了弄清楚这些机巧,他把屋里的东西拆的差不多了,他又看上了外面的廊檐挂斗,好奇之下就捣鼓起这个挂斗,等别人发现的时候,这个屋角已经被拆了。” “哈哈哈,就为这个事呀,”曾禔笑道,“看来我家庸儿确实有些能耐,但这个屋角找人修修有这么难吗?” “外面的人修不了,里面的人可不能这么随便就修,”天工老人道,“谁弄坏的谁修。” “那我还真想去看看。”曾禔道。 “你不用去看了,”天枢老人道,“天工子的东西自有他的门道,这不光是一个物件,也是他的路,不是那么容易就弄得懂的。” “那你什么意思?”天工老人道。 “你当初确实答应过你天工师伯?”天枢老人没理天工老人而是问翁锐道。 “是的,可是……” “没有可是,”天枢老人打断翁锐的话道,“做人就应该信守承诺,既然你答应了,就应该去把那个屋子修好,这对你也有好处。” “师父您说的是,”翁锐道,“但天枢门的每座建筑各具特色,弄懂其中机巧,学会这些制作功夫及用意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当初答应是因为我没想到……” “你是没想到我让你做门主吧,”天枢老人道,“这也没关系,你就在这里好好学,学会了再修,修好了回去继续做你的门主,呵呵。” “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天枢老人道,“我们两人打赌都答应了你天工师伯,我们不能两人都失信吧。” “嘿,这么些年我总算听到你说了句中听的话。”天工老人道。 “你别高兴,”天枢老人道,“我这不是再在给你让步,我是觉得你刚才说的有些道理,要是锐儿在这里修炼,可能更符合他的天性,获得的突破可能会更大,否则你那点破房子,给我一个月,我也能修好。” “你说这我信,”天工老人继续道,“翁锐,你听见了没有,连你师父都说在这里对你更有好处。” 被几位老人左右推搡,翁锐实在难以取舍,犹豫再三,终于下决心道:“师父,既然你要我留在天工山,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天枢老人道。 “我想把天枢门门主让给师弟孙庸去做!”翁锐道。 “哦,”天枢老人似乎有点意外,“你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你做门主二十多年,但您一直很少呆在门内,”翁锐道,“这些年来我门中的功夫被发扬光大的不多,门内的顶尖好手日渐凋零,他们对您也颇有怨言,我不想这种情况再出现。” “那为什么会是庸儿?”天枢老人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 “我和师弟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对他很了解,”翁锐道,“师弟从小练的就是天枢门的正宗武学,并且根基非常扎实,师弟的悟性非常强,心性也很开放,在武学的开拓上更是无拘无束,感想敢试,还有一个是我永远达不到的,那就是他认定了天枢门的功夫是他的路子和方向,他所悟出的功夫更适合天枢门的弟子修炼,更容易光大本门武学。” “那你也认为‘天枢十三剑’不是本门武学?”天枢老人道。 “不是,师父,”翁锐道,“‘天枢十三剑’自然是本门武学,但这种悟道的法门随人不同,我相信按照师弟自己的路子,一定会找到一个把‘天枢十三剑’与本门武功完美结合的方法。” “庸儿,你觉得怎么样?”天枢老人回头看着儿子。 “这…这怎么行呢?”孙庸一下子有点懵,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这怎么不行呢?”天工老人生怕孙庸不答应,“你没听你师兄说吗,你才是天枢门正宗啊!” “这跟正不正宗没关系,”天枢老人道,“主要还是他合不合适?” “师父,这么说您答应了?”翁锐兴奋道。 “我什么也没有答应,”天枢老人道,“你是门主,你说了算!” “谢谢师父!”翁锐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天工老人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震耳的笑声从天璇殿传出很远很远。 “好了,不谈这个事了,”大家沉默了很久后天工老人道,“我们现在谈一点正经事?” “你这么说我们前面谈的就不是正经事了吗?”天玑老人讥道。 “这没你什么事,”天工老人道,“这是我和天枢子的事?” “你和我有什么事?”天枢老人道。 “你可不许耍赖,”天工老人道,“我和你在云峰山可是打过赌的。” “有吗?”天枢老人一脸无辜。 “这个还真的有,”天玑老人道,“上回在云峰山你说过要是他这次赢了你,你就把翁锐这小子让给他。” “这弟子就是弟子,哪能让来让去?”天枢老人淡淡道。 “他不是要抢你的弟子,他说只是要弄过来调教调教,呵呵,”天玑老人笑道,“你以为他这次做了很多安排,厚着脸皮也要赢我们俩是为了什么?他可是早就想好了的呀。” “哼,当初以为你只是句玩笑,没想你还真当真了!”天枢老人道。 “你可说过,只要他愿意,这人就归我。”天工老人不依不饶。 “好,既然我说过,那就按说的办,”天枢老人一脸轻松,“只要他自己愿意,我没有意见,反正天枢门的事我现在也不管了,呵呵。” “师兄……”曾禔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草率,这好不容易找出来的一个门主怎么能说让就让呢。 “莫非你还要回到云峰山上去?”天枢老人道。 “当然没想回去,”曾禔道,“可是……” “刚才讲了半天的大道理你都没听?”天枢老人道,“既然人为万物之灵,你就应该相信他,剑法想不通了可以放下,俗务也是一样,这样你我才可‘天地逍遥’,哈哈哈。” “唉,那好吧,”曾禔无奈的道,“我听你的。” “哈哈哈,这就对了吗,”天工老人十分开心,“翁锐,这回该你了,你愿不愿意留在我天工山?” “这……师父……”翁锐为难的把目光看向了师父天枢老人。 自从这几位老人开始谈这件事,还是当着这么多人,年轻的翁锐已经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他是获得过天工门的好处,但他是师父培养长大,没有师父就没有他翁锐的今天,他刚刚正式拜在天枢门下,还成了天枢门的门主,再改投他门的事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再说了,改换门庭本是江湖各门派的大忌,这让他日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你不要看你师父,”天工老人道,“他刚才说了,只要你愿意,他就没意见。” “天工师伯,”翁锐断然道,“我是师父培养长大,刚刚拜在天枢门下不久,还没有为师门出过多少力,这个时候要我改投他门,这万万使不得!” “你师父培养你长大?我就没有出过力?”天工老人道,“我放你们在天工山快一个月,随你们观瞧体悟,你在混成殿一住就是半月,并在那里得悟练成神功,打通任督二脉,这多大的功德呀,怎么说这也算半个师门吧。” “天工门确实有无数的奥妙,我也在这里受益匪浅,师伯能给我这个机会,为此我铭记在心,”翁锐上前深施一礼道,“但悟道是看各人的机缘,这和改换门庭没有关系。” “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明白呢,”天工老人急道,“我是看你的修行之路在这里更能给你多一些帮助,只是想在这里点拨点拨你,又没有要你改换门庭,你师父还是你师父,这是赚便宜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天工师伯,我明白你的好意,”翁锐道,“天工门有天工门的好,但我天枢门也有天枢门独到之处,师父把光大天枢门的任务交给我,翁锐自不敢就此放弃,还望天工师叔理解。” “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死脑经了呢,”天工老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师父刚刚丢下的包袱你怎么一下子就捡起来了呢?你不想想,你所走的道路和你师父相近,但适合天枢门的弟子吗?用这种方法能光大天枢门门楣吗?我都说了,你是我天工门的半个弟子,这一点难道你自己没有想过吗?” “要这么说,这翁锐也算我天玑门的半个弟子了,”天玑老人道,“他在我那里呆了也有一个月,我那里不光有地方给他体悟武功,我连本门弟子用的九宫门都为他打开了,没想到他在一月之内竟能闯过三道宫门。” “天玑子,你别打岔,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天工老人道,“我在说和天枢子打赌的事。” “那你也要让人家孩子自己愿意,你不能这么逼人家呀!”天玑老人道。 “我这哪是逼他了,”天玑老人道,“当初他自己也和我打过一个赌,说他找着师父办完事后会来这里给我修房子的。” “有这回事?”天枢老人问道。 “嗯…有。”翁锐现在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不是师兄的错,”孙庸站起来道,“当时那房子是我拆的,要修也是我修。” “好啊,你要愿意,留下也可以,”天工老人忽然变得轻松起来,“只是这翁锐必须留下。” “当时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不知道?”曾禔忽然对这件事感起兴趣来。 “师父、师娘,是这么回事,”翁锐道,“当时云枢师叔带我们来天工山长长见识,我住在混成殿,师弟住在秀成阁,这里的每件东西都很有门道,师弟在秀成阁里从见到五蝠双鹤松柏屏风开始,就对着里面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为了弄清楚这些机巧,他把屋里的东西拆的差不多了,他又看上了外面的廊檐挂斗,好奇之下就捣鼓起这个挂斗,等别人发现的时候,这个屋角已经被拆了。” “哈哈哈,就为这个事呀,”曾禔笑道,“看来我家庸儿确实有些能耐,但这个屋角找人修修有这么难吗?” “外面的人修不了,里面的人可不能这么随便就修,”天工老人道,“谁弄坏的谁修。” “那我还真想去看看。”曾禔道。 “你不用去看了,”天枢老人道,“天工子的东西自有他的门道,这不光是一个物件,也是他的路,不是那么容易就弄得懂的。” “那你什么意思?”天工老人道。 “你当初确实答应过你天工师伯?”天枢老人没理天工老人而是问翁锐道。 “是的,可是……” “没有可是,”天枢老人打断翁锐的话道,“做人就应该信守承诺,既然你答应了,就应该去把那个屋子修好,这对你也有好处。” “师父您说的是,”翁锐道,“但天枢门的每座建筑各具特色,弄懂其中机巧,学会这些制作功夫及用意不是一天两天的,我当初答应是因为我没想到……” “你是没想到我让你做门主吧,”天枢老人道,“这也没关系,你就在这里好好学,学会了再修,修好了回去继续做你的门主,呵呵。” “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天枢老人道,“我们两人打赌都答应了你天工师伯,我们不能两人都失信吧。” “嘿,这么些年我总算听到你说了句中听的话。”天工老人道。 “你别高兴,”天枢老人道,“我这不是再在给你让步,我是觉得你刚才说的有些道理,要是锐儿在这里修炼,可能更符合他的天性,获得的突破可能会更大,否则你那点破房子,给我一个月,我也能修好。” “你说这我信,”天工老人继续道,“翁锐,你听见了没有,连你师父都说在这里对你更有好处。” 被几位老人左右推搡,翁锐实在难以取舍,犹豫再三,终于下决心道:“师父,既然你要我留在天工山,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天枢老人道。 “我想把天枢门门主让给师弟孙庸去做!”翁锐道。 “哦,”天枢老人似乎有点意外,“你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你做门主二十多年,但您一直很少呆在门内,”翁锐道,“这些年来我门中的功夫被发扬光大的不多,门内的顶尖好手日渐凋零,他们对您也颇有怨言,我不想这种情况再出现。” “那为什么会是庸儿?”天枢老人的神情终于认真起来。 “我和师弟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我对他很了解,”翁锐道,“师弟从小练的就是天枢门的正宗武学,并且根基非常扎实,师弟的悟性非常强,心性也很开放,在武学的开拓上更是无拘无束,感想敢试,还有一个是我永远达不到的,那就是他认定了天枢门的功夫是他的路子和方向,他所悟出的功夫更适合天枢门的弟子修炼,更容易光大本门武学。” “那你也认为‘天枢十三剑’不是本门武学?”天枢老人道。 “不是,师父,”翁锐道,“‘天枢十三剑’自然是本门武学,但这种悟道的法门随人不同,我相信按照师弟自己的路子,一定会找到一个把‘天枢十三剑’与本门武功完美结合的方法。” “庸儿,你觉得怎么样?”天枢老人回头看着儿子。 “这…这怎么行呢?”孙庸一下子有点懵,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这怎么不行呢?”天工老人生怕孙庸不答应,“你没听你师兄说吗,你才是天枢门正宗啊!” “这跟正不正宗没关系,”天枢老人道,“主要还是他合不合适?” “师父,这么说您答应了?”翁锐兴奋道。 “我什么也没有答应,”天枢老人道,“你是门主,你说了算!” “谢谢师父!”翁锐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天工老人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震耳的笑声从天璇殿传出很远很远。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1:车骑将军 十年可以是很长的时间,十年也可以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不管怎样,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十年也可以发生很大的变化,大汉王朝在十年中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新君刘彻已经由一位少年皇帝变成了一位拥有宏才大略的旷世君王。 高祖经过数年苦战,灭秦平楚建立了大汉,同时也将秦朝留下的一个民不聊生的国家变得更加支离破碎,贫弱不堪。 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也为了刘姓的子孙后代,高祖采纳了道家的治国思想,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这使得老百姓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财富增加,人口增长,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在高祖当政的那些年,挟灭秦平楚的余威,大汉境内基本还算太平,但北方匈奴的威胁却一日也没有消除过,他们经常闯入大汉境内,烧杀抢掠,骚扰不断,到了高祖七年,忍无可忍之下,高祖亲率三十三万大军征讨匈奴,想打击一下匈奴人的嚣张气焰,但却被强悍的匈奴骑兵围困在白登七天七夜,差点回不了长安。 通过这次教训,高祖看到了大汉和匈奴之间的差距,国库空虚和缺乏训练的士兵根本不是匈奴骑兵的对手,无奈之下选择了一条及其屈辱的对匈奴政策----和亲,就是把汉家皇族的女儿嫁给匈奴的单于,还要送去一大笔的嫁妆,跟进贡差不多,但换来的是边界的安宁和各个商埠的通商,匈汉各得其所,社会经济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有了这样的甜头,此后的几代君王都继续沿袭这样的和亲政策,连匈奴那个杀父而立的冒顿单于对于已经守寡的吕氏太后的求嫁调侃都忍了,这才有了后来的文景之治,大汉才真正的强盛起来。 到了少年刘彻登基,年轻人血气方刚,加上有厚实的国库底子,洗刷多年屈辱、对匈奴一战的政策呼之欲出,但把持朝政的窦氏太后深知这其中的利害,硬是把少年皇帝的复仇欲望给压了下来,同时也把支持当今陛下这么干的几个大臣也给收拾了,继续已经实行了五十多年的对匈奴的和亲和解政策,就算是匈奴人有一些小的挑衅也是忍者着,都是以和谈安抚赠送物品了之,继续维持着边境相对脆弱的安宁,社会经济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武帝建元六年,把持朝政多年的窦太后去世,已经成长起来的二十五岁的汉帝刘彻,迅速收揽了朝政大权,那股复仇的火焰又在他的心里开始涌动。 隐忍了多年的年轻皇帝开始准备,不仅是在物资上,更是从思想和人员上做准备,购买马匹,训练骑兵,以卫青为代表的一批青年将领也是呼之欲出。 时机终于来了,元光六年,匈奴人再次驱马南下,目标直指上谷,谋划已久青年汉帝刘彻决定不在退让,要给匈奴人以迎头痛击。 卫青也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机会。 自从年幼时跟随天枢老人学艺,进宫以后跟随武帝身边耳濡目染,十年过去,卫青不光是在武功上出类拔萃,在用兵、治军方面更是见解独到,天枢老人当年给他的亲自注解的《孙子兵法》让他受益匪浅。 为实现第一次痛击匈奴的愿望,汉帝刘彻派出了四路人马,封卫青卫车骑将军,率一路人马出上谷,领兵一万正面迎敌,还有卫青的好友骑将军公孙敖从代郡、轻车将军公孙贺从云中、骁骑将军李广从雁门出兵,各带一万人马向敌人杀去。 作为朝廷的将军首征,卫青为此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他果敢冷静,率军深入险境,身先士卒,一路群追猛打,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抓获俘虏七百余人,获得第一次出征的胜利。 但和他同时出征的其他三路的情况却有些不妙,两路失败,一路无功而返。武帝看到只有卫青获胜凯旋,龙颜大悦,不仅赏赐无数金银珠宝,还封卫青为关内侯,就连卫青的夫人秦无双也一起获封,收到不少赏赐,他的姐姐卫子夫就更不用说了,汉帝刘彻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这次龙城之战不仅仅是获胜俘虏了七百匈奴人那么简单,他是自汉初以来大汉王朝对匈奴作战的首次胜利,打破了多年以来匈奴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为汉帝刘彻实现他的宏图大愿,为此后大汉进一步反击匈奴人的侵犯打下了良好的人心基础。 做将军为国效力,获军功封侯,这是卫青年幼时在郑府受尽屈辱时就有的想法,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起那位监牢里的囚犯对他讲的话,他甚至从心底里感激他,虽然他无法记住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但他说的那句话,却象一颗种子,一直支撑他到现在,终于发芽成长,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成为车骑将军,还被封为关内侯,最开心的莫过于卫青的妻子秦无双了,虽然她这些年跟着卫青,也算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并且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卫伉和卫不疑,家里现在也是仆佣一堆,但也没有卫青拜将封侯所带来的快乐大,因为她这道,这是丈夫这么多年来一直拼命努力的念想。 “奴婢拜见侯爷!拜见车骑将军!” 卫青一进门,屏退左右后秦无双就上前拜倒在地,他先是一愣,立即上前将爱妻扶起。 “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卫青道。 “我这是为侯爷高兴。”秦无双拉着卫青的手道,她自己已经禁不住热泪盈眶。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卫青抑制住内心强烈翻腾的激动,假装轻松的道。 “这不是你多年的夙愿吗?”秦无双道。 “嗯,”卫青轻轻点头,扶秦无双坐下,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年青的脸庞上竟显多出几分老成和坚毅,“这一次的胜负多少有些侥幸,这以后的战事还会更多。” “这么说,这匈奴没被打败,他们还会再来?”秦无双道。 “这次虽说我是胜了,但也是小胜,还远远没有触及到匈奴的根本,”卫青道:“况且其他三路兵马两路败绩,一路无功而反,对匈奴人来说,他们这次并没有打败。” “那为什么朝野上下都说我们胜了呢?”秦无双问道。 “那是自大汉建立以来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卫青道,“我们被匈奴欺负了数十年,从来都是一打就败,满朝上下以及普通黎民百姓畏匈都成了习惯,皇上这次出兵就是要打破人们的这种心理,建立我们必胜的信心,真正建立起一个强盛的大汉王朝。” “那你觉得我们能打败匈奴吗?”秦无双道。 “事在人为,”卫青道,“匈奴人野蛮、彪悍,骑兵更是勇猛异常,但他们只注重蛮力,往往横冲直撞,团队骑兵的冲击力更强一些,但只要用些计谋,排练好阵型进退,我们还是有机会破掉他们的骑兵,这次出击我就有很多感受。” “那你觉得匈奴人啥时候会再次打过来?”秦无双道。 “不会太久,”卫青道,“匈奴人这次吃了点亏,他们一定会震怒无比,这次侵袭,会比上次更凶狠,人数规模也会比上次更大,这仗也会比上次更惨烈。” “那皇上会不会这次还要你去?”这才是秦无双真实的想法,刀剑无眼,谁上战场都难免家人担心。 “当然要派我去,”卫青决然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蒙皇上这么多年栽培,正是我为大汉出力的时候,何况这次皇上给了这么重的封赏,朝野上下都看着你,在一定程度上说我就是大家战胜匈奴的信心,我当然没有退缩不前的道理。”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秦无双看着门外这个在玩耍的两个儿子道,“我们的孩子才那么小……” “没事的,我已经有了退敌之策,”卫青道:“虽说这次匈奴人吃亏,但他们还没有明白大汉目前的强盛,他们以为这次获胜只是一个偶然,他们进攻的套路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就为我们打败他留下了很多机会。” “你说师弟翁锐他现在他怎么样了?”卫青已经初步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作为学武和学医的两重师弟,秦无双对翁锐有份特殊的情感,多年未见,确实还是挺想念的。 “他你不用担心,现在也挺好的,”卫青道,“听说他现在已经做了天工门门主很多年,不但武功精进很多,就连赚钱也是天下武林门派中首屈一指的,这日子比我们都舒坦。” “他除了练武,不就会行医看病吗,怎么能挣那么多钱?”秦无双惊奇道。 “他哪里有那样的能耐呀,”卫青道,“你还记得那个财迷山子吗?” “当然记得,他倒真是块赚钱的料。”秦无双道。 “还就是他,”卫青慨叹道,“听说这家伙去九重门呆了几年,回来还成精了,据说赚的钱都快堆成山了。” “那他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呵呵呵。”秦无双一想起以前和朱山在一起的样子就想笑。 “他现在也愁,”卫青笑道,“他现在是愁怎么把这些钱花出去,哈哈哈。”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你现在的情况给翁师弟说一说?”秦无双道。 “不用,”卫青意味深长的道,“他会知道的。” 十年可以是很长的时间,十年也可以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不管怎样,十年可以做很多事情,十年也可以发生很大的变化,大汉王朝在十年中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新君刘彻已经由一位少年皇帝变成了一位拥有宏才大略的旷世君王。 高祖经过数年苦战,灭秦平楚建立了大汉,同时也将秦朝留下的一个民不聊生的国家变得更加支离破碎,贫弱不堪。 为了自己的江山社稷,也为了刘姓的子孙后代,高祖采纳了道家的治国思想,轻徭薄赋,休养生息,这使得老百姓也从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财富增加,人口增长,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在高祖当政的那些年,挟灭秦平楚的余威,大汉境内基本还算太平,但北方匈奴的威胁却一日也没有消除过,他们经常闯入大汉境内,烧杀抢掠,骚扰不断,到了高祖七年,忍无可忍之下,高祖亲率三十三万大军征讨匈奴,想打击一下匈奴人的嚣张气焰,但却被强悍的匈奴骑兵围困在白登七天七夜,差点回不了长安。 通过这次教训,高祖看到了大汉和匈奴之间的差距,国库空虚和缺乏训练的士兵根本不是匈奴骑兵的对手,无奈之下选择了一条及其屈辱的对匈奴政策----和亲,就是把汉家皇族的女儿嫁给匈奴的单于,还要送去一大笔的嫁妆,跟进贡差不多,但换来的是边界的安宁和各个商埠的通商,匈汉各得其所,社会经济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有了这样的甜头,此后的几代君王都继续沿袭这样的和亲政策,连匈奴那个杀父而立的冒顿单于对于已经守寡的吕氏太后的求嫁调侃都忍了,这才有了后来的文景之治,大汉才真正的强盛起来。 到了少年刘彻登基,年轻人血气方刚,加上有厚实的国库底子,洗刷多年屈辱、对匈奴一战的政策呼之欲出,但把持朝政的窦氏太后深知这其中的利害,硬是把少年皇帝的复仇欲望给压了下来,同时也把支持当今陛下这么干的几个大臣也给收拾了,继续已经实行了五十多年的对匈奴的和亲和解政策,就算是匈奴人有一些小的挑衅也是忍者着,都是以和谈安抚赠送物品了之,继续维持着边境相对脆弱的安宁,社会经济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武帝建元六年,把持朝政多年的窦太后去世,已经成长起来的二十五岁的汉帝刘彻,迅速收揽了朝政大权,那股复仇的火焰又在他的心里开始涌动。 隐忍了多年的年轻皇帝开始准备,不仅是在物资上,更是从思想和人员上做准备,购买马匹,训练骑兵,以卫青为代表的一批青年将领也是呼之欲出。 时机终于来了,元光六年,匈奴人再次驱马南下,目标直指上谷,谋划已久青年汉帝刘彻决定不在退让,要给匈奴人以迎头痛击。 卫青也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机会。 自从年幼时跟随天枢老人学艺,进宫以后跟随武帝身边耳濡目染,十年过去,卫青不光是在武功上出类拔萃,在用兵、治军方面更是见解独到,天枢老人当年给他的亲自注解的《孙子兵法》让他受益匪浅。 为实现第一次痛击匈奴的愿望,汉帝刘彻派出了四路人马,封卫青卫车骑将军,率一路人马出上谷,领兵一万正面迎敌,还有卫青的好友骑将军公孙敖从代郡、轻车将军公孙贺从云中、骁骑将军李广从雁门出兵,各带一万人马向敌人杀去。 作为朝廷的将军首征,卫青为此已经准备了二十年,他果敢冷静,率军深入险境,身先士卒,一路群追猛打,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抓获俘虏七百余人,获得第一次出征的胜利。 但和他同时出征的其他三路的情况却有些不妙,两路失败,一路无功而返。武帝看到只有卫青获胜凯旋,龙颜大悦,不仅赏赐无数金银珠宝,还封卫青为关内侯,就连卫青的夫人秦无双也一起获封,收到不少赏赐,他的姐姐卫子夫就更不用说了,汉帝刘彻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这次龙城之战不仅仅是获胜俘虏了七百匈奴人那么简单,他是自汉初以来大汉王朝对匈奴作战的首次胜利,打破了多年以来匈奴人不可战胜的神话,为汉帝刘彻实现他的宏图大愿,为此后大汉进一步反击匈奴人的侵犯打下了良好的人心基础。 做将军为国效力,获军功封侯,这是卫青年幼时在郑府受尽屈辱时就有的想法,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起那位监牢里的囚犯对他讲的话,他甚至从心底里感激他,虽然他无法记住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但他说的那句话,却象一颗种子,一直支撑他到现在,终于发芽成长,开出了鲜艳的花朵。 成为车骑将军,还被封为关内侯,最开心的莫过于卫青的妻子秦无双了,虽然她这些年跟着卫青,也算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并且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卫伉和卫不疑,家里现在也是仆佣一堆,但也没有卫青拜将封侯所带来的快乐大,因为她这道,这是丈夫这么多年来一直拼命努力的念想。 “奴婢拜见侯爷!拜见车骑将军!” 卫青一进门,屏退左右后秦无双就上前拜倒在地,他先是一愣,立即上前将爱妻扶起。 “秦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卫青道。 “我这是为侯爷高兴。”秦无双拉着卫青的手道,她自己已经禁不住热泪盈眶。 “嗨,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为这个!”卫青抑制住内心强烈翻腾的激动,假装轻松的道。 “这不是你多年的夙愿吗?”秦无双道。 “嗯,”卫青轻轻点头,扶秦无双坐下,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年青的脸庞上竟显多出几分老成和坚毅,“这一次的胜负多少有些侥幸,这以后的战事还会更多。” “这么说,这匈奴没被打败,他们还会再来?”秦无双道。 “这次虽说我是胜了,但也是小胜,还远远没有触及到匈奴的根本,”卫青道:“况且其他三路兵马两路败绩,一路无功而反,对匈奴人来说,他们这次并没有打败。” “那为什么朝野上下都说我们胜了呢?”秦无双问道。 “那是自大汉建立以来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卫青道,“我们被匈奴欺负了数十年,从来都是一打就败,满朝上下以及普通黎民百姓畏匈都成了习惯,皇上这次出兵就是要打破人们的这种心理,建立我们必胜的信心,真正建立起一个强盛的大汉王朝。” “那你觉得我们能打败匈奴吗?”秦无双道。 “事在人为,”卫青道,“匈奴人野蛮、彪悍,骑兵更是勇猛异常,但他们只注重蛮力,往往横冲直撞,团队骑兵的冲击力更强一些,但只要用些计谋,排练好阵型进退,我们还是有机会破掉他们的骑兵,这次出击我就有很多感受。” “那你觉得匈奴人啥时候会再次打过来?”秦无双道。 “不会太久,”卫青道,“匈奴人这次吃了点亏,他们一定会震怒无比,这次侵袭,会比上次更凶狠,人数规模也会比上次更大,这仗也会比上次更惨烈。” “那皇上会不会这次还要你去?”这才是秦无双真实的想法,刀剑无眼,谁上战场都难免家人担心。 “当然要派我去,”卫青决然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蒙皇上这么多年栽培,正是我为大汉出力的时候,何况这次皇上给了这么重的封赏,朝野上下都看着你,在一定程度上说我就是大家战胜匈奴的信心,我当然没有退缩不前的道理。”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秦无双看着门外这个在玩耍的两个儿子道,“我们的孩子才那么小……” “没事的,我已经有了退敌之策,”卫青道:“虽说这次匈奴人吃亏,但他们还没有明白大汉目前的强盛,他们以为这次获胜只是一个偶然,他们进攻的套路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就为我们打败他留下了很多机会。” “你说师弟翁锐他现在他怎么样了?”卫青已经初步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作为学武和学医的两重师弟,秦无双对翁锐有份特殊的情感,多年未见,确实还是挺想念的。 “他你不用担心,现在也挺好的,”卫青道,“听说他现在已经做了天工门门主很多年,不但武功精进很多,就连赚钱也是天下武林门派中首屈一指的,这日子比我们都舒坦。” “他除了练武,不就会行医看病吗,怎么能挣那么多钱?”秦无双惊奇道。 “他哪里有那样的能耐呀,”卫青道,“你还记得那个财迷山子吗?” “当然记得,他倒真是块赚钱的料。”秦无双道。 “还就是他,”卫青慨叹道,“听说这家伙去九重门呆了几年,回来还成精了,据说赚的钱都快堆成山了。” “那他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了,呵呵呵。”秦无双一想起以前和朱山在一起的样子就想笑。 “他现在也愁,”卫青笑道,“他现在是愁怎么把这些钱花出去,哈哈哈。”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你现在的情况给翁师弟说一说?”秦无双道。 “不用,”卫青意味深长的道,“他会知道的。”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2:接管天工 / 不是卫青说翁锐的日子过得舒坦,现在他确实很舒坦。 自从十年前翁锐答应天工老人来天工山修房子,天工老人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个愿望,二十年前他观天象所看到的天工门的未来,怎么说他也要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试一试。 对于翁锐的聪明和悟性天工老人是不怀疑的,但即便如此,他心想天工门的这门技艺翁锐没有个十年八年恐怕也难吃透,这已经比他自己学这个快了很多,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想怎么去修被孙庸损坏的秀成阁,而是花了几个月时间把它全部给拆了,这还没完,他又断断续续拆了两座殿宇,就这样,不到两年功夫,这鲁班爷留下的技艺竟被他学了个八八九九,在整个天工山上除他之外,已经没有能望其项背者。 对于这些事,不止一位门人来他跟前告状,觉得这家伙是胡闹,但天工老人对此却是不闻不问,既不拦着,也不教他,简直是天枢老人不言之教的翻版,没想到这种方法也能把他给教出来。 从第三年开始,翁锐就带人重建这三座殿宇,不到一年功夫,他不但完美的重建了被他拆掉的三处殿宇,还为他们增加了不少新的功能和机关,这让天工门的众弟子是也心服口服。 有了这样的表现,天工老人觉得时机到了,要翁锐在天工山选一块地方,建一座自己设计的殿宇,建成之后,只要他能守住三天,不被同门攻破,他就是天工门的门主。 其实翁锐对这个天工门门主倒不是很感兴趣,怎么说他也是做过天枢门门主的人,那也是道家三圣门之一,不比他这个天工门差的,况且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枢门的人,他来这里只是学艺修房子的。 但天工老人的另一个提议却极大的刺激了他,自己设计修一座殿宇,里面设计无数的机关,一个人操纵可以抵御天工门这些行家高手三天的攻击,这是一件极有趣又有挑战的事情,因此他略微思虑一下就把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在随后的一年里,这翁锐花了小半年时间去进行设计和准备,又花了大半年时间,在三圣大战的仙座峰上,不仅建起了一座宏伟的殿宇“仙成殿”,还借助仙座峰的山峰、树林、悬崖等条件,打造出了一个古怪而又神秘的阵图,仙成殿成了这个阵图的中心,又是阵图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思虑之精细,设计之奇巧,连天工老人都惊叹不已。 此殿建成后,按照约定天工门的门人弟子,无论年岁大小,几乎都去闯过此殿,但半数以上的人都没有闯过大殿周围的阵图,能够进得大殿的,也没有一个能坚持一个时辰以上的,更不要说攻破了,最后统统被扫地出门,翁锐竟然获得全胜。 天工老人自己并没有去闯,但他在翁锐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去过,这样的设计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以自己之力,毁掉这个殿宇也是没有问题,但要想依法破掉里面的所有阵图机关,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已经有了青出于蓝之意。 依照承诺,天工老人召集众人,把天工门的门主之位传给了翁锐,几乎没给翁锐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告诉他怎么去管理或者发展这个门派,就带着着沌阳云游天下去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想把这天工门搞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这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这是上天早已经注定了的。 其实对翁锐来说他现在确实有点进退两难,在天枢门还有个云枢子帮衬,在这里却是一个人顶在杠头上。尽管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各方面的人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也从天工门的匠工道行中得到很多道理,武功再次得到提升,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甚至连天工老人的弟子都不是,天工老人可以和他谈天论道,但却从来没有收他为徒,但现在却把这一大摊子一股脑地仍给他,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翁锐的武学修为和本门技艺天工门内恐怕没人不服,但要说天工门没人想做门主那是假的,要说所有的人都服气他做门主也不可能,但天工老人就是这样一个怪脾气,他想好了就没有你别人想的余地,剩下的事情自己解决,和他没有关系,否则你还做什么门主呢? 翁锐在天工门熟悉的和关系要好的也就是君瑞、君曦、君峰、君桃、君轩等人,但这些人也是年纪不大,都没有什么经验,沌字辈的人虽说和他是一辈,但由于年龄的关系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些人有些经验,但却观望的多,甚至有些在等着看他这位外来者的笑话。 翁锐没有办法,只是先稳住局面,要原来的所有职位各司其职,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其他的等他想好再说。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有个人来到天工山上----朱山,在九重门跟着李豫做了三四年生意之后,因为想念妹妹和大哥翁锐终于找来了,这可把翁锐给乐坏了。 兄妹重逢,兄弟叙旧是免不了的,但翁锐的烦恼也是别人取代不了的,看着昔日悬壶济世无所不能的翁大哥,今日武功卓着贵为门主,却又焦头烂额,朱山有些不忍。 “翁大哥,你这也不是个办法,”朱山道,“你得把天工门的这些人重新组织,让他们人人都有事做,否则你这样会被累死的。” “唉,我真正为此事犯愁呢,”翁锐道,“这么多人又要吃饭,又要修行,这才几天都乱成一锅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朱玉心疼的道,“这样下去锐哥哥这个门主还不如不当呢!” “办法总是有的,”朱山忙道,“这门主可不能不当,来的多不容易啊,这个用处大着呢。” “那你快说有什么办法?”翁锐也急道。 “这我一下也说不好,”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呆了快四年,那里的人比这里多十倍也不止,人家也不一样管的井井有条。” “哦,那你快说说,人家是怎么管的?”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其实这也没啥,”朱山道,“九重门首要是做生意的,就是按照做生意的需要把整个九重门分为很多个堂口,分别负责采买、储运、工坊、售卖、钱资和护卫等等,把每个人按照各自的本事和需要分配到每个堂口,再在每个堂口设置不同的层级,交给能耐不同的人掌管,每个堂口都各司其职,大师兄到了每个地方都只是问问各堂口管事的罢了,他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有时只是想想什么要干什么不要干就是了。” “别急,让我想想。” 翁锐是个聪明人,虽然他没做过生意,但这道理一讲他就明白,很快,他就发挥门主的权威,对天工门的管控做出了很大的调整和部署。 首先,最重要的是建立司管机构,在门主以下设司修、司律、司礼、司黍四大掌司,分管武功修行、规矩刑律、祭祀礼仪和衣食住行,在四大掌司下各分设两名掌祭辅助掌司,称之为祭修、祭律、祭礼、祭黍,在八位掌祭手下各设两名掌监,分别称为监修、监律、监礼、监黍,具体负责各项事务的落实。 第二是人员分配,根据各司人手需要情况进行分配,包括沌字辈在内以下的所有人都被安置在四司以内,再根据个人的武功高低、能耐大小赋予掌司、掌祭、掌监职位,其余人员都分配在各个掌监座下,由掌监安排各自每天的事务。 第三是定规矩,在原来天工门门规基础之上,修订修行规约、刑律规约、祭祀规约和黍食规约,由各掌司分别掌管,有解决不了之事直接找门主商议,而掌祭、掌监不能解决之事则依次上秉协商,各司之间事务往来可同级协调,协调不了则可上秉上一级协商。 第四是本门元老,对于本门沌字辈以上,也就是天工老人同辈的师兄弟,年岁已大的元老级人物,统一编配元老堂,由一位德高望重者履堂主之职,可针对门内大事对门主行建议之职,诸位元老可不参与门内琐碎事务,自行修行,由各司派人照顾他们起居,颐养天年。 这个门令一下,这天工门可就炸开了锅,对这样的司管规矩既感到新鲜,还有些兴奋,毕竟这里面有不少职位,能坐上一个那也都是有里有面的事情。 翁锐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又征求了元老堂的意见,终于把四司的主要人你选都定了下来。 君瑞虽说只有二十多岁,但他的功夫造诣已经不输给留下来的沌字辈弟子,更是悟性心性极高之人,由他做司修,对发扬光大天工门道义思想和提升武功修为更是适合,况且在四大掌司之中,以司修为首,主要是协助门主管理指导门人的武功修行,在门主不在之时还要暂代门主之权,就像个副门主一样,这也体现了翁锐对这位同龄师侄的器重。 沌和武功极好,辈分又高,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他是做司律的不二人选,沌生年岁较大,虽武功略低,但为人忠厚,心思细密,况且已经掌管天工山的资财多年,由他来任司黍一职别人也没话好说。 对司礼这个职位翁锐是动了脑子的。 沌阳是天工老人的随身弟子,一直跟在他左右,他的弟子不多,也就是君瑞和君轩俩个人,以前天工山礼祭交往之事都是沌阳负责,沌阳平时就一直带着君轩办理此事,君轩又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之人,武功虽不及君瑞,但在君字辈里也算佼佼者,很多事都是沌阳交代后由他主办的,气度威仪已经直追师父沌阳,这次沌阳跟天工老人一走,这职位也就君轩合适了。 其他的掌祭和掌监之职,经他与各位掌司商议也都很快定了下来,沌字辈里的沌仪、沌虚、沌清,君字辈里的君曦、君峰、君桃等都榜上有名,这些职位名分一定,各人都各司其职,天工山顿时秩序井然。 / 不是卫青说翁锐的日子过得舒坦,现在他确实很舒坦。 自从十年前翁锐答应天工老人来天工山修房子,天工老人总算是了却了心头的一个愿望,二十年前他观天象所看到的天工门的未来,怎么说他也要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试一试。 对于翁锐的聪明和悟性天工老人是不怀疑的,但即便如此,他心想天工门的这门技艺翁锐没有个十年八年恐怕也难吃透,这已经比他自己学这个快了很多,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家伙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想怎么去修被孙庸损坏的秀成阁,而是花了几个月时间把它全部给拆了,这还没完,他又断断续续拆了两座殿宇,就这样,不到两年功夫,这鲁班爷留下的技艺竟被他学了个八八九九,在整个天工山上除他之外,已经没有能望其项背者。 对于这些事,不止一位门人来他跟前告状,觉得这家伙是胡闹,但天工老人对此却是不闻不问,既不拦着,也不教他,简直是天枢老人不言之教的翻版,没想到这种方法也能把他给教出来。 从第三年开始,翁锐就带人重建这三座殿宇,不到一年功夫,他不但完美的重建了被他拆掉的三处殿宇,还为他们增加了不少新的功能和机关,这让天工门的众弟子是也心服口服。 有了这样的表现,天工老人觉得时机到了,要翁锐在天工山选一块地方,建一座自己设计的殿宇,建成之后,只要他能守住三天,不被同门攻破,他就是天工门的门主。 其实翁锐对这个天工门门主倒不是很感兴趣,怎么说他也是做过天枢门门主的人,那也是道家三圣门之一,不比他这个天工门差的,况且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枢门的人,他来这里只是学艺修房子的。 但天工老人的另一个提议却极大的刺激了他,自己设计修一座殿宇,里面设计无数的机关,一个人操纵可以抵御天工门这些行家高手三天的攻击,这是一件极有趣又有挑战的事情,因此他略微思虑一下就把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在随后的一年里,这翁锐花了小半年时间去进行设计和准备,又花了大半年时间,在三圣大战的仙座峰上,不仅建起了一座宏伟的殿宇“仙成殿”,还借助仙座峰的山峰、树林、悬崖等条件,打造出了一个古怪而又神秘的阵图,仙成殿成了这个阵图的中心,又是阵图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思虑之精细,设计之奇巧,连天工老人都惊叹不已。 此殿建成后,按照约定天工门的门人弟子,无论年岁大小,几乎都去闯过此殿,但半数以上的人都没有闯过大殿周围的阵图,能够进得大殿的,也没有一个能坚持一个时辰以上的,更不要说攻破了,最后统统被扫地出门,翁锐竟然获得全胜。 天工老人自己并没有去闯,但他在翁锐不在的时候偷偷进去过,这样的设计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以自己之力,毁掉这个殿宇也是没有问题,但要想依法破掉里面的所有阵图机关,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这已经有了青出于蓝之意。 依照承诺,天工老人召集众人,把天工门的门主之位传给了翁锐,几乎没给翁锐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更没有告诉他怎么去管理或者发展这个门派,就带着着沌阳云游天下去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你想把这天工门搞成什么样就什么样,这以后就和他没关系了,这是上天早已经注定了的。 其实对翁锐来说他现在确实有点进退两难,在天枢门还有个云枢子帮衬,在这里却是一个人顶在杠头上。尽管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年,各方面的人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也从天工门的匠工道行中得到很多道理,武功再次得到提升,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外人,甚至连天工老人的弟子都不是,天工老人可以和他谈天论道,但却从来没有收他为徒,但现在却把这一大摊子一股脑地仍给他,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翁锐的武学修为和本门技艺天工门内恐怕没人不服,但要说天工门没人想做门主那是假的,要说所有的人都服气他做门主也不可能,但天工老人就是这样一个怪脾气,他想好了就没有你别人想的余地,剩下的事情自己解决,和他没有关系,否则你还做什么门主呢? 翁锐在天工门熟悉的和关系要好的也就是君瑞、君曦、君峰、君桃、君轩等人,但这些人也是年纪不大,都没有什么经验,沌字辈的人虽说和他是一辈,但由于年龄的关系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这些人有些经验,但却观望的多,甚至有些在等着看他这位外来者的笑话。 翁锐没有办法,只是先稳住局面,要原来的所有职位各司其职,有什么事直接找他,其他的等他想好再说。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有个人来到天工山上----朱山,在九重门跟着李豫做了三四年生意之后,因为想念妹妹和大哥翁锐终于找来了,这可把翁锐给乐坏了。 兄妹重逢,兄弟叙旧是免不了的,但翁锐的烦恼也是别人取代不了的,看着昔日悬壶济世无所不能的翁大哥,今日武功卓着贵为门主,却又焦头烂额,朱山有些不忍。 “翁大哥,你这也不是个办法,”朱山道,“你得把天工门的这些人重新组织,让他们人人都有事做,否则你这样会被累死的。” “唉,我真正为此事犯愁呢,”翁锐道,“这么多人又要吃饭,又要修行,这才几天都乱成一锅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朱玉心疼的道,“这样下去锐哥哥这个门主还不如不当呢!” “办法总是有的,”朱山忙道,“这门主可不能不当,来的多不容易啊,这个用处大着呢。” “那你快说有什么办法?”翁锐也急道。 “这我一下也说不好,”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呆了快四年,那里的人比这里多十倍也不止,人家也不一样管的井井有条。” “哦,那你快说说,人家是怎么管的?”翁锐一下子来了兴趣。 “其实这也没啥,”朱山道,“九重门首要是做生意的,就是按照做生意的需要把整个九重门分为很多个堂口,分别负责采买、储运、工坊、售卖、钱资和护卫等等,把每个人按照各自的本事和需要分配到每个堂口,再在每个堂口设置不同的层级,交给能耐不同的人掌管,每个堂口都各司其职,大师兄到了每个地方都只是问问各堂口管事的罢了,他的事情也不是很多,有时只是想想什么要干什么不要干就是了。” “别急,让我想想。” 翁锐是个聪明人,虽然他没做过生意,但这道理一讲他就明白,很快,他就发挥门主的权威,对天工门的管控做出了很大的调整和部署。 首先,最重要的是建立司管机构,在门主以下设司修、司律、司礼、司黍四大掌司,分管武功修行、规矩刑律、祭祀礼仪和衣食住行,在四大掌司下各分设两名掌祭辅助掌司,称之为祭修、祭律、祭礼、祭黍,在八位掌祭手下各设两名掌监,分别称为监修、监律、监礼、监黍,具体负责各项事务的落实。 第二是人员分配,根据各司人手需要情况进行分配,包括沌字辈在内以下的所有人都被安置在四司以内,再根据个人的武功高低、能耐大小赋予掌司、掌祭、掌监职位,其余人员都分配在各个掌监座下,由掌监安排各自每天的事务。 第三是定规矩,在原来天工门门规基础之上,修订修行规约、刑律规约、祭祀规约和黍食规约,由各掌司分别掌管,有解决不了之事直接找门主商议,而掌祭、掌监不能解决之事则依次上秉协商,各司之间事务往来可同级协调,协调不了则可上秉上一级协商。 第四是本门元老,对于本门沌字辈以上,也就是天工老人同辈的师兄弟,年岁已大的元老级人物,统一编配元老堂,由一位德高望重者履堂主之职,可针对门内大事对门主行建议之职,诸位元老可不参与门内琐碎事务,自行修行,由各司派人照顾他们起居,颐养天年。 这个门令一下,这天工门可就炸开了锅,对这样的司管规矩既感到新鲜,还有些兴奋,毕竟这里面有不少职位,能坐上一个那也都是有里有面的事情。 翁锐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又征求了元老堂的意见,终于把四司的主要人你选都定了下来。 君瑞虽说只有二十多岁,但他的功夫造诣已经不输给留下来的沌字辈弟子,更是悟性心性极高之人,由他做司修,对发扬光大天工门道义思想和提升武功修为更是适合,况且在四大掌司之中,以司修为首,主要是协助门主管理指导门人的武功修行,在门主不在之时还要暂代门主之权,就像个副门主一样,这也体现了翁锐对这位同龄师侄的器重。 沌和武功极好,辈分又高,为人正直,眼里不揉沙子,他是做司律的不二人选,沌生年岁较大,虽武功略低,但为人忠厚,心思细密,况且已经掌管天工山的资财多年,由他来任司黍一职别人也没话好说。 对司礼这个职位翁锐是动了脑子的。 沌阳是天工老人的随身弟子,一直跟在他左右,他的弟子不多,也就是君瑞和君轩俩个人,以前天工山礼祭交往之事都是沌阳负责,沌阳平时就一直带着君轩办理此事,君轩又是饱读诗书、知书达理之人,武功虽不及君瑞,但在君字辈里也算佼佼者,很多事都是沌阳交代后由他主办的,气度威仪已经直追师父沌阳,这次沌阳跟天工老人一走,这职位也就君轩合适了。 其他的掌祭和掌监之职,经他与各位掌司商议也都很快定了下来,沌字辈里的沌仪、沌虚、沌清,君字辈里的君曦、君峰、君桃等都榜上有名,这些职位名分一定,各人都各司其职,天工山顿时秩序井然。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3:盛名 / 在朱山帮翁锐解决了天工山的管理问题之后不久,朱山又逼着翁锐和朱玉举办婚礼,这是他这次来天工山的主要目的,也是他这个兄长要为妹妹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天工门门主大婚,这不仅是天工门的大事,也是整个武林的大事,但翁锐执意低调,只请了道家三圣门来参加,孙庸是带着新媳妇龙玉来的,这天枢门和天玑门结成亲家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季瑜也是作为天玑门的门主来的,天玑老人也是卸下担子自己飘摇去了。 对三位老人,翁锐心存万分崇敬,都是自己亲自上门去请了的,但三位老人却对这事不很上心,谁也不愿来参见,只是让曾禔作为他们的代表前来表表心意。 这场婚礼规模不大,但也热热闹闹,曾禔看着亦徒亦女的朱玉能有如此归宿,也算心下大安。 朱山从九重门出来之后,就没想到要再回到九重门去,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让他去挣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在天工山呆了几个月之后,他又起了新的心思。 “翁大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朱山还是有点踌躇。 “什么事,你说。”看着这位大舅子,也是自己从前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又能朝夕相处,翁锐心里十分高兴。 “你们天工门这么多人在山上,就山下那些田地里自种自产的东西,你们不觉得这日子清苦啊?”朱山道。 “嘿,你这是怎么啦,”翁锐笑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扣得要命,吃的东西比这可差远了,你也没觉得苦,怎么,这些年在九重门把你给养刁了?呵呵。” “不是,我是觉得你们这含着金汤匙吃野菜,有点不值当。”朱山道。 “怎么就含着金汤匙了?怎么就不值当?”翁锐道,“你说说看。” “我是说,你看这天工门的房子建的多好,这山上人的手艺多好,啧啧,”朱山啧了半天舌之后道,“把这么好的东西窝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按你说该怎么办呢?”翁锐逗他道。 “按我说啊,就该带着这些技艺下山,到繁华地域去,凭这手艺给人盖房子,一定能挣很多钱。”朱山道。 “但本门先祖选择这里作为道场,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好修身养性啊。”翁锐不以为然道。 “虽说我不懂什么修行,但要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能修行,我看这样修了也是白修。”朱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赌气。 一听朱山此言,翁锐倒是怔住了半天,一时竟没想出词回复,过了好一会才道:“山子,你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朱山道,“你现在是门主,你就说要不要做这个生意吧?” “这不是我能定的,”翁锐道,“天工门盘踞此地已经有一百多年,祖上有训,挟艺不可出山。” “唉,这都什么破规矩呀,”朱山急道,“那你说说,当初为什么要定这个规矩?” “我这也是听天工师伯说的,”翁锐道,“最初是一伙鲁班爷的后人为避战祸举家逃到这里,因为人迹罕至,没有战乱祸害,鲁班爷的技艺这才得以保存,到现在也有一两百年了,大家都遵从这个训示,才可隐名埋姓,保本门安逸,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什么对啊,”朱山道,“就算那时候人们逃到这里是为了避开战祸,那现在还有战祸吗?” “战祸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呀,”朱山埋怨道,“你只知道悟道练武,对外面的事根本不管不顾,现在的世事已经大变了。” “哥,你怎么这么对锐哥哥说话?”朱山说话的口气连朱玉都看不下去了,翁锐现在可是天工门的门主。 “没有你的事,你不懂的。”朱山在这个火候上连朱玉也不给面子。 “你……”朱玉被他一呛,竟说不出话来,哥哥还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说过话,气得她狠狠的瞪着朱山。 “没事的,玉儿,都是自己人,”翁锐边思索边道,“我也想听他谈谈外面的变化。” “我是四年前从长安出来的,后来你们也去过长安,”朱山道,“看看现在长安的变化,和我们刚去那里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我跟随李豫师兄去过很多地方,到处都有很大的变化。他说自大汉建立以来,已经有五十多年没发生过大的战乱了,还有先文帝、景帝的开明之治,当今皇上的锐意进取和革新,通过轻徭薄赋,鼓励生养,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普通百姓,都逐渐积累了大量的钱财,各地的人口也不断增加,对各种生活必须东西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做生意的人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就九重门来说,就在我去的这三四年时间里,聚集的财富就翻了好几倍,铺子愈来愈多,商路也是越延伸越远,这种景象真是千载难逢,这是挣钱的好机会呀。” “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翁锐道。 “你不是要光大天工门吗?你不是要传承鲁班爷的技艺吗?”朱山道,“你不出去谁会知道?没有钱怎么做到这些?我们出去,把天工门的技艺传到天下,把天工门的名声也让天下知道,我们还能赚很多钱,何乐而不为呢?” 翁锐痴痴的看着面前的朱山,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守财奴山子了,他跟着那个鬼精鬼精的李豫走南闯北,确实眼光气魄是大不一样了,看来他当初把他送到九重门去确实是送对了,他都有点快被他说服了。 “那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呢?”翁锐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朱山道,“你就挑几个能工巧匠跟我下山,活我去找,价钱我去谈,我们再在外面找些帮工,付他们工钱,我们山上的人只管设计筹划和监督建造,都不用费大力气就能挣钱。” “你说的倒是轻巧,”翁锐道,“人家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就相信你能盖房子?” “这有什么呀,”朱山道,“大不了你借我一笔钱,我在人口繁华之地买一块地方,自己先把房子盖起来,凭天工门的手艺,那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房子,到时候我把这房子一卖不就成了,既赚了钱,还让给别人知道我们天工门的房子盖得好,现在人多,有钱的人也多,只要房子盖得好,根本不愁没人来买。”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翁锐叹道,“山子,你真的变化很大。” “那你以为我这些年呆在九重门是白呆的呀。”朱山骄傲的道。 “那你当初还不想去,让锐哥哥费了很多口舌才去。”朱玉呛了朱山一句。 “嘿嘿,那不是想和你们在一起吗!”朱山笑笑道。 “哪现在你要出去还不是一样吗?”朱玉道。 “这不一样,”朱山道,“这样的话我也算加入天工门了,我想回来就随时可以回来的。” 就这样,翁锐又在天工门设立了一个掌司职位司工,但这个位置暂时空着,他只给了朱山一个祭工的位置,并精心挑选了十个愿意跟他下山闯荡的能工巧匠随他下山,但翁锐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天工门的江湖地位。 朱山下山的第一年,就挣了很多钱回来,还娶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媳妇珠儿,名字叫奚珠,那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不但买了他的房子,还把闺女嫁给了他。 到了第三年,朱山已经成了天工门真正的司工,其座下已经有两位祭工和六位监工,统管着天工门在大汉境内繁华区域的六支工部,大量的财富涌向天工门,天工门的名声不光在普通百姓中也越来越响,也让整个武林为之侧目。 再过三四年,天工山已经成了一块圣地,不光是朱山座下有了八位祭工和十八位监工,掌管天下十八支工部外,很多人,特别是很多年轻人,甚至是其他门派的一些人,慕名来到这块昔日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求学习天工门的技艺,修习天工门的道家功法,整个天工山上人数增加了很多,也比以往更加忙碌,对天工门来说,这真的是开始了一个辉煌的时代。 / 在朱山帮翁锐解决了天工山的管理问题之后不久,朱山又逼着翁锐和朱玉举办婚礼,这是他这次来天工山的主要目的,也是他这个兄长要为妹妹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天工门门主大婚,这不仅是天工门的大事,也是整个武林的大事,但翁锐执意低调,只请了道家三圣门来参加,孙庸是带着新媳妇龙玉来的,这天枢门和天玑门结成亲家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季瑜也是作为天玑门的门主来的,天玑老人也是卸下担子自己飘摇去了。 对三位老人,翁锐心存万分崇敬,都是自己亲自上门去请了的,但三位老人却对这事不很上心,谁也不愿来参见,只是让曾禔作为他们的代表前来表表心意。 这场婚礼规模不大,但也热热闹闹,曾禔看着亦徒亦女的朱玉能有如此归宿,也算心下大安。 朱山从九重门出来之后,就没想到要再回到九重门去,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让他去挣钱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在天工山呆了几个月之后,他又起了新的心思。 “翁大哥,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朱山还是有点踌躇。 “什么事,你说。”看着这位大舅子,也是自己从前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又能朝夕相处,翁锐心里十分高兴。 “你们天工门这么多人在山上,就山下那些田地里自种自产的东西,你们不觉得这日子清苦啊?”朱山道。 “嘿,你这是怎么啦,”翁锐笑道,“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扣得要命,吃的东西比这可差远了,你也没觉得苦,怎么,这些年在九重门把你给养刁了?呵呵。” “不是,我是觉得你们这含着金汤匙吃野菜,有点不值当。”朱山道。 “怎么就含着金汤匙了?怎么就不值当?”翁锐道,“你说说看。” “我是说,你看这天工门的房子建的多好,这山上人的手艺多好,啧啧,”朱山啧了半天舌之后道,“把这么好的东西窝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里,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按你说该怎么办呢?”翁锐逗他道。 “按我说啊,就该带着这些技艺下山,到繁华地域去,凭这手艺给人盖房子,一定能挣很多钱。”朱山道。 “但本门先祖选择这里作为道场,就是为了图个清静,好修身养性啊。”翁锐不以为然道。 “虽说我不懂什么修行,但要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能修行,我看这样修了也是白修。”朱山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赌气。 一听朱山此言,翁锐倒是怔住了半天,一时竟没想出词回复,过了好一会才道:“山子,你这句话确实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朱山道,“你现在是门主,你就说要不要做这个生意吧?” “这不是我能定的,”翁锐道,“天工门盘踞此地已经有一百多年,祖上有训,挟艺不可出山。” “唉,这都什么破规矩呀,”朱山急道,“那你说说,当初为什么要定这个规矩?” “我这也是听天工师伯说的,”翁锐道,“最初是一伙鲁班爷的后人为避战祸举家逃到这里,因为人迹罕至,没有战乱祸害,鲁班爷的技艺这才得以保存,到现在也有一两百年了,大家都遵从这个训示,才可隐名埋姓,保本门安逸,这有什么不对吗?” “对什么对啊,”朱山道,“就算那时候人们逃到这里是为了避开战祸,那现在还有战祸吗?” “战祸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呀,”朱山埋怨道,“你只知道悟道练武,对外面的事根本不管不顾,现在的世事已经大变了。” “哥,你怎么这么对锐哥哥说话?”朱山说话的口气连朱玉都看不下去了,翁锐现在可是天工门的门主。 “没有你的事,你不懂的。”朱山在这个火候上连朱玉也不给面子。 “你……”朱玉被他一呛,竟说不出话来,哥哥还从来没有对他这样说过话,气得她狠狠的瞪着朱山。 “没事的,玉儿,都是自己人,”翁锐边思索边道,“我也想听他谈谈外面的变化。” “我是四年前从长安出来的,后来你们也去过长安,”朱山道,“看看现在长安的变化,和我们刚去那里的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 “我跟随李豫师兄去过很多地方,到处都有很大的变化。他说自大汉建立以来,已经有五十多年没发生过大的战乱了,还有先文帝、景帝的开明之治,当今皇上的锐意进取和革新,通过轻徭薄赋,鼓励生养,不管是官宦人家,还是普通百姓,都逐渐积累了大量的钱财,各地的人口也不断增加,对各种生活必须东西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做生意的人更是赚得盆满钵满,就九重门来说,就在我去的这三四年时间里,聚集的财富就翻了好几倍,铺子愈来愈多,商路也是越延伸越远,这种景象真是千载难逢,这是挣钱的好机会呀。” “哪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翁锐道。 “你不是要光大天工门吗?你不是要传承鲁班爷的技艺吗?”朱山道,“你不出去谁会知道?没有钱怎么做到这些?我们出去,把天工门的技艺传到天下,把天工门的名声也让天下知道,我们还能赚很多钱,何乐而不为呢?” 翁锐痴痴的看着面前的朱山,这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守财奴山子了,他跟着那个鬼精鬼精的李豫走南闯北,确实眼光气魄是大不一样了,看来他当初把他送到九重门去确实是送对了,他都有点快被他说服了。 “那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呢?”翁锐道。 “如果你信得过我,”朱山道,“你就挑几个能工巧匠跟我下山,活我去找,价钱我去谈,我们再在外面找些帮工,付他们工钱,我们山上的人只管设计筹划和监督建造,都不用费大力气就能挣钱。” “你说的倒是轻巧,”翁锐道,“人家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就相信你能盖房子?” “这有什么呀,”朱山道,“大不了你借我一笔钱,我在人口繁华之地买一块地方,自己先把房子盖起来,凭天工门的手艺,那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房子,到时候我把这房子一卖不就成了,既赚了钱,还让给别人知道我们天工门的房子盖得好,现在人多,有钱的人也多,只要房子盖得好,根本不愁没人来买。”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翁锐叹道,“山子,你真的变化很大。” “那你以为我这些年呆在九重门是白呆的呀。”朱山骄傲的道。 “那你当初还不想去,让锐哥哥费了很多口舌才去。”朱玉呛了朱山一句。 “嘿嘿,那不是想和你们在一起吗!”朱山笑笑道。 “哪现在你要出去还不是一样吗?”朱玉道。 “这不一样,”朱山道,“这样的话我也算加入天工门了,我想回来就随时可以回来的。” 就这样,翁锐又在天工门设立了一个掌司职位司工,但这个位置暂时空着,他只给了朱山一个祭工的位置,并精心挑选了十个愿意跟他下山闯荡的能工巧匠随他下山,但翁锐怎么也没想到,他的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天工门的江湖地位。 朱山下山的第一年,就挣了很多钱回来,还娶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媳妇珠儿,名字叫奚珠,那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闺女,不但买了他的房子,还把闺女嫁给了他。 到了第三年,朱山已经成了天工门真正的司工,其座下已经有两位祭工和六位监工,统管着天工门在大汉境内繁华区域的六支工部,大量的财富涌向天工门,天工门的名声不光在普通百姓中也越来越响,也让整个武林为之侧目。 再过三四年,天工山已经成了一块圣地,不光是朱山座下有了八位祭工和十八位监工,掌管天下十八支工部外,很多人,特别是很多年轻人,甚至是其他门派的一些人,慕名来到这块昔日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求学习天工门的技艺,修习天工门的道家功法,整个天工山上人数增加了很多,也比以往更加忙碌,对天工门来说,这真的是开始了一个辉煌的时代。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4:新锐崛起 / 在翁锐潜心经营天工山的时候,当下的江湖也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在道门三圣相继归隐之后,闪耀在三圣门的光环也逐渐变得暗淡,尽管翁锐、孙庸、季瑜他们在江湖上已经博得一定的声名,很多门派也难望其项背,但在十大剑士以上的存在看来,他们也只是荫护在巨人阴影中的几个小孩罢了,年轻人的时代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证明。 在这三人之中,翁锐的武功进境是最快的,完全拥有了十大剑士级的战力,但他现在最出名的可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钱,他的钱已经多到别人无法计数的地步,很多事情都能用钱去解决的时候,他的武功反而被淡忘了。 孙庸回归天枢门,成为天枢门门主,尽管有些突然,但细想之后很多人都觉得这很自然,连整个江湖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他的外公是亶爰山人,曾经把天枢门推到江湖顶尖的那个存在。 他的父亲是被称为道门三圣之一的一代奇人天枢老人,虽然前些年作为门主他也没有去管天枢门内的那些事,使得门内年轻一辈的人才有些凋零,但他自己的的功夫却更是炉火纯青,已臻化境,虎尾剑士胥黎在他受手下走不了十招,他的两位师兄,也都是十大剑士般的存在,联手也在他的十二招剑法中败的干干净净。 有他做后盾,孙庸做什么似乎都理所当然。 在孙庸做天枢门门主之前,翁锐在江湖的名气还是很响的,因为那一阵的江湖热点几乎都和他的出道有关,他被师父逼上门主之位没多长时间,却又转投另一个至圣般的存在天工山,把门主之位让给了孙庸,孙庸的上位,江湖的很多人都暗地里觉得他简直就是捡了一个便宜。 孙庸的悲哀就在于此,孙庸的崛起也就从此开始。 孙庸回到云峰山上,还一下子成了天枢门门主,尽管这个结果让云枢子乐开了花,但对孙庸来说却觉得很不自在,他知道别人怎么看他,而这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他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办,甚至都没有想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把自己关到一间净室,谁也不理,他要好好想想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好在这山上的事请有云枢子在,他出不出来也不打紧。 一个多月后他总算出来了,在山前山后转悠了几天之后,他找到师叔云枢子,说想对天枢门的弟子说几句话。 云枢子也是个极有智慧之人,自从他接触到翁锐,见识过师兄天枢老人现在的工夫之后,他知道这确实是一条不寻常的修炼之路,他自己恐怕此生也难以在这方面窥到门径,他已到知天命之年,只想走好自己的路,也想把更大的舞台留给年轻人,那就是依着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哪怕走错几步也没有关系。 既然孙庸现在是门主,他想要和门人弟子说几句,这可是他做门主以来的头一次,云枢子郑重地打开了天极殿,先请门内的长辈老者坐定,其他弟子依次或坐或站,把整个天极殿也挤了个满满当当,这才请门主孙庸升座。 孙庸这回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上门主之位,行事颇有乃父风格,没有过多客套,直接道:“诸位长者父辈,诸位门人弟子,我知道自己年岁不大,资历阅历尚浅,对于本门派内的大小事务也不很熟悉,所以我今天在这里说明一点,本门的大小事务都委托云枢师叔打理,云枢师叔但有命令差遣,如我亲临,大家听到了没有?” 大殿之上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几声呼应。 “听到了没有?!”孙庸的这一声以内力发出,浑厚有力,震得殿内诸多人耳膜嗡嗡直响,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办到的。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包括诸多长辈,都异口同声道:“听到了。” “好,既然是听到了,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孙庸道,别看年岁不大,门主的威严之气还是有的,“既是同门之人,理应同道同修,老门主生性散涣,他的东西又不容易被人理解,这么多每年来也没有给他大家讲过多少东西,今天我就来给大家讲讲天枢门武功的修炼法门。” 孙庸此话一出,虽没有人吱声,但却有不少人心怀疑虑,就这么一个小孩,学的还是和他们一样的天枢门的功法剑法,对天枢门的功夫有没有他们熟悉都说不定,就敢说讲天枢门武功的修炼法门。 孙庸并没有理会这一些,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拿出一些真东西,即便他做了这个门主,也是个样子货。 孙庸这些年在云枢子和曾禔的亲手缔造下,打下了稳固的天枢门功法剑法基础,此后跟随翁锐开阔眼界,天工门异类体验,八公山天枢老人说道,更有后来的三老仙座峰的顶级观摩,孙庸把自己武功的根插在了天枢门的功夫中,他的眼界见识早已成了一座矗立的山峰,他不光自己要爬,还要带着天枢门的门人弟子去爬。 孙庸从他对天枢门功法剑法的理解讲起,有哪些优势,有哪些劣势,有哪些可以变通的方向,如何因人而异,如何化繁就简,如何由简入繁,如何去体悟每一招每一式中的道理,如何去在世间万物中获取灵感,达成突破等等。 天枢门的众人听着,这每一个方面似乎都听说过,但孙庸所讲的角度却都是新的,其切入点似乎更接地气,没有了名门大派对本门武功高高在上的崇敬,却多了许多拆分揉碎直透骨髓的解析,最后更是讲了武功修炼的道理、道法、道路、道境,不入道,离开道,就没有武功! 孙庸的讲法,是只管他自己讲,听得懂听不懂都不是他的事,这人的天分本来就有高低,没有办法强迫别人去做他做不到的事,只是他给了所有人公平的机会就行,他要补的就是父亲留下的遗憾。 这番话在天枢门引起的震动很大,很多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但还有一些人尽管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但对他还是不以为然,因为他父亲是老门主天枢老人,对他讲了多少别人怎么知道。 云枢子是由衷的佩服这个自己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没几年工夫,他的武功、见识、气度已经日新月异,他讲的很多道理自己都觉得受益匪浅,感慨于江河后浪推前浪的天道法则。 随后的一些日子,几位青字辈和易字辈的弟子来找云枢子,他们觉得对孙庸讲的一些道理没太听懂,想请云枢子给指点一下。 “呵呵呵,凡事都有源头,”云枢子笑道,“这个你们可不能找我,你们直接去找门主便可。” 众弟子摄于门主的声威还是有些胆怯,但到了孙庸这里却远非他们想想,孙庸不但会耐心的给他们讲,讲不清楚了就直接上手,用实战让他们不断地去体会和提高,这使得孙庸身边活跃的天枢门的弟子越来越多,并且有不少还是原来星枢子和宇枢子座下的弟子,孙庸也是同辈待之,绝不藏私,云枢子对此也是暗暗高兴。 过得一段时间,看着本门弟子对武学的修炼情绪十分高涨,翁锐就和师叔云枢子商量,在天枢门内设置一个“闻道节”,每年一次,期限三天,在这一节日里本门弟子可分级相较,既可使优秀者脱颖而出,为本门选拔人才,委以重任,也可防止弟子懒惰,鼓励大家修行。 云枢子对此事肯定得大力支持,对天枢门的弟子来说也是一个福音。 这就是说,这条规矩打破了按辈分排位的老规矩,只要有本事,不管什么辈分都可出人头地,展现自己的修为。 没有了勾心斗角,又有了新的气象,大家专心练功,尽职做事,这天枢门的空气都像新的一样。 安排完这个事情,孙庸自己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说想出去转转。 天工山他不想去,翁锐正在那里帮他给人家修房子,本来那个房子就是自己给人家拆的,总是有些别扭。 他想去龙目山看看,他认识的季瑜已经做了天玑门门主,他自己也想去看看他,但其实在他心里,那里确实有个人让他丢心不下。 到了龙目山上,季瑜当然是按最高规格接待的孙庸,他可是天枢门的门主,这个礼仪还是要的。 但季瑜很快发现,孙庸这次来龙目山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他身上,小师侄龙玉的眼睛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孙庸,他彻底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托词远远的躲开,省的讨人家嫌。 有了龙玉相陪,孙庸在龙目山可谓如鱼得水,这典籍要看,九宫门也要闯,看就看吧,闯就闯吧,看来这以后也不是外人,何况师父以前对翁锐也没有拦过,他在另外两门去人家也都是敞开了让他看,季瑜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这孙庸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待上数日就回去了,但没几个月他又来了,比上会待的时间更长,到最后干脆一呆就是一月,连他娘曾禔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去找天玑老人提亲,干脆把龙玉娶到了云峰山上。 娶得美人归的孙庸并没有消停,她是觉得龙目山的那个九宫门太有意思了,过个一两年他就要去闯一会,十年下来竟然让他闯过了七道,竟然追平了天天呆在龙目山上的季瑜。 因为有了龙玉的关系,孙庸去龙目山的次数显然比到天工山多了不少,这也给了他更多和季瑜切磋的机会,两人的武功进境不知不觉间又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他们所缺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经过孙庸这些年的调教,通过每年“闻道节”的选拔,天枢门确实也涌现出了一批武学精英,青字辈的青玉、青乾、青玄、青谷,易字辈里的易蒙、易深、易澜、易渊等等,不光在武学上出类拔萃,在门内事务上已经成了云枢子的帮手。 / 在翁锐潜心经营天工山的时候,当下的江湖也在发生一些细微的变化。 在道门三圣相继归隐之后,闪耀在三圣门的光环也逐渐变得暗淡,尽管翁锐、孙庸、季瑜他们在江湖上已经博得一定的声名,很多门派也难望其项背,但在十大剑士以上的存在看来,他们也只是荫护在巨人阴影中的几个小孩罢了,年轻人的时代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证明。 在这三人之中,翁锐的武功进境是最快的,完全拥有了十大剑士级的战力,但他现在最出名的可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钱,他的钱已经多到别人无法计数的地步,很多事情都能用钱去解决的时候,他的武功反而被淡忘了。 孙庸回归天枢门,成为天枢门门主,尽管有些突然,但细想之后很多人都觉得这很自然,连整个江湖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他的外公是亶爰山人,曾经把天枢门推到江湖顶尖的那个存在。 他的父亲是被称为道门三圣之一的一代奇人天枢老人,虽然前些年作为门主他也没有去管天枢门内的那些事,使得门内年轻一辈的人才有些凋零,但他自己的的功夫却更是炉火纯青,已臻化境,虎尾剑士胥黎在他受手下走不了十招,他的两位师兄,也都是十大剑士般的存在,联手也在他的十二招剑法中败的干干净净。 有他做后盾,孙庸做什么似乎都理所当然。 在孙庸做天枢门门主之前,翁锐在江湖的名气还是很响的,因为那一阵的江湖热点几乎都和他的出道有关,他被师父逼上门主之位没多长时间,却又转投另一个至圣般的存在天工山,把门主之位让给了孙庸,孙庸的上位,江湖的很多人都暗地里觉得他简直就是捡了一个便宜。 孙庸的悲哀就在于此,孙庸的崛起也就从此开始。 孙庸回到云峰山上,还一下子成了天枢门门主,尽管这个结果让云枢子乐开了花,但对孙庸来说却觉得很不自在,他知道别人怎么看他,而这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他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办,甚至都没有想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来的。 他把自己关到一间净室,谁也不理,他要好好想想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这一关就是一个多月,好在这山上的事请有云枢子在,他出不出来也不打紧。 一个多月后他总算出来了,在山前山后转悠了几天之后,他找到师叔云枢子,说想对天枢门的弟子说几句话。 云枢子也是个极有智慧之人,自从他接触到翁锐,见识过师兄天枢老人现在的工夫之后,他知道这确实是一条不寻常的修炼之路,他自己恐怕此生也难以在这方面窥到门径,他已到知天命之年,只想走好自己的路,也想把更大的舞台留给年轻人,那就是依着他们,让他们自己走,哪怕走错几步也没有关系。 既然孙庸现在是门主,他想要和门人弟子说几句,这可是他做门主以来的头一次,云枢子郑重地打开了天极殿,先请门内的长辈老者坐定,其他弟子依次或坐或站,把整个天极殿也挤了个满满当当,这才请门主孙庸升座。 孙庸这回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上门主之位,行事颇有乃父风格,没有过多客套,直接道:“诸位长者父辈,诸位门人弟子,我知道自己年岁不大,资历阅历尚浅,对于本门派内的大小事务也不很熟悉,所以我今天在这里说明一点,本门的大小事务都委托云枢师叔打理,云枢师叔但有命令差遣,如我亲临,大家听到了没有?” 大殿之上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几声呼应。 “听到了没有?!”孙庸的这一声以内力发出,浑厚有力,震得殿内诸多人耳膜嗡嗡直响,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所能办到的。 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包括诸多长辈,都异口同声道:“听到了。” “好,既然是听到了,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孙庸道,别看年岁不大,门主的威严之气还是有的,“既是同门之人,理应同道同修,老门主生性散涣,他的东西又不容易被人理解,这么多每年来也没有给他大家讲过多少东西,今天我就来给大家讲讲天枢门武功的修炼法门。” 孙庸此话一出,虽没有人吱声,但却有不少人心怀疑虑,就这么一个小孩,学的还是和他们一样的天枢门的功法剑法,对天枢门的功夫有没有他们熟悉都说不定,就敢说讲天枢门武功的修炼法门。 孙庸并没有理会这一些,他知道,如果他不能拿出一些真东西,即便他做了这个门主,也是个样子货。 孙庸这些年在云枢子和曾禔的亲手缔造下,打下了稳固的天枢门功法剑法基础,此后跟随翁锐开阔眼界,天工门异类体验,八公山天枢老人说道,更有后来的三老仙座峰的顶级观摩,孙庸把自己武功的根插在了天枢门的功夫中,他的眼界见识早已成了一座矗立的山峰,他不光自己要爬,还要带着天枢门的门人弟子去爬。 孙庸从他对天枢门功法剑法的理解讲起,有哪些优势,有哪些劣势,有哪些可以变通的方向,如何因人而异,如何化繁就简,如何由简入繁,如何去体悟每一招每一式中的道理,如何去在世间万物中获取灵感,达成突破等等。 天枢门的众人听着,这每一个方面似乎都听说过,但孙庸所讲的角度却都是新的,其切入点似乎更接地气,没有了名门大派对本门武功高高在上的崇敬,却多了许多拆分揉碎直透骨髓的解析,最后更是讲了武功修炼的道理、道法、道路、道境,不入道,离开道,就没有武功! 孙庸的讲法,是只管他自己讲,听得懂听不懂都不是他的事,这人的天分本来就有高低,没有办法强迫别人去做他做不到的事,只是他给了所有人公平的机会就行,他要补的就是父亲留下的遗憾。 这番话在天枢门引起的震动很大,很多人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但还有一些人尽管觉得他讲的有道理,但对他还是不以为然,因为他父亲是老门主天枢老人,对他讲了多少别人怎么知道。 云枢子是由衷的佩服这个自己当年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没几年工夫,他的武功、见识、气度已经日新月异,他讲的很多道理自己都觉得受益匪浅,感慨于江河后浪推前浪的天道法则。 随后的一些日子,几位青字辈和易字辈的弟子来找云枢子,他们觉得对孙庸讲的一些道理没太听懂,想请云枢子给指点一下。 “呵呵呵,凡事都有源头,”云枢子笑道,“这个你们可不能找我,你们直接去找门主便可。” 众弟子摄于门主的声威还是有些胆怯,但到了孙庸这里却远非他们想想,孙庸不但会耐心的给他们讲,讲不清楚了就直接上手,用实战让他们不断地去体会和提高,这使得孙庸身边活跃的天枢门的弟子越来越多,并且有不少还是原来星枢子和宇枢子座下的弟子,孙庸也是同辈待之,绝不藏私,云枢子对此也是暗暗高兴。 过得一段时间,看着本门弟子对武学的修炼情绪十分高涨,翁锐就和师叔云枢子商量,在天枢门内设置一个“闻道节”,每年一次,期限三天,在这一节日里本门弟子可分级相较,既可使优秀者脱颖而出,为本门选拔人才,委以重任,也可防止弟子懒惰,鼓励大家修行。 云枢子对此事肯定得大力支持,对天枢门的弟子来说也是一个福音。 这就是说,这条规矩打破了按辈分排位的老规矩,只要有本事,不管什么辈分都可出人头地,展现自己的修为。 没有了勾心斗角,又有了新的气象,大家专心练功,尽职做事,这天枢门的空气都像新的一样。 安排完这个事情,孙庸自己也有点坐不住了,他说想出去转转。 天工山他不想去,翁锐正在那里帮他给人家修房子,本来那个房子就是自己给人家拆的,总是有些别扭。 他想去龙目山看看,他认识的季瑜已经做了天玑门门主,他自己也想去看看他,但其实在他心里,那里确实有个人让他丢心不下。 到了龙目山上,季瑜当然是按最高规格接待的孙庸,他可是天枢门的门主,这个礼仪还是要的。 但季瑜很快发现,孙庸这次来龙目山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他身上,小师侄龙玉的眼睛也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孙庸,他彻底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托词远远的躲开,省的讨人家嫌。 有了龙玉相陪,孙庸在龙目山可谓如鱼得水,这典籍要看,九宫门也要闯,看就看吧,闯就闯吧,看来这以后也不是外人,何况师父以前对翁锐也没有拦过,他在另外两门去人家也都是敞开了让他看,季瑜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这孙庸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待上数日就回去了,但没几个月他又来了,比上会待的时间更长,到最后干脆一呆就是一月,连他娘曾禔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去找天玑老人提亲,干脆把龙玉娶到了云峰山上。 娶得美人归的孙庸并没有消停,她是觉得龙目山的那个九宫门太有意思了,过个一两年他就要去闯一会,十年下来竟然让他闯过了七道,竟然追平了天天呆在龙目山上的季瑜。 因为有了龙玉的关系,孙庸去龙目山的次数显然比到天工山多了不少,这也给了他更多和季瑜切磋的机会,两人的武功进境不知不觉间又达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他们所缺的只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经过孙庸这些年的调教,通过每年“闻道节”的选拔,天枢门确实也涌现出了一批武学精英,青字辈的青玉、青乾、青玄、青谷,易字辈里的易蒙、易深、易澜、易渊等等,不光在武学上出类拔萃,在门内事务上已经成了云枢子的帮手。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5:串门 天工门现在的兴旺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最近又增加了一位掌司司艺,掌管整个门派年轻一代公输班所传技艺的修习,这也是天工门不断对外扩张的基础。 有六大掌司管控,翁锐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清闲了,除了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武功修习上,陪妻子朱玉四处转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逗一下已经四岁的女儿翁娴。 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他们的清闲时光,孙庸和妻子龙玉要带着一双儿女来天工山,这也算是多年来两家人的第一次大团聚了。 在朱玉的心里,自从跟随翁锐到了长安,她就认定这个锐哥哥是自己的人了,开始有秦无双暗地里的争夺,后面又遇上龙玉的暗自青睐,好在她自己看得很紧,没有给任何人机会,现在秦姐姐嫁给了卫青卫大哥,龙姐姐嫁给了孙庸小哥哥,并且她们都有了小孩,朱玉终于放下了戒备,再也不怕她们来看她的锐哥哥了。 由于天工山地处偏远,平时能去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朱玉在山上确实有些闷得慌,尽管这些年她的医术、毒术和剑术都有极大的进展,但天天捣鼓这些时间长了也会烦的,好在后来有了女儿翁娴,这才使她很大的一部分心思有了着落。 这回听说孙庸小哥哥要带着龙姐姐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她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天天掐算着日子,估摸着今天一定能到,早早起来就把自己和女儿娴儿打扮好,催促着翁锐赶紧动身,一起下山去迎接。 翁锐笑着摇了摇头,对妻子朱玉的这种表现也是见怪不怪了,抱起翁娴就走。 天工山有两道山门,第一道山门是在山下,也叫外山门,就是个样子,进了那道门就算是进了天工山的地界,第二道山门在山上,叫里山门,这里面才是天工山的核心区域。 一般重要的宾客在里山门迎接也就是了,但朱玉却一定要下山去,看来她真的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天工山外的道路已经被拓宽了好多,原来的大多数阵图还都保留,但留了一些人在山下各处,既是引导新人方便进出,也是指导新进门人认识学习这些阵图,而靠近山脚的诸多暗器机关均已撤掉,只是山上核心区域的阵图机关还保留了一些,各门派总有一些秘密是要保护的。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天下既无大的战事,以天工山现在的实力,也真的没有多少人敢来这里捣乱。 才等了不到一个时辰,朱玉已经将等待的地方往前移了两三次,翁锐笑道,“你要再走都要出山了,呵呵。” “锐哥哥,你说龙姐姐他们今天到底能不能来啊?”朱玉急道。 “看把你急的,”翁锐道,“按上次来信说的时间,就这一两日便到,这路上情况也不清楚,今天要是来不了,那我们明天再来等就是了,呵呵。” “不,他们今天一定要来!”朱玉道。 “为什么?”翁锐道。 “我已经等不及了。”朱玉道。 “娘,小哥哥和小妹妹什么时候到啊?”看来小娴儿也等不及了。 “娴儿乖,小哥哥和小妹妹很快就到。”朱玉弯下身子安慰女儿。 “娘,快看,来了!”小娴儿忽然指着远处道。 朱玉直起身子一看,果然远处有两匹马悠悠而来,当下也顾不上翁娴,一撒腿就冲了过去,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抱起翁娴缓步跟上。 龙玉看朱玉这么远跑过来,便赶紧下马,顺便把刚满三岁的女儿孙玥也从马上抱了下来,而朱玉过来顾不上打招呼,先冲上去把龙玉紧紧抱住,眼泪咕噜噜往下掉,吓得人家小孩子哇哇直哭。 “玉儿,你看你,”翁锐走上来道,“你吓着孩子了。” “傻妹妹,你哭什么呀,”龙玉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嗯嗯,我是高兴,”朱玉道,“龙姐姐,你们这回来可是要多住些日子。” “好好,”龙玉一边答应,一边哄着孩子,“玥儿不哭,这是大婶婶,她专门来接你的,你看小姐姐也来了。” “师兄,你也来了!”这时孙庸已经站到了马下,六岁的儿子孙珏也站在他跟前。 “嗨,算着日子觉得你们该到了,”翁锐道,“这不,等不及了就直接冲到山下来了,一路还算顺利吧?” “还算顺利,”孙庸道,“只是这一进山,车就不能走了,只好换乘马,就是孩子有点遭罪。” “你看几年没见,珏儿都长长这么高了。”翁锐说着,爱怜的摸了摸孙珏的头。 “小哥哥,我是娴儿,你叫什么呀?”翁娴闪着大眼睛大大方方的道。 “我叫孙珏,”孙珏还有点不好意思,“娴儿妹妹好。” “哎哟,我们家娴儿都这么大了,”龙玉直接把翁娴和女儿抱在了一起,“快让婶婶看看,你看这里还有个小妹妹呢。” “婶婶好。”这回轮到翁娴胆怯了。 “好了,我们就别在这荒郊野外聊了,”翁锐道,“让孩子上马,我们走着回去。” 这样,他们几人走着,几个孩子在马上坐着,到了外山门,就有人过来把马牵走,这马上不了山,山下也有人管,马上的行李也有人给背上山去。 到了山上,朱玉又是一通安顿,住处安排好了再接风洗尘,完了又拉着龙玉两个去说悄悄话,看着几个孩子在门口玩耍,翁锐孙庸哥俩才聊起了他们的话题。 “听说天枢门现在被你弄得不错,”翁锐道,“年轻一代中总算有人能撑得起来了。” “唉,内讧也是伤了元气的,”孙庸道,“我爹的弟子本就不多,你们几个都不在山上,云枢师叔的弟子也不多,并且他很多年也没怎么照应,也就青玉师兄的进境比较大,两位师伯下山的时候,除了那位大师兄青乾,其他跟他们比较紧的有点能耐的也都走了,剩下的虽说这些年有些提升,但真正能有出息的还要看更年轻的一代了。” “难道留下来的里面就没有资质好的?”翁锐道。 “也不是,青乾、青谷、青玄几位师兄还好,”孙庸道,“但其他那些人都已经拘拘谨谨的学了很多年,很难放得开,这习惯一旦养成要改就很费劲,资质好一点的提升当然要快一点,能领略天枢门武功的真谛已属不易,要想突破那就难了。” “这不还有你在吗,”翁锐道,“现在的结果已经不错了,能够领袖群论、开宗立派的人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还有的是时间。” “是啊,对这事我也不很着急,现在还是先把自己的路走好,”孙庸道,“这些年师兄这边倒是风生水起啊,呵呵。” “其实都差不多,我这边在修为上也就是君瑞还行,内功剑法都有一定境界,”翁锐道,“其他的要说有过人之处,那就要数山子了,他这些年可真是风光的厉害,为本门挣了不少钱。” “这样也好啊,”孙庸道,“他把天工门的工部都开满了天下,这每个工部就是一个天工门的分支啊,这天工门的势力可就大了。” “其实这也成了天工门的一个软肋,”翁锐道,“这些年山子的工部扩展的太快,山上的人手不断的被拉下去,不光山上的力量薄弱,山下的力量分散,这些弟子跟着山子入商太深,却疏于修炼,其实离我道门的宗旨渐去渐远了。” “师兄,你还在乎这个呀,呵呵,”孙庸笑道,“当年你在天枢门可不是这么说的,道出乎性,存心修炼之人,哪里都能感应天地,循道而行。” “呵呵,师弟说得对,”翁锐笑道,“但人在武功行将的突破关键时刻如果心气浮躁,可能更高的境界就要与他无缘了。” “刚才师兄还说能有此缘份的人可遇不可求,”孙庸道,“难道师兄真还想把天工门的人都培养成像你这样的人?” “哈哈,是我又执着了。”翁锐笑道。 “你和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有过联系吗?”孙庸不好再逼着翁锐,岔开话题道。 “你说的是谁?”翁锐道。 “当然不是说十大剑士里的,”孙庸道,“你原来说过的比较厉害的两个,庐陵钟家的钟铉,还有章郡林家的林枫。” “自从和他们分开,我还真有十多年没见他们了,”翁锐道,“不过山子经常在外面跑,他们的消息倒是不少,林枫在麒麟剑士阴柔的教导下,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在年轻一代中风头很盛,钟铉山子还真见过,他求他帮过忙,听说这家伙这些年也得名师指点,功夫更是了得,只是……” “只是什么?”看翁锐犹犹豫豫的样子,孙庸顿起好奇之心。 “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翁锐的话里充满无奈。 “你是说他现在还想着玉儿妹妹?”孙庸道。 “嘘!”翁锐赶紧制止道,“这话可不敢说,要被她听见又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不说,”孙庸道,“看来这位钟公子还真是位情种。” “那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吧,唉!”翁锐不无遗憾的长叹一声。 “我们不说别人了,几年没见了,师兄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吧?”孙庸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好再说下去,赶紧道。 “师弟是想探探我的底吧,呵呵。”翁锐道。 “难道师兄不想知道我现在还差你多少?”孙庸道。 “以师弟的天资,这些年定能超出愚兄良多,”翁锐道,“说实在的,我还真对你的那条路很感兴趣。” “哪何不找个地方印证印证?”孙庸道。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翁锐道,“明天晚上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孙庸脸上顿时显出兴奋之色。 天工门现在的兴旺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最近又增加了一位掌司司艺,掌管整个门派年轻一代公输班所传技艺的修习,这也是天工门不断对外扩张的基础。 有六大掌司管控,翁锐的事情倒是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清闲了,除了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对武功修习上,陪妻子朱玉四处转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逗一下已经四岁的女儿翁娴。 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他们的清闲时光,孙庸和妻子龙玉要带着一双儿女来天工山,这也算是多年来两家人的第一次大团聚了。 在朱玉的心里,自从跟随翁锐到了长安,她就认定这个锐哥哥是自己的人了,开始有秦无双暗地里的争夺,后面又遇上龙玉的暗自青睐,好在她自己看得很紧,没有给任何人机会,现在秦姐姐嫁给了卫青卫大哥,龙姐姐嫁给了孙庸小哥哥,并且她们都有了小孩,朱玉终于放下了戒备,再也不怕她们来看她的锐哥哥了。 由于天工山地处偏远,平时能去的地方也不是很多,朱玉在山上确实有些闷得慌,尽管这些年她的医术、毒术和剑术都有极大的进展,但天天捣鼓这些时间长了也会烦的,好在后来有了女儿翁娴,这才使她很大的一部分心思有了着落。 这回听说孙庸小哥哥要带着龙姐姐和两个孩子一起来,她高兴得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天天掐算着日子,估摸着今天一定能到,早早起来就把自己和女儿娴儿打扮好,催促着翁锐赶紧动身,一起下山去迎接。 翁锐笑着摇了摇头,对妻子朱玉的这种表现也是见怪不怪了,抱起翁娴就走。 天工山有两道山门,第一道山门是在山下,也叫外山门,就是个样子,进了那道门就算是进了天工山的地界,第二道山门在山上,叫里山门,这里面才是天工山的核心区域。 一般重要的宾客在里山门迎接也就是了,但朱玉却一定要下山去,看来她真的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天工山外的道路已经被拓宽了好多,原来的大多数阵图还都保留,但留了一些人在山下各处,既是引导新人方便进出,也是指导新进门人认识学习这些阵图,而靠近山脚的诸多暗器机关均已撤掉,只是山上核心区域的阵图机关还保留了一些,各门派总有一些秘密是要保护的。 但话又说回来,现在天下既无大的战事,以天工山现在的实力,也真的没有多少人敢来这里捣乱。 才等了不到一个时辰,朱玉已经将等待的地方往前移了两三次,翁锐笑道,“你要再走都要出山了,呵呵。” “锐哥哥,你说龙姐姐他们今天到底能不能来啊?”朱玉急道。 “看把你急的,”翁锐道,“按上次来信说的时间,就这一两日便到,这路上情况也不清楚,今天要是来不了,那我们明天再来等就是了,呵呵。” “不,他们今天一定要来!”朱玉道。 “为什么?”翁锐道。 “我已经等不及了。”朱玉道。 “娘,小哥哥和小妹妹什么时候到啊?”看来小娴儿也等不及了。 “娴儿乖,小哥哥和小妹妹很快就到。”朱玉弯下身子安慰女儿。 “娘,快看,来了!”小娴儿忽然指着远处道。 朱玉直起身子一看,果然远处有两匹马悠悠而来,当下也顾不上翁娴,一撒腿就冲了过去,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抱起翁娴缓步跟上。 龙玉看朱玉这么远跑过来,便赶紧下马,顺便把刚满三岁的女儿孙玥也从马上抱了下来,而朱玉过来顾不上打招呼,先冲上去把龙玉紧紧抱住,眼泪咕噜噜往下掉,吓得人家小孩子哇哇直哭。 “玉儿,你看你,”翁锐走上来道,“你吓着孩子了。” “傻妹妹,你哭什么呀,”龙玉自己的眼眶也红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嗯嗯,我是高兴,”朱玉道,“龙姐姐,你们这回来可是要多住些日子。” “好好,”龙玉一边答应,一边哄着孩子,“玥儿不哭,这是大婶婶,她专门来接你的,你看小姐姐也来了。” “师兄,你也来了!”这时孙庸已经站到了马下,六岁的儿子孙珏也站在他跟前。 “嗨,算着日子觉得你们该到了,”翁锐道,“这不,等不及了就直接冲到山下来了,一路还算顺利吧?” “还算顺利,”孙庸道,“只是这一进山,车就不能走了,只好换乘马,就是孩子有点遭罪。” “你看几年没见,珏儿都长长这么高了。”翁锐说着,爱怜的摸了摸孙珏的头。 “小哥哥,我是娴儿,你叫什么呀?”翁娴闪着大眼睛大大方方的道。 “我叫孙珏,”孙珏还有点不好意思,“娴儿妹妹好。” “哎哟,我们家娴儿都这么大了,”龙玉直接把翁娴和女儿抱在了一起,“快让婶婶看看,你看这里还有个小妹妹呢。” “婶婶好。”这回轮到翁娴胆怯了。 “好了,我们就别在这荒郊野外聊了,”翁锐道,“让孩子上马,我们走着回去。” 这样,他们几人走着,几个孩子在马上坐着,到了外山门,就有人过来把马牵走,这马上不了山,山下也有人管,马上的行李也有人给背上山去。 到了山上,朱玉又是一通安顿,住处安排好了再接风洗尘,完了又拉着龙玉两个去说悄悄话,看着几个孩子在门口玩耍,翁锐孙庸哥俩才聊起了他们的话题。 “听说天枢门现在被你弄得不错,”翁锐道,“年轻一代中总算有人能撑得起来了。” “唉,内讧也是伤了元气的,”孙庸道,“我爹的弟子本就不多,你们几个都不在山上,云枢师叔的弟子也不多,并且他很多年也没怎么照应,也就青玉师兄的进境比较大,两位师伯下山的时候,除了那位大师兄青乾,其他跟他们比较紧的有点能耐的也都走了,剩下的虽说这些年有些提升,但真正能有出息的还要看更年轻的一代了。” “难道留下来的里面就没有资质好的?”翁锐道。 “也不是,青乾、青谷、青玄几位师兄还好,”孙庸道,“但其他那些人都已经拘拘谨谨的学了很多年,很难放得开,这习惯一旦养成要改就很费劲,资质好一点的提升当然要快一点,能领略天枢门武功的真谛已属不易,要想突破那就难了。” “这不还有你在吗,”翁锐道,“现在的结果已经不错了,能够领袖群论、开宗立派的人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你还有的是时间。” “是啊,对这事我也不很着急,现在还是先把自己的路走好,”孙庸道,“这些年师兄这边倒是风生水起啊,呵呵。” “其实都差不多,我这边在修为上也就是君瑞还行,内功剑法都有一定境界,”翁锐道,“其他的要说有过人之处,那就要数山子了,他这些年可真是风光的厉害,为本门挣了不少钱。” “这样也好啊,”孙庸道,“他把天工门的工部都开满了天下,这每个工部就是一个天工门的分支啊,这天工门的势力可就大了。” “其实这也成了天工门的一个软肋,”翁锐道,“这些年山子的工部扩展的太快,山上的人手不断的被拉下去,不光山上的力量薄弱,山下的力量分散,这些弟子跟着山子入商太深,却疏于修炼,其实离我道门的宗旨渐去渐远了。” “师兄,你还在乎这个呀,呵呵,”孙庸笑道,“当年你在天枢门可不是这么说的,道出乎性,存心修炼之人,哪里都能感应天地,循道而行。” “呵呵,师弟说得对,”翁锐笑道,“但人在武功行将的突破关键时刻如果心气浮躁,可能更高的境界就要与他无缘了。” “刚才师兄还说能有此缘份的人可遇不可求,”孙庸道,“难道师兄真还想把天工门的人都培养成像你这样的人?” “哈哈,是我又执着了。”翁锐笑道。 “你和你以前的那些朋友有过联系吗?”孙庸不好再逼着翁锐,岔开话题道。 “你说的是谁?”翁锐道。 “当然不是说十大剑士里的,”孙庸道,“你原来说过的比较厉害的两个,庐陵钟家的钟铉,还有章郡林家的林枫。” “自从和他们分开,我还真有十多年没见他们了,”翁锐道,“不过山子经常在外面跑,他们的消息倒是不少,林枫在麒麟剑士阴柔的教导下,似乎有了很大的提升,在年轻一代中风头很盛,钟铉山子还真见过,他求他帮过忙,听说这家伙这些年也得名师指点,功夫更是了得,只是……” “只是什么?”看翁锐犹犹豫豫的样子,孙庸顿起好奇之心。 “他现在还是孤身一人。”翁锐的话里充满无奈。 “你是说他现在还想着玉儿妹妹?”孙庸道。 “嘘!”翁锐赶紧制止道,“这话可不敢说,要被她听见又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不说,”孙庸道,“看来这位钟公子还真是位情种。” “那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缘分吧,唉!”翁锐不无遗憾的长叹一声。 “我们不说别人了,几年没见了,师兄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吧?”孙庸觉得这个话题也不好再说下去,赶紧道。 “师弟是想探探我的底吧,呵呵。”翁锐道。 “难道师兄不想知道我现在还差你多少?”孙庸道。 “以师弟的天资,这些年定能超出愚兄良多,”翁锐道,“说实在的,我还真对你的那条路很感兴趣。” “哪何不找个地方印证印证?”孙庸道。 “你今天先好好休息,”翁锐道,“明天晚上吧。”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孙庸脸上顿时显出兴奋之色。 第二十一章 恢弘时代-6:新境界 夜色深沉,星光满天,天工门另一块还未开垦的山峰瑶柱峰,在仙座峰之东,有陡峭岭脊与之相连,犹如一根巨柱直通天顶。 尽管它没有天工极顶高耸,但却陡峭异常,没路也没任何开凿的痕迹,岩石嶙峋,荆棘丛生,这也是天工门的一块禁地,极少有人敢于涉足。 就算这是一块极为险峻之地,但对有些人来说全然不是问题,黑夜中两道黑影闪过,借着微弱的星光,数个起落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了瑶柱峰的峰顶, 这块地方并不大,约摸四五丈见方,极不规则也不平坦,突起的石头和低矮的树丛杂于其间,周围都是错落不一的悬崖绝壁。 两道黑影几乎同时落在两块巨石之上,微微的夜风掀动着他们的衣袂,山顶静悄悄的,除了微微的风声没有一点其它声响。 “这地方不错!”这是孙庸的声音。 “是的,我也很少来这里!”这是翁锐的声音。 此时的翁锐刚刚步入而立之年,孙庸也和他相差不远,按说小哥俩要想切磋武功,去哪里不行,非得要跑到这险峻之绝顶相较,但他们都觉得这地方不错。 他们这对师兄弟的关系是因为人际关系绑在一起的,孙庸是天枢老人的儿子,翁锐又是他的亲传弟子,这师兄弟应该没的说,但二人的师承却完全不同,武功的路数也大相径庭,尽管后面在内功修炼上他们取长补短,达成了一致,但这已和各自的师父没太大的关系。 现在二人都已经成为两大门派的门主,在上一辈已经争了几十年高低的两个门派,不会因为这种师兄弟关系就放下,而且会变得更加微妙,这不仅代表他们自己,更代表祖辈所传承下来的名声。 既是门主相争,那就得有门主的气魄和气象,也得有与之相应的高度,挑选一个对两人都陌生而险峻的地方,既现公平,又是一个挑战。 两人静静的站着,但同时都感到了对方身上蓬勃而出的气息,这两种气息的弥漫并没有形成碰撞,而是相互融合继续扩展,继而是双方的气息融为一处,平和而舒畅,汹涌而磅礴,互相激荡,无阻无碍,让人有一种沐浴于温泉中的放松感。 就在此时,孙庸的身形微微一晃,手中的剑闪出一道寒光,在这温润包围的感觉之中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一招“云间追魂”,似慢但快如闪电,似柔却凌厉可以穿石,瞬发即至。 翁锐确实很享受这种气息的融合,他没有想到“归一功”练到较高境界竟然有如此妙用,犹如两人合体,相互滋养。 但就在孙庸身形晃动的瞬间,翁锐已经感到了这气息中的突然震动,感觉就像是已经离你很近的一位潜伏者突然的偷袭,让你浑身的汗毛陡然直竖,他的身体也本能的做出反应,一点脚下的巨石,人已侧面飘向另一块石头,身体在空中的旋转中看似徐徐拍出一掌,掌风骤然撞上孙庸的长剑,轰然一声将他的剑震偏。 剑偏了,但人的身子并没有偏,孙庸倏然而至的身形只在翁锐刚才站立的巨石上一点,毫不停留的就跃然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手中长剑一振,嗡嗡直响,万道剑影笼罩而下,嘶嘶剑气透人肌肤,这招“繁星万点”的火候直追他的父亲天枢老人。 面对这片剑光,翁锐左手执剑身后,迅疾飘动的身形直插剑影之中,右手倏然间临空拍出数掌,五指各具形态,在掌风中跳跃,洒出万点指影,道道指影带动的指风像一支支暗镖,撞在剑上叮然作响,竟然为他在万道剑影中辟出了一条通道,在他脚落石上的一刹那,身子陡然翻转,执剑的左手带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剑斜向劈出,似拳、似掌、似刀、似剑,真气勃然而发,孙庸不敢轻视,临空一剑撩出,轰然中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出,他借此力一个飘身落到身后数步的一棵矮树之上。 矮树微微一颤,但随即便稳住形态,可见孙庸的轻功已经今非昔比,又上了一个层次。 “师兄,你不用剑?”两人瞬间过了三招,而翁锐不管是守还是攻,都始终没有抽出剑来,这让孙庸有一种翁锐让着自己的感觉。 “谁说我没有用剑?”翁锐道。 “可是这……”孙庸还是有点不理解。 “你不是要看我最近有何进展吗?”翁锐微微一笑。 “这就是?”孙庸觉得难以置信。 “宗物同尘!”翁锐只是简单的说出四个字。 “这是你悟的‘天枢十三剑’的第二式‘宗物同尘’?”孙庸这回真的是惊讶了,虽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庞,但他的眼睛一定是睁得很大。 “是!”翁锐的回答依旧简单。 “既是剑法,你的剑呢?”孙庸疑惑道。 “在心里!”翁锐的这个回答既是他内心的共鸣,也是一派宗主的气度。 “这么说师兄已经悟到了心剑的境界?”孙庸道。 “那对我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及的,”翁锐道:“其实这也是套剑法,只是以掌法使出来,也可以说这就是套掌法,我觉得这样使更符合‘宗物同尘’偈语的真意。” “宗物同尘,”孙庸缓缓道: “精凝万物聚, 落地百花开。 同餐风雨露, 化神人畜苔。 元力藏日月, 内享仙瑶载。 天下共一物, 徒手化尘埃。” 这是“天枢十三剑”第二剑“宗物同尘”的偈语,作为天枢门的门主,孙庸自然对此熟记于心,但近些年他一直在致力于把对“混沌初开”感悟融于天枢剑法,对“宗物同尘”他还真没花太多的功夫去考虑,看来师兄又走到他的前面去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孙庸继续道:“在你看来,这‘这天枢十三剑’未必就一定要是剑法,就算是拳法、腿法什么的也都可以?” “上回师娘讲过,这‘天枢十三剑’本来就叫做‘天枢十三偈’,是天枢门祖上留下来的修炼法门,”翁锐道,“只是到了师父这里他才改了。” “这么说我爹的路走错了?”孙庸道。 “这根本无所谓对错,”翁锐道,“师父自己也讲同道异修,能去领略大道的真意走出自己的路才是真的,师弟你也不是没有按照师父对‘天枢十三剑’的理解走吗?” “你感觉到了?”孙庸的话语虽说平稳,但里面也透着一丝兴奋。 “我们交手多次,你的变化我岂能不知,”翁锐道,“刚才你使了三招,‘云间追魂’‘繁星万点’和‘斗转星移’,剑式看似还是原来的剑式,但剑势却更加宏大,剑意就更加不同,颇有师父在他的‘混沌初开’中所展现的那种惊破鸿蒙、激浊扬清威能。” “只是不知这条路走得通走不通?”孙庸悠悠道。 “这么说师弟确实是在‘混沌初开’上有了进展?”翁锐激动道。 “但总是觉得进展不大。”孙庸道。 “不,我觉得很是特别,”翁锐道,“天枢剑法本就博大精深,你把你对‘混沌初开’的道法理解融入其中,使它焕发出更大的威能,这和师祖亶爰山人的路子有点相似,这急不得,需要机缘,机缘到了,也许就是一天的事儿。” “谢师兄指点,”孙庸道,“我还是想试试师兄的‘宗物同尘’。” “当然!”翁锐道。 “我有一个要求,”孙庸道,“既是掌法,亦可以掌化剑,师兄不妨放下手中的剑,全力施为。” “就以师弟!”翁锐道。 翁锐一抬手,那把没出鞘的剑扔在了一边,就在剑脱手的一瞬,孙庸手中的剑已经随着他身形的掠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并且这道弧线在刹那间变成一条奔腾的大河,里面浪花翻腾,剑影闪动,波涛般的银光涌向翁锐。 翁锐也没想到孙庸会将“星河横舟”使成这样,不管是在师叔云枢子还是师娘曾禔的剑下,就连师父和他的两个背叛师门的师兄那里也没见过这样气魄,绝对和翁锐的“开天辟地”有得一拼。 翁锐当下也不敢迟疑,右手拍出,身形飘忽左转,但他这次并没有切入这片银光,而是跃下石头踏入草丛之中,落地的同时两手左右翻飞,无数的掌影印向那片银光,孙庸的身子一震,连同那条白浪翻滚的大河也瞬间向上抬升数分,急切中,孙庸左手反手一掌拍下,与翁锐的掌风相接,轰然作响,身体陡然再提升数尺,空中变招,剑光带着隐隐的雷音劈向翁锐的头部,翁锐则在孙庸变招的同时侧滑数步,回身双手胸前翻飞,结成数道掌影飞向孙庸。 这也就是一个回合,但双方都快速的出了两招,并且速度、劲力、气势都突然拔高了数个层次。 孙庸虽说率先出手,但看到翁锐没有出剑,手下自然不用全力,相应翁锐也不会全力回应,在孙庸知道这是翁锐新悟的“宗物同尘”之后,他便瞬间将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最高程度,这样做一是他对这位师兄有信心,二是也想验证一下自己这些年所走的路到底成效如何,放眼江湖,在同辈人中,能给他这种切磋机会的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翁锐的武功修炼常常依性而为,他对武功的追求也是身心感应、自然而然,就算面对铜墙铁壁、惊涛骇浪那也是随着感应全力以赴,哪怕是被撞得头破血流。 在这种状态下,数招过后,翁锐已经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近十年的积累,近些年在天工门的各种玄妙体悟,从他的掌下源源不断地蓬勃而出,孙庸的身形已经快到极致,现在已经是守多攻少,全凭鬼魅般的身法支撑,他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一睹翁锐“宗物同尘”的全貌,但到最后,他还是有点顶不住了,身形稍有迟滞,翁锐的一道掌影已到,无处可躲的孙庸只能拼力一接,借力飞身到数丈以外,籍此化解翁锐掌上浑厚的内力,免得自己受伤,失去攻击感应的翁锐,也是倏然而止,收手平息翻滚的气血。 两人静静的站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这场大战几乎耗尽了两人的真力,他们都需要休息一下。 “师弟的混沌初开确实非同凡响,师弟的‘归一功’已经到了应人界,”翁锐道,“祝贺师弟!” “师兄恐怕已经过了应天界了吧,”孙庸道,“那十五招掌法更是另辟蹊径,高深莫测。” “十五招?”翁锐奇道,“我不是有十六招吗?难道没有用完?” “哈哈哈,看来我缘分薄浅哪,”孙庸笑道,“那就以后有机会再领略师兄的高招。” “哈哈哈哈!”翁锐笑得也很是畅意。 夜色深沉,星光满天,天工门另一块还未开垦的山峰瑶柱峰,在仙座峰之东,有陡峭岭脊与之相连,犹如一根巨柱直通天顶。 尽管它没有天工极顶高耸,但却陡峭异常,没路也没任何开凿的痕迹,岩石嶙峋,荆棘丛生,这也是天工门的一块禁地,极少有人敢于涉足。 就算这是一块极为险峻之地,但对有些人来说全然不是问题,黑夜中两道黑影闪过,借着微弱的星光,数个起落之后,两人已经站在了瑶柱峰的峰顶, 这块地方并不大,约摸四五丈见方,极不规则也不平坦,突起的石头和低矮的树丛杂于其间,周围都是错落不一的悬崖绝壁。 两道黑影几乎同时落在两块巨石之上,微微的夜风掀动着他们的衣袂,山顶静悄悄的,除了微微的风声没有一点其它声响。 “这地方不错!”这是孙庸的声音。 “是的,我也很少来这里!”这是翁锐的声音。 此时的翁锐刚刚步入而立之年,孙庸也和他相差不远,按说小哥俩要想切磋武功,去哪里不行,非得要跑到这险峻之绝顶相较,但他们都觉得这地方不错。 他们这对师兄弟的关系是因为人际关系绑在一起的,孙庸是天枢老人的儿子,翁锐又是他的亲传弟子,这师兄弟应该没的说,但二人的师承却完全不同,武功的路数也大相径庭,尽管后面在内功修炼上他们取长补短,达成了一致,但这已和各自的师父没太大的关系。 现在二人都已经成为两大门派的门主,在上一辈已经争了几十年高低的两个门派,不会因为这种师兄弟关系就放下,而且会变得更加微妙,这不仅代表他们自己,更代表祖辈所传承下来的名声。 既是门主相争,那就得有门主的气魄和气象,也得有与之相应的高度,挑选一个对两人都陌生而险峻的地方,既现公平,又是一个挑战。 两人静静的站着,但同时都感到了对方身上蓬勃而出的气息,这两种气息的弥漫并没有形成碰撞,而是相互融合继续扩展,继而是双方的气息融为一处,平和而舒畅,汹涌而磅礴,互相激荡,无阻无碍,让人有一种沐浴于温泉中的放松感。 就在此时,孙庸的身形微微一晃,手中的剑闪出一道寒光,在这温润包围的感觉之中悄无声息的刺了过来,一招“云间追魂”,似慢但快如闪电,似柔却凌厉可以穿石,瞬发即至。 翁锐确实很享受这种气息的融合,他没有想到“归一功”练到较高境界竟然有如此妙用,犹如两人合体,相互滋养。 但就在孙庸身形晃动的瞬间,翁锐已经感到了这气息中的突然震动,感觉就像是已经离你很近的一位潜伏者突然的偷袭,让你浑身的汗毛陡然直竖,他的身体也本能的做出反应,一点脚下的巨石,人已侧面飘向另一块石头,身体在空中的旋转中看似徐徐拍出一掌,掌风骤然撞上孙庸的长剑,轰然一声将他的剑震偏。 剑偏了,但人的身子并没有偏,孙庸倏然而至的身形只在翁锐刚才站立的巨石上一点,毫不停留的就跃然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转,手中长剑一振,嗡嗡直响,万道剑影笼罩而下,嘶嘶剑气透人肌肤,这招“繁星万点”的火候直追他的父亲天枢老人。 面对这片剑光,翁锐左手执剑身后,迅疾飘动的身形直插剑影之中,右手倏然间临空拍出数掌,五指各具形态,在掌风中跳跃,洒出万点指影,道道指影带动的指风像一支支暗镖,撞在剑上叮然作响,竟然为他在万道剑影中辟出了一条通道,在他脚落石上的一刹那,身子陡然翻转,执剑的左手带着一把尚未出鞘的剑斜向劈出,似拳、似掌、似刀、似剑,真气勃然而发,孙庸不敢轻视,临空一剑撩出,轰然中竟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出,他借此力一个飘身落到身后数步的一棵矮树之上。 矮树微微一颤,但随即便稳住形态,可见孙庸的轻功已经今非昔比,又上了一个层次。 “师兄,你不用剑?”两人瞬间过了三招,而翁锐不管是守还是攻,都始终没有抽出剑来,这让孙庸有一种翁锐让着自己的感觉。 “谁说我没有用剑?”翁锐道。 “可是这……”孙庸还是有点不理解。 “你不是要看我最近有何进展吗?”翁锐微微一笑。 “这就是?”孙庸觉得难以置信。 “宗物同尘!”翁锐只是简单的说出四个字。 “这是你悟的‘天枢十三剑’的第二式‘宗物同尘’?”孙庸这回真的是惊讶了,虽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脸庞,但他的眼睛一定是睁得很大。 “是!”翁锐的回答依旧简单。 “既是剑法,你的剑呢?”孙庸疑惑道。 “在心里!”翁锐的这个回答既是他内心的共鸣,也是一派宗主的气度。 “这么说师兄已经悟到了心剑的境界?”孙庸道。 “那对我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及的,”翁锐道:“其实这也是套剑法,只是以掌法使出来,也可以说这就是套掌法,我觉得这样使更符合‘宗物同尘’偈语的真意。” “宗物同尘,”孙庸缓缓道: “精凝万物聚, 落地百花开。 同餐风雨露, 化神人畜苔。 元力藏日月, 内享仙瑶载。 天下共一物, 徒手化尘埃。” 这是“天枢十三剑”第二剑“宗物同尘”的偈语,作为天枢门的门主,孙庸自然对此熟记于心,但近些年他一直在致力于把对“混沌初开”感悟融于天枢剑法,对“宗物同尘”他还真没花太多的功夫去考虑,看来师兄又走到他的前面去了。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孙庸继续道:“在你看来,这‘这天枢十三剑’未必就一定要是剑法,就算是拳法、腿法什么的也都可以?” “上回师娘讲过,这‘天枢十三剑’本来就叫做‘天枢十三偈’,是天枢门祖上留下来的修炼法门,”翁锐道,“只是到了师父这里他才改了。” “这么说我爹的路走错了?”孙庸道。 “这根本无所谓对错,”翁锐道,“师父自己也讲同道异修,能去领略大道的真意走出自己的路才是真的,师弟你也不是没有按照师父对‘天枢十三剑’的理解走吗?” “你感觉到了?”孙庸的话语虽说平稳,但里面也透着一丝兴奋。 “我们交手多次,你的变化我岂能不知,”翁锐道,“刚才你使了三招,‘云间追魂’‘繁星万点’和‘斗转星移’,剑式看似还是原来的剑式,但剑势却更加宏大,剑意就更加不同,颇有师父在他的‘混沌初开’中所展现的那种惊破鸿蒙、激浊扬清威能。” “只是不知这条路走得通走不通?”孙庸悠悠道。 “这么说师弟确实是在‘混沌初开’上有了进展?”翁锐激动道。 “但总是觉得进展不大。”孙庸道。 “不,我觉得很是特别,”翁锐道,“天枢剑法本就博大精深,你把你对‘混沌初开’的道法理解融入其中,使它焕发出更大的威能,这和师祖亶爰山人的路子有点相似,这急不得,需要机缘,机缘到了,也许就是一天的事儿。” “谢师兄指点,”孙庸道,“我还是想试试师兄的‘宗物同尘’。” “当然!”翁锐道。 “我有一个要求,”孙庸道,“既是掌法,亦可以掌化剑,师兄不妨放下手中的剑,全力施为。” “就以师弟!”翁锐道。 翁锐一抬手,那把没出鞘的剑扔在了一边,就在剑脱手的一瞬,孙庸手中的剑已经随着他身形的掠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并且这道弧线在刹那间变成一条奔腾的大河,里面浪花翻腾,剑影闪动,波涛般的银光涌向翁锐。 翁锐也没想到孙庸会将“星河横舟”使成这样,不管是在师叔云枢子还是师娘曾禔的剑下,就连师父和他的两个背叛师门的师兄那里也没见过这样气魄,绝对和翁锐的“开天辟地”有得一拼。 翁锐当下也不敢迟疑,右手拍出,身形飘忽左转,但他这次并没有切入这片银光,而是跃下石头踏入草丛之中,落地的同时两手左右翻飞,无数的掌影印向那片银光,孙庸的身子一震,连同那条白浪翻滚的大河也瞬间向上抬升数分,急切中,孙庸左手反手一掌拍下,与翁锐的掌风相接,轰然作响,身体陡然再提升数尺,空中变招,剑光带着隐隐的雷音劈向翁锐的头部,翁锐则在孙庸变招的同时侧滑数步,回身双手胸前翻飞,结成数道掌影飞向孙庸。 这也就是一个回合,但双方都快速的出了两招,并且速度、劲力、气势都突然拔高了数个层次。 孙庸虽说率先出手,但看到翁锐没有出剑,手下自然不用全力,相应翁锐也不会全力回应,在孙庸知道这是翁锐新悟的“宗物同尘”之后,他便瞬间将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最高程度,这样做一是他对这位师兄有信心,二是也想验证一下自己这些年所走的路到底成效如何,放眼江湖,在同辈人中,能给他这种切磋机会的恐怕没有第二人了。 翁锐的武功修炼常常依性而为,他对武功的追求也是身心感应、自然而然,就算面对铜墙铁壁、惊涛骇浪那也是随着感应全力以赴,哪怕是被撞得头破血流。 在这种状态下,数招过后,翁锐已经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近十年的积累,近些年在天工门的各种玄妙体悟,从他的掌下源源不断地蓬勃而出,孙庸的身形已经快到极致,现在已经是守多攻少,全凭鬼魅般的身法支撑,他拼尽全力就是为了一睹翁锐“宗物同尘”的全貌,但到最后,他还是有点顶不住了,身形稍有迟滞,翁锐的一道掌影已到,无处可躲的孙庸只能拼力一接,借力飞身到数丈以外,籍此化解翁锐掌上浑厚的内力,免得自己受伤,失去攻击感应的翁锐,也是倏然而止,收手平息翻滚的气血。 两人静静的站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这场大战几乎耗尽了两人的真力,他们都需要休息一下。 “师弟的混沌初开确实非同凡响,师弟的‘归一功’已经到了应人界,”翁锐道,“祝贺师弟!” “师兄恐怕已经过了应天界了吧,”孙庸道,“那十五招掌法更是另辟蹊径,高深莫测。” “十五招?”翁锐奇道,“我不是有十六招吗?难道没有用完?” “哈哈哈,看来我缘分薄浅哪,”孙庸笑道,“那就以后有机会再领略师兄的高招。” “哈哈哈哈!”翁锐笑得也很是畅意。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1:小麻烦 这回孙庸再上天工山,确实多了很多闲暇,除了和师兄翁锐相较武功,还特意去被他拆掉一个角后来又被翁锐修好的秀成阁待了两天,又在翁锐悟天地之智慧,调内息之宇宙,打通任督二脉的混成殿呆了三天,还上翁锐新修的仙成殿闯了一回,对他的提升是巨大的,但他的感觉确实复杂的。 从第一次和翁锐交手,他就这道他和这位师兄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一种难以名状的想法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是天枢老人的儿子,师兄只是天枢老人的弟子,他们的年龄也只差了两三岁,这种巨大的差距一直有形无形的给了他很多压力,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挥之不去。 这次上天工山,从他内心来说,确实是想来体悟道法的,和师兄相较也是他体悟的一部分,但看到翁锐在“归一功”上又上了一个层次,已达“应天境”,并且他对“天枢十三剑”的“宗物同尘”也有了新的突破,这让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失落。 与孙庸一样,翁锐这次也是感触良多,他为师弟的进境感到高兴,无论他将“混沌初开”的精意融入天枢剑法,还是他的内功直接跃升两个层次,直达“应人境”,这又给天枢门的武功注入了新的东西,都让他对这位师弟刮目相看,觉得他当年把天枢门主之位让给他算是做对了。 让他更为惊叹的是师弟孙庸的功力的提升之快。 就在此前最近的一次相较之中,他还是有余力去帮孙庸催升他的潜力,提升他的眼界,但这次交手,就算他全力而为,孙庸也是可以以己之力予以抗衡,自己只是多占了点优势而已,看来他以后真的可以不用再为这位师弟操心了。 与他们两个不同的是,似乎两个女人对这武功相较实在是兴趣不大,她们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闺房密话和几个孩子身上,到了最后直接无视两个男人的存在,带着孩子把天工山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个遍,这种快乐景象羡煞了无数眼光。 但他们的快乐时光很快到头了,因为天工山有麻烦了。 翁锐正在和孙庸说话,天工门的司修君瑞急急走了进来,先对两位门主施礼,孙庸为客,站起来还礼,怎么说这司修在天工门也是仅次于门主的位置。 “门主,江都工部出事了。”君瑞道。 “什么事?”翁锐道,翁锐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江都工部掌监君庭被杀。”君瑞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也一下子黑了下来。 自从朱山带人在外面开了很多工部,帮人修房子赚钱做生意,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有停过,有时候是争利益,有时候是争地皮,有时候也是为平衡各地黑白两道的关系,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争一点让一点也就过去了,甚至死人的事也发生过,有一回是因为打架斗殴死了一名弟子,最后是对方拿钱出来了了此事,还有一次是在修建过程中意外摔死了一名帮工,那也是朱山自己拿钱出来了事。 以前出事的时候,都是各地工部自己处理,事后通过各自的祭工告诉司工朱山,告不告诉翁锐那就是朱山自己的事,以前也有他们搞不定的事,只要沌仪、沌虚、沌清、君曦、君峰、君桃等哪位掌祭出面,最多就是君瑞、沌和以及君轩哪位掌司出面,没有搞不定的事。 但这次却不一样,自己门内的一位掌监直接被人杀掉,事先还没有半点消息和征兆,这让翁锐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这掌监之位在门内不算很高的级别,但在各地工部,那就是天工门的代表,身份尊崇,无论能力和地位也不是其他江湖门派所能轻视的。 “我是刚接到的飞鸽传书,”君瑞道,“应该是三天前的事。” “什么人干的?为什么原因?”翁锐道。 “现在这些都还不清楚,”君瑞道,“来信只是说工部遭袭,君庭掌监力战不敌后身亡,对方捣毁了工部后就撤走了,也不清楚是谁干的,朱山司工已经从荆州工部赶去处理了。” “对方下手如此之狠,山子去恐怕也难接住。”翁锐沉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君瑞道,“本想给门主禀报之后我这就赶过去看个究竟。” “这几年的争斗之事频发,但都没这么严重的,”翁锐道,“我觉得这里边的事没那么简单,这次我想亲自去看看。” “门主在想什么?”看来君瑞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门立派已经有一百多年,”翁锐道,“这些年来我门偏在一隅,和江湖的交往并不多,也谈不上与谁产生什么恩怨,再加上老门主的德威所在,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与天工门结上梁子。” “只是近十年来借助司工体系向外发展,弘扬鲁班祖师技艺,传播天工门道法武功,以前就算是为了利益或其他事,那也都是事出有因,多少大家都还有些顾忌,像这样毫无缘由的肆意挑衅,并致我门人弟子伤亡的事件还从来没有过,如果这不是看不起我天工门,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门主了。” “有这么严重?”君瑞道。 “这些年天工门扩张太快,也抢了很多人挣钱的路子,”翁锐道,“对此我一直心有不安,这江湖之中什么人都有,难免就有想不开的或者自以为是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一定是要去会会了,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 “既然是这样,我多带几名弟子去就是了,”君瑞道,“门主现在山上有客,您就不必鞍马劳顿了。” “这个不妨事的,”孙庸赶紧接话道,“我来此地已有数日,和师兄要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本该近几日就启程回去,恰好碰上此事,你们只要考虑你们门内之事,不要顾忌于我们。” “嗨,你看把这事竟给忘了,”翁瑞歉然道,“师弟尽管待着,既然这事发生了,也不急在这几日。” 随后翁锐给君瑞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先要山子他们查清原委,有什么线索也不要急于动手,另外你再安排两个人随我同去,这山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既是门主如此决定,那我就去安排了。”君瑞说完行礼出去。 “师兄,你打算那天动身?”孙庸看翁锐心意已决,知道这事等不得,所以直接就问他的动身日期。 “我……”翁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好像是要赶人走似的。 “师兄不必管我,”孙庸道,“从此处前往江都,正好和我回云峰山同路,我们路上还可以边走边聊,只是我想师兄这边要不要我给予协助。” 放在以前,既然是师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有事自然是一起面对,但现在就不同了,他们是两个门派的门主,代表的是各自的门派,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师弟好意,”翁锐自是不会让孙庸插手,人家那是客气,对自己那也是个面子,“这点事我自己去就行,实在有扛不过的,自然会去麻烦师弟。” “那山子会有危险吗?”都是在一起呆过的兄弟,孙庸自然对他多关心一分。 “我心里怕的就是这个,”翁锐道,“对方这次下手如此之狠,可见他们已经肆无忌惮,山子自身的功夫有限,这几年的好生意又助长了他的脾气,我真怕他意气用事,他手下的那些人能强过君庭的不多。” “既如此,我就不再耽搁师兄了,”孙庸道,“明天我就启程返回云峰山。” “也好,那我明天和师弟一同启程,”翁锐道,“出了山到了平坦之地,你还是改乘车,这样孩子也能舒服一些。” “这些都不劳师兄费心,”孙庸道,“我自会料理。” 这回孙庸再上天工山,确实多了很多闲暇,除了和师兄翁锐相较武功,还特意去被他拆掉一个角后来又被翁锐修好的秀成阁待了两天,又在翁锐悟天地之智慧,调内息之宇宙,打通任督二脉的混成殿呆了三天,还上翁锐新修的仙成殿闯了一回,对他的提升是巨大的,但他的感觉确实复杂的。 从第一次和翁锐交手,他就这道他和这位师兄之间有着巨大的差距,一种难以名状的想法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是天枢老人的儿子,师兄只是天枢老人的弟子,他们的年龄也只差了两三岁,这种巨大的差距一直有形无形的给了他很多压力,他明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挥之不去。 这次上天工山,从他内心来说,确实是想来体悟道法的,和师兄相较也是他体悟的一部分,但看到翁锐在“归一功”上又上了一个层次,已达“应天境”,并且他对“天枢十三剑”的“宗物同尘”也有了新的突破,这让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失落。 与孙庸一样,翁锐这次也是感触良多,他为师弟的进境感到高兴,无论他将“混沌初开”的精意融入天枢剑法,还是他的内功直接跃升两个层次,直达“应人境”,这又给天枢门的武功注入了新的东西,都让他对这位师弟刮目相看,觉得他当年把天枢门主之位让给他算是做对了。 让他更为惊叹的是师弟孙庸的功力的提升之快。 就在此前最近的一次相较之中,他还是有余力去帮孙庸催升他的潜力,提升他的眼界,但这次交手,就算他全力而为,孙庸也是可以以己之力予以抗衡,自己只是多占了点优势而已,看来他以后真的可以不用再为这位师弟操心了。 与他们两个不同的是,似乎两个女人对这武功相较实在是兴趣不大,她们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闺房密话和几个孩子身上,到了最后直接无视两个男人的存在,带着孩子把天工山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个遍,这种快乐景象羡煞了无数眼光。 但他们的快乐时光很快到头了,因为天工山有麻烦了。 翁锐正在和孙庸说话,天工门的司修君瑞急急走了进来,先对两位门主施礼,孙庸为客,站起来还礼,怎么说这司修在天工门也是仅次于门主的位置。 “门主,江都工部出事了。”君瑞道。 “什么事?”翁锐道,翁锐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江都工部掌监君庭被杀。”君瑞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翁锐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也一下子黑了下来。 自从朱山带人在外面开了很多工部,帮人修房子赚钱做生意,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有停过,有时候是争利益,有时候是争地皮,有时候也是为平衡各地黑白两道的关系,但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争一点让一点也就过去了,甚至死人的事也发生过,有一回是因为打架斗殴死了一名弟子,最后是对方拿钱出来了了此事,还有一次是在修建过程中意外摔死了一名帮工,那也是朱山自己拿钱出来了事。 以前出事的时候,都是各地工部自己处理,事后通过各自的祭工告诉司工朱山,告不告诉翁锐那就是朱山自己的事,以前也有他们搞不定的事,只要沌仪、沌虚、沌清、君曦、君峰、君桃等哪位掌祭出面,最多就是君瑞、沌和以及君轩哪位掌司出面,没有搞不定的事。 但这次却不一样,自己门内的一位掌监直接被人杀掉,事先还没有半点消息和征兆,这让翁锐忽然感到一丝不安。 这掌监之位在门内不算很高的级别,但在各地工部,那就是天工门的代表,身份尊崇,无论能力和地位也不是其他江湖门派所能轻视的。 “我是刚接到的飞鸽传书,”君瑞道,“应该是三天前的事。” “什么人干的?为什么原因?”翁锐道。 “现在这些都还不清楚,”君瑞道,“来信只是说工部遭袭,君庭掌监力战不敌后身亡,对方捣毁了工部后就撤走了,也不清楚是谁干的,朱山司工已经从荆州工部赶去处理了。” “对方下手如此之狠,山子去恐怕也难接住。”翁锐沉吟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君瑞道,“本想给门主禀报之后我这就赶过去看个究竟。” “这几年的争斗之事频发,但都没这么严重的,”翁锐道,“我觉得这里边的事没那么简单,这次我想亲自去看看。” “门主在想什么?”看来君瑞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我门立派已经有一百多年,”翁锐道,“这些年来我门偏在一隅,和江湖的交往并不多,也谈不上与谁产生什么恩怨,再加上老门主的德威所在,也不是什么人都敢与天工门结上梁子。” “只是近十年来借助司工体系向外发展,弘扬鲁班祖师技艺,传播天工门道法武功,以前就算是为了利益或其他事,那也都是事出有因,多少大家都还有些顾忌,像这样毫无缘由的肆意挑衅,并致我门人弟子伤亡的事件还从来没有过,如果这不是看不起我天工门,那就是看不起我这个门主了。” “有这么严重?”君瑞道。 “这些年天工门扩张太快,也抢了很多人挣钱的路子,”翁锐道,“对此我一直心有不安,这江湖之中什么人都有,难免就有想不开的或者自以为是的,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一定是要去会会了,但愿我的想法是多余的。” “既然是这样,我多带几名弟子去就是了,”君瑞道,“门主现在山上有客,您就不必鞍马劳顿了。” “这个不妨事的,”孙庸赶紧接话道,“我来此地已有数日,和师兄要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本该近几日就启程回去,恰好碰上此事,你们只要考虑你们门内之事,不要顾忌于我们。” “嗨,你看把这事竟给忘了,”翁瑞歉然道,“师弟尽管待着,既然这事发生了,也不急在这几日。” 随后翁锐给君瑞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先要山子他们查清原委,有什么线索也不要急于动手,另外你再安排两个人随我同去,这山上的事就交给你了。” “既是门主如此决定,那我就去安排了。”君瑞说完行礼出去。 “师兄,你打算那天动身?”孙庸看翁锐心意已决,知道这事等不得,所以直接就问他的动身日期。 “我……”翁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好像是要赶人走似的。 “师兄不必管我,”孙庸道,“从此处前往江都,正好和我回云峰山同路,我们路上还可以边走边聊,只是我想师兄这边要不要我给予协助。” 放在以前,既然是师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有事自然是一起面对,但现在就不同了,他们是两个门派的门主,代表的是各自的门派,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谢谢师弟好意,”翁锐自是不会让孙庸插手,人家那是客气,对自己那也是个面子,“这点事我自己去就行,实在有扛不过的,自然会去麻烦师弟。” “那山子会有危险吗?”都是在一起呆过的兄弟,孙庸自然对他多关心一分。 “我心里怕的就是这个,”翁锐道,“对方这次下手如此之狠,可见他们已经肆无忌惮,山子自身的功夫有限,这几年的好生意又助长了他的脾气,我真怕他意气用事,他手下的那些人能强过君庭的不多。” “既如此,我就不再耽搁师兄了,”孙庸道,“明天我就启程返回云峰山。” “也好,那我明天和师弟一同启程,”翁锐道,“出了山到了平坦之地,你还是改乘车,这样孩子也能舒服一些。” “这些都不劳师兄费心,”孙庸道,“我自会料理。”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2:发飙 就在翁锐从天工山赶往江都的时候,朱山已经到了江都工部,随行的还有君桃和另外一名壮汉李宪。 君桃本有志于武功修行,他的功夫很是不错,是朱山从君瑞那里硬挖过来的,一是君桃和他年龄相仿,比较对脾气,另外就是他的武功好,可以弥补他的不足,现在虽说也是一名祭工,手下也有两位监工,但却没有相应的工部,朱山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朱山与天工山以及各个工部的联系都是他负责安排的。 另一位李宪身份就比较特殊,他是九重门大师兄李豫的堂弟,年纪已经有四十多岁,看他长得粗粗壮壮,功夫却是一般,就连朱山打他两个三个也是没有问题,但他有一个好处,跟随李豫多年,特别精于算计,还很会审时度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他是李豫特别派到朱山身边的,朱山这些年发达了,依托天工门挣的钱比九重门世代加起来的还多,看得李豫眼睛直冒血,让这个李宪过来,就是为了和朱山谈合作,在天工门的扩展中分得一杯羹。 朱山经商的本事是在九重门学的,对这件事自然不会拒绝,另外和九重门合作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九重门的发展时间长,网点遍布天下,哪里有机会有活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另外九重门也有的是钱,有了九重门的协助,他在很多地方的启动钱款就变得宽松了许多。 朱山这样做也是有点迫不得已,虽说天工门树大根深,在建筑技法上独树一帜,但这些人都太过于追求他们的那个“道”,精益求精,至善至美,往往都不屑于计算成本和工时,这在生意场上可是大忌,人傻钱多的好赚,但对精于算计的主顾那就很难行得通,有了一位合作者,不但可以通过他们获得别人的做法和底限,更可以给天工门的这些人讲讲道理,让这些整天沉浸在修炼中的人也食点人间烟火。 朱山他们到达江都工部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远远的就看见工部的大门外悬挂着一道白帐,显示这家有人去世,但门口冷清,极少有人进出,只是远远的有些人站着朝这边观瞧。 这个地方虽不是处于繁华闹市,但也属于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是所有官宦、商贾、百姓出城的干道之一,这处馆舍是朱山四五年前亲自来督建的,地方也是他选的,古朴大方中又不乏精雕细琢,门楼、庭院、主楼、配舍、后厅,布局大气威严,空间宽阔流畅,将天工门的高超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正因如此,才吸引了诸多有钱人的眼球,也为江都工部拉来不少活计。 这么漂亮的一座庭院,朱山他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依然是乱七八糟,看来两三天前那场打斗的痕迹到现在都没人收拾,看见他们进去这才有人出来迎接。 “朱掌司,君桃掌祭,你们来了!”出来的君悦上前行礼,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君兰,他们是一对兄弟。 “哦,君悦、君兰,现在这里谁管?”朱山皱皱眉头道。 “是我和君兰在管,”君悦道,“沌仪师叔已经来了,在里面。” “好,我们进去看看。”朱山道。 他们进到前厅,里面有十几个人,有天工门的,也有临时找来的当地帮工头目,君庭的尸首已经入殓,棺木停放在大厅之上,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跪在堂前,坐在一边的掌祭沌仪看见朱山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朱掌司好,您可来了!”沌仪的话里有些惶恐,这是他管辖的工部,这里出了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 一看是朱山来了,跪在堂前的妇人赶紧上前跪倒:“朱掌司,您一定要为我们当家的做主啊,他死的太冤了,呜……”本来安静的大厅内又传出哭声。 “大嫂节哀,”尽管君庭的地位低于朱山很多,但他的年纪却大了朱山不少,“我这次来一定会还君庭掌监一个公道。” “朱掌司您请坐,二位也请坐,”沌仪道,“你们先喝点茶,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酒食。” “简单吃点就行了,”朱山这时候可没什么心情吃饭,这掌司的架子和威严这么多年也磨练出来了,“晚饭后你们几位即刻到后厅议事。” “是。”沌仪赶紧叫人去安排。 简单的晚饭过后,后厅已经点起了灯,房子不小,尽管已经有数盏灯亮着,但后厅依旧不是很明亮。 里面坐的人也不多,除了朱山、君桃和李宪,就是沌仪和君悦、君兰兄弟,还有两位当日在场的两个本地工头。 “前面都安排好了?”朱山道。 “都安排好了,”沌仪道,“君庭的妻子执意要在前厅守着,还有几名兄弟陪着。” “其他的人呢?”朱山道。 “其他的人都在几个工地守着,”君悦道,“几个工地也都被砸了,大家人心惶惶,这几天都没有干活了。” “怎么,连工地都被砸了?”朱山的心更加一沉,“还有没有死人?” “这倒没有,”君悦道,“只是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你们这么停着,主家没找你们麻烦?”朱山道。 “怎么没有?”君兰道,“跟几个主家都是我在联系,这事发生后他们也吓得要死,有两个都要求我们撤出了,他们想另找人做,我们本来要复工,也被他们拦了下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朱山道。 “我们也不知道,”君悦道,“本来都好好的,忽然就闯来了这么一伙人,也不讲什么事情,也不跟你讲话,就开始砸东西,君庭掌监出去和他们理论,他们不但不理,还动手打人,他被迫还手,但抵不住他们人多,最后就被他们打死了。” “哪你们都是死人吗?”朱山已经是怒火中烧,堂堂天工门的一个掌监,在自己的工部庭院被人打死,这不光是他没面子,连整个天工门都没面子。 “那天家里只有君庭掌监和我,还有他们几个正在安排活计的工头,”君悦道,“我见君庭掌监动手我也冲了上去,但没打几下就被两个人死死摁住动弹不了,他们几个都不会武功,他们有一个领头的特别厉害。” “是啊,那些人太厉害了!”一位工头也赶紧道。 “他们砸完这里又去了别的地方,还伤了不少人。”另一位工头也道。 “你们平时不都在练武吗?”朱山怒道,“还都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每天都把天工门的道法吊在嘴上,这时候本事都上哪里去了?” “朱掌司息怒,”沌仪道,“他们都是后来才进入天工门的弟子,主要都是修习技艺,武功练的时间确实不长。” “那你练武的时间不短了吧,”朱山继续呛道,“这都是你管辖的工部,你来说说看。” “我知道我难辞其咎,”沌仪到底年长一些,说话也稳重的多,“这几年发展得快,我要几头跑,也没想到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疏忽。” “朱掌司,”君桃看着朱山给沌仪发火,那毕竟是自己的师叔,所以赶紧劝解道,“沌仪师叔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确实到处人手都紧,出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我们还是先要查清这件事的原委才好。” “是啊,现在不是我们发火的时候,”李宪也道,“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平白无故发生,都会有他的来龙去脉,都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好,那我不说了,你们问吧。”看来朱山的火气还是没消。 “沌仪师叔,你过来的早,有没有了解到一些情况?”君桃道。 “我也是昨天刚到的,去过各个工地,也问了一些,了解的情况也不多,”沌仪道,“第一,这些人成群结队,训练有素,有人领头,且武功高强,不像是街头的闲散地痞,可能跟江湖帮派有关;第二,这些人来了就直冲工部和各个工地,目的性非常强,显然是有备而来;第三,他们来了既不提啥要求,也不讲啥道理,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就是想威胁我们。” “他们想威胁我们什么?”朱山道。 “或许是让我们不敢再在这里做生意?”沌仪道。 “难道是我们挡了谁的财路?或者是我们抢了谁的生意?”李宪道。 “那这就要问问他们了,”朱山对君悦、君兰两兄弟道,“这里和我们旗鼓相当可以抗衡的门派都有哪些?” “那这就不止一个了,”君悦道,“有玄墨门和仙工坊,还有……” “还有神匠坊。”君兰补充道。 “对,还有神匠坊,”君悦道,“其他的应该都没关系,他们本身就小,要做的那些活也不是我们要做的。” “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和他们发生过什么冲突?”李宪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的冲突,”君悦道,“就算是有一些小的冲突也都是双方协商解决的,到不了要打架死人的地步。” “就算是和他们与关系,他们要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李宪道。 “那这些人有没有人认识?”朱山道。 “这个我还真问了,”沌仪道,“附近没有人认识这些人,我和君悦带了不少人还去了江都城里的各处帮派,甚至连叫花子待的地方都去看过了,就是没见到这些人的影子。” “这么看来,这些人还真不是这江都城里的,”李宪道,“我有一个想法,城里没有就往城外找,看看五十里以内、一百里、两百里以内有些什么厉害的帮派,再在这些地方到江都的沿途打听一下,看看那几天有没有人看到过这么一伙人?” “这还真是个办法,我看可行。”朱山道。 “那我明天就安排我们的人去查问,”沌仪道,“要打听这附近有点名气的门派还是不难。” “好,那就先这样,”朱山道,“明天这查问的事就有劳沌仪掌祭安排了,君悦你明天带人把馆舍打扫干净,准备君庭的后事,君兰跟我和李宪大哥去看看几位有想法的主顾,我们的工地也要尽快复工。” “我跟你去吧。”君桃道。 “你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去打架,”朱山道,“你就和沌仪掌祭一起查查这件事的原委吧。” 就在翁锐从天工山赶往江都的时候,朱山已经到了江都工部,随行的还有君桃和另外一名壮汉李宪。 君桃本有志于武功修行,他的功夫很是不错,是朱山从君瑞那里硬挖过来的,一是君桃和他年龄相仿,比较对脾气,另外就是他的武功好,可以弥补他的不足,现在虽说也是一名祭工,手下也有两位监工,但却没有相应的工部,朱山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朱山与天工山以及各个工部的联系都是他负责安排的。 另一位李宪身份就比较特殊,他是九重门大师兄李豫的堂弟,年纪已经有四十多岁,看他长得粗粗壮壮,功夫却是一般,就连朱山打他两个三个也是没有问题,但他有一个好处,跟随李豫多年,特别精于算计,还很会审时度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他是李豫特别派到朱山身边的,朱山这些年发达了,依托天工门挣的钱比九重门世代加起来的还多,看得李豫眼睛直冒血,让这个李宪过来,就是为了和朱山谈合作,在天工门的扩展中分得一杯羹。 朱山经商的本事是在九重门学的,对这件事自然不会拒绝,另外和九重门合作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九重门的发展时间长,网点遍布天下,哪里有机会有活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另外九重门也有的是钱,有了九重门的协助,他在很多地方的启动钱款就变得宽松了许多。 朱山这样做也是有点迫不得已,虽说天工门树大根深,在建筑技法上独树一帜,但这些人都太过于追求他们的那个“道”,精益求精,至善至美,往往都不屑于计算成本和工时,这在生意场上可是大忌,人傻钱多的好赚,但对精于算计的主顾那就很难行得通,有了一位合作者,不但可以通过他们获得别人的做法和底限,更可以给天工门的这些人讲讲道理,让这些整天沉浸在修炼中的人也食点人间烟火。 朱山他们到达江都工部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远远的就看见工部的大门外悬挂着一道白帐,显示这家有人去世,但门口冷清,极少有人进出,只是远远的有些人站着朝这边观瞧。 这个地方虽不是处于繁华闹市,但也属于人来人往的主干道上,是所有官宦、商贾、百姓出城的干道之一,这处馆舍是朱山四五年前亲自来督建的,地方也是他选的,古朴大方中又不乏精雕细琢,门楼、庭院、主楼、配舍、后厅,布局大气威严,空间宽阔流畅,将天工门的高超技艺表现得淋漓尽致,也正因如此,才吸引了诸多有钱人的眼球,也为江都工部拉来不少活计。 这么漂亮的一座庭院,朱山他们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依然是乱七八糟,看来两三天前那场打斗的痕迹到现在都没人收拾,看见他们进去这才有人出来迎接。 “朱掌司,君桃掌祭,你们来了!”出来的君悦上前行礼,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君兰,他们是一对兄弟。 “哦,君悦、君兰,现在这里谁管?”朱山皱皱眉头道。 “是我和君兰在管,”君悦道,“沌仪师叔已经来了,在里面。” “好,我们进去看看。”朱山道。 他们进到前厅,里面有十几个人,有天工门的,也有临时找来的当地帮工头目,君庭的尸首已经入殓,棺木停放在大厅之上,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跪在堂前,坐在一边的掌祭沌仪看见朱山进来,赶紧起身行礼。 “朱掌司好,您可来了!”沌仪的话里有些惶恐,这是他管辖的工部,这里出了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 一看是朱山来了,跪在堂前的妇人赶紧上前跪倒:“朱掌司,您一定要为我们当家的做主啊,他死的太冤了,呜……”本来安静的大厅内又传出哭声。 “大嫂节哀,”尽管君庭的地位低于朱山很多,但他的年纪却大了朱山不少,“我这次来一定会还君庭掌监一个公道。” “朱掌司您请坐,二位也请坐,”沌仪道,“你们先喝点茶,我这就吩咐下去准备酒食。” “简单吃点就行了,”朱山这时候可没什么心情吃饭,这掌司的架子和威严这么多年也磨练出来了,“晚饭后你们几位即刻到后厅议事。” “是。”沌仪赶紧叫人去安排。 简单的晚饭过后,后厅已经点起了灯,房子不小,尽管已经有数盏灯亮着,但后厅依旧不是很明亮。 里面坐的人也不多,除了朱山、君桃和李宪,就是沌仪和君悦、君兰兄弟,还有两位当日在场的两个本地工头。 “前面都安排好了?”朱山道。 “都安排好了,”沌仪道,“君庭的妻子执意要在前厅守着,还有几名兄弟陪着。” “其他的人呢?”朱山道。 “其他的人都在几个工地守着,”君悦道,“几个工地也都被砸了,大家人心惶惶,这几天都没有干活了。” “怎么,连工地都被砸了?”朱山的心更加一沉,“还有没有死人?” “这倒没有,”君悦道,“只是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你们这么停着,主家没找你们麻烦?”朱山道。 “怎么没有?”君兰道,“跟几个主家都是我在联系,这事发生后他们也吓得要死,有两个都要求我们撤出了,他们想另找人做,我们本来要复工,也被他们拦了下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朱山道。 “我们也不知道,”君悦道,“本来都好好的,忽然就闯来了这么一伙人,也不讲什么事情,也不跟你讲话,就开始砸东西,君庭掌监出去和他们理论,他们不但不理,还动手打人,他被迫还手,但抵不住他们人多,最后就被他们打死了。” “哪你们都是死人吗?”朱山已经是怒火中烧,堂堂天工门的一个掌监,在自己的工部庭院被人打死,这不光是他没面子,连整个天工门都没面子。 “那天家里只有君庭掌监和我,还有他们几个正在安排活计的工头,”君悦道,“我见君庭掌监动手我也冲了上去,但没打几下就被两个人死死摁住动弹不了,他们几个都不会武功,他们有一个领头的特别厉害。” “是啊,那些人太厉害了!”一位工头也赶紧道。 “他们砸完这里又去了别的地方,还伤了不少人。”另一位工头也道。 “你们平时不都在练武吗?”朱山怒道,“还都给自己取个好听的名字,每天都把天工门的道法吊在嘴上,这时候本事都上哪里去了?” “朱掌司息怒,”沌仪道,“他们都是后来才进入天工门的弟子,主要都是修习技艺,武功练的时间确实不长。” “那你练武的时间不短了吧,”朱山继续呛道,“这都是你管辖的工部,你来说说看。” “我知道我难辞其咎,”沌仪到底年长一些,说话也稳重的多,“这几年发展得快,我要几头跑,也没想到这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疏忽。” “朱掌司,”君桃看着朱山给沌仪发火,那毕竟是自己的师叔,所以赶紧劝解道,“沌仪师叔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确实到处人手都紧,出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他,我们还是先要查清这件事的原委才好。” “是啊,现在不是我们发火的时候,”李宪也道,“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平白无故发生,都会有他的来龙去脉,都会有一些蛛丝马迹。” “好,那我不说了,你们问吧。”看来朱山的火气还是没消。 “沌仪师叔,你过来的早,有没有了解到一些情况?”君桃道。 “我也是昨天刚到的,去过各个工地,也问了一些,了解的情况也不多,”沌仪道,“第一,这些人成群结队,训练有素,有人领头,且武功高强,不像是街头的闲散地痞,可能跟江湖帮派有关;第二,这些人来了就直冲工部和各个工地,目的性非常强,显然是有备而来;第三,他们来了既不提啥要求,也不讲啥道理,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就是想威胁我们。” “他们想威胁我们什么?”朱山道。 “或许是让我们不敢再在这里做生意?”沌仪道。 “难道是我们挡了谁的财路?或者是我们抢了谁的生意?”李宪道。 “那这就要问问他们了,”朱山对君悦、君兰两兄弟道,“这里和我们旗鼓相当可以抗衡的门派都有哪些?” “那这就不止一个了,”君悦道,“有玄墨门和仙工坊,还有……” “还有神匠坊。”君兰补充道。 “对,还有神匠坊,”君悦道,“其他的应该都没关系,他们本身就小,要做的那些活也不是我们要做的。” “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和他们发生过什么冲突?”李宪问道。 “应该没什么大的冲突,”君悦道,“就算是有一些小的冲突也都是双方协商解决的,到不了要打架死人的地步。” “就算是和他们与关系,他们要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李宪道。 “那这些人有没有人认识?”朱山道。 “这个我还真问了,”沌仪道,“附近没有人认识这些人,我和君悦带了不少人还去了江都城里的各处帮派,甚至连叫花子待的地方都去看过了,就是没见到这些人的影子。” “这么看来,这些人还真不是这江都城里的,”李宪道,“我有一个想法,城里没有就往城外找,看看五十里以内、一百里、两百里以内有些什么厉害的帮派,再在这些地方到江都的沿途打听一下,看看那几天有没有人看到过这么一伙人?” “这还真是个办法,我看可行。”朱山道。 “那我明天就安排我们的人去查问,”沌仪道,“要打听这附近有点名气的门派还是不难。” “好,那就先这样,”朱山道,“明天这查问的事就有劳沌仪掌祭安排了,君悦你明天带人把馆舍打扫干净,准备君庭的后事,君兰跟我和李宪大哥去看看几位有想法的主顾,我们的工地也要尽快复工。” “我跟你去吧。”君桃道。 “你去干什么,我又不是去打架,”朱山道,“你就和沌仪掌祭一起查查这件事的原委吧。”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3:火灵门 / 第二天,江都工部的人手都被调动起来,开始各忙各的,人员进进出出,总算恢复了一些活力,但所有的人都面色阴沉,情绪不高,明显还没有从前几天的阴霾中解脱出来。 君悦这边的事好办,收拾宅院,准备君庭的后事,顺便给大伙做做后勤。 沌仪这边的事阵势可就大了,一大早就集中起了几十个人,分成七八个组,每个组都有一个人带着,分头去查访各种可能的消息,沌仪和君桃也呆在两个组中,目标是最可能的两个方向。 朱山今天已经没有了昨天那么大的火气,就带着君兰和李宪去看了两家主顾,也就小半天功夫,这两家已经答应让他们继续开工,原因是朱山给的条件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保质保量,不拖工期,工价减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要是还有人上门捣乱,如果造成损失都算天工门的,并且用天工门的声誉来保障主家的安全,还有李宪在一旁给他们盘算着各种利益,这事就算办成了。 对朱山来讲,这几处活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事了。 这几天整个江都城都在议论这事,说是天工门江都工部已经不行了,掌监都被人家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估计是呆不长了。 有的人还说这后面的人非常厉害,这天工门都不是对手,再把活给他们干恐怕家里人都不得安宁等等。 有了这些说法,不光是现在的主家人心惶惶,正在谈的一些主家更是闭门谢客,不愿见面,或者直接把活计交给别人去干了。 朱山花这么大代价让各个地方正常开工,就是想平息这些议论,重新竖起天工门的面子,如果再拖下去,现在的几家黄了,后面要想再在这里接活那就难了。 要知道,这天工门接的活都是大活,他们的活要求很高,不是别人轻易接得了的,利润也是极为丰厚的,对朱山这个爱财如命的人来说,要他做出让利的举动,那已经是在割他的肉了,并且割的还很深,但朱山深知其中利害,再疼他也忍了。 当天的安排还是很有成效的,到了傍晚时分,沌仪和君桃他们就回来了,好几路消息都指向离江都以南大约一百多里地一个叫火神凹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叫火灵门,这个门派有重大嫌疑。 “这个火神凹是个什么地方?”朱山问道。 “这个地方还真有点神奇,”沌仪道,“听说很久以前,也许有几百年了吧,那里着过一次火,火势很大,把周围的好几里以内山林都烧着了,很多房屋被烧,不少人也被烧死了,但奇怪的是有一个山凹之处的一大片林子却幸存了下来,周围都化成了一片灰烬,但这片林子却毫发未损,由此还保护了不少前来避火的百姓,有人说这是火神护佑,最后当地人就把这处山凹叫做火神凹,还特地在此修建了庙宇供奉火神,听说这个火神庙香火一直很旺。” “那这和这个火灵门有什么关系?”朱山道。 “这个火灵门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十年时间吧,”沌仪道,“据说由于火神庙的香火很旺,几十年前忽然来了一伙强人霸占了火神凹,借着这个名字在那里建立了一个门派叫火灵门,并把火神庙围在了里面,这样当地百姓的供奉和香火布施就成了他们的了。” “这伙人很厉害吗?”朱山道。 “没听说过,”沌仪道,“这伙人确实有点本事,但也就是欺负欺负当地的百姓,在江湖上那是挂不上号的,听说这些人为了让当地人多去上香供奉,经常还暗地里干些纵火的勾当,想烧哪里就烧哪里,简直把自己当成火神了,当地百姓特别是一些大户敢怒不敢言,只好破财免灾,多些供奉求个平安。” “这不就是当地一霸吗,”朱山道,“难道这没人管吗?” “这些人有些邪性,”沌仪道,“他们行事怪异,神神秘秘,很多时候都是别人猜的,没有真凭实据官府也是无可奈何,特别是当地人家里着火了还要请他们做法事保平安,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凭他们的本事就能打死君庭?”朱山愈加不解。 “问题就在这里,”君桃道,“就是这么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下三滥的小门派,居然敢挑我天工门的工部,还把我们一位掌监给打死了,我觉得这不是他们这么一个小门派能做得到的。” “这么说,这背后还有人?”朱山道。 “如果真是这个火灵门干的,哪这背后一定有人!”君桃决然道。 “这人会是谁呢?”朱山沉吟道。 “这也得到了这个火灵门才能知道。”君桃道。 “我们就去会会这个火灵门。”朱山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们明天就去!”君悦道,他对君庭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快点给他报仇。 “不,明天先给君庭下葬,”朱山道,“我天工门的弟子遭此大难,能让他早点入土为安我们也好做后面的事,就是送他一程也要隆重一点,明天所有各个场地的本门弟子和当地帮工,都到场给君庭送葬。” “这事不等门主来了?”沌仪问道。 “就算门主收到讯息即刻启程,最快也得个五六天时间,等不及了,”朱山道,“再说,门主过来是要解决更重要的问题,不要让他在这件事上再多费精力。” “哪江都城里的一些同行要不要请?”君兰问道。 “当然要请,”朱山道,“不光同行要请,就是当地的其他一些头面人物、江湖门派也要请,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自己这件事要做的堂堂正正,要有底气,要有声势,一个江都工部那也代表的是天工门,不管是谁在挑这件事,我们也一定要让他知道,天工门对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邀请的事今天就安排去做。” “是,我这就去做安排。”君兰道。 “那我们明天要不要做些准备?”看来君兰对这件事请还是心有余悸。 “有什么好准备的,”君桃道,“我们到处找人找不到,要是明天有人敢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是爷们大开杀戒的时候,天工门从不额外生事,但天工门绝不是泥捏的!” “对,没什么好怕的,”沌仪也道,“明天我们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就算是那个江湖大派也足以抗衡,要是我们都不行,那看来这件事只有门主来解决了。” “其他的事先不说了,”朱山道,“先安排明天的事。” 天工门江都工部掌监君庭出殡,不光是在江都工部,就算是在整个江都那也是件大事,单说这君庭本人,那也算得上是江都的头面人物之一,因为在这四五年时间里,这城里一半以上新建的大宅院都是通过他的手盖起来的,他想不出名都不行。 本来这君庭一出事,看到天工门败得这么惨,损失这么大,大家对这后面的事情有各种猜测,就算本来关系很好的人最近也很收敛,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但看到最近两天天工门来了不少大人物,也看到他们在四处查访前来袭击的人,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的给君庭出殡,说明天工门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后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很多人的胆子又放开了一些,该行的礼还是要行,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相对于这些头面人物,普通百姓就随意多了,当日对工部的袭击确实有些可怕,有些人都干脆回家关起了门,但今天却是天工门在江都最人多势众的一天,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应该不会殃及到自己身上,因此沿街观礼送行和看热闹的人很多。 虽说江都工部的人以及朱山、沌仪、君桃等人都是做了准备的,但这一天的事出奇的顺利,甚至连半点错都没出,更不要说有人来捣乱了。 安顿了君庭的后事,大家总算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二天一起来,沌仪、君桃等人陪朱山吃过早饭,朱山筷子一放,抹了一把嘴道:“走,去火神凹。” / 第二天,江都工部的人手都被调动起来,开始各忙各的,人员进进出出,总算恢复了一些活力,但所有的人都面色阴沉,情绪不高,明显还没有从前几天的阴霾中解脱出来。 君悦这边的事好办,收拾宅院,准备君庭的后事,顺便给大伙做做后勤。 沌仪这边的事阵势可就大了,一大早就集中起了几十个人,分成七八个组,每个组都有一个人带着,分头去查访各种可能的消息,沌仪和君桃也呆在两个组中,目标是最可能的两个方向。 朱山今天已经没有了昨天那么大的火气,就带着君兰和李宪去看了两家主顾,也就小半天功夫,这两家已经答应让他们继续开工,原因是朱山给的条件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保质保量,不拖工期,工价减半,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要是还有人上门捣乱,如果造成损失都算天工门的,并且用天工门的声誉来保障主家的安全,还有李宪在一旁给他们盘算着各种利益,这事就算办成了。 对朱山来讲,这几处活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事了。 这几天整个江都城都在议论这事,说是天工门江都工部已经不行了,掌监都被人家杀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估计是呆不长了。 有的人还说这后面的人非常厉害,这天工门都不是对手,再把活给他们干恐怕家里人都不得安宁等等。 有了这些说法,不光是现在的主家人心惶惶,正在谈的一些主家更是闭门谢客,不愿见面,或者直接把活计交给别人去干了。 朱山花这么大代价让各个地方正常开工,就是想平息这些议论,重新竖起天工门的面子,如果再拖下去,现在的几家黄了,后面要想再在这里接活那就难了。 要知道,这天工门接的活都是大活,他们的活要求很高,不是别人轻易接得了的,利润也是极为丰厚的,对朱山这个爱财如命的人来说,要他做出让利的举动,那已经是在割他的肉了,并且割的还很深,但朱山深知其中利害,再疼他也忍了。 当天的安排还是很有成效的,到了傍晚时分,沌仪和君桃他们就回来了,好几路消息都指向离江都以南大约一百多里地一个叫火神凹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叫火灵门,这个门派有重大嫌疑。 “这个火神凹是个什么地方?”朱山问道。 “这个地方还真有点神奇,”沌仪道,“听说很久以前,也许有几百年了吧,那里着过一次火,火势很大,把周围的好几里以内山林都烧着了,很多房屋被烧,不少人也被烧死了,但奇怪的是有一个山凹之处的一大片林子却幸存了下来,周围都化成了一片灰烬,但这片林子却毫发未损,由此还保护了不少前来避火的百姓,有人说这是火神护佑,最后当地人就把这处山凹叫做火神凹,还特地在此修建了庙宇供奉火神,听说这个火神庙香火一直很旺。” “那这和这个火灵门有什么关系?”朱山道。 “这个火灵门时间不长,大概只有几十年时间吧,”沌仪道,“据说由于火神庙的香火很旺,几十年前忽然来了一伙强人霸占了火神凹,借着这个名字在那里建立了一个门派叫火灵门,并把火神庙围在了里面,这样当地百姓的供奉和香火布施就成了他们的了。” “这伙人很厉害吗?”朱山道。 “没听说过,”沌仪道,“这伙人确实有点本事,但也就是欺负欺负当地的百姓,在江湖上那是挂不上号的,听说这些人为了让当地人多去上香供奉,经常还暗地里干些纵火的勾当,想烧哪里就烧哪里,简直把自己当成火神了,当地百姓特别是一些大户敢怒不敢言,只好破财免灾,多些供奉求个平安。” “这不就是当地一霸吗,”朱山道,“难道这没人管吗?” “这些人有些邪性,”沌仪道,“他们行事怪异,神神秘秘,很多时候都是别人猜的,没有真凭实据官府也是无可奈何,特别是当地人家里着火了还要请他们做法事保平安,更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凭他们的本事就能打死君庭?”朱山愈加不解。 “问题就在这里,”君桃道,“就是这么个连三流都算不上的下三滥的小门派,居然敢挑我天工门的工部,还把我们一位掌监给打死了,我觉得这不是他们这么一个小门派能做得到的。” “这么说,这背后还有人?”朱山道。 “如果真是这个火灵门干的,哪这背后一定有人!”君桃决然道。 “这人会是谁呢?”朱山沉吟道。 “这也得到了这个火灵门才能知道。”君桃道。 “我们就去会会这个火灵门。”朱山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们明天就去!”君悦道,他对君庭的死一直耿耿于怀,总想快点给他报仇。 “不,明天先给君庭下葬,”朱山道,“我天工门的弟子遭此大难,能让他早点入土为安我们也好做后面的事,就是送他一程也要隆重一点,明天所有各个场地的本门弟子和当地帮工,都到场给君庭送葬。” “这事不等门主来了?”沌仪问道。 “就算门主收到讯息即刻启程,最快也得个五六天时间,等不及了,”朱山道,“再说,门主过来是要解决更重要的问题,不要让他在这件事上再多费精力。” “哪江都城里的一些同行要不要请?”君兰问道。 “当然要请,”朱山道,“不光同行要请,就是当地的其他一些头面人物、江湖门派也要请,来不来是他们的事,但我们自己这件事要做的堂堂正正,要有底气,要有声势,一个江都工部那也代表的是天工门,不管是谁在挑这件事,我们也一定要让他知道,天工门对这件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邀请的事今天就安排去做。” “是,我这就去做安排。”君兰道。 “那我们明天要不要做些准备?”看来君兰对这件事请还是心有余悸。 “有什么好准备的,”君桃道,“我们到处找人找不到,要是明天有人敢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是爷们大开杀戒的时候,天工门从不额外生事,但天工门绝不是泥捏的!” “对,没什么好怕的,”沌仪也道,“明天我们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就算是那个江湖大派也足以抗衡,要是我们都不行,那看来这件事只有门主来解决了。” “其他的事先不说了,”朱山道,“先安排明天的事。” 天工门江都工部掌监君庭出殡,不光是在江都工部,就算是在整个江都那也是件大事,单说这君庭本人,那也算得上是江都的头面人物之一,因为在这四五年时间里,这城里一半以上新建的大宅院都是通过他的手盖起来的,他想不出名都不行。 本来这君庭一出事,看到天工门败得这么惨,损失这么大,大家对这后面的事情有各种猜测,就算本来关系很好的人最近也很收敛,生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但看到最近两天天工门来了不少大人物,也看到他们在四处查访前来袭击的人,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的给君庭出殡,说明天工门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后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很多人的胆子又放开了一些,该行的礼还是要行,因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相对于这些头面人物,普通百姓就随意多了,当日对工部的袭击确实有些可怕,有些人都干脆回家关起了门,但今天却是天工门在江都最人多势众的一天,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应该不会殃及到自己身上,因此沿街观礼送行和看热闹的人很多。 虽说江都工部的人以及朱山、沌仪、君桃等人都是做了准备的,但这一天的事出奇的顺利,甚至连半点错都没出,更不要说有人来捣乱了。 安顿了君庭的后事,大家总算过了一个安静的夜晚,第二天一起来,沌仪、君桃等人陪朱山吃过早饭,朱山筷子一放,抹了一把嘴道:“走,去火神凹。”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4:上门找事 / 朱山、沌仪、君桃和君悦四人骑马,一百多里地小半天就到了,这火神凹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三面环山,中间虽是个山凹,但也很是宽敞,至少有一两里地见方,周围不高的山上也是郁郁葱葱,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火烧过的痕迹。 火神庙就处在这片山凹的中间地带,有一条修葺非常整齐的石板路一直从外面延伸进去,两边都是一搂多粗的樟树和青槐,虽不是很高,但很粗壮,树冠很大,百年以上树龄的大树比比皆是,将道路两边的空地遮盖的严严实实,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众人沿石板路一直往里,百丈之外就是火神庙,他们下马,在庙门外路边的一处停放车马的空地上把马栓好,步入庙宇院落的大门。 在院落的正中间,有一处不高也不是很大的庙宇,一看就非常有年代感,古朴、威严,但却没有一点破旧之感,在这座庙宇大门之上,有一块古旧的篆书横匾“火神庙”,庙内神像法相庄严威武,庙外香烟缭绕,香案之上供奉十分丰富,还有不少信众在往功德箱里投放着钱币。 在这座火神庙的后面,是一座大殿,要比前面这古旧矮小的火神庙高大很多,也新了很多,大殿前面广场的两边是两座偏殿,虽比大殿要小很多,但也比前面真正的火神庙大了不少,所有这些一看就是后来修建,都没有都少年份。 虽说在天工门的人看来后面这几座殿宇建筑风格有点不伦不类,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其起名却颇有意思,正中的大殿叫朱雀殿,左首偏殿叫祝融殿,右首偏殿叫回禄殿,里面也塑着不同的神灵,香火同样旺盛。 “这都又是些什么?”朱山对此不是太懂。 “这些都是火神啊,”君桃道,“朱雀是四灵中的火神,是天上的神,祝融和回禄是人间的神,只不过这两人的能耐不同,祝融是教人们如何用火的神,而这个回禄却是带给人们火灾的神,这也都是道家敬的神灵。” “那为什么还要祭奠他?”朱山指着回禄殿道。 “求他少做点孽!”沌仪狠声道,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游览来的,对于朱山在这里还有闲心东看西看有点不理解。 “哦,是这样啊,”朱山悠然道,“那这几座神我们都拜拜,香火钱多放一点。” “掌司,您这是……”君悦的话没讲下去,明知道这些人有可能就是杀害同门之人,还要给他们钱,这他绝对想不通。 “人有可能是坏人,但神是不会错的,”朱山这时候说话也讲起了哲理,说明这家伙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做事的火候把控能力也提升了不少,“不管到了哪里,神灵为大,拜完了我们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怪我们了,呵呵。” “门主讲的有理,拜!拜!”君桃一听倒首先拜了起来,他是无所谓,这是很多道家道场都供奉的神灵,就连他们天工山也有一尊火神,做大事前拜拜神总没错的。 沌仪和君悦见状,也上去拜祭,但显然要敷衍得多。 拜完了,朱山周围看了看,从这火神庙的核心部位,往后面有左右两条道,道路尽头是掩映在树林后面的一片屋舍,想必那就是火灵门的所在地。 “这地方景色不错,我们到后面去看看!”朱山给众人一个眼色,君桃率先踏入一侧的一条道路,其他人漫步跟上。 这回他们没走多少路,不过是拐个弯三五十丈的距离,他们便看到一个偌大的院子,左右两道门正好对着从火神庙延伸出来的两条路,门不大,但也挺有威严,并且有人把守。 “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还没到门跟前,已经有人站在当路,远远的质问他们。 “拜火神求平安的!”走在前面的君桃道。 “拜火神到前面去拜,这里不许进去!”拦路人的口气并不是很好。 “这前面庙小,在那里拜都是小生意,”君桃上前两步道,“我们这里有笔求火神保佑的大生意,必须见到真神。” “什么小生意、大生意,我们这里不做生意,”拦路的小伙子一看这些人越走越近,还不听话,已经有点生气,“快走!快走!”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送上门的生意也不做,”君桃继续边走边道,“火灵门要不做生意,你们这么多人谁来养活呢?” “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拦路的小伙子已经彻底怒了,“嚓”的一下抽出了剑。 “我们是来拜真神的,”君桃道,“见了真神自然会知道我们是谁。” “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真神在哪里。”拦路的小伙子顿时跋扈起来,看来平时他根本就没碰到过这样的事,火灵门的另外两个弟子抱着剑,斜靠在门口,脸上一脸的不屑。 “你是说你吗?”君桃上前一步,还没等面前的家伙举起剑来,抬手一个前推,那家伙就“噔噔”后退两步,直接坐到地上。 “你找死!”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君桃会突然出手,速度还这么快,怒吼一声,拎着剑上来直接就砍,对于这种小角色,君桃的剑都不用出鞘,左搪右挡,也就三两招的功夫,这两个人就躺在了地上,连那个刚才摔倒的爬起来又再次被打趴到地上。 “就你们这点本事,看来离真神还差的太远。” 君桃说着,跨过躺在地上的三名火灵门弟子,进了火灵门的庭院大门,其他人也跟了进来。 “哟,这是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闯我火灵门的要地?”刚才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进去没走多远,一位四十多岁的虬脸大汉带着五六个人抄着家伙从里面涌了出来,挡住了朱山他们的去路。 “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朱山没理他们,而是转头问君悦,因为只有他那天看清了来袭击的那些人。 君悦仔细地看了看,摇头道:“没有。” “打!”朱山就简单一个字。 “你说什么?”虬脸大汉一听就往上冲:“胆敢闯到本门来撒野,你……”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君桃的剑已经拍在了他的面门,顿时满脸桃花开,就在他身子一个踉跄一愣神的功夫,硕大的身躯已经被君桃一脚踹飞,朝后重重的跌在地上,随行火灵门弟子一看老大被打,就一起冲了上来,但对君桃来说这也只是一盘小菜,没几下这些人都已经被干倒在地上,并且各个挂彩,虽然模样惨不忍睹,但其伤势显然都不是很重。 “我说过了,我们是来见真神的,”君桃道,“快去请真神来见,不然今天就烧了你们这个狗窝,让你们的祖师爷给你们添个彩。” “不用请了,我来打发你们就够了。” 正说着,又从后面急匆匆地走出一伙劲装大汉,得有十多个人,为首的两位更是扎绑紧致,身体精壮,看起来功夫不浅,这伙人都手持家伙,目露凶光,恨不能把朱山他们几个撕碎。 “就是他,那天打我的就是他!”还没等朱山问,君悦就指着其中一位领头的道。 “拿下!”朱山这回说了两个字。 由于有了君悦的指认,君桃就不再废话,朱山的口令一下,他第一个就窜了出去,沌仪虽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不再闲着,同时执剑冲了出去,君悦更是不甘落后,这些天他们都快憋疯了,莫名其妙被打的那口气全出在了这里,只有朱山悠闲地站在一边观瞧。 天工门现在也算是最大的江湖门派之一,其武功也是位列三圣之一,一般人高不可攀的那种,今天这里可有两位掌祭级的存在,自是不会丢了天工门武功的脸,并且下手毫不留情。 人家一上来连话都不答一个就弄死了自己的一名掌监,这回敬一下也是应该的,这不,也就一小会的功夫,刚才还在嗷嗷乱叫的一伙人就倒了一地,有几个眼看着就要断气,两位领头的更是浑身是血,被君桃和沌仪摁在了地上。 “这里面有没有杀君庭的人?”朱山问道。 “没有!”君悦仔细的看了看道。 “知道不知道他那只胳膊按的你?”朱山指着君悦刚才指认的那位火灵门弟子问道。 “知道!”君悦道。 “卸掉它!”朱山这回说了三个字。 “是!”君悦答应一声,上前抡起剑就要斩落。 / 朱山、沌仪、君桃和君悦四人骑马,一百多里地小半天就到了,这火神凹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三面环山,中间虽是个山凹,但也很是宽敞,至少有一两里地见方,周围不高的山上也是郁郁葱葱,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有火烧过的痕迹。 火神庙就处在这片山凹的中间地带,有一条修葺非常整齐的石板路一直从外面延伸进去,两边都是一搂多粗的樟树和青槐,虽不是很高,但很粗壮,树冠很大,百年以上树龄的大树比比皆是,将道路两边的空地遮盖的严严实实,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 众人沿石板路一直往里,百丈之外就是火神庙,他们下马,在庙门外路边的一处停放车马的空地上把马栓好,步入庙宇院落的大门。 在院落的正中间,有一处不高也不是很大的庙宇,一看就非常有年代感,古朴、威严,但却没有一点破旧之感,在这座庙宇大门之上,有一块古旧的篆书横匾“火神庙”,庙内神像法相庄严威武,庙外香烟缭绕,香案之上供奉十分丰富,还有不少信众在往功德箱里投放着钱币。 在这座火神庙的后面,是一座大殿,要比前面这古旧矮小的火神庙高大很多,也新了很多,大殿前面广场的两边是两座偏殿,虽比大殿要小很多,但也比前面真正的火神庙大了不少,所有这些一看就是后来修建,都没有都少年份。 虽说在天工门的人看来后面这几座殿宇建筑风格有点不伦不类,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但其起名却颇有意思,正中的大殿叫朱雀殿,左首偏殿叫祝融殿,右首偏殿叫回禄殿,里面也塑着不同的神灵,香火同样旺盛。 “这都又是些什么?”朱山对此不是太懂。 “这些都是火神啊,”君桃道,“朱雀是四灵中的火神,是天上的神,祝融和回禄是人间的神,只不过这两人的能耐不同,祝融是教人们如何用火的神,而这个回禄却是带给人们火灾的神,这也都是道家敬的神灵。” “那为什么还要祭奠他?”朱山指着回禄殿道。 “求他少做点孽!”沌仪狠声道,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游览来的,对于朱山在这里还有闲心东看西看有点不理解。 “哦,是这样啊,”朱山悠然道,“那这几座神我们都拜拜,香火钱多放一点。” “掌司,您这是……”君悦的话没讲下去,明知道这些人有可能就是杀害同门之人,还要给他们钱,这他绝对想不通。 “人有可能是坏人,但神是不会错的,”朱山这时候说话也讲起了哲理,说明这家伙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做事的火候把控能力也提升了不少,“不管到了哪里,神灵为大,拜完了我们不管做什么他都不会怪我们了,呵呵。” “门主讲的有理,拜!拜!”君桃一听倒首先拜了起来,他是无所谓,这是很多道家道场都供奉的神灵,就连他们天工山也有一尊火神,做大事前拜拜神总没错的。 沌仪和君悦见状,也上去拜祭,但显然要敷衍得多。 拜完了,朱山周围看了看,从这火神庙的核心部位,往后面有左右两条道,道路尽头是掩映在树林后面的一片屋舍,想必那就是火灵门的所在地。 “这地方景色不错,我们到后面去看看!”朱山给众人一个眼色,君桃率先踏入一侧的一条道路,其他人漫步跟上。 这回他们没走多少路,不过是拐个弯三五十丈的距离,他们便看到一个偌大的院子,左右两道门正好对着从火神庙延伸出来的两条路,门不大,但也挺有威严,并且有人把守。 “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们还没到门跟前,已经有人站在当路,远远的质问他们。 “拜火神求平安的!”走在前面的君桃道。 “拜火神到前面去拜,这里不许进去!”拦路人的口气并不是很好。 “这前面庙小,在那里拜都是小生意,”君桃上前两步道,“我们这里有笔求火神保佑的大生意,必须见到真神。” “什么小生意、大生意,我们这里不做生意,”拦路的小伙子一看这些人越走越近,还不听话,已经有点生气,“快走!快走!”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送上门的生意也不做,”君桃继续边走边道,“火灵门要不做生意,你们这么多人谁来养活呢?” “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拦路的小伙子已经彻底怒了,“嚓”的一下抽出了剑。 “我们是来拜真神的,”君桃道,“见了真神自然会知道我们是谁。” “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真神在哪里。”拦路的小伙子顿时跋扈起来,看来平时他根本就没碰到过这样的事,火灵门的另外两个弟子抱着剑,斜靠在门口,脸上一脸的不屑。 “你是说你吗?”君桃上前一步,还没等面前的家伙举起剑来,抬手一个前推,那家伙就“噔噔”后退两步,直接坐到地上。 “你找死!” 另外两人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君桃会突然出手,速度还这么快,怒吼一声,拎着剑上来直接就砍,对于这种小角色,君桃的剑都不用出鞘,左搪右挡,也就三两招的功夫,这两个人就躺在了地上,连那个刚才摔倒的爬起来又再次被打趴到地上。 “就你们这点本事,看来离真神还差的太远。” 君桃说着,跨过躺在地上的三名火灵门弟子,进了火灵门的庭院大门,其他人也跟了进来。 “哟,这是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闯我火灵门的要地?”刚才的动静显然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进去没走多远,一位四十多岁的虬脸大汉带着五六个人抄着家伙从里面涌了出来,挡住了朱山他们的去路。 “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朱山没理他们,而是转头问君悦,因为只有他那天看清了来袭击的那些人。 君悦仔细地看了看,摇头道:“没有。” “打!”朱山就简单一个字。 “你说什么?”虬脸大汉一听就往上冲:“胆敢闯到本门来撒野,你……”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君桃的剑已经拍在了他的面门,顿时满脸桃花开,就在他身子一个踉跄一愣神的功夫,硕大的身躯已经被君桃一脚踹飞,朝后重重的跌在地上,随行火灵门弟子一看老大被打,就一起冲了上来,但对君桃来说这也只是一盘小菜,没几下这些人都已经被干倒在地上,并且各个挂彩,虽然模样惨不忍睹,但其伤势显然都不是很重。 “我说过了,我们是来见真神的,”君桃道,“快去请真神来见,不然今天就烧了你们这个狗窝,让你们的祖师爷给你们添个彩。” “不用请了,我来打发你们就够了。” 正说着,又从后面急匆匆地走出一伙劲装大汉,得有十多个人,为首的两位更是扎绑紧致,身体精壮,看起来功夫不浅,这伙人都手持家伙,目露凶光,恨不能把朱山他们几个撕碎。 “就是他,那天打我的就是他!”还没等朱山问,君悦就指着其中一位领头的道。 “拿下!”朱山这回说了两个字。 由于有了君悦的指认,君桃就不再废话,朱山的口令一下,他第一个就窜了出去,沌仪虽一直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也不再闲着,同时执剑冲了出去,君悦更是不甘落后,这些天他们都快憋疯了,莫名其妙被打的那口气全出在了这里,只有朱山悠闲地站在一边观瞧。 天工门现在也算是最大的江湖门派之一,其武功也是位列三圣之一,一般人高不可攀的那种,今天这里可有两位掌祭级的存在,自是不会丢了天工门武功的脸,并且下手毫不留情。 人家一上来连话都不答一个就弄死了自己的一名掌监,这回敬一下也是应该的,这不,也就一小会的功夫,刚才还在嗷嗷乱叫的一伙人就倒了一地,有几个眼看着就要断气,两位领头的更是浑身是血,被君桃和沌仪摁在了地上。 “这里面有没有杀君庭的人?”朱山问道。 “没有!”君悦仔细的看了看道。 “知道不知道他那只胳膊按的你?”朱山指着君悦刚才指认的那位火灵门弟子问道。 “知道!”君悦道。 “卸掉它!”朱山这回说了三个字。 “是!”君悦答应一声,上前抡起剑就要斩落。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5:沦为人质 “住手!”伴随着一声尖细、刺耳的怪叫,从后面又转出一位人来,五十来岁,中等个子,瘦削的脸上还留着一撮胡子,打扮的似道非道,似俗非俗,看着就有几分阴气,后面还跟着几位门内高手,“这是谁啊,竟敢到本门撒野,这是要把路走绝吗?” “门主,快救我,”被君悦要斩掉胳膊的那位惨叫道,“他们是天工门的人。” “你就是火灵门门主裘禄?”朱山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问君悦道,“是他吗?” 君悦摇了摇头。 “那就好,”朱山道,“我这是要给他留下一个教训,天工门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朱山非常清楚,天工门的工部现在遍布天下各处,他不可能在各个地方都派驻强大的保护力量,再说天工门真正的高手也没有那么多,如果不能借此留下天工门的威名,让别有用心者打消掉在天工门试手的主意,那他就算是忙死也跑不过来。 “哟,我说是谁这么厉害,原来是天工门的人到了,”裘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没有请教诸位是谁呢?” “天工门工部掌司朱山!”朱山道。 “哦,既是朱掌司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裘禄道,“事有事在,难为几个手下的兄弟这不该是天工门这样的大派所为吧。” “你不用给我带这种高帽子,”朱山道,“识相的你就把杀害君庭的人叫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俩的本事也杀不了君庭掌监啊,”裘禄道,“朱掌司不妨先放了他们,其他的我们进去再说?” 朱山一抬手,君桃和沌仪就起身放开了那两人,站回了朱山身边。 “这两位是……?”裘禄问道。 “君桃。” “沌仪。” 两人道。 “哦,原来是两位掌祭啊,果然厉害,”裘禄一伸手道,“诸位可否里面叙话。” “哼!”朱山冷哼一声道,“我说的是杀人的人!” “到了里面不就有了吗?”裘禄道,“难道你们天工门的人还怕了我们这么个小小的门派不成?” 裘禄说完一挥手让众人收拾残局,自己转身朝里面走,朱山等人也没有犹豫,跟着他进去,凶手要办,大仇要报,但他也有诸多疑惑要问。 到了火灵门主厅,众人分宾主坐定,刚才那几位高手也跟着进来站到一边,裘禄道:“朱掌司,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这么说你认了?”朱山道。 “您看你都赶上门来了,我不认还有用吗?”裘禄道。 “为什么?”朱山道,这是他现在最想了解的事情。 “我刚才都说了,这真的是一场误会。”裘禄的脸色竟然显出几分无辜来。 “误会?有误会杀人的吗?”朱山面色阴冷道。 “这不是失手了吗,嘿嘿。”裘禄皮笑肉不笑道 “一上来话也不答一个,直接出手杀人,这也算失手?”朱山道。 “他们不是冲天工门去的,这不是认错门了吗。”看来这个裘禄是要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啪”的一声朱山的手拍在了桌子上,“认错了?那么大的字就写在那里你说认错了,你是在玩我吧?” “这些人都是粗人,不是不认识字吗,呵呵。”裘禄的话说的如此无赖,竟然还能笑得笑得十分轻松,看来他们对此早有准备。 “看来裘门主是不想好好谈这件事了。”朱山现在倒不是很着急了。 “那你们想怎样?”裘禄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朱山道,“我今天必须把杀人者的人头带回去,否则这什么人都敢到天工门去杀人,最后说认错门了,天工门这面子丢不起!” “要是带不走呢?”裘禄脸色一冷道。 “那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朱山道,“让火神也保佑不了你们。” “哼,就凭你们四个?”裘禄面露不屑。 君桃一个闪身,剑已经架到了裘禄的脖子上,火灵门的几位高手想往上扑,也被沌仪和君悦拦了下来。 “要不我们试试?”君桃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有些冲动,”裘禄轻轻的把君桃的剑往外推了几分,“天工门的功夫确实利害,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武力来解决的。” “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朱山的话音未落,忽然从一旁闪出一个人来,急速袭向朱山,朱山本能一闪,转身一拳轰出,正是从八爷那里学来的“降魔伏虎”,但对方左手一切,右手一把明亮亮的匕首直刺过来,朱山剑未出鞘,不敢硬接,直接脚下一较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两脚分别踢向对方的右手和头部,又是一招腿法“蛟腾”,并且又很又准,力道十足,可见他这几年也没少下功夫。 对方见状收手矮身,就在这一瞬间,朱山的剑已经拔出,一招“长虹贯日”带着啸声直劈而下,这三招拳法、腿法、剑法瞬间转换,没给对方留下丝毫余地,来人就地一滚总算躲过一招,那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当朱山取得优势想继续下狠招的时候,一道灰影闪出,他感觉只是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点了穴道,刚才袭击他的人也迅速爬起来,用匕首抵住了朱山的脖子。 那位灰衣老者身材高大,步态轻盈,满头白发,须髯飘飘,但也有一块灰布蒙住的他的脸,看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谁,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迥然冷森,透出摄人的光芒。 “你这不是天工门的武功,”一位灰衣老者道,“武痴阴泰是你什么人?” 朱山对于武功,本来只是好奇,志不在此,跟着翁锐学的时候还没有朱玉和猪猪认真,但到了八爷阴泰给他教他那“三剑”、“三脚”、“三拳”的时候,他还真是认真学了,八爷看出朱山的特质,用这种方法把他一生的武学精华凝缩在这几招内,还陪他演绎了不少这其中的变化,也算是给他打了一个不错的基础。 因为八爷教的招数不多,也没给他提过分复杂的要求,朱山自己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在这十年之中,倒是对这几招一点都没放下,有时间就去练,不光是招数,还有内功的吐纳调息,都已经练的纯熟无比,熟能生巧,他竟然有了不少的体会,不管是对这些招数,还有武功本身,自然也就有了不少演化。 对这些功夫,朱山一直认为那就是八爷为了防止他挨打教给他的几招防身功夫,等到他练熟了,偶尔的几次使用才发现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威力,后悔他当时没跟八爷多学几招,翁锐后来也告诉他不要贪多,更指点了不少武功修炼的要点,让他明白只要他能把八爷的这些招数吃透,也够他一生受用了。 此后朱山对武功的修炼确实上心了许多,三五年下来竟然有了一定的境界,虽说不能和他同级的君瑞、沌阳他们相比,但在掌祭一级的武功里面已经很出挑了,他并没有真正的展示过,别人也都以为他就是个软柿子,但今天猛然间一出手,把在场的人,包括天工门的人都吓了一跳,要没有灰衣老人的出现,他都有可能碾压式的把杀君庭的那个家伙给宰了也说不定。 “这跟你有关系吗?”对朱山来说,这么多年了,这是认出他武功渊源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么厉害,这让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对八爷的感动。 “看来这老东西确实没死,”灰衣老者道,“他在哪里?” “你又是谁?”朱山还是那句话,“这跟你有关系吗?” “这确实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灰衣老者道,“我是谁也和你没关系,不过你得暂时留在这里。”说完他径自走了。 “掌司!”君桃一声怒吼扔掉裘禄就要往上冲。 “退后!”用匕首抵着朱山的人道:“再动一步我就将他的血放在这里。” 朱山这时候就是人家手里的一块肉,人家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就算他厉害也被灰衣老者点了穴道,有劲也使不出。 “我说你带不走吧,”裘禄嘲弄地把君桃往旁边推了推,漫步上前讥道,“你看看,杀死你们那位掌监的人就在你跟前,你不照样带不走吗,这些屋子你还烧吗?” “你这是在挑战天工门!”朱山道。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裘禄道,“本来嘛我们还不知道这下一步怎么做,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们就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朱山道。 “这生意不是跟你谈,”裘禄道,“你只是个筹码。” “那你们要怎样谈?”朱山道。 “这个我们不急,”裘禄道,“只要你在这里呆着,自然会有有资格的人过来和我们谈。” “你把我们掌司放了,我留下来!”一看弄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似乎比君庭死了更糟,沌仪已经有点心灰意冷。 “哼,你不行,”裘禄道,“你的分量不够。” “掌司,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桃更是有点六神无主,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不要管我,你们先回去再说。”朱山知道,有了刚才那个老家伙,就算是他们几个人硬拼也是没有胜算,看来只好等门主来了再来解决此事。 “那你……”君桃还是有些不忍。 “没事,你们走吧,我死不了,”朱山也怕夜长梦多,再多栽几个人就更不划算了,“不就是做笔生意吗,到最后谁亏谁赚还说不定呢!” “住手!”伴随着一声尖细、刺耳的怪叫,从后面又转出一位人来,五十来岁,中等个子,瘦削的脸上还留着一撮胡子,打扮的似道非道,似俗非俗,看着就有几分阴气,后面还跟着几位门内高手,“这是谁啊,竟敢到本门撒野,这是要把路走绝吗?” “门主,快救我,”被君悦要斩掉胳膊的那位惨叫道,“他们是天工门的人。” “你就是火灵门门主裘禄?”朱山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问君悦道,“是他吗?” 君悦摇了摇头。 “那就好,”朱山道,“我这是要给他留下一个教训,天工门的人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朱山非常清楚,天工门的工部现在遍布天下各处,他不可能在各个地方都派驻强大的保护力量,再说天工门真正的高手也没有那么多,如果不能借此留下天工门的威名,让别有用心者打消掉在天工门试手的主意,那他就算是忙死也跑不过来。 “哟,我说是谁这么厉害,原来是天工门的人到了,”裘禄脸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道,“还没有请教诸位是谁呢?” “天工门工部掌司朱山!”朱山道。 “哦,既是朱掌司到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裘禄道,“事有事在,难为几个手下的兄弟这不该是天工门这样的大派所为吧。” “你不用给我带这种高帽子,”朱山道,“识相的你就把杀害君庭的人叫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们俩的本事也杀不了君庭掌监啊,”裘禄道,“朱掌司不妨先放了他们,其他的我们进去再说?” 朱山一抬手,君桃和沌仪就起身放开了那两人,站回了朱山身边。 “这两位是……?”裘禄问道。 “君桃。” “沌仪。” 两人道。 “哦,原来是两位掌祭啊,果然厉害,”裘禄一伸手道,“诸位可否里面叙话。” “哼!”朱山冷哼一声道,“我说的是杀人的人!” “到了里面不就有了吗?”裘禄道,“难道你们天工门的人还怕了我们这么个小小的门派不成?” 裘禄说完一挥手让众人收拾残局,自己转身朝里面走,朱山等人也没有犹豫,跟着他进去,凶手要办,大仇要报,但他也有诸多疑惑要问。 到了火灵门主厅,众人分宾主坐定,刚才那几位高手也跟着进来站到一边,裘禄道:“朱掌司,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这么说你认了?”朱山道。 “您看你都赶上门来了,我不认还有用吗?”裘禄道。 “为什么?”朱山道,这是他现在最想了解的事情。 “我刚才都说了,这真的是一场误会。”裘禄的脸色竟然显出几分无辜来。 “误会?有误会杀人的吗?”朱山面色阴冷道。 “这不是失手了吗,嘿嘿。”裘禄皮笑肉不笑道 “一上来话也不答一个,直接出手杀人,这也算失手?”朱山道。 “他们不是冲天工门去的,这不是认错门了吗。”看来这个裘禄是要将无耻进行到底了。 “啪”的一声朱山的手拍在了桌子上,“认错了?那么大的字就写在那里你说认错了,你是在玩我吧?” “这些人都是粗人,不是不认识字吗,呵呵。”裘禄的话说的如此无赖,竟然还能笑得笑得十分轻松,看来他们对此早有准备。 “看来裘门主是不想好好谈这件事了。”朱山现在倒不是很着急了。 “那你们想怎样?”裘禄道。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朱山道,“我今天必须把杀人者的人头带回去,否则这什么人都敢到天工门去杀人,最后说认错门了,天工门这面子丢不起!” “要是带不走呢?”裘禄脸色一冷道。 “那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个干净,”朱山道,“让火神也保佑不了你们。” “哼,就凭你们四个?”裘禄面露不屑。 君桃一个闪身,剑已经架到了裘禄的脖子上,火灵门的几位高手想往上扑,也被沌仪和君悦拦了下来。 “要不我们试试?”君桃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有些冲动,”裘禄轻轻的把君桃的剑往外推了几分,“天工门的功夫确实利害,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武力来解决的。” “那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朱山的话音未落,忽然从一旁闪出一个人来,急速袭向朱山,朱山本能一闪,转身一拳轰出,正是从八爷那里学来的“降魔伏虎”,但对方左手一切,右手一把明亮亮的匕首直刺过来,朱山剑未出鞘,不敢硬接,直接脚下一较力飞身而起,在空中两脚分别踢向对方的右手和头部,又是一招腿法“蛟腾”,并且又很又准,力道十足,可见他这几年也没少下功夫。 对方见状收手矮身,就在这一瞬间,朱山的剑已经拔出,一招“长虹贯日”带着啸声直劈而下,这三招拳法、腿法、剑法瞬间转换,没给对方留下丝毫余地,来人就地一滚总算躲过一招,那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当朱山取得优势想继续下狠招的时候,一道灰影闪出,他感觉只是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点了穴道,刚才袭击他的人也迅速爬起来,用匕首抵住了朱山的脖子。 那位灰衣老者身材高大,步态轻盈,满头白发,须髯飘飘,但也有一块灰布蒙住的他的脸,看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谁,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迥然冷森,透出摄人的光芒。 “你这不是天工门的武功,”一位灰衣老者道,“武痴阴泰是你什么人?” 朱山对于武功,本来只是好奇,志不在此,跟着翁锐学的时候还没有朱玉和猪猪认真,但到了八爷阴泰给他教他那“三剑”、“三脚”、“三拳”的时候,他还真是认真学了,八爷看出朱山的特质,用这种方法把他一生的武学精华凝缩在这几招内,还陪他演绎了不少这其中的变化,也算是给他打了一个不错的基础。 因为八爷教的招数不多,也没给他提过分复杂的要求,朱山自己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在这十年之中,倒是对这几招一点都没放下,有时间就去练,不光是招数,还有内功的吐纳调息,都已经练的纯熟无比,熟能生巧,他竟然有了不少的体会,不管是对这些招数,还有武功本身,自然也就有了不少演化。 对这些功夫,朱山一直认为那就是八爷为了防止他挨打教给他的几招防身功夫,等到他练熟了,偶尔的几次使用才发现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威力,后悔他当时没跟八爷多学几招,翁锐后来也告诉他不要贪多,更指点了不少武功修炼的要点,让他明白只要他能把八爷的这些招数吃透,也够他一生受用了。 此后朱山对武功的修炼确实上心了许多,三五年下来竟然有了一定的境界,虽说不能和他同级的君瑞、沌阳他们相比,但在掌祭一级的武功里面已经很出挑了,他并没有真正的展示过,别人也都以为他就是个软柿子,但今天猛然间一出手,把在场的人,包括天工门的人都吓了一跳,要没有灰衣老人的出现,他都有可能碾压式的把杀君庭的那个家伙给宰了也说不定。 “这跟你有关系吗?”对朱山来说,这么多年了,这是认出他武功渊源的第一个人,而且还是那么厉害,这让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对八爷的感动。 “看来这老东西确实没死,”灰衣老者道,“他在哪里?” “你又是谁?”朱山还是那句话,“这跟你有关系吗?” “这确实和我没有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好奇而已,”灰衣老者道,“我是谁也和你没关系,不过你得暂时留在这里。”说完他径自走了。 “掌司!”君桃一声怒吼扔掉裘禄就要往上冲。 “退后!”用匕首抵着朱山的人道:“再动一步我就将他的血放在这里。” 朱山这时候就是人家手里的一块肉,人家想怎么割就怎么割,就算他厉害也被灰衣老者点了穴道,有劲也使不出。 “我说你带不走吧,”裘禄嘲弄地把君桃往旁边推了推,漫步上前讥道,“你看看,杀死你们那位掌监的人就在你跟前,你不照样带不走吗,这些屋子你还烧吗?” “你这是在挑战天工门!”朱山道。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裘禄道,“本来嘛我们还不知道这下一步怎么做,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我们就做笔生意。” “什么生意?”朱山道。 “这生意不是跟你谈,”裘禄道,“你只是个筹码。” “那你们要怎样谈?”朱山道。 “这个我们不急,”裘禄道,“只要你在这里呆着,自然会有有资格的人过来和我们谈。” “你把我们掌司放了,我留下来!”一看弄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似乎比君庭死了更糟,沌仪已经有点心灰意冷。 “哼,你不行,”裘禄道,“你的分量不够。” “掌司,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桃更是有点六神无主,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不要管我,你们先回去再说。”朱山知道,有了刚才那个老家伙,就算是他们几个人硬拼也是没有胜算,看来只好等门主来了再来解决此事。 “那你……”君桃还是有些不忍。 “没事,你们走吧,我死不了,”朱山也怕夜长梦多,再多栽几个人就更不划算了,“不就是做笔生意吗,到最后谁亏谁赚还说不定呢!”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6:再访火灵门 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事出突然,门主翁锐也来不及做多少准备,只带着司礼君轩和两名弟子就要出发,君轩虽说武功赶不上君瑞,但他也是天工门掌司级的存在,两外两人也都是各部的掌祭,这样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由于此行存在一定风险,又如次紧急,还要鞍马劳顿连日奔波,翁锐要朱玉留在家里,可朱玉坚决不干,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就算翁锐拿出女儿翁娴也挡不住她,最后只好把翁娴托付给了从小带着她的嬷嬷容媪,让司修君瑞也多加照顾,这才带着她一起下山。 要说朱玉一定要出来,她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对她来说这待在天工山实在是太闷了,她不是那种潜心修道之人,呆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锐哥哥在这里,但现在翁锐是门主,事情也很多,经常还要潜心修炼,她不能老去打扰他,好不容易孙庸龙玉带孩子来到山上,还被这事给打搅了。 原来天工山上的人不多,自从朱山做了司工,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很多变化,各司的人都多了许多,但就算是如此,那也难以排解她日积月累下来的焦躁。 这回她要下山,一是山上山下就那些景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一点新意,她感觉都快看吐了,要不是这回出去有危险,她连女儿翁娴都想带出去逛逛呢。二是这回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的哥哥有关,这个哥哥爱财如命,谁要破了他的财路难保他会去跟谁拼命,这是他最不放心的。 她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相依为命,这种情感不是翁锐所能代替的,何况她听到了翁锐和孙庸的谈话,连这两位大派门主都在担心,她就更坐不住了。 对翁锐的能耐她是千信万信,别人不信她也信,但她就是觉得这次只有她跟着才放心,因为以前每次遇到危险的事情,自己总能多多少少帮上些忙,她希望这回也是。 从天工山出发,翁锐他们晓行夜宿,中途几乎就没怎么停过,就这样,他们赶到江都工部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鞍马劳顿不说,屁股还没坐稳,他们就听到了朱山被抓为人质的消息。 “什么?我哥被他们抓走了?”朱玉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都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朱掌司。”君桃作为朱山身边的人,心里特别愧疚。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快去救他呀!”朱玉已经完全不见了平日那种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的样子,哭着对君桃他们吼道。 “玉儿,别这样,”翁锐话赶紧安慰她,“让他们先说说情况。” “我不管,你就得马上救我哥,”朱玉哭道,“我就这一个哥哥,我不想他有事。” 朱玉从小就被朱山带出来逃荒,吃的穿的都是这个哥哥帮他解决,为了她,哥哥朱山可以去和别人打架,也经常挨打,在她心目中,这个爱财如命的哥哥就是她心目中的一座山,就是她心目中父亲的样子,就算她有了翁锐,这种感情一天也没有减少过。翁锐自然非常理解,但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办法。 “玉儿,你别急,我也不想他有事,大家都不想他有事,”翁锐道,“但我们总得先问清楚情况,再想办法去救他呀。” “呜呜……”朱玉的哭声让大家都很揪心,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慢慢平复下来,翁锐示意君桃继续说。 “门主,”君桃继续道,“我们和朱掌司是事发后第三天就赶到的……” 君桃和沌仪两人相互补充,把这几天江都工部和火神凹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翁锐,翁锐还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这样看来,山子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翁锐缓缓地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君轩说起话来像他的人一样也是文绉绉的,“他们的目标不是在朱掌司身上,应该另有图谋。”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呀?”朱玉还是着急地催促道。 “我们首先得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翁锐道,“这样我们才有把握把山子救回来,也把这件事解决好。” “门主,由前面沌仪师叔和君桃、君悦他们所述,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几个结论,”君轩分析道,“一是这件事并非火灵门上门挑衅那么简单,后面确实有很厉害的人操纵;二是这些人做这件事似乎不只是为了江都工部,而是直指天工门;三是他们在朱掌司上门的时候才出手把他拿住这似乎也是临时而为,前面江都工部的事多半带有试探的成分。所有这些,我总感到这里面好像是有一个针对我天工门的巨大阴谋。” “你们说那个灰衣人询问山子的武功是不是武痴阴泰所教?”翁锐没有接君轩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他们和老叫化八爷的故事很多人知道,但八爷就是当年的武痴阴泰这件事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人知道,朱山武功为八爷所传的事也很少有人知道,八爷不让讲,他们就绝对不能讲。 “他是这么问的。”沌仪道。 “这么看来这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翁锐道,“当年武痴阴泰的大名曾经盛极江湖一时,算起来他归隐已经有二三十年时间了,能够记得起他还能够识得他武功的人一定是当年和他有过交往的人,这人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吧。” “门主推测的没错,”沌仪道,“虽说这人出来蒙着面,也没说几句话,但也隐约可以看出他的年龄不下七旬,武功奇高,朱掌司都没有反应的机会。” “嗯,”翁锐点头道,“山子这两年武功长进很快,就算是我想让他没反应就能制服他也不可能,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极为利害的角色。” “您说朱掌司的武功是不是真的为当年的一代江湖奇人武痴阴泰所传?”沌仪年岁比较大,对这些江湖传闻自然知道不少,能有这种福缘的人不多,他自然很想知道。 “这恐怕得问问山子自己了,”翁锐显然不想谈这个,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个灰衣人到底是谁?” “这恐怕得到了火灵门才能弄明白。”沌仪道。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翁锐道。 “这些年天工门最大的事就是门派壮大,挣了很多钱,”君轩道,“这些人莫非是冲着我们的钱来的?” “但他们此前却在这方面没提过一个字。”翁锐道。 “唉,”沌仪轻叹一声,“我们到了也一直在探讨这件事,始终没有结果,这恐怕也只有到了火灵门才能知道。”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访一访这个火灵门。”翁锐道。 第二天巳中时分,翁锐一行已经到了火神凹,一同来的除了前两天跟朱山来过的沌仪、君桃和君越,还有君轩及两名天工门弟子,朱玉自然也和他们在一起,这阵势和前几天相比确实大了很多。 “天工门翁锐来访!” 就在君桃他们打架那道门口,翁锐他们并没有直接往里闯,也没有要人通报,而是朗声一呼,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估计附近的整个山林之中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前几天君桃他们过来,将火灵门的这些宵小弟子打得很惨,今天门口守着的几个人已经非常紧张,都不知道该不该拦,翁锐这一嗓子,震得他们的耳膜嗡嗡直响,看来这比前几天过来的厉害多了,他们躲在一边动都不敢动,更别说进去通报了。 “哟,这是天工门的翁门主到了啊,”过了一会,那位瘦了吧唧的火灵门门主裘禄带着几名弟子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捏上去似的,十分难看,声音也是那种尖细的怪声,有些刺耳,“我们一个小小的火灵门能得翁门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呵呵。” “你是裘门主吧,”翁锐冷冷的道,“对你这个门派,我还真没有兴趣,我们还是说重点吧。” 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事出突然,门主翁锐也来不及做多少准备,只带着司礼君轩和两名弟子就要出发,君轩虽说武功赶不上君瑞,但他也是天工门掌司级的存在,两外两人也都是各部的掌祭,这样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由于此行存在一定风险,又如次紧急,还要鞍马劳顿连日奔波,翁锐要朱玉留在家里,可朱玉坚决不干,说什么也要跟着去,就算翁锐拿出女儿翁娴也挡不住她,最后只好把翁娴托付给了从小带着她的嬷嬷容媪,让司修君瑞也多加照顾,这才带着她一起下山。 要说朱玉一定要出来,她也是有充足理由的。 对她来说这待在天工山实在是太闷了,她不是那种潜心修道之人,呆在这里也是因为她的锐哥哥在这里,但现在翁锐是门主,事情也很多,经常还要潜心修炼,她不能老去打扰他,好不容易孙庸龙玉带孩子来到山上,还被这事给打搅了。 原来天工山上的人不多,自从朱山做了司工,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很多变化,各司的人都多了许多,但就算是如此,那也难以排解她日积月累下来的焦躁。 这回她要下山,一是山上山下就那些景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一点新意,她感觉都快看吐了,要不是这回出去有危险,她连女儿翁娴都想带出去逛逛呢。二是这回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的哥哥有关,这个哥哥爱财如命,谁要破了他的财路难保他会去跟谁拼命,这是他最不放心的。 她就这么一个哥哥,从小相依为命,这种情感不是翁锐所能代替的,何况她听到了翁锐和孙庸的谈话,连这两位大派门主都在担心,她就更坐不住了。 对翁锐的能耐她是千信万信,别人不信她也信,但她就是觉得这次只有她跟着才放心,因为以前每次遇到危险的事情,自己总能多多少少帮上些忙,她希望这回也是。 从天工山出发,翁锐他们晓行夜宿,中途几乎就没怎么停过,就这样,他们赶到江都工部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鞍马劳顿不说,屁股还没坐稳,他们就听到了朱山被抓为人质的消息。 “什么?我哥被他们抓走了?”朱玉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都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朱掌司。”君桃作为朱山身边的人,心里特别愧疚。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快去救他呀!”朱玉已经完全不见了平日那种温文尔雅、心平气和的样子,哭着对君桃他们吼道。 “玉儿,别这样,”翁锐话赶紧安慰她,“让他们先说说情况。” “我不管,你就得马上救我哥,”朱玉哭道,“我就这一个哥哥,我不想他有事。” 朱玉从小就被朱山带出来逃荒,吃的穿的都是这个哥哥帮他解决,为了她,哥哥朱山可以去和别人打架,也经常挨打,在她心目中,这个爱财如命的哥哥就是她心目中的一座山,就是她心目中父亲的样子,就算她有了翁锐,这种感情一天也没有减少过。翁锐自然非常理解,但事情总要有个解决办法。 “玉儿,你别急,我也不想他有事,大家都不想他有事,”翁锐道,“但我们总得先问清楚情况,再想办法去救他呀。” “呜呜……”朱玉的哭声让大家都很揪心,她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慢慢平复下来,翁锐示意君桃继续说。 “门主,”君桃继续道,“我们和朱掌司是事发后第三天就赶到的……” 君桃和沌仪两人相互补充,把这几天江都工部和火神凹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翁锐,翁锐还问了一些细节,最后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话。 “这样看来,山子暂时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翁锐缓缓地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君轩说起话来像他的人一样也是文绉绉的,“他们的目标不是在朱掌司身上,应该另有图谋。”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呀?”朱玉还是着急地催促道。 “我们首先得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翁锐道,“这样我们才有把握把山子救回来,也把这件事解决好。” “门主,由前面沌仪师叔和君桃、君悦他们所述,我们是否可以得出这样几个结论,”君轩分析道,“一是这件事并非火灵门上门挑衅那么简单,后面确实有很厉害的人操纵;二是这些人做这件事似乎不只是为了江都工部,而是直指天工门;三是他们在朱掌司上门的时候才出手把他拿住这似乎也是临时而为,前面江都工部的事多半带有试探的成分。所有这些,我总感到这里面好像是有一个针对我天工门的巨大阴谋。” “你们说那个灰衣人询问山子的武功是不是武痴阴泰所教?”翁锐没有接君轩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他们和老叫化八爷的故事很多人知道,但八爷就是当年的武痴阴泰这件事整个江湖也没几个人知道,朱山武功为八爷所传的事也很少有人知道,八爷不让讲,他们就绝对不能讲。 “他是这么问的。”沌仪道。 “这么看来这也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翁锐道,“当年武痴阴泰的大名曾经盛极江湖一时,算起来他归隐已经有二三十年时间了,能够记得起他还能够识得他武功的人一定是当年和他有过交往的人,这人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吧。” “门主推测的没错,”沌仪道,“虽说这人出来蒙着面,也没说几句话,但也隐约可以看出他的年龄不下七旬,武功奇高,朱掌司都没有反应的机会。” “嗯,”翁锐点头道,“山子这两年武功长进很快,就算是我想让他没反应就能制服他也不可能,看来这确实是一个极为利害的角色。” “您说朱掌司的武功是不是真的为当年的一代江湖奇人武痴阴泰所传?”沌仪年岁比较大,对这些江湖传闻自然知道不少,能有这种福缘的人不多,他自然很想知道。 “这恐怕得问问山子自己了,”翁锐显然不想谈这个,所以赶紧转移话题,“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个灰衣人到底是谁?” “这恐怕得到了火灵门才能弄明白。”沌仪道。 “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翁锐道。 “这些年天工门最大的事就是门派壮大,挣了很多钱,”君轩道,“这些人莫非是冲着我们的钱来的?” “但他们此前却在这方面没提过一个字。”翁锐道。 “唉,”沌仪轻叹一声,“我们到了也一直在探讨这件事,始终没有结果,这恐怕也只有到了火灵门才能知道。”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访一访这个火灵门。”翁锐道。 第二天巳中时分,翁锐一行已经到了火神凹,一同来的除了前两天跟朱山来过的沌仪、君桃和君越,还有君轩及两名天工门弟子,朱玉自然也和他们在一起,这阵势和前几天相比确实大了很多。 “天工门翁锐来访!” 就在君桃他们打架那道门口,翁锐他们并没有直接往里闯,也没有要人通报,而是朗声一呼,声音浑厚,中气十足,估计附近的整个山林之中都能听得非常清楚。 前几天君桃他们过来,将火灵门的这些宵小弟子打得很惨,今天门口守着的几个人已经非常紧张,都不知道该不该拦,翁锐这一嗓子,震得他们的耳膜嗡嗡直响,看来这比前几天过来的厉害多了,他们躲在一边动都不敢动,更别说进去通报了。 “哟,这是天工门的翁门主到了啊,”过了一会,那位瘦了吧唧的火灵门门主裘禄带着几名弟子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捏上去似的,十分难看,声音也是那种尖细的怪声,有些刺耳,“我们一个小小的火灵门能得翁门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呀,呵呵。” “你是裘门主吧,”翁锐冷冷的道,“对你这个门派,我还真没有兴趣,我们还是说重点吧。”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7:剑说话 翁锐是老大不客气,但裘禄的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那是那是,”裘禄道,“如果翁门主不嫌我们这里寒碜,有什么重点就到里面说吧,请!” “请!”翁锐虽说脸色不好,但也保持着一位大派尊长的风范,就算是朱山他们到了里面受到暗算,自己来了也不能怯了他们,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一行人到了里面分宾主坐定,还有人给翁锐他们各献了杯茶,但他们谁都没有动一下,这甚至都不是防人之心的问题,是他们觉得这里实在有些龌龊。 “我们就不用客套了吧,”翁锐没等裘禄说话就直接道,“我们的朱山朱掌司在哪里?” “看来翁门主也是个急性子,”裘禄讪讪道,“既然来了,总有机会见的,但那也要看谈的怎么样啊。” “哦,我都忘了,”翁锐道,“我是听说有人要和我谈一笔生意,我想不会是你跟我谈吧。” “您高看我了,当然不是,”裘禄道,“再说把朱掌司留下也不是我所能办到的。” “好啊,那就把你们那位正神请出来吧,”翁锐道,“我今天就是来找他谈的。”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 说话间,后面转出一人,这个人就是前几天一招就制住朱山的那位灰衣老者,虽说今天换了身衣服,但基本风格未变,一身深灰色衣衫挡体,一块灰色的布遮面。 翁锐没有说话,仔细打量了一下道:“果然是位前辈高人,如此之近我竟然没有觉察出来,另外三位我看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不错,果然有些门道,没有让我失望,”灰衣老人道,然后他径自到翁锐对面坐定,“你们出来吧,瞒不了人家的。” 话音一落,又从后面走出两人,从其体态气势就知他们功夫不弱,杀君庭、抓朱山的那个家伙赫然在列,两人上前对灰衣老人行礼:“师父。” 灰衣老人没有说话,冲他们一点头,这两人转身站到了他的身后。 “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吧。”翁锐道 “我刚才说过,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灰衣老人道。 “那你要怎么看?”翁锐道。 “我知道你在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很是不错,”灰衣老人道,“天枢子的弟子,天工子、天机子也都在你身上费过些功夫,天工子更是敢把天工门交给你,那我今天就盘盘你的道,用我们剑说话,看你有没有资格和我谈。” “既然您对我那三位师尊都很熟悉,也算是武林前辈,我那点微末道行就不必在您跟前卖弄了吧,”翁锐道,“想谈什么就直接说吧。” 对翁锐来说,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先把朱山救出来,这老家伙能一招制住山子,本事绝对在他之上,先捧捧他,能不硬来就不硬来,其他的慢慢再说。 “你不用急,你有资格马上就谈,”灰衣老人道,“你是小辈,要是我真的和你打那就是我欺负你,这样,我们就以十招为限,如果你能十招不败,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那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灰衣老人的话正中翁锐下怀,但他依然平静,不卑不亢,“请把。” “请!”灰衣老人这时候对翁锐倒有了几分尊敬。 火灵门主厅门口的场地也不是很大,不过两三丈见方,一个就想靠装神弄鬼骗点钱花的小小门派,可能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哪天会有两位江湖高手在此一战。 这两人一老一少年龄相差悬殊,怎么看都有点不太相称,场面上翁锐就像是一个来向前辈请教的后辈小子。 但翁锐到底是是一门之尊,这在江湖的地位也是十分尊崇,他也没有过分谦虚,站在那里平视着对方,缓缓地拔出他的“玄青”剑,很有礼貌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灰衣老人显然是要做大一点,剑未出鞘,只是缓缓地抬起,并示意翁锐出剑,这也算是让他半招。 翁锐会意一笑,陡然间猛地踏上一步,整个身子已经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急速地旋转,手中的剑划过一道明亮的圆弧,带着令人震颤的“嗡嗡”声洒下漫天剑影,直接罩向灰衣老人,这已经是“混沌初开”剑法中的大杀招“太初之遗”,在出手的第一招,就将他的战力提升至九成以上,剑影未到,剑风已经将灰衣老人的衣袂骤然掀起。 有了这十年的积累,翁锐在内功修为上又上一个层次,那是很大的一步,他那十八招“混沌初开”已臻成熟,绝对可以称得上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功之一了,单是这一招,不管是天工门内那些掌司掌祭,还是跟随灰衣老的几个弟子,已经看得无比心惊,这已经是他们不可企及的高度,面对这一招,已经无人能想得出破解之法。 但灰衣老人的反应更让在场的人惊骇不已,随着翁锐的剑风,他的身躯竟然像一道薄薄的纸片一样飘荡起来,并且荡得老高,但随着翁锐收剑转招,剑风消失的一瞬,那道纸片竟然又神奇的飘荡回来,但飘回来的时候,这道纸片已具雷霆万钧之势,刚才还在鞘内的利剑已经变成了一道白芒,闪电般的插向翁锐。 面对灰衣老人如此凌厉的一招,翁锐不及多想,当即双脚落地生根,扭曲的身子把手中的剑带出了一条奇怪的曲线,如风摆杨柳,柔弱无力,斜斜朝灰衣老人的剑上搭去,这一刚一柔,瞬间把在场天工门的人吓了一跳,凭灰衣老人的功力,这么搭上去肯定会被他的剑震飞,稍有不慎还会被震成内伤。 对于灰衣老人的能耐翁锐丝毫不疑,他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厉害,这么做自然有它的道理,就在他的剑搭上灰衣老人剑芒的一瞬,灰衣老人强大的内力即刻爆发出来,像狂涛般顺着剑涌向翁锐,但见翁锐刚才扭曲的身子迅速旋转伸直,硬生生地将灰衣老人的浑厚内力化解掉,脚下的石板地已经碎成数块,这还没完,借这一旋转之力,翁锐的“归一功”突然爆发,轰然声中竟将灰衣老人的剑震开尺许,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手腕一抖,“玄青”剑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灰衣老人剑刚才的位置直刺过去,这“转星移月”和“玄空一极”两招相互契合毫无间隙,表明翁锐的剑法境界确实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翁锐的反应灰衣老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只是稍微一怔,翁锐的剑已经刺到,但他身形未改,剑招未撤,身子随即一振,庞大的衣袖便随着凌厉的罡风卷向翁锐的剑,使翁锐的剑不但不能再刺进半分,手臂还感觉到巨大的震颤。 翁锐心下感觉不妙,已达“应天”级的“归一功”再次瞬间凝聚于右臂蓬勃而发,但这次却不是为了震开灰衣老人的衣袖,而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反震力迅速脱离出灰衣老人宏大内力的笼罩。 但这次灰衣老人却没有再给翁锐机会,就算他成功的从衣袖中将剑撤出,但刚才取得的一点点先机已经丧失殆尽,随后的几招已经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道道剑光逼得翁锐前后飞转,强劲的罡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灰衣老人的招数不光诡异,而且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愤怒,剑剑直取翁锐的要害之处,恨不能马上取他性命,翁锐已经顾不上什么招数,他的潜力已经被逼到十二分上,他感觉自己眼前那发黑,似乎立马就要到下,场上已经看不清招数,只是两道人影在飞,剑光在飘。 “已经十二招了,你还要不要脸!” “啪!” 随着朱玉的一声叫骂,她的脸上随即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顿时红肿起来,而翁锐还在飘动中凭空劈出几剑,见在无人邀斗,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气喘如牛。 “小姑娘说话以后小心点,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灰衣老人淡淡的道。 朱玉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挣扎着上去死死摁住,示意她不要讲话,这人的功夫高出他太多,要把他真惹怒了他可真救不了她。 “她是你什么人?”灰衣老人看了一眼道。 “她是我夫人。”翁锐道。 “嗯,难怪,是她救了你,”灰衣老人情绪已经冷静了一些,稳稳地道,“刚才确实已经十二招了,你的实力已经可以和十大剑士一战,有资格和我谈谈了。” 翁锐是老大不客气,但裘禄的情绪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那是那是,”裘禄道,“如果翁门主不嫌我们这里寒碜,有什么重点就到里面说吧,请!” “请!”翁锐虽说脸色不好,但也保持着一位大派尊长的风范,就算是朱山他们到了里面受到暗算,自己来了也不能怯了他们,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一行人到了里面分宾主坐定,还有人给翁锐他们各献了杯茶,但他们谁都没有动一下,这甚至都不是防人之心的问题,是他们觉得这里实在有些龌龊。 “我们就不用客套了吧,”翁锐没等裘禄说话就直接道,“我们的朱山朱掌司在哪里?” “看来翁门主也是个急性子,”裘禄讪讪道,“既然来了,总有机会见的,但那也要看谈的怎么样啊。” “哦,我都忘了,”翁锐道,“我是听说有人要和我谈一笔生意,我想不会是你跟我谈吧。” “您高看我了,当然不是,”裘禄道,“再说把朱掌司留下也不是我所能办到的。” “好啊,那就把你们那位正神请出来吧,”翁锐道,“我今天就是来找他谈的。”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资格!” 说话间,后面转出一人,这个人就是前几天一招就制住朱山的那位灰衣老者,虽说今天换了身衣服,但基本风格未变,一身深灰色衣衫挡体,一块灰色的布遮面。 翁锐没有说话,仔细打量了一下道:“果然是位前辈高人,如此之近我竟然没有觉察出来,另外三位我看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不错,果然有些门道,没有让我失望,”灰衣老人道,然后他径自到翁锐对面坐定,“你们出来吧,瞒不了人家的。” 话音一落,又从后面走出两人,从其体态气势就知他们功夫不弱,杀君庭、抓朱山的那个家伙赫然在列,两人上前对灰衣老人行礼:“师父。” 灰衣老人没有说话,冲他们一点头,这两人转身站到了他的身后。 “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了吧。”翁锐道 “我刚才说过,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灰衣老人道。 “那你要怎么看?”翁锐道。 “我知道你在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很是不错,”灰衣老人道,“天枢子的弟子,天工子、天机子也都在你身上费过些功夫,天工子更是敢把天工门交给你,那我今天就盘盘你的道,用我们剑说话,看你有没有资格和我谈。” “既然您对我那三位师尊都很熟悉,也算是武林前辈,我那点微末道行就不必在您跟前卖弄了吧,”翁锐道,“想谈什么就直接说吧。” 对翁锐来说,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先把朱山救出来,这老家伙能一招制住山子,本事绝对在他之上,先捧捧他,能不硬来就不硬来,其他的慢慢再说。 “你不用急,你有资格马上就谈,”灰衣老人道,“你是小辈,要是我真的和你打那就是我欺负你,这样,我们就以十招为限,如果你能十招不败,那我们就好好谈谈。” “那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灰衣老人的话正中翁锐下怀,但他依然平静,不卑不亢,“请把。” “请!”灰衣老人这时候对翁锐倒有了几分尊敬。 火灵门主厅门口的场地也不是很大,不过两三丈见方,一个就想靠装神弄鬼骗点钱花的小小门派,可能他们自己也没有想到哪天会有两位江湖高手在此一战。 这两人一老一少年龄相差悬殊,怎么看都有点不太相称,场面上翁锐就像是一个来向前辈请教的后辈小子。 但翁锐到底是是一门之尊,这在江湖的地位也是十分尊崇,他也没有过分谦虚,站在那里平视着对方,缓缓地拔出他的“玄青”剑,很有礼貌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灰衣老人显然是要做大一点,剑未出鞘,只是缓缓地抬起,并示意翁锐出剑,这也算是让他半招。 翁锐会意一笑,陡然间猛地踏上一步,整个身子已经凌空而起,在空中一个急速地旋转,手中的剑划过一道明亮的圆弧,带着令人震颤的“嗡嗡”声洒下漫天剑影,直接罩向灰衣老人,这已经是“混沌初开”剑法中的大杀招“太初之遗”,在出手的第一招,就将他的战力提升至九成以上,剑影未到,剑风已经将灰衣老人的衣袂骤然掀起。 有了这十年的积累,翁锐在内功修为上又上一个层次,那是很大的一步,他那十八招“混沌初开”已臻成熟,绝对可以称得上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功之一了,单是这一招,不管是天工门内那些掌司掌祭,还是跟随灰衣老的几个弟子,已经看得无比心惊,这已经是他们不可企及的高度,面对这一招,已经无人能想得出破解之法。 但灰衣老人的反应更让在场的人惊骇不已,随着翁锐的剑风,他的身躯竟然像一道薄薄的纸片一样飘荡起来,并且荡得老高,但随着翁锐收剑转招,剑风消失的一瞬,那道纸片竟然又神奇的飘荡回来,但飘回来的时候,这道纸片已具雷霆万钧之势,刚才还在鞘内的利剑已经变成了一道白芒,闪电般的插向翁锐。 面对灰衣老人如此凌厉的一招,翁锐不及多想,当即双脚落地生根,扭曲的身子把手中的剑带出了一条奇怪的曲线,如风摆杨柳,柔弱无力,斜斜朝灰衣老人的剑上搭去,这一刚一柔,瞬间把在场天工门的人吓了一跳,凭灰衣老人的功力,这么搭上去肯定会被他的剑震飞,稍有不慎还会被震成内伤。 对于灰衣老人的能耐翁锐丝毫不疑,他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厉害,这么做自然有它的道理,就在他的剑搭上灰衣老人剑芒的一瞬,灰衣老人强大的内力即刻爆发出来,像狂涛般顺着剑涌向翁锐,但见翁锐刚才扭曲的身子迅速旋转伸直,硬生生地将灰衣老人的浑厚内力化解掉,脚下的石板地已经碎成数块,这还没完,借这一旋转之力,翁锐的“归一功”突然爆发,轰然声中竟将灰衣老人的剑震开尺许,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手腕一抖,“玄青”剑化作一道白光顺着灰衣老人剑刚才的位置直刺过去,这“转星移月”和“玄空一极”两招相互契合毫无间隙,表明翁锐的剑法境界确实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翁锐的反应灰衣老人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他只是稍微一怔,翁锐的剑已经刺到,但他身形未改,剑招未撤,身子随即一振,庞大的衣袖便随着凌厉的罡风卷向翁锐的剑,使翁锐的剑不但不能再刺进半分,手臂还感觉到巨大的震颤。 翁锐心下感觉不妙,已达“应天”级的“归一功”再次瞬间凝聚于右臂蓬勃而发,但这次却不是为了震开灰衣老人的衣袖,而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反震力迅速脱离出灰衣老人宏大内力的笼罩。 但这次灰衣老人却没有再给翁锐机会,就算他成功的从衣袖中将剑撤出,但刚才取得的一点点先机已经丧失殆尽,随后的几招已经完全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道道剑光逼得翁锐前后飞转,强劲的罡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灰衣老人的招数不光诡异,而且神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愤怒,剑剑直取翁锐的要害之处,恨不能马上取他性命,翁锐已经顾不上什么招数,他的潜力已经被逼到十二分上,他感觉自己眼前那发黑,似乎立马就要到下,场上已经看不清招数,只是两道人影在飞,剑光在飘。 “已经十二招了,你还要不要脸!” “啪!” 随着朱玉的一声叫骂,她的脸上随即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顿时红肿起来,而翁锐还在飘动中凭空劈出几剑,见在无人邀斗,这才慢慢停了下来,气喘如牛。 “小姑娘说话以后小心点,这样会要了你的命!”灰衣老人淡淡的道。 朱玉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挣扎着上去死死摁住,示意她不要讲话,这人的功夫高出他太多,要把他真惹怒了他可真救不了她。 “她是你什么人?”灰衣老人看了一眼道。 “她是我夫人。”翁锐道。 “嗯,难怪,是她救了你,”灰衣老人情绪已经冷静了一些,稳稳地道,“刚才确实已经十二招了,你的实力已经可以和十大剑士一战,有资格和我谈谈了。”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8:无赖 按说凭灰衣老人的资历和修养,刚才不至于那么失态,但这个翁锐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仅仅三十岁的年纪,竟然可以在他的剑下抢得先机,这也太让他的面子有点没处搁了,本来只想教训他一下,但这小子为了打满哪十招,简直玩了命了,招法奇特,内力浑厚,反抗力超强,使得他的招数一次次落空,逼得他不得不连续催升自己的内力,打得性起,早忘了这十招之约,要不是朱玉出口拦着,下一招他直接毙了他的可能都有。 朱玉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教训一下是应该的,但在心底他还是感谢这个小姑娘的,这个提醒让他停止了对翁锐的攻击,也算是帮他挽回了一些颜面,否则一位江湖前辈不顾约定打死了一位后辈,这传出去了确实不太好听,何况这家伙确实还不能死。 翁锐现在可是有点心有余悸,这老家伙的功夫太高,似乎比师父天枢老人还要高上一些,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救朱山,自己受点伤也没关系,但是要因此伤了朱玉,不光他会心疼,就算是把朱山救出来,这家伙也会跟自己没完。 现在好了,他总算在灰衣老人剑下闯过十招,看来朱山是有救了。 他们重新回到大厅,坐定调息了好一阵子,翁锐见他们没有开口要谈的意思,自己就有点等不及了。 “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朱山朱掌司放了?”翁锐道。 “呵呵,”灰衣老人笑道,“我们这还没开始谈,怎么能够轻易放人?” “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在你剑下走得了十招不败,你就可以放人吗?”翁锐道。 “我可没说放人,”灰衣老人道,“我是说走得了十招你才有资格和我谈,这和放不放人没有关系。” “你这不是耍赖吗?”朱玉的怒火又上来了,翁锐赶紧拦住她。 “这怎么是耍赖呢,”灰衣老人似乎对朱玉的怒火满不在乎,微笑着道,“我抓住这个朱山不容易,怎么说也得谈点条件再放,是你们自己没有听清楚罢了,呵呵。” “那你要什么条件?”翁锐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出朱山,现在的话题才慢慢接近了重点。 “这就对了吗,”灰衣老人道,“现在不光是整个江湖,就连整个天下百姓都知道天工门很会做生意,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那我今天就和你谈一笔大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找我们的朱掌司谈就是了,”翁锐道,“何必一定要突袭我工部,杀我门人?” 虽说翁锐不喜欢做生意,但朱山这些年没少在他跟前念叨他的生意经,现在灰衣老人用这种方式要和他做生意,要没搞清楚他们的用意,这条件也不是马上就能谈的。 “这笔生意确实有点特殊,”灰衣老人现在显得极为有耐心,“没有点筹码我就很难跟你谈,杀人这件事确实是个意外,我只让他们把事情搞大一点,这样才能请得动你,没想到他们下手重了,不过这事我可以做些补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拿什么做补偿?”翁锐没好气的道。 “这世间的事也不完全都是这样,”灰衣老人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我觉得什么条件都是能谈的。” “但我们天工门不缺钱。”翁锐道。 “现在不缺,但将来就说不定了。”灰衣老人道。 “你这什么意思?”翁锐心下一惊,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我可以给你分析一下,”灰衣老人道,“你看你们这些钱都是谁挣的,是不是你们这位经商奇才朱掌司挣的,要是他没有了,你觉得你们会不会缺钱?” “你要干什么?快把我哥哥放了?”朱玉一听就急了,都快哭出来了,站起来就要往上冲,还是翁锐一把拉住了她。 “呵呵,还有这层关系啊,”灰衣老人笑道,“看来我的筹码又多了一点。” “你到底想怎样?”翁锐厉声道。 “这是要和我谈条件了吗?”灰衣老人道。 “就算是吧。”翁锐道。 “就算是可不行,”灰衣老人道,“你现在是一门之主,你得说了算才是。” “好,你说吧!”翁锐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救朱山,他觉得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好,那我就说了,”灰衣老人道,“我可以把朱掌司放了,但从今天开始,天工门在各地十八支工部所赚的钱七成归我,你们可以留三成,鉴于前面不小心打死了你们的人,我看就赔你们两成好了,我们各得五成,但必须说清楚,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不管是我的弟子失手杀了你的门人,还是火灵门替我做事,你们都不得追究,这已经很合算了。” 灰衣老人这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但他自己却若无其事,好像就是已经定下来的事只是在这里来说一下,还颇有点处处为别人想的味道。 翁锐内心受到的震动自然很大,这简直是要搬掉半个天工门啊,这不光是朱山的命,那也是他的命,他恨不得立即上去和这老家伙拼了。 但现在天工门的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一个个眼里直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就算是他答应,这些人也不可能答应,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里可能顿时血流一片,但最后谁的血能留得住就不知道了,所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他暗自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山子在他们手上,还有很多问题也不清楚。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要那么多钱干吗?”翁锐脸上似乎还有了笑意。 “我是谁并不重要,”灰衣老人边说边点点头,露出的双目里也透出一丝赞许,他对翁锐有如此定力还是有些意外,“我确实需要钱,要做什么也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我只要能拿到钱就行。”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给你钱?”翁锐似乎像在认真的谈一桩生意,心中的问题很多。 “这你不用操心,”灰衣老人道,“我会有人去算计你们每个工部的收入,每季只要你们把钱准备好,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收。” “哈哈哈,这我就不明白了,”翁锐倒是轻松一笑,“以阁下的功夫,尽可以在此杀了我等,钱可以随便自己去拿,何必还要谈什么条件。” “这话倒是不错,”灰衣老人道,“但我要的是源源不断的一河清水,不是一大谭死水,杀人容易,这后面的钱谁帮我去挣?” “这就是你所说的生意?”翁锐道。 “对!”灰衣老人答得很是干脆。 “这也就是说用我们的刀子割我们的肉了?”翁锐冷冷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灰衣老人道,“你们这不是还留了五成吗?” “那五成就不是肉了吗?”翁锐道。 “那总比丢光了要强吧,”灰衣老人道,“年轻人,考虑问题要长远一点,或许十年以后你们就不用给了,到时候没准我给你们的好处还会更多一点也说不定。” “听起来还不错,”翁锐淡淡的道,“虽然我是天工门门主,但这天工门的技业是祖辈留下来的,它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恐怕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难道你今天还有更多选择?”灰衣老人道。 “要是我不答应你难道真的要把我们杀掉?”翁锐道。 “你废什么话,”那位杀了君庭的家伙恶狠狠的道,“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别真以为怕你们死,就算是你们都死了,难道人家房子就不盖了,这生意就没人做了?” “魏子你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灰衣老人呵斥道,“你给我添的乱还不够?” “是,师父!”叫魏子的家伙狠狠的瞪了一眼翁锐,恨不能将他撕了似的。 “你这想干什么呀,还想强迫人怎么地,杀人你还有道理了,我还就不信了,”朱玉一下子不干了,蹦起来就往上冲,翁锐赶紧起来拦着她,但这回朱玉的情绪似乎爆发得很厉害,手舞足蹈,拦都拦不住,为了推开翁锐的阻拦甚至用上了她有限的内力,翁锐不得已也用上了内力,两人竟然一左一右掌风乱飞,似乎还控制不住她,并且她还在不停的大喊,“哥,哥,你在哪里呀?你不要给他们做!哥,哥……” “好啦!”灰衣老人一声厉喝,大厅里的人也都为之一颤,翁朱两人也终于停了下来,“你放开她,你不是要找你哥吗,好,我让你去找,要是你能把他找出来,我就让你把他带走,什么条件也不谈!” “这可是你说的!”朱玉说着就要往后面闯。 “慢着,”灰衣老人道,“我们可得把话说在前面,要是你找不着,你就不许再闹,还要你夫君答应此事,也要让你哥哥答应此事。” “好,”朱玉竟不管不顾地答应下来,“你得让所有的人别拦着我。” “这个容易,”灰衣老人转头道,“裘门主,吩咐下去,别拦着这位姑娘。” “所有的人都不许拦着!”裘禄尖细的一声传得很远。 朱玉非常生气的一甩手,一跺脚,窜了出去,翁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这位妻子如此美貌,但性子却很烈呀,呵呵。”这个时候,灰衣老人竟然开起了玩笑。 “他从小和他哥哥相依为命,感情自然很深。”翁锐也很感慨地道,也算是对朱玉情绪失常的一个解释。 “现在没人闹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灰衣老人道。 “这是件大事,总得容我考虑考虑吧。”停翁锐这话,似乎有松口的迹象。 “门主,不能答应他们!” “门主,我们和他们拼了!” 天工门的这些人已经有些呆不住了,翁锐没有言语,挥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考虑考虑是可以的,但给你的时间不多。”灰衣老人说完,竟闭目养起神来。 约摸过得一盏茶的工夫,灰衣老人睁开眼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翁锐悠然道,“那就是我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你真的不怕死?”灰衣老人道。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杀了我?”翁锐笑了,但笑容有些诡秘。 按说凭灰衣老人的资历和修养,刚才不至于那么失态,但这个翁锐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仅仅三十岁的年纪,竟然可以在他的剑下抢得先机,这也太让他的面子有点没处搁了,本来只想教训他一下,但这小子为了打满哪十招,简直玩了命了,招法奇特,内力浑厚,反抗力超强,使得他的招数一次次落空,逼得他不得不连续催升自己的内力,打得性起,早忘了这十招之约,要不是朱玉出口拦着,下一招他直接毙了他的可能都有。 朱玉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教训一下是应该的,但在心底他还是感谢这个小姑娘的,这个提醒让他停止了对翁锐的攻击,也算是帮他挽回了一些颜面,否则一位江湖前辈不顾约定打死了一位后辈,这传出去了确实不太好听,何况这家伙确实还不能死。 翁锐现在可是有点心有余悸,这老家伙的功夫太高,似乎比师父天枢老人还要高上一些,他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救朱山,自己受点伤也没关系,但是要因此伤了朱玉,不光他会心疼,就算是把朱山救出来,这家伙也会跟自己没完。 现在好了,他总算在灰衣老人剑下闯过十招,看来朱山是有救了。 他们重新回到大厅,坐定调息了好一阵子,翁锐见他们没有开口要谈的意思,自己就有点等不及了。 “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朱山朱掌司放了?”翁锐道。 “呵呵,”灰衣老人笑道,“我们这还没开始谈,怎么能够轻易放人?” “你不是说只要我能在你剑下走得了十招不败,你就可以放人吗?”翁锐道。 “我可没说放人,”灰衣老人道,“我是说走得了十招你才有资格和我谈,这和放不放人没有关系。” “你这不是耍赖吗?”朱玉的怒火又上来了,翁锐赶紧拦住她。 “这怎么是耍赖呢,”灰衣老人似乎对朱玉的怒火满不在乎,微笑着道,“我抓住这个朱山不容易,怎么说也得谈点条件再放,是你们自己没有听清楚罢了,呵呵。” “那你要什么条件?”翁锐自然知道对方不会轻易放出朱山,现在的话题才慢慢接近了重点。 “这就对了吗,”灰衣老人道,“现在不光是整个江湖,就连整个天下百姓都知道天工门很会做生意,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那我今天就和你谈一笔大生意。”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找我们的朱掌司谈就是了,”翁锐道,“何必一定要突袭我工部,杀我门人?” 虽说翁锐不喜欢做生意,但朱山这些年没少在他跟前念叨他的生意经,现在灰衣老人用这种方式要和他做生意,要没搞清楚他们的用意,这条件也不是马上就能谈的。 “这笔生意确实有点特殊,”灰衣老人现在显得极为有耐心,“没有点筹码我就很难跟你谈,杀人这件事确实是个意外,我只让他们把事情搞大一点,这样才能请得动你,没想到他们下手重了,不过这事我可以做些补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拿什么做补偿?”翁锐没好气的道。 “这世间的事也不完全都是这样,”灰衣老人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我觉得什么条件都是能谈的。” “但我们天工门不缺钱。”翁锐道。 “现在不缺,但将来就说不定了。”灰衣老人道。 “你这什么意思?”翁锐心下一惊,心中已经有些不安。 “我可以给你分析一下,”灰衣老人道,“你看你们这些钱都是谁挣的,是不是你们这位经商奇才朱掌司挣的,要是他没有了,你觉得你们会不会缺钱?” “你要干什么?快把我哥哥放了?”朱玉一听就急了,都快哭出来了,站起来就要往上冲,还是翁锐一把拉住了她。 “呵呵,还有这层关系啊,”灰衣老人笑道,“看来我的筹码又多了一点。” “你到底想怎样?”翁锐厉声道。 “这是要和我谈条件了吗?”灰衣老人道。 “就算是吧。”翁锐道。 “就算是可不行,”灰衣老人道,“你现在是一门之主,你得说了算才是。” “好,你说吧!”翁锐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救朱山,他觉得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好,那我就说了,”灰衣老人道,“我可以把朱掌司放了,但从今天开始,天工门在各地十八支工部所赚的钱七成归我,你们可以留三成,鉴于前面不小心打死了你们的人,我看就赔你们两成好了,我们各得五成,但必须说清楚,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不管是我的弟子失手杀了你的门人,还是火灵门替我做事,你们都不得追究,这已经很合算了。” 灰衣老人这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但他自己却若无其事,好像就是已经定下来的事只是在这里来说一下,还颇有点处处为别人想的味道。 翁锐内心受到的震动自然很大,这简直是要搬掉半个天工门啊,这不光是朱山的命,那也是他的命,他恨不得立即上去和这老家伙拼了。 但现在天工门的那么多人都看着自己,一个个眼里直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就算是他答应,这些人也不可能答应,只要他一声令下,这里可能顿时血流一片,但最后谁的血能留得住就不知道了,所以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他暗自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山子在他们手上,还有很多问题也不清楚。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要那么多钱干吗?”翁锐脸上似乎还有了笑意。 “我是谁并不重要,”灰衣老人边说边点点头,露出的双目里也透出一丝赞许,他对翁锐有如此定力还是有些意外,“我确实需要钱,要做什么也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我只要能拿到钱就行。”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给你钱?”翁锐似乎像在认真的谈一桩生意,心中的问题很多。 “这你不用操心,”灰衣老人道,“我会有人去算计你们每个工部的收入,每季只要你们把钱准备好,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收。” “哈哈哈,这我就不明白了,”翁锐倒是轻松一笑,“以阁下的功夫,尽可以在此杀了我等,钱可以随便自己去拿,何必还要谈什么条件。” “这话倒是不错,”灰衣老人道,“但我要的是源源不断的一河清水,不是一大谭死水,杀人容易,这后面的钱谁帮我去挣?” “这就是你所说的生意?”翁锐道。 “对!”灰衣老人答得很是干脆。 “这也就是说用我们的刀子割我们的肉了?”翁锐冷冷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灰衣老人道,“你们这不是还留了五成吗?” “那五成就不是肉了吗?”翁锐道。 “那总比丢光了要强吧,”灰衣老人道,“年轻人,考虑问题要长远一点,或许十年以后你们就不用给了,到时候没准我给你们的好处还会更多一点也说不定。” “听起来还不错,”翁锐淡淡的道,“虽然我是天工门门主,但这天工门的技业是祖辈留下来的,它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么大的事恐怕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难道你今天还有更多选择?”灰衣老人道。 “要是我不答应你难道真的要把我们杀掉?”翁锐道。 “你废什么话,”那位杀了君庭的家伙恶狠狠的道,“你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别真以为怕你们死,就算是你们都死了,难道人家房子就不盖了,这生意就没人做了?” “魏子你住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灰衣老人呵斥道,“你给我添的乱还不够?” “是,师父!”叫魏子的家伙狠狠的瞪了一眼翁锐,恨不能将他撕了似的。 “你这想干什么呀,还想强迫人怎么地,杀人你还有道理了,我还就不信了,”朱玉一下子不干了,蹦起来就往上冲,翁锐赶紧起来拦着她,但这回朱玉的情绪似乎爆发得很厉害,手舞足蹈,拦都拦不住,为了推开翁锐的阻拦甚至用上了她有限的内力,翁锐不得已也用上了内力,两人竟然一左一右掌风乱飞,似乎还控制不住她,并且她还在不停的大喊,“哥,哥,你在哪里呀?你不要给他们做!哥,哥……” “好啦!”灰衣老人一声厉喝,大厅里的人也都为之一颤,翁朱两人也终于停了下来,“你放开她,你不是要找你哥吗,好,我让你去找,要是你能把他找出来,我就让你把他带走,什么条件也不谈!” “这可是你说的!”朱玉说着就要往后面闯。 “慢着,”灰衣老人道,“我们可得把话说在前面,要是你找不着,你就不许再闹,还要你夫君答应此事,也要让你哥哥答应此事。” “好,”朱玉竟不管不顾地答应下来,“你得让所有的人别拦着我。” “这个容易,”灰衣老人转头道,“裘门主,吩咐下去,别拦着这位姑娘。” “所有的人都不许拦着!”裘禄尖细的一声传得很远。 朱玉非常生气的一甩手,一跺脚,窜了出去,翁锐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你这位妻子如此美貌,但性子却很烈呀,呵呵。”这个时候,灰衣老人竟然开起了玩笑。 “他从小和他哥哥相依为命,感情自然很深。”翁锐也很感慨地道,也算是对朱玉情绪失常的一个解释。 “现在没人闹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灰衣老人道。 “这是件大事,总得容我考虑考虑吧。”停翁锐这话,似乎有松口的迹象。 “门主,不能答应他们!” “门主,我们和他们拼了!” 天工门的这些人已经有些呆不住了,翁锐没有言语,挥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考虑考虑是可以的,但给你的时间不多。”灰衣老人说完,竟闭目养起神来。 约摸过得一盏茶的工夫,灰衣老人睁开眼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翁锐悠然道,“那就是我什么也不会答应你。” “你真的不怕死?”灰衣老人道。 “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杀了我?”翁锐笑了,但笑容有些诡秘。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9:阴招 “你……”灰衣老者似乎想站起来,但又重重的摔在椅子上,“你给我做了什么?”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很多人,他身后的弟子一看不对,也想往上冲,但身子刚动,就感到浑身无力,“咚咚咚”都倒在里地上,其他的人也看样学样,都想动动,却稀里哗啦的都倒在了地上或者椅子上,连天工门的人都没有例外,唯独翁锐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看来这药力还行。”朱玉进来的时候已经一脸轻松,看不出刚才生过气的样子。 “外面的事情处理好了?”翁锐道。 “你放心吧,连大门口的几个,总共也就几十个人,现在都起不来了,嘻嘻。”朱玉笑道。 “别笑了,快给他们几位解药,”翁锐道,“让他们赶紧去找山子。” “诸位兄弟,对不住了,”朱玉边给其他几位天工门弟子解药边解释道,“我怕到时演的不像,就没敢告诉你们,得罪诸位了!” 朱玉的解药真灵,片刻功夫,天工门的人身体便恢复了自如,几个人都赶忙出去分头寻找朱山。 众人这才明白缘由,他们怎么能忘了这里还有一位用毒大家呢! 朱玉从小跟着翁锐学医,后来到了天玑门从龙玉那里学到了制毒用毒解毒之术,这个比她给人看病有趣多了。并且此门道行之深超乎了她的想象,也给了她无数的刺激和挑战,再加上出了长安以后她给人看病的机会越来越少,特别是上了天工山以后就几乎没有她什么事了,除了练师父曾禔所教的武功,剩下的就是逗逗孩子和捣鼓她的毒药了,有时候还研究研究天工门的阵法,还偷偷把这些合在一起使用,使她在这方面的眼界、胆略和境界都有很大提升。 朱玉的这些事情翁锐看在眼里也只是会心一笑,从不干涉,她在山上总得有点事做,只要不总是缠着他就行,谁知她这十年下来,成果还真不少,药的品种和用药方法积累了不少,只是没有多少实践的机会,不光是她自己,连翁锐也不知她有多厉害。 朱玉在跟翁锐闯荡江湖的时候,当年对付阴山三鬼一战成名,已经混得一个小名声“圣手小蝎子”,这圣手是说她的暗器机关用得好,这小蝎子,是说她到处有毒,一不小心就能蛰你一下,只是后来嫁给翁锐,相夫教子,再也没有了和人交手的机会,她的名声慢慢也就被人淡忘了,但名声可以忘,这本事却是与日俱增,并且已经达到了相当的高度,这回也终于派上了用场。 翁锐昨天听了几个人的讲述,就知道这位灰衣老者不好对付,为了摸清对方的底细,以防不测,两口子暗地里定了这个计策,不想一用就灵。 看其他人都出去了,翁锐这个时候才想起了灰衣老者的问话,对他道:“你刚才问我对你做了什么,你看到了吧,我那有这个本事呀,呵呵。” “难道是她?”灰衣老者的眼光转向了朱玉。 “怎么,瞧不起我?”朱玉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灰衣老者道,“能让老夫着了你的道,这在江湖上恐怕也难找出几人。” “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朱玉道,“你也不用多想,我就是个江湖无名的小女子,犯不上让你这种江湖前辈费心,说实在的,凭实力,我确实奈何不了你,那也只好用点小手段了。” “翁锐,你……”灰衣老者似乎再使劲的寻找着某个记忆,忽然道,“十几年前,在庾岭歧门谷附近用毒阵击退胥黎追杀的是不是你?” “呵呵呵,这点小事我都忘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朱玉顿时也有点感慨,这些年她确实没有啥名声了。 “不错不错,十几年了,我该记住的。”灰衣老者喃喃道,似乎多有不甘。 “江湖之道,各有千秋,你也不用遗憾了。”朱玉这句话说的有点老气横秋。 “你给我用了什么?”灰衣老者道。 “徐清软筋散哪。”朱玉笑嘻嘻的道。 “徐清软筋散?我怎么没听说过?”灰衣老者道。 “我也没听说过,”朱玉道,“这药是我最近刚炼出来的,名字也是刚起的,你老人家觉得这滋味怎么样呢?” “这也就是些宵小之辈使的阴招,没什么值得得意的,”灰衣老者不屑道,“刚才我就该一掌毙了你!” “哼,你不要说我,你一位江湖前辈干的这件事也未必就正大光明吧,”朱玉道,“到现在连个真面目也不敢露,我现在就看看你长成什么样子?” “住手,”朱玉刚要上去揭开灰衣老者包脸的灰布,就被他喝住,恶狠狠的道,“凡看到我真容之人都得死!” “哟,这么厉害呀,那我就更得看看了。” 翁锐还在犹豫要不要真的看看这个灰衣老者的真容,但朱玉上去一把已经扯掉了那块灰布,里面还真是一张特别的脸,深陷的眼睛泛着蓝光,面颊略窄,鹰钩鼻子,满脸的胡须不光有点长,还卷曲的很厉害,一看就不是一张中原汉人的脸,更重要的是他的左耳缺了一小块。 “你这张脸挺好看的啊,干嘛要把它遮起来,”朱玉对裘禄和几位火灵门的弟子道,“你们说对不对啊,你们看这左耳朵还缺了一块。” 在朱玉说的时候,本来出于好奇还往这边瞧的几位火灵门的弟子和门主裘禄突然像明白了什么,想把头扭过去但却使不上力,干脆就闭上了眼睛,但却实在是没有力气抬起手来去捂耳朵了。 到这时候翁锐才明白的朱玉的用意,他忽然觉得这位一直在他的威仪护佑之下的妻子已经成了一位江湖强人。 “你真不怕死?”灰衣老者道。 “按你的说法我在你这里已经死了几回了,有什么好怕的?”朱玉道,“再说了,现在谁死谁活我说了算。” “哼,我看你还是高兴得太早了!”灰衣老者到现在似乎还成竹在胸。 “门主!门主!” 君轩带着天工门的几个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灰衣老者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被朱玉又用灰布给包了起来。 “山子找到了吗?”翁锐道。 “我们把这点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朱掌司?”君轩道。 “这怎么可能,他们还能把他藏在哪里?”朱玉急道。 “我说你们就不用找了,”灰衣老者在一旁道,“找了也是白找。” “你快说,把他藏哪里了,”朱玉冲去揪着灰衣老者的衣服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不会的,”在灰衣老者面前朱玉的这点把戏是没用的,“我算计过了,我们现在这伙人的价钱在你们那里比不上你们那个朱掌司。” “哦,看来我们又可以有桩生意好谈了。”翁锐道。 “呵呵,你还真会找时候。”灰衣老者道。 “看来你是同意了,那这回就由我来开条件了。”翁锐道。 “你说吧,我听听看。”灰衣老者道。 “其实条件也很简单,”翁锐道,“第一,把我们朱掌司放了,第二,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第三,把叫魏子的那个家伙交给我们处理,第四,从今往后不许再来纠缠于天工门,更不许到各处工部去捣乱。” “这个条件我不可能答应你,”灰衣老者道,“我既不能告诉你我是谁,也不能告诉你我要做什么,更不能把我的弟子留给你,其他的都好说。” “好像你现在的选择余地也不大?”翁锐又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那你只能选择杀了我们,让你们的朱掌司为我们殉葬。”灰衣老者淡然道。 “魏子必须留下,否则我无法对天工门数百门众交代。”翁锐道。 “我说过不行,不然你们可能连你们朱掌司的尸首都找不到!”灰衣老者道。 “锐哥哥……”朱玉的眼里已经是泪珠滚滚。 “门主,还是先救朱掌司要紧!”君轩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好,”翁锐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下决心道,“你先放人,我再给你们解毒。” “我凭什么信你?”灰衣老者道。 “你可以不信,”翁锐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森可怕,他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哪我就半个时辰杀一个人,直到把这里的人杀光为之,山子兄弟就让他听天由命!” 这个气势还真是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翁锐明白,不能老让山子成为一个大筹码吊着他们,这样谈下去会输得一无所有,必须要有个终结。 “好,我就信你一次,”灰衣老者看看再没有了后路,点点头道,“你们先给魏子解毒,让他带你们去。” 朱玉上去给魏子喂了一粒药,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家伙的手脚就能动了,非常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朱玉,转身朝外走去,翁锐一示意,君桃和沌仪两人就跟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朱山终于出现了,满身是泥,朱玉根本顾不上这些,看见哥哥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上去了抱着就哭,不一会把自己也弄得跟个泥人似的。 “怎会这样?”翁锐道。 “绑住了在一口枯井里扔着,根本没在这院子里,还真不好找。”君桃道。 看来灰衣老者所说不假,翁锐只好兑现承诺:“玉儿,帮他们解毒。” “门主,他们不能放!”朱山道,“他们砸了我们东西,还杀了我们的人。” “我已经答应他们了,”翁锐道,“这事以后再说。” 看翁锐心意已决,朱玉也只好一个个的帮他们解毒,等这些人体力一回复,神气立马又回到了脸上。 “就算我刚才答应了你就能信?”灰衣老者阴阴地道。 “按说你是江湖前辈,我该信你,”翁锐道,“但我到现在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要我去信就很难了,不过我们有的是办法。” “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灰衣老者道。 “玉儿,你告诉他。”翁锐道。 “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朱玉道,“你刚才服的解药与其他人不同,在解掉‘徐清软筋散’之毒后我又给你下了一种毒,压制了一下你的冲脉,你可以试试你的‘中注’‘肓俞’两穴,现在只是有些阻塞,并无大碍,如果一月之内得不到解药,这毒就会顺着络脉散布于督脉,游走于全身,你就等着给自己准备后事吧。” 灰衣老者当下暗自运气,确实发现这两处血脉不通,当他想加大力道冲破此穴时,整个冲脉剧烈地收缩,感觉有股无形的力捆绑着自己,几乎卸掉了自己一半的功力。 “行,小小年纪能有此手段确实不错,”灰衣老者道,“那我如何拿到解药?” “每月提前三天你派人到江都工部去拿就行了,”翁锐道,“如果我们的工部在受到袭击,解药也就没有了。” “好,今天就算是两清了,”灰衣老者道,“但你们欠我的一半利润也许以后我还会来要的。” “彼此彼此,”翁锐道,“你的弟子魏子欠我们的一条命也许以后我们也是要去取的。” 第二十二章 天工危机-10:无头案 从火神凹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朱玉了,对她来说,只要哥哥朱山能安全回来,其它的事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现在朱山虽然回来了,但这件事的解决似乎没有多少进展,君庭被杀的仇没有报,江都工部和各个工场被砸的东西也没有个着落,除了个火神门,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这怎么说都不是个胜利。 朱山对这个结果是最不满意的,本来顺风顺水的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形势一片大好,天工门的声望也一天高过一天,在他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还有更多的规划,但现在却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头破了,热闹也让别人看了,但打人的人却从手里溜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这样的结果传出去,还让他怎么去跟现在的主顾交代,又怎么去说服其他可能潜在的主顾。 “门主,为什么要将他们放了,”朱山气恼地道,“这我想不通。” 江都工部的后厅里坐着不少人,天工门江都地面上的头面人物几乎都在,别说翁锐的情绪不高,其他人也都憋着一口气,因为这结果太有点莫名其妙了。 “我也想不通。”沌仪也道。 这回发生事情的是他所管辖的工部,在所有的祭工里面,他比谁都想挽回这个面子,上回去火神凹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也要给对方一重击,但到最后却是掌司朱山被擒,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退了回来。 这次有了门主翁锐主持大局,他对解决这件事可以说是信心百倍,他是真心的佩服这位年岁不大的门主,在天工门除了老门主,已经没有人比他的武功更高,况且还有一位司礼君轩以及三位掌祭,这已经是天工门现存的一半的高阶实力了,要是这还搞不定,那他就没法想象对方的实力高到了什么程度。 灰衣老者骇人的武功确实使他有点心灰意冷,门主这种存在也只能在他手上走个十来招,他们上去也都是白给,他一个人就可轻松碾压他们数人,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他平时并不怎么看得起的门主夫人朱玉,一出手都是神来之笔,连那武功已经深不可测的灰衣老者都束手就擒。 本来觉得这事情到此应该有个圆满的解决,因为一切主动权都回到了他们手上,火神门的地界并不大,就算是他们把朱山藏的在再隐秘,挖地三尺,他们也能把他找出来,天工门干的就是打造各种机关埋伏的事,但他们却发现,这里除了几个藏钱的地窖,其他的建筑简直可以用简单干净来形容,朱山根本就不可能被藏到这里。 朱山在天工门的分量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是门主夫人的亲哥哥,门主的大舅子。尽管他来的比较晚,但整个天工门还没有不服他的,他的功夫练的不是天工门的,天工门的那些公输班遗留的技业他也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从中去感悟什么自然大道了,让他们佩服的就是他那对钱独特的嗅觉,他觉得哪里能挣到钱就能挣到钱,并且还都是大钱。 因为有了天工门的生意,很多弟子都可以走出大山,来到各个繁华的都市,因为有了钱,天工门的修道之路不再辛苦,不光吃的东西好了起来,连穿的衣服也光鲜起来,就算是门人子弟的家里也因此受益不少,天工门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这个时候,要是说把朱山置于危险之中来换取天工门最大的利益,或者是一些虚名,恐怕没人会答应,灰衣老者在见到朱山的一瞬就非常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要害,就算是在朱玉手里栽了个大跟头也可据此立于不败之地,并不断地把他的价值放大,还想获取更多的利益,还好翁锐及时醒悟,没有和他再纠缠下去,这才换得朱山的安全回归,至少也使天工门的利益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朱山被从枯井里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嘴里还塞满了破布,并且被紧紧的绑在了脑后,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如果没人去救他,就算他真的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当他被弄上来解掉绳索和嘴里的破布,麻木的手脚半天才获得知觉,一直张着的颌骨也是活动了好一会才勉强能够说话,受了这么大的罪,他心中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翁锐知道朱山心中的感受,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状况,涉及到整个门派数百人众,或者还不止,他不能不慎重对待。 “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大哥!”按理说朱山作为哥哥翁锐应该跟着朱玉叫他大哥,但从小他都这么叫惯了,也没人觉得不对,看着一直沉默的翁锐,朱山已经忍不住了。 “你身体没啥大碍吧?”翁锐徐徐吐出一口气道。 “我真的没事,你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朱山急道,“我在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对呀,门主,你得拿个主意,大家都看着您哪。”沌仪道。 “先把君庭的妻子、孩子安顿好,不要再让他们受到伤害,”翁锐道,“各个工场的活继续干,并且要大张旗鼓的干,不能失了我们的气势。”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沌仪有些不解。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门了?”朱山道。 君悦抬眼往上看了了,嘴张了张,又合上了,有门主和这么多的掌司和掌祭在这里,他是没资格说话的,但那天挨打的有他,可以说受刺激最大的也是他,这样解决对他们江都工部来说跟不解决确实没什么两样。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着急,门主自会有他的考虑,”还是君轩对这件事要笃定一些,“这件事不同于江湖门派间的冲突寻仇,似乎也不是商家之间的利益冲突,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深的背景。” “君轩掌司说的没错,这事没那么简单”翁锐道,“这位灰衣老者显然是一代武林名宿,他知道很多人,但我们却不知道他,连他的一点传闻和故事都没听说过,这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这种人往往不太会缺钱,也不会为钱去奔波,但他却一反常态的要我们拿出一半的收入给他,你们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朱山道,“钱谁会不喜欢,有钱能住好的,有钱能吃好的,有钱还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要是我有那么好的武功,我也说不定要去强迫别人把钱给我了。” “那是你还没有练到这种境界,”翁锐道,“修炼之人自会有他们的追求,要是心里想着钱,恐怕永远也修炼不到这样的境界。他自己只说他需要钱,那不是他自己为了占有,而是想做一些事情,如果这些事情是好事,他要说了我们给了也就给了,但他不肯说,那就说明他要做的这件事也见不了天日。” “门主说的有道理,”君轩道,“那他做什么事要那么多钱?” “这才是问题的要害,”翁锐道,“他要的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财力供给,说明他要做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连串的事,而且还是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是不是会危害到整个武林我们也不得而知。” “他还说了一件事,”君轩道,“他说也许十年后就不要我们的钱了,到时候或许还会给我们更多,看来他要做的事大概十年就会有结果。” “不管他要做什么,把他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朱山道。 “如果他真的要做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会是一个人吗?”翁锐道,“我们杀了他可以,但后面会发生还会有多少人找上来,我们能把他们全杀了吗?” “但至少要收拾一下火灵门的这些人吧,”朱山道,“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三流门派都可以随便来骑到我们头上,那我们以后还哪有面子去跟人他生意啊?” “这你倒可以放心,”翁锐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会火灵门门主裘禄和他身边的几个弟子可能都已经被杀了,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怎么去给别人解释这怎么回事吧。” “这怎么可能,”君桃道,“我看这个裘禄为人奸诈,心机很深,功夫也不是很弱,怎么可能随便给人所杀?” “那是因为他们看了不该看的,哼哼!”翁锐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门主,这到底为什么,您快给我们说说?”如果能有这个结果,那也是为沌仪他们出了口恶气,沌仪不免有些兴奋。 “这都是玉儿所为,”翁锐道,“在你们出去寻找山子的时候,玉儿要扯掉灰衣老者蒙面的灰布,他严厉警告玉儿谁看到了他的真容都得死,但他的蒙面布还是被玉儿扯掉了,玉儿还特地给裘禄和他的几个弟子看过灰衣老者的面目。” “你说灰衣老人真的会杀了他们?”朱山道。 “这还真有可能,”君轩分析道,“如果他们要做的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就裘禄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就算是他杀了这些人,别人也不会知道是他杀的,”翁锐道,“如果真是这样,过些天可能整个武林就会传遍,火灵门突袭了天工门江都工部,天工门为了报复门主带头灭了火灵门,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敢去天工门各地生事了。” “真有这种可能,”君轩道,“这样既符合事情发展的逻辑,也可以把这件事完全嫁祸到天工门头上。” “但我们并没有杀他们呀?”君桃道。 “谁能证明,”翁锐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天工门的人,就算是我们去给别人解释谁又会信?” “锐哥哥,你这么说是不是我把这些人给害了,”朱玉忽然有些内疚,“我当时只想捉弄捉弄那个家伙的。” “什么害不害的,那些人本来就该死!”朱山赶紧安慰妹妹。 “但他底下的两个弟子都来过江都,很多人都见到过他们。”君悦道,当天他看的最为真切。 “你能肯定你看到的是他的真面目?”翁锐道。 “还真别说,这两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易了容的,”君轩道,“当时门主要将那个魏子带走,那老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我还奇怪呢,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他怎么还会那么在乎他的弟子?” “这么说,这要成为一桩无头案了?”沌仪忽然有些气馁。 “不是还有门主和夫人看到过灰衣老者的真容吗?”君桃道。 “对呀,你快给我们讲讲他长什么样子?”朱山道。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翁锐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对他知道的越少,大家就越安全。” “这么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又把他的脸给包上了?”君轩道。 “是玉儿不想让你们看见,”翁锐道,“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那你们两个已经看见了,这是他知道的。”朱山一下子紧张起来,凡是对朱玉有危险的事他同样非常关注。 “这你不用担心,”翁锐道,“就算是他不来找我们我也一样要把他查清楚,况且他中了玉儿下的毒,暂时不会拿我们俩怎样的。” 从火神凹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朱玉了,对她来说,只要哥哥朱山能安全回来,其它的事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现在朱山虽然回来了,但这件事的解决似乎没有多少进展,君庭被杀的仇没有报,江都工部和各个工场被砸的东西也没有个着落,除了个火神门,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这怎么说都不是个胜利。 朱山对这个结果是最不满意的,本来顺风顺水的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形势一片大好,天工门的声望也一天高过一天,在他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还有更多的规划,但现在却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头破了,热闹也让别人看了,但打人的人却从手里溜了,连个说法都没有,这样的结果传出去,还让他怎么去跟现在的主顾交代,又怎么去说服其他可能潜在的主顾。 “门主,为什么要将他们放了,”朱山气恼地道,“这我想不通。” 江都工部的后厅里坐着不少人,天工门江都地面上的头面人物几乎都在,别说翁锐的情绪不高,其他人也都憋着一口气,因为这结果太有点莫名其妙了。 “我也想不通。”沌仪也道。 这回发生事情的是他所管辖的工部,在所有的祭工里面,他比谁都想挽回这个面子,上回去火神凹他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他也要给对方一重击,但到最后却是掌司朱山被擒,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退了回来。 这次有了门主翁锐主持大局,他对解决这件事可以说是信心百倍,他是真心的佩服这位年岁不大的门主,在天工门除了老门主,已经没有人比他的武功更高,况且还有一位司礼君轩以及三位掌祭,这已经是天工门现存的一半的高阶实力了,要是这还搞不定,那他就没法想象对方的实力高到了什么程度。 灰衣老者骇人的武功确实使他有点心灰意冷,门主这种存在也只能在他手上走个十来招,他们上去也都是白给,他一个人就可轻松碾压他们数人,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他平时并不怎么看得起的门主夫人朱玉,一出手都是神来之笔,连那武功已经深不可测的灰衣老者都束手就擒。 本来觉得这事情到此应该有个圆满的解决,因为一切主动权都回到了他们手上,火神门的地界并不大,就算是他们把朱山藏的在再隐秘,挖地三尺,他们也能把他找出来,天工门干的就是打造各种机关埋伏的事,但他们却发现,这里除了几个藏钱的地窖,其他的建筑简直可以用简单干净来形容,朱山根本就不可能被藏到这里。 朱山在天工门的分量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是门主夫人的亲哥哥,门主的大舅子。尽管他来的比较晚,但整个天工门还没有不服他的,他的功夫练的不是天工门的,天工门的那些公输班遗留的技业他也不感兴趣,更不要说从中去感悟什么自然大道了,让他们佩服的就是他那对钱独特的嗅觉,他觉得哪里能挣到钱就能挣到钱,并且还都是大钱。 因为有了天工门的生意,很多弟子都可以走出大山,来到各个繁华的都市,因为有了钱,天工门的修道之路不再辛苦,不光吃的东西好了起来,连穿的衣服也光鲜起来,就算是门人子弟的家里也因此受益不少,天工门的人也越来越多。 在这个时候,要是说把朱山置于危险之中来换取天工门最大的利益,或者是一些虚名,恐怕没人会答应,灰衣老者在见到朱山的一瞬就非常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要害,就算是在朱玉手里栽了个大跟头也可据此立于不败之地,并不断地把他的价值放大,还想获取更多的利益,还好翁锐及时醒悟,没有和他再纠缠下去,这才换得朱山的安全回归,至少也使天工门的利益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朱山被从枯井里吊起来的时候,整个人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嘴里还塞满了破布,并且被紧紧的绑在了脑后,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如果没人去救他,就算他真的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当他被弄上来解掉绳索和嘴里的破布,麻木的手脚半天才获得知觉,一直张着的颌骨也是活动了好一会才勉强能够说话,受了这么大的罪,他心中的怒火是可想而知的。 翁锐知道朱山心中的感受,他的心情也十分复杂,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状况,涉及到整个门派数百人众,或者还不止,他不能不慎重对待。 “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大哥!”按理说朱山作为哥哥翁锐应该跟着朱玉叫他大哥,但从小他都这么叫惯了,也没人觉得不对,看着一直沉默的翁锐,朱山已经忍不住了。 “你身体没啥大碍吧?”翁锐徐徐吐出一口气道。 “我真的没事,你已经问过好几遍了,”朱山急道,“我在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对呀,门主,你得拿个主意,大家都看着您哪。”沌仪道。 “先把君庭的妻子、孩子安顿好,不要再让他们受到伤害,”翁锐道,“各个工场的活继续干,并且要大张旗鼓的干,不能失了我们的气势。”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沌仪有些不解。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门了?”朱山道。 君悦抬眼往上看了了,嘴张了张,又合上了,有门主和这么多的掌司和掌祭在这里,他是没资格说话的,但那天挨打的有他,可以说受刺激最大的也是他,这样解决对他们江都工部来说跟不解决确实没什么两样。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着急,门主自会有他的考虑,”还是君轩对这件事要笃定一些,“这件事不同于江湖门派间的冲突寻仇,似乎也不是商家之间的利益冲突,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很深的背景。” “君轩掌司说的没错,这事没那么简单”翁锐道,“这位灰衣老者显然是一代武林名宿,他知道很多人,但我们却不知道他,连他的一点传闻和故事都没听说过,这人的修为高深莫测,这种人往往不太会缺钱,也不会为钱去奔波,但他却一反常态的要我们拿出一半的收入给他,你们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朱山道,“钱谁会不喜欢,有钱能住好的,有钱能吃好的,有钱还能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要是我有那么好的武功,我也说不定要去强迫别人把钱给我了。” “那是你还没有练到这种境界,”翁锐道,“修炼之人自会有他们的追求,要是心里想着钱,恐怕永远也修炼不到这样的境界。他自己只说他需要钱,那不是他自己为了占有,而是想做一些事情,如果这些事情是好事,他要说了我们给了也就给了,但他不肯说,那就说明他要做的这件事也见不了天日。” “门主说的有道理,”君轩道,“那他做什么事要那么多钱?” “这才是问题的要害,”翁锐道,“他要的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财力供给,说明他要做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连串的事,而且还是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是不是会危害到整个武林我们也不得而知。” “他还说了一件事,”君轩道,“他说也许十年后就不要我们的钱了,到时候或许还会给我们更多,看来他要做的事大概十年就会有结果。” “不管他要做什么,把他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朱山道。 “如果他真的要做这么大的一件事,他会是一个人吗?”翁锐道,“我们杀了他可以,但后面会发生还会有多少人找上来,我们能把他们全杀了吗?” “但至少要收拾一下火灵门的这些人吧,”朱山道,“如果这么一个小小的三流门派都可以随便来骑到我们头上,那我们以后还哪有面子去跟人他生意啊?” “这你倒可以放心,”翁锐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会火灵门门主裘禄和他身边的几个弟子可能都已经被杀了,到时候你们就等着怎么去给别人解释这怎么回事吧。” “这怎么可能,”君桃道,“我看这个裘禄为人奸诈,心机很深,功夫也不是很弱,怎么可能随便给人所杀?” “那是因为他们看了不该看的,哼哼!”翁锐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门主,这到底为什么,您快给我们说说?”如果能有这个结果,那也是为沌仪他们出了口恶气,沌仪不免有些兴奋。 “这都是玉儿所为,”翁锐道,“在你们出去寻找山子的时候,玉儿要扯掉灰衣老者蒙面的灰布,他严厉警告玉儿谁看到了他的真容都得死,但他的蒙面布还是被玉儿扯掉了,玉儿还特地给裘禄和他的几个弟子看过灰衣老者的面目。” “你说灰衣老人真的会杀了他们?”朱山道。 “这还真有可能,”君轩分析道,“如果他们要做的是一件极为隐秘的事情,就裘禄这些人的身份地位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就算是他杀了这些人,别人也不会知道是他杀的,”翁锐道,“如果真是这样,过些天可能整个武林就会传遍,火灵门突袭了天工门江都工部,天工门为了报复门主带头灭了火灵门,这样也就不会有人敢去天工门各地生事了。” “真有这种可能,”君轩道,“这样既符合事情发展的逻辑,也可以把这件事完全嫁祸到天工门头上。” “但我们并没有杀他们呀?”君桃道。 “谁能证明,”翁锐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是天工门的人,就算是我们去给别人解释谁又会信?” “锐哥哥,你这么说是不是我把这些人给害了,”朱玉忽然有些内疚,“我当时只想捉弄捉弄那个家伙的。” “什么害不害的,那些人本来就该死!”朱山赶紧安慰妹妹。 “但他底下的两个弟子都来过江都,很多人都见到过他们。”君悦道,当天他看的最为真切。 “你能肯定你看到的是他的真面目?”翁锐道。 “还真别说,这两个家伙说不定就是易了容的,”君轩道,“当时门主要将那个魏子带走,那老家伙说什么也不肯,我还奇怪呢,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他怎么还会那么在乎他的弟子?” “这么说,这要成为一桩无头案了?”沌仪忽然有些气馁。 “不是还有门主和夫人看到过灰衣老者的真容吗?”君桃道。 “对呀,你快给我们讲讲他长什么样子?”朱山道。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为好,”翁锐道,“如果他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对他知道的越少,大家就越安全。” “这么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又把他的脸给包上了?”君轩道。 “是玉儿不想让你们看见,”翁锐道,“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吧。” “那你们两个已经看见了,这是他知道的。”朱山一下子紧张起来,凡是对朱玉有危险的事他同样非常关注。 “这你不用担心,”翁锐道,“就算是他不来找我们我也一样要把他查清楚,况且他中了玉儿下的毒,暂时不会拿我们俩怎样的。”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1:歧门谷怀旧 从天工山出来,翁锐本来是一定要送孙庸一家子出山的,但孙庸明白这江都工部遭袭那是件非常紧急的事,借口他要去故地歧门谷看看,让翁锐他们快走,就这样,两拨人在天工山下就分开了,孙庸他们一路向西,笃笃悠悠地走,翁锐他们一路向东转北,那可就快马加鞭了。 本来孙庸说去歧门谷,也只是不想耽搁翁锐的一个托词,但龙玉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尽管她也听说过歧门谷的故事,也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瓦砾,但那是孙庸长大的地方,是留下他全部童年记忆的地方,正好有这个机会,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向导,说什么她也要去看看。 其实歧门谷离天工山并不远,也就几百里地,因为山路不太好走,还有两个孩子跟着,也不想他们太累,这一家人游游逛逛第三天中午才到了那里。 自从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后面几天又有不少人打来打去,吓得下山村里的人好多天都不敢出门,再往后这些人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再没有人回来过,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继续过着他们几乎与世无争得日子。 十几年下来杂草树木已经将那片废墟笼罩,因为那里死了很多人,像是一个受到诅咒的不祥之地,几乎没人愿意过去,就连村里人也都快忘了那里曾经还有个院子。 孙庸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他们这种外乡人的打扮,当地山民还是本能的有一种防范心态,有人看了就赶紧回屋去了,但没过多会,一个包着头布的中年男子,慢慢的走出屋来,愣愣的看了孙庸老半天,很疑惑地说出了两个字。 “阿庸?” “阿奇哥?” 孙庸回了一句,这位中年男子一下子高兴的蹦了起来,冲过来拉着翁锐叽哩哇啦用当地的土话说个不停,孙庸也用当地的土话跟他讲话,倒是把龙玉和两个孩子听了个稀里糊涂,一句不懂,到后来阿奇过来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龙玉猜想那可能是孙庸在给他介绍他们。 孙庸和阿奇地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朝这边张望,阿奇见状用当地土话喊了一嗓子:“是阿庸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可就把这个小山村十几户人家全都喊出来了,不管男女老幼,纷纷朝他们涌来,又是一阵子极为热情的叽哩哇啦,还有人好奇的去抚摸两个孩子的头,吓得两个孩子直往龙玉身上贴,见孙庸跟所有人打着招呼,龙玉也笑吟吟的和人家点着头,反正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一阵热闹过后,孙庸的两匹马被人拉过去喂了,而他们一家人则被阿奇硬拉到了他们家,并把其他想来拉孙庸一些人笑着推开,但其他人觉得过意不去,回家拿了不少好吃的送过来,他们一家人在阿奇家几乎是在一大群人的围观下吃完了午饭。 午饭后,孙庸拉着龙玉和两个孩子走向那片废墟,阿奇想陪他们过去,但被他谢绝了。 孙庸原来住的院子离这个山村也不过百十丈远,出了村子远远就能看到,但现在除了一片树木,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之感。 “他们叫你阿庸?”龙玉道。 “是啊,他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孙庸道,“就像我叫你阿玉一样。” “呵呵呵,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叫我了,原来是跟他们学的,”龙玉道,“看来你和他们很熟啊?” “是啊,”孙庸道,“在这附近就这一个村子,娘和师叔不让我跑很远,所以青冥、青纯他们就常带我来这里玩,这十几户每家每户都很熟。” “我看出来了,他们又是惊奇又是高兴,”龙玉道,“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们以前都以为我死了,”孙庸道,“我告诉了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除了我还有我娘、师叔和两位师兄都还活着,他们听了都很高兴。” “我看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啊,你一来他们就拿了那么多好东西给咱们吃。”龙玉感叹道。 “山里人生性淳朴,也很善良,”孙庸道,“我听娘讲,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没少帮我们,后来师叔经常出去,常常会带很多山里没有的东西回来,也经常会给他们一些,我们和这些人的关系好着呢。” “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这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受到伤害?”龙玉道。 “当然有,”孙庸道,“青仪师兄原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后来给云枢师叔做了弟子,连他的父母也住在里面帮忙,但他们都在那天晚上给杀了,唉!” “这阴山三鬼真是可恶!”龙玉恨恨的道。 “更可恶的是我天枢门的那两个败类。”孙庸道。 “那为什么要放过他们?”龙玉气愤的道,“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还差点害了你和娘。” “都是同门师兄弟,我爹还是有点不忍吧,”孙庸道,“也是希望他们能就此改过自新。” “我看这些人是狗改不了吃屎,”龙玉道,“要不就不会那么心肠狠毒了。” 龙玉从小有很多人宠着,有点娇生惯养,而孙庸从小被管束得很严,但性格很好,处处也让着、宠着龙玉,确实让她感到非常幸福,但一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丈夫差点让那些人给杀了,她就恨得牙直痒痒。 “好了,不说这个了,”孙庸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就道,“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很漂亮,说我们的孩子长得也很好看。” “哈哈哈,人家那是恭维你呢。”龙玉笑道。 “可我自己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啊,嘿嘿……” 他们就这样说笑着,慢慢的走近了那片废墟,孙庸的情绪一下子阴沉起来,连本来一直打打闹闹的两个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从近处来看,这片废墟所占地方还是很大,从断断续续没有完全倒塌的石头砌成的围墙来看院子的基本轮廓还在,原来的房子已经全部倒塌成了高高矮矮的一个个砖石土丘,并且被杂草树丛遮盖的严严实实,原来院子里的那些树长得更粗更高了,原来没有树的很多地方也都长起了树,各种各样都有,密不透风,连原来的石板地都看不到一点。 “爹,这是什么地方?”儿子孙珏问道。 “这是你爹小时候住的地方。”龙玉看孙庸沉思,忙替他答道。 “那这里是我们的家吗?”女儿孙玥扭着头道,在她看来,既然小时候爹住在这里,那这里就应该是家。 “对,那是我们的家。”说这话的时候,龙玉已经眼泪汪汪了。 “那这里面的房子呢?”孙珏问道。 “被坏人烧掉了。”龙玉道。 “是那些杀人的人吗?”看来他们俩的谈话儿子已经听懂了不少。 “是。”龙玉的回答虽轻,但却很坚决。 “我长大了一定要杀掉这些坏人。”孙珏一握小拳头道。 “好,”孙庸舒了一口气,蹲下来拉着儿子的手,十几年前,他也一样是这样的想法,“你现在好好念书,好好练武,长大了才能去杀这些坏人。” “嗯,我一定好好练。”孙珏道。 “我也要练武。”孙玥也挤到了父亲的怀里。 “好,我们家玥玥也要练,呵呵。”孙庸看着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想进去看看。”看孙庸情绪好了,龙玉便道。 “你要进去?”孙庸淡淡的道,“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很难走吗?”龙玉看来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噢,不,”孙庸忙道,“看起来长了很多草和树,但院子还是比较平坦的。” 说完,他抱起孙玥,用脚分开半腿深的杂草,从已经倒塌的大门口踏进院子,并回头对龙玉道,“你们两跟着我。” 院内杂草树木都是从石板缝长出来的,已经将原来的石板顶的七零八落、凹凸不平,但孙庸对这里太熟悉了,虽说绕来绕去,但经他踩过的路,脚下几乎都是比较平坦的,沿途他还指着一堆堆倒塌的痕迹介绍“这是前厅,是我练武和念书的地方”,“那是厨房,旁边是青仪师兄父母住的地方”,“那里还有口水井”等等,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院子中间,有几颗大树围着的地方。 “这就是当初我们住的地方,”孙庸指着眼前的一堆废墟道,“右边的是我娘的房间,左边的是我的房间,中间有道墙,有道门连接两个房间,在我娘的房间里有处暗道。” “就是你们当初逃出来的那道暗道?”龙玉问道。 “是的,”孙庸道,“当初双方七八个人在这里打,多亏有你给玉儿教的神镖绝技,才帮我们争得一线生机,我们刚退入暗道,就被师叔一掌震倒旁边的残屋盖住了。” “哪是我教的,”龙玉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她自己有心练得好,她现在又练了那么多厉害的毒药,现在她的镖威胁就更大了。” “那确实有你一份指点之功啊,”孙庸道,“当时四个人围着玉儿和青冥师兄打,我们这边没人腾得出手来,她看着文文弱弱,一副受人保护的样子,别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她,但就是她突然中连发几镖,不但伤了对方的人,还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我们这才有机会退入暗道。” 孙庸简单几句话,但在龙玉听来已经是胆战心惊,也许后来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我去看看。” 龙玉说着上前数步,分开一人高的矮树丛和杂草,踏上一堆残存的瓦砾石块,原来的半截墙上都长出了树枝,那个暗道口真的是看不见了,但她相信,这底下一定有一条曾经救了孙庸和他们一伙人的暗道。 “这两间房看起来都很大的。”龙玉站在高处环视了一下道。 “这是这里最大最好的两间房,”孙庸道,“师叔让我和娘住在这里,他和其他人都住在后面一排的屋子里。” “云枢师叔还真是有心啊,”龙玉走下来四处看了看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好,要不我们把它重新修起来吧。” 孙庸没有吭声,过了一会才指了一下前面的一堆废墟道,“那天晚上死的六个人都埋在哪里。” 龙玉心里一惊,马上觉得她刚才的话有点不妥,道:“为什么不给他们建个坟?” “那时候这里还危机四伏,什么事都来不及做,”孙庸道,“云枢师叔在这里火化了他们,把墙推倒算是掩埋了。” “要不我们给他们修座坟吧?”龙玉确实有点不忍。 “不用了再打扰他们了,”孙庸道,“这座院子就是他们的坟!” 孙庸说完,对着那对废墟深深的鞠了三躬,龙玉也忙跟着鞠躬行礼。 从天工山出来,翁锐本来是一定要送孙庸一家子出山的,但孙庸明白这江都工部遭袭那是件非常紧急的事,借口他要去故地歧门谷看看,让翁锐他们快走,就这样,两拨人在天工山下就分开了,孙庸他们一路向西,笃笃悠悠地走,翁锐他们一路向东转北,那可就快马加鞭了。 本来孙庸说去歧门谷,也只是不想耽搁翁锐的一个托词,但龙玉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尽管她也听说过歧门谷的故事,也知道那里已经是一片瓦砾,但那是孙庸长大的地方,是留下他全部童年记忆的地方,正好有这个机会,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向导,说什么她也要去看看。 其实歧门谷离天工山并不远,也就几百里地,因为山路不太好走,还有两个孩子跟着,也不想他们太累,这一家人游游逛逛第三天中午才到了那里。 自从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后面几天又有不少人打来打去,吓得下山村里的人好多天都不敢出门,再往后这些人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且再没有人回来过,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继续过着他们几乎与世无争得日子。 十几年下来杂草树木已经将那片废墟笼罩,因为那里死了很多人,像是一个受到诅咒的不祥之地,几乎没人愿意过去,就连村里人也都快忘了那里曾经还有个院子。 孙庸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他们这种外乡人的打扮,当地山民还是本能的有一种防范心态,有人看了就赶紧回屋去了,但没过多会,一个包着头布的中年男子,慢慢的走出屋来,愣愣的看了孙庸老半天,很疑惑地说出了两个字。 “阿庸?” “阿奇哥?” 孙庸回了一句,这位中年男子一下子高兴的蹦了起来,冲过来拉着翁锐叽哩哇啦用当地的土话说个不停,孙庸也用当地的土话跟他讲话,倒是把龙玉和两个孩子听了个稀里糊涂,一句不懂,到后来阿奇过来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龙玉猜想那可能是孙庸在给他介绍他们。 孙庸和阿奇地对话已经吸引了不少人朝这边张望,阿奇见状用当地土话喊了一嗓子:“是阿庸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可就把这个小山村十几户人家全都喊出来了,不管男女老幼,纷纷朝他们涌来,又是一阵子极为热情的叽哩哇啦,还有人好奇的去抚摸两个孩子的头,吓得两个孩子直往龙玉身上贴,见孙庸跟所有人打着招呼,龙玉也笑吟吟的和人家点着头,反正她是一句也听不懂。 一阵热闹过后,孙庸的两匹马被人拉过去喂了,而他们一家人则被阿奇硬拉到了他们家,并把其他想来拉孙庸一些人笑着推开,但其他人觉得过意不去,回家拿了不少好吃的送过来,他们一家人在阿奇家几乎是在一大群人的围观下吃完了午饭。 午饭后,孙庸拉着龙玉和两个孩子走向那片废墟,阿奇想陪他们过去,但被他谢绝了。 孙庸原来住的院子离这个山村也不过百十丈远,出了村子远远就能看到,但现在除了一片树木,他几乎看不到别的东西,心中不免有些悲凉之感。 “他们叫你阿庸?”龙玉道。 “是啊,他们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孙庸道,“就像我叫你阿玉一样。” “呵呵呵,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叫我了,原来是跟他们学的,”龙玉道,“看来你和他们很熟啊?” “是啊,”孙庸道,“在这附近就这一个村子,娘和师叔不让我跑很远,所以青冥、青纯他们就常带我来这里玩,这十几户每家每户都很熟。” “我看出来了,他们又是惊奇又是高兴,”龙玉道,“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们以前都以为我死了,”孙庸道,“我告诉了他们这里发生了什么,除了我还有我娘、师叔和两位师兄都还活着,他们听了都很高兴。” “我看这里的人都很热情啊,你一来他们就拿了那么多好东西给咱们吃。”龙玉感叹道。 “山里人生性淳朴,也很善良,”孙庸道,“我听娘讲,我们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没少帮我们,后来师叔经常出去,常常会带很多山里没有的东西回来,也经常会给他们一些,我们和这些人的关系好着呢。” “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这村子里的人有没有受到伤害?”龙玉道。 “当然有,”孙庸道,“青仪师兄原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后来给云枢师叔做了弟子,连他的父母也住在里面帮忙,但他们都在那天晚上给杀了,唉!” “这阴山三鬼真是可恶!”龙玉恨恨的道。 “更可恶的是我天枢门的那两个败类。”孙庸道。 “那为什么要放过他们?”龙玉气愤的道,“他们害死了那么多人,还差点害了你和娘。” “都是同门师兄弟,我爹还是有点不忍吧,”孙庸道,“也是希望他们能就此改过自新。” “我看这些人是狗改不了吃屎,”龙玉道,“要不就不会那么心肠狠毒了。” 龙玉从小有很多人宠着,有点娇生惯养,而孙庸从小被管束得很严,但性格很好,处处也让着、宠着龙玉,确实让她感到非常幸福,但一想到这么好的一个丈夫差点让那些人给杀了,她就恨得牙直痒痒。 “好了,不说这个了,”孙庸觉得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就道,“村子里的人都说你很漂亮,说我们的孩子长得也很好看。” “哈哈哈,人家那是恭维你呢。”龙玉笑道。 “可我自己觉得他们说的很对啊,嘿嘿……” 他们就这样说笑着,慢慢的走近了那片废墟,孙庸的情绪一下子阴沉起来,连本来一直打打闹闹的两个孩子也安静了下来。 从近处来看,这片废墟所占地方还是很大,从断断续续没有完全倒塌的石头砌成的围墙来看院子的基本轮廓还在,原来的房子已经全部倒塌成了高高矮矮的一个个砖石土丘,并且被杂草树丛遮盖的严严实实,原来院子里的那些树长得更粗更高了,原来没有树的很多地方也都长起了树,各种各样都有,密不透风,连原来的石板地都看不到一点。 “爹,这是什么地方?”儿子孙珏问道。 “这是你爹小时候住的地方。”龙玉看孙庸沉思,忙替他答道。 “那这里是我们的家吗?”女儿孙玥扭着头道,在她看来,既然小时候爹住在这里,那这里就应该是家。 “对,那是我们的家。”说这话的时候,龙玉已经眼泪汪汪了。 “那这里面的房子呢?”孙珏问道。 “被坏人烧掉了。”龙玉道。 “是那些杀人的人吗?”看来他们俩的谈话儿子已经听懂了不少。 “是。”龙玉的回答虽轻,但却很坚决。 “我长大了一定要杀掉这些坏人。”孙珏一握小拳头道。 “好,”孙庸舒了一口气,蹲下来拉着儿子的手,十几年前,他也一样是这样的想法,“你现在好好念书,好好练武,长大了才能去杀这些坏人。” “嗯,我一定好好练。”孙珏道。 “我也要练武。”孙玥也挤到了父亲的怀里。 “好,我们家玥玥也要练,呵呵。”孙庸看着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想进去看看。”看孙庸情绪好了,龙玉便道。 “你要进去?”孙庸淡淡的道,“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很难走吗?”龙玉看来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噢,不,”孙庸忙道,“看起来长了很多草和树,但院子还是比较平坦的。” 说完,他抱起孙玥,用脚分开半腿深的杂草,从已经倒塌的大门口踏进院子,并回头对龙玉道,“你们两跟着我。” 院内杂草树木都是从石板缝长出来的,已经将原来的石板顶的七零八落、凹凸不平,但孙庸对这里太熟悉了,虽说绕来绕去,但经他踩过的路,脚下几乎都是比较平坦的,沿途他还指着一堆堆倒塌的痕迹介绍“这是前厅,是我练武和念书的地方”,“那是厨房,旁边是青仪师兄父母住的地方”,“那里还有口水井”等等,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院子中间,有几颗大树围着的地方。 “这就是当初我们住的地方,”孙庸指着眼前的一堆废墟道,“右边的是我娘的房间,左边的是我的房间,中间有道墙,有道门连接两个房间,在我娘的房间里有处暗道。” “就是你们当初逃出来的那道暗道?”龙玉问道。 “是的,”孙庸道,“当初双方七八个人在这里打,多亏有你给玉儿教的神镖绝技,才帮我们争得一线生机,我们刚退入暗道,就被师叔一掌震倒旁边的残屋盖住了。” “哪是我教的,”龙玉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她自己有心练得好,她现在又练了那么多厉害的毒药,现在她的镖威胁就更大了。” “那确实有你一份指点之功啊,”孙庸道,“当时四个人围着玉儿和青冥师兄打,我们这边没人腾得出手来,她看着文文弱弱,一副受人保护的样子,别人根本就没有在意她,但就是她突然中连发几镖,不但伤了对方的人,还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我们这才有机会退入暗道。” 孙庸简单几句话,但在龙玉听来已经是胆战心惊,也许后来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我去看看。” 龙玉说着上前数步,分开一人高的矮树丛和杂草,踏上一堆残存的瓦砾石块,原来的半截墙上都长出了树枝,那个暗道口真的是看不见了,但她相信,这底下一定有一条曾经救了孙庸和他们一伙人的暗道。 “这两间房看起来都很大的。”龙玉站在高处环视了一下道。 “这是这里最大最好的两间房,”孙庸道,“师叔让我和娘住在这里,他和其他人都住在后面一排的屋子里。” “云枢师叔还真是有心啊,”龙玉走下来四处看了看道,“我觉得这个地方很好,要不我们把它重新修起来吧。” 孙庸没有吭声,过了一会才指了一下前面的一堆废墟道,“那天晚上死的六个人都埋在哪里。” 龙玉心里一惊,马上觉得她刚才的话有点不妥,道:“为什么不给他们建个坟?” “那时候这里还危机四伏,什么事都来不及做,”孙庸道,“云枢师叔在这里火化了他们,把墙推倒算是掩埋了。” “要不我们给他们修座坟吧?”龙玉确实有点不忍。 “不用了再打扰他们了,”孙庸道,“这座院子就是他们的坟!” 孙庸说完,对着那对废墟深深的鞠了三躬,龙玉也忙跟着鞠躬行礼。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2:有人跟踪 看完老宅,这家人没有在村子里多呆,第二天就收拾行装继续上路了。 从歧门谷出来,孙庸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龙玉也算是满足了一个愿望,虽是多了不少感慨,但也由此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无限的憧憬,特别是看着两个孩子的时候,笑容就挂在两个人的脸上。 但这样的快乐时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孙庸的得话忽然变得越来越少,还不是的四处张望,开始倒还好,到后来连龙玉都感到有点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龙玉看着孙庸问道。 “噢,没什么,看风景啊。”虽说孙庸嘴上说没什么,脸上还硬挤出了一些笑容,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四下看了看。 龙玉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停下马来四周仔细观瞧,时值中午,光线很好,但这条山道上除了他们的两匹马四个人,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踪影,两边的山上也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草甸,看不出任何异样,树丛中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山谷的寂静。 “你今天的样子太怪了,”龙玉道,“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你一直在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连说话也很少。” “呵呵,真的没啥,我们赶紧赶路吧。”孙庸故作轻松,但他的眼睛又朝一边的树林深处瞄了一眼。 “不对,你一定有事,”龙玉也有点急了,“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听话,阿玉,”孙庸脸色一收,扶了扶坐在自己身前的儿子孙珏,静静的道,“什么话也不要讲,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真的有事啊?”龙玉也有点紧张了,但她还是很听话的打马前行。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孙庸道,“我总是觉得有点古怪,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哪有啊,”龙玉道,“我刚才看了,前后这山沟里就我们一家四口人啊。” “我也没有看到,”孙庸道,“只是感觉有点不对。” “哎哟,你吓死我了,”龙玉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看到什么了,我看你是当年歧门谷的事情对你刺激太大了,心里有阴影吧,咯咯。” “呵呵呵,可能是吧,”孙庸笑道,“我们把马打起来,跑一阵子吧。” “好啊,驾!” 龙玉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揽着马缰,脚下一磕马肚子,马儿即刻跑了起来,孙庸也纵马追了上去,两匹马后迅速扬起了一阵微微的烟尘。 孙庸表现出轻松的状态,尽可能显得若无其事,他是不想让龙玉担心,也不想吓着孩子,但他却实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跟着他们,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凭他这么多年静心修道所获得的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这绝不是幻觉。 空旷的山谷,前后都没有人,就算是有人跟着,那他就得藏身两边的山林之中,行动还要隐去踪迹不让他们发现,说明此人的功夫确实不弱,那就让马跑起来,快速行进,看看他还藏得住藏不住。 龙玉也是道门出身,冰雪聪明,既然孙庸说感觉不对,那就一定不对,他跟孙庸开开玩笑,也是为了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情绪,孙庸让她跑起来,她即可就明白什么意思,晃着缰绳催着马跑得越来越快,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回响。 两匹马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当他们快速绕过一个山凹,就要穿越前面的一片树林的时候,孙庸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浑身毛孔陡然倒竖,脖颈冷风直冒。 “你自己骑马怕不怕?”孙庸轻声问儿子,别看他只有六岁,但已经单独骑马很多次了。 “不怕!”孙珏人虽小,胆气很正。 “好,跟着你娘,”话音未落,孙庸从马上跃起脚一点马背,人已经像一道轻烟直飞林中,并且不忘把一句话飘入龙玉耳中,“照顾好孩子。” 龙玉闻言回头一看,早没了孙庸的踪影,只有儿子孙珏一人骑在马上,她略微放慢了一下马速,让儿子赶到自己身边,继续往前赶路。 孙庸没有让她停下,她对两边既近且又浓密的树林也不放心,直到跑出两里许,在一片开阔地她才停了下来,把两匹马拢在一起,伸手已经扣了两只镖在手里。 天玑门作为江湖道门三圣之一,对武功剑法有着他们独特的理解,九宫门的道法更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天玑老人的成就在武林中也是一座丰碑。 龙玉是天玑老人唯一的孙女,爱若掌上明珠,尽管在天玑门内有些霸道,那些师叔师兄都不敢惹她,自己练武还有些懒散随意,但她天资聪颖,这种心态又暗合自然大道,又有爷爷这么一位大家指点,深得天机门的武学精髓,不管是剑法、暗器,都堪称江湖一流。 这些年和孙庸在一起,深受孙庸修炼法门的影响,在自身的武功上更是上了几个层次,就算是在他们天玑门中,她也具备了踏入九宫门第五道神母门的实力。 和同门的其他师兄相比,她还有一道强项,那就是用毒制毒。 本来天玑门有自己的独门毒药,多是用于机关暗器,门下弟子多会使用和解毒,在门内精研之人并不是很多,龙玉只是随性好奇,就多学了一些,还把它教给了朱玉,没想到这一下子中了朱玉的心性,并让她给发展成了一门强大的技能,这让龙玉很受刺激,这些年在这上面也没少下功夫,尽管还比不上朱玉,但她自己确实也提升了不少。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龙玉还是有点紧张的,她想像着敌人可能突然出现的方位和她该怎么样去应对,就算这样,她感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在出汗。 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但这种临阵对敌她还真是第一次,以前最多就是和同门切磋,孙庸也没有少给她垫招,毕竟那种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现在不光要独立面对敌手,还要设法保护两个孩子。 经过一阵紧张的等待,他们等来的不是敌人,而是疾驰而来的孙庸。 “怎么样?”龙玉焦急的问道。 孙庸微微喘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没人?”龙玉道。 “不是,让他给跑了。”孙庸道。 “你看到了?”龙玉道。 “没有,我只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孙庸道。 “你都没追上,看来这个人的功夫不错。”龙玉叹道。 “嗯。”孙庸的回答很简单,看得出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龙玉对丈夫的武功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作为天枢老人的儿子,他没有去追随他爹的路子,而是自己在天枢门武功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虽不算一条独立的道路,但也成果斐然,在天工山和翁锐切磋,尽管略逊一筹,却也具备了和十大剑士级的存在抗衡的实力。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龙玉道。 “不管他了,我们继续走,”孙庸上马道,“后面小心些就是。” 后面的路他们走得不是很快,但却很是沉默,连两个孩子都吓得不敢说话,还是龙玉看出了两个孩子的变化,故作轻松的安慰他们:“珏儿、玥儿,不用怕,有爹和娘呢。” “嗯,我不怕,”孙珏握握小拳头道,“坏人要敢来,我也可以打他们。” “好,我们的珏儿真厉害,呵呵。” 两个大人脸上的笑容给了孩子很大的安全感,没过多一会,两个孩子又都开始指着远处的景色说说笑笑起来。 “你说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龙玉不解的道。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孙庸道,“我们天枢门这些年一直都很安稳,和江湖的其他门派来往也不多,我还真想不出谁会对我们有所企图。” “他们能企图我们什么呢,”龙玉道,“我们又不像翁师兄他们那样有钱,还能有人看上你的门主之位不成,呵呵呵……” 龙玉刚笑两声就立即停住,惊道:“会不会又是他们?” “我想不会吧,”孙庸当然知道龙玉说的是谁,“难道这门主之位对他们那样重要?难道他们还不吸取上回的教训?” “你和爹不看重,翁师兄也不看重,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看重,”龙玉道,“昨天我还讲过,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狗改不了吃屎!” “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孙庸道,“当年爹虽留了他们性命,但为惩戒其残害同门之罪,下手也很重,两位师伯就算身体能够恢复,算来都已七旬开外的人了,这辈子武功也难以恢复到当初了,何况这里千里之遥,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有那么好的功夫?” “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龙玉道,“十年时间很长,会发生很多事,我也不希望是他们,但这世间奇人异事很多,我们所见所闻有限,出现一些奇迹也不是不可能。” “夫人所言极是,”孙庸颔首道,“不管他是谁吧,我们小心就是了。” “其实我倒无所谓,”龙玉道,“身处江湖,自知各种险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人我都敢面对,但今天我们带着两个孩子,我还真有点担心。” “对方今天只是跟着我们,看样子只是了解我们的行踪,”孙庸道,“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还没想对我们动手或者还没有准备好,正好我们也做些准备。” “怎么准备?”龙玉道。 “沿此路往前五十里地有个一百十户人家的山镇,”孙庸道,“我们今晚就去那里歇息,给孩子找个庇护之所,我们应对起来也比较自如一些。” “如此甚好,”龙玉道,“我们天玑门的那些家当倒可以派上用场了,走,驾!” 两匹马又在山涧跑了起来。 看完老宅,这家人没有在村子里多呆,第二天就收拾行装继续上路了。 从歧门谷出来,孙庸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龙玉也算是满足了一个愿望,虽是多了不少感慨,但也由此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无限的憧憬,特别是看着两个孩子的时候,笑容就挂在两个人的脸上。 但这样的快乐时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孙庸的得话忽然变得越来越少,还不是的四处张望,开始倒还好,到后来连龙玉都感到有点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龙玉看着孙庸问道。 “噢,没什么,看风景啊。”虽说孙庸嘴上说没什么,脸上还硬挤出了一些笑容,但他还是忍不住的四下看了看。 龙玉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她停下马来四周仔细观瞧,时值中午,光线很好,但这条山道上除了他们的两匹马四个人,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踪影,两边的山上也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草甸,看不出任何异样,树丛中不时的传来几声鸟鸣,更显得山谷的寂静。 “你今天的样子太怪了,”龙玉道,“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你一直在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连说话也很少。” “呵呵,真的没啥,我们赶紧赶路吧。”孙庸故作轻松,但他的眼睛又朝一边的树林深处瞄了一眼。 “不对,你一定有事,”龙玉也有点急了,“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听话,阿玉,”孙庸脸色一收,扶了扶坐在自己身前的儿子孙珏,静静的道,“什么话也不要讲,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 “真的有事啊?”龙玉也有点紧张了,但她还是很听话的打马前行。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孙庸道,“我总是觉得有点古怪,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哪有啊,”龙玉道,“我刚才看了,前后这山沟里就我们一家四口人啊。” “我也没有看到,”孙庸道,“只是感觉有点不对。” “哎哟,你吓死我了,”龙玉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以为你看到什么了,我看你是当年歧门谷的事情对你刺激太大了,心里有阴影吧,咯咯。” “呵呵呵,可能是吧,”孙庸笑道,“我们把马打起来,跑一阵子吧。” “好啊,驾!” 龙玉一手搂着女儿,一手揽着马缰,脚下一磕马肚子,马儿即刻跑了起来,孙庸也纵马追了上去,两匹马后迅速扬起了一阵微微的烟尘。 孙庸表现出轻松的状态,尽可能显得若无其事,他是不想让龙玉担心,也不想吓着孩子,但他却实感觉到有人在偷偷地跟着他们,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凭他这么多年静心修道所获得的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这绝不是幻觉。 空旷的山谷,前后都没有人,就算是有人跟着,那他就得藏身两边的山林之中,行动还要隐去踪迹不让他们发现,说明此人的功夫确实不弱,那就让马跑起来,快速行进,看看他还藏得住藏不住。 龙玉也是道门出身,冰雪聪明,既然孙庸说感觉不对,那就一定不对,他跟孙庸开开玩笑,也是为了缓解一下他的紧张情绪,孙庸让她跑起来,她即可就明白什么意思,晃着缰绳催着马跑得越来越快,清脆的马蹄声在山谷回响。 两匹马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当他们快速绕过一个山凹,就要穿越前面的一片树林的时候,孙庸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浑身毛孔陡然倒竖,脖颈冷风直冒。 “你自己骑马怕不怕?”孙庸轻声问儿子,别看他只有六岁,但已经单独骑马很多次了。 “不怕!”孙珏人虽小,胆气很正。 “好,跟着你娘,”话音未落,孙庸从马上跃起脚一点马背,人已经像一道轻烟直飞林中,并且不忘把一句话飘入龙玉耳中,“照顾好孩子。” 龙玉闻言回头一看,早没了孙庸的踪影,只有儿子孙珏一人骑在马上,她略微放慢了一下马速,让儿子赶到自己身边,继续往前赶路。 孙庸没有让她停下,她对两边既近且又浓密的树林也不放心,直到跑出两里许,在一片开阔地她才停了下来,把两匹马拢在一起,伸手已经扣了两只镖在手里。 天玑门作为江湖道门三圣之一,对武功剑法有着他们独特的理解,九宫门的道法更是一种神秘的存在,天玑老人的成就在武林中也是一座丰碑。 龙玉是天玑老人唯一的孙女,爱若掌上明珠,尽管在天玑门内有些霸道,那些师叔师兄都不敢惹她,自己练武还有些懒散随意,但她天资聪颖,这种心态又暗合自然大道,又有爷爷这么一位大家指点,深得天机门的武学精髓,不管是剑法、暗器,都堪称江湖一流。 这些年和孙庸在一起,深受孙庸修炼法门的影响,在自身的武功上更是上了几个层次,就算是在他们天玑门中,她也具备了踏入九宫门第五道神母门的实力。 和同门的其他师兄相比,她还有一道强项,那就是用毒制毒。 本来天玑门有自己的独门毒药,多是用于机关暗器,门下弟子多会使用和解毒,在门内精研之人并不是很多,龙玉只是随性好奇,就多学了一些,还把它教给了朱玉,没想到这一下子中了朱玉的心性,并让她给发展成了一门强大的技能,这让龙玉很受刺激,这些年在这上面也没少下功夫,尽管还比不上朱玉,但她自己确实也提升了不少。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龙玉还是有点紧张的,她想像着敌人可能突然出现的方位和她该怎么样去应对,就算这样,她感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在出汗。 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但这种临阵对敌她还真是第一次,以前最多就是和同门切磋,孙庸也没有少给她垫招,毕竟那种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她现在不光要独立面对敌手,还要设法保护两个孩子。 经过一阵紧张的等待,他们等来的不是敌人,而是疾驰而来的孙庸。 “怎么样?”龙玉焦急的问道。 孙庸微微喘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怎么?没人?”龙玉道。 “不是,让他给跑了。”孙庸道。 “你看到了?”龙玉道。 “没有,我只看到了他留下的痕迹。”孙庸道。 “你都没追上,看来这个人的功夫不错。”龙玉叹道。 “嗯。”孙庸的回答很简单,看得出他的脸色有些沉重。 龙玉对丈夫的武功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作为天枢老人的儿子,他没有去追随他爹的路子,而是自己在天枢门武功的基础上继续发展,虽不算一条独立的道路,但也成果斐然,在天工山和翁锐切磋,尽管略逊一筹,却也具备了和十大剑士级的存在抗衡的实力。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龙玉道。 “不管他了,我们继续走,”孙庸上马道,“后面小心些就是。” 后面的路他们走得不是很快,但却很是沉默,连两个孩子都吓得不敢说话,还是龙玉看出了两个孩子的变化,故作轻松的安慰他们:“珏儿、玥儿,不用怕,有爹和娘呢。” “嗯,我不怕,”孙珏握握小拳头道,“坏人要敢来,我也可以打他们。” “好,我们的珏儿真厉害,呵呵。” 两个大人脸上的笑容给了孩子很大的安全感,没过多一会,两个孩子又都开始指着远处的景色说说笑笑起来。 “你说这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们?”龙玉不解的道。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孙庸道,“我们天枢门这些年一直都很安稳,和江湖的其他门派来往也不多,我还真想不出谁会对我们有所企图。” “他们能企图我们什么呢,”龙玉道,“我们又不像翁师兄他们那样有钱,还能有人看上你的门主之位不成,呵呵呵……” 龙玉刚笑两声就立即停住,惊道:“会不会又是他们?” “我想不会吧,”孙庸当然知道龙玉说的是谁,“难道这门主之位对他们那样重要?难道他们还不吸取上回的教训?” “你和爹不看重,翁师兄也不看重,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看重,”龙玉道,“昨天我还讲过,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狗改不了吃屎!” “我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孙庸道,“当年爹虽留了他们性命,但为惩戒其残害同门之罪,下手也很重,两位师伯就算身体能够恢复,算来都已七旬开外的人了,这辈子武功也难以恢复到当初了,何况这里千里之遥,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还有那么好的功夫?” “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龙玉道,“十年时间很长,会发生很多事,我也不希望是他们,但这世间奇人异事很多,我们所见所闻有限,出现一些奇迹也不是不可能。” “夫人所言极是,”孙庸颔首道,“不管他是谁吧,我们小心就是了。” “其实我倒无所谓,”龙玉道,“身处江湖,自知各种险恶,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人我都敢面对,但今天我们带着两个孩子,我还真有点担心。” “对方今天只是跟着我们,看样子只是了解我们的行踪,”孙庸道,“从他们的表现来看,似乎还没想对我们动手或者还没有准备好,正好我们也做些准备。” “怎么准备?”龙玉道。 “沿此路往前五十里地有个一百十户人家的山镇,”孙庸道,“我们今晚就去那里歇息,给孩子找个庇护之所,我们应对起来也比较自如一些。” “如此甚好,”龙玉道,“我们天玑门的那些家当倒可以派上用场了,走,驾!” 两匹马又在山涧跑了起来。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3:金蝉脱壳 孙庸所说的小山镇叫桐山镇,住着有一两百户人家,这里离出庾岭已经不远,也是去往南越的一条商路途径地,聚集的人口也不少,和山村零星的住户相比,这里已经是比较大的集镇了,还坐落着一些商户,还能看到一些往来的外地人,算是比较热闹了。 孙庸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申初时分,镇上的人不少,他们也没有犹豫,直接到了镇子中间的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大庾客栈。 虽说名字叫大庾客栈,但这家客栈却实在是小的可怜,它背山沿街而建,总共也只有两层,底下一层靠左手是一前一后两间客房,靠右就是客栈的大堂,两大两小摆着四张桌子,从大堂往右穿过一道门就可进入并排的另一座屋舍,那是店家一家人住的地方,客栈的厨房也在那里,进出还算方便。 通过大堂里的一道木楼梯上去,就可以算得上这家客栈的上等房了,临街两间大的房间紧挨着,沿街的大窗户可以推开,小小街道的景致可以一览无余,楼梯两边挎着两间小房子,超后面山上开着两个小窗,但却只能看看,不能打开。 孙庸在上下看过之后,这才和一直等着他的店家搭话。 “你这里今天有客人没有?”孙庸道。 “客官,现在还没有。”店家一脸讨好像,生怕这个生意跑了。 “那好,今天你这上边的屋子就不要再安排别人了。”孙庸道。 “这个……”店家有些犹豫,看看门外,意思是说这天色尚早,要有生意他也不能不做啊。 “哦,这个你放心,”龙玉一下子就明白了店家的意思,“我们给你四个房间的钱。” “那好,那好!”店家赶紧答应,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在这种地方,三两天也不一定碰上一个住店的,刚才他也就是做做样子,这个时候就一定不能错过了。 “好了,”孙庸对店家吩咐道,“你先打点热水到房间,我们先洗漱一下,再做几样精致的小食备着,等会我们下来吃。” “您稍等,马上就好!”店家把他们在楼上安顿好,立即准备去了。 没过一会,孙庸一家四口洗漱完毕下楼来到大堂,店家早已准备好了饭食,跑前跑后忙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把这一家人给伺候好。 “店家,辛苦你了,”孙庸笑着给了店家一串大钱,“这是给你的房钱和今明两天的饭钱。” “哎哟,这太多了。”店家虽嘴里这样说着,但已经双手接过了钱,嘴都快咧到了耳根,这别说是住一天,就是住个两三天也够啊。 “不过还请店家照顾一下,”孙庸道,“这孩子在山里跑了一天,已经很累了,让他们早点睡,这今天晚上和明天一大都不要让人上去打扰我们,明天我们早饭吃晚点,吃完后我们就走。” “好好,这没问题,您想什么时候走都行。”店家赶紧答应着。 孙庸吩咐了龙玉一些照顾孩子早点睡之类的话,转身就要出去,店家看到,以为他有什么要事要办,赶紧过来招呼:“客官,你要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呵呵,不用了,”孙庸轻笑一声道,“初来乍到,我随便出去看看,顺便倒街头那家车行雇辆车,这样明天孩子赶路也舒服一点。” “那是,那是,您忙。”店家这才笑着离去。 出了客栈的大门,孙庸沿仅有的一条街道前后漫步,吃食店、杂货铺、铁匠铺、篾匠铺等等还是不少,但现在街上的行人已经明显少了,他还转到两边屋后的山上走了走,确认没什么危险,这才沿街一直走到那家车行门口,直接走了进去。 孙庸这一进去,就是一个多时辰,等他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借着难得的几点灯光,他又笃悠悠的回到了客栈,手里还多了一个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 这个时候一定是不会再有人来住店了,等孙庸进来,店家也就关好门户回自己那边睡觉去了。 ※ 夜深了,离桐山镇一里许的一处山神庙前有一矮一驼两个人影在晃动,似乎在等什么人,不时地在路边转来转去,东张西望,黑暗中看到一胖一瘦两个人悄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来人可是两位少使?”驼子问道。 “驼子,是我,”胖子边走边道,“要你们找的人看到了吗?” “看到了,”驼子道,“今天下午就到了这里。” “他们没走吗?”胖子道。 “没有,就住在大庾客栈,马也喂在店家后院的马厩里。”驼子道。 “客栈里面还住有什么人?”胖子道。 “这种小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人,”驼子道,“这家小客栈就住了他们一家人。” “他们来了一直都在客栈里吗?”胖子道。 “没有,”矮个道,“他们吃完饭那个男的出去了一趟,不光是在周围看了又看,还去了一回街头那家车行,很晚才回来。” “他去车行干什么?”胖子问道。 “这个我探听过了,”矮个道,“他在那里雇了一辆马车,说是明天早饭后要用。” “看来他们明天要坐车走,”一直没有说话的瘦子道,“这样也好跟踪点。” “我只希望师父他们早点过来,把这家伙赶紧了解掉算了,”胖子道,“越往外走,这事情就越难办。” “消息刚传出去,只要我们人跟不丢,两天内师父赶上了就能解决他们。”瘦子道。 “两位少使,用得着这么麻烦吗?”驼子道,“我看他们也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还带着两个孩子,我们四个上去,今天晚上就能解决他们,为什么也还要等长使来。” “别看他们年轻,那小子可是当今武林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枢门门主。”瘦子道。 “他就是姓孙的那个小子?”驼子道。 “对。”瘦子道。 “你们不也是……” “不许说!”驼子还没与说完,就被瘦子拦了下来。 “别看这个门主年岁不大,他的功夫确实不可小觑,”胖子解释道,“今天上午我们发现他们之后跟得稍微近了一点,就被他察觉,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要不是我们俩早有准备,差点就与他打了照面,以他现在的功夫,我们俩也不见得就是他的对手。” “吁,”矮子吁了一口气道,“还好我们没有惊动他,不然我们俩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怎么?你们被他发现了?”胖子闻言一惊。 “没有,这怎么可能,”矮子赶紧道,“少使你看我们俩长成这样,还是本地人,我们都有自己的买卖,他怎么能发现我们呢?” “那就好,”胖子道,“你们只要看着他从这里走了就好,要是在这里把他们弄丢了,你们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不会,不会,”驼子道,“我的铁匠铺就在他们附近,他的篾匠铺就在斜对面,他们一有动静我们这里一定会知道。” “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防止晚上发生意外,”胖子道,“有什么事你知道在哪里找我们。” “是,是!” 驼子矮子两人答应了一声,赶紧悄悄溜回了镇上。 ※ 第二天,太阳已经上升老高了,驼子铁匠才从所扶的案几上猛然醒来,他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后背的汗都下来了,我怎么睡着了?那一家四口还在不在? 有了这个想法,他即刻出门,等他到了客栈,却看到店家阿禹正在两眼惺忪的开店门。 “阿禹啊,你怎么现在才开门啊,”驼子笑道,“怪不得你这里老没有生意呢,哈哈哈。” “啊呸呸,”店家阿禹朝外呸两口道,“我把你个丧门星驼子,我刚开门你就咒我生意不好,我还就告诉你,我今天一天的客人就能赚你三天的钱。” “哦,这就奇怪了,”驼子道,“你们家今天这么早就住客人了?” “哈哈哈,谁会这么早来啊,”店家阿禹笑道,“我这客人是昨天就来的,一家四口,出手大方,一下子就包了我楼上的四间房,给的钱够他们在这里住三天了。” “那他们现在还没有起来?”驼子道。 这时候,矮子篾匠也急急地赶了过来,一看这家伙也是睡过头了,听见驼子和店家谈,他也没敢吭声,站在一旁听着。 “没呢,”店家道,“客官说了,昨天孩子跑累了,今天要他们多睡会,早饭晚点吃,吃完了才走。” “噢。”矮子篾匠听完长出一口气,摸了摸胸口转身又走了。 “这个矮篾匠今天好奇怪,”店家看着他的背影道,“我们俩人说话,他急急忙忙跑过来,一句话没讲,噢了一声就走,跟有病似的。” “对,这家伙这两天是有点不正常,呵呵,”驼子赶紧打着圆场道,“好了,你慢慢收拾,我再去转转。” 驼子说完,就朝前走去,路过篾匠铺给矮子篾匠一个眼色,让他注意客栈这边,自己则继续朝前走,直到车行门口,看见车把式老虞正在收拾车子。 “哈哈,老虞,这么早就把车套好,这是要出远门啊?”驼子假装无意问道。 “嘿,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老虞道,“今天还真有一家人雇我这车,定金都给了不少,一会吃过早饭就走。” “好,那您忙吧,我在转转,呵呵。” 驼子说完,往前转了转又转回来,路过篾匠铺的时候冲矮子篾匠点点头,这才安安心心的回他的铁匠铺去了。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这都日上三杆了,可客栈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这驼子心中可就有点不太安稳了,在他的铺子里转了几圈,终于下决心又去了大庾客栈。 到了门口,看见店家阿禹一个人在大堂里坐着,准备好的早饭已经在桌上摆着,他略顿身形,慢悠悠的踏了进去。 “呵呵呵,怎么你们家的客官还没起来呀?”驼子道。 “嗨,驼子,你说这也是噢,”店家也挠着脑袋偏头看看楼上道,“这出门之人哪有这么睡懒觉的,这再晚了还怎么赶路呢?”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驼子道,“你还是悄悄上去看看,要是在你的客栈里出事那可就麻烦了。” “此话有理。” 店家阿禹蹑手蹑脚的踏上楼梯,尽可能不弄出一点声响,驼子假装好奇,也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但上去看的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上面四个屋子,一个人也没有,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唯独桌上多了一大把钱。 “快去看看他们的马还在不在?”驼子急道。 两人赶紧下楼,冲向店家的后院,看到马厩里除了自家的一头骡子一头驴,哪还有两匹马的影子。 “啊!”驼子铁匠一声惊呼转身就往外跑,出了门就听见他喊道,“矮子,我们上当了!”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4:箭川被阻 在远离南埜的路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悠悠向北前行,这辆马车显得有些旧了,但它一点都不破,看样子还很结实,像是官宦富有人家用旧了的东西,质地还很好,走起来既轻快有没有声音。 马车的箱体比一般的要稍微宽大一些,显得十分宽敞,周围的框架排板也做得古朴厚实,小窗栅格从里面都用半新不旧的麻布遮得严严实实,只是两边各有一只小窗挑起了一角透气,色调和车子浑然一体,一点都不显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财主去走亲戚的模样。 在马车的辕头,坐着一位车夫,身上的皂色衣服已经不太鲜亮,但也干净利落,头戴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孔,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下颌上不长不短的一撮黑色胡须,手中的短鞭不时一杨,催着马儿前行,架势十足。 这位车夫自然就是孙庸了,他不光换了身装扮,把自己打扮成一名车夫,还特意给自己贴了一撮胡须,让自己的年龄一下子又长了十岁,就连时刻放在身边的那把剑也裹了一块破布。 龙玉带着孩子坐在车里,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小窗看得不亦乐乎,但绝不允许他们靠得太近,更不能将头探出窗外,就这样,龙玉也没感到轻松许多。 尽管到现在孙庸都不知道是谁在跟踪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要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现出形来,死活也得弄个明白。 但有两个孩子在,对方武功不弱,还到处都是眼线,他确实是不敢赌,必须要先给孩子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来解决这件事。 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孙庸这么多年修炼的成就就一下子显现出来了,表面上他变得更加若无其事,但实际上他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观察更加仔细,对来自周边的危险感受力更强,一眼扫过,任何细微的疑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在昨天他们刚到桐山镇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蹊跷,他几乎可以肯定已经有人注视着他们,在安排客栈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如何化解当下的状况。 他再次走出客栈,特意前后左右都转了一圈,已经基本确定了矮子篾匠和驼子铁匠的身份,尽管这两人打扮的都很市井,完全融入在当地人的生活中,但他却看得出这两人功夫不错,就算他们不在看他的时候,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他。 在车行他还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先是给车把式讲了很多要求要他帮忙准备,还打听从这镇子四面出去都能到达哪里,就连驾车的一些基本技巧都问到了,然后他就借口要出去兜兜风,押了一块金子在那里,借了匹马从车行后门就进了山林。 这个时候孙庸可就真没了看风景的闲情雅致,他已经知道五十里开外有一个县城叫南埜,那是出庾岭之后的第一个大镇,从那里往北,地势比较平坦,道路也要宽阔一些,就算行车也已经很是方便,他要去的正是那里。 孙庸在树林里没绕多远就走上正路,直奔南埜,他到那里只有一个目的,要找一辆结实一点的不太显眼的马车,还好,只要出得起钱,总有人会赚这个便宜,他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马车和马,约定好了交付的时间和地点,并答应到时给双倍的酬金,就立即往回赶。 回到车行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车把式看着马跑出的这一身汗,不免有些心疼,好在人家给的钱也不少,并且他也觉得这孙庸是个非凡之人,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对他的事也不敢多嘴,你吩咐什么就是什么,最后孙庸留了定金这才回到客栈。 前面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先是睡觉,休整好了,半夜时分一家人就悄悄地爬了起来。 龙玉近来一直想在毒功上和朱玉一较高下,这个时候让店家一家以及驼子铁匠、矮子篾匠睡一大觉,对她来说不是太难的事,既然大家都睡了,孙庸去裹好马蹄,悄无声息的把马牵出来就更容易了,没出子时,他们一家人已经疾驰在去往南埜的路上。 送车的人倒是很守约,两匹马也很健壮,当孙庸要把自己的两匹马送给他时,他喜出望外,说什么也不肯再要酬金了。 有了这辆马车,孙庸一家子就装上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改头换面,也不进城,直接笃悠悠的沿途北上,似乎这突发的状况和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 “你说这些人要是发现跟丢了我们会不会发疯啊?咯咯咯。”一想到这些龙玉都要乐个不停,她觉得这个结果十分的解气。 “气肯定是要气一阵子的,”孙庸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弄得这么周密,他们能知道我们去了哪里?”龙玉道。 “要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要想猜出去了哪里确实很难,”孙庸道,“但如果他们了解我们的身份,要找到我们恐怕就容易多了。” “你是说他们会猜出我们要去哪里?”龙玉道。 “如果你是这些人,就我们现在这个状况,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孙庸道。 “当然是回云峰山天枢门了。”龙玉道。 “对啊,你会这么想,他们也会这么想,”孙庸道,“所以我们就得改变点策略。” “你的意思我们不回云峰山了?”龙玉道。 “我们去八公山。”孙庸道。 “对,我们就去八公山,”龙玉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这样他们是不是就追不上我们了。” “这倒未必,”孙庸道,“但确实可以让他们多找两天,只要把孩子放在爹和娘那里,我回头就去找他们算账。” “你是说我们能在他们找到之前就赶到八公山?”龙玉虽是在问,但她确实也想是这个结果。 “但愿吧,”孙庸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这得看他们是什么人了?” 孙庸明白,桐山镇上的那两个人肯定不是临时安排到那里去的,这样看来,对方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很多地方都可能会有他们的人,只要他们出现,都可能被他们的人看见,非常时刻还得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看来这危险并没有过去,车厢里面的龙玉收敛了一下刚才有点兴奋的情绪,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心中想到:我一定要先做些准备,绝对要保护我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第一天安稳的度过了。 第二天也没发生任何事。 第三天也继续风平浪静。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这几天为了掩人耳目,孙庸都没有进过大的集镇,尽可能减少与人接触和露相,吃饭打尖喂马都是路边就近找的一些农家,就连晚上睡觉都是找僻静点的农家解决,一般都是龙玉带着孩子进屋睡,而孙庸则留在车上守夜,喂喂马,打个盹,以防不测。 三天了,他们就这样已经走过七八百里地,再往前就要到大江了,过了大江,就离八公山更近一步,也就更安全一步。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把那些人摆脱了,或许是那些人找不到他们放弃了,总之,大家都放松了一些,孙庸的话也多了,龙玉和孩子们的笑声也多了。 现在正值初夏时节,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的,刚吃完午饭的龙玉和两个孩子在车厢里打着盹,孙庸坐在辕头小心的赶着车,他想尽可能平稳一些,让他们娘几个睡得安稳一些。 孙庸打听过了,往前面有条捷径,叫做箭川,路虽说难走一点,但要少走几十里地,如果顺利穿过箭川,今晚就能到大江边上,运气好的话没准今天就能过江。 等孙庸把车赶入箭川,不太平坦的路面很快就把龙玉和两个孩子给颠醒了。 孙庸边走边看这里的地形,这是一道狭长的谷地,直直通向前方,就好像一支利箭豁开了一道山梁,也算名副其实。 两边山上的树木并不多,但山崖陡峭,怪石嶙峋,样子甚是险恶,别说这里藏几个人,就算是藏个千军万马,恐怕一时也难以发现,除此之外,这条道只有前后两条通路,要是一被卡死,那里也跑不了。 孙庸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对于这条路的风险,孙庸不是没有想过,一是这几天都这么过来了,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另外他也在想,如果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其实走大路小路都没有太大关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他是想能快点就快点,但看到现在这样的山势,他似乎有点后悔之意。 “阿玉,扶好两个孩子。”孙庸轻声道。 “怎么,有情况?”龙玉当然听得出这其中之意。 “路不好走,别惊着他们。” 孙庸话里的意味更浓了,因为他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两个人,虽都是农夫打扮,一个跳着一个担子,一个背着一个背篓,但这里并没有田地,他们不在官道上而出现在这种荒野小道就极不正常。 “我知道了!”龙玉回答的极为冷静,车厢里一阵响动之后龙玉道,“什么情况?” “有人来了!”孙庸回答极为简单,也没做任何解释,但龙玉已经完全明白了外面的情况,并做好了各种准备。 车子慢慢的靠近两人,孙庸也没有任何动静,你不能因为路上有人你就立即发作吧,这路你走得别人也走得啊。 那两人也低头朝前走,这山沟里的路并不是很宽,等快靠近马车的时候,两人自然分作两边给马车让路,等马车从他们身边走过,两人突然间从背篓和扁担里抽出剑来,直刺坐在辕上的孙庸,早有准备的孙庸身形暴起,出手就是两道剑光,两具尸体即刻跌落马车两旁。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震彻山谷,一道身影从山崖上飘落山路当中,随同他的还有十几道身影,分两拨堵住了前后道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你!” 在远离南埜的路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悠悠向北前行,这辆马车显得有些旧了,但它一点都不破,看样子还很结实,像是官宦富有人家用旧了的东西,质地还很好,走起来既轻快有没有声音。 马车的箱体比一般的要稍微宽大一些,显得十分宽敞,周围的框架排板也做得古朴厚实,小窗栅格从里面都用半新不旧的麻布遮得严严实实,只是两边各有一只小窗挑起了一角透气,色调和车子浑然一体,一点都不显眼,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财主去走亲戚的模样。 在马车的辕头,坐着一位车夫,身上的皂色衣服已经不太鲜亮,但也干净利落,头戴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孔,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下颌上不长不短的一撮黑色胡须,手中的短鞭不时一杨,催着马儿前行,架势十足。 这位车夫自然就是孙庸了,他不光换了身装扮,把自己打扮成一名车夫,还特意给自己贴了一撮胡须,让自己的年龄一下子又长了十岁,就连时刻放在身边的那把剑也裹了一块破布。 龙玉带着孩子坐在车里,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小窗看得不亦乐乎,但绝不允许他们靠得太近,更不能将头探出窗外,就这样,龙玉也没感到轻松许多。 尽管到现在孙庸都不知道是谁在跟踪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要是放在平时,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现出形来,死活也得弄个明白。 但有两个孩子在,对方武功不弱,还到处都是眼线,他确实是不敢赌,必须要先给孩子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来解决这件事。 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孙庸这么多年修炼的成就就一下子显现出来了,表面上他变得更加若无其事,但实际上他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观察更加仔细,对来自周边的危险感受力更强,一眼扫过,任何细微的疑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在昨天他们刚到桐山镇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的蹊跷,他几乎可以肯定已经有人注视着他们,在安排客栈的时候,他已经在考虑如何化解当下的状况。 他再次走出客栈,特意前后左右都转了一圈,已经基本确定了矮子篾匠和驼子铁匠的身份,尽管这两人打扮的都很市井,完全融入在当地人的生活中,但他却看得出这两人功夫不错,就算他们不在看他的时候,他们都在密切关注着他。 在车行他还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先是给车把式讲了很多要求要他帮忙准备,还打听从这镇子四面出去都能到达哪里,就连驾车的一些基本技巧都问到了,然后他就借口要出去兜兜风,押了一块金子在那里,借了匹马从车行后门就进了山林。 这个时候孙庸可就真没了看风景的闲情雅致,他已经知道五十里开外有一个县城叫南埜,那是出庾岭之后的第一个大镇,从那里往北,地势比较平坦,道路也要宽阔一些,就算行车也已经很是方便,他要去的正是那里。 孙庸在树林里没绕多远就走上正路,直奔南埜,他到那里只有一个目的,要找一辆结实一点的不太显眼的马车,还好,只要出得起钱,总有人会赚这个便宜,他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他想要的马车和马,约定好了交付的时间和地点,并答应到时给双倍的酬金,就立即往回赶。 回到车行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车把式看着马跑出的这一身汗,不免有些心疼,好在人家给的钱也不少,并且他也觉得这孙庸是个非凡之人,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对他的事也不敢多嘴,你吩咐什么就是什么,最后孙庸留了定金这才回到客栈。 前面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先是睡觉,休整好了,半夜时分一家人就悄悄地爬了起来。 龙玉近来一直想在毒功上和朱玉一较高下,这个时候让店家一家以及驼子铁匠、矮子篾匠睡一大觉,对她来说不是太难的事,既然大家都睡了,孙庸去裹好马蹄,悄无声息的把马牵出来就更容易了,没出子时,他们一家人已经疾驰在去往南埜的路上。 送车的人倒是很守约,两匹马也很健壮,当孙庸要把自己的两匹马送给他时,他喜出望外,说什么也不肯再要酬金了。 有了这辆马车,孙庸一家子就装上了所有的东西,然后改头换面,也不进城,直接笃悠悠的沿途北上,似乎这突发的状况和他们已经没有了关系。 “你说这些人要是发现跟丢了我们会不会发疯啊?咯咯咯。”一想到这些龙玉都要乐个不停,她觉得这个结果十分的解气。 “气肯定是要气一阵子的,”孙庸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弄得这么周密,他们能知道我们去了哪里?”龙玉道。 “要是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要想猜出去了哪里确实很难,”孙庸道,“但如果他们了解我们的身份,要找到我们恐怕就容易多了。” “你是说他们会猜出我们要去哪里?”龙玉道。 “如果你是这些人,就我们现在这个状况,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哪里?”孙庸道。 “当然是回云峰山天枢门了。”龙玉道。 “对啊,你会这么想,他们也会这么想,”孙庸道,“所以我们就得改变点策略。” “你的意思我们不回云峰山了?”龙玉道。 “我们去八公山。”孙庸道。 “对,我们就去八公山,”龙玉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这样他们是不是就追不上我们了。” “这倒未必,”孙庸道,“但确实可以让他们多找两天,只要把孩子放在爹和娘那里,我回头就去找他们算账。” “你是说我们能在他们找到之前就赶到八公山?”龙玉虽是在问,但她确实也想是这个结果。 “但愿吧,”孙庸并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这得看他们是什么人了?” 孙庸明白,桐山镇上的那两个人肯定不是临时安排到那里去的,这样看来,对方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很多地方都可能会有他们的人,只要他们出现,都可能被他们的人看见,非常时刻还得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看来这危险并没有过去,车厢里面的龙玉收敛了一下刚才有点兴奋的情绪,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心中想到:我一定要先做些准备,绝对要保护我的孩子不受到伤害。 第一天安稳的度过了。 第二天也没发生任何事。 第三天也继续风平浪静。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这几天为了掩人耳目,孙庸都没有进过大的集镇,尽可能减少与人接触和露相,吃饭打尖喂马都是路边就近找的一些农家,就连晚上睡觉都是找僻静点的农家解决,一般都是龙玉带着孩子进屋睡,而孙庸则留在车上守夜,喂喂马,打个盹,以防不测。 三天了,他们就这样已经走过七八百里地,再往前就要到大江了,过了大江,就离八公山更近一步,也就更安全一步。 或许是他们运气好把那些人摆脱了,或许是那些人找不到他们放弃了,总之,大家都放松了一些,孙庸的话也多了,龙玉和孩子们的笑声也多了。 现在正值初夏时节,午后的太阳还是有点热的,刚吃完午饭的龙玉和两个孩子在车厢里打着盹,孙庸坐在辕头小心的赶着车,他想尽可能平稳一些,让他们娘几个睡得安稳一些。 孙庸打听过了,往前面有条捷径,叫做箭川,路虽说难走一点,但要少走几十里地,如果顺利穿过箭川,今晚就能到大江边上,运气好的话没准今天就能过江。 等孙庸把车赶入箭川,不太平坦的路面很快就把龙玉和两个孩子给颠醒了。 孙庸边走边看这里的地形,这是一道狭长的谷地,直直通向前方,就好像一支利箭豁开了一道山梁,也算名副其实。 两边山上的树木并不多,但山崖陡峭,怪石嶙峋,样子甚是险恶,别说这里藏几个人,就算是藏个千军万马,恐怕一时也难以发现,除此之外,这条道只有前后两条通路,要是一被卡死,那里也跑不了。 孙庸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对于这条路的风险,孙庸不是没有想过,一是这几天都这么过来了,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另外他也在想,如果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其实走大路小路都没有太大关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他是想能快点就快点,但看到现在这样的山势,他似乎有点后悔之意。 “阿玉,扶好两个孩子。”孙庸轻声道。 “怎么,有情况?”龙玉当然听得出这其中之意。 “路不好走,别惊着他们。” 孙庸话里的意味更浓了,因为他已经远远的看见了两个人,虽都是农夫打扮,一个跳着一个担子,一个背着一个背篓,但这里并没有田地,他们不在官道上而出现在这种荒野小道就极不正常。 “我知道了!”龙玉回答的极为冷静,车厢里一阵响动之后龙玉道,“什么情况?” “有人来了!”孙庸回答极为简单,也没做任何解释,但龙玉已经完全明白了外面的情况,并做好了各种准备。 车子慢慢的靠近两人,孙庸也没有任何动静,你不能因为路上有人你就立即发作吧,这路你走得别人也走得啊。 那两人也低头朝前走,这山沟里的路并不是很宽,等快靠近马车的时候,两人自然分作两边给马车让路,等马车从他们身边走过,两人突然间从背篓和扁担里抽出剑来,直刺坐在辕上的孙庸,早有准备的孙庸身形暴起,出手就是两道剑光,两具尸体即刻跌落马车两旁。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震彻山谷,一道身影从山崖上飘落山路当中,随同他的还有十几道身影,分两拨堵住了前后道路,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果然是你!” 第三十三章 子孙劫难-5:同门之战 “吁—”,孙庸一揽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纵身已经站在了马车一侧,前后看了看道,“大师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人收拾不了你吗?”说话的人就是原来天枢门的大师兄星枢子,年岁长了,头发胡须几乎已经全白,但其精神似乎比原来更旺了一些,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其武功有任何受损的样子。 孙庸一看到星枢子,一下子心安不少,心里的猜测已经完全得到了证实,想起那个二师伯宇枢子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他的这句问话却被星枢子理解成看不起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在拦住马车的前后两拨人中,除了星枢子,孙庸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青眠、青阳、青峦、青峰都在,他记得当时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叫青逸,却没有看到他,还有青峦、清风都是宇枢子的弟子,他自己却不在这里确实有点怪。 孙庸一开口,只提星枢子和宇枢子,直接把其他人忽略掉,确实也是有点看不起的意思,再说了,天枢门的一代门主,就算他还没有成为一代尊师,那也是当今少有的强者,在这些本来的天枢门门人面前,自然是不可能丢了威风。 也难怪孙庸瞧不起这些弟子,就算是这些当年的天枢门弟子,在武林也算得上高手了,可云峰山上的一场比试,这些人统统都败在了他和翁锐以及卫青手上,十年下来,孙庸自信已经将他们甩得更远了,连当时有点不可一世的两位师伯,现在也已经年老体衰,此消彼长,孙庸现在也是没有理由再怕他们,其他站在两边他见都没见过的那些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我是说您一个人这么快就追上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对孙庸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前面是谁跟踪的他,现在看见了星枢子,他已经明白了大半,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哼,就你那点能耐想摆脱我,你还嫩了点。”星枢子对此一脸的不屑,但到也证明前面确实是他的人在跟踪孙庸他们。 “是啊大师伯,和您相比我自然是嫩了点,但十年没见,你看起来倒是比以前硬朗了不少啊。” 孙庸出手就杀了人家两个人,但聊起天来像没事似的,但他这样说话,也可以被别人理解成当年你不是被我爹打的快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你放心,大仇未报,我死不了,”星枢子不冷不淡的道,“倒是孙门主年少老成,功夫应该长进了不少吧?” “哦,小侄这倒想听听了,”孙庸一脸无辜道,“大师伯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谁还在这个时候来和您结仇怨哪?” “姓孙的,你少在这里装蒜,”青阳已经不干了,跳出来就骂,“这天枢门的门主本来就该是我师父的,你们父子啥都不干,倒是抢门主做比谁都积极,这算不算仇怨啊?” 这个青阳,长得粗粗壮壮,仗着自己是星枢子的座下弟子,平时就有点跋扈,但其武功确是平平,在天枢门也就是个三流水平,上回孙庸第一次上山就是被他带人堵到门口,但一招之下就被孙庸撂翻在地,弄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到现在对孙庸还是耿耿于怀。 “哟,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孙庸道,“我这门主之位是翁师兄让给我做的,跟你们好像没半点关系,这怎么就把仇记到我这里了?” “哼,这有区别吗?”青阳道,“不管你们谁做门主,都是不劳而获,你们这些人都不该在这个位置上。” “大师伯,这个是您的意思?”孙庸尽管年轻,但毕竟是一门之主,威严还在那里,他不想和青阳这种浑货纠缠下去,星枢子才是重点。 “我都这把年纪了,做不做这个门主真无所谓,”星枢子道,“但努力了半辈子,就这样被人扫地出门,这口气却是咽不下。” “哪照您这么说,这都是我们父子兄弟的不对了?”孙庸道。 “难道是我的错?”星枢子道,“我想拿回本该是我的东西不行吗?” “哈哈哈,”孙庸闻言哑然失笑,“我叫您一声大师伯,那是敬您还是长辈,你到现在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是让我这个晚辈都看不起了,看来这样的结果也是活该了。” “姓孙的,你胡说什么?”青阳再次发飙。 “你一边呆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孙庸面色一冷,威风八面,这天枢门的门主也不是白给的。 “你……”青阳被他的气势一压,顿时说不下去了。 “星枢子,”孙庸也不再叫他大师伯了,“当年你重金收买阴山三鬼,密谋残害我娘和我,还有云枢师叔,这已经是触犯了门规极条,死不足惜,我爹也是念你是同门师兄,不忍杀你,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可你们竟然不思悔改,还要暗中作恶,这样下去你是要把所有的路都走绝吗?” “哼,你一个小屁孩少在这里给我唱高调,”星枢子也终于拉下了脸,“你认为我现在还有路可走吗?无家可归,流落江湖,我还不如一条狗,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说什么我触及门规极条,那你们都死了吗?” “没死那是上天不想让你这种人的阴谋得逞,”孙庸道,“或者说是你们这些人功夫实在太差,哼!”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很好?哼哼!”星枢子一声冷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这么说,你是想在这里抢门主之位?”孙庸道。 “我说过我做不做这个门主根本无所谓,”星枢子道,“但我不做,别人也别想在这位置上坐的安稳,天枢子不是觉得他很厉害吗,我要叫他哭都没处去哭!” “看样子你是想在这里杀了我了?”孙庸道。 “不是杀了你,而是杀了你全家,”星枢子道,“今天我会把你们一家从这世上抹去。” “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孙庸知道今天一仗已经在所难免,但他还是想问问清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星枢子道,“你是想说天枢子和天玑子,就算是加上那个天工子,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留半点痕迹,十年前没做干净的事,我今天一定会做干净的。” “看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孙庸慢慢的把手中的剑抬了起来,“动手吧!”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青阳大喝一声,脚下一较力,人已经飞射而出,手中的剑凌空划过,一招“云间追魂”直刺孙庸。 “青阳……”星枢子刚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孙庸和青阳相隔要十几步之遥,青阳身形一动,剑威立至,速度力道都是长进不少,一看这十年也没少下功夫,但他实在是不该轻视孙庸,因为他绝不是因为他外公、他父亲的余荫坐上这个位置的,他已经成为他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一个存在。 在青阳剑威极盛之时,孙庸陡然踏上两步,纵身而起,手中的剑在阳光下晃起一道亮光,稍稍磕偏了一点青阳的剑,在两人错身的一瞬间,他的剑从青阳的脖子上一带而过,稳稳地落地收剑。 “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孙庸淡淡地道。 而就在此时,前冲的青阳踉跄几步,重重的摔在马车跟前,脖子上的血在突突的往外冒,抽搐几下再没了动静。 星枢子的身子微微一抖,眉头一皱又慢慢舒缓开来,慢慢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刚才两位农夫装扮的人袭击孙庸被他一招就杀了,他就看出孙庸这些年的长进实在是太大了,明知青阳不是对手才想制止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庸竟然毫不留情,一剑毙命,他心里确实疼啊,不管功夫怎样,毕竟鞍前马后的跟了自己快二十年了。 孙庸看似轻描淡写,但从刚才杀那两个农夫打扮的人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谁,只要有机会,今天都绝不啰嗦,能杀几个是几个,决不留情,因为他后面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他们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他了。 “青阳!”青逸怒吼一声,带着几个人就要往上冲,但即刻被星枢子拦住。 “站住,”星枢子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对付他,去干你们该干的事去!” 一起手就损失了三名弟子,星枢子也不敢再试探了,看来这家伙比传说中的更厉害,看来只有自己去送他上西天了。 有了此等想法,星枢子也不再啰嗦,手中的剑一晃,“嗡”的一声震响,直透人的耳膜,在这声震响中,一道虚影直向孙庸飘来,几乎就是和声音一道来的,漫天的剑影洒落,体术剑法中的一大杀招“繁星万点”。 孙庸从这招“繁星万点”中感受到从来未有过的气势,感觉就像一片天朝自己压下,看来这位师伯不但原来的伤已经好了,功夫又有了进境。 对于天枢剑,孙庸自然是很熟,自然知道这招的厉害,要在十年以前,在这种强大气势的压迫之下没准他会滚地而出,暂避锋芒,但他现在是门主,也是三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是硬碰硬今天也要碰一下的,当即身形骤转,数道剑光凝聚,透过点点繁星,直插星枢子胸前,这招“彗星过日”几乎和当年天枢老人破曾禔的“繁星万点”一模一样,这也是天枢剑法的一个正常应对。 天枢老人使这一招,凭借的是自己强大的内力,而孙庸现在的内力修为还无法达到十年前天枢老人的高度,但星枢子的内力修为却要高出曾禔很多,这一高一低,中间的差距就更大,哪孙庸要想破这招的难度就更大,显然对这一点星枢子也很明白,在两剑相接劲力触发的一瞬间,星枢子的内力又加上去了两成,嘴角已经露出不经意的一丝微笑,似乎已经看到孙庸被这招压垮身中数个血窟窿的情景。 “吁—”,孙庸一揽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纵身已经站在了马车一侧,前后看了看道,“大师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人收拾不了你吗?”说话的人就是原来天枢门的大师兄星枢子,年岁长了,头发胡须几乎已经全白,但其精神似乎比原来更旺了一些,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完全看不出其武功有任何受损的样子。 孙庸一看到星枢子,一下子心安不少,心里的猜测已经完全得到了证实,想起那个二师伯宇枢子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他的这句问话却被星枢子理解成看不起他的意思。 说实在的,在拦住马车的前后两拨人中,除了星枢子,孙庸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青眠、青阳、青峦、青峰都在,他记得当时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叫青逸,却没有看到他,还有青峦、清风都是宇枢子的弟子,他自己却不在这里确实有点怪。 孙庸一开口,只提星枢子和宇枢子,直接把其他人忽略掉,确实也是有点看不起的意思,再说了,天枢门的一代门主,就算他还没有成为一代尊师,那也是当今少有的强者,在这些本来的天枢门门人面前,自然是不可能丢了威风。 也难怪孙庸瞧不起这些弟子,就算是这些当年的天枢门弟子,在武林也算得上高手了,可云峰山上的一场比试,这些人统统都败在了他和翁锐以及卫青手上,十年下来,孙庸自信已经将他们甩得更远了,连当时有点不可一世的两位师伯,现在也已经年老体衰,此消彼长,孙庸现在也是没有理由再怕他们,其他站在两边他见都没见过的那些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我是说您一个人这么快就追上了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对孙庸来说他根本不知道前面是谁跟踪的他,现在看见了星枢子,他已经明白了大半,但他还是要证实一下。 “哼,就你那点能耐想摆脱我,你还嫩了点。”星枢子对此一脸的不屑,但到也证明前面确实是他的人在跟踪孙庸他们。 “是啊大师伯,和您相比我自然是嫩了点,但十年没见,你看起来倒是比以前硬朗了不少啊。” 孙庸出手就杀了人家两个人,但聊起天来像没事似的,但他这样说话,也可以被别人理解成当年你不是被我爹打的快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过来了? “你放心,大仇未报,我死不了,”星枢子不冷不淡的道,“倒是孙门主年少老成,功夫应该长进了不少吧?” “哦,小侄这倒想听听了,”孙庸一脸无辜道,“大师伯已经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谁还在这个时候来和您结仇怨哪?” “姓孙的,你少在这里装蒜,”青阳已经不干了,跳出来就骂,“这天枢门的门主本来就该是我师父的,你们父子啥都不干,倒是抢门主做比谁都积极,这算不算仇怨啊?” 这个青阳,长得粗粗壮壮,仗着自己是星枢子的座下弟子,平时就有点跋扈,但其武功确是平平,在天枢门也就是个三流水平,上回孙庸第一次上山就是被他带人堵到门口,但一招之下就被孙庸撂翻在地,弄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到现在对孙庸还是耿耿于怀。 “哟,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孙庸道,“我这门主之位是翁师兄让给我做的,跟你们好像没半点关系,这怎么就把仇记到我这里了?” “哼,这有区别吗?”青阳道,“不管你们谁做门主,都是不劳而获,你们这些人都不该在这个位置上。” “大师伯,这个是您的意思?”孙庸尽管年轻,但毕竟是一门之主,威严还在那里,他不想和青阳这种浑货纠缠下去,星枢子才是重点。 “我都这把年纪了,做不做这个门主真无所谓,”星枢子道,“但努力了半辈子,就这样被人扫地出门,这口气却是咽不下。” “哪照您这么说,这都是我们父子兄弟的不对了?”孙庸道。 “难道是我的错?”星枢子道,“我想拿回本该是我的东西不行吗?” “哈哈哈,”孙庸闻言哑然失笑,“我叫您一声大师伯,那是敬您还是长辈,你到现在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是让我这个晚辈都看不起了,看来这样的结果也是活该了。” “姓孙的,你胡说什么?”青阳再次发飙。 “你一边呆着,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孙庸面色一冷,威风八面,这天枢门的门主也不是白给的。 “你……”青阳被他的气势一压,顿时说不下去了。 “星枢子,”孙庸也不再叫他大师伯了,“当年你重金收买阴山三鬼,密谋残害我娘和我,还有云枢师叔,这已经是触犯了门规极条,死不足惜,我爹也是念你是同门师兄,不忍杀你,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可你们竟然不思悔改,还要暗中作恶,这样下去你是要把所有的路都走绝吗?” “哼,你一个小屁孩少在这里给我唱高调,”星枢子也终于拉下了脸,“你认为我现在还有路可走吗?无家可归,流落江湖,我还不如一条狗,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不想过了,说什么我触及门规极条,那你们都死了吗?” “没死那是上天不想让你这种人的阴谋得逞,”孙庸道,“或者说是你们这些人功夫实在太差,哼!”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现在的武功很好?哼哼!”星枢子一声冷笑,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这么说,你是想在这里抢门主之位?”孙庸道。 “我说过我做不做这个门主根本无所谓,”星枢子道,“但我不做,别人也别想在这位置上坐的安稳,天枢子不是觉得他很厉害吗,我要叫他哭都没处去哭!” “看样子你是想在这里杀了我了?”孙庸道。 “不是杀了你,而是杀了你全家,”星枢子道,“今天我会把你们一家从这世上抹去。” “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孙庸知道今天一仗已经在所难免,但他还是想问问清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星枢子道,“你是想说天枢子和天玑子,就算是加上那个天工子,又能把我怎么样,你放心,我不会留半点痕迹,十年前没做干净的事,我今天一定会做干净的。” “看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孙庸慢慢的把手中的剑抬了起来,“动手吧!” “我早看你不顺眼了!”青阳大喝一声,脚下一较力,人已经飞射而出,手中的剑凌空划过,一招“云间追魂”直刺孙庸。 “青阳……”星枢子刚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孙庸和青阳相隔要十几步之遥,青阳身形一动,剑威立至,速度力道都是长进不少,一看这十年也没少下功夫,但他实在是不该轻视孙庸,因为他绝不是因为他外公、他父亲的余荫坐上这个位置的,他已经成为他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的一个存在。 在青阳剑威极盛之时,孙庸陡然踏上两步,纵身而起,手中的剑在阳光下晃起一道亮光,稍稍磕偏了一点青阳的剑,在两人错身的一瞬间,他的剑从青阳的脖子上一带而过,稳稳地落地收剑。 “你今天的废话太多了!”孙庸淡淡地道。 而就在此时,前冲的青阳踉跄几步,重重的摔在马车跟前,脖子上的血在突突的往外冒,抽搐几下再没了动静。 星枢子的身子微微一抖,眉头一皱又慢慢舒缓开来,慢慢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从刚才两位农夫装扮的人袭击孙庸被他一招就杀了,他就看出孙庸这些年的长进实在是太大了,明知青阳不是对手才想制止他,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孙庸竟然毫不留情,一剑毙命,他心里确实疼啊,不管功夫怎样,毕竟鞍前马后的跟了自己快二十年了。 孙庸看似轻描淡写,但从刚才杀那两个农夫打扮的人开始,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谁,只要有机会,今天都绝不啰嗦,能杀几个是几个,决不留情,因为他后面就是他的老婆孩子,他们今天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他了。 “青阳!”青逸怒吼一声,带着几个人就要往上冲,但即刻被星枢子拦住。 “站住,”星枢子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来对付他,去干你们该干的事去!” 一起手就损失了三名弟子,星枢子也不敢再试探了,看来这家伙比传说中的更厉害,看来只有自己去送他上西天了。 有了此等想法,星枢子也不再啰嗦,手中的剑一晃,“嗡”的一声震响,直透人的耳膜,在这声震响中,一道虚影直向孙庸飘来,几乎就是和声音一道来的,漫天的剑影洒落,体术剑法中的一大杀招“繁星万点”。 孙庸从这招“繁星万点”中感受到从来未有过的气势,感觉就像一片天朝自己压下,看来这位师伯不但原来的伤已经好了,功夫又有了进境。 对于天枢剑,孙庸自然是很熟,自然知道这招的厉害,要在十年以前,在这种强大气势的压迫之下没准他会滚地而出,暂避锋芒,但他现在是门主,也是三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是硬碰硬今天也要碰一下的,当即身形骤转,数道剑光凝聚,透过点点繁星,直插星枢子胸前,这招“彗星过日”几乎和当年天枢老人破曾禔的“繁星万点”一模一样,这也是天枢剑法的一个正常应对。 天枢老人使这一招,凭借的是自己强大的内力,而孙庸现在的内力修为还无法达到十年前天枢老人的高度,但星枢子的内力修为却要高出曾禔很多,这一高一低,中间的差距就更大,哪孙庸要想破这招的难度就更大,显然对这一点星枢子也很明白,在两剑相接劲力触发的一瞬间,星枢子的内力又加上去了两成,嘴角已经露出不经意的一丝微笑,似乎已经看到孙庸被这招压垮身中数个血窟窿的情景。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6:丢了孩子 但情况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星枢子的想象,孙庸的内力似乎比他想的还不济,垮的更快,几乎在两剑相接的一瞬,孙庸的剑就被压了回去。 他的“繁星万点”几乎没受到任何阻力,他在最后一刻强加上去的两成功力更是强化了这招的威力,也使得星枢子的这招成为志在必得不留余地的一招,也就是这招已经老到根了,几乎无变招之可能。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孙庸的身形突然贴向了地面,手中的剑携刚才那招未发出的浑厚内力已经幻成一道明亮的天河,他竟然可以把“星河横舟”倒着使,不但可把自己护住,还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而自己这时候的力道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就算是凭自己的浑厚内力可以扛得住孙庸这颠倒的“星河横舟”,但也可能把自己的双脚卷进去,这太不划算了,当下左掌一掌拍出,硬生生的把自己剑上的力卸掉,也借此把身形提升几分,从孙庸的上面险而又险的翩然而过。 就此一招,星枢子已经明白,千万不能再把孙庸当做后生晚辈了,这家伙除了内功修为还差了一些,但其机变和对剑法剑意的理解已经有了极高的境界,这已经和亶爰山人当年的路子又远了一些,甚至他们都有些看不懂了,并且这家伙在和人交手的时候还多了很多邪门的东西,拉开架势和你硬拼,但到头却是挖坑让你跳,刚才就差点上当。 孙庸刚才的这一招也是险之又险,拼功力他自知火候还不到,要想耍机变,在星枢子的这种老狐狸面前也很难收效,那就以身试险,最好能一次就重创星枢子,才能为后面争取更多的机会。 但他还是低估了星枢子,这位已近八旬的老人,看不出一点力衰的迹象,似乎这些年还有不少提升。 有了这一招,孙庸的气势变的更强了一些,而星枢子则变得更稳健了一些,他不能出错,否则真可能全盘皆输,这样两道身影在箭川谷中飘飞,无数剑光在阳光下飞洒,两人的交手竟慢慢陷入胶着状态。 就在孙庸和星枢子交手的时候,星枢子带来的这些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从两头慢慢靠近马车,在离马车五六步的地方停下,略等片刻,青眠一招手,立即有两人扑了上去,刚到两步之遥,就听“嗖嗖”两声,两只飞镖迎面赶上,一只中在面门,当场毙命,一只中在肩头,也当场倒地。 见此情景,青眠知道这是龙玉所为,单个人自然比较危险,于是就大喝一声“上”,剩下的七八个人就一起从四周扑了上来,就算你再厉害,你也不可能一下子顾得了四周,但是他们想错了,只听一阵“嘭嘭”的机簧爆响,几把搜魂针从不同方向打出,力道强劲,绝非人力可为。 尽管冲上来的人对马车里有可能施放暗器早有准备,但在一瞬间能施放这么多怎么也没有想到,听见声音立即晃动手中的剑拨打,一阵叮当声后又有几人倒地,并且开始抽搐,显然暗器上有毒,并且还很利害。 青眠、青峰、青逸那是跟了星枢子和宇枢子十几二十年的弟子,功夫很好,见的场面也多,自然不会被这点暗器下倒,他们也就是滞了一滞,瞬间剑尖就接近了马车的箱体,青逸的剑尖已经刺上了箱体,但这箱体似乎异常坚硬,竟进不得半分,就在此时,机簧声再次响起,几人心说不好,立即后跃,但青逸的肩头已经被一颗铁藜子击中,尽管不是很重,但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上面也有毒。 就这两波攻击,冲上去的人连死带伤几乎损伤一半,吓得这些人连连后退,赶紧查看伤者。 龙玉从小长在天玑门,这毒药、暗器、机关不光是他们的道,也是他们的器,这既能融入他们的剑法,也一样可以拿出来伤人。 这些天一路走来,虽没有碰上什么可疑之人,但龙玉从孙庸的神情中一样可以感受到危险的逼近,她已经挖空自己的所学,把这辆马车打造成了一个强大的机关,对任何靠近马时十步以内的目标都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因为他知道,这是她和孩子最后的屏障,如果这道屏障失守,那就意味着他们一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孙庸那边依然和星枢子杀得难解难分,本来孙庸似乎并不太关心马车这边的情况,他对龙玉的布置还是有些信心的。 但在这些人几次受挫之后,星枢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心里就开始不太踏实了,总觉得哪里会出问题,他这一分心,使得星枢子的剑立即乘虚而入,险些中招,赶紧收心稳住,根本就无暇顾及马车这边了。 江湖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冲到马车跟前的人刚刚退去,另一道身影从箭川一边的山崖上飞驰而下,手中的剑携千钧之力劈向马车,马车中顿时机簧爆响,数种暗器激射而出,急袭空中来人,空中的身影振剑如飞,诸多暗器被他击落,还有一些擦身而过他也无暇顾及,手中的剑再次扬起,劈向马车。 就在长剑即将劈中马车的一瞬,又是“嘭”的一声爆响,马车的顶棚已被震开,龙玉从里面飞身而出,人在空中,回手就是一镖直射来人,轰然声中车厢被击得粉碎,来人顺手一剑将镖打飞,二人几乎同时落地。 这骤然的变化把孙庸吓了一跳,与星枢子缠斗的余光中他已经看到宇枢子的身影,原来这家伙一直没有现身,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时机,他有点后悔被星枢子拖得离马车越来越远,龙玉肯定不是宇枢子的对手,现在就算是想帮上一把也很难了。 孙庸的心已经彻底凉了,看来他们一家今天是难逃厄运了,绝望的境地倒激起了他残存的全部潜能,怒吼一声,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尽快杀了星枢子,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点点希望。 看着已经解体的车厢,里面并没有小孩,宇枢子有点意外。 “小孩在那里?”宇枢子道。 “哼,被一群狼跟着,我岂能将孩子带在身边。”龙玉道。 就算他们俩死,只要能让孩子活着,这是龙玉最后的期望,但这点期望也很快被打消了,她的话音未落,马车上已经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哈哈,真是好主意!”宇枢子瞄了一眼嵌在车厢底部厚厚的铁匣,诡秘一笑,开始向车边移动。 “别动我的孩子!”龙玉一声尖叫,猛然扑向马车,但她的身形刚动,就被宇枢子上前拦住。 “要想就你的孩子,那就先过我这一关,嘿嘿!”宇枢子笑得有点阴,他根本就没有把龙玉放在眼里。 武林中经常有句话,别轻易去惹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以她的孩子作要挟,她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难以想象的,凄厉的呼喊,凌厉的攻势,你所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被愤怒所扭曲的面孔,眼里的怒火足以毁灭一切,紧咬的牙齿足以将你撕碎,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孩子以身饲虎也会毫不犹豫。 宇枢子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开始他还是有点轻视龙玉,但急于护子的龙玉疯了一般地进攻倒把宇枢子给逼了个手忙脚乱,在退守了五六招之后,才慢慢把局势拉了回来,浑厚的内力和磅礴的天枢剑法的威力逐渐显现出来,龙玉已经处于下风并身中数剑,但她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停了她的孩子就活不了了。 但就算龙玉依旧在竭力的拼杀,她的孩子也已经处在危险之中。 看到龙玉被宇枢子拦住,而马车上的机关也被宇枢子一剑废掉,青峰、青眠两人顿时飞身马车跟前,一推铁匣的盖子,他们看到了孙珏孙玥两个孩子,哥哥伏在妹妹身上,嘴角流血,已经气息奄奄,显然他这个保护的动作为妹妹挡下了刚才宇枢子劈开车厢所带来的劲力震荡,身下的妹妹孙玥吓得哇哇大哭,脸上也被哥哥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一片。 看到这种情形,青峰上去抱起了孙珏,急往后退去,青眠上去抱了孙玥,刚想起身,见一道灰影飘然而至,携带凌厉的掌风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地一个闪动,但手里的孩子却已经到了别人的手里,他刚想上去抢夺,但对方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快得不可思议,逼得他急忙后跃,狼狈躲过一剑。 几乎就在同时,随后赶到的另外一只身影扑向青峰去抢孙珏,正在和龙玉拼斗的宇枢子见状猛攻一剑,将龙玉逼退半步,倏然抢至青峰身后将来人拦住,并立即拼杀起来。 龙玉有了这样的机会,想都没想直接扑向青峰,他绝对不能让他把儿子带走,但突然的这个变化也让星枢子吃了一惊,虚晃一剑一个飘身抢到青峰跟前,一把把孙珏从青峰手里抢了过来,并用剑抵住,对着已经赶到的龙玉大喝一声道:“站住!” “你把孩子还给我!”见此情形龙玉也立即停住,她的喊声也几近疯狂。 这时候宇枢子也停止了和另外一个人的拼斗,和其他几个同伴退后几步拦在星枢子的前面,孙庸这时也已经追到跟前。 但情况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星枢子的想象,孙庸的内力似乎比他想的还不济,垮的更快,几乎在两剑相接的一瞬,孙庸的剑就被压了回去。 他的“繁星万点”几乎没受到任何阻力,他在最后一刻强加上去的两成功力更是强化了这招的威力,也使得星枢子的这招成为志在必得不留余地的一招,也就是这招已经老到根了,几乎无变招之可能。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孙庸的身形突然贴向了地面,手中的剑携刚才那招未发出的浑厚内力已经幻成一道明亮的天河,他竟然可以把“星河横舟”倒着使,不但可把自己护住,还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而自己这时候的力道已经接近强弩之末,就算是凭自己的浑厚内力可以扛得住孙庸这颠倒的“星河横舟”,但也可能把自己的双脚卷进去,这太不划算了,当下左掌一掌拍出,硬生生的把自己剑上的力卸掉,也借此把身形提升几分,从孙庸的上面险而又险的翩然而过。 就此一招,星枢子已经明白,千万不能再把孙庸当做后生晚辈了,这家伙除了内功修为还差了一些,但其机变和对剑法剑意的理解已经有了极高的境界,这已经和亶爰山人当年的路子又远了一些,甚至他们都有些看不懂了,并且这家伙在和人交手的时候还多了很多邪门的东西,拉开架势和你硬拼,但到头却是挖坑让你跳,刚才就差点上当。 孙庸刚才的这一招也是险之又险,拼功力他自知火候还不到,要想耍机变,在星枢子的这种老狐狸面前也很难收效,那就以身试险,最好能一次就重创星枢子,才能为后面争取更多的机会。 但他还是低估了星枢子,这位已近八旬的老人,看不出一点力衰的迹象,似乎这些年还有不少提升。 有了这一招,孙庸的气势变的更强了一些,而星枢子则变得更稳健了一些,他不能出错,否则真可能全盘皆输,这样两道身影在箭川谷中飘飞,无数剑光在阳光下飞洒,两人的交手竟慢慢陷入胶着状态。 就在孙庸和星枢子交手的时候,星枢子带来的这些人也没有闲着,他们从两头慢慢靠近马车,在离马车五六步的地方停下,略等片刻,青眠一招手,立即有两人扑了上去,刚到两步之遥,就听“嗖嗖”两声,两只飞镖迎面赶上,一只中在面门,当场毙命,一只中在肩头,也当场倒地。 见此情景,青眠知道这是龙玉所为,单个人自然比较危险,于是就大喝一声“上”,剩下的七八个人就一起从四周扑了上来,就算你再厉害,你也不可能一下子顾得了四周,但是他们想错了,只听一阵“嘭嘭”的机簧爆响,几把搜魂针从不同方向打出,力道强劲,绝非人力可为。 尽管冲上来的人对马车里有可能施放暗器早有准备,但在一瞬间能施放这么多怎么也没有想到,听见声音立即晃动手中的剑拨打,一阵叮当声后又有几人倒地,并且开始抽搐,显然暗器上有毒,并且还很利害。 青眠、青峰、青逸那是跟了星枢子和宇枢子十几二十年的弟子,功夫很好,见的场面也多,自然不会被这点暗器下倒,他们也就是滞了一滞,瞬间剑尖就接近了马车的箱体,青逸的剑尖已经刺上了箱体,但这箱体似乎异常坚硬,竟进不得半分,就在此时,机簧声再次响起,几人心说不好,立即后跃,但青逸的肩头已经被一颗铁藜子击中,尽管不是很重,但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上面也有毒。 就这两波攻击,冲上去的人连死带伤几乎损伤一半,吓得这些人连连后退,赶紧查看伤者。 龙玉从小长在天玑门,这毒药、暗器、机关不光是他们的道,也是他们的器,这既能融入他们的剑法,也一样可以拿出来伤人。 这些天一路走来,虽没有碰上什么可疑之人,但龙玉从孙庸的神情中一样可以感受到危险的逼近,她已经挖空自己的所学,把这辆马车打造成了一个强大的机关,对任何靠近马时十步以内的目标都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因为他知道,这是她和孩子最后的屏障,如果这道屏障失守,那就意味着他们一家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孙庸那边依然和星枢子杀得难解难分,本来孙庸似乎并不太关心马车这边的情况,他对龙玉的布置还是有些信心的。 但在这些人几次受挫之后,星枢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心里就开始不太踏实了,总觉得哪里会出问题,他这一分心,使得星枢子的剑立即乘虚而入,险些中招,赶紧收心稳住,根本就无暇顾及马车这边了。 江湖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冲到马车跟前的人刚刚退去,另一道身影从箭川一边的山崖上飞驰而下,手中的剑携千钧之力劈向马车,马车中顿时机簧爆响,数种暗器激射而出,急袭空中来人,空中的身影振剑如飞,诸多暗器被他击落,还有一些擦身而过他也无暇顾及,手中的剑再次扬起,劈向马车。 就在长剑即将劈中马车的一瞬,又是“嘭”的一声爆响,马车的顶棚已被震开,龙玉从里面飞身而出,人在空中,回手就是一镖直射来人,轰然声中车厢被击得粉碎,来人顺手一剑将镖打飞,二人几乎同时落地。 这骤然的变化把孙庸吓了一跳,与星枢子缠斗的余光中他已经看到宇枢子的身影,原来这家伙一直没有现身,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时机,他有点后悔被星枢子拖得离马车越来越远,龙玉肯定不是宇枢子的对手,现在就算是想帮上一把也很难了。 孙庸的心已经彻底凉了,看来他们一家今天是难逃厄运了,绝望的境地倒激起了他残存的全部潜能,怒吼一声,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猛似一招,尽快杀了星枢子,这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点点希望。 看着已经解体的车厢,里面并没有小孩,宇枢子有点意外。 “小孩在那里?”宇枢子道。 “哼,被一群狼跟着,我岂能将孩子带在身边。”龙玉道。 就算他们俩死,只要能让孩子活着,这是龙玉最后的期望,但这点期望也很快被打消了,她的话音未落,马车上已经传出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哈哈,真是好主意!”宇枢子瞄了一眼嵌在车厢底部厚厚的铁匣,诡秘一笑,开始向车边移动。 “别动我的孩子!”龙玉一声尖叫,猛然扑向马车,但她的身形刚动,就被宇枢子上前拦住。 “要想就你的孩子,那就先过我这一关,嘿嘿!”宇枢子笑得有点阴,他根本就没有把龙玉放在眼里。 武林中经常有句话,别轻易去惹一个女人,更何况是以她的孩子作要挟,她所爆发出来的能量是难以想象的,凄厉的呼喊,凌厉的攻势,你所看到的已经是一个被愤怒所扭曲的面孔,眼里的怒火足以毁灭一切,紧咬的牙齿足以将你撕碎,在她眼里,已经没有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孩子以身饲虎也会毫不犹豫。 宇枢子现在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开始他还是有点轻视龙玉,但急于护子的龙玉疯了一般地进攻倒把宇枢子给逼了个手忙脚乱,在退守了五六招之后,才慢慢把局势拉了回来,浑厚的内力和磅礴的天枢剑法的威力逐渐显现出来,龙玉已经处于下风并身中数剑,但她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停了她的孩子就活不了了。 但就算龙玉依旧在竭力的拼杀,她的孩子也已经处在危险之中。 看到龙玉被宇枢子拦住,而马车上的机关也被宇枢子一剑废掉,青峰、青眠两人顿时飞身马车跟前,一推铁匣的盖子,他们看到了孙珏孙玥两个孩子,哥哥伏在妹妹身上,嘴角流血,已经气息奄奄,显然他这个保护的动作为妹妹挡下了刚才宇枢子劈开车厢所带来的劲力震荡,身下的妹妹孙玥吓得哇哇大哭,脸上也被哥哥嘴里流出的血染红一片。 看到这种情形,青峰上去抱起了孙珏,急往后退去,青眠上去抱了孙玥,刚想起身,见一道灰影飘然而至,携带凌厉的掌风向他袭来,他下意识地一个闪动,但手里的孩子却已经到了别人的手里,他刚想上去抢夺,但对方的剑已经到了他的跟前,快得不可思议,逼得他急忙后跃,狼狈躲过一剑。 几乎就在同时,随后赶到的另外一只身影扑向青峰去抢孙珏,正在和龙玉拼斗的宇枢子见状猛攻一剑,将龙玉逼退半步,倏然抢至青峰身后将来人拦住,并立即拼杀起来。 龙玉有了这样的机会,想都没想直接扑向青峰,他绝对不能让他把儿子带走,但突然的这个变化也让星枢子吃了一惊,虚晃一剑一个飘身抢到青峰跟前,一把把孙珏从青峰手里抢了过来,并用剑抵住,对着已经赶到的龙玉大喝一声道:“站住!” “你把孩子还给我!”见此情形龙玉也立即停住,她的喊声也几近疯狂。 这时候宇枢子也停止了和另外一个人的拼斗,和其他几个同伴退后几步拦在星枢子的前面,孙庸这时也已经追到跟前。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7:要挟 “退后!”星枢子喝道,“你们在往前半步,我立即就杀了这小子!” “好好,我们退后,”孙庸拉着龙玉退后两步,“别伤着孩子!” “哈哈哈,我倒天枢门的大师兄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抱着孙玥的高个子道,“原来也只是个会拿孩子做挡箭牌的货色。” 在他说话的时候,又传来了孙玥的哭声,龙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左右看看没有大碍才略微放心。 “你又是谁,”星枢子道,“这是我天枢门内部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在下阴柔,这是我的弟子林枫,”阴柔道,“本来这天枢门自己的事情外人确实不该插手,但我这个人就是看不惯一伙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你把孩子放了,你们男人爱怎么打我决不插手。” “哦,原来是麒麟剑士阴大侠到了,失敬,”宇枢子道,“但我们今天就是为这两个孩子而来的,既然到了我们手上,就没那么容易放掉。” “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不要脸,”林枫实在忍不住了,“你一帮老爷们拿着个孩子干什么,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啊!” “姓林的小子你少说风凉话,”宇枢子道,“你们鄣郡林家在江南算是一号人物,但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把老子惹急了,灭了你们也毫不费力。” “那你来呀!”林枫一挥剑道。 “大师伯,我求求你,”孙庸这个时候可没心情吵架,看着孩子已经心疼至极,“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你放了他,你要抓就抓我吧。” “哼,刚才你要这么说也许还有可能,”星枢子道,“你一肚子花花肠子,谁知道你会干什么,除非你自行了断还可以商量。” “星枢子,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你可得把他护好了,”阴柔道,“这孩子刚才被宇枢子的劲力所震,已经气息奄奄,如果他死在你手里,你们这些人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箭川谷。” 阴柔的这几句话说的心平气和,但却十分厉害,星枢子和宇枢子也都非常明白,刚才的情形要再打下去,其结果一定是孙庸一家人被灭,但现在对方突然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另一位是江湖后起之秀,再加上龙玉,就算他们这边的人多,恐怕也没了多少胜算。 星枢子觉得阴柔的话有一定道理,要想今天能够全身而退,这个孩子必须活着。 “你们退后二十步,我自会将小孩的命保住,”星枢子道,“如若你们想耍花招,我的劲力一吐,要他的小命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大家一拼了事。” 孙庸还想说什么,被阴柔拦住,拉着他们往后退到二十步开外,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紧张的看着对面。 星枢子把剑扔在一边,盘膝而坐,一手扶着孙珏,一手抵着他的后背,缓缓地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并引导他体内已经十分微弱的气息慢慢的流转,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见孙珏猛一抽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珏儿!”龙玉大叫一声就要往上冲,被阴柔拦住。 “孙夫人,孩子已无大碍。”阴柔道。 “谢谢阴大侠,谢谢林少侠!”孙庸这才想起感谢人家。 “都不是外人,”阴柔道,“这边的事还没完呢。” 阴柔的话不错,孙庸从翁锐那里没有少听麒麟剑士阴柔和鄣郡林家少主林枫的故事,有了这层关系大家确实都像自己人一样,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面,但阴柔他们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到了呢? 原来这里离林家不远,今天林枫陪师父阴柔去办点事,恰巧路过箭川谷,见有人在此打斗,江湖之人难免都有好奇之心,就暗地里躲起来观瞧,等他们弄明白了是谁和谁在打时,难免就动了相帮之意,但江湖上的事很是复杂,有时候双方可能都不愿意外人知道,冒然相帮未见得就是好事,可能还会弄出误会,所以只能选择比较好的时机再说。 一开始孙庸和星枢子相斗,还频频抢占上风,看得阴柔不断点头,林枫也是暗自佩服不已,再到后来龙玉在马车上催发多种暗器,伤了对方不少人,他们估计这场拼杀会有一边倒的趋势,更没了想出手的意思,但却没有想到星枢子突然杀出,摧毁马车,截杀龙玉,最后发现车上还藏有小孩,有人上去抢夺,阴柔他们这才现身,但还是晚了半步,使孙珏落入了星枢子之手。 在这件事上星枢子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他看到阴柔从山崖飘落,一招之间就从青眠手里抢走了小女孩,并逼退了青眠,虽没有动手杀人之意,但其武功高出他这些弟子太多,几乎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要是孩子到了他的手上,有这两人相助,他们今天的活就算白干了,那么多人也就白死了,所以这才舍弃孙庸,拼命把孙珏抢到自己手上。 听到孩子哭声,声音洪亮,中气很足,孙庸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在救治孩子上星枢子并没有掺假,这竟让他产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大师伯,”孙庸知道现在还不是对阴柔感谢和攀交情的时候,他把剑交给龙玉,只身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你想怎样咱们都可以商量,大人的事大人之间解决,您别难为孩子。” 孙庸这时候是硬压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客气一点,语气上已经将星枢子当长辈对待,期望不要再激怒他们,但对方似乎对此并不领情。 “你站住,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星枢子道,“这孩子我能救他,就能一掌毙了他,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我们耍什么花样?”龙玉心急如焚,边哭边道,“是你们无事生非,非得要在这里置我们一家于死地,现在还拿着我的孩子,你们到底要怎样啊?” 对啊,现在到底要怎样啊,星枢子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师弟宇枢子和几名弟子也在看着他。 按现在的情况,想干干净净的灭掉这一家人已经没有了可能,自己偷鸡不成还反蚀了一把米,数名弟子被孙庸和龙玉的暗器所杀,并且一下子就挑动了天枢门和天玑门两个顶级门派,估计天工门也不会袖手旁观,这让他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好在手里还有孙珏这么一个孩子,那是天枢门和天玑门的掌上明珠,有他在手上,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想怎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星枢子道,“今天的事情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你杀了我的人我会记住,这笔账还是要找你算的,这孩子我会带走,找你算账的时候我自会把他带来。” “不是我欠你什么账,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孙庸看星枢子态度坚决,也不再客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天枢子和天玑子那两个老家伙会气得要死,”星枢子道,“他们要是被气死了那倒好了,省得我再麻烦,要是他们不死,哪就请你告诉那两个老东西,如果想他们的孙子外孙活着,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否则我就让他们死了也闭不上眼!” “你混蛋,你快放了我的孩子!”龙玉说着就要往上冲,被孙庸死死拦住。 “你一个小辈口里最好干净点,”星枢子道,“如果你不想你儿子受苦,你就给我好好的等着!” “哼,堂堂天枢门的大师兄,现在沦落到要抓一个孩子做护身符,这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阴柔冷笑道。 “我说过,这里没你什么事,”星枢子冷冷道,“你最好也不要多嘴。” “这里没我什么事是真的,多不多嘴那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了,”阴柔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孩子你最好能把他保护好,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不要有,只要他有点事,恐怕你们这些人就都活到头了。” “这事不用你操心,”星枢子抱起孙珏,对他们的人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娘!”孙珏哭喊着不愿离开,但他还是被抱走了。 “门主!”龙玉急得直跺脚。 “阿玉!”孙庸现在也变得六神无主,不知该说什么好。 “孙夫人,”阴柔道,“现在孩子在他们手上,我们最好先忍忍,这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他们不会害我孩子吧?”看着那些人渐渐离去的背影,龙玉哭道。 “不会的,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这孩子就是他们的命,”阴柔道,“只要不把他们逼急了,我想孩子还是安全的。” “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龙玉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去八公山吧,”孙庸道,“先把这件事和爹娘讲明,安顿好孩子,我们再做打算。” “还要给我爷爷和我爹他们说。”龙玉现在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她的事也是天玑门的事。 “孙门主的主意不错,”阴柔道,“本来我还打算建议你呢,我听说你那个翁师兄也去八公山了,正好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阴大侠,您有我师兄的消息?”孙庸道。 “他们好像也栽了个大跟斗,”阴柔道,“据说遇到一位极厉害的对手,现在虽说暂时平息了,但后面怎么样也不好说。” “那我们夫妻就感谢二位鼎力相助了,”孙庸道,“我们就此别过,现在就赶往八公山。” “谢谢阴大侠和林少侠!”龙玉也赶紧施礼道。 “噢,不,”阴柔摇摇手道,“其实我们也是要赶往八公山的,我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你那位翁师兄了,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本来是要赶往江都,现在只能去八公山了。” “当真?”孙庸知道这是阴柔的好意。 “当然当真了,呵呵,”阴柔笑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对天枢老人这位世外高人我也只是听说还从来没有见过,还请孙门主引荐才是。” “阴大侠,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孙庸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前往。” “孙门主,你和我师父先行,到江边渡口等我,”林枫道,“我去安排一下,让人来把这谷里收拾一下。” “退后!”星枢子喝道,“你们在往前半步,我立即就杀了这小子!” “好好,我们退后,”孙庸拉着龙玉退后两步,“别伤着孩子!” “哈哈哈,我倒天枢门的大师兄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抱着孙玥的高个子道,“原来也只是个会拿孩子做挡箭牌的货色。” 在他说话的时候,又传来了孙玥的哭声,龙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左右看看没有大碍才略微放心。 “你又是谁,”星枢子道,“这是我天枢门内部的事,用不着外人插手!” “在下阴柔,这是我的弟子林枫,”阴柔道,“本来这天枢门自己的事情外人确实不该插手,但我这个人就是看不惯一伙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你把孩子放了,你们男人爱怎么打我决不插手。” “哦,原来是麒麟剑士阴大侠到了,失敬,”宇枢子道,“但我们今天就是为这两个孩子而来的,既然到了我们手上,就没那么容易放掉。” “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不要脸,”林枫实在忍不住了,“你一帮老爷们拿着个孩子干什么,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啊!” “姓林的小子你少说风凉话,”宇枢子道,“你们鄣郡林家在江南算是一号人物,但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把老子惹急了,灭了你们也毫不费力。” “那你来呀!”林枫一挥剑道。 “大师伯,我求求你,”孙庸这个时候可没心情吵架,看着孩子已经心疼至极,“孩子已经快不行了,你放了他,你要抓就抓我吧。” “哼,刚才你要这么说也许还有可能,”星枢子道,“你一肚子花花肠子,谁知道你会干什么,除非你自行了断还可以商量。” “星枢子,既然你这么看重这个孩子,你可得把他护好了,”阴柔道,“这孩子刚才被宇枢子的劲力所震,已经气息奄奄,如果他死在你手里,你们这些人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箭川谷。” 阴柔的这几句话说的心平气和,但却十分厉害,星枢子和宇枢子也都非常明白,刚才的情形要再打下去,其结果一定是孙庸一家人被灭,但现在对方突然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另一位是江湖后起之秀,再加上龙玉,就算他们这边的人多,恐怕也没了多少胜算。 星枢子觉得阴柔的话有一定道理,要想今天能够全身而退,这个孩子必须活着。 “你们退后二十步,我自会将小孩的命保住,”星枢子道,“如若你们想耍花招,我的劲力一吐,要他的小命还是没问题的,大不了大家一拼了事。” 孙庸还想说什么,被阴柔拦住,拉着他们往后退到二十步开外,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紧张的看着对面。 星枢子把剑扔在一边,盘膝而坐,一手扶着孙珏,一手抵着他的后背,缓缓地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并引导他体内已经十分微弱的气息慢慢的流转,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见孙珏猛一抽搐,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珏儿!”龙玉大叫一声就要往上冲,被阴柔拦住。 “孙夫人,孩子已无大碍。”阴柔道。 “谢谢阴大侠,谢谢林少侠!”孙庸这才想起感谢人家。 “都不是外人,”阴柔道,“这边的事还没完呢。” 阴柔的话不错,孙庸从翁锐那里没有少听麒麟剑士阴柔和鄣郡林家少主林枫的故事,有了这层关系大家确实都像自己人一样,但他们还真没见过面,但阴柔他们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到了呢? 原来这里离林家不远,今天林枫陪师父阴柔去办点事,恰巧路过箭川谷,见有人在此打斗,江湖之人难免都有好奇之心,就暗地里躲起来观瞧,等他们弄明白了是谁和谁在打时,难免就动了相帮之意,但江湖上的事很是复杂,有时候双方可能都不愿意外人知道,冒然相帮未见得就是好事,可能还会弄出误会,所以只能选择比较好的时机再说。 一开始孙庸和星枢子相斗,还频频抢占上风,看得阴柔不断点头,林枫也是暗自佩服不已,再到后来龙玉在马车上催发多种暗器,伤了对方不少人,他们估计这场拼杀会有一边倒的趋势,更没了想出手的意思,但却没有想到星枢子突然杀出,摧毁马车,截杀龙玉,最后发现车上还藏有小孩,有人上去抢夺,阴柔他们这才现身,但还是晚了半步,使孙珏落入了星枢子之手。 在这件事上星枢子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当他看到阴柔从山崖飘落,一招之间就从青眠手里抢走了小女孩,并逼退了青眠,虽没有动手杀人之意,但其武功高出他这些弟子太多,几乎就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要是孩子到了他的手上,有这两人相助,他们今天的活就算白干了,那么多人也就白死了,所以这才舍弃孙庸,拼命把孙珏抢到自己手上。 听到孩子哭声,声音洪亮,中气很足,孙庸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在救治孩子上星枢子并没有掺假,这竟让他产生出几分感激之情。 “大师伯,”孙庸知道现在还不是对阴柔感谢和攀交情的时候,他把剑交给龙玉,只身往前走去,边走边道,“你想怎样咱们都可以商量,大人的事大人之间解决,您别难为孩子。” 孙庸这时候是硬压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让自己客气一点,语气上已经将星枢子当长辈对待,期望不要再激怒他们,但对方似乎对此并不领情。 “你站住,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星枢子道,“这孩子我能救他,就能一掌毙了他,你们最好别耍什么花样。” “我们耍什么花样?”龙玉心急如焚,边哭边道,“是你们无事生非,非得要在这里置我们一家于死地,现在还拿着我的孩子,你们到底要怎样啊?” 对啊,现在到底要怎样啊,星枢子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师弟宇枢子和几名弟子也在看着他。 按现在的情况,想干干净净的灭掉这一家人已经没有了可能,自己偷鸡不成还反蚀了一把米,数名弟子被孙庸和龙玉的暗器所杀,并且一下子就挑动了天枢门和天玑门两个顶级门派,估计天工门也不会袖手旁观,这让他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好在手里还有孙珏这么一个孩子,那是天枢门和天玑门的掌上明珠,有他在手上,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想怎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星枢子道,“今天的事情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你杀了我的人我会记住,这笔账还是要找你算的,这孩子我会带走,找你算账的时候我自会把他带来。” “不是我欠你什么账,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孙庸看星枢子态度坚决,也不再客气,“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天枢子和天玑子那两个老家伙会气得要死,”星枢子道,“他们要是被气死了那倒好了,省得我再麻烦,要是他们不死,哪就请你告诉那两个老东西,如果想他们的孙子外孙活着,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否则我就让他们死了也闭不上眼!” “你混蛋,你快放了我的孩子!”龙玉说着就要往上冲,被孙庸死死拦住。 “你一个小辈口里最好干净点,”星枢子道,“如果你不想你儿子受苦,你就给我好好的等着!” “哼,堂堂天枢门的大师兄,现在沦落到要抓一个孩子做护身符,这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阴柔冷笑道。 “我说过,这里没你什么事,”星枢子冷冷道,“你最好也不要多嘴。” “这里没我什么事是真的,多不多嘴那就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了,”阴柔道,“不过有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孩子你最好能把他保护好,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不要有,只要他有点事,恐怕你们这些人就都活到头了。” “这事不用你操心,”星枢子抱起孙珏,对他们的人道,“走,我们离开这里。” “娘!”孙珏哭喊着不愿离开,但他还是被抱走了。 “门主!”龙玉急得直跺脚。 “阿玉!”孙庸现在也变得六神无主,不知该说什么好。 “孙夫人,”阴柔道,“现在孩子在他们手上,我们最好先忍忍,这事总有办法解决的。” “他们不会害我孩子吧?”看着那些人渐渐离去的背影,龙玉哭道。 “不会的,事情闹到这步田地,这孩子就是他们的命,”阴柔道,“只要不把他们逼急了,我想孩子还是安全的。” “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龙玉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去八公山吧,”孙庸道,“先把这件事和爹娘讲明,安顿好孩子,我们再做打算。” “还要给我爷爷和我爹他们说。”龙玉现在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她的事也是天玑门的事。 “孙门主的主意不错,”阴柔道,“本来我还打算建议你呢,我听说你那个翁师兄也去八公山了,正好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阴大侠,您有我师兄的消息?”孙庸道。 “他们好像也栽了个大跟斗,”阴柔道,“据说遇到一位极厉害的对手,现在虽说暂时平息了,但后面怎么样也不好说。” “那我们夫妻就感谢二位鼎力相助了,”孙庸道,“我们就此别过,现在就赶往八公山。” “谢谢阴大侠和林少侠!”龙玉也赶紧施礼道。 “噢,不,”阴柔摇摇手道,“其实我们也是要赶往八公山的,我好长时间也没见到你那位翁师兄了,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本来是要赶往江都,现在只能去八公山了。” “当真?”孙庸知道这是阴柔的好意。 “当然当真了,呵呵,”阴柔笑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对天枢老人这位世外高人我也只是听说还从来没有见过,还请孙门主引荐才是。” “阴大侠,您这么说就见外了,”孙庸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一同前往。” “孙门主,你和我师父先行,到江边渡口等我,”林枫道,“我去安排一下,让人来把这谷里收拾一下。”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8:坏了大事 在去往八公山的路上,孙庸因为丢了孩子而闷闷不乐,但在南越之地的一个神秘地方,星枢子、宇枢子因为抢了这么一个孩子回来也高兴不起来。 雨下得很大,他们赶了不少路才到了这里,天已经黑了,浑身几乎都湿透了,进门有人招呼了一下就把他们扔在了这里,快半个时辰了,不管不问,更别说有口热水了,气氛有点不对,星枢子心里越来越没底了。 “师兄,我们为什么会被突然叫到这里?”宇枢子有点惶惑。 “或许是有什么新的事要我们去做。”星枢子淡然道。 “我心里一直有点不太踏实,”宇枢子道,“我们这次冒然出去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能有什么不高兴,我们之间是有约定的,”星枢子道,“他帮我们治好了伤,还帮我们提升功力,我们去做他吩咐的事情,他所吩咐的事情我们做的很圆满。” “我是说我们这回出去他并没有吩咐过。”宇枢子道。 “那是我自己的事,”星枢子道,“我早就跟他讲过,我们恢复功力就是为了复仇,他的事情我们要去做,我们自己的事情也要去做,我想这并不矛盾。” “但愿如此吧,”星枢子道,“我听说他这次出去好像也不太顺利,似乎也吃了一些暗亏,我们还是小心一点。” “不顺利那是他的事,”星枢子道,“我们只在约定内帮他办事,但他不能限制我去办我自己的事。” “话是不错,”宇枢子道,“我们要想完成夙愿,也需要借助他的力量,语言上你还是要斟酌一些。” “这个自然。”星枢子道,其实他心里也有诸多的矛盾。 就在这时候,有人走了出来。 “让二位久等了,师父请你们进去。”来人道。 “有劳了,请!”星枢子道。 星宇二人随来人穿过几道回廊,在大殿后面地一座居室的外厅站住,里面是间卧室,门开着,也没有点灯,但被厚厚的帘子挡着,阵阵夜风带着星星雨丝飘进屋来,把帘子掀得哔哩作响。 “你下去吧。”屋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显得有些疲倦。 “是,师父。”领他们进来之人答应一声,朝里面行了一礼,悄悄地退走。 外厅里灯光暗淡,并且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屋外的雨继续下着,在这寂静的夜里,雨声显得格外的响。 过了好久,屋里也没人说话,似乎又把他们两人给忘了,这让星枢子和宇枢子很不自在,就算是流落在外,他们也是当今江湖大门派里曾经的尊者,并且年岁都在七旬以上,按其战力也应该不弱于十大剑士级的存在,不管你是谁,这么做都有点太不给他们面子。 “吭!”星枢子清了一下嗓子,似乎要说话,也是在提醒屋内的人他们已经站了很久了。 “怎么?你们这就有点站不住了?”屋内的人声音不大,语速也不是很快,但却很具压力,明显情绪不是很好。 “哦,不,”星枢子道,“就算是让我们站到天明也是应该的,但不知我们哪里没有做好,还请示下。” 看来星枢子也听出了里面的人对他们的不满意。 “看来你对你做的事情很满意了,”里面的人道,“不妨说来听听。” “您误会了,”星枢子道,“我们的事情都是些小事,只是没误了您的事就行。” 星枢子的这句话说的还是有点硬气的,你不要管我们做了什么事,我没误你的事就行。 “你觉得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吗?”屋里人道,这话已经说的老不客气了,从这点上来说对方从来就没有把星宇二人放在眼里。 “恕我愚钝,”星枢子道,“我兄弟二人非常感念您对我们的再造之恩,我既答应您,就会为您的事赴汤蹈火,虽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但我兄弟二人到这把年纪还苟且活着,就是为了了却自己的心头之事,不知这事有何错,还请示下。” 星枢子还在挣扎,他知道对方的厉害,但你也要讲点道理吧。 “还不错,你们还记得答应我什么,但有一点你们已经忘了,”屋里人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没有我的事,就没有你的事!” “这……” 这话不光说得霸道,还有点绕,星枢子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哼,我看你是老的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屋里人道,“那我就再给你说明白一点,你的事在我的事里面,你的事就什么都有,如果你的事不在我的事里面,或者是你的事有碍于我的事,那就没有什么你的事,明白了没有?” “明白,明白,”宇枢子怕星枢子再和里面争执引出麻烦,就赶紧道,“就是给您办事的时候顺便把我们的事情办了。” “但你们却坏了我的大事!”里面的人道,听这语气确实是有点生气。 听到这话,星宇二人心里咯噔一下,他们是报仇心切,但绝没有要坏里面那人大事的想法,如果是这样,就这位尊神也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二人确实不知,”星枢子也有点慌了,“我们到底是那里错了还请明示?” “我让你们去做什么?”屋里人问道。 “监视天工门的一举一动,包括大汉境内的各个工部的情况。”星枢子道。 “那你们做什么去了?”屋里人问道。 “我们在监视天工门的时候,发现了天枢门现在的掌门人孙庸,”星枢子道,“你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现在的状况却都是拜这些人所赐,我们做梦都想把他们碎尸万段。” “这次他们夫妻带着两个孩子,旁边有没有其他人,这是一个绝佳的聚会,我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们从江湖上抹掉,也好为未来减少点祸患。” “那结果如何?”屋里人道。 “开始是我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星枢子道,“后来是这家伙耍诈逃出了我们的视线,等我再次找到他们,他们已经快到江边,本来我们可以在箭川谷解决他们,但却在再中途杀出个麒麟剑士阴柔,这才让他们逃走。” “哼,是他们逃走的吗?”屋里的人冷哼一声道,“你说的这个麒麟剑士阴柔可是昔年那个江湖武痴阴泰之子?” “正是。”星枢子道。 “这还真是奇了,他也是他的传人?”屋里的人似乎有点自言自语。 “您是说那个武痴阴泰还活着?”这对星枢子来说也是个意外的消息。 “这个我还不能肯定,”屋里人似乎不想再谈这个问题,调转话题道,“听说你们抓回来一个孩子?” “是的,是天枢门门主孙庸的儿子。”星枢子道。 “你们知道后果吗?”屋里人道。 “最多就是惹了天枢子和天玑子两个老儿,”星枢子道,“不过有这个孩子在手上,我量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太小瞧他们了,”屋里人道,“你现在惹的可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顶尖的江湖门派,如果他们联手,恐怕你们在哪里都可能防不胜防,弄不好天工门也会牵扯进去,这才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这道门三圣以前都只是一个不服一个,三家都还各自独立,谁也懒得去管人家的事,但现在在年轻一代中这不光联姻,弟子竟然也可以蹿来蹿去,这之间的关系可就真说不清了,星枢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就算是他们三门联合,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对里面那位的实力他们还是很相信的,并且他身边的好手可不是一个两个,再加上他们,道门三圣确实也不见得有优势。 星枢子这么讲也是有意拉近关系的意思。 “对于这三个老东西,我还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屋里人道,“但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还不是和他们纠缠的时候。” “本来我是想先解决天工门的事,但现在不光那边有些棘手,你们这边又惹上了其他两门,弄不好会打乱我的布局,如若那样,我有可能就要丢卒保车了。” “这么说,在必要的时候,您可能牺牲掉我们?”宇枢子道,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我说过,没有我的事,就没你们什么事,”屋里人的话十分的冷,“任何人要是阻碍了我的事,及结果都是一样。” 这个话不光冷,也能让听这话的人冷到骨髓,他所说的他的事决不是小事,这么冷酷无情又这么极具野心的人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可怕的势力,星枢子心里忽然也没了底。 “那这事还有补救吗?”星枢子道。 “你们来之前我也在考虑这件事,”屋里人道,“看来这事只能将错就错了。” “此话怎讲?”星枢子一下子来了劲头,宇枢子也将眼睛睁大,但他们看到的依旧是黑洞洞的里屋。 “你们不是说这事是你们天枢门内部的事吗?”屋里人道,“为了门主之位他们将你们赶了出来,你们现在所做的任何事都是想将门主之位夺回来,这是也算合情合理。” “您是说要我们现在就去把门主之位夺回来?”宇枢子急道。 “哼,就凭你们两个,有这种可能吗?”屋里人道,“不要老想着去打打杀杀,手里有宝贝就要学会去用,我估摸着只要你们不以伤害天枢子的儿孙弟子为目的,用这个孩子换取门主之位还是可能的。” “但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星枢子道。 “不是放过他们,只是暂时放过他们,”屋里人道,“只要你掌握了天枢门,慢慢培植你的势力,你想做的事总有一天会做到的。” “我都这把年纪了,这门主之位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星枢子道,“如果能在有生之年帮我出了这口气,我倒愿意一试。” “不是你要这门主之位,而是我要这门主之位,”屋里人道,“其中道理我现在还不能明说,但只要你能牢牢掌握住这个位置,帮你出气的事我也会做安排。” “我明白了,”宇枢子道,“这就是把我们的事放到您的事中去做。” “那您看这事下一步该如何去做?”星枢子道。 “先不要着急,用孩子先拖住他们,”屋里人道,“可以先派人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们只为解决天枢门的往日恩怨,怎么解决你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自会和他们去谈,还有孩子你会帮他们好好养着,决不会亏待于他,让他们稍安勿躁,不要来逼你们。”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用孩子先稳住他们,等到时机成熟再跟他们提门主之事?”星枢子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屋里人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把你的事和我的事联系在一起,我才能有机会从容安排。” “行,我们照办,”星枢子道,“反正孩子在我们手上,心急的是他们。” “知道就好,”屋里人道,“以后每进一步都要等候我的指示,切不可擅动。” “是!”星宇二人道。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9:躲清闲 翁锐这次离开天工山确实是情非得以,就连师弟孙庸一家子来访也给冲散了,此次他亲临江都,虽说事情暂时平息了,基本没有损失天工门的利益,朱山也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了,但这件事太过离奇,结果也有些窝囊,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似乎这天工门的危机才刚刚被掀开了一角,后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天工老人对自己把翁锐锁在天工山上这件作品特别满意,十年功夫不但使天工门名扬天下,而且聚集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这使得天工门在江湖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其势头已经压过天枢门和天玑门不少,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对翁锐很是放心,现在他也很少在山上呆着,带着沌和云游天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听江都工部的人讲,老门主前段时间来过江都,那时候还是江都工部掌监君庭亲自接待的,之后不久就去往八公山找天枢老人聊天去了,但此后没多少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君庭死了,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凶手是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江都工部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八公山离江都并不远,想必他们早就听说了此事,在这危机四伏的关头,翁锐自然是想得到老门主天工老人的指点,何况他也是很长时间没见师父师娘了,朱玉对曾禔也是想得厉害,一听说要去八公山,自然也是非常开心。 由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弄得人心惶惶,对江都工部的生意影响也不小,朱山、君桃和沌仪等人都暂时留在了江都,要把原来落下的生意先恢复起来,对朱山来讲,就算是天塌下来,生意还是要做,钱还是要挣。 翁锐让君轩带两名弟子先行回天工山,把江都发生的事情和司修君瑞讲清楚,并且要他们在天工山上也要做些必要的准备,他和朱玉也同日出发赶往八公山。 江都的事情总算暂告一段落,翁锐他们已经没有刚出来的时候那么着急,信马由缰晓行夜宿,也就是两天时间,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八公山下小岗上的那个熟悉的院子。 俩人还没到跟前,朱玉就迫不及待地下马,急急忙忙的往里跑,差点和刚走出门来的师父曾禔撞个满怀。 “师父,怎么是你?”朱玉一看是师父,高兴的过去抱着曾禔又蹦又跳。 “看你这孩子,”曾禔爱怜的摸着朱玉的头道,“师父就住在这里,当然是我了。” “我是说我们刚到,您怎么就出来了?”朱玉道。 “哈哈哈,”曾禔笑道,“我们几个人算计着你们该到了,就想出来看看,还真是碰到了。” “您知道我们要来?”朱玉一脸惊奇。 “哈哈哈,锐儿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人的。”曾禔笑道。 “师娘,弟子给您行礼了,”翁锐赶紧上前深施一礼道,“您和师父身体可好?” “呵呵呵,好着呢,”曾禔道,“都快进去吧,你师父等着你们哪。” “师娘您请!” 翁锐随师娘曾禔一行人一同到了后堂,少不了行礼拜见师父,然后坐定说话,但翁锐的眼睛还在忍不住四处观瞧。 “锐儿,你在寻找什么?”天枢老人笑吟吟地问道,看来他知道翁锐在找什么。 “天工师伯他没有来您这里吗?”翁锐道,这天工老人虽然把门主都让给翁锐,却始终没有收他为徒,这抢人不抢弟子的做法让天枢老人那里也没有话说。 “哈哈哈,这老家伙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天枢老人笑道,“他本来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了躲你他昨天就走了。” “为了躲我?”翁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就是为了躲你。”天枢老人继续笑道,看来他也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 “他也知道我要来?”翁锐更加疑惑。 “好啦,我来告诉你吧,”曾禔看着翁锐一脸不解的样子,有点不忍心,道,“你们江都工部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赶过去处理火神凹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他看出这事后面一定有一个大势力作祟,知道你会赶到这里来找他,他又不想管这事,所以在你来之前就先跑了,呵呵。” “天工师伯他怎么能这样呢,嘿嘿,”翁锐无奈地笑道,“我还真有些事要和他商量,这也是他的天工山啊。” “你还别说,他对这件事看得还真开,”天枢老人道,“他说你到天工山就是天意,这十年下来天工山面貌大变,声势大变,这已经是你的天工山而不是他的天工山了,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应该由你去解决,他是不会再管这些事了,呵呵。” “天工师伯他真是这么说的?”翁锐还是有点不信。 “当然了,”曾禔道,“你师父还能骗你不成。” “哦,不是,”翁锐赶紧道,“我是说这次的事情当真非同小可。” “嗨,也没啥大不了的,”天枢老人道,“江湖历来都是如此,总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翻云覆雨和你抢我杀,就算你不想做别人也会找到你头上来,无非是以一颗平常心去应对罢了,你也不用过于纠结。” “师父所言极是,”翁锐挠着头道,“以前自己行走江湖,就我们几个人,什么事都是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天工门这么一大摊子,人多,事情又极复杂,我真怕一步走错,后面难以收场。” “其实这世间的事原本就没有对错,”天枢老人道,“站在每个人的角度,都各有各的道理,对也罢,错也罢,谁做的谁报应,少不了谁也跑不了谁,凭着本心去做就好。” 这一算天枢老人和翁锐他们相遇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从一个十岁放牛娃,到现在一个江湖大派的门主,他是一点点看着他成长的,对于翁锐的心性,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不用去告诉他怎么做,只要让他知道必须去做去面对就好,这天性几乎等同于大道啊。 “吁……,谢谢师父指点,”翁锐舒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回出来,除了来看望一下师父师娘,我也想到处走走,总得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哈哈哈,那是你的事!”天枢老人笑道。 翁锐这次离开天工山确实是情非得以,就连师弟孙庸一家子来访也给冲散了,此次他亲临江都,虽说事情暂时平息了,基本没有损失天工门的利益,朱山也完好无损的救回来了,但这件事太过离奇,结果也有些窝囊,让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似乎这天工门的危机才刚刚被掀开了一角,后面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天工老人对自己把翁锐锁在天工山上这件作品特别满意,十年功夫不但使天工门名扬天下,而且聚集了富可敌国的财富,这使得天工门在江湖的影响力也与日俱增,其势头已经压过天枢门和天玑门不少,这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对翁锐很是放心,现在他也很少在山上呆着,带着沌和云游天下,心情好得不得了。 听江都工部的人讲,老门主前段时间来过江都,那时候还是江都工部掌监君庭亲自接待的,之后不久就去往八公山找天枢老人聊天去了,但此后没多少日子,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君庭死了,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凶手是谁。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江都工部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八公山离江都并不远,想必他们早就听说了此事,在这危机四伏的关头,翁锐自然是想得到老门主天工老人的指点,何况他也是很长时间没见师父师娘了,朱玉对曾禔也是想得厉害,一听说要去八公山,自然也是非常开心。 由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弄得人心惶惶,对江都工部的生意影响也不小,朱山、君桃和沌仪等人都暂时留在了江都,要把原来落下的生意先恢复起来,对朱山来讲,就算是天塌下来,生意还是要做,钱还是要挣。 翁锐让君轩带两名弟子先行回天工山,把江都发生的事情和司修君瑞讲清楚,并且要他们在天工山上也要做些必要的准备,他和朱玉也同日出发赶往八公山。 江都的事情总算暂告一段落,翁锐他们已经没有刚出来的时候那么着急,信马由缰晓行夜宿,也就是两天时间,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八公山下小岗上的那个熟悉的院子。 俩人还没到跟前,朱玉就迫不及待地下马,急急忙忙的往里跑,差点和刚走出门来的师父曾禔撞个满怀。 “师父,怎么是你?”朱玉一看是师父,高兴的过去抱着曾禔又蹦又跳。 “看你这孩子,”曾禔爱怜的摸着朱玉的头道,“师父就住在这里,当然是我了。” “我是说我们刚到,您怎么就出来了?”朱玉道。 “哈哈哈,”曾禔笑道,“我们几个人算计着你们该到了,就想出来看看,还真是碰到了。” “您知道我们要来?”朱玉一脸惊奇。 “哈哈哈,锐儿的那点小心思瞒不了人的。”曾禔笑道。 “师娘,弟子给您行礼了,”翁锐赶紧上前深施一礼道,“您和师父身体可好?” “呵呵呵,好着呢,”曾禔道,“都快进去吧,你师父等着你们哪。” “师娘您请!” 翁锐随师娘曾禔一行人一同到了后堂,少不了行礼拜见师父,然后坐定说话,但翁锐的眼睛还在忍不住四处观瞧。 “锐儿,你在寻找什么?”天枢老人笑吟吟地问道,看来他知道翁锐在找什么。 “天工师伯他没有来您这里吗?”翁锐道,这天工老人虽然把门主都让给翁锐,却始终没有收他为徒,这抢人不抢弟子的做法让天枢老人那里也没有话说。 “哈哈哈,这老家伙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天枢老人笑道,“他本来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了躲你他昨天就走了。” “为了躲我?”翁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情况。 “是啊,就是为了躲你。”天枢老人继续笑道,看来他也是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 “他也知道我要来?”翁锐更加疑惑。 “好啦,我来告诉你吧,”曾禔看着翁锐一脸不解的样子,有点不忍心,道,“你们江都工部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赶过去处理火神凹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他看出这事后面一定有一个大势力作祟,知道你会赶到这里来找他,他又不想管这事,所以在你来之前就先跑了,呵呵。” “天工师伯他怎么能这样呢,嘿嘿,”翁锐无奈地笑道,“我还真有些事要和他商量,这也是他的天工山啊。” “你还别说,他对这件事看得还真开,”天枢老人道,“他说你到天工山就是天意,这十年下来天工山面貌大变,声势大变,这已经是你的天工山而不是他的天工山了,就算是有什么事也应该由你去解决,他是不会再管这些事了,呵呵。” “天工师伯他真是这么说的?”翁锐还是有点不信。 “当然了,”曾禔道,“你师父还能骗你不成。” “哦,不是,”翁锐赶紧道,“我是说这次的事情当真非同小可。” “嗨,也没啥大不了的,”天枢老人道,“江湖历来都是如此,总是少不了勾心斗角,翻云覆雨和你抢我杀,就算你不想做别人也会找到你头上来,无非是以一颗平常心去应对罢了,你也不用过于纠结。” “师父所言极是,”翁锐挠着头道,“以前自己行走江湖,就我们几个人,什么事都是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天工门这么一大摊子,人多,事情又极复杂,我真怕一步走错,后面难以收场。” “其实这世间的事原本就没有对错,”天枢老人道,“站在每个人的角度,都各有各的道理,对也罢,错也罢,谁做的谁报应,少不了谁也跑不了谁,凭着本心去做就好。” 这一算天枢老人和翁锐他们相遇已经超过二十年了,从一个十岁放牛娃,到现在一个江湖大派的门主,他是一点点看着他成长的,对于翁锐的心性,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不用去告诉他怎么做,只要让他知道必须去做去面对就好,这天性几乎等同于大道啊。 “吁……,谢谢师父指点,”翁锐舒了一口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回出来,除了来看望一下师父师娘,我也想到处走走,总得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哈哈哈,那是你的事!”天枢老人笑道。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10:愤怒的八公山 “玉儿,我听说庸儿和阿玉带着孩子去你们那里了,”曾禔这才想起问道,“他们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呀?” “师父,我们是和庸哥哥玉姐姐一起下山的,”朱玉道,“本来锐哥哥要送他们一程,但庸哥哥觉得我们有急事就让我们先走,说他要带着玉姐姐去看一下歧门谷你们原来住的地方。” “嗨,那有什么好看的,”一提起那里,曾禔的情绪就有些低落,“都烧成一堆瓦砾了,看了也徒伤神。” “看来这孩子是有些念旧啊,”天枢老人感叹道,“那个地方我也只是听说,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那里看看。” “我可没功夫带你到那里去,”曾禔道,“我现在只想着他们别逛得太久,早点把珏儿和玥儿给我送过来。” “你看来不是想儿子,是想孙子孙女了,呵呵。”天枢老人道。 “哼,你自己不想啊,天天念叨你还说我,”曾禔叨叨道,“你说这孩子也是,既然一起出来,这都七八天了,他们这是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个踪影呢?” “师父,你别急,”朱玉道,“他们肯定是怕把孩子累着换马车了,这样就走的慢了,珏儿和玥儿又长高了,我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都舍不得他们走呢。” “你还说呢,”曾禔看着朱玉埋怨道,“你们这回出来也不把娴儿带给我来看看,我都快不知道她长成啥样子了。” “师父,”朱玉赶紧解释,“这回事出紧急,说不定又要打打杀杀,哪照顾得了她呀,我下回得空一定给您带来看看,嘻嘻。” “师兄,你说他们路上该不会出啥事儿吧,”曾禔有点不安的道,“这两天我这心里一直乱跳。” “你这是想孙子孙女想过头了……” 天枢老人的话音未落,家里的女仆顾嫂就急急跑了进来:“先生,夫人,少爷他们回来了。” “哎哟,你看这一念叨他们还就真回来了,”曾禔已经兴奋地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道,“珏儿、玥儿,你们在哪儿呢,我……” 曾禔的声音突然停止,人也愣在了前院,众人紧跟着出去,已经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龙玉手里抱着孙玥,孙庸站在一边,他们身后是阴柔和林枫,几人都是一脸疲惫,神情肃然,龙玉已经是泪珠连连。 “珏儿呢?”曾禔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已经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奶奶,”孙玥哭着挣扎下来,扑到曾禔怀里,“哥哥被坏人抓走了。” “谁…谁?谁把我的珏儿抓走啦?”曾禔一个冷颤,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已经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说起话来都有点哆嗦。 “娘,”龙玉上去扶着曾禔,半跪在那里道,“是大师伯他们。” “什么?星枢子?”天枢老人地神情顿时也变成了一头狮子,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爹,娘,”孙庸上前跪倒,“都怪孩儿无能,没能保护住珏儿。” “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天枢老人厉声道。 “从天工山和师兄分手出来,我们去了歧门谷,在那里呆了一天,但从那里出来后不久,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孙庸道:“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我去追了一次也没有追着,就设法摆脱了他们继续往前走,结果在箭川就和一路追上来的大师伯、二师伯以及他们带来的十几个人遭遇,我还想问问他们,不想把事情搞僵,但他们就想杀了我们全家,我和阿玉拼死抵抗,杀了他们五六个人,但却无法顾及孩子,眼看着孩子被他们抱走我们却无能为力,多亏阴大侠、林少侠赶到,从青眠手中抢回玥儿,但珏儿却落入了大师伯手中。” 孙庸几句话,说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出那场厮杀是何等的激烈,也足见星枢子宇枢子是何等的狠毒。 “咦……呀!”天枢子一声怪叫,须发喷张,身上的长衫陡然涨起,紧攥着的两只手随着喊声猛然向两边挥去,“轰!轰!”两声,院子两边相隔数丈地两座土墙轰然爆飞,院子里顿时烟雾弥漫。 “不知死活的东西,放他们一条生路,竟敢动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在场的人都看得到,天枢老人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烧得通红,短短的一句话从咬着的牙缝里挤出,这声音带着嘶嘶寒意,就像来自地狱,冷森得直透人骨髓。 翁锐跟师父这么多年,孙庸找到父亲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他心中会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怒火,这不像是有他这种修为人应有的状态,刚才他还在开导翁锐,但他自己讲的话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留下来的只有随性而为,肆意勃发,可见他对这个孙子的钟爱之深。 “对,我们现在就去,”曾禔也愤然道,“就是拼上命也要把珏儿救回来。” “我也去!”翁锐道。 “还有我!”朱玉道。 这怒火一旦被点燃,一下子就扬起冲天的火焰,在场的人心中都承受着剧烈的炙烤,对每个人都是极大的煎熬,院子里一下子群情激昂,连孙庸也站了起来,只要父亲一句话,他绝不惜拼死一战。 “天枢前辈,”可能是旁观者清,阴柔依然保持着他的冷静,“事情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糟,小公子现在也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这里面或许还有很大的辗转余地。” “哦,”天枢老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急速暴涨的情绪倏然回复冷静,数十年的道家修为也不是白给的,“让阴大侠见笑了,刚才是我失态,失礼!” “前辈言重了,我能理解。”阴柔道。 “阴大侠言之有理,”天枢老人缓缓道,“既是孩子当下无性命之忧,因该还有回旋余地,是该好好合计一下,阴大侠里面请!” “前辈请!”阴柔以长辈礼示之。 “玉儿,我听说庸儿和阿玉带着孩子去你们那里了,”曾禔这才想起问道,“他们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呀?” “师父,我们是和庸哥哥玉姐姐一起下山的,”朱玉道,“本来锐哥哥要送他们一程,但庸哥哥觉得我们有急事就让我们先走,说他要带着玉姐姐去看一下歧门谷你们原来住的地方。” “嗨,那有什么好看的,”一提起那里,曾禔的情绪就有些低落,“都烧成一堆瓦砾了,看了也徒伤神。” “看来这孩子是有些念旧啊,”天枢老人感叹道,“那个地方我也只是听说,什么时候你也带我去那里看看。” “我可没功夫带你到那里去,”曾禔道,“我现在只想着他们别逛得太久,早点把珏儿和玥儿给我送过来。” “你看来不是想儿子,是想孙子孙女了,呵呵。”天枢老人道。 “哼,你自己不想啊,天天念叨你还说我,”曾禔叨叨道,“你说这孩子也是,既然一起出来,这都七八天了,他们这是到哪里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个踪影呢?” “师父,你别急,”朱玉道,“他们肯定是怕把孩子累着换马车了,这样就走的慢了,珏儿和玥儿又长高了,我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都舍不得他们走呢。” “你还说呢,”曾禔看着朱玉埋怨道,“你们这回出来也不把娴儿带给我来看看,我都快不知道她长成啥样子了。” “师父,”朱玉赶紧解释,“这回事出紧急,说不定又要打打杀杀,哪照顾得了她呀,我下回得空一定给您带来看看,嘻嘻。” “师兄,你说他们路上该不会出啥事儿吧,”曾禔有点不安的道,“这两天我这心里一直乱跳。” “你这是想孙子孙女想过头了……” 天枢老人的话音未落,家里的女仆顾嫂就急急跑了进来:“先生,夫人,少爷他们回来了。” “哎哟,你看这一念叨他们还就真回来了,”曾禔已经兴奋地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道,“珏儿、玥儿,你们在哪儿呢,我……” 曾禔的声音突然停止,人也愣在了前院,众人紧跟着出去,已经看到院子里站着几个人,龙玉手里抱着孙玥,孙庸站在一边,他们身后是阴柔和林枫,几人都是一脸疲惫,神情肃然,龙玉已经是泪珠连连。 “珏儿呢?”曾禔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已经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 “奶奶,”孙玥哭着挣扎下来,扑到曾禔怀里,“哥哥被坏人抓走了。” “谁…谁?谁把我的珏儿抓走啦?”曾禔一个冷颤,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已经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说起话来都有点哆嗦。 “娘,”龙玉上去扶着曾禔,半跪在那里道,“是大师伯他们。” “什么?星枢子?”天枢老人地神情顿时也变成了一头狮子,吼道,“到底怎么回事?” “爹,娘,”孙庸上前跪倒,“都怪孩儿无能,没能保护住珏儿。” “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天枢老人厉声道。 “从天工山和师兄分手出来,我们去了歧门谷,在那里呆了一天,但从那里出来后不久,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孙庸道:“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是谁,我去追了一次也没有追着,就设法摆脱了他们继续往前走,结果在箭川就和一路追上来的大师伯、二师伯以及他们带来的十几个人遭遇,我还想问问他们,不想把事情搞僵,但他们就想杀了我们全家,我和阿玉拼死抵抗,杀了他们五六个人,但却无法顾及孩子,眼看着孩子被他们抱走我们却无能为力,多亏阴大侠、林少侠赶到,从青眠手中抢回玥儿,但珏儿却落入了大师伯手中。” 孙庸几句话,说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出那场厮杀是何等的激烈,也足见星枢子宇枢子是何等的狠毒。 “咦……呀!”天枢子一声怪叫,须发喷张,身上的长衫陡然涨起,紧攥着的两只手随着喊声猛然向两边挥去,“轰!轰!”两声,院子两边相隔数丈地两座土墙轰然爆飞,院子里顿时烟雾弥漫。 “不知死活的东西,放他们一条生路,竟敢动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在场的人都看得到,天枢老人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他的眼睛已经被怒火烧得通红,短短的一句话从咬着的牙缝里挤出,这声音带着嘶嘶寒意,就像来自地狱,冷森得直透人骨髓。 翁锐跟师父这么多年,孙庸找到父亲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他心中会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怒火,这不像是有他这种修为人应有的状态,刚才他还在开导翁锐,但他自己讲的话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留下来的只有随性而为,肆意勃发,可见他对这个孙子的钟爱之深。 “对,我们现在就去,”曾禔也愤然道,“就是拼上命也要把珏儿救回来。” “我也去!”翁锐道。 “还有我!”朱玉道。 这怒火一旦被点燃,一下子就扬起冲天的火焰,在场的人心中都承受着剧烈的炙烤,对每个人都是极大的煎熬,院子里一下子群情激昂,连孙庸也站了起来,只要父亲一句话,他绝不惜拼死一战。 “天枢前辈,”可能是旁观者清,阴柔依然保持着他的冷静,“事情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糟,小公子现在也应该没有性命之忧,这里面或许还有很大的辗转余地。” “哦,”天枢老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急速暴涨的情绪倏然回复冷静,数十年的道家修为也不是白给的,“让阴大侠见笑了,刚才是我失态,失礼!” “前辈言重了,我能理解。”阴柔道。 “阴大侠言之有理,”天枢老人缓缓道,“既是孩子当下无性命之忧,因该还有回旋余地,是该好好合计一下,阴大侠里面请!” “前辈请!”阴柔以长辈礼示之。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11:二老对掐 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机会上前行礼,互祝问候,翁锐对阴柔和林枫的到来既感意外,又感高兴,但今天的这种情形还不是叙旧的时候,他也只是招呼着阴柔和林枫随天枢老人入前厅坐定,他知道师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孙子孙珏的情况了。 “阴大侠,林少侠,”天枢老人道,“庸儿和阿玉这次事发突然,多亏有二位出手相助,他们才能解此危难,这对我天枢门那是大恩,老夫在此谢过了。” “天枢前辈您快别这么说,”阴柔忙道,“在您这里,我们都是后辈,您直接叫我阴柔就行,从我和翁兄弟这里算,大家都不是外人,这遇上了岂有不帮的道理,只是我们晚了一步,没有将小公子抢过来,才造成现在的遗憾。” “是啊,天枢前辈,”林枫也道,“我和翁兄弟也是不打不相识,对他的功夫很是钦佩,我们都是小辈,你千万别客气。”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孙门主、龙姑娘和星枢子、宇枢子打得正盛,没弄清情况我们也不敢冒然插手,直到看见他们打开车底的铁匣,我们才知道他们还带着孩子,我跟着师父急忙跃下救人,师父从青眠手里夺了玥儿,我去追青峰却被宇枢子拦住,都怪我太慢,我本来可以追上青峰的。” 林枫的神情中表现出无限的遗憾。 “林大哥您千万别这么说,”孙庸道,“当时把孩子藏在车底铁匣之内实非得已,玥儿一哭,车底的秘密也就暴露了,当时我们也焦急万分,但被他们缠住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别说是孩子了,我们一家可能都不在了。” “是啊,林少侠,”曾禔道,“刚才都是我们一听孩子被掳太过着急,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你们倒客气上了。” “哎呀,不说了,”翁锐忙道,“这说起来阴大侠和林大哥的都不是外人,我都还没来得及介绍,阴大侠的事我和师父师娘说过,林大哥他是鄣郡林家的后人,他的祖父林渊林老太爷也是江南的武林前辈。” “鄣郡林家那是江南武林望族,林渊也是老一辈了,”天枢老人不无感慨的道,“只是这武痴阴泰如此多舛的命运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 “这么说天枢前辈和家父有旧?”阴柔道。 “这都源于对武学的痴迷,”天枢老人道,“那时候都年轻,血气方刚,我们倒是争过几回,但都没有结果,再到后来就渐渐没有了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唉!” 想想阴泰,天枢老人无限感慨,但自己这么多年过来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一声长叹让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是啊,现在就是他自己不想走出来,”阴柔道,“好在有翁兄弟他们,这些年他过得也不是很孤单,现在我也知道他在哪里,可以常去看他。” “看来这老家伙比我还倔,什么时候我得去看看他,”天枢老人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庸儿,你把你们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经过这么一番互动,大家刚才激昂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这话题也慢慢再次转移到孙庸他们身上。 孙庸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复杂的背景,每一个细节可能对解决这件事都很重要,所以他就从他们下天工山往西至歧门谷开始,一路上大小发生的所有事的细节都讲得很清楚,一直到很晚,大家才各自安顿休息。 对所有人来说,这既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夜晚,也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大家都在考虑着如何化解这个危机,很多人都是很晚才慢慢入睡,整个院子终于获得了安宁。 但这种安宁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天还没有大亮,院子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这一晚孙庸讲了很多,天枢老人基本没有说话,联系到江湖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这件事也不是独立存在的,他甚至感觉连翁锐天工山的事都和这件事有些联系,如若是这样,那这后面就会是一场大的阴谋,或许整个江湖都会为此震动,想到这里,就算是修炼几近一个甲子的他也有点不寒而栗,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最后也慢慢的睡着了。 熟睡中的天枢老人忽然被一股飘乎而至的强大气息惊醒,他想都没想迅速整束而起,抓起剑一拉房门就飘然而出,曾禔也被他的突然举动惊醒,本能的护向身边熟睡的孙女玥儿,在她自己收拾的时候,就听到天枢老人一声厉喝“谁”,紧接着就响起了激烈的刀剑抨击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响动一下子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惊醒了,大家第一反应是星枢子和宇枢子追了过来,要赶尽杀绝,每个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整束执剑,扑向前院打斗的现场,但一到那里,不觉都倏然停住,垂手而立。 前院两位老者斗得正酣,晨曦中只能看到两个飘忽的影子,金玉交接之声断续响起,强大劲力催动的罡风掀得在场人的衣衫猎猎作响,逼得大家呼吸都有点困难。 打斗的两人是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在门口还站着两人,一位是龙玉的父亲龙沔,还有一位是天玑门当今的门主季瑜,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只能停下来看着,谁都没动。 “爷爷,你们别打了!”最后还是龙玉赶了过来,见此情形大声喊了一句,说完就跑到龙沔身边,抱着他就哭。 “阿玉,别怕,有爷爷和爹呢!”龙沔安慰着女儿。 被龙玉这么一喊,两位老人倏然分开,天玑老人还是气鼓鼓的用剑指着天枢老人道:“都是你当初心存仁慈放过了那两个老东西,才会有今日之祸。” “你要是还不解气我就陪你再练练。”天枢老人道。 “你少给我说这些,”天玑老人道,“你要不把我的外重孙找回来,我就推平你这几间破屋子,平了你的天枢门。” 这种场面在整个江湖恐怕也绝无仅有,在一旁阴柔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位都是江湖顶尖级的人物,一身修为都已深不可测,一辈子见过的各种场面也不计其数,就算是在山崩地裂面前也很难使他们动容,但就是为了一个孩子,昨天有一个当场大怒要去将对方碎尸万段,今天又有一个直接打上门来,看来这人老了,心性真的越来越像小孩,想想他父亲阴泰也是这样,不觉又摇了摇头。 “天玑师兄,”曾禔赶紧上来赔不是道,“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您先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吵也不是个办法,正好您赶过来了,我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要是我不过来,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我这事了?”天玑老人依旧不依不饶。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你,”天枢老人道,“我也是昨天庸儿他们回来才知道,我也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你传消息了。” “哼,你明白就好!” 天玑老人说完,也不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过去气呼呼地一脚将前厅的门踢开,径直上去坐了主位,天枢老人摇摇头也不跟他计较,在客位坐下陪他,翁锐赶紧跟过去招呼,端茶递水,这都是他的师尊,怎么都不能失了礼数。 等他们两位消停了,这时候大家才各自上前行礼问候。 “岳父。”孙庸赶紧上去给龙沔施礼。 “好了,庸儿,我们都知道了,”龙沔道,“接到你们的消息你爷爷急得不得了,就连日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商量应对之策。” “岳父,这位是麒麟剑士阴柔阴大侠,这位是鄣郡林家的林枫林少侠,这次多亏了他们,”孙庸赶紧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岳父,这是天玑门门主季瑜季师兄。” “龙大侠一代隐士阴某早就听说,季门主更是年轻一代的人中龙凤,”阴柔道,“今日能在此得见,实在是我等缘分。” “阴大侠过誉了,”龙沔道,“我就是个闲散修行之人,对这些江湖之事从来不感兴趣,本来想做个世外之人,但这次外孙遭劫,实在坐不住了,也就跟出来看看,让阴大侠见笑了。” 这天玑老人的儿子,龙玉的父亲龙沔还真不是个普通之人,他平日寡淡名利,潜心于他自己的道学,内功修炼有他自己独特的门径,对天玑门很多机巧之学颇为不屑。 但那是他父亲天玑老人所倡导的,所以他既不反对,也不学习,在门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倒是过得分外轻松自在,他很少和别人过招比试,也不去闯什么九宫门,别人只知道他内功深厚,但到底怎么样,恐怕连天玑老人都说不清楚。 “小侄林枫拜见龙大侠,见过季门主。”林枫也即刻施礼。 “季瑜见过阴大侠,见过林少庄主。”季瑜也赶紧上前施礼。 “江南林家的后起之秀,果然了不起,”龙沔道,“龙某也再次谢谢诸位对小婿小女的解危之恩。” “林少庄主,”季瑜道,“我听说过你的很多故事,有机会一定好好聊聊。” “好了,大家别站着说了,”曾禔催促道,“这一大早的就被这么叫起来,大家还是先进去坐着,我这就给大家准备早饭。” “娘,我去吧。”龙玉道。 “龙姐姐,我也去。”朱玉也连忙道。 “阿玉,你先给顾嫂他们说一下,”曾禔叮咛道,“大家都刚起来,你爷爷你爹他们刚到,先弄些热水让他们洗漱一下。” “好的,娘,”龙玉道,“您就在这里招呼着客人,其他的我去安排。” 别看龙玉久不住这里,但到了这里就自然把自己当主人,什么事做起来都得心应手。 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机会上前行礼,互祝问候,翁锐对阴柔和林枫的到来既感意外,又感高兴,但今天的这种情形还不是叙旧的时候,他也只是招呼着阴柔和林枫随天枢老人入前厅坐定,他知道师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孙子孙珏的情况了。 “阴大侠,林少侠,”天枢老人道,“庸儿和阿玉这次事发突然,多亏有二位出手相助,他们才能解此危难,这对我天枢门那是大恩,老夫在此谢过了。” “天枢前辈您快别这么说,”阴柔忙道,“在您这里,我们都是后辈,您直接叫我阴柔就行,从我和翁兄弟这里算,大家都不是外人,这遇上了岂有不帮的道理,只是我们晚了一步,没有将小公子抢过来,才造成现在的遗憾。” “是啊,天枢前辈,”林枫也道,“我和翁兄弟也是不打不相识,对他的功夫很是钦佩,我们都是小辈,你千万别客气。”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孙门主、龙姑娘和星枢子、宇枢子打得正盛,没弄清情况我们也不敢冒然插手,直到看见他们打开车底的铁匣,我们才知道他们还带着孩子,我跟着师父急忙跃下救人,师父从青眠手里夺了玥儿,我去追青峰却被宇枢子拦住,都怪我太慢,我本来可以追上青峰的。” 林枫的神情中表现出无限的遗憾。 “林大哥您千万别这么说,”孙庸道,“当时把孩子藏在车底铁匣之内实非得已,玥儿一哭,车底的秘密也就暴露了,当时我们也焦急万分,但被他们缠住一点办法都没有,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别说是孩子了,我们一家可能都不在了。” “是啊,林少侠,”曾禔道,“刚才都是我们一听孩子被掳太过着急,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你们倒客气上了。” “哎呀,不说了,”翁锐忙道,“这说起来阴大侠和林大哥的都不是外人,我都还没来得及介绍,阴大侠的事我和师父师娘说过,林大哥他是鄣郡林家的后人,他的祖父林渊林老太爷也是江南的武林前辈。” “鄣郡林家那是江南武林望族,林渊也是老一辈了,”天枢老人不无感慨的道,“只是这武痴阴泰如此多舛的命运我倒是真没想到,这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 “这么说天枢前辈和家父有旧?”阴柔道。 “这都源于对武学的痴迷,”天枢老人道,“那时候都年轻,血气方刚,我们倒是争过几回,但都没有结果,再到后来就渐渐没有了他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唉!” 想想阴泰,天枢老人无限感慨,但自己这么多年过来何尝不是如此呢,这一声长叹让在场的人感同身受,唏嘘不已。 “是啊,现在就是他自己不想走出来,”阴柔道,“好在有翁兄弟他们,这些年他过得也不是很孤单,现在我也知道他在哪里,可以常去看他。” “看来这老家伙比我还倔,什么时候我得去看看他,”天枢老人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庸儿,你把你们这些天经历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经过这么一番互动,大家刚才激昂的情绪渐渐恢复平静,这话题也慢慢再次转移到孙庸他们身上。 孙庸知道,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一个复杂的背景,每一个细节可能对解决这件事都很重要,所以他就从他们下天工山往西至歧门谷开始,一路上大小发生的所有事的细节都讲得很清楚,一直到很晚,大家才各自安顿休息。 对所有人来说,这既是一个相对平静的夜晚,也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大家都在考虑着如何化解这个危机,很多人都是很晚才慢慢入睡,整个院子终于获得了安宁。 但这种安宁却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天还没有大亮,院子的宁静就被打破了。 这一晚孙庸讲了很多,天枢老人基本没有说话,联系到江湖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这件事也不是独立存在的,他甚至感觉连翁锐天工山的事都和这件事有些联系,如若是这样,那这后面就会是一场大的阴谋,或许整个江湖都会为此震动,想到这里,就算是修炼几近一个甲子的他也有点不寒而栗,这到底是一股什么样的势力,但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答案,最后也慢慢的睡着了。 熟睡中的天枢老人忽然被一股飘乎而至的强大气息惊醒,他想都没想迅速整束而起,抓起剑一拉房门就飘然而出,曾禔也被他的突然举动惊醒,本能的护向身边熟睡的孙女玥儿,在她自己收拾的时候,就听到天枢老人一声厉喝“谁”,紧接着就响起了激烈的刀剑抨击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响动一下子把整个院子的人都惊醒了,大家第一反应是星枢子和宇枢子追了过来,要赶尽杀绝,每个人都是以最快的速度整束执剑,扑向前院打斗的现场,但一到那里,不觉都倏然停住,垂手而立。 前院两位老者斗得正酣,晨曦中只能看到两个飘忽的影子,金玉交接之声断续响起,强大劲力催动的罡风掀得在场人的衣衫猎猎作响,逼得大家呼吸都有点困难。 打斗的两人是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在门口还站着两人,一位是龙玉的父亲龙沔,还有一位是天玑门当今的门主季瑜,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只能停下来看着,谁都没动。 “爷爷,你们别打了!”最后还是龙玉赶了过来,见此情形大声喊了一句,说完就跑到龙沔身边,抱着他就哭。 “阿玉,别怕,有爷爷和爹呢!”龙沔安慰着女儿。 被龙玉这么一喊,两位老人倏然分开,天玑老人还是气鼓鼓的用剑指着天枢老人道:“都是你当初心存仁慈放过了那两个老东西,才会有今日之祸。” “你要是还不解气我就陪你再练练。”天枢老人道。 “你少给我说这些,”天玑老人道,“你要不把我的外重孙找回来,我就推平你这几间破屋子,平了你的天枢门。” 这种场面在整个江湖恐怕也绝无仅有,在一旁阴柔心中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位都是江湖顶尖级的人物,一身修为都已深不可测,一辈子见过的各种场面也不计其数,就算是在山崩地裂面前也很难使他们动容,但就是为了一个孩子,昨天有一个当场大怒要去将对方碎尸万段,今天又有一个直接打上门来,看来这人老了,心性真的越来越像小孩,想想他父亲阴泰也是这样,不觉又摇了摇头。 “天玑师兄,”曾禔赶紧上来赔不是道,“我知道是我们不对,您先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这吵也不是个办法,正好您赶过来了,我们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要是我不过来,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我这事了?”天玑老人依旧不依不饶。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少得了你,”天枢老人道,“我也是昨天庸儿他们回来才知道,我也知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给你传消息了。” “哼,你明白就好!” 天玑老人说完,也不跟在场的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过去气呼呼地一脚将前厅的门踢开,径直上去坐了主位,天枢老人摇摇头也不跟他计较,在客位坐下陪他,翁锐赶紧跟过去招呼,端茶递水,这都是他的师尊,怎么都不能失了礼数。 等他们两位消停了,这时候大家才各自上前行礼问候。 “岳父。”孙庸赶紧上去给龙沔施礼。 “好了,庸儿,我们都知道了,”龙沔道,“接到你们的消息你爷爷急得不得了,就连日赶了过来,就是为了和你们商量应对之策。” “岳父,这位是麒麟剑士阴柔阴大侠,这位是鄣郡林家的林枫林少侠,这次多亏了他们,”孙庸赶紧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岳父,这是天玑门门主季瑜季师兄。” “龙大侠一代隐士阴某早就听说,季门主更是年轻一代的人中龙凤,”阴柔道,“今日能在此得见,实在是我等缘分。” “阴大侠过誉了,”龙沔道,“我就是个闲散修行之人,对这些江湖之事从来不感兴趣,本来想做个世外之人,但这次外孙遭劫,实在坐不住了,也就跟出来看看,让阴大侠见笑了。” 这天玑老人的儿子,龙玉的父亲龙沔还真不是个普通之人,他平日寡淡名利,潜心于他自己的道学,内功修炼有他自己独特的门径,对天玑门很多机巧之学颇为不屑。 但那是他父亲天玑老人所倡导的,所以他既不反对,也不学习,在门内也不发表任何意见,倒是过得分外轻松自在,他很少和别人过招比试,也不去闯什么九宫门,别人只知道他内功深厚,但到底怎么样,恐怕连天玑老人都说不清楚。 “小侄林枫拜见龙大侠,见过季门主。”林枫也即刻施礼。 “季瑜见过阴大侠,见过林少庄主。”季瑜也赶紧上前施礼。 “江南林家的后起之秀,果然了不起,”龙沔道,“龙某也再次谢谢诸位对小婿小女的解危之恩。” “林少庄主,”季瑜道,“我听说过你的很多故事,有机会一定好好聊聊。” “好了,大家别站着说了,”曾禔催促道,“这一大早的就被这么叫起来,大家还是先进去坐着,我这就给大家准备早饭。” “娘,我去吧。”龙玉道。 “龙姐姐,我也去。”朱玉也连忙道。 “阿玉,你先给顾嫂他们说一下,”曾禔叮咛道,“大家都刚起来,你爷爷你爹他们刚到,先弄些热水让他们洗漱一下。” “好的,娘,”龙玉道,“您就在这里招呼着客人,其他的我去安排。” 别看龙玉久不住这里,但到了这里就自然把自己当主人,什么事做起来都得心应手。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12:神秘书信 龙玉他们一阵忙乎,大家洗漱一遍,草草用了点早饭,天玑老人他们也顾不上连夜奔波的劳累,坐下来就立即开始商讨救孩子的事情。 “天枢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快说呀。”天玑老人催促道。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天枢老人道。 “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不就是你那两个师兄怀恨在心要找你的晦气吗。”天机老人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天枢老人道,“昨天庸儿他们回来讲了很多情况,阴大侠和锐儿也说了一些事,我昨晚一直在反复考虑这些事情,总觉得这后面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他们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很大的阴谋。” “我不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天玑老人道,“我只要先把珏儿救回来,其他的后面再说。” “那如果把珏儿抓走就是他们其中的一步呢?”天枢老人道。 “不是说这些人一上来就不留余地,要把他们一家子都杀掉吗,”天玑老人道,“怎么可能这又成了他们阴谋的一步?” “你说的没错,”天枢老人道,“也许一开始他们确实是要把他们一家人杀掉,但由于阴大侠他们的突然出现,他们突然改变了注意也说不定。” “这个我也有同感,”阴柔道,“我们没出来的时候,星枢子和孙门主斗得正酣,龙姑娘也在力战宇枢子,我们两个一出现,先是宇枢子拼命去拦截林枫,再就是星枢子立即抛下孙门主去抢了孩子,可见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这也就是说,那时他们要想杀了他们一家已经没了可能,”龙沔道,“他们想拿珏儿做要挟。” “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孙庸道,“要不是珏儿在他们手上,我绝不会放他们走。” “我还有一点不明,”天玑老人道,“既然他们是一心想杀人绝迹,为什么在阴大侠出现前不去杀孩子,而要去抢?” “我觉得这个也不难理解,”阴柔道,“虽然孙门主和龙姑娘都在苦战,但并未露败像,如果害了孩子,他们两人势必会拼死一搏,即便不敌,要想退走他们也未必能拦得住,但如果孩子在他们手上,他们便会投鼠忌器,会少费很多周折,即便要他们放弃抵抗也是有可能的。” “这倒也是,”天玑老人也觉得有理,“但这两个老东西不是上回被你废掉武功,已经快不行了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庸儿和阿玉的功夫我们可是看在眼里的,竟在他们那里占不了上风?” “别说占上风了,我感到支撑都快有些困难了,”孙庸道,“星枢子的功夫我以前见识过,现在不光变得更强悍,还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的,那个宇枢子现在的功夫也是邪邪的,再打下去我也感觉快应付不了。”龙玉道。 “这就是感到第一个奇怪的地方,”天枢老人道,“上回在云峰山上,鉴于师出同门,我没想要他们性命,但我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就算他们养好伤,能够恢复一半的功力就算不错了,而他们现在不光是恢复了,而且不以前更强。” “你的意思是这后面有能人帮他们?”天玑老人道。 “不光有,并且他的能耐有可能比我们更强悍。”天枢老人道。 “有这样的人?”天玑老人道。 “我再问你,”天枢老人道,“以锐儿现在的能耐,你觉得可以在你手下走几招?” 天玑老人打量了一下翁锐道:“这小子的功法有点另辟蹊径,这些年长进还真不少,五十招以内我未必能压得住他。” 从在这些巨头面前一两招就被制服,到放开来打可以顶得上五十招,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几乎是说已经可以和道门三圣有一战之力了,可见翁锐、孙庸这些年轻人的长进之快。 “但现在却有一个人就算是锐儿拼尽全力,也只能扛得了十招。”天枢老人道。 “有这种人?”天玑老人显然有些不信。 “当然,”天枢老人道,“就在前不久锐儿和他在江都附近的火神凹有过一战。” “火神凹的事我听说了,”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他们天工门的一个人被打死了,然后锐儿他们去把那个火灵门给灭了吗?没听说他在那里和哪位高人有过一战啊。”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天枢老人道,“人到了那里打了一架,却没人知道他是谁,就算是杀人灭口还有人背黑锅。” “这么说火灵门的人不是你们杀的?”天玑老人道。 “当然不是了,”朱玉道,“不过这些人为虎作伥,杀我们的人,还抓走我哥哥,确实也该死,我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们一下,谁成想他们还真被杀了。” 朱玉就顺便把当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那灰衣老人如何逼翁锐动手,说好十招却差点杀了翁锐,她骂他还挨了一耳光,后来又如何用朱山要挟他们,打不过她只好用毒药控制了对方,并把他的蒙脸布给揭了。 “我想也是,锐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天玑老人道,“但这也不对啊,火灵门既然帮他们做事,怎么就给杀了呢?” “他们根本就不想别人知道他们是谁,火灵门可能也是被胁迫的,”翁锐道,“他们本来在江湖也只是个三流角色,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但玉儿揭开了他的蒙脸布,火灵门的人既然看到了,哪他们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那既然逮住他了,也不能就这么放掉他呀。”天玑老人不无遗憾的道。 “我当时急着救山子已经答应他了,怎么能……”翁锐意思是怎么能不讲信用,但他没说出口。 “哼,他也就是欺负你们这些小孩好说话,”天玑老人道,“要是我会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 “你也别吹了,”天枢老人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几个人这些年总是抱着自己的那点东西,总以为很了不起了,但天下之大,岂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别说出现个比我们强的人了,就是这些小子后辈们走到我们前面去那也是时日的问题。”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是谁?”天玑老人道。 “就算是锐儿他们看到了他的真容,我也想不起大汉境内会有这么一个人。”天枢老人道,看来他对出现的这个灰衣老者也是极为震惊。 “就算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这又和庸儿他们有什么关系?”天玑老人道。 “从锐儿他们讲的来看,这人是冲着谁去的?”天枢老人道。 “是天工门,是冲着老木匠他们去的。”天玑老人道。 “而星枢子他们为什么会发现庸儿他们?他们又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天枢老人继续问道。 “你是说有人监视天工门的一举一动,”天玑老人若有所思道,“他们是在锐儿和庸儿他们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还有负责监视的就是星枢子他们的人。” “这个灰衣人一直在火神凹等着,他知道锐儿他们会来,”天枢老人道,“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跟踪庸儿他们,星枢子、宇枢子就把他们堵在了箭川谷,你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 “灰衣人找锐儿他们是看上了天工门的钱,”天玑老人道,“但星枢子和宇枢子却直接就是为了来杀人报仇的,要说这有关联有点牵强吧。” “我不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而是说星枢子他们和那个灰衣人有关联,”天枢老人道,“要想把他们两人的伤治好,不光需要好的医术,还需要极高的功力,这点那个灰衣人可能都具备,能够让这两人为他所用,普通人恐怕也难以办到,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发生的这些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天枢前辈的推测很有道理,”阴柔道,“灰衣人把星宇二人纳入麾下给他办事这是一件事,但他二人在这个过程中给自己办点事也是可能的,发现了孙门主一家人单独行动也可能只是个偶然。” “就算他们带着孩子是个软肋,但他这么做是在挑天枢、天玑两门啊,”天玑老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愤慨,“他们这胆子也是够大的。” “天玑师兄,”曾禔道,“他们二人已经丧心病狂无所顾忌了,要不是阴大侠他们及时赶到,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恐怕都难以知道,想想我都后怕。” “师妹说的是,”天枢老人道,“既然这些人已经动了这心思,他们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要带孩子出去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这哪里防得住啊,”天玑老人道,“当下最要紧的不是防他们,而是要尽快的找到他们,把珏儿救出来,然后把这两个毒瘤剜掉,以绝后患。” “是啊,”天枢老人沉吟道,“但他们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从开着的前厅门里看出去,远远地有一个农夫打扮的人爬上山岗,朝大门走来,孙庸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你就是这院子里的人吗?”来人问道。 “是,你是谁?到这里有什么事?”孙庸道。 “哦,有人让我给你们送一封信,”来人道,“他说你们在等着这封信,还会给我赏钱。” “给你信的人在哪里?”孙庸陡然紧张起来,飞身到了山岗边上,但 “他们没来这里,”显然孙庸像飞一样的速度把这个农夫给吓坏了,忙道,“我走了好几里地才到这里的,赏钱我不要了。” “噢,你别怕,”孙庸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拿出几个大钱给他,“这是你的赏钱,你告诉我给你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让他走吧,”闻声赶出来的天枢老人道,“既然是托人送信,你就算问出来也没有用,还是先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吧。” 天枢老人从孙庸手上接过书信,看了一遍随手交给天玑老人,只见上面写道: 师弟,我知道你在找我,十年没见,我也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你。 珏儿这孩子不错,我告诉他了我是他的太师伯,他也很听话,只是身体有点不好,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一定死不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十年了,我们两之间的账该算一算了,怎么算我还没有想好,介时我自然会去找你,也免得你四处奔波。 这孩子的身体需要静养,要是带着他到处走动,我怕他受不了,出点事到时候又难以给你交代,所以给你的忠告是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折腾。 知名不具。 龙玉他们一阵忙乎,大家洗漱一遍,草草用了点早饭,天玑老人他们也顾不上连夜奔波的劳累,坐下来就立即开始商讨救孩子的事情。 “天枢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快说呀。”天玑老人催促道。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天枢老人道。 “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不就是你那两个师兄怀恨在心要找你的晦气吗。”天机老人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天枢老人道,“昨天庸儿他们回来讲了很多情况,阴大侠和锐儿也说了一些事,我昨晚一直在反复考虑这些事情,总觉得这后面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他们似乎在酝酿着一个很大的阴谋。” “我不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天玑老人道,“我只要先把珏儿救回来,其他的后面再说。” “那如果把珏儿抓走就是他们其中的一步呢?”天枢老人道。 “不是说这些人一上来就不留余地,要把他们一家子都杀掉吗,”天玑老人道,“怎么可能这又成了他们阴谋的一步?” “你说的没错,”天枢老人道,“也许一开始他们确实是要把他们一家人杀掉,但由于阴大侠他们的突然出现,他们突然改变了注意也说不定。” “这个我也有同感,”阴柔道,“我们没出来的时候,星枢子和孙门主斗得正酣,龙姑娘也在力战宇枢子,我们两个一出现,先是宇枢子拼命去拦截林枫,再就是星枢子立即抛下孙门主去抢了孩子,可见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孩子的重要性。” “这也就是说,那时他们要想杀了他们一家已经没了可能,”龙沔道,“他们想拿珏儿做要挟。” “后面的事情就是这样,”孙庸道,“要不是珏儿在他们手上,我绝不会放他们走。” “我还有一点不明,”天玑老人道,“既然他们是一心想杀人绝迹,为什么在阴大侠出现前不去杀孩子,而要去抢?” “我觉得这个也不难理解,”阴柔道,“虽然孙门主和龙姑娘都在苦战,但并未露败像,如果害了孩子,他们两人势必会拼死一搏,即便不敌,要想退走他们也未必能拦得住,但如果孩子在他们手上,他们便会投鼠忌器,会少费很多周折,即便要他们放弃抵抗也是有可能的。” “这倒也是,”天玑老人也觉得有理,“但这两个老东西不是上回被你废掉武功,已经快不行了吗,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庸儿和阿玉的功夫我们可是看在眼里的,竟在他们那里占不了上风?” “别说占上风了,我感到支撑都快有些困难了,”孙庸道,“星枢子的功夫我以前见识过,现在不光变得更强悍,还有了很大的不同。” “是的,那个宇枢子现在的功夫也是邪邪的,再打下去我也感觉快应付不了。”龙玉道。 “这就是感到第一个奇怪的地方,”天枢老人道,“上回在云峰山上,鉴于师出同门,我没想要他们性命,但我下手还是有轻重的,就算他们养好伤,能够恢复一半的功力就算不错了,而他们现在不光是恢复了,而且不以前更强。” “你的意思是这后面有能人帮他们?”天玑老人道。 “不光有,并且他的能耐有可能比我们更强悍。”天枢老人道。 “有这样的人?”天玑老人道。 “我再问你,”天枢老人道,“以锐儿现在的能耐,你觉得可以在你手下走几招?” 天玑老人打量了一下翁锐道:“这小子的功法有点另辟蹊径,这些年长进还真不少,五十招以内我未必能压得住他。” 从在这些巨头面前一两招就被制服,到放开来打可以顶得上五十招,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几乎是说已经可以和道门三圣有一战之力了,可见翁锐、孙庸这些年轻人的长进之快。 “但现在却有一个人就算是锐儿拼尽全力,也只能扛得了十招。”天枢老人道。 “有这种人?”天玑老人显然有些不信。 “当然,”天枢老人道,“就在前不久锐儿和他在江都附近的火神凹有过一战。” “火神凹的事我听说了,”天玑老人道,“不就是他们天工门的一个人被打死了,然后锐儿他们去把那个火灵门给灭了吗?没听说他在那里和哪位高人有过一战啊。” “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天枢老人道,“人到了那里打了一架,却没人知道他是谁,就算是杀人灭口还有人背黑锅。” “这么说火灵门的人不是你们杀的?”天玑老人道。 “当然不是了,”朱玉道,“不过这些人为虎作伥,杀我们的人,还抓走我哥哥,确实也该死,我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们一下,谁成想他们还真被杀了。” 朱玉就顺便把当时的情况介绍了一下,那灰衣老人如何逼翁锐动手,说好十招却差点杀了翁锐,她骂他还挨了一耳光,后来又如何用朱山要挟他们,打不过她只好用毒药控制了对方,并把他的蒙脸布给揭了。 “我想也是,锐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心狠手辣,”天玑老人道,“但这也不对啊,火灵门既然帮他们做事,怎么就给杀了呢?” “他们根本就不想别人知道他们是谁,火灵门可能也是被胁迫的,”翁锐道,“他们本来在江湖也只是个三流角色,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但玉儿揭开了他的蒙脸布,火灵门的人既然看到了,哪他们就不能再活下去了。” “那既然逮住他了,也不能就这么放掉他呀。”天玑老人不无遗憾的道。 “我当时急着救山子已经答应他了,怎么能……”翁锐意思是怎么能不讲信用,但他没说出口。 “哼,他也就是欺负你们这些小孩好说话,”天玑老人道,“要是我会有一百种方法对付他。” “你也别吹了,”天枢老人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几个人这些年总是抱着自己的那点东西,总以为很了不起了,但天下之大,岂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别说出现个比我们强的人了,就是这些小子后辈们走到我们前面去那也是时日的问题。”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他是谁?”天玑老人道。 “就算是锐儿他们看到了他的真容,我也想不起大汉境内会有这么一个人。”天枢老人道,看来他对出现的这个灰衣老者也是极为震惊。 “就算是真有这么一个人,这又和庸儿他们有什么关系?”天玑老人道。 “从锐儿他们讲的来看,这人是冲着谁去的?”天枢老人道。 “是天工门,是冲着老木匠他们去的。”天玑老人道。 “而星枢子他们为什么会发现庸儿他们?他们又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天枢老人继续问道。 “你是说有人监视天工门的一举一动,”天玑老人若有所思道,“他们是在锐儿和庸儿他们下山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还有负责监视的就是星枢子他们的人。” “这个灰衣人一直在火神凹等着,他知道锐儿他们会来,”天枢老人道,“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跟踪庸儿他们,星枢子、宇枢子就把他们堵在了箭川谷,你觉得这是一个巧合吗?” “灰衣人找锐儿他们是看上了天工门的钱,”天玑老人道,“但星枢子和宇枢子却直接就是为了来杀人报仇的,要说这有关联有点牵强吧。” “我不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而是说星枢子他们和那个灰衣人有关联,”天枢老人道,“要想把他们两人的伤治好,不光需要好的医术,还需要极高的功力,这点那个灰衣人可能都具备,能够让这两人为他所用,普通人恐怕也难以办到,如果他们之间有关系,发生的这些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觉得天枢前辈的推测很有道理,”阴柔道,“灰衣人把星宇二人纳入麾下给他办事这是一件事,但他二人在这个过程中给自己办点事也是可能的,发现了孙门主一家人单独行动也可能只是个偶然。” “就算他们带着孩子是个软肋,但他这么做是在挑天枢、天玑两门啊,”天玑老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愤慨,“他们这胆子也是够大的。” “天玑师兄,”曾禔道,“他们二人已经丧心病狂无所顾忌了,要不是阴大侠他们及时赶到,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恐怕都难以知道,想想我都后怕。” “师妹说的是,”天枢老人道,“既然这些人已经动了这心思,他们就绝不会善罢甘休,以后要带孩子出去也要多加提防才是。” “这哪里防得住啊,”天玑老人道,“当下最要紧的不是防他们,而是要尽快的找到他们,把珏儿救出来,然后把这两个毒瘤剜掉,以绝后患。” “是啊,”天枢老人沉吟道,“但他们在哪儿呢……” 就在这时,从开着的前厅门里看出去,远远地有一个农夫打扮的人爬上山岗,朝大门走来,孙庸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你就是这院子里的人吗?”来人问道。 “是,你是谁?到这里有什么事?”孙庸道。 “哦,有人让我给你们送一封信,”来人道,“他说你们在等着这封信,还会给我赏钱。” “给你信的人在哪里?”孙庸陡然紧张起来,飞身到了山岗边上,但 “他们没来这里,”显然孙庸像飞一样的速度把这个农夫给吓坏了,忙道,“我走了好几里地才到这里的,赏钱我不要了。” “噢,你别怕,”孙庸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拿出几个大钱给他,“这是你的赏钱,你告诉我给你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让他走吧,”闻声赶出来的天枢老人道,“既然是托人送信,你就算问出来也没有用,还是先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吧。” 天枢老人从孙庸手上接过书信,看了一遍随手交给天玑老人,只见上面写道: 师弟,我知道你在找我,十年没见,我也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你。 珏儿这孩子不错,我告诉他了我是他的太师伯,他也很听话,只是身体有点不好,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他一定死不了。 我想告诉你的是,十年了,我们两之间的账该算一算了,怎么算我还没有想好,介时我自然会去找你,也免得你四处奔波。 这孩子的身体需要静养,要是带着他到处走动,我怕他受不了,出点事到时候又难以给你交代,所以给你的忠告是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折腾。 知名不具。 第二十三章 子孙劫难-13:分头准备 “还反了他了,我这就去找他,非把他给撕了不可!”天玑老人气狠狠地把书信扔在地上,怒吼道。 “你到哪里去找他呀?”天枢老人这回没有发火,他把书信检起来道,“走,进去,我们接着谈我们的事。” “他都说了些什么呀?” 曾禔焦急的把书信拿过来看了一遍,看完后交给了龙沔,龙沔看完又交给了阴柔,这样没过一会,大家都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娘!”龙玉已经又抱着曾禔哭了,朱玉也跟着流眼泪,这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信上的话又说得那么让人心惊肉跳,这谁受得了啊。 “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让孩子受苦啊?”曾禔这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 “没事,你们别紧张,”天枢老人道,“他要找人算账的是我,那么点孩子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也犯不上在孩子身上动手脚。” “天枢前辈说的是,”阴柔道,“那天两个孩子藏在铁匣之内,小公子因为保护妹妹被宇枢子的剑气所伤,当时已经气息奄奄,但后来星枢子为了保住这个筹码,还是认真给他治疗,我们在场也都看见了,听小公子当时的哭声,声音洪亮,气息通畅,应该已无大碍。” “我觉得这里面也没啥,”龙沔道,“他不过是在威胁我们现在不要去找他麻烦,说孩子怎么样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但我们该做什么事也不能听他说,等着他来找我们显然是行不通的。” “对,该找我们还得去找,”天玑老人道,“我看他这就是个缓兵之计,还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天玑子的话没错,”天枢老人道,“如果他们和这个灰衣人有关联,就算以前这件事和灰衣人没关系,现在可能也变得有关系了,我们要慎之又慎,不能将他们逼急。” “你是说他们这封信是有人授意?”天玑老人道。 “如果仅仅是我和他的账要算,孩子又在他手上,他用得着要这么拖着吗?”天枢老人道。 “要是这样,我们要查的方向可就不止星枢子他们一个方向了。”天玑老人道。 “但现在这个灰衣人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啊。”龙沔道。 “我觉得线索还是有一点的,”阴柔道,“我们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灰衣人先找上了天工门,还有人在庾岭深处对天工门监视,孙门主他们一路从天工山被跟踪出来,沿途他们还早就布了眼线,这些人从箭川撤走的时候也是去往庾岭的方向……” 阴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在场的数人相互对视,天玑老人道:“依阴大侠的意思,这些人就盘踞在庾岭之中?” “或许范围还应该更大一点,”阴柔道,“孙门主他们一路出来,只是有人跟踪,却没人上前拦截,那是一个对他们更为有利的地方,要是这些人就在庾岭之中有点讲不通,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离庾岭有不小的一段距离,传递消息需要时间。”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孙庸一拍脑门道。 “那两天我们想的就是赶快离开那里,把孩子安顿好再去找他们,哪会想到这些。”龙玉也感慨道。 “南越?”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对视一眼同道。 “对,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阴柔道。 “他们盘踞在南越某个地方,”天枢老人道,“怪不得这些年没有他们一点消息,那个灰衣人也像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这样说来我们可以有这么几个方向,”天枢老人道,“一是要弄清楚星枢子他们到底藏在哪里,孩子是否安全?二是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后面还有什么样的势力?三是他除了在江都,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对天工门的动作,他一个江湖人到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星枢子他们在哪里,怎样把孩子找回来?”天玑老人道,“天工门的事老木匠自己都躲清闲去了,我们为什么要管?” “如果星枢子他们确实和灰衣人有关联,”天枢老人道,“那这两件事就是一件事,到最后就算老木匠想躲恐怕也躲不开。” “对,就得把他拉进来,”天玑老人道,“前些天听说他还在这里呢,现在有事了他倒是跑了。” 虽说两位老人是在为自家的事着急,但却让阴柔陷入了沉思,道门三圣,还有三位实力超群的年轻门主,还有三个门派众多的好手,光这些人凑在一起,那已经是足以在江湖横着走的势力,可现在偏偏就有人敢去捅这个马蜂窝,似乎还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看来这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忽视,这江湖都安安稳稳几十年了,这次的动静看来一定小不了。 “我看我和林枫就去趟南越吧,”阴柔道,“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有点蛛丝马迹我们总能查个明白。” “这不合适吧,”天枢老人道,“怎么说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能再次麻烦阴大侠呢。” “是啊,我和天枢子去就够了,”天机老人道,“你们已经把那个家伙描绘的那么厉害,我这心里直痒痒,我就是想去会会他。” “两位前辈,你们二位现在可去不得,”阴柔道,“要纯粹是这个灰衣人的事,谁去都无所谓,但现在牵扯到小公子在内,你们二人的目标太大,要是他们感受到压力反而可能对小公子不利。” “那难道要我们就这么等着不成?”天玑子道。 “当然不是了,”阴柔道,“人常说决战千里,运筹帷幄,我们总得有些人坐阵,要是这些事都弄明白了,一定要到了实力见分晓的时候,恐怕你们这几位武林名宿想坐也是不行了。” “我觉得阴大侠讲有道理,”龙沔道,“既然现在对方想让我们拖,我们也就装作投鼠忌器做一个拖的姿态,您二老的动静确实比教惹眼,一动不如一静,就在幕后帮我们筹划筹划,其他的事就让别人去做。” “但这回阴大侠已经帮了大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天玑子道。 “二位前辈,这么说就见外了,”阴柔道,“这江湖已经有几十年了没发生过大的事情,虽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天枢门和天工门有些突发状况,但这后面推动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我等既生在这个时代,也应有份责任,说不好听一点,我们也有点好奇心,就算是您二老这里不答应,我们也一样会去看个究竟。” “好,那也罢了,”天枢老人不在纠结此事,“这找孩子的事……” “我和阿玉去!” 没等父亲说完,孙庸就抢着道,他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安顿好女儿就去找星枢子算账,但他却没想到这后面还会多出这么多事,但不管怎样,他觉得他们去是最合适的。 “我看行,”龙沔道,“他们小两口丢了孩子,于情于理他们去找都说得过去,既显得真实,也不至于过分刺激他们。” “只是我怕他们再遇上星宇二人会吃亏啊。”天玑老人道,那场大战他虽说没用亲观,单凭他们说说也是十分紧张,他还是对两位年轻人不太放心。 “爷爷你放心吧,”龙玉道,“我们这次只是为了探寻他们的底细,寻找孩子的下落,除非不得已我们不会和他们正面冲突,就算是撞上了,没有了孩子的拖累,我们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爹,你也不用太过忧虑,”龙沔道,“我想好了,我在江湖很少走动,也没几个人认识我,这次我就和瑜儿一起也出去转转,看看江湖的风吹草动,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策应。” “要是能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天玑老人道。 “那我去做什么?”翁锐道。 “你自然是回天工门了,”天枢老人道,“现在他们把首要目标放在天工门,你们也要做些准备,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你要防止他再找你们的麻烦。” “他不敢,”朱玉道,“他中了我的毒药,得每个月拿到我的解药他才能活着,不然他会死的很惨。” “哼,我还就怕你这个,”天枢老人道,“他能把星枢子和宇枢子治好,说明他不光功力深厚,医术也决不会差,你那点毒给他点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别说是他找你要解药了,要是真碰上了,你们还要提防他装作中毒骗你们上当。” “是,师父!”翁锐知道师父说的没错,那天确实是有点投机取巧,如果灰衣人早有准备,像他这样的存在要想把毒用在他身上那是千难万难的。 “还有,”天枢老人道,“你们还要多关心他们到底要钱干什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如果他们真的缺钱,那他的手也就不会光伸向你这里。” “您说他也会向其他人要钱?”翁锐道。 “这不好说,”天枢老人道,“你顺便关注一下那些有钱人或者有钱的门派,没准会有收获。” “还反了他了,我这就去找他,非把他给撕了不可!”天玑老人气狠狠地把书信扔在地上,怒吼道。 “你到哪里去找他呀?”天枢老人这回没有发火,他把书信检起来道,“走,进去,我们接着谈我们的事。” “他都说了些什么呀?” 曾禔焦急的把书信拿过来看了一遍,看完后交给了龙沔,龙沔看完又交给了阴柔,这样没过一会,大家都已经看过这封信了。 “娘!”龙玉已经又抱着曾禔哭了,朱玉也跟着流眼泪,这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信上的话又说得那么让人心惊肉跳,这谁受得了啊。 “师兄,你说他们会不会让孩子受苦啊?”曾禔这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 “没事,你们别紧张,”天枢老人道,“他要找人算账的是我,那么点孩子对他根本没有什么威胁,他也犯不上在孩子身上动手脚。” “天枢前辈说的是,”阴柔道,“那天两个孩子藏在铁匣之内,小公子因为保护妹妹被宇枢子的剑气所伤,当时已经气息奄奄,但后来星枢子为了保住这个筹码,还是认真给他治疗,我们在场也都看见了,听小公子当时的哭声,声音洪亮,气息通畅,应该已无大碍。” “我觉得这里面也没啥,”龙沔道,“他不过是在威胁我们现在不要去找他麻烦,说孩子怎么样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但我们该做什么事也不能听他说,等着他来找我们显然是行不通的。” “对,该找我们还得去找,”天玑老人道,“我看他这就是个缓兵之计,还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天玑子的话没错,”天枢老人道,“如果他们和这个灰衣人有关联,就算以前这件事和灰衣人没关系,现在可能也变得有关系了,我们要慎之又慎,不能将他们逼急。” “你是说他们这封信是有人授意?”天玑老人道。 “如果仅仅是我和他的账要算,孩子又在他手上,他用得着要这么拖着吗?”天枢老人道。 “要是这样,我们要查的方向可就不止星枢子他们一个方向了。”天玑老人道。 “但现在这个灰衣人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啊。”龙沔道。 “我觉得线索还是有一点的,”阴柔道,“我们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灰衣人先找上了天工门,还有人在庾岭深处对天工门监视,孙门主他们一路从天工山被跟踪出来,沿途他们还早就布了眼线,这些人从箭川撤走的时候也是去往庾岭的方向……” 阴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在场的数人相互对视,天玑老人道:“依阴大侠的意思,这些人就盘踞在庾岭之中?” “或许范围还应该更大一点,”阴柔道,“孙门主他们一路出来,只是有人跟踪,却没人上前拦截,那是一个对他们更为有利的地方,要是这些人就在庾岭之中有点讲不通,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们离庾岭有不小的一段距离,传递消息需要时间。”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孙庸一拍脑门道。 “那两天我们想的就是赶快离开那里,把孩子安顿好再去找他们,哪会想到这些。”龙玉也感慨道。 “南越?”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对视一眼同道。 “对,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阴柔道。 “他们盘踞在南越某个地方,”天枢老人道,“怪不得这些年没有他们一点消息,那个灰衣人也像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这样说来我们可以有这么几个方向,”天枢老人道,“一是要弄清楚星枢子他们到底藏在哪里,孩子是否安全?二是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后面还有什么样的势力?三是他除了在江都,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对天工门的动作,他一个江湖人到底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星枢子他们在哪里,怎样把孩子找回来?”天玑老人道,“天工门的事老木匠自己都躲清闲去了,我们为什么要管?” “如果星枢子他们确实和灰衣人有关联,”天枢老人道,“那这两件事就是一件事,到最后就算老木匠想躲恐怕也躲不开。” “对,就得把他拉进来,”天玑老人道,“前些天听说他还在这里呢,现在有事了他倒是跑了。” 虽说两位老人是在为自家的事着急,但却让阴柔陷入了沉思,道门三圣,还有三位实力超群的年轻门主,还有三个门派众多的好手,光这些人凑在一起,那已经是足以在江湖横着走的势力,可现在偏偏就有人敢去捅这个马蜂窝,似乎还并没有要罢手的意思,看来这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忽视,这江湖都安安稳稳几十年了,这次的动静看来一定小不了。 “我看我和林枫就去趟南越吧,”阴柔道,“这个灰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要他有点蛛丝马迹我们总能查个明白。” “这不合适吧,”天枢老人道,“怎么说这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能再次麻烦阴大侠呢。” “是啊,我和天枢子去就够了,”天机老人道,“你们已经把那个家伙描绘的那么厉害,我这心里直痒痒,我就是想去会会他。” “两位前辈,你们二位现在可去不得,”阴柔道,“要纯粹是这个灰衣人的事,谁去都无所谓,但现在牵扯到小公子在内,你们二人的目标太大,要是他们感受到压力反而可能对小公子不利。” “那难道要我们就这么等着不成?”天玑子道。 “当然不是了,”阴柔道,“人常说决战千里,运筹帷幄,我们总得有些人坐阵,要是这些事都弄明白了,一定要到了实力见分晓的时候,恐怕你们这几位武林名宿想坐也是不行了。” “我觉得阴大侠讲有道理,”龙沔道,“既然现在对方想让我们拖,我们也就装作投鼠忌器做一个拖的姿态,您二老的动静确实比教惹眼,一动不如一静,就在幕后帮我们筹划筹划,其他的事就让别人去做。” “但这回阴大侠已经帮了大忙,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他们?”天玑子道。 “二位前辈,这么说就见外了,”阴柔道,“这江湖已经有几十年了没发生过大的事情,虽说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天枢门和天工门有些突发状况,但这后面推动的力量也不可小觑,我等既生在这个时代,也应有份责任,说不好听一点,我们也有点好奇心,就算是您二老这里不答应,我们也一样会去看个究竟。” “好,那也罢了,”天枢老人不在纠结此事,“这找孩子的事……” “我和阿玉去!” 没等父亲说完,孙庸就抢着道,他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安顿好女儿就去找星枢子算账,但他却没想到这后面还会多出这么多事,但不管怎样,他觉得他们去是最合适的。 “我看行,”龙沔道,“他们小两口丢了孩子,于情于理他们去找都说得过去,既显得真实,也不至于过分刺激他们。” “只是我怕他们再遇上星宇二人会吃亏啊。”天玑老人道,那场大战他虽说没用亲观,单凭他们说说也是十分紧张,他还是对两位年轻人不太放心。 “爷爷你放心吧,”龙玉道,“我们这次只是为了探寻他们的底细,寻找孩子的下落,除非不得已我们不会和他们正面冲突,就算是撞上了,没有了孩子的拖累,我们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爹,你也不用太过忧虑,”龙沔道,“我想好了,我在江湖很少走动,也没几个人认识我,这次我就和瑜儿一起也出去转转,看看江湖的风吹草动,也算是对他们的一个策应。” “要是能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天玑老人道。 “那我去做什么?”翁锐道。 “你自然是回天工门了,”天枢老人道,“现在他们把首要目标放在天工门,你们也要做些准备,这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你要防止他再找你们的麻烦。” “他不敢,”朱玉道,“他中了我的毒药,得每个月拿到我的解药他才能活着,不然他会死的很惨。” “哼,我还就怕你这个,”天枢老人道,“他能把星枢子和宇枢子治好,说明他不光功力深厚,医术也决不会差,你那点毒给他点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别说是他找你要解药了,要是真碰上了,你们还要提防他装作中毒骗你们上当。” “是,师父!”翁锐知道师父说的没错,那天确实是有点投机取巧,如果灰衣人早有准备,像他这样的存在要想把毒用在他身上那是千难万难的。 “还有,”天枢老人道,“你们还要多关心他们到底要钱干什么,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如果他们真的缺钱,那他的手也就不会光伸向你这里。” “您说他也会向其他人要钱?”翁锐道。 “这不好说,”天枢老人道,“你顺便关注一下那些有钱人或者有钱的门派,没准会有收获。”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1:收到账单 翁锐在八公山虽没有见到老门主天工子,但却意外得知了孙庸被袭的事,还见到了天玑子、龙沔、阴柔、林枫和季瑜等人,他原以为就是他的天工门碰上事情了,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大的背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虽说他还一时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至少知道了自己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从八公山出来,翁锐没有立即回天工山,而是回了一趟平阳,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父母了,一方面是尽尽人子之孝,另一方面也是顺便转了一下豫州、兖州、徐州等地。 这些地方虽都有天工门的工部,但一直都是朱山在跑,他来还是第一次,不光要了解这些工部的运行情况,还要了解一下他们在最近有没有接到什么威胁。 这一圈下来差不多要历经一个月,让他庆幸的是这些工部都一切正常,也没有碰到任何骚扰的事,作为门主亲临,自然是免不了各种热切招待,但翁锐还是叮咛各工部的掌祭和掌监多加小心,他不想江都工部的事情再次发生。 当他回到江都工部的时候,正好赶上新的工部掌监君璨上任。 这是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年龄比翁锐他们小不了多少,在天工门却已经入门十年有余,虽拜在沌和门下,但日前却司职于君瑞手下,在年轻一代中武功、心计都还不错,颇得君瑞器重,是沌仪专门去找君瑞要的人,不管怎么说,沌仪总是师叔,君瑞不能不给这个面子。 朱山虽身居司工要位,常年在外奔波,手下的人手实在有限,除了从其他各掌司手下抽调,真正他手下的很多都是新近几年才入门的新人,在武功上确实也差些火候,君悦、君兰都属于这样一类,他对君璨任江都监工这件事不但知晓,还很支持。 君璨虽在生意上是个新手,但有君悦和君兰辅佐应该没什么大碍,主要是他的功夫,这两年在君瑞手下,受天工门新武学功法的熏陶,确实已经很有些根基,比原来此处的掌监君庭还要高出不少,充实一下这个多事之地的实力,这也是朱山和沌仪主要的用意。 翁锐的到来确实给新任职的君璨带来很多鼓励,这气氛也是热闹不少,翁锐当然也是少不了要勉励一番,他知道这个时候天工门整体的心思都很复杂,这在一线工部的人压力就更大了。 “近日江湖奇事怪事不少,暗流涌动,我天工门首当其冲,”翁锐道,“我们每个工部虽散布于外,但都是我天工门极其重要的一份子,不管那里发生的事都是我天工门的事,我们既要壮大自己,也要不惧于江湖的一些邪风阴风,现在谁想轻易挑战我天工门还没那么容易。” “谢门主指点,”君璨道,“承蒙门主和朱掌司、沌仪掌祭的信任,有我在这里,定当不辱使命,确保江都工部的周全,绝不给天工门丢脸。” 这些年,天工门年轻人放外就职就像任官府的实缺,那可是要管一大帮人,权力实惠都有,每个人这时候都难免心情激动,信心满满,想干一番大事,但往往却会对现实存在的一些危险认识不足。 “君璨,”朱山道,“这次叫你来这里,是我和沌仪掌祭商量过的,前面这里刚发生过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处理干净,你到这里要多长些心眼,也要多做一些防备,对外看似我们还是要一门心思做生意,但实则我们要多关注江湖的动静,就算是其他门派譬如玄墨门、仙工坊等有什么动静也要关注。” “为什么你要提这两门,”翁锐道,“莫非你这些天有什么新发现?” “这个还是真没有,”朱山道“不过最近就是感觉我们的同行都有些怪怪的。” “有什么怪的?”翁锐道。 “还能有什么,”君兰有点生气的道,“看我们遇上事了,都有点幸灾乐祸呗。” “呵呵,这也难免,”翁锐笑道,“以前是你们抢人家生意做,现在你们一有事人家生意好了当然高兴了。” “这种情况还不止江都。”朱山道。 “这么说江都的事已经影响到其他地方了?”翁锐道。 “可能是吧,”朱山踌躇了一下道,“我也说不太清楚。” “山子,你好像有什么事?”翁锐敏感的觉得朱山似乎有点不太状态。 “其实这在平时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朱山道,“你还记得上回来见的那个李宪吗?” “记得啊,他是你的大师兄李豫的手下,”翁锐道,“看样子他也是个做生意很精明的人,怎么啦?” “就是这家伙太精明了,”朱山道,“这些年我们在各地建了很多工部,延展的很快,大师兄要他跟着我就是为了双方合作,赚更多的钱,上回带他来,主要是他很能说,本想着可能是同行纠纷什么的,可以借点力,但这家伙一听有非常厉害的江湖人物和我们争利,没多久就回九重门去了,也不再提和我们合作的事了。” “呵呵,不合作就不合作吧,”翁锐道,“你看前些年我们没找人合作也扩展的很快啊。” “同行我倒是不怕,”朱山道,“我就怕慢慢这些事传到各地主顾的耳朵里,很多有钱人都是胆小怕事的,要是他们觉得不保险,我们的生意就很难做了。” “那我们最近的生意怎么样?”翁锐道,其实他很少去关心生意,因为朱山喜欢,所以他才支持做的。 “生意还好,各地也很稳定。”朱山道。 “那个灰衣人有没有什么动静?”翁锐问道。 “这个还真没有,”沌仪道,“这个月怕出事我一直在这里,除了火灵门的事传的越来越夸张,其他倒没听到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人来闹,从上回去火神凹算起来已经一个月,灰衣人这两天应该派人来取解药了。” “他恐怕不会来了。”翁锐道。 “这怎么可能?”朱山道,“玉儿可是一位小毒蝎,她的毒可无人能解。” “哥,你就别说了,”朱玉道,“我们这回可能是要碰上硬茬了。” 大家还正在说灰衣人的事情,就见君悦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进来。 “门主,他派的人来了。”君悦道。 “谁?灰衣人?”翁锐道。 “是。”君悦道。 “他是来要解药的吧。”朱山兴奋地道。 “恐怕不是,”君悦拿出一个信笺递给翁锐,“他送来了这个。” 翁锐没有吭声,接过信笺打开一看,这是一张账单,上面详细列着江都工部这一个季度来每一笔进账,甚至连零头都有,最后有总额,还有总额一半的数字。 翁锐看完了递给朱山,朱山看了半天一脸的惊愕,“这事啥意思?” “来人说是我们这个季度该付的分红。”君悦道。 “谁答应跟他分红了?”朱山道,“难道他解药不要了吗?” “他没说。”君悦道。 “这还不明显吗,”翁锐道,“对方对这件事有恃无恐啊。” “这可怎么办?”沌仪道,“难道那老东西真能解开夫人的毒。” “他的能耐可能还远不止这些,”翁锐问君悦道,“君璨刚来,这里的账你管着,这账单有问题吗?” “没有。”君悦摇了摇头。 “对方啥都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朱山终于发火了。 “你不用发火,”翁锐平静的道,“看来对方确实准备很长时间了。” “门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悦道。 “山子,你说呢?”翁锐道。 “当然是不给了,”朱山道,“他还真把我们当摇钱树了?他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啊?” “对,坚决不给,”君璨道,“这个头一开,不光是我们损失钱财,天工门在江湖的名声也会荡然无存。” “我同意君璨的说法,”沌仪道,“天工门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低过头,大不了就血战到底,也不能让他们如愿。” “嗯,”翁锐点点头,问道,“来人在哪里?” “就在前厅,”君悦道,“他还在等回话呢。” “好,你让他进来,我问他几句话。”翁锐道。 君悦答应一声出去,没过一会就跟着进来了一人,四十多岁年纪,打扮干练,一脸的世故,一进门含笑行礼,好像跟在座的人都很熟。 “你一个人来的?”翁锐道。 “这里是我一个人来的。”来人道。 “这么说你们还派人去了其他地方?”翁锐道。 “我听说今天你们各个工部都应该有一个人去。”来人依旧不慌不忙道。 “去做什么?”朱山急道。 “做和我一样的事情。”来人道。 “你是谁派来的?”翁锐道。 “这个你应该知道,就不用我说了吧,呵呵。”来人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翁锐道。 “我叫什么也不重要,”来人道,“我要是阿猫阿狗的给你们随便说一个,你们也没地方去查呀。” “这么说来,那位灰衣老人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从对方的表现来看,天枢老人的话已经应验了,但翁锐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什么毒不毒的我不清楚,”来人道,“我今天来就是送个账单,顺便问问什么时候钱能准备好,到时我再来拿。” “哟,看来你胆气很正啊,”沌仪道,“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呵呵,您说笑了,”来人道,“钱是身外之物,为钱杀人那都是下下之策,再说了,就算我被杀掉,天工门的人多的是,随便杀一个人抵我的命也是很容易,但钱还是要付的。” “我要是不付你能把我咋地?”朱山道,别说一下子付出利润的一半,就算是凭空要他拿出十个大钱那也像割他身上的肉似的。 “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来人道,“我只是个跑腿要钱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容我们商议商议。”翁锐道。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来人站起行了一礼,“三天后我再来听信。” “不送!”翁锐淡淡的道。 等那人身影一消失,众人一下子就哄了起来。 “门主,不能给他!” “没什么商量的,大不了干一仗就是了!” “就算这生意不做了,钱不赚了也不能给他们!” 翁锐招招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别的先慢慢再说,找个精明点的人跟着刚才那人,看他去了哪里?干什么的?和什么人来往?” “我明白了,我在这就去安排!”沌仪说完就往外走。 第二十四章 玄墨天工-2:布局 送信的人走了,翁锐却陷入了沉思,他是得好好想想,还要仔细筹划布局一番。 江湖上退让是没有出路的,但任何盲目的反击都可能使自己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既然守护天工门的这份责任落到了自己头上,那他一定不能走错半步。 他知道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天工门的这点事情还只是冰山一角,就算他已经知道的也不见得就是全部的情况,有很多东西还需要去查访证实,但天工门的人并不完全知道这些,他也不能现在就全说出来。 屋里的人不多,除了翁锐和朱玉,还有就是朱山、沌仪、君璨和君兰他们,基本上都是些和这件事有密切关系的人,本来刚刚有点欢庆的气氛一下子被搅得冷冷清清,翁锐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门主,你倒是说话呀,”朱山看着翁锐都快把手里的那个账单捻出窟窿来了,心里不免发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山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翁锐又将账单递给了朱山。 “这个我也有点奇怪,”朱山道,“我们所做的生意都是要摆开场面干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都会知道是谁干的,但要把每个生意算得这么精细准确就有点难了,除了我们的账房,连我看看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莫非您认为我们的账房有问题?” “先不要这么说,”翁锐道,“要是他们自己弄得这个东西,你觉得他们关注我们有多长时间了?” “能把我们的账算清,就得知道我们的工价、材料、工期等等好多东西,”朱山道,“要弄得这么熟悉,恐怕得几年吧。” “他们化几年时间了解我们,那这几年我们在干什么?”翁锐道。 “我们还能干什么,”朱山道,“忙于建立各地的工部,忙于赚钱呗。” “所以,你赚的钱越多,你的名声越响,就越会吸引别人的眼光。”翁锐道。 “这我当然知道,”朱山道,“谁不想要钱啊,就算是现在有很多钱,我也是天天在想着继续赚钱,但要钱不能是这么个要法呀!” “这还不是问题的重点,”翁锐道,“关键是谁在要这些钱?” “不是那个灰衣老人吗?”朱山道。 “但灰衣老人又是谁?他后面还有些什么势力?”翁锐道。 “他那么厉害后面还要什么势力啊?”朱山道。 “就算他很厉害,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翁锐道。 “这钱多了还不好啊,”朱山道,“这吃喝拉撒住什么地方不要钱啊,你还要攒些钱以防不时之需” 朱山自己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了,就算按他说的这些,归总一下,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一大笔钱,但对他来说实在不是很多,但对方要的是他们天工门净收入的一半,这是太大的一笔钱,用他的那种方法根本无法花完。 “门主的意思是这个人要用这些钱做坏事?”沌仪道。 “做不做坏事我不敢肯定,”翁锐道,“但用这种方法要钱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唉,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坏人,我当时的药量就应该下的重一点。”朱玉有点遗憾的道。 “没用的,”翁锐道,“自然大道讲求相生相克,有毒必有解药,只要当时没将他杀掉,以他的修为能耐,总能找出解决办法。” “我就不明白了,”朱玉气愤的道,“他的功夫这么好,按说该修行几十年了吧,这么高的修为怎么能成为坏人呢?”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翁锐道,“在你周围有很多高人也不都是好人啊,就像是你看到的很多漂亮的花都会有毒一样,这人也是自然大道的一部分,自然也需要平衡。” “我就是想不通有些人为什么会那么坏?”朱玉自然知道翁锐讲的身边的坏人是谁,既然那件事翁锐没讲,她也就不能说,但她还是有点不服气。 “坏是因为你觉得他坏,”翁锐道,“但对他来说或许他并不这么认为,就算是抢别人的钱和东西他都会有一大堆理由,哪怕是捏造、污蔑、不管别人死活他都无所谓,因为他骨子里觉得他那么做都是对的。” “难道这些人不该死吗?”朱玉更加气愤了。 “这些人是该死,但这些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翁锐赶紧宽慰她道,“你也不用为这些人生气,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坏,怎么能显出玉儿的好呢,哈哈。” 说到这里,翁锐笑了,在场的人也笑了,气氛慢慢变得轻松了一点。 “哎呀,锐哥哥,”朱玉有点不好意思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翁锐道,“我只是在说一个实情。” “门主,按您这种说法,对这些人岂不是没办法了?”尽管这是君璨的主场,但他的职位较低,一直说话不多,听翁锐这么一讲,年轻人有点按讷不住了。 “呵呵,不是还有我们吗?”翁锐道,“既然万事万物都相生相克,我们就是来克他们的也说不定。” 翁锐饶了很大的圈子,说了很多大道理,别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但沌仪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了。 “门主,您讲这么多,一定有些深意,”沌仪道,“您还是给大家讲讲吧。”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呀,”翁锐笑道,“其实说这些,无非是说明两个道理,一是坏人什么时候都有,并且往往坏人比你更厉害,既然碰上了,害怕没用,躲也躲不了,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坦坦荡荡,方法总是人想的。” 翁锐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们从天工山出来挣钱也只是我们的日常生活,钱挣得再多,你能花的也就是那些,弄不好到头来还是别人的,所以啊,我们不能光想着挣钱,我们还要做点别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说的是你那个相生相克的事?”朱山问道。 “哈哈哈,看来你这个财迷终于开窍了。”翁锐笑道。 “财迷怎么啦?”朱山一本正经的一睁眼,“不管你干什么事情,只要不拦着我挣钱就行。” 朱山这爱财如命的样子一下子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山子说的没错,”翁锐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们该赚的钱还是要赚,但这不是我们的重点,该弄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去弄明白,为这件事哪怕是牺牲点钱财,放弃点利益也在所不惜。” 翁锐说完看着朱山。 “门主,你不用看我,”朱山道,“这个我明白,不给人点好处怎么能达成我们的目的,我们做生意也是这样的,为了你那个相生相克破点财没关系,我们全当自己花掉了就是,要是能把这些坏人克住我觉得也值。” “你能这么想就好,”翁锐一直是怕这个财迷不肯舍财而出危险,朱玉也最担心这个,所以他就继续解释道,“我这么想的目的就是不要动不动为了钱就去拼命,江湖之人不怕死,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去死,人为万物之灵,是天地间的精气凝聚而成,这种机缘微若毫渺,每个人都值得珍惜。” “那对方要再来催要我们怎么应对?”君璨道。 “既不能让他得的太容易,也不能让他白得。”翁锐道。 “门主的意思是不用完全拒绝他们,”沌仪道,“用这些钱吊住他们,顺着这些钱和人弄清背后的那些人和势力是谁?” “对,只要他们还来,我们就有机会。”翁锐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理他们,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君璨道,“如果我们不动,他们势必会加码向我们施加压力,只要他动,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嗯,这个想法不错,但这个还不够,”翁锐道,“这么多年我们携老门主创下的天工门的威势四处开花,忙着赚钱,对于当今江湖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有哪些神秘的势力渗透,有哪些江湖强人出没既不关心,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还局限于天工山上也无所谓,但到了现在的情形还这样我们就成了瞎子聋子,一有事情就只能频于应付,处处被动,所以我们自己必须主动起来。” “那你说我们怎么主动起来?”朱山忙道,看来他也想出一把力。 “光你这里的人不行,”翁锐道,“这些人这些年跟着你心里只有生意,对江湖的风吹草动已经不很敏感,就算是被你们看见也不见得有反应,必须要找一位武功高强胆大心细,既懂得各种江湖套路,又熟悉各种江湖机巧之人来负责此事,你们各处的人只要做他的眼睛和耳朵就行。” “这么厉害,我们有这样的人吗?”朱山道。 “我也在想,我们山上山下谁可当此大任?”翁锐喃喃道。 这时,一直在外面忙乎的君悦急急闯了进来:“门主,老门主送来了一个信札。” “快拿给我看看。”翁锐站起来抢上一步拿过信札。 自从发生了江都工部这件事,翁锐就想找老门主天工老人讨个主意,可他却故意躲得远远的,翁锐没办法只好自己扛着,现在有了他的信札,自然如获至宝。 翁锐打开信札一看,上面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沌信。 “沌信?”翁锐看的一头雾水,他知道这个人,天工山上的一名监黍,辈分挺高,年岁也不小了,但职位并不高,他对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好像经常带人去打啥的。 “哈哈哈,还是老门主慧眼识珠啊。”沌仪拿过信札一看,哈哈大笑。 “什么意思?”翁锐忙问道。 “你不是想找一个专门负责巡察江湖信息的人吗?”沌仪道,“老门主竟然帮你想到了。” “你是说老门主在帮我推荐人?”翁锐道。 “当然了,恐怕整个天工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沌仪道,“这个沌信可有点复杂,他原名叫吕信,是个飞盗,不但功夫不错,轻功更是了得,多年下来还练就了一身独门功夫,勘察地形,跟踪察迹,探听消息,开门撬锁,几乎无所不能,到后来普通百姓家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什么王宫侯府,什么深宅大院,他几乎都有办法进得去出得来,并且回回都不会空手而归,且每次都是大手笔,很多家禁闭森严的江湖门派也没能躲过他的光顾,最后竟然把贼手伸到了天工门。” “怎么,他在天工门给抓住了?”翁锐好奇地问道。 “当然,天工门哪是那么好闯的呀,”沌仪道,“不过这家伙被抓住后很不服气,说他是偷东西的,打不过天工门的人很正常,于是老门主就和他打赌,置自己的剑于十二殿阁的某处让他去偷,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出来就算他输,就必须留在天工山再也不许下去。” “这么说他输了?”翁锐道。 “不,他赢了,”沌仪道,“这家伙还真有点能耐,在三天内破了好多机关阵图,找到了老门主的那把剑,但他自己却被天工门精巧的技法道法给迷住了,赶他也赶不走,这一呆几十年过去了,最后就成了这个沌信。” “哎哟,没有想到我天工门还有这等人物。”翁锐感叹道。 “是啊,我都快忘了这事了,”沌仪道,“还多亏老门主细心想起这个人来,他竟然能猜到你再找这么一个人。” “这哪是猜到的呀,这是他一直在惦记着天工门,”翁锐一下子来了信心,“只要有老门主的惦记,再大的坎天工门也过得去。” 送信的人走了,翁锐却陷入了沉思,他是得好好想想,还要仔细筹划布局一番。 江湖上退让是没有出路的,但任何盲目的反击都可能使自己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既然守护天工门的这份责任落到了自己头上,那他一定不能走错半步。 他知道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天工门的这点事情还只是冰山一角,就算他已经知道的也不见得就是全部的情况,有很多东西还需要去查访证实,但天工门的人并不完全知道这些,他也不能现在就全说出来。 屋里的人不多,除了翁锐和朱玉,还有就是朱山、沌仪、君璨和君兰他们,基本上都是些和这件事有密切关系的人,本来刚刚有点欢庆的气氛一下子被搅得冷冷清清,翁锐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门主,你倒是说话呀,”朱山看着翁锐都快把手里的那个账单捻出窟窿来了,心里不免发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山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翁锐又将账单递给了朱山。 “这个我也有点奇怪,”朱山道,“我们所做的生意都是要摆开场面干的事情,稍微打听一下都会知道是谁干的,但要把每个生意算得这么精细准确就有点难了,除了我们的账房,连我看看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莫非您认为我们的账房有问题?” “先不要这么说,”翁锐道,“要是他们自己弄得这个东西,你觉得他们关注我们有多长时间了?” “能把我们的账算清,就得知道我们的工价、材料、工期等等好多东西,”朱山道,“要弄得这么熟悉,恐怕得几年吧。” “他们化几年时间了解我们,那这几年我们在干什么?”翁锐道。 “我们还能干什么,”朱山道,“忙于建立各地的工部,忙于赚钱呗。” “所以,你赚的钱越多,你的名声越响,就越会吸引别人的眼光。”翁锐道。 “这我当然知道,”朱山道,“谁不想要钱啊,就算是现在有很多钱,我也是天天在想着继续赚钱,但要钱不能是这么个要法呀!” “这还不是问题的重点,”翁锐道,“关键是谁在要这些钱?” “不是那个灰衣老人吗?”朱山道。 “但灰衣老人又是谁?他后面还有些什么势力?”翁锐道。 “他那么厉害后面还要什么势力啊?”朱山道。 “就算他很厉害,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翁锐道。 “这钱多了还不好啊,”朱山道,“这吃喝拉撒住什么地方不要钱啊,你还要攒些钱以防不时之需” 朱山自己说着说着就有点说不下去了,就算按他说的这些,归总一下,对普通百姓来说,确实是一大笔钱,但对他来说实在不是很多,但对方要的是他们天工门净收入的一半,这是太大的一笔钱,用他的那种方法根本无法花完。 “门主的意思是这个人要用这些钱做坏事?”沌仪道。 “做不做坏事我不敢肯定,”翁锐道,“但用这种方法要钱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唉,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坏人,我当时的药量就应该下的重一点。”朱玉有点遗憾的道。 “没用的,”翁锐道,“自然大道讲求相生相克,有毒必有解药,只要当时没将他杀掉,以他的修为能耐,总能找出解决办法。” “我就不明白了,”朱玉气愤的道,“他的功夫这么好,按说该修行几十年了吧,这么高的修为怎么能成为坏人呢?”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翁锐道,“在你周围有很多高人也不都是好人啊,就像是你看到的很多漂亮的花都会有毒一样,这人也是自然大道的一部分,自然也需要平衡。” “我就是想不通有些人为什么会那么坏?”朱玉自然知道翁锐讲的身边的坏人是谁,既然那件事翁锐没讲,她也就不能说,但她还是有点不服气。 “坏是因为你觉得他坏,”翁锐道,“但对他来说或许他并不这么认为,就算是抢别人的钱和东西他都会有一大堆理由,哪怕是捏造、污蔑、不管别人死活他都无所谓,因为他骨子里觉得他那么做都是对的。” “难道这些人不该死吗?”朱玉更加气愤了。 “这些人是该死,但这些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有,”翁锐赶紧宽慰她道,“你也不用为这些人生气,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坏,怎么能显出玉儿的好呢,哈哈。” 说到这里,翁锐笑了,在场的人也笑了,气氛慢慢变得轻松了一点。 “哎呀,锐哥哥,”朱玉有点不好意思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翁锐道,“我只是在说一个实情。” “门主,按您这种说法,对这些人岂不是没办法了?”尽管这是君璨的主场,但他的职位较低,一直说话不多,听翁锐这么一讲,年轻人有点按讷不住了。 “呵呵,不是还有我们吗?”翁锐道,“既然万事万物都相生相克,我们就是来克他们的也说不定。” 翁锐饶了很大的圈子,说了很多大道理,别人都听的云里雾里,但沌仪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了。 “门主,您讲这么多,一定有些深意,”沌仪道,“您还是给大家讲讲吧。” “呵呵,姜还是老的辣呀,”翁锐笑道,“其实说这些,无非是说明两个道理,一是坏人什么时候都有,并且往往坏人比你更厉害,既然碰上了,害怕没用,躲也躲不了,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坦坦荡荡,方法总是人想的。” 翁锐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就是我们从天工山出来挣钱也只是我们的日常生活,钱挣得再多,你能花的也就是那些,弄不好到头来还是别人的,所以啊,我们不能光想着挣钱,我们还要做点别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说的是你那个相生相克的事?”朱山问道。 “哈哈哈,看来你这个财迷终于开窍了。”翁锐笑道。 “财迷怎么啦?”朱山一本正经的一睁眼,“不管你干什么事情,只要不拦着我挣钱就行。” 朱山这爱财如命的样子一下子又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山子说的没错,”翁锐道,“既然走上了这条路,我们该赚的钱还是要赚,但这不是我们的重点,该弄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去弄明白,为这件事哪怕是牺牲点钱财,放弃点利益也在所不惜。” 翁锐说完看着朱山。 “门主,你不用看我,”朱山道,“这个我明白,不给人点好处怎么能达成我们的目的,我们做生意也是这样的,为了你那个相生相克破点财没关系,我们全当自己花掉了就是,要是能把这些坏人克住我觉得也值。” “你能这么想就好,”翁锐一直是怕这个财迷不肯舍财而出危险,朱玉也最担心这个,所以他就继续解释道,“我这么想的目的就是不要动不动为了钱就去拼命,江湖之人不怕死,但也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去死,人为万物之灵,是天地间的精气凝聚而成,这种机缘微若毫渺,每个人都值得珍惜。” “那对方要再来催要我们怎么应对?”君璨道。 “既不能让他得的太容易,也不能让他白得。”翁锐道。 “门主的意思是不用完全拒绝他们,”沌仪道,“用这些钱吊住他们,顺着这些钱和人弄清背后的那些人和势力是谁?” “对,只要他们还来,我们就有机会。”翁锐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不理他们,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君璨道,“如果我们不动,他们势必会加码向我们施加压力,只要他动,我们就能获得更多的线索。” “嗯,这个想法不错,但这个还不够,”翁锐道,“这么多年我们携老门主创下的天工门的威势四处开花,忙着赚钱,对于当今江湖到底发生了哪些变化,有哪些神秘的势力渗透,有哪些江湖强人出没既不关心,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还局限于天工山上也无所谓,但到了现在的情形还这样我们就成了瞎子聋子,一有事情就只能频于应付,处处被动,所以我们自己必须主动起来。” “那你说我们怎么主动起来?”朱山忙道,看来他也想出一把力。 “光你这里的人不行,”翁锐道,“这些人这些年跟着你心里只有生意,对江湖的风吹草动已经不很敏感,就算是被你们看见也不见得有反应,必须要找一位武功高强胆大心细,既懂得各种江湖套路,又熟悉各种江湖机巧之人来负责此事,你们各处的人只要做他的眼睛和耳朵就行。” “这么厉害,我们有这样的人吗?”朱山道。 “我也在想,我们山上山下谁可当此大任?”翁锐喃喃道。 这时,一直在外面忙乎的君悦急急闯了进来:“门主,老门主送来了一个信札。” “快拿给我看看。”翁锐站起来抢上一步拿过信札。 自从发生了江都工部这件事,翁锐就想找老门主天工老人讨个主意,可他却故意躲得远远的,翁锐没办法只好自己扛着,现在有了他的信札,自然如获至宝。 翁锐打开信札一看,上面既无抬头也无落款,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沌信。 “沌信?”翁锐看的一头雾水,他知道这个人,天工山上的一名监黍,辈分挺高,年岁也不小了,但职位并不高,他对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好像经常带人去打啥的。 “哈哈哈,还是老门主慧眼识珠啊。”沌仪拿过信札一看,哈哈大笑。 “什么意思?”翁锐忙问道。 “你不是想找一个专门负责巡察江湖信息的人吗?”沌仪道,“老门主竟然帮你想到了。” “你是说老门主在帮我推荐人?”翁锐道。 “当然了,恐怕整个天工门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沌仪道,“这个沌信可有点复杂,他原名叫吕信,是个飞盗,不但功夫不错,轻功更是了得,多年下来还练就了一身独门功夫,勘察地形,跟踪察迹,探听消息,开门撬锁,几乎无所不能,到后来普通百姓家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什么王宫侯府,什么深宅大院,他几乎都有办法进得去出得来,并且回回都不会空手而归,且每次都是大手笔,很多家禁闭森严的江湖门派也没能躲过他的光顾,最后竟然把贼手伸到了天工门。” “怎么,他在天工门给抓住了?”翁锐好奇地问道。 “当然,天工门哪是那么好闯的呀,”沌仪道,“不过这家伙被抓住后很不服气,说他是偷东西的,打不过天工门的人很正常,于是老门主就和他打赌,置自己的剑于十二殿阁的某处让他去偷,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出来就算他输,就必须留在天工山再也不许下去。” “这么说他输了?”翁锐道。 “不,他赢了,”沌仪道,“这家伙还真有点能耐,在三天内破了好多机关阵图,找到了老门主的那把剑,但他自己却被天工门精巧的技法道法给迷住了,赶他也赶不走,这一呆几十年过去了,最后就成了这个沌信。” “哎哟,没有想到我天工门还有这等人物。”翁锐感叹道。 “是啊,我都快忘了这事了,”沌仪道,“还多亏老门主细心想起这个人来,他竟然能猜到你再找这么一个人。” “这哪是猜到的呀,这是他一直在惦记着天工门,”翁锐一下子来了信心,“只要有老门主的惦记,再大的坎天工门也过得去。”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3:堂会 / 君璨上任的第二天,正赶上江都各工坊堂会的日子,以前都是君庭参加,现在他成了江都工部的掌监,自然要去,各方面的人也都要认识一下,当然了,对江都很熟的君悦也陪着去了。 说起这个堂会,虽算不上朱山的发明,却是由他发起的。 天工门的工部每开一处,难免会和当地的其它同行发生冲突,有矛盾是免不了的,但和气生财是大方向,朱山就学着九重门李豫做生意时在各地建立堂会的办法,把当地同行中的一些头面人物请到一起,大家吃吃饭,喝喝酒,订一些相互协调避让的规矩,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其实这事里面还有很多蹊跷,各家做生意难免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但却都有一个共通的想法,就是不想让同行瞧不起,也不能显得自己比别人差,朱山在生意场混了这么久自然了解这些心思,所以他在一开始提议的时候就讲明,入堂同行无论大小一视同仁,轮流做东召集堂会,有什么要商量的事情就拿到堂会上来讨论,只要定好日子就行。 其实这里面也有朱山的一个小心思,这样做既抬举了每一位人,也可以使这种聚会的成本分摊,他可不想做那种到处充老大的冤大头,他只想得到他要的东西,让他多花一个子他都肉疼。 但今天正好赶上天工门做东,又正好是赶上君璨到任,所以这江都工坊的头面人物来的很齐,大家不光是为了见见这位新掌监,更是想听听这天工门的一些消息,这一个多月来各种传言很多,他们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但就是没听天工门的人自己说过。 因为今天是天工门的主场,君璨和君悦自然先到,陆续到的人也一一由君悦引见,玄墨门江都分堂的堂主宁鑫,仙工坊的江都大总管房劼,神匠坊江都总领于怀,兴顺门的门主蒋翰,还有老匠铺的主人裴老匠等等。 “诸位堂主、总领、门主和大管家们,”君悦看着人都到了,就站起来道,“今天是我们工坊又一次堂会的日子,这此由我们天工门做东,恰巧碰上我们江都工部的新任掌监君璨到任,那就先请君璨掌监给大家开个场吧。” 君悦说完,就先带头鼓起掌来,但掌声稀稀落落,里面还夹杂着几声有气无力的叫好声,这让他有点尴尬,但他看看君璨,他还是一脸春风。 “诸位大当家的,”君璨端酒站起来道,“首先感谢诸位光临,君璨初来乍到,和诸位工坊高人相比,我就是个新人,在江都这个地界上,还希望诸位多多提携,在这里我就先敬大伙一杯,君璨先干为敬。” “唉哟,这个可不敢,同饮同饮。”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连忙端起酒来喝掉,其他人也跟着在嘻嘻哈哈中喝掉了这一杯。 这个宁鑫在江都这一行业可真算得上一个人物,五十多岁的年纪,粗粗壮壮,圆圆的脸庞肥嘟嘟的,好像随时都能渗出油来,虽说人不怎么好看,但他的资历在江都可没人比得上,虽说裴老匠干这活的时间比他长多了,但这手艺没人家好,生意也比人家小多了,在天工门没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江都工门的龙头老大,这些年天工门异军突起,挤了不少他的生意,怎么说人家心里也不会太痛快。 “君璨掌监,”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后宁鑫端起一杯酒道,“你这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江都工部掌监,可喜可贺呀,来,老朽敬你一杯。” 君璨见宁鑫没有起来的意思,就想欠欠身表示感谢,没想宁鑫一抬手道:“你坐!你坐!” 这让君璨多少有些尴尬,宁鑫这不光有些倚老卖老,还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这掌监在天工门位置确实不算高,但在外面难道什么人都可轻视吗? 君璨正了正身子,喝完了杯中酒,又倒上一杯,道:“宁堂主,您是我们江都工门德高望重之人,这以后这边的诸多事宜还要仰仗您哪,我再敬您一杯。” 君璨是稳稳地坐着喝完了这一杯,但宁鑫却只是将就杯端起来沾了一下嘴唇就放下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宁鑫道,“这天工门可是江湖大门派,工门道行极深,就算是出来一个年轻人那也都是身怀绝技,这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在你这里哪敢摆老资格呀,你说是吧?” “是呀,是呀,”仙工坊江都大总管房劼赶紧附和道,“这些年天工门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钱也赚得越来越多,你们才是我们行内的栋梁,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啥用了,呵呵。” 这个房劼就是个干瘦的老头,看起来就像个账房先生,一胖一瘦和宁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仙工坊也是这个行当的老字号,年头不比玄墨门短,以前在各地也是暗中争来争去,自从天工门在这一行崛起,倒把他们逼到了一起,暗地里总是和天工门较劲。 “房老您这么说我们可不敢当了,”君悦接过话道,“您看这玄墨仙工可是这一行的老字号,各地分部可比我们多多了,在这一行您二位才是大门派呀。” 君悦已经跟着君庭做了好几年,自然了解的情况要更多一些,他可不想让这两个老家伙合伙围攻他的新上司。 “呵呵,这多有什么用啊,”宁鑫尬笑道,“你们可都是吃的肥肉,我们只是啃啃骨头喝喝汤而已,你说是吧于总领,你不要老在那里偷着乐。” “宁堂主,我们可不能和你们玄墨门比,”神匠坊江都总领于怀笑道,“我们这门面小胃口粗,吃啥都没关系,只要勤快点能吃饱就行,哈哈哈。” 于怀知道自己不能和这几家比,但我也犯不上去得罪你谁,这神仙打架的事我可不想参与。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这宁鑫今天是明显冲着天工门来的,君悦这里就有点不客气了,“这每一行拼的都是个手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不是争啊抢啊就能得到的,您说是吧。” “嗨,这一行是老行当了,鲁班爷出生之前就有,就算是谁胃口再大也是吃不完的,”老匠铺的主人裴老匠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 “干!” 众人齐声应和着。 “裴老匠,”房劼道,“你们家的老铺子该有几百年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裴老匠道,“我们这祖祖辈辈干的就是这活,至少应该比你们玄墨仙工两门的时间要长吧,呵呵。” “这么说来没准你们祖上才是这个行当的鼻祖吧,呵呵。”宁鑫的那种笑有点找揍的味道。 “哎,可不敢这么说,”裴老匠赶紧道,“这工门的鼻祖尊的是鲁班爷,那是天工门的祖师,我们这点手艺只是个吃饭的家伙而已。” “这尊哪位神人为祖师也只是后人的一个念想,是要后人不要忘本的意思,”君璨道,“我听说玄墨门尊墨翟为祖师,那也是史上难得的一位神匠啊。” “这不光是技艺的问题,这还要保佑后辈安康啊,”宁鑫拿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道,“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位杀害你们前任掌监君庭的凶手抓住了没有?” / 君璨上任的第二天,正赶上江都各工坊堂会的日子,以前都是君庭参加,现在他成了江都工部的掌监,自然要去,各方面的人也都要认识一下,当然了,对江都很熟的君悦也陪着去了。 说起这个堂会,虽算不上朱山的发明,却是由他发起的。 天工门的工部每开一处,难免会和当地的其它同行发生冲突,有矛盾是免不了的,但和气生财是大方向,朱山就学着九重门李豫做生意时在各地建立堂会的办法,把当地同行中的一些头面人物请到一起,大家吃吃饭,喝喝酒,订一些相互协调避让的规矩,没想到还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其实这事里面还有很多蹊跷,各家做生意难免有大有小,有强有弱,但却都有一个共通的想法,就是不想让同行瞧不起,也不能显得自己比别人差,朱山在生意场混了这么久自然了解这些心思,所以他在一开始提议的时候就讲明,入堂同行无论大小一视同仁,轮流做东召集堂会,有什么要商量的事情就拿到堂会上来讨论,只要定好日子就行。 其实这里面也有朱山的一个小心思,这样做既抬举了每一位人,也可以使这种聚会的成本分摊,他可不想做那种到处充老大的冤大头,他只想得到他要的东西,让他多花一个子他都肉疼。 但今天正好赶上天工门做东,又正好是赶上君璨到任,所以这江都工坊的头面人物来的很齐,大家不光是为了见见这位新掌监,更是想听听这天工门的一些消息,这一个多月来各种传言很多,他们的耳朵都快被磨出茧子了,但就是没听天工门的人自己说过。 因为今天是天工门的主场,君璨和君悦自然先到,陆续到的人也一一由君悦引见,玄墨门江都分堂的堂主宁鑫,仙工坊的江都大总管房劼,神匠坊江都总领于怀,兴顺门的门主蒋翰,还有老匠铺的主人裴老匠等等。 “诸位堂主、总领、门主和大管家们,”君悦看着人都到了,就站起来道,“今天是我们工坊又一次堂会的日子,这此由我们天工门做东,恰巧碰上我们江都工部的新任掌监君璨到任,那就先请君璨掌监给大家开个场吧。” 君悦说完,就先带头鼓起掌来,但掌声稀稀落落,里面还夹杂着几声有气无力的叫好声,这让他有点尴尬,但他看看君璨,他还是一脸春风。 “诸位大当家的,”君璨端酒站起来道,“首先感谢诸位光临,君璨初来乍到,和诸位工坊高人相比,我就是个新人,在江都这个地界上,还希望诸位多多提携,在这里我就先敬大伙一杯,君璨先干为敬。” “唉哟,这个可不敢,同饮同饮。”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连忙端起酒来喝掉,其他人也跟着在嘻嘻哈哈中喝掉了这一杯。 这个宁鑫在江都这一行业可真算得上一个人物,五十多岁的年纪,粗粗壮壮,圆圆的脸庞肥嘟嘟的,好像随时都能渗出油来,虽说人不怎么好看,但他的资历在江都可没人比得上,虽说裴老匠干这活的时间比他长多了,但这手艺没人家好,生意也比人家小多了,在天工门没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江都工门的龙头老大,这些年天工门异军突起,挤了不少他的生意,怎么说人家心里也不会太痛快。 “君璨掌监,”吃了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后宁鑫端起一杯酒道,“你这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江都工部掌监,可喜可贺呀,来,老朽敬你一杯。” 君璨见宁鑫没有起来的意思,就想欠欠身表示感谢,没想宁鑫一抬手道:“你坐!你坐!” 这让君璨多少有些尴尬,宁鑫这不光有些倚老卖老,还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这掌监在天工门位置确实不算高,但在外面难道什么人都可轻视吗? 君璨正了正身子,喝完了杯中酒,又倒上一杯,道:“宁堂主,您是我们江都工门德高望重之人,这以后这边的诸多事宜还要仰仗您哪,我再敬您一杯。” 君璨是稳稳地坐着喝完了这一杯,但宁鑫却只是将就杯端起来沾了一下嘴唇就放下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宁鑫道,“这天工门可是江湖大门派,工门道行极深,就算是出来一个年轻人那也都是身怀绝技,这我们可都是领教过的,在你这里哪敢摆老资格呀,你说是吧?” “是呀,是呀,”仙工坊江都大总管房劼赶紧附和道,“这些年天工门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大,钱也赚得越来越多,你们才是我们行内的栋梁,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啥用了,呵呵。” 这个房劼就是个干瘦的老头,看起来就像个账房先生,一胖一瘦和宁鑫形成鲜明的对比。 仙工坊也是这个行当的老字号,年头不比玄墨门短,以前在各地也是暗中争来争去,自从天工门在这一行崛起,倒把他们逼到了一起,暗地里总是和天工门较劲。 “房老您这么说我们可不敢当了,”君悦接过话道,“您看这玄墨仙工可是这一行的老字号,各地分部可比我们多多了,在这一行您二位才是大门派呀。” 君悦已经跟着君庭做了好几年,自然了解的情况要更多一些,他可不想让这两个老家伙合伙围攻他的新上司。 “呵呵,这多有什么用啊,”宁鑫尬笑道,“你们可都是吃的肥肉,我们只是啃啃骨头喝喝汤而已,你说是吧于总领,你不要老在那里偷着乐。” “宁堂主,我们可不能和你们玄墨门比,”神匠坊江都总领于怀笑道,“我们这门面小胃口粗,吃啥都没关系,只要勤快点能吃饱就行,哈哈哈。” 于怀知道自己不能和这几家比,但我也犯不上去得罪你谁,这神仙打架的事我可不想参与。 “三百六十行,行行有门道,”这宁鑫今天是明显冲着天工门来的,君悦这里就有点不客气了,“这每一行拼的都是个手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大家自己心里都有数,不是争啊抢啊就能得到的,您说是吧。” “嗨,这一行是老行当了,鲁班爷出生之前就有,就算是谁胃口再大也是吃不完的,”老匠铺的主人裴老匠道,“来来来,喝酒,喝酒。” “喝!” “干!” 众人齐声应和着。 “裴老匠,”房劼道,“你们家的老铺子该有几百年了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裴老匠道,“我们这祖祖辈辈干的就是这活,至少应该比你们玄墨仙工两门的时间要长吧,呵呵。” “这么说来没准你们祖上才是这个行当的鼻祖吧,呵呵。”宁鑫的那种笑有点找揍的味道。 “哎,可不敢这么说,”裴老匠赶紧道,“这工门的鼻祖尊的是鲁班爷,那是天工门的祖师,我们这点手艺只是个吃饭的家伙而已。” “这尊哪位神人为祖师也只是后人的一个念想,是要后人不要忘本的意思,”君璨道,“我听说玄墨门尊墨翟为祖师,那也是史上难得的一位神匠啊。” “这不光是技艺的问题,这还要保佑后辈安康啊,”宁鑫拿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道,“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位杀害你们前任掌监君庭的凶手抓住了没有?”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4:没人相信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的祖师都保佑后人平安,你们这祖师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了啊,这骂祖宗的事情谁能忍得了啊,何况这天工门的名头那么大,要是这点事都办不了,那就别在这里和我们抢生意了。 “你什么意思啊?”君悦当场就不高兴了,不管他有没有这意思,君悦在场可就不能不往这方面想了。 “呵呵,我能有啥意思,”宁鑫漫不经心的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同行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你是幸灾乐祸吧!”君悦没好气的道。 “你这么说没意思了,”宁鑫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你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大伙也都是人心惶惶对吧,多亏了是你们天工门,否则我们被人家灭了也说不定,呵呵。” “你……”君悦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君璨把他拉坐下,不让他在说话。 “诸位,君悦呢是性子急,大家不要和他计较,”君璨是初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没想到场面还这么复杂,这倒一下子激起了他的豪气,看来是得好好会会这些人,否则这天工门还真是要让人小瞧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大家见谅。” “君璨掌监,”房劼道,“您看我们都是同行,你们出事我们也有点唇亡齿寒的意思,就像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好有个防备,要是天工门有什么难处,我们大伙也可以帮帮忙不是?” 这话听起来也没毛病,但看他们的神情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连君璨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真的想听?”君璨看着众人道。 “真的想听!” “想听!” “你就说说吧!” 君璨的话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注意力,连那些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也真大了眼睛。这也难怪,当初看到一伙人打打杀杀的,后来这事就平息了下去,别人也不好打听,还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既然大家那么想知道,我就说说,”按照翁锐的安排,适当也要放出点风去,看看外面的反应,所以君璨才有了这个想法,“我们被人敲诈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宁鑫惊道。 “这怎么可能?敲诈天工门?”房劼的惊奇不比宁鑫小。 “这天工门可是江湖大派,谁有这个力量敢挑战你们啊?”于怀也道。 “我没来之前也想不通,但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事实,”君璨道,“对方莫名其妙的闯入我们的地方,砸了东西杀了人,我们查到这与火灵门有关,但等我们追去,却发现这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就算我们门主到了,也只能勉强全身而退。” “君璨掌监,你这就是讲故事了吧,”宁鑫道,“我可是听说你们把火灵门给灭门了。” “火灵门有没有被灭门我不知道,就算有这人也不是我们杀的。”君璨道。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房劼道,“开始是火灵门杀了你们的人,还扣了你们的司工朱山,等你们的门主一到,不但把朱掌司给救了回来,顺便还把火灵门给灭了。” “救朱掌司不假,但我们没有杀人,”君璨道,“天工门立派已经上百年,习艺学武都是为了自保,对谁也没用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那你们是如何救出你们朱掌司的?”宁鑫道。 “说来惭愧,朱掌司是我们换出来的。”君璨道。 “怎么换的?”连于怀都有点奇了。 “这事君悦跟着去了,让他说说吧。”君璨道。 “确实是的,”君悦道,“那天我随盟主第二次去了火灵门,再次见到了那个非常厉害的灰衣老者,他不但用十招打败了我们门主,还要我们答应每季交出所赚钱的一半给他,才肯放了朱掌司,多亏我们的门主夫人是个用毒高手,暗地里施毒才控制住了灰衣老者和他们的人,最后逼着他们放了朱掌司,但我们人被杀这事却不了了之,说起来真是窝囊。” “这又说笑了吧,”宁鑫道,“不是已经拥毒控制住了对方吗,怎么就会不了了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君悦道,“我们门主为了救朱掌司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对这种人你们还讲什么信用?”房劼道。 “那些人可以没有底线,但我们天工门不能没有信用。”君悦道。 “那他怎么敲诈你们?”宁鑫道。 “我们以为放了对方救回朱掌司这事就完了,”君悦道,“谁知他在近日竟然派人送来了账单,还是要我们付一半的钱给他。” “这你们能给吗?”于怀急道。 “当然不给了,”君悦道,“我们又不欠他的,凭什么给他?” “哈哈哈,我总算听明白了。”宁鑫道。 “你明白什么了?”君悦道。 “我是说啊,火灵门的那些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宁鑫道,“他们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把他们灭了也就灭了,也用不着圆这么一大堆故事来给我们听。” “怎么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信呢?”君悦的火又上来了。 “这你让我怎么信?”宁鑫道,“外面传说的都是你们去了之后人们就发现火灵门被灭了,什么很厉害的灰衣老者啦,什么用毒啦,什么敲诈啦都是你们自己说的,这么大的事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谁信哪。” “是啊,这也有点太过离奇了。”房劼也跟着火上浇油。 “其实吧,大家听听就算了,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君璨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天工门自己的事,大家想听就说出来听听,原想是告诉大家有这么回事,让各家小心就是,既然大家不信,就权当是个笑话故事都行,呵呵。” “这个君璨掌监尽管放心,”宁鑫道,“我们和天工门比都是小生意,没人看得上我们这点钱的,哈哈哈。” “好啦,不说啦,不说啦,喝酒喝酒!”裴老匠又举起了酒杯。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的祖师都保佑后人平安,你们这祖师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了啊,这骂祖宗的事情谁能忍得了啊,何况这天工门的名头那么大,要是这点事都办不了,那就别在这里和我们抢生意了。 “你什么意思啊?”君悦当场就不高兴了,不管他有没有这意思,君悦在场可就不能不往这方面想了。 “呵呵,我能有啥意思,”宁鑫漫不经心的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同行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啊。” “你是幸灾乐祸吧!”君悦没好气的道。 “你这么说没意思了,”宁鑫似乎一点也不生气,“你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大伙也都是人心惶惶对吧,多亏了是你们天工门,否则我们被人家灭了也说不定,呵呵。” “你……”君悦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君璨把他拉坐下,不让他在说话。 “诸位,君悦呢是性子急,大家不要和他计较,”君璨是初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没想到场面还这么复杂,这倒一下子激起了他的豪气,看来是得好好会会这些人,否则这天工门还真是要让人小瞧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好事,确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大家见谅。” “君璨掌监,”房劼道,“您看我们都是同行,你们出事我们也有点唇亡齿寒的意思,就像想听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好有个防备,要是天工门有什么难处,我们大伙也可以帮帮忙不是?” 这话听起来也没毛病,但看他们的神情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连君璨都觉得有点不舒服。 “真的想听?”君璨看着众人道。 “真的想听!” “想听!” “你就说说吧!” 君璨的话一下子调动了所有人注意力,连那些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人也真大了眼睛。这也难怪,当初看到一伙人打打杀杀的,后来这事就平息了下去,别人也不好打听,还真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既然大家那么想知道,我就说说,”按照翁锐的安排,适当也要放出点风去,看看外面的反应,所以君璨才有了这个想法,“我们被人敲诈了。” “什么?你开玩笑吧?”宁鑫惊道。 “这怎么可能?敲诈天工门?”房劼的惊奇不比宁鑫小。 “这天工门可是江湖大派,谁有这个力量敢挑战你们啊?”于怀也道。 “我没来之前也想不通,但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事实,”君璨道,“对方莫名其妙的闯入我们的地方,砸了东西杀了人,我们查到这与火灵门有关,但等我们追去,却发现这后面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就算我们门主到了,也只能勉强全身而退。” “君璨掌监,你这就是讲故事了吧,”宁鑫道,“我可是听说你们把火灵门给灭门了。” “火灵门有没有被灭门我不知道,就算有这人也不是我们杀的。”君璨道。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房劼道,“开始是火灵门杀了你们的人,还扣了你们的司工朱山,等你们的门主一到,不但把朱掌司给救了回来,顺便还把火灵门给灭了。” “救朱掌司不假,但我们没有杀人,”君璨道,“天工门立派已经上百年,习艺学武都是为了自保,对谁也没用过如此残忍的手段。” “那你们是如何救出你们朱掌司的?”宁鑫道。 “说来惭愧,朱掌司是我们换出来的。”君璨道。 “怎么换的?”连于怀都有点奇了。 “这事君悦跟着去了,让他说说吧。”君璨道。 “确实是的,”君悦道,“那天我随盟主第二次去了火灵门,再次见到了那个非常厉害的灰衣老者,他不但用十招打败了我们门主,还要我们答应每季交出所赚钱的一半给他,才肯放了朱掌司,多亏我们的门主夫人是个用毒高手,暗地里施毒才控制住了灰衣老者和他们的人,最后逼着他们放了朱掌司,但我们人被杀这事却不了了之,说起来真是窝囊。” “这又说笑了吧,”宁鑫道,“不是已经拥毒控制住了对方吗,怎么就会不了了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君悦道,“我们门主为了救朱掌司已经答应人家了,怎么能出尔反尔?” “对这种人你们还讲什么信用?”房劼道。 “那些人可以没有底线,但我们天工门不能没有信用。”君悦道。 “那他怎么敲诈你们?”宁鑫道。 “我们以为放了对方救回朱掌司这事就完了,”君悦道,“谁知他在近日竟然派人送来了账单,还是要我们付一半的钱给他。” “这你们能给吗?”于怀急道。 “当然不给了,”君悦道,“我们又不欠他的,凭什么给他?” “哈哈哈,我总算听明白了。”宁鑫道。 “你明白什么了?”君悦道。 “我是说啊,火灵门的那些人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宁鑫道,“他们杀了你们的人,你们把他们灭了也就灭了,也用不着圆这么一大堆故事来给我们听。” “怎么我们说什么你都不信呢?”君悦的火又上来了。 “这你让我怎么信?”宁鑫道,“外面传说的都是你们去了之后人们就发现火灵门被灭了,什么很厉害的灰衣老者啦,什么用毒啦,什么敲诈啦都是你们自己说的,这么大的事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谁信哪。” “是啊,这也有点太过离奇了。”房劼也跟着火上浇油。 “其实吧,大家听听就算了,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君璨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天工门自己的事,大家想听就说出来听听,原想是告诉大家有这么回事,让各家小心就是,既然大家不信,就权当是个笑话故事都行,呵呵。” “这个君璨掌监尽管放心,”宁鑫道,“我们和天工门比都是小生意,没人看得上我们这点钱的,哈哈哈。” “好啦,不说啦,不说啦,喝酒喝酒!”裴老匠又举起了酒杯。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5:谣言 也难怪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会那么嚣张,因为朱山执掌的天工门各地工部基本还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既不好勇斗狠,也不横抢强占,就算是抢人家生意,那也凭的是手艺,这也让这些同行这么多年来只当他们是一个强大的竞争者,这与一个强悍的江湖门派的形象相去甚远。 以前刚开始组建工部的时候,朱山在各地为了抢生意也用过不少小手段,有时候也把人家恨得牙直痒痒,打肯定是打不过,要说这活肯定也是和天工门有不少差距,好在天工门只捡大的、油水肥的、要求高的活去做,倒也给别人留下了不少空间,但就这样也不免引起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这次天工门出了这么一件事,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紧张的,首要考虑的是不会给他们自己招灾惹祸,到后来就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总想着要是能借助这件事顺便压制一下天工门的这些工部就更好了。 开始天工门江都工部一片混乱,到司工朱山到来,虽借料理君庭后事整顿了一下,但随后自己又被火灵门扣住,别说生意恢复了,连原来谈好的生意也丢了不少,这还真让他们赚了不少便宜。 随着翁锐的到来和事态的解决,天工门终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各个工地又开始正常运转,还给出了不少优惠,使他们的生意不降反增,使得其他各家的压力又陡然增大,特别是玄墨门和仙工坊,挤兑挤兑天工门那就理所当然了,就算嘴上占占便宜也好啊。 但名扬江湖的天工门把这件事解决成这样,别说江湖人看不懂,就连他们自己内部的人也常常在生闷气,堂会过了没两天,送账单的那个人又来了,君璨一见就大为光火,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轰走了,来人也很知趣,你不给就不给,来得快走得也快,绝不纠缠。 当然了,君璨这不光是做过灰衣人看的,更是做给同行看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做给自己看的,这是一种姿态,没有人愿意把钱拿出来给别人。 此后很多天都风平浪静,似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这也太气人了!” 君璨在江都工部的后厅正和前来巡查的沌信说话,君悦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看样子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哟,这是什么事把我们的大管家气成了这样啊,哈哈。”君璨倒是漫不经心的笑道。 君璨天工门的修为确实不俗,不管是工道还是武道,均有一定实力,但他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武力镇守,生意上的事还主要以君悦为主。 “哼,你还有心思笑,”君悦道,“你要是出去听听人家怎么说我们,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君璨道,“这和人家争生意,被人家说坏话的时候多了,怎么这次这么生气。” “这会不一样,”君悦道,“那简直是对我天工门的侮辱!” “这么严重,说来听听。”沌信也忽然有了兴趣。 沌信现在已经不是监黍了,翁锐破例把他提为一名祭律,手下也配有不少精明强干之人,主要负责江湖消息的收集整理,名义上在沌和手下当差,但实际上他只对门主翁锐负责。 “师叔,他们说我们天工门已经被人控制,现在要把挣的钱拿出一半给人家。”君悦道。 “这不是我们自己说出的吗?”君璨还记着前些天堂会上说的话。 “但我们不是没给吗?”君悦道。 “没给就没给,你急什么?”君璨道。 “可现在外面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君悦道,“说我们是不光给了,连各地十六大工部都给了。” “都是些什么人在传这些话?”沌信面色沉稳,似乎没有受到君悦情绪的丝毫袭扰。 “当然主要是工门的那些人了,其他人也有说的。”君悦道。 “你又去跟人家争论了?”君璨道。 “当然了,他们这么欺负人我能不说吗?”君悦道。 “那他们听你的吗?呵呵。”君璨笑道,他想起那天君悦和宁鑫他们争执的样子就想笑。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君悦道,“特别是宁鑫和房劼他们,不信我说的也就罢了,还说了很多风凉话。” “他们都说什么了?”君璨道。 “多了,”君悦道,“什么我们这回找到靠山了,以后就不怕被欺负了,什么我们钱多分点出去也是应该的,嗨,不说了!” “你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吗?”沌信道,“或者说你们上回给了他们提示,他们是顺着你们的话说的?” “好像不是,”君悦道,“我们上回说的他们根本不信,这回似乎很认定这事,一定是有什么消息来源,特别是他们说其他地方也这么说。” “这么说其他地方也有传闻?”沌信道,“这样看来就真不是他们说的了。” “师叔,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这个消息?”君璨道。 “这只是一个推断,”沌信道,“这事原本就是发生在江都的一个孤立事件,但从账单开始就牵扯到了各地,而你们又侧面证实了这件事的存在,现在又传出我们各地都已经付了钱,听到这些话的人还是那些想听的人,我们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里面就只有我们和对方,别人根本就没法证实,这个闭环设计得真是不错。” “这么说有人故意造谣?”君悦道。 “很有可能,”沌信道,“造谣首先是要有人信,这个看来已经做到了,另外就是要有目的,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逼我们付钱?”君悦道。 “你觉得你听到这些谣言就会付钱吗?”沌信道。 “当然不会。”君悦道。 “他也知道你不会,”沌信道,“因此他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君璨也有些不明白。 “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沌信道,“现在天工门各地工部都知道这事,但没有门主的命令,就是死谁也不会付出一个钱,天工门内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但为什么要给他们知道?”君璨忽然心中一寒,“莫非……” 他没有说下去,这太可怕了,但他已经看到沌信微微点头。 “莫非什么?”君悦可没有明白。 “这个先不去讲,还是要证实一下,”沌信不想让君璨讲下去,所以马上转移了话题,“那个送账单的你们跟踪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知道,”君悦道,“找这家伙还真不容易,他鬼精鬼精的,上回在半道就把他给丢了,这回也是两三个人联手,才没让他跑掉。” “没问你这这个,”君璨道:“他是谁?住在哪里?” “这个家伙叫齐蓁,”君悦道,“看他住的屋子像个小财主,听说没有多少产业,但日子过得不错。” “你们有没有让他察觉?”君璨道。 “没有,您说不要惊动他,否则他想走脱也没那么容易。”君悦道。 “他是江都人?”沌信道。 “严格说他还算不上,”君悦道:“听说是三四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的。” “这就对了,”沌信道,“看来这些人合计这些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您是说这是他们早已埋在这里暗线?”君悦道。 “要不你们怎么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沌信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悦道。 “当然得顺着这条线索去摸摸这后面是那尊大神了。”沌信道。 “但这家伙拽的很,一付不怕死的样子,”君悦道,“连门主都拿他没办法。” “哼,门主是个与人为善之人,可我不是,”沌信狠狠的道,“在我这里,死人我都能让他开口,更不要说他还有一口气在。” 也难怪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会那么嚣张,因为朱山执掌的天工门各地工部基本还都是正经做生意的,既不好勇斗狠,也不横抢强占,就算是抢人家生意,那也凭的是手艺,这也让这些同行这么多年来只当他们是一个强大的竞争者,这与一个强悍的江湖门派的形象相去甚远。 以前刚开始组建工部的时候,朱山在各地为了抢生意也用过不少小手段,有时候也把人家恨得牙直痒痒,打肯定是打不过,要说这活肯定也是和天工门有不少差距,好在天工门只捡大的、油水肥的、要求高的活去做,倒也给别人留下了不少空间,但就这样也不免引起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这次天工门出了这么一件事,一开始他们还是有点紧张的,首要考虑的是不会给他们自己招灾惹祸,到后来就不免有点幸灾乐祸,总想着要是能借助这件事顺便压制一下天工门的这些工部就更好了。 开始天工门江都工部一片混乱,到司工朱山到来,虽借料理君庭后事整顿了一下,但随后自己又被火灵门扣住,别说生意恢复了,连原来谈好的生意也丢了不少,这还真让他们赚了不少便宜。 随着翁锐的到来和事态的解决,天工门终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各个工地又开始正常运转,还给出了不少优惠,使他们的生意不降反增,使得其他各家的压力又陡然增大,特别是玄墨门和仙工坊,挤兑挤兑天工门那就理所当然了,就算嘴上占占便宜也好啊。 但名扬江湖的天工门把这件事解决成这样,别说江湖人看不懂,就连他们自己内部的人也常常在生闷气,堂会过了没两天,送账单的那个人又来了,君璨一见就大为光火,二话不说就把他给轰走了,来人也很知趣,你不给就不给,来得快走得也快,绝不纠缠。 当然了,君璨这不光是做过灰衣人看的,更是做给同行看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做给自己看的,这是一种姿态,没有人愿意把钱拿出来给别人。 此后很多天都风平浪静,似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偏偏有人不这么想。 “这也太气人了!” 君璨在江都工部的后厅正和前来巡查的沌信说话,君悦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看样子还把自己气得不轻。 “哟,这是什么事把我们的大管家气成了这样啊,哈哈。”君璨倒是漫不经心的笑道。 君璨天工门的修为确实不俗,不管是工道还是武道,均有一定实力,但他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武力镇守,生意上的事还主要以君悦为主。 “哼,你还有心思笑,”君悦道,“你要是出去听听人家怎么说我们,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君璨道,“这和人家争生意,被人家说坏话的时候多了,怎么这次这么生气。” “这会不一样,”君悦道,“那简直是对我天工门的侮辱!” “这么严重,说来听听。”沌信也忽然有了兴趣。 沌信现在已经不是监黍了,翁锐破例把他提为一名祭律,手下也配有不少精明强干之人,主要负责江湖消息的收集整理,名义上在沌和手下当差,但实际上他只对门主翁锐负责。 “师叔,他们说我们天工门已经被人控制,现在要把挣的钱拿出一半给人家。”君悦道。 “这不是我们自己说出的吗?”君璨还记着前些天堂会上说的话。 “但我们不是没给吗?”君悦道。 “没给就没给,你急什么?”君璨道。 “可现在外面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君悦道,“说我们是不光给了,连各地十六大工部都给了。” “都是些什么人在传这些话?”沌信面色沉稳,似乎没有受到君悦情绪的丝毫袭扰。 “当然主要是工门的那些人了,其他人也有说的。”君悦道。 “你又去跟人家争论了?”君璨道。 “当然了,他们这么欺负人我能不说吗?”君悦道。 “那他们听你的吗?呵呵。”君璨笑道,他想起那天君悦和宁鑫他们争执的样子就想笑。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君悦道,“特别是宁鑫和房劼他们,不信我说的也就罢了,还说了很多风凉话。” “他们都说什么了?”君璨道。 “多了,”君悦道,“什么我们这回找到靠山了,以后就不怕被欺负了,什么我们钱多分点出去也是应该的,嗨,不说了!” “你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编出来的吗?”沌信道,“或者说你们上回给了他们提示,他们是顺着你们的话说的?” “好像不是,”君悦道,“我们上回说的他们根本不信,这回似乎很认定这事,一定是有什么消息来源,特别是他们说其他地方也这么说。” “这么说其他地方也有传闻?”沌信道,“这样看来就真不是他们说的了。” “师叔,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这个消息?”君璨道。 “这只是一个推断,”沌信道,“这事原本就是发生在江都的一个孤立事件,但从账单开始就牵扯到了各地,而你们又侧面证实了这件事的存在,现在又传出我们各地都已经付了钱,听到这些话的人还是那些想听的人,我们怎么解释别人都不会相信,因为这里面就只有我们和对方,别人根本就没法证实,这个闭环设计得真是不错。” “这么说有人故意造谣?”君悦道。 “很有可能,”沌信道,“造谣首先是要有人信,这个看来已经做到了,另外就是要有目的,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逼我们付钱?”君悦道。 “你觉得你听到这些谣言就会付钱吗?”沌信道。 “当然不会。”君悦道。 “他也知道你不会,”沌信道,“因此他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个。”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君璨也有些不明白。 “或许他们本来就不是说给你听的,”沌信道,“现在天工门各地工部都知道这事,但没有门主的命令,就是死谁也不会付出一个钱,天工门内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但为什么要给他们知道?”君璨忽然心中一寒,“莫非……” 他没有说下去,这太可怕了,但他已经看到沌信微微点头。 “莫非什么?”君悦可没有明白。 “这个先不去讲,还是要证实一下,”沌信不想让君璨讲下去,所以马上转移了话题,“那个送账单的你们跟踪的怎么样了?” “这个我知道,”君悦道,“找这家伙还真不容易,他鬼精鬼精的,上回在半道就把他给丢了,这回也是两三个人联手,才没让他跑掉。” “没问你这这个,”君璨道:“他是谁?住在哪里?” “这个家伙叫齐蓁,”君悦道,“看他住的屋子像个小财主,听说没有多少产业,但日子过得不错。” “你们有没有让他察觉?”君璨道。 “没有,您说不要惊动他,否则他想走脱也没那么容易。”君悦道。 “他是江都人?”沌信道。 “严格说他还算不上,”君悦道:“听说是三四年前不知从什么地方搬来的。” “这就对了,”沌信道,“看来这些人合计这些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您是说这是他们早已埋在这里暗线?”君悦道。 “要不你们怎么被人家摸得一清二楚。”沌信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君悦道。 “当然得顺着这条线索去摸摸这后面是那尊大神了。”沌信道。 “但这家伙拽的很,一付不怕死的样子,”君悦道,“连门主都拿他没办法。” “哼,门主是个与人为善之人,可我不是,”沌信狠狠的道,“在我这里,死人我都能让他开口,更不要说他还有一口气在。”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6:开口 当天晚上,沌信一个人按照君悦提供的地址,来到那个叫齐蓁的送信人家里,虽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但也宽敞典雅,有点小财主的样子。 这院子和普通的民宅差别不大,进入这样的宅院对沌信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只是一跃,就轻轻的落到院子中央。 按照沌信的功夫,进这样的地方他能弄得悄无声息,但他还是故意弄出点响动,然后慢慢的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依照此前君璨他们的描述,此人的功夫不弱,这点响动他应该可以听得到。 “谁?”果然没过多久,屋内出来一声轻问。 “我!”沌信自然而然地答道,好像两人就是老相识一样。 对沌信来说,这样的一问一答意义并不大,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里面的人未必知道他是谁。 “夜深了,阁下想必是走错路了?”里面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这家里都能成为路,看来是经常有人来呀。”沌信也同样平稳的道。 “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出来的就是去天工门送账单的齐蓁,他随手关上了房门,但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剑却瞬间增加了这院内的紧张气氛。 “你到底是什么人?”齐蓁沉声道,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稳,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和蔼。 “这么说你知道有什么人要来?”沌信没回答他却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齐蓁道。 “没关系,但我感兴趣。”沌信道。 “我不感兴趣!”齐蓁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这半夜三更的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你似乎对晚上家里有人来一点都不感到紧张?”沌信道。 “这是我的家我紧张什么?”齐蓁道。 “比方说在自己家里被人杀了什么的。”沌信依旧很轻松的道。 “这么说你是来杀我的?”齐蓁道。 “也不一定,”沌信道,“我只是来问几句话,如果你能回答我不杀也行。” “哼,口气倒是不小,”齐蓁道,“不管你有没有能耐杀了我,这里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问都没问你就说没有,这太草率了吧。”沌信道。 “你不必问,我不必答,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看来齐蓁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沌信的话变得冷森起来,一股杀气陡然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哼,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也不多你或者我一个。”齐蓁已经不想再废话了。 “嚓”的一声,沌信已经站起,手里赫然多了一件兵器,这兵器很怪,戟不像戟,钩不像钩,看着就有点瘆人可怕,但它却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如意挝”,这东西除了用来打架,对沌信来说还有个妙用,爬墙越脊、扒门撬锁都用得上,看来这是他用惯的职业兵器了。 “不怕死很好,但有些事比死有意思。” 沌信知道这江湖之人都颇为自负,不把他逼入绝境谁都不会轻言放弃,何况这么一个有非常神秘背景的人,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如意挝挂动风声袭向齐蓁,齐蓁也不含糊,身形一晃一挥手中长剑,就和沌信打在一起,莫名其妙被人闯入家中,那也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沌信虽说上了点年纪,但他却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只是在上了天工山之后,忽然受到那里大道气息的影响,对以前所做的事没了兴趣,潜心跟着天工老人修起道来,光阴荏苒,数十年过后几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起那个飞盗吕信了。 沌信既取名沌字辈,也算是天工老人的弟子,但这些年一直潜心修道,默默无闻,连天工门的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甚至混迹于餐厨之内,仅凭这份平淡的心境,可见其心境修为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 这个齐蓁不管其背后的背景如何,人正值壮年,也是目空一切的年龄,怎么说也没有把这么个怪里怪气的半老头放在眼里,但一交手,他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 就在沌信的如意挝急袭过来的时候,齐蓁手中的剑也犹如一道飞鸿反撩上去,这完全是一种硬对硬的打法,“嘡”一声震响,沌信的身形一震,被阻在院中,而齐蓁则连人带剑被反震回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人也闷哼一声,房檐的灰尘簌簌落下。 虽然这一招之内两人的功力修为立判高下,但齐蓁并没有停下,再次飞身而起,手中的剑晃起数道剑影,带着“嘶嘶”啸声攻向沌信,沌信则身子一侧,依然以他的如意挝镗向齐蓁的剑。 但齐蓁这回却学乖了,顷刻之间变了数招,以剑的凌厉和轻巧闪过沌信浑重的如意挝,剑锋直插沌信胸前,这一下倒颇出沌信的意外,骤然转身躲避,手中的如意挝急速翻转挂向齐蓁的剑,近在咫尺之间,两件兵器相交又是一声脆响,就在沌信想转动如意挝锁住剑刃时,齐蓁的剑却神奇一抖,脱离了他的如意挝,就在两人错身之际,齐蓁的剑锋再次拖向沌信的肩颈。 这又是险之又险的一招,但沌信的身子却鬼魅般的倏然飘向一边,同时他的一只脚重重的踢在了齐蓁身上,齐蓁的身子再次飞起,撞到了院当中的树上,还没等他起来,沌信得如意挝已经带着风声压上了他的脑门,齐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在的,这几招沌信打的有点上火,他想第一招给齐蓁点颜色看看,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这家伙反而像疯了一样一阵猛攻,倒像是追着沌信打似的,看来不给他带厉害还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了,那一脚已经用了七成的功力,这一挝下去也可当场让他毙命。 但沌信的如意挝并没有落在齐蓁的头上,而是略微一偏,落在了他的肩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齐蓁的右肩已经豁开一道口子,半截衣袖也随着沌信如意挝的钩子撕落下来。 就在这时,沌信似乎听到了屋内一声孩子的哭声,但即刻被人捂了回去,沌信刚一回头,齐蓁就想挣扎着起来,被沌信伸手点了穴道,老老实实的窝在了那里。 “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老婆孩子哪个都不少啊。”沌信站起身来调侃了一句。 “哼,你还真看得起我,”齐蓁显得有点无奈的道,“像我们这种人哪还想老婆孩子,只不过是应应景的露水夫妻而已。” “这么说,你对他们的性命无所谓了?”沌信道。 “我已自顾不暇,就没想着他们还会活着。”齐蓁倒是坦荡。 “行,那我倒真要看看你这无所谓的女人和孩子!” 沌信说着走到了房门跟前,他并没有即刻开门,而是稍微倾听了一下,才抬手用手中的兵器慢慢把门推开,里面黑乎乎的,除了短促的喘息之声,没其他事么动静,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门。 这间房子并不大,一头是一些日常家居,另一头则是一张大床,床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满眼惊恐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一只手还捂着孩子的嘴,那个孩子也已经吓得哭不出声来了。 在江湖之中,要想从一个人的嘴里套出点想要的东西,女人和孩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利器,显然沌信并不想这么做,他看了看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门外。 但就在他刚转过身的一刹那,坐在床上的女人突然手一扬,一把暗器打向沌信的后心,沌信在转身的同时,如意挝已经向后挥去,猛然间数声爆响,多数暗器被击飞,但却还有几枚暗器被反震回去,床上的女人见状,急转身子,用她的后背挡住了孩子,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中,似乎院子里的齐蓁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或许齐蓁是想用他不在乎的态度换取沌信对女人和孩子的忽略,可这个蠢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暗中攻击沌信,把他最后的那点希望也给磨灭了。 “哼哼,还真是个蛮厉害的角色!”沌信阴阴地哼了一声,慢慢的走向床边。 随着沌信的靠近,原本搂着孩子痛苦呻吟的女人再次转动身形,但她的手还没扬起,沌信的如意挝已经点在了她的穴位,已经吓傻的孩子又开始放声大哭。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这么点孩子可经不起你折腾。” 沌信话音未落,就听到屋外有动静,他急窜出门口,就见院内已经站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朗声道:“你们天工门太没有人性了吧,杀个男人就算了,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 沌信的心一凉,看来这来人不光是齐蓁的同伙,还要杀人灭口嫁祸于人啊,这是在繁华闹市,就算是深夜,有多少人听见已经不是他能数得过来的了,这个结果非同小可,他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当下也不搭话,飞身而起,如意挝带着他十成的功力狠狠地砸下。 但对方并不想和他硬拼,一闪身躲过他的攻击,随即一道道剑光就压了过来,瞬间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一上手沌信就明白,眼前的这个对手比齐蓁厉害多了,甚至可以说和自己不相上下,一旦动起手来,对方一招急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剑气凌厉,杀意滔天,但却绝不与你纠缠,十几招下来自己竟然占不了半点上风,就在他心中有点发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呼哨,眼前的人猛攻一招,在他撤身躲避的一刹那,对方已经飞身而起,和另一位同伴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沌信一下子愣在当场,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沌信连忙冲过去看,齐蓁当胸插着自己的那把剑,已经气息奄奄,但还是挣扎着抬起手来指着屋子颤声道:“孩子!” 沌信又赶紧冲进屋子,女人躺落床下已经没了气息,小孩也死在血泊之中,他无奈的走出房门,冲齐蓁摇了摇头。 齐蓁两目圆睁,咬着牙举起了拳头,他这一挣扎,嘴里的血咕噜咕噜直往外冒,沌信赶紧过去,风一般的数指点在他身上,这既是帮他解开刚才被封的穴道,又是帮他点穴止血。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连自己的人都杀啊?”沌信怒道。 齐蓁绝望的摇了摇头,嘴里的血还在往外冒,看样子马上就不行了。 “那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沌信只能寄希望于人之将死说真话了。 “承天教。”齐蓁道。 “承天教?教主是谁?”沌信道。 “不知道。”齐蓁微弱的道。 “什么不知道,那你齐蓁这个名字呢?”淳元教 “假的。” “谁给你指示?” “尊上。” “尊上又是谁?” 齐蓁微微的摇了摇头,再也没有了气息。 当天晚上,沌信一个人按照君悦提供的地址,来到那个叫齐蓁的送信人家里,虽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但也宽敞典雅,有点小财主的样子。 这院子和普通的民宅差别不大,进入这样的宅院对沌信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只是一跃,就轻轻的落到院子中央。 按照沌信的功夫,进这样的地方他能弄得悄无声息,但他还是故意弄出点响动,然后慢慢的在树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依照此前君璨他们的描述,此人的功夫不弱,这点响动他应该可以听得到。 “谁?”果然没过多久,屋内出来一声轻问。 “我!”沌信自然而然地答道,好像两人就是老相识一样。 对沌信来说,这样的一问一答意义并不大,他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但里面的人未必知道他是谁。 “夜深了,阁下想必是走错路了?”里面的声音非常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这家里都能成为路,看来是经常有人来呀。”沌信也同样平稳的道。 “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出来的就是去天工门送账单的齐蓁,他随手关上了房门,但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剑却瞬间增加了这院内的紧张气氛。 “你到底是什么人?”齐蓁沉声道,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平稳,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和蔼。 “这么说你知道有什么人要来?”沌信没回答他却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齐蓁道。 “没关系,但我感兴趣。”沌信道。 “我不感兴趣!”齐蓁道,“我只想知道你是谁?这半夜三更的跑到我们家来干什么?” “你似乎对晚上家里有人来一点都不感到紧张?”沌信道。 “这是我的家我紧张什么?”齐蓁道。 “比方说在自己家里被人杀了什么的。”沌信依旧很轻松的道。 “这么说你是来杀我的?”齐蓁道。 “也不一定,”沌信道,“我只是来问几句话,如果你能回答我不杀也行。” “哼,口气倒是不小,”齐蓁道,“不管你有没有能耐杀了我,这里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我问都没问你就说没有,这太草率了吧。”沌信道。 “你不必问,我不必答,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看来齐蓁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沌信的话变得冷森起来,一股杀气陡然从他的身上弥漫出来。 “哼,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死人,也不多你或者我一个。”齐蓁已经不想再废话了。 “嚓”的一声,沌信已经站起,手里赫然多了一件兵器,这兵器很怪,戟不像戟,钩不像钩,看着就有点瘆人可怕,但它却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如意挝”,这东西除了用来打架,对沌信来说还有个妙用,爬墙越脊、扒门撬锁都用得上,看来这是他用惯的职业兵器了。 “不怕死很好,但有些事比死有意思。” 沌信知道这江湖之人都颇为自负,不把他逼入绝境谁都不会轻言放弃,何况这么一个有非常神秘背景的人,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起,手中的如意挝挂动风声袭向齐蓁,齐蓁也不含糊,身形一晃一挥手中长剑,就和沌信打在一起,莫名其妙被人闯入家中,那也没有束手就擒的道理。 沌信虽说上了点年纪,但他却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只是在上了天工山之后,忽然受到那里大道气息的影响,对以前所做的事没了兴趣,潜心跟着天工老人修起道来,光阴荏苒,数十年过后几乎已经没几个人记得起那个飞盗吕信了。 沌信既取名沌字辈,也算是天工老人的弟子,但这些年一直潜心修道,默默无闻,连天工门的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他的底细,甚至混迹于餐厨之内,仅凭这份平淡的心境,可见其心境修为已经达到极高的境界。 这个齐蓁不管其背后的背景如何,人正值壮年,也是目空一切的年龄,怎么说也没有把这么个怪里怪气的半老头放在眼里,但一交手,他才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差距有多大。 就在沌信的如意挝急袭过来的时候,齐蓁手中的剑也犹如一道飞鸿反撩上去,这完全是一种硬对硬的打法,“嘡”一声震响,沌信的身形一震,被阻在院中,而齐蓁则连人带剑被反震回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人也闷哼一声,房檐的灰尘簌簌落下。 虽然这一招之内两人的功力修为立判高下,但齐蓁并没有停下,再次飞身而起,手中的剑晃起数道剑影,带着“嘶嘶”啸声攻向沌信,沌信则身子一侧,依然以他的如意挝镗向齐蓁的剑。 但齐蓁这回却学乖了,顷刻之间变了数招,以剑的凌厉和轻巧闪过沌信浑重的如意挝,剑锋直插沌信胸前,这一下倒颇出沌信的意外,骤然转身躲避,手中的如意挝急速翻转挂向齐蓁的剑,近在咫尺之间,两件兵器相交又是一声脆响,就在沌信想转动如意挝锁住剑刃时,齐蓁的剑却神奇一抖,脱离了他的如意挝,就在两人错身之际,齐蓁的剑锋再次拖向沌信的肩颈。 这又是险之又险的一招,但沌信的身子却鬼魅般的倏然飘向一边,同时他的一只脚重重的踢在了齐蓁身上,齐蓁的身子再次飞起,撞到了院当中的树上,还没等他起来,沌信得如意挝已经带着风声压上了他的脑门,齐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说实在的,这几招沌信打的有点上火,他想第一招给齐蓁点颜色看看,最好能让他知难而退,没想这家伙反而像疯了一样一阵猛攻,倒像是追着沌信打似的,看来不给他带厉害还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了,那一脚已经用了七成的功力,这一挝下去也可当场让他毙命。 但沌信的如意挝并没有落在齐蓁的头上,而是略微一偏,落在了他的肩上,紧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齐蓁的右肩已经豁开一道口子,半截衣袖也随着沌信如意挝的钩子撕落下来。 就在这时,沌信似乎听到了屋内一声孩子的哭声,但即刻被人捂了回去,沌信刚一回头,齐蓁就想挣扎着起来,被沌信伸手点了穴道,老老实实的窝在了那里。 “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老婆孩子哪个都不少啊。”沌信站起身来调侃了一句。 “哼,你还真看得起我,”齐蓁显得有点无奈的道,“像我们这种人哪还想老婆孩子,只不过是应应景的露水夫妻而已。” “这么说,你对他们的性命无所谓了?”沌信道。 “我已自顾不暇,就没想着他们还会活着。”齐蓁倒是坦荡。 “行,那我倒真要看看你这无所谓的女人和孩子!” 沌信说着走到了房门跟前,他并没有即刻开门,而是稍微倾听了一下,才抬手用手中的兵器慢慢把门推开,里面黑乎乎的,除了短促的喘息之声,没其他事么动静,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房门。 这间房子并不大,一头是一些日常家居,另一头则是一张大床,床上坐着一个头发凌乱满眼惊恐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一只手还捂着孩子的嘴,那个孩子也已经吓得哭不出声来了。 在江湖之中,要想从一个人的嘴里套出点想要的东西,女人和孩子都是可以利用的利器,显然沌信并不想这么做,他看了看摇了摇头,转身走向门外。 但就在他刚转过身的一刹那,坐在床上的女人突然手一扬,一把暗器打向沌信的后心,沌信在转身的同时,如意挝已经向后挥去,猛然间数声爆响,多数暗器被击飞,但却还有几枚暗器被反震回去,床上的女人见状,急转身子,用她的后背挡住了孩子,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中,似乎院子里的齐蓁也长长的叹了口气。 或许齐蓁是想用他不在乎的态度换取沌信对女人和孩子的忽略,可这个蠢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暗中攻击沌信,把他最后的那点希望也给磨灭了。 “哼哼,还真是个蛮厉害的角色!”沌信阴阴地哼了一声,慢慢的走向床边。 随着沌信的靠近,原本搂着孩子痛苦呻吟的女人再次转动身形,但她的手还没扬起,沌信的如意挝已经点在了她的穴位,已经吓傻的孩子又开始放声大哭。 “我看你还是省省吧,这么点孩子可经不起你折腾。” 沌信话音未落,就听到屋外有动静,他急窜出门口,就见院内已经站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朗声道:“你们天工门太没有人性了吧,杀个男人就算了,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 沌信的心一凉,看来这来人不光是齐蓁的同伙,还要杀人灭口嫁祸于人啊,这是在繁华闹市,就算是深夜,有多少人听见已经不是他能数得过来的了,这个结果非同小可,他可不能让他们得逞,当下也不搭话,飞身而起,如意挝带着他十成的功力狠狠地砸下。 但对方并不想和他硬拼,一闪身躲过他的攻击,随即一道道剑光就压了过来,瞬间两人就打在了一起。 一上手沌信就明白,眼前的这个对手比齐蓁厉害多了,甚至可以说和自己不相上下,一旦动起手来,对方一招急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招招剑气凌厉,杀意滔天,但却绝不与你纠缠,十几招下来自己竟然占不了半点上风,就在他心中有点发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呼哨,眼前的人猛攻一招,在他撤身躲避的一刹那,对方已经飞身而起,和另一位同伴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沌信一下子愣在当场,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沌信连忙冲过去看,齐蓁当胸插着自己的那把剑,已经气息奄奄,但还是挣扎着抬起手来指着屋子颤声道:“孩子!” 沌信又赶紧冲进屋子,女人躺落床下已经没了气息,小孩也死在血泊之中,他无奈的走出房门,冲齐蓁摇了摇头。 齐蓁两目圆睁,咬着牙举起了拳头,他这一挣扎,嘴里的血咕噜咕噜直往外冒,沌信赶紧过去,风一般的数指点在他身上,这既是帮他解开刚才被封的穴道,又是帮他点穴止血。 “这都什么人啊?怎么连自己的人都杀啊?”沌信怒道。 齐蓁绝望的摇了摇头,嘴里的血还在往外冒,看样子马上就不行了。 “那你快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沌信只能寄希望于人之将死说真话了。 “承天教。”齐蓁道。 “承天教?教主是谁?”沌信道。 “不知道。”齐蓁微弱的道。 “什么不知道,那你齐蓁这个名字呢?”淳元教 “假的。” “谁给你指示?” “尊上。” “尊上又是谁?” 齐蓁微微的摇了摇头,再也没有了气息。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7:再受打击 沌信真的不想出现现在的结果。 在他想来,这齐蓁后面有股庞大的势力,自然不会轻易就服,打斗一场是难免的,但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他开口,那些不管是痛还是痒的还是其他什么的,能把人弄得生不如死的手段,他还真是准备了不少,但没等他用上一个,这家伙就死了,并且一死就是一家子,干干净净。 沌信也是有点懊悔,几十年未行走江湖,竟在这么点小事面前翻了船,还是老门主亲自推荐,新门主亲自钦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但谁知事不由心,不但又捅出个篓子来,在天工门自己都可能成为个笑话。 要说沌信一点成果都没有也不是真的,他这回出来已经走了不少地方,消息、线索还是得了不少,但还是远远没有到能揭开真相的程度。 “师叔,情况到底怎么样,你给我们说说呀?” 沌信从天不亮就回来,不声不响的就在房间呆着,连个灯也不点,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一直到了早饭时分别人才发现他在屋里,但请了他几次,他都无动于衷,痴痴傻傻的想着心思,这阵状还有点把君璨给吓住了。 “齐蓁死了,他们一家都死了。”沌信轻声道。 “什么?他们一家?”君越有点不敢相信。 “对,还有他的女人和孩子。”沌信道。 “您杀的?”君璨试着问道。 “唉!”沌信重重的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这么说,昨天晚上还有其他人去找他?”君璨道。 “应该是他的两个同伙,”沌信道,“但我想不通的是他们竟没有救他,而是直接把他们杀了了事。” “那是不是他们救不了啊?”君悦道。 “不是,”沌信道,“和我动手的那个人功夫不在我之下,十几招我拼了全力竟然没抢到半点上风,他们要是合力,退走的人只能是我,但就在我们交手之时,人却被另外一人给杀了。” “这么说他们要杀人灭口?”君悦道。 “这我还不能肯定。”沌信道。 “什么叫不能肯定,”君悦急道,“师叔,您说清楚一点。”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沌信道,“这个齐蓁住的在繁华区域,虽说那里人多眼杂,但说要做的隐秘也是很难,由这点看,要是对方是一个及其神秘的组织,这个齐蓁知道的恐怕也很有限。” “既是知道的有限,为什么还要杀他?”君悦道。 “嫁祸!”君璨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沌信道,“我总感觉我们是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好像他们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找到那里去,他们杀人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像,”君悦道,“但他想嫁祸给谁呢?我们?” “这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沌信道,“我在院子里制住了齐蓁,见屋里有响动就进屋查看,屋里的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趁我不备就是一把暗器,我制住了那个女人,就听到屋外有人大声说话。” “他们说什么?”君悦道。 “你们天工门太没有人性了吧,杀个男人就算了,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沌信一字未改。 “啊?!”君悦惊道,“那他的话有没有别人听见?” “以内力朗声传出,方圆百十步内想听不到都难!”沌信道。 “这么说,又要我们被这个黑锅了?”君悦道。 “恐怕是的,”沌信道,“这都是我思虑不周。” “师叔,这不关您的事,”君璨赶紧道,“既然是对方特意安排,不管谁去这事情都可能发生,只是昨天晚上我要跟您一起去就好了。” 在沌信决定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君璨就提议他一起去,遇事也好有个照应,因为江都这个地界,现在也可以说是他的地盘,他不想这里再出什么事,但沌信既是长辈,现在的地位也比他高,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他多少有些后悔。 “我根本就没想杀人,所以也就没让你去,”沌信道,“本来想用些手段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现在这条路也断掉了。” “那您一点线索也没得到?”君悦道。 “那到不至于,”沌信道,“至少知道这后面确实是有个庞大而且强大的组织‘承天教’,这个组织里的控制齐蓁的头目他们叫他‘尊上’,齐蓁这个名字是假的,但随后我看到他们家的家具陈设,完备讲究,不但有女人,还有孩子,看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挺踏实,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可能齐蓁那句露水夫妻的话也是假的。” “看来这里面确实内容不少,师叔还是没有白去,”君璨道,“您估计后面这事会有什么发展?”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这两天就会有传言出来,说我们天工门又把一家上门要钱的人给别灭门了。”沌信道。 “这部胡说八道吗,”君悦道,“他们说也要有人信啊,我们天工门各工部可都是正经生意人,再说您去也没有任何地方表露过身分呀!” “这话还真有人信,”沌信道,“天工门被人勒索了是你们自己说出去的,这个齐蓁来过江都工部两次是有人看到的,你们跟踪齐蓁也难免没人看见,事发当天又有那么多人听到‘天工门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的’话,现在表露不表露身份还重要吗?” “看来这个‘承天教’真的跟我们杠上了,”君悦道,“什么坏事都他们干,然后什么黑锅都让我们来背,这生意还干不干呀。” “你说什么?”沌信忽然问。 “我说他们跟我们杠上了。”君悦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这一句。”沌信道。 “我说什么黑锅都让我们来背。”君悦道。 “对,就这一句!”沌信道。 “怎么啦,师叔?”君璨道。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大了,”沌信道,“如果君悦说的是对的,那这件事就不会是最后一件,也许我们天工门压根就不是他的一个目标,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这其后必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君璨道。 “也不用那么慌张,”沌信道,“估计过不了几天门主也会听到这件事,我得尽快找到门主和他商议,您们只要按我说的收集各种消息并尽快传递给我,对外暂时只采取守势,不要有过多的动作。” “门主已经离开好多天了,您怎么去找他?”君璨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门主之间有约定。”沌信道。 “看来这件事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做了。”君璨道。 沌信走了,但给君璨却留下一个烂摊子,不是说谁要找君璨的麻烦,而是这坊间的传言越来越多,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天工门江都工部的生意。 “你说这怎么办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君悦一进门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又怎么啦?”君璨道。 “还能怎么样,这大街小巷都在说我们天工门,还说的那么不堪,这谁能受得了。”君悦道。 “这别人的嘴你又堵不住,他们想说就说去吧。”君璨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这几天他也很烦。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天外面都在传些什么,无非是天工门非常强势,而且暴戾,动不动就给人灭门,火灵门和这个齐蓁都是这样,玄墨门和仙工坊的人更是对此不遗余力,妖魔化天工门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而这些事天工门自己却百口莫辩。 “你这倒说得轻松,你看看外边都成什么样子了,”君悦不再是牢骚,都有些委屈了,“这行当里的人都偏听偏信,我们解释什么他们都不听,原来谈好的几家生意,现在人家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明确不给我们做了,我们就是给再多的优惠都不行,唉!” “不做就不做吧,现在先稳稳,”君璨道,“沌信师叔不是找门主商量去了吗,等过了这阵风再说吧,我们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现在恐怕手头的事情也难做了,”君悦道,“就连跟着我们干了很多年活的帮工和匠人,也听信这些谣言,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都纷纷不做了,弄得我们这边越来越缺人手了。” “不行就多给点钱,我们少赚点就是。”君璨道。 “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君悦道,“现在玄墨门和仙工坊的人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人就往他们那边叫,给的钱还多,弄得我不断加钱也很难留住人,现在干活的大多数都是看在以前的老面子上,不知道这茬活干完还能不能留住他们。” “这么厉害啊,”君璨开始有些吃惊了,“这事就没跟他们交涉交涉?” “我交涉过了,可这些人的话都很张狂,说有没有亲自上我们工地上去拉人,都是人家自愿来的,”君悦道,“我们总不能去把他们在打一顿吧。” “这个当然不能了,”君璨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就更不能节外生枝了,你先打听打听其他工部情况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办。”君悦气恼的走了出去。 沌信真的不想出现现在的结果。 在他想来,这齐蓁后面有股庞大的势力,自然不会轻易就服,打斗一场是难免的,但最重要的是怎么让他开口,那些不管是痛还是痒的还是其他什么的,能把人弄得生不如死的手段,他还真是准备了不少,但没等他用上一个,这家伙就死了,并且一死就是一家子,干干净净。 沌信也是有点懊悔,几十年未行走江湖,竟在这么点小事面前翻了船,还是老门主亲自推荐,新门主亲自钦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但谁知事不由心,不但又捅出个篓子来,在天工门自己都可能成为个笑话。 要说沌信一点成果都没有也不是真的,他这回出来已经走了不少地方,消息、线索还是得了不少,但还是远远没有到能揭开真相的程度。 “师叔,情况到底怎么样,你给我们说说呀?” 沌信从天不亮就回来,不声不响的就在房间呆着,连个灯也不点,也没有惊动任何人,一直到了早饭时分别人才发现他在屋里,但请了他几次,他都无动于衷,痴痴傻傻的想着心思,这阵状还有点把君璨给吓住了。 “齐蓁死了,他们一家都死了。”沌信轻声道。 “什么?他们一家?”君越有点不敢相信。 “对,还有他的女人和孩子。”沌信道。 “您杀的?”君璨试着问道。 “唉!”沌信重重的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这么说,昨天晚上还有其他人去找他?”君璨道。 “应该是他的两个同伙,”沌信道,“但我想不通的是他们竟没有救他,而是直接把他们杀了了事。” “那是不是他们救不了啊?”君悦道。 “不是,”沌信道,“和我动手的那个人功夫不在我之下,十几招我拼了全力竟然没抢到半点上风,他们要是合力,退走的人只能是我,但就在我们交手之时,人却被另外一人给杀了。” “这么说他们要杀人灭口?”君悦道。 “这我还不能肯定。”沌信道。 “什么叫不能肯定,”君悦急道,“师叔,您说清楚一点。” “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沌信道,“这个齐蓁住的在繁华区域,虽说那里人多眼杂,但说要做的隐秘也是很难,由这点看,要是对方是一个及其神秘的组织,这个齐蓁知道的恐怕也很有限。” “既是知道的有限,为什么还要杀他?”君悦道。 “嫁祸!”君璨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沌信道,“我总感觉我们是掉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里,好像他们知道我们总有一天会找到那里去,他们杀人连犹豫都没有犹豫。” “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像,”君悦道,“但他想嫁祸给谁呢?我们?” “这还真让你给说对了,”沌信道,“我在院子里制住了齐蓁,见屋里有响动就进屋查看,屋里的女人也是个厉害角色,趁我不备就是一把暗器,我制住了那个女人,就听到屋外有人大声说话。” “他们说什么?”君悦道。 “你们天工门太没有人性了吧,杀个男人就算了,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沌信一字未改。 “啊?!”君悦惊道,“那他的话有没有别人听见?” “以内力朗声传出,方圆百十步内想听不到都难!”沌信道。 “这么说,又要我们被这个黑锅了?”君悦道。 “恐怕是的,”沌信道,“这都是我思虑不周。” “师叔,这不关您的事,”君璨赶紧道,“既然是对方特意安排,不管谁去这事情都可能发生,只是昨天晚上我要跟您一起去就好了。” 在沌信决定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君璨就提议他一起去,遇事也好有个照应,因为江都这个地界,现在也可以说是他的地盘,他不想这里再出什么事,但沌信既是长辈,现在的地位也比他高,所以现在这个结果他多少有些后悔。 “我根本就没想杀人,所以也就没让你去,”沌信道,“本来想用些手段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但现在这条路也断掉了。” “那您一点线索也没得到?”君悦道。 “那到不至于,”沌信道,“至少知道这后面确实是有个庞大而且强大的组织‘承天教’,这个组织里的控制齐蓁的头目他们叫他‘尊上’,齐蓁这个名字是假的,但随后我看到他们家的家具陈设,完备讲究,不但有女人,还有孩子,看来他们的日子过得挺踏实,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可能齐蓁那句露水夫妻的话也是假的。” “看来这里面确实内容不少,师叔还是没有白去,”君璨道,“您估计后面这事会有什么发展?” “如果我估计得不错,这两天就会有传言出来,说我们天工门又把一家上门要钱的人给别灭门了。”沌信道。 “这部胡说八道吗,”君悦道,“他们说也要有人信啊,我们天工门各工部可都是正经生意人,再说您去也没有任何地方表露过身分呀!” “这话还真有人信,”沌信道,“天工门被人勒索了是你们自己说出去的,这个齐蓁来过江都工部两次是有人看到的,你们跟踪齐蓁也难免没人看见,事发当天又有那么多人听到‘天工门连女人孩子都不放过的’话,现在表露不表露身份还重要吗?” “看来这个‘承天教’真的跟我们杠上了,”君悦道,“什么坏事都他们干,然后什么黑锅都让我们来背,这生意还干不干呀。” “你说什么?”沌信忽然问。 “我说他们跟我们杠上了。”君悦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这一句。”沌信道。 “我说什么黑锅都让我们来背。”君悦道。 “对,就这一句!”沌信道。 “怎么啦,师叔?”君璨道。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大了,”沌信道,“如果君悦说的是对的,那这件事就不会是最后一件,也许我们天工门压根就不是他的一个目标,只是他的工具而已,这其后必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君璨道。 “也不用那么慌张,”沌信道,“估计过不了几天门主也会听到这件事,我得尽快找到门主和他商议,您们只要按我说的收集各种消息并尽快传递给我,对外暂时只采取守势,不要有过多的动作。” “门主已经离开好多天了,您怎么去找他?”君璨道。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门主之间有约定。”沌信道。 “看来这件事现在也只能先这么做了。”君璨道。 沌信走了,但给君璨却留下一个烂摊子,不是说谁要找君璨的麻烦,而是这坊间的传言越来越多,已经极大地影响到了天工门江都工部的生意。 “你说这怎么办吧,我实在受不了了!”君悦一进门就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这又怎么啦?”君璨道。 “还能怎么样,这大街小巷都在说我们天工门,还说的那么不堪,这谁能受得了。”君悦道。 “这别人的嘴你又堵不住,他们想说就说去吧。”君璨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这几天他也很烦。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天外面都在传些什么,无非是天工门非常强势,而且暴戾,动不动就给人灭门,火灵门和这个齐蓁都是这样,玄墨门和仙工坊的人更是对此不遗余力,妖魔化天工门的趋势已经非常明显,而这些事天工门自己却百口莫辩。 “你这倒说得轻松,你看看外边都成什么样子了,”君悦不再是牢骚,都有些委屈了,“这行当里的人都偏听偏信,我们解释什么他们都不听,原来谈好的几家生意,现在人家生怕给自己惹上麻烦,明确不给我们做了,我们就是给再多的优惠都不行,唉!” “不做就不做吧,现在先稳稳,”君璨道,“沌信师叔不是找门主商量去了吗,等过了这阵风再说吧,我们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现在恐怕手头的事情也难做了,”君悦道,“就连跟着我们干了很多年活的帮工和匠人,也听信这些谣言,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都纷纷不做了,弄得我们这边越来越缺人手了。” “不行就多给点钱,我们少赚点就是。”君璨道。 “一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君悦道,“现在玄墨门和仙工坊的人越来越不讲规矩了,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人就往他们那边叫,给的钱还多,弄得我不断加钱也很难留住人,现在干活的大多数都是看在以前的老面子上,不知道这茬活干完还能不能留住他们。” “这么厉害啊,”君璨开始有些吃惊了,“这事就没跟他们交涉交涉?” “我交涉过了,可这些人的话都很张狂,说有没有亲自上我们工地上去拉人,都是人家自愿来的,”君悦道,“我们总不能去把他们在打一顿吧。” “这个当然不能了,”君璨道,“在这个时候我们就更不能节外生枝了,你先打听打听其他工部情况怎么样。” “好,我这就去办。”君悦气恼的走了出去。 第二十四章 玄墨天工-8:意外事故 / 几天过去了,外面的消息陆续传来,江都发生的事情江湖已经传遍了,各地工部都受到影响,有大有小,只是还赶不上江都的程度而已。 本来风风光光的天工门,那是天下工匠行的头牌,突然间连连遇事,并且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不管活做得好不好,这形象已经在业界江湖一落千丈,很多地方天工门的门人出门都低着头,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这时候不光对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天工门内部也产生了许多嫌隙,首先是有人提出一个借工门修行的武学门派就不该入俗去做生意,最后坏了门派的名声,朱山自然首当其冲。 另一个就是针对门主翁锐,说他借亲情之便,过度纵容朱山,才又今日之祸。 当然了,对江都工部的攻击是最强烈的,君庭死了自然没人说他,但作为沌仪的属地他逃不了干系,连带君悦、君璨也是备受指责,总之来说,这段时间大家都不痛快。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就在你最不痛快的时候,还会有你更不痛快的事发生,而这件事还是发生在江都。 按说这件事和天工门工部没半点关系,只是最近和天工门嫌隙很大的玄墨门的一个工地出了事,一处已经接近完工的府邸半夜着火,烧了个精光,按这个规模损失也少不了。 对这件事最近一直受气的天工门的人甚至有一丝快意,但这丝快意很快就溜走了,因为他们听说在着火当天晚上值守的是两位刚从天工门出去不久的工匠,在现场被打的死去活来,逼问是不是他们放火烧的。 君璨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弄不好又是一盆脏水泼在天工门身上,但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和君悦去都不合适,就派了一名当地的工头老廉去打探一下情况。 老廉是这一行当的老手,虽自己弄不了大的工程,但领着人按照要求干活还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对工地上可能发生的事情见的多了,什么垮塌了、着火了等等一看心中都会有个数,但这次他到了现场,还是有点被惊住了。 这是侯府跨院的一处阁楼,一共有三层高,要是建成可以说是这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筑,也是最漂亮的一座建筑,前后回廊盘绕,主厢递次,瑰丽异常,眼看就要完工了,但现在却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还好因为没有完工和原有院子没有打通,这才使现在的侯府未受到火灾的影响。 侯府自然是当地有钱有势之人,要求高,价码也低不了,起先君庭君悦都来谈过这处活计,但最后人家还是给了老资格的玄墨门,可能是因为原来侯府的大部分建筑都是他们做的,这风格上可能也好统一一些的缘故。 现在这事一出,侯府自然是非常震怒,但更难过的是玄墨门,赔偿损失声誉受损还算小事,要是处理不好搭上几条人命也有可能。 现场的阁楼主体已经基本塌掉,只有几根烧黑的柱子还矗立在那里,周围的回廊厢房更是烧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老廉知道,这木构的阁楼在接近完工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所有的梁柱挂斗檩椽板档等等都已上齐,且裸露在外,要是一遇上火,连救都来不及,看来这场火就是这样。 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侯府的人并不在这里,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气急败坏的站在一边,仙工坊江都大总管房劼也一脸焦急站在一旁,还有不少同行前来打探情况,而两位昨夜值守的工匠则正在被另外两人抽打,摸样惨不忍睹。 “好啦,别打了,我来问问。”宁鑫沉声道。 “是,堂主。”两位打人的退到一边。 “牛三,我再来问你,”宁鑫道,“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宁堂主,这真不是我们放的火呀,”牛三到哭道,“就是给十个胆我们也不敢啊。” “这地方都快烧光了,你们就在现场,为什么你们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宁鑫道。 “宁堂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牛三道,“我们俩睡在那边棚屋里,听到响动一醒来就看到火光冲天,就赶紧喊人来救,但那时人都在睡觉,我们两根本救不过来,等人来了就来不及了。” “你还敢说慌,”宁鑫怒道,“就算着火那也是一点点着起来的,火烧起来就会有响动,就会有火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我说的是真的呀,宁堂主,”牛三哭诉道,“我们刚听到响动就被惊醒,起来看的时候火一下子就很大了。” “徐禹,你呢,”宁鑫道,“叫你们仔细查看,你们到底查了没有?” “宁堂主,昨晚睡前我和牛三真的是前前后后都看了,绝对不可能有火的呀,”徐禹也哭道,“干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知道这里见不得半点火星的。” “哼,既然你们查的那么仔细怎么会着火,”宁鑫道,“就你们俩在现场,你们就是最大的嫌疑!” “冤枉啊!” “我们真的冤枉啊!” 这两人已经哭天喊地了,要是这罪名落在他们头上,恐怕有几个脑袋也得搬家了。 “我说牛三,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呢?”房劼问道。 “就我和徐禹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啊。”牛三道。 “我不是说你们两个,我是说有没有看到火场里还有其他人或者人影?”房劼道。 “老房,你的意思是?”宁鑫也感觉有些不对。 “宁堂主,你刚才也说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就算是不小心着火,也是一点点烧起来的,”房劼道,“要是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一下子烧起了大火,那就是……” 房劼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用意非常明显。 “你是说有人故意放火?”宁鑫道。 “难道你没想过?”房劼反问道。 “想是想过,但这又没什么证据。”宁鑫道。 “这还需要证据吗?”房劼道,“我们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要你一下子把快完工的房子给烧了,你一下子点得着吗?” “除非有人偷偷泼上桐油一类的易燃之物,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着起大火?”宁鑫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房劼道。 “但谁会这么干,我们这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你想想这两人怎么来的?”房劼小声道。 “你是说……?”宁鑫一脸惊愕,“这不可能吧?” “什么可不可能,”房劼阴阳怪气的道,“人家杀个人可就像碾死个蚂蚁。” “房总管,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和我们天工门有什么关系?”在一旁看着的老廉再也忍不住了。 “老廉,你自己也不是天工门的人,不过是给人家做帮工的工头,”房劼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人心虚啊,呵呵。” “我们心虚什么?”老廉争道,“我们本本分分吧的做生意,可容不得你们乱泼脏水!” “哟,你一个小工头都这么厉害了,”房劼道,“哪火灵门和齐蓁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呀?你们说得清楚吗?” “反正这些都不是我们做的,你们爱信不信!”老廉厉声道,“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天工门也不是好惹的,哼!” 老廉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哟,这就说两句还真生气了,”房劼道,“一个小小的工头都这么大口气,看来这个天工门真不简单啊!” “嘶!”宁鑫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还是不要随便说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房劼道。 “还能怎么办,”宁鑫道,“先去找侯爷道歉,商量赔偿和重建的事,这两个人就先交官府去审问吧。” “宁堂主,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我们真的是冤枉的。”牛三已经绝望了。 “冤不冤枉可不是我说了算,”宁鑫道,“你到官府去慢慢说吧。” 几天过后,谣言再次传出,说玄墨门给侯府修建的跨院阁楼失火事件和天工门有极大的关系。 这回不光是有谣言,还传出来几个版本。 一是说天工门气恨不过玄墨门抢他们的生意,故意暗地纵火警告玄墨门,但这种说法极不靠谱,这事关重大,根本不是天工门的一贯做派,何况这件工程是早已定下的事情,和近来几家的冲突毫不相干。 二是说这值守的两个工匠就是天工门派过去的,不管是他们自己放的火还是别人放的火都和他们有关系,这一点也没有得到官府的证实,只是官府也断定和有人故意纵火有关。 三是说天工门对跟着自己的人叛逃到其他门派那边非常生气,本来只是想略施惩罚,顺便警告其他人,没想一下子搞大了。 还有更多添油加醋的说法,气得君悦火冒三丈,君璨也不得不出面去玄墨门江都分堂了解原委,宁鑫倒是一口咬定他从来没说过,同时也为房劼开拖,说那只是当时气头上的随便几句猜测,外面的种种传言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这接二连三发生的隐隐约约与天工门相关的事情,确实也把玄墨门、仙工坊这些同行给吓住了,至少他们自己在口头上现在要收敛的多,谁都不敢再多言天工门的事,但不管他们如何收敛,这坊间的谣言却是越传越盛。 不到十天半月,这谣言就变成天下皆知的事情,你不用去给谁证明,也没人听你证明,只要谣言在那里就行。 这阵子,天工门的各个工部不要说是去接新的生意了,就是连出门都觉得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整个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 几天过去了,外面的消息陆续传来,江都发生的事情江湖已经传遍了,各地工部都受到影响,有大有小,只是还赶不上江都的程度而已。 本来风风光光的天工门,那是天下工匠行的头牌,突然间连连遇事,并且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不管活做得好不好,这形象已经在业界江湖一落千丈,很多地方天工门的门人出门都低着头,好像是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一样。 这时候不光对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在天工门内部也产生了许多嫌隙,首先是有人提出一个借工门修行的武学门派就不该入俗去做生意,最后坏了门派的名声,朱山自然首当其冲。 另一个就是针对门主翁锐,说他借亲情之便,过度纵容朱山,才又今日之祸。 当然了,对江都工部的攻击是最强烈的,君庭死了自然没人说他,但作为沌仪的属地他逃不了干系,连带君悦、君璨也是备受指责,总之来说,这段时间大家都不痛快。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就在你最不痛快的时候,还会有你更不痛快的事发生,而这件事还是发生在江都。 按说这件事和天工门工部没半点关系,只是最近和天工门嫌隙很大的玄墨门的一个工地出了事,一处已经接近完工的府邸半夜着火,烧了个精光,按这个规模损失也少不了。 对这件事最近一直受气的天工门的人甚至有一丝快意,但这丝快意很快就溜走了,因为他们听说在着火当天晚上值守的是两位刚从天工门出去不久的工匠,在现场被打的死去活来,逼问是不是他们放火烧的。 君璨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弄不好又是一盆脏水泼在天工门身上,但在这个敏感时期,他和君悦去都不合适,就派了一名当地的工头老廉去打探一下情况。 老廉是这一行当的老手,虽自己弄不了大的工程,但领着人按照要求干活还是没问题的,时间长了,对工地上可能发生的事情见的多了,什么垮塌了、着火了等等一看心中都会有个数,但这次他到了现场,还是有点被惊住了。 这是侯府跨院的一处阁楼,一共有三层高,要是建成可以说是这附近最高的一座建筑,也是最漂亮的一座建筑,前后回廊盘绕,主厢递次,瑰丽异常,眼看就要完工了,但现在却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还好因为没有完工和原有院子没有打通,这才使现在的侯府未受到火灾的影响。 侯府自然是当地有钱有势之人,要求高,价码也低不了,起先君庭君悦都来谈过这处活计,但最后人家还是给了老资格的玄墨门,可能是因为原来侯府的大部分建筑都是他们做的,这风格上可能也好统一一些的缘故。 现在这事一出,侯府自然是非常震怒,但更难过的是玄墨门,赔偿损失声誉受损还算小事,要是处理不好搭上几条人命也有可能。 现场的阁楼主体已经基本塌掉,只有几根烧黑的柱子还矗立在那里,周围的回廊厢房更是烧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老廉知道,这木构的阁楼在接近完工的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所有的梁柱挂斗檩椽板档等等都已上齐,且裸露在外,要是一遇上火,连救都来不及,看来这场火就是这样。 现场已经围了不少人,侯府的人并不在这里,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气急败坏的站在一边,仙工坊江都大总管房劼也一脸焦急站在一旁,还有不少同行前来打探情况,而两位昨夜值守的工匠则正在被另外两人抽打,摸样惨不忍睹。 “好啦,别打了,我来问问。”宁鑫沉声道。 “是,堂主。”两位打人的退到一边。 “牛三,我再来问你,”宁鑫道,“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宁堂主,这真不是我们放的火呀,”牛三到哭道,“就是给十个胆我们也不敢啊。” “这地方都快烧光了,你们就在现场,为什么你们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宁鑫道。 “宁堂主,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牛三道,“我们俩睡在那边棚屋里,听到响动一醒来就看到火光冲天,就赶紧喊人来救,但那时人都在睡觉,我们两根本救不过来,等人来了就来不及了。” “你还敢说慌,”宁鑫怒道,“就算着火那也是一点点着起来的,火烧起来就会有响动,就会有火光,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我说的是真的呀,宁堂主,”牛三哭诉道,“我们刚听到响动就被惊醒,起来看的时候火一下子就很大了。” “徐禹,你呢,”宁鑫道,“叫你们仔细查看,你们到底查了没有?” “宁堂主,昨晚睡前我和牛三真的是前前后后都看了,绝对不可能有火的呀,”徐禹也哭道,“干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知道这里见不得半点火星的。” “哼,既然你们查的那么仔细怎么会着火,”宁鑫道,“就你们俩在现场,你们就是最大的嫌疑!” “冤枉啊!” “我们真的冤枉啊!” 这两人已经哭天喊地了,要是这罪名落在他们头上,恐怕有几个脑袋也得搬家了。 “我说牛三,你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呢?”房劼问道。 “就我和徐禹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啊。”牛三道。 “我不是说你们两个,我是说有没有看到火场里还有其他人或者人影?”房劼道。 “老房,你的意思是?”宁鑫也感觉有些不对。 “宁堂主,你刚才也说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就算是不小心着火,也是一点点烧起来的,”房劼道,“要是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就一下子烧起了大火,那就是……” 房劼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用意非常明显。 “你是说有人故意放火?”宁鑫道。 “难道你没想过?”房劼反问道。 “想是想过,但这又没什么证据。”宁鑫道。 “这还需要证据吗?”房劼道,“我们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要你一下子把快完工的房子给烧了,你一下子点得着吗?” “除非有人偷偷泼上桐油一类的易燃之物,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着起大火?”宁鑫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房劼道。 “但谁会这么干,我们这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你想想这两人怎么来的?”房劼小声道。 “你是说……?”宁鑫一脸惊愕,“这不可能吧?” “什么可不可能,”房劼阴阳怪气的道,“人家杀个人可就像碾死个蚂蚁。” “房总管,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和我们天工门有什么关系?”在一旁看着的老廉再也忍不住了。 “老廉,你自己也不是天工门的人,不过是给人家做帮工的工头,”房劼一副瞧不起的样子,“你跑这里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人心虚啊,呵呵。” “我们心虚什么?”老廉争道,“我们本本分分吧的做生意,可容不得你们乱泼脏水!” “哟,你一个小工头都这么厉害了,”房劼道,“哪火灵门和齐蓁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呀?你们说得清楚吗?” “反正这些都不是我们做的,你们爱信不信!”老廉厉声道,“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身上扣,天工门也不是好惹的,哼!” 老廉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哟,这就说两句还真生气了,”房劼道,“一个小小的工头都这么大口气,看来这个天工门真不简单啊!” “嘶!”宁鑫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还是不要随便说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房劼道。 “还能怎么办,”宁鑫道,“先去找侯爷道歉,商量赔偿和重建的事,这两个人就先交官府去审问吧。” “宁堂主,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呀,我们真的是冤枉的。”牛三已经绝望了。 “冤不冤枉可不是我说了算,”宁鑫道,“你到官府去慢慢说吧。” 几天过后,谣言再次传出,说玄墨门给侯府修建的跨院阁楼失火事件和天工门有极大的关系。 这回不光是有谣言,还传出来几个版本。 一是说天工门气恨不过玄墨门抢他们的生意,故意暗地纵火警告玄墨门,但这种说法极不靠谱,这事关重大,根本不是天工门的一贯做派,何况这件工程是早已定下的事情,和近来几家的冲突毫不相干。 二是说这值守的两个工匠就是天工门派过去的,不管是他们自己放的火还是别人放的火都和他们有关系,这一点也没有得到官府的证实,只是官府也断定和有人故意纵火有关。 三是说天工门对跟着自己的人叛逃到其他门派那边非常生气,本来只是想略施惩罚,顺便警告其他人,没想一下子搞大了。 还有更多添油加醋的说法,气得君悦火冒三丈,君璨也不得不出面去玄墨门江都分堂了解原委,宁鑫倒是一口咬定他从来没说过,同时也为房劼开拖,说那只是当时气头上的随便几句猜测,外面的种种传言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这接二连三发生的隐隐约约与天工门相关的事情,确实也把玄墨门、仙工坊这些同行给吓住了,至少他们自己在口头上现在要收敛的多,谁都不敢再多言天工门的事,但不管他们如何收敛,这坊间的谣言却是越传越盛。 不到十天半月,这谣言就变成天下皆知的事情,你不用去给谁证明,也没人听你证明,只要谣言在那里就行。 这阵子,天工门的各个工部不要说是去接新的生意了,就是连出门都觉得有人在后面指指点点,整个生意可谓一落千丈。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9:谁得好处 翁锐从江都工部出来,他首先选择的是回天工山,这连续的几件事一出,让他感觉到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尽管天工山地处偏僻,几乎是与世隔绝,但他还是感觉到不太安全,在他的脑海里,灰衣老人的一只魔爪已经伸向了天工山。 尽管外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工山,但翁锐回来的时候却没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各位掌司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工司依然热闹,人数似乎又增加了一些,这倒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看来这君瑞的治理能力也是不错的。 翁锐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沌信,与他彻夜长谈,第二天就宣布了对他的任命并让他挑选了一些随用人员,并让他们即刻出发去打探消息。 第二件事就是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和君瑞、沌和、沌生、君轩几位掌司做了通报,就山上的事向他们再次做了交代,最后还去了元老堂,就最近的事情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这些事情都做完了,他决定再次下山,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朱玉带上,因为他总是有些担心,女儿翁娴跟前不能没人,孙庸一家人的教训对他太深刻了。 翁锐这次下山可以说是长了十二个心眼,十分警觉,但在山下或者沿途,他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与他原来的想象完全不一致,甚至于一度他自己都在嘀咕,是不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对方并没有把天工山当作首要目标? 不管灰衣老人后面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翁锐这次出去都想把它搞个清楚,虽说他随身只带了两个人君檀、君岙,这都是沌信挑出来的人,一是便于他和沌信联络,一是便于搜集消息,他对沌信一行人还是充满了期望。 他们出了山,就已经有沌信的消息传来,那个翁锐曾经见过的给灰衣老人送信的齐蓁全家给人杀了,并且传言是天工门的人干的,翁锐当然不信这个,随后传来的消息就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天工门为了报复玄墨门把他们一处在建的工地给点着了,这就更假的离谱了。 不信归不信,但有人信,还有人在传,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用意也越来越明显,就是在极力抹黑打压天工门,这样看来每件事都不可能是孤立发生的,里面必定会有一些内在联系,这件事各地工部首当其冲,翁锐自然是直奔荆州与朱山会和。 在翁锐赶往荆州的时候,沌信也已经从江都出来,他脚程很快,竟先一步到了那里,正在和朱山、君桃讨论最近的事情,翁锐他们就到了。 荆州的工部是翁锐看到所有工部中最大的一处,主院跨院一大片,虽说不上巍峨雄伟,但也算得上经典奢华,肯定是没少花钱。这里不光人多,还是朱山常驻的地方,他几乎连家都安在了这里,看来他对这里他不光舍得花钱,还是非常上心的。 “你这地方不错呀,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吧?呵呵呵。”翁锐边走边对前来迎接的朱山笑道。 “让门主见笑了,”做了司工以后,朱山现在说话也变得文气了一点,“我这里就是地方摊的大了一点,要说这房子和天工山比起来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呵呵。” “门主,您可是来了,”沌信道,“就最近这点时间,江湖都快乱了套了,很多事都得跟您商量。” “哈哈,难得沌信掌祭也有觉得乱套的时候,”翁锐显得一脸轻松,“既是能乱,必有缘由,这不正是您老发挥作用的时候?” “呵呵,门主说笑了,”沌信道,“消息是有一些,但怎么做还要请门主定夺。” “门主请!”君桃也客气的在前面引路。 门主到了,这接风洗尘是少不了的,但正事总是要谈。 荆州工部的后庭,翁锐坐了主位,朱山、沌信、沌仪、君桃等人依次坐定,朱山的妻子奚珠已经给他们一一沏上了茶。 “山子,你还是先说说最近的情况吧。”翁锐抿了一口茶道。 “唉,一言难尽啊,”朱山长叹一声道,“所有工部的生意都差到了极点。” “怎么个差法,说说看。”翁锐道。 对这个爱财如命的妻哥,翁锐此刻非常了解他的感受,每少掉一块生意,每少赚一笔钱都像剜了他的肉似的,不管现在有多少钱,这个性格一直都没有变。 对翁锐来说,本来对赚钱就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现在就算不赚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背后的事情却必须弄明白。 “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朱山道,“现在各地工部都几乎接不到活,所有大的东主躲我们就像躲瘟疫似的,问人家都含糊其辞,说都不愿意多说,就算现在有活干的地方天天都有人往外面跑,正常开工、按时完工都成了困难。”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翁锐道。 “这不明摆着吗,”朱山道,“现在火灵门的事,齐蓁的事,最近发生的玄墨门的事,还有其他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事到处都在传,简直是把天工门传成了一个魔教,似乎只要谁和我们扯上关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呵呵,不做就不做,”翁锐微微一笑道,“做不到生意各地就先停一停也未尝不可。” “这怎么行?”朱山道,“这各地工部还有天工山上的人,就不算前来帮工挣钱的人,也有好几百人要吃饭用度,挣不来钱怎么办?” “你放心吧,”翁锐道,“这些年你带大家挣了很多钱,就算是有个几年不干也饿不着大家,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大家不也有饭吃吗?” “但这样总要坐吃山空的呀?”朱山道。 “但现在你也干不了啊!”翁锐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认了?”朱山道。 “当然不会,”翁锐道,“这两个多月以来怪事频发,招招剑指天工门,这后面一定是有个极大的阴谋,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的事就算你想做恐怕也难做好。” “对,我早就这么想了,”朱山道,“长痛不如短痛,否则这生意真没法做了。” “估计你想短痛也未必就能短得了,”翁锐道,“总的看来,人家已经准备了好几年,并且行事如此隐秘,不是我们短期就能解决的。” “对了,门主,”沌信道,“最近对这件事我想了很多,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你说。”翁锐道。 “我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冲我们的钱来的。” 沌信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朱山打断:“这怎么可能,先是挑衅杀我们的人,后来又把火神凹的事情嫁祸给我们,还派人给我们送账单要我们付钱,我们不付就到处捣乱弄得我们做不成生意,这不是为钱是为了什么?” “山子,你别着急,”翁锐道,“你让沌信掌祭把话说完。” “朱掌司的分析没错,”沌信道,“但我们想想,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处抹黑我们,把我们搞得一处生意也接不着,我们挣不到钱,他的钱从哪里来?” “对啊,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朱山道。 “但问题就在这里,”沌信道,“最近我还发现,这些人实质性的只是对我们江都工部发动了一次袭击,造成君庭掌监死亡,齐蓁的事情我有疏忽,但也是他们特意而为,剩下的事情都和我们没太大关系,但对我们的影响却是很大,实际上我们十六个工部没有一家付钱给他,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似乎和一开始拉开的架势有点不符。”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我们这里只是虚晃一枪?”翁锐道。 “这个还不好说,”沌信道,“但现在至少没看到他们要和我们死磕的迹象。” “那这么做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啊?”朱山道。 “朱掌司这句话问得好,”沌信道,“我们被折腾的七上八下的,到头来我们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我们却可以找到一个方向,那就是谁在这里面得到了好处?” “这还用说,肯定是玄墨门和仙工坊了。”君桃道。 翁锐从江都工部出来,他首先选择的是回天工山,这连续的几件事一出,让他感觉到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尽管天工山地处偏僻,几乎是与世隔绝,但他还是感觉到不太安全,在他的脑海里,灰衣老人的一只魔爪已经伸向了天工山。 尽管外面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工山,但翁锐回来的时候却没感觉到太大的变化,各位掌司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工司依然热闹,人数似乎又增加了一些,这倒是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看来这君瑞的治理能力也是不错的。 翁锐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来沌信,与他彻夜长谈,第二天就宣布了对他的任命并让他挑选了一些随用人员,并让他们即刻出发去打探消息。 第二件事就是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和君瑞、沌和、沌生、君轩几位掌司做了通报,就山上的事向他们再次做了交代,最后还去了元老堂,就最近的事情听取了他们的意见。 这些事情都做完了,他决定再次下山,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朱玉带上,因为他总是有些担心,女儿翁娴跟前不能没人,孙庸一家人的教训对他太深刻了。 翁锐这次下山可以说是长了十二个心眼,十分警觉,但在山下或者沿途,他都没有发现可疑之人,与他原来的想象完全不一致,甚至于一度他自己都在嘀咕,是不是自己的判断错了,对方并没有把天工山当作首要目标? 不管灰衣老人后面的势力有多大,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翁锐这次出去都想把它搞个清楚,虽说他随身只带了两个人君檀、君岙,这都是沌信挑出来的人,一是便于他和沌信联络,一是便于搜集消息,他对沌信一行人还是充满了期望。 他们出了山,就已经有沌信的消息传来,那个翁锐曾经见过的给灰衣老人送信的齐蓁全家给人杀了,并且传言是天工门的人干的,翁锐当然不信这个,随后传来的消息就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天工门为了报复玄墨门把他们一处在建的工地给点着了,这就更假的离谱了。 不信归不信,但有人信,还有人在传,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用意也越来越明显,就是在极力抹黑打压天工门,这样看来每件事都不可能是孤立发生的,里面必定会有一些内在联系,这件事各地工部首当其冲,翁锐自然是直奔荆州与朱山会和。 在翁锐赶往荆州的时候,沌信也已经从江都出来,他脚程很快,竟先一步到了那里,正在和朱山、君桃讨论最近的事情,翁锐他们就到了。 荆州的工部是翁锐看到所有工部中最大的一处,主院跨院一大片,虽说不上巍峨雄伟,但也算得上经典奢华,肯定是没少花钱。这里不光人多,还是朱山常驻的地方,他几乎连家都安在了这里,看来他对这里他不光舍得花钱,还是非常上心的。 “你这地方不错呀,住在这里一定很舒服吧?呵呵呵。”翁锐边走边对前来迎接的朱山笑道。 “让门主见笑了,”做了司工以后,朱山现在说话也变得文气了一点,“我这里就是地方摊的大了一点,要说这房子和天工山比起来那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呵呵。” “门主,您可是来了,”沌信道,“就最近这点时间,江湖都快乱了套了,很多事都得跟您商量。” “哈哈,难得沌信掌祭也有觉得乱套的时候,”翁锐显得一脸轻松,“既是能乱,必有缘由,这不正是您老发挥作用的时候?” “呵呵,门主说笑了,”沌信道,“消息是有一些,但怎么做还要请门主定夺。” “门主请!”君桃也客气的在前面引路。 门主到了,这接风洗尘是少不了的,但正事总是要谈。 荆州工部的后庭,翁锐坐了主位,朱山、沌信、沌仪、君桃等人依次坐定,朱山的妻子奚珠已经给他们一一沏上了茶。 “山子,你还是先说说最近的情况吧。”翁锐抿了一口茶道。 “唉,一言难尽啊,”朱山长叹一声道,“所有工部的生意都差到了极点。” “怎么个差法,说说看。”翁锐道。 对这个爱财如命的妻哥,翁锐此刻非常了解他的感受,每少掉一块生意,每少赚一笔钱都像剜了他的肉似的,不管现在有多少钱,这个性格一直都没有变。 对翁锐来说,本来对赚钱就没有什么特别感觉,现在就算不赚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背后的事情却必须弄明白。 “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朱山道,“现在各地工部都几乎接不到活,所有大的东主躲我们就像躲瘟疫似的,问人家都含糊其辞,说都不愿意多说,就算现在有活干的地方天天都有人往外面跑,正常开工、按时完工都成了困难。” “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翁锐道。 “这不明摆着吗,”朱山道,“现在火灵门的事,齐蓁的事,最近发生的玄墨门的事,还有其他乱七八糟子虚乌有的事到处都在传,简直是把天工门传成了一个魔教,似乎只要谁和我们扯上关系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这生意还怎么做啊?” “呵呵,不做就不做,”翁锐微微一笑道,“做不到生意各地就先停一停也未尝不可。” “这怎么行?”朱山道,“这各地工部还有天工山上的人,就不算前来帮工挣钱的人,也有好几百人要吃饭用度,挣不来钱怎么办?” “你放心吧,”翁锐道,“这些年你带大家挣了很多钱,就算是有个几年不干也饿不着大家,以前你没来的时候大家不也有饭吃吗?” “但这样总要坐吃山空的呀?”朱山道。 “但现在你也干不了啊!”翁锐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认了?”朱山道。 “当然不会,”翁锐道,“这两个多月以来怪事频发,招招剑指天工门,这后面一定是有个极大的阴谋,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的事就算你想做恐怕也难做好。” “对,我早就这么想了,”朱山道,“长痛不如短痛,否则这生意真没法做了。” “估计你想短痛也未必就能短得了,”翁锐道,“总的看来,人家已经准备了好几年,并且行事如此隐秘,不是我们短期就能解决的。” “对了,门主,”沌信道,“最近对这件事我想了很多,但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事,你说。”翁锐道。 “我觉得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冲我们的钱来的。” 沌信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朱山打断:“这怎么可能,先是挑衅杀我们的人,后来又把火神凹的事情嫁祸给我们,还派人给我们送账单要我们付钱,我们不付就到处捣乱弄得我们做不成生意,这不是为钱是为了什么?” “山子,你别着急,”翁锐道,“你让沌信掌祭把话说完。” “朱掌司的分析没错,”沌信道,“但我们想想,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到处抹黑我们,把我们搞得一处生意也接不着,我们挣不到钱,他的钱从哪里来?” “对啊,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朱山道。 “但问题就在这里,”沌信道,“最近我还发现,这些人实质性的只是对我们江都工部发动了一次袭击,造成君庭掌监死亡,齐蓁的事情我有疏忽,但也是他们特意而为,剩下的事情都和我们没太大关系,但对我们的影响却是很大,实际上我们十六个工部没有一家付钱给他,他们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这似乎和一开始拉开的架势有点不符。”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我们这里只是虚晃一枪?”翁锐道。 “这个还不好说,”沌信道,“但现在至少没看到他们要和我们死磕的迹象。” “那这么做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啊?”朱山道。 “朱掌司这句话问得好,”沌信道,“我们被折腾的七上八下的,到头来我们既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我们却可以找到一个方向,那就是谁在这里面得到了好处?” “这还用说,肯定是玄墨门和仙工坊了。”君桃道。 第二十四章 玄墨仙工-10:有点狂 “哦,”翁锐倒有些好奇,“这么说玄墨门和仙工坊这阵子生意很好了?” “不光是生意好,还张狂的要命。”君桃道。 “张狂?”翁锐就更不懂了,他和沌信对视了了一眼道,“这我倒想听听。” “对,就是张狂,”君桃也有点生气,“我最近去了不少地方,也和每个工部都联系过,在我们刚遇到事的时候,玄墨门、仙工坊还有其它的一些同行都还收敛一点,也向我们表示过关心,毕竟我们平时的相互关照也很多,但随着各种谣言越来越多,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困难,这些人就变得张狂起来,大有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势。” “你能具体说说吗?”沌信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说起这个就令人生气,”君桃道,“他们这两家现今在很多地方都抢我们的东主,以前大家约定俗成,谁家先去谈的东主其他人不会主动再去联系,除非东主自己去找,现在不同了,我们都还在努力的东家他们也敢主动找上门去,我们的人去交涉,他们说的话就更气人,说人家反正不会和我们做,还不如让给他们,连点遮掩都没有。” “这也难怪,”翁锐道,“出了这么多事,你们手上的活都是肥肉,肯定是谁看见都要流口水的。” “哪这行当的其他门派呢?”沌信道。 “其他的门派就算是想恐怕也够不着,”君桃道,“我们谈的做的都是工程量大的、要求高、比较复杂的活,这是我们的强项,除了这两家,其他的没有几个接得起的。” “我们原来的活这两家都能干?”沌信道。 “这两家本身就是这行当的老字号,实力还是比较强的,”君桃道,“自从我们加入到这行以来,我们的设计、技艺、规划几乎都能凌驾于他们之上,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本来他们就算是拿了我们的活,也未必能做出我们的效果,但现在有了我们的人就不一样了。” “什么叫有了我们的人?”翁锐有些不解。 “所以说这些人张狂呢,”君桃道,“一开始坊间有些传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往我们天工门身上泼脏水,偶尔有些帮工信以为真就不来了,但走的这些人很快就被玄墨门和仙工坊拉走。” “后来他们手上的活多了,就直接跑到我们的工地上撬人,给的工钱还高,好几个地方都差点打起来,这些人已经跟我们干了好几年了,很多机巧都学会了,到了他们那里马上就能派上用场,我们都快成了给人家教人的地方了。” “还有更厉害的呢,”沌仪也道,“前段发生在江都的侯府跨院阁楼工地着火这事,只因为他们用了两个从我们那里出去的人,就怀疑这放火与我们有关,这样的黑锅也想让我们背。” “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义正言辞了,但玄墨门的人却始终支支吾吾,态度暧昧,仙工坊的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尽管他们知道这和我们无关,但他们就是不肯说一句公道话,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悔,”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学做生意,大师兄总是说有钱大家赚,让我们做事一定要给别人留下余地,但我们留余地的结果就是养了只狼,不但要抢我们的食,还要吃我们的肉,早知这样就应该对他们狠一点。” “山子,你学的没错,做的也没错,”翁锐道,“现在他们做得虽说有些过分,但也不全怪他们,主要是这后面有人针对我们,这才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这个情况普遍吗?”沌信道。 “我还真就奇怪了,”君桃道,“以前就算时发生点什么事,这传来传去没有个把月远一点的地方才能知道,现在倒是怪了,这里刚发生点事,三五天的功夫满天下都知道了,好像是所有地方都商量好的,就算是相隔千里,这影响也一点没有减小。” “我也有这个感觉,”沌仪道,“好像每件事发生,各地都有人专门去传播一样,时间一致,内容也差别不大,完全就像准备好的。”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明晰了,”翁锐道,“就是有人不断的生事,然后用各种手段把这些事的不良后果转嫁到我们头上,借此打压我们。” “这玄墨门和仙工坊得了那么多好处,这后面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君桃道。 “不可能,”朱山道,“他们这两家根本就没这个胆。” “为什么这么说?”沌信道。 “先说说这个玄墨门吧,它只能算是半个江湖门派,”朱山道,“玄墨门尊一代巧匠墨子墨翟为先祖,技艺上虽没有像我们得到鲁班爷后人的直接传承,但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立字号时间很长,没有一百年恐怕也有七八十年了吧,好像在前代大秦朝就存在,后来受战争影响小了很多,也是大汉江山稳固之后才又慢慢壮大的。” “看来你这些年变化很大啊,”翁锐笑道,“连这些历史你都开始去学了,呵呵。” 翁锐确实十分感慨,朱山从小流落在外,受尽各种苦难,也是跟了自己才学了几个字,为的就是记账挣钱,看书就不用提了,现在出口就能谈及古代能人,也知道研究别人的来历,他实在是为他高兴,所以忍不住的插了句话。 “嗨,我学什么历史啊,”朱山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也是想知彼知己,这样才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不错,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翁锐道,“看来把你送到九重门是送对了。” “嘿嘿,大师兄心中的道道确实很多。”朱山也是感慨了一句。 “我还是想听你说那半个江湖门派。”沌信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哦,我知道,”朱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玄墨门呆的都是人多繁华的地方,主要也是靠手艺挣钱,他们中的大多数弟子都只习艺不习武,仅有一小部分练练武功。” “他们虽和江湖人来往不少,那也是为了拉些关系少些麻烦,但在武功上始终上不了台面,只是在解决一些纠纷上能占些便宜,真正碰到什么江湖大事都顶不了用的,说他们算半个江湖门派还是多的。” “哪那个仙工坊呢?”沌信道。 “仙工坊就更不是了,”朱山道,“仙工坊虽说在各地的分堂口也很多,但都是为了做生意的,生意上很积极,但很少涉及江湖之事,像他们这样的门派,既没有心机也没有胆量去做这样的事。” “看来朱掌司对这些同行很了解啊,呵呵。”沌信笑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做生意呢。”朱山虽说苦笑,但也渗透着几分骄傲。 “那您觉得这样下去玄墨门和仙工坊会不会赚很多钱?”沌信道。 “当然会,”朱山道,“我把他们手里的活捋一遍就能知道他们赚多少钱,要这样一年下来,他们整体翻一倍也不止啊。”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朱山心疼的厉害。 “他们两家的规模怎么样?”沌信道。 “仙工坊的规模要大一些,而玄墨门挣的钱要多一些。”朱山道。 “那他们两家挣的钱比我们多吗?”沌信道。 “要是他们加在一起肯定比我们多多了。”朱山道。 “那您对他们一下子挣那么多钱怎么看?”沌信道。 “这能怎么看,是他们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呗,”朱山非常不服气的道,“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哼哼,”沌信冷笑一声,“我看未必!” “难道你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翁锐觉出沌信的话里有话。 “如果我估计不错,他们的麻烦很快就开始了!”沌信道。 “哦,”翁锐倒有些好奇,“这么说玄墨门和仙工坊这阵子生意很好了?” “不光是生意好,还张狂的要命。”君桃道。 “张狂?”翁锐就更不懂了,他和沌信对视了了一眼道,“这我倒想听听。” “对,就是张狂,”君桃也有点生气,“我最近去了不少地方,也和每个工部都联系过,在我们刚遇到事的时候,玄墨门、仙工坊还有其它的一些同行都还收敛一点,也向我们表示过关心,毕竟我们平时的相互关照也很多,但随着各种谣言越来越多,我们的处境越来越困难,这些人就变得张狂起来,大有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之势。” “你能具体说说吗?”沌信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说起这个就令人生气,”君桃道,“他们这两家现今在很多地方都抢我们的东主,以前大家约定俗成,谁家先去谈的东主其他人不会主动再去联系,除非东主自己去找,现在不同了,我们都还在努力的东家他们也敢主动找上门去,我们的人去交涉,他们说的话就更气人,说人家反正不会和我们做,还不如让给他们,连点遮掩都没有。” “这也难怪,”翁锐道,“出了这么多事,你们手上的活都是肥肉,肯定是谁看见都要流口水的。” “哪这行当的其他门派呢?”沌信道。 “其他的门派就算是想恐怕也够不着,”君桃道,“我们谈的做的都是工程量大的、要求高、比较复杂的活,这是我们的强项,除了这两家,其他的没有几个接得起的。” “我们原来的活这两家都能干?”沌信道。 “这两家本身就是这行当的老字号,实力还是比较强的,”君桃道,“自从我们加入到这行以来,我们的设计、技艺、规划几乎都能凌驾于他们之上,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局面,本来他们就算是拿了我们的活,也未必能做出我们的效果,但现在有了我们的人就不一样了。” “什么叫有了我们的人?”翁锐有些不解。 “所以说这些人张狂呢,”君桃道,“一开始坊间有些传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往我们天工门身上泼脏水,偶尔有些帮工信以为真就不来了,但走的这些人很快就被玄墨门和仙工坊拉走。” “后来他们手上的活多了,就直接跑到我们的工地上撬人,给的工钱还高,好几个地方都差点打起来,这些人已经跟我们干了好几年了,很多机巧都学会了,到了他们那里马上就能派上用场,我们都快成了给人家教人的地方了。” “还有更厉害的呢,”沌仪也道,“前段发生在江都的侯府跨院阁楼工地着火这事,只因为他们用了两个从我们那里出去的人,就怀疑这放火与我们有关,这样的黑锅也想让我们背。” “对这样的事情我们当然义正言辞了,但玄墨门的人却始终支支吾吾,态度暧昧,仙工坊的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尽管他们知道这和我们无关,但他们就是不肯说一句公道话,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 “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后悔,”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学做生意,大师兄总是说有钱大家赚,让我们做事一定要给别人留下余地,但我们留余地的结果就是养了只狼,不但要抢我们的食,还要吃我们的肉,早知这样就应该对他们狠一点。” “山子,你学的没错,做的也没错,”翁锐道,“现在他们做得虽说有些过分,但也不全怪他们,主要是这后面有人针对我们,这才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这个情况普遍吗?”沌信道。 “我还真就奇怪了,”君桃道,“以前就算时发生点什么事,这传来传去没有个把月远一点的地方才能知道,现在倒是怪了,这里刚发生点事,三五天的功夫满天下都知道了,好像是所有地方都商量好的,就算是相隔千里,这影响也一点没有减小。” “我也有这个感觉,”沌仪道,“好像每件事发生,各地都有人专门去传播一样,时间一致,内容也差别不大,完全就像准备好的。”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明晰了,”翁锐道,“就是有人不断的生事,然后用各种手段把这些事的不良后果转嫁到我们头上,借此打压我们。” “这玄墨门和仙工坊得了那么多好处,这后面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君桃道。 “不可能,”朱山道,“他们这两家根本就没这个胆。” “为什么这么说?”沌信道。 “先说说这个玄墨门吧,它只能算是半个江湖门派,”朱山道,“玄墨门尊一代巧匠墨子墨翟为先祖,技艺上虽没有像我们得到鲁班爷后人的直接传承,但还是很不错的。” “他们立字号时间很长,没有一百年恐怕也有七八十年了吧,好像在前代大秦朝就存在,后来受战争影响小了很多,也是大汉江山稳固之后才又慢慢壮大的。” “看来你这些年变化很大啊,”翁锐笑道,“连这些历史你都开始去学了,呵呵。” 翁锐确实十分感慨,朱山从小流落在外,受尽各种苦难,也是跟了自己才学了几个字,为的就是记账挣钱,看书就不用提了,现在出口就能谈及古代能人,也知道研究别人的来历,他实在是为他高兴,所以忍不住的插了句话。 “嗨,我学什么历史啊,”朱山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这也是想知彼知己,这样才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不错,连孙子兵法都用上了,”翁锐道,“看来把你送到九重门是送对了。” “嘿嘿,大师兄心中的道道确实很多。”朱山也是感慨了一句。 “我还是想听你说那半个江湖门派。”沌信再次把话题拉了回来。 “哦,我知道,”朱山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玄墨门呆的都是人多繁华的地方,主要也是靠手艺挣钱,他们中的大多数弟子都只习艺不习武,仅有一小部分练练武功。” “他们虽和江湖人来往不少,那也是为了拉些关系少些麻烦,但在武功上始终上不了台面,只是在解决一些纠纷上能占些便宜,真正碰到什么江湖大事都顶不了用的,说他们算半个江湖门派还是多的。” “哪那个仙工坊呢?”沌信道。 “仙工坊就更不是了,”朱山道,“仙工坊虽说在各地的分堂口也很多,但都是为了做生意的,生意上很积极,但很少涉及江湖之事,像他们这样的门派,既没有心机也没有胆量去做这样的事。” “看来朱掌司对这些同行很了解啊,呵呵。”沌信笑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做生意呢。”朱山虽说苦笑,但也渗透着几分骄傲。 “那您觉得这样下去玄墨门和仙工坊会不会赚很多钱?”沌信道。 “当然会,”朱山道,“我把他们手里的活捋一遍就能知道他们赚多少钱,要这样一年下来,他们整体翻一倍也不止啊。” 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朱山心疼的厉害。 “他们两家的规模怎么样?”沌信道。 “仙工坊的规模要大一些,而玄墨门挣的钱要多一些。”朱山道。 “那他们两家挣的钱比我们多吗?”沌信道。 “要是他们加在一起肯定比我们多多了。”朱山道。 “那您对他们一下子挣那么多钱怎么看?”沌信道。 “这能怎么看,是他们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呗,”朱山非常不服气的道,“这也太便宜他们了!” “哼哼,”沌信冷笑一声,“我看未必!” “难道你觉得这里面有蹊跷?”翁锐觉出沌信的话里有话。 “如果我估计不错,他们的麻烦很快就开始了!”沌信道。 第二十四章 玄墨天工-11:养猪崽 “你说玄墨门和仙工坊会有麻烦?”朱山差点蹦了起来,他这一阵子最气的就是这两个门派,只要他们有麻烦,或许他的生意还会拉回来。 “对,还是大麻烦。”沌信道。 “他们会有啥麻烦?”沌仪觉得最近的麻烦全在他那里,整个天工山的麻烦都在他那里,别人怎么会有麻烦。 “钱,很大一笔钱!”沌信道。 “为什么?”翁锐道,“难道他们会和我们一样?” “吁……,恐怕要比我们惨得多。”沌信长吁一口气,他的话说得很慢,似乎他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看来你已经考虑成熟了,说说看。”翁锐道。 “门主,这只是我这些天来的一个推演,也不一定全对,”沌信道,“大家也可以帮我补充补充。”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快说呀!”朱山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我们可能掉在人家设的一个局里面了。”沌信道。 “这个我知道呀,还用你说,”别人都尊沌信年纪大是个长辈,但朱山在他这块地方横惯了,说起话来也就没轻没重了,“这和玄墨仙工的麻烦有什么关系呀?” “山子,你别急,让沌信掌祭慢慢说。”这个时候只有翁锐摁一摁这个朱山了。 “没关系的门主,呵呵,”沌信笑笑,然后对朱山道,“朱掌司,如果您是那位需要很多钱的人,要是想从这个行当拿到很多钱,你最不想惹的是哪个门派?” “当然是天工门了。”朱山想也没想就道。 “为什么?”沌信依旧笑着问道。 “我们天工门可是位列道门三圣,那是江湖最厉害的门派之一,”朱山道,“纵观江湖,能够在武功上压上天工门一头的还没看到,要想从天工门拿到钱岂不是痴心妄想。” “朱掌司说的不错,”沌信道,“但现在却恰恰是他欺到了我们头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你可知道为什么?” “他们也只能像老鼠一样藏着,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朱山道,“有能耐光明正大的来和我们干一场。” “我觉得藏着掖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沌信道,“除了第一次在江都工部,他们几乎再没有和我们主动发生过冲突,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从我们身上得到钱。” “啊?这怎么可能?”君桃首先惊讶道。 “那他们这么折腾是为什么?”朱山也道。 “要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白干了吗?”沌仪道。 “别人都会这么想,整个江湖也会这么想,”沌仪道,“但他们自己未必就这么想。” “你是说,我们是他们故意拉进来做铺垫的?”翁锐道。 “现在的状况这种可能性很大,”沌信道,“我们想想看,这些人莫名奇妙的冲到江都砸了东西杀了人,又大张旗鼓的扣了我们的一位掌司,还特意等着我们的门主上门谈判,一等就是好几天,所有的这一切做得有点夸张,好像怕我们的门主不去似的,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一定要等我?难道他知道我一定会去?”翁锐道。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下手很重,以显示他们实力的强悍,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天工门重量级的人逼出来,”沌信道,“可能一开始灰衣老人未必会想到门主一定会去,但朱掌司一到了那里,一招之间就将他掳走,凭您和朱掌司的关系,他应该可以断定您一定会来。” “但我去了打架要钱谈判都很正常啊,”翁锐道,“怎么就成了他们设的一个局?” “前面的事是很正常,但后面他们做的事情就有点不正常了,”沌信道,“在谈判失败之后,直接将火灵门给灭了嫁祸给我们,整个江湖除了我们竟然就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故意放出人来上门要钱,等我们的人跟踪过去想弄明白根源的时候,却再次派高手闯出来把自己的人杀掉灭门,再次嫁祸我们。” “这还没完,不管是工场点火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就是要跟你天工门扯上关系,还特别派人到处散播种种谣言,手段非常高超,让我们百口莫辩。” “他们何必那么麻烦,”翁锐道,“他的修为很高,我根本不是对手,他直接把我抓了逼着天工门签城下之盟不就完了?” “因为他根本没想在您身上做文章,”沌信道,“他不光是和您约定十招,就算是最后夫人没有用毒拿住他,他也会有办法把你们放掉,后面的事照样可以做。” “你说他那天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中毒?”翁锐忽然想起师父的话,这种修为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着了朱玉的道。 “这个我不好说,但有一点,他后面确实没事了。”沌信道,人家连解药的事提都不提,可见这真不是个事。 “如果需要钱,难道他们真的会放弃天工门这块肥肉?”翁锐道。 “这才是这件事的一个症结,”沌信道,“天工门的钱是最不好拿的,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自然知道,但他们却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到天工门上,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用了各种手段让整个江湖的人都来关注这一点。” “但实际的做法却是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从我们这里拿到钱,也不在乎我们对外面说什么,似乎他们也吃定了一点,无论我们说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信,至少不会全信。” “要是被我们抓住把柄,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翁锐道。 “至少他们现在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沌信道,“对他们来说在江湖始终只是我们口中的一个存在,不来跟我们有更密切的接触,我们要想找他也很难,只要我们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向玄墨门和仙工坊就行了。” “你真是要急死人了,”朱山道,“这怎么就他们有麻烦了?” “朱掌司别急,”沌信从容道,“您刚才也说过,如果这样下去,这两家的钱加起来会比我们多很多,如果到那时候,灰衣老人去向这两个门派要钱,他们会不会给?” “这个……”朱山一是语塞。 沌信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以玄墨门和仙工坊的武功实力,不用灰衣老人出面,这几乎都没有悬念,只要他们不想被灭门,恐怕接受他的条件都是迟早的事。 “这么说来,发生在我们天工门的事情都只是一道幌子?”翁锐道。 “对,还是一道很大的幌子。”沌信道。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把玄墨门和仙工坊当猪崽在养,等养大了养肥了再宰?”朱山道。 “朱掌司,您这个比喻很形象,呵呵。”沌信笑道。 “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又和我们没关系了!”沌仪一脸懊恼,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怎么和我们没关系,”沌信道,“我们的生意可是快被他们抢光了。” “是啊,这个样子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啊?”朱山并没有因为玄墨仙工要遇到麻烦而高兴,反而更加烦躁了。 “我们要不要给玄墨门和仙工坊说一说啊?”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给他们沏茶倒水的朱山的妻子奚珠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忍。 “说什么说,一看见这些一遇到事就落井下石的家伙就来气!”朱山气狠狠地道。 “说的也是,”沌信道,“就算是我们出于好心去说,现在他们恐怕也是未必肯信。” “但这事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啊,”君桃道,“难道这些人永远会执迷不悟。” “就算是到了那一天,恐怕他们,包括我们,也是很难改变其结果了,”沌信道,“就算到时我们知道了他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可能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还真是个局!”翁锐感叹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九重门有人求见。 “不见!”朱山一下子就蹦起来了,顿时火冒三丈。 “你说玄墨门和仙工坊会有麻烦?”朱山差点蹦了起来,他这一阵子最气的就是这两个门派,只要他们有麻烦,或许他的生意还会拉回来。 “对,还是大麻烦。”沌信道。 “他们会有啥麻烦?”沌仪觉得最近的麻烦全在他那里,整个天工山的麻烦都在他那里,别人怎么会有麻烦。 “钱,很大一笔钱!”沌信道。 “为什么?”翁锐道,“难道他们会和我们一样?” “吁……,恐怕要比我们惨得多。”沌信长吁一口气,他的话说得很慢,似乎他的思绪已经飘得很远。 “看来你已经考虑成熟了,说说看。”翁锐道。 “门主,这只是我这些天来的一个推演,也不一定全对,”沌信道,“大家也可以帮我补充补充。” “你这人怎么这么磨叽,快说呀!”朱山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我们可能掉在人家设的一个局里面了。”沌信道。 “这个我知道呀,还用你说,”别人都尊沌信年纪大是个长辈,但朱山在他这块地方横惯了,说起话来也就没轻没重了,“这和玄墨仙工的麻烦有什么关系呀?” “山子,你别急,让沌信掌祭慢慢说。”这个时候只有翁锐摁一摁这个朱山了。 “没关系的门主,呵呵,”沌信笑笑,然后对朱山道,“朱掌司,如果您是那位需要很多钱的人,要是想从这个行当拿到很多钱,你最不想惹的是哪个门派?” “当然是天工门了。”朱山想也没想就道。 “为什么?”沌信依旧笑着问道。 “我们天工门可是位列道门三圣,那是江湖最厉害的门派之一,”朱山道,“纵观江湖,能够在武功上压上天工门一头的还没看到,要想从天工门拿到钱岂不是痴心妄想。” “朱掌司说的不错,”沌信道,“但现在却恰恰是他欺到了我们头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事,你可知道为什么?” “他们也只能像老鼠一样藏着,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情,”朱山道,“有能耐光明正大的来和我们干一场。” “我觉得藏着掖着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沌信道,“除了第一次在江都工部,他们几乎再没有和我们主动发生过冲突,有可能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从我们身上得到钱。” “啊?这怎么可能?”君桃首先惊讶道。 “那他们这么折腾是为什么?”朱山也道。 “要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白干了吗?”沌仪道。 “别人都会这么想,整个江湖也会这么想,”沌仪道,“但他们自己未必就这么想。” “你是说,我们是他们故意拉进来做铺垫的?”翁锐道。 “现在的状况这种可能性很大,”沌信道,“我们想想看,这些人莫名奇妙的冲到江都砸了东西杀了人,又大张旗鼓的扣了我们的一位掌司,还特意等着我们的门主上门谈判,一等就是好几天,所有的这一切做得有点夸张,好像怕我们的门主不去似的,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一定要等我?难道他知道我一定会去?”翁锐道。 “所以他们一开始就下手很重,以显示他们实力的强悍,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天工门重量级的人逼出来,”沌信道,“可能一开始灰衣老人未必会想到门主一定会去,但朱掌司一到了那里,一招之间就将他掳走,凭您和朱掌司的关系,他应该可以断定您一定会来。” “但我去了打架要钱谈判都很正常啊,”翁锐道,“怎么就成了他们设的一个局?” “前面的事是很正常,但后面他们做的事情就有点不正常了,”沌信道,“在谈判失败之后,直接将火灵门给灭了嫁祸给我们,整个江湖除了我们竟然就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然后故意放出人来上门要钱,等我们的人跟踪过去想弄明白根源的时候,却再次派高手闯出来把自己的人杀掉灭门,再次嫁祸我们。” “这还没完,不管是工场点火或者别的什么,总之就是要跟你天工门扯上关系,还特别派人到处散播种种谣言,手段非常高超,让我们百口莫辩。” “他们何必那么麻烦,”翁锐道,“他的修为很高,我根本不是对手,他直接把我抓了逼着天工门签城下之盟不就完了?” “因为他根本没想在您身上做文章,”沌信道,“他不光是和您约定十招,就算是最后夫人没有用毒拿住他,他也会有办法把你们放掉,后面的事照样可以做。” “你说他那天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中毒?”翁锐忽然想起师父的话,这种修为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着了朱玉的道。 “这个我不好说,但有一点,他后面确实没事了。”沌信道,人家连解药的事提都不提,可见这真不是个事。 “如果需要钱,难道他们真的会放弃天工门这块肥肉?”翁锐道。 “这才是这件事的一个症结,”沌信道,“天工门的钱是最不好拿的,江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也自然知道,但他们却把所有的功夫都用到天工门上,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用了各种手段让整个江湖的人都来关注这一点。” “但实际的做法却是根本不在乎能不能从我们这里拿到钱,也不在乎我们对外面说什么,似乎他们也吃定了一点,无论我们说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信,至少不会全信。” “要是被我们抓住把柄,他们岂不是功亏一篑?”翁锐道。 “至少他们现在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沌信道,“对他们来说在江湖始终只是我们口中的一个存在,不来跟我们有更密切的接触,我们要想找他也很难,只要我们的钱源源不断的流向玄墨门和仙工坊就行了。” “你真是要急死人了,”朱山道,“这怎么就他们有麻烦了?” “朱掌司别急,”沌信从容道,“您刚才也说过,如果这样下去,这两家的钱加起来会比我们多很多,如果到那时候,灰衣老人去向这两个门派要钱,他们会不会给?” “这个……”朱山一是语塞。 沌信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以玄墨门和仙工坊的武功实力,不用灰衣老人出面,这几乎都没有悬念,只要他们不想被灭门,恐怕接受他的条件都是迟早的事。 “这么说来,发生在我们天工门的事情都只是一道幌子?”翁锐道。 “对,还是一道很大的幌子。”沌信道。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把玄墨门和仙工坊当猪崽在养,等养大了养肥了再宰?”朱山道。 “朱掌司,您这个比喻很形象,呵呵。”沌信笑道。 “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又和我们没关系了!”沌仪一脸懊恼,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怎么和我们没关系,”沌信道,“我们的生意可是快被他们抢光了。” “是啊,这个样子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啊?”朱山并没有因为玄墨仙工要遇到麻烦而高兴,反而更加烦躁了。 “我们要不要给玄墨门和仙工坊说一说啊?”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给他们沏茶倒水的朱山的妻子奚珠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忍。 “说什么说,一看见这些一遇到事就落井下石的家伙就来气!”朱山气狠狠地道。 “说的也是,”沌信道,“就算是我们出于好心去说,现在他们恐怕也是未必肯信。” “但这事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啊,”君桃道,“难道这些人永远会执迷不悟。” “就算是到了那一天,恐怕他们,包括我们,也是很难改变其结果了,”沌信道,“就算到时我们知道了他是谁,他们想干什么,可能一切都来不及了。” “这还真是个局!”翁锐感叹道。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九重门有人求见。 “不见!”朱山一下子就蹦起来了,顿时火冒三丈。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1:李豫受伤 朱山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这还要从上回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的事说起。 自从朱山跟随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学做生意,他才算真正的开了眼界,对他来说,他以前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是挣钱的路子,一个钱进来了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埋起来,生怕好不容易进来的钱再从他身边溜走,连吃喝花销都是能省就省,能扣就扣。 在九重门,朱山看到像小山一样的货物运输,满天下数千人无数个分号日夜奔忙,用大袋子、大箱子装钱、花钱、分钱,这都完全颠覆了他对钱的概念,慢慢的,他心中的钱变得越来越大,生意经也越来越明晰,怎样找机会方向,怎样算成本投入,怎样控制开销,怎样把每一笔生意做大,以及怎样对各个环节进行管控等等,没有亲眼看到,就算再聪明的人你也想不到。 李豫和翁锐是萍水相逢,本来做生意的人都是心机挺重的,但翁锐的善良、大度、聪明真的深深地打动了他,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何况他还有天枢门那么深的背景,在翁锐第一次和他提到朱山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许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这会变成真的。 等再次见到翁锐,李豫已经被这几个年轻人的变化所震惊,以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这几位必能成为未来江湖领袖群雄的人物,别说翁锐要他带朱山学经商了,就算是有再难的事情他也会帮忙去做,这样的关系可不是随便就能攀得来的。 有了这层关系,李豫对朱山的调教可谓不遗余力,倾囊而授,朱山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但人聪明,很要学,还非常能吃苦,经手的每一笔账都能清清楚楚,所办的每一件事都几乎能让你另有惊喜,一看就是一块极好的做生意的料,一年多后就成了李豫的左膀右臂。 对于这样的人才,李豫自然十分爱惜,竭力劝朱山留在九重门,以便以后委以大任,但朱山的心思在妹妹朱玉和翁锐身上,尽管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离开了九重门上了天工山。 离开九重门的时候,朱山还是很动情的,对这位相当于师父的大师兄他是充满敬仰,他知道这行当的规矩,也对李豫当面发过誓,就算他以后去做生意,凡是九重门做的他坚决不碰。 朱山刚到天工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甚至都想重回长安,那里人多繁华,很多事情都能做,但等他到了天工山,看到了如此多美轮美奂、奇妙无比的建筑,还有这一堆一堆拿这样的技艺修道的人,他跟着李豫走南闯北时见到的各种景象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便不遗余力的推动翁锐走这条路。 翁锐愿意让天工门的门人带着技艺跟着朱山出去做生意,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确实想给天工门找个出路,深山避祸的客观环境已经不存在,与其让外面的世界不断的扰动在这里修行的人,还不如让他门大踏步的走入那个繁华的世界,凡尘修行也是大修行,这也符合他自己的修行理念。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朱山的爱好和抱负,他想给这位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机会,使他这方面的才华能够得到施展。 事实证明,朱山在做生意方面不仅仅是令人刮目相看,十年不到的工夫他几乎在这一行树立了一座丰碑。 从高祖初定大汉江山,只有几次经历过一些局部的动乱战争,老百姓基本上还算安定,生活日益富足,人口原来越多,需求也就会越来越旺,在这段时间九重门也是抓住了这几十年安定的机会,挣了很多很多的钱。 对商人来说,钱不仅仅是财富,他还是可以用来生钱的东西。 当朱山的生意越做越好的时候,李豫手中的钱也开始乱跳,想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去和朱山商量,朱山当然是非常高兴,双方一拍即合,九重出钱,天工门出技术,朱山负责管理运营,随即又建起了数个工部,大把的钱也源源不断的流向九重门。 李豫对朱山还是非常放心的,钱投在他那里之后,自己绝不随意插手,只是安排了一位精明强干的堂弟李宪给朱山做参谋,同时负责两门之间的联系,朱山则经常把李宪带在身边,有事也会和他商量。 在江都工部出事之后,朱山也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往那里,除了君桃,他还带了李宪,他觉得李宪的江湖经验要比他多,或许能帮他出些主意解决这个问题,但没想道这次却在李宪身上出了问题。 在李宪看来,以天工门的实力,天大的事都可以手到擒来,轻松解决,就算是有些问题也应该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们到了江都以后,先是信誓旦旦冲上门去的天工门司工朱山,不但没解决问题,自己也沦为别人的人质,随后赶来的天工门门主翁锐,这已经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了,但在人家手下竟然也只能走得了十招而已,最后还是灰溜溜的退了回来,尽管把司工朱山救回来了,但人家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啥也没弄清楚。 商人自有他的敏感,这不光在利益的算计上,同时在局势的判断上也是如此,看到这种情形,虽在明面上还为朱山出主意,但在李宪心里已经存下了一个极大的疑问,那就是天工山结下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对头,并且对方一开口就要各工部收入的一半,那他们九重门在里面还挣什么钱啊,所以急急交代了一下,就找个借口回九重门去了。 李宪回到九重门,正好大师兄李豫不在,他就把他所闻所见所想对老门主李允讲了,李允是个老江湖,他是李豫的叔父,利害冲突立马就看得明明白白,这后面一定有大事,挣不到钱是小事,要是把他们这个百年商门扯进去了那就太不值了。 李允知道李豫是个义气之人,有时候抹不开面子,就要李宪先不要告诉李豫,然后拿着他自己的亲笔信去跟朱山谈,意思是说现在九重门遇上了难处,急等着用钱,看能不能把那几处的股份撤回去,反正是能给多少给多少,就算是给不了,他们也顾不上了,这生意也不做了。 当时是火灵门被灭的事刚刚发生,还没有后面的事,朱山还等着那个灰衣老人向朱玉讨要解药呢,对这件事尽管不爽,但也没太多看重,看到九重门门主的这份信,当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虽说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李宪说,要他回去给老门主李允讲讲清楚,那是件小事,天工门扛得住,就算是有事也不会亏待他们九重门。 尽管李宪知道火灵门的人不是天工门杀的,但对方动不动就灭了一个门派已经彻底把他给吓住了,并且天工门自己死的一个人也没讨到一个说法,这足以看出对方的残忍和实力,因此还是十分坚决地要断了这份生意来往。 当初要九重门参与进来,很大程度上朱山也是在报学艺之恩,但碰上一点难处就要散伙的这种做法让他实在难以接受,他派人去找了几次李豫,但都没有找着,他以为李豫在躲他,一生气就把九重门的股份全部给退了,九重门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大打折扣,他连赚他们一点便宜的心情都没有了。 随后让他闹心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会是人家上门送账单要钱,一送还是十八个工部都送,弄的江湖人尽皆知,一会又是天工门将人家上门要钱的人全家给杀了,还有对对手的工场动手脚,报复人家抢了生意等等,他越想越生气,好像所有的这些晦气都是九重门给他送来的一样,听到九重门又有人来,当然得火冒三丈了。 翁锐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些,看朱山发如此大的火他也有些奇怪,毕竟朱山也算半个九重门弟子,听他这么一解释,这才放下心来。 “我说你没必要为这个生气,”翁锐道,“他们九重门是做生意的,向来就和江湖门派来往不多,且多没有什么深交,就是怕那些江湖纷争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死存亡,这件事弄得我们手忙脚乱,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 “合作挣钱的时候千好万好,现在一有点事就像开溜,哪有这么合作的?”朱山这口气可没有那么好解。 “毕竟你还算半个九重门弟子来,”翁锐道,“李豫李大哥也是对你尽心尽力,你也该看看他的面子。” “他是教了我没错,但这件事他这个大师兄也让我瞧不起,”朱山道,“我原以为这事是老门主李允的主意,就派人去找大师兄,但一连几个地方他都躲着不见,可见他以前那些江湖义气都是假的。” “山子,不许你这么说利于李大哥,”翁锐道,“我相信李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有什么误会,也许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定。” “这怎么可能?”朱山道,“这么大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他会不知道?” “九重门退股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翁锐道。 “这个……” 朱山一下子僵住了,就算参股这件事也没多少人知道,退股的事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了,但他相信李豫一定知道这件事。 “我说吧,把来人先叫上来问问,看看是什么事?”翁锐道。 “哼,要问你去问,我现在不想见他们的人!”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翁锐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把来人带到这里来吧!” “是,门主!” 禀报的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就领上一个人来,行色匆匆,满脸的疲敝,不是常看到的李宪。 “你叫什么名字?”翁锐道。 “我叫李成,”李成上前一步行礼,“见过翁门主。” “免礼吧,”翁锐轻声道,“不知你所来何事?” “大师兄李豫被人打了,伤的很重,”李成道,“大师兄知道门主的医术高超,一定要我们请到门主,说他的命才有救。” “这么厉害,是何人所为?”沌信道。 “不知道,大师兄也不肯说。”李成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翁锐道。 “他在郊郢。”李成道。 “郊郢?”翁锐一下子站起来了,那是一个他难以忘掉的地方,也是一个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地方,立即道,“我们收拾一下就去!” 朱山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这还要从上回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的事说起。 自从朱山跟随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学做生意,他才算真正的开了眼界,对他来说,他以前的那些想法根本就不是挣钱的路子,一个钱进来了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埋起来,生怕好不容易进来的钱再从他身边溜走,连吃喝花销都是能省就省,能扣就扣。 在九重门,朱山看到像小山一样的货物运输,满天下数千人无数个分号日夜奔忙,用大袋子、大箱子装钱、花钱、分钱,这都完全颠覆了他对钱的概念,慢慢的,他心中的钱变得越来越大,生意经也越来越明晰,怎样找机会方向,怎样算成本投入,怎样控制开销,怎样把每一笔生意做大,以及怎样对各个环节进行管控等等,没有亲眼看到,就算再聪明的人你也想不到。 李豫和翁锐是萍水相逢,本来做生意的人都是心机挺重的,但翁锐的善良、大度、聪明真的深深地打动了他,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年轻人,何况他还有天枢门那么深的背景,在翁锐第一次和他提到朱山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也许他当时根本就没想过这会变成真的。 等再次见到翁锐,李豫已经被这几个年轻人的变化所震惊,以他几十年的江湖经验,这几位必能成为未来江湖领袖群雄的人物,别说翁锐要他带朱山学经商了,就算是有再难的事情他也会帮忙去做,这样的关系可不是随便就能攀得来的。 有了这层关系,李豫对朱山的调教可谓不遗余力,倾囊而授,朱山也确实没有让他失望,不但人聪明,很要学,还非常能吃苦,经手的每一笔账都能清清楚楚,所办的每一件事都几乎能让你另有惊喜,一看就是一块极好的做生意的料,一年多后就成了李豫的左膀右臂。 对于这样的人才,李豫自然十分爱惜,竭力劝朱山留在九重门,以便以后委以大任,但朱山的心思在妹妹朱玉和翁锐身上,尽管有些不舍,但最终还是离开了九重门上了天工山。 离开九重门的时候,朱山还是很动情的,对这位相当于师父的大师兄他是充满敬仰,他知道这行当的规矩,也对李豫当面发过誓,就算他以后去做生意,凡是九重门做的他坚决不碰。 朱山刚到天工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他甚至都想重回长安,那里人多繁华,很多事情都能做,但等他到了天工山,看到了如此多美轮美奂、奇妙无比的建筑,还有这一堆一堆拿这样的技艺修道的人,他跟着李豫走南闯北时见到的各种景象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便不遗余力的推动翁锐走这条路。 翁锐愿意让天工门的门人带着技艺跟着朱山出去做生意,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确实想给天工门找个出路,深山避祸的客观环境已经不存在,与其让外面的世界不断的扰动在这里修行的人,还不如让他门大踏步的走入那个繁华的世界,凡尘修行也是大修行,这也符合他自己的修行理念。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朱山的爱好和抱负,他想给这位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一个机会,使他这方面的才华能够得到施展。 事实证明,朱山在做生意方面不仅仅是令人刮目相看,十年不到的工夫他几乎在这一行树立了一座丰碑。 从高祖初定大汉江山,只有几次经历过一些局部的动乱战争,老百姓基本上还算安定,生活日益富足,人口原来越多,需求也就会越来越旺,在这段时间九重门也是抓住了这几十年安定的机会,挣了很多很多的钱。 对商人来说,钱不仅仅是财富,他还是可以用来生钱的东西。 当朱山的生意越做越好的时候,李豫手中的钱也开始乱跳,想了很长时间还是忍不住去和朱山商量,朱山当然是非常高兴,双方一拍即合,九重出钱,天工门出技术,朱山负责管理运营,随即又建起了数个工部,大把的钱也源源不断的流向九重门。 李豫对朱山还是非常放心的,钱投在他那里之后,自己绝不随意插手,只是安排了一位精明强干的堂弟李宪给朱山做参谋,同时负责两门之间的联系,朱山则经常把李宪带在身边,有事也会和他商量。 在江都工部出事之后,朱山也是在第一时间就赶往那里,除了君桃,他还带了李宪,他觉得李宪的江湖经验要比他多,或许能帮他出些主意解决这个问题,但没想道这次却在李宪身上出了问题。 在李宪看来,以天工门的实力,天大的事都可以手到擒来,轻松解决,就算是有些问题也应该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们到了江都以后,先是信誓旦旦冲上门去的天工门司工朱山,不但没解决问题,自己也沦为别人的人质,随后赶来的天工门门主翁锐,这已经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了,但在人家手下竟然也只能走得了十招而已,最后还是灰溜溜的退了回来,尽管把司工朱山救回来了,但人家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啥也没弄清楚。 商人自有他的敏感,这不光在利益的算计上,同时在局势的判断上也是如此,看到这种情形,虽在明面上还为朱山出主意,但在李宪心里已经存下了一个极大的疑问,那就是天工山结下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对头,并且对方一开口就要各工部收入的一半,那他们九重门在里面还挣什么钱啊,所以急急交代了一下,就找个借口回九重门去了。 李宪回到九重门,正好大师兄李豫不在,他就把他所闻所见所想对老门主李允讲了,李允是个老江湖,他是李豫的叔父,利害冲突立马就看得明明白白,这后面一定有大事,挣不到钱是小事,要是把他们这个百年商门扯进去了那就太不值了。 李允知道李豫是个义气之人,有时候抹不开面子,就要李宪先不要告诉李豫,然后拿着他自己的亲笔信去跟朱山谈,意思是说现在九重门遇上了难处,急等着用钱,看能不能把那几处的股份撤回去,反正是能给多少给多少,就算是给不了,他们也顾不上了,这生意也不做了。 当时是火灵门被灭的事刚刚发生,还没有后面的事,朱山还等着那个灰衣老人向朱玉讨要解药呢,对这件事尽管不爽,但也没太多看重,看到九重门门主的这份信,当时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虽说有些生气,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给李宪说,要他回去给老门主李允讲讲清楚,那是件小事,天工门扛得住,就算是有事也不会亏待他们九重门。 尽管李宪知道火灵门的人不是天工门杀的,但对方动不动就灭了一个门派已经彻底把他给吓住了,并且天工门自己死的一个人也没讨到一个说法,这足以看出对方的残忍和实力,因此还是十分坚决地要断了这份生意来往。 当初要九重门参与进来,很大程度上朱山也是在报学艺之恩,但碰上一点难处就要散伙的这种做法让他实在难以接受,他派人去找了几次李豫,但都没有找着,他以为李豫在躲他,一生气就把九重门的股份全部给退了,九重门的形象已经在他心中大打折扣,他连赚他们一点便宜的心情都没有了。 随后让他闹心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一会是人家上门送账单要钱,一送还是十八个工部都送,弄的江湖人尽皆知,一会又是天工门将人家上门要钱的人全家给杀了,还有对对手的工场动手脚,报复人家抢了生意等等,他越想越生气,好像所有的这些晦气都是九重门给他送来的一样,听到九重门又有人来,当然得火冒三丈了。 翁锐还没来得及了解这些,看朱山发如此大的火他也有些奇怪,毕竟朱山也算半个九重门弟子,听他这么一解释,这才放下心来。 “我说你没必要为这个生气,”翁锐道,“他们九重门是做生意的,向来就和江湖门派来往不多,且多没有什么深交,就是怕那些江湖纷争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死存亡,这件事弄得我们手忙脚乱,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 “合作挣钱的时候千好万好,现在一有点事就像开溜,哪有这么合作的?”朱山这口气可没有那么好解。 “毕竟你还算半个九重门弟子来,”翁锐道,“李豫李大哥也是对你尽心尽力,你也该看看他的面子。” “他是教了我没错,但这件事他这个大师兄也让我瞧不起,”朱山道,“我原以为这事是老门主李允的主意,就派人去找大师兄,但一连几个地方他都躲着不见,可见他以前那些江湖义气都是假的。” “山子,不许你这么说利于李大哥,”翁锐道,“我相信李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有什么误会,也许这件事他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定。” “这怎么可能?”朱山道,“这么大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他会不知道?” “九重门退股的事满天下都知道了?”翁锐道。 “这个……” 朱山一下子僵住了,就算参股这件事也没多少人知道,退股的事就更没几个人知道了,但他相信李豫一定知道这件事。 “我说吧,把来人先叫上来问问,看看是什么事?”翁锐道。 “哼,要问你去问,我现在不想见他们的人!”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翁锐笑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把来人带到这里来吧!” “是,门主!” 禀报的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就领上一个人来,行色匆匆,满脸的疲敝,不是常看到的李宪。 “你叫什么名字?”翁锐道。 “我叫李成,”李成上前一步行礼,“见过翁门主。” “免礼吧,”翁锐轻声道,“不知你所来何事?” “大师兄李豫被人打了,伤的很重,”李成道,“大师兄知道门主的医术高超,一定要我们请到门主,说他的命才有救。” “这么厉害,是何人所为?”沌信道。 “不知道,大师兄也不肯说。”李成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翁锐道。 “他在郊郢。”李成道。 “郊郢?”翁锐一下子站起来了,那是一个他难以忘掉的地方,也是一个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地方,立即道,“我们收拾一下就去!”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2:重聚 翁锐稍事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急急赶往郊郢,随他一同前往的还有朱山和沌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去见李豫呢? 昨天沌信的分析对翁锐冲击很大,按说听到这后面和天工门没有太大关系应该松一口气了,但翁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伙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两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这些年天工门快速壮大让整个江湖都为之侧目,天工门的人到哪里也不免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虽不至于惹是生非,但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工老人更是认为他选的这个门主是选对了。 但现在这么一个武力、财力都处在鼎盛时期的门派却被人家玩于股掌之间,还不知道人家是谁,这已经成为一个江湖的笑话,并且这个笑话还在延续。 面子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他在武林之中却永远是被格外看重的,特别是被人家噼里啪啦不断的打脸之后,这不是他个人的面子,也是整个天工门的面子。 翁锐知道现在不光是天工门的诸多门人弟子看着他,老门主看着他,整个江湖也在看着他,这件事要没有个交代,别说他个人的名声了,整个天工门慢慢垮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绝对不是翁锐想看到的。 但他现在能做什么呢?想找人拼命都找不着地方,何况自己还打不过人家。 在沌信分析玄墨门和仙工坊将要有麻烦的时候,翁锐竟然突发奇想,想让这麻烦快点到来,只要对方在动,那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就有机会弄清楚这件事,但这事却由不了他自己。 翁锐和李豫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只见了两次面,但江湖人就是这样,只要对上了眼,往往就能以心相交。 他很敬重和相信这位大哥,绝不会因近期朱山和九重门之间的纠纷而受影响,听到李豫受了重伤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尽管自己现在是焦头烂额,对李豫的受伤也是感到心痛,但当他听到李豫不在巴中九重门总坛而在郊郢等他时,他心里突然却萌生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李豫不是九重门门主,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就算是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不同意,作为门内的大师兄,在这关口也不该会去找翁锐和朱山见面,就算是自己被人打了,这种丢脸的事也只好蒙在家里,应该不去张扬才对。 但他现在不光找了他,还找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见面,郊郢。 郊郢是翁锐和李豫友谊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的最难忘的地方,在这么一个不该见面的时候,却找了个特别的地方见面,这李豫一定是有什么话说,现在的江湖风起云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李豫的事会不会和他们查的事有关?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面一定要见,而且马上要见! 沌信收集消息的能力和分析形势的能力翁锐已经见识过了,这李豫受伤后面可能有事,沌信当然得去,朱山是天工门和九重门矛盾的核心,又是李豫带过的小师弟,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时候也必须去。 尽管朱山有一百个不乐意,但经不住翁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还是乖乖的跟着去了。 这荆州离郊郢不过两三百里地,有李成带着,几人骑马一天也就到了,故地重游,翁锐他们一到就被带到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饭店“楚韵斋”。 饭店还在原来的位置,也是原来的样子,但这么些年来肯定被翻修过不止一次,比原来更精致古朴,更有味道。 翁锐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年招待他们的那个能说会道的店小二,只是当年有些单薄的身子板现在壮实了不少,人也老成了许多。 “哟,小二,你还在这里?”翁锐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哎呀,翁门主,谢谢您还记得小的。”小二赶紧躬身施礼,看来他对翁锐不光有记忆,对他的现在也是有不少了解。 “哈哈,当然记得了,”翁锐道,“你的嘴太能说了,让我们多吃了很多菜,多喝了很多酒。” “翁门主,他叫吉海,”李成连忙介绍道,“他已经是这里的掌柜了。” “哦,不错呀,”翁锐道,“祝贺,祝贺,吉掌柜!” “翁门主,让您见笑了,”吉海道,“楼上雅间请,已经有人等您了。” “嗯。” 翁点点头,直接跟着李成朝楼上走去,他明白,李豫已经在楼上了。 雅间里面除了李豫还有一人,李豫的师弟殷洪,经常随李豫左右支应些事情,也是翁锐早就认识的。 二人见翁锐进来,赶紧起身相迎,但李豫一站起来,身子就是一晃,脸色也特别难看,翁锐抢上一步把他扶住。 “李大哥,您不用动,快快坐下。”翁锐道。 “翁兄弟,哦,不,翁门主,辛苦你了。”李豫这句话说完,也像费了好大得劲。 “李大哥,你先别说话,我给你看看。” 翁锐说完,也顾不上和别人招呼,就在李豫身旁坐定,他的手已经搭上了李豫的脉门,一股浑厚、凝练的真气缓缓探入李豫的体内,他要用他的绝技‘真元巡脉’给李豫珍病治病。 尽管朱山对九重门的人都很熟悉,但他一进来就气鼓鼓的坐到一个角落,谁也不理,还是李成忙不叠的给沌信介绍在场的各位,大家难免相互寒暄行礼一番,但看到翁锐和李豫的状态,很快就安静下来。 现在的翁锐已经今非昔比,他的内功修为“归一功”已达应天界,就算是十大剑士之中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也不多。 这内功的修为就是这样,在最初的基础阶段,每上一个境界就像踏上一个台阶,后面的台阶会越升越高,到了中期,一个境界就是一座山,到最高的那几层,每一层就成了一界天,那是很多人一辈子只能看到想到却触摸不到的境界,而翁锐已经到了这天界的最低层。 十年前,翁锐用“真元巡脉”,需要凝神静气,缓缓推动自己的真气去探察病人的脉络和穴位,那时候能推出的是是一股子真气,没有粗细,没有边界,更没有疏密,探察也是通过感应自己真气运行的情况来判定,治疗更是有点横冲直撞的味道,不断地冲击,直至把血脉打通。 现在对翁锐来说,“真元巡脉”已经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了,他的真气已经可以凝练成细细的一股,是他自己都能感知到真气边界的那种,有了这样的凝练功夫,他已经不需要特别费劲,就可以更细致的探察病人的脉络和穴道,还可以深入更细微的经络中去,探察会更加精准,能够治疗的疑难之病也会更多。 有了这样的进展,翁锐更加明白修炼的没有止境,他觉得自己终究会有一天,会把自己的真气练成一丝,既稳定又有力的一丝,那样的话,他用“真元巡脉”不但能探知和治疗极细微的病症,感觉上也会像普通郎中诊脉那样,病人也不会有一丝丝地察觉。 那是一个极高的境界,他现在还做不到。 很快,翁锐的探察就有了结果,李豫的外伤不足为虑,但他的内伤却比较麻烦,不但伤及数处脏腑,数处经脉不通,穴位郁结,连真气都有些散乱,如果不及时治疗,落下病根是小,损元减寿恐怕也是躲不过的。 既如此,翁锐也不敢怠慢,缓缓催动内息,让巡脉的真气变得浑厚起来,逐渐渗透到各个受伤之处,压制、清理体内的邪气,散除郁结之气,引导扶持李豫本身的真元透入,蕴养伤病之处,逐渐打通各处经络,恢复他的自我调息自我疗伤的能力。 这一动就是近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两人才各自收功,头上都已经汗津津的。 “翁门主,今日救命之恩,李豫此生难忘。”李豫站了起来,重重的行了一礼,经过刚才翁锐的一番调治,他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李大哥,你受伤虽说很重,但也无性命之忧,前面已经经过调制,我这也只算是锦上添花之举,您千万不要在意,快快请坐。”翁锐客气道。 “翁门主,”李豫坐下道,“你我虽都是练武之人,但您现在的成就就是我这一生也难企及,今天您所动用的手段,不光能治我的伤痛,也给我的修炼助了很大的力,这些我岂能不知。” “哈哈哈,李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不说这些了,”翁锐笑道,“您还是叫我翁兄弟吧,这样我听着舒坦。” “这个我可不敢,”李豫道,“您现在贵为天工门门主之尊,我要再那样叫您,让江湖人听到了就要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嗨,真是麻烦!”翁锐无奈的慨叹一声,因为李豫说的确实是实情。 “大师兄,天色已晚,我们上酒吃饭吧。” 前面一进来翁锐就急着给李豫治病,别人也不敢打扰,现在病也治完了,时辰已经到了酉中时分,所以殷洪不得不提醒李豫了。 “噢,你看我,”李豫猛一拍脑门道,“失礼!失礼!吉海,赶紧上酒上菜,我要先和翁门主、山子兄弟和沌信掌祭喝上三大碗。” 看来李豫还是没忘这里的规矩,先喝酒后吃饭,否则就要犯上(饭上)。 “是,我这就去安排,马上就好。”一直等在一旁的吉海一哈腰赶紧出去了。 翁锐稍事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急急赶往郊郢,随他一同前往的还有朱山和沌信。 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去见李豫呢? 昨天沌信的分析对翁锐冲击很大,按说听到这后面和天工门没有太大关系应该松一口气了,但翁锐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伙人?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这两个问题一直在他的心头萦绕,挥之不去! 这些年天工门快速壮大让整个江湖都为之侧目,天工门的人到哪里也不免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虽不至于惹是生非,但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天工老人更是认为他选的这个门主是选对了。 但现在这么一个武力、财力都处在鼎盛时期的门派却被人家玩于股掌之间,还不知道人家是谁,这已经成为一个江湖的笑话,并且这个笑话还在延续。 面子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但他在武林之中却永远是被格外看重的,特别是被人家噼里啪啦不断的打脸之后,这不是他个人的面子,也是整个天工门的面子。 翁锐知道现在不光是天工门的诸多门人弟子看着他,老门主看着他,整个江湖也在看着他,这件事要没有个交代,别说他个人的名声了,整个天工门慢慢垮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绝对不是翁锐想看到的。 但他现在能做什么呢?想找人拼命都找不着地方,何况自己还打不过人家。 在沌信分析玄墨门和仙工坊将要有麻烦的时候,翁锐竟然突发奇想,想让这麻烦快点到来,只要对方在动,那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就有机会弄清楚这件事,但这事却由不了他自己。 翁锐和李豫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只见了两次面,但江湖人就是这样,只要对上了眼,往往就能以心相交。 他很敬重和相信这位大哥,绝不会因近期朱山和九重门之间的纠纷而受影响,听到李豫受了重伤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尽管自己现在是焦头烂额,对李豫的受伤也是感到心痛,但当他听到李豫不在巴中九重门总坛而在郊郢等他时,他心里突然却萌生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李豫不是九重门门主,有些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就算是对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不同意,作为门内的大师兄,在这关口也不该会去找翁锐和朱山见面,就算是自己被人打了,这种丢脸的事也只好蒙在家里,应该不去张扬才对。 但他现在不光找了他,还找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见面,郊郢。 郊郢是翁锐和李豫友谊开始的地方,也是他们的最难忘的地方,在这么一个不该见面的时候,却找了个特别的地方见面,这李豫一定是有什么话说,现在的江湖风起云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李豫的事会不会和他们查的事有关?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面一定要见,而且马上要见! 沌信收集消息的能力和分析形势的能力翁锐已经见识过了,这李豫受伤后面可能有事,沌信当然得去,朱山是天工门和九重门矛盾的核心,又是李豫带过的小师弟,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时候也必须去。 尽管朱山有一百个不乐意,但经不住翁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最后还是乖乖的跟着去了。 这荆州离郊郢不过两三百里地,有李成带着,几人骑马一天也就到了,故地重游,翁锐他们一到就被带到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饭店“楚韵斋”。 饭店还在原来的位置,也是原来的样子,但这么些年来肯定被翻修过不止一次,比原来更精致古朴,更有味道。 翁锐一进门,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年招待他们的那个能说会道的店小二,只是当年有些单薄的身子板现在壮实了不少,人也老成了许多。 “哟,小二,你还在这里?”翁锐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哎呀,翁门主,谢谢您还记得小的。”小二赶紧躬身施礼,看来他对翁锐不光有记忆,对他的现在也是有不少了解。 “哈哈,当然记得了,”翁锐道,“你的嘴太能说了,让我们多吃了很多菜,多喝了很多酒。” “翁门主,他叫吉海,”李成连忙介绍道,“他已经是这里的掌柜了。” “哦,不错呀,”翁锐道,“祝贺,祝贺,吉掌柜!” “翁门主,让您见笑了,”吉海道,“楼上雅间请,已经有人等您了。” “嗯。” 翁点点头,直接跟着李成朝楼上走去,他明白,李豫已经在楼上了。 雅间里面除了李豫还有一人,李豫的师弟殷洪,经常随李豫左右支应些事情,也是翁锐早就认识的。 二人见翁锐进来,赶紧起身相迎,但李豫一站起来,身子就是一晃,脸色也特别难看,翁锐抢上一步把他扶住。 “李大哥,您不用动,快快坐下。”翁锐道。 “翁兄弟,哦,不,翁门主,辛苦你了。”李豫这句话说完,也像费了好大得劲。 “李大哥,你先别说话,我给你看看。” 翁锐说完,也顾不上和别人招呼,就在李豫身旁坐定,他的手已经搭上了李豫的脉门,一股浑厚、凝练的真气缓缓探入李豫的体内,他要用他的绝技‘真元巡脉’给李豫珍病治病。 尽管朱山对九重门的人都很熟悉,但他一进来就气鼓鼓的坐到一个角落,谁也不理,还是李成忙不叠的给沌信介绍在场的各位,大家难免相互寒暄行礼一番,但看到翁锐和李豫的状态,很快就安静下来。 现在的翁锐已经今非昔比,他的内功修为“归一功”已达应天界,就算是十大剑士之中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也不多。 这内功的修为就是这样,在最初的基础阶段,每上一个境界就像踏上一个台阶,后面的台阶会越升越高,到了中期,一个境界就是一座山,到最高的那几层,每一层就成了一界天,那是很多人一辈子只能看到想到却触摸不到的境界,而翁锐已经到了这天界的最低层。 十年前,翁锐用“真元巡脉”,需要凝神静气,缓缓推动自己的真气去探察病人的脉络和穴位,那时候能推出的是是一股子真气,没有粗细,没有边界,更没有疏密,探察也是通过感应自己真气运行的情况来判定,治疗更是有点横冲直撞的味道,不断地冲击,直至把血脉打通。 现在对翁锐来说,“真元巡脉”已经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动作了,他的真气已经可以凝练成细细的一股,是他自己都能感知到真气边界的那种,有了这样的凝练功夫,他已经不需要特别费劲,就可以更细致的探察病人的脉络和穴道,还可以深入更细微的经络中去,探察会更加精准,能够治疗的疑难之病也会更多。 有了这样的进展,翁锐更加明白修炼的没有止境,他觉得自己终究会有一天,会把自己的真气练成一丝,既稳定又有力的一丝,那样的话,他用“真元巡脉”不但能探知和治疗极细微的病症,感觉上也会像普通郎中诊脉那样,病人也不会有一丝丝地察觉。 那是一个极高的境界,他现在还做不到。 很快,翁锐的探察就有了结果,李豫的外伤不足为虑,但他的内伤却比较麻烦,不但伤及数处脏腑,数处经脉不通,穴位郁结,连真气都有些散乱,如果不及时治疗,落下病根是小,损元减寿恐怕也是躲不过的。 既如此,翁锐也不敢怠慢,缓缓催动内息,让巡脉的真气变得浑厚起来,逐渐渗透到各个受伤之处,压制、清理体内的邪气,散除郁结之气,引导扶持李豫本身的真元透入,蕴养伤病之处,逐渐打通各处经络,恢复他的自我调息自我疗伤的能力。 这一动就是近一个时辰,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两人才各自收功,头上都已经汗津津的。 “翁门主,今日救命之恩,李豫此生难忘。”李豫站了起来,重重的行了一礼,经过刚才翁锐的一番调治,他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李大哥,你受伤虽说很重,但也无性命之忧,前面已经经过调制,我这也只算是锦上添花之举,您千万不要在意,快快请坐。”翁锐客气道。 “翁门主,”李豫坐下道,“你我虽都是练武之人,但您现在的成就就是我这一生也难企及,今天您所动用的手段,不光能治我的伤痛,也给我的修炼助了很大的力,这些我岂能不知。” “哈哈哈,李大哥,都是自家兄弟,不说这些了,”翁锐笑道,“您还是叫我翁兄弟吧,这样我听着舒坦。” “这个我可不敢,”李豫道,“您现在贵为天工门门主之尊,我要再那样叫您,让江湖人听到了就要说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嗨,真是麻烦!”翁锐无奈的慨叹一声,因为李豫说的确实是实情。 “大师兄,天色已晚,我们上酒吃饭吧。” 前面一进来翁锐就急着给李豫治病,别人也不敢打扰,现在病也治完了,时辰已经到了酉中时分,所以殷洪不得不提醒李豫了。 “噢,你看我,”李豫猛一拍脑门道,“失礼!失礼!吉海,赶紧上酒上菜,我要先和翁门主、山子兄弟和沌信掌祭喝上三大碗。” 看来李豫还是没忘这里的规矩,先喝酒后吃饭,否则就要犯上(饭上)。 “是,我这就去安排,马上就好。”一直等在一旁的吉海一哈腰赶紧出去了。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3:线索 大家分宾主坐定,看着吉海的背影,翁锐忽然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李大哥,你好像现在对他们很熟啊?” “哈哈哈,什么很熟啊,”李豫笑道,“现在这个‘楚韵斋’就是九重门的。” “哦,这怎么回事,你快说说。”翁锐道。 “说起这件事,还真有您的功劳,”李豫道,“当年我们路过这里,您选了这家饭店吃饭,这个吉海嘴巴太能说了,让我们多喝了很多酒,也多吃了很多菜,一下子赚了我们不少钱,这件事我一直难以忘怀。” “那后来呢?”沌信也来了兴趣。 “后来啊,我就把这家饭店给买了,”李豫道,“开始呢只是觉得吉海是个人才,喜欢他,想给他一个当老板的机会,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把这饭店经营得很好,赚了不少钱,没多少时间他就娶了媳妇成了家,我才意识到这也是我们可以做的一门生意啊。” “这么说在此之前九重门不做这饭店生意?”翁锐道。 “当然,”李豫道,“以前我们做的生意杂且多,往往都需要长途运转,不光劳累,风险也是不小,但饭店这门生意只要有人、市口好、味道好就会一直有人来,不光稳定,收入也不错。” “这么说,江都那家和山子打架的饭店也是在这后面开的?”翁锐道,他一定要说些和朱山有关的话题,好拉和他们间的关系。 但朱山却不领这个情,听到此话竟然把头扭向了一边,既不看翁锐也不看李豫。 李豫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所以说这都是缘分啊,我在那里买了家饭店,却碰上了山子兄弟,促成了我们第二次相逢,今天回到这第一次相聚的地方,十几年了啊!” 李豫虽是感慨,但也不忘提及朱山,看来他也是有意缓解和朱山的关系,但朱山依旧不理会他。 他们说着话,很快吉海那边就把酒菜上齐,李豫端起一杯酒道:“翁门主,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聚喝酒的地方,十几年了,江湖发生了很多变化,您现在贵为一门之主,我还是九重门的大师兄,但我们依然能在这里再次相聚,足见当日之情,来,我先敬翁门主和天工门的兄弟一杯。” 众人举杯,相互敬着喝完杯中之酒,朱山还是不和任何人说话,只管自顾自的自己喝。 喝完三杯开场酒,大家开始吃菜吃饭,李豫端起一杯酒道:“山子兄弟,我单独敬你一杯酒,也算是我给你陪个不是。” “你是大师兄,我只是一个小弟,这赔不是我可承受不起。”这朱山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山子,不许这样对大师兄说话!”翁锐轻声喝道,他知道朱山心中有气,但李豫毕竟是九重门的大师兄,地位仅次于门主,就算朱山现在是天工门的一位掌司也不能这样。 “翁门主,没关系的,”李豫看来一点都没有生气,“山子兄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要说李宪他们退股这件事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说呢?”朱山睁大眼睛看着李豫,看来他真不相信李豫会不知道这件事。 “大师兄说的是真的,”殷洪忙道,“为这事大师兄都和门主吵翻了。” “莫非你的伤和这事有关?”翁锐道。 “那倒不至于,”李豫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跑,李宪回去没找到我就把他遇到的情况对门主说了,你们也知道,这九重门历来都是小心惯了的,为求自保数代都相传这一个规矩,要是碰到战乱或者大的危机,总是选择先往回收,这次也是这样。” “李宪不是没找到你,是他根本就没去找你,他自己就是那么想的,”朱山气道,“一看见我们出点事就怕树叶砸破头,跑的比谁都快,哼!” 朱山恨李宪是有道理的,但这事李豫却不能做过多解释,因为李宪不光是他的师弟、堂弟,还是门主李允的儿子,这说多了弄不好又会加深门内的矛盾。 “山子和我的关系门主是知道的,”李豫继续道,“他怕我不同意,就告诫也即刻去和门主分辨此事,陈述我的看法,虽不至于说吵,但也弄得很不开心,为此我还想赶往荆州当面向山子兄弟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来?”朱山道,其实他生气主要是生在这里,觉得李豫至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我是想来,但还没等我动身,九重门就出事了。”李豫道。 “这事和你受伤有关?”朱山道。 “对,”李豫点点头道,“能不能我们先把这杯酒喝了我再慢慢给你说?” “好!”朱山说声好,这回倒是很痛快的把酒喝了。 看来这结子快解开了,众人也赶紧叫好陪着喝酒。 “这件事对九重门来说是个秘密,江湖上到现在恐怕也无人知晓,”李豫道,“就在我和门主争吵的当天晚上,巴中九重门总坛忽然闯进数位蒙面强者,一个个武功都非常厉害,我自然带领门内高手拼死抵抗。” “但这你们也知道,我们主要是做生意的,论功夫在江湖连二流都算不上,就连山子兄弟现在的功夫都比我好,这结果就可想而知,我被打成重伤,其他的人也被打得东倒西歪。” “门内可有伤亡?”翁锐当然最关心这个。 “他们虽然武功强悍,但却没有杀人,”李豫道,“只是在打倒我们之后抓走了门主。” “你是说你们的门主李允被抓走了?”这一下翁锐吃惊不小。 “当时是被抓走了,但第二天就被放回来了,唉!”说到这里,李豫重叹一声,一下子就没了情绪,顿时愁容满面。 “这回来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翁锐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李豫道,“我被打之后一躺就是四五天,其中门主也过来看过两三趟,我问他门内之事,他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养伤,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但等我起来能走动了,我才发现门内变了很多,门主已经很少出头露面,大家的情绪也不高,我去一看账本更是大吃一惊,府库的钱资几乎少了一半,并且在各地都换成了粮食、布匹、盐巴、铁器之类等等运往南越之地,那里虽有我们的商路,但我们的生意并不多,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为此我去问门主,结果他告诉我,这是他自己下令新开的商路,还说此事不要我管,并强调任何人不得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事肯定有问题,”沌信道,“这么大的一笔生意那是大事,哪能这么仓促决定?” “这事我也觉得不对,”李豫道,“由于我那时候行动不便,我就派其他人去查这事,为此门主大为光火,不但把去查的人都给打了一顿,还把我给关了起来,所有商路方面的事也不再要我管了,这一关就是将近一月,直到我答应不再查此事他才肯让我出来。” “那您这会出来还查不查这事了?”朱山急道,看得出他对此事的关心。 “那你还生我气吗?”李豫道。 “这…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给我说,”朱山南山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啊,来,我敬您一杯。” “呵呵,我也没有怪你,”李豫喝了一口酒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门主不让查这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他真的也是为了九重门好,我当然也不再去查这事了。” “哪你现在做什么?”朱山道。 “我现在啥事也不用管,闲人一个,呵呵。”李豫笑道。 “呵呵,我看未必吧,”翁锐笑道,“李成去荆州的时候说是您的伤势很重,看样子快不行了,我来看看其实也无大碍,只是帮着消除了一些隐疾而已,李大哥这么郑重其事地把我们请到咱们初次会面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只让我看这么点小毛病吧?” “哈哈,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李豫笑道,“其实真没啥大事,只是前一阵子听了很多天工门的传言,现在我们这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不太踏实,想在你这里探听点消息。” “嗯,这个挺有意思,您都听到什么啦?”翁锐知道这才谈到了正题。 “我听说你们被一伙武功高强的人袭击,还被敲诈了?”李豫道。 “确有此事。”翁锐道。 “他们要分你们一半的利润?”李豫道。 “确实是,但我们没给。”翁锐道。 “想得美,我们辛苦赚的钱凭什么给他们!”朱山气道。 “后来你们就把前来要钱人的一家给杀了?”李豫道。 “呵呵,看来你这位九重门的大师兄听到的消息很多啊,”沌信笑道,“这事起源于我,他们跟踪到去江都工部要钱的那个齐蓁住的地方,我本来是想悄悄过去,用些手段逼这家伙说出他们的来路和目的,谁知还没等我动手就有人闯进来当着我的面把这一家人就给杀了,还到处宣扬是我杀的。” “你没拦住?”李豫道。 “我倒是想,”沌信道,“但对方和我动手的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我根本顾不过来,另外一人办完事之后他们就一走了之,让我收拾残局,这事就变成我干的了。” “这个我信,”李豫道,“现在整个江湖的注意力都在你们那里,但我们这里却出了事,还不能说出去。” “您是说这后面的人是一伙的?”翁锐道。 “这我可说不准,”李豫道,“只是我觉得现在的江湖有点怪异,有人拼命地在你们那边折腾,但出来的都是些小喽啰,随便可以抛弃的棋子,明知天工门的实力,却谣言造得满天飞,到了我们这里,啥话不讲,直接来现成的,我们还啥话都不能说,我不知道除了我们还会不会有第二家或者第三家?” “你是觉得这些货物是被掳走的?”翁锐道。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生意没有这样做的,东西品种不多,但数量很大,这是要干什么呀?”李豫道。 “这确实不是普通商人做法,倒像是一笔大生意。”朱山道。 “但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呢?南越国?夜郎国?哪位侯爷王爷?那个江湖门派?”李豫道。 “但我们现在却没有证据。”翁锐道。 “我知道,”李豫道,“但我觉得这是条线索,顺藤摸瓜,总能摸出些东西来,或许对你们追查的那些事有点用。” “这是什么线索?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啊?”朱山想都没想就道。 “那么多货物要送往南越,能走的道就那么几条,他们还能飞过去不成?”李豫道。 “嗯,这还真是个办法。”沌信道。 翁锐点点头,啥话也没说,场面一时有些冷清。 “来来来,吃菜,”李豫道,“光顾上说话了,还有这么多菜没动呢。” 大家分宾主坐定,看着吉海的背影,翁锐忽然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李大哥,你好像现在对他们很熟啊?” “哈哈哈,什么很熟啊,”李豫笑道,“现在这个‘楚韵斋’就是九重门的。” “哦,这怎么回事,你快说说。”翁锐道。 “说起这件事,还真有您的功劳,”李豫道,“当年我们路过这里,您选了这家饭店吃饭,这个吉海嘴巴太能说了,让我们多喝了很多酒,也多吃了很多菜,一下子赚了我们不少钱,这件事我一直难以忘怀。” “那后来呢?”沌信也来了兴趣。 “后来啊,我就把这家饭店给买了,”李豫道,“开始呢只是觉得吉海是个人才,喜欢他,想给他一个当老板的机会,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把这饭店经营得很好,赚了不少钱,没多少时间他就娶了媳妇成了家,我才意识到这也是我们可以做的一门生意啊。” “这么说在此之前九重门不做这饭店生意?”翁锐道。 “当然,”李豫道,“以前我们做的生意杂且多,往往都需要长途运转,不光劳累,风险也是不小,但饭店这门生意只要有人、市口好、味道好就会一直有人来,不光稳定,收入也不错。” “这么说,江都那家和山子打架的饭店也是在这后面开的?”翁锐道,他一定要说些和朱山有关的话题,好拉和他们间的关系。 但朱山却不领这个情,听到此话竟然把头扭向了一边,既不看翁锐也不看李豫。 李豫见状只是微微一笑:“所以说这都是缘分啊,我在那里买了家饭店,却碰上了山子兄弟,促成了我们第二次相逢,今天回到这第一次相聚的地方,十几年了啊!” 李豫虽是感慨,但也不忘提及朱山,看来他也是有意缓解和朱山的关系,但朱山依旧不理会他。 他们说着话,很快吉海那边就把酒菜上齐,李豫端起一杯酒道:“翁门主,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聚喝酒的地方,十几年了,江湖发生了很多变化,您现在贵为一门之主,我还是九重门的大师兄,但我们依然能在这里再次相聚,足见当日之情,来,我先敬翁门主和天工门的兄弟一杯。” 众人举杯,相互敬着喝完杯中之酒,朱山还是不和任何人说话,只管自顾自的自己喝。 喝完三杯开场酒,大家开始吃菜吃饭,李豫端起一杯酒道:“山子兄弟,我单独敬你一杯酒,也算是我给你陪个不是。” “你是大师兄,我只是一个小弟,这赔不是我可承受不起。”这朱山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 “山子,不许这样对大师兄说话!”翁锐轻声喝道,他知道朱山心中有气,但李豫毕竟是九重门的大师兄,地位仅次于门主,就算朱山现在是天工门的一位掌司也不能这样。 “翁门主,没关系的,”李豫看来一点都没有生气,“山子兄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我要说李宪他们退股这件事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说呢?”朱山睁大眼睛看着李豫,看来他真不相信李豫会不知道这件事。 “大师兄说的是真的,”殷洪忙道,“为这事大师兄都和门主吵翻了。” “莫非你的伤和这事有关?”翁锐道。 “那倒不至于,”李豫道,“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跑,李宪回去没找到我就把他遇到的情况对门主说了,你们也知道,这九重门历来都是小心惯了的,为求自保数代都相传这一个规矩,要是碰到战乱或者大的危机,总是选择先往回收,这次也是这样。” “李宪不是没找到你,是他根本就没去找你,他自己就是那么想的,”朱山气道,“一看见我们出点事就怕树叶砸破头,跑的比谁都快,哼!” 朱山恨李宪是有道理的,但这事李豫却不能做过多解释,因为李宪不光是他的师弟、堂弟,还是门主李允的儿子,这说多了弄不好又会加深门内的矛盾。 “山子和我的关系门主是知道的,”李豫继续道,“他怕我不同意,就告诫也即刻去和门主分辨此事,陈述我的看法,虽不至于说吵,但也弄得很不开心,为此我还想赶往荆州当面向山子兄弟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来?”朱山道,其实他生气主要是生在这里,觉得李豫至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我是想来,但还没等我动身,九重门就出事了。”李豫道。 “这事和你受伤有关?”朱山道。 “对,”李豫点点头道,“能不能我们先把这杯酒喝了我再慢慢给你说?” “好!”朱山说声好,这回倒是很痛快的把酒喝了。 看来这结子快解开了,众人也赶紧叫好陪着喝酒。 “这件事对九重门来说是个秘密,江湖上到现在恐怕也无人知晓,”李豫道,“就在我和门主争吵的当天晚上,巴中九重门总坛忽然闯进数位蒙面强者,一个个武功都非常厉害,我自然带领门内高手拼死抵抗。” “但这你们也知道,我们主要是做生意的,论功夫在江湖连二流都算不上,就连山子兄弟现在的功夫都比我好,这结果就可想而知,我被打成重伤,其他的人也被打得东倒西歪。” “门内可有伤亡?”翁锐当然最关心这个。 “他们虽然武功强悍,但却没有杀人,”李豫道,“只是在打倒我们之后抓走了门主。” “你是说你们的门主李允被抓走了?”这一下翁锐吃惊不小。 “当时是被抓走了,但第二天就被放回来了,唉!”说到这里,李豫重叹一声,一下子就没了情绪,顿时愁容满面。 “这回来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愁眉不展?”翁锐道。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李豫道,“我被打之后一躺就是四五天,其中门主也过来看过两三趟,我问他门内之事,他只是告诉我让我好好养伤,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但等我起来能走动了,我才发现门内变了很多,门主已经很少出头露面,大家的情绪也不高,我去一看账本更是大吃一惊,府库的钱资几乎少了一半,并且在各地都换成了粮食、布匹、盐巴、铁器之类等等运往南越之地,那里虽有我们的商路,但我们的生意并不多,这点我比谁都清楚,为此我去问门主,结果他告诉我,这是他自己下令新开的商路,还说此事不要我管,并强调任何人不得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事肯定有问题,”沌信道,“这么大的一笔生意那是大事,哪能这么仓促决定?” “这事我也觉得不对,”李豫道,“由于我那时候行动不便,我就派其他人去查这事,为此门主大为光火,不但把去查的人都给打了一顿,还把我给关了起来,所有商路方面的事也不再要我管了,这一关就是将近一月,直到我答应不再查此事他才肯让我出来。” “那您这会出来还查不查这事了?”朱山急道,看得出他对此事的关心。 “那你还生我气吗?”李豫道。 “这…这么大的事也没人给我说,”朱山南山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啊,来,我敬您一杯。” “呵呵,我也没有怪你,”李豫喝了一口酒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门主不让查这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他真的也是为了九重门好,我当然也不再去查这事了。” “哪你现在做什么?”朱山道。 “我现在啥事也不用管,闲人一个,呵呵。”李豫笑道。 “呵呵,我看未必吧,”翁锐笑道,“李成去荆州的时候说是您的伤势很重,看样子快不行了,我来看看其实也无大碍,只是帮着消除了一些隐疾而已,李大哥这么郑重其事地把我们请到咱们初次会面的地方,一定不会是只让我看这么点小毛病吧?” “哈哈,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李豫笑道,“其实真没啥大事,只是前一阵子听了很多天工门的传言,现在我们这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心里不太踏实,想在你这里探听点消息。” “嗯,这个挺有意思,您都听到什么啦?”翁锐知道这才谈到了正题。 “我听说你们被一伙武功高强的人袭击,还被敲诈了?”李豫道。 “确有此事。”翁锐道。 “他们要分你们一半的利润?”李豫道。 “确实是,但我们没给。”翁锐道。 “想得美,我们辛苦赚的钱凭什么给他们!”朱山气道。 “后来你们就把前来要钱人的一家给杀了?”李豫道。 “呵呵,看来你这位九重门的大师兄听到的消息很多啊,”沌信笑道,“这事起源于我,他们跟踪到去江都工部要钱的那个齐蓁住的地方,我本来是想悄悄过去,用些手段逼这家伙说出他们的来路和目的,谁知还没等我动手就有人闯进来当着我的面把这一家人就给杀了,还到处宣扬是我杀的。” “你没拦住?”李豫道。 “我倒是想,”沌信道,“但对方和我动手的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我根本顾不过来,另外一人办完事之后他们就一走了之,让我收拾残局,这事就变成我干的了。” “这个我信,”李豫道,“现在整个江湖的注意力都在你们那里,但我们这里却出了事,还不能说出去。” “您是说这后面的人是一伙的?”翁锐道。 “这我可说不准,”李豫道,“只是我觉得现在的江湖有点怪异,有人拼命地在你们那边折腾,但出来的都是些小喽啰,随便可以抛弃的棋子,明知天工门的实力,却谣言造得满天飞,到了我们这里,啥话不讲,直接来现成的,我们还啥话都不能说,我不知道除了我们还会不会有第二家或者第三家?” “你是觉得这些货物是被掳走的?”翁锐道。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生意没有这样做的,东西品种不多,但数量很大,这是要干什么呀?”李豫道。 “这确实不是普通商人做法,倒像是一笔大生意。”朱山道。 “但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呢?南越国?夜郎国?哪位侯爷王爷?那个江湖门派?”李豫道。 “但我们现在却没有证据。”翁锐道。 “我知道,”李豫道,“但我觉得这是条线索,顺藤摸瓜,总能摸出些东西来,或许对你们追查的那些事有点用。” “这是什么线索?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啊?”朱山想都没想就道。 “那么多货物要送往南越,能走的道就那么几条,他们还能飞过去不成?”李豫道。 “嗯,这还真是个办法。”沌信道。 翁锐点点头,啥话也没说,场面一时有些冷清。 “来来来,吃菜,”李豫道,“光顾上说话了,还有这么多菜没动呢。”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4:借力打牛 / 在客栈的房间里,翁锐还在琢磨今天晚上李豫说的话,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翁锐问道。 “门主,是我。”是沌信的声音。 “进来吧。”翁锐道。 “谢门主。”沌信进来冲翁锐微微一笑道。 “怎么,你还没睡?”翁锐道,“坐吧。” “您不也没睡吗,”沌信在一旁坐下道,“我就是觉得这个李豫今天做的事、说的话很有些深意。” “我也正在琢磨这事,那就说说你的看法。”翁锐道。 “我了解了一下,”沌信道,“这个饭店当初是李豫自己买下来的,并不是九重门的,外面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这家饭店和九重门的关系。” “呵呵,看来你真是这方面的专家,”翁锐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今天李豫不是说了吗,”沌信道,“是你把大家拉到这里吃了顿饭,他觉得那个吉海是个人才才想买的,但以前他们并没有做过这种生意,门主自然没有同意,最后他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这个饭店,看到这里能赚钱,门主才同意做这门生意,但这家店并没有收回门内。” “这才多点时间啊,你就了解了这么多?”翁锐不禁有点感慨。 “他们今天有点想拉和我们的意思,所以多问几句,不太要紧的人家当然愿意说了,呵呵。”沌信笑道。 “那你还探听到是么消息了?”翁锐道。 “今天我们出来李豫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住也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您不觉得奇怪吗?”沌信道。 “我觉得可以理解,”翁锐道,“他们现在是想回避和我们还有联系,用他们的话说这也是一种自保行为,这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出进这里应该也是避着旁人耳目的。”沌信道。 “不会吧,”翁锐倒有些稀奇了,“这里是个小地方,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但我觉得这个李豫挺重视的,”沌信道,“连在大堂里李成和吉海都绝口不提李豫的名字,这可是他自己的饭店呀。” “这还真是,”翁锐道,“那你怎么看这事?” “我倒是觉得你这位九重门的老朋友,你口中的李大哥,也是一个心事极重的人。”沌信道。 “没关系,这里就你我两人,呵呵。”翁锐轻笑一声,他看得出沌信对他和李豫之间的关系有点顾忌。 “他是想借助我们天工门的力量挽救九重门,或者是达成他自己的想法。”沌信直接把他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 “挽救九重门?他自己的想法?难道这不一样吗?”翁锐道。 “还真有点不一样,”沌信道,“他是想挽救九重门,但他和他们门主李允的想法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翁锐道。 “他们门主李允的想法是典型九重门的想法,这种想法也是有根据的。” 沌信道:“虽说经商的利润丰厚,也是市井必须,但历代君主并不喜欢,重农轻商,时不时的要打压一下,所以整体上商贾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做事都比较低调,就算是在外面吃了亏大多都是自己偷偷扛着,也不敢为经商的事去惊动官府,弄不好在官府吃的亏比在外面的还要大,所以以前只要一遇上战争、动乱,他们就忙不叠的往回收,以保存实力,但他没想到的是,传承数百年的一个商门却被人欺上了总坛,并且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认命了。” “你的意思是李允现在是想用破财免灾的方法渡过这一关?”翁锐道。 “我看是这样,”沌信道,“但他现在却看错了人,对方不是一般的强盗,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后面有着极强的实力和极深的目的,弄不好他们会被嚼碎,连骨头都不剩。” “你是说李豫已经看出了这一点?”翁锐道。 “李豫一直在外面跑,眼界一定比他们那个门主高,”沌信道,“这些年九重门发展的不错,一大半的功劳都在这个鲁豫身上,他对九重门的感情比谁都深,遇到突袭自然会以命相拼,现在这个结果他左右不了,却又非常的不甘心,因为他非常明白,凭他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就破不这个局。”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直接说?”翁锐道。 “这怎么说呀,”沌信道,“九重门也算是大门派,论人数、商路、商点,哪个都比我们多,前段时间还急吼吼的从我们这里退出了所有的股份,现在遇上事了就来找我们,您觉得他说得出口吗?” “那他不还是说了吗?”翁锐道。 “呵呵,那能一样吗?”沌信笑道,“人家说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就是一个线索,看看对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有没有用,人家是在帮我们那!” “噢,哈哈哈,”翁锐恍然大悟,笑道,“还真是,这倒有点借力打牛的味道!” “所以说啊,这李豫确实是个人精,很会利用一切关系。”沌信道。 “那你觉得他的线索有用吗?”翁锐道。 “当然有用,人很容易藏,但这么多东西去很难藏。”沌信道。 “他今天也没说那条路啊?”翁锐道。 “这个不用他说,”沌信道,“朱掌司在他们那里待了快三年,跟着他走南闯北,哪条商路他不知道啊!” “这么说,你也认为李豫的怀疑有道理?”翁锐道。 “我们以前分析过,”沌信道,“不管灰衣老人身后的势力有多大,但在我们这里都只是烟幕,真正的目标可能是肥的流油的玄墨仙工,虽说九重门的事不在我们的预计之内,但也异曲同工,您不要忘了,我们也曾怀疑对方是盘踞在南越之地,而现在这些货物的去向也正是这个方向,没有这么巧合的吧。” “看来对方的胃口很大啊,我们倒是把这件事看小了。”翁锐道。 “这只能说明对方不光势力大,而且志不在小,要干一件大事。”沌信道。 “哼!”翁锐冷哼一声,顿时豪情万丈,“人在江湖,能碰上一件大事不容易,看来我们这会是想躲也多不了了。” “哪门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沌信道。 “呵呵,这该是我问你才对,”翁锐笑道,“我想不外乎两个方向,第一,就是派人去盯着那几条商路,他们既然称之为生意,估计不会太过隐匿,但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把这些东西运到哪里,交给了谁。” “这事交给我,我安排人去办。”沌信道。 “我们的人最好是当地人,不要暴露身份。”翁锐道。 “我们天工山就处在南越之地,当地人有的是,”沌信道,“不过我还得再派几个人,去查查接收货物的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如属机密,估计他们不会把货物运到一个地方。” “还是你考虑的周密,”翁锐道,“这第二个方向,可能我们需要去一下巴中山,会会他们那个门主李允。” “您是考虑李豫没说实话?”沌信道,其实他自己也有怀疑,但鉴于翁锐和他的关系不便明说。 “这倒不是,”翁锐道,“根据李豫现在九重门的状况,我估计有些事他也未必清楚。” “哪我们去李允就肯说了?”沌信道。 “这恐怕由不了他,”翁锐道:“只要他不想让九重门彻底灭门,他一定会告诉我实情。” / 在客栈的房间里,翁锐还在琢磨今天晚上李豫说的话,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翁锐问道。 “门主,是我。”是沌信的声音。 “进来吧。”翁锐道。 “谢门主。”沌信进来冲翁锐微微一笑道。 “怎么,你还没睡?”翁锐道,“坐吧。” “您不也没睡吗,”沌信在一旁坐下道,“我就是觉得这个李豫今天做的事、说的话很有些深意。” “我也正在琢磨这事,那就说说你的看法。”翁锐道。 “我了解了一下,”沌信道,“这个饭店当初是李豫自己买下来的,并不是九重门的,外面的人也没有几个知道这家饭店和九重门的关系。” “呵呵,看来你真是这方面的专家,”翁锐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今天李豫不是说了吗,”沌信道,“是你把大家拉到这里吃了顿饭,他觉得那个吉海是个人才才想买的,但以前他们并没有做过这种生意,门主自然没有同意,最后他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这个饭店,看到这里能赚钱,门主才同意做这门生意,但这家店并没有收回门内。” “这才多点时间啊,你就了解了这么多?”翁锐不禁有点感慨。 “他们今天有点想拉和我们的意思,所以多问几句,不太要紧的人家当然愿意说了,呵呵。”沌信笑道。 “那你还探听到是么消息了?”翁锐道。 “今天我们出来李豫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出来,住也没有和我们住在一起,您不觉得奇怪吗?”沌信道。 “我觉得可以理解,”翁锐道,“他们现在是想回避和我们还有联系,用他们的话说这也是一种自保行为,这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他们出进这里应该也是避着旁人耳目的。”沌信道。 “不会吧,”翁锐倒有些稀奇了,“这里是个小地方,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 “但我觉得这个李豫挺重视的,”沌信道,“连在大堂里李成和吉海都绝口不提李豫的名字,这可是他自己的饭店呀。” “这还真是,”翁锐道,“那你怎么看这事?” “我倒是觉得你这位九重门的老朋友,你口中的李大哥,也是一个心事极重的人。”沌信道。 “没关系,这里就你我两人,呵呵。”翁锐轻笑一声,他看得出沌信对他和李豫之间的关系有点顾忌。 “他是想借助我们天工门的力量挽救九重门,或者是达成他自己的想法。”沌信直接把他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 “挽救九重门?他自己的想法?难道这不一样吗?”翁锐道。 “还真有点不一样,”沌信道,“他是想挽救九重门,但他和他们门主李允的想法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翁锐道。 “他们门主李允的想法是典型九重门的想法,这种想法也是有根据的。” 沌信道:“虽说经商的利润丰厚,也是市井必须,但历代君主并不喜欢,重农轻商,时不时的要打压一下,所以整体上商贾的社会地位并不高,做事都比较低调,就算是在外面吃了亏大多都是自己偷偷扛着,也不敢为经商的事去惊动官府,弄不好在官府吃的亏比在外面的还要大,所以以前只要一遇上战争、动乱,他们就忙不叠的往回收,以保存实力,但他没想到的是,传承数百年的一个商门却被人欺上了总坛,并且毫无还手之力,他只能认命了。” “你的意思是李允现在是想用破财免灾的方法渡过这一关?”翁锐道。 “我看是这样,”沌信道,“但他现在却看错了人,对方不是一般的强盗,不是一锤子买卖,他们后面有着极强的实力和极深的目的,弄不好他们会被嚼碎,连骨头都不剩。” “你是说李豫已经看出了这一点?”翁锐道。 “李豫一直在外面跑,眼界一定比他们那个门主高,”沌信道,“这些年九重门发展的不错,一大半的功劳都在这个鲁豫身上,他对九重门的感情比谁都深,遇到突袭自然会以命相拼,现在这个结果他左右不了,却又非常的不甘心,因为他非常明白,凭他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就破不这个局。”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直接说?”翁锐道。 “这怎么说呀,”沌信道,“九重门也算是大门派,论人数、商路、商点,哪个都比我们多,前段时间还急吼吼的从我们这里退出了所有的股份,现在遇上事了就来找我们,您觉得他说得出口吗?” “那他不还是说了吗?”翁锐道。 “呵呵,那能一样吗?”沌信笑道,“人家说他们那边发生的事就是一个线索,看看对我们正在调查的事有没有用,人家是在帮我们那!” “噢,哈哈哈,”翁锐恍然大悟,笑道,“还真是,这倒有点借力打牛的味道!” “所以说啊,这李豫确实是个人精,很会利用一切关系。”沌信道。 “那你觉得他的线索有用吗?”翁锐道。 “当然有用,人很容易藏,但这么多东西去很难藏。”沌信道。 “他今天也没说那条路啊?”翁锐道。 “这个不用他说,”沌信道,“朱掌司在他们那里待了快三年,跟着他走南闯北,哪条商路他不知道啊!” “这么说,你也认为李豫的怀疑有道理?”翁锐道。 “我们以前分析过,”沌信道,“不管灰衣老人身后的势力有多大,但在我们这里都只是烟幕,真正的目标可能是肥的流油的玄墨仙工,虽说九重门的事不在我们的预计之内,但也异曲同工,您不要忘了,我们也曾怀疑对方是盘踞在南越之地,而现在这些货物的去向也正是这个方向,没有这么巧合的吧。” “看来对方的胃口很大啊,我们倒是把这件事看小了。”翁锐道。 “这只能说明对方不光势力大,而且志不在小,要干一件大事。”沌信道。 “哼!”翁锐冷哼一声,顿时豪情万丈,“人在江湖,能碰上一件大事不容易,看来我们这会是想躲也多不了了。” “哪门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沌信道。 “呵呵,这该是我问你才对,”翁锐笑道,“我想不外乎两个方向,第一,就是派人去盯着那几条商路,他们既然称之为生意,估计不会太过隐匿,但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们把这些东西运到哪里,交给了谁。” “这事交给我,我安排人去办。”沌信道。 “我们的人最好是当地人,不要暴露身份。”翁锐道。 “我们天工山就处在南越之地,当地人有的是,”沌信道,“不过我还得再派几个人,去查查接收货物的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如属机密,估计他们不会把货物运到一个地方。” “还是你考虑的周密,”翁锐道,“这第二个方向,可能我们需要去一下巴中山,会会他们那个门主李允。” “您是考虑李豫没说实话?”沌信道,其实他自己也有怀疑,但鉴于翁锐和他的关系不便明说。 “这倒不是,”翁锐道,“根据李豫现在九重门的状况,我估计有些事他也未必清楚。” “哪我们去李允就肯说了?”沌信道。 “这恐怕由不了他,”翁锐道:“只要他不想让九重门彻底灭门,他一定会告诉我实情。”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5:一定会说 / 翁锐要去九重门的事并没有和李豫商量,也没有告诉他,翁锐有自己的考虑。 不管李豫现在多么想借助天工门的力量去解决九重门的危急,但很显然的是他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不想让江湖人知道,他是不想去刺激现在掐着九重门脖子的那些人,门主李允以怀柔的方法处理这件事,从他们的实际情况来说也没有错,他不能坏了门主的策略,这也是对九重门的一种保护。 另外一方面李豫也不想九重门里的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知道他与天工门还有来往,门主李允不让他这段时间管事,也不许他去查这件事,他自然不能忤逆了门主的意志,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九重门再添新的矛盾。 李豫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抛给翁锐,是他觉得这件事和天工门所发生事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件事,现在唯一有能力去查这件事的只有天工门,而且他知道以翁锐的心性,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就算是他现在还不是那位神秘的灰衣老者的对手,但他身后的道门三圣不是谁都敢忽略的存在。 翁锐猜想李豫可能会想到他去九重门这件事,他甚至感觉到李豫似乎在暗示他去九重门找更多的线索,因为他自己除了被人打伤,偷看了一下账簿,其他的细节一概不知。 而且这一切都是在门主李允被掳回来之后发生的,这说明李允知道的要远比他这个九重门的大师兄要多很多,这些他自己不便问,也不能问,而由天工门去问就比较合适,至于能不能问出来,他只能看天工门这些人的手段了。 想通了这些事,翁锐在离开郊郢前往巴中的时候连给李豫辞别一下的想法都没有,既然明面上是双方闹了别扭,那就尽可能地少见,这样才显得真实一点,虽说巴中九重门的地方并不好找,但他们有一个现成的向导,那就是朱山。 朱山对于要去闯闯九重门这件事有点莫名的兴奋,他去过那里不止一趟,时间最长的一次竟然待了两个多月,对那里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以前在那里,他是九重门的一个挂名弟子,李豫的小师弟,或者就是一个跟班,主要就是跑腿干活的,但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都是他愿意干的事情,几年下来,日积月累,李豫经商的那些门道竟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凭着他对钱财的热切和那股子聪明劲,他还有了许多的感想和发挥,这才让他到了天工门后就如鱼得水。 天工门和九重门合作也是这两三年才开始的事情,本来刚刚进入快速成长期,但一件意外的事故竟然让这个合作戛然而止,要说损失,对现在的朱山来讲,其实真的说不上太大,但他不爽的就是感觉被最亲近的人坑了一把,这口气有点出不出来。 朱山和李豫的结子算是揭过去了,但和九重门的嫌隙并没有根除。 九重门为了不和天工门拉上关系以躲避灾祸,没想到灾祸来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快,但却不是天工门带给他们的,这多少让朱山觉得有点快意。 后面的蹊跷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但他还是想去看看九重门门主李允被气歪了的嘴脸,因为他是九重门的上代老大李晅,也就是李豫父亲的挂名弟子,怎么对待李允,他没有心理障碍。 有了朱山的带领,翁锐他们的路走得很顺,两天就到了巴中九重门总坛附近的李家坨子,由于受九重门的影响,虽处深山,但在这里却形成了一个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个镇子,住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热闹祥和的景象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既然是九重门的附近,九重门的眼线自然是少不了,好在朱山对这些都很在行,躲过那些眼线悄悄住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等着夜幕的降临,正好也商量一下这件事。 “门主,您说我们这样来那个李允会告诉我们吗?”朱山对此非常疑惑,也一直没想通此事。 “会的。”翁锐笑道。 沌信也在一边笑着点头。 “看你们这笑,你们似乎已经有了办法,”朱山道,“那也给我说说吧。” “办法现在还真没有,我想只要见到李允,一定会有办法的,”沌信道,“正所谓车行山前必有路嘛。” “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待了好几年,这个李允之所以能当上门主,不是他的武功好,而是他的脑子好,天生就是一块做生意的料,任何时候脑子里都有一盘账,亏钱的买卖他从来不做,这在九重门里没有人不服的,要想从他那里得到好处,真的比登天还难。” “谁说我们要从他那里得到好处了,”翁锐道,“我们是来给他好处的。” “给他好处?我们现在能给他什么好处,”朱山道,“我感念于在九重门学艺,这几年的合作中能给的好处我都给了,他们几乎等于白赚,这样的好处他们都不要,现在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你该的好处还是太小,”翁锐道,“你说过他是个商人,非常会算,他是算到跟你退股的好处更大才那么做的,所以他也没有错啊,呵呵。” “哼,还没有错?”翁锐道,“现在府库里的一半钱财都被弄走了还没有错?今后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也不知道他这账是怎么算的。” “这是两笔账,不能混在一起,”翁锐道,“退股是他觉得有风险,给人家钱也许是他觉的这样损失才能最小,这不一样的。” “我看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损失钱财,”朱山道,“对他这么个比我还财迷的人都这样了,我看不出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动心。” “你也知道他是财迷,难道他就心甘情愿一直这样下去?”翁锐道。 “当然不愿意了,一直这样下去还不如让他去死。”朱山道。 “那他们自己有能力摆脱这一点吗?”翁锐道。 “那肯定没有啊,”朱山道,“否则他还给人什么钱啊?” “那谁有能力帮他们摆脱这一点?”翁锐道。 “当然是我们了。”朱山立即答道。 “这就是李豫李大哥的高明之处,”翁锐道,“他也认为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朱山又犹豫了起来,“我们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嘛?我看大师兄也不是真的相信我们能解决,他只是想借我们的力量试一试,解决不了大不了也就现在这样,要不他也就不会这么藏着掖着了。” “哈哈哈,朱掌司到底是做生意的人,”沌信笑道,“连想法都这么接近。” “这么说你们也是觉得他这么想的?”朱山道。 “当然了,”沌信道,“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做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做只有他们得好处的事情?”朱山道。 “不只是他们的好处,我们现在就需要他们的帮助,”翁锐道,“九重门到底有些什么密情,这对于我们弄清楚这是些什么人、他们在哪里、他们想干什么等等问题非常重要。” “但他要不相信你怎么办?”朱山道。 “那你相不相信我?”翁锐道。 “这……”朱山犹豫了一下道,“我当然相信了,您是我大哥,现在又是天工门这么大一个门派的门主,自从我们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你说能,那就一定能!” “但是那个灰衣老人我打不过他?”翁锐知道这是朱山心中的一道坎。 “嘿嘿,我想过了,”一看自己的心思被翁锐看破,朱山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有很多人你都打不过,但现在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我相信这个老家伙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 “好,只要你相信,我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翁锐道。 “是,只要我们相信,就没有我们做不成的事情!”沌信忽然间也感到豪情万丈。 / 翁锐要去九重门的事并没有和李豫商量,也没有告诉他,翁锐有自己的考虑。 不管李豫现在多么想借助天工门的力量去解决九重门的危急,但很显然的是他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 不想让江湖人知道,他是不想去刺激现在掐着九重门脖子的那些人,门主李允以怀柔的方法处理这件事,从他们的实际情况来说也没有错,他不能坏了门主的策略,这也是对九重门的一种保护。 另外一方面李豫也不想九重门里的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知道他与天工门还有来往,门主李允不让他这段时间管事,也不许他去查这件事,他自然不能忤逆了门主的意志,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九重门再添新的矛盾。 李豫之所以要把这件事抛给翁锐,是他觉得这件事和天工门所发生事的背后很有可能就是一件事,现在唯一有能力去查这件事的只有天工门,而且他知道以翁锐的心性,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就算是他现在还不是那位神秘的灰衣老者的对手,但他身后的道门三圣不是谁都敢忽略的存在。 翁锐猜想李豫可能会想到他去九重门这件事,他甚至感觉到李豫似乎在暗示他去九重门找更多的线索,因为他自己除了被人打伤,偷看了一下账簿,其他的细节一概不知。 而且这一切都是在门主李允被掳回来之后发生的,这说明李允知道的要远比他这个九重门的大师兄要多很多,这些他自己不便问,也不能问,而由天工门去问就比较合适,至于能不能问出来,他只能看天工门这些人的手段了。 想通了这些事,翁锐在离开郊郢前往巴中的时候连给李豫辞别一下的想法都没有,既然明面上是双方闹了别扭,那就尽可能地少见,这样才显得真实一点,虽说巴中九重门的地方并不好找,但他们有一个现成的向导,那就是朱山。 朱山对于要去闯闯九重门这件事有点莫名的兴奋,他去过那里不止一趟,时间最长的一次竟然待了两个多月,对那里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以前在那里,他是九重门的一个挂名弟子,李豫的小师弟,或者就是一个跟班,主要就是跑腿干活的,但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也都是他愿意干的事情,几年下来,日积月累,李豫经商的那些门道竟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凭着他对钱财的热切和那股子聪明劲,他还有了许多的感想和发挥,这才让他到了天工门后就如鱼得水。 天工门和九重门合作也是这两三年才开始的事情,本来刚刚进入快速成长期,但一件意外的事故竟然让这个合作戛然而止,要说损失,对现在的朱山来讲,其实真的说不上太大,但他不爽的就是感觉被最亲近的人坑了一把,这口气有点出不出来。 朱山和李豫的结子算是揭过去了,但和九重门的嫌隙并没有根除。 九重门为了不和天工门拉上关系以躲避灾祸,没想到灾祸来的比他们想的还要快,但却不是天工门带给他们的,这多少让朱山觉得有点快意。 后面的蹊跷他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但他还是想去看看九重门门主李允被气歪了的嘴脸,因为他是九重门的上代老大李晅,也就是李豫父亲的挂名弟子,怎么对待李允,他没有心理障碍。 有了朱山的带领,翁锐他们的路走得很顺,两天就到了巴中九重门总坛附近的李家坨子,由于受九重门的影响,虽处深山,但在这里却形成了一个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个镇子,住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热闹祥和的景象颇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 既然是九重门的附近,九重门的眼线自然是少不了,好在朱山对这些都很在行,躲过那些眼线悄悄住进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等着夜幕的降临,正好也商量一下这件事。 “门主,您说我们这样来那个李允会告诉我们吗?”朱山对此非常疑惑,也一直没想通此事。 “会的。”翁锐笑道。 沌信也在一边笑着点头。 “看你们这笑,你们似乎已经有了办法,”朱山道,“那也给我说说吧。” “办法现在还真没有,我想只要见到李允,一定会有办法的,”沌信道,“正所谓车行山前必有路嘛。” “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朱山道,“我在九重门待了好几年,这个李允之所以能当上门主,不是他的武功好,而是他的脑子好,天生就是一块做生意的料,任何时候脑子里都有一盘账,亏钱的买卖他从来不做,这在九重门里没有人不服的,要想从他那里得到好处,真的比登天还难。” “谁说我们要从他那里得到好处了,”翁锐道,“我们是来给他好处的。” “给他好处?我们现在能给他什么好处,”朱山道,“我感念于在九重门学艺,这几年的合作中能给的好处我都给了,他们几乎等于白赚,这样的好处他们都不要,现在还能给他们什么好处?” “你该的好处还是太小,”翁锐道,“你说过他是个商人,非常会算,他是算到跟你退股的好处更大才那么做的,所以他也没有错啊,呵呵。” “哼,还没有错?”翁锐道,“现在府库里的一半钱财都被弄走了还没有错?今后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呢,也不知道他这账是怎么算的。” “这是两笔账,不能混在一起,”翁锐道,“退股是他觉得有风险,给人家钱也许是他觉的这样损失才能最小,这不一样的。” “我看没什么不一样,都是损失钱财,”朱山道,“对他这么个比我还财迷的人都这样了,我看不出你们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动心。” “你也知道他是财迷,难道他就心甘情愿一直这样下去?”翁锐道。 “当然不愿意了,一直这样下去还不如让他去死。”朱山道。 “那他们自己有能力摆脱这一点吗?”翁锐道。 “那肯定没有啊,”朱山道,“否则他还给人什么钱啊?” “那谁有能力帮他们摆脱这一点?”翁锐道。 “当然是我们了。”朱山立即答道。 “这就是李豫李大哥的高明之处,”翁锐道,“他也认为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朱山又犹豫了起来,“我们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嘛?我看大师兄也不是真的相信我们能解决,他只是想借我们的力量试一试,解决不了大不了也就现在这样,要不他也就不会这么藏着掖着了。” “哈哈哈,朱掌司到底是做生意的人,”沌信笑道,“连想法都这么接近。” “这么说你们也是觉得他这么想的?”朱山道。 “当然了,”沌信道,“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我们还是要做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做只有他们得好处的事情?”朱山道。 “不只是他们的好处,我们现在就需要他们的帮助,”翁锐道,“九重门到底有些什么密情,这对于我们弄清楚这是些什么人、他们在哪里、他们想干什么等等问题非常重要。” “但他要不相信你怎么办?”朱山道。 “那你相不相信我?”翁锐道。 “这……”朱山犹豫了一下道,“我当然相信了,您是我大哥,现在又是天工门这么大一个门派的门主,自从我们在一起,从来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你说能,那就一定能!” “但是那个灰衣老人我打不过他?”翁锐知道这是朱山心中的一道坎。 “嘿嘿,我想过了,”一看自己的心思被翁锐看破,朱山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有很多人你都打不过,但现在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了,我相信这个老家伙最后的结果也是一样。” “好,只要你相信,我们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翁锐道。 “是,只要我们相信,就没有我们做不成的事情!”沌信忽然间也感到豪情万丈。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6:夜探九重门 子时过后的九重门总坛九重山庄一片寂静,好像连所有的狗都睡了,微微的星光下一眼看去,房屋的影子层层叠叠,虽布局不是特别规整,但数量却不少,屋檐下的条条通道拐七扭八,像迷宫一样,要是有不熟悉的人闯进去,走出来都是一件难事。 就在这时,三条黑影悄悄地出现在九重门山庄一处房屋的屋脊上,接着他们从一处屋顶飘向另外一处,像一道道青烟,不发出半点声响,最后轻轻飘落在一处透着微微灯光的房屋跟前,连各处巡夜的庄丁都没有惊动。 一道黑影缓缓走近房门,轻轻的敲了两下。 “谁?”里面有人轻声问道。 “吭!”门外的人轻声咳了一声,啥话没讲。 静了片刻,门内有人走近屋门,轻轻将门打开,出现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三个黑衣蒙面的人站立在外,先是微微一怔,然后默默地转身朝里面走去,外面的三人也是一怔,随后跟了进去,并把门掩上。 “你们的要求我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还来干什么?”老人头也没回站在屋里道。 “是吗?”一个黑衣人道,“我倒是有点忘了,想听你再说说。” “莫非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老人道。 “对不对要你说完了才知道。”黑衣人依旧不温不火的道。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忽然觉得不对,猛地转过身来,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剑,但被另一个黑衣人给重重的摁住了。 “您说呢?”对面的黑衣人话语依旧温和,并且蒙着的脸上似乎有了笑意。 “你们不是”老人的话忽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我们不是谁?”黑衣人道。 “你们到底是谁?” 老人的语气也忽然缓和了许多,转身慢慢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不再紧张,也不再着急了,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自己的房前,诺大的庄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可见这些人的能耐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翁锐和沌信解下脸上的黑布,老人看着也是一脸茫然,这两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另一位黑衣人站在他面前,直愣愣地看了他很久才道:“李门主,是我!” “山子?”老人李允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对,是我!”朱山也解下了脸上的黑布。 李允长舒一口气道:“天工门的人?” “是!”朱山道。 “难怪能不惊动任何人就找到我的住处,”李允的脸上大写着不快和尴尬道,“你们来做什么?” “李门主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朱山道。 “生意人唯利是图,各人算各人的帐,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李允这时候表现得非常平静。 “投钱和撤股一样积极,你真会算啊!”朱山不无讥讽地道。 “那也是因为你愿意!”李允道,他本来就没想到朱山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他撤股。 “你” 朱山一急,踏上一步直指李允,但马上被翁锐制止了:“山子!” 李允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虽说年岁不大,但沉稳干练,气度非凡,见他一句话就拦住了朱山,就道:“这位是?” “他是我们的门主,这位是我们的祭律沌信。”朱山没好气的道。 “原来是翁门主和沌信掌祭驾到,”李允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恕老朽眼拙,慢待了,请坐,我这就叫人上茶。” “李门主,这深夜就不用麻烦了,”翁锐道,“我们以这种方式来见你,也是为了避人耳目,省些麻烦。” “好,那就请翁门主和二位坐下说话,老朽洗耳恭听。”李允道。 “山子,你去外面周围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翁锐道。 “哼!”朱山鼻子里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李允转身出去。 “看来朱掌司对我成见太深了,呵呵。”李允很尴尬的笑道。 “李门主,您还是叫他山子吧,呵呵,”翁锐轻笑道,“怎么说他也算半个九重门弟子,在这里你是长辈,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朽可不敢高攀,”李允道,“他现在可是天工门的司工,我们这些做点小生意的门派实在算不了什么,那几年的经历不提也罢。” 看来这李允和朱山赌气是小,他实在是不想和天工门靠得太近,话里的意思也是冷冰冰的。 “看来李门主是想和我们彻底划清界限了。”沌信不温不淡的道。 “我知道我这件事做得不好,”李允道,“但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苦衷,还望翁门主和沌信掌祭理解。” “你说的是哪件事?”翁锐道,脸上居然有诧异之色。 “你们不就是为我们退股那件事吗?”李允心道,朱山一进来就为这件事别扭,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那是件小事,不足一提,”翁锐道,“李门主大可不必为此事挂怀。” “那我就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翁门主半夜来老朽这里了。”李允道,眼睛下意识的瞟向了一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来的。”翁锐道。 “翁门主说笑了,”李允还是一点都不松口,“除了那件事我想不起来九重门和天工门还有什么关系?” “李门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看来沌信是不想和他绕弯子了,“一进门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这”李允一愣,但立即道,“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关系呢?”沌信道。 “说什么不说什么那都是九重门自己的事,”李允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九重门门主也是门主,他也有他的态度,“我知道天工门的实力,但也不该这样来压制我们吧?” “李门主,我想你是误会了,”翁锐道,“天工门没有人想压制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恐怕现在都被捆到一根绳上了,所以我才会特意来一趟和你谈谈。” “什么捆不捆的,我是没看出来,”李允道,“我看我们还是各做各的事,不要再有什么来往的好。” “李门主,我们门主对你客气那是礼节,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沌信不客气的道,“很多事不是你想分就分得清楚的,你这边不是刚退完股吗,人家不是照样可以找上门来叫你出钱出人替人家办事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允执拗的道。 “你是装听不懂吧,”沌信道,“谁不知道你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时候被人家掐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再说了,要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们跑你这里来干什么?” “就算是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吧?”李允顿时委顿了不少,黯然道。 “我们怀疑这些人和在我们那边挑事的人是一伙的。”翁锐道。 “那又怎么样?”李允道,摆出了一副说死也不想合作的架势。 “哼,你是在怀疑我们天工门的实力吧?”沌信道。 李允没有吭声,显然他已经默认了这一点,这可能也是他最大的顾虑所在。 子时过后的九重门总坛九重山庄一片寂静,好像连所有的狗都睡了,微微的星光下一眼看去,房屋的影子层层叠叠,虽布局不是特别规整,但数量却不少,屋檐下的条条通道拐七扭八,像迷宫一样,要是有不熟悉的人闯进去,走出来都是一件难事。 就在这时,三条黑影悄悄地出现在九重门山庄一处房屋的屋脊上,接着他们从一处屋顶飘向另外一处,像一道道青烟,不发出半点声响,最后轻轻飘落在一处透着微微灯光的房屋跟前,连各处巡夜的庄丁都没有惊动。 一道黑影缓缓走近房门,轻轻的敲了两下。 “谁?”里面有人轻声问道。 “吭!”门外的人轻声咳了一声,啥话没讲。 静了片刻,门内有人走近屋门,轻轻将门打开,出现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三个黑衣蒙面的人站立在外,先是微微一怔,然后默默地转身朝里面走去,外面的三人也是一怔,随后跟了进去,并把门掩上。 “你们的要求我不是都已经答应了吗,还来干什么?”老人头也没回站在屋里道。 “是吗?”一个黑衣人道,“我倒是有点忘了,想听你再说说。” “莫非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老人道。 “对不对要你说完了才知道。”黑衣人依旧不温不火的道。 “你们是什么人?”老人忽然觉得不对,猛地转过身来,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剑,但被另一个黑衣人给重重的摁住了。 “您说呢?”对面的黑衣人话语依旧温和,并且蒙着的脸上似乎有了笑意。 “你们不是”老人的话忽然停了下来,不再说话。 “我们不是谁?”黑衣人道。 “你们到底是谁?” 老人的语气也忽然缓和了许多,转身慢慢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不再紧张,也不再着急了,人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自己的房前,诺大的庄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可见这些人的能耐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翁锐和沌信解下脸上的黑布,老人看着也是一脸茫然,这两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另一位黑衣人站在他面前,直愣愣地看了他很久才道:“李门主,是我!” “山子?”老人李允惊呼一声站了起来。 “对,是我!”朱山也解下了脸上的黑布。 李允长舒一口气道:“天工门的人?” “是!”朱山道。 “难怪能不惊动任何人就找到我的住处,”李允的脸上大写着不快和尴尬道,“你们来做什么?” “李门主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朱山道。 “生意人唯利是图,各人算各人的帐,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李允这时候表现得非常平静。 “投钱和撤股一样积极,你真会算啊!”朱山不无讥讽地道。 “那也是因为你愿意!”李允道,他本来就没想到朱山会那么痛快的答应他撤股。 “你” 朱山一急,踏上一步直指李允,但马上被翁锐制止了:“山子!” 李允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这人虽说年岁不大,但沉稳干练,气度非凡,见他一句话就拦住了朱山,就道:“这位是?” “他是我们的门主,这位是我们的祭律沌信。”朱山没好气的道。 “原来是翁门主和沌信掌祭驾到,”李允的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道,“恕老朽眼拙,慢待了,请坐,我这就叫人上茶。” “李门主,这深夜就不用麻烦了,”翁锐道,“我们以这种方式来见你,也是为了避人耳目,省些麻烦。” “好,那就请翁门主和二位坐下说话,老朽洗耳恭听。”李允道。 “山子,你去外面周围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翁锐道。 “哼!”朱山鼻子里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李允转身出去。 “看来朱掌司对我成见太深了,呵呵。”李允很尴尬的笑道。 “李门主,您还是叫他山子吧,呵呵,”翁锐轻笑道,“怎么说他也算半个九重门弟子,在这里你是长辈,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朽可不敢高攀,”李允道,“他现在可是天工门的司工,我们这些做点小生意的门派实在算不了什么,那几年的经历不提也罢。” 看来这李允和朱山赌气是小,他实在是不想和天工门靠得太近,话里的意思也是冷冰冰的。 “看来李门主是想和我们彻底划清界限了。”沌信不温不淡的道。 “我知道我这件事做得不好,”李允道,“但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苦衷,还望翁门主和沌信掌祭理解。” “你说的是哪件事?”翁锐道,脸上居然有诧异之色。 “你们不就是为我们退股那件事吗?”李允心道,朱山一进来就为这件事别扭,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那是件小事,不足一提,”翁锐道,“李门主大可不必为此事挂怀。” “那我就想不出还有什么事值得翁门主半夜来老朽这里了。”李允道,眼睛下意识的瞟向了一边。 “你知道我为什么事来的。”翁锐道。 “翁门主说笑了,”李允还是一点都不松口,“除了那件事我想不起来九重门和天工门还有什么关系?” “李门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看来沌信是不想和他绕弯子了,“一进门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这”李允一愣,但立即道,“这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没关系呢?”沌信道。 “说什么不说什么那都是九重门自己的事,”李允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九重门门主也是门主,他也有他的态度,“我知道天工门的实力,但也不该这样来压制我们吧?” “李门主,我想你是误会了,”翁锐道,“天工门没有人想压制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恐怕现在都被捆到一根绳上了,所以我才会特意来一趟和你谈谈。” “什么捆不捆的,我是没看出来,”李允道,“我看我们还是各做各的事,不要再有什么来往的好。” “李门主,我们门主对你客气那是礼节,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沌信不客气的道,“很多事不是你想分就分得清楚的,你这边不是刚退完股吗,人家不是照样可以找上门来叫你出钱出人替人家办事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李允执拗的道。 “你是装听不懂吧,”沌信道,“谁不知道你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时候被人家掐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再说了,要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们跑你这里来干什么?” “就算是也和你们没有关系吧?”李允顿时委顿了不少,黯然道。 “我们怀疑这些人和在我们那边挑事的人是一伙的。”翁锐道。 “那又怎么样?”李允道,摆出了一副说死也不想合作的架势。 “哼,你是在怀疑我们天工门的实力吧?”沌信道。 李允没有吭声,显然他已经默认了这一点,这可能也是他最大的顾虑所在。 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7:密情 “哼哼,我知道李门主的顾虑,”翁锐冷哼一声道,“前一阵子江湖传言的确很多,基本都是针对天工门的,也弄得我们焦头烂额,最主要的还是有位灰衣老者十招就打败了我,这件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并且它确实也是真的。” 翁锐继续道:“其实他们就是想用这件事给江湖在成一种恐慌,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但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依然在追查这事,绝不会就此罢休,天工门延续百年之久,实力不是我一个人能代表了的,我想现在江湖之上能和天工门抗衡的门派应该不多吧?” “天工门的实力我信,”李允道,“但我们小门小派,本就是老老实实做点生意养家糊口的,不想卷进江湖的争斗,我只想九重门不能在我手上败下去,损失点钱财忍忍也就过去了,门内要骂,门外要笑话,那都冲我一个人来吧,我无所谓。” 李允的话说的有点悲壮,看得出他承受了不少压力。 “但现在就算是想破财免灾,恐怕未必也会有人让你如意啊。”沌信道。 “沌信掌祭此话何意?”李允道。 “你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敲诈你们点钱财吗?”沌信道。 “难道他们在我们这里还有别的目的?”李允道。 “我简单给你说一下吧,”沌信道,“自从数月前这伙人出现,在我们天工门杀人惹事,还不断地嫁祸我们、抹黑我们、敲诈我们,弄得我们工部的生意处处受阻,弄的江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就在这个时候,你们这边却受到要挟,不但要出钱,还要替他们做事,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在你们身上,而在我们身上?”李豫的眼睛睁大了。 “这你还真高看九重门了,”沌信道,“在我看来,九重门只是他们很多环节的一个开始,剩下的还会牵扯到哪些门派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有,恐怕还不是一个两个,天工门也只是当下被他们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工具?”在别人看来天工门是这场对垒的前沿,怎么一下子成为别人的工具,这李允一时还难以理解。 “对,用来恐吓别人的工具!”沌信道。 “哦,”李允盘算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犹豫了一下道,“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弄钱?” “要纯粹为了钱这件事倒简单了,”沌信道,“他们现在要的钱不是一点点,以后可能还会更多,关键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要这些钱干什么?不把他们揪出来,这件事就不会彻底解决,大家永远也别想安宁。” “但就算是对方有什么目的,也和我们无关,”李允道,“我们也只是做点小生意,大不了我们不赚钱。” “我看到现在你都还没有明白,”沌信道,“你们已经跳进了人家挖好的一个陷阱里,到时候别说赚钱了,连整个九重门的身家性命赔进去都说不定。” “沌信掌祭的这句话就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李允道,“我们只是帮人采买、运输点东西,只是不赚钱或者还要贴点钱进去而已。” 这李允还是一副算账的商人思维,对所面临的危险一点都不敏感,翁锐不得不亲自给他点拨一下了。 “李门主,他们让你们采买运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翁锐道。 “这个……”李允有点犹豫。 “粮食、盐巴、布匹、铁器、金银等等都有吧?”翁锐道。 “你们怎么知道?”李允道。 “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翁锐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难道不是做生意嘛?”李允道。 “我看你一直呆在这个巴中山区真是糊涂了,”翁锐道,“做生意哪有这么集中的要这多东西,这后面的事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你倒是觉得危言耸听了。” “什么事?”李允也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打仗或者造反!”翁锐道,原来这就是翁锐所说的一定可以让李允配合的理由。 “啊!”李允惊呼一声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如果和这些事有关,那就离他们灭门的时间不远了。 “具体点说这是在犯王法,”翁锐道,“这些东西虽说老百姓也在用,但这么多东西在一起那就成了军用物品,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交易和贩运的。” “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我的呀?”李允喃喃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翁锐道,“到现在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人在哪里,如果朝廷追查下来,你连个推脱的地方都没有!” “嘶!”李允倒吸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千算万算,已经受了极大的委屈和牺牲,但没想到还是掉在这么大的一个坑里。 “现在你不觉得危言耸听了吧?”沌信道。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允终于使用“我们”这个词了。 “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把这伙人挖出来,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翁锐坚决的道。 “但是……”李允还在犹豫。 “你还在犹豫什么?”沌信道。 “唉!”李允叹了口道,“如果我说了,可能等不到朝廷来抓我们,我们就会被人灭掉。” “所以我们才以这种方式来见你,”翁锐道,“我们也不想现在就把九重门置于危险之中,就算这次出去我们也不会对这里发生的事露出一丝一毫。” “但我现在所能告诉你们的也很有限,就怕起不了多大作用。”李允终于松口了。 “我知道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沌信道,“但我们想知道他们要你们做什么?” “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李允道,“用我们的一半的钱资买成东西送到南越的客商那里。” “还有呢?”沌信追问道。 “还有就是后面会有很多钱给我们,让我们继续买东西送过去,”李允稍微停顿一下道,“这部分还会给我们一些利润,虽说不多,但至少不会亏。”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这件事可以做的吧?”沌信道。 “一次交手,我们就倒下一片,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们还能怎么样?”李允无奈的道。 “看来这些人确实布局挺深远的,”翁锐道,“他们自己不用出面,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办,就算败露也有人背锅。” “翁门主,只要能保住我们九重门,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李允看来是真的怕了,道,“前面的事就请代我向朱掌司陪个不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有个事我有点不明白,”沌信道,“从各地往南越,关卡不少,这些东西都很敏感,你们怎么过去?” “这个有人安排,”李允道,“我们只要按约定的时间通过约定的每个关口就没有问题。” “另外我还要了解一下,”沌信道,“每次你们采买多少东西,从那条路走,最后送到哪里,最好能有商号或者人名地点,你看这有没有问题?” “这倒是没有太大问题,”李允道,“但我怎么给你?” “这个你得找个可靠之人来传递消息,我会给你留下联系方式,”沌信道,“对于你这里的人,你不可全信,对方能找到你这里来,没有眼线恐怕也很难做到,你要小心。” “这个自然,”李允这时诚恳的道,“哪这里的事情就仰仗天工门了。” “说这个话就见外了,”翁锐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对,对,一家人!”李允赶紧点头道。 “哼哼,我知道李门主的顾虑,”翁锐冷哼一声道,“前一阵子江湖传言的确很多,基本都是针对天工门的,也弄得我们焦头烂额,最主要的还是有位灰衣老者十招就打败了我,这件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并且它确实也是真的。” 翁锐继续道:“其实他们就是想用这件事给江湖在成一种恐慌,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但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们依然在追查这事,绝不会就此罢休,天工门延续百年之久,实力不是我一个人能代表了的,我想现在江湖之上能和天工门抗衡的门派应该不多吧?” “天工门的实力我信,”李允道,“但我们小门小派,本就是老老实实做点生意养家糊口的,不想卷进江湖的争斗,我只想九重门不能在我手上败下去,损失点钱财忍忍也就过去了,门内要骂,门外要笑话,那都冲我一个人来吧,我无所谓。” 李允的话说的有点悲壮,看得出他承受了不少压力。 “但现在就算是想破财免灾,恐怕未必也会有人让你如意啊。”沌信道。 “沌信掌祭此话何意?”李允道。 “你以为这只是简简单单敲诈你们点钱财吗?”沌信道。 “难道他们在我们这里还有别的目的?”李允道。 “我简单给你说一下吧,”沌信道,“自从数月前这伙人出现,在我们天工门杀人惹事,还不断地嫁祸我们、抹黑我们、敲诈我们,弄得我们工部的生意处处受阻,弄的江湖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就在这个时候,你们这边却受到要挟,不但要出钱,还要替他们做事,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在你们身上,而在我们身上?”李豫的眼睛睁大了。 “这你还真高看九重门了,”沌信道,“在我看来,九重门只是他们很多环节的一个开始,剩下的还会牵扯到哪些门派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有,恐怕还不是一个两个,天工门也只是当下被他们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 “工具?”在别人看来天工门是这场对垒的前沿,怎么一下子成为别人的工具,这李允一时还难以理解。 “对,用来恐吓别人的工具!”沌信道。 “哦,”李允盘算着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犹豫了一下道,“难道他们就是为了弄钱?” “要纯粹为了钱这件事倒简单了,”沌信道,“他们现在要的钱不是一点点,以后可能还会更多,关键是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要这些钱干什么?不把他们揪出来,这件事就不会彻底解决,大家永远也别想安宁。” “但就算是对方有什么目的,也和我们无关,”李允道,“我们也只是做点小生意,大不了我们不赚钱。” “我看到现在你都还没有明白,”沌信道,“你们已经跳进了人家挖好的一个陷阱里,到时候别说赚钱了,连整个九重门的身家性命赔进去都说不定。” “沌信掌祭的这句话就有点危言耸听了吧,”李允道,“我们只是帮人采买、运输点东西,只是不赚钱或者还要贴点钱进去而已。” 这李允还是一副算账的商人思维,对所面临的危险一点都不敏感,翁锐不得不亲自给他点拨一下了。 “李门主,他们让你们采买运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翁锐道。 “这个……”李允有点犹豫。 “粮食、盐巴、布匹、铁器、金银等等都有吧?”翁锐道。 “你们怎么知道?”李允道。 “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翁锐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难道不是做生意嘛?”李允道。 “我看你一直呆在这个巴中山区真是糊涂了,”翁锐道,“做生意哪有这么集中的要这多东西,这后面的事想想都会让人不寒而栗,你倒是觉得危言耸听了。” “什么事?”李允也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打仗或者造反!”翁锐道,原来这就是翁锐所说的一定可以让李允配合的理由。 “啊!”李允惊呼一声顿时瘫坐在椅子上,如果和这些事有关,那就离他们灭门的时间不远了。 “具体点说这是在犯王法,”翁锐道,“这些东西虽说老百姓也在用,但这么多东西在一起那就成了军用物品,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交易和贩运的。” “但这些东西并不是我的呀?”李允喃喃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翁锐道,“到现在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人在哪里,如果朝廷追查下来,你连个推脱的地方都没有!” “嘶!”李允倒吸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千算万算,已经受了极大的委屈和牺牲,但没想到还是掉在这么大的一个坑里。 “现在你不觉得危言耸听了吧?”沌信道。 “哪我们现在怎么办?”李允终于使用“我们”这个词了。 “把你知道的东西告诉我们,把这伙人挖出来,一劳永逸的解决他们!”翁锐坚决的道。 “但是……”李允还在犹豫。 “你还在犹豫什么?”沌信道。 “唉!”李允叹了口道,“如果我说了,可能等不到朝廷来抓我们,我们就会被人灭掉。” “所以我们才以这种方式来见你,”翁锐道,“我们也不想现在就把九重门置于危险之中,就算这次出去我们也不会对这里发生的事露出一丝一毫。” “但我现在所能告诉你们的也很有限,就怕起不了多大作用。”李允终于松口了。 “我知道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沌信道,“但我们想知道他们要你们做什么?” “这个你们已经知道了,”李允道,“用我们的一半的钱资买成东西送到南越的客商那里。” “还有呢?”沌信追问道。 “还有就是后面会有很多钱给我们,让我们继续买东西送过去,”李允稍微停顿一下道,“这部分还会给我们一些利润,虽说不多,但至少不会亏。”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这件事可以做的吧?”沌信道。 “一次交手,我们就倒下一片,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我们还能怎么样?”李允无奈的道。 “看来这些人确实布局挺深远的,”翁锐道,“他们自己不用出面,最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人办,就算败露也有人背锅。” “翁门主,只要能保住我们九重门,您要我们做什么都行,”李允看来是真的怕了,道,“前面的事就请代我向朱掌司陪个不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有个事我有点不明白,”沌信道,“从各地往南越,关卡不少,这些东西都很敏感,你们怎么过去?” “这个有人安排,”李允道,“我们只要按约定的时间通过约定的每个关口就没有问题。” “另外我还要了解一下,”沌信道,“每次你们采买多少东西,从那条路走,最后送到哪里,最好能有商号或者人名地点,你看这有没有问题?” “这倒是没有太大问题,”李允道,“但我怎么给你?” “这个你得找个可靠之人来传递消息,我会给你留下联系方式,”沌信道,“对于你这里的人,你不可全信,对方能找到你这里来,没有眼线恐怕也很难做到,你要小心。” “这个自然,”李允这时诚恳的道,“哪这里的事情就仰仗天工门了。” “说这个话就见外了,”翁锐道,“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对,对,一家人!”李允赶紧点头道。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1:重回桐山镇 就在翁锐巡查各地,探寻灰衣老人极其同伙踪迹的时候,孙庸和妻子龙玉则去了南越,查询儿子孙珏的下落,把女儿孙玥留在了八公山。 把孙玥放在八公山是他们感觉最稳妥的选择,江湖中能够去挑战那两位存在人应该不多,没有了女儿的羁绊,两位年轻人顿时豪情万丈,气盖云天。 可能对每个年轻的父母来说,把儿子弄丢都是一道极深的过不去的坎,哪怕这后面有着多深的背景都没有用,找回儿子的心情比谁都迫切,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孙珏是在箭川被劫走的,但很显然,星枢子和宇枢子他们并不是隐藏在箭川附近,根据大家的分析,这些人应该盘踞在南越之地,哪一路向南就成了孙庸和龙玉的第一选择。 但南越地域相当辽阔,东至闽越,北含五岭,西临夜郎国和滇国,往南更是深入骆越腹地,去哪里找就成了他们特别犯难的地方,尽管觉得南越国国都番禺是个可能的地方,但也需要找到一些线索才行,最后他们还是把目标放在了他们曾经巧妙脱身摆脱跟踪的桐山镇。 桐山镇已经是庾岭的边缘地带,也是大汉靠近南越国的边缘地带,从桐山镇往北就已经属长沙郡管辖,所以这里也算是进入南越地界的一处要道。 一个多月前,孙庸和龙玉拖儿带女在这里被人盯上,费了不少周折才金蝉脱壳,将盯梢的人摆脱,但最终还是在箭川被人追上,并抢走了儿子孙珏,他们的心一直疼到了现在。 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因为他们梳理了各种线索,唯一比较有价值的就是他们知道这里有个驼子铁匠和矮子篾匠,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可能找到获得突破的方向。 就这样,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孙庸和龙玉就再次出现在桐山镇上,脸上虽挂着疲惫,但步伐坚毅,并排而行,目标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大庾客栈,身后的两匹马在石板路上也踩出了响亮的马蹄声,引得众人无不侧目观瞧。 大庾客栈的店家阿禹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你……”阿禹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店家,你这是怎么啦,”孙庸道,“我这才离开了一个多月,你就不认识我们了?” “认…认识的。”但是店家阿禹的嘴还是抖得厉害,边说还边往后退。 “我们就是个住店的,你怎么怕成这样,”龙玉道,“我们上回可是给你留够了钱的。” “不不不,我是说太可怕了。”阿禹终于镇静了一点。 “什么太可怕了?你是说我们吗?”龙玉道。 “我是说你们走了以后的事情。”看来店家阿禹到现在心有余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庸道。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地,我就睡过头了,”阿禹道,“我刚开门,驼子铁匠就来找我……” 店家阿禹由于紧张,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还是把那天的事情说明白了,驼子铁匠找他来搭话,打听他们有没有走,不久矮子篾匠也来了,当听到孙庸他们还没走时就又回去了,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两人又来了,并且非要让他上楼去看看,这一看才发现他们早已经走了。 “嗨,你看这都怪我,”翁锐道,“那天我们临时打算早点走,叫了几声你没有应,觉得可能是你太累了,就把房钱留在了楼上,但他们怎么就这么关心我们呢?” “这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阿禹道,“虽说在一条街上经常见面,他们两个既不住宿也不吃饭,所以很少到我店里来,但那天对你们问这问那,一看到你们走了,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上蹿下跳,急得要死,还说上了你们的当,都把我吓死了。” “这两人确实也挺奇怪的,”孙庸看是轻松的道,“我们只是个路过的客人,又不认识他们,上我们什么当?” “他们是不是和你们有仇啊?”阿禹怯生生的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孙庸道。 “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不见了。”阿禹道。 “什么叫不见了?”这回孙庸也有点急了,他可是专门回来找这两个人的。 “就是不见了,”阿禹道,“那天他们见你们走了,就急急的赶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赶去了哪里?你知道吗?”龙玉也急着问道。 “不知道,”阿禹摇着头道,“我以为他们是去追你们去了,好多天后,这镇子上就有了很多传言……” 阿禹是欲言又止,不停地打量着孙庸和龙玉。 “你不用怕,我们都是好人,”龙玉道,“都有些什么传言?” “他们说…他们说……这都是他们说的,可不是我说的。”阿禹道,看来他真是被吓着了。 孙庸差点被他气乐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们都说什么了?” “他们说驼子和矮子都被你们给杀了!”阿禹道。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杀他们干什么?”孙庸道。 “他们说这两人武功都很好,在这里好几年就是为了等你们,”阿禹道,“他们还说你们更厉害,带着孩子来无影去无踪,这两个人想去追杀你们连他们自己都被杀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庸道,“你看看我们就这么来了,哪有什么来无影去无踪啊,呵呵。” “反正他们都这么说。”阿禹一再的推脱着,生怕这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现在有人住吗?”孙庸道。 “没有,这谁敢去住啊,”阿禹道,“他们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们就没有家人?”龙玉道。 “没有,从来就没有见过,”阿禹道,“他们来这里三四年了,一个打铁,一个编筐编篓子,好不容易收了几个徒弟,这一下子也跑光了。”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吗?”孙庸道。 “这个我可不敢,”阿禹道,“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哪里也没有人,门一推就开。” “他们是哪里人你知道吗?”龙玉道。 “问过,说是深山里的,”阿禹道,“人家不想说,就没有再问。” “你听他们是哪里的口音?”孙庸道。 “这可说不准,”阿禹道,“我们这里山多,过个山头说的话都不一样,他们说的也不是他们本地话,听起来和南边来的商人说的话音有点像。” “你说的是南越国的商人?”孙庸道。 “是的。”阿禹道。 “现在南越那边来的客商多吗?”孙庸道。 “不多,还和以前一样,”阿禹道,“不过近来倒是见到不少汉地客商往南越去的。” “你能肯定?”孙庸道。 “这个当然,”阿禹道,“前些天还有一批人歇过我的店呢。” “哦,那我们先住下吧,”孙庸道,“这回我们只要一间房间,也许要住上几天,你放心,这会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 “呵呵,我这就给您安排。”店家阿禹也赶紧收拾东西,他知道这些人可得伺候好。 就在翁锐巡查各地,探寻灰衣老人极其同伙踪迹的时候,孙庸和妻子龙玉则去了南越,查询儿子孙珏的下落,把女儿孙玥留在了八公山。 把孙玥放在八公山是他们感觉最稳妥的选择,江湖中能够去挑战那两位存在人应该不多,没有了女儿的羁绊,两位年轻人顿时豪情万丈,气盖云天。 可能对每个年轻的父母来说,把儿子弄丢都是一道极深的过不去的坎,哪怕这后面有着多深的背景都没有用,找回儿子的心情比谁都迫切,就算是赔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孙珏是在箭川被劫走的,但很显然,星枢子和宇枢子他们并不是隐藏在箭川附近,根据大家的分析,这些人应该盘踞在南越之地,哪一路向南就成了孙庸和龙玉的第一选择。 但南越地域相当辽阔,东至闽越,北含五岭,西临夜郎国和滇国,往南更是深入骆越腹地,去哪里找就成了他们特别犯难的地方,尽管觉得南越国国都番禺是个可能的地方,但也需要找到一些线索才行,最后他们还是把目标放在了他们曾经巧妙脱身摆脱跟踪的桐山镇。 桐山镇已经是庾岭的边缘地带,也是大汉靠近南越国的边缘地带,从桐山镇往北就已经属长沙郡管辖,所以这里也算是进入南越地界的一处要道。 一个多月前,孙庸和龙玉拖儿带女在这里被人盯上,费了不少周折才金蝉脱壳,将盯梢的人摆脱,但最终还是在箭川被人追上,并抢走了儿子孙珏,他们的心一直疼到了现在。 之所以选择来这里,因为他们梳理了各种线索,唯一比较有价值的就是他们知道这里有个驼子铁匠和矮子篾匠,只要他们还在这里,就可能找到获得突破的方向。 就这样,仅仅隔了一个多月,孙庸和龙玉就再次出现在桐山镇上,脸上虽挂着疲惫,但步伐坚毅,并排而行,目标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大庾客栈,身后的两匹马在石板路上也踩出了响亮的马蹄声,引得众人无不侧目观瞧。 大庾客栈的店家阿禹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你……”阿禹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话来。 “店家,你这是怎么啦,”孙庸道,“我这才离开了一个多月,你就不认识我们了?” “认…认识的。”但是店家阿禹的嘴还是抖得厉害,边说还边往后退。 “我们就是个住店的,你怎么怕成这样,”龙玉道,“我们上回可是给你留够了钱的。” “不不不,我是说太可怕了。”阿禹终于镇静了一点。 “什么太可怕了?你是说我们吗?”龙玉道。 “我是说你们走了以后的事情。”看来店家阿禹到现在心有余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庸道。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地,我就睡过头了,”阿禹道,“我刚开门,驼子铁匠就来找我……” 店家阿禹由于紧张,说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还是把那天的事情说明白了,驼子铁匠找他来搭话,打听他们有没有走,不久矮子篾匠也来了,当听到孙庸他们还没走时就又回去了,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两人又来了,并且非要让他上楼去看看,这一看才发现他们早已经走了。 “嗨,你看这都怪我,”翁锐道,“那天我们临时打算早点走,叫了几声你没有应,觉得可能是你太累了,就把房钱留在了楼上,但他们怎么就这么关心我们呢?” “这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阿禹道,“虽说在一条街上经常见面,他们两个既不住宿也不吃饭,所以很少到我店里来,但那天对你们问这问那,一看到你们走了,他们就跟疯了一样,上蹿下跳,急得要死,还说上了你们的当,都把我吓死了。” “这两人确实也挺奇怪的,”孙庸看是轻松的道,“我们只是个路过的客人,又不认识他们,上我们什么当?” “他们是不是和你们有仇啊?”阿禹怯生生的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问?”孙庸道。 “从那天之后,他们两个人就不见了。”阿禹道。 “什么叫不见了?”这回孙庸也有点急了,他可是专门回来找这两个人的。 “就是不见了,”阿禹道,“那天他们见你们走了,就急急的赶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赶去了哪里?你知道吗?”龙玉也急着问道。 “不知道,”阿禹摇着头道,“我以为他们是去追你们去了,好多天后,这镇子上就有了很多传言……” 阿禹是欲言又止,不停地打量着孙庸和龙玉。 “你不用怕,我们都是好人,”龙玉道,“都有些什么传言?” “他们说…他们说……这都是他们说的,可不是我说的。”阿禹道,看来他真是被吓着了。 孙庸差点被他气乐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们都说什么了?” “他们说驼子和矮子都被你们给杀了!”阿禹道。 “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杀他们干什么?”孙庸道。 “他们说这两人武功都很好,在这里好几年就是为了等你们,”阿禹道,“他们还说你们更厉害,带着孩子来无影去无踪,这两个人想去追杀你们连他们自己都被杀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庸道,“你看看我们就这么来了,哪有什么来无影去无踪啊,呵呵。” “反正他们都这么说。”阿禹一再的推脱着,生怕这和自己扯上关系。 “他们原来住的地方现在有人住吗?”孙庸道。 “没有,这谁敢去住啊,”阿禹道,“他们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们就没有家人?”龙玉道。 “没有,从来就没有见过,”阿禹道,“他们来这里三四年了,一个打铁,一个编筐编篓子,好不容易收了几个徒弟,这一下子也跑光了。” “你能带我们去看看他们住的地方吗?”孙庸道。 “这个我可不敢,”阿禹道,“要去你们自己去,反正哪里也没有人,门一推就开。” “他们是哪里人你知道吗?”龙玉道。 “问过,说是深山里的,”阿禹道,“人家不想说,就没有再问。” “你听他们是哪里的口音?”孙庸道。 “这可说不准,”阿禹道,“我们这里山多,过个山头说的话都不一样,他们说的也不是他们本地话,听起来和南边来的商人说的话音有点像。” “你说的是南越国的商人?”孙庸道。 “是的。”阿禹道。 “现在南越那边来的客商多吗?”孙庸道。 “不多,还和以前一样,”阿禹道,“不过近来倒是见到不少汉地客商往南越去的。” “你能肯定?”孙庸道。 “这个当然,”阿禹道,“前些天还有一批人歇过我的店呢。” “哦,那我们先住下吧,”孙庸道,“这回我们只要一间房间,也许要住上几天,你放心,这会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 “呵呵,我这就给您安排。”店家阿禹也赶紧收拾东西,他知道这些人可得伺候好。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2:玉佩 这驼子铁匠和矮子篾匠的失踪是孙庸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对这两人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他们能够跟踪监视他,说明有可能是可以直接接触到星枢子或者其手下的人,这对孙庸来说至关重要。 但现在这两人没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但不管怎么样,孙庸和龙玉还是到了当时的铁匠铺和篾匠铺,他们一定得去看看。 门虚掩着,人去屋空,东西乱七八糟扔的到处都是,并且已经积了许多灰尘,但曾经翻动过的痕迹却很明显,不知道是他们那些徒弟逃走时找寻财物,还是后来有人专门过来找寻其他的东西,总之他们没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从那两处回到客栈,孙龙二人一筹莫展,谁也不想说话,过了好一会龙玉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阿庸,”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龙玉也像孙庸称呼他阿玉一样叫他阿庸,“你说这两人会到哪里去呢?” “我觉得八成现在那两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孙庸道。 “你说他们被杀掉了?”龙玉道,“为什么?” “可能因为他们知道的东西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孙庸道。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找?”龙玉道。 “谁家孩子丢了父母不会去找?”孙庸道,“何况这牵扯到天枢、天玑两大门派。” “但那也没必要杀掉他们啊,”龙玉道,“让他们逃走也就是了。” “因为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啊。”孙庸道。 “他们能有多大秘密啊,”龙玉道,“难道是怕我们知道他们是星枢子和宇枢子的人?” “这点星枢子他们可能早就明白我们已经知道了,”孙庸道,“但他们又是谁的人?这一点恐怕是他们现在最不想让人知道的。” “你是说翁师兄他们碰到的灰衣老者?”龙玉道。 “虽说现在还都是推测,但这种可能性很大,”孙庸道,“从现在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表现来看,他们后面一定有人,并且是比他们厉害很多的人,除了那个灰衣老者难道还会有其他人?” “唉,我现在就想赶紧找到珏儿,”龙玉叹口气道,“其他的事都和我关系不大。” “要是他们之间真有关系,也不是我们想没关系就会没关系的,”孙庸道,“很多事情都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龙玉道。 “我忽然在想,”孙庸道,“是谁在那里找东西?他在找什么?” “肯定不是那个驼子或者矮子,”龙玉道,“要是他们自己肯定不会乱翻的,他自己直接去拿就可以了。” “对,一定是另外有人在找什么东西?”孙庸的眼皮一翻,“不知他们找到了没有?” “你是说我们再去找找看?”龙玉的眼里闪出一道亮光。 “对,再去找找!”孙庸坚定的道。 孙庸和龙玉再次来到篾匠铺里,对每一个细小的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仔细查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又来到铁匠铺,经过一番细致查找,最后孙庸在里屋的一个角落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夹壁,竟在里面找到一直铁匣,铁匣里面有一只鹰形的玉佩。 孙庸见过很多玉器,这块玉算不上很好的质地,但这个鹰形却雕刻的刚劲有力,很见功夫,但就算如此,这个东西也应该值不了多少钱。 “啥东西?”龙玉过来问道。 “一只玉佩。”孙庸道。 “很值钱吗?”龙玉道。 “不值钱!” 孙庸随口道,但随即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把一个不值钱的东西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那说明它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说不定篾匠那里也有一只。 他们将玉佩随身藏好,将铁匣重新放入夹壁,并恢复原状,立即离开铁匠铺,再次进了篾匠铺。 这次他们搜寻得更为仔细,几乎每面墙、每块砖都被他们敲过了,最后还是失望的回到了客栈。 在随后的两天里,孙庸和龙玉一直待在桐山镇,他们几乎踏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几乎看遍了这里的每个人,但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他们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时,在客栈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伙人,一伙往来于南越和大汉之间的商人。 这伙人有五六个之多,高矮胖瘦都有,服饰装扮也各有不同,一看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但在一起却显得很熟,却颇有几分江湖人的豪爽,面带风尘,也不影响他们推杯换盏,把一个不大的客栈弄得闹哄哄的。 孙庸和龙玉相视一笑,这种场面在这个小镇上可不多见,或许这些人口中也能听到一些消息也说不定,随之在一个角落了找张小桌坐下,吩咐店家弄几个小菜两壶小酒慢慢吃着。 “老齐,你这回算是赚得不错吧,哈哈。”一位胖子道。 “嗨,赚什么赚,就是些辛苦钱,”被叫作老齐的人道,“和九重门的人比起来,我们这都不叫生意。” “是啊,这也怪了,”另外一位瘦瘦的中年人道,“这九重门以往也很少做这南越的生意,这回怎么一下子就做起来了,还都是大手笔,驴驮马载的,看看都让人羡慕。” “这个我看你还是别羡慕了,”一位一脸大胡子的人道,“他们的生意你可做不了。” “既是生意有什么做不了的?”胖子道。 “这里面可有些门道,不是我们所能够得着的。”大胡子道。 “我说大胡子,你卖什么关子啊,”胖子急道,“他们有什么门道也给我们说说看啊!” “那你可知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大胡子道。 “南北干货、日用百杂、兽皮药材,大家不都是在做这些吗?”胖子道。 “如果给这些里面加上铁器你敢做吗?”老齐道。 “那可是禁品啊,抓住要被杀头的!”中年瘦子惊道。 “人家做的可不止这些,”老齐道,“布匹啊、盐巴啊等等,交货的时候看得我直流口水,这可都是几倍挣钱的东西啊。” “难道他们不怕被查被抓?”中年瘦子道,“听说横浦关那边查得可严了。” “抓?抓谁啊?”大胡子道,“人家在关口可是有人的,现在的官府边关也就这样,有钱啥都好使。” “嗨,还是人家这些大门派厉害,什么关子都能打通。”胖子遗憾道。 “这恐怕也不是有钱那么简单,”老齐道,“九重门的生意虽说做得好,但他们胆子也小,这次能做这些生意,听说南越那边也是有人出面打点的。” “是南越国的小朝廷吗?”胖子道。 “应该不是,”老齐道,“这种禁物朝廷出面很容易留下把柄,听说是有很厉害的江湖人物出面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我们能不能也托托关系?”胖子道。 “我看这就算了吧,我也就是在生意伙伴那里听了这么几句,这生意我们做不了,”老齐显然是不想多说,“我这话哪儿说哪儿了,要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外边谁也别讲这事。” “对对,”大胡子赶紧附和道,“不说了,赶快吃饭。” 这驼子铁匠和矮子篾匠的失踪是孙庸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对这两人抱有很大的希望,因为他们能够跟踪监视他,说明有可能是可以直接接触到星枢子或者其手下的人,这对孙庸来说至关重要。 但现在这两人没了,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但不管怎么样,孙庸和龙玉还是到了当时的铁匠铺和篾匠铺,他们一定得去看看。 门虚掩着,人去屋空,东西乱七八糟扔的到处都是,并且已经积了许多灰尘,但曾经翻动过的痕迹却很明显,不知道是他们那些徒弟逃走时找寻财物,还是后来有人专门过来找寻其他的东西,总之他们没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从那两处回到客栈,孙龙二人一筹莫展,谁也不想说话,过了好一会龙玉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阿庸,”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龙玉也像孙庸称呼他阿玉一样叫他阿庸,“你说这两人会到哪里去呢?” “我觉得八成现在那两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孙庸道。 “你说他们被杀掉了?”龙玉道,“为什么?” “可能因为他们知道的东西会成为我们的突破口。”孙庸道。 “他们知道我们会来找?”龙玉道。 “谁家孩子丢了父母不会去找?”孙庸道,“何况这牵扯到天枢、天玑两大门派。” “但那也没必要杀掉他们啊,”龙玉道,“让他们逃走也就是了。” “因为死人才不会说出秘密啊。”孙庸道。 “他们能有多大秘密啊,”龙玉道,“难道是怕我们知道他们是星枢子和宇枢子的人?” “这点星枢子他们可能早就明白我们已经知道了,”孙庸道,“但他们又是谁的人?这一点恐怕是他们现在最不想让人知道的。” “你是说翁师兄他们碰到的灰衣老者?”龙玉道。 “虽说现在还都是推测,但这种可能性很大,”孙庸道,“从现在星枢子和宇枢子的表现来看,他们后面一定有人,并且是比他们厉害很多的人,除了那个灰衣老者难道还会有其他人?” “唉,我现在就想赶紧找到珏儿,”龙玉叹口气道,“其他的事都和我关系不大。” “要是他们之间真有关系,也不是我们想没关系就会没关系的,”孙庸道,“很多事情都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很可能会牵一发而动全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龙玉道。 “我忽然在想,”孙庸道,“是谁在那里找东西?他在找什么?” “肯定不是那个驼子或者矮子,”龙玉道,“要是他们自己肯定不会乱翻的,他自己直接去拿就可以了。” “对,一定是另外有人在找什么东西?”孙庸的眼皮一翻,“不知他们找到了没有?” “你是说我们再去找找看?”龙玉的眼里闪出一道亮光。 “对,再去找找!”孙庸坚定的道。 孙庸和龙玉再次来到篾匠铺里,对每一个细小的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都仔细查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又来到铁匠铺,经过一番细致查找,最后孙庸在里屋的一个角落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夹壁,竟在里面找到一直铁匣,铁匣里面有一只鹰形的玉佩。 孙庸见过很多玉器,这块玉算不上很好的质地,但这个鹰形却雕刻的刚劲有力,很见功夫,但就算如此,这个东西也应该值不了多少钱。 “啥东西?”龙玉过来问道。 “一只玉佩。”孙庸道。 “很值钱吗?”龙玉道。 “不值钱!” 孙庸随口道,但随即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把一个不值钱的东西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那说明它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说不定篾匠那里也有一只。 他们将玉佩随身藏好,将铁匣重新放入夹壁,并恢复原状,立即离开铁匠铺,再次进了篾匠铺。 这次他们搜寻得更为仔细,几乎每面墙、每块砖都被他们敲过了,最后还是失望的回到了客栈。 在随后的两天里,孙庸和龙玉一直待在桐山镇,他们几乎踏遍了这里的每个角落,几乎看遍了这里的每个人,但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就在他们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时,在客栈却意外的碰到了一伙人,一伙往来于南越和大汉之间的商人。 这伙人有五六个之多,高矮胖瘦都有,服饰装扮也各有不同,一看就不是一个地方的,但在一起却显得很熟,却颇有几分江湖人的豪爽,面带风尘,也不影响他们推杯换盏,把一个不大的客栈弄得闹哄哄的。 孙庸和龙玉相视一笑,这种场面在这个小镇上可不多见,或许这些人口中也能听到一些消息也说不定,随之在一个角落了找张小桌坐下,吩咐店家弄几个小菜两壶小酒慢慢吃着。 “老齐,你这回算是赚得不错吧,哈哈。”一位胖子道。 “嗨,赚什么赚,就是些辛苦钱,”被叫作老齐的人道,“和九重门的人比起来,我们这都不叫生意。” “是啊,这也怪了,”另外一位瘦瘦的中年人道,“这九重门以往也很少做这南越的生意,这回怎么一下子就做起来了,还都是大手笔,驴驮马载的,看看都让人羡慕。” “这个我看你还是别羡慕了,”一位一脸大胡子的人道,“他们的生意你可做不了。” “既是生意有什么做不了的?”胖子道。 “这里面可有些门道,不是我们所能够得着的。”大胡子道。 “我说大胡子,你卖什么关子啊,”胖子急道,“他们有什么门道也给我们说说看啊!” “那你可知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大胡子道。 “南北干货、日用百杂、兽皮药材,大家不都是在做这些吗?”胖子道。 “如果给这些里面加上铁器你敢做吗?”老齐道。 “那可是禁品啊,抓住要被杀头的!”中年瘦子惊道。 “人家做的可不止这些,”老齐道,“布匹啊、盐巴啊等等,交货的时候看得我直流口水,这可都是几倍挣钱的东西啊。” “难道他们不怕被查被抓?”中年瘦子道,“听说横浦关那边查得可严了。” “抓?抓谁啊?”大胡子道,“人家在关口可是有人的,现在的官府边关也就这样,有钱啥都好使。” “嗨,还是人家这些大门派厉害,什么关子都能打通。”胖子遗憾道。 “这恐怕也不是有钱那么简单,”老齐道,“九重门的生意虽说做得好,但他们胆子也小,这次能做这些生意,听说南越那边也是有人出面打点的。” “是南越国的小朝廷吗?”胖子道。 “应该不是,”老齐道,“这种禁物朝廷出面很容易留下把柄,听说是有很厉害的江湖人物出面的。” “你这都听谁说的?我们能不能也托托关系?”胖子道。 “我看这就算了吧,我也就是在生意伙伴那里听了这么几句,这生意我们做不了,”老齐显然是不想多说,“我这话哪儿说哪儿了,要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外边谁也别讲这事。” “对对,”大胡子赶紧附和道,“不说了,赶快吃饭。”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3:神秘人 吃过饭的孙庸和龙玉早早上楼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辞别店家阿禹,赶往横浦关去了。 孙庸早就知道,这南越国由赵佗所建,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大汗的附属国,要接受朝廷册封、每年纳贡的,但这里天高皇帝远,朝廷对这里一直不是很放心,所以在往来贸易上限制特别多,特别是可以用来制造兵器的铁器或生铁控制极严,现在竟然有人偷偷运送这些东西,要是只是做做生意挣些钱也就罢了,现在竟有江湖人参与其中,而且就在他们关注的南越,这不能不让他们多了个心眼。 横浦关地方不大,连桐山镇都比不了,但这地方地势险要,是庾岭一带通往南越之地的必经之路,也是大汉长沙郡和南越国的界关,辰初开关,申末闭关,关门一闭,百十户人家,加上校尉府及官兵驻地,总体还是比较拥挤,但这样一来倒显得热闹许多。 孙庸和龙玉到达横浦关已经是日中时分,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做什么,也拿不定主意是该走还是该停,就在校尉府对面的一家饭馆停下,想先吃了饭再说。 但他们刚坐下,一位刚吃完饭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装扮儒雅,手里还有一把剑,人已过去,孙庸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再次扭头瞥了一眼,那人腰上赫然挂着一只鹰形玉佩,和他们在铁匠屋里找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龙玉还在招呼小二点菜,但孙庸轻轻一拉她,龙玉会意两人随即尾随跟了出去。 这时候小小一条街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主要是来往的客商打尖吃饭,街两边也是堆满了各式货物,各式牲口也在路边嚼着草料,就算你这时候在街上东张西望一点也不显眼。 “这人怎么啦?”龙玉悄声问道。 “他身上有块玉佩?”孙庸道。 “啊?”龙玉马上知道那是一块什么样的玉佩,惊得嘴都微微张开。 前面的人走得并不是很快,也是东瞧瞧西看看,好像还特别对路边的货物感兴趣,一边走动,身上的玉佩一边晃动,看起来很是漂亮潇洒。 那个人没走多久,就看到路边一个店里闪出一个人来,走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玉佩,伸手将他请进了刚才出来的那个店里。 孙庸和龙玉没有停,继续往前走,路过那家店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在里面,走出百十步,才回过头来继续关注着那家店。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带玉佩的人出来了,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把剑,腰上挂着一只玉佩,继续晃晃悠悠朝关口走去。 没过多久,店里的那个人也出来了,开始吆喝招呼商队起步,他这一吆喝,一下子就惊动了小半条街道,各人收拾着东西,吆喝着牲口,归拢在一起,呼啦啦一大队慢慢涌向关口。 孙庸和龙玉有意无意的远远跟着带玉佩的人,到了关口跟前,有位军官走上前来,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玉佩,似乎有盘查之意,不知说了什么,戴玉佩的人从袖里掏出一张锦帛递给军官,军官展开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随后两人就退到了一边。 随着后面商队的抵近,军官一招手,上来了不少军士,开始对牲口身上的货物进行检查,但明显的都只是做做样子,就让这些商队出关而去。 本来孙庸以为那些商人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关口还真有人在打点通关,还是一个佩戴了和他在铁匠铺找到的几乎一样玉佩的人,难道说这个人、这货物都和星枢子以及他背后的人有关? 有了这份心思,孙庸对带玉佩的人就格外关注起来。 商队慢慢出关,那个和他见过面的商人走在最后,还冲他和那位军官微微点头表是感谢,最后也消失在关卡之外,意外的是,带玉佩的人并没有跟商队一起走,而是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似乎这些商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孙庸似乎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去跟踪商队还是带玉佩的人,商队目标很大,很容易跟,或许还能有更多收获,但这个戴玉佩的人却直接和抓走儿子的人有关,犹豫一下,他们还是跟上了带玉佩的人。 这个人在关城之内还是走的不忙不乱,但出了关城,行动就迅速起来,没走多久,就叉出官道,消失在一边的山间小路之上。 以孙庸和龙玉现在的功力,跟踪这么一个人难度不是很大,就算是百步以内也很难让他察觉任何动静,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之上,看着戴玉佩的人进了一家普通的人家。 这让孙庸和龙玉有点失望,他们本来还想借此能不能找到星枢子他们的老巢,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既然来了,见个面还是很必要的,他们两人缓步上前,轻轻敲开了带玉佩的人走进的那家院门。 “你们是谁?”开门的是一位妇人,眼里有些惶恐,孙庸两人都背着包袱带着剑,这种情形估计他见得不是太多。 “大嫂,我们是外乡路过此处之人,想在你这里讨口水喝。”孙庸道。 “哦,是这样啊,”妇人道,“那你们进来吧。” 孙庸和龙玉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 “是两位外乡的客人,要口水喝。”妇人道。 “哦……” 男子答应着走出屋来,身上的玉佩已经没有了,一看见孙庸和龙玉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进屋抽出一把刀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一声没把孙庸他们吓着,倒是把妇人和屋里的孩子吓着了,妇人惊恐的躲进屋内,迅速把孩子的哭声给压了下去。 “我说这位大哥,”孙庸道,“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我在关口见过你们,”男子道,“为什么要跟踪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人,”孙庸道,“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不要吓着大嫂和孩子。” “什么自己人,我又不认识你们?”男子道。 “那这个你该认识吧?”孙庸说着拿出了怀里的玉佩。 “我不认识,你们想干什么?”男子断然道,但明显还是多看了那只玉佩几眼。 “你这就说笑了吧,”孙庸道,“我们就是跟着你的玉佩来的,我们只是要急着找个人,这才不得已跟你到了这里。” “这……” 显然那只玉佩代表了一种身份,男子也一下子犹豫了,随后一指后面的一间屋子:“请随我来。” 孙庸和龙玉相互看了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子道。 “我想这就不必问了吧,”孙庸道,“我们是只认信物不认人,就连你我们也不会问你是谁。” 秘密的组织总归有些秘密的套路,孙庸也是要赌一把,不行再用别的手段。 “行,我不问你,”男人子道,“哪你们想找什么人?” “天枢门的星枢子前辈。”孙庸道,他的眼睛看着那位男子,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星枢子他一定知道。 “你们认识他?”男子道。 “不认识!”孙庸道。 “既然不认识,你们找他做什么?”男子道。 “这你有越界了,”孙庸道,“找他自然有急事,但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这是规矩。” “好,我不打听,”男子道,“但这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话虽不错,但耽误了上边的大事,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了?”孙庸的话也深沉起来。 “哪……”男子犹豫了一下道,“既如此,路途遥远,我带你们去吧。” “那就谢谢这位大哥了。”孙庸道。 “不用,”男子道,“我去跟家里交代一下,过一会我们就走。” “请便。”孙庸道。 就在男子出门路过龙玉身边的时候,龙玉身子一晃,直接朝男子倒了下去,男子下意识的一扶龙玉,龙玉也是抓住男子的衣服晃了两晃这才站稳。 “你怎么了?”男子问道。 “我没事,”龙玉皱着眉头道,“我可能是太久没看喝水了,有点晕。” “好,我这就给你们弄点水来。”说完那就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孙庸觉得有点奇怪,关切的问。 “没事,我喝口水就好。”龙玉道。 过了一会,男子拿过一大瓢水来,转身走了出去,龙玉一只小拇指探入水中片刻,冲孙庸一点头,这才端起来喝了几口,然后把水递给了孙庸,看来孙庸也是渴了,几口下去就快见底了,不好意思笑笑,又将水瓢递了回来。 “你喝吧,我够了。”龙玉笑笑道。 没过多久,男子收拾好他的兵器背包过来道:“我们走吧。” 孙庸和龙玉点点头,啥话也没说就跟了出来,可直到他们走出院门,也没再见男子家的夫人和孩子出来。 吃过饭的孙庸和龙玉早早上楼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辞别店家阿禹,赶往横浦关去了。 孙庸早就知道,这南越国由赵佗所建,数十年来一直都是大汗的附属国,要接受朝廷册封、每年纳贡的,但这里天高皇帝远,朝廷对这里一直不是很放心,所以在往来贸易上限制特别多,特别是可以用来制造兵器的铁器或生铁控制极严,现在竟然有人偷偷运送这些东西,要是只是做做生意挣些钱也就罢了,现在竟有江湖人参与其中,而且就在他们关注的南越,这不能不让他们多了个心眼。 横浦关地方不大,连桐山镇都比不了,但这地方地势险要,是庾岭一带通往南越之地的必经之路,也是大汉长沙郡和南越国的界关,辰初开关,申末闭关,关门一闭,百十户人家,加上校尉府及官兵驻地,总体还是比较拥挤,但这样一来倒显得热闹许多。 孙庸和龙玉到达横浦关已经是日中时分,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做什么,也拿不定主意是该走还是该停,就在校尉府对面的一家饭馆停下,想先吃了饭再说。 但他们刚坐下,一位刚吃完饭的男子从他们身边走过,装扮儒雅,手里还有一把剑,人已过去,孙庸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再次扭头瞥了一眼,那人腰上赫然挂着一只鹰形玉佩,和他们在铁匠屋里找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龙玉还在招呼小二点菜,但孙庸轻轻一拉她,龙玉会意两人随即尾随跟了出去。 这时候小小一条街上的人还是比较多的,主要是来往的客商打尖吃饭,街两边也是堆满了各式货物,各式牲口也在路边嚼着草料,就算你这时候在街上东张西望一点也不显眼。 “这人怎么啦?”龙玉悄声问道。 “他身上有块玉佩?”孙庸道。 “啊?”龙玉马上知道那是一块什么样的玉佩,惊得嘴都微微张开。 前面的人走得并不是很快,也是东瞧瞧西看看,好像还特别对路边的货物感兴趣,一边走动,身上的玉佩一边晃动,看起来很是漂亮潇洒。 那个人没走多久,就看到路边一个店里闪出一个人来,走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玉佩,伸手将他请进了刚才出来的那个店里。 孙庸和龙玉没有停,继续往前走,路过那家店的时候却没有看到那两个人在里面,走出百十步,才回过头来继续关注着那家店。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带玉佩的人出来了,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把剑,腰上挂着一只玉佩,继续晃晃悠悠朝关口走去。 没过多久,店里的那个人也出来了,开始吆喝招呼商队起步,他这一吆喝,一下子就惊动了小半条街道,各人收拾着东西,吆喝着牲口,归拢在一起,呼啦啦一大队慢慢涌向关口。 孙庸和龙玉有意无意的远远跟着带玉佩的人,到了关口跟前,有位军官走上前来,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玉佩,似乎有盘查之意,不知说了什么,戴玉佩的人从袖里掏出一张锦帛递给军官,军官展开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随后两人就退到了一边。 随着后面商队的抵近,军官一招手,上来了不少军士,开始对牲口身上的货物进行检查,但明显的都只是做做样子,就让这些商队出关而去。 本来孙庸以为那些商人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关口还真有人在打点通关,还是一个佩戴了和他在铁匠铺找到的几乎一样玉佩的人,难道说这个人、这货物都和星枢子以及他背后的人有关? 有了这份心思,孙庸对带玉佩的人就格外关注起来。 商队慢慢出关,那个和他见过面的商人走在最后,还冲他和那位军官微微点头表是感谢,最后也消失在关卡之外,意外的是,带玉佩的人并没有跟商队一起走,而是转身去了相反的方向,似乎这些商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孙庸似乎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去跟踪商队还是带玉佩的人,商队目标很大,很容易跟,或许还能有更多收获,但这个戴玉佩的人却直接和抓走儿子的人有关,犹豫一下,他们还是跟上了带玉佩的人。 这个人在关城之内还是走的不忙不乱,但出了关城,行动就迅速起来,没走多久,就叉出官道,消失在一边的山间小路之上。 以孙庸和龙玉现在的功力,跟踪这么一个人难度不是很大,就算是百步以内也很难让他察觉任何动静,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最终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之上,看着戴玉佩的人进了一家普通的人家。 这让孙庸和龙玉有点失望,他们本来还想借此能不能找到星枢子他们的老巢,现在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既然来了,见个面还是很必要的,他们两人缓步上前,轻轻敲开了带玉佩的人走进的那家院门。 “你们是谁?”开门的是一位妇人,眼里有些惶恐,孙庸两人都背着包袱带着剑,这种情形估计他见得不是太多。 “大嫂,我们是外乡路过此处之人,想在你这里讨口水喝。”孙庸道。 “哦,是这样啊,”妇人道,“那你们进来吧。” 孙庸和龙玉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 “是两位外乡的客人,要口水喝。”妇人道。 “哦……” 男子答应着走出屋来,身上的玉佩已经没有了,一看见孙庸和龙玉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进屋抽出一把刀来,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这一声没把孙庸他们吓着,倒是把妇人和屋里的孩子吓着了,妇人惊恐的躲进屋内,迅速把孩子的哭声给压了下去。 “我说这位大哥,”孙庸道,“你别紧张,我们不是坏人?” “我在关口见过你们,”男子道,“为什么要跟踪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人,”孙庸道,“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不要吓着大嫂和孩子。” “什么自己人,我又不认识你们?”男子道。 “那这个你该认识吧?”孙庸说着拿出了怀里的玉佩。 “我不认识,你们想干什么?”男子断然道,但明显还是多看了那只玉佩几眼。 “你这就说笑了吧,”孙庸道,“我们就是跟着你的玉佩来的,我们只是要急着找个人,这才不得已跟你到了这里。” “这……” 显然那只玉佩代表了一种身份,男子也一下子犹豫了,随后一指后面的一间屋子:“请随我来。” 孙庸和龙玉相互看了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子道。 “我想这就不必问了吧,”孙庸道,“我们是只认信物不认人,就连你我们也不会问你是谁。” 秘密的组织总归有些秘密的套路,孙庸也是要赌一把,不行再用别的手段。 “行,我不问你,”男人子道,“哪你们想找什么人?” “天枢门的星枢子前辈。”孙庸道,他的眼睛看着那位男子,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星枢子他一定知道。 “你们认识他?”男子道。 “不认识!”孙庸道。 “既然不认识,你们找他做什么?”男子道。 “这你有越界了,”孙庸道,“找他自然有急事,但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这是规矩。” “好,我不打听,”男子道,“但这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话虽不错,但耽误了上边的大事,我就不知道有没有关系了?”孙庸的话也深沉起来。 “哪……”男子犹豫了一下道,“既如此,路途遥远,我带你们去吧。” “那就谢谢这位大哥了。”孙庸道。 “不用,”男子道,“我去跟家里交代一下,过一会我们就走。” “请便。”孙庸道。 就在男子出门路过龙玉身边的时候,龙玉身子一晃,直接朝男子倒了下去,男子下意识的一扶龙玉,龙玉也是抓住男子的衣服晃了两晃这才站稳。 “你怎么了?”男子问道。 “我没事,”龙玉皱着眉头道,“我可能是太久没看喝水了,有点晕。” “好,我这就给你们弄点水来。”说完那就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孙庸觉得有点奇怪,关切的问。 “没事,我喝口水就好。”龙玉道。 过了一会,男子拿过一大瓢水来,转身走了出去,龙玉一只小拇指探入水中片刻,冲孙庸一点头,这才端起来喝了几口,然后把水递给了孙庸,看来孙庸也是渴了,几口下去就快见底了,不好意思笑笑,又将水瓢递了回来。 “你喝吧,我够了。”龙玉笑笑道。 没过多久,男子收拾好他的兵器背包过来道:“我们走吧。” 孙庸和龙玉点点头,啥话也没说就跟了出来,可直到他们走出院门,也没再见男子家的夫人和孩子出来。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4:追踪 出了小镇,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峡谷中的小路被山影树木一遮,就像天黑了一样,好在这几人都有功夫在身,行进速度还是很快。 这一路明显是各有各的心思,男子前面走,孙龙两人后面紧跟,谁也没有说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翻过了两座山梁,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就算跟得很近,也只能看见前面的一道黑影。 “稍微休息一下吧。”男子忽然停下来道。 “怎么了?”孙庸问道。 “我去解个手。”男子道。 “你……”孙庸刚想说这么黑的天你就在旁边解决吧,但一看龙玉就在身边立即改口道,“哪你去吧。” 男子走向一边的树后,走出几步还轻声咳嗽了一声,表示他的存在,孙庸和龙玉这会正好可以喘口气。 但片刻之后,孙庸就觉得出了问题,那边树后忽然没了动静。 “喂,你好了没有?”孙庸道。 树后除了微微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好,这家伙跑了!” 孙庸惊呼一声,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人在空中已经抽剑在手,龙玉也立即跟了进去,两人追了好一阵子,但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啥都看不清楚,也没有任何动静。 “嘿!都怪我,”孙庸气得一跺脚,“怎么让他给跑了呢?” “我看应该是朝这边去了,我们继续追。”龙玉说了一声,还暗暗地拽了拽孙庸的衣服,孙庸会意,啥也没说,跟着龙玉追了下去。 这一追就是一两里地,龙这才停了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孙庸轻声道。 “这家伙没走,就在附近藏着。”龙玉轻声回到道。 “你怎么知道?”孙庸道。 “你以为我真渴得要晕过去啊,呵呵。”龙玉轻声笑道。 “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孙庸道。 “我的‘追魂香’还从来没用过呢,今天正好试试。”龙玉道。 “这是你配的毒药?”孙庸知道自从龙玉晓得朱玉的毒功很厉害之后,她自己在这方面又下了很多功夫,有点较劲的意思,但到底弄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是,”龙玉道,“这是我专门配置用来跟踪的药,有时候也可以用这种东西来防止自己迷路。” “这么说你这药有气味?我怎么闻不到?”孙庸道。 “要是人人都闻得到那这个还怎么用?呵呵。”龙玉笑道。 “你还真厉害,”孙庸道,“你怎么知道这家伙要跑?” “他不告诉我们在哪里,而非得要带我们去,答应的还那么快,我就觉得这其中有诈。”龙玉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太容易了,”孙庸道,“看来这家伙已经怀疑我们了。” “对,”龙玉道,“既然这个组织如此神秘,我们就凭一只玉佩贸然去找他就能相信我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他带我们出来就是个障眼法,难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的老婆孩子?”孙庸道。 “很有可能,”龙玉道,“他可能觉得不是我们两的对手,所以先把我们引开好让他的老婆孩子逃走,然后再想法脱身。” “这么说他的家人已经逃走了,他自己也不会再回那里去了?”孙庸道。 “我想是这样,”龙玉道,“那地方对他已经不安全了,但这家伙摆脱我们后会去哪里呢?” “我想无非是两个方向,”孙庸道,“一是去和他老婆约定的地方会合,另外就是去某个地方报信。” “也就是说,只要他是去报信,也能把我们引到我们想去的地方。”龙玉道。 “就算他去和他老婆相会,我这回也能让他说出我们想去的地方。”孙庸已经有点恶狠狠得了,平时他总是觉得自己心太软。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小心他走远了。”龙玉道。 “这个倒不打紧,”孙庸道,“按一般人的想法,他是要静静地呆上一阵子,等我们确实走远了才敢动,我们最好现在不要惊动他。”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离他太远,我们得赶快回去。”龙玉道。 “那我怎么才能闻到那个气味?”孙庸道。 龙玉从身上拿出一只小瓷瓶,在手指上沾了一点药涂在了孙庸的鼻子 “这个也没啥呀?”孙庸吸了两下鼻子道。 “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快走!” 龙玉说完,拉着孙庸悄声从原路反了回去,这会他们走得很轻,就算是十步之外也很难发现他们。 他们正在行进之间,孙庸忽然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再往前走,这个臭味似乎又浓了一些。 “好臭!”孙庸轻声道。 龙玉迅速回身做了个息声的动作,并指了指耳朵,让孙庸听听周围的动静,孙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瞬时安静下来,全身的劲力渐渐集中在耳朵之上,慢慢铺排开来,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冲着龙玉摇了摇头。 龙玉这时候没在犹豫,一个纵身就朝气味最浓的地方扑去,等他们到了那里,看到的只是一片被压倒的杂草。 龙玉一抽鼻子,朝刚才的小路方向一努嘴,两人立即追了下去,等到了小路之上,却发现这家伙并没有回去,而是沿他们刚才走的路继续走了下去。 有了龙玉的追魂香,跟踪这家伙就变得不是很难,也不需要跟得很近,只是到了岔路处辨别一下他的去向就行,根据龙玉对气味浓度的判断,甚至可以知道这个男子从这里过去了多长时间。 这一晚上那家伙几乎一直没停,按孙庸的判断,似乎在朝西南方向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在一处树丛后面睡了一会,孙庸他们也抓紧在附近休息,没有惊动他。 随着天亮,那男子似乎更加机警,走走停停,随时都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孙庸他们只好将跟踪的距离放得更远一些,半炷香功夫两三里地的距离,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只要是气味还在就行。 这样断断续续地跟着,所到的地方人家也越来越多,道路也越来越宽敞,到最后孙庸他们怕的不是跟丢,而是怕跟醒,随时关注他的动向,特别注意控制和他的距离,要这家伙一怕就不去找他的上线他们岂不就白跟了。 到了申末时分,这家伙居然在路边的树下坐下,拿出干粮水袋,慢慢的喝着嚼着,眼睛也不停的到处乱瞅,打量着偶尔经过的行人,孙庸他们一不小心差点撞了上去,赶紧隐秘到一边,等待这家伙进一步的行动。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天完全黑了,这家伙才蹑手蹑脚的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就消失在一条小路上。 顺着这条小路,也就半个多时辰是间,孙庸他们到了一处庄园。 这处庄园离附近的人家有一段距离,周围被一圈高高矮矮的树木笼罩,远处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近看起来建筑很具南越特色,规模也是不小,里面的房屋层层叠叠,住个百十人应该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所跟踪气味延伸的方向正是这座庄园的大门,而且这个时候,大门已经紧闭,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声息。 既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孙庸和龙玉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先慢慢靠近大门,借着微微的星光,可以看到大门上的一块横匾,上书“瑶枢山庄”四个大字,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值守的迹象。 随后孙庸一招手,两人悄悄地绕了庄园一周,勘察周围地形,同时仔细体察庄园内的动静,最后才靠近一处高墙,一个纵身高高跃起,飘过高墙悄然无声的落入园内。 出了小镇,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峡谷中的小路被山影树木一遮,就像天黑了一样,好在这几人都有功夫在身,行进速度还是很快。 这一路明显是各有各的心思,男子前面走,孙龙两人后面紧跟,谁也没有说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翻过了两座山梁,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就算跟得很近,也只能看见前面的一道黑影。 “稍微休息一下吧。”男子忽然停下来道。 “怎么了?”孙庸问道。 “我去解个手。”男子道。 “你……”孙庸刚想说这么黑的天你就在旁边解决吧,但一看龙玉就在身边立即改口道,“哪你去吧。” 男子走向一边的树后,走出几步还轻声咳嗽了一声,表示他的存在,孙庸和龙玉这会正好可以喘口气。 但片刻之后,孙庸就觉得出了问题,那边树后忽然没了动静。 “喂,你好了没有?”孙庸道。 树后除了微微的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不好,这家伙跑了!” 孙庸惊呼一声,一个纵身就跳了过去,人在空中已经抽剑在手,龙玉也立即跟了进去,两人追了好一阵子,但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啥都看不清楚,也没有任何动静。 “嘿!都怪我,”孙庸气得一跺脚,“怎么让他给跑了呢?” “我看应该是朝这边去了,我们继续追。”龙玉说了一声,还暗暗地拽了拽孙庸的衣服,孙庸会意,啥也没说,跟着龙玉追了下去。 这一追就是一两里地,龙这才停了下来。 “你这什么意思?”孙庸轻声道。 “这家伙没走,就在附近藏着。”龙玉轻声回到道。 “你怎么知道?”孙庸道。 “你以为我真渴得要晕过去啊,呵呵。”龙玉轻声笑道。 “你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孙庸道。 “我的‘追魂香’还从来没用过呢,今天正好试试。”龙玉道。 “这是你配的毒药?”孙庸知道自从龙玉晓得朱玉的毒功很厉害之后,她自己在这方面又下了很多功夫,有点较劲的意思,但到底弄了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是,”龙玉道,“这是我专门配置用来跟踪的药,有时候也可以用这种东西来防止自己迷路。” “这么说你这药有气味?我怎么闻不到?”孙庸道。 “要是人人都闻得到那这个还怎么用?呵呵。”龙玉笑道。 “你还真厉害,”孙庸道,“你怎么知道这家伙要跑?” “他不告诉我们在哪里,而非得要带我们去,答应的还那么快,我就觉得这其中有诈。”龙玉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太容易了,”孙庸道,“看来这家伙已经怀疑我们了。” “对,”龙玉道,“既然这个组织如此神秘,我们就凭一只玉佩贸然去找他就能相信我们,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那他带我们出来就是个障眼法,难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的老婆孩子?”孙庸道。 “很有可能,”龙玉道,“他可能觉得不是我们两的对手,所以先把我们引开好让他的老婆孩子逃走,然后再想法脱身。” “这么说他的家人已经逃走了,他自己也不会再回那里去了?”孙庸道。 “我想是这样,”龙玉道,“那地方对他已经不安全了,但这家伙摆脱我们后会去哪里呢?” “我想无非是两个方向,”孙庸道,“一是去和他老婆约定的地方会合,另外就是去某个地方报信。” “也就是说,只要他是去报信,也能把我们引到我们想去的地方。”龙玉道。 “就算他去和他老婆相会,我这回也能让他说出我们想去的地方。”孙庸已经有点恶狠狠得了,平时他总是觉得自己心太软。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小心他走远了。”龙玉道。 “这个倒不打紧,”孙庸道,“按一般人的想法,他是要静静地呆上一阵子,等我们确实走远了才敢动,我们最好现在不要惊动他。” “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离他太远,我们得赶快回去。”龙玉道。 “那我怎么才能闻到那个气味?”孙庸道。 龙玉从身上拿出一只小瓷瓶,在手指上沾了一点药涂在了孙庸的鼻子 “这个也没啥呀?”孙庸吸了两下鼻子道。 “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快走!” 龙玉说完,拉着孙庸悄声从原路反了回去,这会他们走得很轻,就算是十步之外也很难发现他们。 他们正在行进之间,孙庸忽然闻到一股臭臭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没有吭声,再往前走,这个臭味似乎又浓了一些。 “好臭!”孙庸轻声道。 龙玉迅速回身做了个息声的动作,并指了指耳朵,让孙庸听听周围的动静,孙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瞬时安静下来,全身的劲力渐渐集中在耳朵之上,慢慢铺排开来,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冲着龙玉摇了摇头。 龙玉这时候没在犹豫,一个纵身就朝气味最浓的地方扑去,等他们到了那里,看到的只是一片被压倒的杂草。 龙玉一抽鼻子,朝刚才的小路方向一努嘴,两人立即追了下去,等到了小路之上,却发现这家伙并没有回去,而是沿他们刚才走的路继续走了下去。 有了龙玉的追魂香,跟踪这家伙就变得不是很难,也不需要跟得很近,只是到了岔路处辨别一下他的去向就行,根据龙玉对气味浓度的判断,甚至可以知道这个男子从这里过去了多长时间。 这一晚上那家伙几乎一直没停,按孙庸的判断,似乎在朝西南方向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在一处树丛后面睡了一会,孙庸他们也抓紧在附近休息,没有惊动他。 随着天亮,那男子似乎更加机警,走走停停,随时都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孙庸他们只好将跟踪的距离放得更远一些,半炷香功夫两三里地的距离,看不见就看不见吧,只要是气味还在就行。 这样断断续续地跟着,所到的地方人家也越来越多,道路也越来越宽敞,到最后孙庸他们怕的不是跟丢,而是怕跟醒,随时关注他的动向,特别注意控制和他的距离,要这家伙一怕就不去找他的上线他们岂不就白跟了。 到了申末时分,这家伙居然在路边的树下坐下,拿出干粮水袋,慢慢的喝着嚼着,眼睛也不停的到处乱瞅,打量着偶尔经过的行人,孙庸他们一不小心差点撞了上去,赶紧隐秘到一边,等待这家伙进一步的行动。 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天完全黑了,这家伙才蹑手蹑脚的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就消失在一条小路上。 顺着这条小路,也就半个多时辰是间,孙庸他们到了一处庄园。 这处庄园离附近的人家有一段距离,周围被一圈高高矮矮的树木笼罩,远处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近看起来建筑很具南越特色,规模也是不小,里面的房屋层层叠叠,住个百十人应该不成问题,更重要的是,他们所跟踪气味延伸的方向正是这座庄园的大门,而且这个时候,大门已经紧闭,既没有灯光,也没有声息。 既然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孙庸和龙玉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先慢慢靠近大门,借着微微的星光,可以看到大门上的一块横匾,上书“瑶枢山庄”四个大字,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值守的迹象。 随后孙庸一招手,两人悄悄地绕了庄园一周,勘察周围地形,同时仔细体察庄园内的动静,最后才靠近一处高墙,一个纵身高高跃起,飘过高墙悄然无声的落入园内。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5:秘密 对于孙庸和龙玉来说,他们这一路跟踪过来,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找到儿子孙珏,最好是能发现先把他救出来,实在不行,找到星枢子他们也行,这也可以去追查儿子的下落,再不济,就是找到星枢子的手下,这也能让他想办法去找到星枢子。 现在正是戌末亥初时分,很多人都还没有睡,就算是睡了,也是刚躺到床上,屋内的灯光也间或亮着,各处不时传来一些动静,但外面的活动已经很少,这倒为孙庸他们查找提供了一些便利。 这个地方房屋很多,要想细细寻找必然费事很多,现在冲着有动静和有灯光的地方去那就简单多了,虽然这样被发现在机会要多很多,但凭孙庸和龙玉的功夫,能够觉察到他们存在的人确实也不是很多。 可能是觉得这里非常安全的缘故,庄园里虽说安排了值夜的人,但只看到值守班房有两人还在亮着灯、开着门喝酒聊天,外面连个巡查的人都没有。 孙庸他们很快的摸了很多个房间,但却没有一个里面可能有儿子的迹象,最后他们到了庄园靠近后面的一处较大的屋子,这里灯光也比其他地方亮,里面似乎有多个人说话,他们屏了屏呼吸,慢慢的靠近。 “齐胜,你确认你已经甩掉他们了?”这是宇枢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孙庸和龙玉心中已经大定,宇枢子在,星枢子一定在,他们追了很久的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老巢,离找到孩子又近了一步。 “我确认,二庄主,”这是那位男子的声音,“从家里出来后不久我就把他们甩掉了,走了一天多路,我确实没发现还有人跟着。” 孙龙二人对视一眼,原来这个人叫齐胜,还真是星枢子和宇枢子的手下,他还叫宇枢子为二庄主,这又是什么鬼? “没人跟着就好,”宇枢子道,“否则就算是让你死八回都不为过。” “我也是怕他们对二位庄主不利才赶紧来报告的。”齐胜道。 “算你还有点忠心,”星枢子道,“其实你那点小九九瞒不了我,在你那里呆着不说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要说了早晚也是个死,所以你就冒死闯了过来。” “是!是!”齐胜吓得不敢多话。 “大师兄,”宇枢子道,“您说孙庸这小子怎么还在找呢?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真的把那个孩子给做了?” 听到这里,龙玉心里咯噔一下,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听到孩子她就紧张,还好孙庸伸手轻轻将他按住,才没有弄出声响。 “哼,他们要不找就不正常了,”星枢子道,“母子连心,父子连根,就算是有天大的风险他们也会试试。” “您说他们这回就是为了寻找孩子,还是有什么其他企图?”宇枢子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星枢子道。 “因为齐胜是在横浦关放货物通关的时候被盯上的,他们会不会关注这个?”宇枢子道。 “这货物的事极为机密,我们也只管其中的一段,我料想孙庸那个毛孩子没有这么敏感的鼻子,”星枢子道,“可能他是从铁匠那里得到的那块玉佩偶尔才发现齐胜的。” “这事都怪我,”这是青峰的声音,“当初那姓孙的小子能从铜山镇逃走,我们就觉得那个驼子和矮子可能已经被他看破,但做这两人时还是急了点,没有先把玉佩弄出来,最后也只在矮子那里找到一块。”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星枢子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块玉佩可以做联络之用,还是要看看有什么漏洞,别让他们用这块玉佩钻了空子。” “我们这边没问题,”宇枢子道,“给他们说说让记住这两个人就行,但其它地方我们也不清楚。” 孙庸这才明白那块玉佩又如此重要的用途,看来这星宇二人参与的事情还真不少,后面还真是有股子大势力。 “我们能把我们自己的地方管好就行了,”星枢子道,“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只是一个点缀,不能陷得太深,我们的根在天枢门,我们还要回去。” “这我知道,”宇枢子道,“我们现在也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机会。” “师父,”青眠道,“您说我们的想法他们会不会知道?” “当然会,”星枢子道,“他们非常清楚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人,我有我的追求,只是我们想做的和他们想做的不矛盾,还可以相互利用,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宇枢子道,“我们又怎么回去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星枢子道,“既然是相互利用,我们要有个配合,否则就是拆台了,现在就是把我们该做的做好,静静等着时机的出现,我们手里不还有个孩子吗,对了,那个孩子怎么样?” 一提到孩子,龙玉的心就揪了起来,抓着孙庸胳膊的手已经握的很紧很紧,都快陷入孙庸的肉里了。 “好着呢,”星枢子道,“我前两天还去看过,按您的吩咐派专人照顾着,这家伙除了偶尔闹一闹要回家之外,其他的倒还好。” “那就好,”星枢子道,“这孩子不能出任何问题,后面还有大用。” “既然那个孩子那么重要,放在” 宇枢子的话还没说,就被星枢子一抬手打断了,他鼻子使劲的抽了两下:“什么味道?” 听到这话龙玉眼睛一闭头往后一仰,顿时气得要死,眼看就要知道孩子的下落了,却被她自己的一个疏忽给断送了,一定是他们自己考得太近,身上用来闻齐胜身上气味的药物散发了出去,这才让星枢子这个老狐狸有所觉察。 其他人也跟着抽了一下鼻子,宇枢子还四处张望:“没什么呀?” 星枢子的鼻子还在抽动:“齐胜,你过来一点。” 齐胜走近星枢子跟前,他再次抽了抽鼻子,并凑近他的衣裳闻了闻,随即抬起身来,一个巴掌就扇在他脸上,齐胜整个人即刻翻滚出去。 “师兄,这”宇枢子大惑不解。 “这个该死的被人下了跟踪香了,可能对方都已经到了。” 随即星枢子一定神,耳力四射展开,双目突然大睁:“哈哈哈哈,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何必还藏头藏尾的,要不进来,我可要出去请了。” 众人正在惊诧之时,屋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孙庸龙玉一身黑衣走了进来。 这一幕让屋里的人吃了一惊,“哗啦”一下全都抽出了兵器,那个齐胜在角落里已经筛成一团,把人直接带到这里,他恐怕死几次都不够啊。 “哈哈哈哈,”星枢子朗声大笑,声音震得旁边的人耳膜嗡嗡直向,“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地方你都敢来啊!” “大师伯、二师伯待的地方,我一个晚辈有什么不敢来的?”孙庸淡然道。 “哟,这时候嘴倒是很甜吗!”宇枢子讥道。 “我不是有个孩子在你们手上吗。”孙庸道是很坦白。 “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在我们手上,你是否就不认这个大师伯和二师伯了?”星枢子道。 “这个就要问二位了,”孙庸道,“要是行事庄严有度,就算是我不想认那你们依然是我的大师伯和二师伯,这里取名瑶枢山庄,说明你们也没有忘掉天枢门不是?” “这么说你认为我们不够庄严有度了?”星枢子道。 “您说呢,大师伯?”孙庸依然不紧不慢的道,嘴里虽叫着大师伯,但门主的架子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大师兄,别跟他废话了,”宇枢子道,“你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我儿子了。”孙庸道。 “除了找你儿子,还有没有其他事?”星枢子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担心。 “大师伯认为我们还该有什么事呢?”孙庸的脑子翻得比他还快。 “最好是没有,”星枢子道,“否则我就不知道你儿子会不会有事了?”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龙玉是天玑门的人,她可不管什么大师伯二师伯的,提到儿子的安危,她自然是要急的。 “天玑门的小妮子,”龙玉的态度星枢子自然不爽,冷冷的道,“你儿子很乖,他也很好,我说过不会拿他怎么样,就不会伤害于他,这点你尽管放心,倒是你们两个,今天确实有些麻烦。” 对于孙庸和龙玉来说,他们这一路跟踪过来,最大的期望就是能找到儿子孙珏,最好是能发现先把他救出来,实在不行,找到星枢子他们也行,这也可以去追查儿子的下落,再不济,就是找到星枢子的手下,这也能让他想办法去找到星枢子。 现在正是戌末亥初时分,很多人都还没有睡,就算是睡了,也是刚躺到床上,屋内的灯光也间或亮着,各处不时传来一些动静,但外面的活动已经很少,这倒为孙庸他们查找提供了一些便利。 这个地方房屋很多,要想细细寻找必然费事很多,现在冲着有动静和有灯光的地方去那就简单多了,虽然这样被发现在机会要多很多,但凭孙庸和龙玉的功夫,能够觉察到他们存在的人确实也不是很多。 可能是觉得这里非常安全的缘故,庄园里虽说安排了值夜的人,但只看到值守班房有两人还在亮着灯、开着门喝酒聊天,外面连个巡查的人都没有。 孙庸他们很快的摸了很多个房间,但却没有一个里面可能有儿子的迹象,最后他们到了庄园靠近后面的一处较大的屋子,这里灯光也比其他地方亮,里面似乎有多个人说话,他们屏了屏呼吸,慢慢的靠近。 “齐胜,你确认你已经甩掉他们了?”这是宇枢子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孙庸和龙玉心中已经大定,宇枢子在,星枢子一定在,他们追了很久的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老巢,离找到孩子又近了一步。 “我确认,二庄主,”这是那位男子的声音,“从家里出来后不久我就把他们甩掉了,走了一天多路,我确实没发现还有人跟着。” 孙龙二人对视一眼,原来这个人叫齐胜,还真是星枢子和宇枢子的手下,他还叫宇枢子为二庄主,这又是什么鬼? “没人跟着就好,”宇枢子道,“否则就算是让你死八回都不为过。” “我也是怕他们对二位庄主不利才赶紧来报告的。”齐胜道。 “算你还有点忠心,”星枢子道,“其实你那点小九九瞒不了我,在你那里呆着不说他们不会放过你,你要说了早晚也是个死,所以你就冒死闯了过来。” “是!是!”齐胜吓得不敢多话。 “大师兄,”宇枢子道,“您说孙庸这小子怎么还在找呢?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真的把那个孩子给做了?” 听到这里,龙玉心里咯噔一下,孩子是娘的心头肉,听到孩子她就紧张,还好孙庸伸手轻轻将他按住,才没有弄出声响。 “哼,他们要不找就不正常了,”星枢子道,“母子连心,父子连根,就算是有天大的风险他们也会试试。” “您说他们这回就是为了寻找孩子,还是有什么其他企图?”宇枢子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星枢子道。 “因为齐胜是在横浦关放货物通关的时候被盯上的,他们会不会关注这个?”宇枢子道。 “这货物的事极为机密,我们也只管其中的一段,我料想孙庸那个毛孩子没有这么敏感的鼻子,”星枢子道,“可能他是从铁匠那里得到的那块玉佩偶尔才发现齐胜的。” “这事都怪我,”这是青峰的声音,“当初那姓孙的小子能从铜山镇逃走,我们就觉得那个驼子和矮子可能已经被他看破,但做这两人时还是急了点,没有先把玉佩弄出来,最后也只在矮子那里找到一块。”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星枢子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这块玉佩可以做联络之用,还是要看看有什么漏洞,别让他们用这块玉佩钻了空子。” “我们这边没问题,”宇枢子道,“给他们说说让记住这两个人就行,但其它地方我们也不清楚。” 孙庸这才明白那块玉佩又如此重要的用途,看来这星宇二人参与的事情还真不少,后面还真是有股子大势力。 “我们能把我们自己的地方管好就行了,”星枢子道,“不管在哪里,我们都只是一个点缀,不能陷得太深,我们的根在天枢门,我们还要回去。” “这我知道,”宇枢子道,“我们现在也只是在积蓄力量,等待机会。” “师父,”青眠道,“您说我们的想法他们会不会知道?” “当然会,”星枢子道,“他们非常清楚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布的人,我有我的追求,只是我们想做的和他们想做的不矛盾,还可以相互利用,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宇枢子道,“我们又怎么回去呢?” “这还真是个问题,”星枢子道,“既然是相互利用,我们要有个配合,否则就是拆台了,现在就是把我们该做的做好,静静等着时机的出现,我们手里不还有个孩子吗,对了,那个孩子怎么样?” 一提到孩子,龙玉的心就揪了起来,抓着孙庸胳膊的手已经握的很紧很紧,都快陷入孙庸的肉里了。 “好着呢,”星枢子道,“我前两天还去看过,按您的吩咐派专人照顾着,这家伙除了偶尔闹一闹要回家之外,其他的倒还好。” “那就好,”星枢子道,“这孩子不能出任何问题,后面还有大用。” “既然那个孩子那么重要,放在” 宇枢子的话还没说,就被星枢子一抬手打断了,他鼻子使劲的抽了两下:“什么味道?” 听到这话龙玉眼睛一闭头往后一仰,顿时气得要死,眼看就要知道孩子的下落了,却被她自己的一个疏忽给断送了,一定是他们自己考得太近,身上用来闻齐胜身上气味的药物散发了出去,这才让星枢子这个老狐狸有所觉察。 其他人也跟着抽了一下鼻子,宇枢子还四处张望:“没什么呀?” 星枢子的鼻子还在抽动:“齐胜,你过来一点。” 齐胜走近星枢子跟前,他再次抽了抽鼻子,并凑近他的衣裳闻了闻,随即抬起身来,一个巴掌就扇在他脸上,齐胜整个人即刻翻滚出去。 “师兄,这”宇枢子大惑不解。 “这个该死的被人下了跟踪香了,可能对方都已经到了。” 随即星枢子一定神,耳力四射展开,双目突然大睁:“哈哈哈哈,既然人都已经来了,何必还藏头藏尾的,要不进来,我可要出去请了。” 众人正在惊诧之时,屋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孙庸龙玉一身黑衣走了进来。 这一幕让屋里的人吃了一惊,“哗啦”一下全都抽出了兵器,那个齐胜在角落里已经筛成一团,把人直接带到这里,他恐怕死几次都不够啊。 “哈哈哈哈,”星枢子朗声大笑,声音震得旁边的人耳膜嗡嗡直向,“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地方你都敢来啊!” “大师伯、二师伯待的地方,我一个晚辈有什么不敢来的?”孙庸淡然道。 “哟,这时候嘴倒是很甜吗!”宇枢子讥道。 “我不是有个孩子在你们手上吗。”孙庸道是很坦白。 “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在我们手上,你是否就不认这个大师伯和二师伯了?”星枢子道。 “这个就要问二位了,”孙庸道,“要是行事庄严有度,就算是我不想认那你们依然是我的大师伯和二师伯,这里取名瑶枢山庄,说明你们也没有忘掉天枢门不是?” “这么说你认为我们不够庄严有度了?”星枢子道。 “您说呢,大师伯?”孙庸依然不紧不慢的道,嘴里虽叫着大师伯,但门主的架子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大师兄,别跟他废话了,”宇枢子道,“你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我儿子了。”孙庸道。 “除了找你儿子,还有没有其他事?”星枢子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担心。 “大师伯认为我们还该有什么事呢?”孙庸的脑子翻得比他还快。 “最好是没有,”星枢子道,“否则我就不知道你儿子会不会有事了?” “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龙玉是天玑门的人,她可不管什么大师伯二师伯的,提到儿子的安危,她自然是要急的。 “天玑门的小妮子,”龙玉的态度星枢子自然不爽,冷冷的道,“你儿子很乖,他也很好,我说过不会拿他怎么样,就不会伤害于他,这点你尽管放心,倒是你们两个,今天确实有些麻烦。”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6:拼死搏杀 “哦,大师伯不妨说来听听。”孙庸道。 “不听话的人总是该受到惩罚的,”星枢子道,“上回信中我已经说过,该找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们,不要过来找我,可你们不光找了,还找到了这里,并且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这么说你们今天说了什么机密的话?”孙庸也在装糊涂,“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没听到,”星枢子道,“这个我都不能和你赌!” “那你要怎样?”孙庸道。 “死了的人是不会说出任何秘密的,”星枢子的话里已经充满杀气,“你们这么隐秘的跟过来,就算是死在这里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星枢子现在是寄人篱下,很多事由不了他,他知道幕后之人的厉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让孙庸坏了那些人的事,不要说实现他们自己的目标,就算是要好好的活着也成了一件很难说的事。 “你确信你能杀得了我?”孙庸这个时候自不会示弱。 “上次有人救你,我想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吧,”星枢子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那就试试!” 孙庸话音未落,抬手一把飞针打出了一个很大的扇面,这是天玑门的拿手本领,龙玉成天就在身边不可能一点都没学,一出手一矬身拉住龙玉飞身飘往屋外,与此同时,只听“咔嚓”几声暴响,旁边的窗户已经被撞开,等他们落地的时候,星枢子、宇枢子已经拦在了身前,身后是随后赶出来的青眠、青峰等人。 “孙师弟,”青眠道,“我知道你厉害,但今天有弟妹在,你们恐怕很难闯得出去,还是放下手中的剑,或许师父还能给你们一个出路。” 青眠的话也讲出了孙庸的一个心病,如果真打起来,他应付一个星枢子已经吃力,龙玉根本就对付不了宇枢子,还有其他几个人呢,所以他才想先一步撤走,但星宇二人岂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所以现在只能硬碰硬了。 “哼,你以为经历了歧门谷的那件事我还能信你们吗?”孙庸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凡事都会有个变数。”看来这位师兄还是有些仁厚之心,不想他们把路走死。 “哦,那我倒想听听会有怎样的变数?”孙庸道。 “如果你们夫妻能够束手,就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和你儿子呆在一起,大家都不必把路走绝。”青眠道。 “可大师伯刚才却口口声声要置我们于死地来着。”孙庸道。 “我觉得青眠的话也有道理,”星枢子道,“只要你们不再反抗,你们就不必死,但也需要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其实对孙庸的战力星枢子在箭川一役中已经领略过,这小子虽说年岁不大,但这些年确实成长很快,虽不至于败在他手上,但要想胜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想拼死逃走,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拦得住,这青眠的话确实也可以是个选项。 “阿庸,他们的话不能信!”这种把自己放在刀俎上的事情龙玉是不会干的,现在也是一身豪气,“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孙庸道,“既然我们能闯进来,就能闯出去,谁也拦不住我们!” “不知死活的东西!” 星枢子怒骂一声,率先一剑劈了过来,孙庸也不在犹豫,扯剑就和星枢子战在一起。 就在星枢子动身的一瞬,宇枢子也扑向龙玉,但迎向他的不是龙玉的剑,而是带着啸声的两枚飞镖,他身形一滞,急速振剑拨打飞镖,而这时龙玉的剑犹如一道飞鸿已经削了过来,星枢子这个时候出招已经落在后手,不得已只好退了一步。 就在星枢子后退的一瞬,青眠、青峰和青辰同时执剑冲了上来,龙玉在换招的间隙,左手一杨,数枚搜魂针闪着毫光飞射而出,在箭川吃过亏的青眠和青峰迅速躲开,但星枢子的另一名弟子青辰却反应慢了一拍,“哟”的一声肩头中了一针。 “退下!”宇枢子大喝一声,抢上一步和龙玉缠斗在一起,“给他点穴止毒!” 上回箭川之战,好几个弟子就死在龙玉的暗器之下,这个天玑子的孙女在这方面的门道可不是一点点,他可不想那场惨剧再现。 青眠上前迅速点了青辰肩周几处大穴,一看他肩上的中针的地方,四周已经乌青,可见这毒性之大,便将他立即扶到一边,其他的几位弟子还是将激战的四人远远围在中间。 对于孙庸和星枢子这边,这些人还真是插不上手,两人以快打快,几乎成了一道道虚影,飘忽转换,剑气逼人,两剑交接之声时有时无,几乎成了剑意相较之势,这已经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星枢子虽有着数十年的功力,近些年还有高人指点,功力提升不少,但他确实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变化,月余之间,孙庸的功夫似乎又有了提升,他们之间的差距再次被缩小。 同样是天枢剑法,但孙庸似乎总能找出办法去弥补他功力的不足,还频频挖坑使诈,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天枢剑法虽然形还在,但已经不能完全用对付天枢剑法的招数对法他,这让星枢子多少有些别扭。 但对星枢子这种存在来说,数十年的积累不是那么容易被突破的,孙庸虽以他对“天枢十三剑”的感悟来提升和抒发自己对天枢剑法的理解,这里面又融入了天地万象所展示嬗变和通达,但这是一种破旧立新的新路,他还没有将他演绎到非常完善的地步,他的修为也限制了其威力的发挥,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让星枢子赚到半点优势,星枢子强大的压力倒成了他用来锤炼自己的一块磨刀石。 孙庸虽有磨练自己之意,但龙玉那边的形势却急转直下,很快便影响到了他。 龙玉无论是剑法还是功力,都和宇枢子相差一个很大的等次,天玑门的剑法虽有他独到的地方,但龙玉的这种程度几乎对宇枢子构不成太多威胁,倒是他的剑招里面总是藏着暗器这种打法发使宇枢子不敢过于压迫,但打斗的节奏几乎被他所控,并且越拉越快,这使得龙玉的暗器出手的几率大大减少,而且气力也在一点点被他拖垮,就在她撤招的一个迟滞,宇枢子的剑已经骤然划过她的左臂,疼得她叫出了声。 龙玉的叫声使得孙庸一惊,他猛然把自己的战力催发到极致,“星曜天河”、“彗星过日”两招全力使出,一下子把防着他嬗变挖坑的星枢子逼退半招,凭着抢得的这点先机,孙庸快速飞转的身形突然飘向宇枢子,使得仓促招架的宇枢子也中了一剑,急忙闪向一边。 但星枢子并不想给他留太多的机会,紧随着他的身形也飘然而至,道道剑光吐着“嘶嘶”剑气洒向孙龙两人,宇枢子也借着这个喘息的机会重新加入了拼杀。 现在的局面变得对孙庸非常不利,龙玉已经被宇枢子累得脱力,身形变得越来越迟滞,他有心去保护龙玉的周全,就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应付当今武林两大高手的围攻,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打下去,倒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星枢子和宇枢子自然看到这种有利的战局,既是同门师兄弟,又在一起几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两人的迅速挤压很快就使龙玉二人多处受伤,但见龙玉突然前朴,拼尽最后的力气打出一把铁藜子,就在星宇二人拨打暗器略有迟滞的一刻,龙玉猛地将孙庸推向圈外。 “快走!”龙玉大喝一声,但就在此时,星枢子的剑也掠过龙玉的肩头,一声惨叫,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见此情景,孙庸疯了一般猛扑过来,出手已经是天枢剑法的大招“繁星万点”,但星宇二人谁都没去接这一招,却是很有默契的退到一边。 龙玉知道凭自己的功力是很难逃得出去了,他只想让孙庸逃走,只要孙庸不死,星宇二人必然会有所顾忌,至少可以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她自己是死是活都顾不上了,但对孙庸来说,看着爱妻倒下让他一人逃走,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他的反扑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孙庸出指如飞,迅速点了龙玉几处穴道帮她止血,然后慢慢扶她站了起来。 “你夫妻二人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急。”星枢子道。 “哼,就你一个天枢门的叛徒你觉得有资格要我束手就擒?”龙玉被星枢子重伤已经使孙庸怒不可遏。 “你别不识抬举,”星枢子道,“我可以一剑要了她的命,这已经是给你们留余地了。” 星枢子的话说得确实不错,他这一剑虽不至于要了龙玉的命,但她今天肯定是使不了剑了,或许是因为龙玉后面的天玑门,或许是觉得龙玉不死才可能将孙庸留下,总之这剑他确实没有下死手。 “那我是不该谢谢你啊?”孙庸道。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宇枢子狠狠的道。 “你还真不要用死来威胁我,”孙庸毕竟是现在的天枢门门主,虽当下落败,气度威严一点都不减,“我夫妻二人此番出来寻子,找不到儿子,我们就没想回去,就是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 “嗬,没看出来,还是一对真情鸳鸯。”宇枢子的话里充满嘲讽之意。 “阿玉,怕吗?”孙庸深情地看着龙玉。 龙玉摇了摇头,虽气力耗尽,但面容依旧坚毅。 “好,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孙庸长剑一挥,杀气陡然大盛,他已经催发出最后的战力,不再给自己留有余地,是生是死他已经不在乎,最好能杀了他们中的一个,哪怕是能重创其中一位也行。 “好,那我就成全你!” “哦,大师伯不妨说来听听。”孙庸道。 “不听话的人总是该受到惩罚的,”星枢子道,“上回信中我已经说过,该找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们,不要过来找我,可你们不光找了,还找到了这里,并且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这么说你们今天说了什么机密的话?”孙庸也在装糊涂,“我怎么不知道?” “我不管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没听到,”星枢子道,“这个我都不能和你赌!” “那你要怎样?”孙庸道。 “死了的人是不会说出任何秘密的,”星枢子的话里已经充满杀气,“你们这么隐秘的跟过来,就算是死在这里恐怕也没有人会知道的。” 星枢子现在是寄人篱下,很多事由不了他,他知道幕后之人的厉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让孙庸坏了那些人的事,不要说实现他们自己的目标,就算是要好好的活着也成了一件很难说的事。 “你确信你能杀得了我?”孙庸这个时候自不会示弱。 “上次有人救你,我想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吧,”星枢子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那就试试!” 孙庸话音未落,抬手一把飞针打出了一个很大的扇面,这是天玑门的拿手本领,龙玉成天就在身边不可能一点都没学,一出手一矬身拉住龙玉飞身飘往屋外,与此同时,只听“咔嚓”几声暴响,旁边的窗户已经被撞开,等他们落地的时候,星枢子、宇枢子已经拦在了身前,身后是随后赶出来的青眠、青峰等人。 “孙师弟,”青眠道,“我知道你厉害,但今天有弟妹在,你们恐怕很难闯得出去,还是放下手中的剑,或许师父还能给你们一个出路。” 青眠的话也讲出了孙庸的一个心病,如果真打起来,他应付一个星枢子已经吃力,龙玉根本就对付不了宇枢子,还有其他几个人呢,所以他才想先一步撤走,但星宇二人岂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所以现在只能硬碰硬了。 “哼,你以为经历了歧门谷的那件事我还能信你们吗?”孙庸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凡事都会有个变数。”看来这位师兄还是有些仁厚之心,不想他们把路走死。 “哦,那我倒想听听会有怎样的变数?”孙庸道。 “如果你们夫妻能够束手,就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和你儿子呆在一起,大家都不必把路走绝。”青眠道。 “可大师伯刚才却口口声声要置我们于死地来着。”孙庸道。 “我觉得青眠的话也有道理,”星枢子道,“只要你们不再反抗,你们就不必死,但也需要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其实对孙庸的战力星枢子在箭川一役中已经领略过,这小子虽说年岁不大,但这些年确实成长很快,虽不至于败在他手上,但要想胜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他想拼死逃走,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拦得住,这青眠的话确实也可以是个选项。 “阿庸,他们的话不能信!”这种把自己放在刀俎上的事情龙玉是不会干的,现在也是一身豪气,“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我知道,”孙庸道,“既然我们能闯进来,就能闯出去,谁也拦不住我们!” “不知死活的东西!” 星枢子怒骂一声,率先一剑劈了过来,孙庸也不在犹豫,扯剑就和星枢子战在一起。 就在星枢子动身的一瞬,宇枢子也扑向龙玉,但迎向他的不是龙玉的剑,而是带着啸声的两枚飞镖,他身形一滞,急速振剑拨打飞镖,而这时龙玉的剑犹如一道飞鸿已经削了过来,星枢子这个时候出招已经落在后手,不得已只好退了一步。 就在星枢子后退的一瞬,青眠、青峰和青辰同时执剑冲了上来,龙玉在换招的间隙,左手一杨,数枚搜魂针闪着毫光飞射而出,在箭川吃过亏的青眠和青峰迅速躲开,但星枢子的另一名弟子青辰却反应慢了一拍,“哟”的一声肩头中了一针。 “退下!”宇枢子大喝一声,抢上一步和龙玉缠斗在一起,“给他点穴止毒!” 上回箭川之战,好几个弟子就死在龙玉的暗器之下,这个天玑子的孙女在这方面的门道可不是一点点,他可不想那场惨剧再现。 青眠上前迅速点了青辰肩周几处大穴,一看他肩上的中针的地方,四周已经乌青,可见这毒性之大,便将他立即扶到一边,其他的几位弟子还是将激战的四人远远围在中间。 对于孙庸和星枢子这边,这些人还真是插不上手,两人以快打快,几乎成了一道道虚影,飘忽转换,剑气逼人,两剑交接之声时有时无,几乎成了剑意相较之势,这已经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星枢子虽有着数十年的功力,近些年还有高人指点,功力提升不少,但他确实有点跟不上年轻人的变化,月余之间,孙庸的功夫似乎又有了提升,他们之间的差距再次被缩小。 同样是天枢剑法,但孙庸似乎总能找出办法去弥补他功力的不足,还频频挖坑使诈,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天枢剑法虽然形还在,但已经不能完全用对付天枢剑法的招数对法他,这让星枢子多少有些别扭。 但对星枢子这种存在来说,数十年的积累不是那么容易被突破的,孙庸虽以他对“天枢十三剑”的感悟来提升和抒发自己对天枢剑法的理解,这里面又融入了天地万象所展示嬗变和通达,但这是一种破旧立新的新路,他还没有将他演绎到非常完善的地步,他的修为也限制了其威力的发挥,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让星枢子赚到半点优势,星枢子强大的压力倒成了他用来锤炼自己的一块磨刀石。 孙庸虽有磨练自己之意,但龙玉那边的形势却急转直下,很快便影响到了他。 龙玉无论是剑法还是功力,都和宇枢子相差一个很大的等次,天玑门的剑法虽有他独到的地方,但龙玉的这种程度几乎对宇枢子构不成太多威胁,倒是他的剑招里面总是藏着暗器这种打法发使宇枢子不敢过于压迫,但打斗的节奏几乎被他所控,并且越拉越快,这使得龙玉的暗器出手的几率大大减少,而且气力也在一点点被他拖垮,就在她撤招的一个迟滞,宇枢子的剑已经骤然划过她的左臂,疼得她叫出了声。 龙玉的叫声使得孙庸一惊,他猛然把自己的战力催发到极致,“星曜天河”、“彗星过日”两招全力使出,一下子把防着他嬗变挖坑的星枢子逼退半招,凭着抢得的这点先机,孙庸快速飞转的身形突然飘向宇枢子,使得仓促招架的宇枢子也中了一剑,急忙闪向一边。 但星枢子并不想给他留太多的机会,紧随着他的身形也飘然而至,道道剑光吐着“嘶嘶”剑气洒向孙龙两人,宇枢子也借着这个喘息的机会重新加入了拼杀。 现在的局面变得对孙庸非常不利,龙玉已经被宇枢子累得脱力,身形变得越来越迟滞,他有心去保护龙玉的周全,就不得不拼尽全力去应付当今武林两大高手的围攻,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这样打下去,倒下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星枢子和宇枢子自然看到这种有利的战局,既是同门师兄弟,又在一起几十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两人的迅速挤压很快就使龙玉二人多处受伤,但见龙玉突然前朴,拼尽最后的力气打出一把铁藜子,就在星宇二人拨打暗器略有迟滞的一刻,龙玉猛地将孙庸推向圈外。 “快走!”龙玉大喝一声,但就在此时,星枢子的剑也掠过龙玉的肩头,一声惨叫,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见此情景,孙庸疯了一般猛扑过来,出手已经是天枢剑法的大招“繁星万点”,但星宇二人谁都没去接这一招,却是很有默契的退到一边。 龙玉知道凭自己的功力是很难逃得出去了,他只想让孙庸逃走,只要孙庸不死,星宇二人必然会有所顾忌,至少可以保住他儿子的性命,她自己是死是活都顾不上了,但对孙庸来说,看着爱妻倒下让他一人逃走,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他的反扑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孙庸出指如飞,迅速点了龙玉几处穴道帮她止血,然后慢慢扶她站了起来。 “你夫妻二人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急。”星枢子道。 “哼,就你一个天枢门的叛徒你觉得有资格要我束手就擒?”龙玉被星枢子重伤已经使孙庸怒不可遏。 “你别不识抬举,”星枢子道,“我可以一剑要了她的命,这已经是给你们留余地了。” 星枢子的话说得确实不错,他这一剑虽不至于要了龙玉的命,但她今天肯定是使不了剑了,或许是因为龙玉后面的天玑门,或许是觉得龙玉不死才可能将孙庸留下,总之这剑他确实没有下死手。 “那我是不该谢谢你啊?”孙庸道。 “死到临头你还嘴硬!”宇枢子狠狠的道。 “你还真不要用死来威胁我,”孙庸毕竟是现在的天枢门门主,虽当下落败,气度威严一点都不减,“我夫妻二人此番出来寻子,找不到儿子,我们就没想回去,就是死,我们也会死在一起!” “嗬,没看出来,还是一对真情鸳鸯。”宇枢子的话里充满嘲讽之意。 “阿玉,怕吗?”孙庸深情地看着龙玉。 龙玉摇了摇头,虽气力耗尽,但面容依旧坚毅。 “好,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孙庸长剑一挥,杀气陡然大盛,他已经催发出最后的战力,不再给自己留有余地,是生是死他已经不在乎,最好能杀了他们中的一个,哪怕是能重创其中一位也行。 “好,那我就成全你!” 第二十六章 边塞寻子-7:还不算晚 宇枢子大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孙庸陡然转身,旋转的身形带动无数的剑影扫向宇枢子刺过来的剑,“嗡嗡”的剑啸不绝于耳,两剑相接,轰然一声巨响,不光宇枢子的剑断成两截,他的人也被震飞出去,孙庸踏上一步,直接斩向宇枢子。 在这当口,星枢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道飞鸿带着强大的劲力格向孙庸,已到强弩之末的孙庸,手中的剑被磕飞,人也向后跌去,连同伸手扶他的龙玉一块倒在地上。 星枢子顺势一跃而起,手中的剑洒出万点寒星,朝孙龙二人罩落。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尖锐犀利的破空之声,一枚接一枚的暗器袭向星枢子,就算是有超过六十年深厚功力的他,在振剑拨打暗器的时候也震得手臂发麻,身形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可见这暗器之上的劲力之强。 暗器还在不断地袭来,星枢子也在不断的后退,他还没有拨打掉最后一枚暗器,两道黑影已经从黑暗中飘然而至,站在孙龙二人身前。 “你们是谁?”星枢子一拿身形,也是大吃一惊,看看马上就可以解决这两个小的,怎么横刺里又杀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内力还如此深厚,甚至超过了自己。 “星枢子,你一个前辈高人,对两个后辈你还真下得去手?”其中一人道。 “他们是咎由自取!”宇枢子爬起来道,他一招手,因为打斗吸引过来的庄内高手数十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 “爹!”龙玉挣扎了一下。 “躺在那里别动!”龙沔声音不大,厚重而威严,但他严阵以待,动也没动。 “阿玉、阿庸,你们怎么样?”季瑜赶紧俯下身去查看孙龙二人的情况。 “我没事,阿玉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孙庸已经坐起,扶龙玉靠在怀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龙沔你,”星枢子道,“听说你从不在江湖走动,今天怎么到了这里?” “我是不喜欢管这江湖的闲事,”龙沔道,“但要是小外孙被人抓了,就不得不出来找找了。” “这么说你也是来找孙珏的?”星枢子道。 “既找孩子,也顺便救女儿女婿,你看这行吗?”龙沔道。 “哼,今天你要抱着这心思,恐怕你要失望了,”星枢子道,“不管是谁,今天既然进了这个院子,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这话说的还真大,”龙沔道,“你自信能够胜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星枢子道。 他听说过天玑门有龙沔这么一个人物,此人虽为天玑子的儿子,但却和老子走的不是一个道,为人低调,与世无争,就算是在天玑门也无人知晓他到底有多厉害。 但在星枢子看来,这种在门内都排不上号的人多半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否则天玑子怎么会把门主之位传给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试!” 龙沔一抬手,宽大的袖子骤然鼓起,随手一放,离他丈余的一根屋柱轰然碎裂,半截屋子也跟着塌落下来,旁边的弟子们人纷纷躲避,现场已一下子弄得烟尘四起。 龙沔没动,星枢子也没动,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但心下已经大惊,这龙沔的内力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连他老子天玑子也未必比得了,看来这架要再打下去可能会有些麻烦。 “哟,这算是什么招数啊,”星枢子嘲道,“这是要帮我拆房子吗?” “让星枢子见笑了,”龙沔道,“我这次出来,既不想与谁结怨,但也不想让人小瞧了自己,只是为了办点私事。” 龙沔想尽量显得低调一些。 “那我倒想听听。” 星枢子已经没有那么张狂,开始寻找退路,因为他已经算过,这个龙沔的内功深不可测,那个季瑜既能做天机门门主,在年轻一辈中应该不输于孙庸,而这个孙庸在经过片刻调息之后,除了自己,这里恐怕也没人能挡得住,要是硬拼,恐怕徒增死伤而已。 “把我外孙交还给我,我带他们马上离开,此事既往不咎。”龙沔道。 “哈哈哈,你这口气也不小啊,”星枢子狂笑道,“就凭你那一掌这里就是你的天下啦,这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放开来再拼一场,谁输谁赢也未见得吧。” “你非得要鱼死网破?”龙沔道。 “是你走路不给别人余地。”星枢子道。 “依你当如何?”龙沔道。 “今日既然你来,我应该给天玑门一个面子,”星枢子道,“他们两个你可以带走,但孩子我得留下。” “要是我不答应呢?”龙沔道。 “就算是你能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你能保证小孩的安全?”星枢子有那小孩作威胁,他知道这是这些人的软肋。 “你把孩子还给我!”龙玉已经有点声嘶力竭。 “我又没说不还你孩子,”星枢子道,“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还你,保证不伤他半根汗毛,这你尽管放心。” “你为什么一定要扣着一个孩子,”孙庸道,“你要留我留下好了,你把我儿子放了。” “哼哼,你还真太高看自己了,”星枢子道,“这个孩子现在比你重要,他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孙庸也有点急了,“只要我有,我现在就给你,你赶快把我儿子放了。” “你想给我就要啊,”星枢子不屑的的道,“什么时候要,那是我自己的事,以前给你们说过,今天我再说一遍,好好等着,不要再来给我找事。” “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龙玉哭道。 “这个还真难说,”星枢子道,“或许三个月,或许五个月,总之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你也算是前辈高人,你说的可要记住了,”龙沔看看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小孩要是出一点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点你倒是大可放心,我知道要没有他,我什么也得不到,”星枢子道,“孩子的那点艺业你们也不用操心,天枢门那点东西我教得了。” “如此甚好,”龙沔对龙玉和孙庸道,“我们走。” “慢着,”星枢子道,“有件东西得留下。”、 “什么?”龙沔道。 “桐山镇驼子铁匠家的那只玉佩?”星枢子道。 “有吗?给他!”龙沔看着孙庸道。 孙庸非常不情愿的把玉佩扔给了星枢子。 “不过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 没等星枢子说完,孙庸就呛道,对今天这个结果他极不满意,但也十分无奈。 “你急什么,”星枢子恶狠狠地道,“不管你们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但要是外面有人知道半个字,你们就等着给孙珏收尸吧!” “你……”孙庸真的很想冲上去再拼一场,哪怕是死了也比老是被他要挟强。 “走!” 龙沔默默的看了一眼星枢子和宇枢子,抱起龙玉转身朝大门走去,孙庸拿着他和龙玉的剑在后面跟着,季瑜走在最后。 出了瑶枢山庄走出很远,龙玉才开口问道:“爹,你们怎么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龙沔道,“我让你们所到之处留下记号,你留那里去了,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岳父,这都是我的错,”孙庸道,“是我自己太急了。” “不是你自己太急了,是你们太小看星枢子和宇枢子了。”龙沔现在都有点后脊梁骨冒汗,要是晚到一步,那他可要悔恨终生啊! “爹,您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的啊?”龙玉不想让龙沔埋怨孙庸。 “就你那点小伎俩,我猜猜就能想到,”龙沔道,“但确实也费了些周折,还好总算赶上了。” “那后面我们怎么办?”龙玉道。 “先找地方给你们两个养好伤再说。”龙沔道。 “岳父,我觉得我们可以边养伤边到南越的都城番禺去看看。”孙庸道。 “为什么要去那里?”龙沔道。 “我总觉得这星枢子身后的势力和南越有着极大的关联,我们这一路也有不少发现。”孙庸道。 “说来听听。”龙沔道。 “好的,”孙庸道,“我们先到了桐山镇……” 宇枢子大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孙庸陡然转身,旋转的身形带动无数的剑影扫向宇枢子刺过来的剑,“嗡嗡”的剑啸不绝于耳,两剑相接,轰然一声巨响,不光宇枢子的剑断成两截,他的人也被震飞出去,孙庸踏上一步,直接斩向宇枢子。 在这当口,星枢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道飞鸿带着强大的劲力格向孙庸,已到强弩之末的孙庸,手中的剑被磕飞,人也向后跌去,连同伸手扶他的龙玉一块倒在地上。 星枢子顺势一跃而起,手中的剑洒出万点寒星,朝孙龙二人罩落。 就在此时,黑暗中传来尖锐犀利的破空之声,一枚接一枚的暗器袭向星枢子,就算是有超过六十年深厚功力的他,在振剑拨打暗器的时候也震得手臂发麻,身形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可见这暗器之上的劲力之强。 暗器还在不断地袭来,星枢子也在不断的后退,他还没有拨打掉最后一枚暗器,两道黑影已经从黑暗中飘然而至,站在孙龙二人身前。 “你们是谁?”星枢子一拿身形,也是大吃一惊,看看马上就可以解决这两个小的,怎么横刺里又杀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内力还如此深厚,甚至超过了自己。 “星枢子,你一个前辈高人,对两个后辈你还真下得去手?”其中一人道。 “他们是咎由自取!”宇枢子爬起来道,他一招手,因为打斗吸引过来的庄内高手数十人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 “爹!”龙玉挣扎了一下。 “躺在那里别动!”龙沔声音不大,厚重而威严,但他严阵以待,动也没动。 “阿玉、阿庸,你们怎么样?”季瑜赶紧俯下身去查看孙龙二人的情况。 “我没事,阿玉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孙庸已经坐起,扶龙玉靠在怀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龙沔你,”星枢子道,“听说你从不在江湖走动,今天怎么到了这里?” “我是不喜欢管这江湖的闲事,”龙沔道,“但要是小外孙被人抓了,就不得不出来找找了。” “这么说你也是来找孙珏的?”星枢子道。 “既找孩子,也顺便救女儿女婿,你看这行吗?”龙沔道。 “哼,今天你要抱着这心思,恐怕你要失望了,”星枢子道,“不管是谁,今天既然进了这个院子,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这话说的还真大,”龙沔道,“你自信能够胜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星枢子道。 他听说过天玑门有龙沔这么一个人物,此人虽为天玑子的儿子,但却和老子走的不是一个道,为人低调,与世无争,就算是在天玑门也无人知晓他到底有多厉害。 但在星枢子看来,这种在门内都排不上号的人多半也没有什么真本事,否则天玑子怎么会把门主之位传给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儿。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试!” 龙沔一抬手,宽大的袖子骤然鼓起,随手一放,离他丈余的一根屋柱轰然碎裂,半截屋子也跟着塌落下来,旁边的弟子们人纷纷躲避,现场已一下子弄得烟尘四起。 龙沔没动,星枢子也没动,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但心下已经大惊,这龙沔的内力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连他老子天玑子也未必比得了,看来这架要再打下去可能会有些麻烦。 “哟,这算是什么招数啊,”星枢子嘲道,“这是要帮我拆房子吗?” “让星枢子见笑了,”龙沔道,“我这次出来,既不想与谁结怨,但也不想让人小瞧了自己,只是为了办点私事。” 龙沔想尽量显得低调一些。 “那我倒想听听。” 星枢子已经没有那么张狂,开始寻找退路,因为他已经算过,这个龙沔的内功深不可测,那个季瑜既能做天机门门主,在年轻一辈中应该不输于孙庸,而这个孙庸在经过片刻调息之后,除了自己,这里恐怕也没人能挡得住,要是硬拼,恐怕徒增死伤而已。 “把我外孙交还给我,我带他们马上离开,此事既往不咎。”龙沔道。 “哈哈哈,你这口气也不小啊,”星枢子狂笑道,“就凭你那一掌这里就是你的天下啦,这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放开来再拼一场,谁输谁赢也未见得吧。” “你非得要鱼死网破?”龙沔道。 “是你走路不给别人余地。”星枢子道。 “依你当如何?”龙沔道。 “今日既然你来,我应该给天玑门一个面子,”星枢子道,“他们两个你可以带走,但孩子我得留下。” “要是我不答应呢?”龙沔道。 “就算是你能杀了这里的所有人,你能保证小孩的安全?”星枢子有那小孩作威胁,他知道这是这些人的软肋。 “你把孩子还给我!”龙玉已经有点声嘶力竭。 “我又没说不还你孩子,”星枢子道,“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还你,保证不伤他半根汗毛,这你尽管放心。” “你为什么一定要扣着一个孩子,”孙庸道,“你要留我留下好了,你把我儿子放了。” “哼哼,你还真太高看自己了,”星枢子道,“这个孩子现在比你重要,他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孙庸也有点急了,“只要我有,我现在就给你,你赶快把我儿子放了。” “你想给我就要啊,”星枢子不屑的的道,“什么时候要,那是我自己的事,以前给你们说过,今天我再说一遍,好好等着,不要再来给我找事。” “那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啊?”龙玉哭道。 “这个还真难说,”星枢子道,“或许三个月,或许五个月,总之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你也算是前辈高人,你说的可要记住了,”龙沔看看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小孩要是出一点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点你倒是大可放心,我知道要没有他,我什么也得不到,”星枢子道,“孩子的那点艺业你们也不用操心,天枢门那点东西我教得了。” “如此甚好,”龙沔对龙玉和孙庸道,“我们走。” “慢着,”星枢子道,“有件东西得留下。”、 “什么?”龙沔道。 “桐山镇驼子铁匠家的那只玉佩?”星枢子道。 “有吗?给他!”龙沔看着孙庸道。 孙庸非常不情愿的把玉佩扔给了星枢子。 “不过还有件事我要提醒一下……” “你还想说什么?” 没等星枢子说完,孙庸就呛道,对今天这个结果他极不满意,但也十分无奈。 “你急什么,”星枢子恶狠狠地道,“不管你们有没有听到我们说话,但要是外面有人知道半个字,你们就等着给孙珏收尸吧!” “你……”孙庸真的很想冲上去再拼一场,哪怕是死了也比老是被他要挟强。 “走!” 龙沔默默的看了一眼星枢子和宇枢子,抱起龙玉转身朝大门走去,孙庸拿着他和龙玉的剑在后面跟着,季瑜走在最后。 出了瑶枢山庄走出很远,龙玉才开口问道:“爹,你们怎么来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龙沔道,“我让你们所到之处留下记号,你留那里去了,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岳父,这都是我的错,”孙庸道,“是我自己太急了。” “不是你自己太急了,是你们太小看星枢子和宇枢子了。”龙沔现在都有点后脊梁骨冒汗,要是晚到一步,那他可要悔恨终生啊! “爹,您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的啊?”龙玉不想让龙沔埋怨孙庸。 “就你那点小伎俩,我猜猜就能想到,”龙沔道,“但确实也费了些周折,还好总算赶上了。” “那后面我们怎么办?”龙玉道。 “先找地方给你们两个养好伤再说。”龙沔道。 “岳父,我觉得我们可以边养伤边到南越的都城番禺去看看。”孙庸道。 “为什么要去那里?”龙沔道。 “我总觉得这星枢子身后的势力和南越有着极大的关联,我们这一路也有不少发现。”孙庸道。 “说来听听。”龙沔道。 “好的,”孙庸道,“我们先到了桐山镇……” 第二十六章 南越阴风-1:番禺盛景 /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先走走看,呵呵。” 番禺,南越国的都城,虽没有汉都长安那么庞大和威严,但其繁华却一点不输,这里常年天气炎热,房屋的建筑风格也和汉都长安迥异,看起来倒是别具一番情调。 从八公山出来,麒麟剑士阴柔和弟子林枫一路游游逛逛的往南走,经长沙、桂林,甚至还跑到夜郎国去转了转,虽负有一定的使命,但也没想赶得太紧,江湖之上啥事都有,啥消息都有,或许一个侧面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况且,这回也主要是带林枫历练历练。 一月有余,这两人总算到了南越国的都城番禺,但就算到了,也不是你想看到啥就能看到,想听到啥就能听到,师徒俩转了数日,除了领略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这样转来转去林枫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师父,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喝口茶吧,”林枫道,“天气这么热,你一定很渴了。” “呵呵,是你自己渴了吧,”阴柔笑道,“好,前面正好有个茶馆,我们就去歇息一下。” “好嘞!” 林枫闻言像是得了大赦,快步走到茶馆,捡一个敞亮的位置坐下,要了两壶好茶,几个小食,林枫大家出身,对他来说,到了哪里,都不能亏待了自己。 开茶馆的虽不是做什么大生意,但见林枫出手阔绰,点茶很是内行,茶馆老板也是非常热情,亲自安排,笑呵呵的请阴柔入座享用。 这个时候正是未末申初时分,前饭点已过,后饭点未到,外面的走的人忙忙碌碌,里面喝茶的人倒是清闲舒雅,人也不是很多,喝着香茶,看着街上的风景,就连阴柔都感觉非常不错。 就在这时,忽然街上一阵喧闹,隐约还有鸣锣之声和吆喝声,但见街上的行人纷纷闪向两边驻足观瞧,连茶馆内的几名茶客也涌向门口,林枫也起了好奇之心,见师父阴柔没动,自己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喝茶,眼睛瞟着窗外。 没过多久,一队车杖滚滚而来,前面两人鸣金开道,随后就是数名护卫,紧接着就是一辆四乘豪华马车,就算是在长安,这车也是漂亮的,一位短须宽体老者坐在车驾之上,马车所到之处,两边的民众纷纷躬身施礼,后面还有数人骑马执剑护卫,最后还有两辆单乘车马相随。 看着车杖渐渐远去,道路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看热闹的茶客也回到了茶馆,阴柔轻啜着茶,他在琢磨,这人会是谁呢? “老板,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看着茶老板过来续水,阴柔问道。 “哈哈,客官是外来的吧,”茶老板道,“这可是我们南越国的一位大人物。” “哦,这倒有点意思,”阴柔道,“要是老板不忙,坐下来聊会如何?” “这不打紧,”茶老板道,“现在也没多少人,要是客官想听,说说无妨。” “那好,在你的茶馆我请你喝壶茶吧,”阴柔对小二道,“小二哥,再上壶好茶。” “呵呵,不用了,”茶老板边坐下边对小二说,“去把我的茶拿来就行。” “怎么称呼您?”阴柔道。 “鄙人姓朱,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茶馆,街坊们都叫我茶老朱,”茶老朱道,“您二位也叫我茶老朱就行,呵呵。” “茶老朱就茶老朱,这名字挺有特色,不容易忘掉。”阴柔道,江湖之人对叫什么其实要求不高。 “那人是个大官吗?”林枫在一旁可是等着听结果,对他们的客气话不感兴趣。 “那是我们南越国最大的官,”茶老朱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是南越国的丞相吕嘉?”阴柔道。 “客官知道他?”茶老朱道。 “我只知道南越国的丞相叫吕嘉,”阴柔道,“但谁是吕嘉我就不知道了。” “他可是我们南越国的朝中重臣,”茶老朱道,“三朝元老,一人相三王,这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三朝元老,这么厉害?”这个阴柔还真没听说过。 “那当然,”茶老朱道,“在武王赵佗时期他就是丞相①,去年文王赵昧驾崩②,太子赵婴齐归国做了南越王③,他依旧是丞相,大汉皇帝还封他做了南越国的太傅,在这里真的没有比他更大的官了。” “那南越王总比他大吧?”林枫道。 “呵呵,南越王不能算是官,”茶老朱道,“他是南越国的国君。” “这不都是大汉的天下吗,怎么还会有国君?”林枫道。 “呵呵,这不一样,”茶老朱笑道,“秦末高祖皇帝和楚霸王争夺天下,像我们这样的偏远百越之地没有人顾得上,当年的南海郡蔚赵佗,也就是后来的武王,封关绝道,兼并桂林、象郡,统一岭南建立了南越国,后来武王在这里又励精图治,不断发展国力,使得周边的闽越、夜郎和滇国纷纷臣服,疆土更是扩展至雒越腹地,虽后来向大汉称臣,但却一直保持着很大的独立,其实这个国君还是当得的。” “这么说你们这里的人是很爱你们的国君了?”林枫道。 “哈哈哈,小哥说笑了,”茶老朱道,“我们一平头百姓,安稳有生意做,能养家糊口就行,不管谁做国君我们都不反对,要说爱,我们也够不上不是。” “茶老朱你很会说话啊,呵呵。”阴柔笑道。 “嗨,做生意的,不招人烦就行。”茶老朱道。 “那这个丞相吕嘉怎么样?”这才是阴柔想知道的。 “这还真是个能人,也是个强人。”茶老朱道。 “为什么这么讲?”阴柔道。 “这个吕嘉自从在文王即位继续担任丞相以来,文王一直非常倚重,”茶老朱道,“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把国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权力也越来越大,威望也越来越高,甚至到了有些百姓只知吕相,不知越王地步。” “这种功高震主的事情南越王岂会放过他?”林枫道。 “不想放过他又能怎样,”茶老朱道,“满朝都是他的人,他自家的人都有几十个,并且大多都跟王家联姻,早就分不开了,再说了,现在的南越王做太子的时候一直在长安侍君,现在刚回来做上南越王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放不放过就不是他能想得了。” “看你一个做生意的,倒是对局势看得很清,你也是位高人啊,哈哈。”阴柔笑道。 “什么高人啊,让您见笑了,”茶老朱自嘲道,“我们这开门迎客,什么人没有啊,当官的、经商的、领兵的等等,他们说天道地,我也就是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句罢了。” “那要这么说这个吕嘉丞相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林枫道。 “也可以那么说吧,唉!”说到这里茶老朱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好地为什么叹气?”阴柔喝了口茶道。 “这人太强了也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茶老朱道,“这几十年来这里还算安静,老百姓的日子也还不错,但现在这个吕丞相心气越来越大,看着周围的小国臣服还不行,还想把他们的地也拿过来,扩展南越国的疆土,这要一不小心打起来,这倒霉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那这些年他一直在用兵吗?”阴柔道。 “大的战事没有,小的战事却一直没断,”茶老朱有点无奈的道,“这一打仗啊,什么都西都会缺,粮食啊、布匹啊、铁器啊,这哪一个不是从老百姓身上来的呀,这南越国毕竟是小地方呀。” “那他这么用兵就不怕打败仗?”林枫道。 “在这百越之地,南越国的实力还是最大的,”茶老朱压低声音道,“听说啊,还有高人在帮他呢。” “高人?什么高人?”阴柔心中一惊,但还是缓缓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听说很厉害。”茶老朱道。 注: ①武王:赵佗,南越开国王,史称武王,前204年-前137年在位。 ②文王:赵昧,南越开国王武王赵佗之子,史称文王,前136年—前125年在位。 ③太子:赵婴齐,南越文王赵昧之子,史称明王,前124年—前114年在位。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也不知道,先走走看,呵呵。” 番禺,南越国的都城,虽没有汉都长安那么庞大和威严,但其繁华却一点不输,这里常年天气炎热,房屋的建筑风格也和汉都长安迥异,看起来倒是别具一番情调。 从八公山出来,麒麟剑士阴柔和弟子林枫一路游游逛逛的往南走,经长沙、桂林,甚至还跑到夜郎国去转了转,虽负有一定的使命,但也没想赶得太紧,江湖之上啥事都有,啥消息都有,或许一个侧面也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况且,这回也主要是带林枫历练历练。 一月有余,这两人总算到了南越国的都城番禺,但就算到了,也不是你想看到啥就能看到,想听到啥就能听到,师徒俩转了数日,除了领略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其他的可以说是一无所获,这样转来转去林枫都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师父,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喝口茶吧,”林枫道,“天气这么热,你一定很渴了。” “呵呵,是你自己渴了吧,”阴柔笑道,“好,前面正好有个茶馆,我们就去歇息一下。” “好嘞!” 林枫闻言像是得了大赦,快步走到茶馆,捡一个敞亮的位置坐下,要了两壶好茶,几个小食,林枫大家出身,对他来说,到了哪里,都不能亏待了自己。 开茶馆的虽不是做什么大生意,但见林枫出手阔绰,点茶很是内行,茶馆老板也是非常热情,亲自安排,笑呵呵的请阴柔入座享用。 这个时候正是未末申初时分,前饭点已过,后饭点未到,外面的走的人忙忙碌碌,里面喝茶的人倒是清闲舒雅,人也不是很多,喝着香茶,看着街上的风景,就连阴柔都感觉非常不错。 就在这时,忽然街上一阵喧闹,隐约还有鸣锣之声和吆喝声,但见街上的行人纷纷闪向两边驻足观瞧,连茶馆内的几名茶客也涌向门口,林枫也起了好奇之心,见师父阴柔没动,自己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坐着喝茶,眼睛瞟着窗外。 没过多久,一队车杖滚滚而来,前面两人鸣金开道,随后就是数名护卫,紧接着就是一辆四乘豪华马车,就算是在长安,这车也是漂亮的,一位短须宽体老者坐在车驾之上,马车所到之处,两边的民众纷纷躬身施礼,后面还有数人骑马执剑护卫,最后还有两辆单乘车马相随。 看着车杖渐渐远去,道路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看热闹的茶客也回到了茶馆,阴柔轻啜着茶,他在琢磨,这人会是谁呢? “老板,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阵仗?”看着茶老板过来续水,阴柔问道。 “哈哈,客官是外来的吧,”茶老板道,“这可是我们南越国的一位大人物。” “哦,这倒有点意思,”阴柔道,“要是老板不忙,坐下来聊会如何?” “这不打紧,”茶老板道,“现在也没多少人,要是客官想听,说说无妨。” “那好,在你的茶馆我请你喝壶茶吧,”阴柔对小二道,“小二哥,再上壶好茶。” “呵呵,不用了,”茶老板边坐下边对小二说,“去把我的茶拿来就行。” “怎么称呼您?”阴柔道。 “鄙人姓朱,在这里开了几十年的茶馆,街坊们都叫我茶老朱,”茶老朱道,“您二位也叫我茶老朱就行,呵呵。” “茶老朱就茶老朱,这名字挺有特色,不容易忘掉。”阴柔道,江湖之人对叫什么其实要求不高。 “那人是个大官吗?”林枫在一旁可是等着听结果,对他们的客气话不感兴趣。 “那是我们南越国最大的官,”茶老朱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是南越国的丞相吕嘉?”阴柔道。 “客官知道他?”茶老朱道。 “我只知道南越国的丞相叫吕嘉,”阴柔道,“但谁是吕嘉我就不知道了。” “他可是我们南越国的朝中重臣,”茶老朱道,“三朝元老,一人相三王,这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三朝元老,这么厉害?”这个阴柔还真没听说过。 “那当然,”茶老朱道,“在武王赵佗时期他就是丞相①,去年文王赵昧驾崩②,太子赵婴齐归国做了南越王③,他依旧是丞相,大汉皇帝还封他做了南越国的太傅,在这里真的没有比他更大的官了。” “那南越王总比他大吧?”林枫道。 “呵呵,南越王不能算是官,”茶老朱道,“他是南越国的国君。” “这不都是大汉的天下吗,怎么还会有国君?”林枫道。 “呵呵,这不一样,”茶老朱笑道,“秦末高祖皇帝和楚霸王争夺天下,像我们这样的偏远百越之地没有人顾得上,当年的南海郡蔚赵佗,也就是后来的武王,封关绝道,兼并桂林、象郡,统一岭南建立了南越国,后来武王在这里又励精图治,不断发展国力,使得周边的闽越、夜郎和滇国纷纷臣服,疆土更是扩展至雒越腹地,虽后来向大汉称臣,但却一直保持着很大的独立,其实这个国君还是当得的。” “这么说你们这里的人是很爱你们的国君了?”林枫道。 “哈哈哈,小哥说笑了,”茶老朱道,“我们一平头百姓,安稳有生意做,能养家糊口就行,不管谁做国君我们都不反对,要说爱,我们也够不上不是。” “茶老朱你很会说话啊,呵呵。”阴柔笑道。 “嗨,做生意的,不招人烦就行。”茶老朱道。 “那这个丞相吕嘉怎么样?”这才是阴柔想知道的。 “这还真是个能人,也是个强人。”茶老朱道。 “为什么这么讲?”阴柔道。 “这个吕嘉自从在文王即位继续担任丞相以来,文王一直非常倚重,”茶老朱道,“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把国事打理的井井有条,权力也越来越大,威望也越来越高,甚至到了有些百姓只知吕相,不知越王地步。” “这种功高震主的事情南越王岂会放过他?”林枫道。 “不想放过他又能怎样,”茶老朱道,“满朝都是他的人,他自家的人都有几十个,并且大多都跟王家联姻,早就分不开了,再说了,现在的南越王做太子的时候一直在长安侍君,现在刚回来做上南越王不依靠他还能依靠谁,放不放过就不是他能想得了。” “看你一个做生意的,倒是对局势看得很清,你也是位高人啊,哈哈。”阴柔笑道。 “什么高人啊,让您见笑了,”茶老朱自嘲道,“我们这开门迎客,什么人没有啊,当官的、经商的、领兵的等等,他们说天道地,我也就是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句罢了。” “那要这么说这个吕嘉丞相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林枫道。 “也可以那么说吧,唉!”说到这里茶老朱轻轻地叹了口气。 “好好地为什么叹气?”阴柔喝了口茶道。 “这人太强了也就不见得是好事了,”茶老朱道,“这几十年来这里还算安静,老百姓的日子也还不错,但现在这个吕丞相心气越来越大,看着周围的小国臣服还不行,还想把他们的地也拿过来,扩展南越国的疆土,这要一不小心打起来,这倒霉的不还是老百姓吗?” “那这些年他一直在用兵吗?”阴柔道。 “大的战事没有,小的战事却一直没断,”茶老朱有点无奈的道,“这一打仗啊,什么都西都会缺,粮食啊、布匹啊、铁器啊,这哪一个不是从老百姓身上来的呀,这南越国毕竟是小地方呀。” “那他这么用兵就不怕打败仗?”林枫道。 “在这百越之地,南越国的实力还是最大的,”茶老朱压低声音道,“听说啊,还有高人在帮他呢。” “高人?什么高人?”阴柔心中一惊,但还是缓缓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反正听说很厉害。”茶老朱道。 注: ①武王:赵佗,南越开国王,史称武王,前204年-前137年在位。 ②文王:赵昧,南越开国王武王赵佗之子,史称文王,前136年—前125年在位。 ③太子:赵婴齐,南越文王赵昧之子,史称明王,前124年—前114年在位。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2:太傅之威 丞相吕嘉的车杖浩浩荡荡一直行到南越王宫门前广场,车一停下,前面鸣金开道的两位官差迅速退往两边站立,随行的步卫退后数步将车驾围起,车后的四名骑卫下马站定车杖四角,齐声喝喊,威风凛凛,气势斐然。 后面跟随的两辆单乘马车上下来两人,上前躬身施礼,有侍者上前安放车凳,上前施礼的两人赶紧上前搀扶,吕嘉这才缓步走下车驾。 就在吕嘉整理衣冠的当口,早有内厅侍官迎出宫门,深施一礼,口称丞相,伸手一边带路,将吕嘉带向宫内,跟随的两名文官紧随其后,四名骑卫扶剑跟在后面,宫门的守卫躬身行礼,毫不阻拦。 “这家伙好大的排场,”远远看着的林枫叹道,“侍卫带着刀剑都可随他入宫,他还真没把这个南越王放在眼里。” “你可不能小看了他,”阴柔道,“你没听茶老朱讲吗,他可是大汉皇上封的太傅。” “他不都已经是丞相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封个太傅?”林枫道。 “这不一样,”阴柔道,“这个南越太子赵婴齐在长安名义上是侍卫皇上,实际上是南越国的人质,这回他回来继任南越王,皇上也知道他身边这个人的厉害,封他为南越太傅,那也是是有安抚之意。” “这丞相说什么那也要行人臣之礼,但这个太傅就不一样了,它是朝中三公之一,说白了,他就是南越王的老师,就是南越王见了,也是要尊重几分,这个虽不是个实职,但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但就算他在这里很了不起,我们跟他都这里来干嘛?”林枫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阴柔道。 “大概申中时分。”林枫道。 “不管大朝小朝,一般都是每天赶早,”阴柔道,“这都是要退朝的时间了,他这时候去见南越王干什么?” “这么说他有紧急或者重要的事情?”林枫道。 “所以我们就该来看看呀,呵呵。”阴柔轻笑一声。 “你是觉得他会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林枫道。 “南越看起来疆域广阔,但对大汉来说也是弹丸之地,”阴柔道,“在这么个地方,如果他要有些交往,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除了这个吕嘉,我还想不到别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南越王赵婴齐?”林枫道。 “赵婴齐是去年才回来做了南越王的,到现在还不到一年,”阴柔道,“但明显的是他们在大汉境内的布局已经有些年了,不可能是他。” “那也有可能是前南越王赵昧?”林枫道。 “就算和赵昧有关,谁来帮他办这事呢?”阴柔道。 “吕嘉在朝里的势力这么大,恐怕除了他别人也办不了啊。”林枫道。 “所以我们只要盯住这个吕嘉,或许能得到一些这方面的消息。”阴柔道。 “但我们进不去,他们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林枫道。 “谁说知道一些事一定要去听啊,”阴柔道,“我们看也可以啊。” “那我们在这里也看不见啊?”林枫道。 “那我们就等他出来看啊,”阴柔道,“我们可以再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呵呵。” “哦!”林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阴柔轻轻一笑,也没做任何解释。 吕嘉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也不到,但他出来的时候明显情绪非常不好,他走的很快,那位内廷的侍官半跑着都跟不上他,到了车驾跟前,还没等后面的两位文官上来搀扶,自己就脚踩车凳爬了上去,连太傅的谱都不想摆了,吓得紧紧追过来的两位文官和四位骑卫站在车前不知所措,直等他吼了一声“回府”,众人才赶紧收拾车马,摆开仪仗,打道回府。 “哼哼,看到了了吧,”阴柔远远的道,“好像他的事谈的不太顺啊!” “他好像生气了,”林枫道,“但什么事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这个地方不知道,换个地方不就知道了吗?”阴柔诡秘一笑。 “什么地方?”林枫道。 “太傅府!”阴柔道。 吕嘉的仪仗离开南越王宫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等他回到太傅府天已经是相当的黑了。 这样黑的天,还有一位正在发火的太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边,这也使得阴柔和林枫轻轻松松就潜入了太傅府。 吕嘉的车杖已经停下了,但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生气,数位随从站立在车仗周围,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啦?”吕钦、吕桧两人见状快步走了过来,吕钦一上来就问道。 这吕钦是吕嘉的大儿子,南越国的大将军,掌管南越的兵马军权,吕桧是吕嘉的二儿子,是南越国的大司农,掌管南越国的粮食资财,这都是国之命脉,也是吕嘉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随行的官员没有说话,只是把嘴往车上努了努。 “爹,您这是怎么啦,”吕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谈的不太顺利,“有什么事您下来说好吗?” “吁!” 吕嘉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灯光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起身下车,两个随从文官刚想上前扶持,被吕钦拦在了一边,他和吕桧一边一个把父亲扶了下来。 “爹……” 吕桧刚开口想问问情况,但吕嘉却没理儿子这个茬,迈步朝内厅走去,吕钦、吕桧只好紧随其后,快步跟上。 到了内厅坐定,吕嘉喝了几口送上来的茶水,平息了一下气息,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这时小儿子吕玮也走了进来,他已经屏退了仆佣和随从,这个时候他知道父亲要谈些什么。 “他没有答应?”吕钦问道。 “哼,”吕嘉冷哼一声,“他不光没答应,还给我讲了一番大道理!” “爹,王上都讲什么了,把您气成这样?”吕玮坐近父亲道。 “我和你大哥商量过,”吕嘉道,“这滇国对我们一直有点不理不睬,还屁颠屁颠的跑到大汉皇帝那里去献媚,近日竟然在我边境骚扰生事,我们想再次用兵,取他两座城池,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天就是给王上说这事去了。” “哪王上怎么说?”吕玮道。 “他还能怎么说,”吕嘉气道,“他说我们沐天子之恩,要谨记替陛下守土之责,不可随便用兵,引发邻国不睦,小地方的冲突派个使者去交涉就行了,等等。” “这滇国地处偏远,也没啥好东西,”吕玮道,“要那个地方也没啥用,何不就按王上说的派个使者去解决,何必自己生气?” “你懂什么,成天就知道自己练剑,结交江湖朋友,”吕钦一瞪眼道,“那就不是个取两座城池的事情!” “那你倒说说看是为什么?”吕玮也有点不服,虽然他不愿做官,但其武功未见的就输给他这位长兄。 “那是为了让王上明白,在这南越国到底是谁说了算,”吕钦嘟囔道,“在长安做了十几年人质,一回来就做了这南越王,他还真当真了!” “那也用不着打仗啊,”吕玮道,“这些年都是父亲和两位兄长在打理这个南越国,他难道不知道?” “他在装不知道,”吕嘉道,“你们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用大汉皇帝压我。” “看来这个赵婴齐还是有点蠢蠢欲动啊,”吕桧道,“不知谁有在后面挑唆他了,得查查这个人,还得给这位南越王施加点压力,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丞相吕嘉的车杖浩浩荡荡一直行到南越王宫门前广场,车一停下,前面鸣金开道的两位官差迅速退往两边站立,随行的步卫退后数步将车驾围起,车后的四名骑卫下马站定车杖四角,齐声喝喊,威风凛凛,气势斐然。 后面跟随的两辆单乘马车上下来两人,上前躬身施礼,有侍者上前安放车凳,上前施礼的两人赶紧上前搀扶,吕嘉这才缓步走下车驾。 就在吕嘉整理衣冠的当口,早有内厅侍官迎出宫门,深施一礼,口称丞相,伸手一边带路,将吕嘉带向宫内,跟随的两名文官紧随其后,四名骑卫扶剑跟在后面,宫门的守卫躬身行礼,毫不阻拦。 “这家伙好大的排场,”远远看着的林枫叹道,“侍卫带着刀剑都可随他入宫,他还真没把这个南越王放在眼里。” “你可不能小看了他,”阴柔道,“你没听茶老朱讲吗,他可是大汉皇上封的太傅。” “他不都已经是丞相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封个太傅?”林枫道。 “这不一样,”阴柔道,“这个南越太子赵婴齐在长安名义上是侍卫皇上,实际上是南越国的人质,这回他回来继任南越王,皇上也知道他身边这个人的厉害,封他为南越太傅,那也是是有安抚之意。” “这丞相说什么那也要行人臣之礼,但这个太傅就不一样了,它是朝中三公之一,说白了,他就是南越王的老师,就是南越王见了,也是要尊重几分,这个虽不是个实职,但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但就算他在这里很了不起,我们跟他都这里来干嘛?”林枫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阴柔道。 “大概申中时分。”林枫道。 “不管大朝小朝,一般都是每天赶早,”阴柔道,“这都是要退朝的时间了,他这时候去见南越王干什么?” “这么说他有紧急或者重要的事情?”林枫道。 “所以我们就该来看看呀,呵呵。”阴柔轻笑一声。 “你是觉得他会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关?”林枫道。 “南越看起来疆域广阔,但对大汉来说也是弹丸之地,”阴柔道,“在这么个地方,如果他要有些交往,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除了这个吕嘉,我还想不到别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南越王赵婴齐?”林枫道。 “赵婴齐是去年才回来做了南越王的,到现在还不到一年,”阴柔道,“但明显的是他们在大汉境内的布局已经有些年了,不可能是他。” “那也有可能是前南越王赵昧?”林枫道。 “就算和赵昧有关,谁来帮他办这事呢?”阴柔道。 “吕嘉在朝里的势力这么大,恐怕除了他别人也办不了啊。”林枫道。 “所以我们只要盯住这个吕嘉,或许能得到一些这方面的消息。”阴柔道。 “但我们进不去,他们说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啊?”林枫道。 “谁说知道一些事一定要去听啊,”阴柔道,“我们看也可以啊。” “那我们在这里也看不见啊?”林枫道。 “那我们就等他出来看啊,”阴柔道,“我们可以再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呵呵。” “哦!”林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阴柔轻轻一笑,也没做任何解释。 吕嘉进宫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也不到,但他出来的时候明显情绪非常不好,他走的很快,那位内廷的侍官半跑着都跟不上他,到了车驾跟前,还没等后面的两位文官上来搀扶,自己就脚踩车凳爬了上去,连太傅的谱都不想摆了,吓得紧紧追过来的两位文官和四位骑卫站在车前不知所措,直等他吼了一声“回府”,众人才赶紧收拾车马,摆开仪仗,打道回府。 “哼哼,看到了了吧,”阴柔远远的道,“好像他的事谈的不太顺啊!” “他好像生气了,”林枫道,“但什么事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这个地方不知道,换个地方不就知道了吗?”阴柔诡秘一笑。 “什么地方?”林枫道。 “太傅府!”阴柔道。 吕嘉的仪仗离开南越王宫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等他回到太傅府天已经是相当的黑了。 这样黑的天,还有一位正在发火的太傅,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边,这也使得阴柔和林枫轻轻松松就潜入了太傅府。 吕嘉的车杖已经停下了,但他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生气,数位随从站立在车仗周围,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怎么啦?”吕钦、吕桧两人见状快步走了过来,吕钦一上来就问道。 这吕钦是吕嘉的大儿子,南越国的大将军,掌管南越的兵马军权,吕桧是吕嘉的二儿子,是南越国的大司农,掌管南越国的粮食资财,这都是国之命脉,也是吕嘉在朝中的左膀右臂。 随行的官员没有说话,只是把嘴往车上努了努。 “爹,您这是怎么啦,”吕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谈的不太顺利,“有什么事您下来说好吗?” “吁!” 吕嘉重重的吁了一口气,灯光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起身下车,两个随从文官刚想上前扶持,被吕钦拦在了一边,他和吕桧一边一个把父亲扶了下来。 “爹……” 吕桧刚开口想问问情况,但吕嘉却没理儿子这个茬,迈步朝内厅走去,吕钦、吕桧只好紧随其后,快步跟上。 到了内厅坐定,吕嘉喝了几口送上来的茶水,平息了一下气息,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这时小儿子吕玮也走了进来,他已经屏退了仆佣和随从,这个时候他知道父亲要谈些什么。 “他没有答应?”吕钦问道。 “哼,”吕嘉冷哼一声,“他不光没答应,还给我讲了一番大道理!” “爹,王上都讲什么了,把您气成这样?”吕玮坐近父亲道。 “我和你大哥商量过,”吕嘉道,“这滇国对我们一直有点不理不睬,还屁颠屁颠的跑到大汉皇帝那里去献媚,近日竟然在我边境骚扰生事,我们想再次用兵,取他两座城池,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天就是给王上说这事去了。” “哪王上怎么说?”吕玮道。 “他还能怎么说,”吕嘉气道,“他说我们沐天子之恩,要谨记替陛下守土之责,不可随便用兵,引发邻国不睦,小地方的冲突派个使者去交涉就行了,等等。” “这滇国地处偏远,也没啥好东西,”吕玮道,“要那个地方也没啥用,何不就按王上说的派个使者去解决,何必自己生气?” “你懂什么,成天就知道自己练剑,结交江湖朋友,”吕钦一瞪眼道,“那就不是个取两座城池的事情!” “那你倒说说看是为什么?”吕玮也有点不服,虽然他不愿做官,但其武功未见的就输给他这位长兄。 “那是为了让王上明白,在这南越国到底是谁说了算,”吕钦嘟囔道,“在长安做了十几年人质,一回来就做了这南越王,他还真当真了!” “那也用不着打仗啊,”吕玮道,“这些年都是父亲和两位兄长在打理这个南越国,他难道不知道?” “他在装不知道,”吕嘉道,“你们没听出来吗,他这是在用大汉皇帝压我。” “看来这个赵婴齐还是有点蠢蠢欲动啊,”吕桧道,“不知谁有在后面挑唆他了,得查查这个人,还得给这位南越王施加点压力,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第二十六章 南越阴风-3:权臣贰心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把他废了不就行了吗?”吕玮道。 “我觉得三弟说的对,何必受这鸟人的气!”吕钦倒是破天荒的赞叹了吕玮一句。 “胡说!”吕嘉轻喝一声,“你们自己也该脑子清楚一下,别看我们在这里称霸一方,周围小国小心臣服,但暗地里谁都虎视眈眈,等待着机会翻盘,我们走错一步,就可能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那些闽越、夜郎、同师等国,都是我手下败将,我还怕了他们?”吕钦道。 “哼,鼠目寸光,”吕嘉斥道,“要是为此事大汉来攻,周边小国同时发难,你当如何?” “这……”吕钦一怔,一时答不上来。 “爹,我是说还得想个法子提醒提醒那个赵婴齐,”吕桧道,“不能老让他装不知道啊。” “这倒是该做的一件事,是得好好筹划筹划。”吕嘉道。 “这朝堂之上都是您说了算,我们弄点事驳驳他的面子,顺便也可震震群臣。”吕桧道。 “这种招数不能老用,容易给人留下口舌,”吕嘉道,“最好还是从外面想办法。” “这么说您已经有主意了?”吕钦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 “这办法当然是有,”吕嘉道,“你不是要查谁在给王上吹耳边风吗,那就把这个人查出来,然后再举荐他一下,让王上派他去交涉滇国的事情,到了滇国就把他做了,弄成被滇国杀了的样子,然后在边界以为此人报仇的名义再挑挑,最好能让滇国出兵占上两座城池,一天不停的往都城发急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这个局!” “父亲这招实在是太妙了,”吕桧道,“这可谓一石三鸟,既提醒了这个南越国的王上,又打压了那个有点不服气的滇国,同时还可以除掉王上身边那些喜欢说小话的人,实在是妙。” “但滇国也不会那么蠢吧,他就心甘情愿上当?”吕玮道。 “事在人为,只要行事妥当,恐怕到时也由不了滇王。”吕嘉道。 “但这也要派一个妥当的人去。”吕桧道。 “这边界上的事吕钦你派人去做,”吕嘉看着小儿子吕玮道,“这滇国内的事我看现在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你是说让三弟去?”吕桧道。 “以他现在的身份做这事最为合适,”吕嘉道,“他在朝中没有官职,外面的人知道他的也不多,事涉机密,弄不好就会弄得天翻地覆,只有我们自己的人去做才放心。” “可是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吕玮有点迟疑。 “你是怕你的武功不行,还是你的能力不够?”显然吕钦对吕玮的表态不太满意。 “我只是怕我的经验不够,万一出了岔子坏了爹定的大计。”吕玮道。 “这个不要紧,”吕嘉道,“我会派个人跟着你,具体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也该出去闯荡闯荡做点事了。” “是,爹,”吕玮道,“那我应该注意点什么?” “该死的人必须死,该活的人必须活。”吕嘉道。 “不是把他们全杀了吗?”吕玮道。 “那总要留下回来报消息的,”吕嘉道,“一定要让他看到那是滇国人干的,剩下的就是你只要确保此事办的机密,不要漏掉半点消息就行。” “是,我记住了。”吕玮道。 “你知道怎样才能不走漏半点消息?”吕钦对这个弟弟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这不用你教,”吕玮白了大哥一眼道,“不就是把可能泄露消息的人却杀掉吗?” “嗯,这还差不多!”吕钦终于点了点头,说实在的,他对父亲派这个弟弟出去做这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始终有点不太放心。 “只要三弟这事办成了,这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呵呵。”吕桧笑道。 “剩下就是我的事了,”吕钦道,“到时候我就领一支大军踏平滇国,回来的时候顺便把那个夜郎国也给灭了,永除后患。” “你也是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说话做事不得要领,”吕嘉小声怨道,“这些小国都是我们嘴边的肉,我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绝对不是现在。” “嘿嘿!”吕钦一摸脑门笑笑,他也只是说几句痛快话,在他这位置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现在出兵就是做做样子,”吕嘉道,“拿出很大的架势,把滇国打疼打怕让他臣服就行,我们也给这位新南越王看看,这南越国的天下是怎么来的,至于夜郎国,踩上一小块地方,让他们感觉到压力就行,现在还要给他们个面子。” “你还说我,自己做事不一样要爹指点。”吕玮终于抓住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怎么,练了几天就觉得自己不错了,”吕钦见过的世面多了,不可能给这位还未出茅庐的小弟抢了风头,“要不要咱门两个比比?” “比比就比比,谁还怕了你不成!”吕玮道。 “好啦,”吕嘉轻喝一声,他可不想两个儿子现在就打起来,“你练的功夫和你大哥两军阵前的厮杀还是不一样的,改日我给你介绍一位高人,或许对你的功夫有好处。” “他很厉害吗?”吕玮道。 “强你十倍!” 吕嘉的话一刚落,忽听到屋顶传来“嘎巴”一声,似乎是屋顶脊瓦被踩碎的声音。 “谁?” 吕钦、吕玮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抄家伙就冲了出去,到了门外一看,两只黑影正飘然从房屋顶上离去,吕钦一个纵身上了屋顶,几乎在同时吕玮也飞身跟了上去,但对方却似乎并不想和他们交手,几个起落就已经在数十丈开外,闻声而动的太傅府家将高手纷纷跃起阻拦,但没有一个能挨着人家边的,一会功夫,那两个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吕钦吕玮兄弟俩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怎么,没追上?”吕桧问道。 吕钦摇了摇头,吕玮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脸上写着说不尽的沮丧,刚才还豪气云天,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现在连两个偷偷跑入家中偷听的毛贼都追不上,这让他这牛以后还怎么吹。 倒是吕嘉老谋深算,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多少,喝了口茶缓缓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就是差距啊。” “这会是什么人呢?功夫这么好!”吕钦不解的道。 “会不会是王上身边的高手?”吕桧道。 “不会,”吕钦道,“他身边那些人的功夫我知道的,怎么也到不了这样的地步。” “那要是他请的外面的人呢?”吕嘉道。 “这怎么可能,”吕钦道,“他自己出不去,就算出去也有我们的人跟着,怎么会有外面的人?” “你总不能把从他身边出来的每个人都跟着吧?”吕嘉道。 “爹,这么说您认为这是王上那边的人?”吕钦道。 “我只是一种推测,”吕嘉道,“不要老想着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可能还是很多,除了那边的,长安那边的有没有可能?其他周边小国那边的有没有可能?还有……” 吕嘉忽然停了下来,突然想到的事让他浑身一冷,额头竟然有细汗浸出。 “爹,你想说谁?”吕钦也感觉有异,“难道是您所说的那位非常厉害的人?” “这不大可能啊,”听这口气他并没有完全排除自己的怀疑,“但也有可能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引来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你是说大汉境内的江湖势力?”吕钦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吕嘉道,“大汉境内能人异士很多,我们也不能不防啊。” “那他们偷听的我们的谈话有没有关系啊?”吕玮道。 “哈哈哈,这倒不要紧,”吕嘉道,“只要不是我们直接说出来的,只要别人没有证据,我们就从来也没说过,也没人敢硬安在我们头上,就算他们心里想着这是真的,他们也未必敢说出来。” “那要是大汉境内的人呢?”吕钦道。 “那就随他们听去吧,”吕嘉道,“哪个大小朝廷没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呢,好在其他的内容我们并没有说什么。” “看来我们的防卫也要加强一下了,否则让人家爬到了屋顶都不知道,这说出去都成了笑话。”吕钦道。 “这些卫士们是该整整了,”吕嘉道,“我们的势力太大,一直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享福享得太多了。” “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把他废了不就行了吗?”吕玮道。 “我觉得三弟说的对,何必受这鸟人的气!”吕钦倒是破天荒的赞叹了吕玮一句。 “胡说!”吕嘉轻喝一声,“你们自己也该脑子清楚一下,别看我们在这里称霸一方,周围小国小心臣服,但暗地里谁都虎视眈眈,等待着机会翻盘,我们走错一步,就可能功亏一篑,全盘皆输。” “那些闽越、夜郎、同师等国,都是我手下败将,我还怕了他们?”吕钦道。 “哼,鼠目寸光,”吕嘉斥道,“要是为此事大汉来攻,周边小国同时发难,你当如何?” “这……”吕钦一怔,一时答不上来。 “爹,我是说还得想个法子提醒提醒那个赵婴齐,”吕桧道,“不能老让他装不知道啊。” “这倒是该做的一件事,是得好好筹划筹划。”吕嘉道。 “这朝堂之上都是您说了算,我们弄点事驳驳他的面子,顺便也可震震群臣。”吕桧道。 “这种招数不能老用,容易给人留下口舌,”吕嘉道,“最好还是从外面想办法。” “这么说您已经有主意了?”吕钦对这个倒是很感兴趣。 “这办法当然是有,”吕嘉道,“你不是要查谁在给王上吹耳边风吗,那就把这个人查出来,然后再举荐他一下,让王上派他去交涉滇国的事情,到了滇国就把他做了,弄成被滇国杀了的样子,然后在边界以为此人报仇的名义再挑挑,最好能让滇国出兵占上两座城池,一天不停的往都城发急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收这个局!” “父亲这招实在是太妙了,”吕桧道,“这可谓一石三鸟,既提醒了这个南越国的王上,又打压了那个有点不服气的滇国,同时还可以除掉王上身边那些喜欢说小话的人,实在是妙。” “但滇国也不会那么蠢吧,他就心甘情愿上当?”吕玮道。 “事在人为,只要行事妥当,恐怕到时也由不了滇王。”吕嘉道。 “但这也要派一个妥当的人去。”吕桧道。 “这边界上的事吕钦你派人去做,”吕嘉看着小儿子吕玮道,“这滇国内的事我看现在就有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你是说让三弟去?”吕桧道。 “以他现在的身份做这事最为合适,”吕嘉道,“他在朝中没有官职,外面的人知道他的也不多,事涉机密,弄不好就会弄得天翻地覆,只有我们自己的人去做才放心。” “可是我没做过这样的事……”吕玮有点迟疑。 “你是怕你的武功不行,还是你的能力不够?”显然吕钦对吕玮的表态不太满意。 “我只是怕我的经验不够,万一出了岔子坏了爹定的大计。”吕玮道。 “这个不要紧,”吕嘉道,“我会派个人跟着你,具体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也该出去闯荡闯荡做点事了。” “是,爹,”吕玮道,“那我应该注意点什么?” “该死的人必须死,该活的人必须活。”吕嘉道。 “不是把他们全杀了吗?”吕玮道。 “那总要留下回来报消息的,”吕嘉道,“一定要让他看到那是滇国人干的,剩下的就是你只要确保此事办的机密,不要漏掉半点消息就行。” “是,我记住了。”吕玮道。 “你知道怎样才能不走漏半点消息?”吕钦对这个弟弟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这不用你教,”吕玮白了大哥一眼道,“不就是把可能泄露消息的人却杀掉吗?” “嗯,这还差不多!”吕钦终于点了点头,说实在的,他对父亲派这个弟弟出去做这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始终有点不太放心。 “只要三弟这事办成了,这件事就算成功了一半,呵呵。”吕桧笑道。 “剩下就是我的事了,”吕钦道,“到时候我就领一支大军踏平滇国,回来的时候顺便把那个夜郎国也给灭了,永除后患。” “你也是勇武有余而智谋不足,说话做事不得要领,”吕嘉小声怨道,“这些小国都是我们嘴边的肉,我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但绝对不是现在。” “嘿嘿!”吕钦一摸脑门笑笑,他也只是说几句痛快话,在他这位置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现在出兵就是做做样子,”吕嘉道,“拿出很大的架势,把滇国打疼打怕让他臣服就行,我们也给这位新南越王看看,这南越国的天下是怎么来的,至于夜郎国,踩上一小块地方,让他们感觉到压力就行,现在还要给他们个面子。” “你还说我,自己做事不一样要爹指点。”吕玮终于抓住了一个反击的机会。 “怎么,练了几天就觉得自己不错了,”吕钦见过的世面多了,不可能给这位还未出茅庐的小弟抢了风头,“要不要咱门两个比比?” “比比就比比,谁还怕了你不成!”吕玮道。 “好啦,”吕嘉轻喝一声,他可不想两个儿子现在就打起来,“你练的功夫和你大哥两军阵前的厮杀还是不一样的,改日我给你介绍一位高人,或许对你的功夫有好处。” “他很厉害吗?”吕玮道。 “强你十倍!” 吕嘉的话一刚落,忽听到屋顶传来“嘎巴”一声,似乎是屋顶脊瓦被踩碎的声音。 “谁?” 吕钦、吕玮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抄家伙就冲了出去,到了门外一看,两只黑影正飘然从房屋顶上离去,吕钦一个纵身上了屋顶,几乎在同时吕玮也飞身跟了上去,但对方却似乎并不想和他们交手,几个起落就已经在数十丈开外,闻声而动的太傅府家将高手纷纷跃起阻拦,但没有一个能挨着人家边的,一会功夫,那两个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吕钦吕玮兄弟俩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怎么,没追上?”吕桧问道。 吕钦摇了摇头,吕玮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脸上写着说不尽的沮丧,刚才还豪气云天,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现在连两个偷偷跑入家中偷听的毛贼都追不上,这让他这牛以后还怎么吹。 倒是吕嘉老谋深算,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多少,喝了口茶缓缓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就是差距啊。” “这会是什么人呢?功夫这么好!”吕钦不解的道。 “会不会是王上身边的高手?”吕桧道。 “不会,”吕钦道,“他身边那些人的功夫我知道的,怎么也到不了这样的地步。” “那要是他请的外面的人呢?”吕嘉道。 “这怎么可能,”吕钦道,“他自己出不去,就算出去也有我们的人跟着,怎么会有外面的人?” “你总不能把从他身边出来的每个人都跟着吧?”吕嘉道。 “爹,这么说您认为这是王上那边的人?”吕钦道。 “我只是一种推测,”吕嘉道,“不要老想着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可能还是很多,除了那边的,长安那边的有没有可能?其他周边小国那边的有没有可能?还有……” 吕嘉忽然停了下来,突然想到的事让他浑身一冷,额头竟然有细汗浸出。 “爹,你想说谁?”吕钦也感觉有异,“难道是您所说的那位非常厉害的人?” “这不大可能啊,”听这口气他并没有完全排除自己的怀疑,“但也有可能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引来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你是说大汉境内的江湖势力?”吕钦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吕嘉道,“大汉境内能人异士很多,我们也不能不防啊。” “那他们偷听的我们的谈话有没有关系啊?”吕玮道。 “哈哈哈,这倒不要紧,”吕嘉道,“只要不是我们直接说出来的,只要别人没有证据,我们就从来也没说过,也没人敢硬安在我们头上,就算他们心里想着这是真的,他们也未必敢说出来。” “那要是大汉境内的人呢?”吕钦道。 “那就随他们听去吧,”吕嘉道,“哪个大小朝廷没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呢,好在其他的内容我们并没有说什么。” “看来我们的防卫也要加强一下了,否则让人家爬到了屋顶都不知道,这说出去都成了笑话。”吕钦道。 “这些卫士们是该整整了,”吕嘉道,“我们的势力太大,一直没有什么事情,他们享福享得太多了。”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4:神秘联系 从太傅府飘然而去的当然是麒麟剑士阴柔和他的弟子林枫了。 那“嘎巴”声也是林枫听到吕嘉说有个十倍于吕玮厉害的人,他忽然想到一个人,脚下一紧,踩碎了一只瓦,这才使他们的偷听戛然而止,但就这样,他们依然获得了不少的消息。 “师父,您说这吕嘉这么一个小国的丞相心怎么那么黑呢?” 已经回到客栈的林枫,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不找师父说说他可能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这有什么呀,”阴柔微微一笑,“只要有朝堂的地方就少不了这种争斗,真实的情况要比你听到、见到的残酷得多。” “哪这个南越王还做什么劲呀,自己说了都不能算的。”林枫道。 “你以为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人都能说了算吗?”阴柔道。 “那当今的大汉天子不就很厉害吗?”林枫道。 “你以为当今天子一直就是自己说了算的呀?”阴柔道。 “难道不是?”林枫自己也开始好奇。 “历代皇帝自己掌权都不是那么容易,”阴柔道,“高祖建立了大汉,他自然是自己说了算,但在高祖驾崩之后,却一直是吕太后把持着朝政,到了景帝时期,又是窦太后把持,我们现在的年轻天子,也是在被窦太后压制了五六年之后才真正获得了做主的权利,就这样还有现在的王太后和一些外戚不断的掣肘,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那怎么说太后都还是皇家的人啊。”林枫道。 “但跟太后同姓的那些娘家人可不是皇家人啊,”阴柔道,“他们一样也可以骄横跋扈。” “这一点都不好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做皇帝呢?”林枫道。 “那就是每个想做皇帝的人都想着有一天能像当年天子那样自己说了算。”阴柔道。 “这也就是吕嘉时时刻刻防着、压着南越王的原因?”林枫道。 “当然了,”阴柔道,“如果真让这个南越王掌了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吕嘉满门了,他们当然害怕了。” “看来这做皇帝、做王、做大臣的都不容易啊,”林枫道,“还是我们这些人舒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成天的勾心斗角。” “哈哈,你也太小看这个江湖了,”阴柔道,“老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就算你不在这方城之内,麻烦一样可以找上你。” “你是说天工山的翁门主?”林枫道。 “天枢门的那位孙门主也是一样。”阴柔道。 “哦,对了,他们后面可能面临的是同一股江湖势力。”林枫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吃不住劲?”阴柔道。 “嗨,我是听到一句话,心里一恍惚,脚下的劲就有点泄了。” 今天林枫因为踩碎了屋脊上的瓦片结果被人发现,他这一路上已经是满满的懊悔了。 “哪句话?”阴柔道。 “吕嘉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武功比他儿子里要强十倍。”林枫道。 “你想到了谁?”阴柔道,“那位在火神凹出现过的灰衣老者?” “师父,您也这么想?”林枫道。 “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在他手下也只能走十招,”阴柔道,“放眼江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对,就是这个人,”林枫也有点兴奋,“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这个灰衣老者背后的势力就是南越这个小朝廷了。” “但这还需要更多的证实,”阴柔道,“我们还没有他和吕嘉直接来往的证据。” “如果他们真的有来往的话他们会干些什么事?”林枫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阴柔道,“这两人都算是个厉害角色,他们要是真的走到一起,一定会是巨大的利益牵连。” “吕嘉这么一个小国丞相也算厉害角色吗?” 林枫有点不以为然,他当然认为那个灰衣老者才是厉害角色。 “当然啦,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南越国,”阴柔道,“它盘踞南越之地,挟周边几个属国,纵横号称万里,在大汉初年和汉朝军队几次交手都没落下风,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多人,这举国的力量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他们会谁帮谁?”林枫道。 “这个难说,”阴柔道,“从今天晚上我们两人听到的内容来看,这个吕嘉其志不小,一切在握却不肯走上前台,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很多事情他不方便的时候可能有个江湖人出面会比较方便。” “那灰衣老者又能得到什么?”林枫道。 “这得看他的追求了,”阴柔道,“一般注重修行的江湖人极少和朝廷之事纠缠,江湖的事也都是用江湖的办法去解决,如果插手朝廷的事,那他的目标就不至于江湖了,朝廷的地位、势力和享受都非江湖可比,哪怕是一个小朝廷都很厉害。” “那他问天工门要那么多钱,是他自己用,还是要给南越用?”林枫道。 “天工门的钱没有那么容易拿到,”阴柔道,“江湖上凭拳头刀剑说话的时候比较多,他要那么多钱也没啥用,要是他真要搜刮大量的钱财,就可能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天工门拿不到,他会从其他地方拿吗?”林枫道,“有钱的地方多的是,但有天工门实力的却不多。” “这还真说不定,”阴柔道,“这个人的行事十分诡秘,现在连我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他能弄到钱他会把那些钱财弄到南越国来吗?”林枫道。 “这倒是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可能性,”阴柔道,“吕嘉要做的事很费钱,而吕嘉手里的权力可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这样倒能两全其美。” “那么多钱他们怎么弄过来?难不成都换成金子?”林枫道。 “对吕嘉来说,这些钱到了南越没多少用处,就算是金子也一样,”阴柔道,“南越地处偏远,各种物资都十分匮乏,铁器、铜器等重要东西大汉更是不准往这边卖,不光百姓日用,打仗也要用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才是这边需要的。” “那我们可以去看看这边这些东西的买卖交易,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东西从大汉那边流过来。”林枫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阴柔点头道,“或许从这里面还真能看出一些门道,可以发现一些他们之间联系的蛛丝马迹。” 从太傅府飘然而去的当然是麒麟剑士阴柔和他的弟子林枫了。 那“嘎巴”声也是林枫听到吕嘉说有个十倍于吕玮厉害的人,他忽然想到一个人,脚下一紧,踩碎了一只瓦,这才使他们的偷听戛然而止,但就这样,他们依然获得了不少的消息。 “师父,您说这吕嘉这么一个小国的丞相心怎么那么黑呢?” 已经回到客栈的林枫,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不找师父说说他可能这一晚上都睡不着觉了。 “这有什么呀,”阴柔微微一笑,“只要有朝堂的地方就少不了这种争斗,真实的情况要比你听到、见到的残酷得多。” “哪这个南越王还做什么劲呀,自己说了都不能算的。”林枫道。 “你以为那个坐在最高处的人都能说了算吗?”阴柔道。 “那当今的大汉天子不就很厉害吗?”林枫道。 “你以为当今天子一直就是自己说了算的呀?”阴柔道。 “难道不是?”林枫自己也开始好奇。 “历代皇帝自己掌权都不是那么容易,”阴柔道,“高祖建立了大汉,他自然是自己说了算,但在高祖驾崩之后,却一直是吕太后把持着朝政,到了景帝时期,又是窦太后把持,我们现在的年轻天子,也是在被窦太后压制了五六年之后才真正获得了做主的权利,就这样还有现在的王太后和一些外戚不断的掣肘,很多事情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那怎么说太后都还是皇家的人啊。”林枫道。 “但跟太后同姓的那些娘家人可不是皇家人啊,”阴柔道,“他们一样也可以骄横跋扈。” “这一点都不好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做皇帝呢?”林枫道。 “那就是每个想做皇帝的人都想着有一天能像当年天子那样自己说了算。”阴柔道。 “这也就是吕嘉时时刻刻防着、压着南越王的原因?”林枫道。 “当然了,”阴柔道,“如果真让这个南越王掌了权,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吕嘉满门了,他们当然害怕了。” “看来这做皇帝、做王、做大臣的都不容易啊,”林枫道,“还是我们这些人舒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成天的勾心斗角。” “哈哈,你也太小看这个江湖了,”阴柔道,“老话说的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就算你不在这方城之内,麻烦一样可以找上你。” “你是说天工山的翁门主?”林枫道。 “天枢门的那位孙门主也是一样。”阴柔道。 “哦,对了,他们后面可能面临的是同一股江湖势力。”林枫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吃不住劲?”阴柔道。 “嗨,我是听到一句话,心里一恍惚,脚下的劲就有点泄了。” 今天林枫因为踩碎了屋脊上的瓦片结果被人发现,他这一路上已经是满满的懊悔了。 “哪句话?”阴柔道。 “吕嘉说有一个很厉害的人,武功比他儿子里要强十倍。”林枫道。 “你想到了谁?”阴柔道,“那位在火神凹出现过的灰衣老者?” “师父,您也这么想?”林枫道。 “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在他手下也只能走十招,”阴柔道,“放眼江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对,就是这个人,”林枫也有点兴奋,“如果真是这样,看来这个灰衣老者背后的势力就是南越这个小朝廷了。” “但这还需要更多的证实,”阴柔道,“我们还没有他和吕嘉直接来往的证据。” “如果他们真的有来往的话他们会干些什么事?”林枫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阴柔道,“这两人都算是个厉害角色,他们要是真的走到一起,一定会是巨大的利益牵连。” “吕嘉这么一个小国丞相也算厉害角色吗?” 林枫有点不以为然,他当然认为那个灰衣老者才是厉害角色。 “当然啦,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南越国,”阴柔道,“它盘踞南越之地,挟周边几个属国,纵横号称万里,在大汉初年和汉朝军队几次交手都没落下风,这么大的地方,那么多人,这举国的力量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那他们会谁帮谁?”林枫道。 “这个难说,”阴柔道,“从今天晚上我们两人听到的内容来看,这个吕嘉其志不小,一切在握却不肯走上前台,他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很多事情他不方便的时候可能有个江湖人出面会比较方便。” “那灰衣老者又能得到什么?”林枫道。 “这得看他的追求了,”阴柔道,“一般注重修行的江湖人极少和朝廷之事纠缠,江湖的事也都是用江湖的办法去解决,如果插手朝廷的事,那他的目标就不至于江湖了,朝廷的地位、势力和享受都非江湖可比,哪怕是一个小朝廷都很厉害。” “那他问天工门要那么多钱,是他自己用,还是要给南越用?”林枫道。 “天工门的钱没有那么容易拿到,”阴柔道,“江湖上凭拳头刀剑说话的时候比较多,他要那么多钱也没啥用,要是他真要搜刮大量的钱财,就可能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天工门拿不到,他会从其他地方拿吗?”林枫道,“有钱的地方多的是,但有天工门实力的却不多。” “这还真说不定,”阴柔道,“这个人的行事十分诡秘,现在连我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何用意。” “如果他能弄到钱他会把那些钱财弄到南越国来吗?”林枫道。 “这倒是个对双方都有利的可能性,”阴柔道,“吕嘉要做的事很费钱,而吕嘉手里的权力可能给他他想要的东西,这样倒能两全其美。” “那么多钱他们怎么弄过来?难不成都换成金子?”林枫道。 “对吕嘉来说,这些钱到了南越没多少用处,就算是金子也一样,”阴柔道,“南越地处偏远,各种物资都十分匮乏,铁器、铜器等重要东西大汉更是不准往这边卖,不光百姓日用,打仗也要用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才是这边需要的。” “那我们可以去看看这边这些东西的买卖交易,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东西从大汉那边流过来。”林枫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阴柔点头道,“或许从这里面还真能看出一些门道,可以发现一些他们之间联系的蛛丝马迹。”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5:巧遇 阴柔还真听了林枫的建议,第二天就到番禺大街上看人做生意去了。 他还真没想发现什么,因为那毕竟只是个推想,到底有没有人做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但闲着也是闲着,有个目标去转转也是好的,至少也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看看南越国。 这小国也是国,况且这南越国其实也不小,跨万里之疆,挟周边小国,这国都番禺所聚的人口也是不少,显现出比大汉境内诸多州郡之城还要繁华许多的景象。 这里除了王室百官宫府,还有臣属国的驿堂馆舍,大汉的使节馆驿自然也是威风八面,还有一些巨贾富户,社会名流,几乎把城中一大片一大片地都占了下来,相互相隔不远,房屋巍峨,各具特色,道路宽敞,车水马龙,还真有点王者之气。 杂于这些宫府馆舍之间的是无数的百姓,大街小巷穿梭其间,人来人往,各种茶楼、饭铺、日杂、百货、修补、匠工应有尽有,可以说这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就没有你找不到的,这既是对这里居民提供便利,也是他们赖以生活的营生,笑脸相迎,笑脸相送,高声吆喝,低声谈笑,好不热闹。 这些买卖都是养家糊口的小本生意,要想看大一点,那就要去东西两市,那是番禺城里大商户最集中的地方,不光有本地的大户,还会有许多外地前来贩卖的巨贾,有些官府专卖的物品在这里也能看见,小商小贩也能找到地方,无论是大手笔买卖,还是零敲碎打的挑拣,在这里都不稀奇,吸引前来采买的人也是熙熙攘攘,一片红火景象。 阴柔和林枫先去了东市,一圈挤下来人倒是出了一身臭汗,但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无奈他们又转向西市,但还没到,却意外在西市口上碰到了四个人,一看还都认识,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龙兄,怎么是你?”阴柔惊道。 “季门主、孙门主,你们二位怎么也到了这里?”林枫也是惊讶不已。 “阴大侠,林少侠,我们也是刚到。”季孙二人也赶紧上来招呼。 “阴大侠,林少侠,在这里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龙玉开心的道。 “阴大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龙沔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正是,这时近中午,我们正好可以找个地方喝两杯。”阴柔道。 “请!”龙沔道。 龙沔、孙庸他们怎么也到了番禺呢? 在瑶枢山庄,由于龙沔和季瑜的及时赶到,才使得孙庸和龙玉再次脱险,但孙庸的儿子孙珏却还是控制在星枢子等人手中,如此接近,却又功败垂成,这让孙庸和龙玉再次心疼不已。 这场大战尽管再次展现出了孙庸在武学上的进境,但要说能很容易就战胜星枢子这样的前辈,看来他还是有一段路要走,龙玉虽说这些年也很有进步,但和这些顶尖级的武林高手来说还差一个级别。 由于孙龙二人均有伤在身,龙沔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先给他们处理了伤口,大家这才安息。 那里离瑶枢山庄不远,但有龙沔在,倒是不怕他们前来偷袭,但找孩子的事只得半道搁下,他们也不想因逼得太紧给孩子带来危险。 只要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这件事总还有交涉的余地。 在那里,孙庸将他和龙玉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所想都和岳父龙沔说了,龙沔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他并不担心这后面有多大事,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但如果这些人惹的事把天给捅漏了,会不会危害到他的外孙,这才是他的重点。 过得两天,孙庸和龙玉刚好一点,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继续朝南,他们一定要去南越看看,到番禺走走,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主使了这一切。 虽说耽搁了几天,但这些人的脚程都很快,快到番禺的时候,他们竟然赶上了在横浦关那队运送货物的商人,一打听,竟然是大汉境内有名的商帮九重门的人。 九重门的人和星枢子的人有关系,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星枢子虽威胁他们不能往外说,但跟踪去查查清楚还是可以的。 他们放慢速度不近不远的跟着,路上人也多,到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一跟竟跟到了番禺的西市,九重门的人热热闹闹的把带来的货物交给了当地的几位商人,拿着不少钱去番禺城里寻开心去了。 这看起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一次交易,但龙沔和孙庸他们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很多人、很多事都和这些货物联系在一起,要没点什么事情这也太不符合常识了。 货物已经进到了几家货栈库房,孙庸他们装作做买卖的到这家客栈去这几家看了,没看出什么异样,龙沔他们过去同样没什么发现,人家只是在正常做生意,看多了还怕引起人家怀疑,就只好先走了出来再做打算,谁知一出来就碰到了阴柔和林枫二人。 “龙兄,你们这一路收获还是不小啊。” 在一家饭庄的雅间里,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阴柔听了龙沔一群人的经历和发现,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慢慢有了关联。 “这还有许多事情弄不明白,这哪谈得到什么收获呀,呵呵。”龙沔无奈的呵呵一乐。 “很多事看似没那么重要,但要把它关联起来可能就会看出一些门道,我已经咂摸出一些味来了。”阴柔道。 “阴大侠,那您快说说您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孙庸急道。 “我们在八公山的时候就说过,星枢子有可能和骚扰天工门的灰衣老者是一伙人,对吧?”阴柔道。 “是啊,当初是有这么一个推测。”孙庸道。 “那也就是说,星枢子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有可能就是那位灰衣老者授意而为的?”阴柔道。 “也可以这么说。”孙庸道。 龙沔、季瑜也点着头觉得有些道理。 “如果前面的假设能够成立,那这后面的偷运禁物过关也应该是他的授意了。”阴柔道。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季瑜道,“他这一个武林人物要这么多禁物做什么?” “呵呵,这个加上我们的见闻就不难解释了,”阴柔道,“林枫,你把我们见到的事情和大伙说说。” “好的,师父,”林枫道,“我和师父来到南越番禺,也是为了看看这里和那个灰衣老者或者和星枢子他们有什么关联,我们到了这里,也去了很多地方,知道这南越国刚刚换了南越王,当朝丞相吕嘉声势极大,权倾朝野,连大汉天子都封他为南越太傅,南越王也对他颇为忌惮。” “这个吕嘉我也听说过,你们见到他了?”季瑜道。 “见了,还一天内见了三次。”林枫道。 “三次?他请你们到他府上去了?”季瑜很是好奇。 “哈哈哈,他府上我们还真去了,不过不是被请去的,”林枫道,“师父发现这家伙天快黑急着去王宫见南越王,肯定是有急事,但出来的时候却生了一肚子的气,估计他回去一定会发泄发泄,没准会说出点什么,这样师父和我就偷偷去了太傅府。” “看来阴大侠在太傅府一定是有所收获了,呵呵。”龙沔轻声笑道。 “要说发现还真是有点,”阴柔道,“一是这位南越的太傅、丞相吕嘉,不光手握朝政大权,还其志不小,对新继位的南越王赵婴齐颇为不满,甚至有取而代之之意,这朝中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就不多说了,重点是他提到一个人,似乎和他还有密切的来往,他甚至说这个人的功夫要高出他的小儿子十倍?” “您觉得这是一般的推崇还是一种实力的肯定?”龙沔道。 “他两个儿子武功都不弱,我看这不像随便说说,”阴柔道,“遗憾的是我们偷听到这里就被发现了,就只好退了出来。” “你们被发现了?”孙庸、季瑜、龙玉都感到不可思议。 “嘿嘿,都怪我,”林枫不好意思笑道,“一听到那个人很厉害,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脚一下子没吃住劲,就把一片瓦给踩碎了。” “这么说你们认为那位灰衣老者就是他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龙沔道。 “如果他说的是实情,我还想不出第二人来,”阴柔道,“我们推测这人应该盘踞在南越一带,他后面也应该有极强的势力,但我们一直就没有往南越朝廷方面想,其实这么一个人,要想做点事,和他相关的人也应该是极厉害的人才对,这样看来,他们有关联的可能性极大。” “阴大侠,那这和星枢子他们也没有关联啊?”儿子在星枢子手上,把星枢子的背景弄明白对龙玉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个我和师父也分析过,”林枫道,“这个灰衣老者在大汉境内针对天工门搞了不少事情,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他确实需要很多钱,二是他这只是一道幌子,后面可能还有更为厉害的动作。” “这江湖之中用钱办事的也不少。”这个孙庸深有感触。 “江湖手段虽多,但他一个这么高境界的武林人士要那么多钱去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林枫道,“如果是这样,那他这些钱也可能是为别人筹备的,比方说为吕嘉,他可是用钱的地方很多。” “吕嘉不是丞相吗,他儿子还管着府库,他还缺钱吗?”季瑜道。 “府库虽是他儿子管,但南越王也少不了他的眼线,”林枫道,“有些事他可能不想用府库里的钱,也可能为躲避大汉朝廷的眼线偷偷再给南越建一个府库也说不定。” “但光是钱不能吃也不能用啊?”季瑜道。 “季门主说的极是,”林枫道,“南越是个偏远之地,物产也不丰富,要这些钱也没有大用,最需要的还是物资,不管民用还是军用都少不了,要想资助吕嘉,可能给他东西比钱更管用。” “所以你们就想到了物资?”季瑜道。 “我们就想去市面上走走,就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这就碰到了你们。”林枫道。 “这么说你们认为九重门运送的货物是灰衣老者送给吕嘉的?”孙庸道。 “这只是个推测,还有待证实,”林枫道,“你们不是刚才也说过吗,他们这些货物里面也可能藏着铁器、铜器、布匹等禁物,如果真有,那我们推测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也就是说,通过这条线,我们就可把灰衣老者、星枢子和吕嘉都串在了一起?”龙沔沉吟道,明显他感觉这说服力还不够。 “那还得看这些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东西最终又送给了谁?”阴柔道。 “你是说这些东西到了西市只是一个中转站?”龙沔道。 “他们送的很多东西能卖,但如果里面有禁物,那他们就必须把它运走。”阴柔道。 “只要盯住那几家货栈,我们就能找到东西的去向。”龙沔道。 “这个吕嘉在这里这么有权势,他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季瑜道。 “南越虽只是大汉的属国,但大汉却对这里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特别是对这位有权有势的丞相,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阴柔道,“南越王虽处于弱势,但他后面有大汉朝廷撑腰,吕嘉也不敢过于放肆,一步走错,也可能满盘皆输。” “看来我们得顺着货栈这条线去探探了。”龙沔道。 阴柔还真听了林枫的建议,第二天就到番禺大街上看人做生意去了。 他还真没想发现什么,因为那毕竟只是个推想,到底有没有人做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但闲着也是闲着,有个目标去转转也是好的,至少也可以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看看南越国。 这小国也是国,况且这南越国其实也不小,跨万里之疆,挟周边小国,这国都番禺所聚的人口也是不少,显现出比大汉境内诸多州郡之城还要繁华许多的景象。 这里除了王室百官宫府,还有臣属国的驿堂馆舍,大汉的使节馆驿自然也是威风八面,还有一些巨贾富户,社会名流,几乎把城中一大片一大片地都占了下来,相互相隔不远,房屋巍峨,各具特色,道路宽敞,车水马龙,还真有点王者之气。 杂于这些宫府馆舍之间的是无数的百姓,大街小巷穿梭其间,人来人往,各种茶楼、饭铺、日杂、百货、修补、匠工应有尽有,可以说这三教九流、三百六十行,就没有你找不到的,这既是对这里居民提供便利,也是他们赖以生活的营生,笑脸相迎,笑脸相送,高声吆喝,低声谈笑,好不热闹。 这些买卖都是养家糊口的小本生意,要想看大一点,那就要去东西两市,那是番禺城里大商户最集中的地方,不光有本地的大户,还会有许多外地前来贩卖的巨贾,有些官府专卖的物品在这里也能看见,小商小贩也能找到地方,无论是大手笔买卖,还是零敲碎打的挑拣,在这里都不稀奇,吸引前来采买的人也是熙熙攘攘,一片红火景象。 阴柔和林枫先去了东市,一圈挤下来人倒是出了一身臭汗,但也没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无奈他们又转向西市,但还没到,却意外在西市口上碰到了四个人,一看还都认识,这可把他们给乐坏了。 “龙兄,怎么是你?”阴柔惊道。 “季门主、孙门主,你们二位怎么也到了这里?”林枫也是惊讶不已。 “阴大侠,林少侠,我们也是刚到。”季孙二人也赶紧上来招呼。 “阴大侠,林少侠,在这里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龙玉开心的道。 “阴大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龙沔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正是,这时近中午,我们正好可以找个地方喝两杯。”阴柔道。 “请!”龙沔道。 龙沔、孙庸他们怎么也到了番禺呢? 在瑶枢山庄,由于龙沔和季瑜的及时赶到,才使得孙庸和龙玉再次脱险,但孙庸的儿子孙珏却还是控制在星枢子等人手中,如此接近,却又功败垂成,这让孙庸和龙玉再次心疼不已。 这场大战尽管再次展现出了孙庸在武学上的进境,但要说能很容易就战胜星枢子这样的前辈,看来他还是有一段路要走,龙玉虽说这些年也很有进步,但和这些顶尖级的武林高手来说还差一个级别。 由于孙龙二人均有伤在身,龙沔到附近的镇子上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先给他们处理了伤口,大家这才安息。 那里离瑶枢山庄不远,但有龙沔在,倒是不怕他们前来偷袭,但找孩子的事只得半道搁下,他们也不想因逼得太紧给孩子带来危险。 只要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这件事总还有交涉的余地。 在那里,孙庸将他和龙玉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所想都和岳父龙沔说了,龙沔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他并不担心这后面有多大事,这本来就不关他的事,但如果这些人惹的事把天给捅漏了,会不会危害到他的外孙,这才是他的重点。 过得两天,孙庸和龙玉刚好一点,他们就迫不及待地继续朝南,他们一定要去南越看看,到番禺走走,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后面主使了这一切。 虽说耽搁了几天,但这些人的脚程都很快,快到番禺的时候,他们竟然赶上了在横浦关那队运送货物的商人,一打听,竟然是大汉境内有名的商帮九重门的人。 九重门的人和星枢子的人有关系,这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蹊跷,星枢子虽威胁他们不能往外说,但跟踪去查查清楚还是可以的。 他们放慢速度不近不远的跟着,路上人也多,到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这一跟竟跟到了番禺的西市,九重门的人热热闹闹的把带来的货物交给了当地的几位商人,拿着不少钱去番禺城里寻开心去了。 这看起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一次交易,但龙沔和孙庸他们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很多人、很多事都和这些货物联系在一起,要没点什么事情这也太不符合常识了。 货物已经进到了几家货栈库房,孙庸他们装作做买卖的到这家客栈去这几家看了,没看出什么异样,龙沔他们过去同样没什么发现,人家只是在正常做生意,看多了还怕引起人家怀疑,就只好先走了出来再做打算,谁知一出来就碰到了阴柔和林枫二人。 “龙兄,你们这一路收获还是不小啊。” 在一家饭庄的雅间里,大家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阴柔听了龙沔一群人的经历和发现,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慢慢有了关联。 “这还有许多事情弄不明白,这哪谈得到什么收获呀,呵呵。”龙沔无奈的呵呵一乐。 “很多事看似没那么重要,但要把它关联起来可能就会看出一些门道,我已经咂摸出一些味来了。”阴柔道。 “阴大侠,那您快说说您到底看出什么来了?”孙庸急道。 “我们在八公山的时候就说过,星枢子有可能和骚扰天工门的灰衣老者是一伙人,对吧?”阴柔道。 “是啊,当初是有这么一个推测。”孙庸道。 “那也就是说,星枢子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有可能就是那位灰衣老者授意而为的?”阴柔道。 “也可以这么说。”孙庸道。 龙沔、季瑜也点着头觉得有些道理。 “如果前面的假设能够成立,那这后面的偷运禁物过关也应该是他的授意了。”阴柔道。 “但这里面有个问题,”季瑜道,“他这一个武林人物要这么多禁物做什么?” “呵呵,这个加上我们的见闻就不难解释了,”阴柔道,“林枫,你把我们见到的事情和大伙说说。” “好的,师父,”林枫道,“我和师父来到南越番禺,也是为了看看这里和那个灰衣老者或者和星枢子他们有什么关联,我们到了这里,也去了很多地方,知道这南越国刚刚换了南越王,当朝丞相吕嘉声势极大,权倾朝野,连大汉天子都封他为南越太傅,南越王也对他颇为忌惮。” “这个吕嘉我也听说过,你们见到他了?”季瑜道。 “见了,还一天内见了三次。”林枫道。 “三次?他请你们到他府上去了?”季瑜很是好奇。 “哈哈哈,他府上我们还真去了,不过不是被请去的,”林枫道,“师父发现这家伙天快黑急着去王宫见南越王,肯定是有急事,但出来的时候却生了一肚子的气,估计他回去一定会发泄发泄,没准会说出点什么,这样师父和我就偷偷去了太傅府。” “看来阴大侠在太傅府一定是有所收获了,呵呵。”龙沔轻声笑道。 “要说发现还真是有点,”阴柔道,“一是这位南越的太傅、丞相吕嘉,不光手握朝政大权,还其志不小,对新继位的南越王赵婴齐颇为不满,甚至有取而代之之意,这朝中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们就不多说了,重点是他提到一个人,似乎和他还有密切的来往,他甚至说这个人的功夫要高出他的小儿子十倍?” “您觉得这是一般的推崇还是一种实力的肯定?”龙沔道。 “他两个儿子武功都不弱,我看这不像随便说说,”阴柔道,“遗憾的是我们偷听到这里就被发现了,就只好退了出来。” “你们被发现了?”孙庸、季瑜、龙玉都感到不可思议。 “嘿嘿,都怪我,”林枫不好意思笑道,“一听到那个人很厉害,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个人,脚一下子没吃住劲,就把一片瓦给踩碎了。” “这么说你们认为那位灰衣老者就是他说的那个很厉害的人?”龙沔道。 “如果他说的是实情,我还想不出第二人来,”阴柔道,“我们推测这人应该盘踞在南越一带,他后面也应该有极强的势力,但我们一直就没有往南越朝廷方面想,其实这么一个人,要想做点事,和他相关的人也应该是极厉害的人才对,这样看来,他们有关联的可能性极大。” “阴大侠,那这和星枢子他们也没有关联啊?”儿子在星枢子手上,把星枢子的背景弄明白对龙玉来说是最重要的。 “这个我和师父也分析过,”林枫道,“这个灰衣老者在大汉境内针对天工门搞了不少事情,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他确实需要很多钱,二是他这只是一道幌子,后面可能还有更为厉害的动作。” “这江湖之中用钱办事的也不少。”这个孙庸深有感触。 “江湖手段虽多,但他一个这么高境界的武林人士要那么多钱去解决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林枫道,“如果是这样,那他这些钱也可能是为别人筹备的,比方说为吕嘉,他可是用钱的地方很多。” “吕嘉不是丞相吗,他儿子还管着府库,他还缺钱吗?”季瑜道。 “府库虽是他儿子管,但南越王也少不了他的眼线,”林枫道,“有些事他可能不想用府库里的钱,也可能为躲避大汉朝廷的眼线偷偷再给南越建一个府库也说不定。” “但光是钱不能吃也不能用啊?”季瑜道。 “季门主说的极是,”林枫道,“南越是个偏远之地,物产也不丰富,要这些钱也没有大用,最需要的还是物资,不管民用还是军用都少不了,要想资助吕嘉,可能给他东西比钱更管用。” “所以你们就想到了物资?”季瑜道。 “我们就想去市面上走走,就是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这就碰到了你们。”林枫道。 “这么说你们认为九重门运送的货物是灰衣老者送给吕嘉的?”孙庸道。 “这只是个推测,还有待证实,”林枫道,“你们不是刚才也说过吗,他们这些货物里面也可能藏着铁器、铜器、布匹等禁物,如果真有,那我们推测的可能性就极大了。” “也就是说,通过这条线,我们就可把灰衣老者、星枢子和吕嘉都串在了一起?”龙沔沉吟道,明显他感觉这说服力还不够。 “那还得看这些货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东西最终又送给了谁?”阴柔道。 “你是说这些东西到了西市只是一个中转站?”龙沔道。 “他们送的很多东西能卖,但如果里面有禁物,那他们就必须把它运走。”阴柔道。 “只要盯住那几家货栈,我们就能找到东西的去向。”龙沔道。 “这个吕嘉在这里这么有权势,他有必要这么小心吗?”季瑜道。 “南越虽只是大汉的属国,但大汉却对这里从来都没有放松过,特别是对这位有权有势的丞相,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阴柔道,“南越王虽处于弱势,但他后面有大汉朝廷撑腰,吕嘉也不敢过于放肆,一步走错,也可能满盘皆输。” “看来我们得顺着货栈这条线去探探了。”龙沔道。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6:狭路相逢 到底是南越国都,即便在夜半时分番禺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除了王宫附近不时出现的巡逻兵士,大街小巷也能偶尔见到在夜色中趁凉忙碌的身影,就算是这时候街上出现几个人,或者出现几辆车也不是奇怪的事。 要说这忙碌的地方,东市、西市是少不了的,除了一些小商小贩,很多做大买卖的商人都集中在这里,白天宾客云集,车来货往,到了晚上才有功夫盘点、清理一下物品,算算账,为明天的生意做些准备,因此这里到半夜也不算安静。 在西市这些还在忙碌的店铺不远处,有几双眼睛在黑暗中从不同的方向一直盯着这里,但令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特别关注的那几家店铺都很安静,倒没有别人那种忙碌的景象。 这不同方向看着的是两拨人,其一是龙沔和季瑜,另外一拨是阴柔和林枫,因为龙玉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孙庸的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这两人就被留在的客栈之内。 这个阵容还是挺庞大的,麒麟剑士阴柔,再加上两位直追前辈的年轻高手,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龙沔,这几人已经是江湖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无论什么情况,他们应付起来都应该不难。 一直到下半夜,整个西市都已经安静下来,灯也没了几盏,但那几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有点反常,这倒使得暗中的这几位更坚定了这几家有问题的判断。 大概到了丑中时分,西市之外倒是起了动静,有几辆马车陆续驶进了西市,不偏不倚,就停在了这几家店铺的门口,片刻功夫,就有人开门,然后就听到有人往车上搬东西,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一盏茶功夫,既没有打灯,也没人说话,完了马车盖上遮幔,立即离开,几家店门依旧关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从车轮碾过石头地面的声音,听得出车上被装了十分沉重的东西,这和他们的推测又近了几分,等这些车走远,他们几位才从暗处悄悄出来,相互一示意,就朝刚才的那几辆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或许是这里极少发生大的战事的缘故,番禺的城墙并不是很高,也不算十分宽大,这和长安的城墙差了好几个级别,就连城门也没有北方的那种雄伟,大小只是个意思,但这样,到了晚上依旧需要关门,依旧有人把守。 几辆马车排成一溜到了西门,旁边有门卒出来查看,一阵耳语,便开门放行而去,过后依旧关门回去睡觉。 对后面跟着的几位,倒不必去打搅门卒开门,这点城墙根本拦不住他们,躲过门卒眼睛,一个起跃就悄无声息的到了城墙之外。 城墙之外零零落落的还有一些人家,不过这时候早就进入了梦乡,谁也不会注意到有没有车或者人路过,车子前进的声音和马蹄声在这清静夜里格外清晰,就算是跟在百步之外的人也绝不会跟丢。 再往前走,路边的人家越来越少,渐渐进入田陌之中,所有的马车都响起了鞭声,几辆马车快速的奔跑起来。 凭这几个人的功夫,就算这马车跑得再快他们也跟得上,对他们来说,不算快,但也不慢,也就是半个多时辰,已经奔出将近二十里地,忽然间他们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阻在前面,阴柔刚想上前,就被龙沔拦住,一指旁边小路,阴柔会意,领着林枫悄声没入旁边的黑暗中,而龙沔则带着季瑜顺着这股气息迎了上去。 “站住!什么人?” 在龙沔和季瑜的前面,出现了四个黑影拦在路中,其中为首的一位大汉问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宏厚有力,显然这人功夫不错。 “夜行之人!” 龙沔的说话声音也不大,而且很柔和,似乎并未可以用内力推送,但穿透力极强,听着让人还很舒服。 “哦,”对面之人哦了一声,显然是受到了龙沔声音的感染,“看来阁下不简单哪!” “凭一句话就知道我不简单,看来阁下也是不简单哪。” 虽嘴里说着,龙沔和季瑜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转眼间就到了离对方十多步的地方。 “站住!你到底是谁?” 对方沉声喝道,身后的三人“嚓”的一下全都抽出了剑,龙沔停下脚步一抬手,季瑜也停在了他身边。 “你们又是谁?”黑漆马虎被对方拦住,还问来问去,季瑜年轻气盛,已经有点不爽。 “是我在问你们?”对方道。 “呵呵,这话说得就有点霸道了,”龙沔轻笑一声,“黑夜时分路上被人拦住,一上来就问你是谁,阁下会说吗?” “当然不会,”对方道,“我们也不会去不该去的地方。” “哦,那我倒想知道,阁下认为我们是要去什么地方?”龙沔道。 “我劝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对方道,“知道的事情太多会减寿的。” “这个你到不用担心,”龙沔道,“各人寿元自有天定,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不会影响太多。” 龙沔这时候变得非常心平气和,因为他真的不用着急,只要这些人能在这里和他多磨些嘴皮子,这场架也许就不用打了,阴柔那边可能都把事情给办了。 “你的废话太多了!”对方看来真是没了耐心。 “那以你呢?”龙沔道。 “哪里来回哪里去,”对方狠声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或许是慑于龙沔深厚的内力,看来对方只是想把他们拦在这里,并没有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但龙沔这时候还不能走,他还不知道阴柔那边的事成了没有。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龙沔道,“本来这路走哪条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能走我们换条走就是了,现在要这么走了,倒好像我们怕了你似的。” 季瑜在一旁听着只想笑,这位在龙目山天玑门一向都是非常逍遥,就管照自己的想法修炼,平时连对他的父亲天玑老人话都很少,不要说对别人了,今天在这里却是一套一套的,还都是废话,看来这位默默修行的长者这方面的工夫也是极厉害的。 “真想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到底是南越国都,即便在夜半时分番禺也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除了王宫附近不时出现的巡逻兵士,大街小巷也能偶尔见到在夜色中趁凉忙碌的身影,就算是这时候街上出现几个人,或者出现几辆车也不是奇怪的事。 要说这忙碌的地方,东市、西市是少不了的,除了一些小商小贩,很多做大买卖的商人都集中在这里,白天宾客云集,车来货往,到了晚上才有功夫盘点、清理一下物品,算算账,为明天的生意做些准备,因此这里到半夜也不算安静。 在西市这些还在忙碌的店铺不远处,有几双眼睛在黑暗中从不同的方向一直盯着这里,但令他们奇怪的是,他们特别关注的那几家店铺都很安静,倒没有别人那种忙碌的景象。 这不同方向看着的是两拨人,其一是龙沔和季瑜,另外一拨是阴柔和林枫,因为龙玉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孙庸的身体也是刚刚恢复,这两人就被留在的客栈之内。 这个阵容还是挺庞大的,麒麟剑士阴柔,再加上两位直追前辈的年轻高手,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龙沔,这几人已经是江湖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无论什么情况,他们应付起来都应该不难。 一直到下半夜,整个西市都已经安静下来,灯也没了几盏,但那几家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的有点反常,这倒使得暗中的这几位更坚定了这几家有问题的判断。 大概到了丑中时分,西市之外倒是起了动静,有几辆马车陆续驶进了西市,不偏不倚,就停在了这几家店铺的门口,片刻功夫,就有人开门,然后就听到有人往车上搬东西,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一盏茶功夫,既没有打灯,也没人说话,完了马车盖上遮幔,立即离开,几家店门依旧关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从车轮碾过石头地面的声音,听得出车上被装了十分沉重的东西,这和他们的推测又近了几分,等这些车走远,他们几位才从暗处悄悄出来,相互一示意,就朝刚才的那几辆马车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或许是这里极少发生大的战事的缘故,番禺的城墙并不是很高,也不算十分宽大,这和长安的城墙差了好几个级别,就连城门也没有北方的那种雄伟,大小只是个意思,但这样,到了晚上依旧需要关门,依旧有人把守。 几辆马车排成一溜到了西门,旁边有门卒出来查看,一阵耳语,便开门放行而去,过后依旧关门回去睡觉。 对后面跟着的几位,倒不必去打搅门卒开门,这点城墙根本拦不住他们,躲过门卒眼睛,一个起跃就悄无声息的到了城墙之外。 城墙之外零零落落的还有一些人家,不过这时候早就进入了梦乡,谁也不会注意到有没有车或者人路过,车子前进的声音和马蹄声在这清静夜里格外清晰,就算是跟在百步之外的人也绝不会跟丢。 再往前走,路边的人家越来越少,渐渐进入田陌之中,所有的马车都响起了鞭声,几辆马车快速的奔跑起来。 凭这几个人的功夫,就算这马车跑得再快他们也跟得上,对他们来说,不算快,但也不慢,也就是半个多时辰,已经奔出将近二十里地,忽然间他们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阻在前面,阴柔刚想上前,就被龙沔拦住,一指旁边小路,阴柔会意,领着林枫悄声没入旁边的黑暗中,而龙沔则带着季瑜顺着这股气息迎了上去。 “站住!什么人?” 在龙沔和季瑜的前面,出现了四个黑影拦在路中,其中为首的一位大汉问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宏厚有力,显然这人功夫不错。 “夜行之人!” 龙沔的说话声音也不大,而且很柔和,似乎并未可以用内力推送,但穿透力极强,听着让人还很舒服。 “哦,”对面之人哦了一声,显然是受到了龙沔声音的感染,“看来阁下不简单哪!” “凭一句话就知道我不简单,看来阁下也是不简单哪。” 虽嘴里说着,龙沔和季瑜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往前,转眼间就到了离对方十多步的地方。 “站住!你到底是谁?” 对方沉声喝道,身后的三人“嚓”的一下全都抽出了剑,龙沔停下脚步一抬手,季瑜也停在了他身边。 “你们又是谁?”黑漆马虎被对方拦住,还问来问去,季瑜年轻气盛,已经有点不爽。 “是我在问你们?”对方道。 “呵呵,这话说得就有点霸道了,”龙沔轻笑一声,“黑夜时分路上被人拦住,一上来就问你是谁,阁下会说吗?” “当然不会,”对方道,“我们也不会去不该去的地方。” “哦,那我倒想知道,阁下认为我们是要去什么地方?”龙沔道。 “我劝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对方道,“知道的事情太多会减寿的。” “这个你到不用担心,”龙沔道,“各人寿元自有天定,知道不知道什么事情不会影响太多。” 龙沔这时候变得非常心平气和,因为他真的不用着急,只要这些人能在这里和他多磨些嘴皮子,这场架也许就不用打了,阴柔那边可能都把事情给办了。 “你的废话太多了!”对方看来真是没了耐心。 “那以你呢?”龙沔道。 “哪里来回哪里去,”对方狠声道,“再往前走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或许是慑于龙沔深厚的内力,看来对方只是想把他们拦在这里,并没有一定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但龙沔这时候还不能走,他还不知道阴柔那边的事成了没有。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龙沔道,“本来这路走哪条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不能走我们换条走就是了,现在要这么走了,倒好像我们怕了你似的。” 季瑜在一旁听着只想笑,这位在龙目山天玑门一向都是非常逍遥,就管照自己的想法修炼,平时连对他的父亲天玑老人话都很少,不要说对别人了,今天在这里却是一套一套的,还都是废话,看来这位默默修行的长者这方面的工夫也是极厉害的。 “真想找死那我就送你一程!” 第二十七章 南越阴风-7:心心相惜 / 对方为首的大汉已不想再啰嗦,手中的剑一振,嗡嗡直响,身形带动风声飘忽而至,龙沔也是身形一晃迎了上去,双掌交替拍出,与冲上来的大汉的剑风相撞,“嘭嘭”声顿时响起,季瑜也是抽出长剑,踏步如飞,与随后冲上来的三位黑影战在一起。 等到近身相博,龙沔这才看清和他交手的这位大汉有点肥皮大肚,高大的身躯配上宽衣大袖,有股飘然而至的道家气息,身体的肥胖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灵活性,倒是招随身转,气势宏大,剑影绰绰,龙沔长啸一声,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在层层剑影中飘忽穿梭。 龙沔久居龙目山上,潜心于他的道法修炼,无欲无求,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虽偶尔有些同门、朋辈切磋,但都是点到为止,实在是没有过真正的发挥,就算是在瑶枢山庄,也只是聚力毁掉半座房子而已,真正也没和星枢子交过手。 到了这里,忽遇这么一位大汉,不光武功高强,对他竟能形成强大的压力,身上的道家气息也很符合他的胃口,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切磋之意,不管对方怎么想,把他平时的所学所悟,排山倒海般的释放出来,肆意为之,痛快无比。 和龙沔交手的大汉开始并没在意龙沔,上来就是想速战速决,但几个回合下来,见龙沔能以一双肉掌游走于他的剑影之中,双掌拍、削、扫、点、拿奇招叠出,浑厚的内力使他的掌法散发出磅礴的气势,并一点点把他们相博的间隙推开,这使他颇为惊奇,剑势陡涨,内力催动的剑威瞬间达到了极致,两厢相较,到渐渐显出一些道意相交的味道。 龙沔这边暗暗变得有点惺惺相惜,但季瑜这边就有点不妙了。 季瑜这些年根植于龙目山,将他所见的道门三圣的道法、翁锐的道路不断的融通,其间还不断的和孙庸切磋交流,其进境也是上了几个层次,对于九宫门的第七门太乙门也是到了进出由心的地步,和翁锐、孙庸相较,绝不至于输了天玑门的声威,这种程度,就是放眼江湖,前面的人也不是很多了。 这次出来,一是有要事在身,要寻找孙珏的下落,另外也是想找个机会历练历练,看看自己的长进,到了这个时候,即便看到对方有三个人,他也是自信满满,没有半分畏惧,以一敌三,冲上去就干。 天玑门的剑法功夫也讲道法自然,但更多的是借自然之力、融自然之巧、达自然之威,修暗器机巧之法,却贯通于顺应之道,剑招中藏有暗器,暗器也是剑招,不光气度非凡,威力也是极盛。 这三人上来,颇有不愿以多欺少之意,一人上前邀斗,另外两人只是围着接应,但三五招过后,己方之人就已经频频遇险,不得已再上一人夹击,即便这样,也只是堪堪和季瑜战个平手。 数招过后,也许是对己方两人都拿不下对方的一个小辈感到不满,在旁边的一人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瞅准一个空门,踏上一步,举剑加入团战。 加入进来的这个人显然是要比前两个人强了不少,他不光出招很快,剑上的威能也更强劲,强势带动了整个节奏,这样一来,季瑜就得以更快地节奏去应对,一时间,人影飘动,剑影纷飞,剑气森然。 这样一来,季瑜还真是有点应付不过来了,三个人的强大压力,逼得季瑜身形已经有点散乱,败像已现,他已经无法顾忌下手的分寸,直接把自己的战力催升到极致,完全成了一个拼死一搏的场面,在奋力挡过那个最强对手一剑的刹那,左手的一镖陡然打向对方其中一人,但他却无法再躲过第三个人刺过来的一剑。 就在这近乎两败俱伤的一刻,两道黑影倏然而至,龙沔的指风激射,刺向季瑜的那把剑即刻段成两截,剩下的一半也受到巨震脱手而出,另外一道黑影手中的剑也隔空掷出,将那枚飞镖磕飞。 本来龙沔那边两人战得相当忘我,但这边的三人围攻所催生的萧索杀气气一下子惊醒了两人,引得他们边战变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另外几位越打越上劲,到最后竟成了拼命的架势,他们都不想自己的人受伤,也不想伤害到对方的人,所以到了危急时刻才两人同时出手化解危情。 “天玑门的功夫果然有些门道!”刚才和龙沔对打的胖子道。 “见笑了!”龙沔道。 “天机门的大公子龙沔?”胖子道。 “鸿蒙剑士李尚?”龙沔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你好像没到过龙目山?”龙沔道。 “我们好像也从来没见过?”李尚道。 “肥皮大肚能把剑法使得如此有道家风韵,江湖之上除了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我恐怕在想不出来了[]。”龙沔道。 “天机老人也是武林的一座丰碑,见得不多,传说不少,”李尚道,“看这位小哥是天机门的路数,也早就听说天机门有位大公子走的和天玑老人不是一个路子,今天的这套掌法让我在天玑门也想不出第二位。” “鸿蒙剑士为何会在这里?”龙沔也不是好名之人,互相吹捧一下那就是个礼节,他很好奇像李尚这种修为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不用打听了吧,”李尚直接就给他回了,“找外孙找到这里我也是理解,但这里却是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还是回吧。” “哈哈哈,”龙沔朗笑一声,“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论当下的局势,龙沔这边显然是季瑜已经输了半招,现在人家点破来意,他这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正好借坡下驴,赶紧撤了,日后也好相见。 至于在这里碰上了鸿蒙剑士李尚,不论结果好坏,这也总是个收获。 就在龙沔和季瑜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在离他们数里之外的地方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升上天空,然后在空中炸开,爆发出一团明亮的火花。 “示警!快走!”不远处只听李尚大吼一声,带着几人飞身离去。 龙沔和季瑜相视一笑,说明阴柔那边已经得手,也赶紧加速离开,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想再上去凑什么热闹。 / 对方为首的大汉已不想再啰嗦,手中的剑一振,嗡嗡直响,身形带动风声飘忽而至,龙沔也是身形一晃迎了上去,双掌交替拍出,与冲上来的大汉的剑风相撞,“嘭嘭”声顿时响起,季瑜也是抽出长剑,踏步如飞,与随后冲上来的三位黑影战在一起。 等到近身相博,龙沔这才看清和他交手的这位大汉有点肥皮大肚,高大的身躯配上宽衣大袖,有股飘然而至的道家气息,身体的肥胖并没有影响到他的灵活性,倒是招随身转,气势宏大,剑影绰绰,龙沔长啸一声,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在层层剑影中飘忽穿梭。 龙沔久居龙目山上,潜心于他的道法修炼,无欲无求,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虽偶尔有些同门、朋辈切磋,但都是点到为止,实在是没有过真正的发挥,就算是在瑶枢山庄,也只是聚力毁掉半座房子而已,真正也没和星枢子交过手。 到了这里,忽遇这么一位大汉,不光武功高强,对他竟能形成强大的压力,身上的道家气息也很符合他的胃口,一下子激起了他的切磋之意,不管对方怎么想,把他平时的所学所悟,排山倒海般的释放出来,肆意为之,痛快无比。 和龙沔交手的大汉开始并没在意龙沔,上来就是想速战速决,但几个回合下来,见龙沔能以一双肉掌游走于他的剑影之中,双掌拍、削、扫、点、拿奇招叠出,浑厚的内力使他的掌法散发出磅礴的气势,并一点点把他们相博的间隙推开,这使他颇为惊奇,剑势陡涨,内力催动的剑威瞬间达到了极致,两厢相较,到渐渐显出一些道意相交的味道。 龙沔这边暗暗变得有点惺惺相惜,但季瑜这边就有点不妙了。 季瑜这些年根植于龙目山,将他所见的道门三圣的道法、翁锐的道路不断的融通,其间还不断的和孙庸切磋交流,其进境也是上了几个层次,对于九宫门的第七门太乙门也是到了进出由心的地步,和翁锐、孙庸相较,绝不至于输了天玑门的声威,这种程度,就是放眼江湖,前面的人也不是很多了。 这次出来,一是有要事在身,要寻找孙珏的下落,另外也是想找个机会历练历练,看看自己的长进,到了这个时候,即便看到对方有三个人,他也是自信满满,没有半分畏惧,以一敌三,冲上去就干。 天玑门的剑法功夫也讲道法自然,但更多的是借自然之力、融自然之巧、达自然之威,修暗器机巧之法,却贯通于顺应之道,剑招中藏有暗器,暗器也是剑招,不光气度非凡,威力也是极盛。 这三人上来,颇有不愿以多欺少之意,一人上前邀斗,另外两人只是围着接应,但三五招过后,己方之人就已经频频遇险,不得已再上一人夹击,即便这样,也只是堪堪和季瑜战个平手。 数招过后,也许是对己方两人都拿不下对方的一个小辈感到不满,在旁边的一人终于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瞅准一个空门,踏上一步,举剑加入团战。 加入进来的这个人显然是要比前两个人强了不少,他不光出招很快,剑上的威能也更强劲,强势带动了整个节奏,这样一来,季瑜就得以更快地节奏去应对,一时间,人影飘动,剑影纷飞,剑气森然。 这样一来,季瑜还真是有点应付不过来了,三个人的强大压力,逼得季瑜身形已经有点散乱,败像已现,他已经无法顾忌下手的分寸,直接把自己的战力催升到极致,完全成了一个拼死一搏的场面,在奋力挡过那个最强对手一剑的刹那,左手的一镖陡然打向对方其中一人,但他却无法再躲过第三个人刺过来的一剑。 就在这近乎两败俱伤的一刻,两道黑影倏然而至,龙沔的指风激射,刺向季瑜的那把剑即刻段成两截,剩下的一半也受到巨震脱手而出,另外一道黑影手中的剑也隔空掷出,将那枚飞镖磕飞。 本来龙沔那边两人战得相当忘我,但这边的三人围攻所催生的萧索杀气气一下子惊醒了两人,引得他们边战变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另外几位越打越上劲,到最后竟成了拼命的架势,他们都不想自己的人受伤,也不想伤害到对方的人,所以到了危急时刻才两人同时出手化解危情。 “天玑门的功夫果然有些门道!”刚才和龙沔对打的胖子道。 “见笑了!”龙沔道。 “天机门的大公子龙沔?”胖子道。 “鸿蒙剑士李尚?”龙沔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二人同时放声大笑。 “你好像没到过龙目山?”龙沔道。 “我们好像也从来没见过?”李尚道。 “肥皮大肚能把剑法使得如此有道家风韵,江湖之上除了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我恐怕在想不出来了[]。”龙沔道。 “天机老人也是武林的一座丰碑,见得不多,传说不少,”李尚道,“看这位小哥是天机门的路数,也早就听说天机门有位大公子走的和天玑老人不是一个路子,今天的这套掌法让我在天玑门也想不出第二位。” “鸿蒙剑士为何会在这里?”龙沔也不是好名之人,互相吹捧一下那就是个礼节,他很好奇像李尚这种修为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就不用打听了吧,”李尚直接就给他回了,“找外孙找到这里我也是理解,但这里却是没有你们要找的人,还是回吧。” “哈哈哈,”龙沔朗笑一声,“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论当下的局势,龙沔这边显然是季瑜已经输了半招,现在人家点破来意,他这时间也拖的差不多了,正好借坡下驴,赶紧撤了,日后也好相见。 至于在这里碰上了鸿蒙剑士李尚,不论结果好坏,这也总是个收获。 就在龙沔和季瑜转身离去片刻之后,在离他们数里之外的地方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升上天空,然后在空中炸开,爆发出一团明亮的火花。 “示警!快走!”不远处只听李尚大吼一声,带着几人飞身离去。 龙沔和季瑜相视一笑,说明阴柔那边已经得手,也赶紧加速离开,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想再上去凑什么热闹。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1 / 就在翁锐秘密处理他和九重门事情的时候,九重门的两位堂主被杀,不出意外的,江湖很快传出了天工门为报复九重门退股要挟这件事,杀了两位堂主以示警告。 翁锐觉得他去九重门这件事做得极为机密,不太有泄露的可能,要么九重门内确实有内奸,还是比较高层的人物,要么就是有人在用这种方法警告九重门,不管翁锐去没去这件事都会发生。 针对这件事,翁锐通过他们的秘密通道和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商量过,他觉得内部他已经在暗暗控制,出内奸的可能性不大,更大可能还是后一种,这不仅可以警告九重门,还可再次抹黑天工门,在江湖制造别人对天工门的恐惧。 现在翁锐、朱山、沌信还有君桃等一干人等,已经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了,也不去理他,只是在暗暗调查这些人的一些线索,好弄清楚他们的根脉。 但就在这时候,江湖却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玄墨门门主皇甫正邦忽然暴病而亡,年仅五十八岁,整个玄墨门也忽然变得噤若寒蝉,连看天工门这阵子一直被抹黑笑话的功夫都一下子就没有了。 就皇甫正邦的武功而言,在江湖连三流都算不上,但这人却有一样非常出名,他是有名的能工巧匠,在天工正式出现在这工门江湖之前,他简直是这一行的泰斗,很多官府、王侯、大户都请过他去做过伙计,他们的分号几乎开满了大汉境内的各个州郡。 玄墨门的总坛在豫州雎阳,这里是墨子墨翟的故乡,玄墨门成立之初就把他奉为师祖,并把这里作为玄墨门总坛所在地,皇甫又是当地大姓,这还真让他在前辈圣人身上赚了不少便宜。 皇甫正邦不光是个能工巧匠,还是个精明的商人,有了他几十年的打理,再加上雎阳周边数百里皆膏腴之地,物产丰富,民间富庶,这才有了玄墨门今日之辉煌。 按理说玄墨门这阵子给天工门添了不少堵,本来还过得去的关系现在各地都有点水火不容了,这次门主暴病而亡,天工门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有心思上门去吊唁呢,但翁锐却决定去,而且是大大方方的去。 本来朱山是坚决反对的,但当翁锐说出三条理由之后,朱山不但愿意前往,还立即备上了一份凭吊之礼。 翁锐觉得,一是这皇甫正邦年岁不大,这死的有点突然,这后面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二是他们前一阵子确实分析过,灰衣老者他们这么抹黑天工门,客观上给玄墨门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会不会把他们当成了养肥的猪来宰;三是朱山出道这些年,没有少和他们打交道,于情于理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去吊唁一下。 从荆州到雎阳虽有千里之遥,但快马加鞭两天也就到了,翁锐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皇甫正邦出殡大礼,玄墨门是当地大户,宾客自然络绎不绝。 “去给里面传个话,就说天工门门主翁锐前来给皇甫门主行吊!” 翁锐、朱山和沌信一行人来到皇甫正邦的府邸,这一行人虽鞍马劳顿,但气势不凡,在这门口有没又人认识,竟成了只有人看没敢上前迎接的架势。 这朱山看了当然生气了,我们老大来了竟然没人接待这怎么行,自然高声把翁锐的名头报了出去,结果吓得门前接待的人“啊”了一声就往里跑,连个招呼都不打。 片刻功夫,玄墨门出来数人,都着重孝,为首的是其少主皇甫嘉,后面还跟着玄墨门的总管马成,同时也不意外地看到了江都分堂堂主宁鑫。 “皇甫少主好,”朱山赶紧上前介绍,因为翁锐和沌信这位少主都没有见过,“这位是我们的翁门主,这位是我们的祭律沌信。” “翁门主好,朱掌司好,二位掌祭好,”皇甫嘉深施一礼道,“家门不幸,让诸位费心了。” “皇甫少主,”翁锐道,“我虽和皇甫老门主素未谋面,但早就听闻他艺德广布,对这个行业影响极广,也是年青一代的榜样,这次惊闻噩耗,实在不敢相信,特来凭吊,以表敬仰之情。” “天工门乃江湖大派,翁门主能有如此盛情,皇甫嘉感激不尽,”皇甫嘉躬身礼引,“翁门主请!” 翁锐一行来到灵堂,手捻三柱烛香,面对皇甫正邦的灵位,拜了三拜,将烛香稳稳地插在香炉之中,行了平辈之礼,而朱山、沌信、君桃等上前行了晚辈之礼,一直作陪的皇甫嘉这才延引他们到外厅坐定。 “翁门主,你们长途奔波,鞍马劳顿,先喝口热茶,稍事休息,我再安排酒食。”皇甫嘉面色沉稳,非常客气的亲自给翁锐一行递茶。 这个皇甫嘉,是皇甫正邦的大儿子,今年有个三十五六,正是年轻力壮时期,这些年玄墨门能发展的如此迅速,也有他很大的功劳。 他不但在技艺上有超乃父之势,就算是在生意调配人际交往上也已经成了皇甫正邦的左膀右臂,平时各地各堂口有事都会先跟他汇报商量,重大事项才会惊动皇甫正邦。 皇甫正邦从骨子里是个匠人,他对技艺要比武艺热爱得多,所以他的工匠技艺也要比他的武艺好得多。 但到了皇甫嘉这里,在这个大时代年轻人有更加广阔的眼界,交往多,看中的机会也多,同时对武功也颇为在意,拜过不少名师,倒是在这方面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父亲。 虽说玄墨门也算半个江湖,但以前很少听说他们和谁有过正面的冲突,这次和天工门虽有些不爽,但也算不上冲突,充其量是对近些一直受其压制的一种发泄吧。 这种发泄从天工门开始倒霉起,最先就是隔岸观火看看热闹,到后来天工门声誉受损他们也借机和其他一些同行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使得他们迎来了很多机会,虽有抢生意之嫌,天工门的各地工部都很生气,但亦无话可说,怎么说都是人家主家自己做的决定。 这些事情都是在各地工部、堂口之间发生的,有没有皇甫嘉的授意就不得而知了,但这种不快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有了这些嫌隙,使得往翁锐的上门吊唁显得格外有意味,同时皇甫嘉的接待也很是淡漠和低调。 “皇甫少主,”翁锐道,“令尊正值壮年,怎么一下子会突发疾病,这确实让人感到非常意外。” “唉!”皇甫嘉轻叹一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岂能是人力所决定的。” 本来翁锐是想问问到底皇甫正邦得了什么病,但皇甫嘉的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莫非是皇甫老门主遇到了什么意外?”沌信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都是本门内部的事,不说也罢。”皇甫嘉还是什么都不愿说。 “这么说真是有什么意外?”虽然皇甫嘉什么都没说,但他话里的意味连朱山都听的出来。 “是不是我们出点什么意外你们才高兴啊?”一直坐在一边的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道,他的眼神里不光充满怨恨,还有这些人不断对他们少主发问的不满。 “住口!不许对朱掌司这样讲话!”玄墨门的大总管马成制止道。 “他们……” “你还说!” 宁鑫显然还有怨气没有发泄出来,但被马成严厉的眼神压了下去,这个马成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跟了老门主很多年,他太知道这江湖的险恶,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让你们见笑了。”皇甫嘉并没有责备宁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甫少主不要误会,”翁锐道,“最近江湖不太太平,我们这次来一是凭吊皇甫老帮主,另外也是真的想了解一下玄墨门有没有什么为难的事,看天工门能不能帮上忙。” “感谢翁门主念怀,”皇甫嘉道,“玄墨门不算什么武林门派,只是一支商帮,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解决,就不劳天工门援手了。” 这句话可以说已经很不客气了,我们和你们武林门派不同,只是一个商帮,我们有我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就不劳你们挂念了。 说实在的,翁锐一行到这里来还真没有想给玄墨门帮忙这么简单,但被人当面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这朱山就有点憋不住了,谁还没点暴脾气呢? 还没等朱山爆发出来,就被翁锐抬手拦住了,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吵架的。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少门主,仙工坊老班主穆襄求见,好像有事挺急的。” “我这里有客,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皇甫嘉道。 “我这就去安排。”老总管马成站起身来道。 “不用了,”翁锐站起身来道,“今天是皇甫老门主大礼,来往宾客很多,我等既已行过吊唁之礼,就不在打扰了,就此别过。” “翁门主远道而来,一口饭食都没用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说什么也要吃碗素斋再走。”皇甫嘉也马上站起来客气道。 “这都是小节,皇甫少主不用客气,”翁锐道,“江湖之上总要相见,我们日后再找机会相续。” “既是翁门主执意要走,哪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皇甫嘉拱手道。 说完众人起身相辞,皇甫嘉也一直送到大门口,在哪里,他们见到了急急赶来的仙工坊老班主穆襄还有几个随从,这几人除了一脸疲惫,还带有些许的惶恐,翁锐他们也没有和他们说话,只是微微致意,就出门上马离去。 / 就在翁锐秘密处理他和九重门事情的时候,九重门的两位堂主被杀,不出意外的,江湖很快传出了天工门为报复九重门退股要挟这件事,杀了两位堂主以示警告。 翁锐觉得他去九重门这件事做得极为机密,不太有泄露的可能,要么九重门内确实有内奸,还是比较高层的人物,要么就是有人在用这种方法警告九重门,不管翁锐去没去这件事都会发生。 针对这件事,翁锐通过他们的秘密通道和九重门的大师兄李豫商量过,他觉得内部他已经在暗暗控制,出内奸的可能性不大,更大可能还是后一种,这不仅可以警告九重门,还可再次抹黑天工门,在江湖制造别人对天工门的恐惧。 现在翁锐、朱山、沌信还有君桃等一干人等,已经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了,也不去理他,只是在暗暗调查这些人的一些线索,好弄清楚他们的根脉。 但就在这时候,江湖却传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玄墨门门主皇甫正邦忽然暴病而亡,年仅五十八岁,整个玄墨门也忽然变得噤若寒蝉,连看天工门这阵子一直被抹黑笑话的功夫都一下子就没有了。 就皇甫正邦的武功而言,在江湖连三流都算不上,但这人却有一样非常出名,他是有名的能工巧匠,在天工正式出现在这工门江湖之前,他简直是这一行的泰斗,很多官府、王侯、大户都请过他去做过伙计,他们的分号几乎开满了大汉境内的各个州郡。 玄墨门的总坛在豫州雎阳,这里是墨子墨翟的故乡,玄墨门成立之初就把他奉为师祖,并把这里作为玄墨门总坛所在地,皇甫又是当地大姓,这还真让他在前辈圣人身上赚了不少便宜。 皇甫正邦不光是个能工巧匠,还是个精明的商人,有了他几十年的打理,再加上雎阳周边数百里皆膏腴之地,物产丰富,民间富庶,这才有了玄墨门今日之辉煌。 按理说玄墨门这阵子给天工门添了不少堵,本来还过得去的关系现在各地都有点水火不容了,这次门主暴病而亡,天工门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还有心思上门去吊唁呢,但翁锐却决定去,而且是大大方方的去。 本来朱山是坚决反对的,但当翁锐说出三条理由之后,朱山不但愿意前往,还立即备上了一份凭吊之礼。 翁锐觉得,一是这皇甫正邦年岁不大,这死的有点突然,这后面会不会有其他的原因;二是他们前一阵子确实分析过,灰衣老者他们这么抹黑天工门,客观上给玄墨门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会不会把他们当成了养肥的猪来宰;三是朱山出道这些年,没有少和他们打交道,于情于理在这个时候都应该去吊唁一下。 从荆州到雎阳虽有千里之遥,但快马加鞭两天也就到了,翁锐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皇甫正邦出殡大礼,玄墨门是当地大户,宾客自然络绎不绝。 “去给里面传个话,就说天工门门主翁锐前来给皇甫门主行吊!” 翁锐、朱山和沌信一行人来到皇甫正邦的府邸,这一行人虽鞍马劳顿,但气势不凡,在这门口有没又人认识,竟成了只有人看没敢上前迎接的架势。 这朱山看了当然生气了,我们老大来了竟然没人接待这怎么行,自然高声把翁锐的名头报了出去,结果吓得门前接待的人“啊”了一声就往里跑,连个招呼都不打。 片刻功夫,玄墨门出来数人,都着重孝,为首的是其少主皇甫嘉,后面还跟着玄墨门的总管马成,同时也不意外地看到了江都分堂堂主宁鑫。 “皇甫少主好,”朱山赶紧上前介绍,因为翁锐和沌信这位少主都没有见过,“这位是我们的翁门主,这位是我们的祭律沌信。” “翁门主好,朱掌司好,二位掌祭好,”皇甫嘉深施一礼道,“家门不幸,让诸位费心了。” “皇甫少主,”翁锐道,“我虽和皇甫老门主素未谋面,但早就听闻他艺德广布,对这个行业影响极广,也是年青一代的榜样,这次惊闻噩耗,实在不敢相信,特来凭吊,以表敬仰之情。” “天工门乃江湖大派,翁门主能有如此盛情,皇甫嘉感激不尽,”皇甫嘉躬身礼引,“翁门主请!” 翁锐一行来到灵堂,手捻三柱烛香,面对皇甫正邦的灵位,拜了三拜,将烛香稳稳地插在香炉之中,行了平辈之礼,而朱山、沌信、君桃等上前行了晚辈之礼,一直作陪的皇甫嘉这才延引他们到外厅坐定。 “翁门主,你们长途奔波,鞍马劳顿,先喝口热茶,稍事休息,我再安排酒食。”皇甫嘉面色沉稳,非常客气的亲自给翁锐一行递茶。 这个皇甫嘉,是皇甫正邦的大儿子,今年有个三十五六,正是年轻力壮时期,这些年玄墨门能发展的如此迅速,也有他很大的功劳。 他不但在技艺上有超乃父之势,就算是在生意调配人际交往上也已经成了皇甫正邦的左膀右臂,平时各地各堂口有事都会先跟他汇报商量,重大事项才会惊动皇甫正邦。 皇甫正邦从骨子里是个匠人,他对技艺要比武艺热爱得多,所以他的工匠技艺也要比他的武艺好得多。 但到了皇甫嘉这里,在这个大时代年轻人有更加广阔的眼界,交往多,看中的机会也多,同时对武功也颇为在意,拜过不少名师,倒是在这方面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父亲。 虽说玄墨门也算半个江湖,但以前很少听说他们和谁有过正面的冲突,这次和天工门虽有些不爽,但也算不上冲突,充其量是对近些一直受其压制的一种发泄吧。 这种发泄从天工门开始倒霉起,最先就是隔岸观火看看热闹,到后来天工门声誉受损他们也借机和其他一些同行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这使得他们迎来了很多机会,虽有抢生意之嫌,天工门的各地工部都很生气,但亦无话可说,怎么说都是人家主家自己做的决定。 这些事情都是在各地工部、堂口之间发生的,有没有皇甫嘉的授意就不得而知了,但这种不快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有了这些嫌隙,使得往翁锐的上门吊唁显得格外有意味,同时皇甫嘉的接待也很是淡漠和低调。 “皇甫少主,”翁锐道,“令尊正值壮年,怎么一下子会突发疾病,这确实让人感到非常意外。” “唉!”皇甫嘉轻叹一声,“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岂能是人力所决定的。” 本来翁锐是想问问到底皇甫正邦得了什么病,但皇甫嘉的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莫非是皇甫老门主遇到了什么意外?”沌信可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这都是本门内部的事,不说也罢。”皇甫嘉还是什么都不愿说。 “这么说真是有什么意外?”虽然皇甫嘉什么都没说,但他话里的意味连朱山都听的出来。 “是不是我们出点什么意外你们才高兴啊?”一直坐在一边的玄墨门江都分堂堂主宁鑫道,他的眼神里不光充满怨恨,还有这些人不断对他们少主发问的不满。 “住口!不许对朱掌司这样讲话!”玄墨门的大总管马成制止道。 “他们……” “你还说!” 宁鑫显然还有怨气没有发泄出来,但被马成严厉的眼神压了下去,这个马成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跟了老门主很多年,他太知道这江湖的险恶,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让你们见笑了。”皇甫嘉并没有责备宁鑫,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甫少主不要误会,”翁锐道,“最近江湖不太太平,我们这次来一是凭吊皇甫老帮主,另外也是真的想了解一下玄墨门有没有什么为难的事,看天工门能不能帮上忙。” “感谢翁门主念怀,”皇甫嘉道,“玄墨门不算什么武林门派,只是一支商帮,就算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解决,就不劳天工门援手了。” 这句话可以说已经很不客气了,我们和你们武林门派不同,只是一个商帮,我们有我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就不劳你们挂念了。 说实在的,翁锐一行到这里来还真没有想给玄墨门帮忙这么简单,但被人当面这么说确实有点过分,这朱山就有点憋不住了,谁还没点暴脾气呢? 还没等朱山爆发出来,就被翁锐抬手拦住了,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吵架的。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少门主,仙工坊老班主穆襄求见,好像有事挺急的。” “我这里有客,让他们先休息一下。”皇甫嘉道。 “我这就去安排。”老总管马成站起身来道。 “不用了,”翁锐站起身来道,“今天是皇甫老门主大礼,来往宾客很多,我等既已行过吊唁之礼,就不在打扰了,就此别过。” “翁门主远道而来,一口饭食都没用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说什么也要吃碗素斋再走。”皇甫嘉也马上站起来客气道。 “这都是小节,皇甫少主不用客气,”翁锐道,“江湖之上总要相见,我们日后再找机会相续。” “既是翁门主执意要走,哪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皇甫嘉拱手道。 说完众人起身相辞,皇甫嘉也一直送到大门口,在哪里,他们见到了急急赶来的仙工坊老班主穆襄还有几个随从,这几人除了一脸疲惫,还带有些许的惶恐,翁锐他们也没有和他们说话,只是微微致意,就出门上马离去。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2:仙工隐痛 / “你说他们什么意思呀,难道还怀疑是我们把皇甫正邦弄死的吗?” 从玄墨门出来,朱山就一肚子的不高兴,没走出多远他就忍不住了。 “呵呵,山子你还是没抓住重点。”翁锐笑道。 “什么叫我没抓住重点,”朱山不服气的道,“我们一去就甩脸子给我们看,我们是去吊唁的,可不是送上门去受气的。” “你怎么看?”翁锐没有理朱山的唠叨,转而问沌信道,他在这方面的分析却确实经常会有独到的见解。 “这皇甫老门主还真不是外面传的暴病而亡这么简单。”沌信道。 “嗯,你说说看。”翁锐点头道。 “我是这么想的,”沌信道,“本身这件事就有疑点,门主问了,朱掌司和我也问了,皇甫少门主虽没有正面回答,但他并没有否定这件事,也就是说,皇甫老门主抱病而亡这件事有很大的蹊跷。” “哪这皇甫正邦是怎么死的?”朱山道。 “这里面门道就大了,”沌信道,“也许就是我们所猜想的也说不定。” “你是说那些人为了问他们要钱直接杀了他们的门主?”朱山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对方行事残忍,为达目的杀个人根本算不了什么,”翁锐道,“这里面死的人还少吗?” “你是说他们把这个也会嫁祸给我们?”朱山急道,这里面的冤屈他大了去了。 “这倒不会,”翁锐道,“很清楚皇甫嘉知道他爹是怎么死的,但却不愿意对我们说出事情,说明他们在这件事上对我们有所顾忌,否则我们连门都进不了就会打起来。” “这么说他们怀疑我们与此有关?”朱山道。 “这也不会,”沌信道,“人家只是怀疑在这个时候你来吊唁的动机,毕竟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从你手上抢走了那么多的生意。” “怪不得那个宁鑫对我恶狠狠的,我还以为这家伙犯了什么病了。”朱山道。 “你们还别说,没准这件事里面还真会牵扯到我们。”翁锐若有所思道。 “您是说他们会拿我们作为筹码?”沌信道。 “否则他们前面走了那么多棋,到底想做什么?”翁锐道。 “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能拿我们做什么筹码?”朱山道。 “这个我还说不准,”翁锐道,“不过要能找到那些人就能知道。”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朱山急道,“那我们现在再回去问问那个皇甫嘉,到底是谁在搞古怪?” “这个他不会告诉你的,呵呵,”沌信笑道,“但有一个人或许能告诉我们。” “谁?”朱山急道。 “穆襄?”翁锐也眼睛一亮。 “门主猜得没错,”沌信道,“我注意过了,这个穆襄不光来得急促还十分惶恐,他和我们一样不是专程来吊唁的,他还有别的事要和皇甫嘉商量,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也有麻烦了。” “这么说那些人已经找到了他?”朱山道。 “这你就要去问他了。”沌信道。 “那我们去哪里问?”朱山道。 “去他的府上。”翁锐道。 仙工坊的总坛所在地在沛郡的相城,也是中原大地一处重要的人文重地,它距离雎阳并不是很远,不过两三百离地,打马扬鞭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仙工坊的崛起要比玄墨门晚一些,或许是看到这一行的钱好赚,祖上也有这样的手艺,也跟着玄墨门做了起来,在这一行受玄墨门影响颇深,很多外部的据点堂口都和玄墨门离的很近,行动上也一直以玄墨门马首是瞻。 像他们这样的关系,在玄墨门发生了如此大变故之后,应该早早在那里致礼相携,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羁绊,这本来只是翁锐他们的一个推测,等到了穆襄的府上,他们的推想很快得到证实。 到底都是有钱人,仙工坊的规模还是很大,至少看起来不比玄墨门小,并且和玄墨门的风格迥异,显示出自己独特的技艺,这也算它在这一行立足的本钱。 仙工坊的一些人还是见过朱山和君桃的,他们见天工门的人直接到了穆襄的府上,原来的惊恐还在眼里,新的恐惧又压上额头,听说他们是来找老班主穆襄的,连连说穆襄不在,连让进去坐坐的意思都没有。 “我知道穆老班主不在,”朱山脸拉下道,“我们刚在玄墨门见过他,我们是他请来商量事情的。” “那我们老班主呢?”管家道。 “他在那里还有一些事情和皇甫少门主相商,让我们先来这里等他。”朱山编起这种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坦坦荡荡,像真的一样。 “真的?”管家还是有些疑惑,怎么说前阵子仙工坊跟着玄墨门和天工门闹的并不是很开心,这怎么就一下子走到一起来了呢? “怎么,你不信?”朱山眼睛一瞪道。 “不不不,我信,”这一瞪管家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这伙人也是惹不起啊,听说他们最近为了报复可是杀了不少人,说什么也不能得罪啊,“诸位请跟我来。” 就这样,穆府管家把翁锐一行人安顿好,上好酒菜好好招待,自己是一会一趟的往门外跑,他从来就没这样急着等老班主穆襄回来,看来他真是怕了。 翁锐他们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这吃完饭的茶也喝得有点乏了,看看天色将晚,总算是把穆襄给等了回来。 这个穆襄六十岁不到,样子却像个干瘪的老头,看来所遇之事对他的压力确实很大。 对他来说纯粹就是一工匠,就是做生意的,整个门派里面练武的本就没几个人,也练得不咋样,就算是遇点事,那也只能就事论理,不行就做些让步而求安。 奔波了一天下来,人已经精疲力乏,却在门口听说天工门的一干人还在里面等着,惊得他几乎跌倒,在门口还转了半天的圈,最后一咬牙、一跺脚,甩甩袖子走了进去。 到了翁锐他们歇息的内厅,一番客套之后,穆襄把所有的仆佣都打发走,连管家也没留,只是告诉他远远的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何事让穆老班主如此惊恐?”看着穆襄坐定,翁锐这才开口。 “唉,我先给翁门主告个罪吧,”穆襄长叹口气道,“以前我们各地的分堂对天工门多有得罪,这都是势力短见,还望翁门主不吝海涵。” 在玄墨门皇甫嘉还是有些骨气,端着架子,对翁锐他们也是刻意的保持着距离感,但到了这里,穆襄倒是一下子显得十分低调。 “这个穆老班主倒不必挂怀,”翁锐道,“前段时间双方虽有些不快,但根源不在你们身上,那些都是小事,不提也罢。” “我是小心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这点家业恐怕是要折在我手里了!”穆襄的语气相当的无奈。 “穆老班主何故如此?”沌信道。 “说句让你们见笑的话,”穆襄道,“我们就是做点小生意的,没什么宏才大略,我知道这钱也是挣不完的,也不是一定要抢你们的生意做,所以也请天工门给我们留条路走。” “穆老班主,你说这话我就不明白了,”这朱山已经被人冤枉怕了,一听这话茬就要炸,“听你这意思好像是我们做了什么对不起仙工坊的事情?” “这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穆襄道,“本来是谁的钱再拿走也无妨,只是要图个和气。” “穆襄……” 朱山真的炸了,他一下子站起来直指穆襄,沌信赶紧上前把他拦住,而穆襄却在哪里坐的稳稳的,但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么说是有人要你们拿钱出来?”沌信道。 “这…这你们真的不知道?”穆襄的眼里满是惶惑。 “我知道什么?”朱山怒道,“现在不管谁发生点什么事情都往我们天工门推,你们到底有证据没有?” “噢噢噢,”穆襄噢了半天,忽然间脸上就堆出了很多笑容,“朱掌司息怒,这都是误会,老朽在这里赔不是了。” “这你都没说什么事情,赔什么不是?”朱山道。 “没事,没事,都是我老糊涂了。”穆襄继续笑脸相迎。 “穆老班主,”翁锐道,“莫非您有什么不方便?” “没有,没有,”穆襄道,“都是些小事,是我自己想多了,不说也罢,呵呵。” 这个穆襄的态度变化太快,在场的人都感到难以适应,竟出现了一些尴尬,大家都沉默起来,倒是君桃打破了沉默。 “穆老班主,如果是各地工部有什么不当行为,您老就告诉我,我去收拾他们?”君桃道。 对于他们今天的来意君桃当然知道,既然穆襄说有些小事,那他一定就要问问,他跟着朱山就管的是这些事,同时也算是进一步的探一探口风。 “哦,这真不劳君桃掌祭大驾,我们自己处理得了。”看来这穆襄是真的想把这话题关住了,不管怎么问,他都不愿再说。 “既如此,那我们这次真是打扰了。”既然人家不想多谈,翁锐也想结束谈话。 “嗨,打扰倒是没有,”穆襄道,“这次能够惊动翁门主大驾,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沌信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自己啥也不说,却探问我们来了。 “其实也没啥,”翁锐道,“皇甫老门主暴病去世,说什么也得过来祭拜祭拜,但我觉得他正值壮年,这样突然离世有些蹊跷,问皇甫少门主他又不肯讲,就想你们走得比较近,可能会知道一些什么,也就是顺道过来问问,看能不能帮上是么忙。” 翁锐讲的都是实情,和在玄墨门讲的一样,但又不是全部,既然你问,那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说的。 “这事我也是觉得有些蹊跷,”穆襄道,“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人家不说我们也不能多问,要真有事,或许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但愿如此吧,”翁锐道,“穆老班主劳顿一天,也该早点休息了。” “这倒无妨,只是我们只小地方慢待各位了,”穆襄道,“我已经让管家安排好了客房,各位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如此我们就谢过了。”翁锐道。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3:双簧 夜深了,仙工坊一片寂静,主宅的阁楼之上也是一片漆黑,但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客房的方向,那里的几间房灯火都还没息,他知道那里的人还没睡,虽听不到他们在谈话的声音,但他却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他这一会说,一会不说的,这是耍我们呀?”朱山对他们和穆襄的谈话没什么结果一直耿耿于怀。 “呵呵,我说山子啊,”翁锐道,“你做生意还行,在听人说话上,你还真得多学学。” “学什么学,”朱山道,“这个老狐狸绕了半天少都没说,我学有什么用?” “朱掌司,这个穆襄确实是个老狐狸,”沌信也笑道,“但他还是说了不少东西的,呵呵。” “不少东西?”朱山道,“我怎么没听到?” “所以说你要好好跟沌信学学啊。”翁锐道。 “那你快说。”朱山对沌信道。 “我想门主也是听明白了,”沌信道,“他们两家真的是受到了要挟,应该是让他们拿出很多钱来,并且他们已经接受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朱山道。 “他说他已经要把家底败光了,还请你放他一马,”翁锐道,“你一听就要跳脚,你以为他在说什么?” “我以为是有人在找他们麻烦他们又要赖我们,嘿嘿。”朱山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只是找点麻烦,他们才不会跟你说呢,”沌信道,“前面他们一直在看我们的笑话,他可不一定希望我们也看他的笑话吧。” “这么说他们遇到的这件事还真和我们有点关系?”朱山道。 “你这回也算是用点脑子了,”翁锐道,“他不是说了吗,他不是真要抢你那点生意,他也不是要赚那些钱,说明抢生意这件事还真成了他们受要挟的筹码。” “那他为什么不明说?”朱山道。 “那是因为他们还信不过你。”翁锐道。 “这还真是怪了,”朱山道,“那他一会摆出一副要说的样子,一会又什么都不肯说了,难道那些话不是他说漏嘴了?” “你也太小看他了,”翁锐道,“这个人虽不懂武功,但也在江湖场上混了几十年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比谁都清楚。” “这么说这些话也是他故意说给我们听的?”朱山道。 “这也就是他狡猾的地方,”沌信道,“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但该说的他都点到了,不该说的却只字未露。” “他为什么要这样?”朱山道。 “恐怕是想借我们天工门之力吧。”翁锐道。 “门主说的没错,”沌信道,“江湖人都知道,自从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追查,并且真正能跟这股势力较劲的现在也就我们天工门了,如果他们不想永远受制于对方,如果他们还想有朝一日能挽回点损失,透露点消息,让天工门的人冲在前面,对他们总是有好处的。” “这么说他这样吞吞吐吐,是在担心我们的实力?”一般在这个时候,几位门内的大佬谈话,君桃很少表达他的意见,只是偶尔插句嘴,表达一下存在。 “这个想法他肯定有,”沌信道,“我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一路上要不停地背黑锅,我们却一直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人家,这让谁都会对我们的实力产生怀疑,但我想还有一个方面,那就是他们到现在也确实弄不清这里面的各种关系,对我们的疑虑还是有的。” “这确实是够狡猾的,”君桃道,“既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又想借我们的力量来达成他的目的,他怎么知道就能借到?” “这借到借不到都没关系,”沌信道,“他知道我们要查,估计他们现在又被人掐着脖子,扔给我们一些笼统的东西,既是要看我们能查到什么,也要看我们查到了会怎么样,同时也不至于现在就跟对方翻脸,弄得损伤更加惨重。” “这玄墨门的老门主已经死了,难道这个结果还不算惨重?”朱山道。 “当然算了,”沌信道,“皇甫正邦也算老江湖了,见的世面也不少,能有这个结果估计是他不愿意接受对方的要挟,不是被打死,也是被气死的。” “那这个皇甫嘉太不是个东西了,”朱山道,“老爹都被人逼死了,自己还在那里装,还在和我们划清界限,我看他真是活该。”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皇甫嘉,”翁锐道,“看得出他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下,但他现在又非常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对比,他也在等机会或者在暗地里做安排。” “既是这样,他也可以给我透露点消息呀?”朱山觉得穆襄可以说,皇甫嘉自然也可以说一点,可这家伙就是一点也没说。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翁锐道。 “他说了吗?”朱山一脸懵,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 “他在和穆襄给我们唱双簧!”翁锐道。 “哦,我明白了,”沌信一拍脑门,最先反应过来,“这个穆襄回来说的话,都是他和皇甫嘉商量好的!” “所以我说不能小看这个皇甫嘉,”翁锐道,“他在我们面前什么都没讲,只是没有否定我们的猜测,但当我们看见穆襄时,他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找穆襄询问,所以他们就商量了一个口径。” “但这个…我总觉得有点那个?”朱山还是觉得这样的推测说服力不强。 “你是不是觉得这有点不太可信?”翁锐道。 “是啊,呵呵,我就觉得有点那个。”朱山自己也笑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翁锐道,“在他那里他不愿说,是他有顾虑,我们能得到的东西不多,一定还会招人探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穆襄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另外看穆襄其人,小主意很多,但大主意都会跟风,如果他们遇到了同样的事,没有商量,玄墨门没有说的事他是一定不会随便说的,能这么恰到好处的点这么几句,他们一定是商量过的。” “那后面他们会怎么办?”朱山道。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恐怕除了九重门的做法也别无选择。”翁锐道。 “那他们都是活该!”朱山气恨不过。 “不是他们活该,而是对方实在是高明,”翁锐也有些无奈,“他只是打了我们一家,就可以把很多家都玩于股掌之上,到头来还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那我们怎么办?”朱山道。 “我们还有退路吗?”翁锐道,“自从君庭被打死,我们就已经没了退路,这事必须查个清楚。” “那结果会怎样?”朱山道。 “不知道,”翁锐道,“如果我们能把这幕后之人翻出来,如果我们能占据优势,或者这玄墨门、仙工坊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那时候要他们跟我们站在一起有什么用?”朱山道。 “我们做这件事也不是为别人做的,”翁锐道,“但凡能惠及别人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好,就算这是一家好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朱山道。 “唉,”翁锐轻叹一声,“阴大侠和孙师弟他们已经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他们哪里有没有消息?” “这段时间江湖上也没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沌信道,“按时间推算,不管他们有没有收获,也应该回到八公山了。” “好,那我们就去八公山。”翁锐道。 夜深了,仙工坊一片寂静,主宅的阁楼之上也是一片漆黑,但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客房的方向,那里的几间房灯火都还没息,他知道那里的人还没睡,虽听不到他们在谈话的声音,但他却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们大老远的跑来,他这一会说,一会不说的,这是耍我们呀?”朱山对他们和穆襄的谈话没什么结果一直耿耿于怀。 “呵呵,我说山子啊,”翁锐道,“你做生意还行,在听人说话上,你还真得多学学。” “学什么学,”朱山道,“这个老狐狸绕了半天少都没说,我学有什么用?” “朱掌司,这个穆襄确实是个老狐狸,”沌信也笑道,“但他还是说了不少东西的,呵呵。” “不少东西?”朱山道,“我怎么没听到?” “所以说你要好好跟沌信学学啊。”翁锐道。 “那你快说。”朱山对沌信道。 “我想门主也是听明白了,”沌信道,“他们两家真的是受到了要挟,应该是让他们拿出很多钱来,并且他们已经接受了。” “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朱山道。 “他说他已经要把家底败光了,还请你放他一马,”翁锐道,“你一听就要跳脚,你以为他在说什么?” “我以为是有人在找他们麻烦他们又要赖我们,嘿嘿。”朱山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要只是找点麻烦,他们才不会跟你说呢,”沌信道,“前面他们一直在看我们的笑话,他可不一定希望我们也看他的笑话吧。” “这么说他们遇到的这件事还真和我们有点关系?”朱山道。 “你这回也算是用点脑子了,”翁锐道,“他不是说了吗,他不是真要抢你那点生意,他也不是要赚那些钱,说明抢生意这件事还真成了他们受要挟的筹码。” “那他为什么不明说?”朱山道。 “那是因为他们还信不过你。”翁锐道。 “这还真是怪了,”朱山道,“那他一会摆出一副要说的样子,一会又什么都不肯说了,难道那些话不是他说漏嘴了?” “你也太小看他了,”翁锐道,“这个人虽不懂武功,但也在江湖场上混了几十年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他比谁都清楚。” “这么说这些话也是他故意说给我们听的?”朱山道。 “这也就是他狡猾的地方,”沌信道,“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但该说的他都点到了,不该说的却只字未露。” “他为什么要这样?”朱山道。 “恐怕是想借我们天工门之力吧。”翁锐道。 “门主说的没错,”沌信道,“江湖人都知道,自从发生了很多事情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停止追查,并且真正能跟这股势力较劲的现在也就我们天工门了,如果他们不想永远受制于对方,如果他们还想有朝一日能挽回点损失,透露点消息,让天工门的人冲在前面,对他们总是有好处的。” “这么说他这样吞吞吐吐,是在担心我们的实力?”一般在这个时候,几位门内的大佬谈话,君桃很少表达他的意见,只是偶尔插句嘴,表达一下存在。 “这个想法他肯定有,”沌信道,“我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一路上要不停地背黑锅,我们却一直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人家,这让谁都会对我们的实力产生怀疑,但我想还有一个方面,那就是他们到现在也确实弄不清这里面的各种关系,对我们的疑虑还是有的。” “这确实是够狡猾的,”君桃道,“既想和我们撇清关系,又想借我们的力量来达成他的目的,他怎么知道就能借到?” “这借到借不到都没关系,”沌信道,“他知道我们要查,估计他们现在又被人掐着脖子,扔给我们一些笼统的东西,既是要看我们能查到什么,也要看我们查到了会怎么样,同时也不至于现在就跟对方翻脸,弄得损伤更加惨重。” “这玄墨门的老门主已经死了,难道这个结果还不算惨重?”朱山道。 “当然算了,”沌信道,“皇甫正邦也算老江湖了,见的世面也不少,能有这个结果估计是他不愿意接受对方的要挟,不是被打死,也是被气死的。” “那这个皇甫嘉太不是个东西了,”朱山道,“老爹都被人逼死了,自己还在那里装,还在和我们划清界限,我看他真是活该。”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皇甫嘉,”翁锐道,“看得出他是个有骨气的人,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下,但他现在又非常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对比,他也在等机会或者在暗地里做安排。” “既是这样,他也可以给我透露点消息呀?”朱山觉得穆襄可以说,皇甫嘉自然也可以说一点,可这家伙就是一点也没说。 “你怎么知道他没说?”翁锐道。 “他说了吗?”朱山一脸懵,其他人也是不明所以。 “他在和穆襄给我们唱双簧!”翁锐道。 “哦,我明白了,”沌信一拍脑门,最先反应过来,“这个穆襄回来说的话,都是他和皇甫嘉商量好的!” “所以我说不能小看这个皇甫嘉,”翁锐道,“他在我们面前什么都没讲,只是没有否定我们的猜测,但当我们看见穆襄时,他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找穆襄询问,所以他们就商量了一个口径。” “但这个…我总觉得有点那个?”朱山还是觉得这样的推测说服力不强。 “你是不是觉得这有点不太可信?”翁锐道。 “是啊,呵呵,我就觉得有点那个。”朱山自己也笑了。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翁锐道,“在他那里他不愿说,是他有顾虑,我们能得到的东西不多,一定还会招人探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穆襄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另外看穆襄其人,小主意很多,但大主意都会跟风,如果他们遇到了同样的事,没有商量,玄墨门没有说的事他是一定不会随便说的,能这么恰到好处的点这么几句,他们一定是商量过的。” “那后面他们会怎么办?”朱山道。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恐怕除了九重门的做法也别无选择。”翁锐道。 “那他们都是活该!”朱山气恨不过。 “不是他们活该,而是对方实在是高明,”翁锐也有些无奈,“他只是打了我们一家,就可以把很多家都玩于股掌之上,到头来还连他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那我们怎么办?”朱山道。 “我们还有退路吗?”翁锐道,“自从君庭被打死,我们就已经没了退路,这事必须查个清楚。” “那结果会怎样?”朱山道。 “不知道,”翁锐道,“如果我们能把这幕后之人翻出来,如果我们能占据优势,或者这玄墨门、仙工坊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那时候要他们跟我们站在一起有什么用?”朱山道。 “我们做这件事也不是为别人做的,”翁锐道,“但凡能惠及别人那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好,就算这是一家好事,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朱山道。 “唉,”翁锐轻叹一声,“阴大侠和孙师弟他们已经出去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他们哪里有没有消息?” “这段时间江湖上也没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沌信道,“按时间推算,不管他们有没有收获,也应该回到八公山了。” “好,那我们就去八公山。”翁锐道。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4:背景深厚 也就两月不到的时间,这八公山天枢老人和曾禔的住处变化可是有点大,在这段时间内,不光原有的房子被重新修葺了一遍,并且还往后又延伸了一进院子,两边还加了两个跨院,多了许多房子,起居之处多了不少,活动空间也是大了许多。 这些事情当然是翁锐上次走后就安排的,就算是现在天工门碰到了一些麻烦,钱还是有很多的,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天工门的手艺是没说的,对他们在附近的工部来说这都算不上什么大工程,月余时间就已经全弄好了,古朴、低调、简洁,很符合天枢老人的胃口。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躲到这里图得就是个清静,在翁锐提议的时候天枢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动。 但翁锐的理由也很充分,师父师娘在这里,他们家就得经常过来,孙庸一家也得经常过来,还有不少老朋友的不时造访,这活动空间还是要的。 再说晚辈尽尽孝心总是应该的,架不住其他人的劝说,最后天枢老人也只好任由翁锐去搞了。 通过这么一搞,这个地方不光生活上方便了许多,修身习武的地方更加宽敞,整体的院落风格也大大改变,小小的山包之上竟涌现出浓厚的仙光道韵,这是天工门的强项。 地方大了,管理收拾也需要人,这仆佣也加了几个人,除了两对中年夫妇做些粗重的活计,还找了两个丫头照顾两位老人和小孩起居,还有两位小伙子跑跑外面的杂事,这已经是一大家子的人了。 翁锐回到八公山的时候,孙庸和龙玉两口子已经回来了,但其他人并没有跟着来,龙沔和季瑜回了龙目山,天玑子那里他们也要去交代一下,阴柔和林枫去了别的地方,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这一个多月的分别,孙庸虽说没有找回儿子,但却得到了儿子的确切消息,其他方面也颇有收获,而翁锐这边依然没有找到关于灰衣老者的有用线索,还多了无数个疑问和猜测,这两边往一起一凑,很多事情的轮廓就慢慢显露出来。 经过改造的前厅更加宽敞,七八个人在里面一点也不显拥挤,但每个人的脸色多少显得有些沉重,话题也越来越接近核心。 “你是说阴大侠已经踩到了他们的隐秘府库?”翁锐道。 “是的,”孙庸道,“那天晚上我陪着阿玉在客栈里待着,我岳父和季瑜在路上拖住了守在那里的鸿蒙剑士李尚,阴大侠和林枫借机踩了他们的隐秘府库,并查看了他们运送来的东西,确实是九重门偷运过来的禁品。” “也就是说这些钱财和禁品的动向都和南越小朝廷有关?”翁锐道。 “是不是和南越小朝廷有关我不知道,但一定和南越的丞相吕嘉有关。”孙庸道。 “连鸿蒙剑士李尚都能请动,这么说他们身后真有一股很大的势力?”在听了孙庸前前后后的介绍,翁锐心中的猜想在一点点被证实。 “不是简单一股很大的势力,那简直就是一个国家的势力。”孙庸道。 “那个丞相吕嘉真的那么厉害,连南越王都控制不了?”翁锐道。 “现在的这个南越王赵婴齐,一直待在大汉皇帝身边十几年,现在仓促回去继位,这朝里根本就没有他的根基。” 孙庸道:“而这个吕嘉伺候了三代南越王,族亲多有和王家通婚渗透,两个儿子一个掌有财权,一个掌有军权,朝内七八成都是他的人,这时候的南越王也就是个傀儡。” “既如此那他和不取而代之?”翁锐道。 “不是他不想,或许是他不敢,或许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孙庸道,“大汉对这个地方不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曾用过兵,但都无功而返,尽管现在南越国表面上臣服于大汉,但大汉对南越国关注和监视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有这么个南越王在前面搪着,他暗地里做点事情便会容易的多。” “你说这个吕嘉真的是瞒着南越王做这些事的?”翁锐道。 “其实对我们来说他瞒不瞒都不重要,”孙庸道,“那么多禁物在源源不断地偷运进南越国,并且还在建立府库偷偷地贮藏这些禁物,不管是吕嘉自己也罢,或者是他们君臣合谋也罢,明显是在准备一个重大的事情。”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翁锐慨叹道,“当我们从九重门门主李允那里得知运往南越国的东西时就做过这样的设想,但没想这事竟成了真的。” “看来对方确实已经谋划很久了,”沌信道,“先是从天工门江都工部开始,打死君庭,抓走朱掌司,逼门主出面解救,把声势搞大,然后不断地生事栽赃,灭火灵门,杀齐蓁一家等等,逼着我们到处找他们,整个江湖的目光也在关注着我们,而他们却暗地里控制了九重门、玄墨门和仙工坊,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门派,拿钱的拿钱,运东西的运东西,看起来一切都还平平泰泰,丝毫没起波澜,说给别人听人家都未必肯信。” “本来谁想跟谁动武,谁想造谁的反,他怎么谋划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翁锐狠声道,“但这事却把我们牵扯进去,还把我们的孩子作为人质,我不管他后面都是些什么人,我都要把他拔出来看看!” “对方的这步棋走得很大,也很巧,”天枢老人道,“看来这后面的人确实不简单啊。” 对天枢老人来说,自从他把天枢门门主之位交给翁锐的那个时候起,对这江湖之事他就不想再参与,这次只是牵扯到了他的孙子孙珏,他就不得不被搅了进来,既然来了,那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天枢前辈说的是,”沌信道,“对方只动了天工门这一招棋,却抖动了大半个江湖,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不拉的在往前推进,却调得我们东奔西跑,到现在都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 “摸清他们的底细只是迟早的事!”天枢老人眼里一道亮光一闪而逝,武林中这样的存在不多,惹了他这事情一定都小不了。 “师父的话不错,”翁锐道,“只要他们有想法,只要他们有动作,总能留下些蛛丝马迹,这些人的底细和他们的目的总能弄清楚的。” “唉,我只想尽快把珏儿接回来。”龙玉满脸忧郁的道。 “阿玉,你放心,一定会的。”看着一脸憔悴的龙玉,曾禔在一旁安慰着她,其实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嗯,娘,我知道。”龙玉轻轻地点了点头,从曾禔怀里接过孙玥,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 “都怪我,到现在还打不过那个星枢子!”说起这件事孙庸就懊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俩差点折在瑶枢山庄。 “这个怨不得你,”曾禔赶紧为儿子开脱,在她眼里,孙庸已经非常强大了,“星枢子身上有将近六十年的修为,你能和他一较高下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师弟,你也不要着急,”当初让孙庸龙玉两口子单独走才造成了孙珏被劫这个后果,翁锐心里一直有点过意不去,“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都已经在一个局里,就算是拼上我们的命也要把珏儿给救出来。” “珏儿这件事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天枢老人道,“按照庸儿回来的说法,星枢子应该已经想好用珏儿来换什么了,他现在还在那个局里等机会,只要不逼他,珏儿应该是安全的。” “唉,庸儿不是说他们还是念念不忘天枢门吗,就冲这点同门之宜,他们也应该不会伤害我的珏儿吧?”曾禔叹口气,女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处想。 “哼,自从他们袭击了歧门谷,我就不会在相信他会有什么同门之情,”天枢老人冷哼一声道,“他现在想的只是利益。” “所以现在的麻烦就在这里,”孙庸道,“我跟他说过,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只要他放了珏儿,可是他却说他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不是我想给他就会要,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而这个星枢子却要一味地等,我就怕等出其他事情来。” “我们现在也不会闲着,那就把所有的问题一起解决好了。”翁锐道。 “说是这么说,但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孙庸对此忧心重重,“这后面的势力是南越小朝廷,还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灰衣老者,现在连鸿蒙剑士李尚这种人都搅在里面,这对付起来恐怕都没那么容易。”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就算事情再难我们也得面对,何况解决这些问题也不一定会全要付诸武力。” “师兄,你有办法?”孙庸急道。 可没等翁锐回答,他自己堵心的事又来了。 也就两月不到的时间,这八公山天枢老人和曾禔的住处变化可是有点大,在这段时间内,不光原有的房子被重新修葺了一遍,并且还往后又延伸了一进院子,两边还加了两个跨院,多了许多房子,起居之处多了不少,活动空间也是大了许多。 这些事情当然是翁锐上次走后就安排的,就算是现在天工门碰到了一些麻烦,钱还是有很多的,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天工门的手艺是没说的,对他们在附近的工部来说这都算不上什么大工程,月余时间就已经全弄好了,古朴、低调、简洁,很符合天枢老人的胃口。 天枢老人和妻子曾禔躲到这里图得就是个清静,在翁锐提议的时候天枢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动。 但翁锐的理由也很充分,师父师娘在这里,他们家就得经常过来,孙庸一家也得经常过来,还有不少老朋友的不时造访,这活动空间还是要的。 再说晚辈尽尽孝心总是应该的,架不住其他人的劝说,最后天枢老人也只好任由翁锐去搞了。 通过这么一搞,这个地方不光生活上方便了许多,修身习武的地方更加宽敞,整体的院落风格也大大改变,小小的山包之上竟涌现出浓厚的仙光道韵,这是天工门的强项。 地方大了,管理收拾也需要人,这仆佣也加了几个人,除了两对中年夫妇做些粗重的活计,还找了两个丫头照顾两位老人和小孩起居,还有两位小伙子跑跑外面的杂事,这已经是一大家子的人了。 翁锐回到八公山的时候,孙庸和龙玉两口子已经回来了,但其他人并没有跟着来,龙沔和季瑜回了龙目山,天玑子那里他们也要去交代一下,阴柔和林枫去了别的地方,他们还有自己的事要办。 这一个多月的分别,孙庸虽说没有找回儿子,但却得到了儿子的确切消息,其他方面也颇有收获,而翁锐这边依然没有找到关于灰衣老者的有用线索,还多了无数个疑问和猜测,这两边往一起一凑,很多事情的轮廓就慢慢显露出来。 经过改造的前厅更加宽敞,七八个人在里面一点也不显拥挤,但每个人的脸色多少显得有些沉重,话题也越来越接近核心。 “你是说阴大侠已经踩到了他们的隐秘府库?”翁锐道。 “是的,”孙庸道,“那天晚上我陪着阿玉在客栈里待着,我岳父和季瑜在路上拖住了守在那里的鸿蒙剑士李尚,阴大侠和林枫借机踩了他们的隐秘府库,并查看了他们运送来的东西,确实是九重门偷运过来的禁品。” “也就是说这些钱财和禁品的动向都和南越小朝廷有关?”翁锐道。 “是不是和南越小朝廷有关我不知道,但一定和南越的丞相吕嘉有关。”孙庸道。 “连鸿蒙剑士李尚都能请动,这么说他们身后真有一股很大的势力?”在听了孙庸前前后后的介绍,翁锐心中的猜想在一点点被证实。 “不是简单一股很大的势力,那简直就是一个国家的势力。”孙庸道。 “那个丞相吕嘉真的那么厉害,连南越王都控制不了?”翁锐道。 “现在的这个南越王赵婴齐,一直待在大汉皇帝身边十几年,现在仓促回去继位,这朝里根本就没有他的根基。” 孙庸道:“而这个吕嘉伺候了三代南越王,族亲多有和王家通婚渗透,两个儿子一个掌有财权,一个掌有军权,朝内七八成都是他的人,这时候的南越王也就是个傀儡。” “既如此那他和不取而代之?”翁锐道。 “不是他不想,或许是他不敢,或许是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孙庸道,“大汉对这个地方不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曾用过兵,但都无功而返,尽管现在南越国表面上臣服于大汉,但大汉对南越国关注和监视一天都没有停止过,有这么个南越王在前面搪着,他暗地里做点事情便会容易的多。” “你说这个吕嘉真的是瞒着南越王做这些事的?”翁锐道。 “其实对我们来说他瞒不瞒都不重要,”孙庸道,“那么多禁物在源源不断地偷运进南越国,并且还在建立府库偷偷地贮藏这些禁物,不管是吕嘉自己也罢,或者是他们君臣合谋也罢,明显是在准备一个重大的事情。”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翁锐慨叹道,“当我们从九重门门主李允那里得知运往南越国的东西时就做过这样的设想,但没想这事竟成了真的。” “看来对方确实已经谋划很久了,”沌信道,“先是从天工门江都工部开始,打死君庭,抓走朱掌司,逼门主出面解救,把声势搞大,然后不断地生事栽赃,灭火灵门,杀齐蓁一家等等,逼着我们到处找他们,整个江湖的目光也在关注着我们,而他们却暗地里控制了九重门、玄墨门和仙工坊,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门派,拿钱的拿钱,运东西的运东西,看起来一切都还平平泰泰,丝毫没起波澜,说给别人听人家都未必肯信。” “本来谁想跟谁动武,谁想造谁的反,他怎么谋划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翁锐狠声道,“但这事却把我们牵扯进去,还把我们的孩子作为人质,我不管他后面都是些什么人,我都要把他拔出来看看!” “对方的这步棋走得很大,也很巧,”天枢老人道,“看来这后面的人确实不简单啊。” 对天枢老人来说,自从他把天枢门门主之位交给翁锐的那个时候起,对这江湖之事他就不想再参与,这次只是牵扯到了他的孙子孙珏,他就不得不被搅了进来,既然来了,那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天枢前辈说的是,”沌信道,“对方只动了天工门这一招棋,却抖动了大半个江湖,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不拉的在往前推进,却调得我们东奔西跑,到现在都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细。” “摸清他们的底细只是迟早的事!”天枢老人眼里一道亮光一闪而逝,武林中这样的存在不多,惹了他这事情一定都小不了。 “师父的话不错,”翁锐道,“只要他们有想法,只要他们有动作,总能留下些蛛丝马迹,这些人的底细和他们的目的总能弄清楚的。” “唉,我只想尽快把珏儿接回来。”龙玉满脸忧郁的道。 “阿玉,你放心,一定会的。”看着一脸憔悴的龙玉,曾禔在一旁安慰着她,其实她自己心里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 “嗯,娘,我知道。”龙玉轻轻地点了点头,从曾禔怀里接过孙玥,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 “都怪我,到现在还打不过那个星枢子!”说起这件事孙庸就懊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俩差点折在瑶枢山庄。 “这个怨不得你,”曾禔赶紧为儿子开脱,在她眼里,孙庸已经非常强大了,“星枢子身上有将近六十年的修为,你能和他一较高下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师弟,你也不要着急,”当初让孙庸龙玉两口子单独走才造成了孙珏被劫这个后果,翁锐心里一直有点过意不去,“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都已经在一个局里,就算是拼上我们的命也要把珏儿给救出来。” “珏儿这件事恐怕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天枢老人道,“按照庸儿回来的说法,星枢子应该已经想好用珏儿来换什么了,他现在还在那个局里等机会,只要不逼他,珏儿应该是安全的。” “唉,庸儿不是说他们还是念念不忘天枢门吗,就冲这点同门之宜,他们也应该不会伤害我的珏儿吧?”曾禔叹口气,女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往好处想。 “哼,自从他们袭击了歧门谷,我就不会在相信他会有什么同门之情,”天枢老人冷哼一声道,“他现在想的只是利益。” “所以现在的麻烦就在这里,”孙庸道,“我跟他说过,他要什么我都给他,只要他放了珏儿,可是他却说他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不是我想给他就会要,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而这个星枢子却要一味地等,我就怕等出其他事情来。” “我们现在也不会闲着,那就把所有的问题一起解决好了。”翁锐道。 “说是这么说,但这里面的变数太多了,”孙庸对此忧心重重,“这后面的势力是南越小朝廷,还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灰衣老者,现在连鸿蒙剑士李尚这种人都搅在里面,这对付起来恐怕都没那么容易。”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就算事情再难我们也得面对,何况解决这些问题也不一定会全要付诸武力。” “师兄,你有办法?”孙庸急道。 可没等翁锐回答,他自己堵心的事又来了。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5:后院起火 朱玉来了,还带着女儿翁娴。 随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天工门的司礼君轩和另外一名弟子。 “你怎么来了?”看见朱玉翁锐一脸错愕。 没等朱玉回答,翁娴叫了声爹,就先扑了上来,翁锐赶紧将女儿抱起。 另一边龙玉赶紧放下了女儿孙玥,和朱玉抱在一起又打又拉又扯的,两人腻歪完了,龙玉才正色对翁锐道:“你这人真不会说话,你能来,玉儿妹妹就不能来啦?”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翁锐赶紧解释,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君轩等人都是见过天枢老人夫妇的,这当然不用再做介绍,众人上前逐一行礼,然后以此坐定。 朱玉早就抢了龙玉的位置,拉着师父曾禔的手坐在她身边,曾禔也一直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孙玥早就拉着小姐姐翁娴的手到院子里玩去了。 “玉儿,你怎么会来?”朱山看见妹妹当然高兴,他把翁锐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我们都想过些日子一起回天工山呢。” “你们这一出来就几个月,娴儿想他爹了,我猜你们肯定在这里,就带她来了。”朱玉道。 “不是娴儿想爹,是你想你的锐哥哥了吧?呵呵呵!”龙玉笑道。 “龙姐姐!”朱玉拧过身去拉着龙玉的手使劲的摇着,显得很不好意思。 “呵呵呵,想就想了,来就来了,”曾禔笑道,“这是好事呀。” “天枢前辈、曾前辈,门主,”君轩举手行礼道,“前些日子夫人想带孩子来八公山,君瑞司律考虑最近江湖不太平,就特地派我带人把夫人送到这里,没想到门主也在,真是太好了,如果没其他事,我们即刻就可赶回天工山。” 这朱玉来这里名正言顺,师父在这里,翁锐也在这里,自己带人贸然闯入,君轩赶紧现做个解释。 “呵呵,这赶路也不急这一时,”虽说天枢老人喜欢清静,不怎么待见这些外来的晚辈,但他在这里的礼节还是要讲的,“这一路过来也挺辛苦,怎么也要休息一下再走。” “曾前辈客气了,”君轩道,“江湖之人,这点辛苦算不了什么。” “最近山上怎么样?”翁锐道,他好长时间不在山上,自然想了解一下。 “山上有君瑞司律代管,一切都很正常,”君轩道,“因为前几月发生了不少事情,江湖也有不少传言,君瑞司律在山下也加派了眼线,四处关口也加派了人手,到目前都没有什么异样。” “没发生什么事就好,”翁锐道,“现在天工门处在多事之秋,大家需要共同努力度过此次危急,我就不多留你们在这里了,今天天色已晚,明日你们即可启程赶回天工山,沌信掌祭也一起回去,就最近我们掌握的一些情况和君瑞掌司通报一下,也好做些准备。” 君轩、沌信二人赶紧答应称是。 “那我们怎么办?”朱山道。 “你难得见玉儿一面,就多陪她一天吧,”翁锐道,“你那里的各个工部也要睁大眼睛,特别是要关注来自九重门的消息,这对我们至关重要。” “好的,那让君桃明天和他们一起走,我就后天走。”朱山道。 能和妹妹多待一天,还可以和外甥女翁娴玩一玩,朱山一下子就忘了他现在那些头疼的事情,满脸的开心都写在脸上。 面对师父师娘翁锐自然自有聆听的份,但对天工门的门众,他当然不会那么客气,这门主的架子和气度还是有的,况且他知道师父的脾气,要不把这些人赶紧打发走,他的心情都不会好。 第二天一送走君轩、沌信和君桃他们,朱玉满脸灿烂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把大家也吓了一跳。 “玉儿,你怎么啦?”朱山第一个感觉不对。 “别问了,进去说。”翁锐看了一眼山下远去的几个背影道,他从昨天晚上在一起就觉得朱玉有些不对劲,问她他却啥也不肯说。 别看这点小小的变故,别人都意识到了这后面可能隐藏的危机,到了天枢老人的屋子,就把朱玉给围了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看着朱玉一脸的忧郁和大伙满脸的惶惑,曾禔问道。 “师父,天工门可能要出事?”朱玉道。 “出事?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出事吗?”朱山对此不以为然。 “哥,我是说天工山上!”朱玉急道。 “别急,慢慢说。”翁锐一边安抚朱玉,一边引导大家坐下。 “锐哥哥,我觉得那个君瑞可能有问题。”朱玉道。 “他会有什么问题?呵呵。”翁锐对此似乎毫不在意。 “我发现最近总是有一些陌生人来找他,他也常常一个人下山。”朱玉道。 “这有什么不对吗?”翁锐道,“我不在山上他就是代门主,接待客人或着下山办事不都很正常吗?” “但这些人不是山上的人,我也从来没见过,并且每次见面都还神神秘秘的。”朱玉道。 “怎么个神秘法?是他偷偷见的?还是刻意回避你们?”翁锐道。 “都不是,但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朱玉道。 “他能堂堂正正的接待就不是坏人,你就不要多心了,”翁锐道,“你不经常出去,自然认识的人就少,现在的天工门不像以前,往来交往的人很多,不要见个生人就疑神疑鬼的。” 翁锐天性善良质朴,从来都不把人往坏处想,自从做了天工门门主,君瑞是他非常倚重的一个左膀右臂,他不允许朱玉在后面讲君瑞的坏话。 “嗨,我跟你说不清楚,”朱玉有点生气了,“我跟你在天工山待了十年,什么人我没见过,来学武的、求艺的、修道的、炼丹求长生不老的、还有来混日子的等等,但这些人都不是,我看他们倒是像我们在火神凹遇到的那些人?” “灰衣老者的人?”朱山急道,“你认识他们?” “认识到不认识,我只是感觉这些人的那些架势有点像。”朱玉似乎也有点底气不足。 “玉儿,没有证据你就不要随便怀疑人。”翁锐不想让朱玉再说下去。 “锐儿,你先别急,让玉儿把话说完,”曾禔道,“有时候女人的感觉比你们男人的证据还要准。” “证据、证据,你就知道相信别人不信我,”朱玉气道,“你天工山上的府库被人快搬空了,这算不算证据?” “你说什么?”朱山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既是他最敏感的的神经,也是他这些年来的心血。 “你挣的钱被人搬走了!”朱玉都快气哭了,他也替哥哥心疼。 “全搬走啦?”朱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大半吧。”朱玉无力地道。 “唉,这从我们手里没有弄走的钱却从那里给弄走了!”朱山一声长叹,重重的坐回凳子上去。 “啊?!”翁锐也猛然站了起来。 显然是朱山的这句话强烈的刺激到了翁锐,他“啊”了一声后就再也没有说话,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子微微晃动,好像失了魂似的。 “锐哥哥,你怎么啦?”朱玉赶紧到了他身边。 “锐儿?” “师兄!” 曾禔和孙庸也站了起来,表示关切。 翁锐晃了晃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下道:“我没事。” “你吓死我了!”朱玉道。 “他们把钱运到哪里去了?”翁锐道。 “这我哪知道啊。”朱玉道。 “难道这山上就没人管?”翁锐道。 “你给他的权力那么大,谁能管得了他啊。”朱玉道。 “都是怎么运走的?”翁锐道。 “这明里暗里都有,并且运过很多次。”朱玉道。 “我问君轩他为什么没讲?”翁锐道。 “君轩和你走得很近,我想他未必也全知道,”朱玉道,“或者君瑞叫他不要跟你讲。”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翁锐道。 “你们都不在,我还不得替你和我哥看着点啊!”朱玉道,“我发现了这些异常,我才动心思暗地里盯的。” “所以你心里就不踏实了,就想出来?”翁锐道。 “其实这钱不钱的我都无所谓,何况它也不全是我们的,”朱玉道,“我是担心娴儿,我不想,我不想……” 朱玉说到这里看了龙玉一眼,忽然有点说不下去了。 “你是怕他们有一天把娴儿也当做人质?”孙庸对这事相当的敏感。 “孙庸哥,我知道珏儿还没有找回来,可是我怕……” “玉儿,没事的,”孙庸道,“你的担心有道理,现在人心险恶,我们不能不防。” “哪这事怎么办啊?”朱山道。 “师父,我想回去一趟。”翁锐没有理朱山的茬,而是对天枢老人道,师父一直在听着,一句话也没讲,他想做个决定,首先得征求一下师父的意见。 “你现在回去想做什么?”天枢老人淡淡的道。 “我想问他这钱给了谁?为什么?”翁锐道。 “就算你知道了你想怎样?”天枢老人道。 “我是门主!”翁锐道。 “他也是门主,”天枢老人道,“便是代门主也做得了主的,何况他并没有想瞒你。” “师父你这话何意?”翁锐道。 “如果他真的想瞒你,就不会让玉儿看到,”天枢老人道,“现在不光是玉儿看到了,他还派人把玉儿和孩子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八公山,可见他现在并没有恶意,这个君瑞真不简单啊。”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翁锐道。 “这你以后见了他慢慢问吧,但绝不是现在。”天枢老人道。 第二十八章 意料之外-6:道心受损 / 初夏的午夜,八公山下的这个小山包静谧安详,明亮的天河横亘在头顶的天空,里面有无数个星辰在闪烁,即便没有月光,好像都能把大地照亮。 相比于灿若宝石的夜空,翁锐的心情确是灰暗的。 朱玉和女儿娴儿已经进入了梦乡,但翁锐却怎么也睡不着,为了排遣心中的烦躁,他便悄悄地起来,连出门都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就想自己静静地待一会。 空旷的院子里除了几声虫鸣就只有微微晃动的树枝,在星光的映衬下房屋显出隐隐约约的轮廓,厚实,稳固,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翁锐静静地站了一会,头微微扬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徐徐的吐出,然后漫步朝外走去,到了前院,他也没有开门,一个起跃,就从那已经加高的院墙上飘然而过,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外。 往前走不了数十步,就已经到了这个山包顶部的边缘,他没有下去,而是两手胸前交叉,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翁锐喜欢一个人呆着的那种感觉,不管是月朗星繁,还是风雪雨雾,抑或什么都不是,他常常也很是享受,总觉得这自然万象中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蕴含着自然大道的智慧,他不太在乎有没有感觉,但往往却感受至深,这样的生活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和每一次的突破。 翁锐抬头望去,整个天穹被一片繁星所笼罩,就算是星与星的空隙,仔细看依然有星星在闪烁。 天河忽明忽暗荡起无数的波澜,枝枝叉叉,像极了仙人飞舞的飘带,而这曼妙的舞姿则吸引了更多的星辰密密聚集在她身旁,使她显得更加耀眼。 这是翁锐一生中见过的最美星空,北斗七星像一把大勺斜斜地嵌在天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各居其位,却对紫微星形成拱让之势。 他知道的星辰名称很多,道家对此有极深的寓意,他感觉常常都能看见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在闪烁。 在这个时候,翁锐往往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受,他觉得他就是这个宇宙的中心,觉得这山川万物,日月星辰都是自己的,甚至会感觉到自己空掉,空到可以包容他所看到的、想到的一切,直至和它们融为一体,并能感受这浩渺宇宙间的勃勃生机和无穷的力量。 但今天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他甚至找不到属于他自己的那颗星。 对他来说,童年虽有艰险,确无苦难,祖父翁檀老将军的气概和他嘴里的江湖故事,使一个武功盖世、侠义满天的侠客影子深深根植于他的心里。 师父天枢老人的不言之教使它懵懵懂懂闯进了奥妙无穷的武学世界,他有幸经历了许多武林中神一般的存在对他的点拨和铺垫,使他在三十岁出头就有了可以与江湖十大剑士一争高低的超绝武功,并且还成了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工门的门主。 但这一切并没有给他带来那个放牛童子脑海里江湖侠客的豪迈与愉悦,而是让他一步步陷入了无尽的纷扰,他觉得他的心已经变得无法平静。 身为天枢门弟子,为师父的名誉平息天枢门纷争理所当然,作为天工门门主,在本门受了欺侮后出面讨回公道那也是责任所在,自己的师弟儿子被劫,一定要帮他找回那也是人伦至情,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不管对方的阴谋有多深,他都没有过退缩,也不管此局中有多么艰险,也没有过动摇,他似乎生来就是为这些事而来的。 但现在翁锐却犹豫了。 在天工门,他开始只是个外人,他只是个在自己悟道路上受过天工门恩惠的人。 当他自己莫名其妙被推倒那个位子上,他惴惴不安,彷徨迷茫,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慢慢的他适应了,他的道法武功给了天工门弟子一条全新的路,他的精心经略给了天工门宏大的气象,借助于朱山的工部,天工门更是走出偏远深山,使自己的道法技艺广布天下,连他自己都认为,他的血脉已经和天工门连在了一起。 尽管人常说江湖险恶,但他总认为那是站在对立面的想法,在他周围,他几乎是没有不信任的人,就连那个打过他很多回的天灵子他都觉得不是个坏人,对天工山上的人更是如此,他既没有想过谁会背叛他,也不相信会有谁背叛他,因为他认为他们的根是在一起的。 但江湖就是江湖,不是他想怎样便怎样,朱玉带来的消息像一只重锤捶在他的心口,让他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是心疼府库被掏空了,而是感到他的心被掏空了,无着无落的。 君瑞是不是已经和那位灰衣老者合谋?天工山的钱物是不是已经运到了南越?天工山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就只瞒了他一个?等等,尽管这些问题现在都还没有答案,但他就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拎着提线的玩偶,一个在闹市中自鸣得意的傻子! “吁———”翁锐长吁一口气,他希望这能带走他的一些烦恼。 “怎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不知什么时候,天枢老人已经站在翁锐的身旁,他竟然连一点觉察都没有,可见他的道心受损,心神已经难以凝聚,对他这样的高手这可是致命的。 “师父?!” 惶恐中翁锐一惊,赶紧躬身施礼。 “有什么想不通的?”天枢老人也仰望着繁星漫天的夜空轻声道。 “为什么?” 翁锐的心神再次涣散,精神委顿,这三个字从他的喉咙里不清不楚的滚落出来,既不像在问师父,也不像在问这个世界,而是在问他自己。 “呵呵,本来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天枢老人倒是轻松得多。 “哦,”翁锐心神一荡,精神凝聚了一些,说话的口齿也清晰了,“为什么?” “是你自己想多了。”天枢老人他知道这个弟子现在在想什么。 “但是我信任他们!”翁锐道。 “那又怎样?”天枢老人道,“你怎么想难道也要别人和你一样那么想?” “我和他们都是一个门派的!”翁锐道。 “哼,我和星枢子、宇枢子还是一个门派的呢!”天枢老人道。 “那天工师伯为什么一定要我做那个门主?”翁锐道。 “那是天工子那个老东西有私心,”天枢老人道,“他觉得他的道法有了局限,不过是想借助你去突破一下而已。” “既如此,您当初为什么不阻止他?”翁锐道。 “对你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天枢老人道。 “好处,好处,”翁锐嘟囔道,“这样的好处不要也罢。” 从翁锐的个人修行来说,天工门的环境确实给了他很多便利,让他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远,说助他脱胎换骨都不为过,他也把自己的感受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天工门的门人弟子,还使天工门不断壮大,这也算了了天工老人的心愿,但现在的结果却把翁锐自己推进了死胡同。 “唉!” 天枢老人长叹一声,他都有点要揍一顿这家伙的冲动,平时看起来悟性挺高的一个孩子,怎么这点坎就把他击倒了呢,要不把他调整过来,再让他这么钻牛角尖下去,可能自己半生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那你当年随我修习道法武功的初心是什么?”天枢老人道。 “顺应天地大道,走一条自己的路。”翁锐道。 “那这条路里面有没有天工门门主?”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地位、荣誉、虚名?”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你信任他,他不信任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什么都没有,你纠结什么?”天枢老人佯怒道。 “哦,”翁锐哦了一声,顿了一顿,一下子释然很多,不好意思的道,“嘿嘿,师父,那您说天工门的事我还管不管?” “哼,这大道是人生理想,烟火气也是人生乐趣,”天枢老人道,“管不管是你自己的事,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了,师父。”翁锐道。 “知道了还不去睡觉!”天枢老人道。 “师父,您先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翁锐道,“今晚的夜空特别美。” “好,那你就看你的星星吧,我要去睡觉了。” 天枢老人微笑着转身,倏然消失在夜色里,他分明从翁锐的眼睛里看到一道比星星还亮的闪光。 / 初夏的午夜,八公山下的这个小山包静谧安详,明亮的天河横亘在头顶的天空,里面有无数个星辰在闪烁,即便没有月光,好像都能把大地照亮。 相比于灿若宝石的夜空,翁锐的心情确是灰暗的。 朱玉和女儿娴儿已经进入了梦乡,但翁锐却怎么也睡不着,为了排遣心中的烦躁,他便悄悄地起来,连出门都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就想自己静静地待一会。 空旷的院子里除了几声虫鸣就只有微微晃动的树枝,在星光的映衬下房屋显出隐隐约约的轮廓,厚实,稳固,给人一种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翁锐静静地站了一会,头微微扬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徐徐的吐出,然后漫步朝外走去,到了前院,他也没有开门,一个起跃,就从那已经加高的院墙上飘然而过,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外。 往前走不了数十步,就已经到了这个山包顶部的边缘,他没有下去,而是两手胸前交叉,静静地站在了那里。 翁锐喜欢一个人呆着的那种感觉,不管是月朗星繁,还是风雪雨雾,抑或什么都不是,他常常也很是享受,总觉得这自然万象中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蕴含着自然大道的智慧,他不太在乎有没有感觉,但往往却感受至深,这样的生活一直伴随着他的成长和每一次的突破。 翁锐抬头望去,整个天穹被一片繁星所笼罩,就算是星与星的空隙,仔细看依然有星星在闪烁。 天河忽明忽暗荡起无数的波澜,枝枝叉叉,像极了仙人飞舞的飘带,而这曼妙的舞姿则吸引了更多的星辰密密聚集在她身旁,使她显得更加耀眼。 这是翁锐一生中见过的最美星空,北斗七星像一把大勺斜斜地嵌在天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各居其位,却对紫微星形成拱让之势。 他知道的星辰名称很多,道家对此有极深的寓意,他感觉常常都能看见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在闪烁。 在这个时候,翁锐往往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受,他觉得他就是这个宇宙的中心,觉得这山川万物,日月星辰都是自己的,甚至会感觉到自己空掉,空到可以包容他所看到的、想到的一切,直至和它们融为一体,并能感受这浩渺宇宙间的勃勃生机和无穷的力量。 但今天他却什么也感受不到,他甚至找不到属于他自己的那颗星。 对他来说,童年虽有艰险,确无苦难,祖父翁檀老将军的气概和他嘴里的江湖故事,使一个武功盖世、侠义满天的侠客影子深深根植于他的心里。 师父天枢老人的不言之教使它懵懵懂懂闯进了奥妙无穷的武学世界,他有幸经历了许多武林中神一般的存在对他的点拨和铺垫,使他在三十岁出头就有了可以与江湖十大剑士一争高低的超绝武功,并且还成了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工门的门主。 但这一切并没有给他带来那个放牛童子脑海里江湖侠客的豪迈与愉悦,而是让他一步步陷入了无尽的纷扰,他觉得他的心已经变得无法平静。 身为天枢门弟子,为师父的名誉平息天枢门纷争理所当然,作为天工门门主,在本门受了欺侮后出面讨回公道那也是责任所在,自己的师弟儿子被劫,一定要帮他找回那也是人伦至情,不管对方有多么强大,不管对方的阴谋有多深,他都没有过退缩,也不管此局中有多么艰险,也没有过动摇,他似乎生来就是为这些事而来的。 但现在翁锐却犹豫了。 在天工门,他开始只是个外人,他只是个在自己悟道路上受过天工门恩惠的人。 当他自己莫名其妙被推倒那个位子上,他惴惴不安,彷徨迷茫,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慢慢的他适应了,他的道法武功给了天工门弟子一条全新的路,他的精心经略给了天工门宏大的气象,借助于朱山的工部,天工门更是走出偏远深山,使自己的道法技艺广布天下,连他自己都认为,他的血脉已经和天工门连在了一起。 尽管人常说江湖险恶,但他总认为那是站在对立面的想法,在他周围,他几乎是没有不信任的人,就连那个打过他很多回的天灵子他都觉得不是个坏人,对天工山上的人更是如此,他既没有想过谁会背叛他,也不相信会有谁背叛他,因为他认为他们的根是在一起的。 但江湖就是江湖,不是他想怎样便怎样,朱玉带来的消息像一只重锤捶在他的心口,让他痛,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不是心疼府库被掏空了,而是感到他的心被掏空了,无着无落的。 君瑞是不是已经和那位灰衣老者合谋?天工山的钱物是不是已经运到了南越?天工山上的人是不是都知道这件事就只瞒了他一个?等等,尽管这些问题现在都还没有答案,但他就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拎着提线的玩偶,一个在闹市中自鸣得意的傻子! “吁———”翁锐长吁一口气,他希望这能带走他的一些烦恼。 “怎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不知什么时候,天枢老人已经站在翁锐的身旁,他竟然连一点觉察都没有,可见他的道心受损,心神已经难以凝聚,对他这样的高手这可是致命的。 “师父?!” 惶恐中翁锐一惊,赶紧躬身施礼。 “有什么想不通的?”天枢老人也仰望着繁星漫天的夜空轻声道。 “为什么?” 翁锐的心神再次涣散,精神委顿,这三个字从他的喉咙里不清不楚的滚落出来,既不像在问师父,也不像在问这个世界,而是在问他自己。 “呵呵,本来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天枢老人倒是轻松得多。 “哦,”翁锐心神一荡,精神凝聚了一些,说话的口齿也清晰了,“为什么?” “是你自己想多了。”天枢老人他知道这个弟子现在在想什么。 “但是我信任他们!”翁锐道。 “那又怎样?”天枢老人道,“你怎么想难道也要别人和你一样那么想?” “我和他们都是一个门派的!”翁锐道。 “哼,我和星枢子、宇枢子还是一个门派的呢!”天枢老人道。 “那天工师伯为什么一定要我做那个门主?”翁锐道。 “那是天工子那个老东西有私心,”天枢老人道,“他觉得他的道法有了局限,不过是想借助你去突破一下而已。” “既如此,您当初为什么不阻止他?”翁锐道。 “对你有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阻止!”天枢老人道。 “好处,好处,”翁锐嘟囔道,“这样的好处不要也罢。” 从翁锐的个人修行来说,天工门的环境确实给了他很多便利,让他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远,说助他脱胎换骨都不为过,他也把自己的感受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天工门的门人弟子,还使天工门不断壮大,这也算了了天工老人的心愿,但现在的结果却把翁锐自己推进了死胡同。 “唉!” 天枢老人长叹一声,他都有点要揍一顿这家伙的冲动,平时看起来悟性挺高的一个孩子,怎么这点坎就把他击倒了呢,要不把他调整过来,再让他这么钻牛角尖下去,可能自己半生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那你当年随我修习道法武功的初心是什么?”天枢老人道。 “顺应天地大道,走一条自己的路。”翁锐道。 “那这条路里面有没有天工门门主?”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地位、荣誉、虚名?”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有没有你信任他,他不信任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天枢老人道。 “没有!”翁锐道。 “什么都没有,你纠结什么?”天枢老人佯怒道。 “哦,”翁锐哦了一声,顿了一顿,一下子释然很多,不好意思的道,“嘿嘿,师父,那您说天工门的事我还管不管?” “哼,这大道是人生理想,烟火气也是人生乐趣,”天枢老人道,“管不管是你自己的事,我怎么知道。” “我知道了,师父。”翁锐道。 “知道了还不去睡觉!”天枢老人道。 “师父,您先去休息吧,我再呆一会,”翁锐道,“今晚的夜空特别美。” “好,那你就看你的星星吧,我要去睡觉了。” 天枢老人微笑着转身,倏然消失在夜色里,他分明从翁锐的眼睛里看到一道比星星还亮的闪光。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1:大将军 在翁锐为灰衣老者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卫青正领汉朝大军在漠南与匈奴鏖战。 生在这个时代的卫青是幸运的,上天赋予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匈奴威胁中原历代朝庭方国已数百年,在大秦之前的诸侯争霸时代,没有哪个北方的诸侯国有力量能彻底击败匈奴。 大秦灭六国统一天下,看似势不可挡,可立国时间太短,仅仅十几年便亡于二世胡亥之手,根本来不及解决这一问题。 而后又是楚汉相争的数年时间,匈奴更没有了压力,于是不断南侵,终在大汉初年形成气候,成为大汉朝廷的北方大患。 当年高祖也想凭建国立代之威一举踏破匈奴,没想到初次出兵就陷白登之围,受困七天七夜,最后还是陈平用计才得以脱。 此后的大汉朝廷于外对匈奴始终以和亲的方式不断隐忍,于内则采纳道家思想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历经文景之治,到了当今汉帝刘彻,不仅是国家富足强盛,民间也是一派兴旺,而且这位年轻的皇帝更有雄才大略,他终于可以昂起头把目光盯向北方遥远的大漠。 元光六年,匈奴再次南侵,汉帝刘彻也不再隐忍,派卫青等人立即出征。 卫青在皇帝身边待了近十年之后,此时迎来了他人生建功立业、成就他大将军梦想的首秀,被汉帝刘彻封为车骑将军,会同另外三路人马同击匈奴,他率领一万骑兵,果敢冷静,深入遥远险境,直取匈奴祭天圣地龙城,虏敌七百人而还,取得胜利。 按理说这不是个大胜,但这却是四路人马中唯一的胜利,也是大汉建朝七十多年来对匈奴用兵的首次胜利,震动朝野,几乎打破了汉人中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皇帝刘彻龙心大悦,对卫青大加封赏,也为他日后连续征战,建立不朽伟业奠定基础。 此后的卫青俨然成了大汉朝廷的战神。 元朔元年领兵三万出雁门关,大破匈奴,斩虏数千人。元朔二年,率大军攻破匈奴盘踞已久的河南地,并使大汉在这水草丰美之地建立起了朔方郡和五原郡,进一步巩固了汉朝对匈奴的前方基地。 为此卫青被封为长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户。 失去了河朔之地的匈奴自是不甘失败,还是对大汉边境不断的袭扰,为了彻底解决边患,在元朔五年春,汉帝刘彻再次派兵出击匈奴,卫青率军三万为西路军,出朔方直击匈奴右贤王王庭,大行李息、将军张次公率军数万为东路军,出右北平进击匈奴左贤王,牵制其兵力,策应卫青进攻。 此时的卫青虽还是车骑将军,已为西路军统帅,属下有游击将军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骑将军公孙贺、轻车将军李蔡等,跟随师父天枢老人所学的兵法韬略,十多年勤苦修炼的无常剑法,越来越焕发出惊人的威力。 卫青的西路军到达汉匈边境地带,通过几场小小的战事,经常袭扰的匈奴小股骑兵闻风而逃,数百里内竟难见匈奴人的影子,可见这卫青的大名已成了匈奴人的噩梦。 卫青可不想就此放弃,他这次的目标可是匈奴右贤王的主力,随领兵继续前进,渐入匈奴腹地。 卫青在想,大漠之地地域广阔,无遮无拦,匈奴人以游牧为生,其骑兵更是彪悍无比,快速机动性很强,正面出击,即便获胜,其余部往往都能快速撤走,那都是小胜,要想给匈奴致命一击,就要用奇谋,出奇兵,对敌人形成合围之势,聚而歼之,才算功成。 在接近匈奴右贤王百里之地,卫青令放出二十里哨骑,所有人马就地隐蔽下来,埋锅造饭,喂马休息,自己则即刻升帐议事。 中军大帐之内盔甲明亮,面对跟随自己出征的数位将军,卫青一扫平日的谦逊与和蔼,表情肃然,气度沉稳、坚决,往帅位前一坐,多年道家修炼的气势自然而然地从他的眉宇间蓬勃而出,使在场的人无形中感受到一股信心和力量。 “诸位将军,”卫青道,“我们受陛下之命回击匈奴,现已出高阙塞六百里,深入匈奴腹地,现匈奴右贤王的王庭就在前面百里之外,众位将军可有信心?” “有!”众将道。 “好,”卫青道,“我们出塞六百余里,没有补给,没有援军,要想取胜,唯有突袭,而突袭之战,最讲求三个字,快、准、猛,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众将齐声道。 “众将听令!”卫青道。 “愿听将军调遣!”众将道。 “骑将军公孙贺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六千人马袭敌东侧,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公孙贺拱手行礼。 “游击将军苏建,”卫青道,“命你带八千人马袭敌北侧,重点防敌北窜,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苏建上前一步行礼领命。 “轻车将军李蔡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六千人马袭敌西侧,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李蔡上前一步行礼领命。 “强弩将军李沮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四千人马,两千弩手固守大营,另各分一千人马左右策应,斩杀出逃之敌,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李沮上前领命。 “我亲率六千人马正面出击,”卫青道,“各路人马天黑后即刻出发,子时必须到达指定位置,子时三刻以我举火为号,同时发起攻击,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将齐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成败在此一举,”卫青站起身来,威严霸气喷涌而出,厉声道,“凡有畏战、怯战、作战不力者,斩!” “遵命!”众将踏上一步,齐声应和。 午夜时分,匈奴右贤王已经喝的半醉,随他左右的还有数位大将重臣,他们竟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半点警惕,因为在右贤王看来,此地距离汉境七百余里,汉军从未有过深入如此之远的攻击,他在此地绝对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在数里之外,汉军已经将匈奴右贤王的王庭之地悄悄围住,远远看去,他们都能依稀看见右贤王大帐前的火光。 夜色中,汉军静静的站着,卫青站在阵前,盔甲上闪着寒光,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气息悠长,神情自若,等待着那个令人振奋的时刻。 “禀将军,子时三刻已到。”中军禀道。 “嚓”的一声,卫青的宝剑出鞘,猛然挥向空中,夜空中像划过一道闪电,他大吼一声,犹如野兽的咆哮:“点火,出击!” 还未等火把点起,卫青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紧随他的,是漫天遍野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一个点迅速蔓延到王庭四周。 喝酒正酣的匈奴右贤王瞬间被这四周的火光和滔天的喊声惊醒,急令各位将军迎敌,这仓促之间,有些将军连自己的马都还没有找到,汉军已经冲击到了王廷的外围。 从半睡中惊醒的匈奴军队一下子被这突然到来的汉军吓懵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外围的防卫兵士在汉军的冲击下一触即溃,四下逃散,外围的溃败更引起了内部的恐慌,王庭范围内的官员、贵族、家眷、百姓、马匹牛羊等等,都和溃兵搅在了一起,这一下子给卫青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卫青带头冲击,就是冲着匈奴右贤王的宝帐而去,这一役只要能生擒又贤王,那绝对是奇功一件,这在以后和匈奴的对垒中也会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 冲在前面的卫青,在马上挥动“玄青”宝剑,以“混沌初开”修炼而来的“无常剑”杀威震天,在一道道闪光之中,挡着无不被即刻斩落马下,这其中还伴随着卫青狮子一般的吼声,摄人心魄,闻者无不胆战心惊。 但这个时候,王庭之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四面逃散的人群裹挟的牛羊马匹,几乎让卫青寸步难行,面对这普通的匈奴百姓,卫青心有不忍,举着的剑慢慢的放下,脸色也变得平和起来。 “降者免死!”卫青再次吼道,以真气远远地送出,百步以内皆可以听到。 “将军有令,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 听到卫青的将令,汉军纷纷大喊,顷刻间在整个王庭响成一片,听此号令,汉军将士不再追逐百姓,只是追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匈奴兵士,百姓闻令,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不再四处奔跑,最后连匈奴兵士也开始放下手中的刀剑。 卫青现在还顾不了这些,策马尽可能避开人群,直冲右贤王而去,等他挑开帐帘,里面除了狼藉一片,已经空无一人。 正在这时,游击将军苏建浑身是血闯了过来,一看大帐里面道:“右贤王跑了?” “现在还不知道,”卫青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刚才有一对骑兵,大约数百骑,死战突破我军防线,向北逃去,我已令轻骑校尉郭成领骑兵一千前去追赶。”苏建道。 “在加派一队人马,不要放跑了右贤王!”卫青道。 “是!”苏建答应一声,即刻驰马安排去了。 “把所有的人畜都集中起来,仔细盘查!” 一听说跑掉了一队人马,卫青的心已经有点凉了,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右贤王还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经过一夜的厮杀围拢,这场突袭各队都斩获颇丰,就连在外围策应的李沮所部也斩杀了不少逃兵,虏获匈奴降卒、百姓及牲畜无数。 天亮了,经各部清查,此役俘获右贤王部众一万五千多人,裨王十余人,牲畜十余万头,但右贤王并不在其中。 时近中午,卫青终于等回来了追击右贤王的轻骑校尉郭成,他们已经人困马乏,但却两手空空,他们已经尽力了。 “回师高阙!”带着些许遗憾,卫青下达了获胜回撤的命令。 漠南大捷的战报传到长安,汉帝刘彻龙颜大悦,立即派使者持诏赶往边塞。 当卫青所部凯旋至高阙塞时,汉帝使者手捧大将军印赶到军中宣诏,拜卫青为大将军,加封食邑八千七百户,将所有将领统归卫青指挥,所部各将也大有封赏。 卫青携诸将跪拜谢恩,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他人生至今最辉煌的时刻,年幼时那位囚徒的随性之言竟然变成了现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人一生能有多少成果,并不完全取决于你的努力,没有机遇和机会,再大的才能都可能被埋没,他从心底感恩于当今陛下给了他机会,他恨不得立即长安,当面跪谢君恩。 “班师回朝!” 卫青的命令发出,军中立即响起胜利的号角。 在翁锐为灰衣老者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卫青正领汉朝大军在漠南与匈奴鏖战。 生在这个时代的卫青是幸运的,上天赋予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匈奴威胁中原历代朝庭方国已数百年,在大秦之前的诸侯争霸时代,没有哪个北方的诸侯国有力量能彻底击败匈奴。 大秦灭六国统一天下,看似势不可挡,可立国时间太短,仅仅十几年便亡于二世胡亥之手,根本来不及解决这一问题。 而后又是楚汉相争的数年时间,匈奴更没有了压力,于是不断南侵,终在大汉初年形成气候,成为大汉朝廷的北方大患。 当年高祖也想凭建国立代之威一举踏破匈奴,没想到初次出兵就陷白登之围,受困七天七夜,最后还是陈平用计才得以脱。 此后的大汉朝廷于外对匈奴始终以和亲的方式不断隐忍,于内则采纳道家思想无为而治,休养生息,历经文景之治,到了当今汉帝刘彻,不仅是国家富足强盛,民间也是一派兴旺,而且这位年轻的皇帝更有雄才大略,他终于可以昂起头把目光盯向北方遥远的大漠。 元光六年,匈奴再次南侵,汉帝刘彻也不再隐忍,派卫青等人立即出征。 卫青在皇帝身边待了近十年之后,此时迎来了他人生建功立业、成就他大将军梦想的首秀,被汉帝刘彻封为车骑将军,会同另外三路人马同击匈奴,他率领一万骑兵,果敢冷静,深入遥远险境,直取匈奴祭天圣地龙城,虏敌七百人而还,取得胜利。 按理说这不是个大胜,但这却是四路人马中唯一的胜利,也是大汉建朝七十多年来对匈奴用兵的首次胜利,震动朝野,几乎打破了汉人中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皇帝刘彻龙心大悦,对卫青大加封赏,也为他日后连续征战,建立不朽伟业奠定基础。 此后的卫青俨然成了大汉朝廷的战神。 元朔元年领兵三万出雁门关,大破匈奴,斩虏数千人。元朔二年,率大军攻破匈奴盘踞已久的河南地,并使大汉在这水草丰美之地建立起了朔方郡和五原郡,进一步巩固了汉朝对匈奴的前方基地。 为此卫青被封为长平侯,食邑三千八百户。 失去了河朔之地的匈奴自是不甘失败,还是对大汉边境不断的袭扰,为了彻底解决边患,在元朔五年春,汉帝刘彻再次派兵出击匈奴,卫青率军三万为西路军,出朔方直击匈奴右贤王王庭,大行李息、将军张次公率军数万为东路军,出右北平进击匈奴左贤王,牵制其兵力,策应卫青进攻。 此时的卫青虽还是车骑将军,已为西路军统帅,属下有游击将军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骑将军公孙贺、轻车将军李蔡等,跟随师父天枢老人所学的兵法韬略,十多年勤苦修炼的无常剑法,越来越焕发出惊人的威力。 卫青的西路军到达汉匈边境地带,通过几场小小的战事,经常袭扰的匈奴小股骑兵闻风而逃,数百里内竟难见匈奴人的影子,可见这卫青的大名已成了匈奴人的噩梦。 卫青可不想就此放弃,他这次的目标可是匈奴右贤王的主力,随领兵继续前进,渐入匈奴腹地。 卫青在想,大漠之地地域广阔,无遮无拦,匈奴人以游牧为生,其骑兵更是彪悍无比,快速机动性很强,正面出击,即便获胜,其余部往往都能快速撤走,那都是小胜,要想给匈奴致命一击,就要用奇谋,出奇兵,对敌人形成合围之势,聚而歼之,才算功成。 在接近匈奴右贤王百里之地,卫青令放出二十里哨骑,所有人马就地隐蔽下来,埋锅造饭,喂马休息,自己则即刻升帐议事。 中军大帐之内盔甲明亮,面对跟随自己出征的数位将军,卫青一扫平日的谦逊与和蔼,表情肃然,气度沉稳、坚决,往帅位前一坐,多年道家修炼的气势自然而然地从他的眉宇间蓬勃而出,使在场的人无形中感受到一股信心和力量。 “诸位将军,”卫青道,“我们受陛下之命回击匈奴,现已出高阙塞六百里,深入匈奴腹地,现匈奴右贤王的王庭就在前面百里之外,众位将军可有信心?” “有!”众将道。 “好,”卫青道,“我们出塞六百余里,没有补给,没有援军,要想取胜,唯有突袭,而突袭之战,最讲求三个字,快、准、猛,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众将齐声道。 “众将听令!”卫青道。 “愿听将军调遣!”众将道。 “骑将军公孙贺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六千人马袭敌东侧,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公孙贺拱手行礼。 “游击将军苏建,”卫青道,“命你带八千人马袭敌北侧,重点防敌北窜,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苏建上前一步行礼领命。 “轻车将军李蔡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六千人马袭敌西侧,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李蔡上前一步行礼领命。 “强弩将军李沮听令,”卫青道,“命你带四千人马,两千弩手固守大营,另各分一千人马左右策应,斩杀出逃之敌,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李沮上前领命。 “我亲率六千人马正面出击,”卫青道,“各路人马天黑后即刻出发,子时必须到达指定位置,子时三刻以我举火为号,同时发起攻击,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将齐声道。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成败在此一举,”卫青站起身来,威严霸气喷涌而出,厉声道,“凡有畏战、怯战、作战不力者,斩!” “遵命!”众将踏上一步,齐声应和。 午夜时分,匈奴右贤王已经喝的半醉,随他左右的还有数位大将重臣,他们竟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没有半点警惕,因为在右贤王看来,此地距离汉境七百余里,汉军从未有过深入如此之远的攻击,他在此地绝对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在数里之外,汉军已经将匈奴右贤王的王庭之地悄悄围住,远远看去,他们都能依稀看见右贤王大帐前的火光。 夜色中,汉军静静的站着,卫青站在阵前,盔甲上闪着寒光,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气息悠长,神情自若,等待着那个令人振奋的时刻。 “禀将军,子时三刻已到。”中军禀道。 “嚓”的一声,卫青的宝剑出鞘,猛然挥向空中,夜空中像划过一道闪电,他大吼一声,犹如野兽的咆哮:“点火,出击!” 还未等火把点起,卫青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紧随他的,是漫天遍野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一个点迅速蔓延到王庭四周。 喝酒正酣的匈奴右贤王瞬间被这四周的火光和滔天的喊声惊醒,急令各位将军迎敌,这仓促之间,有些将军连自己的马都还没有找到,汉军已经冲击到了王廷的外围。 从半睡中惊醒的匈奴军队一下子被这突然到来的汉军吓懵了,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外围的防卫兵士在汉军的冲击下一触即溃,四下逃散,外围的溃败更引起了内部的恐慌,王庭范围内的官员、贵族、家眷、百姓、马匹牛羊等等,都和溃兵搅在了一起,这一下子给卫青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卫青带头冲击,就是冲着匈奴右贤王的宝帐而去,这一役只要能生擒又贤王,那绝对是奇功一件,这在以后和匈奴的对垒中也会处于非常有利的位置。 冲在前面的卫青,在马上挥动“玄青”宝剑,以“混沌初开”修炼而来的“无常剑”杀威震天,在一道道闪光之中,挡着无不被即刻斩落马下,这其中还伴随着卫青狮子一般的吼声,摄人心魄,闻者无不胆战心惊。 但这个时候,王庭之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四面逃散的人群裹挟的牛羊马匹,几乎让卫青寸步难行,面对这普通的匈奴百姓,卫青心有不忍,举着的剑慢慢的放下,脸色也变得平和起来。 “降者免死!”卫青再次吼道,以真气远远地送出,百步以内皆可以听到。 “将军有令,降者免死!” “降者免死!” …… 听到卫青的将令,汉军纷纷大喊,顷刻间在整个王庭响成一片,听此号令,汉军将士不再追逐百姓,只是追杀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匈奴兵士,百姓闻令,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不再四处奔跑,最后连匈奴兵士也开始放下手中的刀剑。 卫青现在还顾不了这些,策马尽可能避开人群,直冲右贤王而去,等他挑开帐帘,里面除了狼藉一片,已经空无一人。 正在这时,游击将军苏建浑身是血闯了过来,一看大帐里面道:“右贤王跑了?” “现在还不知道,”卫青道,“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刚才有一对骑兵,大约数百骑,死战突破我军防线,向北逃去,我已令轻骑校尉郭成领骑兵一千前去追赶。”苏建道。 “在加派一队人马,不要放跑了右贤王!”卫青道。 “是!”苏建答应一声,即刻驰马安排去了。 “把所有的人畜都集中起来,仔细盘查!” 一听说跑掉了一队人马,卫青的心已经有点凉了,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右贤王还在这混乱的人群之中,但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 经过一夜的厮杀围拢,这场突袭各队都斩获颇丰,就连在外围策应的李沮所部也斩杀了不少逃兵,虏获匈奴降卒、百姓及牲畜无数。 天亮了,经各部清查,此役俘获右贤王部众一万五千多人,裨王十余人,牲畜十余万头,但右贤王并不在其中。 时近中午,卫青终于等回来了追击右贤王的轻骑校尉郭成,他们已经人困马乏,但却两手空空,他们已经尽力了。 “回师高阙!”带着些许遗憾,卫青下达了获胜回撤的命令。 漠南大捷的战报传到长安,汉帝刘彻龙颜大悦,立即派使者持诏赶往边塞。 当卫青所部凯旋至高阙塞时,汉帝使者手捧大将军印赶到军中宣诏,拜卫青为大将军,加封食邑八千七百户,将所有将领统归卫青指挥,所部各将也大有封赏。 卫青携诸将跪拜谢恩,心中感慨万千。 这是他人生至今最辉煌的时刻,年幼时那位囚徒的随性之言竟然变成了现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但人一生能有多少成果,并不完全取决于你的努力,没有机遇和机会,再大的才能都可能被埋没,他从心底感恩于当今陛下给了他机会,他恨不得立即长安,当面跪谢君恩。 “班师回朝!” 卫青的命令发出,军中立即响起胜利的号角。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2:将军之忧 卫青漠南大捷和官拜大将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江湖,被灰衣老者所布之局颇为伤脑的翁锐,在高兴之余,忽然脑洞大开,说他想回长安见见这位师兄。 翁锐的理由很简单,这灰衣老者所布之局已经明显的牵扯到了南越小朝廷,并且有自立谋反的迹象,这对大汉来说可是军国大事,不是他这种江湖门派所能左右的事情,但到了卫青这样的大将军手上,可能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也说不定。 天枢老人和曾禔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何况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卫青了,对于这名弟子能有今日之功,他们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由翁锐去看看的卫青的情况确实也是不错。 卫青的当下声威也影响到了孙庸,对这位师兄能立此旷世之功他是真心的钦佩,心中也有同往的想法,但他和龙玉还要关注星枢子和儿子孙珏的消息,只好遗憾作罢。 孙珏不在,家里只有孙玥一个小孩,这次翁娴到来,两个小姐妹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暂时忘掉了哥哥被掳的恐惧和孤单。 这一切所有的大人都看在眼里,曾禔建议把翁娴留在八公山,翁锐和朱玉当然高兴了,在他们看来,这江湖上已经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翁锐和朱玉两人辞别师父师娘,辞别孙庸和龙玉,骑马奔长安而去。 因为心中有事,到了长安翁锐其他地方都没顾上去,就先去了大将军府上,大将军夫人秦无双听说翁锐和朱玉来访,忙不叠的出来迎接,姐俩一见面,又搂又抱的,差点都失了礼数,还好有翁锐提醒,双方施过礼之后,秦无双赶紧延引翁锐夫妻二人正堂续话。 尽管卫青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这在朝中已是极高的位置,大将军府也不是当初卫青做侍中时娶秦无双过门的那个小院子了,虽说大了数倍,里面的仆佣、卫士也是增加了不少,但整体却还保持朴实、庄重的风格,没有京城那些王侯高官府邸的奢华锦绣,这可能和卫青的心性与低调有莫大的关系。 “秦姐姐,我们祝贺师兄荣升大将军,这可是他从小就立定的宏愿啊!”翁锐道。 “嗨,可别说这些了,”秦无双道,“他是成了大将军了,可我这些天却是忙坏了,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祝贺,这接待的事就挺烦人的。” 秦无双虽如此说,但脸上的笑容还是说明他对现在的状况很受用的。 “秦姐姐,您现在可是大将军夫人,就偷偷乐吧,嘻嘻。”朱玉笑道。 “我说玉儿你个小妮子,到现在还调笑我,”秦无双道,“以前没做大将军的时候,连我都每天想让他做个大将军,但现在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就好。” “现在师兄是国之重臣,不是他想安稳就能安稳的,呵呵。”翁锐笑道。 “对了,秦姐姐,卫大哥怎么不在?”朱玉道。 “嗨,他这次回来还没有几天,陛下几乎天天召见,这不,今天又进宫见陛下去了。”秦无双道。 “看来这卫大哥现在是真忙了。”朱玉叹道。 “陛下的事情都是大事,其他的事情我看他也是瞎忙,”秦无双道,“你们再耐心等一下,往日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翁师弟!翁师弟!” 秦无双话音刚落,一个宏厚有力的声音就在院里响起,翁锐赶紧起身迎了出去,但见卫青一身软装官服,急急赶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十五六岁英俊威武的少年。 “翁锐拜见师兄!” “玉儿拜见卫大将军!” 翁锐和朱玉深施一礼,卫青连忙还礼,并道:“师弟和玉儿妹妹不必多礼,你们来我太高兴了。” 卫青转身就把那位少年拉到跟前,指着翁朱二人给他们介绍道:“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我的师弟,现在的天工门门主翁锐翁叔叔,这位就是被称为江湖医毒小神女的朱玉朱婶婶,他是我的外甥霍去病,是我二姐的孩子。” 英俊少年霍去病赶紧深施一礼:“霍去病拜见翁门主、翁夫人。” 天工门在江湖多大的名声,卫青这个大将军恐怕也不能夺其光彩,霍去病还是非常懂礼数,以门主和夫人之礼见之。 “不必多礼,”翁锐上前扶住霍去病,“我看你还是叫叔叔婶婶更亲热些,哈哈。” “谢谢叔叔婶婶。”霍去病的小嘴巴很甜。 “师弟,我们快进去说话!” “师兄请!” 卫翁二人客气着重新进入正堂,分宾主坐定。 “师兄,祝贺你荣立奇功,终于成为大将军,这可是你年少时就有的夙愿啊!”翁锐感慨道。 “师弟你过誉了,”卫青道,“今日能做这个大将军,都是陛下的恩德,那些许小功真的不足挂齿。” “这哪是什么小功啊,”朱玉也兴奋道,“我都听说了,匈奴的右贤王都差点被你抓住了,他们这股势力几乎被你们连窝端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大胜利啊。” “这不还是让右贤王给跑了吗,呵呵。”为情遗憾地笑笑。 “你们俩可别再夸他了,”秦无双笑道,“再夸啊他都要晕过去了,呵呵。” “嗨,师弟和玉儿夸我倒不至于晕过去,但这两天这迎来送往的客套真的要晕过去了,”卫青道,“不过师弟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这两天我谁都不接待,就在家陪你。” “卫大哥,连陛下召你也不去吗?嘻嘻。”朱玉逗他道。 “陛下召见当然是要去的,”卫青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以为你做了大将军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原来也有人可以管住你啊,哈哈。” 朱玉看见卫青提到陛下一脸肃然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江湖之人,自然对这朝廷的事情看的比较淡。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分君之忧,”卫青正色道,“大将军再大,也是陛下的臣子,自然不敢有半点懈怠。” “玉儿,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呵呵,”翁锐觉得朱玉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就赶紧转移话题,“师兄,我听师姐讲您回来这几天吗,每日都要进宫,是不是陛下有要事相商啊?” “噢,那倒没有,”卫青道,“这次出师凯旋,陛下非常高兴,封赏了很多,这不,今天去又要加封三个儿子,我怎么推辞陛下都是不肯,最后还是下了诏书。” “这是好事呀,”朱玉道,“卫大哥你快说说,陛下都给我那三个侄儿封什么官了?” “唉,”卫青轻叹一声道,“陛下封卫伉为宜春侯,卫不疑为明安侯,就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卫登也被封为发干侯,每人都还有食邑若干。” “这陛下封赏,师兄为何叹气?”翁锐道。 “我奉命出征,陛下论功行赏当然是应该的,”卫青脸上显出一丝忧郁之色,“可这三个孩子还在幼年,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对朝廷没有寸功,让他们封侯食邑,我实在不敢领受。” “师兄是怕有人说闲话?”翁锐道。 “这朝堂之上不比江湖,”卫青道,“虽然陛下恩德齐天,但我们自己也不能侍功自傲,更不敢借外戚关系博取赏赐,这人多嘴杂,说句闲话倒也罢了,就怕有些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啥也不说,什么时候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呵呵,我看师兄这是官做得久了人也变谨慎了,”翁锐笑道,“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封赏,你就安心领受吧。” 翁锐虽这样说,但他很清楚这朝堂之上的复杂与危险,就连江湖之上的各个门派之内也少不了这些,卫青能这样,说明他处理这种复杂关系的能力已经变得很老道了。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卫青喟然道。 “我看你和去病这孩子一同进来,你该不是带他一起去面圣了吧?”翁锐一看卫青对宫廷之事如此小心,也就想再换一个话题。 卫青漠南大捷和官拜大将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江湖,被灰衣老者所布之局颇为伤脑的翁锐,在高兴之余,忽然脑洞大开,说他想回长安见见这位师兄。 翁锐的理由很简单,这灰衣老者所布之局已经明显的牵扯到了南越小朝廷,并且有自立谋反的迹象,这对大汉来说可是军国大事,不是他这种江湖门派所能左右的事情,但到了卫青这样的大将军手上,可能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也说不定。 天枢老人和曾禔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何况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卫青了,对于这名弟子能有今日之功,他们也是由衷的感到高兴,由翁锐去看看的卫青的情况确实也是不错。 卫青的当下声威也影响到了孙庸,对这位师兄能立此旷世之功他是真心的钦佩,心中也有同往的想法,但他和龙玉还要关注星枢子和儿子孙珏的消息,只好遗憾作罢。 孙珏不在,家里只有孙玥一个小孩,这次翁娴到来,两个小姐妹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暂时忘掉了哥哥被掳的恐惧和孤单。 这一切所有的大人都看在眼里,曾禔建议把翁娴留在八公山,翁锐和朱玉当然高兴了,在他们看来,这江湖上已经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翁锐和朱玉两人辞别师父师娘,辞别孙庸和龙玉,骑马奔长安而去。 因为心中有事,到了长安翁锐其他地方都没顾上去,就先去了大将军府上,大将军夫人秦无双听说翁锐和朱玉来访,忙不叠的出来迎接,姐俩一见面,又搂又抱的,差点都失了礼数,还好有翁锐提醒,双方施过礼之后,秦无双赶紧延引翁锐夫妻二人正堂续话。 尽管卫青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这在朝中已是极高的位置,大将军府也不是当初卫青做侍中时娶秦无双过门的那个小院子了,虽说大了数倍,里面的仆佣、卫士也是增加了不少,但整体却还保持朴实、庄重的风格,没有京城那些王侯高官府邸的奢华锦绣,这可能和卫青的心性与低调有莫大的关系。 “秦姐姐,我们祝贺师兄荣升大将军,这可是他从小就立定的宏愿啊!”翁锐道。 “嗨,可别说这些了,”秦无双道,“他是成了大将军了,可我这些天却是忙坏了,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祝贺,这接待的事就挺烦人的。” 秦无双虽如此说,但脸上的笑容还是说明他对现在的状况很受用的。 “秦姐姐,您现在可是大将军夫人,就偷偷乐吧,嘻嘻。”朱玉笑道。 “我说玉儿你个小妮子,到现在还调笑我,”秦无双道,“以前没做大将军的时候,连我都每天想让他做个大将军,但现在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就好。” “现在师兄是国之重臣,不是他想安稳就能安稳的,呵呵。”翁锐笑道。 “对了,秦姐姐,卫大哥怎么不在?”朱玉道。 “嗨,他这次回来还没有几天,陛下几乎天天召见,这不,今天又进宫见陛下去了。”秦无双道。 “看来这卫大哥现在是真忙了。”朱玉叹道。 “陛下的事情都是大事,其他的事情我看他也是瞎忙,”秦无双道,“你们再耐心等一下,往日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了。” “翁师弟!翁师弟!” 秦无双话音刚落,一个宏厚有力的声音就在院里响起,翁锐赶紧起身迎了出去,但见卫青一身软装官服,急急赶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十五六岁英俊威武的少年。 “翁锐拜见师兄!” “玉儿拜见卫大将军!” 翁锐和朱玉深施一礼,卫青连忙还礼,并道:“师弟和玉儿妹妹不必多礼,你们来我太高兴了。” 卫青转身就把那位少年拉到跟前,指着翁朱二人给他们介绍道:“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我的师弟,现在的天工门门主翁锐翁叔叔,这位就是被称为江湖医毒小神女的朱玉朱婶婶,他是我的外甥霍去病,是我二姐的孩子。” 英俊少年霍去病赶紧深施一礼:“霍去病拜见翁门主、翁夫人。” 天工门在江湖多大的名声,卫青这个大将军恐怕也不能夺其光彩,霍去病还是非常懂礼数,以门主和夫人之礼见之。 “不必多礼,”翁锐上前扶住霍去病,“我看你还是叫叔叔婶婶更亲热些,哈哈。” “谢谢叔叔婶婶。”霍去病的小嘴巴很甜。 “师弟,我们快进去说话!” “师兄请!” 卫翁二人客气着重新进入正堂,分宾主坐定。 “师兄,祝贺你荣立奇功,终于成为大将军,这可是你年少时就有的夙愿啊!”翁锐感慨道。 “师弟你过誉了,”卫青道,“今日能做这个大将军,都是陛下的恩德,那些许小功真的不足挂齿。” “这哪是什么小功啊,”朱玉也兴奋道,“我都听说了,匈奴的右贤王都差点被你抓住了,他们这股势力几乎被你们连窝端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大胜利啊。” “这不还是让右贤王给跑了吗,呵呵。”为情遗憾地笑笑。 “你们俩可别再夸他了,”秦无双笑道,“再夸啊他都要晕过去了,呵呵。” “嗨,师弟和玉儿夸我倒不至于晕过去,但这两天这迎来送往的客套真的要晕过去了,”卫青道,“不过师弟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这两天我谁都不接待,就在家陪你。” “卫大哥,连陛下召你也不去吗?嘻嘻。”朱玉逗他道。 “陛下召见当然是要去的,”卫青道,“那可是要杀头的。” “我以为你做了大将军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原来也有人可以管住你啊,哈哈。” 朱玉看见卫青提到陛下一脸肃然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江湖之人,自然对这朝廷的事情看的比较淡。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分君之忧,”卫青正色道,“大将军再大,也是陛下的臣子,自然不敢有半点懈怠。” “玉儿,这些话可不能随便说的,呵呵,”翁锐觉得朱玉的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就赶紧转移话题,“师兄,我听师姐讲您回来这几天吗,每日都要进宫,是不是陛下有要事相商啊?” “噢,那倒没有,”卫青道,“这次出师凯旋,陛下非常高兴,封赏了很多,这不,今天去又要加封三个儿子,我怎么推辞陛下都是不肯,最后还是下了诏书。” “这是好事呀,”朱玉道,“卫大哥你快说说,陛下都给我那三个侄儿封什么官了?” “唉,”卫青轻叹一声道,“陛下封卫伉为宜春侯,卫不疑为明安侯,就连尚在襁褓之中的卫登也被封为发干侯,每人都还有食邑若干。” “这陛下封赏,师兄为何叹气?”翁锐道。 “我奉命出征,陛下论功行赏当然是应该的,”卫青脸上显出一丝忧郁之色,“可这三个孩子还在幼年,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对朝廷没有寸功,让他们封侯食邑,我实在不敢领受。” “师兄是怕有人说闲话?”翁锐道。 “这朝堂之上不比江湖,”卫青道,“虽然陛下恩德齐天,但我们自己也不能侍功自傲,更不敢借外戚关系博取赏赐,这人多嘴杂,说句闲话倒也罢了,就怕有些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啥也不说,什么时候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呵呵,我看师兄这是官做得久了人也变谨慎了,”翁锐笑道,“既然皇帝陛下已经封赏,你就安心领受吧。” 翁锐虽这样说,但他很清楚这朝堂之上的复杂与危险,就连江湖之上的各个门派之内也少不了这些,卫青能这样,说明他处理这种复杂关系的能力已经变得很老道了。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卫青喟然道。 “我看你和去病这孩子一同进来,你该不是带他一起去面圣了吧?”翁锐一看卫青对宫廷之事如此小心,也就想再换一个话题。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3:初见霍去病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卫青道,“我这些年连年在外征战,也立了一些军功,把这小家伙看得心里直痒痒,一定要我带他到前线杀敌,长长威风,前几天我和陛下提过此事,陛下要我带他进宫见见,这不今天就跟我进宫见陛下去了。” “那陛下怎么说?”翁锐道。 “陛下一见他还真是非常喜欢,”卫青道,“在看了他的武功之后,竟直接封了他一个骠骑校尉,说是他今年才十六岁,再长一年力气,就可以带他到军中长长见识,说不定未来也能成为一个报效朝廷的猛将。” “这么小年纪就成为校尉,真是了不起!”朱玉由衷赞叹道。 “这么说陛下很看重他的武功?”翁锐看问题的视角就是不一样。 “那是当然,”卫青道,“说起这个,你这个做叔叔真要送他点见面礼,你们这难得碰上,一定要指点他几招才行?” “他的武功是你教的?”翁锐问道。 “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忙于军务,哪有时间教他,”卫青道,“他的师承另有高人。” “谁?”这一下子唤起了翁锐强烈的好奇心。 “你先别管是谁,你先试试他的武功如何?”卫青现在的脸上已经满是骄傲。 “你看你,”秦无双站起来埋怨道,“翁师弟刚到,连口气都没有喘匀,你就叫他指点去病武功。” “他没事的,嘿嘿。”卫青笑道。 “秦师姐,没事的,我也想看看去病的功夫。”翁锐道,遇上一个好苗子,翁锐也想尽快看看。 “谢谢翁叔叔礼物。”霍去病这孩子从小看舅舅练武,对武功十分痴迷,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 “呵呵,你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朱玉也跟着笑道。 众人来到正堂之外,场地十分宽阔,翁锐整了整腰饰,徒手站立在霍去病对面,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舅舅,这……”一看翁锐要徒手对他,霍去病还是有点犹豫。 “呵呵,没事,”卫青笑道,对翁锐的实力他一点都不怀疑,“你要是能用剑伤他,今年我就可以带你上战场了。” “是,舅舅。” 霍去病说完对翁锐深施一礼,起身的时候手中的剑已经划出一道明亮的剑影,随着身形的飘动斜着削向翁锐,速度、力道、取点无不属于上乘,剑气逼人,剑威四射,看来刚才卫青的骄傲还是有道理的。 毕竟是针对于一个孩子,翁锐表现得非常轻松,微笑中斜踏一步,避其锋芒,以天枢十三剑的“宗物同尘”切入应对,以掌化剑,掌剑结合,飘逸的身形带动隐约的掌影,在霍去病的剑影中穿梭,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但几招之后,翁锐脸上就收起了笑容,而代之于惊讶、欣赏、兴奋,还有一点点挑战,霍去病的剑法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这不是招数的巧妙精奇,而是势与威的磅礴爆发,一招既出,如苍鹰搏兔,如猛虎扑鹿,全神贯注,势如破竹,而且一招一式,简洁流畅,转换快捷,几乎找不出破绽,这真有点让翁锐刮目相看。 看着年少的霍去病,翁锐不由想起自己的这个年纪,刚刚来长安不久,就算是自己拼命的练,还是会时不时地被天灵子打一顿,和现在的霍去病相差实在太远。 翁锐和卫青练剑,走的完全都是自己的路子,对别人的东西往往也只是以心感受,取其所需,并且在成型之后,不断地提升完善,对此两人都是颇有自信。 但看霍去病的招数,和此前见过的很多人的功夫不同,竟然有种身心的震撼,就像在黑夜中突然被一道闪电所照亮的夜空,宏大、明亮、空灵,在这些招数面前,翁锐忽然觉得自己平时的修炼还是想的太多了。 鉴于此感,翁锐陡然把自己的功力由五成提升至八成,掌剑结合的威力也逐渐被激发出来,霍去病的剑势、剑形随即也被带动,并且越走越快,他要把霍去病带向另一个高度,既想看看他的剑招剑式的变化,也想给他一个更高的眼界,但这样一来,霍去病招式转换的间隙也被不断拉长,他的修为已经不足以快速弥补这些空间,本来几乎完美的招数一下子就变得破绽百出。 这时候的翁锐才真正出手,以掌化剑,以剑又化作无数的暗器,不断的袭向霍去病露出来的一个个破绽,逼得他不得不快速变招以期弥补,而翁锐的双掌似乎要比剑灵活得多,腾挪翻转之间随处可以出招,并且招招直指要害,招招都不用老,到最后只剩下蓬勃而发的剑意,感觉上却似万剑齐发全都袭向霍去病。 这时候霍去病手中的剑已经成了一道道光影,战力也被激发到极致,一声声怒吼催发出无穷的战意,显示他已经完全成为一只被激怒的小老虎。 翁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并且再次把自己的功力提升至十成,以达应天界的归一功化成一道道掌风,把他和霍去病之间的距离渐渐推开,而两人的身形却丝毫未缓,反而被带得更快,都已经成了一道道影子,交手的圈子也被逼的越来越大,这时候的霍去病已经完全忘掉了被翁锐撕开的破绽,手中的剑只有攻击,威猛之势更甚于前,人已近乎癫狂,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卫青的脸上已经显出一丝担忧之色,但在这个时候他却什么话都不能说,一是他对翁锐有信心,觉得这个尺度他能把握,另外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分心,稍有差池就可能有人受伤,而且这个时候最可能被伤掉的就是翁锐,因为霍去病的自我控制能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极限打法只进行了几招,一个飘然穿插之中,翁锐一个弹指,强大的劲力已经撞在了霍去病的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震颤之音,浑厚的内力一下子把霍去病的长剑震偏,人也旋转着朝后飞去,只见翁锐抢上一步,顺手在他腰间一托,霍去病飞身数步之外才站到地上,晃了两晃,总算没有跌倒。 “好!”卫青一声叫好,率先鼓起掌来,秦无双也跟着鼓掌叫好。 霍去病刚想移动脚步上前施礼拜谢,晃了两晃却没有走动,朱玉赶紧冲过去把他按住:“你现在先别动,好好调息一下。” 然后她回头狠狠地瞪了翁锐一眼,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还是个孩子!” “玉儿,去病没事的,他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卫青笑道,“你可不要怪他,去病今天能开此眼界,尽当受用终生啊,呵呵。” “师兄,去病这孩子聪明伶俐,很能异想天开,”翁锐道,“还有这孩子身上的野性比你还足,有股子百折不挠的劲头,假以时日,其功夫一定不会在我俩之下。” “哈哈哈,你也太过奖他了,”卫青道,“你今天给他看到和感受到的,别说他要消化几年,连我也受益匪浅,这应该就是你悟出的‘宗物同尘’把?” “哈哈,看来这点东西很难瞒过师兄的眼睛。”翁锐道。 “你的功夫早走到我前面去了,”卫青道,“但这种以掌化剑、掌剑结合的掌法确实非常玄妙,很符合‘宗物同尘’的要义。” “其实这武功掌法、拳法、腿法、身法都是根本,兵器只是身体的延伸,”翁锐道,“看去病今天的剑法,就知他的拳脚功夫也很了得。” “那你猜猜看,他是谁教的?”卫青一脸神秘。 “哈哈,你这可瞒不了我,”翁锐道,“长安城老叫花八爷教的。” “你怎么知道?”卫青一脸惊奇。 “在这长安城里能把去病教成这样的人本就不会多,”翁锐道,“尽管我没有见识过八爷的功夫,但他却教了山子,那家伙虽只学了三拳、三腿、三剑,但也尽得八爷功夫的精髓,一出手就有人看破,而去病身上的那些特点就更多了,我自然猜得到。” “你是说他被那位灰衣老者看破?”卫青道。 “是的,这事你也知道?”这回轮到翁锐惊奇了。 “我虽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之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卫青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事还是晚上我慢慢给你说吧,呵呵。”显然翁锐不想在这种场合来谈这件事。 “好,那我就先给你接风洗尘,晚上我们慢慢聊。”卫青道。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卫青道,“我这些年连年在外征战,也立了一些军功,把这小家伙看得心里直痒痒,一定要我带他到前线杀敌,长长威风,前几天我和陛下提过此事,陛下要我带他进宫见见,这不今天就跟我进宫见陛下去了。” “那陛下怎么说?”翁锐道。 “陛下一见他还真是非常喜欢,”卫青道,“在看了他的武功之后,竟直接封了他一个骠骑校尉,说是他今年才十六岁,再长一年力气,就可以带他到军中长长见识,说不定未来也能成为一个报效朝廷的猛将。” “这么小年纪就成为校尉,真是了不起!”朱玉由衷赞叹道。 “这么说陛下很看重他的武功?”翁锐看问题的视角就是不一样。 “那是当然,”卫青道,“说起这个,你这个做叔叔真要送他点见面礼,你们这难得碰上,一定要指点他几招才行?” “他的武功是你教的?”翁锐问道。 “我这些年一直在外忙于军务,哪有时间教他,”卫青道,“他的师承另有高人。” “谁?”这一下子唤起了翁锐强烈的好奇心。 “你先别管是谁,你先试试他的武功如何?”卫青现在的脸上已经满是骄傲。 “你看你,”秦无双站起来埋怨道,“翁师弟刚到,连口气都没有喘匀,你就叫他指点去病武功。” “他没事的,嘿嘿。”卫青笑道。 “秦师姐,没事的,我也想看看去病的功夫。”翁锐道,遇上一个好苗子,翁锐也想尽快看看。 “谢谢翁叔叔礼物。”霍去病这孩子从小看舅舅练武,对武功十分痴迷,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 “呵呵,你看看,这孩子多会说话。”朱玉也跟着笑道。 众人来到正堂之外,场地十分宽阔,翁锐整了整腰饰,徒手站立在霍去病对面,示意他可以出手了。 “舅舅,这……”一看翁锐要徒手对他,霍去病还是有点犹豫。 “呵呵,没事,”卫青笑道,对翁锐的实力他一点都不怀疑,“你要是能用剑伤他,今年我就可以带你上战场了。” “是,舅舅。” 霍去病说完对翁锐深施一礼,起身的时候手中的剑已经划出一道明亮的剑影,随着身形的飘动斜着削向翁锐,速度、力道、取点无不属于上乘,剑气逼人,剑威四射,看来刚才卫青的骄傲还是有道理的。 毕竟是针对于一个孩子,翁锐表现得非常轻松,微笑中斜踏一步,避其锋芒,以天枢十三剑的“宗物同尘”切入应对,以掌化剑,掌剑结合,飘逸的身形带动隐约的掌影,在霍去病的剑影中穿梭,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但几招之后,翁锐脸上就收起了笑容,而代之于惊讶、欣赏、兴奋,还有一点点挑战,霍去病的剑法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这不是招数的巧妙精奇,而是势与威的磅礴爆发,一招既出,如苍鹰搏兔,如猛虎扑鹿,全神贯注,势如破竹,而且一招一式,简洁流畅,转换快捷,几乎找不出破绽,这真有点让翁锐刮目相看。 看着年少的霍去病,翁锐不由想起自己的这个年纪,刚刚来长安不久,就算是自己拼命的练,还是会时不时地被天灵子打一顿,和现在的霍去病相差实在太远。 翁锐和卫青练剑,走的完全都是自己的路子,对别人的东西往往也只是以心感受,取其所需,并且在成型之后,不断地提升完善,对此两人都是颇有自信。 但看霍去病的招数,和此前见过的很多人的功夫不同,竟然有种身心的震撼,就像在黑夜中突然被一道闪电所照亮的夜空,宏大、明亮、空灵,在这些招数面前,翁锐忽然觉得自己平时的修炼还是想的太多了。 鉴于此感,翁锐陡然把自己的功力由五成提升至八成,掌剑结合的威力也逐渐被激发出来,霍去病的剑势、剑形随即也被带动,并且越走越快,他要把霍去病带向另一个高度,既想看看他的剑招剑式的变化,也想给他一个更高的眼界,但这样一来,霍去病招式转换的间隙也被不断拉长,他的修为已经不足以快速弥补这些空间,本来几乎完美的招数一下子就变得破绽百出。 这时候的翁锐才真正出手,以掌化剑,以剑又化作无数的暗器,不断的袭向霍去病露出来的一个个破绽,逼得他不得不快速变招以期弥补,而翁锐的双掌似乎要比剑灵活得多,腾挪翻转之间随处可以出招,并且招招直指要害,招招都不用老,到最后只剩下蓬勃而发的剑意,感觉上却似万剑齐发全都袭向霍去病。 这时候霍去病手中的剑已经成了一道道光影,战力也被激发到极致,一声声怒吼催发出无穷的战意,显示他已经完全成为一只被激怒的小老虎。 翁锐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并且再次把自己的功力提升至十成,以达应天界的归一功化成一道道掌风,把他和霍去病之间的距离渐渐推开,而两人的身形却丝毫未缓,反而被带得更快,都已经成了一道道影子,交手的圈子也被逼的越来越大,这时候的霍去病已经完全忘掉了被翁锐撕开的破绽,手中的剑只有攻击,威猛之势更甚于前,人已近乎癫狂,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卫青的脸上已经显出一丝担忧之色,但在这个时候他却什么话都不能说,一是他对翁锐有信心,觉得这个尺度他能把握,另外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分心,稍有差池就可能有人受伤,而且这个时候最可能被伤掉的就是翁锐,因为霍去病的自我控制能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的极限打法只进行了几招,一个飘然穿插之中,翁锐一个弹指,强大的劲力已经撞在了霍去病的剑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震颤之音,浑厚的内力一下子把霍去病的长剑震偏,人也旋转着朝后飞去,只见翁锐抢上一步,顺手在他腰间一托,霍去病飞身数步之外才站到地上,晃了两晃,总算没有跌倒。 “好!”卫青一声叫好,率先鼓起掌来,秦无双也跟着鼓掌叫好。 霍去病刚想移动脚步上前施礼拜谢,晃了两晃却没有走动,朱玉赶紧冲过去把他按住:“你现在先别动,好好调息一下。” 然后她回头狠狠地瞪了翁锐一眼,埋怨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人家还是个孩子!” “玉儿,去病没事的,他只是有点脱力,休息一下就好了,”卫青笑道,“你可不要怪他,去病今天能开此眼界,尽当受用终生啊,呵呵。” “师兄,去病这孩子聪明伶俐,很能异想天开,”翁锐道,“还有这孩子身上的野性比你还足,有股子百折不挠的劲头,假以时日,其功夫一定不会在我俩之下。” “哈哈哈,你也太过奖他了,”卫青道,“你今天给他看到和感受到的,别说他要消化几年,连我也受益匪浅,这应该就是你悟出的‘宗物同尘’把?” “哈哈,看来这点东西很难瞒过师兄的眼睛。”翁锐道。 “你的功夫早走到我前面去了,”卫青道,“但这种以掌化剑、掌剑结合的掌法确实非常玄妙,很符合‘宗物同尘’的要义。” “其实这武功掌法、拳法、腿法、身法都是根本,兵器只是身体的延伸,”翁锐道,“看去病今天的剑法,就知他的拳脚功夫也很了得。” “那你猜猜看,他是谁教的?”卫青一脸神秘。 “哈哈,你这可瞒不了我,”翁锐道,“长安城老叫花八爷教的。” “你怎么知道?”卫青一脸惊奇。 “在这长安城里能把去病教成这样的人本就不会多,”翁锐道,“尽管我没有见识过八爷的功夫,但他却教了山子,那家伙虽只学了三拳、三腿、三剑,但也尽得八爷功夫的精髓,一出手就有人看破,而去病身上的那些特点就更多了,我自然猜得到。” “你是说他被那位灰衣老者看破?”卫青道。 “是的,这事你也知道?”这回轮到翁锐惊奇了。 “我虽人不在江湖,但江湖之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卫青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事还是晚上我慢慢给你说吧,呵呵。”显然翁锐不想在这种场合来谈这件事。 “好,那我就先给你接风洗尘,晚上我们慢慢聊。”卫青道。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4:不能做主 晚上,在卫青的书房内,就他和翁锐两人。 “你是说你在他手下只走了十招?” 对于翁锐他们天工门当下的遭遇卫青道听途说也听到过一些,他本来想仔细的给师兄讲一下,但他只讲了个开头,卫青就被灰衣老者的武功吸引住了。 “不是十招,是十二招!”看着兴奋的卫青,翁锐也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时代,也是不由起了童心。 “好好,十二招就十二招,”卫青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十二招就能打败你,说明这家伙确实厉害,难道他比师父还强?” “哈哈,这个我可不敢说,”翁锐道,“要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试试。”卫青有点遗憾的道。 “你这大将军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你还好奇这个?”翁锐道。 “那不一样,”卫青道,“战场上讲的是时机、是气势、是拧成一股绳的大队兵马,而这个讲的是个人修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 “其实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放在你的位置,也不见得就能率领千军万马取得胜利,”翁锐感慨道,“师兄,这样的能耐不是谁都能有的,你才是天下民众仰慕的大英雄呀。” “嗨,说那个灰衣老者怎么又说道我身上来了,”卫青道,“不是说他被玉儿的毒药制住了吗,怎么最后又把他给放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当初我和玉儿都以为我们已经制住了他,后来跟师父和天玑师叔说起,他们以为以这样的存在,也许玉儿的毒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可能这老家伙就是现场给我们做出中毒的样子也说不定,还好我那天只想着救山子,没想杀他,否则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了。” “但我想他有可能当时确实是中毒了,只是后来他有法子解玉儿的毒罢了,”卫青道,“否则他可以在当场给你提更苛刻的条件。” “或许吧,”翁锐道,“但以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中不中毒都是一样的,后来的那些事他早就想好了。” “那你快说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卫青道。 翁锐就从他们离开火神凹结果火灵门随即被灭说起,什么各地工部收到账单被要求拿出一半的收入,什么沌信追查收钱人齐蓁而导致他一家人被灭,什么玄墨门工地意外着火等等,都被安在天工门头上,说得有鼻子有眼,就是你再给人解释也没人相信,说得翁锐一脸的苦恼,但卫青笑得直喊肚子疼。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给他们钱?”卫青道。 “我们没给,但却有人给。”在这一点上翁锐没有说天工山府库的事情,因为到现在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完全弄明白。 “什么人?他们该不是也去敲诈别的门派了吧?”卫青道。 “比直接敲诈更巧妙,”翁锐道,“我们天工门各工部背了很多黑锅以后,生意大不如以前,好的主顾都跑到玄墨门、仙工坊等门派去了,这样他们倒可大张旗鼓的去说是他们压制了天工门,把生意带给了他们,理所应当分得一半的红利,而这些门派基本都是商人,在武功上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仰人鼻息,听之任之了。” “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卫青奇道。 “这也是我一直在追究的事情,”翁锐道,“与我们遇到事情的同时,孙师弟夫妻带着孩子从天工门回去的路上,居然遇到星枢子、宇枢子他们的袭击,他们的儿子被劫,幸亏遇到阴大侠和林枫才保全性命。” “什么时候星枢子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孙师弟现在的修为也打不过他?”卫青道。 “师父推测这后面有高人,否则就算是要治好当年师父给他们留下的伤也是不易。”翁锐道。 “你是怀疑这后面的那个高人就是灰衣老者?”卫青道。 “不是怀疑,是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翁锐道,“这些线索都是孙师弟他们去南越之地追查儿子孙珏下落时发现的……” 随后翁锐比较详细的叙述了孙庸、阴柔一行人在南越的种种发现,并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听师弟这么说这南越国有谋反之意?” 听翁锐所描述的情况,卫青自然对这件事十分敏感。 “这我还真不能下这个结论,”翁锐道,“但南越国偏在一隅,势力不小,又是朝廷内斗,又是与江湖势力勾结,还有短期内集聚大量的财物,这里面还有诸多禁物,我也只敢往这方面想想。” “是啊,现在下结论确实为时尚早,”卫青点头道,“就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来说,他在长安呆了十几年,我也没有少见他,陛下也待他不薄,我觉得他既没有造反的胆量,也没有理由。” “师兄说的极是,”翁锐道,“但现在掌控南越国的恐怕已经不是南越王赵婴齐了,丞相吕嘉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南越小朝廷的各个方面,听说他和赵婴齐的意见相左,再加上他和这江湖势力的勾结,难说他有没有异心。” “这个吕嘉我也听说过,”卫青道,“能相三王,足显这人有些手段,但就凭区区南越国,就算他这个丞相再有能耐,也不会翻起大浪。” 卫青这些年见得场面大了,胸襟自然非常人能比,区区南越一个小小的方国,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南越自然不足为虑,”翁锐道,“但百越之地有闽越、夜郎、滇国等方国,表面上都臣服于大汉,但实际上却又受控于南越,前些年他们又打败雒越,将南越的版图延伸至雒越腹地,这样算来,受控于南越的疆域南北达数千里之地,东西更是号称万里,域内人口已达数百万计,这势力可不算小,要出点事可也不是小事啊。” “嘶!”卫青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在他的概念中,百越之地是有不少小小的方国,但大多都偏远贫弱,要说对大汉能够制造麻烦,说死他都不信,但这些方国若凝聚于一体,确实对大汉威胁不小。 “就是有此担心,我才来这长安见师兄。”翁锐道。 “难道这次师弟进京就专为此事?”卫青道。 “军国大事我自不敢擅言,”翁锐道,“但现在这事却和天工门纠缠在一起,不把这个灰衣老者起出来,恐怕半个江湖都不得安宁,我也对天工门上下不好交代。” “哪依师弟的意思?”卫青还有点不明白。 “是这样的,”翁锐道,“我知道朝廷在这些方国都有不少耳目,对于他们交往的细节有可能知道的要多一点,您现在是大将军,领受朝廷军务,要有关于灰衣老者的消息可以给我透露一二,只要能挖出这个人的底细,我总有办法解决,不知师兄觉得怎样?” “经师弟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南越之事事关体大,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卫青道,“这事需要密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哪师兄何时禀报陛下?”翁锐道,这才是翁锐真正的目的,要有了大汉朝廷的参与,他就可专注于对付灰衣老者,其他方面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卫青道。 “那正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八爷。”翁锐道。 晚上,在卫青的书房内,就他和翁锐两人。 “你是说你在他手下只走了十招?” 对于翁锐他们天工门当下的遭遇卫青道听途说也听到过一些,他本来想仔细的给师兄讲一下,但他只讲了个开头,卫青就被灰衣老者的武功吸引住了。 “不是十招,是十二招!”看着兴奋的卫青,翁锐也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时代,也是不由起了童心。 “好好,十二招就十二招,”卫青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十二招就能打败你,说明这家伙确实厉害,难道他比师父还强?” “哈哈,这个我可不敢说,”翁锐道,“要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 “你还别说,我还真想试试。”卫青有点遗憾的道。 “你这大将军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什么样的大阵仗没见过,你还好奇这个?”翁锐道。 “那不一样,”卫青道,“战场上讲的是时机、是气势、是拧成一股绳的大队兵马,而这个讲的是个人修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 “其实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高手,放在你的位置,也不见得就能率领千军万马取得胜利,”翁锐感慨道,“师兄,这样的能耐不是谁都能有的,你才是天下民众仰慕的大英雄呀。” “嗨,说那个灰衣老者怎么又说道我身上来了,”卫青道,“不是说他被玉儿的毒药制住了吗,怎么最后又把他给放了?” “说来惭愧,”翁锐道,“当初我和玉儿都以为我们已经制住了他,后来跟师父和天玑师叔说起,他们以为以这样的存在,也许玉儿的毒药根本就起不了作用,可能这老家伙就是现场给我们做出中毒的样子也说不定,还好我那天只想着救山子,没想杀他,否则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了。” “但我想他有可能当时确实是中毒了,只是后来他有法子解玉儿的毒罢了,”卫青道,“否则他可以在当场给你提更苛刻的条件。” “或许吧,”翁锐道,“但以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中不中毒都是一样的,后来的那些事他早就想好了。” “那你快说说,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卫青道。 翁锐就从他们离开火神凹结果火灵门随即被灭说起,什么各地工部收到账单被要求拿出一半的收入,什么沌信追查收钱人齐蓁而导致他一家人被灭,什么玄墨门工地意外着火等等,都被安在天工门头上,说得有鼻子有眼,就是你再给人解释也没人相信,说得翁锐一脸的苦恼,但卫青笑得直喊肚子疼。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给他们钱?”卫青道。 “我们没给,但却有人给。”在这一点上翁锐没有说天工山府库的事情,因为到现在他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完全弄明白。 “什么人?他们该不是也去敲诈别的门派了吧?”卫青道。 “比直接敲诈更巧妙,”翁锐道,“我们天工门各工部背了很多黑锅以后,生意大不如以前,好的主顾都跑到玄墨门、仙工坊等门派去了,这样他们倒可大张旗鼓的去说是他们压制了天工门,把生意带给了他们,理所应当分得一半的红利,而这些门派基本都是商人,在武功上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好仰人鼻息,听之任之了。” “他们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卫青奇道。 “这也是我一直在追究的事情,”翁锐道,“与我们遇到事情的同时,孙师弟夫妻带着孩子从天工门回去的路上,居然遇到星枢子、宇枢子他们的袭击,他们的儿子被劫,幸亏遇到阴大侠和林枫才保全性命。” “什么时候星枢子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孙师弟现在的修为也打不过他?”卫青道。 “师父推测这后面有高人,否则就算是要治好当年师父给他们留下的伤也是不易。”翁锐道。 “你是怀疑这后面的那个高人就是灰衣老者?”卫青道。 “不是怀疑,是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翁锐道,“这些线索都是孙师弟他们去南越之地追查儿子孙珏下落时发现的……” 随后翁锐比较详细的叙述了孙庸、阴柔一行人在南越的种种发现,并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听师弟这么说这南越国有谋反之意?” 听翁锐所描述的情况,卫青自然对这件事十分敏感。 “这我还真不能下这个结论,”翁锐道,“但南越国偏在一隅,势力不小,又是朝廷内斗,又是与江湖势力勾结,还有短期内集聚大量的财物,这里面还有诸多禁物,我也只敢往这方面想想。” “是啊,现在下结论确实为时尚早,”卫青点头道,“就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来说,他在长安呆了十几年,我也没有少见他,陛下也待他不薄,我觉得他既没有造反的胆量,也没有理由。” “师兄说的极是,”翁锐道,“但现在掌控南越国的恐怕已经不是南越王赵婴齐了,丞相吕嘉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南越小朝廷的各个方面,听说他和赵婴齐的意见相左,再加上他和这江湖势力的勾结,难说他有没有异心。” “这个吕嘉我也听说过,”卫青道,“能相三王,足显这人有些手段,但就凭区区南越国,就算他这个丞相再有能耐,也不会翻起大浪。” 卫青这些年见得场面大了,胸襟自然非常人能比,区区南越一个小小的方国,他还真不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南越自然不足为虑,”翁锐道,“但百越之地有闽越、夜郎、滇国等方国,表面上都臣服于大汉,但实际上却又受控于南越,前些年他们又打败雒越,将南越的版图延伸至雒越腹地,这样算来,受控于南越的疆域南北达数千里之地,东西更是号称万里,域内人口已达数百万计,这势力可不算小,要出点事可也不是小事啊。” “嘶!”卫青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在他的概念中,百越之地是有不少小小的方国,但大多都偏远贫弱,要说对大汉能够制造麻烦,说死他都不信,但这些方国若凝聚于一体,确实对大汉威胁不小。 “就是有此担心,我才来这长安见师兄。”翁锐道。 “难道这次师弟进京就专为此事?”卫青道。 “军国大事我自不敢擅言,”翁锐道,“但现在这事却和天工门纠缠在一起,不把这个灰衣老者起出来,恐怕半个江湖都不得安宁,我也对天工门上下不好交代。” “哪依师弟的意思?”卫青还有点不明白。 “是这样的,”翁锐道,“我知道朝廷在这些方国都有不少耳目,对于他们交往的细节有可能知道的要多一点,您现在是大将军,领受朝廷军务,要有关于灰衣老者的消息可以给我透露一二,只要能挖出这个人的底细,我总有办法解决,不知师兄觉得怎样?” “经师弟这么一说,我也感到南越之事事关体大,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卫青道,“这事需要密奏陛下,请陛下定夺。” “哪师兄何时禀报陛下?”翁锐道,这才是翁锐真正的目的,要有了大汉朝廷的参与,他就可专注于对付灰衣老者,其他方面的压力也会小很多。 “事不宜迟,我明天就去!”卫青道。 “那正好我明天就去看看八爷。”翁锐道。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5:再见八爷 八爷现在可能是天下最富有的叫花子了。 在长安城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院子,房屋看着不是很奢华,但却很结实,并且修葺的很好,遮风挡雨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不喜欢一个人住,那这院里的很多房子里就住满了老的、小的、病的、残的各种叫花子,就算是这些叫花子在这里打架,只要不影响到四邻,他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当作一件很有趣的事。 八爷也很有钱,阴柔给的,阴明给的,卫青和霍去病给的,还有朱山托人给带来的,但他从来都不自己花钱,身上穿的,每天吃的,都是从外面要的,用他的话说,叫花子就要有个叫花子的样子。 但八爷却从不吝啬,逢年过节一高兴,每个叫花子都能领到几个赏钱,让他们去买些好吃的打打牙祭,碰到哪个叫花子病了,伸手就抓一把钱:“赶快去看!” 八爷的身体很好,几乎就不得病,要是偶尔病了,也是叫人把猪猪叫来,弄点药了事,有几次病得确实有点重,他又不肯出去,猪猪只好把老丈人秦师傅请到他这个叫花子院里来,给他亲自医治。 秦师傅知道这位老叫化八爷是位高人,也知道孩子们对他的感情,不但医治上尽心尽力,还一再邀请八爷到他那里去坐坐,但自从翁锐和朱山他们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去过。 秦师傅来了秦仁阁以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叫花子看病免费,由于八爷不愿意去,到那里看病的叫花子也越来越少,除非手里没钱又急着要看病才去。 这些年八爷在外面也没什么交往,除了叫花子,来八爷这里的却有不少人都很厉害,阴柔、翁锐、卫青、朱山、朱玉、霍去病等,并且这其中朱山和霍去病的武功还是他教的。 但他从来都没有在这些叫花子面前展示过武功,就算当年给朱山,现在给霍去病的功夫从不当着那些叫花子的当面教,也从不教叫花子武功,就算是这些叫花子知道八爷很是厉害,但谁也没见过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些人很杂,来了去了也没人理,死了活了也没人管,到哪里说什么更是管不了他们,索性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这些叫花子的话也没几个人会信。 翁锐来看八爷之前,自然先去了延福街的秦仁阁,他对哪里确实有一种家的眷恋,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本来卫青一定要翁锐夫妻住在大将军府,但翁锐还是坚持去住秦仁阁,秦无双见劝不住,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因为她知道爹娘也是很长时间都没见翁锐和朱玉了,那里的房子还是按原样都给他们留着,她娘每隔些日子都会去打扫收拾一下,里面的日用东西也是年年都换新的,就怕他们突然回来要住。 翁锐回到秦仁阁,秦师傅两口子自然非常开心,秦无双派人送来消息,大家早就翘首以待了,看到熟悉的医馆,回到满含回忆的房间,翁锐和朱玉都也是感慨万千。 秦师傅现在虽然年近六旬,但身体非常健朗,猪猪也已经和秦无双的妹妹秦鸢成亲,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只是还没有个孩子,这让秦师母老是念叨。 既然回到了家,秦师傅秦师母自然少不了要张罗招待,当翁锐给明嫂说多准备点熟肉和好酒时,猪猪就道:“翁大哥,这我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八爷那里你一定是要去的。” 翁锐忽然发现猪猪确实长大了,不但做事踏实实在,连说话也能左右逢源,安排事情也是井井有条,俨然就是一个小家主了。 去八爷那里,猪猪当然要跟着,这些年,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去的,想想心里都有些酸楚,这回好不容易翁锐和朱玉回来了,他岂能缺席。 翁锐的到来,八爷当然非常开心,他的一个眼神,就能使这小小的院落一下子炸棚,抢酒、抢肉,互相撕扯,不一会便弄得人人油光可鉴,这手和嘴都像在猪油里浸过似的,这种样子使翁锐想起八爷还住在城隍庙的时候,一切景象如若昨天,不由感慨不已。 陪八爷的酒喝得微酣,猪猪要回去忙药柜上的事,朱玉也说很长时间都没给人看过病了,手痒得厉害,也随猪猪一起走了,因为她知道,翁锐有很多话要对八爷说。 “不好好做你的门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八爷笑呵呵的道。 “唉!”翁锐长叹一声道,“就算你想好好的做,但总有些人却不这样想。” “呵呵,你们天工门最近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八爷笑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能挡住你的不多啊。”八爷道。 “可是人家不光挡了,而且到现在连人家是谁我都不知道。”翁锐道。 “咦,这倒有些奇了,”翁锐的话倒让八爷眼里一下子放出光来,“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是什么十大剑士都未必能来去自由,莫非是那位久隐江湖的老怪?”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翁锐道,“这个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他那个什么‘承天教’更是闻所未闻,他的功夫更是高得出奇,还透着一股子的怪异。” “这个‘承天教’我也是没听说过,”八爷道,“既然此人如此厉害,天工子那个老东西就不管管?” “天工师伯他一直云游在外,”翁锐道,“自从他卸下门主之位,对门内的事情就再也不管,上回在我师父那里,算计着我要过来,又预先躲了出去。” “哈哈,这老东西倒是超脱的很,”八爷道,“你叫他师伯,难道他没收你为徒?” “没有,他可能是不愿意别人说他跟我师父抢弟子吧。”翁锐道。 “说的也是,”八爷道,“看来他这些年是没有白修行,武功可以教,门主可以让,却连个弟子都不愿意收,这个境界我自愧不如。” “八爷,您年轻的时候和师父、师伯他们很熟?”翁锐道。 “说不上熟,只是认识,”八爷自嘲道,“他们都出身名门大派,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呵呵。” “这怎么可能,”翁锐道,“他们说起您可都是恭敬有加。” “恭敬有个屁用,他们不过是看我笑话而已,”八爷说了句粗话,继而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那个人的武功有点怪异是怎么回事?” “他的武功明显不像是中原一带的武功,”翁锐道,“这刁钻古怪的武功我见多了,但连气息都可以倒着运转的武功还真没见过,你一招打在他身上,感觉自己的劲力像被吸掉一样,他的招数也很迷惑人,明明看见他一招过来,可你一接,却完全不是你刚才判断的方位,逼得你不得不中途变招,那这得两倍于他的速度也不够啊。” “他长什么样子?”八爷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 “他…他的样子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翁锐忽然有点被八爷的举动吓住了,“黄头发,蓝眼睛,鹰钩鼻子,还有一圈黄而卷曲的胡子……” “他的武功你还记得多少?”八爷忽然站起来道。 “依稀还记得几招?”翁锐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走,”八爷一拉翁锐站到了院里,这时候他连叫花子都顾不上回避了,“你用他的招数攻我!” “好!” 翁锐忽然心中一阵兴奋,这八爷有可能认识这个怪人啊,这真是踏破铁鞋啊,当下也不迟疑,一个骤然转身,后撤一步,两掌一分,以掌化剑,翻起一道掌影就削向八爷颈部,翁锐掌风未至,八爷身形一震,已经化作一道虚影,斜飘中以一个奇怪的手势下叉,正好挡住了翁锐翻转袭向丹田的剑势。 翁锐心说此招好妙,自己当时就没想到,当下身形一转,左掌开路,右掌蛇形跟进,目标直取八爷胸前数出大穴,八爷抬手一封,无数道掌影直接斩向伸过来的蛇头,但这些蛇影并未碰上八爷的掌风就突然消失,而已经撤回的左掌却鬼魅般的拍在了八爷肩上。 但令翁锐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明明已经触到了八爷的肩膀,但其力气却象被突然卸掉一样,使不出劲不说,还有被粘住的迹象,即刻一收掌力,但刚才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还了回来,整只手被震了回来。 这一老一少已经完全化成两道影子,在空旷的院子里飞速的旋转,翁锐竭尽所能的把当初和灰衣老者交手时记住的招数重演,但他记得慢,八爷的反应却是极快,也就七八个回合,翁锐已经僵在当场打不下去了。 八爷现在可能是天下最富有的叫花子了。 在长安城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院子,房屋看着不是很奢华,但却很结实,并且修葺的很好,遮风挡雨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不喜欢一个人住,那这院里的很多房子里就住满了老的、小的、病的、残的各种叫花子,就算是这些叫花子在这里打架,只要不影响到四邻,他也只是乐呵呵地看着,当作一件很有趣的事。 八爷也很有钱,阴柔给的,阴明给的,卫青和霍去病给的,还有朱山托人给带来的,但他从来都不自己花钱,身上穿的,每天吃的,都是从外面要的,用他的话说,叫花子就要有个叫花子的样子。 但八爷却从不吝啬,逢年过节一高兴,每个叫花子都能领到几个赏钱,让他们去买些好吃的打打牙祭,碰到哪个叫花子病了,伸手就抓一把钱:“赶快去看!” 八爷的身体很好,几乎就不得病,要是偶尔病了,也是叫人把猪猪叫来,弄点药了事,有几次病得确实有点重,他又不肯出去,猪猪只好把老丈人秦师傅请到他这个叫花子院里来,给他亲自医治。 秦师傅知道这位老叫化八爷是位高人,也知道孩子们对他的感情,不但医治上尽心尽力,还一再邀请八爷到他那里去坐坐,但自从翁锐和朱山他们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去过。 秦师傅来了秦仁阁以后,还是像往常一样对叫花子看病免费,由于八爷不愿意去,到那里看病的叫花子也越来越少,除非手里没钱又急着要看病才去。 这些年八爷在外面也没什么交往,除了叫花子,来八爷这里的却有不少人都很厉害,阴柔、翁锐、卫青、朱山、朱玉、霍去病等,并且这其中朱山和霍去病的武功还是他教的。 但他从来都没有在这些叫花子面前展示过武功,就算当年给朱山,现在给霍去病的功夫从不当着那些叫花子的当面教,也从不教叫花子武功,就算是这些叫花子知道八爷很是厉害,但谁也没见过他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这些人很杂,来了去了也没人理,死了活了也没人管,到哪里说什么更是管不了他们,索性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这些叫花子的话也没几个人会信。 翁锐来看八爷之前,自然先去了延福街的秦仁阁,他对哪里确实有一种家的眷恋,那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本来卫青一定要翁锐夫妻住在大将军府,但翁锐还是坚持去住秦仁阁,秦无双见劝不住,也就随了他们的意。 因为她知道爹娘也是很长时间都没见翁锐和朱玉了,那里的房子还是按原样都给他们留着,她娘每隔些日子都会去打扫收拾一下,里面的日用东西也是年年都换新的,就怕他们突然回来要住。 翁锐回到秦仁阁,秦师傅两口子自然非常开心,秦无双派人送来消息,大家早就翘首以待了,看到熟悉的医馆,回到满含回忆的房间,翁锐和朱玉都也是感慨万千。 秦师傅现在虽然年近六旬,但身体非常健朗,猪猪也已经和秦无双的妹妹秦鸢成亲,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只是还没有个孩子,这让秦师母老是念叨。 既然回到了家,秦师傅秦师母自然少不了要张罗招待,当翁锐给明嫂说多准备点熟肉和好酒时,猪猪就道:“翁大哥,这我早就准备好了,知道八爷那里你一定是要去的。” 翁锐忽然发现猪猪确实长大了,不但做事踏实实在,连说话也能左右逢源,安排事情也是井井有条,俨然就是一个小家主了。 去八爷那里,猪猪当然要跟着,这些年,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去的,想想心里都有些酸楚,这回好不容易翁锐和朱玉回来了,他岂能缺席。 翁锐的到来,八爷当然非常开心,他的一个眼神,就能使这小小的院落一下子炸棚,抢酒、抢肉,互相撕扯,不一会便弄得人人油光可鉴,这手和嘴都像在猪油里浸过似的,这种样子使翁锐想起八爷还住在城隍庙的时候,一切景象如若昨天,不由感慨不已。 陪八爷的酒喝得微酣,猪猪要回去忙药柜上的事,朱玉也说很长时间都没给人看过病了,手痒得厉害,也随猪猪一起走了,因为她知道,翁锐有很多话要对八爷说。 “不好好做你的门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八爷笑呵呵的道。 “唉!”翁锐长叹一声道,“就算你想好好的做,但总有些人却不这样想。” “呵呵,你们天工门最近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八爷笑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能挡住你的不多啊。”八爷道。 “可是人家不光挡了,而且到现在连人家是谁我都不知道。”翁锐道。 “咦,这倒有些奇了,”翁锐的话倒让八爷眼里一下子放出光来,“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是什么十大剑士都未必能来去自由,莫非是那位久隐江湖的老怪?”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翁锐道,“这个人我听都没听说过,他那个什么‘承天教’更是闻所未闻,他的功夫更是高得出奇,还透着一股子的怪异。” “这个‘承天教’我也是没听说过,”八爷道,“既然此人如此厉害,天工子那个老东西就不管管?” “天工师伯他一直云游在外,”翁锐道,“自从他卸下门主之位,对门内的事情就再也不管,上回在我师父那里,算计着我要过来,又预先躲了出去。” “哈哈,这老东西倒是超脱的很,”八爷道,“你叫他师伯,难道他没收你为徒?” “没有,他可能是不愿意别人说他跟我师父抢弟子吧。”翁锐道。 “说的也是,”八爷道,“看来他这些年是没有白修行,武功可以教,门主可以让,却连个弟子都不愿意收,这个境界我自愧不如。” “八爷,您年轻的时候和师父、师伯他们很熟?”翁锐道。 “说不上熟,只是认识,”八爷自嘲道,“他们都出身名门大派,有点瞧不起我的意思,呵呵。” “这怎么可能,”翁锐道,“他们说起您可都是恭敬有加。” “恭敬有个屁用,他们不过是看我笑话而已,”八爷说了句粗话,继而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那个人的武功有点怪异是怎么回事?” “他的武功明显不像是中原一带的武功,”翁锐道,“这刁钻古怪的武功我见多了,但连气息都可以倒着运转的武功还真没见过,你一招打在他身上,感觉自己的劲力像被吸掉一样,他的招数也很迷惑人,明明看见他一招过来,可你一接,却完全不是你刚才判断的方位,逼得你不得不中途变招,那这得两倍于他的速度也不够啊。” “他长什么样子?”八爷的眼中忽然精光大盛。 “他…他的样子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翁锐忽然有点被八爷的举动吓住了,“黄头发,蓝眼睛,鹰钩鼻子,还有一圈黄而卷曲的胡子……” “他的武功你还记得多少?”八爷忽然站起来道。 “依稀还记得几招?”翁锐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走,”八爷一拉翁锐站到了院里,这时候他连叫花子都顾不上回避了,“你用他的招数攻我!” “好!” 翁锐忽然心中一阵兴奋,这八爷有可能认识这个怪人啊,这真是踏破铁鞋啊,当下也不迟疑,一个骤然转身,后撤一步,两掌一分,以掌化剑,翻起一道掌影就削向八爷颈部,翁锐掌风未至,八爷身形一震,已经化作一道虚影,斜飘中以一个奇怪的手势下叉,正好挡住了翁锐翻转袭向丹田的剑势。 翁锐心说此招好妙,自己当时就没想到,当下身形一转,左掌开路,右掌蛇形跟进,目标直取八爷胸前数出大穴,八爷抬手一封,无数道掌影直接斩向伸过来的蛇头,但这些蛇影并未碰上八爷的掌风就突然消失,而已经撤回的左掌却鬼魅般的拍在了八爷肩上。 但令翁锐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明明已经触到了八爷的肩膀,但其力气却象被突然卸掉一样,使不出劲不说,还有被粘住的迹象,即刻一收掌力,但刚才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还了回来,整只手被震了回来。 这一老一少已经完全化成两道影子,在空旷的院子里飞速的旋转,翁锐竭尽所能的把当初和灰衣老者交手时记住的招数重演,但他记得慢,八爷的反应却是极快,也就七八个回合,翁锐已经僵在当场打不下去了。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6:异域玄功 / “八爷,我能记住的也就这么多了。”翁锐歉然道。 “已经够了,”八爷收手道,“你在他跟前走了多少招?” “当时只打了十二招,被玉儿一激他就停了,”翁锐道,“那时我真的已经快不行了,我觉得再有两三招就要倒下了。” “你已经够强了,”八爷道,“我没想到他还活着。” “八爷,您认识他?” 翁锐差点蹦了起来,他这回可是专门来找卫青套问灰衣老者下落的,没想到在八爷这里却得到了结果。 “岂止认识,还有一段很深的渊源。”八爷道。 “难怪他一看到山子的功夫就抓住他问跟您什么关系?”翁锐道。 “山子说什么了?”八爷道。 “他当然什么也没说了,只是他说了一句和您一样的话。”翁锐道。 “什么话?”八爷道。 “没想到他还活着!”翁锐道。 “嗨,看来真是他了,”八爷道,“我们进去说。” 两人回到屋内坐定,翁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啊?” “吁……”八爷长长的吁了口气,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就是因为他,我这一生都发生了改变!” “他和阴石大哥的失踪有关?”翁锐惊讶的道。 “这怨不着他,但确实和他有关。”八爷的脸上显出极为痛苦的神色,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 “他是谁?” 翁锐知道这对八爷来说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疮疤被再次揭开来的那种痛,但他又实在忍不住,这是他已经追查了但半年的目标,这次又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他的名字叫迦南,”八爷道,“他不是中土人士,是西域月氏人?” “月氏?”翁锐显然对这个地名十分陌生。 “那是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八爷道,“听说曾经十分的强盛,但后来北方的匈奴崛起之后,他们就被驱逐到更遥远的西方。” “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八爷的话激起了翁锐的好奇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八爷道,“听说建元三年新帝刘彻派使臣张骞出使西域,主要是想联合西域诸国共抗匈奴,特别是这个月氏国和匈奴是世仇,如果他们能从西边夹击匈奴,大汉这边的压力就小很多。” “那成功了吗?”翁锐道。 “没有,张骞一去十三年,到前年才返,”八爷道,“那个月氏国迁徙到西方很远的地方,匈奴已经不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他们也不想再迁回来,所以也就不想与大汉联合去打匈奴了。” “这您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这长安城里啥消息没有,你要去问卫青,他可能更明白。”八爷道。 “这个迦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从遥远的西域跑到我们这里来?”翁锐道。 “他为什么来这里我不知道,但在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功夫已经很厉害,就像你说的,感觉还有点怪异。”八爷道。 “您是怎么遇到他的?”翁锐道。 “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八爷眯起眼睛,眼光似乎能看回那遥远的过去,在那个时候,八爷还是那个正处于年轻力壮的时的阴泰,因对武功的痴迷,在江湖上博得一个武痴的雅号。 就是那次他带儿子阴石去赴朋友之约的时候,他在那里碰到了这个迦南,他应该比阴泰稍大一些,他的人不光和中土的人长得不一样,而且他的武功更是迥异于中原武功,就连武学的修炼之道也大相径庭,这使得对武功非常痴迷的阴泰深陷其中,不光是辩理,还要试招,总想把人家的武功弄个明白。 三天时间还是太短,没等他弄明白人家的武功,想出破解之法,自己的儿子却丢了,这对银泰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然再也顾不上刨根问底的去挖掘人家的武功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展,他不光再没见过那个迦南,连他自己也遗失在江湖。 这段事情翁锐听阴柔讲过,现在再听把八爷自己来讲,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件事羁绊了八爷一辈子,到现在都不能解脱。 “这么说您后来再没有见到他?”翁锐道。 “他人我是再也没有见到,但他的功夫却是从来都没忘过,”八爷道,“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或者回他的西域去了,此生再也没有印证的机会,没成想他还真的活着,天意啊!” “这么说您已经有了破解他的办法?”翁锐道。 “既然他还活着,那这三十多年他也不会闲着,”八爷道,“虽说这么多年我总算琢磨出了他这套武功的破解之法,但他这三十年修为的提升也已经深不可测,要以我原来的方法破解,恐怕也很难那!” “他这叫什么功夫?”翁锐道。 “铁域玄功!”八爷道。 “那他现在的功夫还能不能破解?”翁锐道。 “是武功就会有破解之法,”八爷道,“以你今天所展示的功夫来看,你所能使出的不过他的三五成功力而已,这已经堪堪和我的破解之法匹敌,要想破解他现在的功夫,也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走出一条新路。” “这么说你还有新路?”翁锐道。 “不是我,是你该有一条新路。”八爷道。 “我?”翁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这个“铁域玄功”可是一点也不通啊。. “当然是你了,”八爷道,“你还要让我这七十多岁的人去走啊?” “但我行吗?”翁锐道。 “行不行要看你的内功练到什么程度了。”八爷道。 “这……”翁锐一犹豫,“我给您诊诊脉吧。” “真元巡脉?”八爷道。 “嗯!”翁锐使劲的点着头。 “好!” 八爷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两人盘膝坐定,八爷把手神给了翁锐,翁锐的右手徐徐搭上八爷的脉门。 这是一次愉快的感受,八爷感到有一股凝练得极细的真气顺着他的脉门侵进他的脉络,他没有抵挡,任它在自己的十二主脉和奇经八脉中穿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股真气还能深入极细微的脉络,连他早年积下来的基础阴湿、郁结之毒,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也慢慢化解,经络通了,人也一下子感到舒泰无比。 八爷觉得是时候试试翁锐了,体内的真气被他慢慢唤醒,他不是凝成一道与翁锐的那一丝真气相博,而是形成一道洪流对那一丝真气形成包裹,融化、吸收、消弭。 翁锐很快就感受到八爷体内真气的异动,即刻催发自己体内的真气,把自己的功力提升至五成、八成、十成,是自己的那丝真气凝练得更紧、更密,像一条精壮的赤龙,在八爷浑厚的真元热流中穿梭、翻滚,竭力抵抗着八爷内功的侵袭,但他每提升一级功力,八爷的真气就加厚一分,炽热、浓烈、强劲,使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穿动也越来越费力,直至他满脸通红,头顶冒出丝丝热气,他感到八爷经脉间的真气才慢慢凝结,变成和他对峙的状态,并一步步把他那一丝已经练得及其强韧真元丝慢慢推出体外。 / “八爷,我能记住的也就这么多了。”翁锐歉然道。 “已经够了,”八爷收手道,“你在他跟前走了多少招?” “当时只打了十二招,被玉儿一激他就停了,”翁锐道,“那时我真的已经快不行了,我觉得再有两三招就要倒下了。” “你已经够强了,”八爷道,“我没想到他还活着。” “八爷,您认识他?” 翁锐差点蹦了起来,他这回可是专门来找卫青套问灰衣老者下落的,没想到在八爷这里却得到了结果。 “岂止认识,还有一段很深的渊源。”八爷道。 “难怪他一看到山子的功夫就抓住他问跟您什么关系?”翁锐道。 “山子说什么了?”八爷道。 “他当然什么也没说了,只是他说了一句和您一样的话。”翁锐道。 “什么话?”八爷道。 “没想到他还活着!”翁锐道。 “嗨,看来真是他了,”八爷道,“我们进去说。” 两人回到屋内坐定,翁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啊?” “吁……”八爷长长的吁了口气,很长时间都没说话,“就是因为他,我这一生都发生了改变!” “他和阴石大哥的失踪有关?”翁锐惊讶的道。 “这怨不着他,但确实和他有关。”八爷的脸上显出极为痛苦的神色,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 “他是谁?” 翁锐知道这对八爷来说意味着什么,谁都知道疮疤被再次揭开来的那种痛,但他又实在忍不住,这是他已经追查了但半年的目标,这次又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他的名字叫迦南,”八爷道,“他不是中土人士,是西域月氏人?” “月氏?”翁锐显然对这个地名十分陌生。 “那是西方一个遥远的国度,”八爷道,“听说曾经十分的强盛,但后来北方的匈奴崛起之后,他们就被驱逐到更遥远的西方。” “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度?”八爷的话激起了翁锐的好奇心。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八爷道,“听说建元三年新帝刘彻派使臣张骞出使西域,主要是想联合西域诸国共抗匈奴,特别是这个月氏国和匈奴是世仇,如果他们能从西边夹击匈奴,大汉这边的压力就小很多。” “那成功了吗?”翁锐道。 “没有,张骞一去十三年,到前年才返,”八爷道,“那个月氏国迁徙到西方很远的地方,匈奴已经不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存,他们也不想再迁回来,所以也就不想与大汉联合去打匈奴了。” “这您怎么知道?”翁锐奇道。 “这长安城里啥消息没有,你要去问卫青,他可能更明白。”八爷道。 “这个迦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从遥远的西域跑到我们这里来?”翁锐道。 “他为什么来这里我不知道,但在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功夫已经很厉害,就像你说的,感觉还有点怪异。”八爷道。 “您是怎么遇到他的?”翁锐道。 “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八爷眯起眼睛,眼光似乎能看回那遥远的过去,在那个时候,八爷还是那个正处于年轻力壮的时的阴泰,因对武功的痴迷,在江湖上博得一个武痴的雅号。 就是那次他带儿子阴石去赴朋友之约的时候,他在那里碰到了这个迦南,他应该比阴泰稍大一些,他的人不光和中土的人长得不一样,而且他的武功更是迥异于中原武功,就连武学的修炼之道也大相径庭,这使得对武功非常痴迷的阴泰深陷其中,不光是辩理,还要试招,总想把人家的武功弄个明白。 三天时间还是太短,没等他弄明白人家的武功,想出破解之法,自己的儿子却丢了,这对银泰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当然再也顾不上刨根问底的去挖掘人家的武功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的发展,他不光再没见过那个迦南,连他自己也遗失在江湖。 这段事情翁锐听阴柔讲过,现在再听把八爷自己来讲,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件事羁绊了八爷一辈子,到现在都不能解脱。 “这么说您后来再没有见到他?”翁锐道。 “他人我是再也没有见到,但他的功夫却是从来都没忘过,”八爷道,“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或者回他的西域去了,此生再也没有印证的机会,没成想他还真的活着,天意啊!” “这么说您已经有了破解他的办法?”翁锐道。 “既然他还活着,那这三十多年他也不会闲着,”八爷道,“虽说这么多年我总算琢磨出了他这套武功的破解之法,但他这三十年修为的提升也已经深不可测,要以我原来的方法破解,恐怕也很难那!” “他这叫什么功夫?”翁锐道。 “铁域玄功!”八爷道。 “那他现在的功夫还能不能破解?”翁锐道。 “是武功就会有破解之法,”八爷道,“以你今天所展示的功夫来看,你所能使出的不过他的三五成功力而已,这已经堪堪和我的破解之法匹敌,要想破解他现在的功夫,也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走出一条新路。” “这么说你还有新路?”翁锐道。 “不是我,是你该有一条新路。”八爷道。 “我?”翁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对这个“铁域玄功”可是一点也不通啊。. “当然是你了,”八爷道,“你还要让我这七十多岁的人去走啊?” “但我行吗?”翁锐道。 “行不行要看你的内功练到什么程度了。”八爷道。 “这……”翁锐一犹豫,“我给您诊诊脉吧。” “真元巡脉?”八爷道。 “嗯!”翁锐使劲的点着头。 “好!” 八爷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两人盘膝坐定,八爷把手神给了翁锐,翁锐的右手徐徐搭上八爷的脉门。 这是一次愉快的感受,八爷感到有一股凝练得极细的真气顺着他的脉门侵进他的脉络,他没有抵挡,任它在自己的十二主脉和奇经八脉中穿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股真气还能深入极细微的脉络,连他早年积下来的基础阴湿、郁结之毒,在这股真气的冲击下也慢慢化解,经络通了,人也一下子感到舒泰无比。 八爷觉得是时候试试翁锐了,体内的真气被他慢慢唤醒,他不是凝成一道与翁锐的那一丝真气相博,而是形成一道洪流对那一丝真气形成包裹,融化、吸收、消弭。 翁锐很快就感受到八爷体内真气的异动,即刻催发自己体内的真气,把自己的功力提升至五成、八成、十成,是自己的那丝真气凝练得更紧、更密,像一条精壮的赤龙,在八爷浑厚的真元热流中穿梭、翻滚,竭力抵抗着八爷内功的侵袭,但他每提升一级功力,八爷的真气就加厚一分,炽热、浓烈、强劲,使他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穿动也越来越费力,直至他满脸通红,头顶冒出丝丝热气,他感到八爷经脉间的真气才慢慢凝结,变成和他对峙的状态,并一步步把他那一丝已经练得及其强韧真元丝慢慢推出体外。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7:万象归一 这一场内功相交,两人都耗费了极大的功力,慢慢调息了好一阵子八爷才道:“这是你的归一功?” “是,八爷。”翁锐道,上次回长安他就和八爷说起过此事,但八爷当时显然没太当回事。 “按你的次序应该到应天界了吧?”八爷道。 “八爷高明!” 这句话翁锐的事真心的,论修为,八爷超出自己良多,论见识,当日只是给八爷讲了一下,他以为他根本没在意,但时隔十年,他竟能一下子探出自己的底细。 “我一个老叫花子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八爷道,“倒使你有了这样的内功基础是可以走一条新路了。” “你是说我的内功超过了迦南?”翁锐道。 “这道家内功的修炼和他那个铁域玄功走的不是一个路子,”八爷道,“他有他的强,你有你的强,你要以你的强去攻其弱,这才能收到以弱胜强、攻其不备的效果。” “那这条路怎么走?”翁锐道。 “你学的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 八爷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叫花子,既不随意显露武功,也从不过问别人的事,就连在翁锐这里也是这样,偶尔听到了就听到了,但今天他却是想认真了解一下。 “应该是是天枢十三剑吧。”翁锐不十分确信的道,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厉害的。 “呵呵,什么叫应该是?”八爷笑道,“难道这你也不能确信?” “是这样的,”翁锐道,“这个‘天枢十三剑’原是天枢门祖上传下来的十三首修炼偈语,前门主亶爰山人由此受到启发把天枢剑法带到一个新的高度,确立了天枢剑法的江湖地位。” “到了我师父他们这一辈,怎么练都无法超越前人,他就跳脱开来把这十三首偈语演绎成十三式剑招,似有超越前辈之势,他也把‘天枢十三偈’变成了‘天枢十三剑’,使得天枢门也能位列道门三圣之一。” “哼,你们那个道门三圣不提也罢,”八爷显然感觉这三人也不怎么样,有点不以为然,“这天枢子的剑法还是有点门道,确实比他师父强。” “当时师祖也是这么想的,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师父,”翁锐道,“但当师父想把他的所悟所成教给门人弟子时,他忽然觉得说不清了,他觉得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是他的真义,别人就算学得再好依然无法超越他,甚至无发超越天枢剑法。” “那他还做什么门主?”八爷道。 “师父也是因为这个和两位师兄产生分歧,”翁锐道,“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天枢门,想找一些悟性好的弟子完成他的夙愿。” “他就这样找到你和卫青了?”八爷道。 “是的,”翁锐道,“不过在此前此后他还找过过别人,打过我很多回的那个天灵子他也指点过,不过都放弃了,我是有幸碰到师父才能有今天。” “哼,你还别高抬他,”八爷道,“能碰到你们两个,那是他的幸运。” 不管八爷怎么说,翁锐自然不敢对师父不敬:“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叫我们基础剑法,教我们练气,交给我们他体悟到的‘剑径八法’,还时不时的打我们一顿,然后就把‘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交给我们,让我们自己体悟自己练,就再也没怎么管过我们,我也是碰碰撞撞,也有许多高人指点鞭策才走到了今天。” “那你的‘天枢十三剑’练得怎么样了?”八爷道。 “师父没教,我也走不了师父的路,”翁锐道,“第一首偈语我把他练成了一套剑法,就叫‘混沌初开’,第二首偈语‘宗物同尘’我感觉用掌法更能表达,最近一直在思虑第三首偈语‘万象归一’。” “你把那偈语念来听听。”八爷道。 翁锐道: “宇邃星月朗,一耀化万尘。 四时逐日据,逢春草木深。 城繁喧嚣落,将夜赋元辰。 弃绝情物相,天地幻惊神。” “哈哈哈哈,妙啊,”八爷略一思索,便哈哈大笑,“道法自然,绝情弃智,天地一统!” “八爷,您觉得这首偈语可用?”翁锐道。 “什么可用?那简直是给你量身定制的,哈哈哈。”八爷难得这样开心。 “那我要怎么练?”翁锐道。 “你的资质适合于练你自己的东西,你师父都不肯教你,我也不能坏了规矩,”八爷道,“我只把我对‘铁域玄功’的记忆和理解说给你听,怎么练那是你自己的事,要是有小成,我帮你垫垫招还是可以的。” “那就谢谢八爷了!” 翁锐知道八爷也是一位武林名宿,其能耐不在道门三圣之下,能有他的指点,他自己定能有新的突破。 当然了,这种悟道练功之法他早已习惯,八爷这么说了,他一点也不奇怪,倒是有了万分的期待。 “这个迦南也是不简单的人,”八爷道,“他的修炼法门来自于异域,武功自然偏斜、偏阴,而你深受道家正统影响,武功居正、偏阳,阴阳既可相济,亦可相克……” 能被人称为武痴,那是说他在武学上钻研的一种精神,这些年他隐身市井,用作叫花子来惩罚自己,但对武功的痴迷却是一点没减,不但自己有了极高的进境,就算对异域奇人迦南的功夫也是反复琢磨,另辟了一套独特的思路。 他说是不给翁锐教,那只是不去强调翁锐该怎么做,他自己想的却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翁锐,这对翁锐来说,几乎可以说又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洗礼,他得到的不仅仅是如何破解迦南武功的思路,他还得到了一位武学奇人对武功高屋建瓴的透彻分析。 有了八爷在前面铺就的路,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和见地,竟然在三天之内就小有成效,在八爷的垫招和接引之下,五天功夫翁锐竟然功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了针对一个人他竟然可练通‘万象归一’。 “八爷,您说这行吗?”翁锐道。 “这已经是一门极高的功夫,”八爷道,“在他第一次碰上一定会败给你,但后面能不能胜他就要看你的悟性和变通了。” “这功夫还没有名字,您给起一个吧。”翁锐道。 “呵呵,既然你是准备拿着去对付迦南的‘铁域玄功’,那就叫它‘融铁玄功’吧。”八爷道。 “‘融铁玄功’,这个名字好,”翁锐犹豫了一下道,“八爷,您真的不想再去会会他吗?” “不去了,”八爷一下子恢复了平静,眼睛有点痴呆呆的望着院外,“找不到石儿,就让我这一辈子就在这里老死吧。” “阴石大哥吉人自有天祥,一定会找到的。”翁锐道。 “唉!”八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翁锐太知道八爷此刻的心情了,就一直陪他默默地坐着。 在翁锐要离开的时候,八爷叫住了他:“你把这个带上吧。” 这是阴石的玉坠,上回因为这个找到了阴柔,使他们父子相见,他也让阴柔把玉坠带了回来,谁知今天八爷又把他拿了出来。 “八爷,这是阴石大哥的东西。”翁锐这回说什么也不敢拿了。 “还是你拿着吧,”八爷道,“放在我这里天天看着憋闷得慌。” “好,那我先拿着,”翁锐道,“要是哪天找到阴石大哥我再还给他。” 这一场内功相交,两人都耗费了极大的功力,慢慢调息了好一阵子八爷才道:“这是你的归一功?” “是,八爷。”翁锐道,上次回长安他就和八爷说起过此事,但八爷当时显然没太当回事。 “按你的次序应该到应天界了吧?”八爷道。 “八爷高明!” 这句话翁锐的事真心的,论修为,八爷超出自己良多,论见识,当日只是给八爷讲了一下,他以为他根本没在意,但时隔十年,他竟能一下子探出自己的底细。 “我一个老叫花子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八爷道,“倒使你有了这样的内功基础是可以走一条新路了。” “你是说我的内功超过了迦南?”翁锐道。 “这道家内功的修炼和他那个铁域玄功走的不是一个路子,”八爷道,“他有他的强,你有你的强,你要以你的强去攻其弱,这才能收到以弱胜强、攻其不备的效果。” “那这条路怎么走?”翁锐道。 “你学的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 八爷一直把自己当作一个叫花子,既不随意显露武功,也从不过问别人的事,就连在翁锐这里也是这样,偶尔听到了就听到了,但今天他却是想认真了解一下。 “应该是是天枢十三剑吧。”翁锐不十分确信的道,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厉害的。 “呵呵,什么叫应该是?”八爷笑道,“难道这你也不能确信?” “是这样的,”翁锐道,“这个‘天枢十三剑’原是天枢门祖上传下来的十三首修炼偈语,前门主亶爰山人由此受到启发把天枢剑法带到一个新的高度,确立了天枢剑法的江湖地位。” “到了我师父他们这一辈,怎么练都无法超越前人,他就跳脱开来把这十三首偈语演绎成十三式剑招,似有超越前辈之势,他也把‘天枢十三偈’变成了‘天枢十三剑’,使得天枢门也能位列道门三圣之一。” “哼,你们那个道门三圣不提也罢,”八爷显然感觉这三人也不怎么样,有点不以为然,“这天枢子的剑法还是有点门道,确实比他师父强。” “当时师祖也是这么想的,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师父,”翁锐道,“但当师父想把他的所悟所成教给门人弟子时,他忽然觉得说不清了,他觉得不管他怎么说都不是他的真义,别人就算学得再好依然无法超越他,甚至无发超越天枢剑法。” “那他还做什么门主?”八爷道。 “师父也是因为这个和两位师兄产生分歧,”翁锐道,“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天枢门,想找一些悟性好的弟子完成他的夙愿。” “他就这样找到你和卫青了?”八爷道。 “是的,”翁锐道,“不过在此前此后他还找过过别人,打过我很多回的那个天灵子他也指点过,不过都放弃了,我是有幸碰到师父才能有今天。” “哼,你还别高抬他,”八爷道,“能碰到你们两个,那是他的幸运。” 不管八爷怎么说,翁锐自然不敢对师父不敬:“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叫我们基础剑法,教我们练气,交给我们他体悟到的‘剑径八法’,还时不时的打我们一顿,然后就把‘天枢十三剑’的偈语交给我们,让我们自己体悟自己练,就再也没怎么管过我们,我也是碰碰撞撞,也有许多高人指点鞭策才走到了今天。” “那你的‘天枢十三剑’练得怎么样了?”八爷道。 “师父没教,我也走不了师父的路,”翁锐道,“第一首偈语我把他练成了一套剑法,就叫‘混沌初开’,第二首偈语‘宗物同尘’我感觉用掌法更能表达,最近一直在思虑第三首偈语‘万象归一’。” “你把那偈语念来听听。”八爷道。 翁锐道: “宇邃星月朗,一耀化万尘。 四时逐日据,逢春草木深。 城繁喧嚣落,将夜赋元辰。 弃绝情物相,天地幻惊神。” “哈哈哈哈,妙啊,”八爷略一思索,便哈哈大笑,“道法自然,绝情弃智,天地一统!” “八爷,您觉得这首偈语可用?”翁锐道。 “什么可用?那简直是给你量身定制的,哈哈哈。”八爷难得这样开心。 “那我要怎么练?”翁锐道。 “你的资质适合于练你自己的东西,你师父都不肯教你,我也不能坏了规矩,”八爷道,“我只把我对‘铁域玄功’的记忆和理解说给你听,怎么练那是你自己的事,要是有小成,我帮你垫垫招还是可以的。” “那就谢谢八爷了!” 翁锐知道八爷也是一位武林名宿,其能耐不在道门三圣之下,能有他的指点,他自己定能有新的突破。 当然了,这种悟道练功之法他早已习惯,八爷这么说了,他一点也不奇怪,倒是有了万分的期待。 “这个迦南也是不简单的人,”八爷道,“他的修炼法门来自于异域,武功自然偏斜、偏阴,而你深受道家正统影响,武功居正、偏阳,阴阳既可相济,亦可相克……” 能被人称为武痴,那是说他在武学上钻研的一种精神,这些年他隐身市井,用作叫花子来惩罚自己,但对武功的痴迷却是一点没减,不但自己有了极高的进境,就算对异域奇人迦南的功夫也是反复琢磨,另辟了一套独特的思路。 他说是不给翁锐教,那只是不去强调翁锐该怎么做,他自己想的却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翁锐,这对翁锐来说,几乎可以说又是一次脱胎换骨的洗礼,他得到的不仅仅是如何破解迦南武功的思路,他还得到了一位武学奇人对武功高屋建瓴的透彻分析。 有了八爷在前面铺就的路,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和见地,竟然在三天之内就小有成效,在八爷的垫招和接引之下,五天功夫翁锐竟然功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了针对一个人他竟然可练通‘万象归一’。 “八爷,您说这行吗?”翁锐道。 “这已经是一门极高的功夫,”八爷道,“在他第一次碰上一定会败给你,但后面能不能胜他就要看你的悟性和变通了。” “这功夫还没有名字,您给起一个吧。”翁锐道。 “呵呵,既然你是准备拿着去对付迦南的‘铁域玄功’,那就叫它‘融铁玄功’吧。”八爷道。 “‘融铁玄功’,这个名字好,”翁锐犹豫了一下道,“八爷,您真的不想再去会会他吗?” “不去了,”八爷一下子恢复了平静,眼睛有点痴呆呆的望着院外,“找不到石儿,就让我这一辈子就在这里老死吧。” “阴石大哥吉人自有天祥,一定会找到的。”翁锐道。 “唉!”八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翁锐太知道八爷此刻的心情了,就一直陪他默默地坐着。 在翁锐要离开的时候,八爷叫住了他:“你把这个带上吧。” 这是阴石的玉坠,上回因为这个找到了阴柔,使他们父子相见,他也让阴柔把玉坠带了回来,谁知今天八爷又把他拿了出来。 “八爷,这是阴石大哥的东西。”翁锐这回说什么也不敢拿了。 “还是你拿着吧,”八爷道,“放在我这里天天看着憋闷得慌。” “好,那我先拿着,”翁锐道,“要是哪天找到阴石大哥我再还给他。”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8:朱玉之毒 “好了,不说这些了,”八爷道,“有个事我有点想不通,既然你当初只能接得了迦南十二招,为什么他当初会放了你们?” “这个我也有点纳闷,”翁锐道,“可能是他的确不想杀我们,想要我们的钱?” “那你们给了没有?”八爷道。 “当然没给,”翁锐道,“要这么给他,这天工门的面子何在?” “那他就让你们这么走啦?”八爷道。 “哪这么容易,”翁锐道,“是我和玉儿施计放毒控制了他们,最后才让他们的打算没有得逞。” “什么?你们控制了他?”八爷奇道。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翁锐道,“当时看起来他确实是中毒了,按照玉儿的说法,每个月要吃一次她的解药才能保证毒不发作,所以当他们放了山子后,我们也就放了他。” “后来他也没有向你们要过解药?”八爷道。 “对,”翁锐道,“我不知道是他当时根本就没中毒,还是他自己有解毒的能耐,我们原来还想一个月给他一次解药,但他一次也没要过。” “以他的性格,要是当时没有中毒,你不答应他是不会放你们走的。”八爷道。 “那他有高超的医术,能解玉儿之毒?”翁锐道。 “哼,中土的医术也不是他一个异域之人那么容易学精的,”八爷道,“这解毒之法,普通的毒可以用内力将其逼出体外,厉害的毒就非得要解药或者高明的解毒之法了。” “这么说他后面还有高人?”翁锐道。 “这个也很难说,”八爷道,“我就不知道玉儿当时给他用的什么毒?” “是玉儿自己配制的毒药,”翁锐道,“玉儿这些年没有病人给她看,她成天就捣鼓毒药了。” “用毒、解毒也是江湖一技,”八爷道,“看来我得再见见玉儿姑娘了,呵呵。” “您想干什么?”翁锐道。 “我想试试她的毒,”八爷道,“看看迦南到底是怎么解这个毒的。”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 “你紧张什么,呵呵,”八爷笑道,“不是有玉儿在吗,她还解不了自己的毒?也许我也解得了这种毒也说不定。” “嘿嘿。”翁锐关切在先,自己也觉得多虑了。 ※ 朱玉已经好多年没有正儿八经给人看过病,但她的医术、毒术却是增长不少,除了真元巡脉,其他方面早就超过翁锐良多,自从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础,就算是真元巡脉,她也能用得有模有样,只是她还不能将真元凝练得很细,只能治一些大处的病,一些细小的、深层的病她还得靠药物慢慢去治。 这回回到长安秦仁阁,看见了诊台她就手痒的厉害,在翁锐和八爷探讨武功的这些天,她早把翁锐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天天都在医馆呆着,几乎把秦师父挤到了一边,只能帮她打些下手,秦师傅也笑嘻嘻的乐见其成,看到朱玉看病不光胆子大,用针用药都非常独到,也让秦师父长了很多见识。 秦师父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玉看病像翁锐一样,见效快,有些就是当场解决问题,善解各种疑难杂症,这样一来,秦仁阁几乎都快被挤爆,生意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但当翁锐回来告诉她八爷认识那个灰衣老者迦南,并且可能搞清楚迦南是如何解掉她的毒时,再多的病人她也顾不得了,通通扔给了秦师父,拉着翁锐就往外走。 “你着什么急呀,”翁锐道,“八爷和我已经忙了一天了,你让他休息休息不行吗?” “不行,”朱玉道,“你的问题八爷给你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去不行吗?”翁锐道,“他还要试你的药,让他养养精神好吗?” “那好吧,明天一大早就去。”朱玉无奈的道。 ※ 第二天一大早,朱玉就嚷着要去见八爷,被翁锐好好地嘲笑了一番,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还这么没有耐心,这一大早那些大小叫花子都还在睡懒觉,没准有的还光着屁股,这个时候去啥也干不了啊,朱玉一想也有道理,只好气恼的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饭时节,估计那些叫花子也要出去打早食了,朱玉说什么也不等了,饭都没吃拉着翁锐就出了门。 从翁锐带着朱氏兄妹来长安,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长安城的格局虽没有大的变化,但大小街道两旁的房屋店铺变化却不小,高大排场了不小,就连家家豆腐坊也重新修盖过了,原来一层带后院的简陋铺面已经变成了两层的木制小楼, 家家豆腐依然出名,是附近老百姓的最爱,翁锐和朱玉到的时候,把家槐和家余氏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扔下活计来招待他们。 刚出锅的热豆腐撒上点糖实在就是美味,再配上点小菜点心那简直可比山珍,朱玉馋的连吃了两碗还在咂摸嘴。 翁锐看招待他们的一位年轻女子不是家花,一问才知道,女儿家花已经嫁人,在别处也开了一处家家豆腐店,当年被翁锐救下的儿子家叶也已经娶了媳妇,刚才的那位年轻女子就是他的媳妇尚梅,连孩子都有了。 家叶翁锐他们并没有见到,据说已经长得身强力壮,到外面给人送豆腐去了。 吃完了,翁锐又要了一罐热豆腐和两个小菜带给八爷,他要给钱家槐夫妇说什么都不要,家余氏还拉着朱玉的手一个劲的说要让她下回一定带娴儿来吃他们家的豆腐,弄得两个女人眼泪汪汪的像是生死离别一样。 从家家豆腐店往八爷那里并不是很远,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到了豆腐都还是热的。八爷看到豆腐也是开心得不行,都顾不上和他们说话,端过来就吃,连他们让都没让一下,逗得朱玉在一旁呵呵直乐,一直在劝他慢点吃。 “听说你最近几年的毒功练得不错?”八爷一抹嘴道。 “八爷,您又听谁胡说了,”朱玉在八爷跟前还像个小姑娘,“我只是学了点制毒、施毒、解毒的法子,我可没练什么毒功?” “你现在一身都是毒,有什么不一样啊,哈哈哈。”八爷继续逗她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朱玉道,“毒功是要把自己练得身体里都有毒,才能伤得了别人,这种功我可不想练,我只是炼制点药,既可制人,也可治病。” “那你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学这医毒之术的?” 小的时候朱玉就混在这帮叫花子堆里,聪明伶俐,颇得八爷喜欢,这次和翁锐研习武功,也没有和朱玉好好说说话,所以他并不着急。 “这解毒之法医术里本来就有的,”朱玉道,“但等我到了天玑门见识了他们的制毒之法后,才知道这平常的医术也就只能解解一些我们平时生活中偶尔碰到的一些毒物,要是别人煞费苦心配置的毒药,一般普通的草药就很难解,因为担心自己和锐哥哥万一有一天着了别人的道,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慢慢的学这些东西。” “他这那是慢慢的呀,”翁锐笑着很夸张地道,“他在天玑门待了一个月就迷上了这个毒,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一会给我下毒,一会给她自己下毒,这太吓人了,哈哈。” “你说什么呢,”朱玉白了她一眼道,“我还制药助你提升功力呢!” “你就别说你助我提升功力了,”翁锐道,“要不是我有点基础,我看你的药会要了我的命,嘿嘿。” “你还说,”朱玉佯怒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好好,不说了。”翁锐赶紧打住。 看着这小两口斗嘴,八爷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从他们话里,他也感受到了这两个年轻人真是胆大妄为,这种经历也绝对够得上惊心动魄了,能走到今天,聪明、悟性、胆略、运气缺了哪一个恐怕都不行。 “好了,不说这些了,”八爷道,“有个事我有点想不通,既然你当初只能接得了迦南十二招,为什么他当初会放了你们?” “这个我也有点纳闷,”翁锐道,“可能是他的确不想杀我们,想要我们的钱?” “那你们给了没有?”八爷道。 “当然没给,”翁锐道,“要这么给他,这天工门的面子何在?” “那他就让你们这么走啦?”八爷道。 “哪这么容易,”翁锐道,“是我和玉儿施计放毒控制了他们,最后才让他们的打算没有得逞。” “什么?你们控制了他?”八爷奇道。 “这个我也不能确定,”翁锐道,“当时看起来他确实是中毒了,按照玉儿的说法,每个月要吃一次她的解药才能保证毒不发作,所以当他们放了山子后,我们也就放了他。” “后来他也没有向你们要过解药?”八爷道。 “对,”翁锐道,“我不知道是他当时根本就没中毒,还是他自己有解毒的能耐,我们原来还想一个月给他一次解药,但他一次也没要过。” “以他的性格,要是当时没有中毒,你不答应他是不会放你们走的。”八爷道。 “那他有高超的医术,能解玉儿之毒?”翁锐道。 “哼,中土的医术也不是他一个异域之人那么容易学精的,”八爷道,“这解毒之法,普通的毒可以用内力将其逼出体外,厉害的毒就非得要解药或者高明的解毒之法了。” “这么说他后面还有高人?”翁锐道。 “这个也很难说,”八爷道,“我就不知道玉儿当时给他用的什么毒?” “是玉儿自己配制的毒药,”翁锐道,“玉儿这些年没有病人给她看,她成天就捣鼓毒药了。” “用毒、解毒也是江湖一技,”八爷道,“看来我得再见见玉儿姑娘了,呵呵。” “您想干什么?”翁锐道。 “我想试试她的毒,”八爷道,“看看迦南到底是怎么解这个毒的。”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 “你紧张什么,呵呵,”八爷笑道,“不是有玉儿在吗,她还解不了自己的毒?也许我也解得了这种毒也说不定。” “嘿嘿。”翁锐关切在先,自己也觉得多虑了。 ※ 朱玉已经好多年没有正儿八经给人看过病,但她的医术、毒术却是增长不少,除了真元巡脉,其他方面早就超过翁锐良多,自从有了一定的武功基础,就算是真元巡脉,她也能用得有模有样,只是她还不能将真元凝练得很细,只能治一些大处的病,一些细小的、深层的病她还得靠药物慢慢去治。 这回回到长安秦仁阁,看见了诊台她就手痒的厉害,在翁锐和八爷探讨武功的这些天,她早把翁锐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天天都在医馆呆着,几乎把秦师父挤到了一边,只能帮她打些下手,秦师傅也笑嘻嘻的乐见其成,看到朱玉看病不光胆子大,用针用药都非常独到,也让秦师父长了很多见识。 秦师父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玉看病像翁锐一样,见效快,有些就是当场解决问题,善解各种疑难杂症,这样一来,秦仁阁几乎都快被挤爆,生意一下子好得不得了。 但当翁锐回来告诉她八爷认识那个灰衣老者迦南,并且可能搞清楚迦南是如何解掉她的毒时,再多的病人她也顾不得了,通通扔给了秦师父,拉着翁锐就往外走。 “你着什么急呀,”翁锐道,“八爷和我已经忙了一天了,你让他休息休息不行吗?” “不行,”朱玉道,“你的问题八爷给你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去不行吗?”翁锐道,“他还要试你的药,让他养养精神好吗?” “那好吧,明天一大早就去。”朱玉无奈的道。 ※ 第二天一大早,朱玉就嚷着要去见八爷,被翁锐好好地嘲笑了一番,说她现在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还这么没有耐心,这一大早那些大小叫花子都还在睡懒觉,没准有的还光着屁股,这个时候去啥也干不了啊,朱玉一想也有道理,只好气恼的坐了下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饭时节,估计那些叫花子也要出去打早食了,朱玉说什么也不等了,饭都没吃拉着翁锐就出了门。 从翁锐带着朱氏兄妹来长安,已经过去了十几年,长安城的格局虽没有大的变化,但大小街道两旁的房屋店铺变化却不小,高大排场了不小,就连家家豆腐坊也重新修盖过了,原来一层带后院的简陋铺面已经变成了两层的木制小楼, 家家豆腐依然出名,是附近老百姓的最爱,翁锐和朱玉到的时候,把家槐和家余氏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扔下活计来招待他们。 刚出锅的热豆腐撒上点糖实在就是美味,再配上点小菜点心那简直可比山珍,朱玉馋的连吃了两碗还在咂摸嘴。 翁锐看招待他们的一位年轻女子不是家花,一问才知道,女儿家花已经嫁人,在别处也开了一处家家豆腐店,当年被翁锐救下的儿子家叶也已经娶了媳妇,刚才的那位年轻女子就是他的媳妇尚梅,连孩子都有了。 家叶翁锐他们并没有见到,据说已经长得身强力壮,到外面给人送豆腐去了。 吃完了,翁锐又要了一罐热豆腐和两个小菜带给八爷,他要给钱家槐夫妇说什么都不要,家余氏还拉着朱玉的手一个劲的说要让她下回一定带娴儿来吃他们家的豆腐,弄得两个女人眼泪汪汪的像是生死离别一样。 从家家豆腐店往八爷那里并不是很远,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到了豆腐都还是热的。八爷看到豆腐也是开心得不行,都顾不上和他们说话,端过来就吃,连他们让都没让一下,逗得朱玉在一旁呵呵直乐,一直在劝他慢点吃。 “听说你最近几年的毒功练得不错?”八爷一抹嘴道。 “八爷,您又听谁胡说了,”朱玉在八爷跟前还像个小姑娘,“我只是学了点制毒、施毒、解毒的法子,我可没练什么毒功?” “你现在一身都是毒,有什么不一样啊,哈哈哈。”八爷继续逗她道。 “那怎么能一样呢,”朱玉道,“毒功是要把自己练得身体里都有毒,才能伤得了别人,这种功我可不想练,我只是炼制点药,既可制人,也可治病。” “那你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学这医毒之术的?” 小的时候朱玉就混在这帮叫花子堆里,聪明伶俐,颇得八爷喜欢,这次和翁锐研习武功,也没有和朱玉好好说说话,所以他并不着急。 “这解毒之法医术里本来就有的,”朱玉道,“但等我到了天玑门见识了他们的制毒之法后,才知道这平常的医术也就只能解解一些我们平时生活中偶尔碰到的一些毒物,要是别人煞费苦心配置的毒药,一般普通的草药就很难解,因为担心自己和锐哥哥万一有一天着了别人的道,从那时候起就开始慢慢的学这些东西。” “他这那是慢慢的呀,”翁锐笑着很夸张地道,“他在天玑门待了一个月就迷上了这个毒,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一会给我下毒,一会给她自己下毒,这太吓人了,哈哈。” “你说什么呢,”朱玉白了她一眼道,“我还制药助你提升功力呢!” “你就别说你助我提升功力了,”翁锐道,“要不是我有点基础,我看你的药会要了我的命,嘿嘿。” “你还说,”朱玉佯怒道,“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好好,不说了。”翁锐赶紧打住。 看着这小两口斗嘴,八爷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从他们话里,他也感受到了这两个年轻人真是胆大妄为,这种经历也绝对够得上惊心动魄了,能走到今天,聪明、悟性、胆略、运气缺了哪一个恐怕都不行。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9:神医传说 “这么说你的这些毒术是在天玑门学的?”八爷道,天玑门的道行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能从这里开始,说明这孩子走得就是大道正途。 “天玑门里的东西太多,一个月我根本看不完,只能捡自己喜欢的看看,”朱玉道,“有了这些基础和不断的尝试,还有听几位老人讲的一些修炼的道理,天地阴阳之变,万物相克相生,人与宇宙相出相融,就连锐哥哥的功法、剑法也给我很多启示,我自己没事,就一个人瞎琢磨,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妙啊,”八爷慨叹道,“这已经是武林奇葩了,日后你二人定能在武林大放异彩。” “八爷您说什么呀,”八爷可是武林名宿,被他这么一讲朱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连那个灰衣老者迦南都制不住,我看这也没什么大用。” 朱玉今天可就是为这事来的,看看八爷不提,她也得往这边引引。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八爷道,“你有没有制住他现在还说不定,我也想试试。” “您真的要试?”朱玉的话里已经满是兴奋,在他的锐哥哥身上试过,以翁锐的功力根本就解不了,八爷有六十年以上的修为,他与那个迦南应该不差上下,或许真能解开真相。 “当然,”八爷道,“我也很是好奇,难道那个老家伙现在比我还强?” “八爷一定比他强,嘿嘿。”朱玉笑嘻嘻的恭维道。 “玉儿,你别笑了,快动手啊。”八爷催促道。 “八爷,我…我已经动过手了。”朱玉忐忑道。 “什么?你已经动过手了?我怎么……” 八爷话没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就这么坐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想动,却浑身软弱无力,他想提气,可是六十年的修为被压的死死地,半丝真气也提不起来,根本不要说用内力把毒逼出体外了。 “呵呵,看来那老家伙确实是栽在你手里了。”八爷的笑声里已经有了气虚的迹象。 “这么说,我这毒能把他控制住?”朱玉道。 “我觉得是这样,”八爷道,“无色、无味、无形,入经脉、软筋骨、压气息,这种毒不光高明,还很霸道,它叫什么名字?” “徐清软筋散。”朱玉道。 “不错,符合它的感觉,”八爷道,“这名字虽说霸气少了些,但也合了你的性格。” “玉儿,你们别说了,”翁锐急道,“快给八爷解毒啊!” “慢着,”八爷道,“先不用着急,我还要看看这种毒的药力,过半个时辰再说。” 翁锐无奈,也只好由他,两人陪着他乱七八糟的聊了一些分别以后的事情,在这闲谈的半个时辰内,八爷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所悟的所有方法,竟也无法化解体内所中之毒,半个时辰过去,药力竟没有半点弱化的迹象。 “看来这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呵呵。”八爷的笑声里似乎多了一丝失落。 “嘿嘿,我这就是趁人家不注意施点小伎俩,哪能和您这样的武林名宿比啊。”朱玉一边给八爷服下解药,一边嬉笑道。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八爷的气力就得到恢复,他一运气,浑身经脉畅通无阻,心下暗暗吃惊,看来朱玉这小姑娘将来前途无量啊。 “你看看解这种毒可有什么门道?”翁锐道。 “我解不了此毒,迦南他更解不了,”八爷道,“能够有此高明的手段,倒是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翁锐和朱玉同时道。 “亢宿仙人。”八爷道。 “亢宿仙人?”看来翁锐和朱玉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也是只听说,从来都没见过,”八爷道,“年轻时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东周列国时期的神医扁鹊的后人秦峟,也是一代名医,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技,他所处的年代正是秦末楚汉相争的时代,被征去随军,伤者很多,看好了一批,又倒下了一批,有些人再次伤了还能回来,有些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回来看好后又上了战场,到最后都倒在了那里。”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给死人治病,这和他学医的初心完全相悖,他的道心崩塌,厌倦了人世间的争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携一身超绝的医术遁去,听说去了没有争斗、没人找得着他的山高谷深濮人所待的地方隐居起来,算算到现在已经快百岁了吧。” “那为什么要叫做亢宿仙人?”朱玉道。 “‘亢金龙’是二十八心宿之一,按道家的说法它主管人间瘟灾、大风、百药、国师、三公等事,”八爷道,“可能是他的医术修行已臻化境,自负可以掌管天下百病,所以自诩‘亢宿仙人’,已经超乎人间的意思吧。” “那他在什么地方?”朱玉道。 “濮人应该在现在的夜郎国一带,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八爷道,“似乎听说过什么亢宿崖或者仙人崖之类,按这样的叫法,也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这就对了,”翁锐道,“当年我师父因为两位师兄雇人暗杀师母之事,在云峰山将他们两位打成重伤,几乎是废了其武功,但十年后却发现这两人不但好了,还武功见长,就怀疑过有高人帮他们,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和那个灰衣老者迦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开始以为是迦南给他们治的伤,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迦南把他们带到了亢宿仙人那里,他的毒也是在那里解的。” “有这种可能,”八爷道,“星枢子和宇枢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以你师父的修为,保住他们的命是念在同门之情,但既想毁他们武功,就不会留下太多余地,除非真的是遇上了能人。” “锐哥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他?”朱玉已经蠢蠢欲动。 “你们真的要去找他?”八爷道。 “有这么神奇的一个人,如果能见见一定很有意思。”朱玉道,别看她是一届女流,要用起心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何况那里有太吸引她的东西。 “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弄清楚很多事。”翁锐道,看来这两人都动了要去的念头。 “那可不一定,”八爷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人都去找过他,都无果而归,那地方不光难找,听说他的脾气也很古怪,根本就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到最后就成了传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也说不定。” “那也要去看看,”看来这朱玉的意志比翁锐还要坚定,“八爷,您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爱好?” “这我上哪里去听啊,”八爷道,“据说有人带着奇珍异宝找他办成过事,但是谁谁都说不清。” “有人去过就好!”朱玉道。 “但那都是传说啊!”八爷道。 “嘿嘿!”翁朱二人相视一笑。 “唉!”八爷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 “这么说你的这些毒术是在天玑门学的?”八爷道,天玑门的道行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能从这里开始,说明这孩子走得就是大道正途。 “天玑门里的东西太多,一个月我根本看不完,只能捡自己喜欢的看看,”朱玉道,“有了这些基础和不断的尝试,还有听几位老人讲的一些修炼的道理,天地阴阳之变,万物相克相生,人与宇宙相出相融,就连锐哥哥的功法、剑法也给我很多启示,我自己没事,就一个人瞎琢磨,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妙啊,”八爷慨叹道,“这已经是武林奇葩了,日后你二人定能在武林大放异彩。” “八爷您说什么呀,”八爷可是武林名宿,被他这么一讲朱玉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连那个灰衣老者迦南都制不住,我看这也没什么大用。” 朱玉今天可就是为这事来的,看看八爷不提,她也得往这边引引。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八爷道,“你有没有制住他现在还说不定,我也想试试。” “您真的要试?”朱玉的话里已经满是兴奋,在他的锐哥哥身上试过,以翁锐的功力根本就解不了,八爷有六十年以上的修为,他与那个迦南应该不差上下,或许真能解开真相。 “当然,”八爷道,“我也很是好奇,难道那个老家伙现在比我还强?” “八爷一定比他强,嘿嘿。”朱玉笑嘻嘻的恭维道。 “玉儿,你别笑了,快动手啊。”八爷催促道。 “八爷,我…我已经动过手了。”朱玉忐忑道。 “什么?你已经动过手了?我怎么……” 八爷话没说完,他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就这么坐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想动,却浑身软弱无力,他想提气,可是六十年的修为被压的死死地,半丝真气也提不起来,根本不要说用内力把毒逼出体外了。 “呵呵,看来那老家伙确实是栽在你手里了。”八爷的笑声里已经有了气虚的迹象。 “这么说,我这毒能把他控制住?”朱玉道。 “我觉得是这样,”八爷道,“无色、无味、无形,入经脉、软筋骨、压气息,这种毒不光高明,还很霸道,它叫什么名字?” “徐清软筋散。”朱玉道。 “不错,符合它的感觉,”八爷道,“这名字虽说霸气少了些,但也合了你的性格。” “玉儿,你们别说了,”翁锐急道,“快给八爷解毒啊!” “慢着,”八爷道,“先不用着急,我还要看看这种毒的药力,过半个时辰再说。” 翁锐无奈,也只好由他,两人陪着他乱七八糟的聊了一些分别以后的事情,在这闲谈的半个时辰内,八爷是用尽了毕生所学所悟的所有方法,竟也无法化解体内所中之毒,半个时辰过去,药力竟没有半点弱化的迹象。 “看来这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时代了,呵呵。”八爷的笑声里似乎多了一丝失落。 “嘿嘿,我这就是趁人家不注意施点小伎俩,哪能和您这样的武林名宿比啊。”朱玉一边给八爷服下解药,一边嬉笑道。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八爷的气力就得到恢复,他一运气,浑身经脉畅通无阻,心下暗暗吃惊,看来朱玉这小姑娘将来前途无量啊。 “你看看解这种毒可有什么门道?”翁锐道。 “我解不了此毒,迦南他更解不了,”八爷道,“能够有此高明的手段,倒是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翁锐和朱玉同时道。 “亢宿仙人。”八爷道。 “亢宿仙人?”看来翁锐和朱玉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也是只听说,从来都没见过,”八爷道,“年轻时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一个东周列国时期的神医扁鹊的后人秦峟,也是一代名医,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技,他所处的年代正是秦末楚汉相争的时代,被征去随军,伤者很多,看好了一批,又倒下了一批,有些人再次伤了还能回来,有些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回来看好后又上了战场,到最后都倒在了那里。”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给死人治病,这和他学医的初心完全相悖,他的道心崩塌,厌倦了人世间的争斗,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携一身超绝的医术遁去,听说去了没有争斗、没人找得着他的山高谷深濮人所待的地方隐居起来,算算到现在已经快百岁了吧。” “那为什么要叫做亢宿仙人?”朱玉道。 “‘亢金龙’是二十八心宿之一,按道家的说法它主管人间瘟灾、大风、百药、国师、三公等事,”八爷道,“可能是他的医术修行已臻化境,自负可以掌管天下百病,所以自诩‘亢宿仙人’,已经超乎人间的意思吧。” “那他在什么地方?”朱玉道。 “濮人应该在现在的夜郎国一带,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八爷道,“似乎听说过什么亢宿崖或者仙人崖之类,按这样的叫法,也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 “这就对了,”翁锐道,“当年我师父因为两位师兄雇人暗杀师母之事,在云峰山将他们两位打成重伤,几乎是废了其武功,但十年后却发现这两人不但好了,还武功见长,就怀疑过有高人帮他们,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和那个灰衣老者迦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开始以为是迦南给他们治的伤,现在看来有可能是迦南把他们带到了亢宿仙人那里,他的毒也是在那里解的。” “有这种可能,”八爷道,“星枢子和宇枢子的事我也听说了,以你师父的修为,保住他们的命是念在同门之情,但既想毁他们武功,就不会留下太多余地,除非真的是遇上了能人。” “锐哥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他?”朱玉已经蠢蠢欲动。 “你们真的要去找他?”八爷道。 “有这么神奇的一个人,如果能见见一定很有意思。”朱玉道,别看她是一届女流,要用起心来十头牛都拉不回,何况那里有太吸引她的东西。 “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弄清楚很多事。”翁锐道,看来这两人都动了要去的念头。 “那可不一定,”八爷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多人都去找过他,都无果而归,那地方不光难找,听说他的脾气也很古怪,根本就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到最后就成了传说,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也说不定。” “那也要去看看,”看来这朱玉的意志比翁锐还要坚定,“八爷,您有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爱好?” “这我上哪里去听啊,”八爷道,“据说有人带着奇珍异宝找他办成过事,但是谁谁都说不清。” “有人去过就好!”朱玉道。 “但那都是传说啊!”八爷道。 “嘿嘿!”翁朱二人相视一笑。 “唉!”八爷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10:入宫见驾 / 皇上君临天下,自然是要日理万机的,卫青把从翁锐那里得来的消息上秉给了汉帝刘彻,但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一直等到七八天后,或许是他忽然想起了这事,就让卫青把翁锐带进宫来,说他想见见这个当今江湖闻名遐迩的天工门门主。 时值午后,汉帝刘彻要在御书房接待的卫青和翁锐,他们不敢怠慢,早早就等在了外面。 “陛下宣卫青、翁锐觐见。” 不一会功夫,内官就传来旨意,并在前面领道,卫青跟在后面显得非常从容,可见他没少来这里,翁锐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和紧张的,毕竟这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皇家的威仪还是有的。 “微臣叩见陛下。” “翁锐叩见陛下。” 卫青、翁锐一进来还是先行了面君大礼。 “呵呵,翁锐,朕早就听说过你,”这位年轻的皇上倒是非常自信、轻快,没有想象的那么威严,“平身吧,赐座。” “谢陛下!”卫青谢过,然后在一侧落座,但翁锐并没有起来。 “翁锐还要谢过陛下不杀之恩!”这是翁锐的真心话,他一直就想如有机会一定要谢过这个饶恕了他全家性命的年轻君主。 “不杀之恩?”刘彻显然有点不太明白。 “我乃平阳翁檀翁老将军之孙,”翁锐道,“当年祖父因跟随刘遂牵扯进七国之乱案中,还是陛下登基,念在祖父当年一片苦心,赦免了我们一家。” “哦,朕记起来了,”刘彻道,“翁檀老将军,平阳侯都来为他说过情,虽事已久远,但翁老将军当年的举动确实是对朝廷有功,拒匈奴在先,弃刘遂在后,否则当年的曲周侯郦寄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攻下赵地,不但该赦,而且还该赏。” “陛下当年的赏赐已经很多了。”翁锐道。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刘彻道。 “谢陛下。”翁锐这才起来坐在卫青身旁。 “朕与你虽是初次见面,但却听过你的不少传闻。”刘彻道。 “不敢隐瞒陛下,”翁锐道,“我已经是第二次见陛下了。” “哦,”刘彻有点不太相信,“你在哪里见过朕?” “早年我去平阳侯府珍病,正好碰上陛下驾临侯府,”翁锐道,“因当时来不及回避,就远远的跪下恭迎陛下,当年陛下的奕奕神采仍历历在目。” “哈哈哈,对了,你的医术也是不错,”刘彻很是开心,“看来朕与你还挺有缘分。” “翁锐不敢,”翁锐忙道,“能见到陛下是翁锐的[久久]荣幸。” “我听卫青说你是天工门门主,功夫很好,比卫青还好?”汉帝刘彻道。 “陛下过誉了,一个小小江湖门派不足挂齿,”翁锐道,“卫师兄他是师兄,功夫自然要比我强些。” “哈哈,卫青你说呢?”刘彻笑道。 “微臣师弟志在江湖,自然比微臣更醉心于修炼,境界也要高出许多,”卫青道,“微臣都和他说过笑话,如果他在军中,凭他的能耐或许也能荣立军功拜将封侯也说不定。” “师兄真是说笑了,”翁锐道,“修为可以有高低,但这拜将封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能耐的。” 翁锐之所以插话,是他不想卫青的话说下去,他心里有点怕,如果汉帝刘彻一时高兴,当场真的分他一个将军什么的,他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好在刘彻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们两个师兄弟倒是有意思,一见面一直是这么客气吗?”因为年纪相仿,作为一代君王刘彻在二人跟前也显得很是轻松,“听说你们的师父是位奇人,他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翁锐道,“师父他现在很好,和师娘一起在淮河边上的一个小地方隐居,不问世事。” “呵呵,这都是会享受的高人啊,”刘彻和翁锐他们寒暄几句,马上就切入了正题,“听卫青讲,你在南边有一些发现?” “是的,陛下,”翁锐道,“本来是些江湖纷争,但挖的深了就发现了一些端倪,江湖之人对军国之事不敢妄加揣测,也就是想请师兄解解疑惑而已。” “军国无小事,我倒想听你讲讲。”刘彻道。 “是,”翁锐道,“我天工门本是偏在一隅的一个小小门派……” 汉帝刘彻能让翁锐来这里,翁锐也知道他想听道什么,就简略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重点还是仔细说了他们在南越的发现和担心,当然了,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能全说,譬如天工门府库一半钱的去向,还有偷偷运送禁物的九重门等等。 “这么说真有人偷偷往南越运送朝廷禁物?”刘彻道。 “这点确信无疑,”翁锐道,“这背后的除了有极强的江湖势力参与,还有南越朝廷内部参与的迹象。” “你说的是南越丞相、太傅吕嘉?”刘彻道。 “种种迹象表明和他有关,但我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翁锐道。 “这没有直接的证据就不能随便动他,毕竟他是朝廷封授的南越国太傅。”刘彻道。 “陛下,”卫青道,“这个吕嘉历经三王,权倾朝野,现在南越国都几乎被它给控制了,翁师弟带来的消息,说他为了控制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主动挑起和滇国的战事,就是为了表明谁在南越说了算。” “最近从夜郎国和滇国传来消息,也确实证实了翁锐的说法,”刘彻道,“看来这个吕嘉还真是个爱挑事的人。” “陛下只需给我一万人马,我就去把这个吕嘉抓来,永远绝了这个后患。”卫青道。 “这个不行,我说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刘彻道,“师出有名才能服天下。” “翁锐不是说了吗,他们有府库藏着秘密从大汉境内偷运的禁物,”卫青道,“把它起出来不就有证据了吗?” “但这些禁物都是偷偷运过去的,并没有经过他的手,”刘彻道,“就算是在南越境内有这么个府库,但都控制在江湖势力手上,他也可以说和他没半点关系啊。” “要抓他的把柄总是有的,”卫青道,“南越这种小国早有二心,一直摇摆不定,早年敢和朝廷交战,现在又控制着周边的小国,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迟早会对朝廷形成威胁,最后总是要被灭掉的,何不趁他们羽翼未丰早点动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彻道,“对我大汉来说,南越之地都是疥癣小疾,北方的匈奴才是心腹大患,我们现在正与匈奴争战正酣,绝不可以在南方再起战事,否则我们可能陷入南北同时作战的局面,这是兵家大忌,等解决了北方匈奴的威胁,再解决南越的事情不迟。” “哪难道要看着他们慢慢做大?”卫青道。 “当然不能,”刘彻道,“现在须得有个万全之策,既不要刺激了他们,把他们逼反,也要对他们加以控制,不能让他们做大,你二位一位是朕的大将军,一位是当今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天工门门主,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刘彻以天子之威给这两人各带了一顶大帽子,不管你们在朝在野,都是我的臣民,都得替我想想。 / 皇上君临天下,自然是要日理万机的,卫青把从翁锐那里得来的消息上秉给了汉帝刘彻,但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一直等到七八天后,或许是他忽然想起了这事,就让卫青把翁锐带进宫来,说他想见见这个当今江湖闻名遐迩的天工门门主。 时值午后,汉帝刘彻要在御书房接待的卫青和翁锐,他们不敢怠慢,早早就等在了外面。 “陛下宣卫青、翁锐觐见。” 不一会功夫,内官就传来旨意,并在前面领道,卫青跟在后面显得非常从容,可见他没少来这里,翁锐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和紧张的,毕竟这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皇家的威仪还是有的。 “微臣叩见陛下。” “翁锐叩见陛下。” 卫青、翁锐一进来还是先行了面君大礼。 “呵呵,翁锐,朕早就听说过你,”这位年轻的皇上倒是非常自信、轻快,没有想象的那么威严,“平身吧,赐座。” “谢陛下!”卫青谢过,然后在一侧落座,但翁锐并没有起来。 “翁锐还要谢过陛下不杀之恩!”这是翁锐的真心话,他一直就想如有机会一定要谢过这个饶恕了他全家性命的年轻君主。 “不杀之恩?”刘彻显然有点不太明白。 “我乃平阳翁檀翁老将军之孙,”翁锐道,“当年祖父因跟随刘遂牵扯进七国之乱案中,还是陛下登基,念在祖父当年一片苦心,赦免了我们一家。” “哦,朕记起来了,”刘彻道,“翁檀老将军,平阳侯都来为他说过情,虽事已久远,但翁老将军当年的举动确实是对朝廷有功,拒匈奴在先,弃刘遂在后,否则当年的曲周侯郦寄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攻下赵地,不但该赦,而且还该赏。” “陛下当年的赏赐已经很多了。”翁锐道。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刘彻道。 “谢陛下。”翁锐这才起来坐在卫青身旁。 “朕与你虽是初次见面,但却听过你的不少传闻。”刘彻道。 “不敢隐瞒陛下,”翁锐道,“我已经是第二次见陛下了。” “哦,”刘彻有点不太相信,“你在哪里见过朕?” “早年我去平阳侯府珍病,正好碰上陛下驾临侯府,”翁锐道,“因当时来不及回避,就远远的跪下恭迎陛下,当年陛下的奕奕神采仍历历在目。” “哈哈哈,对了,你的医术也是不错,”刘彻很是开心,“看来朕与你还挺有缘分。” “翁锐不敢,”翁锐忙道,“能见到陛下是翁锐的[久久]荣幸。” “我听卫青说你是天工门门主,功夫很好,比卫青还好?”汉帝刘彻道。 “陛下过誉了,一个小小江湖门派不足挂齿,”翁锐道,“卫师兄他是师兄,功夫自然要比我强些。” “哈哈,卫青你说呢?”刘彻笑道。 “微臣师弟志在江湖,自然比微臣更醉心于修炼,境界也要高出许多,”卫青道,“微臣都和他说过笑话,如果他在军中,凭他的能耐或许也能荣立军功拜将封侯也说不定。” “师兄真是说笑了,”翁锐道,“修为可以有高低,但这拜将封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能耐的。” 翁锐之所以插话,是他不想卫青的话说下去,他心里有点怕,如果汉帝刘彻一时高兴,当场真的分他一个将军什么的,他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好在刘彻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你们两个师兄弟倒是有意思,一见面一直是这么客气吗?”因为年纪相仿,作为一代君王刘彻在二人跟前也显得很是轻松,“听说你们的师父是位奇人,他现在怎么样?” “回陛下,”翁锐道,“师父他现在很好,和师娘一起在淮河边上的一个小地方隐居,不问世事。” “呵呵,这都是会享受的高人啊,”刘彻和翁锐他们寒暄几句,马上就切入了正题,“听卫青讲,你在南边有一些发现?” “是的,陛下,”翁锐道,“本来是些江湖纷争,但挖的深了就发现了一些端倪,江湖之人对军国之事不敢妄加揣测,也就是想请师兄解解疑惑而已。” “军国无小事,我倒想听你讲讲。”刘彻道。 “是,”翁锐道,“我天工门本是偏在一隅的一个小小门派……” 汉帝刘彻能让翁锐来这里,翁锐也知道他想听道什么,就简略的介绍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重点还是仔细说了他们在南越的发现和担心,当然了,有些事情他还是不能全说,譬如天工门府库一半钱的去向,还有偷偷运送禁物的九重门等等。 “这么说真有人偷偷往南越运送朝廷禁物?”刘彻道。 “这点确信无疑,”翁锐道,“这背后的除了有极强的江湖势力参与,还有南越朝廷内部参与的迹象。” “你说的是南越丞相、太傅吕嘉?”刘彻道。 “种种迹象表明和他有关,但我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翁锐道。 “这没有直接的证据就不能随便动他,毕竟他是朝廷封授的南越国太傅。”刘彻道。 “陛下,”卫青道,“这个吕嘉历经三王,权倾朝野,现在南越国都几乎被它给控制了,翁师弟带来的消息,说他为了控制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主动挑起和滇国的战事,就是为了表明谁在南越说了算。” “最近从夜郎国和滇国传来消息,也确实证实了翁锐的说法,”刘彻道,“看来这个吕嘉还真是个爱挑事的人。” “陛下只需给我一万人马,我就去把这个吕嘉抓来,永远绝了这个后患。”卫青道。 “这个不行,我说过现在还没有证据,”刘彻道,“师出有名才能服天下。” “翁锐不是说了吗,他们有府库藏着秘密从大汉境内偷运的禁物,”卫青道,“把它起出来不就有证据了吗?” “但这些禁物都是偷偷运过去的,并没有经过他的手,”刘彻道,“就算是在南越境内有这么个府库,但都控制在江湖势力手上,他也可以说和他没半点关系啊。” “要抓他的把柄总是有的,”卫青道,“南越这种小国早有二心,一直摇摆不定,早年敢和朝廷交战,现在又控制着周边的小国,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迟早会对朝廷形成威胁,最后总是要被灭掉的,何不趁他们羽翼未丰早点动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彻道,“对我大汉来说,南越之地都是疥癣小疾,北方的匈奴才是心腹大患,我们现在正与匈奴争战正酣,绝不可以在南方再起战事,否则我们可能陷入南北同时作战的局面,这是兵家大忌,等解决了北方匈奴的威胁,再解决南越的事情不迟。” “哪难道要看着他们慢慢做大?”卫青道。 “当然不能,”刘彻道,“现在须得有个万全之策,既不要刺激了他们,把他们逼反,也要对他们加以控制,不能让他们做大,你二位一位是朕的大将军,一位是当今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天工门门主,我倒是想听听,你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这刘彻以天子之威给这两人各带了一顶大帽子,不管你们在朝在野,都是我的臣民,都得替我想想。 第二十九章 武痴玄秘-11:秘密使命 “陛下刚才分析的极是,”翁锐道,“由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目标都指向南越,但这些事在明面上南越官方碰都没碰,而都是由一些江湖势力偷偷做的,这些江湖势力不光暗中控制了不少江湖门派,还把这些江湖门派在大汉境内积攒的钱财变成铁器、铜器、金银和粮食等禁物运往南越,这可有点以大汉之资壮南越实力的企图。” “嗯,说得不错,”刘彻道,“说下去。” “南越之地地处偏远,蛮荒贫瘠,铁器、铜器极度匮乏,而这些又是战争的重要物资,”翁锐道,“当务之急就是切断这些朝廷禁物运往南越的通道,以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这还不够,”刘彻道,“还要派使臣前往百越诸国,既要给予安抚,也要敲山震虎,给他们一点压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这里面有个问题,”卫青道,“刚才我师弟说要切断秘密运送禁物的通道,对南越釜底抽薪,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告诉他们朝廷已经知道这事了吗?”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大将军,考虑事情果然周全,”刘彻道,“这些事情由朝廷来做,当然会打草惊蛇,但换种方法或许会更有效,还不至于引起他们注意。” “这么说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卫青道。 “江湖之事自然要用江湖的方法去解决,”刘彻道,“天工门现在不是深陷其中吗,他们去做什么恐怕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陛下是说我师弟翁锐可以去做这件事?”卫青道。 “呵呵,”刘彻道,“我看现在没有谁比翁锐更合适的了。” 翁锐闻言赶紧站起来行礼:“陛下恩德翁锐无以为报,原以为陛下效劳。” 对于汉帝刘彻能以此等大事相托,翁锐确实没有想到,刘彻也是想了好久的事,对卫青他信得过,对这个翁锐,他信得过他的武功和能力,其他的只要拉上卫青,翁锐尽会竭尽全力,何况解决这件事情也是翁锐现在所面临的难题,或许他的决定还能促成翁锐尽快脱离困境。 “这个好说,”刘彻示意翁锐坐下,“只是为了你的江湖身份,朕今天就不封赏你了,等事成之日,一并封赏便是。” “谢陛下,”翁锐道,“翁锐游历于江湖,对朝廷没半点功劳,陛下封赏断不敢受,陛下但有差遣,直接吩咐便是。” “这个先不急,”刘彻道,“你所提到的江湖势力到底是些什么人?” “说来惭愧,”翁锐道,“自从天工门的工部第一次被袭,我就一直在追查此事,但到现在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他们的网络密布江湖各处,为首的是一位武功奇高的异域高人。” “异域高人?”刘彻忽然睁大了眼睛。 “对,”翁锐道,“对方身材高大,蓝眼睛,鹰钩鼻,头发和胡须黄且卷曲,绝不是我大汉族类。” “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倒是说起过,这样的长相西域诸国倒是多见,莫非他是西域之人?”刘彻道。 “这个还需查证,”翁锐在这个时候也没把迦南的底细说出来,因为这里面牵扯到八爷,何况确实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从他们如此势众来看,他来中原之地应该时间不短。” “你们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刘彻道。 “此前从未听说过,”翁锐道,“连我师父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既是他们密布诸多网络,他们可有组织?”刘彻道。 “这个我们还真从一个将死的他们的网络成员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翁锐道,“他们似乎有个组织叫‘承天教’。” “承天教!好大的胆子!”汉帝刘彻面色一冷,“来自西域,在我大汉境内密布网络,暗地里控制江湖势力,还偷偷把我大汉境内的资财换成禁物运往南越,其志不小啊!” 天子一怒,自然威风八面,卫青和翁锐都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刘彻自己道:“这个人比那个南越丞相吕嘉危险多了,一定要将他连根拔起!” “陛下想怎么做?”卫青道。 “我们北攻南抚的大战略不能变,”刘彻道,“但对这个异域之人要特别小心,不光要查到他,还要把他在大汉境内的网络清除掉,翁锐你这里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尽管说。” “既然陛下有此旨意,翁锐自当竭尽全力,”翁锐道,“江湖之事江湖解决,这里面自有诸多便利,既找不到他们的人,但这些钱财禁物他们却不便藏匿,从这上面下手逼他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倒是个好方法,”卫青道,“但这些都是朝廷禁物,谁接触到都是杀头之罪,没有陛下旨意,你擅自截取这些禁物和资财,要是朝廷的兵马对峙起来,你怎么脱身?” 卫青这完全是为翁锐着想,他不是官府的人,一旦扯上这些事,恐怕有理也说不清,最好皇上能首肯这件事就好办了。 “哈哈哈,还是卫青你想得周到,”刘彻道,“我就给你一道密旨,让你酌情处理此事,翁锐那边要是真碰上麻烦,就把你大将军的旗号打出来,你们师兄弟的关系是天下皆知的,我想会有很多人给你面子,要是坏了你大将军的名声,事后我再给你昭雪就是了。” “微臣领旨。”卫青赶紧道,有了这道旨意,翁锐就算把天捅漏了他也应该有办法救他。 “那你就去安排吧,”刘彻对卫青道,“要人、要钱、要物你都先垫着,到时候一并赏你。” “谢陛下,”卫青道,“陛下放心,我和师弟出了御书房的门,今天与陛下所谈之事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做就行。” 卫青太知道汉帝刘彻的意思,在这件事上不能有任何朝廷的痕迹,就算在朝廷内部也不行,至于说翁锐打他的名声,这基本上都会被认为是翁锐的私事,不会太多联系到朝廷。 “陛下放心,”翁锐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师兄的名头我是断不敢用的。” “呵呵,你用也无妨,”刘彻笑道,“背黑锅的是卫青。” “谢陛下。”翁锐道。 “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一顺便去办一件事情,”刘彻道,“现在百越之地各个方国虽都有质子在长安,但他们暗地里依附南越国这也不是件好事,假如还有其他势力介入就更不好办了,如果你们能瓦解他们,就算南越有些什么想法恐怕也孤掌难鸣了。” 本来汉帝刘彻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在现在有了一个以异域高手为首的“承天教”,他就不太放心了,既然“承天教”能对南越国渗透,会不会也把手伸到其发方国,要斩也要把所有的黑手都斩断。 “这事情倒不是很难,”翁锐马上明白刘彻的意思,“这一是要他们各方国感到压力,另外在那里我不很熟,要有一些关键人物就好办了。” “这两点都不难办,”刘彻道,“这些质子都在长安,只要朕放出点风去,他们自会紧张,会尽快把这消息传至各自国内,至于那些关键人物,朕过两天让卫青给你一个秘密的名单,你看着办就是了。” “如此翁锐定当全力以赴。”翁锐道。 “在这几个方国之中,夜郎国位置最为重要,”刘彻道,“只要夜郎国忠心归附朝廷,其他的也就不敢有二心了。” “翁锐记住了。”翁锐道。 “陛下刚才分析的极是,”翁锐道,“由现在的情况来看,虽目标都指向南越,但这些事在明面上南越官方碰都没碰,而都是由一些江湖势力偷偷做的,这些江湖势力不光暗中控制了不少江湖门派,还把这些江湖门派在大汉境内积攒的钱财变成铁器、铜器、金银和粮食等禁物运往南越,这可有点以大汉之资壮南越实力的企图。” “嗯,说得不错,”刘彻道,“说下去。” “南越之地地处偏远,蛮荒贫瘠,铁器、铜器极度匮乏,而这些又是战争的重要物资,”翁锐道,“当务之急就是切断这些朝廷禁物运往南越的通道,以起到釜底抽薪的效果。” “这还不够,”刘彻道,“还要派使臣前往百越诸国,既要给予安抚,也要敲山震虎,给他们一点压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这里面有个问题,”卫青道,“刚才我师弟说要切断秘密运送禁物的通道,对南越釜底抽薪,但这样一来岂不是告诉他们朝廷已经知道这事了吗?”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大将军,考虑事情果然周全,”刘彻道,“这些事情由朝廷来做,当然会打草惊蛇,但换种方法或许会更有效,还不至于引起他们注意。” “这么说陛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卫青道。 “江湖之事自然要用江湖的方法去解决,”刘彻道,“天工门现在不是深陷其中吗,他们去做什么恐怕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陛下是说我师弟翁锐可以去做这件事?”卫青道。 “呵呵,”刘彻道,“我看现在没有谁比翁锐更合适的了。” 翁锐闻言赶紧站起来行礼:“陛下恩德翁锐无以为报,原以为陛下效劳。” 对于汉帝刘彻能以此等大事相托,翁锐确实没有想到,刘彻也是想了好久的事,对卫青他信得过,对这个翁锐,他信得过他的武功和能力,其他的只要拉上卫青,翁锐尽会竭尽全力,何况解决这件事情也是翁锐现在所面临的难题,或许他的决定还能促成翁锐尽快脱离困境。 “这个好说,”刘彻示意翁锐坐下,“只是为了你的江湖身份,朕今天就不封赏你了,等事成之日,一并封赏便是。” “谢陛下,”翁锐道,“翁锐游历于江湖,对朝廷没半点功劳,陛下封赏断不敢受,陛下但有差遣,直接吩咐便是。” “这个先不急,”刘彻道,“你所提到的江湖势力到底是些什么人?” “说来惭愧,”翁锐道,“自从天工门的工部第一次被袭,我就一直在追查此事,但到现在却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他们的网络密布江湖各处,为首的是一位武功奇高的异域高人。” “异域高人?”刘彻忽然睁大了眼睛。 “对,”翁锐道,“对方身材高大,蓝眼睛,鹰钩鼻,头发和胡须黄且卷曲,绝不是我大汉族类。” “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倒是说起过,这样的长相西域诸国倒是多见,莫非他是西域之人?”刘彻道。 “这个还需查证,”翁锐在这个时候也没把迦南的底细说出来,因为这里面牵扯到八爷,何况确实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从他们如此势众来看,他来中原之地应该时间不短。” “你们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刘彻道。 “此前从未听说过,”翁锐道,“连我师父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既是他们密布诸多网络,他们可有组织?”刘彻道。 “这个我们还真从一个将死的他们的网络成员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翁锐道,“他们似乎有个组织叫‘承天教’。” “承天教!好大的胆子!”汉帝刘彻面色一冷,“来自西域,在我大汉境内密布网络,暗地里控制江湖势力,还偷偷把我大汉境内的资财换成禁物运往南越,其志不小啊!” 天子一怒,自然威风八面,卫青和翁锐都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刘彻自己道:“这个人比那个南越丞相吕嘉危险多了,一定要将他连根拔起!” “陛下想怎么做?”卫青道。 “我们北攻南抚的大战略不能变,”刘彻道,“但对这个异域之人要特别小心,不光要查到他,还要把他在大汉境内的网络清除掉,翁锐你这里有什么想法?需要什么尽管说。” “既然陛下有此旨意,翁锐自当竭尽全力,”翁锐道,“江湖之事江湖解决,这里面自有诸多便利,既找不到他们的人,但这些钱财禁物他们却不便藏匿,从这上面下手逼他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这倒是个好方法,”卫青道,“但这些都是朝廷禁物,谁接触到都是杀头之罪,没有陛下旨意,你擅自截取这些禁物和资财,要是朝廷的兵马对峙起来,你怎么脱身?” 卫青这完全是为翁锐着想,他不是官府的人,一旦扯上这些事,恐怕有理也说不清,最好皇上能首肯这件事就好办了。 “哈哈哈,还是卫青你想得周到,”刘彻道,“我就给你一道密旨,让你酌情处理此事,翁锐那边要是真碰上麻烦,就把你大将军的旗号打出来,你们师兄弟的关系是天下皆知的,我想会有很多人给你面子,要是坏了你大将军的名声,事后我再给你昭雪就是了。” “微臣领旨。”卫青赶紧道,有了这道旨意,翁锐就算把天捅漏了他也应该有办法救他。 “那你就去安排吧,”刘彻对卫青道,“要人、要钱、要物你都先垫着,到时候一并赏你。” “谢陛下,”卫青道,“陛下放心,我和师弟出了御书房的门,今天与陛下所谈之事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只是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做就行。” 卫青太知道汉帝刘彻的意思,在这件事上不能有任何朝廷的痕迹,就算在朝廷内部也不行,至于说翁锐打他的名声,这基本上都会被认为是翁锐的私事,不会太多联系到朝廷。 “陛下放心,”翁锐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师兄的名头我是断不敢用的。” “呵呵,你用也无妨,”刘彻笑道,“背黑锅的是卫青。” “谢陛下。”翁锐道。 “不过我觉得你还可一顺便去办一件事情,”刘彻道,“现在百越之地各个方国虽都有质子在长安,但他们暗地里依附南越国这也不是件好事,假如还有其他势力介入就更不好办了,如果你们能瓦解他们,就算南越有些什么想法恐怕也孤掌难鸣了。” 本来汉帝刘彻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但在现在有了一个以异域高手为首的“承天教”,他就不太放心了,既然“承天教”能对南越国渗透,会不会也把手伸到其发方国,要斩也要把所有的黑手都斩断。 “这事情倒不是很难,”翁锐马上明白刘彻的意思,“这一是要他们各方国感到压力,另外在那里我不很熟,要有一些关键人物就好办了。” “这两点都不难办,”刘彻道,“这些质子都在长安,只要朕放出点风去,他们自会紧张,会尽快把这消息传至各自国内,至于那些关键人物,朕过两天让卫青给你一个秘密的名单,你看着办就是了。” “如此翁锐定当全力以赴。”翁锐道。 “在这几个方国之中,夜郎国位置最为重要,”刘彻道,“只要夜郎国忠心归附朝廷,其他的也就不敢有二心了。” “翁锐记住了。”翁锐道。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诡秘的平静 本来指望在卫青那里获得点关于南越国或者灰衣老者迦南的消息,翁锐却稀里糊涂的上了大汉天子刘彻的一个套,不光要去想法截断输往南越禁物的地下通路,还要去离间百越诸国,使他们不能和南越抱团,以此削弱南越的力量,使他们能暂时放下非分之想。 对于截断禁物通路的想法,本来就是翁锐自己的,他也是愿意做的,因为他现在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逼出迦南以及他那个神秘“承天教”的方法了。 对百越诸国与南越国之间的离间,翁锐感到头确实有点大。 这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也从未做过,但这件事是汉帝刘彻提出来的,不但不能推脱,还要尽力做好,不为自己,也为兄弟。 虽他自己不在朝堂,但这朝堂之上的故事他是听多了,要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一怒,多少人要为此掉脑袋也说不定。 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并且这还需要秘密去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现在得尽快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商量,朱山那里就成了他的不二选择。 对于要不要去找孙庸和季瑜,翁锐不是没想过,这些人不光有实力,还非常信得过,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事代表了天工门,不是师兄弟或者朋友他们的事,什么事情都去找人帮忙,这在门派之间也是极丢面子的。 离开了一段时间,他对天工门也有点放心不下,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一直掐着脖子打,既看不到对方的人,也无法还手,这阵子又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翁锐的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的。 一路忐忑到了荆州,翁锐和朱玉却看到朱山红光满面,精神很好,看样子这家伙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本来显得有点懒散的荆州工部由于有了翁锐的到来,猛然热闹起来,一下子都振奋起了精神,显得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山子,看起来最近没人烦你了,呵呵。”翁锐笑道。 “那是,”朱山头一仰,“他们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也只好放手了,现在跑掉的很多生意又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做的活好,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门主,您这回可要好好说说他,”朱山的妻子奚珠道,“他已经这样懒洋洋的躺了好多天了,啥事也不做,我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对,我支持珠儿嫂子,”这奚珠虽是朱玉的嫂子,但年龄比她还小一岁,所以朱玉就常以珠儿嫂子称之,“哥,你可不能再这样了,后面还有很多事呢。” “你们两个懂什么,”朱山两眼一瞪,“我这也算是无为而治,让他们自己发展有什么不好,不信你问问君桃,我们这阵子的生意是不是好了?” “朱掌司说的对,最近的生意确实比以前好了一些。”君桃的话说的还是比较含蓄,朱山是他的老大,他当然不能随便挑他的不是。 “呵呵,你这也算无为而治了?”翁锐笑道,“这些书你读得懂?” “门主,这你可别笑话我,”朱山骄傲的看了一眼妻子奚珠,“我是识的字不多,看的书也不多,但我们家珠儿可是大家出身,拜过先生的,在这方面可比我强多了。” “你好啦,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身上来了。”奚珠不好意思的白了朱山一眼。 “嗯,我就知道珠儿嫂子比你强,嘻嘻。”朱玉在一旁摇着奚珠的膀子道,从她眼里看得出对这个嫂子喜欢,哥哥现在有这么个嫂子陪着,其乐融融,她从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 “强,强多了。”朱山看得出妹妹的高兴,热烈的附和着。 “呵呵,既然觉得珠儿比你强,人家的话你可得听,”翁锐道,“我觉得珠儿和玉儿的话都很有道理,你还得打起精神,我们现在的危急还远没有过去。” “不就是要钱吗,我不和他争就是了,”朱山道,“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我是借着天工门的技艺挣钱,挣再多也不是我的,只要您和玉儿,我和朱儿有的花,不亏待跟着我的门人子弟,其他的事我也管不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你一下子不爱钱了,我们倒有点不太适应了,呵呵,”翁锐笑道,“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钱不钱的事。” “那还能有什么事?”在朱山看来,一切问题最后都是钱的问题。 “尊严,正义,还有……”翁锐忽然脸上有了笑容。 “还有什么?”朱山道。 “好奇!”翁锐道。 “这尊严倒好理解,就是为了天工们的脸面,正义也好理解,就是你想管别人的闲事,”朱山道,“但这好奇你指的是什么?” “江湖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极厉害的对手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翁锐意味深长地道,“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什么千载难逢,我情愿一辈子不碰上他,”朱山道,“我们又打不过他,这会死人的!” “那又怎么样!”翁锐道,“我们循道修炼之人,就是为了找到更厉害的人不断的印证自己的想法和修炼成果,有时候是同门、师徒、朋友之间的切磋,但更直接更有效的却是拼全力以命相搏,用自己的生命去印证理想。” “锐哥哥,你这说的也太可怕了吧?”朱玉可不愿意他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怕的,”翁锐道,“万物一体,哪一种生命不是在拼尽全力后才活了下来,这只是生命的本来面目。” “这个我爱听,”朱山道,“就像我做生意,很多时候都快不行了,但只要拼到最后,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只要我懒散一点,他们就会想法设法压过我,从我手里抢钱。” “但那也得旗鼓相当才行啊?”朱玉仍然不以为然。 “这个你放心,”翁锐很自信的道,“天创万物,自然会给每一种生命都留下活下去的通道,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 “门主,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克制那个灰衣老者的办法了?”朱山道。 “能不能克制也只能交手后才知道,”翁锐不想把这话再谈下去,所以转换话题道,“看你最近无所事事的样子,最近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说来也怪了,”朱山正了正色道,“前面一直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但最近一段时间内却什么事也没有,不光没发生针对我们的污蔑、造谣,就连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玄墨门和仙工坊他们也消停了很多,不光不说我们坏话,就连他们自己也变得低调了,其他的小门派见风使舵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们的生意也就一点点好起来了。” “还有呢?”翁锐道。 “再就是九重门那边的消息,”朱山道,“他们不光自己拿钱买了不少东西送过去,还有人送来不少钱要他们买东西,我估计就是玄墨门和仙工坊他们送的。” “这样下去九重门会有危险。”翁锐道。 “他们也是活该,”朱山道,“这个时候还想着赚便宜。” “话也不能那么说,”翁锐道,“以他们的实力确实难以反抗,他们也是夹缝里求生存。” “你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其实我们自己也不好过呢。”朱山道。 “天工山有没有消息?”翁锐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山道,“沌信传过来一道密函,说明了要你亲自拆看,所以里面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完,朱山让奚珠把密函取来递到翁锐手上。 翁锐展开一看,除了府库钱物的减少,就是君瑞确实和外面有频繁的神秘接触,并且这些接触基本上可以指向南越国朝廷方面,这也证实了朱玉此前带来的消息。 翁锐看完递给朱山,朱山瞧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句:“小人!” “你怎么不生气啊?呵呵。”翁锐笑道。 “你是门主,你都不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朱山道,“我要真生气,我就一分钱也不挣,看他拿什么送人。” “嗯,不错,山子现在也变得超脱了,”翁锐道,“还有啥事?” “没啦,现在一切都很平静,就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朱山道,“这平静得我都打不起精神来。” “是啊,这平静得有点诡秘啊!”翁锐感叹道。 “你啥意思,你还想再让它乱起来咋地?”朱山道。 “你说对了,”翁锐道,“他们是想就这么平静的把事办了,我们就偏偏要给他挑出点事来。” “怎么挑?” 一说这话,朱山马上就来了精神,连君桃都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 “办法有的是,”翁锐道,“不过我得去趟夜郎国,你去不去?” “当然去了,”朱山想也不想就道,“我给你管钱,保证你不饿肚子。” 对朱山来说,能跟着翁锐闯荡江湖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这个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山子……”奚珠马上显出忧郁之色。 “珠儿没事的,”朱山安慰道,“你在家好好带孩子,我跟门主出去几天就回来。” “呵呵,我看是珠儿嫂子舍不得哥哥啊。”朱玉笑道。 “玉儿,你……”奚珠一下子脸就红了,拉着朱玉扬手就要打她,但两个女人最后还是笑着拥在了一起。 “珠儿你不用担心,”翁锐道,“山子一直就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这回也是了他一个心愿,我保证完完整整的把他给你带回来。” “门主说笑了,”奚珠道,“他跟着您出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但这一摊子事怎么办?” “这好办,”朱山道,“君桃留下,这些他都熟悉,这阵子我们以守为主,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不乱就行。” “是,谨遵掌司吩咐。”但看得出来,君桃还是有点遗憾的,明显的他也想去,但家里总要有人啊。 “君桃,要有什么事情冷静处理,损失些钱财不要紧,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要伤人,”翁锐叮咛道,“有什么重要事情你就紧急联系我们。” “门主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将各工部照顾好。”君桃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朱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 “光我们还不行,”翁锐道,“你再去通知沌信,让他直接赶到夜郎国和我们会合。” “好,我这就去安排。”朱山道。 本来指望在卫青那里获得点关于南越国或者灰衣老者迦南的消息,翁锐却稀里糊涂的上了大汉天子刘彻的一个套,不光要去想法截断输往南越禁物的地下通路,还要去离间百越诸国,使他们不能和南越抱团,以此削弱南越的力量,使他们能暂时放下非分之想。 对于截断禁物通路的想法,本来就是翁锐自己的,他也是愿意做的,因为他现在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可以逼出迦南以及他那个神秘“承天教”的方法了。 对百越诸国与南越国之间的离间,翁锐感到头确实有点大。 这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也从未做过,但这件事是汉帝刘彻提出来的,不但不能推脱,还要尽力做好,不为自己,也为兄弟。 虽他自己不在朝堂,但这朝堂之上的故事他是听多了,要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一怒,多少人要为此掉脑袋也说不定。 但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并且这还需要秘密去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他现在得尽快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一起商量,朱山那里就成了他的不二选择。 对于要不要去找孙庸和季瑜,翁锐不是没想过,这些人不光有实力,还非常信得过,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事代表了天工门,不是师兄弟或者朋友他们的事,什么事情都去找人帮忙,这在门派之间也是极丢面子的。 离开了一段时间,他对天工门也有点放心不下,被一只看不见的黑手一直掐着脖子打,既看不到对方的人,也无法还手,这阵子又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翁锐的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的。 一路忐忑到了荆州,翁锐和朱玉却看到朱山红光满面,精神很好,看样子这家伙最近的日子过得不错。 本来显得有点懒散的荆州工部由于有了翁锐的到来,猛然热闹起来,一下子都振奋起了精神,显得一派欣欣向荣的样子。 “山子,看起来最近没人烦你了,呵呵。”翁锐笑道。 “那是,”朱山头一仰,“他们从我这里得不到好处,也只好放手了,现在跑掉的很多生意又来找我们,还是我们做的活好,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好着呢。” “门主,您这回可要好好说说他,”朱山的妻子奚珠道,“他已经这样懒洋洋的躺了好多天了,啥事也不做,我生怕再出什么事情。” “对,我支持珠儿嫂子,”这奚珠虽是朱玉的嫂子,但年龄比她还小一岁,所以朱玉就常以珠儿嫂子称之,“哥,你可不能再这样了,后面还有很多事呢。” “你们两个懂什么,”朱山两眼一瞪,“我这也算是无为而治,让他们自己发展有什么不好,不信你问问君桃,我们这阵子的生意是不是好了?” “朱掌司说的对,最近的生意确实比以前好了一些。”君桃的话说的还是比较含蓄,朱山是他的老大,他当然不能随便挑他的不是。 “呵呵,你这也算无为而治了?”翁锐笑道,“这些书你读得懂?” “门主,这你可别笑话我,”朱山骄傲的看了一眼妻子奚珠,“我是识的字不多,看的书也不多,但我们家珠儿可是大家出身,拜过先生的,在这方面可比我强多了。” “你好啦,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我身上来了。”奚珠不好意思的白了朱山一眼。 “嗯,我就知道珠儿嫂子比你强,嘻嘻。”朱玉在一旁摇着奚珠的膀子道,从她眼里看得出对这个嫂子喜欢,哥哥现在有这么个嫂子陪着,其乐融融,她从心底为他们感到高兴。 “强,强多了。”朱山看得出妹妹的高兴,热烈的附和着。 “呵呵,既然觉得珠儿比你强,人家的话你可得听,”翁锐道,“我觉得珠儿和玉儿的话都很有道理,你还得打起精神,我们现在的危急还远没有过去。” “不就是要钱吗,我不和他争就是了,”朱山道,“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我是借着天工门的技艺挣钱,挣再多也不是我的,只要您和玉儿,我和朱儿有的花,不亏待跟着我的门人子弟,其他的事我也管不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你一下子不爱钱了,我们倒有点不太适应了,呵呵,”翁锐笑道,“但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钱不钱的事。” “那还能有什么事?”在朱山看来,一切问题最后都是钱的问题。 “尊严,正义,还有……”翁锐忽然脸上有了笑容。 “还有什么?”朱山道。 “好奇!”翁锐道。 “这尊严倒好理解,就是为了天工们的脸面,正义也好理解,就是你想管别人的闲事,”朱山道,“但这好奇你指的是什么?” “江湖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极厉害的对手难道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翁锐意味深长地道,“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什么千载难逢,我情愿一辈子不碰上他,”朱山道,“我们又打不过他,这会死人的!” “那又怎么样!”翁锐道,“我们循道修炼之人,就是为了找到更厉害的人不断的印证自己的想法和修炼成果,有时候是同门、师徒、朋友之间的切磋,但更直接更有效的却是拼全力以命相搏,用自己的生命去印证理想。” “锐哥哥,你这说的也太可怕了吧?”朱玉可不愿意他去冒这么大的风险。 “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怕的,”翁锐道,“万物一体,哪一种生命不是在拼尽全力后才活了下来,这只是生命的本来面目。” “这个我爱听,”朱山道,“就像我做生意,很多时候都快不行了,但只要拼到最后,我们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只要我懒散一点,他们就会想法设法压过我,从我手里抢钱。” “但那也得旗鼓相当才行啊?”朱玉仍然不以为然。 “这个你放心,”翁锐很自信的道,“天创万物,自然会给每一种生命都留下活下去的通道,只是看你能不能找到。” “门主,这么说你已经找到了克制那个灰衣老者的办法了?”朱山道。 “能不能克制也只能交手后才知道,”翁锐不想把这话再谈下去,所以转换话题道,“看你最近无所事事的样子,最近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说来也怪了,”朱山正了正色道,“前面一直被他们搞得焦头烂额,但最近一段时间内却什么事也没有,不光没发生针对我们的污蔑、造谣,就连一直唯恐天下不乱的玄墨门和仙工坊他们也消停了很多,不光不说我们坏话,就连他们自己也变得低调了,其他的小门派见风使舵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我们的生意也就一点点好起来了。” “还有呢?”翁锐道。 “再就是九重门那边的消息,”朱山道,“他们不光自己拿钱买了不少东西送过去,还有人送来不少钱要他们买东西,我估计就是玄墨门和仙工坊他们送的。” “这样下去九重门会有危险。”翁锐道。 “他们也是活该,”朱山道,“这个时候还想着赚便宜。” “话也不能那么说,”翁锐道,“以他们的实力确实难以反抗,他们也是夹缝里求生存。” “你总是把别人想得太好,其实我们自己也不好过呢。”朱山道。 “天工山有没有消息?”翁锐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朱山道,“沌信传过来一道密函,说明了要你亲自拆看,所以里面说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完,朱山让奚珠把密函取来递到翁锐手上。 翁锐展开一看,除了府库钱物的减少,就是君瑞确实和外面有频繁的神秘接触,并且这些接触基本上可以指向南越国朝廷方面,这也证实了朱玉此前带来的消息。 翁锐看完递给朱山,朱山瞧了一眼就扔到一边,嘴里嘟囔了一句:“小人!” “你怎么不生气啊?呵呵。”翁锐笑道。 “你是门主,你都不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朱山道,“我要真生气,我就一分钱也不挣,看他拿什么送人。” “嗯,不错,山子现在也变得超脱了,”翁锐道,“还有啥事?” “没啦,现在一切都很平静,就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朱山道,“这平静得我都打不起精神来。” “是啊,这平静得有点诡秘啊!”翁锐感叹道。 “你啥意思,你还想再让它乱起来咋地?”朱山道。 “你说对了,”翁锐道,“他们是想就这么平静的把事办了,我们就偏偏要给他挑出点事来。” “怎么挑?” 一说这话,朱山马上就来了精神,连君桃都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 “办法有的是,”翁锐道,“不过我得去趟夜郎国,你去不去?” “当然去了,”朱山想也不想就道,“我给你管钱,保证你不饿肚子。” 对朱山来说,能跟着翁锐闯荡江湖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这个机会他可不想放过。 “山子……”奚珠马上显出忧郁之色。 “珠儿没事的,”朱山安慰道,“你在家好好带孩子,我跟门主出去几天就回来。” “呵呵,我看是珠儿嫂子舍不得哥哥啊。”朱玉笑道。 “玉儿,你……”奚珠一下子脸就红了,拉着朱玉扬手就要打她,但两个女人最后还是笑着拥在了一起。 “珠儿你不用担心,”翁锐道,“山子一直就想跟我一起闯荡江湖,这回也是了他一个心愿,我保证完完整整的把他给你带回来。” “门主说笑了,”奚珠道,“他跟着您出去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但这一摊子事怎么办?” “这好办,”朱山道,“君桃留下,这些他都熟悉,这阵子我们以守为主,也没什么大事,只要不乱就行。” “是,谨遵掌司吩咐。”但看得出来,君桃还是有点遗憾的,明显的他也想去,但家里总要有人啊。 “君桃,要有什么事情冷静处理,损失些钱财不要紧,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要伤人,”翁锐叮咛道,“有什么重要事情你就紧急联系我们。” “门主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将各工部照顾好。”君桃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朱山已经有点迫不及待。 “光我们还不行,”翁锐道,“你再去通知沌信,让他直接赶到夜郎国和我们会合。” “好,我这就去安排。”朱山道。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2:有人同行 从荆州去往夜郎国的路并不好走,路途遥远不说,还要经过许多瘴气笼罩的高山峻岭,那里不仅人烟稀少,还大多都是未经开化的原始居民,语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就算是想打听个道都很难。 好在有朱山,他以前跟随李豫去探过商路,最后虽说因为那里太穷太落后只得作罢,但那里的道路走向他大概还是记得一些,就连濮人区的话他也跟着向导学了不少,打招呼问路已经难不倒他。 朱玉为这次出行做了很多准备,一是充足的干粮食物,进了山你可能想买都没有地方,二是不同种类的避瘴之药和避虫之药,她听说那里不光瘴气肆虐,还有不少毒虫出没,她可不想为这些事而送了命。 除了这些,她还备了不少应用之物,帐篷、工具应有尽有,甚至还带了一些简单的锅碗瓢盆,光这些东西,就已经驼满了整整两匹骡子,连朱山都笑话她是要把家都搬过去。 朱玉却不以为然,只是白了他一眼,说了句“有本事到时不要问我要。” 翁锐想着自己的事,对这些看也不看,问也不问,怎么准备都行,反正他也是习惯了,跟这两兄妹出去,他是什么事也不用管的。 所有的事情准备停当,他们三人带着两位随从牵着骡子,出门过江,一路朝西南方向,小半天就走了五十多里地,时近中午要打尖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是一家出入山口的路边饭店,不管是要进山的还是刚出山的,到了这个时候,这里都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所以出入这家饭店的人也不算少。 一看有家饭店,朱玉当然不愿意吃干粮了,二话不说就往里走,翁锐和朱山只好跟着,留下两位随从在外面看着东西。 翁锐和朱山还在四处打量哪里有合适的位置,就听到朱玉一声惊呼:“钟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翁锐定睛一看,一位年轻帅气的剑客占据着一个很大的桌子,独自一人用餐,酒菜都点了不少,可是只有一副碗筷,还没有动,这不是庐陵钟家的钟铉是谁? “噢,玉儿是你,”钟铉也闻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问道,“翁门主,朱掌司,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朱玉道。 这两人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以前朱玉小的时候特别讨厌人家提这件事,不过现在自己已经快三十岁,孩子都已经是四五岁了,人也大方老成了许多,对这些事已经不太计较,反而对钟铉多了一些亲近感。 现在的朱玉也不比以前了,人比以前胖了一点,多了一些丰腴之美,再加上这些年跟着翁锐穿梭于各大门派的高层之间,其见识、气度、自信自是增加不少,已经由原来的芊芊少女换成了一位绰约多姿的少妇,身上蓬勃而出的女人味对男人更具吸引力。 翁锐对这位年轻人颇有好感,朱山为了做生意还经常找人家帮忙,虽有以前喜欢朱玉的这个结子,但二人也不以为意,这个人的事别人确实也管不了。 好几年没见,钟铉在这里碰上了朱玉自然非常高兴,明朗的眼神也很有热度,被她一再追问,钟铉只看了一眼,便慌忙避开她的眼睛,看着翁锐和朱山道:“呵呵,我也是闲暇无事,据说这西南大山里藏着很多能人异士,我就想去闯闯,说不定还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呢。” “这么说你也要去濮人区?”朱玉道。 “怎么你们也要去?”钟铉的眼睛瞪得似乎更大了一点,感觉上实在是太凑巧了。 翁锐和朱山相视一笑,翁锐耸耸肩,朱山撇撇嘴,什么话也没说,他们也算老江湖了,从来都不信有什么巧合。 “钟大哥,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呐?”朱玉看着这一大桌菜道。 “没有,”钟铉道,“初到这个地方,想尝尝这里的口味,就多点了几个菜,你看,我碗筷都只有一副。” “你这也太浪费了。”朱玉埋怨道。 “呵呵,好像是有点,”钟铉笑笑道,“要不你们也一起来吃吧,反正也点了这么多了。” 钟铉说完,也不管这些人同不同意就对店家道:“店家,再加几副碗筷!” “这多不好意思呀……” 朱玉的话还没说完,翁锐和朱山已经笑吟吟地坐上了桌,朱玉也有点难为情的坐了过来,等他们都坐好了,钟铉自己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公子,您的朋友都到齐了吗?”摆放好增加的碗筷后,小二善意地问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和我朋友刚在这里碰上的。”钟铉的脸上略显尴尬。 “哦,我知道了,”朱玉眼睛一瞪,“你早知道我们要来这里,你又跟踪我们是不是?” “我说玉儿,你又冤枉我了,”钟铉佯苦着脸道,“我走在前面,你们走在后面,怎么又是我在跟踪你们呢?” “你……”玉儿再次说不出话来。 当这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翁锐和朱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当年从庐陵钟家出来,钟铉追上来向朱玉表白,并一直跟到茅山的事犹在眼前,这事朱山也是听说过的,这时候看来玉儿也是想起来了。 朱山赶紧端起酒道:“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喝酒,我都有些饿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翁锐也赶紧附和道。 钟铉也忙着给大家敬酒夹菜,一时间酒桌上变得热闹非凡。 这钟铉怎么就到了这山口小店里呢? 原来这钟铉自从在家里钟情于朱玉之后,对别的女孩子根本看不上眼,前几年家里还左劝右劝,劝得急了,他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好几年,虽没有领回个媳妇来,但却拜得名师,功夫见长,好在钟家在他这一辈不缺男丁,也就不再催他,任由他去了。 在翁锐和朱玉还没有成亲的时候,钟铉还是借故见过朱玉几次,一解相思之情,但自从他们结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来主动见过朱玉,不管他心里是怎样想着她,他都知道这不合适。 自从认识朱山之后,他就时不时的会来找他聊天,虽说是给朱山帮了几次忙,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从这里得到一些朱玉和翁锐的消息。 朱山自然理解钟铉的心思,也曾旁敲侧击劝过他另找一位好姑娘,可每次钟铉总是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这次他又动了念想,想到荆州跟朱山喝杯酒,但没成想翁锐和朱玉都在这里,他就没有露面,从出外采买的荆州工部随从哪里套出来他们几位要去夜郎国,就算准日子在这个必经之路等他们,最终还是等着了。 其实钟铉这点用心朱玉很快就明白了,到了这个年龄的朱玉已经不恨他了,从谈笑中她了解到钟铉现在还是一个人,心中除了惋惜,还有点不安。 “钟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姑娘吧?”朱玉道。 “呵呵,那就看缘分吧。” 钟铉这回没说要在等着朱玉的话,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并且再说这些话也不合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还是让朱玉有点心痛,她也不能再有过多的话说,只能默默地吃菜。 男人间,只要有了酒,就永远不会冷场,没有朱玉插嘴,这桌上照样是热热闹闹,没过一会三人已经是微醺状态。 “钟兄,你真的是要去濮人区?”翁锐道。 “当然,”钟铉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吃完这顿饭我就出发。” “我们要去夜郎国,钟兄可否与我们同行?”翁锐道。 翁锐的话让朱山和朱玉吃了一惊,兄妹俩相视一眼默不作声,他们原想,就算是钟铉想见朱玉一面,见完了之后也该分道扬镳,因为他们这次不是去玩,而是有事情要做,这要让钟铉跟着,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但翁锐有他的想法,一是这次出去事情很多,也很复杂,如果能多钟铉这样的一个帮手,说不定事情会好办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感觉到了钟铉的苦楚和他们在一起的些许尴尬,但毒药还要毒来医,干脆大家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彼此融洽了、熟悉了,也许可以解了他这个心结,省得以后大家老想着这件事。 “这合适吗?”钟铉内心不免有些激动,他已经不指望这能有什么结果,但能看见朱玉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大家都不是外人,”翁锐道,“说不定路上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你呢,呵呵。” “对,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很长时间没跟你聊天了。”既然翁锐都这么说了,朱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钟铉有点犹豫的把眼光看向了朱玉,要是惹朱玉不高兴,他就是去也很没趣。 “嘻嘻,你不要看着我,”朱玉笑道,“你们男人要玩的事情可别扯上我,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你老是偷偷跟着我们了。” 朱玉的这句玩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钟铉的心里充满了暗暗的感激。 从荆州去往夜郎国的路并不好走,路途遥远不说,还要经过许多瘴气笼罩的高山峻岭,那里不仅人烟稀少,还大多都是未经开化的原始居民,语言不通,生活习惯迥异,就算是想打听个道都很难。 好在有朱山,他以前跟随李豫去探过商路,最后虽说因为那里太穷太落后只得作罢,但那里的道路走向他大概还是记得一些,就连濮人区的话他也跟着向导学了不少,打招呼问路已经难不倒他。 朱玉为这次出行做了很多准备,一是充足的干粮食物,进了山你可能想买都没有地方,二是不同种类的避瘴之药和避虫之药,她听说那里不光瘴气肆虐,还有不少毒虫出没,她可不想为这些事而送了命。 除了这些,她还备了不少应用之物,帐篷、工具应有尽有,甚至还带了一些简单的锅碗瓢盆,光这些东西,就已经驼满了整整两匹骡子,连朱山都笑话她是要把家都搬过去。 朱玉却不以为然,只是白了他一眼,说了句“有本事到时不要问我要。” 翁锐想着自己的事,对这些看也不看,问也不问,怎么准备都行,反正他也是习惯了,跟这两兄妹出去,他是什么事也不用管的。 所有的事情准备停当,他们三人带着两位随从牵着骡子,出门过江,一路朝西南方向,小半天就走了五十多里地,时近中午要打尖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是一家出入山口的路边饭店,不管是要进山的还是刚出山的,到了这个时候,这里都成了他们为数不多的选择,所以出入这家饭店的人也不算少。 一看有家饭店,朱玉当然不愿意吃干粮了,二话不说就往里走,翁锐和朱山只好跟着,留下两位随从在外面看着东西。 翁锐和朱山还在四处打量哪里有合适的位置,就听到朱玉一声惊呼:“钟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翁锐定睛一看,一位年轻帅气的剑客占据着一个很大的桌子,独自一人用餐,酒菜都点了不少,可是只有一副碗筷,还没有动,这不是庐陵钟家的钟铉是谁? “噢,玉儿是你,”钟铉也闻声站了起来,一脸惊讶问道,“翁门主,朱掌司,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朱玉道。 这两人的关系大家都心照不宣,以前朱玉小的时候特别讨厌人家提这件事,不过现在自己已经快三十岁,孩子都已经是四五岁了,人也大方老成了许多,对这些事已经不太计较,反而对钟铉多了一些亲近感。 现在的朱玉也不比以前了,人比以前胖了一点,多了一些丰腴之美,再加上这些年跟着翁锐穿梭于各大门派的高层之间,其见识、气度、自信自是增加不少,已经由原来的芊芊少女换成了一位绰约多姿的少妇,身上蓬勃而出的女人味对男人更具吸引力。 翁锐对这位年轻人颇有好感,朱山为了做生意还经常找人家帮忙,虽有以前喜欢朱玉的这个结子,但二人也不以为意,这个人的事别人确实也管不了。 好几年没见,钟铉在这里碰上了朱玉自然非常高兴,明朗的眼神也很有热度,被她一再追问,钟铉只看了一眼,便慌忙避开她的眼睛,看着翁锐和朱山道:“呵呵,我也是闲暇无事,据说这西南大山里藏着很多能人异士,我就想去闯闯,说不定还能提升一下自己的修为呢。” “这么说你也要去濮人区?”朱玉道。 “怎么你们也要去?”钟铉的眼睛瞪得似乎更大了一点,感觉上实在是太凑巧了。 翁锐和朱山相视一笑,翁锐耸耸肩,朱山撇撇嘴,什么话也没说,他们也算老江湖了,从来都不信有什么巧合。 “钟大哥,你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呐?”朱玉看着这一大桌菜道。 “没有,”钟铉道,“初到这个地方,想尝尝这里的口味,就多点了几个菜,你看,我碗筷都只有一副。” “你这也太浪费了。”朱玉埋怨道。 “呵呵,好像是有点,”钟铉笑笑道,“要不你们也一起来吃吧,反正也点了这么多了。” 钟铉说完,也不管这些人同不同意就对店家道:“店家,再加几副碗筷!” “这多不好意思呀……” 朱玉的话还没说完,翁锐和朱山已经笑吟吟地坐上了桌,朱玉也有点难为情的坐了过来,等他们都坐好了,钟铉自己才坐回原来的位置。 “公子,您的朋友都到齐了吗?”摆放好增加的碗筷后,小二善意地问了一句。 “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和我朋友刚在这里碰上的。”钟铉的脸上略显尴尬。 “哦,我知道了,”朱玉眼睛一瞪,“你早知道我们要来这里,你又跟踪我们是不是?” “我说玉儿,你又冤枉我了,”钟铉佯苦着脸道,“我走在前面,你们走在后面,怎么又是我在跟踪你们呢?” “你……”玉儿再次说不出话来。 当这两人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翁锐和朱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当年从庐陵钟家出来,钟铉追上来向朱玉表白,并一直跟到茅山的事犹在眼前,这事朱山也是听说过的,这时候看来玉儿也是想起来了。 朱山赶紧端起酒道:“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喝酒,我都有些饿了。” “来来来,喝酒,喝酒。”翁锐也赶紧附和道。 钟铉也忙着给大家敬酒夹菜,一时间酒桌上变得热闹非凡。 这钟铉怎么就到了这山口小店里呢? 原来这钟铉自从在家里钟情于朱玉之后,对别的女孩子根本看不上眼,前几年家里还左劝右劝,劝得急了,他就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好几年,虽没有领回个媳妇来,但却拜得名师,功夫见长,好在钟家在他这一辈不缺男丁,也就不再催他,任由他去了。 在翁锐和朱玉还没有成亲的时候,钟铉还是借故见过朱玉几次,一解相思之情,但自从他们结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来主动见过朱玉,不管他心里是怎样想着她,他都知道这不合适。 自从认识朱山之后,他就时不时的会来找他聊天,虽说是给朱山帮了几次忙,但更重要的是他可以从这里得到一些朱玉和翁锐的消息。 朱山自然理解钟铉的心思,也曾旁敲侧击劝过他另找一位好姑娘,可每次钟铉总是一笑置之,不置可否。 这次他又动了念想,想到荆州跟朱山喝杯酒,但没成想翁锐和朱玉都在这里,他就没有露面,从出外采买的荆州工部随从哪里套出来他们几位要去夜郎国,就算准日子在这个必经之路等他们,最终还是等着了。 其实钟铉这点用心朱玉很快就明白了,到了这个年龄的朱玉已经不恨他了,从谈笑中她了解到钟铉现在还是一个人,心中除了惋惜,还有点不安。 “钟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姑娘吧?”朱玉道。 “呵呵,那就看缘分吧。” 钟铉这回没说要在等着朱玉的话,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并且再说这些话也不合适,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还是让朱玉有点心痛,她也不能再有过多的话说,只能默默地吃菜。 男人间,只要有了酒,就永远不会冷场,没有朱玉插嘴,这桌上照样是热热闹闹,没过一会三人已经是微醺状态。 “钟兄,你真的是要去濮人区?”翁锐道。 “当然,”钟铉自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吃完这顿饭我就出发。” “我们要去夜郎国,钟兄可否与我们同行?”翁锐道。 翁锐的话让朱山和朱玉吃了一惊,兄妹俩相视一眼默不作声,他们原想,就算是钟铉想见朱玉一面,见完了之后也该分道扬镳,因为他们这次不是去玩,而是有事情要做,这要让钟铉跟着,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但翁锐有他的想法,一是这次出去事情很多,也很复杂,如果能多钟铉这样的一个帮手,说不定事情会好办一些,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感觉到了钟铉的苦楚和他们在一起的些许尴尬,但毒药还要毒来医,干脆大家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彼此融洽了、熟悉了,也许可以解了他这个心结,省得以后大家老想着这件事。 “这合适吗?”钟铉内心不免有些激动,他已经不指望这能有什么结果,但能看见朱玉他还是很开心的。 “这有什么不合适,大家都不是外人,”翁锐道,“说不定路上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你呢,呵呵。” “对,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也很长时间没跟你聊天了。”既然翁锐都这么说了,朱山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钟铉有点犹豫的把眼光看向了朱玉,要是惹朱玉不高兴,他就是去也很没趣。 “嘻嘻,你不要看着我,”朱玉笑道,“你们男人要玩的事情可别扯上我,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你老是偷偷跟着我们了。” 朱玉的这句玩笑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钟铉的心里充满了暗暗的感激。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3:偶遇商队 有了钟铉的加盟,翁锐他们一行又热闹了不少,话题也多了许多。 翁锐和朱玉这些年的行踪变化钟铉通过朱山没少听到,但他的际遇和成长朱山也是知道的很少,更不要说翁锐他们了,这次有了在一起的机会,翁锐少不了要问。 钟铉也倒没有藏着掖着,把他拜师学艺闯荡江湖的事几乎统统讲了,就是家里人催着他结婚成家的事他是一句没讲,就连与此相关的事也是尽可能绕开。 这是他的心结,他不想去碰,也不想别人去碰。 关于翁锐此次去夜郎国的目的,翁锐也只讲了江湖的一面,对皇上交待的事只字未提,无非是灰衣老者迦南心存私心,勾结南越国的丞相吕嘉,为了敛财和集聚禁物,给天工门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这个人却藏得很深,几乎很少在江湖露面,这次就想从侧面他的势力已经渗透的地方着手,要逼对方现身较量,以做个了断。 翁锐自己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充分,但他发现别人似乎谁也不在乎这个,因为有关天工门事都是真的,并且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似乎翁锐现在对此做什么反应大家都能理解,这反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这两人的故事都很长,一连几天都还没有讲完,似乎意犹未尽,还探讨起了一些修行感悟,好在这浅山区山势平缓,道路也还宽敞,走起来也不是特别费劲,两不耽误。 这些地方都还在大汉境内,尽管有些少数族裔,但也都是经过教化,与汉人差不多的,这样也使他们一路上吃饭歇息都方便不少。 随着入山渐深,见到的人家越来越少,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为了赶路,相互间的话也少了,有时走好几个时辰都没人说上几句话,这气氛可就有点闷了。 可就在这时候,钟铉说了一句:“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山谷对面的山腰之上,似乎有一队骡马前行,虽说中间有不少树木遮挡,看样子至少也有四五十匹牲口之多,绵延至少里许。 “好像是个商队。”朱山道。 “商队?”翁锐一惊,“会不会是九重门的商队?” 这句话一说,其他人也是一惊,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倒很难说,”朱山道,“虽然当年我跟随大师兄踩过这条道,但也没听说后来他们把商路延伸到这里了啊。” “这条路通往哪里?”翁锐道。 “这条路往前有道岔路,一边是通往南越,一边是通往夜郎国。”朱山道。 “那他们会不会临时启用这条道?”翁锐道。 “这倒是有可能,”朱山道,“但也得有识路的带。” “这会不会是其他商帮?”钟铉道。 “也有可能,”朱山道,“尽管夜郎、南越这些小国不很富裕,但也有有钱的人啊,所以一直有一些人在做那边的生意,为了安全,也都是每人三五匹牲口合在一起走的,但要去南越国却很少走这边的路,路远,还不好走。” “但为了避人耳目走这条路岂不正好?”钟铉道。 “那倒也是。”朱山点点头。 “那我们得追上去看看。”翁锐道。 “这倒不用着急,”朱山道,“他们走的和我们是一条路,他们人多,走不快的,最晚到天黑宿营的地方我们就能赶上他们。” “如果是九重门的商队,里面会不会有你认识的人?”翁锐道。 “商队里我认识的人很少,不会这么巧吧?”朱山道。 “那当年你们来踩这条路的时候还有谁跟着?”翁锐道。 “除了我和大师兄,就剩下费英了。”朱山道。 “那还好办,”翁锐一挥手道,“我们走,先赶上他们再说。” 有句俗话叫做隔山望死兔,就是说你看见山沟那边有只兔子活蹦乱跳的,等你赶过去,那只兔子早已死了,这山里的路看起来近,但走起来要绕上很远,还不是说赶上就能赶上的。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天擦黑的时候在一处山谷的平地赶上了商队。 本来这支商队已经扎营,准备过夜歇息,但后面忽然又来了支人马,哪怕只有五六个人,也使他们极为紧张,纷纷起身观瞧,有人看护马匹骡子,有人护卫货物,还有人已经暗暗操起了家伙,随时准备一搏。 看这架势,他们现在直接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翁锐抬头看看天色,似乎觉得这个时间这山路也实在不能走了,其实他没想走,就招呼大家在不远处开始卸下骡子背上的东西,撑起帐篷,拿出干粮,也准备在此过夜了。 他们的举动使前面的那伙人更紧张了,这要么上前打个招呼,说明没有恶意,要么你抢东西,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也算有个了结,可这些人也在这里安营扎寨,直接不走了,在这荒山野岭这么呆着实在是憋得慌,有位年轻人就想拎着家伙上去,但被一壮年人给拦住了。 好不容易等那几个人安顿下来,终于有个人过来了,来者正是朱山,他是以借火种的名义来看看情况的。 “各位老大好,你们是做生意的吧?”朱山和颜悦色的打着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看来对方并不太友好。 “我们是路过的,”朱山道,“这天黑了也没法再走了,我是想跟你们借个火种,在这里凑合一晚。” 朱山边说便打量着这里的人和物,东西都堆在中间,有几个手持家伙的人看着,还有几人把所有的牲口都集中起来喂养,除了几个埋头做饭的,其他的人都几乎围了上来,连那喂牲口和做饭的也不停的朝这边瞅。 “你别看了,”为首的一位壮年道,“我们确实是做生意的,你们要去哪里,怎么走这条路?” “这不是去夜郎国的路吗,你们也去那里?” 朱山倒是说出了他们的目的地,估计也没人信,这常出门在外的人有几个会把自己去处告诉陌生人呢?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顺便问问你们。 “我们去哪里不重要,”另一位壮年稍显瘦削的人道,“你们去夜郎国做什么?也是做生意?” “我们不做生意,只是去看望一位朋友。”朱山道。 “你们在夜郎国有朋友?”瘦削的人道。 “这位大哥,我们在夜郎国有个朋友很奇怪吗,”朱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也没在这群人里面看到熟悉的面孔,“我只是来借个火种,你至于像盘问坏人一样盘问我吗?” “呵呵呵,这位小兄弟别生气,”为首的壮年男子道,“我这位兄弟性子急了点,不过这深山野岭我们也不能不小心一点,您多担待,来人,给这位小兄弟火种。” 朱山还想到烧火做饭的地方自己去拿,顺便也看一下他们到底运送的是什么货物,但被人家客气的拦住了,很快就有人把火种递到他的手上,朱山也只好道声谢回来。 有了钟铉的加盟,翁锐他们一行又热闹了不少,话题也多了许多。 翁锐和朱玉这些年的行踪变化钟铉通过朱山没少听到,但他的际遇和成长朱山也是知道的很少,更不要说翁锐他们了,这次有了在一起的机会,翁锐少不了要问。 钟铉也倒没有藏着掖着,把他拜师学艺闯荡江湖的事几乎统统讲了,就是家里人催着他结婚成家的事他是一句没讲,就连与此相关的事也是尽可能绕开。 这是他的心结,他不想去碰,也不想别人去碰。 关于翁锐此次去夜郎国的目的,翁锐也只讲了江湖的一面,对皇上交待的事只字未提,无非是灰衣老者迦南心存私心,勾结南越国的丞相吕嘉,为了敛财和集聚禁物,给天工门造成了很大的麻烦,而这个人却藏得很深,几乎很少在江湖露面,这次就想从侧面他的势力已经渗透的地方着手,要逼对方现身较量,以做个了断。 翁锐自己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充分,但他发现别人似乎谁也不在乎这个,因为有关天工门事都是真的,并且在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似乎翁锐现在对此做什么反应大家都能理解,这反倒是让他放心不少。 这两人的故事都很长,一连几天都还没有讲完,似乎意犹未尽,还探讨起了一些修行感悟,好在这浅山区山势平缓,道路也还宽敞,走起来也不是特别费劲,两不耽误。 这些地方都还在大汉境内,尽管有些少数族裔,但也都是经过教化,与汉人差不多的,这样也使他们一路上吃饭歇息都方便不少。 随着入山渐深,见到的人家越来越少,道路也变得崎岖起来,为了赶路,相互间的话也少了,有时走好几个时辰都没人说上几句话,这气氛可就有点闷了。 可就在这时候,钟铉说了一句:“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在山谷对面的山腰之上,似乎有一队骡马前行,虽说中间有不少树木遮挡,看样子至少也有四五十匹牲口之多,绵延至少里许。 “好像是个商队。”朱山道。 “商队?”翁锐一惊,“会不会是九重门的商队?” 这句话一说,其他人也是一惊,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倒很难说,”朱山道,“虽然当年我跟随大师兄踩过这条道,但也没听说后来他们把商路延伸到这里了啊。” “这条路通往哪里?”翁锐道。 “这条路往前有道岔路,一边是通往南越,一边是通往夜郎国。”朱山道。 “那他们会不会临时启用这条道?”翁锐道。 “这倒是有可能,”朱山道,“但也得有识路的带。” “这会不会是其他商帮?”钟铉道。 “也有可能,”朱山道,“尽管夜郎、南越这些小国不很富裕,但也有有钱的人啊,所以一直有一些人在做那边的生意,为了安全,也都是每人三五匹牲口合在一起走的,但要去南越国却很少走这边的路,路远,还不好走。” “但为了避人耳目走这条路岂不正好?”钟铉道。 “那倒也是。”朱山点点头。 “那我们得追上去看看。”翁锐道。 “这倒不用着急,”朱山道,“他们走的和我们是一条路,他们人多,走不快的,最晚到天黑宿营的地方我们就能赶上他们。” “如果是九重门的商队,里面会不会有你认识的人?”翁锐道。 “商队里我认识的人很少,不会这么巧吧?”朱山道。 “那当年你们来踩这条路的时候还有谁跟着?”翁锐道。 “除了我和大师兄,就剩下费英了。”朱山道。 “那还好办,”翁锐一挥手道,“我们走,先赶上他们再说。” 有句俗话叫做隔山望死兔,就是说你看见山沟那边有只兔子活蹦乱跳的,等你赶过去,那只兔子早已死了,这山里的路看起来近,但走起来要绕上很远,还不是说赶上就能赶上的。 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天擦黑的时候在一处山谷的平地赶上了商队。 本来这支商队已经扎营,准备过夜歇息,但后面忽然又来了支人马,哪怕只有五六个人,也使他们极为紧张,纷纷起身观瞧,有人看护马匹骡子,有人护卫货物,还有人已经暗暗操起了家伙,随时准备一搏。 看这架势,他们现在直接过去似乎有些不合适,翁锐抬头看看天色,似乎觉得这个时间这山路也实在不能走了,其实他没想走,就招呼大家在不远处开始卸下骡子背上的东西,撑起帐篷,拿出干粮,也准备在此过夜了。 他们的举动使前面的那伙人更紧张了,这要么上前打个招呼,说明没有恶意,要么你抢东西,大家拼个你死我活,也算有个了结,可这些人也在这里安营扎寨,直接不走了,在这荒山野岭这么呆着实在是憋得慌,有位年轻人就想拎着家伙上去,但被一壮年人给拦住了。 好不容易等那几个人安顿下来,终于有个人过来了,来者正是朱山,他是以借火种的名义来看看情况的。 “各位老大好,你们是做生意的吧?”朱山和颜悦色的打着招呼。 “你们是什么人?”看来对方并不太友好。 “我们是路过的,”朱山道,“这天黑了也没法再走了,我是想跟你们借个火种,在这里凑合一晚。” 朱山边说便打量着这里的人和物,东西都堆在中间,有几个手持家伙的人看着,还有几人把所有的牲口都集中起来喂养,除了几个埋头做饭的,其他的人都几乎围了上来,连那喂牲口和做饭的也不停的朝这边瞅。 “你别看了,”为首的一位壮年道,“我们确实是做生意的,你们要去哪里,怎么走这条路?” “这不是去夜郎国的路吗,你们也去那里?” 朱山倒是说出了他们的目的地,估计也没人信,这常出门在外的人有几个会把自己去处告诉陌生人呢?既然你问了,那我也就顺便问问你们。 “我们去哪里不重要,”另一位壮年稍显瘦削的人道,“你们去夜郎国做什么?也是做生意?” “我们不做生意,只是去看望一位朋友。”朱山道。 “你们在夜郎国有朋友?”瘦削的人道。 “这位大哥,我们在夜郎国有个朋友很奇怪吗,”朱山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他也没在这群人里面看到熟悉的面孔,“我只是来借个火种,你至于像盘问坏人一样盘问我吗?” “呵呵呵,这位小兄弟别生气,”为首的壮年男子道,“我这位兄弟性子急了点,不过这深山野岭我们也不能不小心一点,您多担待,来人,给这位小兄弟火种。” 朱山还想到烧火做饭的地方自己去拿,顺便也看一下他们到底运送的是什么货物,但被人家客气的拦住了,很快就有人把火种递到他的手上,朱山也只好道声谢回来。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4:试探 / 有了朱山带回来的火种,翁锐他们那边的火很快燃起来了,朱玉铜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滋滋”的响,等朱山坐下来,翁锐和钟铉才在他的旁边坐下。 “山子,你有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翁锐低声道。 “没有,要有的话早就跟过来了。”朱山道。 “那这都是些什么人?”钟铉问道。 “和九重门的商队有些像,东西也不少,”朱山道,“他们看到我们都很紧张,防备心理很强,不光不让我靠近,中间的货物有人把守,说话语气还不太好。” “嘻嘻,人家把你当强盗了。”朱玉笑道。 “没你什么事,快烧点水,我肚子都饿了。”朱山道。 “这说明他们带的货很敏感,”钟铉道,“莫非他们心里有鬼?” “就算是普通的货物看见陌生人他们也会紧张的。”翁锐道。 “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他们一大帮人,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钟铉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后面还有没有人,呵呵,”翁锐笑道,“这打劫的总还有个探路的。” “锐哥哥,你也把自己当成强盗了。”朱玉道。 “什么强盗不强盗,我们说正紧的,”朱山道,“要是这伙人真是九重门的商队我们怎么办?”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翁锐道,“我现在只想刺激幕后的那些人一下,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我们把这批货劫了?”钟铉道。 “我们又不做这个生意,要这些货有什么用。”朱山道。 “这些货有没有用,那看要在谁手里,”翁锐道,“我只是犹豫会不会伤害了九重门的人。” “这只是个假设,到底是不是九重门的商队还不知道呢。”朱山道。 “对啊,那我们还得去探探。”钟铉道。 “嗨,你们几个男人就知道聊天,会不会搭把手帮帮忙啊?” 其实这打水捡柴火的事两个随从早已准备好了,朱玉的声音很大,因为她看见那边一直有人在朝这边瞅,她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太着急了。 “好好,我这就去打水。”翁锐说着站起来拿着一个扁壶朝对面走去,因为在他们中间有条小溪,等翁锐打好水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来打水,他站起来笑吟吟的朝对方点点头,算是个善意的招呼。 没过一会,翁锐他们就傍着火光,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羹汤,拿出了他们的干粮,还有朱玉特别准备的腌菜,几个人就有说有笑的喝上了。 ※※※ 就在翁锐他们低声商量和大声喝酒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没有闲着。 “许老大,您说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道。 “或许他们真是去夜郎国会朋友的,呵呵,”被叫作许老大的为首壮年男子说话既和气又稳重,“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歹人。” “你还真这么想啊?”瘦削壮年男子道,“我总是对这些人有点不放心。” “老祁,我看您也是多心了,”另一位中年男子道,“他们就五六个人,我们有二十多个,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老祁道,“我是怕他们真是冲着我们来的。” “来就来呗,”刚才那位中年男子道,“看他们的样子也都不过三十岁左右,就算他们再厉害恐怕其功力也是有限,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哼,你们太想当然了,”老祁道,“这几年江湖虽没有什么大事,但年轻一代的成长却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江湖三圣门够厉害了吧,他们的现任门主可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人,还有很多非常厉害的年轻高手,不是我们这些人成天押押货物就以为闯江湖了。” “老祁,你别吓着他们,呵呵。”老许道。 “就是,”中年男子继续道,“就算他们能当上门主,那也是他们的师父推上去的。” “就算是他们坐上门主之位离不开他们的师父,”老祁道,“但他们如果没有十大剑士级的战力,谁也不会把他们推到这个位置上,尽管道门三圣不做门主了,但他们的面子还要。” “老祁,你这扯得有点远了,”老许道,“既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恐怕就我们这些东西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你还别说,我还就怕的是这些东西,”老祁道,“就我们这些人流落荒郊野外,和谁没怨没仇的,我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但这些东西不一样,虽我们自己看起来做得机密,难保那里漏了风声,或者这些东西又牵扯到其他门派或其他什么人,那这事就变得难说了。” “江湖人出门在外,该遇到什么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老许道,“我们不去挑事,但我们也不能怕事,一切就先静观其便吧。”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晚上守着?”一个年轻人道。 “难道没有他们我们就不用守着了?”老许道,“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小心点就是,也不用过于紧张,给人看出破绽。” “许老大,他们那边有人过来了。”另一个年轻人道。 大家抬头一看,果然又有两位年轻人拎着酒壶走了过来。 “继续喝你们的酒。”老许轻声吩咐,仰起脖子就是一口酒。 其他的人也继续说笑,慢慢吃这东西喝着酒,好像没事一样。 ※※※ “几位老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呵呵。” 说笑着打着招呼,翁锐和钟铉走了过来,两人都拎着酒壶,没带一件兵器。 “两位有何贵干?”老祁道。 “哈哈哈,这个时候能有啥贵干啊,”钟铉道,“只是我们的突然到来好像打扰到诸位了,就过来打声招呼,说声抱歉。” “其实二位大可不必,”老许道,“这地方本来就是荒山野岭,我们也只是暂时休息,既是在这里碰上了,那也是缘分。” “对,缘分,”翁锐道,“都是江湖之人,难得有此缘分,我二人带了一些水酒,还算不错,想敬敬诸位。” “谢谢二位美意,真不用了,”老祁道,“酒我们有,虽说差点,但凑合着也能喝。” 这外出带货多大的干系,随便一个人送上来的酒怎么敢喝,这也是江湖的规矩,所以翁锐也不勉强。 “既如此,那我们只好自己喝了,”翁锐道,“我们是否可以坐下聊一会?” 人家本来就没有想招引他们,可这两人厚着脸皮要坐,人家也不好赶他们走。 “噢,失礼,”老许一个拱手,也没起来,“二位不嫌这里腌臜,请随便坐,我们这里还有些干粮杂食,要不介意也可用些下酒。” “如此谢谢了。” 翁钟二人还真坐了下来,钟铉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捏了人家一块肉脯放在嘴里就嚼,还直说好吃,完全没有怕这东西有问题的样子,与对方的谨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位贵姓?”既然坐下来了,老许也得打听打听。 “免贵,姓翁,”翁锐倒是没有隐瞒,“我是河东郡平阳人。” 翁锐这么介绍自己也没错,估计这样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我姓钟,是他朋友。”钟铉也没细说,这也符合江湖人的习惯。 “哦,原来是翁少侠和钟少侠,”老许道,“听说你们要去夜郎国?” “是啊,去看一个朋友,”翁锐道,“路上和钟兄相遇,也就一起走了,不知您几位怎么称呼?” “他是老许,他们都叫我老祁。”老祁抢先到,他生怕老许老实又说多了。 “哦,老许,老祁,看来都是老行家了,”翁锐道,“看你们这么多货物,生意应该不错吧?” “嗨,我们这样长途跋涉,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老许道。 “听说南越国最近的生意很好做啊,”钟铉道,“我还听说九重门最近往南越运了不少货物,赚了很多钱。” 钟铉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只有老许和老祁两人丝毫没有反应,有个年轻人就想起身站起,被老祁伸手摁住。 “这人哪,都是爱说好听的,”老许慢悠悠的道,“赚不赚钱都只有自家知道,外边人怎么说那都是不靠谱的。” “这么说你很了解九重门?”钟铉道。 “听说过,”老许道,“我们小本生意跟人家那大门派可比不了,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钟少侠,”老祁道,“你好像对九重门的事特别感兴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 “我哪有什么渊源啊,”钟铉道,“我只是在江湖走动的时候听说了一些故事,看见你们都是经商的就想起来了。” “我也喜欢听江湖故事,”翁锐生怕钟铉说多了会漏马脚,赶紧插话道,“老许、老祁一看都是江湖老手了,你们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当然有,就看你们喜欢听什么了?”老祁似乎也很怕他们对九重门的事问下去,干脆讲讲无关紧要的江湖故事也可以。 “这跑商帮的故事就不错。”翁锐道,这方面也是他想听的。 / 有了朱山带回来的火种,翁锐他们那边的火很快燃起来了,朱玉铜壶里的水已经开始“滋滋”的响,等朱山坐下来,翁锐和钟铉才在他的旁边坐下。 “山子,你有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翁锐低声道。 “没有,要有的话早就跟过来了。”朱山道。 “那这都是些什么人?”钟铉问道。 “和九重门的商队有些像,东西也不少,”朱山道,“他们看到我们都很紧张,防备心理很强,不光不让我靠近,中间的货物有人把守,说话语气还不太好。” “嘻嘻,人家把你当强盗了。”朱玉笑道。 “没你什么事,快烧点水,我肚子都饿了。”朱山道。 “这说明他们带的货很敏感,”钟铉道,“莫非他们心里有鬼?” “就算是普通的货物看见陌生人他们也会紧张的。”翁锐道。 “我们就这么几个人,他们一大帮人,这有什么好紧张的?”钟铉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后面还有没有人,呵呵,”翁锐笑道,“这打劫的总还有个探路的。” “锐哥哥,你也把自己当成强盗了。”朱玉道。 “什么强盗不强盗,我们说正紧的,”朱山道,“要是这伙人真是九重门的商队我们怎么办?” “这个我还真没想好,”翁锐道,“我现在只想刺激幕后的那些人一下,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的意思我们把这批货劫了?”钟铉道。 “我们又不做这个生意,要这些货有什么用。”朱山道。 “这些货有没有用,那看要在谁手里,”翁锐道,“我只是犹豫会不会伤害了九重门的人。” “这只是个假设,到底是不是九重门的商队还不知道呢。”朱山道。 “对啊,那我们还得去探探。”钟铉道。 “嗨,你们几个男人就知道聊天,会不会搭把手帮帮忙啊?” 其实这打水捡柴火的事两个随从早已准备好了,朱玉的声音很大,因为她看见那边一直有人在朝这边瞅,她觉得这几个人有点太着急了。 “好好,我这就去打水。”翁锐说着站起来拿着一个扁壶朝对面走去,因为在他们中间有条小溪,等翁锐打好水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来打水,他站起来笑吟吟的朝对方点点头,算是个善意的招呼。 没过一会,翁锐他们就傍着火光,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羹汤,拿出了他们的干粮,还有朱玉特别准备的腌菜,几个人就有说有笑的喝上了。 ※※※ 就在翁锐他们低声商量和大声喝酒的时候,对面的人也没有闲着。 “许老大,您说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个年轻人忍不住道。 “或许他们真是去夜郎国会朋友的,呵呵,”被叫作许老大的为首壮年男子说话既和气又稳重,“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歹人。” “你还真这么想啊?”瘦削壮年男子道,“我总是对这些人有点不放心。” “老祁,我看您也是多心了,”另一位中年男子道,“他们就五六个人,我们有二十多个,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 “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老祁道,“我是怕他们真是冲着我们来的。” “来就来呗,”刚才那位中年男子道,“看他们的样子也都不过三十岁左右,就算他们再厉害恐怕其功力也是有限,我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哼,你们太想当然了,”老祁道,“这几年江湖虽没有什么大事,但年轻一代的成长却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想象的,江湖三圣门够厉害了吧,他们的现任门主可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年轻人,还有很多非常厉害的年轻高手,不是我们这些人成天押押货物就以为闯江湖了。” “老祁,你别吓着他们,呵呵。”老许道。 “就是,”中年男子继续道,“就算他们能当上门主,那也是他们的师父推上去的。” “就算是他们坐上门主之位离不开他们的师父,”老祁道,“但他们如果没有十大剑士级的战力,谁也不会把他们推到这个位置上,尽管道门三圣不做门主了,但他们的面子还要。” “老祁,你这扯得有点远了,”老许道,“既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恐怕就我们这些东西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你还别说,我还就怕的是这些东西,”老祁道,“就我们这些人流落荒郊野外,和谁没怨没仇的,我还真没什么可怕的,但这些东西不一样,虽我们自己看起来做得机密,难保那里漏了风声,或者这些东西又牵扯到其他门派或其他什么人,那这事就变得难说了。” “江湖人出门在外,该遇到什么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老许道,“我们不去挑事,但我们也不能怕事,一切就先静观其便吧。” “难道我们就要这么一晚上守着?”一个年轻人道。 “难道没有他们我们就不用守着了?”老许道,“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小心点就是,也不用过于紧张,给人看出破绽。” “许老大,他们那边有人过来了。”另一个年轻人道。 大家抬头一看,果然又有两位年轻人拎着酒壶走了过来。 “继续喝你们的酒。”老许轻声吩咐,仰起脖子就是一口酒。 其他的人也继续说笑,慢慢吃这东西喝着酒,好像没事一样。 ※※※ “几位老大,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呵呵。” 说笑着打着招呼,翁锐和钟铉走了过来,两人都拎着酒壶,没带一件兵器。 “两位有何贵干?”老祁道。 “哈哈哈,这个时候能有啥贵干啊,”钟铉道,“只是我们的突然到来好像打扰到诸位了,就过来打声招呼,说声抱歉。” “其实二位大可不必,”老许道,“这地方本来就是荒山野岭,我们也只是暂时休息,既是在这里碰上了,那也是缘分。” “对,缘分,”翁锐道,“都是江湖之人,难得有此缘分,我二人带了一些水酒,还算不错,想敬敬诸位。” “谢谢二位美意,真不用了,”老祁道,“酒我们有,虽说差点,但凑合着也能喝。” 这外出带货多大的干系,随便一个人送上来的酒怎么敢喝,这也是江湖的规矩,所以翁锐也不勉强。 “既如此,那我们只好自己喝了,”翁锐道,“我们是否可以坐下聊一会?” 人家本来就没有想招引他们,可这两人厚着脸皮要坐,人家也不好赶他们走。 “噢,失礼,”老许一个拱手,也没起来,“二位不嫌这里腌臜,请随便坐,我们这里还有些干粮杂食,要不介意也可用些下酒。” “如此谢谢了。” 翁钟二人还真坐了下来,钟铉也不管手干不干净,捏了人家一块肉脯放在嘴里就嚼,还直说好吃,完全没有怕这东西有问题的样子,与对方的谨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位贵姓?”既然坐下来了,老许也得打听打听。 “免贵,姓翁,”翁锐倒是没有隐瞒,“我是河东郡平阳人。” 翁锐这么介绍自己也没错,估计这样也没人知道他是谁。 “我姓钟,是他朋友。”钟铉也没细说,这也符合江湖人的习惯。 “哦,原来是翁少侠和钟少侠,”老许道,“听说你们要去夜郎国?” “是啊,去看一个朋友,”翁锐道,“路上和钟兄相遇,也就一起走了,不知您几位怎么称呼?” “他是老许,他们都叫我老祁。”老祁抢先到,他生怕老许老实又说多了。 “哦,老许,老祁,看来都是老行家了,”翁锐道,“看你们这么多货物,生意应该不错吧?” “嗨,我们这样长途跋涉,也就是赚点辛苦钱。”老许道。 “听说南越国最近的生意很好做啊,”钟铉道,“我还听说九重门最近往南越运了不少货物,赚了很多钱。” 钟铉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只有老许和老祁两人丝毫没有反应,有个年轻人就想起身站起,被老祁伸手摁住。 “这人哪,都是爱说好听的,”老许慢悠悠的道,“赚不赚钱都只有自家知道,外边人怎么说那都是不靠谱的。” “这么说你很了解九重门?”钟铉道。 “听说过,”老许道,“我们小本生意跟人家那大门派可比不了,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钟少侠,”老祁道,“你好像对九重门的事特别感兴趣,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渊源啊?” “我哪有什么渊源啊,”钟铉道,“我只是在江湖走动的时候听说了一些故事,看见你们都是经商的就想起来了。” “我也喜欢听江湖故事,”翁锐生怕钟铉说多了会漏马脚,赶紧插话道,“老许、老祁一看都是江湖老手了,你们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 “故事当然有,就看你们喜欢听什么了?”老祁似乎也很怕他们对九重门的事问下去,干脆讲讲无关紧要的江湖故事也可以。 “这跑商帮的故事就不错。”翁锐道,这方面也是他想听的。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5:算计 这些人边喝边说,竟断断续续说了大半个时辰,翁钟两人壶里的酒都喝完了,这老祁果然是个老狐狸,稀奇古怪的事情讲了一大堆,有用的半个字没有。 “我…我还要喝,你…你那里还有没有?”钟铉打着醉嗝道,口齿已经有但不清楚了。 “唉,我说让你少喝点你非要称能,看看不行了吧,”翁锐道,“快走吧,别在这里惹几位老大笑话了。” “我没事。” 钟铉说着晃晃悠悠站起来,一个趔趄朝后倒去,商帮的两个看着货物的年轻人赶紧伸手去扶他,可是钟铉的身子晃得太厉害,他们竟然都扶了个空,而钟铉的身子则重重的砸在了那堆货物上,等商帮的人冲上去想扶他起来,钟铉却晃晃悠悠的起来了。 “我还能喝。” “你就不要吹了,赶紧回去吧,”翁锐赶紧抢上一步把他扶住,“各位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真的喝多了,我们告辞了。” “二位少侠慢走。”老许依然很是客气的道。 这钟铉还真是喝多了,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翁锐身上,翁锐扶着他走也走得晃晃悠悠,直到过了小溪,黑影里对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翁锐才把他推到了一边。 “别装了,自己走。”翁锐轻声道。 “我…我还能喝。”尽管钟铉在自己往前走,他还是硬着舌头断断续续地闹着。 “好了,这家伙喝醉了,让他赶快睡吧,我也不行了。”翁锐的话顺着夜风传来,此后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你们都探着什么啦?”朱山悄声道。 “我还真探着消息了,”黑夜中钟铉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这些人一提到九重门就紧张,还有他们运送的货物里面有禁物,我撞下去的时候听到了铁器撞击的声音,我也摸到了极硬的块状物。” “这么说他们真是九重门的人了。”翁锐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钟铉道。 “我还没想好,先睡吧,明天再说。”翁锐道。 ※ “老许,你说那个姓钟的是不是故意的?”老祁道。 “这还用说?”老许道,“他们来这里就是探我们底的。” “他们的目标在货物上?”老祁敏感的道。 “嗯,”老许点点头,“他们显然对这批货物比我们感兴趣。” “劫货?”老祁道。 “他们眼里没那种贪婪,或许这要比单纯劫货复杂得多。”老许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哪为什么刚才不留住他?”一位年轻人道。 “留住他,说得轻巧,”老祁道,“你看他刚才那身法,一个趔趄就晃过了几个人,凭这点就比我们高明多了,这点子很硬啊。” 其实这一点翁锐刚才也看到了,当年偶尔救了钟铉的命,由此也结识庐陵钟家这个望族,他确实也是希望钟铉能有所进境,尽管路上讲了不少,但却未真正见识过,刚才去扶他的两个人是守卫货物的,都有功夫在身,可他只是一个醉汉般的闪身,就让这两人扑了个空,这也让翁锐暗生佩服。 “那您说他们会怎么样?”另一个年轻人道。 “我看他们现在也只是好奇,只是想弄明白,”老许道,“否则他们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 “那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货物里的秘密?”年轻人道。 “这就难说了,”老许道,“他接触到了货物,要是老手的话总能猜个七七八八。” “其实我有点奇怪,”老祁道,“看样子他们也不是干杀人越货这种生意的,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们的货感兴趣,还一再试探我们跟九重门的关系。” “这说明他们对九重门的事已经有所了解,或者说他们与这些货有某种干系。”老许道。 “我们这采货、交货、启程和线路安排,都是极隐秘的,难道他们早就跟上我们了?”老祁道。 “肯定不是,”老许道,“我说过,他们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么麻烦。” “恰巧碰上了,却单单对这货物感兴趣?”老祁道。 “所以这些人的身份才是重点。”老许道。 “会不会是……” “现在先不说这个了,”老许没让老祁的话说下去,“今晚都睡醒点,过了今晚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天亮了,太阳还没出来,商队那边就开始收拾,做饭的、喂牲口的、理货的都在忙乎,看样子他们是想早点启程。 翁锐他们的行李极为简单,没几下就收拾好了,几人吃了些早饭,就赶起骡子继续赶路,在路过商队营地附近的时候,他们几个差点笑出声来,商队里面有人满面倦容,怒目而视,还有人一脸轻松,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这很明显,因为他们的到来,这里有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也因为啥事都没发生,而有些人对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这里面就有老祁。 当翁锐他们几个老远打招呼的时候,老许依然是那张平和的脸,和昨天没太大差别,而老祁已经不再有怀疑的眼光,脸上也有了轻松的笑容。 猜测、恐慌了一晚上,但人家什么也没做,一大早还赶在自己的前面走了,这的确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却又十分的庆幸,那怕是自己猜错了也罢。 翁锐一行人继续前行,午后就到了一个岔路口,向左是去南越国的路,向右就是通往夜郎国了,翁锐一挥手,他们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顺着右边的路继续走了下去,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翁锐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这里等,看看他们走不走这条路,如果走了另一边,他也许就要采取些手段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再慢,商队也应该赶上来了,这样的话他们一定是走了另一边,看来这是往南越运送禁物的九重门商队无疑了。 “山子,”翁锐道,“往那边走到南越还有多少路程?” “也就一两天路程就能到达武陵郡的镡城县,过了那里就到了南越境内了。”朱山道。 “镡城境内有没有关隘?”翁锐道。 “没有,”朱山道,“因为地处偏远,很少有人走哪里,基本上都是可以自由通行的。” “他们可真会选路线,呵呵。”钟铉轻笑一声。 “那里有没有驻军?”翁锐道。 “这不是战时,应该没有多少,”朱山道,“武陵郡应该有些兵马,但那些兵马多驻扎在义陵。” “那义陵的兵马开过来得多长时间?”翁锐道。 “估计一天就够了。”朱山道。 “看来可以一试。”翁锐道。 “怎么?你要去请官兵来劫这批货物?”钟铉道。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高手,”翁锐道,“当地的官府恐怕拦不住他们。” “这些都是禁物,要被官府抓住了他们可就活不成了。”朱玉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道理。”翁锐笑着道。 “那你怎么去?”朱山道,“这里连一匹好马都没有?” “呵呵,你这就不用管了,”翁锐笑道,“我们可以就地取材,我已经见到了几匹好马。” “你是说要去偷他们的马?”朱山道。 “这个主意不错,”钟铉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们都不用去,”翁锐道,“我不想让官府和商队知道,我一个人去会方便一些。” “那我们怎么办?”朱玉还是有些担心的。 “你们继续走你们的路,沿途给我留下记好就行。”翁锐道。1603414408 这些人边喝边说,竟断断续续说了大半个时辰,翁钟两人壶里的酒都喝完了,这老祁果然是个老狐狸,稀奇古怪的事情讲了一大堆,有用的半个字没有。 “我…我还要喝,你…你那里还有没有?”钟铉打着醉嗝道,口齿已经有但不清楚了。 “唉,我说让你少喝点你非要称能,看看不行了吧,”翁锐道,“快走吧,别在这里惹几位老大笑话了。” “我没事。” 钟铉说着晃晃悠悠站起来,一个趔趄朝后倒去,商帮的两个看着货物的年轻人赶紧伸手去扶他,可是钟铉的身子晃得太厉害,他们竟然都扶了个空,而钟铉的身子则重重的砸在了那堆货物上,等商帮的人冲上去想扶他起来,钟铉却晃晃悠悠的起来了。 “我还能喝。” “你就不要吹了,赶紧回去吧,”翁锐赶紧抢上一步把他扶住,“各位老大,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真的喝多了,我们告辞了。” “二位少侠慢走。”老许依然很是客气的道。 这钟铉还真是喝多了,整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了翁锐身上,翁锐扶着他走也走得晃晃悠悠,直到过了小溪,黑影里对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翁锐才把他推到了一边。 “别装了,自己走。”翁锐轻声道。 “我…我还能喝。”尽管钟铉在自己往前走,他还是硬着舌头断断续续地闹着。 “好了,这家伙喝醉了,让他赶快睡吧,我也不行了。”翁锐的话顺着夜风传来,此后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你们都探着什么啦?”朱山悄声道。 “我还真探着消息了,”黑夜中钟铉的眼睛比星星还明亮,“这些人一提到九重门就紧张,还有他们运送的货物里面有禁物,我撞下去的时候听到了铁器撞击的声音,我也摸到了极硬的块状物。” “这么说他们真是九重门的人了。”翁锐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钟铉道。 “我还没想好,先睡吧,明天再说。”翁锐道。 ※ “老许,你说那个姓钟的是不是故意的?”老祁道。 “这还用说?”老许道,“他们来这里就是探我们底的。” “他们的目标在货物上?”老祁敏感的道。 “嗯,”老许点点头,“他们显然对这批货物比我们感兴趣。” “劫货?”老祁道。 “他们眼里没那种贪婪,或许这要比单纯劫货复杂得多。”老许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哪为什么刚才不留住他?”一位年轻人道。 “留住他,说得轻巧,”老祁道,“你看他刚才那身法,一个趔趄就晃过了几个人,凭这点就比我们高明多了,这点子很硬啊。” 其实这一点翁锐刚才也看到了,当年偶尔救了钟铉的命,由此也结识庐陵钟家这个望族,他确实也是希望钟铉能有所进境,尽管路上讲了不少,但却未真正见识过,刚才去扶他的两个人是守卫货物的,都有功夫在身,可他只是一个醉汉般的闪身,就让这两人扑了个空,这也让翁锐暗生佩服。 “那您说他们会怎么样?”另一个年轻人道。 “我看他们现在也只是好奇,只是想弄明白,”老许道,“否则他们就不用费这么多周折。” “那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们货物里的秘密?”年轻人道。 “这就难说了,”老许道,“他接触到了货物,要是老手的话总能猜个七七八八。” “其实我有点奇怪,”老祁道,“看样子他们也不是干杀人越货这种生意的,他们为什么会对我们的货感兴趣,还一再试探我们跟九重门的关系。” “这说明他们对九重门的事已经有所了解,或者说他们与这些货有某种干系。”老许道。 “我们这采货、交货、启程和线路安排,都是极隐秘的,难道他们早就跟上我们了?”老祁道。 “肯定不是,”老许道,“我说过,他们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么麻烦。” “恰巧碰上了,却单单对这货物感兴趣?”老祁道。 “所以这些人的身份才是重点。”老许道。 “会不会是……” “现在先不说这个了,”老许没让老祁的话说下去,“今晚都睡醒点,过了今晚再说。” ※ 第二天一大早,天亮了,太阳还没出来,商队那边就开始收拾,做饭的、喂牲口的、理货的都在忙乎,看样子他们是想早点启程。 翁锐他们的行李极为简单,没几下就收拾好了,几人吃了些早饭,就赶起骡子继续赶路,在路过商队营地附近的时候,他们几个差点笑出声来,商队里面有人满面倦容,怒目而视,还有人一脸轻松,笑着向他们点头示意。 这很明显,因为他们的到来,这里有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也因为啥事都没发生,而有些人对他们的态度有所转变,这里面就有老祁。 当翁锐他们几个老远打招呼的时候,老许依然是那张平和的脸,和昨天没太大差别,而老祁已经不再有怀疑的眼光,脸上也有了轻松的笑容。 猜测、恐慌了一晚上,但人家什么也没做,一大早还赶在自己的前面走了,这的确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却又十分的庆幸,那怕是自己猜错了也罢。 翁锐一行人继续前行,午后就到了一个岔路口,向左是去南越国的路,向右就是通往夜郎国了,翁锐一挥手,他们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顺着右边的路继续走了下去,直到大半个时辰之后,他们才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停下来休息。 翁锐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在这里等,看看他们走不走这条路,如果走了另一边,他也许就要采取些手段了。 等待总是漫长的,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就算再慢,商队也应该赶上来了,这样的话他们一定是走了另一边,看来这是往南越运送禁物的九重门商队无疑了。 “山子,”翁锐道,“往那边走到南越还有多少路程?” “也就一两天路程就能到达武陵郡的镡城县,过了那里就到了南越境内了。”朱山道。 “镡城境内有没有关隘?”翁锐道。 “没有,”朱山道,“因为地处偏远,很少有人走哪里,基本上都是可以自由通行的。” “他们可真会选路线,呵呵。”钟铉轻笑一声。 “那里有没有驻军?”翁锐道。 “这不是战时,应该没有多少,”朱山道,“武陵郡应该有些兵马,但那些兵马多驻扎在义陵。” “那义陵的兵马开过来得多长时间?”翁锐道。 “估计一天就够了。”朱山道。 “看来可以一试。”翁锐道。 “怎么?你要去请官兵来劫这批货物?”钟铉道。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高手,”翁锐道,“当地的官府恐怕拦不住他们。” “这些都是禁物,要被官府抓住了他们可就活不成了。”朱玉道。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道理。”翁锐笑着道。 “那你怎么去?”朱山道,“这里连一匹好马都没有?” “呵呵,你这就不用管了,”翁锐笑道,“我们可以就地取材,我已经见到了几匹好马。” “你是说要去偷他们的马?”朱山道。 “这个主意不错,”钟铉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们都不用去,”翁锐道,“我不想让官府和商队知道,我一个人去会方便一些。” “那我们怎么办?”朱玉还是有些担心的。 “你们继续走你们的路,沿途给我留下记好就行。”翁锐道。1603414408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6:闯祸了 两天后翁锐就循着朱山留下的记号追上了他们,一见面朱山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嘿嘿,”翁锐诡秘一笑,“他们的货全让官兵给拉走了?” “哪他们的人呢?”朱玉最关心这个了。 “我又扮成蒙面人把他们给救了,呵呵。”翁锐轻松地笑道,看得出来,他对办的这件事极为满意。 “快说说,你是怎么弄的?”钟铉没能去参见这次行动多少有些遗憾。 原来翁锐在当晚就找到了商队的宿营地,以他现在的功力,要不想让这些人知道他们根本察觉不了,也许是前一晚上这些人没有睡好,又急急赶了一天的路,这个防卫还是比较松懈的,除了几个边打瞌睡边看着货物的人,其他人似乎都睡得很稳,连翁锐悄悄拉走一匹马都没有人发觉。 翁锐拉着马走出几里地之后,就骑上马直奔义陵而去,天不亮就到了那里,自己先找地方休息了一下,吃了顿饭,然后给了一个小孩几个大钱,要他把一封信送给庐陵的守备建威将军。 信的意思很简单,有人明天要通过镡城运送一大批朝廷禁物到南越,有四五十匹牲口驮着,其他啥话都没讲。 对于这些平时没有战事的将军来说,这可是不小的功劳,这么多牲口,人和货物都少不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抱着宁可信其有态度带着一队人马即刻就出发了。 看着这批官兵走了,翁锐却突然有点不放心,军队有军队的强悍,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诡谲,一旦双方打起来,官兵获胜、商队的人逃跑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商队获胜或者两败俱伤都是他不愿看到的,再说,要是官兵抓住商队的某些人,九重门马上就会暴露,这对九重门来说也是件棘手的事,因此,他也就悄悄地跟着这队官兵去了镡城。 朱山算得还真准,这第三天商队还真到了,那位将军带着兵士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检查,而商队这些人太知道他们运送的是什么货物了,开始有人还试图上前打点,但看这将军的样子跟本不在乎这些,没说几句就打起来了。 一般官府的差役都是抡着棍棒吓唬吓唬老百姓的,但这兵士、将军可都是要上阵打仗的,本事不济那就要送命的,所以这一交手,官兵的优势马上就显露出来。 不要小看这驻守武陵郡的四品将军,能熬到这个份上,那也是身经百战,有点本事,一个人面对老许和老祁两个人的围攻丝毫不落下风,招招威武霸气,招招都是杀招,绝不拖泥带水。 两个偏将带着数十人围攻商队的其他人,这里面虽也有几个好手,但武功差异太大,怎么也赶不上这些士兵的统一训练来的整齐,不一会功夫,几个武功不怎么样的已经倒在血泊之中,立时就断了气。 翁锐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些人不是被杀光就是被抓光,他已经换好一套衣服,蒙着面飞身上来,长剑一伸就把那位将军拦住,边打边道:“扔下东西快走!” 老许和老祁一脱身,那边的战局立即得到缓和,兵丁的人数比商队的人数多很多,并且打起来进退有度,相互配合娴熟,要想杀掉他们这也是极难,在这种情况下,老许和老祁一人在前一人在后,边打边撤,最后终于突出包围,把这些兵丁抛在身后。 翁锐再次抛开那个将军,飞身插入极力追赶兵丁中间,所到之处剑光闪闪,瞬间已有数人受伤倒下,最后终于拦住追赶的官兵,得此间隙,老许他们便迅速跑远。 “住手!”那位将军喝道。 众军士一听纷纷停下手来,翁锐也退后几步站立在路中央,直接面对走上前来的将军。 “你是谁?为什么要拦住本将军抓朝廷要犯?”将军道。 “我是谁不重要,”翁锐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你的功劳就够了。” “是你给我送的信?”将军道。 翁锐冷哼一声,啥也没说转身离去,那位将军也很知趣,一招手带着他的人拉着东西和几具死尸回去邀功去了。 “这么说,还是死了人的?”朱玉对这点很不满意。 “当时场面混乱,我根本顾不了的。”翁锐道。 “那你还说算计好了。”朱玉埋怨道。 “好了,能够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朱山道,“他们干的就是非法的买卖,没把他们全杀了就不错了。” “山子的话不错,”钟铉道,“要是他们落在官兵手上,一个也活不了。” “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翁锐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好了,不用去管他们了,”钟铉道,“那个将军的功夫怎么样?” “不怎么样,”翁锐道,“估计你打他几个没问题。” “你能打几个?”钟铉道。 “比你多一个。”翁锐笑笑道。 “那你们俩试试。”朱山已经在一旁搧火。 “试什么试?”朱玉瞪了一眼哥哥道,“好好走路不行么?” “好啦,不说这个了,”翁锐道,“你们这一路怎么样?” “还好,”朱山道,“我们这一路都很顺,这里已经进入了濮人腹地,我们可得小心点,惹怒了他们也是很麻烦的。” “你见过濮人?他们是怎样的人?”钟铉忽然对这个来了兴趣。 “当然见过,”朱山道,“其实和我们也没有两一样,只是打扮和说的话不一样,习俗也有很大差别。” “濮人很难打交道吗?”钟铉道。 “也不是啊,”朱山道,“他们这里的人和大汉境内的人交往很少,很多还未开化,对外面的人防备心理很强,不过你只要不惹他们,大家也能和睦相处,他们还是很纯朴的。” “这倒很有意思,”钟铉道,“要是能在这里结交个濮人朋友就好了。” “呵呵,我劝你还是省省心,”朱山笑道,“如果他们误会了,会拿毒箭射你!” “一支毒箭算得了什么,呵呵。”钟铉毫不在意的笑道。 “他们可不只有毒箭,他们还有……” 朱山还没有讲完,就听钟铉说了一句“哪是什么”,飞身飘往一旁的树丛,一只壮硕的野兔受惊后朝树丛深处奔去,而钟铉则急速跳跃追赶着兔子,见兔子钻进了一堆草垛,他一个急跃扑了上去。 朱山出于好奇,也赶忙凑近树丛边上观瞧,突然间脸色大变,急喊道:“不要进去,快回来!” 那是一大块空地,树木都被砍掉,有三个小的草垛堆在三角,上面都插着树枝作为杆标,中间是一个很大的草垛,草垛的草已经枯黄,但看起来还算新鲜,而那只兔子就是钻到了那个大草垛里,显然朱山的喊声没对钟铉起多大作用,他已经从大草垛里把兔子拎了出来。 “怎么啦,山子?”一看朱山急成那样,翁锐也赶忙来看。 “那是濮人的墓地,是禁区!”朱山道。 “啊?!”朱玉也惊呼了一声。 “快回来!”朱山又喊了一声,低声道,“千万别有濮人看见!” 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树林深处已经传来低沉的牛角号声,即刻对面也有了回应。 钟铉可能已经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拎着兔子几个起跃就回到路上:“怎么啦?” “你还拎着它干什么?快放掉!”朱山急道。 “这兔子……”看着肥墩墩的兔子钟铉有点不舍。 “快放掉,”朱玉道,“你闯祸了,那是濮人的禁区,去不得的。” 钟铉赶紧把那只兔子放掉道:“哪怎么办?” “赶紧走!”朱山道。 众人闻言,什么话都不讲了,顺着山路就往前赶,只盼这些濮人行动慢一点,他们可以不发生冲突。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没走多远,就听见旁边的树丛中“嗖”“嗖”的有箭射出,翁锐、钟铉、朱山和朱玉都已经是江湖年轻一辈中顶尖级的高手,这些箭自然伤不了他们,他们跳跃躲闪,拔剑拨打,但天工门的两个随从却都武功低微,躲闪几下便都中箭倒地。 “快扶他们走!” 翁锐边喊边抢到他们身边,用剑拨打毒箭护住他们,钟铉见状也立即赶了过来保护,朱山朱玉两兄妹各扶起一个人就往后跑,一直跑出里许才停了下来。 朱玉赶紧查看两人的伤势,一个中箭在胳膊上,一个中箭在腿上,伤口附近已经开始发紫。 “他们的箭伤倒无大碍,”朱玉道,“但箭上有毒。” “那你赶紧给他们治啊!”朱山急道。 朱玉一摸身上急道:“我的药囊还在骡子上!” “我去给你拿回来!”钟铉觉得都是自己惹得祸,所以这时候比谁都积极。 “我跟你去!”翁锐道。 过了一会,两个人都空着手回来了。 “药呢?”朱玉道。 “两只骡子还有那匹马都中箭死了,东西也都不见了。”翁锐道。 “我的药!这可怎么办?”朱玉急道。 没吃的大家可以想办法,这些药可都是朱玉的心血,要是扔了也就是有点可惜,要是随便乱动,她的药可是会要人性命的。 “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大家。”钟铉这时候已经完全收起了他的傲气,满脸的愧色。 “好啦,你也不是故意的。”朱玉也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对钟铉的压力大了,轻声道。 “钟兄,没事的,”翁锐安慰道,“我们再想想办法。” “唉!”钟铉一生叹息,一跺脚,站到了一边。 “山子,现在可有什么办法?”这恐怕是翁锐有生以来第一次向朱山讨办法。 “要么去抢,要么只好向他们投降,和他们商量了。”朱山无奈的说。 “去抢会怎样?”翁锐道。 “打,死很多人,东西还不一定能找到。”朱山道。 “那还是投降吧。”翁锐也是无奈的道。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7:我们投降 “怎么投降?我去投降。”钟铉一听有办法赶紧凑过来道,这要抢着投降差点把大家都给逗乐了。 “你一个人去没用,得一起去,”朱山道,“他们看不到所有人是不会接受投降的,再说,你也不会说他们的话。” “那就快走吧!”钟铉道,他现在心里就是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你这么去他们还得射你,”朱山道,“得拿着这个。” 说完,朱山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上面留了一些叶子,高高的挑起,还不断的晃动:“你们把剑都收起来,托在手上,不要让他们感觉到你有攻击的迹象。” “那他们要杀我们怎么办?”朱玉道。 “不会的,”朱山道,“这里的人很讲信用,说不打了就不打了。” “玉儿,你不用担心,”翁锐道,“凭我们几个人,就算是手上没有兵器他们一样伤不了我们。” “这也是,”钟铉道,“我们快走吧。” “山子,你前面走,我和玉儿在后面扶着他们两个。”翁锐觉得自己在后面[悠悠读书]万一有什么事可以保护一下朱玉和两位随从。 “那你们跟着我吧。” 朱山说完,一手托着剑,一手摇着树枝,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阿咪呼噜!阿咪呼噜!” 众人排成一行,慢悠悠的往前走,翁锐忽然感到有点好笑,他也算是一门门主了,领着一伙人去向土人投降,这要传出江湖,别人会怎么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哥,你喊的是什么呀?”听着听着朱玉就忍不住了。 “就是投降,不打了的意思,”朱山道,“别说话,他们会误会的。” 就这样,他们已经走到了马匹倒地的地方,还真再没有箭射出来,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一段,从树丛里跳出几个人来,虽说衣着粗陋,但却十分健壮,脸上、手臂上都还还画着神秘的花纹,其中一个头顶的草冠上还插着两只长长的羽毛,手里持一杆茅枪,肩背强弓,腰胯箭囊,似乎是这些人的头儿。 “阿咪呼噜!” 朱山的这句话说得很顺溜、很自然,并把托剑的手放在胸前,微微倾身,向插着羽毛的壮汉行礼,众人都学着朱山行礼,但谁也说不出他那个“阿咪呼噜”。 朱山又跟那个头领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然后要大家把剑交出来。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钟铉道。 “我在跟他说能不能把药囊还给我,其他的都算他们战利品,”朱山道,“他说他做不了主,要大族长说了算,要去见族长,就要把兵器交出来。” “那就给他们吧。”翁锐道,他要立即救人,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朱山又跟那个头领说了几句,就有濮人过来拿走了他们的剑,然后就从树丛里跳出了很多濮人,手里都持有弓箭,全都瞄着他们几位,就这样,他们几个在一伙人的押送下顺着一条小路走向密林深处,最后在一处山寨停了下来。 这个山寨处在峡谷半山腰的一块台地之上,一眼望去,高高低低有数百处房屋之多,多数都是低矮的窝棚,也有几处较为简陋的木楼,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广场,有许多濮人围在那里,还有一些粗狂的音乐传出。 翁锐他们被押着在离人群不足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位头领对朱山又说了几句,朱山招呼大家停下,周围的濮人依然用弓箭瞄着他们。 “他说大族长现在不能见我们,”朱山道,“大族长的女儿得了重病,巫师正在做法,要等结束了才能见我们。” “你问问她得的什么病?”朱玉听说有人有病,医者之心和好奇之心又上来了,这手也痒了。 朱山问了一句道:“被毒兽咬了,很严重。” “我能去看看吗?”朱玉道。 朱山问过后道:“他说不行,巫师做法谁也不能打扰。” “哥,你就给他说我很厉害的,能救活那个姑娘。”朱玉道。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朱山道,“要救不活的话他们会杀了你!” “没事,有我呢,”翁锐道,“你就给他说,让玉儿试试。” “这……”朱山还是有点犹豫,他太知道这些濮人的野蛮及不讲道理了。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钟铉道,“就算有事我们几个还保护不了玉儿一个。” “没事,只要药囊到了我手上,他们伤不了我。”玉儿道。 朱山想想也是,就把玉儿的能耐添油加醋的对那个头领说了,惊得他一愣一愣的,然后对周围的人吩咐一句,自己立即跑上前去禀报。 看来这位大族长也是有点见识的人,可能知道这大山以外的中土人士高人很多,听说这里面有医者可以救他女儿,跟着那位头领亲自过来迎接。 这位大族长年纪越五十来岁,身材挺高,皮肤黝黑,打扮和普通仆人差不多,只是头上的草冠插有五根长长的羽毛,显示着其尊贵的身份。 “纳库赛巴尼哪!纳库赛巴尼哪!” 大族长一上来就左手扶胸弯腰行礼,翁锐极众人也赶忙以同样的方式还礼。 “他再说什么?”朱玉道。 “他要你救救她女儿。”朱山道。 “那赶紧让他带我去看看。”朱玉道。 朱山咕噜了两句,大族长立即侧身请朱玉前行,朱山他们跟着,但被周围执剑的濮人拦住,朱山指指自己的嘴,又哇啦了两句,大概是说只有他懂濮人的话,他们这才把他放了过去,其他人都被留在原地继续看着。 朱玉到了人群中间,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榻之上,身下是一些新鲜的青草,木塔周围还摆着不少花和极其古怪她没见过的东西,大概是做法用的神物。 朱玉顾不上研究这些,一看小女孩面色铁青,神智不醒,浑身哆嗦,典型的中毒之兆,当下也顾不了什么礼节仪式,冲过去直接查看她的鼻息眼睛,再搭她的脉象,惊得面无血色。 看到这种情况,正在做法的巫师似有不满,想上来阻拦朱玉,被大族长吼了一句退到一边。 “哥,快叫锐哥哥来,”朱玉急道,“还有我的药囊!” 朱山当下也不敢迟疑,立即对大族长咕噜几句,大族长一挥手,即可就有人跑了下去,把翁锐叫了上来。 “玉儿,怎么样?”翁锐道。 “锐哥哥,”朱玉道,“她中了很奇怪的一种毒,后面不知怎么又吃进去了好几种毒,前毒未解,后毒还在加深,得先想办法把她吃进去的毒物吐出来,她现在身子极弱,内息时有时无,施针来不及了,你得先用‘真元循脉’护住她的心脉,还要帮她吐出来。” “我知道。” 朱玉几句话翁锐就大概明白了情况,他深谙医理,自然不需要多讲,立即近前蹲下,搭上小姑娘的脉门,一股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没过一会功夫,小姑娘身体就有了剧烈的反应,先是不断地扭动,似乎非常难受,后来转为身体弯曲又直起,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你轻点……” 朱玉话音未落,小姑娘脖子一伸,“呕”的一声吐出了不少污物,颜色发黑,随即又连续几下,直到有些暗红这才停下。 “清水!”朱玉道。 马上有人把水递到朱玉手上,她坐上木榻,搂着小姑娘慢慢喝下一整瓢水,然后又把她放下,翁锐再次真元循脉,刚才喝进去的水又被他用真气逼吐了出来,看到颜色淡红,他才站起身来。 这时,朱玉已经查看完吐出来的东西,也询问了到底是什么动物咬伤,略一思索,从药囊狸拿出不同的三粒药丸给小姑娘服下,随后拿出银针,伸手点按穴位,飞快地施针,不一会功夫,十几处相关的穴位上就都插上了针。 朱玉歇口气,又连续行了两遍针,额头上上已经汗珠滚滚,确实耗费了不少功力,看见小姑娘呼吸平稳,脸上的黑青渐渐褪去,有了淡淡的血色,这才直起身来,微微一笑。 “剩下的我来吧。”翁锐道。 朱玉点点头退到一边,翁锐上前慢慢起出银针,再次推宫过穴,再帮她处理好腿上的咬伤,过了片刻功夫,小姑娘“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哈欧!” “呜嗷!” 围着的濮人一下子都欢呼起来,大族长见女儿醒了,跪在地上对着朱玉和翁锐就拜,所有在场的濮人也都跪了下来,巫师看看别人,最后很不情愿地也跪了下去。 翁锐和朱玉上前,赶紧把大族长扶了起来,大族长对这众人呜哩哇啦就说了很多,大家都在欢呼跳跃,可就翁锐和朱玉不明所以。 “哥,大族长在说什么?”朱玉问道。 “我也听不太懂,”朱山道,“大概说我们是尊贵的客人,几天晚上要给我们庆祝之类吧。” “可我们的人毒还没解呢。”朱玉道。 朱山和大族长一说,他哈哈一笑,大声说了一句,就有人跑下去把钟铉和两个随从接了上来,早有人给他们送上解药,兵器也还给了他们。 事情就这么完满地解决了,现在也没人再提起钟铉擅闯禁地的事儿了,刚才还是敌对方的事好像也被忘了,翁锐他们一行人受到最高规格的接待,整个寨子也是欢声一片。 通过朱山半通半不通的介绍,他们大概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里住着的濮人是百濮中濮系的一支,这里的寨子叫哈侗,大族长叫丹么,得病的小姑娘叫丹珠,她还有个哥哥叫丹巴,当时不在寨子里,那个把他们押上山寨得头领纳奇,还有其他不少人。 到了晚上,寨子中间的广场上已经升起熊熊篝火,年轻人围着篝火跳起了他们传统的舞蹈,肉香酒香四溢,濮人在用他们的方式迎接和感谢这几位尊贵的客人,到最后他们几个也都能被拉起来,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由于翁锐他们有事在身,第二天就要出发,可朱玉硬是想见见咬伤丹珠的那头怪兽,因为她觉得这种毒太凶猛、太奇怪了,这对她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但那怪兽是这山上的神物,伤害不得,最后还是许多濮人勇士加上翁锐和钟铉帮忙,这才将怪兽抓住,朱玉采了满满两小瓷瓶怪兽的口涎,这才将它放掉。 当他们要离开哈侗山寨的时候,丹么大族长已经命人把他们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了几匹小马身上,还送了不少东西。 别看这山里的马小,可耐力很好,走山路比平川里的高头大马和骡子利索多了。 丹珠身子还很虚弱,朱玉配了不少草药给她,还交代了使用方法,丹珠也是抱着朱玉舍不得她走,来送行的人很多,除了丹么大族长,还有一位新面孔,他就是听说妹妹被怪兽咬了积极赶回来的丹巴,听说他们要去夜郎国都柯乐城,便自告奋勇要送这些救了妹妹的恩人前往。 这个丹巴不但熟悉沿途的各种濮人话语,还懂不少汉话,这也让翁锐他们此行方便了许多,朱山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这次才知道自己的濮人话是什么水平了,这回可要再好好学学。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8:异域杀手 哈侗山寨已经是濮人的腹地,那里已经归属夜郎国管,但这里却没有很严格的行政郡县设置,基本上就是百濮之地各大部族组成的大联盟,各部族依照传统的属地狩猎、农耕为生,过着相对原始、质朴的生活。 但夜郎国也有他们的规矩,统治阶层也分为君、臣、师、匠四级,君当然是最高权力和联盟核心的象征,师就显示汉地的祭司,负责讲解联盟的道理、规矩,记载大的历史事件和君臣言行。 君也就是夜郎王,按照规矩发号施令,臣主要是负责各地军事,执行君王的号令,保护夜郎子民,而匠,主要是负责各地生产农作、手工制作的官员,这也是整个夜郎国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哈侗山寨只是中濮部族的一支,连同周边数个山寨总共只有几千人,都听大族长丹么号令,丹么的儿子丹巴已经有二十多岁,人很聪明,武功也很好,已经是哈侗这一支濮人中勇士中的勇士,已经能代替阿爸丹么参与部族的活动,并且还带领他们这一支中的勇士参与部族的对外征战,他草冠的四支羽毛足显他的身份。 从哈侗到柯乐城,要经过数个濮人部族,各部族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了丹巴的跟随,翁锐他们确实省了许多事情。 在这群人中,现在最活跃的就是朱山,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他自己如此重要,不是因为他的武功,也不是因为他的经商才能,而是他出于好奇以前跟向导学的那些半生不熟的濮人话,这次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和丹巴学的可比那时用心多了,进展也是飞快。 丹巴虽是和翁锐他们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很快发现了这些人的厉害,翁锐、钟铉的武功对他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朱玉的用毒、疗毒医术他更是闻所未闻,由开始对朱山的热情到最后有点敷衍,翁锐他们的武功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丹巴的武功纯粹是濮人在跟野兽搏斗中慢慢积累下来的,粗狂而又实用,到了丹巴这里,经常外出交流或者征战,他也发现特们这种功夫的不足,虽经他努力改良,但还是有很多破绽,这对付野兽绰绰有余,但要用来对付狡诈的人类对手,往往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翁锐很喜欢丹巴,更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原始的淳朴,在给他教导之前,他让钟铉和他打了一架,自己则在一旁仔细观察,丹巴那些原始质朴的招数和用意,倒是给了翁锐不少启示。 翁锐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教给他,而是顺着丹巴的武功,教了他许多进攻和防守之道,更给他指出了一条顺应与变化之路,这样丹巴很容易听懂,进步也是神速,连一路上不断跟他试招的钟铉都说这是个好办法,同样也感受颇深。 山路艰险,也就十几日功夫,他们已经翻过重重大山,渐渐接近柯乐城,道路两边的人家多了起来,显示出一些繁荣之气。 见此情景,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再往前百十里,到了柯乐城得好好休整一下,怎么说那里也是一国之都啊。 按说这是盛夏时节,但在这高原之上竟感到十分的舒爽,两边的山已经不是很高,山势也比较平缓,就连山谷也变得逐渐开阔起来,太阳斜斜的从山顶上方洒落下来,拖长的影子配上微微的清风,竟有几分诗意,心情好了,大家话也多了,连近日很少说话的朱玉嘴里也哼起了小曲。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危险也在一步步逼近。 已接近未末时分,按照丹巴的说法,再过两个时辰,天黑前就能赶到柯乐城,他的使命也就快结束了,但就在这时,道路两边的树后悠然走出两位劲装大汉,身材很高,灰布蒙面,两人背上都斜斜绑着一把胡刀,两手交叉胸前,直直的拦在路上。 丹巴觉得这是自己的地盘,刚要上前询问,被翁锐一伸手拦了下来,径直前行几步,拱手施礼道:“不知二位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谁是翁锐?”其中一个大汉道,说的是汉话,但其强调有些怪异,不像是中土人士的口音。 因为牵扯到汉地刘彻的旨意,翁锐此行颇为机密,知道的人很少,但这里被人拦住,直接问你是不是翁锐,可见对方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己的行踪,那也就是说,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就是,”翁锐道,“你们又是谁?” 两人对望一眼,微微一点头,什么话也没说,陡然伸手从背上拔出胡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闪电般同时朝翁锐刺来。 见此情景,朱山、朱玉和丹巴都拔出剑来想往上冲,但被钟铉拦住,还后退了一步,剑没出鞘,两手交叉胸前,显得十分悠闲,可见他对翁锐是十分的有信心。 翁锐见对方只问了个名字就直接出手颇感诧异,对方刀势之快又超乎了他的想象,一瞬间身形一晃,后发而先至,尚未出鞘的“青玄”剑左右磕开两柄胡刀,从两人中间穿插而过,当他回身的时候,长剑已经在他手上闪出寒光。 两位劲装大汉见翁锐反应神速,竟从他们两人中间闪过,身形一个飞转,两把胡刀一上一下削向翁锐,翁锐见状一声厉喝,手中长剑一振,带着破空的啸声,一招“开天辟地”朝急削过来的两柄胡刀劈下,以翁锐现在的功力,直接震断这两把胡刀也没问题,但这两人并没有硬接,而是同时刀锋一转,划出两道刀影,避开了翁锐的长剑,同时更以诡异的身法一左一右飘向翁锐两边,招数一变,身体的旋转带动刀势,一个从上而下,一个从下而上,一削一撩两边都斜着再次攻向翁锐。 这种刀法有点诡异,有点都不走正路,出手的部位攻你必防,但又让你十分难受,速度极快不说,还是两人夹击,密切配合。 就在两人旋转着飘向翁锐两侧的时候,翁锐已经携带劈剑的余威将剑势分向一侧,身形更是即势飘转,剑影已经化为阳光下的一道亮光,已达“应天界”的“归一功”蓬勃而发,剑威所至,轰然作响,连站在两丈开外的数人都感到剧烈的震动,“砰”“砰”两声巨响,两柄胡刀被震了出去,但翁锐也被震退了两步,但随即三人又战在了一起,连一点间隙都没有。 钟铉心下一惊,他本来觉得就这么两个不知名的角色,翁锐一个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自己也正好可以仔细看看翁锐现在的实力,但没想到此二人竟有如此战力,就算是翁锐已经用到了九成的功力竟然也奈何他们不得,并且二人配合有度,看来是专门针对翁锐研究过,要是这么下去,对翁锐可有些不利。 “山子,护好玉儿和丹巴!” 尽管朱玉听到钟铉这句话觉得有点别扭,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钟铉不再迟疑,对朱山吩咐一句,直接飞身而起,手的剑洒下朵朵剑花,急袭两位大汉中的一位。 看到钟铉来袭,这位大汉手中的胡刀一个急削,似乎根本不把钟铉放在眼里,只听“嚓”的一声,两人都被震退数步,大汉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来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里除了翁锐竟还有这样一位高手,想一招制敌,然后继续合攻翁锐,但他想错了。 钟铉可不想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一旦上手,招数就连绵不断,他的路数和翁锐大不相同,剑势、剑威赶不上翁锐,但其招数变化、出剑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的压迫之下,那位大汉退守几招才将局势慢慢拉平,但他却再也无法分出一点精力去帮助他的同伴了。 被钟铉这么一分,翁锐那边的压力陡减,他忽然起了好奇之心,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他把压力转嫁给了剩下来的那位大汉,无论是招数还是力道,都几乎成了吊打之势。 在这种情况下,那位大汉只能拼力谋求自保,蓄藏的潜能和招数被一点点逼到极致,那些怪异的胡刀招数也被翁锐看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差不多了,在一个错身得档口,手中的剑一斜,剑尖已经划过大汉的脸颊,蒙着脸的灰布被挑落,露出了一张长者蓝眼睛、鹰钩鼻、窄脸颊、黄胡须的脸。 这家伙倒是十分镇静,一看不是对手,飞身抢出十步开外,脱离了翁锐的攻击范围,一声呼哨,飞身飘入树林遁去。 他的同伴见状,竭力猛攻一剑,就在钟铉一闪身的机会,他也跃入路边的树林。 钟铉还要追赶,被翁锐拦住了。 “算了,别追了。”翁锐道。 “他们是谁还不知道呢!”钟铉道。 “他们是灰衣老者迦南的人。”翁锐道。 “你怎么知道?”钟铉道。 “他们长得样子都差不多,”翁锐道,“这种怪异的武功总算是大致见识到了。” “这么说这是来自西域的武功?”钟铉也有点兴奋。 “我想应该是吧。”翁锐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朱山道。 “我估计是我们在镡城做的事起了作用。”翁锐道。 “但镡城那边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我们来夜郎国了呀?”朱山道。 “莫非是那些商帮的人出了问题?”钟铉道。 “要出问题,那可是大问题。”翁锐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他们是来杀你的?”朱玉道。 “没事,他们杀不了我。”翁锐道。 “但今天要没有钟大哥,我看也挺危险的。”朱玉道。 “呵呵,没事,”翁锐轻笑一声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哈侗山寨已经是濮人的腹地,那里已经归属夜郎国管,但这里却没有很严格的行政郡县设置,基本上就是百濮之地各大部族组成的大联盟,各部族依照传统的属地狩猎、农耕为生,过着相对原始、质朴的生活。 但夜郎国也有他们的规矩,统治阶层也分为君、臣、师、匠四级,君当然是最高权力和联盟核心的象征,师就显示汉地的祭司,负责讲解联盟的道理、规矩,记载大的历史事件和君臣言行。 君也就是夜郎王,按照规矩发号施令,臣主要是负责各地军事,执行君王的号令,保护夜郎子民,而匠,主要是负责各地生产农作、手工制作的官员,这也是整个夜郎国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 哈侗山寨只是中濮部族的一支,连同周边数个山寨总共只有几千人,都听大族长丹么号令,丹么的儿子丹巴已经有二十多岁,人很聪明,武功也很好,已经是哈侗这一支濮人中勇士中的勇士,已经能代替阿爸丹么参与部族的活动,并且还带领他们这一支中的勇士参与部族的对外征战,他草冠的四支羽毛足显他的身份。 从哈侗到柯乐城,要经过数个濮人部族,各部族都有自己的规矩,有了丹巴的跟随,翁锐他们确实省了许多事情。 在这群人中,现在最活跃的就是朱山,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他自己如此重要,不是因为他的武功,也不是因为他的经商才能,而是他出于好奇以前跟向导学的那些半生不熟的濮人话,这次有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和丹巴学的可比那时用心多了,进展也是飞快。 丹巴虽是和翁锐他们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很快发现了这些人的厉害,翁锐、钟铉的武功对他简直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朱玉的用毒、疗毒医术他更是闻所未闻,由开始对朱山的热情到最后有点敷衍,翁锐他们的武功对他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 丹巴的武功纯粹是濮人在跟野兽搏斗中慢慢积累下来的,粗狂而又实用,到了丹巴这里,经常外出交流或者征战,他也发现特们这种功夫的不足,虽经他努力改良,但还是有很多破绽,这对付野兽绰绰有余,但要用来对付狡诈的人类对手,往往会把自己置于险地。 翁锐很喜欢丹巴,更喜欢他身上的那种原始的淳朴,在给他教导之前,他让钟铉和他打了一架,自己则在一旁仔细观察,丹巴那些原始质朴的招数和用意,倒是给了翁锐不少启示。 翁锐没有把自己的东西教给他,而是顺着丹巴的武功,教了他许多进攻和防守之道,更给他指出了一条顺应与变化之路,这样丹巴很容易听懂,进步也是神速,连一路上不断跟他试招的钟铉都说这是个好办法,同样也感受颇深。 山路艰险,也就十几日功夫,他们已经翻过重重大山,渐渐接近柯乐城,道路两边的人家多了起来,显示出一些繁荣之气。 见此情景,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再往前百十里,到了柯乐城得好好休整一下,怎么说那里也是一国之都啊。 按说这是盛夏时节,但在这高原之上竟感到十分的舒爽,两边的山已经不是很高,山势也比较平缓,就连山谷也变得逐渐开阔起来,太阳斜斜的从山顶上方洒落下来,拖长的影子配上微微的清风,竟有几分诗意,心情好了,大家话也多了,连近日很少说话的朱玉嘴里也哼起了小曲。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危险也在一步步逼近。 已接近未末时分,按照丹巴的说法,再过两个时辰,天黑前就能赶到柯乐城,他的使命也就快结束了,但就在这时,道路两边的树后悠然走出两位劲装大汉,身材很高,灰布蒙面,两人背上都斜斜绑着一把胡刀,两手交叉胸前,直直的拦在路上。 丹巴觉得这是自己的地盘,刚要上前询问,被翁锐一伸手拦了下来,径直前行几步,拱手施礼道:“不知二位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谁是翁锐?”其中一个大汉道,说的是汉话,但其强调有些怪异,不像是中土人士的口音。 因为牵扯到汉地刘彻的旨意,翁锐此行颇为机密,知道的人很少,但这里被人拦住,直接问你是不是翁锐,可见对方已经完全了解了自己的行踪,那也就是说,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我就是,”翁锐道,“你们又是谁?” 两人对望一眼,微微一点头,什么话也没说,陡然伸手从背上拔出胡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闪电般同时朝翁锐刺来。 见此情景,朱山、朱玉和丹巴都拔出剑来想往上冲,但被钟铉拦住,还后退了一步,剑没出鞘,两手交叉胸前,显得十分悠闲,可见他对翁锐是十分的有信心。 翁锐见对方只问了个名字就直接出手颇感诧异,对方刀势之快又超乎了他的想象,一瞬间身形一晃,后发而先至,尚未出鞘的“青玄”剑左右磕开两柄胡刀,从两人中间穿插而过,当他回身的时候,长剑已经在他手上闪出寒光。 两位劲装大汉见翁锐反应神速,竟从他们两人中间闪过,身形一个飞转,两把胡刀一上一下削向翁锐,翁锐见状一声厉喝,手中长剑一振,带着破空的啸声,一招“开天辟地”朝急削过来的两柄胡刀劈下,以翁锐现在的功力,直接震断这两把胡刀也没问题,但这两人并没有硬接,而是同时刀锋一转,划出两道刀影,避开了翁锐的长剑,同时更以诡异的身法一左一右飘向翁锐两边,招数一变,身体的旋转带动刀势,一个从上而下,一个从下而上,一削一撩两边都斜着再次攻向翁锐。 这种刀法有点诡异,有点都不走正路,出手的部位攻你必防,但又让你十分难受,速度极快不说,还是两人夹击,密切配合。 就在两人旋转着飘向翁锐两侧的时候,翁锐已经携带劈剑的余威将剑势分向一侧,身形更是即势飘转,剑影已经化为阳光下的一道亮光,已达“应天界”的“归一功”蓬勃而发,剑威所至,轰然作响,连站在两丈开外的数人都感到剧烈的震动,“砰”“砰”两声巨响,两柄胡刀被震了出去,但翁锐也被震退了两步,但随即三人又战在了一起,连一点间隙都没有。 钟铉心下一惊,他本来觉得就这么两个不知名的角色,翁锐一个人收拾他们绰绰有余,自己也正好可以仔细看看翁锐现在的实力,但没想到此二人竟有如此战力,就算是翁锐已经用到了九成的功力竟然也奈何他们不得,并且二人配合有度,看来是专门针对翁锐研究过,要是这么下去,对翁锐可有些不利。 “山子,护好玉儿和丹巴!” 尽管朱玉听到钟铉这句话觉得有点别扭,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钟铉不再迟疑,对朱山吩咐一句,直接飞身而起,手的剑洒下朵朵剑花,急袭两位大汉中的一位。 看到钟铉来袭,这位大汉手中的胡刀一个急削,似乎根本不把钟铉放在眼里,只听“嚓”的一声,两人都被震退数步,大汉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看来他根本没有想到这里除了翁锐竟还有这样一位高手,想一招制敌,然后继续合攻翁锐,但他想错了。 钟铉可不想给他留下思考的余地,一旦上手,招数就连绵不断,他的路数和翁锐大不相同,剑势、剑威赶不上翁锐,但其招数变化、出剑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的压迫之下,那位大汉退守几招才将局势慢慢拉平,但他却再也无法分出一点精力去帮助他的同伴了。 被钟铉这么一分,翁锐那边的压力陡减,他忽然起了好奇之心,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他把压力转嫁给了剩下来的那位大汉,无论是招数还是力道,都几乎成了吊打之势。 在这种情况下,那位大汉只能拼力谋求自保,蓄藏的潜能和招数被一点点逼到极致,那些怪异的胡刀招数也被翁锐看了个七七八八,他觉得差不多了,在一个错身得档口,手中的剑一斜,剑尖已经划过大汉的脸颊,蒙着脸的灰布被挑落,露出了一张长者蓝眼睛、鹰钩鼻、窄脸颊、黄胡须的脸。 这家伙倒是十分镇静,一看不是对手,飞身抢出十步开外,脱离了翁锐的攻击范围,一声呼哨,飞身飘入树林遁去。 他的同伴见状,竭力猛攻一剑,就在钟铉一闪身的机会,他也跃入路边的树林。 钟铉还要追赶,被翁锐拦住了。 “算了,别追了。”翁锐道。 “他们是谁还不知道呢!”钟铉道。 “他们是灰衣老者迦南的人。”翁锐道。 “你怎么知道?”钟铉道。 “他们长得样子都差不多,”翁锐道,“这种怪异的武功总算是大致见识到了。” “这么说这是来自西域的武功?”钟铉也有点兴奋。 “我想应该是吧。”翁锐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来了这里?”朱山道。 “我估计是我们在镡城做的事起了作用。”翁锐道。 “但镡城那边也不会有人告诉他我们来夜郎国了呀?”朱山道。 “莫非是那些商帮的人出了问题?”钟铉道。 “要出问题,那可是大问题。”翁锐若有所思道。 “这么说他们是来杀你的?”朱玉道。 “没事,他们杀不了我。”翁锐道。 “但今天要没有钟大哥,我看也挺危险的。”朱玉道。 “呵呵,没事,”翁锐轻笑一声道,“不是还有你们吗?”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9:惶恐的国王 刚才一场大战,前后连半个时辰也没有,翁锐他们已经久历江湖,对这倒没感到有什么奇怪,可对丹巴来说,这几乎就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江湖高手对决。 在这一路上,翁锐和钟铉为了给他揭示一些道理,时不时地都和他交过手,就连朱山也忍不住试了两趟,对丹巴来说,他只知道这些人都很厉害,等到他们和两位大汉交手,他才知道这些人厉害道什么程度,他感到他们上阵杀敌的那些武功在他们这里简直都成了小把戏。 其实钟铉也是近年来第一次在翁锐他们面前全力施为,这也让翁锐真正看到了钟铉这些年的成长,他已经不是那个还需要自己去催升提高的那个钟家加公子,剑法武功完全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钟家剑法在他那里只剩下一点影子,在江湖年轻一代中他也完全可以跻身一流高手行列了。 看到丹巴有些失落的样子,翁锐马上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丹巴,我们所走的路和你是不一样的,”翁锐道,“只要你自己肯努力,你也会很厉害的。” “翁大哥,您说我们这些上阵杀敌的手段也会和你们一样厉害吗?”丹巴眼里充满渴望。 “当然,”翁锐道,“我有位师兄叫卫青,他就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他的功夫就不比我差。” “真的?”丹巴道。 “当然是真的,”翁锐道,“连大汉的皇帝都很器重他。” “丹巴,”钟铉道,“别去管别人的功夫多么厉害,只要顺着自己的路子去走,你也一定可以不断成长,就算是看到别人的厉害之处,那也要把他融入到自己的武功里去,而不是照着别人去学。” “我记住了,钟大哥。”大巴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 “好了,快走吧,”翁锐道,“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柯乐城了。” 但他们没走多久,麻烦又来了,一队夜郎国的武士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有一位首领骑在马上站在武士身后。 一看是夜郎国的人,丹巴立即上前打招呼交涉,但这队武士的首领似乎并不买账,丹巴据理力争,还有两个武士上来对他进行推搡,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翁锐赶紧过去拦住,问他怎么回事。 “翁大哥,他们非说你们是汉朝来的奸细,要把你们抓起来。”丹巴道。 “你告诉他们,我们和大汉朝廷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来找一位朋友的。”翁锐道。 丹巴和那位首领叽里咕噜后道:“他们说得到消息,你们就是奸细,一定要把你们住回去。” “你告诉他,他们抓不了我们的。”翁锐道。 当丹巴把翁锐的话讲给那位首领听之后,立即有两个武士上前就要抓翁锐,翁锐的身子只是一振,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两位武士就飞向两边,到落在地。 一看同伴被打倒,又有五六个武士冲了上来,翁锐剑未出鞘,只是腾挪盘打,几个照面,那些武士就倒了一地,剩下的武士迅速把翁锐围了起来,但再也没人敢轻易上前。 看到这种情况,那位首领从马上一跃而下,落进武士围起来的圈子,“嚓”的一下就抽出了一把大刀。 一看又要打架,朱山他们赶紧上前,在圈外就被钟铉拦住,示意大家不要着急,慢慢观看。 这位夜郎国的武士首领看来确实有点功夫,身材虽不是十分高大,但身体壮实,眼露精光,因为言语不通,他也顾不上和翁锐讲话,大刀一抡,挂动风声,直朝翁锐劈下,翁锐侧滑一步避开他的大刀,一转身剑已出鞘,当那位首领再次攻上,翁锐用剑一格,那位首领被震得连退数步,而为人则纹丝未动,就在那位首领第三次冲上来的时候,翁锐一个闪身,他的剑已经架到了那位首领的脖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所有在场的武士都懵了,不知干如何是好,翁锐撤剑,拍了拍那位首领的肩膀,退后一步,左手抚胸微微施了一礼,那位首领见状一愣,马上也施了一礼,并把他的刀托着递到翁锐跟前。 “这怎么回事?”翁锐看这丹巴道。 “他认输,愿意做你的俘虏。”丹巴道。 “不不不,”翁锐忙道,“我不要他做我的俘虏,我只是要进城,和他们无关。” 丹巴又和那位首领说了几句后道:“他说不行,要么你做他的俘虏跟他走,要么他做你的俘虏跟你走。” “呵呵,这人挺有意思,”翁锐笑道,“我跟他走可以,但我不是俘虏。” 丹巴说了几句,那位首领终于点头,丹巴道:“他说可以。” “那他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翁锐道。 “监狱。”丹巴道。 “那不行,”翁锐道,“要么他带我们去驿馆,要么我们就不跟他走。” 丹巴再次讲了之后,那位首领这次到十分痛快。 “噢嗨!”首领道。 “噢嗨!”众武士也开始欢呼,并放下了手里的刀剑。 “他很不错,他叫什么名字?”翁锐问道。 丹巴告诉首领之后,首领大嘴一乐,说了声“哈吉”,然后用拳头捅了一下翁锐的胸脯,又碰了一下他的拳头。 “翁锐”,翁锐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同样用拳头捅了一下哈吉的胸脯,也碰了一下他的拳头。 “噢喔!”武士们再次欢呼。 “丹巴,这是什么意思呀?”朱玉问道。 “这就是合成一家子了,不是敌人了。”丹巴道。 “原来这样,我也试试。” 朱山说完,和翁锐一样来了一遍,钟铉也上去来了一遍,都获得了武士们的欢呼。 就这样,翁锐他们走在中间,和哈吉有说有笑,但众武士走在两边,就像压着一群俘虏,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恶意,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驿馆。 本来嘛,翁锐到了夜郎之后,还想偷偷去找汉庭安插在这里的暗线,现在看来不用了,他已经在哈吉身上用了些功夫,他相信过不了两天,这位夜郎国王就会主动召见他。 在柯乐城的王宫之内,夜郎王,也就是夜郎各个方国的盟主多同,他现在正头疼得厉害。 夜郎国并不是一个小邦,他是百濮之地很多个小邦小方国组成的联盟,各方国实在是太小,在盟内很难有很大的权力,本身的实力也都非常有限,大家聚首为盟主要是为了抵抗周边国家的侵袭,当然是由势力最大的部族方国为盟主,这盟主自然就成了夜郎国的国王。 像汉地的朝廷一样,只要是个王,只要有指挥其他人的权利,这位置就有人争,几百年来,这小小的夜郎国也翻过了几代朝廷,虽都叫夜郎国,但掌权的部族却已经更迭了数个。 多同不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国王,他只是从父亲手上继承了这个位置,他喜欢安乐、稳定的生活,他有点惧怕外界的争斗,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的部族还是很有实力的,控制了百濮之地的大部分地盘,在大汉初年,为维护联盟的利益,他父亲带领族人还是和汉朝抗争了一下,但到了他这里,干脆就送去顺表,表示臣服,最后连王子兴南都送去了汉朝。 但就这样,他依旧觉得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南边的滇国经常和他们有些摩擦,隔几年就要小打几次,关系并不是很好,东边的南越国这些年发展很快,仗着人多势众国强,更是对他们虎视眈眈,不但要他们臣属,还要给他们进贡珍宝物品。 前一阵子南越国和滇国发生矛盾,南越大将军吕钦率兵攻打滇国,占去了滇国不少土地,回去的时候还顺手牵羊,连夜郎的一块地方也被他占去了,当地的部族不断的向他申诉,但他那有胆量和南越开战啊。 最近儿子从汉朝传来消息,说是汉帝刘彻怀疑夜郎和南越勾结造反,可能会派人去探听消息,这已经让他极为不安,而正在这个时候,却有人给他们传递消息,说是有几个汉朝的奸细到了夜郎,要他们派人把这些人抓起来。 但去抓人的武士首领哈吉带回来的消息更让他沮丧,他们等到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带去的武士连同他自己,十几个还打不过人家一个人,这让他更加惶恐,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但好消息也是有的,哈吉说这些人既不是奸细,也不愿意与夜郎为敌,还和他成了朋友。但夜郎王多同知道,虽然这些看起来只是江湖人士,但他们有可能是汉朝派来查访的使者也说不定,好在哈吉已经把他们安顿到了驿馆,想以礼相待,然后在做打算。 随后他立即派人将盟相多邦请进王宫,同时也将盟将令亥叫来,这两人在朝臣中一个协助管理邦国政务,一个帮他控制着联盟的军队和武士,他要尽快研究一下对策,看看怎样接待翁锐这些人。 刚才一场大战,前后连半个时辰也没有,翁锐他们已经久历江湖,对这倒没感到有什么奇怪,可对丹巴来说,这几乎就是他平生第一次看到江湖高手对决。 在这一路上,翁锐和钟铉为了给他揭示一些道理,时不时地都和他交过手,就连朱山也忍不住试了两趟,对丹巴来说,他只知道这些人都很厉害,等到他们和两位大汉交手,他才知道这些人厉害道什么程度,他感到他们上阵杀敌的那些武功在他们这里简直都成了小把戏。 其实钟铉也是近年来第一次在翁锐他们面前全力施为,这也让翁锐真正看到了钟铉这些年的成长,他已经不是那个还需要自己去催升提高的那个钟家加公子,剑法武功完全形成了自己的风格,钟家剑法在他那里只剩下一点影子,在江湖年轻一代中他也完全可以跻身一流高手行列了。 看到丹巴有些失落的样子,翁锐马上就知道了他的心思。 “丹巴,我们所走的路和你是不一样的,”翁锐道,“只要你自己肯努力,你也会很厉害的。” “翁大哥,您说我们这些上阵杀敌的手段也会和你们一样厉害吗?”丹巴眼里充满渴望。 “当然,”翁锐道,“我有位师兄叫卫青,他就是领兵打仗的大将军,他的功夫就不比我差。” “真的?”丹巴道。 “当然是真的,”翁锐道,“连大汉的皇帝都很器重他。” “丹巴,”钟铉道,“别去管别人的功夫多么厉害,只要顺着自己的路子去走,你也一定可以不断成长,就算是看到别人的厉害之处,那也要把他融入到自己的武功里去,而不是照着别人去学。” “我记住了,钟大哥。”大巴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的。 “好了,快走吧,”翁锐道,“再不走天黑前就到不了柯乐城了。” 但他们没走多久,麻烦又来了,一队夜郎国的武士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还有一位首领骑在马上站在武士身后。 一看是夜郎国的人,丹巴立即上前打招呼交涉,但这队武士的首领似乎并不买账,丹巴据理力争,还有两个武士上来对他进行推搡,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翁锐赶紧过去拦住,问他怎么回事。 “翁大哥,他们非说你们是汉朝来的奸细,要把你们抓起来。”丹巴道。 “你告诉他们,我们和大汉朝廷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来找一位朋友的。”翁锐道。 丹巴和那位首领叽里咕噜后道:“他们说得到消息,你们就是奸细,一定要把你们住回去。” “你告诉他,他们抓不了我们的。”翁锐道。 当丹巴把翁锐的话讲给那位首领听之后,立即有两个武士上前就要抓翁锐,翁锐的身子只是一振,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两位武士就飞向两边,到落在地。 一看同伴被打倒,又有五六个武士冲了上来,翁锐剑未出鞘,只是腾挪盘打,几个照面,那些武士就倒了一地,剩下的武士迅速把翁锐围了起来,但再也没人敢轻易上前。 看到这种情况,那位首领从马上一跃而下,落进武士围起来的圈子,“嚓”的一下就抽出了一把大刀。 一看又要打架,朱山他们赶紧上前,在圈外就被钟铉拦住,示意大家不要着急,慢慢观看。 这位夜郎国的武士首领看来确实有点功夫,身材虽不是十分高大,但身体壮实,眼露精光,因为言语不通,他也顾不上和翁锐讲话,大刀一抡,挂动风声,直朝翁锐劈下,翁锐侧滑一步避开他的大刀,一转身剑已出鞘,当那位首领再次攻上,翁锐用剑一格,那位首领被震得连退数步,而为人则纹丝未动,就在那位首领第三次冲上来的时候,翁锐一个闪身,他的剑已经架到了那位首领的脖子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所有在场的武士都懵了,不知干如何是好,翁锐撤剑,拍了拍那位首领的肩膀,退后一步,左手抚胸微微施了一礼,那位首领见状一愣,马上也施了一礼,并把他的刀托着递到翁锐跟前。 “这怎么回事?”翁锐看这丹巴道。 “他认输,愿意做你的俘虏。”丹巴道。 “不不不,”翁锐忙道,“我不要他做我的俘虏,我只是要进城,和他们无关。” 丹巴又和那位首领说了几句后道:“他说不行,要么你做他的俘虏跟他走,要么他做你的俘虏跟你走。” “呵呵,这人挺有意思,”翁锐笑道,“我跟他走可以,但我不是俘虏。” 丹巴说了几句,那位首领终于点头,丹巴道:“他说可以。” “那他会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翁锐道。 “监狱。”丹巴道。 “那不行,”翁锐道,“要么他带我们去驿馆,要么我们就不跟他走。” 丹巴再次讲了之后,那位首领这次到十分痛快。 “噢嗨!”首领道。 “噢嗨!”众武士也开始欢呼,并放下了手里的刀剑。 “他很不错,他叫什么名字?”翁锐问道。 丹巴告诉首领之后,首领大嘴一乐,说了声“哈吉”,然后用拳头捅了一下翁锐的胸脯,又碰了一下他的拳头。 “翁锐”,翁锐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同样用拳头捅了一下哈吉的胸脯,也碰了一下他的拳头。 “噢喔!”武士们再次欢呼。 “丹巴,这是什么意思呀?”朱玉问道。 “这就是合成一家子了,不是敌人了。”丹巴道。 “原来这样,我也试试。” 朱山说完,和翁锐一样来了一遍,钟铉也上去来了一遍,都获得了武士们的欢呼。 就这样,翁锐他们走在中间,和哈吉有说有笑,但众武士走在两边,就像压着一群俘虏,但脸上却丝毫没有恶意,一直把他们送到了驿馆。 本来嘛,翁锐到了夜郎之后,还想偷偷去找汉庭安插在这里的暗线,现在看来不用了,他已经在哈吉身上用了些功夫,他相信过不了两天,这位夜郎国王就会主动召见他。 在柯乐城的王宫之内,夜郎王,也就是夜郎各个方国的盟主多同,他现在正头疼得厉害。 夜郎国并不是一个小邦,他是百濮之地很多个小邦小方国组成的联盟,各方国实在是太小,在盟内很难有很大的权力,本身的实力也都非常有限,大家聚首为盟主要是为了抵抗周边国家的侵袭,当然是由势力最大的部族方国为盟主,这盟主自然就成了夜郎国的国王。 像汉地的朝廷一样,只要是个王,只要有指挥其他人的权利,这位置就有人争,几百年来,这小小的夜郎国也翻过了几代朝廷,虽都叫夜郎国,但掌权的部族却已经更迭了数个。 多同不是一个有开拓精神的国王,他只是从父亲手上继承了这个位置,他喜欢安乐、稳定的生活,他有点惧怕外界的争斗,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的部族还是很有实力的,控制了百濮之地的大部分地盘,在大汉初年,为维护联盟的利益,他父亲带领族人还是和汉朝抗争了一下,但到了他这里,干脆就送去顺表,表示臣服,最后连王子兴南都送去了汉朝。 但就这样,他依旧觉得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南边的滇国经常和他们有些摩擦,隔几年就要小打几次,关系并不是很好,东边的南越国这些年发展很快,仗着人多势众国强,更是对他们虎视眈眈,不但要他们臣属,还要给他们进贡珍宝物品。 前一阵子南越国和滇国发生矛盾,南越大将军吕钦率兵攻打滇国,占去了滇国不少土地,回去的时候还顺手牵羊,连夜郎的一块地方也被他占去了,当地的部族不断的向他申诉,但他那有胆量和南越开战啊。 最近儿子从汉朝传来消息,说是汉帝刘彻怀疑夜郎和南越勾结造反,可能会派人去探听消息,这已经让他极为不安,而正在这个时候,却有人给他们传递消息,说是有几个汉朝的奸细到了夜郎,要他们派人把这些人抓起来。 但去抓人的武士首领哈吉带回来的消息更让他沮丧,他们等到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带去的武士连同他自己,十几个还打不过人家一个人,这让他更加惶恐,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但好消息也是有的,哈吉说这些人既不是奸细,也不愿意与夜郎为敌,还和他成了朋友。但夜郎王多同知道,虽然这些看起来只是江湖人士,但他们有可能是汉朝派来查访的使者也说不定,好在哈吉已经把他们安顿到了驿馆,想以礼相待,然后在做打算。 随后他立即派人将盟相多邦请进王宫,同时也将盟将令亥叫来,这两人在朝臣中一个协助管理邦国政务,一个帮他控制着联盟的军队和武士,他要尽快研究一下对策,看看怎样接待翁锐这些人。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0:夜郎自大 翁锐他们在大山之中连行十几日,有丹巴相随,虽不至于每晚都餐风露宿,但也是狼狈不堪,用朱玉的话说人都臭死了,还好有了这个驿馆,总算可以洗去了一身的尘垢,好好的吃一顿,再在大床上好好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但第二天他们也没闲着,结伴去领略了一下柯乐城的风土人情,还真别说,到底是夜郎都邑,城市还是十分热闹,除了各色濮人外,还有一些来此游历的江湖人士,更有不少在此做生意的汉民商户。 这里整个城市的形制,虽没有长安的那种规整,房屋也是各种各样,样式比较原始古朴,但也绵延出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大街小巷,初来这里还真容易迷路。 翁锐他们出来,一直有两个夜郎武士跟着,说是监督他们,但其实啥也不管,就是让他们别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行。 翁锐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找沌信,他不知道他现在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能带来是么消息,但总得先见到他,他们这么逛来逛去,就是为了给沌信留下记号,以翁锐的手法,别说跟随的两个夜郎武士,就连他们一起来的人也没有几个注意到的。 等一天逛完,翁锐虽说没有见到沌信,但记号留得差不多了,他相信只要沌信到了柯乐城,就一定能找到驿馆来。 第二天一大早,哈吉就来了驿馆,说是夜郎王有请,要翁锐、钟铉、朱山、朱玉和丹巴进宫,连同哈吉一起来的还有夜郎王庭的朝官,显得十分正式,这倒让翁锐有点意外。 夜郎王宫已经是这里最宏伟、最高大的建筑了,但在翁锐和朱山眼里,这也就是比柯乐城里的其他房屋大一些、多一些而已,也许符合他们濮人的审美,但实在算不上有什么太高的技巧,更无法在这里面去追求那所谓的道了。 夜郎王多同在一座几层相叠有着尖顶的圆形房屋内接待了翁锐他们,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王工的大殿了,由于是个穹顶,里面倒是十分宽敞。 翁锐他们进殿,见夜郎王的王座设在一个高台之上,倒有几分雄伟之气,说是高台,其实也就是比地面高出两三尺而已,上面的设置倒是挺复杂,前有宽阔的木几,后有高大的屏风,两边还有一些帐幔围栏之物,只是后面屏风上的图案有些凶恶,这可能是他们的崇拜图腾,多同就坐在案几后的王座上。 在王座的两边,各有两名劲装武士站在那里,算是护卫,还有其他的内官侍者相随,而盟相多邦和盟将令亥则站在殿外等着他们,见礼后随他们一起进殿。 “汉民翁锐参见夜郎王。”翁锐诸人在朝官的引导下,上前拱手参见夜郎王,这个礼节还是要有的,因为多同不懂汉话,丹巴则在一旁负责给两边翻译。 翁锐的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你不要想多了。 “免礼,”夜郎王多同似乎没听懂翁锐的话,“汉使这两天休息可好?” “回禀大王,这地方很养人,我们休息得很好,”翁锐道,“但我们并不是汉朝使臣,我们只是普通汉地百姓。” “汉使不要客气,”多同道,“我知道你们奉大汉皇帝之命前来暗访,我们可是早已归顺大汉,一直别无二心哪!” 反正夜郎王多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汉使,我先把你当汉使对待总没错,哪怕是诈你一下也行,昨晚多邦和令亥就是这么商量的。 “大王,您可能弄错了,”翁锐道,“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江湖人士,和大汉朝廷没有关系,到这里也只是为寻找朋友而来。” “这么说,你们真的不是汉使?”多同道。 “真的不是。”翁锐再次道。 “大胆!”夜郎王多同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们既不是汉使,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一看这夜郎王的脸变得这么快,翁锐都觉得有些好笑,他还在想怎么回他,但钟铉已经憋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道:“夜郎王,你搞搞清楚,不是我们要到你这里来,是你把我们请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夜郎国?”多同冷着脸道,就像盟将令亥说的,他这口气一定要提着,要给这些人一点厉害看看。 “大王,”翁锐道,“虽说这汉朝和夜郎有界,但从不限制两边的来往,我们到夜郎国来这有什么错吗?” “这……”多同一时语塞,觉得翁锐的话也有道理,但反过来一想,又拉起了脸,反正就是你们不对,就是要给你找点事,“那你们既然来到本王王庭,为什么见本王不跪,难道你们看不起本王吗?” “哪能看不起您呢,”钟铉道,“我们大汉的子民有个规矩,上跪天地君王,下跪父母尊上,在这种小地方,我们也就没有跪的规矩了。” “什么?你说我们这是小地方?”夜郎王多同一听就急了,“我们夜郎国山就有数万座,方国就有十几个,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边,你们汉朝有我们夜郎大吗?” “呵呵,大王说的不错,”朱山笑道,“汉朝确实不大,东西走走也就几个月,南北走走还是几个月,不像这夜郎国,我们从进入濮人区,到这里竟然要走上十几天,这太远了。” “噢!” 朱山的话经过丹巴一翻译,几位武士大吼一声,踏上一步,怒目而视,盟相多邦赶紧上前拦住:“大家稍安勿躁,这都是误会,嘿嘿。” 多帮心说,这都是什么呀,昨晚也不是这么教的呀,为了面子做做样子就行了,这些人的背景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要是现在真弄僵了后面可就不好办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王,”多邦对夜郎王多同道,“这汉朝还是很大的,比我们要大很多倍,地大人多,兵多将广,能人也很多,你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汉朝的能人啊。” “能人?”多同很是怀疑的看了翁锐他们一眼,“他们有办法能保我夜郎国的安宁?” “那你也要问问看呀,”多邦道“您眼前的这位可是江湖最有名的门派天工门的门门主,道行很深的。” “既然盟相说你们都是能人,你们可有法子保我夜郎安宁?”多同道。 “就算有法子,也不能就这么站着讲吧,呵呵。”翁锐笑道。 “好,给各位贵客打坐。”多同道,一听能有保国安宁的法子,翁锐他们一下子又成了贵客了。 这一坐下来,翁锐还真问了一些他们现在的处境和担心,还假装做了一些分析,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送这个答案的。 “大王,”翁锐道,“在我看来,夜郎国要想获得长久的安宁,恐怕只有一条路好走。” “什么路?”多同道。 “亲汉远越。”翁锐道。 :。: 翁锐他们在大山之中连行十几日,有丹巴相随,虽不至于每晚都餐风露宿,但也是狼狈不堪,用朱玉的话说人都臭死了,还好有了这个驿馆,总算可以洗去了一身的尘垢,好好的吃一顿,再在大床上好好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但第二天他们也没闲着,结伴去领略了一下柯乐城的风土人情,还真别说,到底是夜郎都邑,城市还是十分热闹,除了各色濮人外,还有一些来此游历的江湖人士,更有不少在此做生意的汉民商户。 这里整个城市的形制,虽没有长安的那种规整,房屋也是各种各样,样式比较原始古朴,但也绵延出无数条弯弯曲曲的大街小巷,初来这里还真容易迷路。 翁锐他们出来,一直有两个夜郎武士跟着,说是监督他们,但其实啥也不管,就是让他们别找不到回去的路就行。 翁锐出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要找沌信,他不知道他现在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能带来是么消息,但总得先见到他,他们这么逛来逛去,就是为了给沌信留下记号,以翁锐的手法,别说跟随的两个夜郎武士,就连他们一起来的人也没有几个注意到的。 等一天逛完,翁锐虽说没有见到沌信,但记号留得差不多了,他相信只要沌信到了柯乐城,就一定能找到驿馆来。 第二天一大早,哈吉就来了驿馆,说是夜郎王有请,要翁锐、钟铉、朱山、朱玉和丹巴进宫,连同哈吉一起来的还有夜郎王庭的朝官,显得十分正式,这倒让翁锐有点意外。 夜郎王宫已经是这里最宏伟、最高大的建筑了,但在翁锐和朱山眼里,这也就是比柯乐城里的其他房屋大一些、多一些而已,也许符合他们濮人的审美,但实在算不上有什么太高的技巧,更无法在这里面去追求那所谓的道了。 夜郎王多同在一座几层相叠有着尖顶的圆形房屋内接待了翁锐他们,这或许就是他们的王工的大殿了,由于是个穹顶,里面倒是十分宽敞。 翁锐他们进殿,见夜郎王的王座设在一个高台之上,倒有几分雄伟之气,说是高台,其实也就是比地面高出两三尺而已,上面的设置倒是挺复杂,前有宽阔的木几,后有高大的屏风,两边还有一些帐幔围栏之物,只是后面屏风上的图案有些凶恶,这可能是他们的崇拜图腾,多同就坐在案几后的王座上。 在王座的两边,各有两名劲装武士站在那里,算是护卫,还有其他的内官侍者相随,而盟相多邦和盟将令亥则站在殿外等着他们,见礼后随他们一起进殿。 “汉民翁锐参见夜郎王。”翁锐诸人在朝官的引导下,上前拱手参见夜郎王,这个礼节还是要有的,因为多同不懂汉话,丹巴则在一旁负责给两边翻译。 翁锐的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你不要想多了。 “免礼,”夜郎王多同似乎没听懂翁锐的话,“汉使这两天休息可好?” “回禀大王,这地方很养人,我们休息得很好,”翁锐道,“但我们并不是汉朝使臣,我们只是普通汉地百姓。” “汉使不要客气,”多同道,“我知道你们奉大汉皇帝之命前来暗访,我们可是早已归顺大汉,一直别无二心哪!” 反正夜郎王多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是汉使,我先把你当汉使对待总没错,哪怕是诈你一下也行,昨晚多邦和令亥就是这么商量的。 “大王,您可能弄错了,”翁锐道,“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百姓,江湖人士,和大汉朝廷没有关系,到这里也只是为寻找朋友而来。” “这么说,你们真的不是汉使?”多同道。 “真的不是。”翁锐再次道。 “大胆!”夜郎王多同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你们既不是汉使,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一看这夜郎王的脸变得这么快,翁锐都觉得有些好笑,他还在想怎么回他,但钟铉已经憋不住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直接道:“夜郎王,你搞搞清楚,不是我们要到你这里来,是你把我们请来的。” “那你们为什么要来夜郎国?”多同冷着脸道,就像盟将令亥说的,他这口气一定要提着,要给这些人一点厉害看看。 “大王,”翁锐道,“虽说这汉朝和夜郎有界,但从不限制两边的来往,我们到夜郎国来这有什么错吗?” “这……”多同一时语塞,觉得翁锐的话也有道理,但反过来一想,又拉起了脸,反正就是你们不对,就是要给你找点事,“那你们既然来到本王王庭,为什么见本王不跪,难道你们看不起本王吗?” “哪能看不起您呢,”钟铉道,“我们大汉的子民有个规矩,上跪天地君王,下跪父母尊上,在这种小地方,我们也就没有跪的规矩了。” “什么?你说我们这是小地方?”夜郎王多同一听就急了,“我们夜郎国山就有数万座,方国就有十几个,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走不到边,你们汉朝有我们夜郎大吗?” “呵呵,大王说的不错,”朱山笑道,“汉朝确实不大,东西走走也就几个月,南北走走还是几个月,不像这夜郎国,我们从进入濮人区,到这里竟然要走上十几天,这太远了。” “噢!” 朱山的话经过丹巴一翻译,几位武士大吼一声,踏上一步,怒目而视,盟相多邦赶紧上前拦住:“大家稍安勿躁,这都是误会,嘿嘿。” 多帮心说,这都是什么呀,昨晚也不是这么教的呀,为了面子做做样子就行了,这些人的背景他还是了解一些的,要是现在真弄僵了后面可就不好办了,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王,”多邦对夜郎王多同道,“这汉朝还是很大的,比我们要大很多倍,地大人多,兵多将广,能人也很多,你眼前的这些人可都是汉朝的能人啊。” “能人?”多同很是怀疑的看了翁锐他们一眼,“他们有办法能保我夜郎国的安宁?” “那你也要问问看呀,”多邦道“您眼前的这位可是江湖最有名的门派天工门的门门主,道行很深的。” “既然盟相说你们都是能人,你们可有法子保我夜郎安宁?”多同道。 “就算有法子,也不能就这么站着讲吧,呵呵。”翁锐笑道。 “好,给各位贵客打坐。”多同道,一听能有保国安宁的法子,翁锐他们一下子又成了贵客了。 这一坐下来,翁锐还真问了一些他们现在的处境和担心,还假装做了一些分析,其实他早就有了答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送这个答案的。 “大王,”翁锐道,“在我看来,夜郎国要想获得长久的安宁,恐怕只有一条路好走。” “什么路?”多同道。 “亲汉远越。”翁锐道。 :。: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1:挑衅 “此话怎讲?”一听谈到了重点,盟相多邦忙道。 “大汉朝现在是皇上英明,国力强盛,北边强大的匈奴也被打得丢盔卸甲,这个时候和它作对绝不是明智之举。” 翁锐道:“而你们旁边的那个南越国,这些年虽有些壮大,但贪得无厌,还不断地欺凌蚕食周边小国,其志不小,哪天说不定就惹上兵灾祸患,跟它靠得近一分,这夜郎国的安宁就少一分。” “那具体需要怎样做呢?”多邦道。 “绝贡强兵,亲汉拒越。”翁锐道。 “哼,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们愿意向南越国进贡啊,这还不是不得已吗,”盟将令亥道,“虽说我们也臣服于汉朝,可汉朝远在天边,我们这边的事一点也管不上,越国就在近前,又有如此实力,我一个夜郎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对啊,我一个夜郎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夜郎王多同已是满脸忧虑。 “那要是加上滇国、闽越、骆越等国如何?”翁锐道。 “这怎么可能?”令亥道,“这闽越隔着南越几千里地,滇国又和我们有仇,雒越被南越打败后都不知逃往哪里,这怎么可能合在一起?”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翁锐道,“虽然你们和滇国有仇,但都是些小摩擦,不足为虑,而南越抢的却是滇国和夜郎的土地,孰轻孰重大家都会掂量,闽越孤守东方,随时都可能被南越吃掉,它比你们更感到危机,而骆越虽被南越占去了大部分地方,但很多骆越贵族并不甘心,谁不想恢复自己的故土?” “翁门主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多邦道,“如这几方都能齐心协力,互相照应,谅他南越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觉得可行?”多同问盟相多邦。 “我觉得可行!”多邦答道。 “慢着,”盟将令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分化瓦解我们?” “这么说你们现在和南越已经是联盟了?”翁锐也不想放过这个盟将令亥。 “没有,没有,”令亥赶紧道,“我只是不想挑起事端,和南越把关系搞僵。” “既没有联盟,我为什么要瓦解你们,”翁锐道,“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要听,我才给你们做点分析,这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还讲不讲点理?” “你师兄是不是汉朝的大将军卫青?”令亥道。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翁锐对此不想隐瞒,因为他知道这个也隐瞒不了。 “你是不是来替你师兄当说客的?”令亥道。 “哼,你也太小看我师兄了,”翁锐冷笑一声道,“匈奴人的铁骑都挡不住他,你觉得他会在乎你们?如果他领一彪人马,就算是你们百越之地的这些方国合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这话说得有点大了吧,”令亥道,“早就听说翁门主和你师兄卫青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今天既然到了我夜郎国,不露两手怎能让人信服?” “好,我觉得这个好!”夜郎王拍手称快,看来这出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其实翁锐的厉害哈吉早就跟夜郎王和令亥他们说了,但作为夜郎国最厉害的人物之一,令亥哪里会那么轻信一个小小的武士首领,他甚至想没准哈吉是得了翁锐他们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翁锐知道不拿出点手段是很难折服这些夜郎人的,在这个火候上,他还是要再浇点油,“我只是随便说说,听不听在你们,我们还有自己的事做。” “我看你是怕了吧,”令亥冷笑道,“听说汉朝多华而不实、喜欢吹牛的人,莫非你们也是?” “这么说,我们要不露点手段,今天这大殿的门都出不去了?”钟铉听着这话就来气。 “那倒不是,”令亥后面的话更难听,“如果你们承认不敢打那也就算了,我们濮人绝不会随便欺负人的。” “你这什么话,难道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朱山第一个跳起来道,“怎么打,你划下个道来!” “这就好,”看来令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我们大王身边有四位勇士,只要你们能打赢他们,那就算你们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啊,那就由我先来试试吧。”朱玉说着,已经站到了大殿中央,一把非常漂亮的短剑握在她手上。 “你?”令亥非常疑惑地看着她,就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也敢挑战他们夜郎国的勇士。 “怎么?不行吗?”朱玉笑嘻嘻地道,“刚才都是他们在吹牛,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话听着更气人,翁锐、钟铉和朱山都乐了,他们也在想,就先让朱玉探探他们的底也是好的。 “侗辛,你来!”被朱玉这么一逼,令亥不得不找出一个人来。 “噢嗨!” 被叫做侗辛的那位勇士走了出来,他的块头几乎大了朱玉一倍,见朱玉是个女的颇为不屑,看看朱玉手里的那把短剑,用手比活了一下,意思是朱玉的兵器太小,他不用兵器。 朱玉没有跟他计较,右腿一撤,左腿成虚,两手一分,左手捏一个剑诀,右手扬起那把短剑,一个漂亮的起式,连坐在上面的夜郎王多同都叫起好来。 朱玉拉开剑势是叫侗辛进招,但侗辛太过托大,毫不在意的往那里一站,并示意朱玉来攻。 朱玉微微一笑,手中的短剑抖起一个剑花,身形一晃,人影就倏然而至,侗辛还没反应过来,朱玉的短剑就搭在了他的肩头。 这一方面是濮人勇士的作战和江湖人的打法有很多不同,侗辛又过于轻敌,才使得朱玉一招得手,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意思是说这不算的。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连朱玉自己都笑了,人家都没动,也没有就这么赢的呀。 朱玉退后两步,再次示意她要开始了,见对方点头,她才斜踏一步,手中的剑横扫而出。 侗辛这回可就重视多了,一看朱玉身形一动,他自己就先动了起来,左晃右闪,这已经是长期搏斗过程中形成的习惯,不管是跟人还是跟野兽,都会在不断的运动中寻找下手的机会,发挥他们身手敏捷的长处。 侗辛这一晃确实非常有效,朱玉的招数就得随即改变,这就为侗辛争取了时间,朱玉的身形未停,变横扫为斜削,直袭侗辛肩头,侗辛却猛地一个侧转,让开剑锋,左手一伸,“呼”的一下朝朱玉持剑的右手拍去。 近在咫尺,朱玉想躲肯定是来不及的,前冲的身形稍作偏转,可手里的短剑已经变成了一把匕首,手腕一压,方向一转,正好对着侗辛拍过来的手掌,吓得他赶紧撤掌,但这样一来胸前就空门大开,朱玉的短剑就再次低到了侗辛的咽喉。 这总共才两三招,就两次差点被人抹了脖子,对方还是个女人,这夜郎勇士的脸面实在是兜不住了,侗辛是真的是怒了,什么规矩都顾不上了,大吼一声,竟置朱玉手上的剑不顾,直接一拳轰向朱玉。 在这时候,朱玉不可能直接将他杀了,见此情景,撤剑曲肘,已经快到极致,但还是被侗辛一拳打飞出去,飘落四五步之远,落地后还连晃两晃,差点倒下,如果倒下的话那就要算朱玉输了。 “你无耻!”翁锐还没来得及心疼钟铉就心疼了,大吼一声就要往上扑,翁锐赶紧将他拉住。 对翁锐来说,朱玉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曾禔授她的这套二十四式“天枢玲珑剑”本就以防守为要义,这也正符合了朱玉的性格,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配合她那套绝妙的身法,朱玉的功力和反应都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位一流高手了,这个侗辛想要伤她还真不容易。 “此话怎讲?”一听谈到了重点,盟相多邦忙道。 “大汉朝现在是皇上英明,国力强盛,北边强大的匈奴也被打得丢盔卸甲,这个时候和它作对绝不是明智之举。” 翁锐道:“而你们旁边的那个南越国,这些年虽有些壮大,但贪得无厌,还不断地欺凌蚕食周边小国,其志不小,哪天说不定就惹上兵灾祸患,跟它靠得近一分,这夜郎国的安宁就少一分。” “那具体需要怎样做呢?”多邦道。 “绝贡强兵,亲汉拒越。”翁锐道。 “哼,说得好听,你以为我们愿意向南越国进贡啊,这还不是不得已吗,”盟将令亥道,“虽说我们也臣服于汉朝,可汉朝远在天边,我们这边的事一点也管不上,越国就在近前,又有如此实力,我一个夜郎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对啊,我一个夜郎国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夜郎王多同已是满脸忧虑。 “那要是加上滇国、闽越、骆越等国如何?”翁锐道。 “这怎么可能?”令亥道,“这闽越隔着南越几千里地,滇国又和我们有仇,雒越被南越打败后都不知逃往哪里,这怎么可能合在一起?”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翁锐道,“虽然你们和滇国有仇,但都是些小摩擦,不足为虑,而南越抢的却是滇国和夜郎的土地,孰轻孰重大家都会掂量,闽越孤守东方,随时都可能被南越吃掉,它比你们更感到危机,而骆越虽被南越占去了大部分地方,但很多骆越贵族并不甘心,谁不想恢复自己的故土?” “翁门主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多邦道,“如这几方都能齐心协力,互相照应,谅他南越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觉得可行?”多同问盟相多邦。 “我觉得可行!”多邦答道。 “慢着,”盟将令亥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来分化瓦解我们?” “这么说你们现在和南越已经是联盟了?”翁锐也不想放过这个盟将令亥。 “没有,没有,”令亥赶紧道,“我只是不想挑起事端,和南越把关系搞僵。” “既没有联盟,我为什么要瓦解你们,”翁锐道,“我就是个路过的,你们要听,我才给你们做点分析,这怎么就成了我的不是了?你还讲不讲点理?” “你师兄是不是汉朝的大将军卫青?”令亥道。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翁锐对此不想隐瞒,因为他知道这个也隐瞒不了。 “你是不是来替你师兄当说客的?”令亥道。 “哼,你也太小看我师兄了,”翁锐冷笑一声道,“匈奴人的铁骑都挡不住他,你觉得他会在乎你们?如果他领一彪人马,就算是你们百越之地的这些方国合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这话说得有点大了吧,”令亥道,“早就听说翁门主和你师兄卫青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顶尖人物,今天既然到了我夜郎国,不露两手怎能让人信服?” “好,我觉得这个好!”夜郎王拍手称快,看来这出也是他们商量好的。 其实翁锐的厉害哈吉早就跟夜郎王和令亥他们说了,但作为夜郎国最厉害的人物之一,令亥哪里会那么轻信一个小小的武士首领,他甚至想没准哈吉是得了翁锐他们什么好处也说不定。 “我看这就不必了吧,”翁锐知道不拿出点手段是很难折服这些夜郎人的,在这个火候上,他还是要再浇点油,“我只是随便说说,听不听在你们,我们还有自己的事做。” “我看你是怕了吧,”令亥冷笑道,“听说汉朝多华而不实、喜欢吹牛的人,莫非你们也是?” “这么说,我们要不露点手段,今天这大殿的门都出不去了?”钟铉听着这话就来气。 “那倒不是,”令亥后面的话更难听,“如果你们承认不敢打那也就算了,我们濮人绝不会随便欺负人的。” “你这什么话,难道我们还怕了你不成?”朱山第一个跳起来道,“怎么打,你划下个道来!” “这就好,”看来令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我们大王身边有四位勇士,只要你们能打赢他们,那就算你们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啊,那就由我先来试试吧。”朱玉说着,已经站到了大殿中央,一把非常漂亮的短剑握在她手上。 “你?”令亥非常疑惑地看着她,就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也敢挑战他们夜郎国的勇士。 “怎么?不行吗?”朱玉笑嘻嘻地道,“刚才都是他们在吹牛,我可什么都没说。” 这话听着更气人,翁锐、钟铉和朱山都乐了,他们也在想,就先让朱玉探探他们的底也是好的。 “侗辛,你来!”被朱玉这么一逼,令亥不得不找出一个人来。 “噢嗨!” 被叫做侗辛的那位勇士走了出来,他的块头几乎大了朱玉一倍,见朱玉是个女的颇为不屑,看看朱玉手里的那把短剑,用手比活了一下,意思是朱玉的兵器太小,他不用兵器。 朱玉没有跟他计较,右腿一撤,左腿成虚,两手一分,左手捏一个剑诀,右手扬起那把短剑,一个漂亮的起式,连坐在上面的夜郎王多同都叫起好来。 朱玉拉开剑势是叫侗辛进招,但侗辛太过托大,毫不在意的往那里一站,并示意朱玉来攻。 朱玉微微一笑,手中的短剑抖起一个剑花,身形一晃,人影就倏然而至,侗辛还没反应过来,朱玉的短剑就搭在了他的肩头。 这一方面是濮人勇士的作战和江湖人的打法有很多不同,侗辛又过于轻敌,才使得朱玉一招得手,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连连摆手,意思是说这不算的。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连朱玉自己都笑了,人家都没动,也没有就这么赢的呀。 朱玉退后两步,再次示意她要开始了,见对方点头,她才斜踏一步,手中的剑横扫而出。 侗辛这回可就重视多了,一看朱玉身形一动,他自己就先动了起来,左晃右闪,这已经是长期搏斗过程中形成的习惯,不管是跟人还是跟野兽,都会在不断的运动中寻找下手的机会,发挥他们身手敏捷的长处。 侗辛这一晃确实非常有效,朱玉的招数就得随即改变,这就为侗辛争取了时间,朱玉的身形未停,变横扫为斜削,直袭侗辛肩头,侗辛却猛地一个侧转,让开剑锋,左手一伸,“呼”的一下朝朱玉持剑的右手拍去。 近在咫尺,朱玉想躲肯定是来不及的,前冲的身形稍作偏转,可手里的短剑已经变成了一把匕首,手腕一压,方向一转,正好对着侗辛拍过来的手掌,吓得他赶紧撤掌,但这样一来胸前就空门大开,朱玉的短剑就再次低到了侗辛的咽喉。 这总共才两三招,就两次差点被人抹了脖子,对方还是个女人,这夜郎勇士的脸面实在是兜不住了,侗辛是真的是怒了,什么规矩都顾不上了,大吼一声,竟置朱玉手上的剑不顾,直接一拳轰向朱玉。 在这时候,朱玉不可能直接将他杀了,见此情景,撤剑曲肘,已经快到极致,但还是被侗辛一拳打飞出去,飘落四五步之远,落地后还连晃两晃,差点倒下,如果倒下的话那就要算朱玉输了。 “你无耻!”翁锐还没来得及心疼钟铉就心疼了,大吼一声就要往上扑,翁锐赶紧将他拉住。 对翁锐来说,朱玉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曾禔授她的这套二十四式“天枢玲珑剑”本就以防守为要义,这也正符合了朱玉的性格,经过这些年的历练,配合她那套绝妙的身法,朱玉的功力和反应都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位一流高手了,这个侗辛想要伤她还真不容易。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2:留点颜面 朱玉练此剑,意不在伤人,但也要防止为人所伤,所以在防守方面就下了更多的功夫,翁锐也给了不少建议,形成了她一些非常独到的临阵应招,就算和比她厉害的高手交手,在谋求自保时她往往也能游刃有余。 刚才的瞬间曲肘,以肘承接侗辛强大的冲击力,在短小的空间内争取了不少余地,在退守的同时可借机化解对方的劲力,免于自己受伤。 但朱玉还是被伤到了,可见对方的力量之强,不过不是很重,再战没有问题。 濮人武士以勇力见长,朱玉打得太文气,就像江湖同门切磋,但这夜郎武士一旦性起,根本不吃这一套,仓促间朱玉并没能完全化解掉对方的力道。 一看朱玉并没有被击倒,侗辛再次大吼一声直扑而上,两手一探,犹如猛虎出笼,迎面就能感受到刚烈的劲风。 朱玉是有点好说话的,也因此吃了一点暗亏,但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吃点亏也激起了她的斗志,再次交手,她一下子变得飘忽灵动,大殿之上顿时人影绰绰,剑影飘飘。 尽管侗辛吼声连连,但朱玉却让他连衣服也碰不着,非但如此,朱玉手中的剑不在闲着,也不再留面子,插着空在侗辛身上挑来挑去,侗辛一不留神就被她挑断了要带,当他伸手去抓衣服的时候,朱玉一个转身,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之处,侗辛扑通一声单膝着地,右手一扬刚想反扑,但朱玉的剑柄已经撞在了他的肩窝,这只手顿时抬不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取胜之道,而是打服之道了,完了朱玉退后一步看着侗辛,准备着不服再打,就看侗辛吊着一条胳膊,挣扎着站起来,另外一只手抚着胸前向朱玉行礼认输。 “好,这第一场朱玉姑娘胜!”令亥道。 “好,我来打第二场。”朱山站起来道。 这第一场就败给了一位女子,显然令亥没有想到,他看看朱山,犹豫了一下道:“夜胥!” “噢嗨!” 又一声答应,这回出来的夜胥稍矮一点,但属于精壮型的,一看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不光身形灵活有力,手上还多了一副三股兽叉。 有了前面朱玉的前车之鉴,朱山知道非得把他打趴下才算数,所以一上手就做好了猛攻的准备。 两人一上来也没有多少客套,朱山的剑光已经不断地朝夜胥洒落,但夜胥的兽叉左支右挡,防守甚是严密,得了空隙,一叉直刺朱山腋下,朱山奋力用剑一格,闪身躲过,但他的脚刚落地,夜胥的兽叉又横扫过来,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退后。 在几次后退之后,朱山也踏准一个时机,长剑一晃,在夜胥闪身防守的时候,架肘出腿,险些将他绊翻,在他立足未稳之际,朱山的一拳又狠狠击向夜胥。 从夜胥的功夫看,他一定出身于猎户,虽没有多少套路,但却招招出手精准,勇武有力,且能随势就里,不断闪动变化方位,以抢到他能主动出击的最好时机。 这种打法开始朱山确实有些不适应,几招没奏效后有点被人家追着打意味,好在朱山从小是被人追着打惯了的,在他慢慢熟悉了这个节奏之后,他便把节奏带向叫花子打架的那种状态。 八爷当初为了防止他挨打,教了他三剑、三拳、三脚,但这已经是八爷毕生武学的凝结,这些招数加上其变化,已经包含了剑法、身法、拳法等等,十几年的磨砺使朱山已经具备了厚实的功底,凭武功也足以在天工门掌司一级立足。 这剑法、腿法、拳法合在一起,本就有点乱中取胜的味道,再让朱山加上去不少叫花子习气,那就简直有点无赖了,到了这个节凑,夜胥的那些招数就很难凑效,手中兽叉威力也大打折扣,没多久就被朱山撂翻在地,狼狈认输。 连输两局令亥显然有些尴尬,就连夜郎王多同现在也不出声了,就在令亥想点第三位勇士时,钟铉站了出来。 “我来和你打!”钟铉站起来一指令亥,他觉得这些武士没什么好打的,令亥能成为他们的盟将,必定会有些高超手段。 “你和我打没用,你要胜了我们的勇士才算。”令亥倒是很客气的道,因为他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我先和你打,我输了后面就不用打了,如果我赢了,他们想打我陪着就是。”钟铉道。 “你真要打?”令亥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光亮。 “莫非你不敢?”钟铉道。 “哈哈哈,他怎么会不敢,”夜郎王多同笑道,“他可是我夜郎国第一勇士!” “你输了可算数?”令亥的筋骨已经开始嘎巴嘎巴的响。 “当然!”钟铉答得很肯定。 令亥看向翁锐,翁锐也冲他点了点头,对于钟铉,他还是放心的。 “好,我来陪你!”令亥一招手,已经有人送上来一把大刀,看这刀的分量,足有钟铉手中剑的四五倍不止。 “吁!” 钟铉吁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个对手十分满意。 两人手执兵器隔着四五步相向而立,静静地调整着呼吸,观察着对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大殿上忽然十分安静,好像空气都在凝结,两人蓬勃而出的气息竟然能给别人形成压力,这是高手对决时才有的感觉。 “嗨!” “嘿!” 令亥一声低吼,手中的大刀挂动风声,力劈而下,钟铉轻喝一声横剑而上,这两人上手第一招就来了个硬碰硬的打法,并且钟铉还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那个位置。 要说一剑劈下,要用大刀去磕,剑轻刀沉还说得过去,但以较轻的剑去扛重于自己数倍的大刀,这明显吃亏的打法一般人都不会这么选择,但钟铉却选择了,他就是要在这里显示一下自己的功力,但这种打法让翁锐也吃了一惊,不觉站了起来。 “嘡!” 一声爆响,令亥的大刀被崩了出去,人也被震退了数步,钟铉却一步未动,但他脚下的两块石板已被被震碎。 看来钟铉敢接,确实有他的实力,这既显示了他浑厚的内力修为,也显示了他借力转力的绝技,对这门功夫翁锐也只是听说,到现在还没有摸着门径。 “好!”令亥由衷的叫出声来,濮人的心胸并不是太小。 接下来的这场比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令亥的功夫看着粗重,但章法严谨,力大刀沉,显然经过高人指点,非普通濮人勇士的那种打法,而钟铉不光是剑走轻灵,但也携万钧之势,顶力避力,拿捏的恰到好处,大殿上兵器撞击之声不断,四五十招竟然未分出胜负。 “好了,就到这里吧!”夜郎王多同道,显然他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关键他还是不想再次伤了自己的颜面。 两人闻声往后一撤,都已经气喘吁吁,钟铉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守护的武士道:“那两位勇士还要打吗?” “当然不用打了,”夜郎王多同道,“大汉果然人才济济,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哈哈。” 一听不打了,翁锐也放心下来:“这么说,大王不再认为我们是离间你们了?” “哪能呢,”多同道,“你既和汉朝大将军卫青是师兄弟,我们还要你在大将军那里多美言几句,我们是真心归顺大汉的。” “呵呵,这个没我什么事,”翁锐道,“我就是个建议,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说,”多同道,“诸位如果不急着走,就安心在驿馆住着,我们要有什么事请教,盟相自然会去登门拜访。” “那我等就告辞了。” 翁锐说完,众人辞别而出。 朱玉练此剑,意不在伤人,但也要防止为人所伤,所以在防守方面就下了更多的功夫,翁锐也给了不少建议,形成了她一些非常独到的临阵应招,就算和比她厉害的高手交手,在谋求自保时她往往也能游刃有余。 刚才的瞬间曲肘,以肘承接侗辛强大的冲击力,在短小的空间内争取了不少余地,在退守的同时可借机化解对方的劲力,免于自己受伤。 但朱玉还是被伤到了,可见对方的力量之强,不过不是很重,再战没有问题。 濮人武士以勇力见长,朱玉打得太文气,就像江湖同门切磋,但这夜郎武士一旦性起,根本不吃这一套,仓促间朱玉并没能完全化解掉对方的力道。 一看朱玉并没有被击倒,侗辛再次大吼一声直扑而上,两手一探,犹如猛虎出笼,迎面就能感受到刚烈的劲风。 朱玉是有点好说话的,也因此吃了一点暗亏,但这并不代表她好欺负,吃点亏也激起了她的斗志,再次交手,她一下子变得飘忽灵动,大殿之上顿时人影绰绰,剑影飘飘。 尽管侗辛吼声连连,但朱玉却让他连衣服也碰不着,非但如此,朱玉手中的剑不在闲着,也不再留面子,插着空在侗辛身上挑来挑去,侗辛一不留神就被她挑断了要带,当他伸手去抓衣服的时候,朱玉一个转身,一脚踢在了他的腿弯之处,侗辛扑通一声单膝着地,右手一扬刚想反扑,但朱玉的剑柄已经撞在了他的肩窝,这只手顿时抬不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取胜之道,而是打服之道了,完了朱玉退后一步看着侗辛,准备着不服再打,就看侗辛吊着一条胳膊,挣扎着站起来,另外一只手抚着胸前向朱玉行礼认输。 “好,这第一场朱玉姑娘胜!”令亥道。 “好,我来打第二场。”朱山站起来道。 这第一场就败给了一位女子,显然令亥没有想到,他看看朱山,犹豫了一下道:“夜胥!” “噢嗨!” 又一声答应,这回出来的夜胥稍矮一点,但属于精壮型的,一看就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不光身形灵活有力,手上还多了一副三股兽叉。 有了前面朱玉的前车之鉴,朱山知道非得把他打趴下才算数,所以一上手就做好了猛攻的准备。 两人一上来也没有多少客套,朱山的剑光已经不断地朝夜胥洒落,但夜胥的兽叉左支右挡,防守甚是严密,得了空隙,一叉直刺朱山腋下,朱山奋力用剑一格,闪身躲过,但他的脚刚落地,夜胥的兽叉又横扫过来,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退后。 在几次后退之后,朱山也踏准一个时机,长剑一晃,在夜胥闪身防守的时候,架肘出腿,险些将他绊翻,在他立足未稳之际,朱山的一拳又狠狠击向夜胥。 从夜胥的功夫看,他一定出身于猎户,虽没有多少套路,但却招招出手精准,勇武有力,且能随势就里,不断闪动变化方位,以抢到他能主动出击的最好时机。 这种打法开始朱山确实有些不适应,几招没奏效后有点被人家追着打意味,好在朱山从小是被人追着打惯了的,在他慢慢熟悉了这个节奏之后,他便把节奏带向叫花子打架的那种状态。 八爷当初为了防止他挨打,教了他三剑、三拳、三脚,但这已经是八爷毕生武学的凝结,这些招数加上其变化,已经包含了剑法、身法、拳法等等,十几年的磨砺使朱山已经具备了厚实的功底,凭武功也足以在天工门掌司一级立足。 这剑法、腿法、拳法合在一起,本就有点乱中取胜的味道,再让朱山加上去不少叫花子习气,那就简直有点无赖了,到了这个节凑,夜胥的那些招数就很难凑效,手中兽叉威力也大打折扣,没多久就被朱山撂翻在地,狼狈认输。 连输两局令亥显然有些尴尬,就连夜郎王多同现在也不出声了,就在令亥想点第三位勇士时,钟铉站了出来。 “我来和你打!”钟铉站起来一指令亥,他觉得这些武士没什么好打的,令亥能成为他们的盟将,必定会有些高超手段。 “你和我打没用,你要胜了我们的勇士才算。”令亥倒是很客气的道,因为他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我先和你打,我输了后面就不用打了,如果我赢了,他们想打我陪着就是。”钟铉道。 “你真要打?”令亥的眼里竟闪过一丝光亮。 “莫非你不敢?”钟铉道。 “哈哈哈,他怎么会不敢,”夜郎王多同笑道,“他可是我夜郎国第一勇士!” “你输了可算数?”令亥的筋骨已经开始嘎巴嘎巴的响。 “当然!”钟铉答得很肯定。 令亥看向翁锐,翁锐也冲他点了点头,对于钟铉,他还是放心的。 “好,我来陪你!”令亥一招手,已经有人送上来一把大刀,看这刀的分量,足有钟铉手中剑的四五倍不止。 “吁!” 钟铉吁了一口气,微微点头,似乎对这个对手十分满意。 两人手执兵器隔着四五步相向而立,静静地调整着呼吸,观察着对方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变化,大殿上忽然十分安静,好像空气都在凝结,两人蓬勃而出的气息竟然能给别人形成压力,这是高手对决时才有的感觉。 “嗨!” “嘿!” 令亥一声低吼,手中的大刀挂动风声,力劈而下,钟铉轻喝一声横剑而上,这两人上手第一招就来了个硬碰硬的打法,并且钟铉还选择了对自己最不利的那个位置。 要说一剑劈下,要用大刀去磕,剑轻刀沉还说得过去,但以较轻的剑去扛重于自己数倍的大刀,这明显吃亏的打法一般人都不会这么选择,但钟铉却选择了,他就是要在这里显示一下自己的功力,但这种打法让翁锐也吃了一惊,不觉站了起来。 “嘡!” 一声爆响,令亥的大刀被崩了出去,人也被震退了数步,钟铉却一步未动,但他脚下的两块石板已被被震碎。 看来钟铉敢接,确实有他的实力,这既显示了他浑厚的内力修为,也显示了他借力转力的绝技,对这门功夫翁锐也只是听说,到现在还没有摸着门径。 “好!”令亥由衷的叫出声来,濮人的心胸并不是太小。 接下来的这场比试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令亥的功夫看着粗重,但章法严谨,力大刀沉,显然经过高人指点,非普通濮人勇士的那种打法,而钟铉不光是剑走轻灵,但也携万钧之势,顶力避力,拿捏的恰到好处,大殿上兵器撞击之声不断,四五十招竟然未分出胜负。 “好了,就到这里吧!”夜郎王多同道,显然他怕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关键他还是不想再次伤了自己的颜面。 两人闻声往后一撤,都已经气喘吁吁,钟铉看了一眼另外两位守护的武士道:“那两位勇士还要打吗?” “当然不用打了,”夜郎王多同道,“大汉果然人才济济,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哈哈。” 一听不打了,翁锐也放心下来:“这么说,大王不再认为我们是离间你们了?” “哪能呢,”多同道,“你既和汉朝大将军卫青是师兄弟,我们还要你在大将军那里多美言几句,我们是真心归顺大汉的。” “呵呵,这个没我什么事,”翁锐道,“我就是个建议,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说,”多同道,“诸位如果不急着走,就安心在驿馆住着,我们要有什么事请教,盟相自然会去登门拜访。” “那我等就告辞了。” 翁锐说完,众人辞别而出。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3:滇国秘使 翁锐这次来夜郎国,大家都知道是为了天工门而来,是为了寻找机会打击灰衣老者迦南的敛财计划,但到了这里,却莫名其妙的和夜郎武士打了几架,谈的还都是些亲汉拒越的国事,现在连钟铉都怀疑他是替师兄卫青来做说客的,但谁都没有提这一层。 翁锐和汉帝刘彻谈的事情极为机密,除了卫青确实没人知道,要说这是为卫青做说客也说得过去,因为他连朱山朱玉两兄妹都没有说,更不要说是其他人了,别人想怎么猜都行,只要不是他说的就没事。 对于这种事情,翁锐不讲,大家自然也不会多问,该说的他自然会说,只是大家都开始明白,这次他来夜郎国绝非他说的那么简单。 不管心里怎么想,总得先回驿馆,既然连夜郎王都想把他们当汉使,他们也就安心地把自己当作汉使住着再说了,令他们高兴的是一回到驿馆他们就看到了沌信。 沌信是翁锐专门找来打探搜集各种消息的,虽暂时在天工门律司沌和手下领祭律一职,但他的行动被赋予了更多的独立性和灵活性,甚至可以说他只为门主翁锐负责,这回他接到翁锐的指令从天工山赶来,自然又带来了许多重要消息,但第一个消息就把翁锐给震懵了。 九重门运送禁物的商队被袭,货物被没官,运送货物的人被杀掉,整个商队二十一个人无一幸免,听说尸首都被整整齐齐的送到了九重门。 “怎么会这样?他们不都跑了吗?”朱玉首先不忍,眼圈都有些红了。 “这么说这事真是我们做的?”沌信道。 “怎么又有人说是我们做的?”朱山道,他对这种事情已经烦恼不己。 “虽都没有证据,但猜测却是不少。”沌信道。 “唉,”翁锐叹口气道,“人虽说不是我们杀的,但这事确实和我们做的没什么两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沌信道。 翁锐简单的把经过介绍了一下,言谈中有说不出的后悔之意,一下子伤了九重门这么多人,这个结果绝不是他的初衷,怎么收场现在都不好说了。 “那你打听过是谁做的?”钟铉问道。 “这都不用想,又是迦南的人干的。”朱山气道。 “但奇怪的是,他们这回什么消息都没有放,也没有什么门派在后面煽风点火,”沌信道,“整个江湖出奇的静默,但私底下却猜测不断。” “这不说比说还厉害,”朱山道,“看来又没好日子过了。” “我们的事就一直没有过去,”翁锐对沌信道,“我让你打听承天教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还真有了一些结果,”沌信道,“这个承天教肯定和这个迦南有关,但他是不是教主到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总坛也不设在中原汉地,就连这百越之地也没有,应该是设在西域一带。” “西域?迦南的老巢?”翁锐道,“这倒有可能,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听说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批西域高手,人数不详,已经弄得大家人心惶惶,”沌信道,“据我推测,这个灰衣老者迦南可能要有新动作,这些人很有可能是从承天教总坛调过来的高手。” “哪山上怎么样?”翁锐道。 “山上倒还平静,”沌信这句话说出来,明显情绪低落了许多,“君瑞司修最近和南越官方的来往多一些,还有不少弟子参与,其他倒没什么?” “有没有和西域人的来往?”翁锐道。 “这个还真没见到,也没听说。”沌信道。 “那钱呢?”朱山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 “府库应该还有不少。”沌信道。 “这么说又减少了。”朱山一脸沮丧。 “翁大门主,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钟铉的话有点调侃的味道,“好像你们天工山上的这位君瑞司修好像和你走的路子不一样啊?” “出了点小问题,让钟兄见笑了,呵呵。”翁锐无奈的尬笑两声。 “这都是小问题,哪还有什么是大问题呢?”钟铉道。 “天工门本就是个清修之地,只要没有违背祖训规仪,就都不是大问题。”翁锐道。 “你这个门主心真够大的,”钟铉道,“这背着门主去做别的事也不算违反门规?” “呵呵,这是我们内之事,钟兄就不要纠结了。”翁锐道。 “好好,我不说了,”钟铉一看就是还不解气,“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门主如何处理。” “南越之地有没有什么异动?”翁锐道。 “吕嘉之子吕钦越过南越王赵婴齐领兵打败了滇国,抢了夜郎国土地,吓得赵婴齐数日都没有上朝,现在更是不敢说话了,”沌信道,“其他的就是瑶枢山庄最近有点活跃。” “星枢子?他又要干什么?”翁锐道。 “现在还很难说,”沌信道,“蛰伏了十年,最近他又找到了昔日的很多老朋友,并把它们请到了瑶枢山庄,行事还十分高调,那里都快成了武林胜地了。” “这还真有点山雨欲来的架势啊!”翁锐慨叹道。 “他们会不会去八公山?”朱玉第一个担心的是孩子。 “这倒不会,”翁锐道,“现在他们恐怕已经用不上那些招数了。” “哪他为什么还不放了珏儿?”朱玉道。 “我想快了,”翁锐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可能很快就要了结了。” “我们啥时候回去?”这里面牵扯甚多,朱玉还是有些担心。 “等这边事完了吧,”翁锐道,“那边有师父师娘和师弟,你不用担心。” “玉儿你真不用担心,这还不有我们吗,”钟铉豪迈的道,“看来我们生在这个时代是生对了,沉寂了几十年的江湖终于有点热闹了。” “你这人真是哪里乱你就像往哪里钻,”朱山埋怨道,“我只希望消消停停的挣我的钱。” “好了,不说这些了,”翁锐道,“沌信你几时到的?” “我前几天就到了,”沌信道,“我昨天就看到了你的记号,今天找过来你们却不在,就一直等在这里,你们知不知道,这驿馆后面的院子又住进了别的客人?” “什么客人?”几个人同时问道。 “滇国的密使。”沌信道。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我在这里闲着没事四处转悠,见到一位朝官陪着一位神秘的人,我留了点心思,”沌信道,“最后从把守后院武士那里偷听到竟然是滇国来的密使。” “滇国?密使?”朱山道,“他们不正在打仗吗?” “看来和翁门主有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啊,呵呵。”钟铉笑道。 “问题是听说南越国也要派使者来。”沌信道。 “啥时候?”翁锐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沌信道,“或许明天就到。” “你说他们都是来谈联合的?”朱山道。 “两个小国被一个大国打了,你说他们还能联合?”钟铉道,“看来只能各打各的算盘了。” “钟兄说的有理,”翁锐道,“我今晚想去会会这个滇国密使。” “哈哈哈,翁大门主,”钟铉笑道,“我看你这个大汉使臣做得越来越像了。” ※※※ 时交子时,整个驿馆已经漆黑一片,树上草丛的虫鸣更显这里的寂静。 翁锐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悄地从窗户里一跃而出,没发出一点声响,到了后院绕过门厅的守卫,轻轻飘落院内,他一定心神,即刻就判断出哪个屋子住了人,慢慢的走了过去。 忽然消失的虫鸣声显然惊动了屋内的人,里面有人轻声问道:“谁?” “你想见的人!”翁锐轻声答道。 里面安静了一会,显然他在犹豫,过了一会,门轻轻的开了,翁锐一闪身进了屋子,门再次关上,对方似乎想点灯,但被翁锐制止了。 “好像现在这屋里黑一点更妥当。”翁锐道。 “你是什么人?”对方也没再坚持,或许他认为翁锐讲的有道理。 “你能给我开门,显然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翁锐道。 “你是汉使?”对方道。 “不是,我只是个路过之人,”翁锐道,“你是滇使?” “我也不是,”对方道,“我只是个经商之人。” “现在的商客都能住驿馆了,还有人保护,”翁锐道,“看来这待遇不低啊。” “一个路过之人能被当作上宾对待,这待遇也很高啊。”对方道。 “不管我们是什么人,今晚应该能谈点什么。”翁锐不想这样猜来猜去,他确实也不是汉使,对方怎么看他也无所谓。 “有什么赐教尽管讲就是。”显然对方在这个时候也不想罗嗦,但也保留了余地。 “现在百越之地以南越最为强大,它还在不断的侵蚀和胁迫周边小国,”翁锐道,“这些小国要想生存,除非走联合之路。” “这听起来有些道理,”对方道,“但你觉得光是这些小国足以抵抗南越吗?” “当然不够,”翁锐道,“但只要背靠大汉,那就绰绰有余了。” “汉朝会为此出兵?”对方道。 “大汉不会随便出兵,”翁锐道,“但汉庭绝不愿意看到百越之地动乱,甚至有人威胁到大汉的边关百姓。” “即便如此,汉庭远在北方,这用兵也不可一日而就,”对方道,“南越要是各个击破,恐怕这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远水固然一时难济,但总是个威慑,”翁锐道,“近水凝聚也是不小的力量。” “愿闻其详。”对方道。 “如若夜郎、滇国、闽越、骆越等能够联盟,就算各自在自家门口陈兵数千或者数万,这前后难以相顾的局面恐怕总有人难受。” “要是激怒了南越,这些小国岂不是更危险?”对方道。 “你见过这安宁何时是祈求来的?”翁锐道,“自己的臂膀硬了,别人总会少惦记一些。” “受教了,”对方道,“但这话应该是对夜郎王和滇王去讲,我们听听也就是个热闹。” “滇王太远,夜郎王听听也无不可,只怕要是给南越使者听到了会有些麻烦。”翁锐道。 “什么意思?”对方似乎有点震惊。 “听说南越使者也快到了,或许就是明天。”翁锐道。 “哦,”对方语气又缓和下来,“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随便说说,”翁锐道,“要是南越使者死到这里夜郎王可就不好交代了。” “哪岂不是有热闹看了,呵呵。”对方竟然轻松的笑了。 “是不是热闹也罢,人还是要活得明白一点才好,”翁锐道,“夜深了,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慢走,不送。”对方的话语依然平稳。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4:句醇 / 第二天,夜郎国朝官穿着便服,用一辆小马车很低调的把住在后院的滇使接走了,走在大街上,跟普通走亲串户的权贵富户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辆车从夜郎王宫的边门悄悄驶了进去。 在夜郎王宫,夜郎王多同想在一处偏殿接见滇使,但滇使却硬生生的走到大殿门口,怒目而待。 “大王在那边等着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到这里?”随行的朝官问道。 “在外为了隐藏踪迹,怎么待我我没意见,”滇使道,“但既然要我进宫,就应该在大殿,贵国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叫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哪来那么多废话?”随行武士吼道。 “两国交使,有你一个武士什么话?”滇使怒道。 “轻视我王,就该当死罪!”武士道,对滇国人,夜郎人有一种天生的愤慨。 “我来这里是代表我家滇王,不入正殿就是轻视我王,”滇使道,“要么你们就在这里把我杀了,否则我绝不会去偏殿。” “滇使见谅,我这就去禀报。”朝官看这滇使正义凌然,不敢慢待,立即前去禀报。 没过多一会功夫,大殿的门打开了,一位内官走了出来,径直到滇使近前道:“大王请滇使正殿觐见。” “多谢,烦请前面带路。”滇使客气道。 进得殿来,见夜郎王高坐在上,滇使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行礼:“滇国使者句醇拜见夜郎王。” “好说,赐坐。”多同显然对这个滇使句醇比较冷漠。 “谢大王赐坐。”句醇倒是没理会多同的态度,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这个句醇可不简单,虽在滇国位置不算太高,出身军士,但因其武功好,又能说会道被滇王留在身边做个参谋,这回正好派上了用场,在这个关键时刻让他悄悄出使夜郎。 对句醇来说这也是他人生最好的机会,虽然滇王看上他,但那只是他的口才,武功和胆略没有机会展示,没有军功,自然也就没有高位,他能不能在滇国真正的出人头地,也要看他这次事情能办得怎样。 “你说说吧,你们滇国又看上我们那块地方了?”这夜郎王一开口就充满火气。 “大王,您说笑了,”句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道,“这是近些年来滇国占领的夜郎国土地和夜郎国占领的滇国土地,我王已经都在上面标了出来,并且让我转告大王,是夜郎国的土地就还给夜郎,是滇国的土地,也请夜郎交还,从此两不相欠,和睦相处。” 有人过来拿了地图呈给夜郎王多同,夜郎王看完后就交给盟将令亥和盟相多邦,两人都看完后冲多同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多同道,其实滇国的意思他比谁都明白。 “既然是邻国,我们不该和睦相处吗?”句醇道,“这也是我家大王的一点美意。” “可你们前些年并不是这样想的。”多同道。 “人总是会变的吗,”句醇道,“难道大王还会拒绝我王的美意不成?” “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多同道。 “是不是圈套大王慢慢掂量自会明白,这无需我多言,”句醇道,“但两国的安危却容不得半点拖延了。” “哈哈,你是说我夜郎有危险吗?”多同笑道,“我怎么不知道?” “大王是在考我呀,”句醇道,“听说北方的大片土地平整肥沃,数千年来一直为中土人士占据,这东南临海多山之地,一直是我百越各族占据,各自传承建国也不下数百年,其间也不乏攻伐杀戮改朝换代,但总的来说还是和北边的中土朝廷侯国保持独立,现在我们都臣服于大汉,其实大汉也管不着我们,我们照样可以安宁自在。”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句醇继续道,“有人不满足于自己在百越之地占据的土地,不但要我们臣服纳贡,还不时地侵扰蚕食,更可怕的是他的目光不光是盯着我们,他还盯着北边,如果我们稍有不慎被拖下水,那我们这些小国都将万劫不复。” “他们是他们,和我们毫不相干,那点贡品也穷不了我们,如何会万劫不复?”多同道。 “你知道毫不相干,但大汉那边知道吗?”句醇道,“今天占你点地方,明天要你出点东西,后天要你出人,这些大王该不会没考虑过吧?再说了,不管是从大汉到滇国,还是从南越到滇国,夜郎国都是滇国的屏障,按说着急的不该是我们吧?” 句醇的这几句话非常厉害,点出了问题的要害,夜郎王也终于放下了他高高在上的态度。 “那依你之见呢?”多同道。 “结盟自保!”句醇道。 “就凭这四个字?”多同道。 “当然不是,”句醇道,“如果大王想听,我便仔细道来。” “那你就说说看吧。”多同终于认真起来了。 这才是句醇出使夜郎的真正目的,在这个火候上,他一定要把他的想法完整的表达出来,以期打动夜郎王多同,最终达成滇国和夜郎国的联盟自保。 但句醇的话刚开了个头,意外却发生了,有位朝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大王,南越使者到了,他急着要见您,外面的兵士拦也拦不住。” “滇使请见谅,您先回避一下。”夜郎王多同起身表示歉意。 在这个时候,句醇也是知道其中利害,这正面冲突的事对谁都不好,他站起来微微一躬身,就跟着一名内侍转向王座后面。 这多同落座未稳,南越使者未经延请就已经踏入了大殿的正门,这可能是他们在夜郎国已经跋扈惯了,早就形成了习惯,连多同也颇感无奈。 “南越使者魏宁拜见夜郎王。”魏宁随嘴里说着拜见,但也只是站在那里拱手施了一礼,傲慢的情绪溢于言表。 倒是夜郎王表现得有点诚惶诚恐,虽没离开王座,但还是站起来拱手还礼:“上使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 第二天,夜郎国朝官穿着便服,用一辆小马车很低调的把住在后院的滇使接走了,走在大街上,跟普通走亲串户的权贵富户没什么两样,只是这辆车从夜郎王宫的边门悄悄驶了进去。 在夜郎王宫,夜郎王多同想在一处偏殿接见滇使,但滇使却硬生生的走到大殿门口,怒目而待。 “大王在那边等着你,为什么你一定要走到这里?”随行的朝官问道。 “在外为了隐藏踪迹,怎么待我我没意见,”滇使道,“但既然要我进宫,就应该在大殿,贵国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叫你去哪里你就去哪里,哪来那么多废话?”随行武士吼道。 “两国交使,有你一个武士什么话?”滇使怒道。 “轻视我王,就该当死罪!”武士道,对滇国人,夜郎人有一种天生的愤慨。 “我来这里是代表我家滇王,不入正殿就是轻视我王,”滇使道,“要么你们就在这里把我杀了,否则我绝不会去偏殿。” “滇使见谅,我这就去禀报。”朝官看这滇使正义凌然,不敢慢待,立即前去禀报。 没过多一会功夫,大殿的门打开了,一位内官走了出来,径直到滇使近前道:“大王请滇使正殿觐见。” “多谢,烦请前面带路。”滇使客气道。 进得殿来,见夜郎王高坐在上,滇使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行礼:“滇国使者句醇拜见夜郎王。” “好说,赐坐。”多同显然对这个滇使句醇比较冷漠。 “谢大王赐坐。”句醇倒是没理会多同的态度,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 这个句醇可不简单,虽在滇国位置不算太高,出身军士,但因其武功好,又能说会道被滇王留在身边做个参谋,这回正好派上了用场,在这个关键时刻让他悄悄出使夜郎。 对句醇来说这也是他人生最好的机会,虽然滇王看上他,但那只是他的口才,武功和胆略没有机会展示,没有军功,自然也就没有高位,他能不能在滇国真正的出人头地,也要看他这次事情能办得怎样。 “你说说吧,你们滇国又看上我们那块地方了?”这夜郎王一开口就充满火气。 “大王,您说笑了,”句醇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道,“这是近些年来滇国占领的夜郎国土地和夜郎国占领的滇国土地,我王已经都在上面标了出来,并且让我转告大王,是夜郎国的土地就还给夜郎,是滇国的土地,也请夜郎交还,从此两不相欠,和睦相处。” 有人过来拿了地图呈给夜郎王多同,夜郎王看完后就交给盟将令亥和盟相多邦,两人都看完后冲多同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多同道,其实滇国的意思他比谁都明白。 “既然是邻国,我们不该和睦相处吗?”句醇道,“这也是我家大王的一点美意。” “可你们前些年并不是这样想的。”多同道。 “人总是会变的吗,”句醇道,“难道大王还会拒绝我王的美意不成?” “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是个圈套?”多同道。 “是不是圈套大王慢慢掂量自会明白,这无需我多言,”句醇道,“但两国的安危却容不得半点拖延了。” “哈哈,你是说我夜郎有危险吗?”多同笑道,“我怎么不知道?” “大王是在考我呀,”句醇道,“听说北方的大片土地平整肥沃,数千年来一直为中土人士占据,这东南临海多山之地,一直是我百越各族占据,各自传承建国也不下数百年,其间也不乏攻伐杀戮改朝换代,但总的来说还是和北边的中土朝廷侯国保持独立,现在我们都臣服于大汉,其实大汉也管不着我们,我们照样可以安宁自在。”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句醇继续道,“有人不满足于自己在百越之地占据的土地,不但要我们臣服纳贡,还不时地侵扰蚕食,更可怕的是他的目光不光是盯着我们,他还盯着北边,如果我们稍有不慎被拖下水,那我们这些小国都将万劫不复。” “他们是他们,和我们毫不相干,那点贡品也穷不了我们,如何会万劫不复?”多同道。 “你知道毫不相干,但大汉那边知道吗?”句醇道,“今天占你点地方,明天要你出点东西,后天要你出人,这些大王该不会没考虑过吧?再说了,不管是从大汉到滇国,还是从南越到滇国,夜郎国都是滇国的屏障,按说着急的不该是我们吧?” 句醇的这几句话非常厉害,点出了问题的要害,夜郎王也终于放下了他高高在上的态度。 “那依你之见呢?”多同道。 “结盟自保!”句醇道。 “就凭这四个字?”多同道。 “当然不是,”句醇道,“如果大王想听,我便仔细道来。” “那你就说说看吧。”多同终于认真起来了。 这才是句醇出使夜郎的真正目的,在这个火候上,他一定要把他的想法完整的表达出来,以期打动夜郎王多同,最终达成滇国和夜郎国的联盟自保。 但句醇的话刚开了个头,意外却发生了,有位朝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禀报大王,南越使者到了,他急着要见您,外面的兵士拦也拦不住。” “滇使请见谅,您先回避一下。”夜郎王多同起身表示歉意。 在这个时候,句醇也是知道其中利害,这正面冲突的事对谁都不好,他站起来微微一躬身,就跟着一名内侍转向王座后面。 这多同落座未稳,南越使者未经延请就已经踏入了大殿的正门,这可能是他们在夜郎国已经跋扈惯了,早就形成了习惯,连多同也颇感无奈。 “南越使者魏宁拜见夜郎王。”魏宁随嘴里说着拜见,但也只是站在那里拱手施了一礼,傲慢的情绪溢于言表。 倒是夜郎王表现得有点诚惶诚恐,虽没离开王座,但还是站起来拱手还礼:“上使一路辛苦,快快请坐。”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5:险恶用心 / “谢夜郎王!” 魏宁倒一点没有客气,直接到句醇刚坐的位置上坐下,坐下后看了一眼眼前的茶盏,感觉大殿内的情势也有些不对,问道,“大王,您是否刚才在接待贵宾?” “哈哈,上使言笑了,”夜郎王笑道,“我们这地方地处蛮荒,平时根本无人来访,上使来了就是贵宾,刚才也只是我们君臣一起闲聊而已。” 这时,盟相多邦和盟将令亥也点头示意,表示夜郎王多同说得没错。 “呵呵,那倒是我多心了。”魏宁也尬笑两声。 “上使这回急急赶来,不知有何要事?”多同道。 “这事可重要了,”魏宁道,“前一阵子我国大将军吕钦领兵征讨滇国,攻取了大片领土,回朝报功时我王发现有块地方是属于夜郎国的,大为光火,剥夺了吕钦将军的功劳不说,吕相也将他骂了一顿,我王和吕相怕大王误会,特命我火速赶来,当面交还所占土地,以保两国安宁。” “这……” 夜郎王多同一时语塞,这可是破天荒从来没有的事,以前他们都是想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更别说抢去的东西还给你了,他不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在南越吕嘉专权,他的儿子吕钦也很跋扈,这次就是为了给南越王赵婴齐给个下马威,带兵征讨滇国也就罢了,谁知他又顺手抢了夜郎的土地,他自己洋洋得意,吕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碍,赵婴齐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这事却有人不高兴了,就是吕嘉身后那位神秘的厉害人物。 吕嘉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到现在无人知晓,但有一点,吕嘉似乎对那位还是有些犯怵,并不敢太过违了他的意,他说这百越之地是成事的大本营,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为一点小利给自己到处树敌那就是鼠目寸光。 吕嘉本是很聪明之人,经此一点,即可明白其中只利害,当即派出使者,送还被抢的东西,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他想夜郎王一定会立即答应,所以也要使者顺便敲打敲打夜郎,使他们不敢心存二心。 “上使这是什么意思?”多同沉吟了一下道,“那也只是一小块土地,上国想要,我们送上便是。” “哈哈哈,你看还是误会了不是,”魏宁道,“我已经说清楚,那纯粹是个误会,这土地已经归还,你们可以派人去查。” “呵呵,这就不必了,”夜郎王道,“上使说还了,那一定是还了,只是上使这次来不止为这一件事吧?” “还是夜郎王了解我王和吕相心思,”魏宁道,“这滇国为南越和夜郎两国邻国,但那地方地处偏远,蛮芜不化,那里的君臣百姓更是泯顽不灵,野心不小,时时侵扰夜郎和南越,这次吕钦大将军带兵征讨就是为了惩罚其狂妄行径。” “滇国不是被你们打败了吗?”盟相多邦从心底里非常反感这位南越使者的胡说八道,软软的顶了一句。 “那是当然,谁也阻挡不了南越的军队,”魏宁道,“只是这滇国还有不少阴险狡诈、能言善辩之徒,吕相怕大王为其所惑,做错事情,特命我来提醒大王,既要严防滇国的侵扰,也要严防他们的蛊惑。” “这个上使大可放心,”多邦道,“虽我与滇国多有摩擦,但那都是小事,我们多加注意就是。” “盟相你这可不能掉以轻心,”魏宁道,“滇国狼子野心久已,终究是个祸患,吕相让我给夜郎王带个口信,如若时机成熟,我们两国可联合攻下滇国,共享其地。” “上使此言差矣,”多邦道,“战事一起,百姓臣民遭殃,何况夜郎地处多山之地,物产贫乏,哪有用兵之力。” “吕相这可都是为了夜郎国着想,”魏宁道,“盟相这么推脱莫非有意结好滇国?” “这有何不可!” 到了这个时候,句醇再也不能藏在幕后了,要是夜郎王一是动心,他死在这里是小事,滇国可就危险了,大喝一声,直闯殿前。 “大胆!”魏宁一急也站了出来,几乎指着句醇的鼻子尖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狂妄,就该立即斩首!” “滇国使者句醇!”没等到夜郎国的人说话,句醇就首先亮出了身份。 “嗬,好哇,你们已经串通一气了!”魏宁一愣,随即露出极其阴险的表情。 “上使,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郎王多同的话还没有说完,句醇抢上一步,一掌直击魏宁的天灵盖,魏宁当场头脑崩裂而亡。 “你……”这可把夜郎王多同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快……快把他抓起来!” 数位武士上前,但句醇没做任何反抗,被他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 这在自己的大殿之上南越国的使者直接被杀,那可是个虎狼治之国,夜郎王已经急得在王座前乱转。 “哈哈哈,大王不必烦恼,”被摁在地上的句醇道,“人是我杀的,大王只需把我交给南越,还可继续与南越去瓜分我滇国土地!” “万万不可,”盟相多邦道,“这南越国本就没安好意,就算是我们听了他们的话去征讨滇国,恐怕到时候不止滇国土地被占,我夜郎也会遭灭国之灾,为今之计,就是与滇国结盟,共抗南越。” “盟相说得对,”盟将令亥道,“这个魏宁的话太欺人了,我都想一拳毙了他!” “两位明义,”句醇道,“大王您可要三思啊!” “唉!”夜郎王长叹一声,“把他放了吧!” 这还三思什么呀,人都被你杀了,还在我的大殿之上,这个梁子结的大了,想挽回恐怕都很难,现在也只能一门心思走到黑了。 众武士闻令,手一撤家伙一收,句醇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王下决心了!”多邦见此情形赶紧问道。 “你和令亥就看着办吧,我不想再听了。” 这一步一走出,前面的路会更凶险,事已至此,夜郎王多同也实在没心情听下去了,直接被扶着出了大殿。 “既然结盟拒越,你可有什么好想法?”看着多同离去,令亥就直接问句醇了,武士向来不喜欢绕来绕去的。 “同时对南越陈兵,形成威慑,互通信息,使他不敢贸然而动。”句醇道。 “你讲详细点。”多邦道。 “好,我们应该这样……” / “谢夜郎王!” 魏宁倒一点没有客气,直接到句醇刚坐的位置上坐下,坐下后看了一眼眼前的茶盏,感觉大殿内的情势也有些不对,问道,“大王,您是否刚才在接待贵宾?” “哈哈,上使言笑了,”夜郎王笑道,“我们这地方地处蛮荒,平时根本无人来访,上使来了就是贵宾,刚才也只是我们君臣一起闲聊而已。” 这时,盟相多邦和盟将令亥也点头示意,表示夜郎王多同说得没错。 “呵呵,那倒是我多心了。”魏宁也尬笑两声。 “上使这回急急赶来,不知有何要事?”多同道。 “这事可重要了,”魏宁道,“前一阵子我国大将军吕钦领兵征讨滇国,攻取了大片领土,回朝报功时我王发现有块地方是属于夜郎国的,大为光火,剥夺了吕钦将军的功劳不说,吕相也将他骂了一顿,我王和吕相怕大王误会,特命我火速赶来,当面交还所占土地,以保两国安宁。” “这……” 夜郎王多同一时语塞,这可是破天荒从来没有的事,以前他们都是想要什么你就得给什么,更别说抢去的东西还给你了,他不明白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在南越吕嘉专权,他的儿子吕钦也很跋扈,这次就是为了给南越王赵婴齐给个下马威,带兵征讨滇国也就罢了,谁知他又顺手抢了夜郎的土地,他自己洋洋得意,吕嘉也没觉得有什么大碍,赵婴齐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但这事却有人不高兴了,就是吕嘉身后那位神秘的厉害人物。 吕嘉和他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到现在无人知晓,但有一点,吕嘉似乎对那位还是有些犯怵,并不敢太过违了他的意,他说这百越之地是成事的大本营,一定不能自乱阵脚,为一点小利给自己到处树敌那就是鼠目寸光。 吕嘉本是很聪明之人,经此一点,即可明白其中只利害,当即派出使者,送还被抢的东西,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他想夜郎王一定会立即答应,所以也要使者顺便敲打敲打夜郎,使他们不敢心存二心。 “上使这是什么意思?”多同沉吟了一下道,“那也只是一小块土地,上国想要,我们送上便是。” “哈哈哈,你看还是误会了不是,”魏宁道,“我已经说清楚,那纯粹是个误会,这土地已经归还,你们可以派人去查。” “呵呵,这就不必了,”夜郎王道,“上使说还了,那一定是还了,只是上使这次来不止为这一件事吧?” “还是夜郎王了解我王和吕相心思,”魏宁道,“这滇国为南越和夜郎两国邻国,但那地方地处偏远,蛮芜不化,那里的君臣百姓更是泯顽不灵,野心不小,时时侵扰夜郎和南越,这次吕钦大将军带兵征讨就是为了惩罚其狂妄行径。” “滇国不是被你们打败了吗?”盟相多邦从心底里非常反感这位南越使者的胡说八道,软软的顶了一句。 “那是当然,谁也阻挡不了南越的军队,”魏宁道,“只是这滇国还有不少阴险狡诈、能言善辩之徒,吕相怕大王为其所惑,做错事情,特命我来提醒大王,既要严防滇国的侵扰,也要严防他们的蛊惑。” “这个上使大可放心,”多邦道,“虽我与滇国多有摩擦,但那都是小事,我们多加注意就是。” “盟相你这可不能掉以轻心,”魏宁道,“滇国狼子野心久已,终究是个祸患,吕相让我给夜郎王带个口信,如若时机成熟,我们两国可联合攻下滇国,共享其地。” “上使此言差矣,”多邦道,“战事一起,百姓臣民遭殃,何况夜郎地处多山之地,物产贫乏,哪有用兵之力。” “吕相这可都是为了夜郎国着想,”魏宁道,“盟相这么推脱莫非有意结好滇国?” “这有何不可!” 到了这个时候,句醇再也不能藏在幕后了,要是夜郎王一是动心,他死在这里是小事,滇国可就危险了,大喝一声,直闯殿前。 “大胆!”魏宁一急也站了出来,几乎指着句醇的鼻子尖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狂妄,就该立即斩首!” “滇国使者句醇!”没等到夜郎国的人说话,句醇就首先亮出了身份。 “嗬,好哇,你们已经串通一气了!”魏宁一愣,随即露出极其阴险的表情。 “上使,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郎王多同的话还没有说完,句醇抢上一步,一掌直击魏宁的天灵盖,魏宁当场头脑崩裂而亡。 “你……”这可把夜郎王多同吓坏了,哆哆嗦嗦的道,“快……快把他抓起来!” 数位武士上前,但句醇没做任何反抗,被他们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 这在自己的大殿之上南越国的使者直接被杀,那可是个虎狼治之国,夜郎王已经急得在王座前乱转。 “哈哈哈,大王不必烦恼,”被摁在地上的句醇道,“人是我杀的,大王只需把我交给南越,还可继续与南越去瓜分我滇国土地!” “万万不可,”盟相多邦道,“这南越国本就没安好意,就算是我们听了他们的话去征讨滇国,恐怕到时候不止滇国土地被占,我夜郎也会遭灭国之灾,为今之计,就是与滇国结盟,共抗南越。” “盟相说得对,”盟将令亥道,“这个魏宁的话太欺人了,我都想一拳毙了他!” “两位明义,”句醇道,“大王您可要三思啊!” “唉!”夜郎王长叹一声,“把他放了吧!” 这还三思什么呀,人都被你杀了,还在我的大殿之上,这个梁子结的大了,想挽回恐怕都很难,现在也只能一门心思走到黑了。 众武士闻令,手一撤家伙一收,句醇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王下决心了!”多邦见此情形赶紧问道。 “你和令亥就看着办吧,我不想再听了。” 这一步一走出,前面的路会更凶险,事已至此,夜郎王多同也实在没心情听下去了,直接被扶着出了大殿。 “既然结盟拒越,你可有什么好想法?”看着多同离去,令亥就直接问句醇了,武士向来不喜欢绕来绕去的。 “同时对南越陈兵,形成威慑,互通信息,使他不敢贸然而动。”句醇道。 “你讲详细点。”多邦道。 “好,我们应该这样……”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6:不能都杀了 夜郎王宫里发生的事情,翁锐他们通过哈吉很快就知道了,并且还有消息,南越使者带来的四个随从闻讯后想要逃走,有两个被杀,两个逃脱,而哈吉正带着武士去追杀那逃脱的两个。 “这个太好了,这下夜郎王想不下决心都不行了。”朱山道。 “这个滇国使者还真行,看来你的话他是听进去了。”钟铉道。 “那夜郎王会不会杀了他?”朱玉担心道。 “夜郎王他傻呀,”朱山道,“现在杀了滇使句醇他们会两面不讨好,他们就死定了。” “可是……”翁锐有点犹豫,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钟铉道,“只要他们结盟对抗南越,大汉的压力就会减轻,我看你回去皇上应该封你一个真正的使者才对。” “如果他们把那逃走的两个人抓住怎么办?”翁锐道。 “杀了呗,还能怎么办?”朱山道。 “他们要是不杀呢?”翁锐道。 “你说是怕夜郎王留后路?”钟铉道。 “这有什么,”沌信道,“我这就去替他们把那两人杀了就是。” “也不能都杀了,”翁锐道,“这消息一定要传回南越国,但也不能在夜郎国留下活口。” “这倒有点难办,”沌信道,“要使传回南越的消息能起作用,这杀一个留一个的把戏就不能留下任何人为迹象,否则就有可能被人看破,南越那边能人也是不少。” “这事我去,”钟铉道,“只是我怎么才能找到那两个人?” “这个我有办法,我跟你去。”沌信道。 “我也去。”这么热闹的事朱山可不想拉下。 “你去做什么?”钟铉逗他道,“有我们两人足够了,你去了人太多反而容易暴露行踪。” “我会说濮人话你会吗?”朱山道。 “我们可以带上丹巴啊。”钟铉继续道。 “丹巴就不要去了,还是让山子去吧,”翁锐道,“这事最好还是别让他知道。” “那我们出去他要问起来怎么办?”朱山道。 “没关系,我和玉儿这就叫他陪我们去逛街,”翁锐道,“事不迟疑,你们也要快点。” “哦,我们都去忙乎,你们两口子倒是清闲自在,逛街潇洒?”朱山难得开一次妹妹的玩笑。 “要不我们去忙乎,你去逛街?”朱玉笑着怼了他一句。 “好好,还是你们去吧,”朱山道?“这样看着还正常一点?快走,快走!” “别催?我知道。” 朱玉白了哥哥一眼?拉着翁锐出门,再叫上去找卫士聊天的丹巴?真的就出门逛街去了。 ※※※ 朱玉和翁锐刚走,钟铉和沌信朱山三人也晃晃悠悠的出了驿馆?驿馆的一位武士像往常一样照例跟着他们?但没走几步,这朱山就和钟铉打闹起来,朱山一跑,钟铉就去追他?这武士看看沌信?是说他要不要去追他们,沌信摊摊手,比活了一下,意思是说这两人不认识路,那武士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他这一走,沌信就快速闪入旁边的小巷之中?等没追上朱山他们的武士回来,早已不见了沌信的踪影?武士晃晃脑袋,悻悻地会回驿馆去了。 很快?他们就在城东的一处桥头汇合?按照沌信的说法?这两个人要想快速离开柯乐城,东边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你确信他们会走这里吗?”朱山道。 “就算他们会走这里,现在恐怕已经过去了,”沌信道,“我们要想截住他们,必须快速赶到前面,前面也有好几条路,我们分头行事,谁见到就先动手。” “要是两个人没在一起,那就用不着放了,”沌信道,“我看盟主的意思,死了总比他们活着要保险一点。” “好,走!”钟铉说完,人已经像股轻烟飘了出去,以他的身法,在这个时候恐怕很多人都以为是自己眼睛一花而已。 沌信见状,一闪身也飘了出去,他的轻功也是非常好的。 最不济的就是朱山,武功还行,但轻功却绝对不能和这两人相比,并且这两人留给他的是一条比较近的路,所以他也就跑跑走走,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太过与众不同。 朱山走得慢了倒有一个好处,他可以随时对周围的情况进行观察,这一观察,倒让他第一个发现了情况。 朱山刚走了两三条街,忽然就发现了不少哈吉手下的武士,这些武士并没有拼命追赶,而是在附近搜寻,说明这些人已经发现了南越使者随从的踪迹,他可能是藏在附近哪里。 既然要找的人就在附近,那朱山也就不用急了,看起来是在慢慢的逛,但他也在悄悄地寻找。 做了那么多年叫花子,在找藏身之地方面他有经验,不管是小时候带着朱玉躲雨或者晚上寻找栖身之所,或者是偷了、抢了人家的东西被人家所追,基本上他都能够快速找到藏身之地,多数时候都不容易被人发现。 就在武士们在大街上盘查行人,查问沿街居民或者搜寻一些商铺的时候,朱山的眼睛却始终盯在房前屋后的柴垛、猪舍、狗窝等等,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屋后已经倒塌了一半的茅棚底下,他发现了一个模样狼狈瑟瑟发抖的人。 朱山一时童心大发,叽里咕噜的用濮人话问了他几句,发现这人一句也听不懂,就抽剑吓唬他,结果这家伙一下子拿出了好多珠宝,朱山的脸上顿时放出了光彩,不但收了珠宝,还给那人指了一条路,继续用濮人话要他快走。 朱山爱财如命,但心地善良,要他去杀个人,他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他在想,反正这里就一个人,另外一边也只有一个人,要是碰到钟铉或者沌信他们都活不了,还不如把这个放了,能跑一个是一个,就算跑两个也没关系,只要不被这些武士抓住就行。 对于现在的朱山来说,他见的大钱多了,按说对这点财宝应该不感多少兴趣,但从小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见钱眼红,尽管今天是为了办事假装一下,也使他非常开心。 当他摸着珠宝洋洋得意正美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了刚才的那位南越使者随从已经被夜郎武士抓住,正在押着往回走呢,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按说见到就该把他杀掉,以便永绝后患,但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让那位随从落在了夜郎武士手上,朱山顿时后悔得要死,伸手从身上摸出了两枚毒针。 这是朱玉的东西,他看见这些东西非常好奇,前些天死缠烂打从妹妹那里讨到两枚,朱玉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注意事项,想着他不要伤到自己就行,对于怎么用,还真没怎么教他,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不见得就能学会。 朱山在一个小巷口,离那位南越随从至少有二十多步远,出去了肯定会被发现了,那就真之能明着动手了,他左比或右比或,还是觉得没有把握,但又不能看着这些武士将南越随从带走,最后一跺脚,踏出了了小巷口。 他刚迈出一小步,就被人一把拉了回来,他一看是钟铉,高兴的差点叫了起来,钟铉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从他手上接过了两枚毒针。 “这是玉儿的毒针?”钟铉轻声问道。 “是的,很厉害的,扎上肯定死!”朱山道,“这个……” 朱山还想解释一下,但钟铉人已经出去了,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道影子从这边的巷口飞到了街对面的巷口,中间只是手微微一杨,连朱山都没看大清楚。 这时,就听那位南越随从“嗷”了一声,似乎身体有所不适,众武士随即查看并四处观瞧,大街上依然如故,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看看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就押着他继续往前走,但刚走出十几步,那位南越随从“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眼看就不行了。 这时候那些武士才意识到可能是遭了暗算,赶紧四处搜寻,朱山和钟铉早已离去很远了。 ※※※ 翁锐知道钟铉他们一定会往东去追,所以他和朱玉一出驿馆大门就直奔西面而去,一路上游游逛逛,好不自在,尽管有位武士跟着,但一点也没有影响他们的好心情。 本来他们出来也只是个障眼法,做给别人看的,但没想到他们也会遇到事。 就在朱玉挑选一个濮人头饰的时候,翁锐不经意间看到一人慌慌张张的闪进了一条僻巷,还没等他细想,他就远远看见了随后追上来的哈吉和众位武士,他立马就明白了情况。 “缠住哈吉一会儿,”翁锐悄声对朱玉说了一句,随后对丹巴道,“你陪着她,我内急找地方方便一下。” “你去吧。”哈吉笑笑不以为意。 朱玉开始还有点莫名其妙,等她抬头看到哈吉,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时翁锐已经不见了踪影,朱玉立即笑靥如花迎了上去。 “噢嗨,哈吉!”朱玉已经能用她跟哈吉学的话跟他打招呼了。 “噢嗨!”哈吉笑着走了过来,看来朱玉对他还是有某些吸引力。 剩下得话她就不会说了,完全由丹巴做翻译。 “你们怎么在这里?”哈吉道。 “呶,很好看!”朱玉摇了摇她手里的濮人头饰,还在自己的头上比了一下。 “好看!好看!”哈吉竖着大拇子道。 “你怎么到了这里?”朱玉道。 “有一个南越使者随从逃到了这边,我要抓他回去。”哈吉道。 “噢喔!你很厉害!”朱玉道。 听到朱玉赞美他,哈吉笑的更开心了:“翁厉害,怎么没有看到他?” “他内急,自己找地方方便去了。”丹巴忙道。 “哈哈哈,内急!”哈吉学了一句道,“我去追逃犯!” “哈吉,你能帮我挑一个吗?”朱玉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你看中的东西肯定好看!” “好的。”看得出来,哈吉急着要走,有点应付,但异族美女相求,这个机会他又不想放过,看了几个后挑出一个,“这个好。” “哈吉!”翁锐已经从另一边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和哈吉打着招呼。 “噢嗨,翁!”哈吉也热情的回应道,他曾经是翁锐的俘虏,他对他非常尊敬和佩服。 “人抓到了?”翁锐关心的问道。 “没有,有一个跑到了这边,你有没有看到?”哈吉道。 “没有,”翁锐两手一摊,“你问问他们。” 丹巴和那位一直跟着的武士都摇头说没有看到。 “继续追!”哈吉冲翁锐点点头带着人继续追了下去。 第三十章 夜郎之约-17:密盟自保 翁锐在朱玉买完头饰之后,几个人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驿馆,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没有多久,钟铉、朱山和沌信三人也回来了,而且三个人是喝得酩酊大醉,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来的,可谓丑态百出,连被他们甩掉的武士都嘟嘟囔囔地埋愿他们,但看现在的情形,他们什么都顾不了了。 朱玉看到这情形,连忙扶她们几个躺下,丹巴也过来帮忙,又是给他们擦脸,又是给他们喝醒酒茶,直到他们安静的躺下,不在闹了,朱玉才打发丹巴去休息。 “好了,都别装了。”看着丹巴走远,翁锐暗笑一声道。 朱山首先爬起来,往外面瞄了一眼,见没外人才道:“我们装得不像吗?” “像,像极了,”朱玉道,“你这也就瞒瞒门口的武士和丹巴,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看得穿你们。” “嘿嘿,我们就想瞒住那些武士就行。”沌信也起来道。 “快说说,你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翁锐道。 “要是玉儿的毒没人治得了,那个被抓的人就死定了。”钟铉道。 “毒?我哥手里的毒针?”朱玉道。 “对,”钟铉道,“以我的手法,这针应该可以没入他的肉里,你的针又细,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来。” “怎么会被抓住?”翁锐道。 “都怪我,”朱山道,“我想放这家伙一马,谁知他太笨,就被抓住了。” “你拿他东西了吧?”翁锐道。 “我可不是为了他这点东西,”朱山立即辩解道,“我跟他说的是濮人话,我想这样放了他也更真实一点。” “哼,还好这个人死了?”翁锐道?“否则这人回去我们所有的努力可能都得白费。” “这怎么可能?”朱山道。 “你看你长得想濮人吗?”翁锐道,“再说了?也不只有濮人才会说濮人话呀。” “嘿嘿?”朱山有点不好意思道,“还好钟兄帮我补了一招?你那招真厉害,我要跟你学学。” “哼?跟我学?”钟铉不以为然道,“放着玉儿那么大的名家在那里,你还用得着跟我学?” “钟大哥,你又笑话我。”玉儿笑笑道。 “我可不是笑话你?你现在可是有真本事?”钟铉感慨的道,“可惜呀,今天只碰到一个,还不知另一个怎么样呢?” “呵呵,这个你们也不用担心?”朱玉神秘一笑道,“你们碰不着的?有些人可碰得到。” “这么说你们也碰上了一个?”钟铉道。 “不是我们,是锐哥哥碰上了?”朱玉道,“你们还是听他说吧。” “也没啥说的?”翁锐道?“就是那个哈吉带人把一个追到了城西边?正好撞上我们,玉儿拖住哈吉聊了一会,我就去把那家伙给弄晕,扔到了一个他们很难发现的地方,到天黑他要是没被抓到,应该可以跑了。” “那你把他打晕,难道他不知道?”朱山道。 “说来也巧,”翁锐道,“我正在一个拐角处捏了一个石子,还在想怎么把他打晕而不被他发现,可这家伙一转过来就撞到路当中的一颗树上,我随即石子出手,大概他会觉得是自己撞晕的吧,呵呵。” “也是个笨家伙!”朱山道。 “万事俱备,看来只能等结果了。”钟铉道。 “这么说这儿的事就快成了,”朱山道,“那我们自己的事怎么办?” “这些事都急不得,”翁锐道,“这里边的事错综复杂,都纠缠在一起,我们现在都还说不清所做的哪件事对我们会有帮助,只能先一件件去做,也不能小看了这些事。” “夜郎王那边下一步会怎么做?”沌信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明天那个盟相多邦就会过来。”翁锐道。 但没等多帮过来,却有人先过来了。 ※※※ 刚吃完晚饭,翁锐他们正在聊白天的一些见闻,丹巴也在,那位滇使句醇就一个人过来了,并且是大大方方的来的,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打过招呼行过礼之后,翁锐也热情的邀他坐下说话。 “听说你们是从汉朝来的?”句醇问道。 “是啊,”翁锐笑道,“你这位滇使消息还是很灵的嘛,哈哈。” “嗨,我一到就有人知道我住哪里,那我不也得打听打听,哈哈。”句醇不卑不亢,心照不宣。 “听说你很厉害,一掌就把南越使者魏宁给毙了!”朱山由衷佩服道,“你就不怕夜郎王将你杀了?” “这也是被迫为之,”句醇道,“我滇国危在旦夕,我个人安危已无足轻重,主要也是为了让夜郎王能下联盟的决心。” “看你今天这一身轻松,这招应该是已经奏效了?”翁锐道。 “我是个粗人,空有些力气和胆量,”句醇道,“能有这样的结果,也要感谢高人的指点。” “哈哈哈,这话说得对,”钟铉道,“但也只有聪明人别人的话才能听得进去。” “是是是,”句醇道,“今天到夜郎王宫差点丢掉了性命,回来后也一直惶恐不安,听说外面今天也乱的很,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翁锐明白,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真正目的。 “嗨,也没啥事,”朱山道,“你不是把那个南越使者给打死了吗,他的四个随从想跑,当时就被杀掉两个,今天外面一直在搜捕另外两个。” “哪抓住了吗?”显然对这个句醇很是关心。 “听说一个半道上死了,另外一个到现在不知所踪。”翁锐怕朱山话说多了说漏嘴,就赶紧插话道。 “这些来挑拨滇国和夜郎关系的人本来就该死!”句醇看来心有不甘。 “呵呵,要是没抓住的那个人跑回南越,恐怕这夜郎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翁锐道。 “哦,”句醇一愣,随即释然道,“只要我滇国和夜郎联合起来,这南越国也没什么好怕的。” “依我看来这恐怕还不够,”翁锐道,“滇国、夜郎都在南越西边,一面防御对他们压力不大,要是能拉上闽越,南越就有点头疼了。” “这主意不错,”句醇对翁锐道,“我看您是位高人,何不随我一起去滇国,等我秉明我王,拜您为国师如何?” “哈哈哈,”翁锐笑道,“我就是一个山野江湖之人,哪里就是什么高人了,我还是留在这江湖自由自在一些,就不去耽误滇国大事了。” “那不管怎么说,有机会一定去滇国走走,我一定备酒以待。”句醇武士出身,豪迈之情溢于言表。 “好说!”翁锐道。 ※※※ 翁锐猜得没错,第二天夜郎盟相多邦就来到了驿馆,让翁锐意外的是盟将令亥也随他一起来了。 “翁门主,您说是来柯乐城找朋友的,找到了没有?”多邦笑着道,似乎两人已经很熟了。 “您看这不就是,”翁锐一指沌信,“这也是位能人,呵呵。” “翁门主说笑了,”沌信一看翁锐这么讲,自然就不能把他的身份说清楚,“沌信见过盟相,见过盟将。” “哦,你一直在夜郎国?”多邦道。 “没有,我只是和翁门主约在这里,”沌信道,“我从南越那边来。” “噢噢。”多邦噢了两声,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即哈哈大笑,不再追问。 “盟相今天过来,可有要事?”翁锐道。 他知道,现在已经进入结盟的关键时候,多邦是其中的关键人物,这里的火他还想多烧两把。 “我没事,是盟将令亥有事。”多邦微笑着道,这其中的意味有点长。 “哦?”翁锐有些不解,“盟将何事?” “汉朝大将军卫青是你师兄?”练武之人说话就是直接,从不绕弯子。 “是。”翁锐道。 “你的功夫和他比如何?”令亥道。 “百招之内可以平分秋色。”翁锐道。 “哪百招以后呢?”令亥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他是师兄,百招后当然是他厉害了,呵呵。”翁锐忽然意识到在这里要捧捧他那位做大将军的师兄了。 “好,就是你了!”令亥道。 “什么意思?”翁锐道。 “我想从你身上看看那位汉朝大将军到底有何厉害!”令亥道。 翁锐明白,这些久居百濮之地的武士,绝对信奉拳头的力量,你想让我照你说的办,那你就得比我厉害,看来师兄卫青的大将军之名在这里也是有些威慑,有人总想证实一下。 但这就给翁锐出了一个难题,他不是一个善于张扬的人,按说为了汉帝刘彻给他的秘密使命,他今天应该碾压一下这位夜郎国的第一勇士,但前面他和钟铉四五十招不分胜负,要是他这里用力过猛,钟铉那里就会不好看。 翁锐也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马上道:“既然盟将有此兴致,我奉陪便是。” “请!”令亥已经拎着他的大刀站起来了。 “请!”翁锐回身也取出了自己的剑。 其实对于翁锐现在的境界,不是令亥这种武士所能理解的,尽管他后面也有名师指点,那也差了很多个层次。 两人一交手,翁锐就用上了九成不到的功力,他知道钟铉和令亥交手也未用全力,所以他依着九成功力催发出的战力已经把令亥逼到近乎癫狂,全力抵挡,但他并没有下死手,直到二三十招已过,才骤然爆发出十成的功力,不但将令亥沉重的大刀磕飞,还把剑轻松的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好!” 朱玉首先叫出声来,众人也随即叫好。 钟铉微微一笑,没有作声,他岂能看不出,看似打得热闹凶狠,翁锐都是在做样子,是为了照顾他的颜面,按照翁锐真正的实力,这个令亥只有完全被碾压的份,他自己十招之内就能把他给收拾了,更不用说翁锐了。 “你,我服!大汉,我服!卫青,我服!”令亥说完,也不再跟别人打招呼,拎着他的大刀就走了。 “这个人太可爱了。”朱玉笑道。 “什么可爱,”朱山道,“我看他连点礼貌都没有。” “山子,你还别看不起他,”钟铉道,“对你来说这种人好打交道多了。” “是啊,他也是个直性子。”翁锐道。 “好,只要盟将服,剩下得事情就交给我了,哈哈哈。”多邦说完,似乎也要拍屁股走人。 “这……”这多邦今天一句重要的话都没讲,这和翁锐想得不一样啊。 “哈哈,我真的没事,”多邦狡黠的笑笑道,“我就是陪盟将令亥来的,盟约自保的事情我自会办理,这滇国使者还没走,我还有事情找他商量,告辞!”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1:禁地,死地 办完了夜郎国的事情,翁锐还想去另外一个地方,但这个地方他只想和朱玉一起去,对别人他还不想讲,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因为星枢子他们最近的频频活动,翁锐对天枢门的事有点担心,尤其担心孙珏安危,所以他派沌信前去打探观察,但告诉他不要随便插手天枢门的事,两个门派之间还是有些微妙的。 再说了,有师父师娘做后盾,天玑门的人也不会闲着,这在武力上绝对是可以碾压对方的,沌信的主要任务就是继续查看星枢子他们与灰衣老者迦南更深层次的关系,查看这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沌信做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他还是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那天工山上的事怎么办?” 翁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倒是没犹豫,直接道:“先不管他,随他们去吧,关注点就是。” 翁锐的回答让沌信惊愕不已,但既然门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只管做就行了。 朱山这回出来,也经历了不少艰险,是完全和他做生意不一样的经历,到现在瘾还没有过足,死气白咧的还要跟着,朱玉笑而不语,但翁锐坚决不让。 天工门工部的事不能一直就这么扔着,还得有人主持,这也算天工门的半个家当,可不能就这么给毁了。 朱山见翁锐一点都不松口,也只能气鼓鼓的作罢,再说了,做生意挣钱是他的最爱,这阵子他又有了不少想法,回去正好试试。 钟铉这回算是和翁锐、朱玉等人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之间还发生了不少事情?混得比以前更熟了?但人家两口子摆明了要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是啥事都没说?说明还是比较隐秘之事?再跟着就没意思了,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说是怕朱山一个人路上寂寞,自己去陪陪他。 打发完了这些人?就剩下翁锐、朱玉和丹巴了?收拾收拾他们也上路了。 在这次来柯乐城的这些人中,收获最大的就是这个丹巴了,一路上靠着这些高手的指点和磨练,功夫自是提高了不少?同时也使他明白了很多武学修炼的道理?这为他以后的提升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丹巴所在族系是濮人的一支,并且是离都邑较远和比较小的一支,但他这回随翁锐前来,可是给夜郎国办了件大事,夜郎王不但赏了他不少钱财?还赐他加戴六羽银冠,这不光使得他的地位比他大族长父亲丹么还要高?无形中也使他们族系在夜郎国的地位有了很大提升。 一路上他和朱山一起,你学汉话?他学濮人话,两人都提高不少?丹巴也知道了外面的天地有多大?在他心中?早已把翁锐当做了神一般的存在。 但当翁锐向他打听“亢宿崖”或者“仙人崖”时,他忽然眼里充满了惊恐,一下子跳开几步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听说那里有位仙人,就像去看看。”朱玉看他吓成这样子,轻声道。 “不不不,不能去!”丹巴连摇手带摇头,说话都有点哆嗦。 “为什么?”翁锐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仙人…魔鬼…野兽…毒瘴…毒草……”丹巴低着头喃喃道,“太可怕了!” “你们有人去过?”翁锐道。 “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太可怕了。”丹巴还是沉浸在惊恐中不能自拔。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朱玉问道。 “死了很多人,回来的也死了,传说,传说,……” 丹巴虽说年纪不大,但也是年轻勇士中最为厉害的一位,但一提起那个地方他竟如此的惊惧,不仅仅是传说那么简单,他一定是经历过极其可怕的事情,哪这对翁锐他们来说就更重要了。 “丹巴,别怕,”翁锐慢慢靠近丹巴,极力安抚着他,“我是不会让你带我们去的,你给我们讲讲那个传说吧。” “不去!不去!”丹巴的情绪还在剧烈的波动着。 “好,好,不去,”朱玉也过来安慰他道,“我们都不去!” “真的?”丹巴总算敢正眼看他们了,好像只要他们要去,不是死人也是魔鬼。 “真的,”翁锐把他拉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道,“我们歇一会,慢慢说。” “给,喝口水,慢慢说。”朱也在另一边坐下,好给丹巴一点安全感。 过了好一阵子,丹巴才缓过神来,情绪平稳一些后,他才慢慢讲出一些濮人中关于仙人崖的传说。 在百濮腹地的彝濮族群栖息地附近,那里有一块地方,方圆百里,山高谷深,地势陡峭,树木繁茂,终年云雾缭绕,是当地善于攀山越岭的濮人勇士都很难到达的地方,传说里面住着一位仙人,身长八尺有余,白须白发白袍,还说有人看见他在云间飞来飞去,自如快乐。 有仙人的地方自然会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延年益寿的法术,可以长生不老的仙草,还有仙人用的可以石破天惊的利害功夫等等,总之,只要能到仙人住的仙人崖,那里的好东西数也数不尽,随便你拿,听说那慈祥的仙人还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教你一些仙术,可以让你变得强大无比。 但这是仙人呆的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方圆百里的深山幽谷之中,除了荆棘丛生,到处是悬崖峭壁,几乎无路可走,还有无数的魔鬼和猛兽守护,甚至是那里的烟气树木都会随着人跑,让你搞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最为厉害的濮人勇士才可闯过这道道难关,最后到达仙人住的地方仙人崖。 有了那么多极致的诱惑,总有武艺高超、胆大勇敢的勇士去闯,但只听说人进去,却从未见人出来,有人说那些人在里面已经成为仙人,有些人说这些人落在烟瘴中死掉了,还有些人说被守护那里的魔鬼和猛兽吃掉了。 总之,传说一直都在,去那里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那里便慢慢在濮人心里成为一块禁地、死地。 本来这也只是个传说,并且离丹巴他们的侗濮族系挺远,对他们也没多少影响,很多人都不太相信,但一件事情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也许是十年前,或者是八九年前,那时丹巴只有十几岁,妹妹丹珠也才几岁,她的母亲得了重病,他的父亲丹么请了族里最好的巫医,吃药、做法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丹巴有个哥哥叫丹希,那时候就他现在这么大,也是一位勇士,眼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丹希心急如焚,当他从巫医那里听说只有仙人崖的仙草才能救他母亲时,他就瞒着父亲偷偷一个人去了仙人崖。 他父亲听到此事后如五雷轰顶,惊惧万分,即刻带上族里的另外五名勇士前去追赶,而丹巴因为太小,父亲把他留在了家里,但他为了救哥哥,带上自己的弓箭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当他们顺着踪迹追上丹希的时候,已经深入仙人崖外围的荆棘丛林,他们看到的是他们这一辈子都很难忘掉的一个画面,两只异兽已经将丹希的尸身啃得只剩下一半。 见此情景,五位勇士大喝一声,手中的箭立即射向异兽,受到惊吓的两只异兽立即反扑过来,勇士们也拔刀拔剑和异兽战在一起。 这时的丹么,看到儿子死的如此惨状,顿时心如刀绞,大吼一声直接扑向儿子丹希尸身,当他刚想抱起丹希的时候,忽然从林子里又窜出一只野兽,眼看就要扑向丹么,忽然一支箭射来,直接射中野兽的股上。 野兽吃痛,回身直扑射他的人,丹么一看,当时鸿飞魄散,大吼一声,扔下丹希的尸体,拔刀直扑向野兽,因为他看到的是已经被扑过来的野兽吓愣了的小儿子丹巴。 到底是在丛林里长大的孩子,野兽一扑,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身法相当敏捷,当铺空的野兽回过头来的时候,丹么已经持刀挡在了儿子身前。 丹么勇武强悍,一人对付一只野兽还要保护儿子丹巴,刚刚势均力敌,但那边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一位侗濮勇士已经被一只异兽咬断了脖子,当场毙命,另一人则被异兽挠了一爪子,鲜血淋漓,还在苦苦支撑,而那只异兽也被刺了一剑,暴怒连连,咆哮声响彻山谷。 情况对他们越来越不利,这里云雾缭绕,瘴气很重,众人经过一番搏斗,已经吸入不少瘴气,渐渐感觉头晕眼花,似乎山头树林都在飘转,这样下去,恐怕他们都得倒在这里,葬身兽腹。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声清啸,这些野兽闻声立即抛下他们逃入山林,摆脱野兽攻击的他们顿感到浑身酸软,眼睛迷离,纷纷跌倒在地,就在他们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似乎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从云雾中飘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陆续醒来,丹么一看儿子丹巴还在,略微安心,再看跟他来的几位勇士,除了已经被咬断脖子的那位,身受重伤的也已经死去多时,其他的都还好,紧紧围在他的周围。 丹么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咂摸了一下嘴巴,嘴里苦苦的味道,说明有人给他们吃了药,救了他们,但这里危机四伏,决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几人将两位同伴的尸体背着抬着,而丹么则独自抱着儿子丹希残缺的尸体,一直退出了这片沟谷山林,才将他们合在一起火化后掩埋。 虽已经到了仙人崖的边上,但丹么却不能再让自己的族人去闯那个可怕的领域,妻子的命重要,但族人勇士的命更重要,还有他身边这唯一的一个儿子,他不能再让他们出任何差错了,不然上天也会怪罪他的。 等他们回到哈侗大寨,丹么的妻子连惊带怕已经离世,带着那种可怕回忆回来的人也并没有好过,一个人没过多久就浑身抽搐而亡,一个人变得神神叨叨,但什么也说不清楚,还有一个成天待在他家的窝棚里不出来,也很少和人说话。 作为大族长的丹么大病一场后终于站了起来,还是大家的主心骨,最稀奇的是丹巴回来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却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一想起都能使他颤抖的那种。 “这么说,你们是被仙人救了?”过了好久,朱玉才道。 “按我阿爸的说法是这样。”丹巴道。 “这么说那里真有个仙人?”翁锐道。 “但你们不要去,太可怕了。”丹巴又紧张起来。 “我们不会进去得,我们只是想去看看,”翁锐道,“你要给我保证,我们去看仙人崖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就是你阿爸也不行。” “好,我不讲,但你们一定不要进去。”丹巴站起来就走,好像多呆一会翁锐他们就能把他拉到那里去似的。 办完了夜郎国的事情,翁锐还想去另外一个地方,但这个地方他只想和朱玉一起去,对别人他还不想讲,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 因为星枢子他们最近的频频活动,翁锐对天枢门的事有点担心,尤其担心孙珏安危,所以他派沌信前去打探观察,但告诉他不要随便插手天枢门的事,两个门派之间还是有些微妙的。 再说了,有师父师娘做后盾,天玑门的人也不会闲着,这在武力上绝对是可以碾压对方的,沌信的主要任务就是继续查看星枢子他们与灰衣老者迦南更深层次的关系,查看这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沌信做这些事情自然是没有问题,但他还是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那天工山上的事怎么办?” 翁锐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倒是没犹豫,直接道:“先不管他,随他们去吧,关注点就是。” 翁锐的回答让沌信惊愕不已,但既然门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只管做就行了。 朱山这回出来,也经历了不少艰险,是完全和他做生意不一样的经历,到现在瘾还没有过足,死气白咧的还要跟着,朱玉笑而不语,但翁锐坚决不让。 天工门工部的事不能一直就这么扔着,还得有人主持,这也算天工门的半个家当,可不能就这么给毁了。 朱山见翁锐一点都不松口,也只能气鼓鼓的作罢,再说了,做生意挣钱是他的最爱,这阵子他又有了不少想法,回去正好试试。 钟铉这回算是和翁锐、朱玉等人在一起呆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之间还发生了不少事情?混得比以前更熟了?但人家两口子摆明了要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是啥事都没说?说明还是比较隐秘之事?再跟着就没意思了,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说是怕朱山一个人路上寂寞,自己去陪陪他。 打发完了这些人?就剩下翁锐、朱玉和丹巴了?收拾收拾他们也上路了。 在这次来柯乐城的这些人中,收获最大的就是这个丹巴了,一路上靠着这些高手的指点和磨练,功夫自是提高了不少?同时也使他明白了很多武学修炼的道理?这为他以后的提升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丹巴所在族系是濮人的一支,并且是离都邑较远和比较小的一支,但他这回随翁锐前来,可是给夜郎国办了件大事,夜郎王不但赏了他不少钱财?还赐他加戴六羽银冠,这不光使得他的地位比他大族长父亲丹么还要高?无形中也使他们族系在夜郎国的地位有了很大提升。 一路上他和朱山一起,你学汉话?他学濮人话,两人都提高不少?丹巴也知道了外面的天地有多大?在他心中?早已把翁锐当做了神一般的存在。 但当翁锐向他打听“亢宿崖”或者“仙人崖”时,他忽然眼里充满了惊恐,一下子跳开几步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听说那里有位仙人,就像去看看。”朱玉看他吓成这样子,轻声道。 “不不不,不能去!”丹巴连摇手带摇头,说话都有点哆嗦。 “为什么?”翁锐道,“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仙人…魔鬼…野兽…毒瘴…毒草……”丹巴低着头喃喃道,“太可怕了!” “你们有人去过?”翁锐道。 “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太可怕了。”丹巴还是沉浸在惊恐中不能自拔。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朱玉问道。 “死了很多人,回来的也死了,传说,传说,……” 丹巴虽说年纪不大,但也是年轻勇士中最为厉害的一位,但一提起那个地方他竟如此的惊惧,不仅仅是传说那么简单,他一定是经历过极其可怕的事情,哪这对翁锐他们来说就更重要了。 “丹巴,别怕,”翁锐慢慢靠近丹巴,极力安抚着他,“我是不会让你带我们去的,你给我们讲讲那个传说吧。” “不去!不去!”丹巴的情绪还在剧烈的波动着。 “好,好,不去,”朱玉也过来安慰他道,“我们都不去!” “真的?”丹巴总算敢正眼看他们了,好像只要他们要去,不是死人也是魔鬼。 “真的,”翁锐把他拉到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道,“我们歇一会,慢慢说。” “给,喝口水,慢慢说。”朱也在另一边坐下,好给丹巴一点安全感。 过了好一阵子,丹巴才缓过神来,情绪平稳一些后,他才慢慢讲出一些濮人中关于仙人崖的传说。 在百濮腹地的彝濮族群栖息地附近,那里有一块地方,方圆百里,山高谷深,地势陡峭,树木繁茂,终年云雾缭绕,是当地善于攀山越岭的濮人勇士都很难到达的地方,传说里面住着一位仙人,身长八尺有余,白须白发白袍,还说有人看见他在云间飞来飞去,自如快乐。 有仙人的地方自然会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延年益寿的法术,可以长生不老的仙草,还有仙人用的可以石破天惊的利害功夫等等,总之,只要能到仙人住的仙人崖,那里的好东西数也数不尽,随便你拿,听说那慈祥的仙人还会满足你一个愿望,教你一些仙术,可以让你变得强大无比。 但这是仙人呆的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方圆百里的深山幽谷之中,除了荆棘丛生,到处是悬崖峭壁,几乎无路可走,还有无数的魔鬼和猛兽守护,甚至是那里的烟气树木都会随着人跑,让你搞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最为厉害的濮人勇士才可闯过这道道难关,最后到达仙人住的地方仙人崖。 有了那么多极致的诱惑,总有武艺高超、胆大勇敢的勇士去闯,但只听说人进去,却从未见人出来,有人说那些人在里面已经成为仙人,有些人说这些人落在烟瘴中死掉了,还有些人说被守护那里的魔鬼和猛兽吃掉了。 总之,传说一直都在,去那里的人却越来越少,最后那里便慢慢在濮人心里成为一块禁地、死地。 本来这也只是个传说,并且离丹巴他们的侗濮族系挺远,对他们也没多少影响,很多人都不太相信,但一件事情却彻底改变了他们的看法。 也许是十年前,或者是八九年前,那时丹巴只有十几岁,妹妹丹珠也才几岁,她的母亲得了重病,他的父亲丹么请了族里最好的巫医,吃药、做法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丹巴有个哥哥叫丹希,那时候就他现在这么大,也是一位勇士,眼看着母亲一天天的消瘦下去,丹希心急如焚,当他从巫医那里听说只有仙人崖的仙草才能救他母亲时,他就瞒着父亲偷偷一个人去了仙人崖。 他父亲听到此事后如五雷轰顶,惊惧万分,即刻带上族里的另外五名勇士前去追赶,而丹巴因为太小,父亲把他留在了家里,但他为了救哥哥,带上自己的弓箭偷偷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当他们顺着踪迹追上丹希的时候,已经深入仙人崖外围的荆棘丛林,他们看到的是他们这一辈子都很难忘掉的一个画面,两只异兽已经将丹希的尸身啃得只剩下一半。 见此情景,五位勇士大喝一声,手中的箭立即射向异兽,受到惊吓的两只异兽立即反扑过来,勇士们也拔刀拔剑和异兽战在一起。 这时的丹么,看到儿子死的如此惨状,顿时心如刀绞,大吼一声直接扑向儿子丹希尸身,当他刚想抱起丹希的时候,忽然从林子里又窜出一只野兽,眼看就要扑向丹么,忽然一支箭射来,直接射中野兽的股上。 野兽吃痛,回身直扑射他的人,丹么一看,当时鸿飞魄散,大吼一声,扔下丹希的尸体,拔刀直扑向野兽,因为他看到的是已经被扑过来的野兽吓愣了的小儿子丹巴。 到底是在丛林里长大的孩子,野兽一扑,他本能的往旁边一闪,身法相当敏捷,当铺空的野兽回过头来的时候,丹么已经持刀挡在了儿子身前。 丹么勇武强悍,一人对付一只野兽还要保护儿子丹巴,刚刚势均力敌,但那边的情况就有些不妙,一位侗濮勇士已经被一只异兽咬断了脖子,当场毙命,另一人则被异兽挠了一爪子,鲜血淋漓,还在苦苦支撑,而那只异兽也被刺了一剑,暴怒连连,咆哮声响彻山谷。 情况对他们越来越不利,这里云雾缭绕,瘴气很重,众人经过一番搏斗,已经吸入不少瘴气,渐渐感觉头晕眼花,似乎山头树林都在飘转,这样下去,恐怕他们都得倒在这里,葬身兽腹。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一声清啸,这些野兽闻声立即抛下他们逃入山林,摆脱野兽攻击的他们顿感到浑身酸软,眼睛迷离,纷纷跌倒在地,就在他们失去意识的最后时刻,似乎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从云雾中飘过。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陆续醒来,丹么一看儿子丹巴还在,略微安心,再看跟他来的几位勇士,除了已经被咬断脖子的那位,身受重伤的也已经死去多时,其他的都还好,紧紧围在他的周围。 丹么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咂摸了一下嘴巴,嘴里苦苦的味道,说明有人给他们吃了药,救了他们,但这里危机四伏,决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几人将两位同伴的尸体背着抬着,而丹么则独自抱着儿子丹希残缺的尸体,一直退出了这片沟谷山林,才将他们合在一起火化后掩埋。 虽已经到了仙人崖的边上,但丹么却不能再让自己的族人去闯那个可怕的领域,妻子的命重要,但族人勇士的命更重要,还有他身边这唯一的一个儿子,他不能再让他们出任何差错了,不然上天也会怪罪他的。 等他们回到哈侗大寨,丹么的妻子连惊带怕已经离世,带着那种可怕回忆回来的人也并没有好过,一个人没过多久就浑身抽搐而亡,一个人变得神神叨叨,但什么也说不清楚,还有一个成天待在他家的窝棚里不出来,也很少和人说话。 作为大族长的丹么大病一场后终于站了起来,还是大家的主心骨,最稀奇的是丹巴回来却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却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一想起都能使他颤抖的那种。 “这么说,你们是被仙人救了?”过了好久,朱玉才道。 “按我阿爸的说法是这样。”丹巴道。 “这么说那里真有个仙人?”翁锐道。 “但你们不要去,太可怕了。”丹巴又紧张起来。 “我们不会进去得,我们只是想去看看,”翁锐道,“你要给我保证,我们去看仙人崖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就是你阿爸也不行。” “好,我不讲,但你们一定不要进去。”丹巴站起来就走,好像多呆一会翁锐他们就能把他拉到那里去似的。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2:白虎白猿 丹巴走了,还留下一个十分瘆人的故事,但翁朱二人似乎并未受到它的影响,因为这两人也各有各的心思。 从八爷那里推断,迦南有可能去找过那个亢宿仙人秦峟,星枢子宇枢子的内伤也有可能是他给治好的,这里面有太多关于迦南地信息,翁锐一定得搞个清楚。 对朱玉来说,自己费尽心机练就的毒药人家一出手就给解了,对这样的人,她不是恨了,简直是崇拜了,还有他是神医扁鹊的后人,身上一定还有诸多医界绝技,她要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又要夜夜睡不着了。 这段时间和丹巴的相处也没有白待,濮人的话每人还是学了几句的,问个路啥的还是没问题,好在彝濮的方位几乎无人不知,没费多少功夫他们就到了仙人崖百里以外的范围。 既然这里已经被看作禁地和死地,越靠近里面能见到的人就越是稀少,在边缘地带,还能看到一些濮人活动的痕迹,但再往里十几二十里,翻过两道山岭,那完全就是一种原始状态了,除了一些动物的痕迹,似乎这里从来就没人来过。 时值午后,虽太阳有些毒,天气有些闷热,好在山谷到处是树,谷底还有一条潺潺而过的小溪,让人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 被太阳蒸腾起来的水汽弥漫在山谷之中,周围的山峰都像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帐,放眼望去,山峰树木隐隐约约,浓处像条白色的飘带缠在山腰,款款舞动,淡处像揭纱回眸的仙子,风姿绰约?附和着山林之中的阵阵鸟鸣?朱玉感觉真是到了仙境。 但翁锐的感觉却不一样,陡峭的绝壁?突兀的山崖?嶙峋起伏的山势,掩藏在密林中野兽的呼吸?无时不在预示着雄伟地势中的险恶,幽静山林中危机。 “这亢宿仙人真能挑地方?这里也太美了。”朱玉感叹道。 “嗯?”翁锐看着也点点头,“说来也是奇怪,就是这么美的地方却处处暗藏杀机。” “你说这里也暗藏杀机?”朱玉似乎不信。 “仙境、险境、陷阱,本就是同一句话不同的写法?”翁锐道?“往往越是危险的地方看上去可能越是漂亮。” “呵呵,你又讲上你的道理了……” 朱玉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翁锐一举手拦住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打个寒颤,顿时汗毛倒竖?脸色都有点变了,见此情形?朱玉也心神凝聚,似乎也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们停了下来?整了整身上的包裹系挂,侧目观瞧?凝神细听?四周一片安静?除了他们两人轻微的呼吸,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翁锐往前指指,朱玉随后点点头,他们高度戒备,慢慢前行,刚走出不到百步,两人身子各自一顿,几乎同时做出了搏击的架势,这回不是感觉,是他们真真的听到了动静,声音极轻微,气势却极宏大。 就在这个时候,天也忽然变了,刚才还是清亮曼妙的山峰树林一下子隐没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好像这一切都像是突然天上掉下来似的,连从树林中透过的一丝丝风也有点刺骨的寒意。 “雾瘴!” 朱玉轻轻一声,两人迅速吞下一粒药丸,拿出一块布蒙在口鼻之上,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他们都明白,这才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开始。 这回他们谁都没有敢再动,全神防备之下暗暗运功将药力催化,就在浓雾将他们笼罩的一瞬间,“噢”“噢”两声巨吼震人心肺,两只巨大的白虎带动风声从两边猛扑过来,翁锐来不及细想,凭着刚才看到的一点印象,一拉朱玉猛然跃向三丈开外的一块空地。 他们脚刚落地,两只扑空的白虎转身再次扑了上来,行动比刚才更凶猛,吼声更猛烈,他们再次跃起,但这次却分向了两个方向,扑向他们落脚处的白虎两边一分,一下子就成了两人各自对阵的局面。 两次都没朴着,白虎的威风已经被折掉不少,但它们变得更加狂躁不安,几乎同时又扑向两人。 翁锐这次没有躲避,而是在白虎腾空的一瞬间迎着它飞身而起,恰恰是白虎够不着的高度,身形在空中一个翻转,伸手拍向白虎的脑袋,白虎吃痛,就地一滚,立马回过身来就地一据,吼声连连但却没敢再扑上来。 按照翁锐的修为,这只老虎根本就不可能威胁到他,他只是觉得既然秦峟自诩亢宿仙人,那这个地方的动物猛兽都应该是他的神物,最好不要随便伤了它们,下手自然留了很多余地。 再看朱玉那边,开始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但两次躲避她感到自己的身形速度都远比白虎要快,心下慢慢不再恐惧,尽管那只白虎乱扑乱咬,但朱玉看准时机一次次快速转换方位,最后不是老虎追她了,反倒是她在跳来跳去挑逗老虎了。 翁锐觉得老是这么对峙着也不是个办法,身形一晃吓得面前的白虎一个挫身,就在这一瞬间,翁锐的剑鞘已经像鞭子一样抽在白虎身上,白虎挨打急退数步,但还有点不甘心,据地发出低沉的吼声,翁锐再次做出一个很夸张的攻击动作,吓得白虎“噢”的一声即刻遁去。 这边老虎一跑,翁锐马上扑向朱玉那边,但那只白虎可能是已经看到了同伴的结果,在翁锐扑过来时它就知趣地放弃了对朱玉的缠斗,也是灰溜溜的隐没在浓雾之中。 “原来这老虎也很没用,我还没玩够呢,嘻嘻。”朱玉轻松的笑道。 翁锐抵近朱玉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在警惕地看着四周,浑身的神经都蹦得很紧。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河谷之地,周围都是密林,眼前的浓雾使他们只能看出两三丈远,老虎的退去并没有让翁锐感到安全,相反他却感到更大的危险在逼近,并且越来越近。 “吁!” “吁!” 两声猿啼,凄厉而洪亮,怪异而带有攻击性,并且还是从两边响起,似有呼应之意,从声音中,可以感觉到它们都在快速地移动之中。 听到这个声音,朱玉的身子微微一颤,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收起,就变得有点僵硬,她看看翁锐,翁锐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他自己却已经把精神提高到十二分。 “吁!” 又一声猿啼,声音似乎就在耳边,翁锐已不再犹豫,“嚓”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几乎在同时,朱玉的短剑也已出鞘,冷森森的闪着寒光。 “呼”“呼”两声,伴随着树梢晃动的风声,两只白猿从两面浓雾中飞射而出,袭向翁朱二人,翁锐身形一晃,身子迎着其中的一只白猿而上,手中的剑已经幻出一道白光,斜斜拍向白猿,那只白猿在空中见翁锐的剑拍来,不但不躲,还伸手抓向翁锐的剑锋,时机方向无不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绝不是一个野生猿猴所能做到的。 翁锐本没想伤它,见它如此大胆,剑锋一转,转拍为削,而那只白猿竟然在空中一翻,躲过剑锋,双脚踢向翁锐,翁锐剑一划空,随即收剑侧转,以左掌迎上白猿踢来的两只脚,两厢一触,竟轰然作响,力道不亚于一位武林高手。 再看朱玉这边,出于女性的本能,看见这种人不是人猴子不是猴子的白猿,朱玉还是有些发怵,一开始就剑芒四射,让白猿不得近身。 白猿天生的跳跃能力和身体的灵活性都很强,显然这还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猿猴,具备了极强的搏击意识,使它可以在朱玉的剑光中躲闪腾挪,游刃有余,并且还不时抓住空挡,锋利的前爪抓向朱玉,顷刻间,不但使朱玉的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还多了一道抓痕。 翁锐见朱玉那边吃紧,对白猿不再留情,长剑一挥,带着嘶嘶剑气,幻起道道剑影,身形也飘忽起来,以他的速度压制白猿的速度,这样一来,白猿一下子就处处受制,反倒被翁锐追着打,一不留神,被翁锐一掌拍在屁股上,惨叫一声飞射而出,飞没入白雾之中。 借这刻功夫,翁锐飞身到了朱玉身边,抬掌击向前爪又抓向朱玉后背的白猿,白猿不知厉害,竟然伸脚踢来,翁锐为救朱玉,可是已经用上了八九成的功力,“嘭”的一声,白猿直接被拍飞出去。 凭其战力而言,这两只白猿已经达到当今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连朱玉都不是对手,比刚才那两只白虎可就强多了,虽经人训练,但在翁锐面前自然差了许多。 但翁锐还没顾得上查看朱玉的伤情,两只白猿又从两边扑了上来。 有了前面交手的经验,翁锐这时候已经无所顾忌,他把朱玉往中间一圈,自己飞身缠斗两只白猿,白猿非常聪明,知道翁锐厉害,躲着翁锐却又不断的袭向朱玉,一时间倒是在方圆两三丈的范围内呈现出人猿飞逝、相互追逐的场面。 翁锐明白,这绝不是正事,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抓住一个时机,一剑逼开其中的一只白猿,闪身伸手抓住了另外一只的一条腿,掼在了朱玉脚下,朱玉不失时机的直接点了白猿的肩顶两穴,没想到白猿的穴位竟然和人的一样,顿时委顿在地不能动弹。 这时的另外一只白猿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啼叫,几次猛扑上来想抢同伴,都被翁锐挡了回去,最后只能前窜后跳,慑于翁锐的长剑和掌力不敢靠近,朱玉的剑尖指向抓住的白猿,更增加了它得焦躁和不安。 这个时候翁锐才发现,这也是一雄一雌一对白猿,被抓住的是雌猿,也就是刚才和朱玉打的白猿,看来他们的感情也是不错。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啸,雄猿回头望望,显然是叫它回去,但它却依然龇牙咧嘴,狂叫不已,不忍离去。 朱玉见状,抬手拍开了雌猿的穴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雌猿感到可以动了,一个跳跃窜到雄猿身边,一声厉啼消失在白雾之中。 “哈哈哈哈!” 白雾之中传来一阵笑声。 丹巴走了,还留下一个十分瘆人的故事,但翁朱二人似乎并未受到它的影响,因为这两人也各有各的心思。 从八爷那里推断,迦南有可能去找过那个亢宿仙人秦峟,星枢子宇枢子的内伤也有可能是他给治好的,这里面有太多关于迦南地信息,翁锐一定得搞个清楚。 对朱玉来说,自己费尽心机练就的毒药人家一出手就给解了,对这样的人,她不是恨了,简直是崇拜了,还有他是神医扁鹊的后人,身上一定还有诸多医界绝技,她要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又要夜夜睡不着了。 这段时间和丹巴的相处也没有白待,濮人的话每人还是学了几句的,问个路啥的还是没问题,好在彝濮的方位几乎无人不知,没费多少功夫他们就到了仙人崖百里以外的范围。 既然这里已经被看作禁地和死地,越靠近里面能见到的人就越是稀少,在边缘地带,还能看到一些濮人活动的痕迹,但再往里十几二十里,翻过两道山岭,那完全就是一种原始状态了,除了一些动物的痕迹,似乎这里从来就没人来过。 时值午后,虽太阳有些毒,天气有些闷热,好在山谷到处是树,谷底还有一条潺潺而过的小溪,让人还能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 被太阳蒸腾起来的水汽弥漫在山谷之中,周围的山峰都像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帐,放眼望去,山峰树木隐隐约约,浓处像条白色的飘带缠在山腰,款款舞动,淡处像揭纱回眸的仙子,风姿绰约?附和着山林之中的阵阵鸟鸣?朱玉感觉真是到了仙境。 但翁锐的感觉却不一样,陡峭的绝壁?突兀的山崖?嶙峋起伏的山势,掩藏在密林中野兽的呼吸?无时不在预示着雄伟地势中的险恶,幽静山林中危机。 “这亢宿仙人真能挑地方?这里也太美了。”朱玉感叹道。 “嗯?”翁锐看着也点点头,“说来也是奇怪,就是这么美的地方却处处暗藏杀机。” “你说这里也暗藏杀机?”朱玉似乎不信。 “仙境、险境、陷阱,本就是同一句话不同的写法?”翁锐道?“往往越是危险的地方看上去可能越是漂亮。” “呵呵,你又讲上你的道理了……” 朱玉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翁锐一举手拦住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打个寒颤,顿时汗毛倒竖?脸色都有点变了,见此情形?朱玉也心神凝聚,似乎也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们停了下来?整了整身上的包裹系挂,侧目观瞧?凝神细听?四周一片安静?除了他们两人轻微的呼吸,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了。 翁锐往前指指,朱玉随后点点头,他们高度戒备,慢慢前行,刚走出不到百步,两人身子各自一顿,几乎同时做出了搏击的架势,这回不是感觉,是他们真真的听到了动静,声音极轻微,气势却极宏大。 就在这个时候,天也忽然变了,刚才还是清亮曼妙的山峰树林一下子隐没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好像这一切都像是突然天上掉下来似的,连从树林中透过的一丝丝风也有点刺骨的寒意。 “雾瘴!” 朱玉轻轻一声,两人迅速吞下一粒药丸,拿出一块布蒙在口鼻之上,这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他们都明白,这才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开始。 这回他们谁都没有敢再动,全神防备之下暗暗运功将药力催化,就在浓雾将他们笼罩的一瞬间,“噢”“噢”两声巨吼震人心肺,两只巨大的白虎带动风声从两边猛扑过来,翁锐来不及细想,凭着刚才看到的一点印象,一拉朱玉猛然跃向三丈开外的一块空地。 他们脚刚落地,两只扑空的白虎转身再次扑了上来,行动比刚才更凶猛,吼声更猛烈,他们再次跃起,但这次却分向了两个方向,扑向他们落脚处的白虎两边一分,一下子就成了两人各自对阵的局面。 两次都没朴着,白虎的威风已经被折掉不少,但它们变得更加狂躁不安,几乎同时又扑向两人。 翁锐这次没有躲避,而是在白虎腾空的一瞬间迎着它飞身而起,恰恰是白虎够不着的高度,身形在空中一个翻转,伸手拍向白虎的脑袋,白虎吃痛,就地一滚,立马回过身来就地一据,吼声连连但却没敢再扑上来。 按照翁锐的修为,这只老虎根本就不可能威胁到他,他只是觉得既然秦峟自诩亢宿仙人,那这个地方的动物猛兽都应该是他的神物,最好不要随便伤了它们,下手自然留了很多余地。 再看朱玉那边,开始她还是有些紧张的,但两次躲避她感到自己的身形速度都远比白虎要快,心下慢慢不再恐惧,尽管那只白虎乱扑乱咬,但朱玉看准时机一次次快速转换方位,最后不是老虎追她了,反倒是她在跳来跳去挑逗老虎了。 翁锐觉得老是这么对峙着也不是个办法,身形一晃吓得面前的白虎一个挫身,就在这一瞬间,翁锐的剑鞘已经像鞭子一样抽在白虎身上,白虎挨打急退数步,但还有点不甘心,据地发出低沉的吼声,翁锐再次做出一个很夸张的攻击动作,吓得白虎“噢”的一声即刻遁去。 这边老虎一跑,翁锐马上扑向朱玉那边,但那只白虎可能是已经看到了同伴的结果,在翁锐扑过来时它就知趣地放弃了对朱玉的缠斗,也是灰溜溜的隐没在浓雾之中。 “原来这老虎也很没用,我还没玩够呢,嘻嘻。”朱玉轻松的笑道。 翁锐抵近朱玉身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在警惕地看着四周,浑身的神经都蹦得很紧。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河谷之地,周围都是密林,眼前的浓雾使他们只能看出两三丈远,老虎的退去并没有让翁锐感到安全,相反他却感到更大的危险在逼近,并且越来越近。 “吁!” “吁!” 两声猿啼,凄厉而洪亮,怪异而带有攻击性,并且还是从两边响起,似有呼应之意,从声音中,可以感觉到它们都在快速地移动之中。 听到这个声音,朱玉的身子微微一颤,挂在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收起,就变得有点僵硬,她看看翁锐,翁锐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他自己却已经把精神提高到十二分。 “吁!” 又一声猿啼,声音似乎就在耳边,翁锐已不再犹豫,“嚓”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几乎在同时,朱玉的短剑也已出鞘,冷森森的闪着寒光。 “呼”“呼”两声,伴随着树梢晃动的风声,两只白猿从两面浓雾中飞射而出,袭向翁朱二人,翁锐身形一晃,身子迎着其中的一只白猿而上,手中的剑已经幻出一道白光,斜斜拍向白猿,那只白猿在空中见翁锐的剑拍来,不但不躲,还伸手抓向翁锐的剑锋,时机方向无不拿捏的恰到好处,这绝不是一个野生猿猴所能做到的。 翁锐本没想伤它,见它如此大胆,剑锋一转,转拍为削,而那只白猿竟然在空中一翻,躲过剑锋,双脚踢向翁锐,翁锐剑一划空,随即收剑侧转,以左掌迎上白猿踢来的两只脚,两厢一触,竟轰然作响,力道不亚于一位武林高手。 再看朱玉这边,出于女性的本能,看见这种人不是人猴子不是猴子的白猿,朱玉还是有些发怵,一开始就剑芒四射,让白猿不得近身。 白猿天生的跳跃能力和身体的灵活性都很强,显然这还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猿猴,具备了极强的搏击意识,使它可以在朱玉的剑光中躲闪腾挪,游刃有余,并且还不时抓住空挡,锋利的前爪抓向朱玉,顷刻间,不但使朱玉的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脸上还多了一道抓痕。 翁锐见朱玉那边吃紧,对白猿不再留情,长剑一挥,带着嘶嘶剑气,幻起道道剑影,身形也飘忽起来,以他的速度压制白猿的速度,这样一来,白猿一下子就处处受制,反倒被翁锐追着打,一不留神,被翁锐一掌拍在屁股上,惨叫一声飞射而出,飞没入白雾之中。 借这刻功夫,翁锐飞身到了朱玉身边,抬掌击向前爪又抓向朱玉后背的白猿,白猿不知厉害,竟然伸脚踢来,翁锐为救朱玉,可是已经用上了八九成的功力,“嘭”的一声,白猿直接被拍飞出去。 凭其战力而言,这两只白猿已经达到当今江湖一流高手的行列,连朱玉都不是对手,比刚才那两只白虎可就强多了,虽经人训练,但在翁锐面前自然差了许多。 但翁锐还没顾得上查看朱玉的伤情,两只白猿又从两边扑了上来。 有了前面交手的经验,翁锐这时候已经无所顾忌,他把朱玉往中间一圈,自己飞身缠斗两只白猿,白猿非常聪明,知道翁锐厉害,躲着翁锐却又不断的袭向朱玉,一时间倒是在方圆两三丈的范围内呈现出人猿飞逝、相互追逐的场面。 翁锐明白,这绝不是正事,不能在这里耗费时间,抓住一个时机,一剑逼开其中的一只白猿,闪身伸手抓住了另外一只的一条腿,掼在了朱玉脚下,朱玉不失时机的直接点了白猿的肩顶两穴,没想到白猿的穴位竟然和人的一样,顿时委顿在地不能动弹。 这时的另外一只白猿像发了疯一样不断啼叫,几次猛扑上来想抢同伴,都被翁锐挡了回去,最后只能前窜后跳,慑于翁锐的长剑和掌力不敢靠近,朱玉的剑尖指向抓住的白猿,更增加了它得焦躁和不安。 这个时候翁锐才发现,这也是一雄一雌一对白猿,被抓住的是雌猿,也就是刚才和朱玉打的白猿,看来他们的感情也是不错。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啸,雄猿回头望望,显然是叫它回去,但它却依然龇牙咧嘴,狂叫不已,不忍离去。 朱玉见状,抬手拍开了雌猿的穴位,两人同时后退一步,雌猿感到可以动了,一个跳跃窜到雄猿身边,一声厉啼消失在白雾之中。 “哈哈哈哈!” 白雾之中传来一阵笑声。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3:瘴阵 这个时候,翁锐才有机会查看朱玉的伤势,见只有衣服被抓破了几处,脸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其他倒无大碍,当下放心不少。 “刚才真是吓着我了,”翁锐道,“我生怕那只白猿把你给伤了。” “那只白猿很有灵性,”朱玉道,“它似乎并不想伤我。” “这么说它还要更厉害一些?”翁锐惊奇道。 “当然了,”朱玉道,“如果它下手再狠点,抓破的就不仅仅是衣服了。” “还好我刚才也没下狠手,”翁锐道,“否则我们就连这猿猴都不如了,呵呵。” “我看这两只白猿就是一对,”朱玉道,“我们一抓住那只雌猿,那只雄猿急得像啥一样,冲上来就想跟你拼命。” “那不是像我看到你受伤就要冲上来救你一样吗,呵呵。”翁锐笑道。 “你竟然拿我比猿猴!”朱玉眼睛一瞪,但随即莞尔一笑,脸上充满幸福。 “看来这山中真藏有仙人,那两只猿猴也是他养的。”翁锐道。 “你是说刚才的啸声?”朱玉道。 “还有刚才的笑声。”翁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道。 “继续往里面走,”翁锐道,“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我们也得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阵仗。” 说来真是神奇,就在他们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眼前的浓雾竟然慢慢散去,山谷中又恢复到刚才风和日丽的状态,似乎还要更清亮一些,要不是现场打斗的痕迹,真的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再往前面走,山谷又恢复了起初的原态,淡淡地雾霭,潺潺的流水,浓密的树荫,清脆的鸟鸣,但依旧没有一条正路,荆棘丛生,很难行走,有些地方翁锐不得不挥剑斩断一些藤蔓才走得过去。 这样的路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少说也有十几里地了,中间还翻了两道山脊,前面忽然开阔起来,还有了人或者动物踏过的小径?这说明离他们想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不觉间,他们便加快了脚步。 他们顺着小径往前走了一段?中间还穿过几个岔路?走着走着,翁锐一拉朱玉停了下来。 “这地方有问题。”翁锐道。 朱玉也立即警觉的四处看了看?点点头道:“好像这里是个阵图。” “不是好像,一定是。”翁锐十分肯定的道。 在阵法上?翁锐和朱玉可以说都是当今江湖的高手?在天工门十多年的浸淫使他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极高的造诣,阵法布置,不仅仅是机关埋伏,这里面还包括极多相生相克、死生往复的道理?这都是大道?就连他们的剑法中也不缺这样的气象。 合于大道,可以使阵法气势磅礴,变化无常,无形中增加阵法的威力;异于常法,另辟蹊径?加上些各人的奇思妙想,便可增加阵法的破解难度?用来保护某些区域就会更可靠。 翁朱二人就地站住,在落日的余辉中迅速查看着四周的树木、草丛、岩石、溪流等等?心中迅速默算着各种可能性,慢慢的在他们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粗略的阵图?哪里危险?哪里安全?似乎胸有成竹。 “这边走。” 翁锐指向一边,朱玉点头近身跟着,走出数步,翁锐一个转身,从一处看似没有路径的树丛中穿过,脚踩下去,果然有暗径在其中,穿过树丛踏上另一条小径继续前行,在小路尽头飞身跃过一条小溪,踏上对面的一块巨石,从这里再起身飘往树丛中不同远处的另外一块巨石,从巨石跃下踏上另一条小路。 就这样,他们穿来穿去,走得相当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们感觉应该是可以走出这个阵了,可朱玉一拉翁锐停了下来。 “锐哥哥,这好像是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朱玉道。 翁锐一看,可不是吗,刚才见过的那些参照物都在,他们急急赶了半天路,可最终却绕回了原地。 翁锐刚才在极力的默算,也许是算多了,感到脑袋有点晕,他晃了一下脑袋,却忽然发现已经暗下来的山峰、树木、荆棘丛林都在悄悄移动,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推着,他吓了一跳,使劲地揉揉眼睛回头一看,发现近在咫尺的朱玉都在飘动。 “玉儿,我有点头晕。”翁锐道。 “不是头晕,是我们中了毒。”朱玉道。 “你也是?”翁锐道。 “是。”朱玉也感觉到了,一边说一边翻自己的药囊。 “我们不是已经吃了避瘴的药了吗?”翁锐道。 “这里不光有瘴气,还有人为施的毒,”朱玉道,“这个毒很厉害,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清除,可能就会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朱玉说的翁锐已经感到了,这种毒让你感觉不到有任何不适,一闭上眼睛啥感觉都没有,但眼睛一阵开,你眼前的东西就飘忽不定,他也终于明白丹巴说的树木山峰跟着你跑是什么意思了,这样你每踏出一步,都可能是错的,都可能在一瞬间要了你的命。 “锐哥哥,先把这个吃了。”朱玉递给翁锐一粒药丸。 “这个管用吗?”翁锐道。 “我感觉这毒主要是迷幻性的,应该有用”朱玉道。 尽管朱玉的医术是跟翁锐学的,但对用毒来说,翁锐现在是无条件的信任朱玉,他立即把药丸服下,闭目运起内力将药力催化,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已经好多了。 “玉儿,你怎么样?”翁锐道。 “我的药虽有点用,但不足以化解此毒,”朱玉道,“你内力强盛,可能要好一点。” “那我助你!” 翁锐说完,手掌已经搭在朱玉的后心大穴,一股温润宏大的气息慢慢涌入朱玉体内,推动朱玉的内息流转,挥发药力,清除余毒,片刻功夫,朱玉也恢复过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虽还有些天光,但周围的树木树丛都只剩下黑乎乎的影子,连刚才的林间小径都已经看不清了。 “锐哥哥,我们不能跟着他的阵图走了,”朱玉道,“看来这个布阵的人精心算计过,如果按我们现在的走法,可能永远走不出这个阵。” “对,我也这么想,”翁锐道,“我们要想出去,就得把这个阵给破掉。” “你可想到破阵方法?”朱玉道。 “破阵的方法无非两条,”翁锐道,“第一是找出通往出口的正确路径,第二就是硬闯,把里面的所有机关埋伏挑掉。” “难道你要硬闯?”朱玉急道,“这可是一个烟瘴毒阵,触发了机关有些毒我们可能会扛不住。” “你放心,我不会硬闯的,”翁锐道,“在天工山我们见到过那么多阵图,我们自己这些年也琢磨铺排过很多阵图,现在竟然被圈在这里,这说明设这阵的人还是有些道行,既要见他,怎么也得带点见面礼,否则会让人家小看我们。” “那你要怎么样?”朱玉道。 “把这个阵给他拆掉!”翁锐道。 “怎么拆,我们连路径都找不到?”朱玉道。 “那就慢慢找,”翁锐道,“刚才是急着出去,现在不同了,我们不走了,我就不信这个阵会难住我。” “你又想捣鼓这个阵了?”朱玉惊道,她知道翁锐一碰上这种事情就会一根筋,她还是有些担心,“这可是个毒瘴杀阵?” “呵呵,你不用担心,”翁锐倒是非常轻松的安慰他,“这阵法埋伏的道理都一样,就像你在歧门谷设阵阻挡阴山三鬼一样,无非是在必经之处或者意想不到之处设立机关,安装陷阱、绊弦、触点之类,只要把这些都拆了,这个阵也就不起作用了。” “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朱玉周围看看道。 “那我们就打起火把。”翁锐道。 “哪岂不是被人发现了?”朱玉道。 “我们到了这里还怕被谁发现。”翁锐道。 “对啊,他早就发现我们了。”朱玉自己也笑了。 既然想好了办法,那就立即去干,两只火把一点起来,方圆三五丈内都被照得通明,一些小动物看到火光,“秫秫”钻入草丛溜走,大的野兽更是不敢靠近,这倒使他们方便了许多。 翁朱二人都深通阵法,他们一定下心来,以翁锐为主,朱玉在旁帮忙,定位,测算,踩点,小心翼翼,有条不紊,一看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很多机关埋伏都被他们慢慢扒了出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他们已经向前延伸了好几里地,跨过了无数的障碍,拆出了无数得机关陷阱,他们的火把也换了好几个,到最后他们似乎已经参透了对方的套路和习惯,越拆越快,感觉到这些机关一点也不复杂,有很多威力也不是很大,在他们心中甚至有点对这样的阵法看不起的感觉。 但就在这个时候,拿着火把的朱玉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翁锐一把扶住。 “玉儿,你怎么啦?”翁锐道。 “锐哥哥,我们上当了,”朱玉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那…那阵是骗我们的,这是个迷魂大阵……” 朱玉说完,手里的火把已经扔到了一边,人也软塌塌地昏睡过去。 “玉儿……” 翁锐还想去帮朱玉,但他发现他自己也已经失力,慢慢坐倒在地,脑子一片迷糊,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听到一声阴森的嘲笑声。 “不自量力!” 这个时候,翁锐才有机会查看朱玉的伤势,见只有衣服被抓破了几处,脸上划了一道小口子,其他倒无大碍,当下放心不少。 “刚才真是吓着我了,”翁锐道,“我生怕那只白猿把你给伤了。” “那只白猿很有灵性,”朱玉道,“它似乎并不想伤我。” “这么说它还要更厉害一些?”翁锐惊奇道。 “当然了,”朱玉道,“如果它下手再狠点,抓破的就不仅仅是衣服了。” “还好我刚才也没下狠手,”翁锐道,“否则我们就连这猿猴都不如了,呵呵。” “我看这两只白猿就是一对,”朱玉道,“我们一抓住那只雌猿,那只雄猿急得像啥一样,冲上来就想跟你拼命。” “那不是像我看到你受伤就要冲上来救你一样吗,呵呵。”翁锐笑道。 “你竟然拿我比猿猴!”朱玉眼睛一瞪,但随即莞尔一笑,脸上充满幸福。 “看来这山中真藏有仙人,那两只猿猴也是他养的。”翁锐道。 “你是说刚才的啸声?”朱玉道。 “还有刚才的笑声。”翁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道。 “继续往里面走,”翁锐道,“他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我们也得去看看里面有什么阵仗。” 说来真是神奇,就在他们刚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眼前的浓雾竟然慢慢散去,山谷中又恢复到刚才风和日丽的状态,似乎还要更清亮一些,要不是现场打斗的痕迹,真的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再往前面走,山谷又恢复了起初的原态,淡淡地雾霭,潺潺的流水,浓密的树荫,清脆的鸟鸣,但依旧没有一条正路,荆棘丛生,很难行走,有些地方翁锐不得不挥剑斩断一些藤蔓才走得过去。 这样的路他们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少说也有十几里地了,中间还翻了两道山脊,前面忽然开阔起来,还有了人或者动物踏过的小径?这说明离他们想去的地方越来越近了?不觉间,他们便加快了脚步。 他们顺着小径往前走了一段?中间还穿过几个岔路?走着走着,翁锐一拉朱玉停了下来。 “这地方有问题。”翁锐道。 朱玉也立即警觉的四处看了看?点点头道:“好像这里是个阵图。” “不是好像,一定是。”翁锐十分肯定的道。 在阵法上?翁锐和朱玉可以说都是当今江湖的高手?在天工门十多年的浸淫使他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极高的造诣,阵法布置,不仅仅是机关埋伏,这里面还包括极多相生相克、死生往复的道理?这都是大道?就连他们的剑法中也不缺这样的气象。 合于大道,可以使阵法气势磅礴,变化无常,无形中增加阵法的威力;异于常法,另辟蹊径?加上些各人的奇思妙想,便可增加阵法的破解难度?用来保护某些区域就会更可靠。 翁朱二人就地站住,在落日的余辉中迅速查看着四周的树木、草丛、岩石、溪流等等?心中迅速默算着各种可能性,慢慢的在他们心中已经形成了一个粗略的阵图?哪里危险?哪里安全?似乎胸有成竹。 “这边走。” 翁锐指向一边,朱玉点头近身跟着,走出数步,翁锐一个转身,从一处看似没有路径的树丛中穿过,脚踩下去,果然有暗径在其中,穿过树丛踏上另一条小径继续前行,在小路尽头飞身跃过一条小溪,踏上对面的一块巨石,从这里再起身飘往树丛中不同远处的另外一块巨石,从巨石跃下踏上另一条小路。 就这样,他们穿来穿去,走得相当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他们感觉应该是可以走出这个阵了,可朱玉一拉翁锐停了下来。 “锐哥哥,这好像是我们刚才走过的地方。”朱玉道。 翁锐一看,可不是吗,刚才见过的那些参照物都在,他们急急赶了半天路,可最终却绕回了原地。 翁锐刚才在极力的默算,也许是算多了,感到脑袋有点晕,他晃了一下脑袋,却忽然发现已经暗下来的山峰、树木、荆棘丛林都在悄悄移动,似乎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推着,他吓了一跳,使劲地揉揉眼睛回头一看,发现近在咫尺的朱玉都在飘动。 “玉儿,我有点头晕。”翁锐道。 “不是头晕,是我们中了毒。”朱玉道。 “你也是?”翁锐道。 “是。”朱玉也感觉到了,一边说一边翻自己的药囊。 “我们不是已经吃了避瘴的药了吗?”翁锐道。 “这里不光有瘴气,还有人为施的毒,”朱玉道,“这个毒很厉害,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清除,可能就会被困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 朱玉说的翁锐已经感到了,这种毒让你感觉不到有任何不适,一闭上眼睛啥感觉都没有,但眼睛一阵开,你眼前的东西就飘忽不定,他也终于明白丹巴说的树木山峰跟着你跑是什么意思了,这样你每踏出一步,都可能是错的,都可能在一瞬间要了你的命。 “锐哥哥,先把这个吃了。”朱玉递给翁锐一粒药丸。 “这个管用吗?”翁锐道。 “我感觉这毒主要是迷幻性的,应该有用”朱玉道。 尽管朱玉的医术是跟翁锐学的,但对用毒来说,翁锐现在是无条件的信任朱玉,他立即把药丸服下,闭目运起内力将药力催化,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感觉已经好多了。 “玉儿,你怎么样?”翁锐道。 “我的药虽有点用,但不足以化解此毒,”朱玉道,“你内力强盛,可能要好一点。” “那我助你!” 翁锐说完,手掌已经搭在朱玉的后心大穴,一股温润宏大的气息慢慢涌入朱玉体内,推动朱玉的内息流转,挥发药力,清除余毒,片刻功夫,朱玉也恢复过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虽还有些天光,但周围的树木树丛都只剩下黑乎乎的影子,连刚才的林间小径都已经看不清了。 “锐哥哥,我们不能跟着他的阵图走了,”朱玉道,“看来这个布阵的人精心算计过,如果按我们现在的走法,可能永远走不出这个阵。” “对,我也这么想,”翁锐道,“我们要想出去,就得把这个阵给破掉。” “你可想到破阵方法?”朱玉道。 “破阵的方法无非两条,”翁锐道,“第一是找出通往出口的正确路径,第二就是硬闯,把里面的所有机关埋伏挑掉。” “难道你要硬闯?”朱玉急道,“这可是一个烟瘴毒阵,触发了机关有些毒我们可能会扛不住。” “你放心,我不会硬闯的,”翁锐道,“在天工山我们见到过那么多阵图,我们自己这些年也琢磨铺排过很多阵图,现在竟然被圈在这里,这说明设这阵的人还是有些道行,既要见他,怎么也得带点见面礼,否则会让人家小看我们。” “那你要怎么样?”朱玉道。 “把这个阵给他拆掉!”翁锐道。 “怎么拆,我们连路径都找不到?”朱玉道。 “那就慢慢找,”翁锐道,“刚才是急着出去,现在不同了,我们不走了,我就不信这个阵会难住我。” “你又想捣鼓这个阵了?”朱玉惊道,她知道翁锐一碰上这种事情就会一根筋,她还是有些担心,“这可是个毒瘴杀阵?” “呵呵,你不用担心,”翁锐倒是非常轻松的安慰他,“这阵法埋伏的道理都一样,就像你在歧门谷设阵阻挡阴山三鬼一样,无非是在必经之处或者意想不到之处设立机关,安装陷阱、绊弦、触点之类,只要把这些都拆了,这个阵也就不起作用了。” “但现在天都已经黑了。”朱玉周围看看道。 “那我们就打起火把。”翁锐道。 “哪岂不是被人发现了?”朱玉道。 “我们到了这里还怕被谁发现。”翁锐道。 “对啊,他早就发现我们了。”朱玉自己也笑了。 既然想好了办法,那就立即去干,两只火把一点起来,方圆三五丈内都被照得通明,一些小动物看到火光,“秫秫”钻入草丛溜走,大的野兽更是不敢靠近,这倒使他们方便了许多。 翁朱二人都深通阵法,他们一定下心来,以翁锐为主,朱玉在旁帮忙,定位,测算,踩点,小心翼翼,有条不紊,一看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很多机关埋伏都被他们慢慢扒了出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他们已经向前延伸了好几里地,跨过了无数的障碍,拆出了无数得机关陷阱,他们的火把也换了好几个,到最后他们似乎已经参透了对方的套路和习惯,越拆越快,感觉到这些机关一点也不复杂,有很多威力也不是很大,在他们心中甚至有点对这样的阵法看不起的感觉。 但就在这个时候,拿着火把的朱玉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翁锐一把扶住。 “玉儿,你怎么啦?”翁锐道。 “锐哥哥,我们上当了,”朱玉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那…那阵是骗我们的,这是个迷魂大阵……” 朱玉说完,手里的火把已经扔到了一边,人也软塌塌地昏睡过去。 “玉儿……” 翁锐还想去帮朱玉,但他发现他自己也已经失力,慢慢坐倒在地,脑子一片迷糊,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似乎听到一声阴森的嘲笑声。 “不自量力!”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4:仙人崖 翁锐觉得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从再次进山以来他一直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过。 当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上头顶,大概午初时分,他发现自己躺在树下的一堆草上,朱玉就在身旁,还好是在树下,否则现在这样毒的太阳照着可就不太好受了。 翁锐动了动,还好,身体不痛也不痒,也没有被绑着,手还可以动,头也可以转,就是肚子有点饿,但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却没一丝力气,刚刚抬起一寸多的头又摔在草上。 他挣扎着用胳膊捅了捅朱玉,只听朱玉哼了一声,就又没了声息,继续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看这样子她也是累极了。 “吁!” 一声猿啼吓了翁锐一跳,他偏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两只白猿正在看着他们,仔细一瞅,这不就是昨天和他们打架的那一雌一雄吗,它们看到翁锐醒了想动,就立即啼叫示警。 其实翁锐昨天想了很多,如何安全的闯过这一道道关,如何去跟这里那位飘忽不定的仙人去沟通,说明他们的来意,达到他们的目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没过一会,还真过来了一个人,白发、白眉、白须,还着一身白袍,确实像个仙人,满面红光?精神饱满?说他鹤发童颜一点都不过分,要不是以前听过亢宿仙人秦峟的传说?直接认为他只有六七十岁也完全是可能的。 来人蹲下来?仔细打量着翁锐和朱玉,还伸出手来试探着掐了掐翁锐的脸蛋。 “嗨?你别掐了,我是活的。”翁锐道。 “哈?你是中原人!”听到翁锐讲话?他似乎非常高兴。 “你是秦峟秦前辈?”尽管翁锐现在没力气起来行礼,他只能在话语上尽可能客气。 “那是个凡人,”来人道,“我是仙人。” “亢宿仙人?”翁锐道。 “对?你知道我?”听翁锐能说出他的名号?亢宿仙人又是惊奇,又是高兴。 “知道你的人多了,可是能见到你的人确实太少了。”在这个时候翁锐也不忘了拍拍马匹。 “你快说,还有什么人知道我?”亢宿仙人道。 “我现在动也不能动,您不能就让我这么一直躺着吧?”翁锐抗议道。 “快啦快啦?等太阳到了头顶你们就可以起来了,”亢宿仙人道?“你那个小媳妇也快醒了。” “她叫朱玉,我叫翁锐。”翁锐也赶紧介绍他们自己。 “嗯?名字好听,但都没听说过。”这话也是?这里就他一个人?别人也极少能来这里?想听也没得听啊。 话音未落,朱玉“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看起来想翻个身,但是没有翻过来。 “锐哥哥,这是在什么地方?”朱玉懒懒地问道。 “我们给亢宿仙人抓起来了,”翁锐道,“现在毒还没解呢。” “我可没抓你们,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说完他站起来就走,边走边回头道,“等你们一会能起来了,我再问你们话,我也去躺着了,嘿嘿。” “锐哥哥,他给我们解毒了?”朱玉道。 “没有,他说到了正午我们就能自己起来。”翁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道。 “还能怎么办,等着了,呵呵。”翁锐轻笑一声,他现在颇为轻松,一点都不紧张。 看来这里确实只有亢宿仙人一个人,他们也放心了,除了旁边那两只白猿,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这倒也好,不管你现在的样子多狼狈,反正也没人看见。 如果心下没事,半个时辰也不是很长,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正午时分就到了,这身上的毒说解就解,他们立即感到身上有了力气。 翁锐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再把朱玉拉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这才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靠近谷底的一块台地,从山崖边朝东南方一直缓慢向下延伸到谷底,粗略看看也有几十亩大小,在这块倾斜的台地上,依势被自然的分割成高高低低很多块地,中间多以石块矮树为界,虽都每块不规整,但显然都是平整过的,上面还长着各式各样的庄稼和蔬菜。 在西北方向靠近山崖的地方,是一排茅屋,也是面向东南,足足有七八间之多,碗口粗的圆木骨架,中间夹着一块块的泥石混墙,敦厚结实,虽经风吹日晒,颜色已经灰白,但和屋顶的蓑草颜色一配,还真有一派十足的田园风韵。 当他们准备起步,两只白猿尖叫一声,跃向前面,走几步一回头,看起来他们还是有点怕翁锐他们,不想靠他们太近,但又要给他们带路。 走近茅屋,只见一些简单的农具随意仍在屋檐下,一只狗趴在那里打着哈欠看了看他们,然后继续埋头睡觉,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是陌生人,一群鸡大大小小自由自在的在附近地里啄食,所有这些,让人感觉到这里不是仙地,倒像是一个农家。 绕过茅屋,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岩洞,岩洞口很高,斜射的阳光也应该可以从茅屋的顶上照射进来,其实那一排茅屋几乎也有一半遮在洞口之下,即便下雨也很难淋上。 茅屋横在洞口一边,几乎挡掉了洞口的一半,从剩下的一半看出去,台地、山谷,远处的树木、山峰,一一收在眼底。 洞很宽敞,但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四五丈样子,并且越往里越高,虽是有些突兀不平,但整体看来还不算险恶。 在洞的两边,修葺平整地石台石阶上,高高矮矮放置着许多架子,上面坛坛罐罐、箩箩斗斗不少,看样子是他收集的各种药材,在一边的架子前,还有一排小炉台、小石桌,各种瓦罐、切墩、碾槽等等用具一应俱全,简直可以开一个药铺了。 被这些东西一摆放,洞里还是显得有些凌乱,唯一感到比较舒服的地方就是洞中间的一块平地,石桌、石凳虽经雕琢,但依旧有天成的样子。 石桌旁边小炉上的水在咕嘟嘟冒着热气,石桌上几只粗陶碗里的茶散发出淡淡诱人的清香,亢宿仙人很享受的坐在石桌旁的一只石凳上,见他们进来,只是略微点点头,动也没动,继续喝他的茶。 “这地方真好,它叫什么名字啊,”朱玉看了脱口而出,“我也想要一个。” “我是仙人,当然这里就叫‘仙人崖’了”亢宿仙人道,“你以为这地方想找就能找一个啊,我也是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你真是亢宿仙人?”朱玉道。 “这还用得着骗人吗?”亢宿仙人翻了翻眼皮到。 “但亢宿仙人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朱玉眨巴着眼睛道,“你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 “什么六十来岁,”亢宿仙人一下子坐起来道,“我来这里也不止六十多年了。” “那您一定是有什么神仙秘法,不老神术,您一定得教教我。”朱玉道。 “哈哈哈哈,”亢宿仙人开怀大笑,“你这个女娃儿说话我爱听,但你以为这样就能套到我的神仙秘术那你就想错了。” “怎么能是套呢,”朱玉狡辩道,“那是学!” “你怎么不说话?”看着翁锐什么话也不说,坐下来只是毫不客气的一碗又一碗的喝茶,亢宿仙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被你抓来都一晚上和大半天了,又饿又渴,喝碗茶不行啊?”翁锐道。 “你就不怕这里面有毒?”亢宿仙人道。 “以你亢宿仙人的名头,你要想害我我们恐怕早就喂了那两只白老虎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翁锐道,“不过你这茶不是茶,草不是草的,这煮的水还是挺好喝的,补精神比吃饭还管用。” “呵呵,看来你这的小娃儿也有点见识。”亢宿仙人得意地笑道。 “玉儿,你也来喝一碗,真的不错。”已经喝了几碗的翁锐递给朱玉一碗,朱玉喝完也连连称是。 “我的仙茶你也喝了,你还没告诉我有什么人知道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亢宿仙人道。 “喝了你的仙茶,精神是有了,但肚子还是饿的,”翁锐道,“您该不会小气得连点吃的都不给吧?” “哼,要吃的,就得自己去做,我老人家可懒得伺候你们。”亢宿仙人道。 “好,那就等我们吃饱了再说。” 翁锐说完,就拉着朱玉来到前面的茅屋,一看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能吃的东西也被他们一一找了出来,朱玉还跑到外面的地里拔了不少蔬菜,经过他们一番忙乎,一锅香喷喷的杂粮饭和几个菜就做好了,朱玉还加了一个汤,所有这些都被她端到了洞内的石桌上,并置放了三副碗筷。 “还有他们俩呢?”亢宿仙人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两只白猿道。 “它们也和我们们一起吃?”翁锐道。 “每天都是他们陪着我,吃饭也是一起吃的。”亢宿仙人道。 “哦,我马上去拿。” 朱玉马上去拿碗筷,等放置好了,亢宿仙人一示意,两只白猿立即上来坐在他们的位置上就吃,并且吃得很快,丝毫也不顾及其他人根本就没动筷子。 翁锐见状,先给亢宿仙人盛了一碗饭和一些菜,自己抓起筷子就吃,还不忘提醒愣在那里的朱玉一句:“你也快吃啊。” 朱玉回过神来,也赶紧去吃,即便这样,他们也只吃个半饱,桌上的饭和菜就已经被吃光了,似乎两只白猿还没有吃饱,亢宿仙人细嚼慢咽得只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也给了白猿,它们两个竟然分着给吃了,吃完了两只白猿嘴一抹,跐溜一下就跑得没影了。 朱玉还想给亢宿仙人盛点汤,被他阻止道:“那东西还是你们自己喝吧,它哪里比得上我的仙茶,暴敛天物。” 但朱山就是觉得,吃完饭河口热汤,他才觉得舒服。 翁锐觉得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从再次进山以来他一直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好像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过。 当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上头顶,大概午初时分,他发现自己躺在树下的一堆草上,朱玉就在身旁,还好是在树下,否则现在这样毒的太阳照着可就不太好受了。 翁锐动了动,还好,身体不痛也不痒,也没有被绑着,手还可以动,头也可以转,就是肚子有点饿,但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却没一丝力气,刚刚抬起一寸多的头又摔在草上。 他挣扎着用胳膊捅了捅朱玉,只听朱玉哼了一声,就又没了声息,继续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看这样子她也是累极了。 “吁!” 一声猿啼吓了翁锐一跳,他偏头看了看,不远处有两只白猿正在看着他们,仔细一瞅,这不就是昨天和他们打架的那一雌一雄吗,它们看到翁锐醒了想动,就立即啼叫示警。 其实翁锐昨天想了很多,如何安全的闯过这一道道关,如何去跟这里那位飘忽不定的仙人去沟通,说明他们的来意,达到他们的目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没过一会,还真过来了一个人,白发、白眉、白须,还着一身白袍,确实像个仙人,满面红光?精神饱满?说他鹤发童颜一点都不过分,要不是以前听过亢宿仙人秦峟的传说?直接认为他只有六七十岁也完全是可能的。 来人蹲下来?仔细打量着翁锐和朱玉,还伸出手来试探着掐了掐翁锐的脸蛋。 “嗨?你别掐了,我是活的。”翁锐道。 “哈?你是中原人!”听到翁锐讲话?他似乎非常高兴。 “你是秦峟秦前辈?”尽管翁锐现在没力气起来行礼,他只能在话语上尽可能客气。 “那是个凡人,”来人道,“我是仙人。” “亢宿仙人?”翁锐道。 “对?你知道我?”听翁锐能说出他的名号?亢宿仙人又是惊奇,又是高兴。 “知道你的人多了,可是能见到你的人确实太少了。”在这个时候翁锐也不忘了拍拍马匹。 “你快说,还有什么人知道我?”亢宿仙人道。 “我现在动也不能动,您不能就让我这么一直躺着吧?”翁锐抗议道。 “快啦快啦?等太阳到了头顶你们就可以起来了,”亢宿仙人道?“你那个小媳妇也快醒了。” “她叫朱玉,我叫翁锐。”翁锐也赶紧介绍他们自己。 “嗯?名字好听,但都没听说过。”这话也是?这里就他一个人?别人也极少能来这里?想听也没得听啊。 话音未落,朱玉“嗯”了一声,身子动了动,看起来想翻个身,但是没有翻过来。 “锐哥哥,这是在什么地方?”朱玉懒懒地问道。 “我们给亢宿仙人抓起来了,”翁锐道,“现在毒还没解呢。” “我可没抓你们,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说完他站起来就走,边走边回头道,“等你们一会能起来了,我再问你们话,我也去躺着了,嘿嘿。” “锐哥哥,他给我们解毒了?”朱玉道。 “没有,他说到了正午我们就能自己起来。”翁锐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朱玉道。 “还能怎么办,等着了,呵呵。”翁锐轻笑一声,他现在颇为轻松,一点都不紧张。 看来这里确实只有亢宿仙人一个人,他们也放心了,除了旁边那两只白猿,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这倒也好,不管你现在的样子多狼狈,反正也没人看见。 如果心下没事,半个时辰也不是很长,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这正午时分就到了,这身上的毒说解就解,他们立即感到身上有了力气。 翁锐缓缓地站起身来,伸手再把朱玉拉起,整了整身上的衣裳,这才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靠近谷底的一块台地,从山崖边朝东南方一直缓慢向下延伸到谷底,粗略看看也有几十亩大小,在这块倾斜的台地上,依势被自然的分割成高高低低很多块地,中间多以石块矮树为界,虽都每块不规整,但显然都是平整过的,上面还长着各式各样的庄稼和蔬菜。 在西北方向靠近山崖的地方,是一排茅屋,也是面向东南,足足有七八间之多,碗口粗的圆木骨架,中间夹着一块块的泥石混墙,敦厚结实,虽经风吹日晒,颜色已经灰白,但和屋顶的蓑草颜色一配,还真有一派十足的田园风韵。 当他们准备起步,两只白猿尖叫一声,跃向前面,走几步一回头,看起来他们还是有点怕翁锐他们,不想靠他们太近,但又要给他们带路。 走近茅屋,只见一些简单的农具随意仍在屋檐下,一只狗趴在那里打着哈欠看了看他们,然后继续埋头睡觉,似乎他们根本就不是陌生人,一群鸡大大小小自由自在的在附近地里啄食,所有这些,让人感觉到这里不是仙地,倒像是一个农家。 绕过茅屋,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岩洞,岩洞口很高,斜射的阳光也应该可以从茅屋的顶上照射进来,其实那一排茅屋几乎也有一半遮在洞口之下,即便下雨也很难淋上。 茅屋横在洞口一边,几乎挡掉了洞口的一半,从剩下的一半看出去,台地、山谷,远处的树木、山峰,一一收在眼底。 洞很宽敞,但不是很深,最多也就四五丈样子,并且越往里越高,虽是有些突兀不平,但整体看来还不算险恶。 在洞的两边,修葺平整地石台石阶上,高高矮矮放置着许多架子,上面坛坛罐罐、箩箩斗斗不少,看样子是他收集的各种药材,在一边的架子前,还有一排小炉台、小石桌,各种瓦罐、切墩、碾槽等等用具一应俱全,简直可以开一个药铺了。 被这些东西一摆放,洞里还是显得有些凌乱,唯一感到比较舒服的地方就是洞中间的一块平地,石桌、石凳虽经雕琢,但依旧有天成的样子。 石桌旁边小炉上的水在咕嘟嘟冒着热气,石桌上几只粗陶碗里的茶散发出淡淡诱人的清香,亢宿仙人很享受的坐在石桌旁的一只石凳上,见他们进来,只是略微点点头,动也没动,继续喝他的茶。 “这地方真好,它叫什么名字啊,”朱玉看了脱口而出,“我也想要一个。” “我是仙人,当然这里就叫‘仙人崖’了”亢宿仙人道,“你以为这地方想找就能找一个啊,我也是找了很多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地方。” “你真是亢宿仙人?”朱玉道。 “这还用得着骗人吗?”亢宿仙人翻了翻眼皮到。 “但亢宿仙人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朱玉眨巴着眼睛道,“你看起来也就六十来岁的样子,怎么可能?” “什么六十来岁,”亢宿仙人一下子坐起来道,“我来这里也不止六十多年了。” “那您一定是有什么神仙秘法,不老神术,您一定得教教我。”朱玉道。 “哈哈哈哈,”亢宿仙人开怀大笑,“你这个女娃儿说话我爱听,但你以为这样就能套到我的神仙秘术那你就想错了。” “怎么能是套呢,”朱玉狡辩道,“那是学!” “你怎么不说话?”看着翁锐什么话也不说,坐下来只是毫不客气的一碗又一碗的喝茶,亢宿仙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被你抓来都一晚上和大半天了,又饿又渴,喝碗茶不行啊?”翁锐道。 “你就不怕这里面有毒?”亢宿仙人道。 “以你亢宿仙人的名头,你要想害我我们恐怕早就喂了那两只白老虎了,也不会等到现在,”翁锐道,“不过你这茶不是茶,草不是草的,这煮的水还是挺好喝的,补精神比吃饭还管用。” “呵呵,看来你这的小娃儿也有点见识。”亢宿仙人得意地笑道。 “玉儿,你也来喝一碗,真的不错。”已经喝了几碗的翁锐递给朱玉一碗,朱玉喝完也连连称是。 “我的仙茶你也喝了,你还没告诉我有什么人知道我,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亢宿仙人道。 “喝了你的仙茶,精神是有了,但肚子还是饿的,”翁锐道,“您该不会小气得连点吃的都不给吧?” “哼,要吃的,就得自己去做,我老人家可懒得伺候你们。”亢宿仙人道。 “好,那就等我们吃饱了再说。” 翁锐说完,就拉着朱玉来到前面的茅屋,一看里面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能吃的东西也被他们一一找了出来,朱玉还跑到外面的地里拔了不少蔬菜,经过他们一番忙乎,一锅香喷喷的杂粮饭和几个菜就做好了,朱玉还加了一个汤,所有这些都被她端到了洞内的石桌上,并置放了三副碗筷。 “还有他们俩呢?”亢宿仙人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两只白猿道。 “它们也和我们们一起吃?”翁锐道。 “每天都是他们陪着我,吃饭也是一起吃的。”亢宿仙人道。 “哦,我马上去拿。” 朱玉马上去拿碗筷,等放置好了,亢宿仙人一示意,两只白猿立即上来坐在他们的位置上就吃,并且吃得很快,丝毫也不顾及其他人根本就没动筷子。 翁锐见状,先给亢宿仙人盛了一碗饭和一些菜,自己抓起筷子就吃,还不忘提醒愣在那里的朱玉一句:“你也快吃啊。” 朱玉回过神来,也赶紧去吃,即便这样,他们也只吃个半饱,桌上的饭和菜就已经被吃光了,似乎两只白猿还没有吃饱,亢宿仙人细嚼慢咽得只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也给了白猿,它们两个竟然分着给吃了,吃完了两只白猿嘴一抹,跐溜一下就跑得没影了。 朱玉还想给亢宿仙人盛点汤,被他阻止道:“那东西还是你们自己喝吧,它哪里比得上我的仙茶,暴敛天物。” 但朱山就是觉得,吃完饭河口热汤,他才觉得舒服。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5:赌毒 等收拾完坐下,亢宿仙人就道:“这回可以说了吧?” “你这都是很久远的事了,”翁锐道,“当年您从军中逃走,起初还有些人记得你,到后来这件事也就被人忘了,直到江湖传出亢宿仙人,其手段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才有人猜到可能是您老人家。” “竟然能知道我,看来这人也不简单,他是谁?”亢宿仙人问道。 “武痴阴泰,您可听说过?”翁锐道。 “没有,肯定是个无名小辈。”亢宿仙人道。 “按年龄,这些人在您这里肯定都是无名小辈了,”翁锐道,“但有一个和他同辈的人,您一定认识。” “谁?”亢宿仙人道。 “西域人迦南?”翁锐道。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翁锐本来就想诈他一下,但已近百岁的亢宿仙人脑子一点也不糊涂,既不否认也不肯定,说明他见过迦南的可能性很高,这对翁锐已经是很大的鼓励了。 “哎呀,我的包袱,我的药囊呢?” 一提到迦南,朱玉首先想起了她的药囊。 “你是说你们身上的包袱啊吧,还有你们的剑,”亢宿仙人笑道,“都被大白和小灰当战利品拿去玩了。” “哎哟,坏了,”朱玉当时就急了,“那药囊里面有很多毒药,它们吃了怎么办?” “呵呵,不要紧的,”亢宿仙人笑道,“你那些药,毒不死人的。” “您可不要小看她的那些药,迦南中了她的毒也解不了。”翁锐道。 “你说什么?迦南的毒是她下的?”亢宿仙人立马站了起来,看来他这回也是惊得不小。 “这么说,迦南的毒真是您给解的?”翁锐几乎肯定地道。 “我是说她能炼制出那样的毒药?”亢宿仙人显然无法相信。 “这有什么,她能炼制的毒多了?”翁锐道?“很多都还没有用过呢。” “不可能,”亢宿仙人道?“这不是她这个年纪可以办到的。” “哪拿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翁锐道。 亢宿仙人一声清啸?没过一会两只白猿就蹿到了洞前。 “大白,把你们捡的东西拿过来。”亢宿仙人对着雄猿道?并简单做了个手势,两只白猿立即去了。 “前辈?这两只猿都是白的?您为什么要叫它们大白小灰呢?”朱玉不解的问。 “呵呵,这个就神奇了,”亢宿仙人道,“大白早跟了我几年?是它自己跑到我这里来的?后来我又发现了受伤快死的小灰,它的年龄应该比大白要小一些,那时候它是一身灰毛,我就叫它小灰。” “把它捡来本就是为了给给它治伤,谁知它伤好了就不愿走了?还和大白好上了,一下子就变得形影不离?”亢宿仙人继续道,“我想这样也好?大白多了个伴,省得他老是缠着我。” “他俩这一灰一白我觉得挺好看的?小灰天天帮大白梳理毛发?似乎很喜欢他的白色?谁知过了一段时间,它自己的毛发也开始变白,大概一两年以后,就全白了,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我还是叫它小灰。” “这个太神奇了,”朱玉惊道,“我可以和它们玩吗?” “当然可以,”亢宿仙人道,“但你得尊重它们,不要把它们当猿猴,也不要把它们当小孩,它们的年龄说不定比你们还大。” “好,好,我一定。”一听亢宿仙人答应她可以和两只白猿玩,朱玉顿时激动不已。 这时,大白和小灰已经拎着他们的东西回来了,包袱和剑都在,朱玉赶紧上去,从小灰手上接过自己的包袱打开查看,见药囊完好无损,抱在胸前长长出了口气。 “哼,什么宝贝,让你能这么看重。”看着朱玉的样子,亢宿仙人颇为不屑。 “这可是我很多年的成果,”朱玉很骄傲的道,“对您这种神仙来说可能算不了什么,但对我来说确实都是宝贝。” “那就拿出来也让我开开眼界。”亢宿仙人道。 “好。” 对朱玉来说,要在平时这个药囊里是她绝不可以轻易示人的东西,但面对这个传说中的仙人,她竟然毫不隐瞒的把一件件都拿了出来,边取边往石桌上摆,并且还不断地解释这个是什么毒药,那个是什么解药,哪个药丸是用来治什么病的等等。 亢宿仙人盯着她放那些药,细心地听她讲完了,才走上前来查看,打开瓷瓶闻闻,摊开油革用手捏捏,有些他不光闻,还会放在嘴里尝,不时地点点头,看得翁锐胆战心惊,想要阻止,但看着那两人都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也只好在旁边看着。 “这些药都是你配制的?”亢宿仙人道。 “是。”朱玉道。 “这里边的毒你都能解?”亢宿仙人道。 “我能解。”朱玉道。 “那要这样呢?” 亢宿仙人忽然把朱玉桌上的毒药、解药、还有其他的一些药统统倒在了一起,用手一拍,又胡撸了两把,这药都基本上变成碎末混在了一起。 这一举动已经让翁锐非常心疼,那可是朱玉多年的心血啊,但后面亢宿仙人的举动更让他目瞪口呆,他竟然捏了一团直接塞进嘴里,嚼吧两下咽了下去,又捏了一团递给朱玉。 “吃了它。”亢宿仙人道。 “这不行!”翁锐赶紧上前阻止。 “让她自己决定,”亢宿仙人道,“要么吃了它,要么你们现在就从原路回去。” “我吃!”翁锐抢上去也捏了一团。 “你可以吃,”亢宿仙人道,“但你代替不了她,她自己得吃。” 本来看着挺和蔼的一个老人一下子变得神情肃然,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哪我们回去吧。”翁锐可不敢拿朱玉性命开玩笑。 “我吃!”朱玉决然道,“锐哥哥你就不要吃了,如果有问题,你还可以是个照应。” “玉儿……” 翁锐的话还没有说完,朱玉已经从亢宿仙人手上接过那一团药塞进嘴里,拿起旁边的一碗茶水冲了一下也吃了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呀?”我让看着他们急道。 “哈哈,这回就好办了,”亢宿仙人道,“我们都吃了这个药,我们就赌一把。” “怎么赌?”翁锐道。 “不是跟你赌,是跟你这个玉儿赌,”亢宿仙人道,“我这里什么药材都有,有些神奇之物可能你们见都没见过,我们就以两个时辰为限,看看她能不能配出解药解了我们的毒。” “她要是配不出来呢?”翁锐道。 “配不出来说明你们前面说的都是假的,”亢宿仙人道,“她死,我也陪着她死,反正我也是活过了一百岁的人了,呵呵。” “这怎么行……” “锐哥哥,你不要说了,”朱玉道,“让我来试试,你来帮我。” 朱玉说完,便开始查看山洞架子上那些盆盆罐罐以及箩箩斗斗里的各种药材,确实见到了不少稀罕之物,有些不认识的,朱玉还亲口去尝,判断其药性,并把它需要的东西一一挑了出来。 亢宿仙人看着朱玉挑出来地那些药,微微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回到他刚才坐的位置上继续喝他的茶,似乎这边的事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朱玉这一忙乎,头上已经大汗淋漓,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人也开始喘息,翁锐见状一搭她的脉搏,脉搏的跳动速度很快,身体发虚,这都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这时,亢宿仙人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但他的功力深厚,毒在他身上的反应远没有朱玉剧烈。 朱玉的身子已经有些打晃,她挣扎着来到亢宿仙人身边,伸手探脉,体察他体内的反应,判断中毒的情况,亢宿仙人对此不闻不问,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还真把自己和朱玉的性命都交给了朱玉。 对朱玉来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她自己在炼制那些药时,用到的原药何止百种,现在都混在了一起,有些治病的药也变成了毒药,而有些毒药的药性也发生了变化,这些变化可能都是她以前没有想到的,两个人的体质不同,毒性反应也会不同,刚才又是简单混合,两个人吃的药量成分也不尽相同,这都是她需要考虑的,何况她现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点她比谁都清楚。 “锐哥哥,我说你做。”朱玉已经有点顶不住了,她坐在石凳上,扶着石桌,大汗淋漓,脸色煞白。 “好好,你快说!”翁锐现在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他现在也完全顾不上她了。 “点上四个炉子,把药分成两份……” 对于药翁锐也很熟悉,但如何配伍调制,药效都有很大的不同,在这点上在朱玉面前他已经甘拜下风。 他按照朱玉的吩咐,把药分成两摊,药品多数相同,只有几味药不同,但其配伍药量却有很大区别,主语还交代了几味特殊药的炮制方法、下药的前后次序以及煎煮的注意事项。 “锐哥哥,你记住了没有,一定不要弄错。”朱玉的话语已经非常微弱,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 “玉儿,你怎么样?” 看着朱玉到了这种地步,翁锐冲过来扶住她,一搭她的脉门就想用“真元循脉”助她。 “不要,这会把毒引向经脉,”朱玉阻止道,“我还扛得住,但你一定要在半个时辰以内把药给我们服下。” 朱玉说完,一扭头就晕了过去,而一旁的亢宿仙人连头都没有回,他是在聚集着全身的修为在和体内的药毒对抗,情况也很不好。 看到这种情况,翁锐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他让朱玉躺下,自己按照她的吩咐快速的调配熬制两副不同的药,终于在半个时辰到来之前,将各自得药端到了两人跟前。 亢宿仙人还是没有说话,端起药自己将它喝了下去,而朱玉这边,则是翁锐用个木匙一点点给她喂下去的,完了他立即单掌抵住朱玉的后心,用内力助她催发药力,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朱玉终于“嗯”了一声醒转过来。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6:收弟子 没过多久,亢宿仙人已经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似乎已无大碍,他来到朱玉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脉象,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向洞口,静静地站在那里,山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是酉初时分,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山谷染得通红,但这个百岁老人的眼里却有些湿润。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小姑娘,不光身的豪气不输男儿,并且还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他所出的一个极大的难题,尽管在他看来多费了不少周折,但这里面的不少奇思妙想的确也刷新了自己的眼界。 医道毒道本为一家,医术也是为了治病解毒而出现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药理中也有药毒并用之说,人常说的是药三分毒也是这个道理,医者克毒本就极具挑战,能达到如此高深程度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医道是世间大道,它是古贤人循宇宙天理、法自然之妙、察人灵之气而汇聚而成,世代名医高士不断明其理、善其法、聚其药,才有当世之术,众医穷其一生,也往往只能窥其一斑,能在一个方面有所建树,那已经是名医之数,要是百病皆通,百药俱精,那已通神,是可称圣矣! 自己避世于此,原只是为了躲一时,但来此数年之后,竟被这里的淡然仙韵所俘,心甘情愿的融入这片天地,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无人纷扰,倒可以使自己静下心来精研医术,几成仙道,不能人间称圣,自当方外称仙。 这里虽有万重险峻相隔,烟瘴虎豹庇护,但也并非人间绝地,间或也有人来?当地濮人把他敬若神明?受他恩惠者皆有所报?洞前的茅屋,台地开垦的土地,还有诸多的用具,全是他帮濮人部落度过疫灾之后濮人的回赠?更重要的是他的仙名就此而生。 由于长久形成的习惯?他喜欢一个人待着?为了防止打扰?通往这里各条通路都被他不布了烟瘴迷阵?不暗此道之人,根本就闯不进来。 他的医术惠及的人很少,但惠及的野兽却不少?这使他在百里之内几乎成了百兽之王,听其啸声?莫不应之,蹲守门户?颇具灵性,但在百里之外,未曾教化的猛兽就成了一个非常凶恶的所在,徒增了许多这里的恐怖气氛。 除了濮人,其他能穿越这险绝之地的尽属高人,但多数有求于他,他虽与世无争,但神仙也需要活着,从不轻施技艺,必须来换,还要让他认为是值得的。 地处远山深岭,珠宝钱财自是对他无用,但武功秘笈、修炼法门都是可用之物,生活用品亦可作数,据说也有人用几把种子换到了他的神药,濮人的扑兽驯兽机巧也使他们得到了他的佑护。 但今天这两个年轻人就不同了,从他们进入到仙人崖附近他就注意到了他们,恃强而不伤白虎,遇险擒住白猿而留有余地,否则就算他们晕倒在烟瘴迷阵里,也会被扔回外面,而不是被请仙人崖来。 听得二人谈及朱玉用毒迦南都不能解,起初以为欺世盗名,但看到她拿出来的各种毒药、解药,一时好奇心起,出了一道难题,但朱玉却毫无畏惧,拼着性命徒手化解,这不能不让他感慨万分,自己自诩仙人数十年,但世间却已有了这样的人物,心底纯净,想法脱俗,手段可圈可点,绝对是一个极品的苗子。 亢宿仙人忽然感到自己俗了,从来没有考虑过的百年技艺瞬间成了他的拖累,他忽然想把它卸下,怎能不生感慨。 到现在,他只知道这两人一个叫翁锐,一个叫朱玉,是小两口,剩下的他一概不知,就算是要传,哪他也得问问清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亢宿仙人道。 “我叫翁锐,她叫朱玉,是我妻子。”翁锐道。 “我没问你名字,”亢宿仙人道,“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天工门的人。”翁锐道。 “天工门?没名气的小门派。”亢宿仙人道。 “我们现在可是江湖大派,”翁锐道,“难道那个迦南没给您说起过我们?”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什么迦南就一定来过我这里?”亢宿仙人道。 “玉儿的毒还有一位当世名宿也看过,”翁锐道,“他说除了您,恐怕无人能解。” “什么无人能解?她不是也能解吗?”亢宿仙人看了一眼朱玉道。 “对对对,她也能解,”翁锐赶紧道,“我怎么把这忘了,呵呵。”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亢宿仙人问朱玉道,显然他对翁锐关于迦南的话题不太感冒。 “跟他学的。”朱玉正了正身子道,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跟他学的?”亢宿仙人一脸的不信任,“我看他的医术、毒术都还没有你好呢?” “开始是他教的,后面都是我自己慢慢学的。”朱玉解释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亢宿仙人道,“他这个师父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靠你自己学也不可能学成现在这样。” “是这样的,”翁锐看看这都快说不清了,还是自己解释一下吧,“我从小练武,略通经络之学,偶然的机会学到一些医术的皮毛,将它与经络之学结合,就壮着胆子给人看病,玉儿看着好奇,就跟着我学。” “我在这方面走的是一些偏门,比如针刺穴位等等,”翁锐继续道,“但她就不同了,此前她已经对药很熟悉了,略通医理后又很会钻研,后来我们又去天玑门待了一个月,在那里他看了很多书,也学了很多制毒用毒之术,再到后来,我师父给了他一本关于用毒的书,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十几年的捣鼓,就成现在这样了。” “天玑门的毒我听说过一些,他们绝对到不了这个境界,”亢宿仙人道,“你说过的那本什么书给我看看。” 朱玉从她的包袱里面取出两本书,拿出《百变毒经》交给亢宿仙人。 “你那本是什么书?也给我看看。”亢宿仙人道。 “那是本医书,是锐哥哥的。”朱玉也将《岐黄仙道》交给了亢宿仙人。 亢宿仙人接过书仔细翻看,没翻几页他突然脸色大变,须发喷张,惊惶失措,并且越翻越快,翻完这本再去翻那本,最后重重的将两本书拍在石桌,厉声问道:“你这书从哪里来的?” 这几近仙人的老人突然发怒,把翁锐和朱玉都吓了一跳,紧张的站在一边。 “这书有什么问题吗?”翁锐道。 “我问你这书从哪里来的?”亢宿仙人吼道,已完全没有了百年修为的风度。 “是我是父给的。”翁锐道。 “你师父是谁?他这书是从哪里来的?”亢宿仙人道。 “我师父是天枢门的老门主天枢子,”翁锐道,“他说这是从一位朋友那里顺来的。” “他说…他的朋友?”亢宿仙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哆嗦。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翁锐道。 “他没说这个朋友在哪里?”亢宿仙人道。 “我没问过,他也没说。”翁锐道。 “吁……”亢宿仙人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手喃喃道,“天意,天意啊天意!” “什么天意?”翁锐和朱玉更是一脸懵。 “唉,”亢宿仙人轻叹一声道,“你们坐下来说。” 亢宿仙人一坐下,翁锐才跟着坐,朱玉倒是很勤快的给他们几人倒了杯仙茶。 “您认识这两本书?”翁锐试探着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本书,”亢宿仙人道,“但这两本书里面有许多医理和技法都是我祖相传的东西。” “您说这是你们家的东西?”翁锐一下子惊住了,要这么说那这些都是传说中神医扁鹊的遗留了。 “书是后来写的,但里面的许多东西却是错不了的,”亢宿仙人道,“这个我真的要谢谢你们。” “谢我们?”翁锐和朱玉同声道。 “是的,”亢宿仙人轻轻点点头,“你们让我知道,我的家人也有活下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的家人曾遭遇不测?”翁锐道。 “这都是我引起的,”亢宿仙人道,“当年由于我的一时义愤,使家人也受到连累,我一直觉得我罪孽深重,因此躲在这深山里再也不想出去,谁知祖的东西还在,说明他们中也有人活了下来。” “这么说,写这本书的那位前辈是您的家人?”翁锐道。 “时间太久了,我那时的家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了。”亢宿仙人的神情有些低落。 “就算是他们不在了,也可能是他们的后代啊,”朱玉道,“要这样的话,神医扁鹊的根脉还在!” “对,根脉还在!”亢宿仙人连连点头,眼里已经充满泪花。 “那这是好事呀,值得高兴才对。”朱玉道。 “对,值得高兴,”亢宿仙人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朱玉道。 “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亢宿仙人道。 “我?”朱玉惊得目瞪口呆,她本来就是为了他神奇的医术而来,但一来就被收为徒弟,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是,”亢宿仙人点点头,“你小小年纪,仅凭两本记载并不完整的书,就能深得我门医术精髓,不光是你的悟性心性,还有你和我门的缘分。” “这……” 朱玉还愣在那里,翁锐在一旁急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得事情呀,一拉她跪了下来,对她道:“快拜师父呀。” “不,这可不行,”亢宿仙人摇摇头道,“这是一生收的唯一的一个弟子,也算是我为先辈做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置香案,正式拜师。” “我们这就去准备!” 朱玉和翁锐起来就要去准备给,被亢宿仙人拦住:“这个先不忙,你们先安顿休息,所有的事情到明天再说。” :。: 没过多久,亢宿仙人已经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似乎已无大碍,他来到朱玉身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脉象,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的走向洞口,静静地站在那里,山谷的景色尽收眼底。 经过这一折腾,已经是酉初时分,夕阳的余晖把整个山谷染得通红,但这个百岁老人的眼里却有些湿润。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女子,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个小姑娘,不光身的豪气不输男儿,并且还轻而易举地解开了他所出的一个极大的难题,尽管在他看来多费了不少周折,但这里面的不少奇思妙想的确也刷新了自己的眼界。 医道毒道本为一家,医术也是为了治病解毒而出现的,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药理中也有药毒并用之说,人常说的是药三分毒也是这个道理,医者克毒本就极具挑战,能达到如此高深程度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医道是世间大道,它是古贤人循宇宙天理、法自然之妙、察人灵之气而汇聚而成,世代名医高士不断明其理、善其法、聚其药,才有当世之术,众医穷其一生,也往往只能窥其一斑,能在一个方面有所建树,那已经是名医之数,要是百病皆通,百药俱精,那已通神,是可称圣矣! 自己避世于此,原只是为了躲一时,但来此数年之后,竟被这里的淡然仙韵所俘,心甘情愿的融入这片天地,成为这里的一部分,无人纷扰,倒可以使自己静下心来精研医术,几成仙道,不能人间称圣,自当方外称仙。 这里虽有万重险峻相隔,烟瘴虎豹庇护,但也并非人间绝地,间或也有人来?当地濮人把他敬若神明?受他恩惠者皆有所报?洞前的茅屋,台地开垦的土地,还有诸多的用具,全是他帮濮人部落度过疫灾之后濮人的回赠?更重要的是他的仙名就此而生。 由于长久形成的习惯?他喜欢一个人待着?为了防止打扰?通往这里各条通路都被他不布了烟瘴迷阵?不暗此道之人,根本就闯不进来。 他的医术惠及的人很少,但惠及的野兽却不少?这使他在百里之内几乎成了百兽之王,听其啸声?莫不应之,蹲守门户?颇具灵性,但在百里之外,未曾教化的猛兽就成了一个非常凶恶的所在,徒增了许多这里的恐怖气氛。 除了濮人,其他能穿越这险绝之地的尽属高人,但多数有求于他,他虽与世无争,但神仙也需要活着,从不轻施技艺,必须来换,还要让他认为是值得的。 地处远山深岭,珠宝钱财自是对他无用,但武功秘笈、修炼法门都是可用之物,生活用品亦可作数,据说也有人用几把种子换到了他的神药,濮人的扑兽驯兽机巧也使他们得到了他的佑护。 但今天这两个年轻人就不同了,从他们进入到仙人崖附近他就注意到了他们,恃强而不伤白虎,遇险擒住白猿而留有余地,否则就算他们晕倒在烟瘴迷阵里,也会被扔回外面,而不是被请仙人崖来。 听得二人谈及朱玉用毒迦南都不能解,起初以为欺世盗名,但看到她拿出来的各种毒药、解药,一时好奇心起,出了一道难题,但朱玉却毫无畏惧,拼着性命徒手化解,这不能不让他感慨万分,自己自诩仙人数十年,但世间却已有了这样的人物,心底纯净,想法脱俗,手段可圈可点,绝对是一个极品的苗子。 亢宿仙人忽然感到自己俗了,从来没有考虑过的百年技艺瞬间成了他的拖累,他忽然想把它卸下,怎能不生感慨。 到现在,他只知道这两人一个叫翁锐,一个叫朱玉,是小两口,剩下的他一概不知,就算是要传,哪他也得问问清楚。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亢宿仙人道。 “我叫翁锐,她叫朱玉,是我妻子。”翁锐道。 “我没问你名字,”亢宿仙人道,“我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天工门的人。”翁锐道。 “天工门?没名气的小门派。”亢宿仙人道。 “我们现在可是江湖大派,”翁锐道,“难道那个迦南没给您说起过我们?”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什么迦南就一定来过我这里?”亢宿仙人道。 “玉儿的毒还有一位当世名宿也看过,”翁锐道,“他说除了您,恐怕无人能解。” “什么无人能解?她不是也能解吗?”亢宿仙人看了一眼朱玉道。 “对对对,她也能解,”翁锐赶紧道,“我怎么把这忘了,呵呵。”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亢宿仙人问朱玉道,显然他对翁锐关于迦南的话题不太感冒。 “跟他学的。”朱玉正了正身子道,她现在已经好多了。 “跟他学的?”亢宿仙人一脸的不信任,“我看他的医术、毒术都还没有你好呢?” “开始是他教的,后面都是我自己慢慢学的。”朱玉解释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亢宿仙人道,“他这个师父教不出你这样的弟子,靠你自己学也不可能学成现在这样。” “是这样的,”翁锐看看这都快说不清了,还是自己解释一下吧,“我从小练武,略通经络之学,偶然的机会学到一些医术的皮毛,将它与经络之学结合,就壮着胆子给人看病,玉儿看着好奇,就跟着我学。” “我在这方面走的是一些偏门,比如针刺穴位等等,”翁锐继续道,“但她就不同了,此前她已经对药很熟悉了,略通医理后又很会钻研,后来我们又去天玑门待了一个月,在那里他看了很多书,也学了很多制毒用毒之术,再到后来,我师父给了他一本关于用毒的书,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十几年的捣鼓,就成现在这样了。” “天玑门的毒我听说过一些,他们绝对到不了这个境界,”亢宿仙人道,“你说过的那本什么书给我看看。” 朱玉从她的包袱里面取出两本书,拿出《百变毒经》交给亢宿仙人。 “你那本是什么书?也给我看看。”亢宿仙人道。 “那是本医书,是锐哥哥的。”朱玉也将《岐黄仙道》交给了亢宿仙人。 亢宿仙人接过书仔细翻看,没翻几页他突然脸色大变,须发喷张,惊惶失措,并且越翻越快,翻完这本再去翻那本,最后重重的将两本书拍在石桌,厉声问道:“你这书从哪里来的?” 这几近仙人的老人突然发怒,把翁锐和朱玉都吓了一跳,紧张的站在一边。 “这书有什么问题吗?”翁锐道。 “我问你这书从哪里来的?”亢宿仙人吼道,已完全没有了百年修为的风度。 “是我是父给的。”翁锐道。 “你师父是谁?他这书是从哪里来的?”亢宿仙人道。 “我师父是天枢门的老门主天枢子,”翁锐道,“他说这是从一位朋友那里顺来的。” “他说…他的朋友?”亢宿仙人说这话的时候都有点哆嗦。 “我师父是这么说的。”翁锐道。 “他没说这个朋友在哪里?”亢宿仙人道。 “我没问过,他也没说。”翁锐道。 “吁……”亢宿仙人吁了一口气,轻轻地拍着手喃喃道,“天意,天意啊天意!” “什么天意?”翁锐和朱玉更是一脸懵。 “唉,”亢宿仙人轻叹一声道,“你们坐下来说。” 亢宿仙人一坐下,翁锐才跟着坐,朱玉倒是很勤快的给他们几人倒了杯仙茶。 “您认识这两本书?”翁锐试探着问道。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两本书,”亢宿仙人道,“但这两本书里面有许多医理和技法都是我祖相传的东西。” “您说这是你们家的东西?”翁锐一下子惊住了,要这么说那这些都是传说中神医扁鹊的遗留了。 “书是后来写的,但里面的许多东西却是错不了的,”亢宿仙人道,“这个我真的要谢谢你们。” “谢我们?”翁锐和朱玉同声道。 “是的,”亢宿仙人轻轻点点头,“你们让我知道,我的家人也有活下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您的家人曾遭遇不测?”翁锐道。 “这都是我引起的,”亢宿仙人道,“当年由于我的一时义愤,使家人也受到连累,我一直觉得我罪孽深重,因此躲在这深山里再也不想出去,谁知祖的东西还在,说明他们中也有人活了下来。” “这么说,写这本书的那位前辈是您的家人?”翁锐道。 “时间太久了,我那时的家人可能都已经不在了。”亢宿仙人的神情有些低落。 “就算是他们不在了,也可能是他们的后代啊,”朱玉道,“要这样的话,神医扁鹊的根脉还在!” “对,根脉还在!”亢宿仙人连连点头,眼里已经充满泪花。 “那这是好事呀,值得高兴才对。”朱玉道。 “对,值得高兴,”亢宿仙人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道,“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朱玉道。 “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亢宿仙人道。 “我?”朱玉惊得目瞪口呆,她本来就是为了他神奇的医术而来,但一来就被收为徒弟,这也太不真实了吧。 “是,”亢宿仙人点点头,“你小小年纪,仅凭两本记载并不完整的书,就能深得我门医术精髓,不光是你的悟性心性,还有你和我门的缘分。” “这……” 朱玉还愣在那里,翁锐在一旁急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得事情呀,一拉她跪了下来,对她道:“快拜师父呀。” “不,这可不行,”亢宿仙人摇摇头道,“这是一生收的唯一的一个弟子,也算是我为先辈做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置香案,正式拜师。” “我们这就去准备!” 朱玉和翁锐起来就要去准备给,被亢宿仙人拦住:“这个先不忙,你们先安顿休息,所有的事情到明天再说。” :。: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7:百兽观礼 第二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日上三竿,朝东南方向铺开的这块台地和山崖之上都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之下,几乎没有遗漏之处,光亮亮一片,静谧庄严。 朱玉为了今天的仪式,沐浴更衣,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翁锐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抛却了数日来的辛劳和疲惫,两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今天是个大日子,对朱玉来说意义更是非同寻常,这里没有旁人,事情当然不能让亢宿仙人来做,两人郑重其事地把香案、座位、茶水等等应用之物,在茅屋前的院子中央安排停当,就等着亢宿仙人上座拜师了。 但亢宿仙人这时候却独自忙个的不停,从各个茅屋里拿出各种干果肉脯,粟米水果,分置在院子周边的石头之上,有些还悬挂在树枝之上。 开始朱玉以为这是他的祭奠仪式,也要过去帮忙,但都被他一一拒绝,所有的地点选择和东西安置都亲历亲为,高高低低,前前后后,总共不下百处,都做得一丝不苟,朱玉不解,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好了,朱玉请亢宿仙人上座,准备行拜师之礼。 “师父,您请上座!”朱玉尊崇道。 “呵呵,不忙!”亢宿仙人抬头看看太阳,似乎在等着某一个时刻。 见此情景,朱玉和翁锐也只好等着,或许这对他来说有某种重要的意义。 “噢——” 亢宿仙人一声清啸,浑厚、悠长?富有节律?响彻山谷,间或时间不长?又是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三声过后?他收敛气息,闭目而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翁锐和朱玉以为是亢宿仙人练功顺气什么的?听着他的啸声也感浑身舒畅,但却没有太过在意,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真的是把他们给惊呆了。 先是远处的林子里有了响动,随后这附近的林子里也有了响动?最后这些响动渐渐变成了嗡隆声、吼叫声、啼鸣声和呼呼的风声?从四面传来,颇有点波涛汹涌、雷霆万钧之势。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不少大鸟,竟然有孔雀鹰隼之类,盘旋数匝慢慢落在石头之上或者树枝之上?随后数只白猿灰猿和多只猕猴之类也荡出树林出现在台地之上,各种野兽也一个接着一个窜出山林?慢慢朝院子周围聚拢。 在这随后赶来的兽类之中,号称百兽之王的两只白虎最为显眼?翁锐一眼就认出那是和他们打过架的那两只,还有豹、熊、狼、豺、羚、牛、鹿、羊等等?还有些奇形怪状?根本叫不上名字?虽然在林子里一个可能是另一个的食物,但到了这里,似乎胆子都很壮,各居其位,互不干涉,连相互威胁都没有。 朱玉和翁锐这才明白亢宿仙人费了半天功夫安放的各种食物是啥意思了,但这些动物在食物面前都看着唬着,哪个都没有敢动一下。 这种场面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目瞪口呆之余还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谁被这么多野兽围着都不会好受,朱玉不解的把目光投向了亢宿仙人。 “哈哈哈,这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亢宿仙人笑道,“这些年都是他们在陪着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把他们请来见证一下。” “那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打起来?”朱玉道。 “不会,”亢宿仙人道,“在林子里谁生谁死我都不管,但到了这块台地上,相互打架就要受到惩罚,咬死别人更要以死抵命,这么多年,他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你能和他们交流?”朱玉道。 “当然,”亢宿仙人道,“濮人在这上面有很多法子,但这种交流不用很复杂,只要让它们记住简单的几件事就行。” “那您放的那些东西它们为什么不吃?”朱玉道。 “我们的仪式还没开始他们怎么能先吃,呵呵。”亢宿仙人笑道,看来他在这些动物面前有着强大的威慑力。 “哪…师父,您上座,我们开始吧,”朱玉道,“我看他们都有些等不急了。” “呵呵,好吧。” 亢宿仙人说完,转身走近香案,因为这里没有香烛,就抓起一团揉搓得很细的艾草,把它搓成一根细绳,靠近火石一擦,这艾绳便冒出缕缕青烟,持着艾绳朝着仙人崖的方向拜了三拜,那就算是拜祖宗了,然后将未烧完的艾绳扔进了香案上的瓦罐内。 亢宿仙人拜完坐上了那个朱玉早已摆好的椅子上,朱玉和翁锐也先后上前学着亢宿仙人的样子拜完,也把艾绳扔进了瓦罐。 他们的这些举动,其他的动物都静静地看着,唯独大白和小灰走上前来,也拿起一团艾草搓了几下,但就是怎么也点不着火,还是朱玉过去帮他们才使手里的艾草冒出烟来,他们竟然也学着拜了几拜,把剩下的艾草扔进瓦罐。 瓦罐里的艾草多了,烟气越来越盛,整个崖前院子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玉儿,快拜师了!”翁锐在一旁催促道。 朱玉整整衣服,在亢宿仙人座前跪倒:“师父在上,弟子朱玉给您磕头了。” 朱玉说完,头真的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可能是朱玉太激动了,三个头磕完还在继续磕,惹得亢宿仙人呵呵直笑。 “好啦,够啦,呵呵。” “玉儿给师父敬茶!”翁锐已经将一杯新泡的仙茶递到朱玉手上。 “师父,请你喝茶。”朱玉跪着双手将仙茶捧给亢宿仙人。 亢宿仙人接过仙茶喝了一口,将茶碗放到一边,肃然道:“玉儿,今天你既然拜我为师,有几件事我要向你交代,你可记清楚了。” “师父请讲,弟子谨记。”朱玉道。 “第一件事,”亢宿仙人道,“我这些年独自待在这里,除了修习祖上的医道技艺,自己也有诸多心得,本想让这些东西随我一起仙化,也就未做整理,我会把它全部传授给你,你也要把它整理出来,以传后世。” “玉儿一定不辜负师父期望。”朱玉道。 “第二件事,”亢宿仙人道,“你们既带给我秦家还有后裔的可能,你学成出山以后,定当帮我寻找他们,如能找到,把这技艺传给他们,也算我对祖上恩德的一点报答,了此余生可无憾矣。”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并把您的医诀仙术传给他们,”朱玉道,“但您难道不想出去看看,见见他们?” “六七十年了,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想去了,”亢宿仙人道,“除了医道医术,我在这里的任何消息都不要告诉他们,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 “师父,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朱玉道。 “没有了,你起来吧。”亢宿仙人道。 “谢师父!”朱玉再次磕了一个头才站了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哈哈哈。” 亢宿仙人哈哈一笑,随即站了起来,“吁……”的一声清啸,大手一挥,整个人也随着挥动飘然而起,旋转数周后缓缓落地,这身白衣白袍,白眉白须,加上这悠然飘然的身形,朱玉翁锐看着都快醉了,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随着他的落地,在场的各种动物迅速刁起跟前的食物狂奔而去,场面极为壮观,瞬间功夫,除了他们三人,在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大白、小灰和那只黄狗。 “秦前辈,我今天也该给您磕个头的。”翁锐看着忽然空去的现场,胸中忽然生意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自己干干点什么似的。 “哈哈,这个头你不必磕了。”亢宿仙人道,“你在武功修为上入道很深,比玉儿强太多了,但在这医道医术方面,玉儿可强你不少,我不收你为弟子,但你想学什么我也不拦着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那翁锐就先谢过秦前辈了。”翁锐深施一礼道。 第二天确实是个好日子,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日上三竿,朝东南方向铺开的这块台地和山崖之上都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之下,几乎没有遗漏之处,光亮亮一片,静谧庄严。 朱玉为了今天的仪式,沐浴更衣,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翁锐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抛却了数日来的辛劳和疲惫,两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今天是个大日子,对朱玉来说意义更是非同寻常,这里没有旁人,事情当然不能让亢宿仙人来做,两人郑重其事地把香案、座位、茶水等等应用之物,在茅屋前的院子中央安排停当,就等着亢宿仙人上座拜师了。 但亢宿仙人这时候却独自忙个的不停,从各个茅屋里拿出各种干果肉脯,粟米水果,分置在院子周边的石头之上,有些还悬挂在树枝之上。 开始朱玉以为这是他的祭奠仪式,也要过去帮忙,但都被他一一拒绝,所有的地点选择和东西安置都亲历亲为,高高低低,前前后后,总共不下百处,都做得一丝不苟,朱玉不解,问他也只是笑而不答。 终于,所有的东西都安置好了,朱玉请亢宿仙人上座,准备行拜师之礼。 “师父,您请上座!”朱玉尊崇道。 “呵呵,不忙!”亢宿仙人抬头看看太阳,似乎在等着某一个时刻。 见此情景,朱玉和翁锐也只好等着,或许这对他来说有某种重要的意义。 “噢——” 亢宿仙人一声清啸,浑厚、悠长?富有节律?响彻山谷,间或时间不长?又是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三声过后?他收敛气息,闭目而立?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翁锐和朱玉以为是亢宿仙人练功顺气什么的?听着他的啸声也感浑身舒畅,但却没有太过在意,但随后发生的事情却真的是把他们给惊呆了。 先是远处的林子里有了响动,随后这附近的林子里也有了响动?最后这些响动渐渐变成了嗡隆声、吼叫声、啼鸣声和呼呼的风声?从四面传来,颇有点波涛汹涌、雷霆万钧之势。 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不少大鸟,竟然有孔雀鹰隼之类,盘旋数匝慢慢落在石头之上或者树枝之上?随后数只白猿灰猿和多只猕猴之类也荡出树林出现在台地之上,各种野兽也一个接着一个窜出山林?慢慢朝院子周围聚拢。 在这随后赶来的兽类之中,号称百兽之王的两只白虎最为显眼?翁锐一眼就认出那是和他们打过架的那两只,还有豹、熊、狼、豺、羚、牛、鹿、羊等等?还有些奇形怪状?根本叫不上名字?虽然在林子里一个可能是另一个的食物,但到了这里,似乎胆子都很壮,各居其位,互不干涉,连相互威胁都没有。 朱玉和翁锐这才明白亢宿仙人费了半天功夫安放的各种食物是啥意思了,但这些动物在食物面前都看着唬着,哪个都没有敢动一下。 这种场面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目瞪口呆之余还有些胆战心惊,毕竟谁被这么多野兽围着都不会好受,朱玉不解的把目光投向了亢宿仙人。 “哈哈哈,这都是我的一些朋友,”亢宿仙人笑道,“这些年都是他们在陪着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把他们请来见证一下。” “那他们会不会在这里打起来?”朱玉道。 “不会,”亢宿仙人道,“在林子里谁生谁死我都不管,但到了这块台地上,相互打架就要受到惩罚,咬死别人更要以死抵命,这么多年,他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那你能和他们交流?”朱玉道。 “当然,”亢宿仙人道,“濮人在这上面有很多法子,但这种交流不用很复杂,只要让它们记住简单的几件事就行。” “那您放的那些东西它们为什么不吃?”朱玉道。 “我们的仪式还没开始他们怎么能先吃,呵呵。”亢宿仙人笑道,看来他在这些动物面前有着强大的威慑力。 “哪…师父,您上座,我们开始吧,”朱玉道,“我看他们都有些等不急了。” “呵呵,好吧。” 亢宿仙人说完,转身走近香案,因为这里没有香烛,就抓起一团揉搓得很细的艾草,把它搓成一根细绳,靠近火石一擦,这艾绳便冒出缕缕青烟,持着艾绳朝着仙人崖的方向拜了三拜,那就算是拜祖宗了,然后将未烧完的艾绳扔进了香案上的瓦罐内。 亢宿仙人拜完坐上了那个朱玉早已摆好的椅子上,朱玉和翁锐也先后上前学着亢宿仙人的样子拜完,也把艾绳扔进了瓦罐。 他们的这些举动,其他的动物都静静地看着,唯独大白和小灰走上前来,也拿起一团艾草搓了几下,但就是怎么也点不着火,还是朱玉过去帮他们才使手里的艾草冒出烟来,他们竟然也学着拜了几拜,把剩下的艾草扔进瓦罐。 瓦罐里的艾草多了,烟气越来越盛,整个崖前院子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玉儿,快拜师了!”翁锐在一旁催促道。 朱玉整整衣服,在亢宿仙人座前跪倒:“师父在上,弟子朱玉给您磕头了。” 朱玉说完,头真的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可能是朱玉太激动了,三个头磕完还在继续磕,惹得亢宿仙人呵呵直笑。 “好啦,够啦,呵呵。” “玉儿给师父敬茶!”翁锐已经将一杯新泡的仙茶递到朱玉手上。 “师父,请你喝茶。”朱玉跪着双手将仙茶捧给亢宿仙人。 亢宿仙人接过仙茶喝了一口,将茶碗放到一边,肃然道:“玉儿,今天你既然拜我为师,有几件事我要向你交代,你可记清楚了。” “师父请讲,弟子谨记。”朱玉道。 “第一件事,”亢宿仙人道,“我这些年独自待在这里,除了修习祖上的医道技艺,自己也有诸多心得,本想让这些东西随我一起仙化,也就未做整理,我会把它全部传授给你,你也要把它整理出来,以传后世。” “玉儿一定不辜负师父期望。”朱玉道。 “第二件事,”亢宿仙人道,“你们既带给我秦家还有后裔的可能,你学成出山以后,定当帮我寻找他们,如能找到,把这技艺传给他们,也算我对祖上恩德的一点报答,了此余生可无憾矣。” “师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并把您的医诀仙术传给他们,”朱玉道,“但您难道不想出去看看,见见他们?” “六七十年了,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想去了,”亢宿仙人道,“除了医道医术,我在这里的任何消息都不要告诉他们,我不想有任何人打扰。” “师父,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朱玉道。 “没有了,你起来吧。”亢宿仙人道。 “谢师父!”朱玉再次磕了一个头才站了起来。 “好了,就这样吧,哈哈哈。” 亢宿仙人哈哈一笑,随即站了起来,“吁……”的一声清啸,大手一挥,整个人也随着挥动飘然而起,旋转数周后缓缓落地,这身白衣白袍,白眉白须,加上这悠然飘然的身形,朱玉翁锐看着都快醉了,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随着他的落地,在场的各种动物迅速刁起跟前的食物狂奔而去,场面极为壮观,瞬间功夫,除了他们三人,在院子里就只剩下了大白、小灰和那只黄狗。 “秦前辈,我今天也该给您磕个头的。”翁锐看着忽然空去的现场,胸中忽然生意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好像自己干干点什么似的。 “哈哈,这个头你不必磕了。”亢宿仙人道,“你在武功修为上入道很深,比玉儿强太多了,但在这医道医术方面,玉儿可强你不少,我不收你为弟子,但你想学什么我也不拦着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那翁锐就先谢过秦前辈了。”翁锐深施一礼道。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8:医毒双修 / 亢宿仙人对翁锐和朱玉来说本只是个传说,但现在这个传说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要说鹤发童颜是修炼的结果,也可以说是他超绝医术的凝结,这都说得过去,但能御百兽那就是真的神仙了,从这一斑可以看得出他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孤单。 “师父,我们今天从哪里学起啊?” 既然拜完了师,那就该转入正题,去学学他那近乎于仙的医术了,朱玉当然有点按讷不住。 “呵呵,这个不忙,”亢宿仙人道,“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你是说这周围的山林吗?”朱玉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片山林,”亢宿仙人道,“这方圆百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却是林深草密,百兽齐聚,这才是真正的宝地、仙地啊。” “师父,莫非您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芝仙草,嘿嘿。”朱玉打趣道。 “哪有什么灵芝仙草,”亢宿仙人道,“天生万物,皆有灵性,相生相克,奥妙无穷,顺天理,通地气,和阴阳,人人皆可延年益寿,随便一把草都可成为仙草啊,哈哈哈。” 亢宿仙人的真本事,除了可御百兽之外,翁锐和朱玉还真没见识过,但他们两人都是医中圣手,都是内行,就算是随便几句话,也能听出别样味道来。 翁锐的修行一直是顺乎天道而为,几乎少有雕琢痕迹,对天然大道有种近乎回家的亲近感,亢宿仙人对医理长寿的简单几句解释?几乎让他的毛孔一炸?这绝对是大道之音啊。 “秦前辈,”翁锐道?“听您这么说?这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一兽一鸟都是宝贝了?” “岂止这方圆百里,”亢宿仙人道?“百里之外也都遍地是宝,只是俗人不知其用罢了。” “要是遍地都有治病之宝?怎么会有人奔波千里去寻良药?”朱玉道。 “万物可养人?无物可治病,”亢宿仙人道,“如果病入膏肓,就算真有仙药也无济于事。” “师父?您的意思是不是医者之道在于养人于无病?而不是察病治病?”朱玉道。 “哈哈哈,一语中的,算我没看错你,”亢宿仙人道,“常人所说之病?无非是错食、逆天、惊恐、过虑所致,珍得了病根?调得了饮食,安得了人和?可去者九成,不复为病矣。” “那剩下的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剩下的一成?可顺之以天理?醒之以针燧?助之以药石,幡然可悟,循道而为,自去者亦有九成矣。”亢宿仙人道。 “还有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大限之至,即便仙人又奈之何?”亢宿仙人道。 “师父,您真是太厉害了,”朱玉道,“本来被人家讳莫如深的道理,在您这里就变得提纲挈领,豁然开朗。” “秦前辈,”翁锐也道,“听了您刚才一番话,我们自以为了不起的那点医术,就真成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江湖庸医了。” “呵呵,你们大可不必自谦,”亢宿仙人道,“能制出让迦南这样的高手都解不了的毒,能够在当今江湖领袖群伦,这都是不简单的事。” “我们说的可是真心话,”翁锐道,“您的话对我们确实有醍醐灌顶之感,我们还想多听听。” “呵呵,”亢宿仙人呵呵一乐,“说好今天不说的,又说了这么多,不说啦,先出去看看。” 亢宿仙人说罢,一个纵身飘然而去,翁锐和朱玉赶紧跟上,去看看这方圆百里他说说的那些宝贝。 翁锐和朱玉都有上山采药的经历,也总结了一些规律,但主要还是碰运气,但跟着亢宿仙人他们可真是大开了眼界。 亢宿仙人找药,可谓察地理、看山势、探气候、辩阴阳,自有一番道理。 阴阳两面自是不同,山石间和流水边亦各得其妙,树荫下和草地上又是不同天地,循地找药,循药找地,总之就是各有各的道理。 除了依靠这些去辨别寻找各类药材,同时亦可依照药材的生长环境辨别其药性,不同的药选择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环境也赋予不同药的药性,譬如同长于阴凉水边,没有这种药,很有可能其他的植物也具有相似的药性,以此类推,还可不断发现新药,难怪来到这里,在亢宿仙人的山洞里朱玉有很多药不认识呢。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有时走得很慢,甚至是要蹲下来仔细查看,有时候则浮光掠影,飞逝而过,亢宿仙人话虽不多,但开口必有重点,半天功夫,使得翁锐和朱玉终于明白,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药物治一方病,既不能刻舟求见,也不必舍近求远。 女人或许对鲜艳的颜色永远具有敏感性,走着走着,朱玉就被树荫下的数朵艳丽的蘑菇所吸引。 “师父,这是什么蘑菇?”朱玉道。 “我叫它千色菇,”亢宿仙人道,“在阳光下它能泛一层层的色晕,无穷无尽,千层不止。” “那这种彩色蘑菇是不是很毒啊?”朱玉道。 “它的毒还不是最厉害的,”亢宿仙人道,“但他有很强的致幻性,要是中了这个毒,你能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致幻性?”朱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我们进来时第一次中的毒是不是……?” “呵呵,不错,”亢宿仙人轻笑道,“那种药的主要成分就是它,为了阻止闲人随便闯入,又不能害了他们,所以外围多使用了这种药。” “这么说我当时使用的解药是对的了?”朱玉兴奋道。 “所以说啊,你在用毒上是很有天分的,”亢宿仙人道,“虽未完全解此毒,但走的路子已经对了。” “我也是觉得好玩,”朱玉道,“在天玑门开始接触用毒,是听了他们说这也是武林手段的延伸,我是怕万一我和锐哥哥碰上了解不了怎么办,谁知弄得时间长了,还真就喜欢上这个啦。” “哼,一个医者喜欢上用毒可不是什么好事。”亢宿仙人不以为然道。 “但它也可以用来救人啊。”朱玉道。 “你救过人?”亢宿仙人道。 “当然了,”翁锐道,“他救过很多人呢。” “说个最厉害的给我听听。”亢宿仙人忽然来了兴趣。 “江南庐陵钟家您可听说过?”翁锐道。 “听说是一个江南的武林世家,好像并不怎么利害啊?”亢宿仙人道。 “他们的功夫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翁锐道,“但有一回他们家的小辈中了一种毒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种。” “什么毒?”本来是边走边说,但亢宿仙人一听就突然停下脚步,可能这医者都有一种癖好,听说到有种难医之毒都会兴奋。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翁锐道,“那时玉儿刚刚学制毒用毒不久,看到这个人快不行了,就手痒的厉害,但一上手就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这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 “我是觉得凡毒都会有解……” 朱玉就把当时遇到的情况和他对钟铉所中之毒的探察判断,以及她所用的解毒方法和用药配制都说了,甚至连她解毒无果,翁锐不得不去林家盗取白犀牛黄的事都说了,然后就说了拿到白犀牛黄后如何解毒的事。 “唉!唉!”亢宿仙人连叹两口气,“暴殄天物,浪费!浪费!” “我难道用的不对吗?”这可是朱玉生平最得意的一次救人,这个评价她肯定是心有不甘。 “不是说你用错了,而是钟家那小子所中的毒根本用不着那样的神物,”亢宿仙人道,“这样的宝贝可是有大用场的。” “普通牛黄我也试了,药力低,根本就解不了,”朱玉道,“师父您说,不用它怎么办?” “呵呵,这也不只是牛黄才能解毒呀,”亢宿仙人轻笑一声道,“再说了,就算是普通牛黄那也是好东西,药力不够,是你给它的助力不够,江南能有这种作用的药到处都可见到,比方说……” 亢宿仙人顺嘴就说出了一长串的药名,确实很多都是常用药,听着听着,忽然朱玉兴奋的道:“师父,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啦?”亢宿仙人道。 “我想到给钟大哥配药的方法了……” 朱玉立即说出了她的药方和治疗方案,连亢宿仙人听了也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看浪费了吧,这样的治法比你前面那种治法效果还要好很多。” “哎呀,”朱玉气恼的一跺脚,“要这样的话我前面浪费的太多了。” “那你的宝贝还有没有?”亢宿仙人道。 “只剩下一小半了。”朱玉顿时满脸的遗憾。 “没关系,只要有就好,”亢宿仙人道,“等回去先给我看看,我再告诉你怎么用。” 既然说到了毒,这一路上碰到的随处可见的一些毒物,亢宿仙人就从它的毒性、配伍、炼制、解毒等等方面随口而来,侃侃而谈,就连一些看似没有危险的几种药物,相互一配,竟然也可产生很强的毒性,并且不通其理,就很难纾解。 朱玉和翁锐一路听,一路看,不光真觉得这片人迹罕至的峻岭之间是块宝地,也从亢宿仙人这里懂得了更多的医理毒道,很多东西亢宿仙人随口说得都很概括,他们还没法一下子完全理解,但这已经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 回到住处,朱玉更是一头扎进了亢宿仙人的那些理论之中,不但开始整理,还自己动手,做各种尝试,不通之处就问个没完,亢宿仙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朱玉在他的山洞里捣鼓各种药,他也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这样一来,倒是把翁锐晾到了一边,他既不能去跟朱玉抢师父,也不敢随便去打断亢宿仙人对朱玉的指点,他太这道这个时候对朱玉有多重要,能够在一位已经成仙成道的大家跟前医毒双修,这不是啥人都能有的机会。 / 亢宿仙人对翁锐和朱玉来说本只是个传说,但现在这个传说却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要说鹤发童颜是修炼的结果,也可以说是他超绝医术的凝结,这都说得过去,但能御百兽那就是真的神仙了,从这一斑可以看得出他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孤单。 “师父,我们今天从哪里学起啊?” 既然拜完了师,那就该转入正题,去学学他那近乎于仙的医术了,朱玉当然有点按讷不住。 “呵呵,这个不忙,”亢宿仙人道,“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你是说这周围的山林吗?”朱玉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片山林,”亢宿仙人道,“这方圆百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却是林深草密,百兽齐聚,这才是真正的宝地、仙地啊。” “师父,莫非您在这里发现了什么可以长生不老的灵芝仙草,嘿嘿。”朱玉打趣道。 “哪有什么灵芝仙草,”亢宿仙人道,“天生万物,皆有灵性,相生相克,奥妙无穷,顺天理,通地气,和阴阳,人人皆可延年益寿,随便一把草都可成为仙草啊,哈哈哈。” 亢宿仙人的真本事,除了可御百兽之外,翁锐和朱玉还真没见识过,但他们两人都是医中圣手,都是内行,就算是随便几句话,也能听出别样味道来。 翁锐的修行一直是顺乎天道而为,几乎少有雕琢痕迹,对天然大道有种近乎回家的亲近感,亢宿仙人对医理长寿的简单几句解释?几乎让他的毛孔一炸?这绝对是大道之音啊。 “秦前辈,”翁锐道?“听您这么说?这方圆百里的一草一木、一兽一鸟都是宝贝了?” “岂止这方圆百里,”亢宿仙人道?“百里之外也都遍地是宝,只是俗人不知其用罢了。” “要是遍地都有治病之宝?怎么会有人奔波千里去寻良药?”朱玉道。 “万物可养人?无物可治病,”亢宿仙人道,“如果病入膏肓,就算真有仙药也无济于事。” “师父?您的意思是不是医者之道在于养人于无病?而不是察病治病?”朱玉道。 “哈哈哈,一语中的,算我没看错你,”亢宿仙人道,“常人所说之病?无非是错食、逆天、惊恐、过虑所致,珍得了病根?调得了饮食,安得了人和?可去者九成,不复为病矣。” “那剩下的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剩下的一成?可顺之以天理?醒之以针燧?助之以药石,幡然可悟,循道而为,自去者亦有九成矣。”亢宿仙人道。 “还有一成又当如何?”朱玉道。 “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大限之至,即便仙人又奈之何?”亢宿仙人道。 “师父,您真是太厉害了,”朱玉道,“本来被人家讳莫如深的道理,在您这里就变得提纲挈领,豁然开朗。” “秦前辈,”翁锐也道,“听了您刚才一番话,我们自以为了不起的那点医术,就真成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江湖庸医了。” “呵呵,你们大可不必自谦,”亢宿仙人道,“能制出让迦南这样的高手都解不了的毒,能够在当今江湖领袖群伦,这都是不简单的事。” “我们说的可是真心话,”翁锐道,“您的话对我们确实有醍醐灌顶之感,我们还想多听听。” “呵呵,”亢宿仙人呵呵一乐,“说好今天不说的,又说了这么多,不说啦,先出去看看。” 亢宿仙人说罢,一个纵身飘然而去,翁锐和朱玉赶紧跟上,去看看这方圆百里他说说的那些宝贝。 翁锐和朱玉都有上山采药的经历,也总结了一些规律,但主要还是碰运气,但跟着亢宿仙人他们可真是大开了眼界。 亢宿仙人找药,可谓察地理、看山势、探气候、辩阴阳,自有一番道理。 阴阳两面自是不同,山石间和流水边亦各得其妙,树荫下和草地上又是不同天地,循地找药,循药找地,总之就是各有各的道理。 除了依靠这些去辨别寻找各类药材,同时亦可依照药材的生长环境辨别其药性,不同的药选择不同的环境,不同的环境也赋予不同药的药性,譬如同长于阴凉水边,没有这种药,很有可能其他的植物也具有相似的药性,以此类推,还可不断发现新药,难怪来到这里,在亢宿仙人的山洞里朱玉有很多药不认识呢。 他们一路走,一路看,有时走得很慢,甚至是要蹲下来仔细查看,有时候则浮光掠影,飞逝而过,亢宿仙人话虽不多,但开口必有重点,半天功夫,使得翁锐和朱玉终于明白,确实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药物治一方病,既不能刻舟求见,也不必舍近求远。 女人或许对鲜艳的颜色永远具有敏感性,走着走着,朱玉就被树荫下的数朵艳丽的蘑菇所吸引。 “师父,这是什么蘑菇?”朱玉道。 “我叫它千色菇,”亢宿仙人道,“在阳光下它能泛一层层的色晕,无穷无尽,千层不止。” “那这种彩色蘑菇是不是很毒啊?”朱玉道。 “它的毒还不是最厉害的,”亢宿仙人道,“但他有很强的致幻性,要是中了这个毒,你能看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致幻性?”朱玉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那我们进来时第一次中的毒是不是……?” “呵呵,不错,”亢宿仙人轻笑道,“那种药的主要成分就是它,为了阻止闲人随便闯入,又不能害了他们,所以外围多使用了这种药。” “这么说我当时使用的解药是对的了?”朱玉兴奋道。 “所以说啊,你在用毒上是很有天分的,”亢宿仙人道,“虽未完全解此毒,但走的路子已经对了。” “我也是觉得好玩,”朱玉道,“在天玑门开始接触用毒,是听了他们说这也是武林手段的延伸,我是怕万一我和锐哥哥碰上了解不了怎么办,谁知弄得时间长了,还真就喜欢上这个啦。” “哼,一个医者喜欢上用毒可不是什么好事。”亢宿仙人不以为然道。 “但它也可以用来救人啊。”朱玉道。 “你救过人?”亢宿仙人道。 “当然了,”翁锐道,“他救过很多人呢。” “说个最厉害的给我听听。”亢宿仙人忽然来了兴趣。 “江南庐陵钟家您可听说过?”翁锐道。 “听说是一个江南的武林世家,好像并不怎么利害啊?”亢宿仙人道。 “他们的功夫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翁锐道,“但有一回他们家的小辈中了一种毒却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种。” “什么毒?”本来是边走边说,但亢宿仙人一听就突然停下脚步,可能这医者都有一种癖好,听说到有种难医之毒都会兴奋。 “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翁锐道,“那时玉儿刚刚学制毒用毒不久,看到这个人快不行了,就手痒的厉害,但一上手就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这还是让他自己来说吧。” “我是觉得凡毒都会有解……” 朱玉就把当时遇到的情况和他对钟铉所中之毒的探察判断,以及她所用的解毒方法和用药配制都说了,甚至连她解毒无果,翁锐不得不去林家盗取白犀牛黄的事都说了,然后就说了拿到白犀牛黄后如何解毒的事。 “唉!唉!”亢宿仙人连叹两口气,“暴殄天物,浪费!浪费!” “我难道用的不对吗?”这可是朱玉生平最得意的一次救人,这个评价她肯定是心有不甘。 “不是说你用错了,而是钟家那小子所中的毒根本用不着那样的神物,”亢宿仙人道,“这样的宝贝可是有大用场的。” “普通牛黄我也试了,药力低,根本就解不了,”朱玉道,“师父您说,不用它怎么办?” “呵呵,这也不只是牛黄才能解毒呀,”亢宿仙人轻笑一声道,“再说了,就算是普通牛黄那也是好东西,药力不够,是你给它的助力不够,江南能有这种作用的药到处都可见到,比方说……” 亢宿仙人顺嘴就说出了一长串的药名,确实很多都是常用药,听着听着,忽然朱玉兴奋的道:“师父,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啦?”亢宿仙人道。 “我想到给钟大哥配药的方法了……” 朱玉立即说出了她的药方和治疗方案,连亢宿仙人听了也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看浪费了吧,这样的治法比你前面那种治法效果还要好很多。” “哎呀,”朱玉气恼的一跺脚,“要这样的话我前面浪费的太多了。” “那你的宝贝还有没有?”亢宿仙人道。 “只剩下一小半了。”朱玉顿时满脸的遗憾。 “没关系,只要有就好,”亢宿仙人道,“等回去先给我看看,我再告诉你怎么用。” 既然说到了毒,这一路上碰到的随处可见的一些毒物,亢宿仙人就从它的毒性、配伍、炼制、解毒等等方面随口而来,侃侃而谈,就连一些看似没有危险的几种药物,相互一配,竟然也可产生很强的毒性,并且不通其理,就很难纾解。 朱玉和翁锐一路听,一路看,不光真觉得这片人迹罕至的峻岭之间是块宝地,也从亢宿仙人这里懂得了更多的医理毒道,很多东西亢宿仙人随口说得都很概括,他们还没法一下子完全理解,但这已经为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门。 回到住处,朱玉更是一头扎进了亢宿仙人的那些理论之中,不但开始整理,还自己动手,做各种尝试,不通之处就问个没完,亢宿仙人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算是朱玉在他的山洞里捣鼓各种药,他也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一下。 这样一来,倒是把翁锐晾到了一边,他既不能去跟朱玉抢师父,也不敢随便去打断亢宿仙人对朱玉的指点,他太这道这个时候对朱玉有多重要,能够在一位已经成仙成道的大家跟前医毒双修,这不是啥人都能有的机会。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9:拿东西来换 其实这些天翁锐的收获也不少,亢宿仙人虽没有收他为徒,但也没有拒绝他去听讲,在他给朱玉讲解的时候,翁锐多数时间也在听,这不仅让他在珍病治病方面眼界大开,就算是在武功修炼方面也感到异曲同工之效。 所谓养人于无病之时,其实就是养生,就是让人不要生病,以求长生不老。 在道家看来,人为万物之灵,其寿可与天齐,循天道、和阴阳是至理,通经脉、聚真元是内修,顺饮食、调微疾是外养,道之所至,内外通泰,融天地为一体,自可成仙,长生不老矣。 亢宿仙人的道理用在武功修行上,似乎更接近于修身,而忘乎于修功,则功可成矣。 对于这个养人于无病之时,翁锐倒是想起《韩非》中所记载的一段亢宿仙人祖上神医扁鹊的故事来。 说是神医扁鹊去见蔡桓公,刚到没多久,看了一会儿就对蔡桓公说,您有些小毛病,就在肌肤的表层,要不治的话恐怕会加重。 平白无故说人家有病,蔡桓公很不高兴,当然说他没有病了,等扁鹊出去,他就对旁边的人说,这些郎中啊就是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以显得他很高明。 过了十日,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就对他说,您的病已经加深了?已经进入了肌肤?再不治的话就会更加严重。 蔡桓公没有理他,扁鹊走了以后?蔡桓公再次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当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时,就诚恳的对他说?您的病已经深入肠胃,真的不能再拖了?不治的话就会更加厉害。 蔡桓公还是没有理他?等他走了,蔡桓公就更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扁鹊远远地看到蔡桓公就逃走了。 蔡桓公看到十分奇怪,就派人问他这是为什么?扁鹊回答说?病在肌肤表层,弄点药汤洗洗就能好,病在肌肤里面,针刺也能解决问题,就算是到了肠胃里?配几副汤药熬一下喝下去也能管用,但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已经是阎王爷管的事了,别人都没办法了?所以我也不敢为他治病了。 又过了五日,蔡桓公浑身疼痛?派人赶紧去找扁鹊?但他早已逃到秦国去了?最后这蔡桓公也终于是不治而亡。 翁锐终于明白亢宿仙人说的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是什么意思了,蔡桓公可不就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翁锐觉得有点好笑,这一脉相承的血缘真的有点像,遇到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只好逃走,都让你抓也抓不住。 从这一点看,亢宿仙人的医理思想确实和扁鹊非常相近,并且他还引申出很多养生益寿的修炼功夫,这里没有其他人,看来他把这些功夫全用在自己身上了,这回朱玉自己送上门来,亢宿仙人的毕生成果终于有了传人了。 这几天朱玉在忙,亢宿仙人也在忙,只有翁锐像个闲人,除了听亢宿仙人给朱玉讲那些个毒理医道,就是帮他们做做饭,搞搞后勤,帮朱玉准备一些应用之物,过得四五天之后,亢宿仙人终于有点空了,因为现在朱玉问他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些天看你也在忙忙碌碌,你都在干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我也在学你的医理医术呢。”翁锐道。 “说说看,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这个问题还真一下子把翁锐给难住了,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他就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学,亢宿仙人积累的东西太多,有些是他讲的,有些是他做的,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很多成就对外界有什么影响,可能有些东西对他自己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成就,但翁锐初到这里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从这个角度讲,翁锐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就这么散散乱乱的说,未免会让这位世外高人瞧不起,看来他今天是有心情指点自己一下,他可不能败了他的兴。 “循大道之理,修经脉真元,调药食之养,治未病之疾,这都已经是大学问了。”翁锐道。 “听起来还不错,”亢宿仙人道,“既然玉儿的医术是你教的,看来你的悟性也不错,为什么你的医术却不及玉儿?” “我和他不一样,”翁锐道,“玉儿醉心于医术和毒术,而我更喜欢修习武功,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能把武功练好,看来你也可以入道了。”亢宿仙人道。 “我这离入道还远着呐,”翁锐道,“秦前辈,我真还有点事情问您?” “你问吧?”亢宿仙人道。 “这个迦南您是怎么认识的?”翁锐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他的问题?”显然亢宿仙人对这个问题有点抗拒。 “从今年开始,他就给我和我们天工门找了很多麻烦,”翁锐道,“这个人有点居心叵测,似乎想在江湖搞些大动作。” “这是你和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谈到医术医理之外的事情,亢宿仙人永远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他有他的原则,不是谁想问他都会说的。 “我知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并且我和他之间一定会再有面对面的一天,”翁锐道,“上次我在他面前走了十二招,这次我想打败他。” “你想打败他?”亢宿仙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所以我想了解他,”翁锐道,“我知道他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总有他的弱点,只要我能合理利用他的弱点,或许就能战胜他。” “对他的武功我是懂得不多,但对他的修为我却是了如指掌,”亢宿仙人道,“如果你能打败他,这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您说说,他的修为都有什么特点?”翁锐急切道。 “嘿嘿,要说说也可以,但我不能白说,”亢宿仙人狡黠一笑道,“你得拿东西来换。” “我除了包袱里的东西就没有其他的了,您看我能拿什么来跟您换呢?”翁锐道。 “你是假傻还是真傻啊?”亢宿仙人道,“你学的那些修炼法门也行啊!” “修炼法门?”翁锐楞了一下道,“师父从来都没有正式给我教过什么修炼法门,都是他扔给我一些道理和基础功夫让我自己练的,要说法门也就是我平常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你是说你现在这身功夫是你自己练的?不是你师父教的?”亢宿仙人差点蹦了起来。 “师父是教了,可不是这些……” 堂堂一个江湖大派天工门的门主,翁锐在亢宿仙人面前说起自己的修为和武功,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平日的自信都少了很多,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 “这个才有意思呢,”亢宿仙人地反应却不一样,“要都是天枢子教的东西那就没什么看头了,亶爰山人那点东西也不怎么样。” “但我师父的修为已经和师祖有很大不同了。”在翁锐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师父被人说没用,总得替他辩驳几句。 “不要说他,我感兴趣的是你,”亢宿仙人道,“快说,你都练成了什么功夫?” “内功是我和师兄、师弟一起创的‘归一功’,”翁锐道,“剑法是一套只有十八招的‘混沌初开’,另外我自己还琢磨出了一套只有十六招的掌法‘宗物同尘’。” 翁锐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亢宿仙人到底和迦南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把所有的底都露了,八爷武痴阴泰帮他创立的另一套专门用来对付迦南的功夫“熔铁玄功”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是天枢门的‘天枢十三偈’?”亢宿仙人道,看来他并不知道天枢子将其更名为天枢十三剑的事情。 “这个您也知道?”这回轮到翁锐惊讶了。 “当年亶爰山人把这个弄得很是神秘,我看他也就是故弄玄虚。”亢宿仙人对此也没有多说。 “虽然都是这‘天枢十三偈’,”既然亢宿仙人不知道,翁锐自然也不会再提师父更名的事,“但师父和师祖走的路不一样,我和师父走的路也不一样,就算是师兄和师弟他们走的路也和我不一样。” “咦,这倒奇了,”亢宿仙人道,“快给我看看。” “这怎么看?”翁锐的意思难道要我们两人打一架。 “你用不着和我打,”亢宿仙人目光锐利,一下子看透了翁锐的心思,“你给我演示一下就行了。” “行!”翁锐答应得很痛快,这些武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如果他看得上能换点东西也是值了。 两人来到门前得空地之上,翁锐气沉丹田,徐徐出剑,他已经把最近的一些感受又融入了剑法之中,三招过后,院前空地上已经是漫天剑影,剑气蓬勃而发,剑威轰然作响,十八“混沌初开”招剑法使完,连翁锐自己都觉得又有了进境。 “这剑法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再看看你的掌法。”亢宿仙人道。 其实这些天翁锐的收获也不少,亢宿仙人虽没有收他为徒,但也没有拒绝他去听讲,在他给朱玉讲解的时候,翁锐多数时间也在听,这不仅让他在珍病治病方面眼界大开,就算是在武功修炼方面也感到异曲同工之效。 所谓养人于无病之时,其实就是养生,就是让人不要生病,以求长生不老。 在道家看来,人为万物之灵,其寿可与天齐,循天道、和阴阳是至理,通经脉、聚真元是内修,顺饮食、调微疾是外养,道之所至,内外通泰,融天地为一体,自可成仙,长生不老矣。 亢宿仙人的道理用在武功修行上,似乎更接近于修身,而忘乎于修功,则功可成矣。 对于这个养人于无病之时,翁锐倒是想起《韩非》中所记载的一段亢宿仙人祖上神医扁鹊的故事来。 说是神医扁鹊去见蔡桓公,刚到没多久,看了一会儿就对蔡桓公说,您有些小毛病,就在肌肤的表层,要不治的话恐怕会加重。 平白无故说人家有病,蔡桓公很不高兴,当然说他没有病了,等扁鹊出去,他就对旁边的人说,这些郎中啊就是喜欢给没病的人治病,以显得他很高明。 过了十日,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就对他说,您的病已经加深了?已经进入了肌肤?再不治的话就会更加严重。 蔡桓公没有理他,扁鹊走了以后?蔡桓公再次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当扁鹊再次见到蔡桓公时,就诚恳的对他说?您的病已经深入肠胃,真的不能再拖了?不治的话就会更加厉害。 蔡桓公还是没有理他?等他走了,蔡桓公就更不高兴了。 又过了十日,扁鹊远远地看到蔡桓公就逃走了。 蔡桓公看到十分奇怪,就派人问他这是为什么?扁鹊回答说?病在肌肤表层,弄点药汤洗洗就能好,病在肌肤里面,针刺也能解决问题,就算是到了肠胃里?配几副汤药熬一下喝下去也能管用,但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那已经是阎王爷管的事了,别人都没办法了?所以我也不敢为他治病了。 又过了五日,蔡桓公浑身疼痛?派人赶紧去找扁鹊?但他早已逃到秦国去了?最后这蔡桓公也终于是不治而亡。 翁锐终于明白亢宿仙人说的久病不知,抱病不弃,违人伦,迷旁道,皆自弃也是什么意思了,蔡桓公可不就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翁锐觉得有点好笑,这一脉相承的血缘真的有点像,遇到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就只好逃走,都让你抓也抓不住。 从这一点看,亢宿仙人的医理思想确实和扁鹊非常相近,并且他还引申出很多养生益寿的修炼功夫,这里没有其他人,看来他把这些功夫全用在自己身上了,这回朱玉自己送上门来,亢宿仙人的毕生成果终于有了传人了。 这几天朱玉在忙,亢宿仙人也在忙,只有翁锐像个闲人,除了听亢宿仙人给朱玉讲那些个毒理医道,就是帮他们做做饭,搞搞后勤,帮朱玉准备一些应用之物,过得四五天之后,亢宿仙人终于有点空了,因为现在朱玉问他的问题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些天看你也在忙忙碌碌,你都在干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我也在学你的医理医术呢。”翁锐道。 “说说看,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亢宿仙人道。 这个问题还真一下子把翁锐给难住了,自从到了这个地方,他就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学,亢宿仙人积累的东西太多,有些是他讲的,有些是他做的,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很多成就对外界有什么影响,可能有些东西对他自己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成就,但翁锐初到这里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从这个角度讲,翁锐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但就这么散散乱乱的说,未免会让这位世外高人瞧不起,看来他今天是有心情指点自己一下,他可不能败了他的兴。 “循大道之理,修经脉真元,调药食之养,治未病之疾,这都已经是大学问了。”翁锐道。 “听起来还不错,”亢宿仙人道,“既然玉儿的医术是你教的,看来你的悟性也不错,为什么你的医术却不及玉儿?” “我和他不一样,”翁锐道,“玉儿醉心于医术和毒术,而我更喜欢修习武功,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能把武功练好,看来你也可以入道了。”亢宿仙人道。 “我这离入道还远着呐,”翁锐道,“秦前辈,我真还有点事情问您?” “你问吧?”亢宿仙人道。 “这个迦南您是怎么认识的?”翁锐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他的问题?”显然亢宿仙人对这个问题有点抗拒。 “从今年开始,他就给我和我们天工门找了很多麻烦,”翁锐道,“这个人有点居心叵测,似乎想在江湖搞些大动作。” “这是你和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一谈到医术医理之外的事情,亢宿仙人永远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他有他的原则,不是谁想问他都会说的。 “我知道这是我和他的事情,并且我和他之间一定会再有面对面的一天,”翁锐道,“上次我在他面前走了十二招,这次我想打败他。” “你想打败他?”亢宿仙人脸上露出惊异的神色。 “所以我想了解他,”翁锐道,“我知道他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总有他的弱点,只要我能合理利用他的弱点,或许就能战胜他。” “对他的武功我是懂得不多,但对他的修为我却是了如指掌,”亢宿仙人道,“如果你能打败他,这倒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您说说,他的修为都有什么特点?”翁锐急切道。 “嘿嘿,要说说也可以,但我不能白说,”亢宿仙人狡黠一笑道,“你得拿东西来换。” “我除了包袱里的东西就没有其他的了,您看我能拿什么来跟您换呢?”翁锐道。 “你是假傻还是真傻啊?”亢宿仙人道,“你学的那些修炼法门也行啊!” “修炼法门?”翁锐楞了一下道,“师父从来都没有正式给我教过什么修炼法门,都是他扔给我一些道理和基础功夫让我自己练的,要说法门也就是我平常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可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你是说你现在这身功夫是你自己练的?不是你师父教的?”亢宿仙人差点蹦了起来。 “师父是教了,可不是这些……” 堂堂一个江湖大派天工门的门主,翁锐在亢宿仙人面前说起自己的修为和武功,忽然觉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甚至连平日的自信都少了很多,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 “这个才有意思呢,”亢宿仙人地反应却不一样,“要都是天枢子教的东西那就没什么看头了,亶爰山人那点东西也不怎么样。” “但我师父的修为已经和师祖有很大不同了。”在翁锐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师父被人说没用,总得替他辩驳几句。 “不要说他,我感兴趣的是你,”亢宿仙人道,“快说,你都练成了什么功夫?” “内功是我和师兄、师弟一起创的‘归一功’,”翁锐道,“剑法是一套只有十八招的‘混沌初开’,另外我自己还琢磨出了一套只有十六招的掌法‘宗物同尘’。” 翁锐现在还不清楚这个亢宿仙人到底和迦南是什么关系,他也不敢把所有的底都露了,八爷武痴阴泰帮他创立的另一套专门用来对付迦南的功夫“熔铁玄功”他并没有说出来。 “这是天枢门的‘天枢十三偈’?”亢宿仙人道,看来他并不知道天枢子将其更名为天枢十三剑的事情。 “这个您也知道?”这回轮到翁锐惊讶了。 “当年亶爰山人把这个弄得很是神秘,我看他也就是故弄玄虚。”亢宿仙人对此也没有多说。 “虽然都是这‘天枢十三偈’,”既然亢宿仙人不知道,翁锐自然也不会再提师父更名的事,“但师父和师祖走的路不一样,我和师父走的路也不一样,就算是师兄和师弟他们走的路也和我不一样。” “咦,这倒奇了,”亢宿仙人道,“快给我看看。” “这怎么看?”翁锐的意思难道要我们两人打一架。 “你用不着和我打,”亢宿仙人目光锐利,一下子看透了翁锐的心思,“你给我演示一下就行了。” “行!”翁锐答应得很痛快,这些武功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如果他看得上能换点东西也是值了。 两人来到门前得空地之上,翁锐气沉丹田,徐徐出剑,他已经把最近的一些感受又融入了剑法之中,三招过后,院前空地上已经是漫天剑影,剑气蓬勃而发,剑威轰然作响,十八“混沌初开”招剑法使完,连翁锐自己都觉得又有了进境。 “这剑法马马虎虎还过得去,再看看你的掌法。”亢宿仙人道。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10:你要教我 这已经是当今江湖最厉害的武功之一了,但到了亢宿仙人这里就成了马马虎虎还可以,看来这不是他不懂,就是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世面。 翁锐一看亢宿仙人对这套剑法兴趣不大,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起手使出十六招“宗物同尘”掌法,院前顿时人影飘飞,掌影弥漫,罡气四溢,直逼人脸庞,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快被他的掌力烧热。 “你这还是一套剑法啊,”亢宿仙人的眼力绝对不低,“不过被你用掌法使出来到真有点别出心裁,比刚才那套剑法要好一些。” 看来这东西也没有看上,翁锐就有点犹豫,剩下的就是他的内功心法了,这东西如何展示呢? “这‘归一功’……” “这你就不用讲了,我们两个对一掌就是了。”没等翁锐讲完,亢宿仙人就道,并且自己经站好位置,拉开了架势。 这下翁锐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说开山劈石,但也绝对可以惊艳江湖,但这亢宿仙人的功底他实在是没见过,他可不想因自己冒失伤了这位老人。 “呵呵,没事,你尽管全力来攻,我当得了。”亢宿仙人再次看破了翁锐的心思。 翁锐脸微微一红,对于这种世外高人,看来他的想法确实是多余了,当下身子一振,瞬间将已达应天界的归一功催发到极致,全力朝亢宿仙人攻出一掌。 这一掌,可以说是翁锐当下最高修为的凝聚,这里面没有任何机巧,不留任何余地,面对面,硬碰硬,掌影一出已经带着低沉的轰隆隆的雷音。 亢宿仙人见此脸色微微一动,身形一侧,单掌迎了上去。 “轰!” 一声闷雷般的爆响,震得前院尘土飞扬,茅屋轰然抖动,连附近的岩石上都簌簌落下碎石?亢宿仙人身子一震?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形,而翁锐则被震飞出去?一直到两丈开外才挺住站稳。 朱玉一直沉心在做她自己的事?心无旁骛,这两人说话、演示武功她都不感兴趣?似乎听都没有听见,可这下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扔下她手里的东西赶了过来。 “师父,锐哥哥,你们怎么啦?”朱玉边问变过来查看两人的情况,看着两人都无大碍这才放心。 “你很不错?看来你真的是和迦南有一战之力了?呵呵呵。”亢宿仙人道。 “谢秦前辈指点!”翁锐深施一礼道。 这是翁锐心悦诚服的一礼,刚才他是集一身修为全力一攻,如果两人旗鼓相当,这样的打法往往会两败俱伤,但自己如此猛烈的一击?也只能让亢宿仙人退得一步,这一步还是为了避免两人受伤?或者是为了避免他受伤而退的。 他不知道亢宿仙人用了几成功力,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强大无比了?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比师父比迦南似乎都要强上许多。 以他的强力一击撞上亢宿仙人这样的内力修为?正常打架那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但他感觉到的只是被一股浑厚无比的力量猛然推出了两丈开外?强劲无比却没有半分霸气,更没有伤害力,连他的气血都没有震到,抬手间劲力分寸能拿捏到这个份上,高出他实在是太多了,翁锐心中已是钦佩万分。 “呵呵呵,”亢宿仙人看翁锐如此样子,轻松一笑道,“但你这个对我没用,你还得拿别的东西来换。” “换什么?”朱玉不解的问。 “换迦南地底细,”翁锐无奈地道,“可我的那点存货已经用完了。” “哪…哪你用真元循脉跟他换吧。”朱玉也在一旁出主意。 “真元循脉?”亢宿仙人道,“那是什么?是又一套功夫吗?” “师父,这你没听说过吗?”朱玉道,“据说这是上古时期的一个运用内力治病的方法,已经失传很久了,被锐哥哥偶尔给学会了,很神奇的。” “没听说过,”亢宿仙人有些不信,“这比你的手段还厉害吗?”。 “当然了,”感情这仙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朱玉兴奋道,“都是我看不了的病锐哥哥才会用真元循脉给人家治,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还不用针、不用药,治好了很多人,在京城他可有名了。” “有这回事,快来给我试试。”亢宿仙人道。 “好好,”朱玉连忙替翁锐答应道,“师父,你们两位刚才已经折腾了半天了,先去喝口茶,让他慢慢给您试。” 喝了两口朱玉泡好的茶,亢宿仙人迫不及待地道:“好了,茶喝过了,怎么试?” 看着这位百岁老人像个小孩一样,翁锐心里也不觉有点好笑:“秦前辈,我给你诊诊脉就行。” “诊脉?”亢宿仙人奇道。 “对,诊脉,”翁锐近前搭上亢宿仙人的脉门道,“我试试看。” 翁锐的一股内息顺着亢宿仙人的脉门缓缓进入他的体内,但立即受到他体内内息的强烈抵抗,翁锐试着冲了几次,别说伸入他的脉络了,恐怕连三寸也未得入。 翁锐一提气,使自己的那股内息凝练得极细,也更为有力,终于突破了第一层的阻碍,可以慢慢深入了。 但亢宿仙人的修为高深,内息非常强大,只要他自己不去控制,这种强大的内息对任何来自外面的力量都一种本能的抗拒,使得翁锐的真元推动很慢,并且非常费劲,感觉就像和一位武功高深之人比拼内力一样。 翁锐再次催发自己的修为,将内息凝练至自己能达到的极致,细若毫丝,但坚韧有力,当他想催动内力探得更深时,亢宿仙人似乎明白了翁锐的用意,身体释然放松,体内原有的阻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使翁锐的那丝真元如龙入海,迅速畅游起来。 翁锐调集自己全身所有的感觉去体察,真的感觉像掉入了大海,磅礴、宏大,无边、无际,他用这种方式珍过无数人的脉络,不但能清晰感知到他们的脉络,而且能根据顺畅或者涩滞情况可以判断出哪里有病,哪里需要治疗,并且往往在循脉当时就能解决问题。 但他现在遇到的问题是,他能感知到脉络的存在,却感知不到脉络的边际,更感受不到全身脉络有何涩滞之处,搜遍全身也也是如此,难道他真的一点病都没有,翁锐不信,更加努力地搜寻。 “哈哈哈,够了!” 亢宿仙人哈哈一笑,内息轰然而动,翁锐的那丝真元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被他完全吞噬掉了,而他自己也未受到任何反震,安然撤出,这种修为及控制力实在是太骇人了。 “秦前辈,您的修为高深莫测,全身竟未发现半点隐疾病灶,我那点毫末功夫,真要贻笑大方了。”翁锐谦逊道。 “不错不错,真是好东西,”亢宿仙人赞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师父,您的技艺高深,根本用不上这个,嘻嘻。”朱玉笑道。 “不,这完全是两条路,并且很巧,”亢宿仙人对翁锐道,“来,我试试你。” 翁锐把手伸过,亢宿仙人搭上他的脉门,一股浑厚的内息涌入他的体内,翁锐稍作抵抗便被它推得连连后退,最后索性顺着这股力量,引导自身的内息随他流转,竟然越转越快,越转越宏大,没过多久,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已经汹涌澎湃,渐渐感到难以支撑,当他想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连说话示意一下都不行,最后在强大内息的冲击下,竟然晕厥过去。 “醒啦,醒啦。” 不知过了多久,当翁锐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天已经黑了,朱玉坐在他身边,自己体内脉络通畅,气息浑厚有力,感觉自己的修为一下子又提升了不少,而亢宿仙人则离着几步静静的看着他。 “我这是怎么啦?”翁锐道。 “你晕过去了,可能是师父用的内力太大了。”朱玉道。 “我看你就是个小骗子,”亢宿仙人愠道,“白白骗走了我十年的修为,我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翁锐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抵挡不住亢宿仙人循脉的气息,就纳其内息和自己的合为一处,随着亢宿仙人的催动到处鼓荡,阴差阳错,不但使自己的内息通道更加宽广,还裹挟了不少亢宿仙人的内力为自己所用,而这一切竟然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不是他承受不了,也许得到的好处会更大。 亢宿仙人身上得十年修为可不是一件小事,这绝不是他自己修炼十年就可以得到的,恩同再造,翁锐赶紧爬起来跪倒在地。 “晚辈翁锐谢秦前辈助力之功。”翁锐的头叩得嘣嘣响。 “嗨,别说这些没用的,”亢宿仙人道,“我为什么探寻不到你体内的情况?” “前辈,您不要用那么大的内力,”翁锐道,“您只要用一点点内息,把它凝练得很细很韧,这样杨才能探查得更仔细明白。” “把内息炼得很细、很韧?”亢宿仙人立即尝试,但显然还很不得要领,“这谁教你的,我怎么就不行?” “这也是我很多年才慢慢摸索到的,”翁锐道,“现在会这个的就只有我和玉儿两人。” “玉儿也会?”亢宿仙人道。 “我会一点,”玉儿道,“但我的功力和他相差太远,远做不了他那么好。” “这个你得教我!”亢宿仙人道。 这已经是当今江湖最厉害的武功之一了,但到了亢宿仙人这里就成了马马虎虎还可以,看来这不是他不懂,就是他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世面。 翁锐一看亢宿仙人对这套剑法兴趣不大,当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起手使出十六招“宗物同尘”掌法,院前顿时人影飘飞,掌影弥漫,罡气四溢,直逼人脸庞,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快被他的掌力烧热。 “你这还是一套剑法啊,”亢宿仙人的眼力绝对不低,“不过被你用掌法使出来到真有点别出心裁,比刚才那套剑法要好一些。” 看来这东西也没有看上,翁锐就有点犹豫,剩下的就是他的内功心法了,这东西如何展示呢? “这‘归一功’……” “这你就不用讲了,我们两个对一掌就是了。”没等翁锐讲完,亢宿仙人就道,并且自己经站好位置,拉开了架势。 这下翁锐有点为难,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说开山劈石,但也绝对可以惊艳江湖,但这亢宿仙人的功底他实在是没见过,他可不想因自己冒失伤了这位老人。 “呵呵,没事,你尽管全力来攻,我当得了。”亢宿仙人再次看破了翁锐的心思。 翁锐脸微微一红,对于这种世外高人,看来他的想法确实是多余了,当下身子一振,瞬间将已达应天界的归一功催发到极致,全力朝亢宿仙人攻出一掌。 这一掌,可以说是翁锐当下最高修为的凝聚,这里面没有任何机巧,不留任何余地,面对面,硬碰硬,掌影一出已经带着低沉的轰隆隆的雷音。 亢宿仙人见此脸色微微一动,身形一侧,单掌迎了上去。 “轰!” 一声闷雷般的爆响,震得前院尘土飞扬,茅屋轰然抖动,连附近的岩石上都簌簌落下碎石?亢宿仙人身子一震?退后一步才稳住身形,而翁锐则被震飞出去?一直到两丈开外才挺住站稳。 朱玉一直沉心在做她自己的事?心无旁骛,这两人说话、演示武功她都不感兴趣?似乎听都没有听见,可这下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连忙扔下她手里的东西赶了过来。 “师父,锐哥哥,你们怎么啦?”朱玉边问变过来查看两人的情况,看着两人都无大碍这才放心。 “你很不错?看来你真的是和迦南有一战之力了?呵呵呵。”亢宿仙人道。 “谢秦前辈指点!”翁锐深施一礼道。 这是翁锐心悦诚服的一礼,刚才他是集一身修为全力一攻,如果两人旗鼓相当,这样的打法往往会两败俱伤,但自己如此猛烈的一击?也只能让亢宿仙人退得一步,这一步还是为了避免两人受伤?或者是为了避免他受伤而退的。 他不知道亢宿仙人用了几成功力,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强大无比了?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比师父比迦南似乎都要强上许多。 以他的强力一击撞上亢宿仙人这样的内力修为?正常打架那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但他感觉到的只是被一股浑厚无比的力量猛然推出了两丈开外?强劲无比却没有半分霸气,更没有伤害力,连他的气血都没有震到,抬手间劲力分寸能拿捏到这个份上,高出他实在是太多了,翁锐心中已是钦佩万分。 “呵呵呵,”亢宿仙人看翁锐如此样子,轻松一笑道,“但你这个对我没用,你还得拿别的东西来换。” “换什么?”朱玉不解的问。 “换迦南地底细,”翁锐无奈地道,“可我的那点存货已经用完了。” “哪…哪你用真元循脉跟他换吧。”朱玉也在一旁出主意。 “真元循脉?”亢宿仙人道,“那是什么?是又一套功夫吗?” “师父,这你没听说过吗?”朱玉道,“据说这是上古时期的一个运用内力治病的方法,已经失传很久了,被锐哥哥偶尔给学会了,很神奇的。” “没听说过,”亢宿仙人有些不信,“这比你的手段还厉害吗?”。 “当然了,”感情这仙人也有不知道的东西,朱玉兴奋道,“都是我看不了的病锐哥哥才会用真元循脉给人家治,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还不用针、不用药,治好了很多人,在京城他可有名了。” “有这回事,快来给我试试。”亢宿仙人道。 “好好,”朱玉连忙替翁锐答应道,“师父,你们两位刚才已经折腾了半天了,先去喝口茶,让他慢慢给您试。” 喝了两口朱玉泡好的茶,亢宿仙人迫不及待地道:“好了,茶喝过了,怎么试?” 看着这位百岁老人像个小孩一样,翁锐心里也不觉有点好笑:“秦前辈,我给你诊诊脉就行。” “诊脉?”亢宿仙人奇道。 “对,诊脉,”翁锐近前搭上亢宿仙人的脉门道,“我试试看。” 翁锐的一股内息顺着亢宿仙人的脉门缓缓进入他的体内,但立即受到他体内内息的强烈抵抗,翁锐试着冲了几次,别说伸入他的脉络了,恐怕连三寸也未得入。 翁锐一提气,使自己的那股内息凝练得极细,也更为有力,终于突破了第一层的阻碍,可以慢慢深入了。 但亢宿仙人的修为高深,内息非常强大,只要他自己不去控制,这种强大的内息对任何来自外面的力量都一种本能的抗拒,使得翁锐的真元推动很慢,并且非常费劲,感觉就像和一位武功高深之人比拼内力一样。 翁锐再次催发自己的修为,将内息凝练至自己能达到的极致,细若毫丝,但坚韧有力,当他想催动内力探得更深时,亢宿仙人似乎明白了翁锐的用意,身体释然放松,体内原有的阻力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使翁锐的那丝真元如龙入海,迅速畅游起来。 翁锐调集自己全身所有的感觉去体察,真的感觉像掉入了大海,磅礴、宏大,无边、无际,他用这种方式珍过无数人的脉络,不但能清晰感知到他们的脉络,而且能根据顺畅或者涩滞情况可以判断出哪里有病,哪里需要治疗,并且往往在循脉当时就能解决问题。 但他现在遇到的问题是,他能感知到脉络的存在,却感知不到脉络的边际,更感受不到全身脉络有何涩滞之处,搜遍全身也也是如此,难道他真的一点病都没有,翁锐不信,更加努力地搜寻。 “哈哈哈,够了!” 亢宿仙人哈哈一笑,内息轰然而动,翁锐的那丝真元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被他完全吞噬掉了,而他自己也未受到任何反震,安然撤出,这种修为及控制力实在是太骇人了。 “秦前辈,您的修为高深莫测,全身竟未发现半点隐疾病灶,我那点毫末功夫,真要贻笑大方了。”翁锐谦逊道。 “不错不错,真是好东西,”亢宿仙人赞叹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师父,您的技艺高深,根本用不上这个,嘻嘻。”朱玉笑道。 “不,这完全是两条路,并且很巧,”亢宿仙人对翁锐道,“来,我试试你。” 翁锐把手伸过,亢宿仙人搭上他的脉门,一股浑厚的内息涌入他的体内,翁锐稍作抵抗便被它推得连连后退,最后索性顺着这股力量,引导自身的内息随他流转,竟然越转越快,越转越宏大,没过多久,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已经汹涌澎湃,渐渐感到难以支撑,当他想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连说话示意一下都不行,最后在强大内息的冲击下,竟然晕厥过去。 “醒啦,醒啦。” 不知过了多久,当翁锐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天已经黑了,朱玉坐在他身边,自己体内脉络通畅,气息浑厚有力,感觉自己的修为一下子又提升了不少,而亢宿仙人则离着几步静静的看着他。 “我这是怎么啦?”翁锐道。 “你晕过去了,可能是师父用的内力太大了。”朱玉道。 “我看你就是个小骗子,”亢宿仙人愠道,“白白骗走了我十年的修为,我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翁锐这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抵挡不住亢宿仙人循脉的气息,就纳其内息和自己的合为一处,随着亢宿仙人的催动到处鼓荡,阴差阳错,不但使自己的内息通道更加宽广,还裹挟了不少亢宿仙人的内力为自己所用,而这一切竟然是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发生的,如果不是他承受不了,也许得到的好处会更大。 亢宿仙人身上得十年修为可不是一件小事,这绝不是他自己修炼十年就可以得到的,恩同再造,翁锐赶紧爬起来跪倒在地。 “晚辈翁锐谢秦前辈助力之功。”翁锐的头叩得嘣嘣响。 “嗨,别说这些没用的,”亢宿仙人道,“我为什么探寻不到你体内的情况?” “前辈,您不要用那么大的内力,”翁锐道,“您只要用一点点内息,把它凝练得很细很韧,这样杨才能探查得更仔细明白。” “把内息炼得很细、很韧?”亢宿仙人立即尝试,但显然还很不得要领,“这谁教你的,我怎么就不行?” “这也是我很多年才慢慢摸索到的,”翁锐道,“现在会这个的就只有我和玉儿两人。” “玉儿也会?”亢宿仙人道。 “我会一点,”玉儿道,“但我的功力和他相差太远,远做不了他那么好。” “这个你得教我!”亢宿仙人道。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11:初识迦南 翁锐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顺应天性而来,就像是捡来的,本来就无所谓,只要能换到他想要的,怎么着都行。 既然亢宿仙人觉得真元巡脉可以是个交换条件,翁锐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他这些年来积累下来凝息练气的一些心得仔仔细细的讲给了他听,他只盼着能尽快得到迦南的一些底细。 以亢宿仙人的修为,翁锐这些道理和法门一讲,两三天功夫他就已经能够收放自如,将气息练得几乎和翁锐一样细微坚韧,加上他对人体脉络及气血运营的理解,对翁锐的巡脉和治疗方法还提出了很多改进,这让翁锐再次获益匪浅。 “秦前辈,现在您总该说了吧。”尽管有不少收获,但翁锐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边了。 “呵呵,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亢宿仙人笑道,“前面你提到迦南我不想多说,是因为我觉得你和迦南实力相差太远,现在看来,虽有差距,也不是不能弥补,看你的悟性不错,如果知道了他的底细,加上你前两天骗我的那些功力,应该可以和他有得一拼。”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有机会战胜迦南?”翁锐道。 “机会是有,但我感觉还是非常渺茫,”亢宿仙人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只要他不把你打死,到我这里来我一样把你救得活,还可以让你有所进益,以后你还可以继续和他打。” “这么说您这里已经救过不少人了?”翁锐立马道。 “你又想套我什么话?”亢宿仙人警惕道,“你还有东西换吗?” “嘿嘿,我就是随便问问,”翁锐恬着脸道,“再说了,他们的情况我比您知道的多多了,他们也不值我拿东西在您这里来换。” “你是说星枢子和宇枢子?”亢宿仙人道。 “哈哈?还真让我给猜着了。”翁锐无比兴奋的道。 “你就为这句话?”亢宿仙人道、 “是啊?我就想证实一下。”翁锐道。 “证实什么?”亢宿仙人道。 “当年为了争夺天枢门门主之位,我这两位师伯起了歹心?买通阴山三鬼?差点把我师娘、师弟、我和玉儿等给害了,”翁锐道?“后来在云峰山上,师父为了惩戒他们两人?将他们打成重伤并逐出天枢门。” “哎?你先别急,你师父是天枢子?”亢宿仙人道。 “对。”翁锐道。 “那你又是天工门门主?”亢宿仙人道。 “哦,是这样的,”翁锐道?“我虽跟师父天枢子学艺?但以前都没去过云峰山天枢门,他和两位师兄有个关于门主的二十年之约,在他打败两位师伯之后,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我,后来他和天工门老门主天工子打赌输了?我就去做了天工门门主,我师弟孙庸就去做了天枢门门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够乱的,我不要听了?”亢宿仙人道,“刚才说哪了?” “我师父将星枢子和宇枢子两位师伯打成重伤并逐出了云峰山。”翁锐道?他也知道这确实够乱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哦?这两个人确实伤的很重,看来你师父的功力还行,”亢宿仙人道,“你怎么就能猜到是我动手给他们治的?” “起初我也是不知道的,”翁锐道,“我师父出手本就是为了让他们终生再无力作恶,谁知道十年之后,他们突然出现,不但身上的伤好了,而且功力大增,还在箭川劫走了我师弟孙庸六岁的儿子。” “可恶!”亢宿仙人嘟囔了一句。 “本来我们也只是想他们后面一定有高人相助,”翁锐继续道,“后来发现他和迦南有密切来往,就以为是迦南在帮他们,直到我们和迦南交手,用毒将他制住,但他未求解药却能把毒给解了,这才推想到他后面还有更大的能人。” “难道他自己就不能解?”亢宿仙人道。 “这个还真想过,”翁锐道,“但另有一位世外高人告诉我,这个迦南武功还行,但他来自西域,对中土的医学了解不深,自己解不了这个毒,所以最后才想到了您这里。” “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武痴阴泰。” “对,阴泰,”亢宿仙人道,“他认识迦南?” “年轻的时候他和迦南一起切磋过武学,对他有一定的了解,”翁锐道,“也是他告诉了我们有关您的传说。” “就凭点传说你们就能找到这里来,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亢宿仙人道。 “还好我们来了,要不您怎么能找到玉儿这么好的弟子呢,嘿嘿。”翁锐笑道。 “她是他,你是你,”亢宿仙人道,“你不要以为有玉儿我就啥都会告诉你。” “没有,没有,”翁锐赶紧道,“我就是想知道,您怎么会给星枢子和宇枢子治伤呢?” “我欠迦南一个人情,他把他们带过来我当然得治了。”亢宿仙人道。 翁锐道,“那他们的武功提升也是得益于您了?” “他们受的主要是内伤,都伤到了经脉,不治好的话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亢宿仙人道,“为了治这个,也费了我不少功夫,那还有时间管他什么武功不武功的事,再说了,他们的武功不错,也用不着我去动什么手脚。” “那他们在您这里待了不少时日吧?”翁锐道。 “没多长时间,也就十天半月吧,”亢宿仙人道,“等把他们的经脉调好了,就给了他们一些药,把他们轰走了,我不喜欢这两个人。” “我也不喜欢,嘿嘿,”翁锐道,“那您给我说说迦南吧。” “那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吗?”亢宿仙人道。 “这当然不能算了,”翁锐道,“我们两个只是随便聊聊天,正题还没谈呢。” “呵呵,年轻人,你又在套我。”亢宿仙人道。 “这怎么叫套呢,”翁锐道,“这可是用真元巡脉换的。” “呵呵,那好,我们就谈谈你的正题……” 亢宿仙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岁月就被拉回遥远的过去,那时翁锐自己都还没有出生呢。 当年的秦峟从军中逃走,这是杀头之罪,不光是家里人受到连累,他自己也受到追杀。那时的他只是一位军医,除了医术好之外,没有半分武功,只能四处躲藏,靠匿名行医维持生存。 为了一劳永逸的离开这个残忍而又纷乱的世界,他逃入了濮人区,九死一生之后,终于在现在的这个地方找到一个山洞,就此安顿下来,但他自己却过上了野人般的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在一次采药寻食的途中,被两只猛虎所困,他想尽千方百计也不得脱,在这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归宿,心里坦然下来,反而不再躲闪,慢慢的走向那两只猛虎。 但就在猛虎扑向他的一瞬,一人从树上飞身而下,大喝一声,出手一掌便将一只老虎给毙了,另一只虎受到惊吓仓皇而逃,秦峟总算逃过一劫。 但打死虎的这个人并没有理秦峟,而是一剑豁开老虎的身体,拿出皮囊采收老虎的血液,拆取虎骨虎胆等等贵重之物,似乎完全忽略掉秦峟存在。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秦峟深施一礼。 “哼,你不用谢我,”那位壮士道,“我只是为了取我要用的东西吧了,我跟了他们好几天,你刚才差点把他们吓走了。” “那也要谢,”不管人家怎么说,反正自己是被救了,秦峟道,“你收取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练功了。”壮士道。 “如何练功?”秦峟道。 “当然是泡酒壮体了。”壮士道。 “我有更好的方法,不知你愿不愿听。”秦峟道。 “你懂这个?”对方显然有些不信。 “我是名医世家出身,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秦峟道。 “那你说这怎么弄?”壮士道。 “我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可否到我那里坐坐?”秦峟道。 “好!”壮士道,“反正我也没事,正好歇歇脚。” “那还烦请壮士将这只虎一同带着,”秦峟道,“他这全身可都是宝啊。” 就这样,秦峟就带着这位壮士来到了他住的山洞,而这位壮士正是年青时代的迦南。 翁锐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顺应天性而来,就像是捡来的,本来就无所谓,只要能换到他想要的,怎么着都行。 既然亢宿仙人觉得真元巡脉可以是个交换条件,翁锐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把他这些年来积累下来凝息练气的一些心得仔仔细细的讲给了他听,他只盼着能尽快得到迦南的一些底细。 以亢宿仙人的修为,翁锐这些道理和法门一讲,两三天功夫他就已经能够收放自如,将气息练得几乎和翁锐一样细微坚韧,加上他对人体脉络及气血运营的理解,对翁锐的巡脉和治疗方法还提出了很多改进,这让翁锐再次获益匪浅。 “秦前辈,现在您总该说了吧。”尽管有不少收获,但翁锐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边了。 “呵呵,你还真是个急性子,”亢宿仙人笑道,“前面你提到迦南我不想多说,是因为我觉得你和迦南实力相差太远,现在看来,虽有差距,也不是不能弥补,看你的悟性不错,如果知道了他的底细,加上你前两天骗我的那些功力,应该可以和他有得一拼。” “这么说你也觉得我有机会战胜迦南?”翁锐道。 “机会是有,但我感觉还是非常渺茫,”亢宿仙人道,“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只要他不把你打死,到我这里来我一样把你救得活,还可以让你有所进益,以后你还可以继续和他打。” “这么说您这里已经救过不少人了?”翁锐立马道。 “你又想套我什么话?”亢宿仙人警惕道,“你还有东西换吗?” “嘿嘿,我就是随便问问,”翁锐恬着脸道,“再说了,他们的情况我比您知道的多多了,他们也不值我拿东西在您这里来换。” “你是说星枢子和宇枢子?”亢宿仙人道。 “哈哈?还真让我给猜着了。”翁锐无比兴奋的道。 “你就为这句话?”亢宿仙人道、 “是啊?我就想证实一下。”翁锐道。 “证实什么?”亢宿仙人道。 “当年为了争夺天枢门门主之位,我这两位师伯起了歹心?买通阴山三鬼?差点把我师娘、师弟、我和玉儿等给害了,”翁锐道?“后来在云峰山上,师父为了惩戒他们两人?将他们打成重伤并逐出天枢门。” “哎?你先别急,你师父是天枢子?”亢宿仙人道。 “对。”翁锐道。 “那你又是天工门门主?”亢宿仙人道。 “哦,是这样的,”翁锐道?“我虽跟师父天枢子学艺?但以前都没去过云峰山天枢门,他和两位师兄有个关于门主的二十年之约,在他打败两位师伯之后,就把门主之位传给了我,后来他和天工门老门主天工子打赌输了?我就去做了天工门门主,我师弟孙庸就去做了天枢门门主。”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够乱的,我不要听了?”亢宿仙人道,“刚才说哪了?” “我师父将星枢子和宇枢子两位师伯打成重伤并逐出了云峰山。”翁锐道?他也知道这确实够乱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哦?这两个人确实伤的很重,看来你师父的功力还行,”亢宿仙人道,“你怎么就能猜到是我动手给他们治的?” “起初我也是不知道的,”翁锐道,“我师父出手本就是为了让他们终生再无力作恶,谁知道十年之后,他们突然出现,不但身上的伤好了,而且功力大增,还在箭川劫走了我师弟孙庸六岁的儿子。” “可恶!”亢宿仙人嘟囔了一句。 “本来我们也只是想他们后面一定有高人相助,”翁锐继续道,“后来发现他和迦南有密切来往,就以为是迦南在帮他们,直到我们和迦南交手,用毒将他制住,但他未求解药却能把毒给解了,这才推想到他后面还有更大的能人。” “难道他自己就不能解?”亢宿仙人道。 “这个还真想过,”翁锐道,“但另有一位世外高人告诉我,这个迦南武功还行,但他来自西域,对中土的医学了解不深,自己解不了这个毒,所以最后才想到了您这里。” “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武痴阴泰。” “对,阴泰,”亢宿仙人道,“他认识迦南?” “年轻的时候他和迦南一起切磋过武学,对他有一定的了解,”翁锐道,“也是他告诉了我们有关您的传说。” “就凭点传说你们就能找到这里来,也真是难为你们了。”亢宿仙人道。 “还好我们来了,要不您怎么能找到玉儿这么好的弟子呢,嘿嘿。”翁锐笑道。 “她是他,你是你,”亢宿仙人道,“你不要以为有玉儿我就啥都会告诉你。” “没有,没有,”翁锐赶紧道,“我就是想知道,您怎么会给星枢子和宇枢子治伤呢?” “我欠迦南一个人情,他把他们带过来我当然得治了。”亢宿仙人道。 翁锐道,“那他们的武功提升也是得益于您了?” “他们受的主要是内伤,都伤到了经脉,不治好的话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亢宿仙人道,“为了治这个,也费了我不少功夫,那还有时间管他什么武功不武功的事,再说了,他们的武功不错,也用不着我去动什么手脚。” “那他们在您这里待了不少时日吧?”翁锐道。 “没多长时间,也就十天半月吧,”亢宿仙人道,“等把他们的经脉调好了,就给了他们一些药,把他们轰走了,我不喜欢这两个人。” “我也不喜欢,嘿嘿,”翁锐道,“那您给我说说迦南吧。” “那我刚才说的这些都不算吗?”亢宿仙人道。 “这当然不能算了,”翁锐道,“我们两个只是随便聊聊天,正题还没谈呢。” “呵呵,年轻人,你又在套我。”亢宿仙人道。 “这怎么叫套呢,”翁锐道,“这可是用真元巡脉换的。” “呵呵,那好,我们就谈谈你的正题……” 亢宿仙人的话匣子一打开,岁月就被拉回遥远的过去,那时翁锐自己都还没有出生呢。 当年的秦峟从军中逃走,这是杀头之罪,不光是家里人受到连累,他自己也受到追杀。那时的他只是一位军医,除了医术好之外,没有半分武功,只能四处躲藏,靠匿名行医维持生存。 为了一劳永逸的离开这个残忍而又纷乱的世界,他逃入了濮人区,九死一生之后,终于在现在的这个地方找到一个山洞,就此安顿下来,但他自己却过上了野人般的生活。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在一次采药寻食的途中,被两只猛虎所困,他想尽千方百计也不得脱,在这深山之中,人迹罕至,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归宿,心里坦然下来,反而不再躲闪,慢慢的走向那两只猛虎。 但就在猛虎扑向他的一瞬,一人从树上飞身而下,大喝一声,出手一掌便将一只老虎给毙了,另一只虎受到惊吓仓皇而逃,秦峟总算逃过一劫。 但打死虎的这个人并没有理秦峟,而是一剑豁开老虎的身体,拿出皮囊采收老虎的血液,拆取虎骨虎胆等等贵重之物,似乎完全忽略掉秦峟存在。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秦峟深施一礼。 “哼,你不用谢我,”那位壮士道,“我只是为了取我要用的东西吧了,我跟了他们好几天,你刚才差点把他们吓走了。” “那也要谢,”不管人家怎么说,反正自己是被救了,秦峟道,“你收取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练功了。”壮士道。 “如何练功?”秦峟道。 “当然是泡酒壮体了。”壮士道。 “我有更好的方法,不知你愿不愿听。”秦峟道。 “你懂这个?”对方显然有些不信。 “我是名医世家出身,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秦峟道。 “那你说这怎么弄?”壮士道。 “我住的地方离此不远,可否到我那里坐坐?”秦峟道。 “好!”壮士道,“反正我也没事,正好歇歇脚。” “那还烦请壮士将这只虎一同带着,”秦峟道,“他这全身可都是宝啊。” 就这样,秦峟就带着这位壮士来到了他住的山洞,而这位壮士正是年青时代的迦南。 第三十一章 亢宿仙人-12:交换 迦南到了以后,秦峟帮他取出老虎身上的宝贝,和他山洞里的诸多药物结合,炼制了不少奇药,迦南试了之后都连连称赞,比他自己那种用法效果大太多了。 迦南觉得过意不去,就要教他武功,但秦峟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本能的有种拒绝感,最后还是迦南告诉他只交给他一些对付野兽的机巧,他这才答应。 秦峟学的武功招数确实不多,但对付野兽却也足够了,而迦南的内功心法别具一格,引起了秦峟极大的兴趣,这样,他们便有了第一次交换,秦峟教他一些医术和配制药品秘方,迦南则传给他自己的内功心法。 但医术这东西是要有积累和悟性的,武功的悟性迦南有,但中土的书读的并不多,所以在这医术上也是只学到了一些皮毛,应应景还可以,要碰上一些疑难杂症,譬如星枢子被伤了经脉不能运功,自己中了朱玉的奇毒等等,那只能是去找秦峟了。 但秦峟就不一样了,它不但精通医术,更是对经脉之学了如指掌,迦南的内功心法对他来说就是一点就通,他还加上了自己不少的想象,直接将内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等再次和迦南见面,连迦南都自认不如。 秦峟学了迦南的内功心法,自感捡了个大便宜,他又不想欠迦南的人情,就许诺迦南救了他一次,他可以帮迦南三次,从此两人一分竟有许多年没有见到。 在这些年中,秦峟的内功练得越来越强盛,那些简单的武功也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方圆百里内的各种猛兽,只要敢对他发起攻击?都被他打过?有些还打过很多次,但他却从来不伤他们的性命?真遇到他们有什么病症还会给他们治疗?连一些受伤的、得病的小动物他也给治,反正他的那些医术在这里不用也白不用。 时间久了?各种猛兽不敢再袭击他,也慢慢不再害怕他?真有事还来找他?慢慢的其他的动物也到他这里来,他都给予善待,连很多鸟都喜欢来这里,这里面还有孔雀、鹰隼等大鸟?到冬天还可看到回南方过冬的天鹅和白鹤等?久而久之,只要他一呼应,群兽必至,蔚为壮观。 这样的景象被闯入寻猎的濮人看到,又见他可以在树间峡谷随意飘荡?疑为神仙,顶礼膜拜?碰上了大灾难,还会来这里祈求平安?得到好处之后,还为他在这里开垦了更多的土地?一间间的茅屋也该起来了。 生活改善了?但人的年龄也慢慢大了?这白眉白发配上一身白衣,偶尔从林间飘过,这里住着仙人的传说也就不胫而走,最后他自己索性以亢宿仙人自居。 濮人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捕猎是他们的生活本能,为了使自己周围的各种兽类不受到伤害,也是为了自己,他就在外围布了一些迷阵,训练一些猛兽守住个个隘口,一般只要对方知难而退,这些猛兽极少会直接伤人,除非他们已经遭到伤害。 大概在七八年前,迦南忽然回到他的山洞,还带来了几个人,这里面就有星枢子和宇枢子,他来就是为了亢宿仙人给这两人治伤。 因为有以前的约定,亢宿仙人也没问这两人的来历原由,治好伤就放他们走了,但对他们提了一个要求,这里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说白了,他已经过惯了这里的日子,他不想受到打扰。 但到了数月之前,迦南再次来到这里,样子惨不忍睹,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亢宿仙人当即给他诊治。 但这次诊治把亢宿仙人也吓了一跳,迦南原先中的毒已经非常奇怪,很是难解,而随后他自己为解毒又服用了不少毒物,几重毒相加,几乎完全断送了他。 说实在的,这是亢宿仙人自从来到这仙人崖之后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件事,他用了很多手段,耗费了半月功夫,才把他的余毒清理干净,又让他养了数日,这才恢复如初。 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事,倒是把翁锐和朱玉带到了这里。 本来只要是附近和他有来往的濮人头领能拿出信物,白猿自会放他们进来,还会帮他们带路,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很多回了。 其他的人就算是受了伤、中了毒也只是给他们简单处理后扔出域外,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像是丹巴他们遇到的一样。 但这次翁锐和朱玉闯入,不但武功高强,那些野兽挡不住他们,就连大白和小灰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竟然可以解他的迷毒,还几乎拆了他的阵法,这让他非常好奇,自己亲自动手,把他们给捉到了仙人崖。 他本来还在疑惑他们的用毒手段,但当听说迦南所中之毒为朱玉的手笔时,心中砰然而动,起了爱才之心,经洞内多种毒药混在一起一试,他不但看出了朱玉的能耐,还感觉到了这位年轻女子身上不输给男人的那种豪气。 当他们拿出《岐黄仙道》和《百变毒经》两本拥有他祖上密门的书籍时,他知道这缘分到了,他这一生的所学所悟终于可以有传人了。 “那迦南的内功心法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讲了半天的故事,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但他的功夫还是没说啊。 “他内功心法叫铁域玄功,与中土顺应道家脉络之学所练的功夫还真有所不同,”亢宿仙人道,“他们也讲内引外援,但门径极偏,似乎专为配合他的武功而来,先外而内,一样可以达到极高的境界……” 亢宿仙人并没有去讲迦南的铁域玄功如何修炼,而是讲了许多它的奇妙之处和不足之处,翁锐上次和他交手的体会以及八爷当年的记忆,都只是外部的感受,和从他的修炼法门去理解还是有很多不一样,这样更容易了解他真正的厉害之处。 有了八爷给翁锐打下的融铁玄功的基础,有了亢宿仙人讲的那些法门要点,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和悟性,迦南的底已经被他摸得差不多了,在这里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些想法融汇到融铁玄功中去,只能默默的想通各个环节,等有机会再加以施展检验,下一步就只是如何找到迦南的问题了。 给翁锐讲完,亢宿仙人如释重负,原则上说,他也并未将迦南的功夫外传,毕竟翁锐他说的也修习不了迦南的铁域玄功,他也走的不是这个路子,但他讲的对翁锐对付迦南却一定会有好处。 这边没了事情,朱玉则继续去折腾她的药和毒,在不断地记录和修正她最近的所学所悟,这也是师父亢宿仙人交给她的一个重要功课。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已经近二十天有余,亢宿仙人似乎已经很烦翁锐和朱玉待在仙人崖了,往往一大早就带着大白和小灰出去,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也和他们的话不多,看来他真是一个人待惯了。 翁锐觉察到这个情况之后就去找朱玉,可朱玉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翁锐看她痴迷的那个样子,估计再过半年她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干脆就自己去找亢宿仙人。 “秦前辈,我们在此叨扰了这么长时间,您又给了我们很多指点,太感谢了,”翁锐道,“我们该回去了。” “好啊,好啊,”亢宿仙人有点迫不及待,“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翁锐道。 “好,我让大白、小灰去送你们。” 亢宿仙人说完,他竟然乐滋滋的跑去和朱玉说着个事情。 “师父,我没说要走啊,”朱玉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您,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嗨,这些都不是事,”亢宿仙人道,“我琢磨了几十年的事,你哪能一时半会就搞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去慢慢搞。” “可是您一个人在这里……”说这话的时候,朱玉的鼻子已经有点酸了。 “呵呵,没事,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亢宿仙人道,“再说还有大白和小灰陪着我呢,林子里的动物多着呢,他们都认识我。” 看来这亢宿仙人是真的想让他们走了,朱玉也不敢再坚持,就只好收拾她的行装。 第二天一早,朱玉已经哭了好几次,连翁锐都觉得有点难舍,但亢宿仙人却是格外的高兴。 “师父,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朱玉道。 “你记着我的话就行了,”亢宿仙人道,“把我的东西整理出来,找到我们家的后人,把这些传给他。” “那我要找到了能带他们来这里吗?”朱玉道。 “不必来打扰我了,让他们忘掉我这个人吧。”亢宿仙人道。 “秦前辈,您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翁锐道。 “你不要把他给打死了!”亢宿仙人道。 “为什么?”翁锐道,他知道这指的是谁。 “他对我有恩,我还欠帮他一次没还呢,唉!”亢宿仙人这最后一句叹息意味深长。 “晚辈记住了。”翁锐深施一礼。 朱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拉着亢宿仙人的手道:“师父,我会想你的,我还会回来得。” 亢宿仙人没有答话,只是挥着手让他们快走。 “我还会回来的!” 已经走出很远的朱玉大声的呼喊着,山谷里响彻着她的回音,那个白色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 迦南到了以后,秦峟帮他取出老虎身上的宝贝,和他山洞里的诸多药物结合,炼制了不少奇药,迦南试了之后都连连称赞,比他自己那种用法效果大太多了。 迦南觉得过意不去,就要教他武功,但秦峟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本能的有种拒绝感,最后还是迦南告诉他只交给他一些对付野兽的机巧,他这才答应。 秦峟学的武功招数确实不多,但对付野兽却也足够了,而迦南的内功心法别具一格,引起了秦峟极大的兴趣,这样,他们便有了第一次交换,秦峟教他一些医术和配制药品秘方,迦南则传给他自己的内功心法。 但医术这东西是要有积累和悟性的,武功的悟性迦南有,但中土的书读的并不多,所以在这医术上也是只学到了一些皮毛,应应景还可以,要碰上一些疑难杂症,譬如星枢子被伤了经脉不能运功,自己中了朱玉的奇毒等等,那只能是去找秦峟了。 但秦峟就不一样了,它不但精通医术,更是对经脉之学了如指掌,迦南的内功心法对他来说就是一点就通,他还加上了自己不少的想象,直接将内功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等再次和迦南见面,连迦南都自认不如。 秦峟学了迦南的内功心法,自感捡了个大便宜,他又不想欠迦南的人情,就许诺迦南救了他一次,他可以帮迦南三次,从此两人一分竟有许多年没有见到。 在这些年中,秦峟的内功练得越来越强盛,那些简单的武功也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方圆百里内的各种猛兽,只要敢对他发起攻击?都被他打过?有些还打过很多次,但他却从来不伤他们的性命?真遇到他们有什么病症还会给他们治疗?连一些受伤的、得病的小动物他也给治,反正他的那些医术在这里不用也白不用。 时间久了?各种猛兽不敢再袭击他,也慢慢不再害怕他?真有事还来找他?慢慢的其他的动物也到他这里来,他都给予善待,连很多鸟都喜欢来这里,这里面还有孔雀、鹰隼等大鸟?到冬天还可看到回南方过冬的天鹅和白鹤等?久而久之,只要他一呼应,群兽必至,蔚为壮观。 这样的景象被闯入寻猎的濮人看到,又见他可以在树间峡谷随意飘荡?疑为神仙,顶礼膜拜?碰上了大灾难,还会来这里祈求平安?得到好处之后,还为他在这里开垦了更多的土地?一间间的茅屋也该起来了。 生活改善了?但人的年龄也慢慢大了?这白眉白发配上一身白衣,偶尔从林间飘过,这里住着仙人的传说也就不胫而走,最后他自己索性以亢宿仙人自居。 濮人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捕猎是他们的生活本能,为了使自己周围的各种兽类不受到伤害,也是为了自己,他就在外围布了一些迷阵,训练一些猛兽守住个个隘口,一般只要对方知难而退,这些猛兽极少会直接伤人,除非他们已经遭到伤害。 大概在七八年前,迦南忽然回到他的山洞,还带来了几个人,这里面就有星枢子和宇枢子,他来就是为了亢宿仙人给这两人治伤。 因为有以前的约定,亢宿仙人也没问这两人的来历原由,治好伤就放他们走了,但对他们提了一个要求,这里的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说白了,他已经过惯了这里的日子,他不想受到打扰。 但到了数月之前,迦南再次来到这里,样子惨不忍睹,几乎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亢宿仙人当即给他诊治。 但这次诊治把亢宿仙人也吓了一跳,迦南原先中的毒已经非常奇怪,很是难解,而随后他自己为解毒又服用了不少毒物,几重毒相加,几乎完全断送了他。 说实在的,这是亢宿仙人自从来到这仙人崖之后碰到的最棘手的一件事,他用了很多手段,耗费了半月功夫,才把他的余毒清理干净,又让他养了数日,这才恢复如初。 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件事,倒是把翁锐和朱玉带到了这里。 本来只要是附近和他有来往的濮人头领能拿出信物,白猿自会放他们进来,还会帮他们带路,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做过很多回了。 其他的人就算是受了伤、中了毒也只是给他们简单处理后扔出域外,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像是丹巴他们遇到的一样。 但这次翁锐和朱玉闯入,不但武功高强,那些野兽挡不住他们,就连大白和小灰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最后竟然可以解他的迷毒,还几乎拆了他的阵法,这让他非常好奇,自己亲自动手,把他们给捉到了仙人崖。 他本来还在疑惑他们的用毒手段,但当听说迦南所中之毒为朱玉的手笔时,心中砰然而动,起了爱才之心,经洞内多种毒药混在一起一试,他不但看出了朱玉的能耐,还感觉到了这位年轻女子身上不输给男人的那种豪气。 当他们拿出《岐黄仙道》和《百变毒经》两本拥有他祖上密门的书籍时,他知道这缘分到了,他这一生的所学所悟终于可以有传人了。 “那迦南的内功心法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讲了半天的故事,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但他的功夫还是没说啊。 “他内功心法叫铁域玄功,与中土顺应道家脉络之学所练的功夫还真有所不同,”亢宿仙人道,“他们也讲内引外援,但门径极偏,似乎专为配合他的武功而来,先外而内,一样可以达到极高的境界……” 亢宿仙人并没有去讲迦南的铁域玄功如何修炼,而是讲了许多它的奇妙之处和不足之处,翁锐上次和他交手的体会以及八爷当年的记忆,都只是外部的感受,和从他的修炼法门去理解还是有很多不一样,这样更容易了解他真正的厉害之处。 有了八爷给翁锐打下的融铁玄功的基础,有了亢宿仙人讲的那些法门要点,以翁锐现在的功力和悟性,迦南的底已经被他摸得差不多了,在这里他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些想法融汇到融铁玄功中去,只能默默的想通各个环节,等有机会再加以施展检验,下一步就只是如何找到迦南的问题了。 给翁锐讲完,亢宿仙人如释重负,原则上说,他也并未将迦南的功夫外传,毕竟翁锐他说的也修习不了迦南的铁域玄功,他也走的不是这个路子,但他讲的对翁锐对付迦南却一定会有好处。 这边没了事情,朱玉则继续去折腾她的药和毒,在不断地记录和修正她最近的所学所悟,这也是师父亢宿仙人交给她的一个重要功课。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已经近二十天有余,亢宿仙人似乎已经很烦翁锐和朱玉待在仙人崖了,往往一大早就带着大白和小灰出去,到很晚才回来,回来也和他们的话不多,看来他真是一个人待惯了。 翁锐觉察到这个情况之后就去找朱玉,可朱玉说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翁锐看她痴迷的那个样子,估计再过半年她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干脆就自己去找亢宿仙人。 “秦前辈,我们在此叨扰了这么长时间,您又给了我们很多指点,太感谢了,”翁锐道,“我们该回去了。” “好啊,好啊,”亢宿仙人有点迫不及待,“你们什么时候走。” “我们明天一早就走。”翁锐道。 “好,我让大白、小灰去送你们。” 亢宿仙人说完,他竟然乐滋滋的跑去和朱玉说着个事情。 “师父,我没说要走啊,”朱玉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您,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嗨,这些都不是事,”亢宿仙人道,“我琢磨了几十年的事,你哪能一时半会就搞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回去慢慢搞。” “可是您一个人在这里……”说这话的时候,朱玉的鼻子已经有点酸了。 “呵呵,没事,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亢宿仙人道,“再说还有大白和小灰陪着我呢,林子里的动物多着呢,他们都认识我。” 看来这亢宿仙人是真的想让他们走了,朱玉也不敢再坚持,就只好收拾她的行装。 第二天一早,朱玉已经哭了好几次,连翁锐都觉得有点难舍,但亢宿仙人却是格外的高兴。 “师父,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朱玉道。 “你记着我的话就行了,”亢宿仙人道,“把我的东西整理出来,找到我们家的后人,把这些传给他。” “那我要找到了能带他们来这里吗?”朱玉道。 “不必来打扰我了,让他们忘掉我这个人吧。”亢宿仙人道。 “秦前辈,您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翁锐道。 “你不要把他给打死了!”亢宿仙人道。 “为什么?”翁锐道,他知道这指的是谁。 “他对我有恩,我还欠帮他一次没还呢,唉!”亢宿仙人这最后一句叹息意味深长。 “晚辈记住了。”翁锐深施一礼。 朱玉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拉着亢宿仙人的手道:“师父,我会想你的,我还会回来得。” 亢宿仙人没有答话,只是挥着手让他们快走。 “我还会回来的!” 已经走出很远的朱玉大声的呼喊着,山谷里响彻着她的回音,那个白色的影子已经看不见了。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1:出去走走 当翁锐他们远赴夜郎促成对抗南越联盟,再到仙人崖了解迦南底细的时候,孙庸也没闲着,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龙玉来说,儿子在人家手上,就这么很听话傻傻地等着,这还不如杀了他们。 但孙庸也很明白,尽管找到了星枢子和宇枢子藏身的老巢瑶枢山庄,但却没有见到儿子,他不能老去这么明目张胆的骚扰他们,万一把他逼急了要对孩子不利,这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对方一直以孩子为要挟,这让他们非常被动,气得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位江湖名宿想直接去找星枢子算账,要抓住他逼他交出孙珏,还是孙庸劝住了他们。 孙庸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焦躁不安,作为天枢门门主的气度也逐渐显现处来,开始由孩子这件事想到了更多全局性的问题,孩子只是这些问题的一个点,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要想在以后的斗法中不再被动,他们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现在很显然的是,星枢子是想用孩子换他们想要的某个东西,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分量,但他就是迟迟不肯提条件,好像是在等某个机会,但这个机会是什么呢? 在孙庸看来,他和星枢子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在门主之位和天枢门的修行上。 他不是那种权力欲很强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想实现自己的修行梦想,把外公亶爰山人开创的武功再提升一步,并且能惠及更多的门人子弟,这些他都能放弃,在上回交手时他就明确告诉过星枢子,星枢子自己也没否认,并且还很狂妄地说,他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在这种情况下,星枢子想要的东西几乎唾手可得,但他还这么耐心的等下去,说明确实有一股幕后的力量在控制他。 如果是这样,那他等的就不是自己的机会,而是幕后那股势力的机会,难道当下的江湖要发生什么巨变?难道这一切真的和南越那边发生的事相关? 这是一个崇尚无为而治的时代,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各自修炼、各显神通的时代,利益之争不多?道路之争不少?这又能发生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显然是想不出来的,必须要掌握第一手的消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单靠他们两人肯定是无法完成的?所以孙庸决定回趟云峰山,让极少参与江湖是非的天枢门也食一次人间烟火?一起来破破这个局。 云峰山上依然风光无限,庄严雄伟?但孙庸和龙玉一回来?却给天枢门带来一种紧张和不安的氛围。 门主和夫人下山窜了一趟门,结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丢了,最要命的还是劫走他儿子的就是昔日在天枢门不可一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这里很多人的师父?他们俩还有不少弟子留在山上。 大家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孙庸和龙玉一上山,大家都把他们俩给围了,在孙庸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云枢子先让大家散了?只留下了青玉和青冥两人,这时候谈的事还不宜太多人知道。 “门主?现在情况如何?”尽管云枢子已经听说了前面发生的事,他们也一直在通消息?但对具体细节还是知之甚少。 “师叔,目前看来还不要紧?就是珏儿还在他们手上。” 孙庸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 “门主?你的事就是天枢门的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云枢子现在对这一点毫不含糊。 当初师兄心生仁慈,对两个犯有谋逆之罪的师兄网开一面,作为师弟,虽心有不甘,但他也接受了,不想十年之后还真成了祸害,云枢子真想赶紧下山,亲手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师叔,这已经不仅仅是天枢门的事情了,”孙庸道,“从现在的情形看,不光是两位师伯,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或许今日之江湖真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哼,你不用再叫那两个叛徒师伯,他们不配,”云枢子道,“我不管他们后面有什么势力,有我在,他就别想上云峰山一步。” “我也觉得是这样,”龙玉气鼓鼓的道,“他们也算是江湖的前辈高人了,拿个后辈小孩做挡箭牌,太无耻了。” “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比无耻更厉害的事情也做得出,”孙庸道,“他们能以天枢门的大师兄之尊,现在去做别人的一条狗,看来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么说他们还真想回来?”青冥道,当年虽在歧门谷逃过一劫,但这两人是始作俑者,他对这两人可是恨之入骨。 “恐怕他们不光想回云峰山,还想借此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孙庸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师叔商量怎么去应对。” “那你爹你娘是什么意思?”对师兄天枢子的意见云枢子还是很尊重的。 “我爹我娘说他们出了云峰山,就不想参与山上的事情,”孙庸道,“如果两位师伯敢对珏儿有任何伤害,他们两位,还有天玑门的人就都不会放过他。” “难道要等着他们把珏儿放回来?”云枢子道。 “当然不是,”孙庸道,“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让更多的门人弟子下山,一是让他们历练历练,同时也让他们帮我查查这幕后的势力。” “可我们天枢门的祖训不是只管修炼,不参与江湖纷争吗?”看来云枢子对师父亶爰山人留下的东西还是很在乎的,针对星枢子当然没问题,但要去干别的他就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也该改改了,”孙庸道,“外公当年让大家这么做,无非是要大家心静一点,不要去为了和别人争个高低而误了修行,而现在各门各派都在革新,新的功法层出不穷,有段时间不出去都会感到又错过了良多。” 孙庸知道上一辈人的坚持,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那个时代了,他自己和两位师兄哪个不是四处经历才有所进益的,为了这一点,他连外公都搬出来了,规矩既然是我外公定的,我来改正合适。 “这我知道,你们不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吗,”云枢子道,“我只是想,但凭我们就能对付这幕后的势力?” “我说过这已经不是我们天枢门的事了,”孙庸道,“从天工门被袭到珏儿被劫,这里边道门三圣都已经被卷了进来,这还不算,工匠行的玄墨门、仙工坊,专做生意九重门等等也都有事发生,十大剑士里麒麟剑士阴柔带着鄣郡林家的林枫也和我们互通消息,对方除了两位师伯及其弟子也参与其中,听说还有十大剑士中的鸿蒙剑士李尚,说不定那个虎尾剑士胥黎也会插上一杠子,更重要的是那位神秘的灰衣老者和其弟子所代表的承天教,到现在对他们我们是一无所知,听说他们的组织分布很广,可能整个江湖都已经被他们渗透。” “我滴天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云枢子叹道。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孙庸道,“既然无法躲过,我们唯有迎面而上,如果真有事情发生,那一定是影响深远的江湖大事,这也是给门人子弟历练和长见识的机会,我天枢门也绝不能缺席。” “这倒也是,你打算怎么安排?”云枢子道。 “我带几个人,您带几个人,也让大师兄青乾带几个人,分几路出去走走。”孙庸道。 “青乾你信任他?”云枢子道。 “我没理由不信任他,”孙庸道,“都是天枢门的弟子,能留在山上,说明他们对祖上还有敬畏,能一心向道,历练长见识的事也应该有他们一份。” “呵呵,有点门主的度量,”云枢子点头道,“但这山上的人可不都像他一样,难说有没有那两位留下的探子。” “师叔,您多虑了,”孙庸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打草惊蛇,总得有人去传递点消息,我还真怕没这样的人呢,我要的就是我们动,他也动,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他要干什么。”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云枢子道,“说说看,下山之后都要去干些什么事情?” “我看也不必有什么事情,”孙庸道,“随便走走,不必刻意打听,只要关注一下灰衣老者和承天教得消息,关注一下和两位师伯有关的消息,还有天工门的消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这次江湖动荡的核心。” “我看还是要有点事,这样也好确定个大致方向。”云枢子道。 “依师叔您看呢?”孙庸道。 “要不你干脆就走北方,”云枢子道,“到处走走,去平阳看看你翁师兄的父母也行,去长安看看你师兄卫青也行。”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您呢?”孙庸道。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云枢子道,“既然下山一趟,我一定要去见见师兄和师妹,至于青乾他们,干脆让他们走远一点,逛的地方多一点,我写封信,让他们到东瓯的瓯刀门找莫珣求几把好剑回来。” “那就按师叔说的办吧。”孙庸道。 “那我们跟谁去?”青玉一听要出去,顿时有点蠢蠢欲动。 “青玉师兄跟我走吧,”孙庸觉得这是云枢师叔弟子里最好的一个,他这回正好有时间可以指点他一下,“让青冥、青纯跟着师叔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我看青乾师兄那里让他自己挑两三个人去就是了。” “哈哈哈,好啊!”云枢子真心赞叹了一句,他很明白孙庸的用意。 当翁锐他们远赴夜郎促成对抗南越联盟,再到仙人崖了解迦南底细的时候,孙庸也没闲着,不管是对他还是对龙玉来说,儿子在人家手上,就这么很听话傻傻地等着,这还不如杀了他们。 但孙庸也很明白,尽管找到了星枢子和宇枢子藏身的老巢瑶枢山庄,但却没有见到儿子,他不能老去这么明目张胆的骚扰他们,万一把他逼急了要对孩子不利,这可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对方一直以孩子为要挟,这让他们非常被动,气得天枢老人和天玑老人两位江湖名宿想直接去找星枢子算账,要抓住他逼他交出孙珏,还是孙庸劝住了他们。 孙庸现在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焦躁不安,作为天枢门门主的气度也逐渐显现处来,开始由孩子这件事想到了更多全局性的问题,孩子只是这些问题的一个点,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要想在以后的斗法中不再被动,他们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现在很显然的是,星枢子是想用孩子换他们想要的某个东西,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分量,但他就是迟迟不肯提条件,好像是在等某个机会,但这个机会是什么呢? 在孙庸看来,他和星枢子之间的矛盾无非是在门主之位和天枢门的修行上。 他不是那种权力欲很强的人,在这个位置上,只是想实现自己的修行梦想,把外公亶爰山人开创的武功再提升一步,并且能惠及更多的门人子弟,这些他都能放弃,在上回交手时他就明确告诉过星枢子,星枢子自己也没否认,并且还很狂妄地说,他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在这种情况下,星枢子想要的东西几乎唾手可得,但他还这么耐心的等下去,说明确实有一股幕后的力量在控制他。 如果是这样,那他等的就不是自己的机会,而是幕后那股势力的机会,难道当下的江湖要发生什么巨变?难道这一切真的和南越那边发生的事相关? 这是一个崇尚无为而治的时代,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各自修炼、各显神通的时代,利益之争不多?道路之争不少?这又能发生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显然是想不出来的,必须要掌握第一手的消息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单靠他们两人肯定是无法完成的?所以孙庸决定回趟云峰山,让极少参与江湖是非的天枢门也食一次人间烟火?一起来破破这个局。 云峰山上依然风光无限,庄严雄伟?但孙庸和龙玉一回来?却给天枢门带来一种紧张和不安的氛围。 门主和夫人下山窜了一趟门,结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丢了,最要命的还是劫走他儿子的就是昔日在天枢门不可一世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这里很多人的师父?他们俩还有不少弟子留在山上。 大家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孙庸和龙玉一上山,大家都把他们俩给围了,在孙庸跟大家打过招呼之后,云枢子先让大家散了?只留下了青玉和青冥两人,这时候谈的事还不宜太多人知道。 “门主?现在情况如何?”尽管云枢子已经听说了前面发生的事,他们也一直在通消息?但对具体细节还是知之甚少。 “师叔,目前看来还不要紧?就是珏儿还在他们手上。” 孙庸简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介绍了一下?也说出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 “门主?你的事就是天枢门的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云枢子现在对这一点毫不含糊。 当初师兄心生仁慈,对两个犯有谋逆之罪的师兄网开一面,作为师弟,虽心有不甘,但他也接受了,不想十年之后还真成了祸害,云枢子真想赶紧下山,亲手宰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师叔,这已经不仅仅是天枢门的事情了,”孙庸道,“从现在的情形看,不光是两位师伯,他们后面还有更大的势力,或许今日之江湖真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哼,你不用再叫那两个叛徒师伯,他们不配,”云枢子道,“我不管他们后面有什么势力,有我在,他就别想上云峰山一步。” “我也觉得是这样,”龙玉气鼓鼓的道,“他们也算是江湖的前辈高人了,拿个后辈小孩做挡箭牌,太无耻了。” “人有时候为了达到目的,比无耻更厉害的事情也做得出,”孙庸道,“他们能以天枢门的大师兄之尊,现在去做别人的一条狗,看来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这么说他们还真想回来?”青冥道,当年虽在歧门谷逃过一劫,但这两人是始作俑者,他对这两人可是恨之入骨。 “恐怕他们不光想回云峰山,还想借此做些更重要的事情,”孙庸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师叔商量怎么去应对。” “那你爹你娘是什么意思?”对师兄天枢子的意见云枢子还是很尊重的。 “我爹我娘说他们出了云峰山,就不想参与山上的事情,”孙庸道,“如果两位师伯敢对珏儿有任何伤害,他们两位,还有天玑门的人就都不会放过他。” “难道要等着他们把珏儿放回来?”云枢子道。 “当然不是,”孙庸道,“所以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让更多的门人弟子下山,一是让他们历练历练,同时也让他们帮我查查这幕后的势力。” “可我们天枢门的祖训不是只管修炼,不参与江湖纷争吗?”看来云枢子对师父亶爰山人留下的东西还是很在乎的,针对星枢子当然没问题,但要去干别的他就有些犹豫。 “这些东西也该改改了,”孙庸道,“外公当年让大家这么做,无非是要大家心静一点,不要去为了和别人争个高低而误了修行,而现在各门各派都在革新,新的功法层出不穷,有段时间不出去都会感到又错过了良多。” 孙庸知道上一辈人的坚持,但现在已经不是他们的那个时代了,他自己和两位师兄哪个不是四处经历才有所进益的,为了这一点,他连外公都搬出来了,规矩既然是我外公定的,我来改正合适。 “这我知道,你们不都是这么一步步过来的吗,”云枢子道,“我只是想,但凭我们就能对付这幕后的势力?” “我说过这已经不是我们天枢门的事了,”孙庸道,“从天工门被袭到珏儿被劫,这里边道门三圣都已经被卷了进来,这还不算,工匠行的玄墨门、仙工坊,专做生意九重门等等也都有事发生,十大剑士里麒麟剑士阴柔带着鄣郡林家的林枫也和我们互通消息,对方除了两位师伯及其弟子也参与其中,听说还有十大剑士中的鸿蒙剑士李尚,说不定那个虎尾剑士胥黎也会插上一杠子,更重要的是那位神秘的灰衣老者和其弟子所代表的承天教,到现在对他们我们是一无所知,听说他们的组织分布很广,可能整个江湖都已经被他们渗透。” “我滴天呐,他们这是要干什么?”云枢子叹道。 “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孙庸道,“既然无法躲过,我们唯有迎面而上,如果真有事情发生,那一定是影响深远的江湖大事,这也是给门人子弟历练和长见识的机会,我天枢门也绝不能缺席。” “这倒也是,你打算怎么安排?”云枢子道。 “我带几个人,您带几个人,也让大师兄青乾带几个人,分几路出去走走。”孙庸道。 “青乾你信任他?”云枢子道。 “我没理由不信任他,”孙庸道,“都是天枢门的弟子,能留在山上,说明他们对祖上还有敬畏,能一心向道,历练长见识的事也应该有他们一份。” “呵呵,有点门主的度量,”云枢子点头道,“但这山上的人可不都像他一样,难说有没有那两位留下的探子。” “师叔,您多虑了,”孙庸道,“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打草惊蛇,总得有人去传递点消息,我还真怕没这样的人呢,我要的就是我们动,他也动,这样我们才能知道他要干什么。” “看来你已经想好了,”云枢子道,“说说看,下山之后都要去干些什么事情?” “我看也不必有什么事情,”孙庸道,“随便走走,不必刻意打听,只要关注一下灰衣老者和承天教得消息,关注一下和两位师伯有关的消息,还有天工门的消息,他们现在已经成了这次江湖动荡的核心。” “我看还是要有点事,这样也好确定个大致方向。”云枢子道。 “依师叔您看呢?”孙庸道。 “要不你干脆就走北方,”云枢子道,“到处走走,去平阳看看你翁师兄的父母也行,去长安看看你师兄卫青也行。”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那您呢?”孙庸道。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云枢子道,“既然下山一趟,我一定要去见见师兄和师妹,至于青乾他们,干脆让他们走远一点,逛的地方多一点,我写封信,让他们到东瓯的瓯刀门找莫珣求几把好剑回来。” “那就按师叔说的办吧。”孙庸道。 “那我们跟谁去?”青玉一听要出去,顿时有点蠢蠢欲动。 “青玉师兄跟我走吧,”孙庸觉得这是云枢师叔弟子里最好的一个,他这回正好有时间可以指点他一下,“让青冥、青纯跟着师叔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我看青乾师兄那里让他自己挑两三个人去就是了。” “哈哈哈,好啊!”云枢子真心赞叹了一句,他很明白孙庸的用意。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2:仇人再见 安顿完天枢门的事情,没待几天孙庸就带着龙玉、青玉和青境就下山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这门主回来连给门人弟子说说道法的机会都没给,这在最近这些年中很是少见。 青境是云枢子新收的弟子,刚刚二十岁出头,模样清秀可爱,人也聪明好学,悟性也是不错,入门已经好几年了,平时都跟着云枢子,这回云枢子特意把这个弟子塞给了孙庸,是他觉得跟着孙庸一定会比跟着自己收获大,可见他对青境的看重和对孙庸的信任。 孙庸自从十年前在云峰山和师兄卫青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年他在云峰山潜心练武,可这位师兄驰骋疆场,叱咤风云,可谓是出尽了分头,抗击匈奴屡立奇功,受封大将军,北境汉军尽归其辖,声名远播,风光无限。 尽管都是同门,但卫青所走的路和他们都不同,一想可以和多年未见的师兄见面,甚至可以切磋一下武功,孙庸对长安之行还是充满了期待。 从云峰山到长安,稍微绕一下就可路过平阳,这么多年了,说什么也要去看一下,孙庸随翁锐在那里住过一个多月,对翁家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可是这一绕,却绕到了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想到要去的一个地方,濮阳。 濮阳地处濮河以北,是大汉东郡的治所所在,地处中原腹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加上大汉建朝以来的休养生息政策,人口大增,使一个小城变成一个大城,俨然成了当地数百里以内的一个中心。 孙庸一行入得城来,一下子就被城里的热闹所吸引,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肆茶馆的幌子随风飘飞,人群熙熙攘攘,忙碌的、说笑的、闲逛的都有,一派平安祥和、生机勃发的景象。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孙庸他们肚子饿了,人也有些乏了,正想找家酒肆饭馆打尖吃饭,但他却看到了一个人,刚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 虎尾剑士胥黎,也在不远处斜眼看着他! 阴山三鬼从不分行,在这位恶虎鬼身边还有几个人,老二催命鬼查统,老三斯文鬼戎劭,还有两位弟子跟随。 看着孙庸的神情有点不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了人群后面的这几个人,目露凶光,严正以待。 孙庸没有停步,缓步继续前行,直到离胥黎他们五六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眼里已经有团仇恨的火在烧。 这里除了孙庸,其他几人都没有见过阴山三鬼的面,见这几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们,青玉首先火了:“你们什么人,干吗这么看着我们?” “哟,孙门主,幸会啊,”胥黎皮笑肉不笑的道,“咱们怎么在这里碰见了。” “哼,你还是不要幸会的好,”孙庸冷哼一声道,“碰见我,你的死期该到了。”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斯文鬼戎劭道,“听说你做了天枢门门主,但不知这些年你的功夫长进了没有,当年侥幸让你逃掉了,莫非今天你又要来送死?” 当年在歧门谷一战,戎劭对孙庸确实占了不少上风,听说这家伙近年来长进不少,自己还有没有把握压住他不敢肯定,但嘴上至少不能认输吧。 “恐怕来送死的还不止你一个,”当年那个院子的惨像再次在脑海里闪现,孙庸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们三鬼今天都在,那我们就把当年歧门谷的账好好算一算。” “阴山三鬼!” 龙玉一声惊呼,连同随行的青玉、青境一同抽出了家伙,拉开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龙玉去过歧门谷,那种惨像她想得到,死了那么多人,孙庸死里逃生,对阴山三鬼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而这段往事,天枢门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他们这么一折腾,又一下子亮出了家伙,街上看热闹的人迅疾躲得远远的,一看这些人都不是善茬,阴山三鬼更是臭名昭着,被他们伤着了死都没地方喊冤去。 “孙门主,这么说话不符合你的身份吧,”看来胥黎一点都不着急,“逞口舌之利无济于事,关键还是要看功夫。” 十年前的孙庸和他相差是在太远,就算是这几年突飞猛进,可他自己也没闲着,胥黎说这话,明显是没有把孙庸他们放在眼里。 “我知道怎么说都说不死你们,但可以试试我的剑。”孙庸道。 “我不想和你打,”胥黎道,“第一我不想以大欺小,第二,歧门谷的事情当年我和你父亲已经解决了。” “我父亲答应过他不杀你,可并不代表我不杀你!”孙庸道。 “你还没完了是吧,你和你娘都没有死!”胥黎现在是真的有点上火了。 “可那院子里死了六个人,”孙庸怒道,“他们都白死了吗?” “那你要怎样?”胥黎道。 “杀人者偿命!”孙庸道。 “你确信你有这个能耐?”胥黎道。 “我说过试试!”孙庸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自信过。 “好,试试就试试,”胥黎道,“你算是小辈,你先出手吧!” “嗨!” 孙庸一声励喝,两眼血红,脚下一较力,身形带着飞速的旋转腾空而起,手中长剑伴着出鞘的震颤声已经撒下漫天剑影,仇恨已经激发起孙庸强大的战力,一出手就是天枢剑法的大招“繁星万点”,狂涛般的罩向胥黎。 面对孙庸,胥黎颇为自负,曾几何时他也就是个躲着自己走的无名小卒,凭着父辈的威势,坐上这天枢门门主的位置,并不代表你有了天枢门门主的战力。 但当孙庸强盛的剑威压下来的时候,胥黎顿时感到心中一颤,更准确的说是吓了一大跳,他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剑威,甚至比当年的天枢老人还要强上几分,他已经无暇多想,顺势出剑,全力向外一扫。 “嘡!” 两剑相接,一声巨响,孙庸被震了出去,但胥黎也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安顿完天枢门的事情,没待几天孙庸就带着龙玉、青玉和青境就下山了,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这门主回来连给门人弟子说说道法的机会都没给,这在最近这些年中很是少见。 青境是云枢子新收的弟子,刚刚二十岁出头,模样清秀可爱,人也聪明好学,悟性也是不错,入门已经好几年了,平时都跟着云枢子,这回云枢子特意把这个弟子塞给了孙庸,是他觉得跟着孙庸一定会比跟着自己收获大,可见他对青境的看重和对孙庸的信任。 孙庸自从十年前在云峰山和师兄卫青一别,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年他在云峰山潜心练武,可这位师兄驰骋疆场,叱咤风云,可谓是出尽了分头,抗击匈奴屡立奇功,受封大将军,北境汉军尽归其辖,声名远播,风光无限。 尽管都是同门,但卫青所走的路和他们都不同,一想可以和多年未见的师兄见面,甚至可以切磋一下武功,孙庸对长安之行还是充满了期待。 从云峰山到长安,稍微绕一下就可路过平阳,这么多年了,说什么也要去看一下,孙庸随翁锐在那里住过一个多月,对翁家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可是这一绕,却绕到了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想到要去的一个地方,濮阳。 濮阳地处濮河以北,是大汉东郡的治所所在,地处中原腹地,地势平坦,土壤肥沃,物产丰富,加上大汉建朝以来的休养生息政策,人口大增,使一个小城变成一个大城,俨然成了当地数百里以内的一个中心。 孙庸一行入得城来,一下子就被城里的热闹所吸引,街道两旁商铺林立,酒肆茶馆的幌子随风飘飞,人群熙熙攘攘,忙碌的、说笑的、闲逛的都有,一派平安祥和、生机勃发的景象。 现在正是中午时分,孙庸他们肚子饿了,人也有些乏了,正想找家酒肆饭馆打尖吃饭,但他却看到了一个人,刚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 虎尾剑士胥黎,也在不远处斜眼看着他! 阴山三鬼从不分行,在这位恶虎鬼身边还有几个人,老二催命鬼查统,老三斯文鬼戎劭,还有两位弟子跟随。 看着孙庸的神情有点不对,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看到了人群后面的这几个人,目露凶光,严正以待。 孙庸没有停步,缓步继续前行,直到离胥黎他们五六步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眼里已经有团仇恨的火在烧。 这里除了孙庸,其他几人都没有见过阴山三鬼的面,见这几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们,青玉首先火了:“你们什么人,干吗这么看着我们?” “哟,孙门主,幸会啊,”胥黎皮笑肉不笑的道,“咱们怎么在这里碰见了。” “哼,你还是不要幸会的好,”孙庸冷哼一声道,“碰见我,你的死期该到了。” “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斯文鬼戎劭道,“听说你做了天枢门门主,但不知这些年你的功夫长进了没有,当年侥幸让你逃掉了,莫非今天你又要来送死?” 当年在歧门谷一战,戎劭对孙庸确实占了不少上风,听说这家伙近年来长进不少,自己还有没有把握压住他不敢肯定,但嘴上至少不能认输吧。 “恐怕来送死的还不止你一个,”当年那个院子的惨像再次在脑海里闪现,孙庸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们三鬼今天都在,那我们就把当年歧门谷的账好好算一算。” “阴山三鬼!” 龙玉一声惊呼,连同随行的青玉、青境一同抽出了家伙,拉开了一副拼命的架势。 龙玉去过歧门谷,那种惨像她想得到,死了那么多人,孙庸死里逃生,对阴山三鬼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而这段往事,天枢门的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他们这么一折腾,又一下子亮出了家伙,街上看热闹的人迅疾躲得远远的,一看这些人都不是善茬,阴山三鬼更是臭名昭着,被他们伤着了死都没地方喊冤去。 “孙门主,这么说话不符合你的身份吧,”看来胥黎一点都不着急,“逞口舌之利无济于事,关键还是要看功夫。” 十年前的孙庸和他相差是在太远,就算是这几年突飞猛进,可他自己也没闲着,胥黎说这话,明显是没有把孙庸他们放在眼里。 “我知道怎么说都说不死你们,但可以试试我的剑。”孙庸道。 “我不想和你打,”胥黎道,“第一我不想以大欺小,第二,歧门谷的事情当年我和你父亲已经解决了。” “我父亲答应过他不杀你,可并不代表我不杀你!”孙庸道。 “你还没完了是吧,你和你娘都没有死!”胥黎现在是真的有点上火了。 “可那院子里死了六个人,”孙庸怒道,“他们都白死了吗?” “那你要怎样?”胥黎道。 “杀人者偿命!”孙庸道。 “你确信你有这个能耐?”胥黎道。 “我说过试试!”孙庸从来没有今天这么自信过。 “好,试试就试试,”胥黎道,“你算是小辈,你先出手吧!” “嗨!” 孙庸一声励喝,两眼血红,脚下一较力,身形带着飞速的旋转腾空而起,手中长剑伴着出鞘的震颤声已经撒下漫天剑影,仇恨已经激发起孙庸强大的战力,一出手就是天枢剑法的大招“繁星万点”,狂涛般的罩向胥黎。 面对孙庸,胥黎颇为自负,曾几何时他也就是个躲着自己走的无名小卒,凭着父辈的威势,坐上这天枢门门主的位置,并不代表你有了天枢门门主的战力。 但当孙庸强盛的剑威压下来的时候,胥黎顿时感到心中一颤,更准确的说是吓了一大跳,他从未见过如此磅礴的剑威,甚至比当年的天枢老人还要强上几分,他已经无暇多想,顺势出剑,全力向外一扫。 “嘡!” 两剑相接,一声巨响,孙庸被震了出去,但胥黎也被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3:水涨船高 一旦出手,孙庸就停不下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宰掉当年杀了很多人又差点杀了自己和娘的这个恶人,这十年来的积累,完全成了一个爆发之势,“天河落日、”“斗转星移”、“星河横舟”,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猛过一招,因轻敌而失去先机的胥黎竟被压得连连后退,左飘右闪,争斗的场面一下子变得人影绰绰,剑光灼灼,罡气四溢,逼得附近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 龙玉跟了孙庸这么多年,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孙庸的仇恨也就是她的仇恨,在她看来胥黎早就该死了,看到孙庸和胥黎战在一起,也执剑冲了上去。 但站在一旁的其他两鬼也不是吃闲饭的,一看龙玉冲上来了,戎劭立即横剑挡住,龙玉一动,青玉也跟着上前,这边又被查统拦下,青境这边还没来得及动,那边阴山三鬼的两个弟子已经冲了上来,青境只好拼力抵挡,本来只有两个人争斗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群殴。 孙庸和胥黎两人一交手,这才感到都是低估了对方。 孙庸这些年确实进步很大,不光他的“归一功”已经练到了应人界,剑法中也已进融入了他对“混沌初开”的理解,直接把天枢剑法的威力推升了一个层级,以浑厚的内力驾驭,其威力更加惊人。 但江湖十大剑士的名头都不是白给的,在一定程度上说都是拼出来的,是踏在累累白骨之上挣出来的。 江湖争斗的残酷使每一位武林人士无时无刻都不敢放下自己的修炼,像胥黎这种仇家无数的人更是这样,这与人品和作为无关。 他这十年的长进也许不及孙庸那么大,但他的毕竟以前的功力和见识还在那里,现在能力必然胜过当初和天枢老人在河边争斗时良多。 孙庸在一开始所占据的上风十几招以后就被胥黎慢慢拉平,这对孙庸来说挫败感极大,他以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至少可以杀掉胥黎了,但现在感到的却是越来越大的压力。 添为江湖十大剑士,尽管名声不好,但胥黎的骄傲还在,能对他构成挑战的年轻一代人实在是没有几个,但今天却让他碰上了一个,还一上手就陷入被动,差点阴沟里翻船。 胥黎拉平战局,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挽回点面子,但接下来的搏杀却更加使他心惊。 按说他和云枢子交过手,和曾禔交过手,和天枢老人也交过手,对这天枢剑法不可谓不熟悉,但现在孙庸的天枢剑法,形还在,但剑意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加上孙庸现在正值年轻力壮,内力修为进境神速,其剑威完全到了一个江湖一流高手的程度。 和孙庸相比,胥黎更强一点的在于他身经百战的阅历和变化,但这一点在孙庸身上似乎也很难奏效,他的剑法看似磅礴大气,路子很正,但里面又藏着无数的怪异,看似露出破绽的一招,你一抢往往会被他反手一击而陷入被动。 几次之后胥黎不免有些脸上无光,一声怪叫,他的战力提升至十分,身形已经成为一片飘忽的虚影,手中的长剑凌空划开,带着一道匹练般的光芒劈向孙庸,被撕裂的空气嗡嗡直响,而孙庸竟对这极其强悍的一招不闪不避,脚下生根,长剑一横,将全身的修为催发到剑上,硬生生的搪了出去。 “轰!” 一声爆响,顿时尘土飞扬,这回飞出去的是胥黎,飘过四五步这才落地,立即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气血,这才没有出洋相,而孙庸则“噔噔澄”的退了数步,晃了几晃,总算没有跌倒,但嘴角已经渗出血丝,显然已受内伤。 在他们两人奋力拼杀的时候,另外几人也是斗得天昏地暗,龙玉面对戎劭虽说略占上风,但要说立马胜他也不可能。 而青玉这边面对查统,已经成了勉力支撑之局,身上已经被查统的鬼头刀划出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模样有点可怕,但青玉却毫无畏惧,拼死抵挡。 另外一边就没法说了,这青境虽说入门也有四五年了,但毕竟功力、见识尚浅,没过几招就被人家撂翻在地,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哈哈哈,好哇,好一场龙争虎斗!” 现场走出一位壮年男子,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大家是否能停一下,听我一句话?” 你还别说,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立即停了下来,龙玉赶紧过去查看孙庸伤势,而青玉也赶忙去看青境,但被拦在一边。 “你是谁?”胥黎道。 “哈哈哈,我可比不上二位,”来人打着哈哈道,“我是东郡永昌门门主褚良,大家都到了我的门口,没尽地主之谊倒让你们给打了起来,这都怪我照顾不周啊,哈哈哈。” 孙庸一看,可不是吗,他第一次上云峰山的时候这个人就来过,还说是翁师兄的朋友。 “永昌门的褚良,听说过,还算有些见识,”胥黎道,“今天可不是我找他麻烦,是他非要跟我过不去。” 说实在的,胥黎确实不想把孙庸怎么样,他后面的那个人自己实在是惹不起。 “你本来就该死!”孙庸道。 “那好,先把那个小子给宰了!”胥黎怒道。 “好!”一名弟子答应一声就要动手。 “嗨,慢着慢着!”褚良赶紧奔过去拦住,“今天在我的地头上,大家就卖我一个面子,就不必再见血了,要是在别的地方,我绝不敢多言。” 孙庸没有再多说话,他已经估量过了,自己今天还胜不了胥黎,青玉更是抵不住查统,就算是龙玉略胜戎劭也没有用,自己这边还是处于劣势,何况青境虽说年轻,但云枢师叔很看重他,要真出点事情他回去可真是没法交代的。 “放了他!”胥黎瞟了一眼孙庸道。 青境甩了一下膀子,摆脱按压他的人,站起来捡起自己的剑,惭愧万分的站到了孙庸后面。 “你我之间的账还没完!”孙庸冷冷的道。 “你再练几年,我会给你机会,”胥黎对他们几个人道,“我们走。” 戎劭走过孙庸身边,嘴皮子嘟噜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孙庸今天的实力他已经看到了,这辈子恐怕在他跟前也说不起大话了。 一旦出手,孙庸就停不下来,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宰掉当年杀了很多人又差点杀了自己和娘的这个恶人,这十年来的积累,完全成了一个爆发之势,“天河落日、”“斗转星移”、“星河横舟”,一招快过一招,一招猛过一招,因轻敌而失去先机的胥黎竟被压得连连后退,左飘右闪,争斗的场面一下子变得人影绰绰,剑光灼灼,罡气四溢,逼得附近看热闹的人连连后退。 龙玉跟了孙庸这么多年,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孙庸的仇恨也就是她的仇恨,在她看来胥黎早就该死了,看到孙庸和胥黎战在一起,也执剑冲了上去。 但站在一旁的其他两鬼也不是吃闲饭的,一看龙玉冲上来了,戎劭立即横剑挡住,龙玉一动,青玉也跟着上前,这边又被查统拦下,青境这边还没来得及动,那边阴山三鬼的两个弟子已经冲了上来,青境只好拼力抵挡,本来只有两个人争斗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群殴。 孙庸和胥黎两人一交手,这才感到都是低估了对方。 孙庸这些年确实进步很大,不光他的“归一功”已经练到了应人界,剑法中也已进融入了他对“混沌初开”的理解,直接把天枢剑法的威力推升了一个层级,以浑厚的内力驾驭,其威力更加惊人。 但江湖十大剑士的名头都不是白给的,在一定程度上说都是拼出来的,是踏在累累白骨之上挣出来的。 江湖争斗的残酷使每一位武林人士无时无刻都不敢放下自己的修炼,像胥黎这种仇家无数的人更是这样,这与人品和作为无关。 他这十年的长进也许不及孙庸那么大,但他的毕竟以前的功力和见识还在那里,现在能力必然胜过当初和天枢老人在河边争斗时良多。 孙庸在一开始所占据的上风十几招以后就被胥黎慢慢拉平,这对孙庸来说挫败感极大,他以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至少可以杀掉胥黎了,但现在感到的却是越来越大的压力。 添为江湖十大剑士,尽管名声不好,但胥黎的骄傲还在,能对他构成挑战的年轻一代人实在是没有几个,但今天却让他碰上了一个,还一上手就陷入被动,差点阴沟里翻船。 胥黎拉平战局,就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挽回点面子,但接下来的搏杀却更加使他心惊。 按说他和云枢子交过手,和曾禔交过手,和天枢老人也交过手,对这天枢剑法不可谓不熟悉,但现在孙庸的天枢剑法,形还在,但剑意却有了很大的不同,加上孙庸现在正值年轻力壮,内力修为进境神速,其剑威完全到了一个江湖一流高手的程度。 和孙庸相比,胥黎更强一点的在于他身经百战的阅历和变化,但这一点在孙庸身上似乎也很难奏效,他的剑法看似磅礴大气,路子很正,但里面又藏着无数的怪异,看似露出破绽的一招,你一抢往往会被他反手一击而陷入被动。 几次之后胥黎不免有些脸上无光,一声怪叫,他的战力提升至十分,身形已经成为一片飘忽的虚影,手中的长剑凌空划开,带着一道匹练般的光芒劈向孙庸,被撕裂的空气嗡嗡直响,而孙庸竟对这极其强悍的一招不闪不避,脚下生根,长剑一横,将全身的修为催发到剑上,硬生生的搪了出去。 “轰!” 一声爆响,顿时尘土飞扬,这回飞出去的是胥黎,飘过四五步这才落地,立即深吸一口气,压住翻腾的气血,这才没有出洋相,而孙庸则“噔噔澄”的退了数步,晃了几晃,总算没有跌倒,但嘴角已经渗出血丝,显然已受内伤。 在他们两人奋力拼杀的时候,另外几人也是斗得天昏地暗,龙玉面对戎劭虽说略占上风,但要说立马胜他也不可能。 而青玉这边面对查统,已经成了勉力支撑之局,身上已经被查统的鬼头刀划出好几道口子,鲜血淋漓,模样有点可怕,但青玉却毫无畏惧,拼死抵挡。 另外一边就没法说了,这青境虽说入门也有四五年了,但毕竟功力、见识尚浅,没过几招就被人家撂翻在地,刀已经架到了脖子上。 “哈哈哈,好哇,好一场龙争虎斗!” 现场走出一位壮年男子,举止优雅,气度不凡:“大家是否能停一下,听我一句话?” 你还别说,在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立即停了下来,龙玉赶紧过去查看孙庸伤势,而青玉也赶忙去看青境,但被拦在一边。 “你是谁?”胥黎道。 “哈哈哈,我可比不上二位,”来人打着哈哈道,“我是东郡永昌门门主褚良,大家都到了我的门口,没尽地主之谊倒让你们给打了起来,这都怪我照顾不周啊,哈哈哈。” 孙庸一看,可不是吗,他第一次上云峰山的时候这个人就来过,还说是翁师兄的朋友。 “永昌门的褚良,听说过,还算有些见识,”胥黎道,“今天可不是我找他麻烦,是他非要跟我过不去。” 说实在的,胥黎确实不想把孙庸怎么样,他后面的那个人自己实在是惹不起。 “你本来就该死!”孙庸道。 “那好,先把那个小子给宰了!”胥黎怒道。 “好!”一名弟子答应一声就要动手。 “嗨,慢着慢着!”褚良赶紧奔过去拦住,“今天在我的地头上,大家就卖我一个面子,就不必再见血了,要是在别的地方,我绝不敢多言。” 孙庸没有再多说话,他已经估量过了,自己今天还胜不了胥黎,青玉更是抵不住查统,就算是龙玉略胜戎劭也没有用,自己这边还是处于劣势,何况青境虽说年轻,但云枢师叔很看重他,要真出点事情他回去可真是没法交代的。 “放了他!”胥黎瞟了一眼孙庸道。 青境甩了一下膀子,摆脱按压他的人,站起来捡起自己的剑,惭愧万分的站到了孙庸后面。 “你我之间的账还没完!”孙庸冷冷的道。 “你再练几年,我会给你机会,”胥黎对他们几个人道,“我们走。” 戎劭走过孙庸身边,嘴皮子嘟噜了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孙庸今天的实力他已经看到了,这辈子恐怕在他跟前也说不起大话了。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4:做客永昌门 “褚门主,幸会!”看着胥黎他们走远,孙庸这才和褚良打招呼,并把龙玉、青玉、青境一一介绍给他。 “龙玉早闻褚门主大名,今日能在此相见,幸会!”褚良上云峰山的时候龙玉没来,这也算二人第一次见面,刚才的情形,那也算褚良帮了天枢门一把,所以龙玉十分客气。 “哈哈哈,门主夫人客气了,”褚良笑道,“跟您的名气比起来,我那点名声就真什么都不是了。” “褚门主好。”十年前在云峰山上青玉亲自接待过褚良,自然对他有些印象,毕竟对方也是一门之主,上前一步行礼问候。 “青境见过褚门主。”褚良上回来的时候,青境还未入门,在这里又以他最小,所以赶紧插空上来行礼。 “好说。”褚良冲青玉青境点点头,然后又给众人介绍了一起跟他出来的辛垣和冷轩,大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 “孙门主,您这就不对了,”等客套话说完了,褚良对孙庸满脸笑容,但话里却诸多埋怨,“路过我们这小地方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要不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我们可能就此错过,这将来传出去江湖人就要说我褚某慢待贵客了。” “和这濮阳城相比,云峰山才是小地方啊,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只是今天到了这里,却无力杀了这个恶虎鬼,让褚门主见笑了。” “孙门主过谦了,”褚良道,“以孙门主这般年纪,几乎和虎尾剑士胥黎战个平手,纵观江湖恐怕也数不出几个来,他现在可是行情见长啊,哈哈。” “此话怎讲?”孙庸道。 “孙门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到寒舍一叙?”褚良道,“不管您要到哪里去,到了我的地界,一定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歇息两天再走。” “谢谢褚门主盛情,哪孙某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孙庸答应得如此痛快,是他早就听说这个褚良是一位武林智者,近些年各种消息很是灵通,虽不是特意来找他,但碰上了总不能放过,没准会有些他想要的东西。 “孙门主您这么说就见外了,”褚良笑道,“当年在云峰山一待就是好多天,这个情还没还呢,快请!” “请!” 孙庸客气了一下,众人便随褚良一同前行,边走边说,走过几条街巷,眼前豁然开朗,一处颇具规模的北方庭院呈现在眼前,这便是东郡永昌门所在地。 这是一处多重多跨的院落,外面的大门不是很高,但庄严大气,法度严谨,古朴厚实的门额上镌刻着“岁月永昌”四个篆书大字,从外面看去,里面的房屋建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走进去,穿廊过道,层层叠叠,相互印衬,和谐自然,没有一点拥挤感。 “褚门主,您这可是豪宅啊。”孙庸赞叹道。 “这算是什么豪宅呀,”褚良道,“祖上留了这块地方,只是在我这里有重修了一下而已,让孙门主见笑了。” “你这个重修的工程量可是大了点,这花费不少吧,哈哈。”孙庸笑道。 “这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褚良道,“这天工门的活是干得不错,但这要价确实是不低啊,哈哈哈。” “这是山子哥帮你盖的房子?”孙庸惊道。 “要不是他,谁能有这个水平啊,”褚良笑道,“这前后用了一年多时间,朱山朱掌司可是来了好几次呢,我和他是十几年前在风陵渡认识的,当时翁门主、翁夫人都在,他还听我讲了女娲和夸父的故事,可这家伙现在成了门天工门司工,不仅没给当年的故事钱,还狠狠宰了我一笔,哈哈哈哈。” “难怪,”孙庸道,“这设计、布局和做工,确实也只有他们做得出了。” 孙庸虽说口中赞叹,但心下却是惊讶不已,看来这个褚良心计不少,想得很远,为了和翁师兄结交可谓是下了血本,十年前上云峰山也是打着他的旗号,现在倒是一举两得了,天枢、天工两门都挣了些面子,这家伙还真是有些眼光,怪不得连胥黎都说他有些见识。 想到这里,孙庸就道:“听说数月前师兄来过这附近,他就没来您这里看看?” “嗨,还是我福缘不够啊,”褚良笑道,“我当时就听说了,可是翁门主近来繁杂事多,来去匆匆,等我赶到附近天工门工部,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上,确实有点遗憾,不像我们,尽管我急赶几步,但毕竟是把您给截住了,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是要大很多啊。” “哈哈哈,褚门主太会说话了。”孙庸笑道。 褚良确实很会说话,他这番话里不但表明了他和翁锐的关系,还在不断拉近和孙庸的距离,轻重尺度把握得非常到位。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极其雅致的小院落。 褚良道:“本来诸位风尘仆仆,时辰正值中午饭时,不巧碰上阴山三鬼扫兴,还恶斗了一场,弄得大家都满身尘灰,我这里已经给诸位备好了客房,大家先梳洗一下,青玉兄弟的伤也要处理一下,随后到正厅再用点小食,我们先先喝喝茶,聊聊天,容我准备一下,今晚设宴给诸位接风洗尘。” “褚门主客气了。”孙庸道。 随后就有仆佣过来,引他们入房安顿,并帮他们准备好洗漱物品,侍立门外,等候差遣,褚良还亲自到青玉那里帮他处理伤口。 片刻功夫,青玉换掉已经被查统划破的衣衫,龙玉经过刚才一番打斗,身上很是不爽,洗漱后也换来身衣服出来,一下子显得精神了许多,大家一起到了正厅,永昌门的其他几位兄弟辛垣、赵四、彭瑜、冷轩已经等在了那里。 赵四和彭瑜是初次相见,少不了要客套一番,为了不显得场面难堪,永昌门的人也陪着吃了一点。 说是小食,但显然褚良还是经过了精心准备,品种不少,并且十分精致,很具当地特色,龙玉连说好吃。 “小地方的东西,就是有点特色,”褚良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一招手,一位女仆又送上来一盘。 “褚门主,真的不用了,”龙玉笑道,“我这盘里的还没吃完呢。” “慢慢吃,不急。”褚良道。 说是不急,但孙庸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就把身剩下的东西推到了一边,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一位女仆则过来把剩下的东西收走。 “孙门主,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一看孙庸用完了,褚良才道。 “准备去往长安拜见卫师兄,顺便去平阳看望一下翁家的伯父伯母。”孙庸道。 “嗯,不错,从云峰山要到河东郡的平阳,是得路过我们这里,”褚良点头道,“既是到了这里,也该在这里逛几天再走,这儿可是块好地方。” “早就听说褚门主学识渊博,见闻博广,莫非这里真有什么典故?”孙庸道。 “什么见闻博广,那都是笑传,”褚良道,“不过我们这里还真是有些典故,濮阳古称‘帝丘’,又有‘颛顼遗都’和‘帝舜故里’之称,相传上古的黄帝和蚩尤大战就发生在这里。” “看来这还真是块圣地,难怪会出像你这样的人物,呵呵,”孙庸笑道,“十年前路过桃林塞,听翁师兄讲您讲给他的故事,就已经受教匪浅了。” “哈哈哈,想想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褚良道,“那时我们是初次相见,当时我们兄弟几人都在,故事是为了逗山子兄弟讲给他听的,没想倒翁门主倒是记忆深刻,真是难为他了。” “主要是您讲得好,”孙庸道,“多年后连我也跟着受益。” “哈哈哈,哪孙门主就更应该在这里多呆几天了,”褚良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多聊聊。” “恐怕在这里我也不能呆的太久,”孙庸道,“现在我这里也是焦头烂额,还有一堆事要去应付呢。” “您是说小公子的事?”褚良道。 他这么说时首先表明他知道这事,他想这也是孙庸最近最重要的事,与其兜圈子还不如直说。 “褚门主,幸会!”看着胥黎他们走远,孙庸这才和褚良打招呼,并把龙玉、青玉、青境一一介绍给他。 “龙玉早闻褚门主大名,今日能在此相见,幸会!”褚良上云峰山的时候龙玉没来,这也算二人第一次见面,刚才的情形,那也算褚良帮了天枢门一把,所以龙玉十分客气。 “哈哈哈,门主夫人客气了,”褚良笑道,“跟您的名气比起来,我那点名声就真什么都不是了。” “褚门主好。”十年前在云峰山上青玉亲自接待过褚良,自然对他有些印象,毕竟对方也是一门之主,上前一步行礼问候。 “青境见过褚门主。”褚良上回来的时候,青境还未入门,在这里又以他最小,所以赶紧插空上来行礼。 “好说。”褚良冲青玉青境点点头,然后又给众人介绍了一起跟他出来的辛垣和冷轩,大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 “孙门主,您这就不对了,”等客套话说完了,褚良对孙庸满脸笑容,但话里却诸多埋怨,“路过我们这小地方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要不是听见动静出来看看,我们可能就此错过,这将来传出去江湖人就要说我褚某慢待贵客了。” “和这濮阳城相比,云峰山才是小地方啊,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只是今天到了这里,却无力杀了这个恶虎鬼,让褚门主见笑了。” “孙门主过谦了,”褚良道,“以孙门主这般年纪,几乎和虎尾剑士胥黎战个平手,纵观江湖恐怕也数不出几个来,他现在可是行情见长啊,哈哈。” “此话怎讲?”孙庸道。 “孙门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到寒舍一叙?”褚良道,“不管您要到哪里去,到了我的地界,一定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歇息两天再走。” “谢谢褚门主盛情,哪孙某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孙庸答应得如此痛快,是他早就听说这个褚良是一位武林智者,近些年各种消息很是灵通,虽不是特意来找他,但碰上了总不能放过,没准会有些他想要的东西。 “孙门主您这么说就见外了,”褚良笑道,“当年在云峰山一待就是好多天,这个情还没还呢,快请!” “请!” 孙庸客气了一下,众人便随褚良一同前行,边走边说,走过几条街巷,眼前豁然开朗,一处颇具规模的北方庭院呈现在眼前,这便是东郡永昌门所在地。 这是一处多重多跨的院落,外面的大门不是很高,但庄严大气,法度严谨,古朴厚实的门额上镌刻着“岁月永昌”四个篆书大字,从外面看去,里面的房屋建筑,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走进去,穿廊过道,层层叠叠,相互印衬,和谐自然,没有一点拥挤感。 “褚门主,您这可是豪宅啊。”孙庸赞叹道。 “这算是什么豪宅呀,”褚良道,“祖上留了这块地方,只是在我这里有重修了一下而已,让孙门主见笑了。” “你这个重修的工程量可是大了点,这花费不少吧,哈哈。”孙庸笑道。 “这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褚良道,“这天工门的活是干得不错,但这要价确实是不低啊,哈哈哈。” “这是山子哥帮你盖的房子?”孙庸惊道。 “要不是他,谁能有这个水平啊,”褚良笑道,“这前后用了一年多时间,朱山朱掌司可是来了好几次呢,我和他是十几年前在风陵渡认识的,当时翁门主、翁夫人都在,他还听我讲了女娲和夸父的故事,可这家伙现在成了门天工门司工,不仅没给当年的故事钱,还狠狠宰了我一笔,哈哈哈哈。” “难怪,”孙庸道,“这设计、布局和做工,确实也只有他们做得出了。” 孙庸虽说口中赞叹,但心下却是惊讶不已,看来这个褚良心计不少,想得很远,为了和翁师兄结交可谓是下了血本,十年前上云峰山也是打着他的旗号,现在倒是一举两得了,天枢、天工两门都挣了些面子,这家伙还真是有些眼光,怪不得连胥黎都说他有些见识。 想到这里,孙庸就道:“听说数月前师兄来过这附近,他就没来您这里看看?” “嗨,还是我福缘不够啊,”褚良笑道,“我当时就听说了,可是翁门主近来繁杂事多,来去匆匆,等我赶到附近天工门工部,连他的背影都没有看上,确实有点遗憾,不像我们,尽管我急赶几步,但毕竟是把您给截住了,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是要大很多啊。” “哈哈哈,褚门主太会说话了。”孙庸笑道。 褚良确实很会说话,他这番话里不但表明了他和翁锐的关系,还在不断拉近和孙庸的距离,轻重尺度把握得非常到位。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个极其雅致的小院落。 褚良道:“本来诸位风尘仆仆,时辰正值中午饭时,不巧碰上阴山三鬼扫兴,还恶斗了一场,弄得大家都满身尘灰,我这里已经给诸位备好了客房,大家先梳洗一下,青玉兄弟的伤也要处理一下,随后到正厅再用点小食,我们先先喝喝茶,聊聊天,容我准备一下,今晚设宴给诸位接风洗尘。” “褚门主客气了。”孙庸道。 随后就有仆佣过来,引他们入房安顿,并帮他们准备好洗漱物品,侍立门外,等候差遣,褚良还亲自到青玉那里帮他处理伤口。 片刻功夫,青玉换掉已经被查统划破的衣衫,龙玉经过刚才一番打斗,身上很是不爽,洗漱后也换来身衣服出来,一下子显得精神了许多,大家一起到了正厅,永昌门的其他几位兄弟辛垣、赵四、彭瑜、冷轩已经等在了那里。 赵四和彭瑜是初次相见,少不了要客套一番,为了不显得场面难堪,永昌门的人也陪着吃了一点。 说是小食,但显然褚良还是经过了精心准备,品种不少,并且十分精致,很具当地特色,龙玉连说好吃。 “小地方的东西,就是有点特色,”褚良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他一招手,一位女仆又送上来一盘。 “褚门主,真的不用了,”龙玉笑道,“我这盘里的还没吃完呢。” “慢慢吃,不急。”褚良道。 说是不急,但孙庸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吃顿饭,吃得差不多了,就把身剩下的东西推到了一边,端起茶慢慢喝了起来,一位女仆则过来把剩下的东西收走。 “孙门主,你们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啊?”一看孙庸用完了,褚良才道。 “准备去往长安拜见卫师兄,顺便去平阳看望一下翁家的伯父伯母。”孙庸道。 “嗯,不错,从云峰山要到河东郡的平阳,是得路过我们这里,”褚良点头道,“既是到了这里,也该在这里逛几天再走,这儿可是块好地方。” “早就听说褚门主学识渊博,见闻博广,莫非这里真有什么典故?”孙庸道。 “什么见闻博广,那都是笑传,”褚良道,“不过我们这里还真是有些典故,濮阳古称‘帝丘’,又有‘颛顼遗都’和‘帝舜故里’之称,相传上古的黄帝和蚩尤大战就发生在这里。” “看来这还真是块圣地,难怪会出像你这样的人物,呵呵,”孙庸笑道,“十年前路过桃林塞,听翁师兄讲您讲给他的故事,就已经受教匪浅了。” “哈哈哈,想想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褚良道,“那时我们是初次相见,当时我们兄弟几人都在,故事是为了逗山子兄弟讲给他听的,没想倒翁门主倒是记忆深刻,真是难为他了。” “主要是您讲得好,”孙庸道,“多年后连我也跟着受益。” “哈哈哈,哪孙门主就更应该在这里多呆几天了,”褚良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多聊聊。” “恐怕在这里我也不能呆的太久,”孙庸道,“现在我这里也是焦头烂额,还有一堆事要去应付呢。” “您是说小公子的事?”褚良道。 他这么说时首先表明他知道这事,他想这也是孙庸最近最重要的事,与其兜圈子还不如直说。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5:承天卫使 “看来褚门主的消息很灵啊,呵呵。”孙庸轻笑一声,他不想把这话说得太过沉重,再困难也是他自己的事。 “现在天工门、天枢门的事在江湖都传遍了,”褚良道,“我对小公子的事十分牵挂,所以有此一问,还望孙门主见谅。” “谢褚门主关心,”孙庸道,“不过现在还好,人还在我大师伯手上,要解决这事恐怕还得费些周折。” “那你这次去长安找你卫师兄,是否也与此事有关?”褚良道,“卫大将军现在可是位高权重,可以借力的地方很多。” “天枢门的事最终还得在天枢门内解决,”孙庸道,“最近听说大师伯和南越那边有些来往,而南越也是朝廷关注的重点,这次我也是想通过师兄了解一下这后面的背景。” “星枢子这几年可真不简单哪,”褚良似乎对此并不惊奇,“他没说这事要如何解决?”。 “我也感到不解,”孙庸道,“在我看来,他想要的我都能给他,但他现在似乎并不着急,似乎在等什么。” “这就对了,”褚良道,“他现在能做什么恐怕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哦,”孙庸表现出了一些惊讶,“这么说褚门主对他的事是知之甚深了?” “说不上多深,多少知道一些吧。”褚良道。 “事关小儿安危,褚门主是否可透露一二?”孙庸这已经算是开口相求了,这也算是给褚良一个姿态。 “这您就客气了,”褚良道,“事关小公子的事,我定当知无不言。” “那就谢谢褚门主了。”一听有与儿子相关的事,龙玉忙不叠的便是感谢。 “你们听说过‘承天教’没有?”褚良道。 “从翁师兄那里听说过,”孙庸道,他还真没认真关注过这件事,“在我中土还真有这么个组织?” “这个组织的老巢不在中土,但他的势力却已经渗透到了中土,”褚良道,“传说中和翁门主交过手的那位灰衣老者应该是这股势力在中土的核心。” “他不是这个‘承天教’的教主?”孙庸道。 “到底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褚良道,“但在中土他应该和教主并无二致,江湖中虽一直没有他们的名声,但他们在中土已经暗暗渗透数年了。” “这么说,星枢子已经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了?”孙庸道。 “不光是,还身居高位。”褚良道。 “什么高位?”孙庸眼睛瞪得老大。 “承天卫使!”褚良道。 “承天卫使?”孙庸道,“这是个什么职位?” “这还得从这个承天教本身说起,”褚良道,“据我了解,这个承天教数十年前或者百十年前就在西域的月氏人部落开始形成……” 月氏对中土的人来说,那只是个遥远的传说,或许是远征将士带回来的一点消息,或许是长途跋涉做生意的商人谈到的偶过经历,总之,对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是一个既陌生又神秘的国度。 在西域那个遥远的地方,土地广袤,地势复杂,远可以到天边,高可以入云霄,到处是荒漠戈壁,一年四季风沙横行,环境十分恶劣,只有在顺着雪山融水的小河下游才能形成一块块绿洲,这就成了月氏人生活的地方。 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是艰辛的,也是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抢你的草地和马匹,常年动荡和不断争夺生活资源的生活养成了月氏人十分彪悍的性格,尚武成风,男人几乎个个都是武士。 为了应付更大范围的挑战,月氏人通过部落联盟形成了自己的国家,但这种联盟式的国家很是松散,各个部落间缺乏一个可以增强凝聚力的精神支柱,因此以神灵崇拜为基本内容的承天教就应用而生。 开始的承天教还不成型,只是为了笼络人心,基本上都由大祭司掌管,慢慢的也形成了自己较为完整的教义。 大祭司承上天神灵的旨意传达给每个人,高高在上的神灵赐给了月氏人绿洲和荒漠,让他们可以借此放牧牛羊和隔绝敌人,国王是神灵派来保护月氏人的使者,每个人每个部落都应该衷心拥戴,任何对准月氏人的刀剑都是违背神灵意志的,都将成为所有月氏人的公敌。 最后是最厉害的,就是不信任、不尊崇神灵将会遭到诅咒,死后会托生为畜生,世世代代任人宰割。 承天教的诞生确实给月氏国的政权巩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到了后来,大祭司逐渐拥有了越来越大的权利,甚至是国王的继承和部落间利益的分配都可以染指,一下子就成了月氏部落强者竞相争夺的位置,并且其内部构成也不断的坚强和完善,到了数十年前,它就成了凌驾于国王之上的,对月氏人,甚至是西域各部族人都有着极强影响力的一个教派。 随着教派的形成,也随即诞生了比较严密的组织机构,在教内设一名教主,他是最高统治者,代表神灵的旨意。 在教主之下设左右两个圣使,左使主要控制月氏部落内部的统一,右使主要担负防止外敌的侵入,甚至向其他国度渗透,刺探消息,为月氏人获取更多的利益。 那是最强悍也最具权威的存在,是教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对教主的制衡,自然也是各部落争夺的焦点。 在两个圣使之下各设十个卫使,是圣使命令的实际执行者,卫使之下再设若干少使,少使之下是骑士,每个骑士则领有若干门徒,一起构成了一个严密的体系。 承天教往中土的渗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在它的势力却越来越不容忽视,并且从暗地里开始转向公开。 经过褚良这么一说,孙庸也是吃了一惊,自己只潜心于修行,但江湖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并且这些变化的影响已经加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么说,星枢子在承天教中的位置在圣使之下,位列十卫使之一?”孙庸道。 “是,准确的说是十右卫使,直接听命于迦南,”褚良道,“能有这个位置,说明他也算得上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好手了。” “你今天说胥黎行情见长,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孙庸道。 “哈哈哈,不愧为天枢门门主,”褚良道,“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这个胥黎现在也是承天卫使之一了,有了承天教撑腰,所以他现在越发的横了。” “那这十卫使在中土还有些什么人?”孙庸道。 “承天教在中土的卫使到底有多少人,现在还不清楚,应该不止中土人士,主要还是月氏人,除了前面那两位,南越那边似乎还有一位,”褚良道,“卫使位置极高,武功要求也很高,现在他身份都没有公开,活动还极为机密,这消息也确实不易打听。” “那他们都有些什么行动?”孙庸道。 “前些年他们只是暗中培植势力,设置了很多暗桩,用来搜集他们想要的消息,并悄悄执行他们既定的行动,”褚良道,“这就是天工门一开始就处处受制于他们的主要原因。” “这么说他们在最近还有了新的行动?”孙庸道。 “哈哈哈,什么话到您孙门主耳朵里都能听出些蛛丝马迹,我都不敢说话了。”褚良笑道。 “褚门主见笑了,事一关己就容易急,呵呵。”孙庸陪笑道。 “不妨事,”褚良道,“最近他们的动作可就有点大了,他们已经把目光盯向了一些很具实力的门派,暗地里拉他们入教。” “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们也要拉永昌门入教?”孙庸道。 “我们的实力恐怕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褚良道,“我喜欢四处走动,江湖上的朋友多,这个方面的消息就会多一些。” 很显然,褚良能知道的如此细致,一定有他自己的通路,但当他不想说的时候,江湖朋友也就成了最中规中矩的回答。 “既然是中土有实力的门派,凭什么会听他们蛊惑,入他们的教?”孙庸道。 “那就得找更有影响力的人,或者更厉害的人。”褚良道。 “您是说星枢子和胥黎?”孙庸道。 “他们两位最近应该都没闲着,”褚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和承天教之间的底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孙庸道。 “要干什么现在还看不出来,”褚良道,“虽说中土武林门派很多,但都自由散漫惯了,谁也很难制约谁,也从来没有形成明确的一股势力,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一点好像在改变。” “他们想统帅中土武林,想做武林盟主?”孙庸道。 “这还真难说,”褚良道,“他们行事有些诡秘,似乎进展也不是很快。” “要这么说,我要是在哪里捅他一下,没准他们的步伐就会加快?”孙庸道。 “那你是要单挑他们?”褚良惊道。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孙庸道,“我是想刺激一下星枢子,要他早点跟我解决问题。” “哦,吓我一跳,”褚良道,“这个倒不难,哪我就给你几个点捅捅,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好,如此就多谢了。”孙庸道。 “看来褚门主的消息很灵啊,呵呵。”孙庸轻笑一声,他不想把这话说得太过沉重,再困难也是他自己的事。 “现在天工门、天枢门的事在江湖都传遍了,”褚良道,“我对小公子的事十分牵挂,所以有此一问,还望孙门主见谅。” “谢褚门主关心,”孙庸道,“不过现在还好,人还在我大师伯手上,要解决这事恐怕还得费些周折。” “那你这次去长安找你卫师兄,是否也与此事有关?”褚良道,“卫大将军现在可是位高权重,可以借力的地方很多。” “天枢门的事最终还得在天枢门内解决,”孙庸道,“最近听说大师伯和南越那边有些来往,而南越也是朝廷关注的重点,这次我也是想通过师兄了解一下这后面的背景。” “星枢子这几年可真不简单哪,”褚良似乎对此并不惊奇,“他没说这事要如何解决?”。 “我也感到不解,”孙庸道,“在我看来,他想要的我都能给他,但他现在似乎并不着急,似乎在等什么。” “这就对了,”褚良道,“他现在能做什么恐怕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哦,”孙庸表现出了一些惊讶,“这么说褚门主对他的事是知之甚深了?” “说不上多深,多少知道一些吧。”褚良道。 “事关小儿安危,褚门主是否可透露一二?”孙庸这已经算是开口相求了,这也算是给褚良一个姿态。 “这您就客气了,”褚良道,“事关小公子的事,我定当知无不言。” “那就谢谢褚门主了。”一听有与儿子相关的事,龙玉忙不叠的便是感谢。 “你们听说过‘承天教’没有?”褚良道。 “从翁师兄那里听说过,”孙庸道,他还真没认真关注过这件事,“在我中土还真有这么个组织?” “这个组织的老巢不在中土,但他的势力却已经渗透到了中土,”褚良道,“传说中和翁门主交过手的那位灰衣老者应该是这股势力在中土的核心。” “他不是这个‘承天教’的教主?”孙庸道。 “到底是不是我还真不知道,”褚良道,“但在中土他应该和教主并无二致,江湖中虽一直没有他们的名声,但他们在中土已经暗暗渗透数年了。” “这么说,星枢子已经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了?”孙庸道。 “不光是,还身居高位。”褚良道。 “什么高位?”孙庸眼睛瞪得老大。 “承天卫使!”褚良道。 “承天卫使?”孙庸道,“这是个什么职位?” “这还得从这个承天教本身说起,”褚良道,“据我了解,这个承天教数十年前或者百十年前就在西域的月氏人部落开始形成……” 月氏对中土的人来说,那只是个遥远的传说,或许是远征将士带回来的一点消息,或许是长途跋涉做生意的商人谈到的偶过经历,总之,对普通百姓来说那就是一个既陌生又神秘的国度。 在西域那个遥远的地方,土地广袤,地势复杂,远可以到天边,高可以入云霄,到处是荒漠戈壁,一年四季风沙横行,环境十分恶劣,只有在顺着雪山融水的小河下游才能形成一块块绿洲,这就成了月氏人生活的地方。 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是艰辛的,也是危险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来抢你的草地和马匹,常年动荡和不断争夺生活资源的生活养成了月氏人十分彪悍的性格,尚武成风,男人几乎个个都是武士。 为了应付更大范围的挑战,月氏人通过部落联盟形成了自己的国家,但这种联盟式的国家很是松散,各个部落间缺乏一个可以增强凝聚力的精神支柱,因此以神灵崇拜为基本内容的承天教就应用而生。 开始的承天教还不成型,只是为了笼络人心,基本上都由大祭司掌管,慢慢的也形成了自己较为完整的教义。 大祭司承上天神灵的旨意传达给每个人,高高在上的神灵赐给了月氏人绿洲和荒漠,让他们可以借此放牧牛羊和隔绝敌人,国王是神灵派来保护月氏人的使者,每个人每个部落都应该衷心拥戴,任何对准月氏人的刀剑都是违背神灵意志的,都将成为所有月氏人的公敌。 最后是最厉害的,就是不信任、不尊崇神灵将会遭到诅咒,死后会托生为畜生,世世代代任人宰割。 承天教的诞生确实给月氏国的政权巩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到了后来,大祭司逐渐拥有了越来越大的权利,甚至是国王的继承和部落间利益的分配都可以染指,一下子就成了月氏部落强者竞相争夺的位置,并且其内部构成也不断的坚强和完善,到了数十年前,它就成了凌驾于国王之上的,对月氏人,甚至是西域各部族人都有着极强影响力的一个教派。 随着教派的形成,也随即诞生了比较严密的组织机构,在教内设一名教主,他是最高统治者,代表神灵的旨意。 在教主之下设左右两个圣使,左使主要控制月氏部落内部的统一,右使主要担负防止外敌的侵入,甚至向其他国度渗透,刺探消息,为月氏人获取更多的利益。 那是最强悍也最具权威的存在,是教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对教主的制衡,自然也是各部落争夺的焦点。 在两个圣使之下各设十个卫使,是圣使命令的实际执行者,卫使之下再设若干少使,少使之下是骑士,每个骑士则领有若干门徒,一起构成了一个严密的体系。 承天教往中土的渗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现在它的势力却越来越不容忽视,并且从暗地里开始转向公开。 经过褚良这么一说,孙庸也是吃了一惊,自己只潜心于修行,但江湖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并且这些变化的影响已经加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么说,星枢子在承天教中的位置在圣使之下,位列十卫使之一?”孙庸道。 “是,准确的说是十右卫使,直接听命于迦南,”褚良道,“能有这个位置,说明他也算得上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好手了。” “你今天说胥黎行情见长,是不是也和这个有关?”孙庸道。 “哈哈哈,不愧为天枢门门主,”褚良道,“还真让您给说着了,这个胥黎现在也是承天卫使之一了,有了承天教撑腰,所以他现在越发的横了。” “那这十卫使在中土还有些什么人?”孙庸道。 “承天教在中土的卫使到底有多少人,现在还不清楚,应该不止中土人士,主要还是月氏人,除了前面那两位,南越那边似乎还有一位,”褚良道,“卫使位置极高,武功要求也很高,现在他身份都没有公开,活动还极为机密,这消息也确实不易打听。” “那他们都有些什么行动?”孙庸道。 “前些年他们只是暗中培植势力,设置了很多暗桩,用来搜集他们想要的消息,并悄悄执行他们既定的行动,”褚良道,“这就是天工门一开始就处处受制于他们的主要原因。” “这么说他们在最近还有了新的行动?”孙庸道。 “哈哈哈,什么话到您孙门主耳朵里都能听出些蛛丝马迹,我都不敢说话了。”褚良笑道。 “褚门主见笑了,事一关己就容易急,呵呵。”孙庸陪笑道。 “不妨事,”褚良道,“最近他们的动作可就有点大了,他们已经把目光盯向了一些很具实力的门派,暗地里拉他们入教。” “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们也要拉永昌门入教?”孙庸道。 “我们的实力恐怕还入不了人家的法眼,”褚良道,“我喜欢四处走动,江湖上的朋友多,这个方面的消息就会多一些。” 很显然,褚良能知道的如此细致,一定有他自己的通路,但当他不想说的时候,江湖朋友也就成了最中规中矩的回答。 “既然是中土有实力的门派,凭什么会听他们蛊惑,入他们的教?”孙庸道。 “那就得找更有影响力的人,或者更厉害的人。”褚良道。 “您是说星枢子和胥黎?”孙庸道。 “他们两位最近应该都没闲着,”褚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和承天教之间的底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孙庸道。 “要干什么现在还看不出来,”褚良道,“虽说中土武林门派很多,但都自由散漫惯了,谁也很难制约谁,也从来没有形成明确的一股势力,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一点好像在改变。” “他们想统帅中土武林,想做武林盟主?”孙庸道。 “这还真难说,”褚良道,“他们行事有些诡秘,似乎进展也不是很快。” “要这么说,我要是在哪里捅他一下,没准他们的步伐就会加快?”孙庸道。 “那你是要单挑他们?”褚良惊道。 “我对他们不感兴趣,”孙庸道,“我是想刺激一下星枢子,要他早点跟我解决问题。” “哦,吓我一跳,”褚良道,“这个倒不难,哪我就给你几个点捅捅,看看会不会有效果。” “好,如此就多谢了。”孙庸道。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6:夜郎国的消息 孙庸一行人从永昌门出来,没有立即去往平阳,而是去了地处中原腹地的豫州轩辕派,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中原大派,武功虽属家传,但也威震中原,至少比永昌门有实力,影响力也更大。 到轩辕派去见掌门轩辕离,孙庸竟用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理由,说是他怀疑轩辕离和天枢门的叛徒星枢子及宇枢子有勾结,涉嫌帮星枢子藏匿被他劫走的儿子孙珏,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星枢子当年能请轩辕离上云峰山,说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虽说结果让他们都有点灰溜溜的,但他们也在那里见识了天枢门新一代的崛起以及天枢老人那可怕的实力,要说凭他们就敢去挑战天枢门,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信。 不管怎么说轩辕派都是一个中原大派,当年也没有闹到翻脸的程度,今天被人欺上上门来指着鼻子问罪,并且对轩辕离的解释置若罔闻,这轩辕离当然不干了,不管你是谁总得讲点理吧,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没成想三招之内就被孙庸撂倒在地,足见孙庸实力的强悍。 因为和星枢子他们的关系,轩辕离本以为轩辕派会有一次劫难,但没想到孙庸却没有再闹下去,撂下一句“不管你们闹什么承天教承地教,不管是轩辕派还是什么莫干剑庄,只要谁敢碰我的儿子,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话扬长而去,感觉上就是专门上门羞辱警告了他们一下。 孙庸本就不是个恶人,要他假模假式地做回恶人实在有点难为他,他也想早点结束,不然时间长了怕会露馅,一伙人走出老远才笑出声来,看来今天这个轩辕离是要生半天闷气了。 但不管怎么说,褚良告诉他的轩辕派和莫干剑庄的点已经踩到了,承天教的事也给他们点明了,现在这些事情都在敏感时期,他相信今天这事一定会很快传到星枢子的耳朵里,接下来就看他的反应了,况且他们这回这么大张旗鼓地兵分三路,就是为了做给他们看的。 随后他们去了平阳,拜见了翁锐的爹娘,但也没有多待,第二天启程直接奔赴长安。 等他们到长安的时候,却碰巧卫青倒北境巡视去了,只有秦无双在大将军府接待了他们,对孙庸来说确实有点遗憾。 “秦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了,”龙玉的确是第一次和秦无双见面,竟有点一见如故,行过礼之后两个女人手拉在一起都不想放开,“我早就想来看你了。” “呵呵呵,我也早闻龙妹妹是一代女侠,今日一见没想到龙妹妹还是个美人,”秦无双笑道,“怪不得阿庸成天守着你都不肯来京城。” “哪有啊,”龙玉道,“要和姐姐比起来,我也就是个山野村姑了。” “这么美的村姑哪里去找啊,”秦无双笑道,“龙妹妹你说说看,他们都谁说我了?” “还有谁啊,翁大哥和阿庸都常常说起你,”龙玉道,“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玉儿,她还一直说是要和我一起来看你呢。” “他们都说我什么了?没说我坏话吧?咯咯咯……”秦无双笑得很是开心。 “他们怎么舍得呢,”龙玉道,“他们都说秦姐姐是个绝色美人,聪明、贤淑,还一身的本事。” “别听他们瞎说,我这哪能比得了你啊?”秦无双笑道。 “您现在可是大将军夫人啊,呵呵。”龙玉笑道。 看着两个女人互相赞美,孙庸实在不知道如何插话,只剩下在一旁偷偷地乐了。 “庸兄弟,你也别顾着笑了,”秦无双道,“你们这次来很是不巧,你卫师兄他去北境巡视了,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 “我知道卫师兄忙,他是朝廷的大将军吗,”孙庸道,“这次来长安也说不上有啥要事,就是想问问看卫师兄这里有没有关于南越那边的消息。” “南越那边?”秦无双道,“你是说关于星枢子、宇枢子他们的吗?” “对啊,现在珏儿还在他们手里呢。”龙玉道。 “这个倒没听说,”秦无双道,“但你翁师兄好像有从夜郎国传回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孙庸道。 “应该是夜郎国不会跟着南越国去造反了,我看你卫师兄挺高兴的,”秦无双道,“这样他才安心去北境巡视了。” “这可是军国大事,难道翁师兄也参与了?”孙庸道。 “这个我就不懂了,”秦无双道,“反正是南越国那边的幕后主使应该和你翁师兄碰到的事有关,这样也算一石二鸟吧。” “如果能削弱南越那边的势力,这件事确实就要好办一些,”孙庸道,“看来翁师兄已经主动出击了。” “哪我们去轩辕派算不算主动出击?”龙玉道。 “当然算了,”孙庸道,“和翁师兄的动作相比,我们算是小了。” “那怎么办?”龙玉其实对这动作大小无所谓,他要的是能够刺激一下星枢子,尽快把儿子的事情解决。 “没事的,不是还有云枢师叔和青乾师兄他们吗。”孙庸安危龙玉道。 “他们会这样做吗?”龙玉道。 “青乾师兄会不会我不知道,但云枢师叔那里给他们的压力肯定不会比我们这里的少,”孙庸道,“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关节,这次大家都出去走走,也是我们一个主动的姿态。” “唉!”秦无双长叹一声道,“这大人们之间争争也就算了,把个孩子裹在中间算什么事儿呢?” “秦姐姐你也不要担心,”孙庸道,“虽说这事后面很复杂,但孩子应该不会有大碍。”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龙玉的眼圈又红了,“都几个月了,我都不知珏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妹妹你也别急,你看大家不都在想办法吗。”秦无双赶紧安慰龙玉。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龙玉道。 “唉,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啊,”秦无双感慨一句道,“庸兄弟,你们后面怎么安排,要不要等你卫师兄回来?” “不用了,秦姐姐,”孙庸道,“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消息,这些都很有用,等卫师兄回来你带我向他问好就是了,这次来我还要去看看八爷,这也是位江湖奇人啊。” ※※※ 八爷住的地方孙庸十年前就跟着翁锐来过,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八爷喜欢吃猪头肉,他那里还有一大群叫花子,就买了几大荷包的猪头肉和两大坛子好酒,四个人手上都拿得满满的,兴高彩烈地走向八爷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正在喧闹和抢吃抢喝的叫花子们一看有人进来,立即停止了喧闹,冷冷的看着他们,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个叫花子嘟囔道:“今天这是怎么啦,又有人来送酒送肉?” “你是说已经有人来了?”孙庸道,“是谁?” “呶,在屋里呢,”叫花子不屑的道,“你自己去看吧。” 孙庸一招手,青玉和青境把手里的酒肉都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孙庸抱着酒,龙玉拿着一大荷包猪头肉朝八爷住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喊:“八爷,孙庸看你来了。” 还没等他进去,已经有一个人迎了出来,孙庸一看,这不是林枫吗? “林枫?”孙庸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你还问我呢,”林枫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阴大侠带你来的?”孙庸问道。 “嘿嘿,还不止呢。”林枫神秘的笑笑,还一个劲的朝里面努嘴。 孙庸一行人从永昌门出来,没有立即去往平阳,而是去了地处中原腹地的豫州轩辕派,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中原大派,武功虽属家传,但也威震中原,至少比永昌门有实力,影响力也更大。 到轩辕派去见掌门轩辕离,孙庸竟用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理由,说是他怀疑轩辕离和天枢门的叛徒星枢子及宇枢子有勾结,涉嫌帮星枢子藏匿被他劫走的儿子孙珏,完全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星枢子当年能请轩辕离上云峰山,说明他们的关系确实不错,虽说结果让他们都有点灰溜溜的,但他们也在那里见识了天枢门新一代的崛起以及天枢老人那可怕的实力,要说凭他们就敢去挑战天枢门,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信。 不管怎么说轩辕派都是一个中原大派,当年也没有闹到翻脸的程度,今天被人欺上上门来指着鼻子问罪,并且对轩辕离的解释置若罔闻,这轩辕离当然不干了,不管你是谁总得讲点理吧,话不投机就动起手来,没成想三招之内就被孙庸撂倒在地,足见孙庸实力的强悍。 因为和星枢子他们的关系,轩辕离本以为轩辕派会有一次劫难,但没想到孙庸却没有再闹下去,撂下一句“不管你们闹什么承天教承地教,不管是轩辕派还是什么莫干剑庄,只要谁敢碰我的儿子,一定不会让他有好下场”的话扬长而去,感觉上就是专门上门羞辱警告了他们一下。 孙庸本就不是个恶人,要他假模假式地做回恶人实在有点难为他,他也想早点结束,不然时间长了怕会露馅,一伙人走出老远才笑出声来,看来今天这个轩辕离是要生半天闷气了。 但不管怎么说,褚良告诉他的轩辕派和莫干剑庄的点已经踩到了,承天教的事也给他们点明了,现在这些事情都在敏感时期,他相信今天这事一定会很快传到星枢子的耳朵里,接下来就看他的反应了,况且他们这回这么大张旗鼓地兵分三路,就是为了做给他们看的。 随后他们去了平阳,拜见了翁锐的爹娘,但也没有多待,第二天启程直接奔赴长安。 等他们到长安的时候,却碰巧卫青倒北境巡视去了,只有秦无双在大将军府接待了他们,对孙庸来说确实有点遗憾。 “秦姐姐,我早就听说过你了,”龙玉的确是第一次和秦无双见面,竟有点一见如故,行过礼之后两个女人手拉在一起都不想放开,“我早就想来看你了。” “呵呵呵,我也早闻龙妹妹是一代女侠,今日一见没想到龙妹妹还是个美人,”秦无双笑道,“怪不得阿庸成天守着你都不肯来京城。” “哪有啊,”龙玉道,“要和姐姐比起来,我也就是个山野村姑了。” “这么美的村姑哪里去找啊,”秦无双笑道,“龙妹妹你说说看,他们都谁说我了?” “还有谁啊,翁大哥和阿庸都常常说起你,”龙玉道,“不过说得最多的还是玉儿,她还一直说是要和我一起来看你呢。” “他们都说我什么了?没说我坏话吧?咯咯咯……”秦无双笑得很是开心。 “他们怎么舍得呢,”龙玉道,“他们都说秦姐姐是个绝色美人,聪明、贤淑,还一身的本事。” “别听他们瞎说,我这哪能比得了你啊?”秦无双笑道。 “您现在可是大将军夫人啊,呵呵。”龙玉笑道。 看着两个女人互相赞美,孙庸实在不知道如何插话,只剩下在一旁偷偷地乐了。 “庸兄弟,你也别顾着笑了,”秦无双道,“你们这次来很是不巧,你卫师兄他去北境巡视了,你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他?” “我知道卫师兄忙,他是朝廷的大将军吗,”孙庸道,“这次来长安也说不上有啥要事,就是想问问看卫师兄这里有没有关于南越那边的消息。” “南越那边?”秦无双道,“你是说关于星枢子、宇枢子他们的吗?” “对啊,现在珏儿还在他们手里呢。”龙玉道。 “这个倒没听说,”秦无双道,“但你翁师兄好像有从夜郎国传回来的消息。” “什么消息?”孙庸道。 “应该是夜郎国不会跟着南越国去造反了,我看你卫师兄挺高兴的,”秦无双道,“这样他才安心去北境巡视了。” “这可是军国大事,难道翁师兄也参与了?”孙庸道。 “这个我就不懂了,”秦无双道,“反正是南越国那边的幕后主使应该和你翁师兄碰到的事有关,这样也算一石二鸟吧。” “如果能削弱南越那边的势力,这件事确实就要好办一些,”孙庸道,“看来翁师兄已经主动出击了。” “哪我们去轩辕派算不算主动出击?”龙玉道。 “当然算了,”孙庸道,“和翁师兄的动作相比,我们算是小了。” “那怎么办?”龙玉其实对这动作大小无所谓,他要的是能够刺激一下星枢子,尽快把儿子的事情解决。 “没事的,不是还有云枢师叔和青乾师兄他们吗。”孙庸安危龙玉道。 “他们会这样做吗?”龙玉道。 “青乾师兄会不会我不知道,但云枢师叔那里给他们的压力肯定不会比我们这里的少,”孙庸道,“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关节,这次大家都出去走走,也是我们一个主动的姿态。” “唉!”秦无双长叹一声道,“这大人们之间争争也就算了,把个孩子裹在中间算什么事儿呢?” “秦姐姐你也不要担心,”孙庸道,“虽说这事后面很复杂,但孩子应该不会有大碍。”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龙玉的眼圈又红了,“都几个月了,我都不知珏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妹妹你也别急,你看大家不都在想办法吗。”秦无双赶紧安慰龙玉。 “我知道,可我就是担心。”龙玉道。 “唉,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啊,”秦无双感慨一句道,“庸兄弟,你们后面怎么安排,要不要等你卫师兄回来?” “不用了,秦姐姐,”孙庸道,“你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消息,这些都很有用,等卫师兄回来你带我向他问好就是了,这次来我还要去看看八爷,这也是位江湖奇人啊。” ※※※ 八爷住的地方孙庸十年前就跟着翁锐来过,到现在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八爷喜欢吃猪头肉,他那里还有一大群叫花子,就买了几大荷包的猪头肉和两大坛子好酒,四个人手上都拿得满满的,兴高彩烈地走向八爷的院子。 到了院子里,正在喧闹和抢吃抢喝的叫花子们一看有人进来,立即停止了喧闹,冷冷的看着他们,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个叫花子嘟囔道:“今天这是怎么啦,又有人来送酒送肉?” “你是说已经有人来了?”孙庸道,“是谁?” “呶,在屋里呢,”叫花子不屑的道,“你自己去看吧。” 孙庸一招手,青玉和青境把手里的酒肉都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孙庸抱着酒,龙玉拿着一大荷包猪头肉朝八爷住的屋子走去,边走边喊:“八爷,孙庸看你来了。” 还没等他进去,已经有一个人迎了出来,孙庸一看,这不是林枫吗? “林枫?”孙庸奇道,“你怎么在这里?” “哈哈,你还问我呢,”林枫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阴大侠带你来的?”孙庸问道。 “嘿嘿,还不止呢。”林枫神秘的笑笑,还一个劲的朝里面努嘴。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7:路遇佳人 “八爷……” 孙庸可顾不了他这故作神秘的样子,嘴上喊着就往屋里闯,但他一踏进屋子,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在屋里,不光八爷和麒麟剑士阴柔,还有一位美貌女子,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款款施礼。 “呵呵,是孙家小哥啊?”八爷对孙庸印象深刻,笑着招呼道,“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在八爷这里,什么翁锐、卫青、孙庸,通通都是小哥,那些个大将军、门主什么的在他眼里可真的啥也不是。 “八爷,这是……”孙庸一是弄不清里面的状况,甚至有点惶惑。 “嘻嘻,告诉你吧,这就是我未来的师娘!”林枫在一旁嬉笑道。 “啊?!” 孙庸一声惊呼,这也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但他稍微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把酒坛子往阴柔手里一塞,拱手祝贺:“恭喜八爷!恭喜阴大侠!恭喜……嘿嘿。” 这姑娘可真漂亮,高鼻梁,大眼睛,峨眉如月,额首含羞,但又不失豪爽之气,一身淡紫色衣衫,显得超然脱俗,二十来岁年纪,似乎比龙玉还要小,孙庸恭喜到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有嘿嘿的笑了。 这边龙玉赶紧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深施一礼:“晚辈龙玉拜见阴前辈。” “爹,他就是孙家小哥的媳妇,天玑子的孙****柔赶紧介绍道。 “呵呵,好了,不用拜了,”八爷笑道,“这天玑子人不怎么样,竟然能有这样的孙女,看来这老家伙还有点福气。” 看来这老爷子也挺会夸人的。 “阴前辈,您认识我爷爷?”龙玉道。 “认识,但和孙家小哥他爹天枢子一样都不熟,呵呵。”八爷道。 八爷的话引起大家一阵欢笑,借这个时候,龙玉赶紧上去拉住了那位姑娘的手。 “我叫龙玉,你叫什么呀?”龙玉热切的道。 “我叫丁兰,大家都叫我阿兰,见过姐姐。”阿兰说完,对龙玉施了一礼。 “这可不敢当,”龙玉笑道,“有阴大侠在这里,我们这以后还不知要叫你什么呢,呵呵呵。” 龙玉这一笑,虽说把丁兰弄了个红脸,但现场的气氛也顿时活跃起来,看来女人之间总是好交流一点,怎么说阴柔也是救过他们一回,龙玉可不能冷落了他的这个红颜知己。 “好啦,好啦,”阴柔招呼道,“大家快坐吧。” 孙庸借此机会把青玉和青境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才坐下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哈哈,这可是我的功劳。”林枫道。 “快说给我们听听。”龙玉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还要从我们去南越说起……” 自从上回在南越和孙庸他们分手,阴柔和林枫也没有回鄣郡林家,他们一直在南岭一带游逛,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集镇,就连山谷,只要有江湖人出没的地方他们都去。 在阴柔心里有两件事,一是他总是还对弟弟阴石抱有一丝希望,以前他总是在江南和北方找,南国这一片他还真是来的比较少,既然到了,他就不会放过,总想着那天就会碰到他,这也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 另外一件事就是灰衣老者迦南的势力广布,尤其在南越周边更是费尽心机,趁着这个机会也是想看看他们的活动规律,摸摸他们的老底。 有一天他们正在一处山谷行进,忽然间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一只野鹿,慌乱之间蹦的老高直冲他们俩而来,还没等林枫反应过来,只见阴柔一个闪身,一伸手就抓住了它的一条腿,野鹿拼命挣扎,可在阴柔手上如何能脱,最后力竭躺倒在地。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冲出一位女子,手里拿着弓箭,看到他们就嚷道:“这鹿是我打的。” “这明明是我师父抓的,怎么就成你打的了?”阴柔还没说话,林枫就不干了。 “不信你看看,它身上中了我的箭。”那姑娘道。 他们仔细一看,在野鹿的后股上真的有一支箭,看来这野鹿确实是中箭后慌不择路才撞上了他们。 “我怎么知道这箭是你射的?”林枫道。 “嗨,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呀?”那姑娘道。 “好啦,别争了,”阴柔道,“给她吧。” “行啦,给你吧。”听阴柔一讲,林枫也不争。 “哎,你们怎么就不争了,”那女子道,“再争争我就给你们了。” 她的这句话把阴柔和林枫都给逗笑了。 “你倒是要还是不要啊?”林枫道。 “我本来就是打着玩的,就算现在你把它给我我也拿不回去呀,”那姑娘一眨巴大眼睛,“要不你们帮我送回家吧。” “这已经是你的了,我们为什么要帮你送?”林枫道。 “可以去我们家做好了给你们下酒啊。”姑娘笑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阴柔道。 “师父,咱们真要去?”林枫道。 “人家姑娘都邀请了,我们不去不好吧,哈哈。”阴柔笑道。 其实阴柔并不真是想吃这顿饭,在这深山之中,看这姑娘身手不错,或许也是江湖中人,去看看也无不可。 就这样他们一路聊着就到了这姑娘的家里,没想到这还是前朝一位姓丁的将军余脉,他们的祖上曾随前朝大将屠雎南征讨伐百越诸国,屡遭挫折,数年后才又以任嚣为将,赵佗辅之,一举将岭南平定,设南海郡、象郡、桂林郡等管辖,又聚迁内地五十万人屯守南疆,他们这一脉因此就留在了这里。 丁家在这里落户之后,虽历经四代,但也未忘了祖上的家学武功,世代修习,虽无法和江湖豪侠相比,但也足以强身健体,围猎防身。 阴柔他们碰上的姑娘叫丁兰,到了这一代,家族人口已有数十人之多,在当地也有些名望,只是跟官场已经没有了关系。 丁兰是他们这一辈里的独女,在她爹她爷爷眼里就是个宝贝疙瘩,在一群哥哥弟弟中间那也是个受宠的公主,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武功练得不错,还能是识文断句,读了不少书。 这女孩子就是这样,如果自己的本领涨了,要找个婆家这要求可就高了,以丁兰这样的条件,这方圆百里恐怕也难碰上一个相配的,这可把他的爹娘愁得不轻。 这天哪她娘又在家唠叨,一气之下丁兰就自己一个人拿着弓箭跑了出去,追着那些动物出气,一看有只野鹿竟然不怕她,气得她直接在它屁股上射了一箭,野鹿吃痛,这才狂奔起来,就直接撞上了阴柔和林枫。 一到家里,丁兰就兴高采烈地喊道:“爹,娘,来客人了,快把这鹿炖了下酒。” 丁兰她娘本来还有点为她担心,但一看没事似的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小伙子,顿时眉开眼笑,热情上前招呼。 丁家虽久居山里,但毕竟祖上也是为官之人,见来了客人,自然热情招呼,等他们弄明白来人是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时,全家都震动了,从她爷爷到她父亲,还有叔伯、兄弟,满满的挤了一屋子人,都想一睹这位一代大侠的风采。 “八爷……” 孙庸可顾不了他这故作神秘的样子,嘴上喊着就往屋里闯,但他一踏进屋子,就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在屋里,不光八爷和麒麟剑士阴柔,还有一位美貌女子,见有人进来立即起身款款施礼。 “呵呵,是孙家小哥啊?”八爷对孙庸印象深刻,笑着招呼道,“你怎么来了?快点进来。” 在八爷这里,什么翁锐、卫青、孙庸,通通都是小哥,那些个大将军、门主什么的在他眼里可真的啥也不是。 “八爷,这是……”孙庸一是弄不清里面的状况,甚至有点惶惑。 “嘻嘻,告诉你吧,这就是我未来的师娘!”林枫在一旁嬉笑道。 “啊?!” 孙庸一声惊呼,这也太超乎他的想象了,但他稍微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把酒坛子往阴柔手里一塞,拱手祝贺:“恭喜八爷!恭喜阴大侠!恭喜……嘿嘿。” 这姑娘可真漂亮,高鼻梁,大眼睛,峨眉如月,额首含羞,但又不失豪爽之气,一身淡紫色衣衫,显得超然脱俗,二十来岁年纪,似乎比龙玉还要小,孙庸恭喜到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有嘿嘿的笑了。 这边龙玉赶紧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深施一礼:“晚辈龙玉拜见阴前辈。” “爹,他就是孙家小哥的媳妇,天玑子的孙****柔赶紧介绍道。 “呵呵,好了,不用拜了,”八爷笑道,“这天玑子人不怎么样,竟然能有这样的孙女,看来这老家伙还有点福气。” 看来这老爷子也挺会夸人的。 “阴前辈,您认识我爷爷?”龙玉道。 “认识,但和孙家小哥他爹天枢子一样都不熟,呵呵。”八爷道。 八爷的话引起大家一阵欢笑,借这个时候,龙玉赶紧上去拉住了那位姑娘的手。 “我叫龙玉,你叫什么呀?”龙玉热切的道。 “我叫丁兰,大家都叫我阿兰,见过姐姐。”阿兰说完,对龙玉施了一礼。 “这可不敢当,”龙玉笑道,“有阴大侠在这里,我们这以后还不知要叫你什么呢,呵呵呵。” 龙玉这一笑,虽说把丁兰弄了个红脸,但现场的气氛也顿时活跃起来,看来女人之间总是好交流一点,怎么说阴柔也是救过他们一回,龙玉可不能冷落了他的这个红颜知己。 “好啦,好啦,”阴柔招呼道,“大家快坐吧。” 孙庸借此机会把青玉和青境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才坐下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哈哈,这可是我的功劳。”林枫道。 “快说给我们听听。”龙玉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还要从我们去南越说起……” 自从上回在南越和孙庸他们分手,阴柔和林枫也没有回鄣郡林家,他们一直在南岭一带游逛,不管是大城市还是小集镇,就连山谷,只要有江湖人出没的地方他们都去。 在阴柔心里有两件事,一是他总是还对弟弟阴石抱有一丝希望,以前他总是在江南和北方找,南国这一片他还真是来的比较少,既然到了,他就不会放过,总想着那天就会碰到他,这也是父亲一生最大的心愿。 另外一件事就是灰衣老者迦南的势力广布,尤其在南越周边更是费尽心机,趁着这个机会也是想看看他们的活动规律,摸摸他们的老底。 有一天他们正在一处山谷行进,忽然间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一只野鹿,慌乱之间蹦的老高直冲他们俩而来,还没等林枫反应过来,只见阴柔一个闪身,一伸手就抓住了它的一条腿,野鹿拼命挣扎,可在阴柔手上如何能脱,最后力竭躺倒在地。 就在这时,从树林里冲出一位女子,手里拿着弓箭,看到他们就嚷道:“这鹿是我打的。” “这明明是我师父抓的,怎么就成你打的了?”阴柔还没说话,林枫就不干了。 “不信你看看,它身上中了我的箭。”那姑娘道。 他们仔细一看,在野鹿的后股上真的有一支箭,看来这野鹿确实是中箭后慌不择路才撞上了他们。 “我怎么知道这箭是你射的?”林枫道。 “嗨,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呀?”那姑娘道。 “好啦,别争了,”阴柔道,“给她吧。” “行啦,给你吧。”听阴柔一讲,林枫也不争。 “哎,你们怎么就不争了,”那女子道,“再争争我就给你们了。” 她的这句话把阴柔和林枫都给逗笑了。 “你倒是要还是不要啊?”林枫道。 “我本来就是打着玩的,就算现在你把它给我我也拿不回去呀,”那姑娘一眨巴大眼睛,“要不你们帮我送回家吧。” “这已经是你的了,我们为什么要帮你送?”林枫道。 “可以去我们家做好了给你们下酒啊。”姑娘笑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阴柔道。 “师父,咱们真要去?”林枫道。 “人家姑娘都邀请了,我们不去不好吧,哈哈。”阴柔笑道。 其实阴柔并不真是想吃这顿饭,在这深山之中,看这姑娘身手不错,或许也是江湖中人,去看看也无不可。 就这样他们一路聊着就到了这姑娘的家里,没想到这还是前朝一位姓丁的将军余脉,他们的祖上曾随前朝大将屠雎南征讨伐百越诸国,屡遭挫折,数年后才又以任嚣为将,赵佗辅之,一举将岭南平定,设南海郡、象郡、桂林郡等管辖,又聚迁内地五十万人屯守南疆,他们这一脉因此就留在了这里。 丁家在这里落户之后,虽历经四代,但也未忘了祖上的家学武功,世代修习,虽无法和江湖豪侠相比,但也足以强身健体,围猎防身。 阴柔他们碰上的姑娘叫丁兰,到了这一代,家族人口已有数十人之多,在当地也有些名望,只是跟官场已经没有了关系。 丁兰是他们这一辈里的独女,在她爹她爷爷眼里就是个宝贝疙瘩,在一群哥哥弟弟中间那也是个受宠的公主,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武功练得不错,还能是识文断句,读了不少书。 这女孩子就是这样,如果自己的本领涨了,要找个婆家这要求可就高了,以丁兰这样的条件,这方圆百里恐怕也难碰上一个相配的,这可把他的爹娘愁得不轻。 这天哪她娘又在家唠叨,一气之下丁兰就自己一个人拿着弓箭跑了出去,追着那些动物出气,一看有只野鹿竟然不怕她,气得她直接在它屁股上射了一箭,野鹿吃痛,这才狂奔起来,就直接撞上了阴柔和林枫。 一到家里,丁兰就兴高采烈地喊道:“爹,娘,来客人了,快把这鹿炖了下酒。” 丁兰她娘本来还有点为她担心,但一看没事似的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位中年人和一位年轻小伙子,顿时眉开眼笑,热情上前招呼。 丁家虽久居山里,但毕竟祖上也是为官之人,见来了客人,自然热情招呼,等他们弄明白来人是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时,全家都震动了,从她爷爷到她父亲,还有叔伯、兄弟,满满的挤了一屋子人,都想一睹这位一代大侠的风采。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8:许亲 在别人都围着阴柔的时候,丁兰他娘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林枫,还把他拉到一边,一边给他水喝,一边嘘寒问暖,问他是哪里人等等。 林枫多聪明人啊,一看这架势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没忍心拒绝,但很巧妙的告诉人家自己已经有了妻室,连孩子都有了,并且恰到好处的把师父阴柔给推了出来,告诉丁母,师父独自一人,一直未娶,人品好,武功高,是一位真正的江湖奇人。 林枫说这些,也是他一直的一个期望,他不想看着师父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一心想找机会给师父撮合一个身边人,谁知歪打正着,今天就碰上了。 丁母虽有些失落,但看看阴柔成熟而又干练的神色,人也很精神,虽和丁兰的父亲年纪相仿,但练武之人修的就是精气神,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就有点心动,偷偷把丁兰的父亲叫了出来。 两口子一商量,丁父也觉得不错,能和麒麟剑士阴柔攀上这门亲,那他们家也算是门楣开光了。 但丁父是个谨慎之人,阴柔江湖身份很高,不能出半点差错,他就让丁母悄悄去问女儿丁兰,没想丁兰早就厌恶了这整天待在山里的生活,对方还是她十分仰慕的江湖豪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有了女儿的答复,丁父就去悄悄告诉了丁老太爷,丁老太爷一听哈哈大笑,连说这是好事,直接过来就跟阴柔讲了。 “阴大侠,您是江湖高人,今天能来寒舍一叙,那真是我丁家的福分啊。”丁老太爷道。 “丁老太爷,你老客气了,”阴柔道,“我师徒偶过此地,没想竟如此叨扰,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哎,这不都缘分吗,”丁老太爷道,“你看我这孙女一赌气就往外跑,今天要不是她出去,还真碰不上二位了。” “呵呵,还真是,”阴柔道,“你这位孙女不光功夫好,人长得漂亮,说话还很有意思,你老太爷有福气啊。” “阴大侠真这么看她?”丁老太爷道。 “哈哈哈,当然了,”阴柔道,“你这孙女一身豪气,真不像在这山里长大的孩子。” “哈哈哈哈,好!”丁老太爷道,“阴大侠,我了解过了,你到现在还未成家,我有心将我这孙女许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武林世家出身,说话也是爽快,丁老太爷可不想在这事上绕多大的弯子。 “丁老太爷,这可使不得,”阴柔忙道,“我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父亲了,这怎么行?” “人生婚嫁,讲得都是个缘分,这年龄都不是啥问题。”丁老太爷道。 “这不光是年龄的问题,”阴柔道,“我一个江湖之人,四处漂泊,她小小年纪跟着我这不是要害人家吗?” “哈哈哈,阴大侠你这就过虑了,”丁老太爷道,“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嫁人,就是因为她不想在这里呆,她早就想往外面跑了。” “那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更好选择,何必一定要跟我这么个半老之人?”阴柔道。 “这还真是她自己选的,”丁老太爷道,“阴大侠,今天一回来就见这孩子有些古怪,她娘一细问,才知道她看上了你,老朽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哈哈哈哈。” “这……”这本来只是想探听点附近的情况,怎么一来就成了许亲了呢,阴柔还有点回不过弯来。 “师父,您就答应吧,”林枫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道,“您一直孤身一人,身边也没个人照应,这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很过意不去,再说了,您不是还答应师公……” “别胡说!”阴柔制止道,他生怕林枫再把自己答应父亲娶妻生子给阴家留后的的事情说出来。 “哈哈哈,这不两全其美吗,”丁老太爷看阴柔也没有完全拒绝的意思,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道,“阴大侠,今天老朽就做一回主,把你们的事定下来如何?” “先不忙,这事还是要问问丁兰自己的意思。”阴柔道。 “这当然,这当然,”有了阴柔这句话,丁老太爷已经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快叫……” “我愿意!”还没等丁老太爷的话说完,丁兰自己已经闯了进来。 “丁兰,你是个好姑娘,”阴柔郑重其事的道,“我一生漂泊,居无定所,餐风露宿是经常的事,这些你都可想过?” “我想过了,”丁兰道,“不管怎样,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绝无怨言。” “唉,好吧。”阴柔轻叹一声,看似无奈,但脸上已经有了笑容,略显沧桑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温柔。 “好,那就这么定了!”丁老太爷道,“吩咐下去,摆宴给贵客接风洗尘!” 就这样,阴柔师徒在丁家喝了三天的酒,最后就直接带着丁兰离开了丁家。 林枫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太好了,”龙玉道,“阴大侠再也不用孤身一人了。” “爹,我这回专门带阿兰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您的意思。”阴柔道。 “哈哈哈,你们也太把我这个老叫花当回事了。”八爷笑道。 “您是我爹,这事当然得给您说了。”阴柔道。 “嗯,好吧,”八爷郑重其事的道,“今天你们俩就在这里磕个头,借你们带来的酒喝一碗,这事就算成了。” 阴柔当即和丁兰跪倒在地,硬生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丁兰端过一碗酒道:“爹,您喝酒。” 八爷接过酒一口喝干,看得出他心中十分感慨,好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轻轻把碗放下,舒了一口气道:“你们起来吧,柔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阿兰。”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家都有些哽咽,对自己的妻子他是心中有愧的,并且愧疚了一辈子。 “谢谢爹!”阿兰道。 “爹,您放心,我会把阿兰照顾好的。”阴柔道。 “师父,光照顾不行啊!嘻嘻。”林枫道。 “那还要怎样?”阴柔道。 “当然是让八爷尽快抱孙子了,哈哈。”林枫笑道。 “我把你个臭小子,敢开你师父玩笑。”阴柔抬腿想踢林枫,做个样就轻轻放下,脸上已经是幸福满满。 “噢!抱孙子!抱孙子!” 门外一直看热闹的大小叫花子已经喊成了一团,丁兰更是羞得把头埋在了龙玉的怀里,其他的人纷纷上来祝贺,孙庸一个眼色,青玉里挤出去拿出一大把钱来塞给那些叫花子。 “今天是阴大侠大喜,也是八爷大喜,酒肉管够,剩下的钱就分给大家做赏钱!”青玉道。 “噢!” 叫花子们又是一阵欢呼。 放下了这件事情,八爷和阴柔才问起了孙庸他们的来意,等孙庸一讲,林枫却带给他们一个颇为劲爆的消息。 “我们见过小公子了。”林枫道。 “在哪里?”龙玉急道。 “在长沙郡,小公子和星枢子、宇枢子在一起,他们好像要去什么地方?”林枫道。 “他好吗?”这是娘最关心的事了。 “他很好,”阴柔道,“我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孩子状态很好,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当时也想过要不要出手救了孩子,但孩子离他们很近,还有……” “这是我门内的事,”孙庸知道阴柔的顾虑,这在江湖上也是忌讳,“你能告诉我们孩子很好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星枢子这次能带着孩子出来,看样子他没想马上就回去,”阴柔道,“不知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还是他要找你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他们也有点坐不住了,”孙庸道,“只要他们在动,只要他们有想法,解决这问题可能就会快一点。” 能得到这一点,他们的长安城就没算白来。 在别人都围着阴柔的时候,丁兰他娘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林枫,还把他拉到一边,一边给他水喝,一边嘘寒问暖,问他是哪里人等等。 林枫多聪明人啊,一看这架势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没忍心拒绝,但很巧妙的告诉人家自己已经有了妻室,连孩子都有了,并且恰到好处的把师父阴柔给推了出来,告诉丁母,师父独自一人,一直未娶,人品好,武功高,是一位真正的江湖奇人。 林枫说这些,也是他一直的一个期望,他不想看着师父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一心想找机会给师父撮合一个身边人,谁知歪打正着,今天就碰上了。 丁母虽有些失落,但看看阴柔成熟而又干练的神色,人也很精神,虽和丁兰的父亲年纪相仿,但练武之人修的就是精气神,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就有点心动,偷偷把丁兰的父亲叫了出来。 两口子一商量,丁父也觉得不错,能和麒麟剑士阴柔攀上这门亲,那他们家也算是门楣开光了。 但丁父是个谨慎之人,阴柔江湖身份很高,不能出半点差错,他就让丁母悄悄去问女儿丁兰,没想丁兰早就厌恶了这整天待在山里的生活,对方还是她十分仰慕的江湖豪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有了女儿的答复,丁父就去悄悄告诉了丁老太爷,丁老太爷一听哈哈大笑,连说这是好事,直接过来就跟阴柔讲了。 “阴大侠,您是江湖高人,今天能来寒舍一叙,那真是我丁家的福分啊。”丁老太爷道。 “丁老太爷,你老客气了,”阴柔道,“我师徒偶过此地,没想竟如此叨扰,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哎,这不都缘分吗,”丁老太爷道,“你看我这孙女一赌气就往外跑,今天要不是她出去,还真碰不上二位了。” “呵呵,还真是,”阴柔道,“你这位孙女不光功夫好,人长得漂亮,说话还很有意思,你老太爷有福气啊。” “阴大侠真这么看她?”丁老太爷道。 “哈哈哈,当然了,”阴柔道,“你这孙女一身豪气,真不像在这山里长大的孩子。” “哈哈哈哈,好!”丁老太爷道,“阴大侠,我了解过了,你到现在还未成家,我有心将我这孙女许你为妻,你意下如何?” 武林世家出身,说话也是爽快,丁老太爷可不想在这事上绕多大的弯子。 “丁老太爷,这可使不得,”阴柔忙道,“我的年纪都可以做她父亲了,这怎么行?” “人生婚嫁,讲得都是个缘分,这年龄都不是啥问题。”丁老太爷道。 “这不光是年龄的问题,”阴柔道,“我一个江湖之人,四处漂泊,她小小年纪跟着我这不是要害人家吗?” “哈哈哈,阴大侠你这就过虑了,”丁老太爷道,“她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嫁人,就是因为她不想在这里呆,她早就想往外面跑了。” “那她也应该有自己的更好选择,何必一定要跟我这么个半老之人?”阴柔道。 “这还真是她自己选的,”丁老太爷道,“阴大侠,今天一回来就见这孩子有些古怪,她娘一细问,才知道她看上了你,老朽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哈哈哈哈。” “这……”这本来只是想探听点附近的情况,怎么一来就成了许亲了呢,阴柔还有点回不过弯来。 “师父,您就答应吧,”林枫一看时机差不多了,就道,“您一直孤身一人,身边也没个人照应,这让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很过意不去,再说了,您不是还答应师公……” “别胡说!”阴柔制止道,他生怕林枫再把自己答应父亲娶妻生子给阴家留后的的事情说出来。 “哈哈哈,这不两全其美吗,”丁老太爷看阴柔也没有完全拒绝的意思,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道,“阴大侠,今天老朽就做一回主,把你们的事定下来如何?” “先不忙,这事还是要问问丁兰自己的意思。”阴柔道。 “这当然,这当然,”有了阴柔这句话,丁老太爷已经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快叫……” “我愿意!”还没等丁老太爷的话说完,丁兰自己已经闯了进来。 “丁兰,你是个好姑娘,”阴柔郑重其事的道,“我一生漂泊,居无定所,餐风露宿是经常的事,这些你都可想过?” “我想过了,”丁兰道,“不管怎样,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绝无怨言。” “唉,好吧。”阴柔轻叹一声,看似无奈,但脸上已经有了笑容,略显沧桑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温柔。 “好,那就这么定了!”丁老太爷道,“吩咐下去,摆宴给贵客接风洗尘!” 就这样,阴柔师徒在丁家喝了三天的酒,最后就直接带着丁兰离开了丁家。 林枫的故事讲完了,大家都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太好了,”龙玉道,“阴大侠再也不用孤身一人了。” “爹,我这回专门带阿兰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您的意思。”阴柔道。 “哈哈哈,你们也太把我这个老叫花当回事了。”八爷笑道。 “您是我爹,这事当然得给您说了。”阴柔道。 “嗯,好吧,”八爷郑重其事的道,“今天你们俩就在这里磕个头,借你们带来的酒喝一碗,这事就算成了。” 阴柔当即和丁兰跪倒在地,硬生生的磕了三个头,然后丁兰端过一碗酒道:“爹,您喝酒。” 八爷接过酒一口喝干,看得出他心中十分感慨,好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轻轻把碗放下,舒了一口气道:“你们起来吧,柔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阿兰。” 说这话的时候,老人家都有些哽咽,对自己的妻子他是心中有愧的,并且愧疚了一辈子。 “谢谢爹!”阿兰道。 “爹,您放心,我会把阿兰照顾好的。”阴柔道。 “师父,光照顾不行啊!嘻嘻。”林枫道。 “那还要怎样?”阴柔道。 “当然是让八爷尽快抱孙子了,哈哈。”林枫笑道。 “我把你个臭小子,敢开你师父玩笑。”阴柔抬腿想踢林枫,做个样就轻轻放下,脸上已经是幸福满满。 “噢!抱孙子!抱孙子!” 门外一直看热闹的大小叫花子已经喊成了一团,丁兰更是羞得把头埋在了龙玉的怀里,其他的人纷纷上来祝贺,孙庸一个眼色,青玉里挤出去拿出一大把钱来塞给那些叫花子。 “今天是阴大侠大喜,也是八爷大喜,酒肉管够,剩下的钱就分给大家做赏钱!”青玉道。 “噢!” 叫花子们又是一阵欢呼。 放下了这件事情,八爷和阴柔才问起了孙庸他们的来意,等孙庸一讲,林枫却带给他们一个颇为劲爆的消息。 “我们见过小公子了。”林枫道。 “在哪里?”龙玉急道。 “在长沙郡,小公子和星枢子、宇枢子在一起,他们好像要去什么地方?”林枫道。 “他好吗?”这是娘最关心的事了。 “他很好,”阴柔道,“我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孩子状态很好,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当时也想过要不要出手救了孩子,但孩子离他们很近,还有……” “这是我门内的事,”孙庸知道阴柔的顾虑,这在江湖上也是忌讳,“你能告诉我们孩子很好已经够了,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星枢子这次能带着孩子出来,看样子他没想马上就回去,”阴柔道,“不知是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办,还是他要找你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他们也有点坐不住了,”孙庸道,“只要他们在动,只要他们有想法,解决这问题可能就会快一点。” 能得到这一点,他们的长安城就没算白来。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9:保孙子 / 当孙庸在长安八爷的叫花窝里见证阴柔那个极为俭朴的婚礼时,云枢子也已经到了八公山。 云枢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走动了,但他江湖上的朋友却不少,大家都觉得他为人豪爽、谦逊,武功也是直追十大剑士般的存在,很多人也是非常乐意结交他。 但这次出来却有些不同,有一如既往热情豪迈的,也有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更有些人也明显是不得不做出乐意和他结交的样子而已,可他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逛,本来七八天的路程他们竟走了半个月,边逛边说,也是让两位弟子长了不少见识。 到了八公山下的那个小山包,云枢子已经有点认不出来师兄天枢老人所住的院子了,原来的几间房子已经扩展成了一大片,周围还栽种了不少树木,绿荫环绕,屋角掩映,完全成了一处妙境。 云枢子在大门外站了许久不肯进去,感慨了半天,直到天枢老人和曾禔迎了出来。 “怎么,到了我这里是不想进去吗?呵呵。”天枢老人出门笑道。 “拜见师兄,”云枢子深施一礼道,“要不是师兄和师妹走出门来,我还真有点不敢进去,这变化太大了。” “师兄您说笑了,”曾禔道,“这都是因为锐儿这孩子,他说这里地方小,他们来了都没有住的屋子,就让山子来搞,我们也懒得管,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哈,这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孝心,你们就好好享受吧。”云枢子笑道。 “青冥拜见师伯、师叔!” “青纯拜见师伯、师叔!” 两位弟子也赶忙上来行礼,天枢老人呵呵一乐:“走,都到里面说话。” 等他们后厅坐定,顾嫂已经为他们备好了茶。 “怎么想起来这时候来我这里?”天枢老人道。 “我是这回专程来看师兄和师妹的,可我们已经出来了半个月了。”云枢子说完诡秘一笑。 “你们这可走的有点慢,看来不是仅仅来看看我们那么简单吧?”曾禔笑道。 “还是师妹有见识,”云枢子道,“我们这回顺便放了个风,只是这个风放得有点大而已,呵呵。” “放风?”天枢老人有点疑惑。 “对,放风,”云枢子道,“沿途我们游游逛逛,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处,都不忘拜访当地名门大派,碰上江湖同道,管他认识不认识,都我请客,海吃豪饮,一路上也算是过了一把江湖豪侠的瘾,哈哈哈。” 看来这一路他的确开心,说完自己就先大笑起来。 “看来师兄这一路倒是挺高调的啊,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曾禔道,“这么逛来逛去,还见了不少江湖人士,到底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消息啊?” “要不说师妹有见识呢,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云枢子道。 “你就别夸我了,快说说你的门道吧。”曾禔道。 “其实也没啥,”云枢子道,“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在打听天承教、星宇两位师兄和我们家小公子珏儿的消息而已,而且还不带掩饰的,嘿嘿。” “哪到底有没有探听到啊?”一听到珏儿曾禔的心就揪了起来。 “听到的东西很多,但还真没多少有用的。”云枢子道。 “那你费这么大劲有什么用啊?”曾禔一下子气馁不少。 “当然有用了,”天枢老人道,“这是打草惊蛇之法,这也是变被动为主动的一步好棋。” “打草惊蛇?”显然曾禔还没有反应过来。 “师妹,你先别急,”云枢子解释道,“你想想看,我们把星宇两位师兄和天承教勾结的事说出去,我们又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处发打听,这两位听到了会怎么办?” “他们和天承教的事极为机密,外面没多少人知道,”天枢老人道,“如果这件事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这可能会使他们陷入被动。” “这么说就是为了逼他们早点来和我们解决问题,早点把珏儿还回来?”曾禔道。 “当然了,”云枢子道,“他们和天承教有没有关系不关我们的事,但他老是把孩子拿到他手上这就有点过分了,不解决这问题,他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那庸儿呢?他去哪里了?”曾禔道。 “他去长安了,”云枢子道,“我这两天已经听到一些风声,说他们在濮阳和阴山三鬼打了一架,又去轩辕派捅了一下,看样子他的手段比我的还要厉害些。” “什么?阴山三鬼?”曾禔道,“那他们有没有受伤啊?” “只要庸儿逼得不是太紧,阴山三鬼应该不会下狠手。”天枢老人道。 “师兄说的没错,”云枢子道,“和阴山三鬼相比,庸儿他们还是略逊一筹,听说有人劝架最后不了了之。” “那轩辕派那边呢?”曾禔道。 “轩辕离的功夫和庸儿相差太远,他到那里就是故意找点事的。”云枢子道。 “这么说他知道轩辕离和星枢子有事?”天枢老人道。 “他们的关系我们早就知道,我想这回应该是轩辕离和承天教的事,”云枢子道,“否则他捅这么一下力道也不大啊。” “看来这孩子知道的要比我们多一些,”天枢老人道,“这都是他的主意?” “当然了,”说起这个云枢子也很骄傲,这孩子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把青乾也派出去了,还带了几个那两位原来坐下的弟子。” “这青乾能信得过吗?”曾禔道。 “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天枢老人道,“这里面本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为了传个消息,或许他们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他们去哪里了?”曾禔道。 “我让他们去了江南,走远一点,或许效果更好一些,嘿嘿。”云枢子道。 “这孩子的事都让你们牵挂了。”天枢老人忽然心生一些歉意。 “师兄您这什么话,”云枢子道,“这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 “唉!”天枢老人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师兄,您说老大老二他们听到这个情况会作何反应?”曾禔道。 “现在不光是庸儿这边在动,锐儿那边也在动,”天枢老人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事都会加快他们的行动,孩子在他们手上时间太长,可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师兄认为庸儿的这招会有效?”云枢子道。 “珏儿只是解决我和他之间纠结的一个砝码,”天枢老人道,“如果他在别的事情上涉入太深,两个孩子又在外围紧紧相逼,时间久了就会挖出他们更多的事来,这恐怕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那他们会怎么办?”曾禔道,他现在只关心和孙子珏儿有关的事。 “他在我这里的也只有做门主那点面子了,”天枢老人道,“只要他想要,庸儿给他就是了。” “你真要给他?”曾禔有点担心的道,“这可不是你最初的想法。” “他如果要拿珏儿来做这个交换,我只有保孙子了,”天枢老人道,“其实这修行都是个人的事,总是抱着一个为众人找一条路的想法,反而会影响自己的修行,我的想法、锐儿和庸儿的想法都留在云峰山上了,其实谁在那里都一样,路都要靠自己走。” “我赞成师兄的想法,”云枢子道,“那些位子也只是个门面,谁想要就给谁吧。” “只是有些委屈师弟你了。”天枢老人道。 “嗨,师兄,你还真小瞧我了,”云枢子道,“这些年在武功上我虽说赶不上你,但我也想通了很多道理,当年为了庸儿我可以在歧门谷待上十八年,山上那点事根本就不在我眼里,这些年留在山上,也只是为了锐儿和庸儿能轻松一点,不想因俗事误了他们的修行。” “呵呵,哪看来是我想多了。”天枢老人道。 “只要珏儿这件事做完了,我也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学学您和师妹的样子。”云枢子道。 “师兄,只要你不嫌弃这里,这里屋子这么多,你随便想住哪间就住那间,啥时来都行。”曾禔道。 “哈哈哈,哪我就先谢谢师兄和师妹了。”云枢子道。 / 当孙庸在长安八爷的叫花窝里见证阴柔那个极为俭朴的婚礼时,云枢子也已经到了八公山。 云枢子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走动了,但他江湖上的朋友却不少,大家都觉得他为人豪爽、谦逊,武功也是直追十大剑士般的存在,很多人也是非常乐意结交他。 但这次出来却有些不同,有一如既往热情豪迈的,也有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的,更有些人也明显是不得不做出乐意和他结交的样子而已,可他还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逛,本来七八天的路程他们竟走了半个月,边逛边说,也是让两位弟子长了不少见识。 到了八公山下的那个小山包,云枢子已经有点认不出来师兄天枢老人所住的院子了,原来的几间房子已经扩展成了一大片,周围还栽种了不少树木,绿荫环绕,屋角掩映,完全成了一处妙境。 云枢子在大门外站了许久不肯进去,感慨了半天,直到天枢老人和曾禔迎了出来。 “怎么,到了我这里是不想进去吗?呵呵。”天枢老人出门笑道。 “拜见师兄,”云枢子深施一礼道,“要不是师兄和师妹走出门来,我还真有点不敢进去,这变化太大了。” “师兄您说笑了,”曾禔道,“这都是因为锐儿这孩子,他说这里地方小,他们来了都没有住的屋子,就让山子来搞,我们也懒得管,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哈,这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孝心,你们就好好享受吧。”云枢子笑道。 “青冥拜见师伯、师叔!” “青纯拜见师伯、师叔!” 两位弟子也赶忙上来行礼,天枢老人呵呵一乐:“走,都到里面说话。” 等他们后厅坐定,顾嫂已经为他们备好了茶。 “怎么想起来这时候来我这里?”天枢老人道。 “我是这回专程来看师兄和师妹的,可我们已经出来了半个月了。”云枢子说完诡秘一笑。 “你们这可走的有点慢,看来不是仅仅来看看我们那么简单吧?”曾禔笑道。 “还是师妹有见识,”云枢子道,“我们这回顺便放了个风,只是这个风放得有点大而已,呵呵。” “放风?”天枢老人有点疑惑。 “对,放风,”云枢子道,“沿途我们游游逛逛,去了很多地方,每到一处,都不忘拜访当地名门大派,碰上江湖同道,管他认识不认识,都我请客,海吃豪饮,一路上也算是过了一把江湖豪侠的瘾,哈哈哈。” 看来这一路他的确开心,说完自己就先大笑起来。 “看来师兄这一路倒是挺高调的啊,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曾禔道,“这么逛来逛去,还见了不少江湖人士,到底有没有听到一些什么消息啊?” “要不说师妹有见识呢,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云枢子道。 “你就别夸我了,快说说你的门道吧。”曾禔道。 “其实也没啥,”云枢子道,“我不管走到哪里都在打听天承教、星宇两位师兄和我们家小公子珏儿的消息而已,而且还不带掩饰的,嘿嘿。” “哪到底有没有探听到啊?”一听到珏儿曾禔的心就揪了起来。 “听到的东西很多,但还真没多少有用的。”云枢子道。 “那你费这么大劲有什么用啊?”曾禔一下子气馁不少。 “当然有用了,”天枢老人道,“这是打草惊蛇之法,这也是变被动为主动的一步好棋。” “打草惊蛇?”显然曾禔还没有反应过来。 “师妹,你先别急,”云枢子解释道,“你想想看,我们把星宇两位师兄和天承教勾结的事说出去,我们又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处发打听,这两位听到了会怎么办?” “他们和天承教的事极为机密,外面没多少人知道,”天枢老人道,“如果这件事他们还没有准备好,这可能会使他们陷入被动。” “这么说就是为了逼他们早点来和我们解决问题,早点把珏儿还回来?”曾禔道。 “当然了,”云枢子道,“他们和天承教有没有关系不关我们的事,但他老是把孩子拿到他手上这就有点过分了,不解决这问题,他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那庸儿呢?他去哪里了?”曾禔道。 “他去长安了,”云枢子道,“我这两天已经听到一些风声,说他们在濮阳和阴山三鬼打了一架,又去轩辕派捅了一下,看样子他的手段比我的还要厉害些。” “什么?阴山三鬼?”曾禔道,“那他们有没有受伤啊?” “只要庸儿逼得不是太紧,阴山三鬼应该不会下狠手。”天枢老人道。 “师兄说的没错,”云枢子道,“和阴山三鬼相比,庸儿他们还是略逊一筹,听说有人劝架最后不了了之。” “那轩辕派那边呢?”曾禔道。 “轩辕离的功夫和庸儿相差太远,他到那里就是故意找点事的。”云枢子道。 “这么说他知道轩辕离和星枢子有事?”天枢老人道。 “他们的关系我们早就知道,我想这回应该是轩辕离和承天教的事,”云枢子道,“否则他捅这么一下力道也不大啊。” “看来这孩子知道的要比我们多一些,”天枢老人道,“这都是他的主意?” “当然了,”说起这个云枢子也很骄傲,这孩子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把青乾也派出去了,还带了几个那两位原来坐下的弟子。” “这青乾能信得过吗?”曾禔道。 “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天枢老人道,“这里面本没有什么秘密,就是为了传个消息,或许他们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那他们去哪里了?”曾禔道。 “我让他们去了江南,走远一点,或许效果更好一些,嘿嘿。”云枢子道。 “这孩子的事都让你们牵挂了。”天枢老人忽然心生一些歉意。 “师兄您这什么话,”云枢子道,“这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吗。” “唉!”天枢老人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师兄,您说老大老二他们听到这个情况会作何反应?”曾禔道。 “现在不光是庸儿这边在动,锐儿那边也在动,”天枢老人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些事都会加快他们的行动,孩子在他们手上时间太长,可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师兄认为庸儿的这招会有效?”云枢子道。 “珏儿只是解决我和他之间纠结的一个砝码,”天枢老人道,“如果他在别的事情上涉入太深,两个孩子又在外围紧紧相逼,时间久了就会挖出他们更多的事来,这恐怕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那他们会怎么办?”曾禔道,他现在只关心和孙子珏儿有关的事。 “他在我这里的也只有做门主那点面子了,”天枢老人道,“只要他想要,庸儿给他就是了。” “你真要给他?”曾禔有点担心的道,“这可不是你最初的想法。” “他如果要拿珏儿来做这个交换,我只有保孙子了,”天枢老人道,“其实这修行都是个人的事,总是抱着一个为众人找一条路的想法,反而会影响自己的修行,我的想法、锐儿和庸儿的想法都留在云峰山上了,其实谁在那里都一样,路都要靠自己走。” “我赞成师兄的想法,”云枢子道,“那些位子也只是个门面,谁想要就给谁吧。” “只是有些委屈师弟你了。”天枢老人道。 “嗨,师兄,你还真小瞧我了,”云枢子道,“这些年在武功上我虽说赶不上你,但我也想通了很多道理,当年为了庸儿我可以在歧门谷待上十八年,山上那点事根本就不在我眼里,这些年留在山上,也只是为了锐儿和庸儿能轻松一点,不想因俗事误了他们的修行。” “呵呵,哪看来是我想多了。”天枢老人道。 “只要珏儿这件事做完了,我也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学学您和师妹的样子。”云枢子道。 “师兄,只要你不嫌弃这里,这里屋子这么多,你随便想住哪间就住那间,啥时来都行。”曾禔道。 “哈哈哈,哪我就先谢谢师兄和师妹了。”云枢子道。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10:碰到师父了 青乾这次能带着人出去这么远,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 按照天枢门现在的资历来说,青乾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是星枢子的大弟子,也是同辈中的大师兄,除了门主和几位尊长,没有人能具有他的地位和威望。 但也正因为他是星枢子的弟子,在师父作孽被打败以后,他选择留在了云峰山上,虽不至于因为这层关系抬不起头来,但他也刻意的保持低调,在山上从不多嘴。 青乾的性格比较文静,人也属于比较踏实的类型,但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循规蹈矩,在修行上经常也会慢别人一步,可能是因为在师兄弟中他的武功不是最突出的,也极少出什么风头,时间久了,连星枢子对这位大弟子都比较淡漠,这可能也是他最终选择留下的主要原因吧。 在孙庸要他自己挑几个人一起出去时,青乾一下子犯了难,老门主天枢老人的弟子都不在山上,师叔云枢子的弟子本来就不多,还被门主孙庸和云枢子点名要了去,而孙庸自己这些年一力在潜心修行和为本门弟子引领方向,自己并没有收徒,现在剩下的只有原来两位师尊星枢子和宇枢子门下未走的那些人和自己坐下的几名三代弟子了。 选这些人出去,青乾心里是有压力的,他生怕别人想歪了,还是孙庸告诉他都是天枢门的门人子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他才勉强带了自己的师弟青音,原来宇枢子的弟子青谷,还有一名自己的弟子易蒙,他也算是现在天枢门里第三代的大师兄了,有机会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出去都要注意一些什么事,倒是云枢子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的,也没有特别给谁交代,只是跟青乾讲了瓯刀门的大致所在,并给了他一封信,要他面呈掌门莫珣。 青乾以前跟着星枢子倒是出去过,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江湖的规矩还是懂得不少,这回有这几个人跟着,沿途自然也能见到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也会经历一些江湖轶事,都是他指指点点,颇有些大师兄和师父的样子。 为了不额外生事,青乾倒是规规矩矩的一直前往处于会稽郡的瓯刀门,连点绕路都没有走,但越是想守规矩,就越会碰上难题,当他们路过会稽郡治所吴县时,却意外地碰上了自己的师父星枢子。 首先看到的还不是青乾自己,是宇枢子的弟子青谷,原来不怎么受师父待见而选择留下,看到前面远远过来一伙人,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大师兄,前面好像是师伯和师父他们。”青谷道。 青乾展眼一看,可不是吗,除了星枢子、宇枢子两位师尊,还有他的几位师弟青眠、青峰、青逸和青峦,这些都是当年跟他们走的一些人,身边还跟着一些年轻人,但他都不认识,而最显眼的,他们竟然把当下门主孙庸的儿子也带在身边。 青乾一下子作难了,星枢子一伙自从离开云峰山,基本上就变得与天枢门水火不容,这中间有几次想杀门主未遂,还劫持了门主的儿子,这是多大的罪过,后面这两边还不知道要斗成什么样子,这个时候碰上,这不是往狼嘴里送菜吗? 青乾稍一犹豫,就停在了当地,其他的几个人也看着他,到底是回避还是前行,大家都等着他的示下。 那边的人也停下了脚步,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存在,见此情景,青乾不再犹豫,起步继续向前走去,其他人虽有些惶恐不安,也只好紧紧跟上。 对青乾来说,不管星枢子做过什么,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尊,再说天枢门的恩怨原和他们这些人就没有多大关系,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至于当年没跟他走,那也不至于就结了仇怨,最多是被骂一顿就是。 “师父!师叔!”青乾近前深施一礼,打个招呼,啥也没说。 “师父!师叔!” “师伯!师父!” 青音、青谷见状也上前施礼。 “弟子易蒙拜见两位师祖及众位师叔。”易蒙也老老实实的施了一礼。 “哟呵,这不是大师兄吗?”别人都还没说话,青峰倒先阴阳怪气起来了,“你们留在云峰山吃香的喝辣的,还记得起有两位师尊吗?” 青乾低首站在一旁,连青峰看都没看一眼,怎么说他也是这一辈里的大师兄,又没有做错什么事,还轮不上你青峰来说风凉话,只是在两位师尊面前不好发作而已。 “怎么?连句话都没有,是不是很理直气壮啊?”青峰依然不依不饶。 “住嘴!”那毕竟是星枢子的大弟子,宇枢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那是你大师兄,不得无礼。” “师兄!”青眠倒是上前一步向青乾施了一礼。 “师弟!”青乾还礼,不卑不亢。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星枢子问道。 “回师父,”青乾道,“门主和云枢师叔要我们去一趟瓯刀门,求几把好剑。” “嗯,瓯刀门的兵器是不错,”星枢子点头道,“这千里迢迢的,一定是长了不少见识吧?” “一路走的匆忙,也谈不上什么见识,”青乾道,“小事倒是也碰上了一些。” “哦,那我倒想听听,”星枢子道,“我在前面的饭店订了两桌饭,你们也一起吃吧。” “是,师父。”在这个时候,青乾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到了饭店,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一看都是些江南几大门派的门主掌门,莫干山庄的庄主莫林也在场,一看他们进来,纷纷上前行礼致意,而星枢子竟然也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看来不光是他的面子大,连架子也很大。 到这种场合来吃饭,青乾已经感觉很不自在,但碍于师父的威严他又不能不答应,来了也只想找个角落悄悄地呆着,等有机会就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 但星枢子显然没有这么想,在大家落座的时候,他还特意把青乾叫道他身边,并给在座的几位不是很熟的门主掌门介绍,“这就是我的大弟子青乾”,好像青乾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在大家喝茶等着上菜的功夫,星枢子才开始盘问青乾。 “这回门主派你们出来,他和云枢子在干什么?”星枢子道。 “回师父,”青乾恭敬道,“门主和夫人带着青玉、青境经平阳去了长安,云枢师叔带着青冥、青纯去了八公山。” 青乾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这道这些,但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本来门主这次让他们出来都挺高调,看来他根本也不怕人知道这些事,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为此遮遮掩掩,省得哪一句说得不对又惹出麻烦。 “哦,看来这动静挺大啊?”星枢子道,“莫非你们这次出来都带有什么任务?” “也没有什么特别任务,”青乾道,“就是出来的时候云枢师叔交代,除了交代的事情,也可以到处看看,和江湖同道聊聊,顺便看看有没有您和宇枢师叔的消息,还有小师侄孙珏的消息。” 对于关于探听承天教的事他还是没敢说出来,他怕万一点到痛处星枢子一掌毙了他。 “哈哈哈,你还是太小心了,”星枢子笑道,“我听出来了,这顺便的事才是重点啊,你只管说就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弟子不敢,”青乾道,“我们一路上也没有探听有关师父的任何消息。” “呵呵,这我信,”星枢子道,“你一向老实,但你不探听并不等于你没听到,也不等于他们就不去探听,或许让我们在这里碰上也是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师父说的是。”青乾附和道。 “那你就说说看,这一路你都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什么消息?”星枢子道。 “这……”青乾一下子为难了,这他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再说了,这里还有许多外人,这怎么说呀。 “没关系,听到什么就说什么,”星枢子鼓励道,“就我们那点事,难道还怕别人知道不成?呵呵。” “是,师父,”看来这星枢子是想让他这位大弟子传递点消息给别人啊,青乾道,“我这一路听到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事情,有的说师父这些年不光身体恢复如初,功力还比以前精进了数倍,有的说师父这些年卧薪尝胆就是为了重新拿回天枢门门主之位,还有人说师父把孙珏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跟天枢师叔赌气,还有就是说您这次重出江湖有极大的势力……” “好啦,”说道这里星枢子就不让他再说下去了,“看来你还真知道不少。” “是,师父。” 青乾早就不想说了,其实这哪是他知道的多,这些事现在已经成为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难听的话多了,青乾只是用比较好听的话说出来而已,还有些就算是知道在这里也不能说。 “你有没有门主和云枢子的消息?”星枢子问道。 “这个我还真没有听到。”青乾道,这反正怎么说都没有对证。 “这个我倒听说一些,”莫干山庄庄主莫林道,“动静还不小。” “哦,莫庄主说说看。”星枢子道。 “听说前些日子孙门主在濮阳和虎尾剑士胥黎干了一仗。”莫林道。 “结果如何?”星枢子道。 “可想而知,”莫林道,“要不是有人拦了一下,估计这些人都已经死在了胥黎手中。” “是谁这么多事?”宇枢子恨恨的道。 “听说是永昌门门主褚良。”莫林道。 “哼,这么个小角色怎么可能拦得住胥黎?”宇枢子道。 “那也是胥黎不想杀他,”星枢子道,“看来当年天枢子有点把他给吓住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们这位孙门主跑去轩辕派那里找轩辕离撒了一回气,”莫林道,“据说轩辕离在他手下都没有走得了三招。” “这个轩辕离也太不长进了,”星枢子道,“他到那里干什么?” “前两天刚接到轩辕掌门传来的消息,”莫林道,“他说孙庸一到他那里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在逼问轩辕派有没有窝藏他的小公子,说他不管轩辕掌门入不入什么教,要是敢动他的孩子,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看来他现在是有点狗急跳墙了,”星枢子道,“还有那个褚良,这人的舌头有点长了。” “师兄,你放心,我去收拾他。”宇枢子道。 “嗨,我就是随便说说,”星枢子一指已经上满一桌的酒菜道,“别顾上说话了,来,喝酒,吃菜。” 本来这气氛有点沉闷,有了星枢子这句话,这酒桌上顿时热闹起来,觥筹交错,杯影绰绰,酒过三巡,星枢子对青乾道:“你们要是吃好了就先去忙你们的事,我还要和诸位门主掌门说说话。” 听了这句话,青乾如临大赦,马上站起来道:“师父,我们吃好了,就不在这里打扰您和诸位门主掌门说话了,我们先告辞了。” 看来人家真是有事要说,青乾心明眼亮,但这绝对不是要探听的时机,所以对着两位师尊和众位门主施了一礼,带着他的人就要退出。 “青乾,你回去要是门主问起今天的事来,你如何回答?”星枢子道。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师父。”青乾很干脆的道。 “不,照实说!”星枢子道。 青乾这次能带着人出去这么远,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 按照天枢门现在的资历来说,青乾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是星枢子的大弟子,也是同辈中的大师兄,除了门主和几位尊长,没有人能具有他的地位和威望。 但也正因为他是星枢子的弟子,在师父作孽被打败以后,他选择留在了云峰山上,虽不至于因为这层关系抬不起头来,但他也刻意的保持低调,在山上从不多嘴。 青乾的性格比较文静,人也属于比较踏实的类型,但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循规蹈矩,在修行上经常也会慢别人一步,可能是因为在师兄弟中他的武功不是最突出的,也极少出什么风头,时间久了,连星枢子对这位大弟子都比较淡漠,这可能也是他最终选择留下的主要原因吧。 在孙庸要他自己挑几个人一起出去时,青乾一下子犯了难,老门主天枢老人的弟子都不在山上,师叔云枢子的弟子本来就不多,还被门主孙庸和云枢子点名要了去,而孙庸自己这些年一力在潜心修行和为本门弟子引领方向,自己并没有收徒,现在剩下的只有原来两位师尊星枢子和宇枢子门下未走的那些人和自己坐下的几名三代弟子了。 选这些人出去,青乾心里是有压力的,他生怕别人想歪了,还是孙庸告诉他都是天枢门的门人子弟,无需分得那么清楚,他才勉强带了自己的师弟青音,原来宇枢子的弟子青谷,还有一名自己的弟子易蒙,他也算是现在天枢门里第三代的大师兄了,有机会出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出去都要注意一些什么事,倒是云枢子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的,也没有特别给谁交代,只是跟青乾讲了瓯刀门的大致所在,并给了他一封信,要他面呈掌门莫珣。 青乾以前跟着星枢子倒是出去过,也是快五十的人了,江湖的规矩还是懂得不少,这回有这几个人跟着,沿途自然也能见到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也会经历一些江湖轶事,都是他指指点点,颇有些大师兄和师父的样子。 为了不额外生事,青乾倒是规规矩矩的一直前往处于会稽郡的瓯刀门,连点绕路都没有走,但越是想守规矩,就越会碰上难题,当他们路过会稽郡治所吴县时,却意外地碰上了自己的师父星枢子。 首先看到的还不是青乾自己,是宇枢子的弟子青谷,原来不怎么受师父待见而选择留下,看到前面远远过来一伙人,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是谁。 “大师兄,前面好像是师伯和师父他们。”青谷道。 青乾展眼一看,可不是吗,除了星枢子、宇枢子两位师尊,还有他的几位师弟青眠、青峰、青逸和青峦,这些都是当年跟他们走的一些人,身边还跟着一些年轻人,但他都不认识,而最显眼的,他们竟然把当下门主孙庸的儿子也带在身边。 青乾一下子作难了,星枢子一伙自从离开云峰山,基本上就变得与天枢门水火不容,这中间有几次想杀门主未遂,还劫持了门主的儿子,这是多大的罪过,后面这两边还不知道要斗成什么样子,这个时候碰上,这不是往狼嘴里送菜吗? 青乾稍一犹豫,就停在了当地,其他的几个人也看着他,到底是回避还是前行,大家都等着他的示下。 那边的人也停下了脚步,显然已经看到了他们的存在,见此情景,青乾不再犹豫,起步继续向前走去,其他人虽有些惶恐不安,也只好紧紧跟上。 对青乾来说,不管星枢子做过什么,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尊,再说天枢门的恩怨原和他们这些人就没有多大关系,他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师父的事,至于当年没跟他走,那也不至于就结了仇怨,最多是被骂一顿就是。 “师父!师叔!”青乾近前深施一礼,打个招呼,啥也没说。 “师父!师叔!” “师伯!师父!” 青音、青谷见状也上前施礼。 “弟子易蒙拜见两位师祖及众位师叔。”易蒙也老老实实的施了一礼。 “哟呵,这不是大师兄吗?”别人都还没说话,青峰倒先阴阳怪气起来了,“你们留在云峰山吃香的喝辣的,还记得起有两位师尊吗?” 青乾低首站在一旁,连青峰看都没看一眼,怎么说他也是这一辈里的大师兄,又没有做错什么事,还轮不上你青峰来说风凉话,只是在两位师尊面前不好发作而已。 “怎么?连句话都没有,是不是很理直气壮啊?”青峰依然不依不饶。 “住嘴!”那毕竟是星枢子的大弟子,宇枢子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那是你大师兄,不得无礼。” “师兄!”青眠倒是上前一步向青乾施了一礼。 “师弟!”青乾还礼,不卑不亢。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星枢子问道。 “回师父,”青乾道,“门主和云枢师叔要我们去一趟瓯刀门,求几把好剑。” “嗯,瓯刀门的兵器是不错,”星枢子点头道,“这千里迢迢的,一定是长了不少见识吧?” “一路走的匆忙,也谈不上什么见识,”青乾道,“小事倒是也碰上了一些。” “哦,那我倒想听听,”星枢子道,“我在前面的饭店订了两桌饭,你们也一起吃吧。” “是,师父。”在这个时候,青乾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到了饭店,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一看都是些江南几大门派的门主掌门,莫干山庄的庄主莫林也在场,一看他们进来,纷纷上前行礼致意,而星枢子竟然也只是对他们微微点头,看来不光是他的面子大,连架子也很大。 到这种场合来吃饭,青乾已经感觉很不自在,但碍于师父的威严他又不能不答应,来了也只想找个角落悄悄地呆着,等有机会就赶紧走,免得夜长梦多。 但星枢子显然没有这么想,在大家落座的时候,他还特意把青乾叫道他身边,并给在座的几位不是很熟的门主掌门介绍,“这就是我的大弟子青乾”,好像青乾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一样。 在大家喝茶等着上菜的功夫,星枢子才开始盘问青乾。 “这回门主派你们出来,他和云枢子在干什么?”星枢子道。 “回师父,”青乾恭敬道,“门主和夫人带着青玉、青境经平阳去了长安,云枢师叔带着青冥、青纯去了八公山。” 青乾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这道这些,但他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本来门主这次让他们出来都挺高调,看来他根本也不怕人知道这些事,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为此遮遮掩掩,省得哪一句说得不对又惹出麻烦。 “哦,看来这动静挺大啊?”星枢子道,“莫非你们这次出来都带有什么任务?” “也没有什么特别任务,”青乾道,“就是出来的时候云枢师叔交代,除了交代的事情,也可以到处看看,和江湖同道聊聊,顺便看看有没有您和宇枢师叔的消息,还有小师侄孙珏的消息。” 对于关于探听承天教的事他还是没敢说出来,他怕万一点到痛处星枢子一掌毙了他。 “哈哈哈,你还是太小心了,”星枢子笑道,“我听出来了,这顺便的事才是重点啊,你只管说就是,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弟子不敢,”青乾道,“我们一路上也没有探听有关师父的任何消息。” “呵呵,这我信,”星枢子道,“你一向老实,但你不探听并不等于你没听到,也不等于他们就不去探听,或许让我们在这里碰上也是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师父说的是。”青乾附和道。 “那你就说说看,这一路你都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什么消息?”星枢子道。 “这……”青乾一下子为难了,这他哪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啊,再说了,这里还有许多外人,这怎么说呀。 “没关系,听到什么就说什么,”星枢子鼓励道,“就我们那点事,难道还怕别人知道不成?呵呵。” “是,师父,”看来这星枢子是想让他这位大弟子传递点消息给别人啊,青乾道,“我这一路听到的都是些零零散散的事情,有的说师父这些年不光身体恢复如初,功力还比以前精进了数倍,有的说师父这些年卧薪尝胆就是为了重新拿回天枢门门主之位,还有人说师父把孙珏带在身边就是为了跟天枢师叔赌气,还有就是说您这次重出江湖有极大的势力……” “好啦,”说道这里星枢子就不让他再说下去了,“看来你还真知道不少。” “是,师父。” 青乾早就不想说了,其实这哪是他知道的多,这些事现在已经成为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难听的话多了,青乾只是用比较好听的话说出来而已,还有些就算是知道在这里也不能说。 “你有没有门主和云枢子的消息?”星枢子问道。 “这个我还真没有听到。”青乾道,这反正怎么说都没有对证。 “这个我倒听说一些,”莫干山庄庄主莫林道,“动静还不小。” “哦,莫庄主说说看。”星枢子道。 “听说前些日子孙门主在濮阳和虎尾剑士胥黎干了一仗。”莫林道。 “结果如何?”星枢子道。 “可想而知,”莫林道,“要不是有人拦了一下,估计这些人都已经死在了胥黎手中。” “是谁这么多事?”宇枢子恨恨的道。 “听说是永昌门门主褚良。”莫林道。 “哼,这么个小角色怎么可能拦得住胥黎?”宇枢子道。 “那也是胥黎不想杀他,”星枢子道,“看来当年天枢子有点把他给吓住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们这位孙门主跑去轩辕派那里找轩辕离撒了一回气,”莫林道,“据说轩辕离在他手下都没有走得了三招。” “这个轩辕离也太不长进了,”星枢子道,“他到那里干什么?” “前两天刚接到轩辕掌门传来的消息,”莫林道,“他说孙庸一到他那里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在逼问轩辕派有没有窝藏他的小公子,说他不管轩辕掌门入不入什么教,要是敢动他的孩子,他都不会放过他们。” “看来他现在是有点狗急跳墙了,”星枢子道,“还有那个褚良,这人的舌头有点长了。” “师兄,你放心,我去收拾他。”宇枢子道。 “嗨,我就是随便说说,”星枢子一指已经上满一桌的酒菜道,“别顾上说话了,来,喝酒,吃菜。” 本来这气氛有点沉闷,有了星枢子这句话,这酒桌上顿时热闹起来,觥筹交错,杯影绰绰,酒过三巡,星枢子对青乾道:“你们要是吃好了就先去忙你们的事,我还要和诸位门主掌门说说话。” 听了这句话,青乾如临大赦,马上站起来道:“师父,我们吃好了,就不在这里打扰您和诸位门主掌门说话了,我们先告辞了。” 看来人家真是有事要说,青乾心明眼亮,但这绝对不是要探听的时机,所以对着两位师尊和众位门主施了一礼,带着他的人就要退出。 “青乾,你回去要是门主问起今天的事来,你如何回答?”星枢子道。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师父。”青乾很干脆的道。 “不,照实说!”星枢子道。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11:邀约 虽说很平淡的把青乾他们打发走了,但星枢子内心却很不平静,喝到嘴里的酒都觉得没有味道,他真没想到不让孙庸来找他,他竟然找到了外面的天地,还一点点的把他的事给扒出来,这让他的心里忽然变得有点没底了。 本来嘛,他今天来到这里,并且安排这么多江南的头面人物吃饭,那是他的安排中很重要的一步,也是有极重大的事情要说,临时碰上青乾,也是想显摆显摆自己的度量,拉回点以前丢的那些面子,但青乾的出现和他带来的一些消息,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部署在被打乱,弄不好还会出乱子,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他不流露半点不安的样子,特别是在这些江湖人面前,这都是他多年来养的鱼,不能没有收获就让他们游走,所以星枢子越往后面,越是豪迈,连开场的那点架子和矜持都没有了,倒是痛痛快快的陪这些人喝了一顿酒,但本来要说的话却没有说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师兄,今天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等回到客栈,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宇枢子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吗?有什么不对?”星枢子虽说在问,但情绪已经很是平静。 “你对他们的态度太过热情,这已经是好久没有的事了,”宇枢子道,“这给他们的感觉好像是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但你今天却什么事都没讲。” “呵呵,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星枢子笑道,“这么做也是我临时想到的。” “你这回来不是要对他们施加压力吗?”宇枢子道。 “施加压力也有很多方法,”星枢子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加入承天教这件事都还在摇摆,说明他们的信心还不足,本来只想敲山震虎,让他们清醒清醒,但现在得让他们看到点真格的了。” “怎么看?”宇枢子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光说说已经没多大用了,”星枢子道,“听听外面的议论,现在都几乎是明牌了,如果我们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恐怕就真要被人认为是傀儡了。” “这么说师兄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宇枢子道。 “我们不能被孙庸这个孩子牵着鼻子走,”星枢子道,“这家伙最近的行动有点怪异,加上云枢子也跟着到处煽风点火,我们要再等的话恐怕那点底早晚会被他掀光,到时会更被动。” “你是想把上云峰山的时间提前?”宇枢子道。 “是回云峰山!”星枢子强调道。 “是,是回云峰山,”宇枢子道,“那里本就该是我们的。” “我想我们这样也许会更主动一点,”星枢子道,“如果我们按照这条路走,我们的所有行动都顺理成章,其他的闲话也会少一点,最多也就是借力打力。” “哪他那里怎么办?”宇枢子对上回箭川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他上回已经不高兴了,说没有他的事就没有我们的事。” “我觉得没有大碍,”星枢子道,“上回是我们急了点,打乱了他的节奏,但这回不一样,现在已经没多少秘密了,江湖上人心惶惶,摇摆观望,我们提前行动反而会增加我们的影响力,这样还会帮他稳住局面,反而有利。” “要不要对他讲讲?”宇枢子道。 “讲讲也可以,”星枢子道,“就说现在局面比较复杂,传言很多,我们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有影响力的身份,才能稳住更多的人。” “那他们这事还要保密吗?”宇枢子道。 “这么大的事情,哪还有秘密可言?”星枢子道,“除非他什么都不做,否则迟早都会传遍江湖。” “那他们还为什么一定要去搞南越国的事呢?”宇枢子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星枢子道,“他知道这事最终瞒不过别人的耳目,他又知道大汉一直对南越不太放心,所以他就连压带哄,许给吕嘉一个很大的饼,然后又让我们做了很多神神秘秘的事,目的就是将朝廷和江湖的目光都吸引到南越去,他这边的事容易达成了。” “嘿,我还真没看出来,”宇枢子感叹道,“他一个西域的野毛子哪来这么多想法?” “他不是一个人,厉害的是后面那个承天教,”星枢子道,“这些西域人在那些荒凉的地方飘来飘去,几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对中土这块宝地觊觎已久,但又没有实力,所以就想出这么一个通过江湖势力渗透的法子,或许到某一天就能起点作用。” “看样子他们的这个障眼法是成功的,”宇枢子道,“听说翁锐去过长安,现在又是孙庸去长安,看来他们的注意力确实被吸引到南越方向了。” “这也管不了多长时间,”星枢子道,“他们都是江湖人,对江湖的事情要比朝廷的事情敏感的多,再说了,这些年轻人后面还有不少老家伙,他们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那你看那个野毛子这些人行吗?”宇枢子道。 “他的武功没问题,我看就是所谓的道门三圣也不是他的对手,”星枢子道,“其他的他自己到现在都讳莫如深,我们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宇枢子道,“他们既然只是想在中土立足,何必一定要去惹天工门呢?” “他去惹天工门可不是因为他傻,这可是一石三鸟的上上之策。”星枢子道。 “一石三鸟?”宇枢子奇道。 “所以说他后面还有高人呢,”星枢子道,“天工门这些年扩张得很快,漏洞很多,容易得手,这是其一;天工门位列道门三圣门之一,影响力大,只要搞定它,其他门派也就没有不服气的了,这是其二;还有就是他们钱多,要想成事,这没钱都等于白想,从这里下手他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这就是其三了。” “那最近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动静呢?”宇枢子道。 “估计很快会有,”星枢子道,“估计他会把南越的事做得更像一点,但具体做什么事我还没想明白。” “师兄高见,”宇枢子道,“怎么这些以前都没听你讲过呢?” “开始是猜,没根据的事还是少说为妙,”星枢子道,“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越来越多,有些猜想已经得到证实,可能就会把后面的事想得更清楚一些。”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宇枢子道。 “还是老办法,”星枢子道,“给他们一封信,让他们到云峰山等着。” “可能他们早就等着你这封信了,呵呵。”宇枢子道。 “我等的就是这个火候。”星枢子道。 ※※※ 淮河南岸八公山下的那个小山岗上,朱玉和龙玉两个人陪着翁娴和孙玥在院子里玩,翁锐和孙庸在后厅陪着天枢老人和曾禔说话,整个院子充满了两个孩子的笑声,平和安详。 翁锐一直记挂着孙珏的事,他和朱玉从仙人崖出来就直接到了八公山,虽说一来还没见到师弟孙庸,但他们两人能获得如此奇遇,让两位老人也是啧啧称奇,为他们高兴不已。 孙庸和龙玉他们是两天后才到的,云枢子走的时候说过他会回这里来,所以翁锐就一直等着,师兄弟再次见面不光互通得到的消息,难免又要交流感受,切磋进境,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常态。 到了八公山,孙庸免不了要多待几天,所以他就让青玉带着青境先回云峰山了。 现在孙珏的事是大家最为关注的,这回孙庸和云枢子又到处放风扰动,他们也在分析星枢子他们下一步的各种可能性。 但就在这个时候,龙玉拿着一封书笺进来了。 “这是什么?”孙庸问道。 “可能是星枢子送来的。”说这话的时候龙玉都有点颤抖,她真怕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孙庸起身接过信笺,刚想动手拆开,但又犹豫了,回过身来看着爹娘,这时朱玉也带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悄悄地站在一边,翁锐也站了起来看着师父,后厅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滞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天枢老人一伸手把信笺接了过去,慢慢的拆开,看来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顺手递给曾禔,曾禔看了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娘,他们怎么说?”龙玉急道。 曾禔看了一眼天枢老人,天枢老人点点头,曾禔就把信笺又交回了孙庸手上,翁锐、龙玉、朱玉几个人都同时凑了上去,信笺上无头无尾的只有两行字: 八月中秋是个好日子,云峰山风景不错,所有的账都该有个了结,届时我会带孩子上山,他很好,勿念。 “他们是有些坐不住了,”翁锐道,“看来师弟的办法起了作用。” “嗯,不错,”天枢老人点点头道,“不光是庸儿的行动,你们的行动也在起作用。” “这么说灰衣老者迦南那边最近也会有动作?”翁锐道。 “估计是,否则他们不会这么敏感。”天枢老人道。 “哪我们怎么办?”曾禔道,她和龙玉一样,关心的只有孙珏。 “我回去!”孙庸憋了很久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我也回去!”龙玉急道。 “你们当然得回去,”曾禔道,“他可是等着跟你交换呢。” “娘,我是说只有我和阿玉回去。”孙庸道。 “这可不行,”曾禔道,“我们都是天枢门的人,这事和我们有关,谁知道他又会出什么坏主意?” “我想不会的,”孙庸道,“除了门主之位,我想不出他还能在我这里要到什么,我已经不想和他争这个了,我只要珏儿平安回来,再说了,为这点事,您和爹都去,太给他面子了,他们不配。” “庸儿说的有道理,”天枢老人道,“就算我们不去,和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是门主,这事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曾禔道。 “师父,师娘,”翁锐道,“我有个想法,就让我和玉儿陪师弟和阿玉回一趟云峰山。 “师兄,不用了,”孙庸道,“这是我的事。” “我觉得可以,”曾禔道,“锐儿虽是天工门门主,但他也是天枢门弟子,还是前任门主,说起来都不是外人。” “要不把季瑜也叫一下,”翁锐道,“这样我们两人也算是个见证。” “不要弄这么大动静了吧。”孙庸道。 “叫一下也好,”天枢老人道,“顺便也通知一下天玑子,省得他以后说话。” “这太好了,这样我爷爷和我爹那里都有了交代,”龙玉道,“他们三人在一起,足以压垮半个江湖,娘,您就放心吧。” “唉,我放心,”曾禔轻叹一口气道,“以前那么清高的三个人,现在后辈却不得不都卷入这些无聊的江湖争斗,看来他们的修行都白费了。” 虽说很平淡的把青乾他们打发走了,但星枢子内心却很不平静,喝到嘴里的酒都觉得没有味道,他真没想到不让孙庸来找他,他竟然找到了外面的天地,还一点点的把他的事给扒出来,这让他的心里忽然变得有点没底了。 本来嘛,他今天来到这里,并且安排这么多江南的头面人物吃饭,那是他的安排中很重要的一步,也是有极重大的事情要说,临时碰上青乾,也是想显摆显摆自己的度量,拉回点以前丢的那些面子,但青乾的出现和他带来的一些消息,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部署在被打乱,弄不好还会出乱子,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他不流露半点不安的样子,特别是在这些江湖人面前,这都是他多年来养的鱼,不能没有收获就让他们游走,所以星枢子越往后面,越是豪迈,连开场的那点架子和矜持都没有了,倒是痛痛快快的陪这些人喝了一顿酒,但本来要说的话却没有说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师兄,今天你的状态好像不太对?”等回到客栈,就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宇枢子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是吗?有什么不对?”星枢子虽说在问,但情绪已经很是平静。 “你对他们的态度太过热情,这已经是好久没有的事了,”宇枢子道,“这给他们的感觉好像是马上就要有大事发生,但你今天却什么事都没讲。” “呵呵,你倒是观察得很仔细,”星枢子笑道,“这么做也是我临时想到的。” “你这回来不是要对他们施加压力吗?”宇枢子道。 “施加压力也有很多方法,”星枢子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加入承天教这件事都还在摇摆,说明他们的信心还不足,本来只想敲山震虎,让他们清醒清醒,但现在得让他们看到点真格的了。” “怎么看?”宇枢子道。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光说说已经没多大用了,”星枢子道,“听听外面的议论,现在都几乎是明牌了,如果我们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恐怕就真要被人认为是傀儡了。” “这么说师兄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宇枢子道。 “我们不能被孙庸这个孩子牵着鼻子走,”星枢子道,“这家伙最近的行动有点怪异,加上云枢子也跟着到处煽风点火,我们要再等的话恐怕那点底早晚会被他掀光,到时会更被动。” “你是想把上云峰山的时间提前?”宇枢子道。 “是回云峰山!”星枢子强调道。 “是,是回云峰山,”宇枢子道,“那里本就该是我们的。” “我想我们这样也许会更主动一点,”星枢子道,“如果我们按照这条路走,我们的所有行动都顺理成章,其他的闲话也会少一点,最多也就是借力打力。” “哪他那里怎么办?”宇枢子对上回箭川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他上回已经不高兴了,说没有他的事就没有我们的事。” “我觉得没有大碍,”星枢子道,“上回是我们急了点,打乱了他的节奏,但这回不一样,现在已经没多少秘密了,江湖上人心惶惶,摇摆观望,我们提前行动反而会增加我们的影响力,这样还会帮他稳住局面,反而有利。” “要不要对他讲讲?”宇枢子道。 “讲讲也可以,”星枢子道,“就说现在局面比较复杂,传言很多,我们也需要一个名正言顺有影响力的身份,才能稳住更多的人。” “那他们这事还要保密吗?”宇枢子道。 “这么大的事情,哪还有秘密可言?”星枢子道,“除非他什么都不做,否则迟早都会传遍江湖。” “那他们还为什么一定要去搞南越国的事呢?”宇枢子道。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星枢子道,“他知道这事最终瞒不过别人的耳目,他又知道大汉一直对南越不太放心,所以他就连压带哄,许给吕嘉一个很大的饼,然后又让我们做了很多神神秘秘的事,目的就是将朝廷和江湖的目光都吸引到南越去,他这边的事容易达成了。” “嘿,我还真没看出来,”宇枢子感叹道,“他一个西域的野毛子哪来这么多想法?” “他不是一个人,厉害的是后面那个承天教,”星枢子道,“这些西域人在那些荒凉的地方飘来飘去,几辈子都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对中土这块宝地觊觎已久,但又没有实力,所以就想出这么一个通过江湖势力渗透的法子,或许到某一天就能起点作用。” “看样子他们的这个障眼法是成功的,”宇枢子道,“听说翁锐去过长安,现在又是孙庸去长安,看来他们的注意力确实被吸引到南越方向了。” “这也管不了多长时间,”星枢子道,“他们都是江湖人,对江湖的事情要比朝廷的事情敏感的多,再说了,这些年轻人后面还有不少老家伙,他们也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那你看那个野毛子这些人行吗?”宇枢子道。 “他的武功没问题,我看就是所谓的道门三圣也不是他的对手,”星枢子道,“其他的他自己到现在都讳莫如深,我们也只是知道一点皮毛,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那我就不明白了,”宇枢子道,“他们既然只是想在中土立足,何必一定要去惹天工门呢?” “他去惹天工门可不是因为他傻,这可是一石三鸟的上上之策。”星枢子道。 “一石三鸟?”宇枢子奇道。 “所以说他后面还有高人呢,”星枢子道,“天工门这些年扩张得很快,漏洞很多,容易得手,这是其一;天工门位列道门三圣门之一,影响力大,只要搞定它,其他门派也就没有不服气的了,这是其二;还有就是他们钱多,要想成事,这没钱都等于白想,从这里下手他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这就是其三了。” “那最近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动静呢?”宇枢子道。 “估计很快会有,”星枢子道,“估计他会把南越的事做得更像一点,但具体做什么事我还没想明白。” “师兄高见,”宇枢子道,“怎么这些以前都没听你讲过呢?” “开始是猜,没根据的事还是少说为妙,”星枢子道,“但现在的种种迹象越来越多,有些猜想已经得到证实,可能就会把后面的事想得更清楚一些。”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宇枢子道。 “还是老办法,”星枢子道,“给他们一封信,让他们到云峰山等着。” “可能他们早就等着你这封信了,呵呵。”宇枢子道。 “我等的就是这个火候。”星枢子道。 ※※※ 淮河南岸八公山下的那个小山岗上,朱玉和龙玉两个人陪着翁娴和孙玥在院子里玩,翁锐和孙庸在后厅陪着天枢老人和曾禔说话,整个院子充满了两个孩子的笑声,平和安详。 翁锐一直记挂着孙珏的事,他和朱玉从仙人崖出来就直接到了八公山,虽说一来还没见到师弟孙庸,但他们两人能获得如此奇遇,让两位老人也是啧啧称奇,为他们高兴不已。 孙庸和龙玉他们是两天后才到的,云枢子走的时候说过他会回这里来,所以翁锐就一直等着,师兄弟再次见面不光互通得到的消息,难免又要交流感受,切磋进境,这已经成了他们的常态。 到了八公山,孙庸免不了要多待几天,所以他就让青玉带着青境先回云峰山了。 现在孙珏的事是大家最为关注的,这回孙庸和云枢子又到处放风扰动,他们也在分析星枢子他们下一步的各种可能性。 但就在这个时候,龙玉拿着一封书笺进来了。 “这是什么?”孙庸问道。 “可能是星枢子送来的。”说这话的时候龙玉都有点颤抖,她真怕这里面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孙庸起身接过信笺,刚想动手拆开,但又犹豫了,回过身来看着爹娘,这时朱玉也带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悄悄地站在一边,翁锐也站了起来看着师父,后厅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凝滞了,紧张的气氛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天枢老人一伸手把信笺接了过去,慢慢的拆开,看来一眼什么都没说,就顺手递给曾禔,曾禔看了看轻轻地叹了口气。 “娘,他们怎么说?”龙玉急道。 曾禔看了一眼天枢老人,天枢老人点点头,曾禔就把信笺又交回了孙庸手上,翁锐、龙玉、朱玉几个人都同时凑了上去,信笺上无头无尾的只有两行字: 八月中秋是个好日子,云峰山风景不错,所有的账都该有个了结,届时我会带孩子上山,他很好,勿念。 “他们是有些坐不住了,”翁锐道,“看来师弟的办法起了作用。” “嗯,不错,”天枢老人点点头道,“不光是庸儿的行动,你们的行动也在起作用。” “这么说灰衣老者迦南那边最近也会有动作?”翁锐道。 “估计是,否则他们不会这么敏感。”天枢老人道。 “哪我们怎么办?”曾禔道,她和龙玉一样,关心的只有孙珏。 “我回去!”孙庸憋了很久重重的吐出两个字。 “我也回去!”龙玉急道。 “你们当然得回去,”曾禔道,“他可是等着跟你交换呢。” “娘,我是说只有我和阿玉回去。”孙庸道。 “这可不行,”曾禔道,“我们都是天枢门的人,这事和我们有关,谁知道他又会出什么坏主意?” “我想不会的,”孙庸道,“除了门主之位,我想不出他还能在我这里要到什么,我已经不想和他争这个了,我只要珏儿平安回来,再说了,为这点事,您和爹都去,太给他面子了,他们不配。” “庸儿说的有道理,”天枢老人道,“就算我们不去,和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区别,他现在是门主,这事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曾禔道。 “师父,师娘,”翁锐道,“我有个想法,就让我和玉儿陪师弟和阿玉回一趟云峰山。 “师兄,不用了,”孙庸道,“这是我的事。” “我觉得可以,”曾禔道,“锐儿虽是天工门门主,但他也是天枢门弟子,还是前任门主,说起来都不是外人。” “要不把季瑜也叫一下,”翁锐道,“这样我们两人也算是个见证。” “不要弄这么大动静了吧。”孙庸道。 “叫一下也好,”天枢老人道,“顺便也通知一下天玑子,省得他以后说话。” “这太好了,这样我爷爷和我爹那里都有了交代,”龙玉道,“他们三人在一起,足以压垮半个江湖,娘,您就放心吧。” “唉,我放心,”曾禔轻叹一口气道,“以前那么清高的三个人,现在后辈却不得不都卷入这些无聊的江湖争斗,看来他们的修行都白费了。”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12:杀杀气势 云峰山天枢门一切如故,大家该干啥还干啥,谁也没意识到这两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孙庸没等到八月中秋,他传消息给龙目山天玑门门主季瑜,然后就和翁锐、朱玉、龙玉四人上了云峰山。 他现在还是天枢门门主,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他不可能让星枢子先上山等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对于山上的事务,孙庸本没有什么好管的,这些年他也从来没管过,都是云枢子带人打理,他最上心的还是修行,还是他的道法,是天枢十三剑心法和天枢剑法的融合,他的理想就是把他外公和父亲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孙庸是一位非常勤奋的人,自己潜心琢磨,每隔十天半月还要召开一次明法大会,把自己最新的所思所想讲给大家,绝无隐瞒,但能懂多少就要看各人的悟性和缘分。 这次回来,他却打破了常规,每天都要召集早课,虽讲的都是以前讲过的内容,但更翔实,更系统,其中还增加了许多他的最新感悟,不管是老人,还是新入门的弟子,都觉得受益匪浅,连云枢子和翁锐这种高手都觉得颇有新意。 别人不明所以,但云枢子和翁锐他们却明白孙庸要干什么,好在他控制得很好,在八月十五前正好讲完,一身轻松的把姗姗来迟的季瑜亲自接上了山。 “季门主,你来晚了,”一坐下翁锐就道,“你可错过了许多天枢门修炼的道法精髓。” “这么说孙门主这些天在一直给门人明法?”季瑜道。 “你别听我师兄的,”孙庸道,“就是把最近几年的一些感想将给他们听听,怕以后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你真要把这门主之位让出去?”季瑜道。 “没有这门主之位你季门主该不会不认我了吧?呵呵。”孙庸笑道。 “这我哪敢啊,”季瑜也笑道,“你可是我们天机门的姑爷,在我那里你可以横着走的,哈哈。” “季师叔,你可不要乱说,”龙玉道,“我们回去只是客人而已。” “好啦,你们都不要客气了,”翁锐道,“说说正事吧。” “我这里倒没什么好说的,”季瑜道,“老门主和龙师兄说了,要是珏儿没事,天大的事也是天枢门自己的事,要是谁敢伤害珏儿,天机门则不惜倾全门之力,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也没啥,只要他们别做得太过出格就行。”既然季瑜一来就表明态度,翁锐怎么也得说说,摆明了我就是来站台的,别欺负我家兄弟就行。 “两位门主多虑了,”孙庸道,“我爹、我娘、云枢师叔,还有我,对这件事都想通了,这门主之位也就是个门面,有没有这个门面自己心里的那个道都可以去修,要是这次可以了了这件事,我就带着珏儿回到八公山,好好的给爹娘尽一下孝心。” “那他们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季瑜道。 “这个倒不用多想,”孙庸道,“天枢门内就这点事,现在几乎都摆明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接着就是,两位门主就算是给我做个见证就行。” 怎么说孙庸也是个门主,如果连这点事都摆不平,那他这些年在云峰山就算白呆了,见证可以有,但动手的事他一定不会假手他人。 “你放心吧,要真动起手了我不会跟你抢的,呵呵。”翁锐笑道。 ※※※ 要不说星枢子在江湖也算一号人物呢,说是中秋,他就八月十五上山,不早一天,也不晚一天,此前更没有什么动作,一切都做得坦坦荡荡,看样子还像那么回事。 但看他上山的阵容,这可真是有点豪华,他一人在前,宇枢子紧紧跟随,后面是他们带下山的众弟子,除了在箭川被孙庸杀了的青阳都在,还增加了不少新人,看来这星枢子和宇枢子找那弟子的能力确实很强。 除此之外,一起上山的还有中原各大门派和江南各大门派的一些门主掌门,竟然有十几位之多。 这些人一上山,天枢门的人自然会看见,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当他们看到这些人是谁是,竟然吓得动都不敢动,只好远远的站着瞧着,有胆大的赶紧偷偷去报告门主。 “来就来了,紧张什么?”孙庸道,“吩咐下去,该干嘛干嘛。” 一看门主对这件事十分的镇定,来报告的弟子胆气也壮了不少,出来告诉大家,门主有令,该干嘛干嘛。 有了门主这句话,倒不是该干嘛干嘛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纷纷退走,一下子周围就变得空荡荡的,他们明白这可都是大神,别莫名其妙把自己给折进去。 但这个结果多少让星枢子感到有些尴尬,怎么着这也是自己曾经一呼百应的地方,就算是被打残下山以后也有不少人跟着,这会儿他上山这些人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来打,难道他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师父,您回来了。”青乾一个人迎了出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星枢子道。 “弟子们都不知道您今天要回来,”青乾道,“要不我这就去把他们都叫来。” “什么不知道,”宇枢子已经有点怒了,“刚才还有人看见,这会儿一下子就都跑得不见影了,我们能吃了他们不成?” “师叔息怒,我这就去叫他们。”青乾依然陪着笑道。 “不用了!” 星枢子说完,也不跟任何人招呼,直接带众人去了天极殿,亲自执椎将大殿前的大钟敲了九下。 这是天枢门的规矩,天极殿的钟声一响,说明本门有大事发生,所有门人子弟必须即可赶往大殿听候差遣。 尽管敲响了大钟,但星枢子等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等在大店门口,随即赶来的门人子弟见此情形,纷纷在附近驻足,既不敢离开,也不敢靠近,定睛观瞧,忽然后面有人闪开一条道,以孙庸为先,云枢子、翁锐、季瑜等人跟着,也算是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大师伯、二师伯吗?”孙庸笑吟吟的走过来道,“您这自己赶到天极殿敲响大钟,这是不有点太急了啊?” “哪莫非是要我们前往门主处请安?”星枢子道。 “如果觉得自己还是天枢门的人,前去请安也是正理。”云枢子对他们这种无理的举动很是恼火,冷声道。 “老四,今天没你什么事,你少掺乎!”宇枢子道。 “哦,二师兄,”云枢子道,“我的意思是哪怕是您明天要去做门主,今天也不能输了礼数,这事我天枢门的规矩。” “你……”趾高气扬上来的宇枢子被云枢子怼得说不出话来。 “老四说得有理,”星枢子轻施一礼道,“天枢门弟子星枢子拜见门主。” 但孙庸却没有吭声也没有回礼,而是静静的看着宇枢子,宇枢子见状,愣了好一会,一百个不愿意的拱手施了一礼:“天枢门弟子宇枢子见过门主。” “哈哈哈,二位师伯客气了,你们都是长辈,这不要折杀我吗?请进殿入座。” 等宇枢子施完礼孙庸才道,这段时间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等着,明显就是等着你施礼,看见这张已经有点气歪的脸,跟在后面的翁锐和季瑜都忍不住偷偷直乐,这个样子的孙庸他们也很少见过。 云峰山天枢门一切如故,大家该干啥还干啥,谁也没意识到这两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孙庸没等到八月中秋,他传消息给龙目山天玑门门主季瑜,然后就和翁锐、朱玉、龙玉四人上了云峰山。 他现在还是天枢门门主,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他不可能让星枢子先上山等他,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对于山上的事务,孙庸本没有什么好管的,这些年他也从来没管过,都是云枢子带人打理,他最上心的还是修行,还是他的道法,是天枢十三剑心法和天枢剑法的融合,他的理想就是把他外公和父亲没有走完的路继续走下去。 孙庸是一位非常勤奋的人,自己潜心琢磨,每隔十天半月还要召开一次明法大会,把自己最新的所思所想讲给大家,绝无隐瞒,但能懂多少就要看各人的悟性和缘分。 这次回来,他却打破了常规,每天都要召集早课,虽讲的都是以前讲过的内容,但更翔实,更系统,其中还增加了许多他的最新感悟,不管是老人,还是新入门的弟子,都觉得受益匪浅,连云枢子和翁锐这种高手都觉得颇有新意。 别人不明所以,但云枢子和翁锐他们却明白孙庸要干什么,好在他控制得很好,在八月十五前正好讲完,一身轻松的把姗姗来迟的季瑜亲自接上了山。 “季门主,你来晚了,”一坐下翁锐就道,“你可错过了许多天枢门修炼的道法精髓。” “这么说孙门主这些天在一直给门人明法?”季瑜道。 “你别听我师兄的,”孙庸道,“就是把最近几年的一些感想将给他们听听,怕以后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你真要把这门主之位让出去?”季瑜道。 “没有这门主之位你季门主该不会不认我了吧?呵呵。”孙庸笑道。 “这我哪敢啊,”季瑜也笑道,“你可是我们天机门的姑爷,在我那里你可以横着走的,哈哈。” “季师叔,你可不要乱说,”龙玉道,“我们回去只是客人而已。” “好啦,你们都不要客气了,”翁锐道,“说说正事吧。” “我这里倒没什么好说的,”季瑜道,“老门主和龙师兄说了,要是珏儿没事,天大的事也是天枢门自己的事,要是谁敢伤害珏儿,天机门则不惜倾全门之力,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也没啥,只要他们别做得太过出格就行。”既然季瑜一来就表明态度,翁锐怎么也得说说,摆明了我就是来站台的,别欺负我家兄弟就行。 “两位门主多虑了,”孙庸道,“我爹、我娘、云枢师叔,还有我,对这件事都想通了,这门主之位也就是个门面,有没有这个门面自己心里的那个道都可以去修,要是这次可以了了这件事,我就带着珏儿回到八公山,好好的给爹娘尽一下孝心。” “那他们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季瑜道。 “这个倒不用多想,”孙庸道,“天枢门内就这点事,现在几乎都摆明了,只要不是太过分,我接着就是,两位门主就算是给我做个见证就行。” 怎么说孙庸也是个门主,如果连这点事都摆不平,那他这些年在云峰山就算白呆了,见证可以有,但动手的事他一定不会假手他人。 “你放心吧,要真动起手了我不会跟你抢的,呵呵。”翁锐笑道。 ※※※ 要不说星枢子在江湖也算一号人物呢,说是中秋,他就八月十五上山,不早一天,也不晚一天,此前更没有什么动作,一切都做得坦坦荡荡,看样子还像那么回事。 但看他上山的阵容,这可真是有点豪华,他一人在前,宇枢子紧紧跟随,后面是他们带下山的众弟子,除了在箭川被孙庸杀了的青阳都在,还增加了不少新人,看来这星枢子和宇枢子找那弟子的能力确实很强。 除此之外,一起上山的还有中原各大门派和江南各大门派的一些门主掌门,竟然有十几位之多。 这些人一上山,天枢门的人自然会看见,但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当他们看到这些人是谁是,竟然吓得动都不敢动,只好远远的站着瞧着,有胆大的赶紧偷偷去报告门主。 “来就来了,紧张什么?”孙庸道,“吩咐下去,该干嘛干嘛。” 一看门主对这件事十分的镇定,来报告的弟子胆气也壮了不少,出来告诉大家,门主有令,该干嘛干嘛。 有了门主这句话,倒不是该干嘛干嘛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纷纷退走,一下子周围就变得空荡荡的,他们明白这可都是大神,别莫名其妙把自己给折进去。 但这个结果多少让星枢子感到有些尴尬,怎么着这也是自己曾经一呼百应的地方,就算是被打残下山以后也有不少人跟着,这会儿他上山这些人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来打,难道他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师父,您回来了。”青乾一个人迎了出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星枢子道。 “弟子们都不知道您今天要回来,”青乾道,“要不我这就去把他们都叫来。” “什么不知道,”宇枢子已经有点怒了,“刚才还有人看见,这会儿一下子就都跑得不见影了,我们能吃了他们不成?” “师叔息怒,我这就去叫他们。”青乾依然陪着笑道。 “不用了!” 星枢子说完,也不跟任何人招呼,直接带众人去了天极殿,亲自执椎将大殿前的大钟敲了九下。 这是天枢门的规矩,天极殿的钟声一响,说明本门有大事发生,所有门人子弟必须即可赶往大殿听候差遣。 尽管敲响了大钟,但星枢子等人并没有进去,而是等在大店门口,随即赶来的门人子弟见此情形,纷纷在附近驻足,既不敢离开,也不敢靠近,定睛观瞧,忽然后面有人闪开一条道,以孙庸为先,云枢子、翁锐、季瑜等人跟着,也算是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大师伯、二师伯吗?”孙庸笑吟吟的走过来道,“您这自己赶到天极殿敲响大钟,这是不有点太急了啊?” “哪莫非是要我们前往门主处请安?”星枢子道。 “如果觉得自己还是天枢门的人,前去请安也是正理。”云枢子对他们这种无理的举动很是恼火,冷声道。 “老四,今天没你什么事,你少掺乎!”宇枢子道。 “哦,二师兄,”云枢子道,“我的意思是哪怕是您明天要去做门主,今天也不能输了礼数,这事我天枢门的规矩。” “你……”趾高气扬上来的宇枢子被云枢子怼得说不出话来。 “老四说得有理,”星枢子轻施一礼道,“天枢门弟子星枢子拜见门主。” 但孙庸却没有吭声也没有回礼,而是静静的看着宇枢子,宇枢子见状,愣了好一会,一百个不愿意的拱手施了一礼:“天枢门弟子宇枢子见过门主。” “哈哈哈,二位师伯客气了,你们都是长辈,这不要折杀我吗?请进殿入座。” 等宇枢子施完礼孙庸才道,这段时间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等着,明显就是等着你施礼,看见这张已经有点气歪的脸,跟在后面的翁锐和季瑜都忍不住偷偷直乐,这个样子的孙庸他们也很少见过。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位-13:让位 进了大殿,大家分宾主坐定,云枢子自然把客位首席和次席让给了翁锐和季瑜,而主位的首席和次席自然是留给了星枢子和宇枢子,他自己坐在了第三位,孙庸则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门主之位。 坐下来的孙庸却没有开口,一直在这人群之中看来看去。 “我说你就别看了,孩子没在这里。”星枢子道。 “你没把他带过来?”孙庸道。 “你我能有今天之会,你不就等的是他吗?”星枢子道,“你放心,他已经好好的上山了,只要我们这边的事一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了。”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看来大师伯还真是个信用之人。”孙庸道。 “你不用讽刺挖苦我,”星枢子道,“事紧从权,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今天就把这件事做个了结吧。”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孙庸道,“大师伯不妨说说如何了结。”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星枢子道。 “那也要大师伯亲自说出来。”孙庸道。 既然你叫了那么多人来做见证,那你就好好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星枢子已经无所谓脸面了,反正前面的事情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你今天正式宣布退下门主之位,将天枢门交由我来掌管,”星枢子道,“之后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尽管天枢门的门人子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有人还变得有些惶恐,但不管哪边的嘉宾似乎都很笃定,对这个结果看似早就了然于胸。 “哦,是这件事啊,”孙庸好像刚知道一样,“您是我外公的大弟子,又是我的师辈,您做这门主之位自然合适不过,何必还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孙庸把外公亶爰山人搬出来,就是想骚骚他,从我外公这里算,我这门主好像做得还算名正言顺吧。 “我们就不必再扯这些了吧,”宇枢子已经没耐心了,“怎么禅位不用我教你吧?” “哈哈,这就算要禅位,那也是给大师伯,二师伯你着什么急呀?”孙庸慢条斯理地道。 “你……”宇枢子又给噎住了。 “门主,你的意下如何?”云枢子站起来道,就算真要让位,那也得有个人来主持呀,他这个天枢门的大总管当仁不让。 “我是自然没有意见了,”孙庸道,“修行不在于这个位置,到哪里都一样,只要孩子能平安回来,现在就可把这位子让出去。” 孙庸这话无非是想告诉大家,这个位置是有人拿孩子逼着让出来的,尽管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对这种争斗、对这个位置他已经有点烦了,但恶心恶心一下某些人还是可以的。 “大师兄的意思呢?”云枢子问道,这明显是要他再说一遍。 “就那么一句话非得要说几遍吗?好,我就最后再满足你们一次,”看来星枢子也不高兴了,但为了完成这最后的一步,他还是忍了,“这天枢门门主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十年前我就说过这样的话,既是庸儿甘愿禅位,我理应让他们全家团圆,这回你们该满意了吧!” “好,禅位仪式现在开始。”云枢子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孙庸从门主之位上站起来,踏前一步朗声道,“天枢门各位门人子弟听着,我孙庸才疏学浅,未能将本门修行武功发扬光大,愧对列位祖宗,今天自愿将门主之位禅给大师伯星枢子,从此本门所有门人子弟都得听从新门主号令,遵从门规礼约,不得有误,大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知道了。” 一大堆的门人子弟,回答的稀稀落落,有很多人都没有吭声,显然这些人对现在的结果还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了没有?”孙庸再次大声问道。 这回的回应倒是热烈了许多,因为宇枢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在门人身上扫视,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反正谁做门主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 “好,”孙庸道,“星枢子上前接门主信物。” 星枢子站起身来,走到孙庸对面深施一礼,从孙庸手上接过代表本门最高权威的信物白玉班指,戴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之上。 “好!” 宇枢子带头叫好鼓掌,一同上山的嘉宾如梦方醒,不但鼓掌,还纷纷高声祝贺,一时这天极殿里的气氛热烈异常。 本来这门主禅位是件及其隆重和严肃的事情,有着较为复杂的流程,但被孙庸这么简单一搞,这种仪式感就大打折扣,别说星枢子不满意,宇枢子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一冲在了前面,直接取代了云枢子的位置。 云枢子退后一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面的翁锐和季瑜也是相视一笑,觉得这实在有点尴尬。 “请新门主登座!”宇枢子道。 见此情形,孙庸侧身,退后一步,把门主之位让了出来,星枢子上前两步,终于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恭贺门主登位!” 大殿上所有的来宾一起起身,躬身施礼,高声祝贺,翁锐和季瑜虽没有说恭贺的酸话,但也都起身行了礼,在这个时候,他们可都是代表的自己的门派。 “所有门人子弟给新门主行叩拜之礼!”宇枢子道。 宇枢子终于扬眉吐气了,前面的节奏都是你们掌握,在仪式上也敢偷工减料,现在可是我们说了算,该磕的头一定得磕,谁也别想漏掉。 这磕头是礼仪,它有严格的先后次序,作为前门主孙庸首当其冲,要是长辈禅位与晚辈,就不必叩拜,但他是个晚辈,这就两说了,宇枢子这么做也是要杀杀他的傲气。 但孙庸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看向大殿的门口,因为他这个头磕了,就表示完全认可了星枢子在天枢门的权威,但他还没有看到儿子孙珏的身影。 本来刚刚热起来的场面一下子又冷清下来,大家都知道孙庸在等什么。 星枢子一招手,青眠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两名劲装男子带着孙珏出现在大殿门口。 “爹!娘!”孙珏一进大殿,看到孙庸和龙玉就扑了上来。 “珏儿!”龙玉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上前紧紧抱住儿子,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检查儿子的身体,见无大碍,才回首冲孙庸点了点头。 孙庸没有急着去看儿子,而是退后几步,在大殿门主座前跪倒:“天枢门弟子孙庸恭贺大师伯荣登门主之位!” 在他磕完头之后,起身转身,走到龙玉和孙珏跟前,拉起他们两人就往外走。 “慢着!”坐在门主之位上的星枢子道,“你就这么走了可不行!” 孙庸站住,慢慢回过身来,龙玉轻轻的靠在他身边,儿子孙珏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好像生怕自己再次被人带走似的。 “怎么?门主是后悔了吗?”孙庸稳稳的道,做了这些年门主,这气度还是满满的。 “哈哈哈,我有什么后悔的,”星枢子道,“我已经拿到了属于我的东西,但你既然不做门主了,是不是也该把门主的东西还出来。” “哦,门主不说我还真是给忘了,”孙庸微微一笑道,“门主右手边的案几上有个包袱,那里面是历代门主口口相传的‘天枢十三偈’的全部偈语,要把它叫成天枢十三剑也行,我就不一一给您说了,全都写在里边了。” “还有本门修炼秘法!”宇枢子道。 “呵呵,二师伯,你知道你这些年为什么进境不大?”孙庸嘲道,“你太关注别人现成的东西,十年前我爹就讲过,除了‘天枢十三偈’,本门就根本没有什么秘传的东西,今天我也是同样的话,到是我自己将这些年在天枢门的所感所悟全都记录了下来,这也算是我做门主可以留下的东西了,你们看看有用就留着,没用一把火烧了便是,至于原来山上的门人子弟,他们都已经听我讲过多遍,能悟多少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很好,我信你。”星枢子道。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孙庸道。 “还不行,”星枢子道,“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了结,和这个孩子无关。” “哦,那我倒想听听,”孙庸道,“门主不妨直说。” 进了大殿,大家分宾主坐定,云枢子自然把客位首席和次席让给了翁锐和季瑜,而主位的首席和次席自然是留给了星枢子和宇枢子,他自己坐在了第三位,孙庸则自然而然地坐上了门主之位。 坐下来的孙庸却没有开口,一直在这人群之中看来看去。 “我说你就别看了,孩子没在这里。”星枢子道。 “你没把他带过来?”孙庸道。 “你我能有今天之会,你不就等的是他吗?”星枢子道,“你放心,他已经好好的上山了,只要我们这边的事一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了。” 【收集免费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荐你喜欢的小说,领现金红包! “看来大师伯还真是个信用之人。”孙庸道。 “你不用讽刺挖苦我,”星枢子道,“事紧从权,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今天就把这件事做个了结吧。”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孙庸道,“大师伯不妨说说如何了结。”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星枢子道。 “那也要大师伯亲自说出来。”孙庸道。 既然你叫了那么多人来做见证,那你就好好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星枢子已经无所谓脸面了,反正前面的事情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你今天正式宣布退下门主之位,将天枢门交由我来掌管,”星枢子道,“之后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尽管天枢门的门人子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有人还变得有些惶恐,但不管哪边的嘉宾似乎都很笃定,对这个结果看似早就了然于胸。 “哦,是这件事啊,”孙庸好像刚知道一样,“您是我外公的大弟子,又是我的师辈,您做这门主之位自然合适不过,何必还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呢。” 孙庸把外公亶爰山人搬出来,就是想骚骚他,从我外公这里算,我这门主好像做得还算名正言顺吧。 “我们就不必再扯这些了吧,”宇枢子已经没耐心了,“怎么禅位不用我教你吧?” “哈哈,这就算要禅位,那也是给大师伯,二师伯你着什么急呀?”孙庸慢条斯理地道。 “你……”宇枢子又给噎住了。 “门主,你的意下如何?”云枢子站起来道,就算真要让位,那也得有个人来主持呀,他这个天枢门的大总管当仁不让。 “我是自然没有意见了,”孙庸道,“修行不在于这个位置,到哪里都一样,只要孩子能平安回来,现在就可把这位子让出去。” 孙庸这话无非是想告诉大家,这个位置是有人拿孩子逼着让出来的,尽管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对这种争斗、对这个位置他已经有点烦了,但恶心恶心一下某些人还是可以的。 “大师兄的意思呢?”云枢子问道,这明显是要他再说一遍。 “就那么一句话非得要说几遍吗?好,我就最后再满足你们一次,”看来星枢子也不高兴了,但为了完成这最后的一步,他还是忍了,“这天枢门门主之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十年前我就说过这样的话,既是庸儿甘愿禅位,我理应让他们全家团圆,这回你们该满意了吧!” “好,禅位仪式现在开始。”云枢子道。 “不用这么麻烦了,”孙庸从门主之位上站起来,踏前一步朗声道,“天枢门各位门人子弟听着,我孙庸才疏学浅,未能将本门修行武功发扬光大,愧对列位祖宗,今天自愿将门主之位禅给大师伯星枢子,从此本门所有门人子弟都得听从新门主号令,遵从门规礼约,不得有误,大家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知道了。” 一大堆的门人子弟,回答的稀稀落落,有很多人都没有吭声,显然这些人对现在的结果还没有反应过来。 “听到了没有?”孙庸再次大声问道。 这回的回应倒是热烈了许多,因为宇枢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在门人身上扫视,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惹麻烦,反正谁做门主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 “好,”孙庸道,“星枢子上前接门主信物。” 星枢子站起身来,走到孙庸对面深施一礼,从孙庸手上接过代表本门最高权威的信物白玉班指,戴在自己的右手拇指之上。 “好!” 宇枢子带头叫好鼓掌,一同上山的嘉宾如梦方醒,不但鼓掌,还纷纷高声祝贺,一时这天极殿里的气氛热烈异常。 本来这门主禅位是件及其隆重和严肃的事情,有着较为复杂的流程,但被孙庸这么简单一搞,这种仪式感就大打折扣,别说星枢子不满意,宇枢子也看不下去了,不得一冲在了前面,直接取代了云枢子的位置。 云枢子退后一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面的翁锐和季瑜也是相视一笑,觉得这实在有点尴尬。 “请新门主登座!”宇枢子道。 见此情形,孙庸侧身,退后一步,把门主之位让了出来,星枢子上前两步,终于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位置。 “恭贺门主登位!” 大殿上所有的来宾一起起身,躬身施礼,高声祝贺,翁锐和季瑜虽没有说恭贺的酸话,但也都起身行了礼,在这个时候,他们可都是代表的自己的门派。 “所有门人子弟给新门主行叩拜之礼!”宇枢子道。 宇枢子终于扬眉吐气了,前面的节奏都是你们掌握,在仪式上也敢偷工减料,现在可是我们说了算,该磕的头一定得磕,谁也别想漏掉。 这磕头是礼仪,它有严格的先后次序,作为前门主孙庸首当其冲,要是长辈禅位与晚辈,就不必叩拜,但他是个晚辈,这就两说了,宇枢子这么做也是要杀杀他的傲气。 但孙庸站在那里并没有动,而是看向大殿的门口,因为他这个头磕了,就表示完全认可了星枢子在天枢门的权威,但他还没有看到儿子孙珏的身影。 本来刚刚热起来的场面一下子又冷清下来,大家都知道孙庸在等什么。 星枢子一招手,青眠走了出去,片刻之后,两名劲装男子带着孙珏出现在大殿门口。 “爹!娘!”孙珏一进大殿,看到孙庸和龙玉就扑了上来。 “珏儿!”龙玉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上前紧紧抱住儿子,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检查儿子的身体,见无大碍,才回首冲孙庸点了点头。 孙庸没有急着去看儿子,而是退后几步,在大殿门主座前跪倒:“天枢门弟子孙庸恭贺大师伯荣登门主之位!” 在他磕完头之后,起身转身,走到龙玉和孙珏跟前,拉起他们两人就往外走。 “慢着!”坐在门主之位上的星枢子道,“你就这么走了可不行!” 孙庸站住,慢慢回过身来,龙玉轻轻的靠在他身边,儿子孙珏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好像生怕自己再次被人带走似的。 “怎么?门主是后悔了吗?”孙庸稳稳的道,做了这些年门主,这气度还是满满的。 “哈哈哈,我有什么后悔的,”星枢子道,“我已经拿到了属于我的东西,但你既然不做门主了,是不是也该把门主的东西还出来。” “哦,门主不说我还真是给忘了,”孙庸微微一笑道,“门主右手边的案几上有个包袱,那里面是历代门主口口相传的‘天枢十三偈’的全部偈语,要把它叫成天枢十三剑也行,我就不一一给您说了,全都写在里边了。” “还有本门修炼秘法!”宇枢子道。 “呵呵,二师伯,你知道你这些年为什么进境不大?”孙庸嘲道,“你太关注别人现成的东西,十年前我爹就讲过,除了‘天枢十三偈’,本门就根本没有什么秘传的东西,今天我也是同样的话,到是我自己将这些年在天枢门的所感所悟全都记录了下来,这也算是我做门主可以留下的东西了,你们看看有用就留着,没用一把火烧了便是,至于原来山上的门人子弟,他们都已经听我讲过多遍,能悟多少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很好,我信你。”星枢子道。 “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孙庸道。 “还不行,”星枢子道,“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了结,和这个孩子无关。” “哦,那我倒想听听,”孙庸道,“门主不妨直说。” 第三十二章 天枢易主-14:实力说话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星枢子道,“当年天枢子划下道来,一人力战他的两位师兄,我二人确实技不如人,已经被废去武功,好在天不灭我,我今天又回来了,本想请他再指点指点,可惜了,他竟然没来。” “门主不必遗憾,”孙庸道,“父亲相信他大师兄的为人,必不会为这点事为难一个孩子,所以他也就没想过再回云峰山的事,如果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我一力承担就是。” “行,”星枢子点点头,“我知道你悟性很高,这些年也很努力,武功修为在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今年你我有两次交手,虽说都差点杀了你,但实际你并没有真正落败,你有资格和我一战。” “这么说我是要代表父亲和门主一战了?”孙庸道。 “不必,”星枢子道,“他既然那么超脱,珏儿我也还回去了,和他那点事就算翻过去了,这个门主之位我虽说想要,但也不想让人说成我是用一个孩子做要挟换来的,你我今天就静静心心的打一场,让你不用有那么多羁绊,我要用实力说话,这个门主我是拿得回来的。” 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他确实也是光明正大的给了孙庸一个展示的机会,有能耐你就来打我的脸,没能耐那你就帮我长长脸。 “恭敬不如从命,”孙庸道,“那我就请门主指点指点。” 孙庸说完,拿过自己的剑走出大殿,在门口的小广场站定,这是他父亲当年教训两位师兄的地方,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这个地方找回面子。 小广场上原来已经沾满了天枢门的门人子弟,孙庸一出来,大家很自然的让开了一大块空地,翁锐、季瑜连同其他嘉宾也都走了出来,天枢门前后两位门主较量,这在哪里都是有看头的。 星枢子须髯飘飘,红光满面,看起来状态不错,孙庸磊落大方,气定神闲,好像也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你先出手,你是小辈。”星枢子道。 “嚓!” 孙庸并没有客气,随着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他的身形晃过之处,拖出一道道虚影,手中的剑闪过一道亮光带着犀利的啸声化作一点寒星,直刺星枢子的哽嗓咽喉。 这是天枢剑法近身搏杀的夺命招数“混天一极”,简单,快捷,攻击距离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要的就是凝聚全身的修为于一点,形成强大的攻击力和穿透力,开壁破石,势不可挡。 星枢子虽是客气让孙庸先招,但也没想到对方会先用此招,两三步的距离,一点就到,连提气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硬接若气力不足,被对方逼退数步是小事,弄不好剑折受伤,那就成了败相,躲闪虽为上策,但在气势上却要略输一筹,仓促之间,星枢子显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手中的剑翻腕一振,向外封挡,身子一侧,闪开对方攻击的锋芒,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近身招数孙庸自然不会用老,借着星枢子的一个侧身封档,骤转身形,数道剑影顺着星枢子还未撤开的剑就插了进来,这个变化太快,转眼剑芒已离星枢子身体只有数寸,星枢子身子一振,轰然作响,凭空向后倏然飘落。 尽管这已经不是天枢门的招数,并且奇妙无比,但并没有将孙庸甩开,他的身形不但附身而上,而且剑影翻飞,剑芒始终不离星枢子前身大穴。 星枢子今天是要给自己找面子的,这一闪二退而再退,已经让他怒火中烧,后退中大吼一声,单掌拍出,已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这已经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孙庸的剑芒能伤到自己,他这一掌也足以将他打成重伤。 孙庸今天让出门主之位,主要是为了救儿子,他可没想着要杀了星枢子,伤了自己就更不可能了,星枢子这一掌突袭,孙庸躲无可躲,撤剑出掌,硬生生和星枢子对了一掌。 孙庸这一掌也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用小了他怕抵不住星枢子的掌力伤了自己,但他却没有硬拼,而是借这一掌飘然后退,化掉了星枢子的掌力,稳稳落地。 这一回合孙庸连连近攻,逼得星枢子一再避让后退,到最后却是星枢子一掌,将孙庸震飞出数步,从结果看,倒像是星枢子胜了一招。 两人再次交手,星枢子再也不给孙庸可以近身的机会,大开大阖,全力而为,浑厚的内力掀起滔天的气势,漫天的剑影几乎将孙庸笼罩,连翁锐都看得出,星枢子的功夫比十年前可是高出不少,看来他在迦南那里得到的好处确实不少。 对孙庸来说,今天这场和星枢子之间的搏杀却是近几次中最轻松的一次,不是说他的功夫高出星枢子多少,而是每次他都有很多顾忌,虽拼尽全力但却无法将自己的功力催发到极致。 今天可不一样,就他和星枢子,他不必顾忌妻儿,也不必去想结果,这就使他几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枢剑法是他从小练的,对其剑式、剑意极其演绎变化都有极其深刻的了解,后来跟随翁锐走出歧门谷,种种际遇又让他见识到更多不同的东西,他像一块后磁石一样不断吸附着他能吸到的一切,这极大的开阔了他的眼界,但总是难免有融合的瑕疵,这在高手过招时往往是致命的。 自从他做了天枢门主,开始去演绎他想象中的“混沌初开”,一条清晰的路在他面前展开,厚重的天枢剑法和道法基础,天工门的机巧之学,翁锐、卫青、天灵子、阴山三鬼等等剑法中的各种神奇和精妙的思路,都慢慢融合在一起,并得以在天枢剑法中展现和提升,星枢子现在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剑法。 前两次和孙庸交手,他只是感觉孙庸的天枢剑法已经有了不少变化和提升,但总归还在天枢剑法的框架之内,以自己浑厚的内力加上自己对天枢剑法的理解也足够驾驭,但今天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磅礴、内敛、大气,少了以往的刚猛、机巧和急于求成,这样一来,就算是在他的重重压力之下竟也难让他露出破绽。 这两人一个是有六十年以上功力的本门高手,一个是年轻一代的实力担当,天枢门的两代高手较量,在任何地方都足以惊心动魄。 星枢子空中飘飞的身影向下拖出一道亮光,剑气的轰响像是空气要被撕裂,“星河横舟”倒着使更加威力骇人,但被压在底下的孙庸似乎对这样的大招并不太在意,长剑一横,竟主动黏上了星枢子的长剑,随着星枢子剑威的荡开,他的身子也跟着斜斜的荡开,就像星河上的一叶浮萍,无论波浪多大,都无法伤浮萍分毫,剑锋从他脸旁扫过,也只是多了一点震荡而已。 在一旁观看的翁锐心下大惊,他没想到孙庸竟能将“混沌初开”悟成这样,高手对阵,都是硬碰硬的较量,但他却能将自己威势和对方融为一体,让天地变成一片混沌。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避不开混沌,就把自己化为混沌,天地的力量可以为我所用,自然他人的力量也同样可以为我所用,机缘成熟,婴孩落地,那就是破除混沌的一道闪光,是一条生命的诞生,也是另一条生命的消亡。 数招过后,星枢子也感到了不对,孙庸的这种打法看似凶险,但完全是被自己的招数拖着走,而他又把自己恰到好处的置于剑威的边缘,你伤不了他,而他却可以伺机偷袭,一着不慎,可能全盘皆输,他没想到孙庸对天枢剑法的精研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有了这样的想法,星枢子手下的招数忽然大变,气势更加强盛,而招数却变得诡秘、狠辣,并且充满邪气,让翁锐一下子感受到了灰衣老者迦南的影子。 这样的突变,一下子打乱了孙庸的节奏,他还没完全适应,就已经迎上了星枢子陡然反身斜扫的一剑,方位古怪,变化虚灵,感觉大半个身子即刻受制,只好依葫芦画瓢,拼力斜挡一剑,“轰然”一声,两剑相交,孙庸已经被震出十步开外,连晃几步才稳住身形,嘴角已经沁出血丝。 这一招孙庸虽说没有落败,但也明显处于弱势,星枢子呼呼的喘着粗气,并没有再追上来。 调息片刻之后,星枢子道:“你走吧!” “这么说大师伯胜了?”孙庸道。 “你比我和你爹都强,”星枢子道,“你解决了我们都没解决的问题,师父亶爰山人的想法是对的!” “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星枢子道,“当年天枢子划下道来,一人力战他的两位师兄,我二人确实技不如人,已经被废去武功,好在天不灭我,我今天又回来了,本想请他再指点指点,可惜了,他竟然没来。” “门主不必遗憾,”孙庸道,“父亲相信他大师兄的为人,必不会为这点事为难一个孩子,所以他也就没想过再回云峰山的事,如果还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我一力承担就是。” “行,”星枢子点点头,“我知道你悟性很高,这些年也很努力,武功修为在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今年你我有两次交手,虽说都差点杀了你,但实际你并没有真正落败,你有资格和我一战。” “这么说我是要代表父亲和门主一战了?”孙庸道。 “不必,”星枢子道,“他既然那么超脱,珏儿我也还回去了,和他那点事就算翻过去了,这个门主之位我虽说想要,但也不想让人说成我是用一个孩子做要挟换来的,你我今天就静静心心的打一场,让你不用有那么多羁绊,我要用实力说话,这个门主我是拿得回来的。” 这种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做法实在让人觉得有些恶心,但他确实也是光明正大的给了孙庸一个展示的机会,有能耐你就来打我的脸,没能耐那你就帮我长长脸。 “恭敬不如从命,”孙庸道,“那我就请门主指点指点。” 孙庸说完,拿过自己的剑走出大殿,在门口的小广场站定,这是他父亲当年教训两位师兄的地方,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这个地方找回面子。 小广场上原来已经沾满了天枢门的门人子弟,孙庸一出来,大家很自然的让开了一大块空地,翁锐、季瑜连同其他嘉宾也都走了出来,天枢门前后两位门主较量,这在哪里都是有看头的。 星枢子须髯飘飘,红光满面,看起来状态不错,孙庸磊落大方,气定神闲,好像也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你先出手,你是小辈。”星枢子道。 “嚓!” 孙庸并没有客气,随着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颤,他的身形晃过之处,拖出一道道虚影,手中的剑闪过一道亮光带着犀利的啸声化作一点寒星,直刺星枢子的哽嗓咽喉。 这是天枢剑法近身搏杀的夺命招数“混天一极”,简单,快捷,攻击距离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要的就是凝聚全身的修为于一点,形成强大的攻击力和穿透力,开壁破石,势不可挡。 星枢子虽是客气让孙庸先招,但也没想到对方会先用此招,两三步的距离,一点就到,连提气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硬接若气力不足,被对方逼退数步是小事,弄不好剑折受伤,那就成了败相,躲闪虽为上策,但在气势上却要略输一筹,仓促之间,星枢子显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手中的剑翻腕一振,向外封挡,身子一侧,闪开对方攻击的锋芒,电光火石之间,他还是选择了后者。 近身招数孙庸自然不会用老,借着星枢子的一个侧身封档,骤转身形,数道剑影顺着星枢子还未撤开的剑就插了进来,这个变化太快,转眼剑芒已离星枢子身体只有数寸,星枢子身子一振,轰然作响,凭空向后倏然飘落。 尽管这已经不是天枢门的招数,并且奇妙无比,但并没有将孙庸甩开,他的身形不但附身而上,而且剑影翻飞,剑芒始终不离星枢子前身大穴。 星枢子今天是要给自己找面子的,这一闪二退而再退,已经让他怒火中烧,后退中大吼一声,单掌拍出,已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这已经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孙庸的剑芒能伤到自己,他这一掌也足以将他打成重伤。 孙庸今天让出门主之位,主要是为了救儿子,他可没想着要杀了星枢子,伤了自己就更不可能了,星枢子这一掌突袭,孙庸躲无可躲,撤剑出掌,硬生生和星枢子对了一掌。 孙庸这一掌也用上了十成的功力,用小了他怕抵不住星枢子的掌力伤了自己,但他却没有硬拼,而是借这一掌飘然后退,化掉了星枢子的掌力,稳稳落地。 这一回合孙庸连连近攻,逼得星枢子一再避让后退,到最后却是星枢子一掌,将孙庸震飞出数步,从结果看,倒像是星枢子胜了一招。 两人再次交手,星枢子再也不给孙庸可以近身的机会,大开大阖,全力而为,浑厚的内力掀起滔天的气势,漫天的剑影几乎将孙庸笼罩,连翁锐都看得出,星枢子的功夫比十年前可是高出不少,看来他在迦南那里得到的好处确实不少。 对孙庸来说,今天这场和星枢子之间的搏杀却是近几次中最轻松的一次,不是说他的功夫高出星枢子多少,而是每次他都有很多顾忌,虽拼尽全力但却无法将自己的功力催发到极致。 今天可不一样,就他和星枢子,他不必顾忌妻儿,也不必去想结果,这就使他几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天枢剑法是他从小练的,对其剑式、剑意极其演绎变化都有极其深刻的了解,后来跟随翁锐走出歧门谷,种种际遇又让他见识到更多不同的东西,他像一块后磁石一样不断吸附着他能吸到的一切,这极大的开阔了他的眼界,但总是难免有融合的瑕疵,这在高手过招时往往是致命的。 自从他做了天枢门主,开始去演绎他想象中的“混沌初开”,一条清晰的路在他面前展开,厚重的天枢剑法和道法基础,天工门的机巧之学,翁锐、卫青、天灵子、阴山三鬼等等剑法中的各种神奇和精妙的思路,都慢慢融合在一起,并得以在天枢剑法中展现和提升,星枢子现在遇到的就是这样的剑法。 前两次和孙庸交手,他只是感觉孙庸的天枢剑法已经有了不少变化和提升,但总归还在天枢剑法的框架之内,以自己浑厚的内力加上自己对天枢剑法的理解也足够驾驭,但今天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磅礴、内敛、大气,少了以往的刚猛、机巧和急于求成,这样一来,就算是在他的重重压力之下竟也难让他露出破绽。 这两人一个是有六十年以上功力的本门高手,一个是年轻一代的实力担当,天枢门的两代高手较量,在任何地方都足以惊心动魄。 星枢子空中飘飞的身影向下拖出一道亮光,剑气的轰响像是空气要被撕裂,“星河横舟”倒着使更加威力骇人,但被压在底下的孙庸似乎对这样的大招并不太在意,长剑一横,竟主动黏上了星枢子的长剑,随着星枢子剑威的荡开,他的身子也跟着斜斜的荡开,就像星河上的一叶浮萍,无论波浪多大,都无法伤浮萍分毫,剑锋从他脸旁扫过,也只是多了一点震荡而已。 在一旁观看的翁锐心下大惊,他没想到孙庸竟能将“混沌初开”悟成这样,高手对阵,都是硬碰硬的较量,但他却能将自己威势和对方融为一体,让天地变成一片混沌。 混沌蕴天地,一剑两茫茫。摇曳随风起,山河日月殇。婴孩落地啼,阴阳乾坤朗。叩虚以问道,造化名无常。 避不开混沌,就把自己化为混沌,天地的力量可以为我所用,自然他人的力量也同样可以为我所用,机缘成熟,婴孩落地,那就是破除混沌的一道闪光,是一条生命的诞生,也是另一条生命的消亡。 数招过后,星枢子也感到了不对,孙庸的这种打法看似凶险,但完全是被自己的招数拖着走,而他又把自己恰到好处的置于剑威的边缘,你伤不了他,而他却可以伺机偷袭,一着不慎,可能全盘皆输,他没想到孙庸对天枢剑法的精研已经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 有了这样的想法,星枢子手下的招数忽然大变,气势更加强盛,而招数却变得诡秘、狠辣,并且充满邪气,让翁锐一下子感受到了灰衣老者迦南的影子。 这样的突变,一下子打乱了孙庸的节奏,他还没完全适应,就已经迎上了星枢子陡然反身斜扫的一剑,方位古怪,变化虚灵,感觉大半个身子即刻受制,只好依葫芦画瓢,拼力斜挡一剑,“轰然”一声,两剑相交,孙庸已经被震出十步开外,连晃几步才稳住身形,嘴角已经沁出血丝。 这一招孙庸虽说没有落败,但也明显处于弱势,星枢子呼呼的喘着粗气,并没有再追上来。 调息片刻之后,星枢子道:“你走吧!” “这么说大师伯胜了?”孙庸道。 “你比我和你爹都强,”星枢子道,“你解决了我们都没解决的问题,师父亶爰山人的想法是对的!”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1:卧龙谷 秦山腹地,洛水源头,卧龙谷,一个极其普通的地名,听了都很容易忘记,因地处深山,地势险峻,山高谷深,人迹罕至。 险绝之地,必有绮丽的风景,这里不光山水俱佳,还有一连串颇为生动的名字,龙首峰,伏龙岭,龙爪潭,游龙涧,藏龙洞,飞龙坪等等,虽因形得名,但也看得出取名者的雅致。 因为山形、地势颇有几分仙气,曲径通幽,俯仰通天,这里曾是一伙信士潜心修炼的道场,听说最众时有数十人之多,先依藏龙洞护佑,后在飞龙坪上建起很多茅屋,连附近的百姓都把这里当作了一块圣地。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修道之人就慢慢消失了,这里也就变得荒凉起来,大概在十几年前,已经成为无主之地的卧龙谷来了一伙外地人,带来了不少工匠,连这些工匠也是外地人,开始了对卧龙谷的整修。 几年过去,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飞龙坪上的茅屋被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座简洁大方、古朴厚重的殿宇,殿宇后面到山崖之间也修了两座偏殿和数座居所,连山崖上的藏龙洞口也被依势盖起了一片屋檐,和前面的殿宇连成了一片。 除此之外,龙爪潭边,游龙涧旁,伏龙岭上,都修上了一座座凉亭,或四角,或六角,或八角,各不相同,两人聊天,三五人小憩都没有问题,原来由修道之人踩出来的山间小路都被整修平整,在陡峭险要之处,已经凿成了平整的台阶,并把这些地方连接在一起,一直通到了龙首峰顶。 这样一来,飞龙坪就成了卧龙谷真正的中心,前面凌空而下的是游龙涧,涧水由西而东汇聚之处就是龙爪潭,跨过山涧,对面山脊就是伏龙岭,右首与伏龙岭相连高高擎起的是龙首峰,站在飞龙坪上远远看去,高山深涧,阔谷流云,松涛阵阵,还真有几分王者之气。 原本宽阔的藏龙洞内,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形态,里面被隔成一间密室,厚重的石墙中嵌着一道厚厚的木门,外间也被隔成两部分,左边是一间简洁的卧室,右边搭了一张不小的木几,几只蒲团置于木几之旁,这也可算是古朴的客厅。 就在木几旁的蒲团之上,坐着两位老者,一位银发、碧眼、高鼻,一只耳朵还缺了一块,俨然就是灰衣老者迦南,另一位老者极瘦,身子还有点佝偻,宽大的衣服裹在,看不出是穿还是披,灰白的头发长长的披散着,遮住了大部分脸庞,只留着一绺慢慢的喝着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杯中的茶喝完了,长发老者就会伸手续上,看来他现在是这个藏龙洞的主人。 “魏子拜见尊者!”门外有人轻声道。 “进来吧。”长发老者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了满是皱纹的半张脸。 迦南的弟子魏子推门进来深施一礼道:“尊者、师父,外面又传来了一些消息。” “说吧。”长发老者淡淡地道。 “朝廷最近派了使者去了南越。”魏子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长发老者道。 “我们在朝廷的内线说,他们是为往南越运送禁物的事去的。”魏子道。 “看来这些人还不傻,这么快就知道了,”迦南似乎对此毫不奇怪,“还有吗?” “星枢子和宇枢子最近好像事情也有点多,那个孙庸逼得很紧,还扒出不少承天教的事,”魏子道,“他们已经回到天枢门,听说已经拿回了门主之位。” “这个我已经知道,”迦南道,“他们想这一天都快想疯了,有几次都擅自动手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过现在是时候了,该让他们去搅一搅江湖了。” “还有就是天工门的翁锐,”魏子道,“见过大汉皇帝之后就去了夜郎国,好像现在夜郎已经和滇国联盟,开始对抗南越了。” “北境可有战事?”长发老者道。 “最近还算太平,”魏子道,“不过卫青最近又去了北境,连孙庸到长安都没有见到他。” “没有战事就好。”长发老人轻声道。 “他到长安去干什么?”迦南道。 “好像就是要做给星枢子看,”魏子道,“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消息,把星枢子负责联络的不少人都给扒了出来,明显就是逼他了结恩怨,要回儿子。” “儿子还给他了?”迦南道。 “是,”魏子道,“听说他们还在云峰山比了一场,星枢子略胜一筹,估计这个孙庸以后该消停了。” “哼,我看未必,”迦南道,“只要那个翁锐不消停,他们几个就都不会闲着。” “不闲着就不闲着,谁还怕了他们不成。”魏子道。 “你出去吧。”长发老人道。 “是。”魏子施礼退了出去。 “现在这形势你怎么看?”长发老人问道。 “我看现在挺好,”迦南道“朝廷的注意力已成功的被吸引到南越那边,让他们慢慢在这上面去费心思吧。” “但这恐怕还不够。”长发老者道。 “先生的意思是?”迦南问道。 “这回朝廷使者一去,加上前面翁锐促成夜郎和滇国联盟,我怕南越那边会有反复。”长发老者道。 “先生是说我去压压他们?”迦南道。 “单是压压恐怕不行,”长发老者道,“你最近在江湖的传闻也很多,该露露面了,我觉得南越是个合适的场所。” “怎么露?”迦南道。 “去做南越国师。”长发老者道。 “国师?”显然迦南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是一个德隆之人才可坐的位置,我看你就很合适,”长发老者道,“要在朝廷里加点影响力,既要防止他们反复,还要按照我们的节奏做事。”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迦南道,“这样我就要跟那个南越王赵婴齐直接面对面了。” “这个吕嘉应该不难办到吧?”长发老者道。 “哈哈哈,有我在,没有他在南越办不到的事情。”迦南道。 “这次大汉使者去往南越,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发挥一下。”长发老者道。 “先生是说让他有去无回?”迦南道。 “看来你也想到了,呵呵。”长发老者道。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想退,恐怕也没有退路了。”迦南道。 “不光是没有退路,还要让他们有些动作,”长发老者道,“这样汉庭才会有压力,才有利于我们实行下一步计划。” “莫非先生已经接到密令?”迦南道。 “还没有,但我们要早做准备。”长发老者道。 “没关系,只要您说说动手,我们现在的力量就能解决问题。”迦南道。 “这个不能掉以轻心,”长发老者道,“中土大地底蕴深厚,藏龙卧虎,不要说道门三圣、十大剑士之流,就算是年轻一代也不可小觑,再说了,对于刚刚归附的中土武林人士我总是不能放心,不能到随后功亏一篑。” “这个我想过了,”迦南道,“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十卫使进入中土。” “这个目标太大,先不急,”长发老者道,“对于天承教的事你有何打算?” “既然已经挑明了,不妨让他们先试试,”迦南道,“星枢子、胥黎他们这么一动,整个江湖都会去查天承教的底,这总能让他们乱猜一阵子。” “这件事不能做的太急,力道也不能太轻,”长发老人道,“太急了就会显出我们在南边是虚晃一枪,那边能发挥的作用就会减小,如果力道太轻,中土的这些江湖之士就会不重视,就没有压力,挑不起纷争,也就无法吸引更多注意力。” “这个好办,”迦南道,“适时把那些难啃的骨头砍掉几个就是了。” “这个你看着办吧,”长发老人道,“时机和对象要选择好,不要引起过多的纠缠,这不是我们的重点。” “哈哈哈,这个我知道,”迦南道,“我真是佩服先生,你虽在深山,但却能让汉庭不得安宁,我们所走的几步,亦真亦假,亦假亦真,真正的目的恐怕没人会想得到。”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秦山腹地,洛水源头,卧龙谷,一个极其普通的地名,听了都很容易忘记,因地处深山,地势险峻,山高谷深,人迹罕至。 险绝之地,必有绮丽的风景,这里不光山水俱佳,还有一连串颇为生动的名字,龙首峰,伏龙岭,龙爪潭,游龙涧,藏龙洞,飞龙坪等等,虽因形得名,但也看得出取名者的雅致。 因为山形、地势颇有几分仙气,曲径通幽,俯仰通天,这里曾是一伙信士潜心修炼的道场,听说最众时有数十人之多,先依藏龙洞护佑,后在飞龙坪上建起很多茅屋,连附近的百姓都把这里当作了一块圣地。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些修道之人就慢慢消失了,这里也就变得荒凉起来,大概在十几年前,已经成为无主之地的卧龙谷来了一伙外地人,带来了不少工匠,连这些工匠也是外地人,开始了对卧龙谷的整修。 几年过去,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飞龙坪上的茅屋被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数座简洁大方、古朴厚重的殿宇,殿宇后面到山崖之间也修了两座偏殿和数座居所,连山崖上的藏龙洞口也被依势盖起了一片屋檐,和前面的殿宇连成了一片。 除此之外,龙爪潭边,游龙涧旁,伏龙岭上,都修上了一座座凉亭,或四角,或六角,或八角,各不相同,两人聊天,三五人小憩都没有问题,原来由修道之人踩出来的山间小路都被整修平整,在陡峭险要之处,已经凿成了平整的台阶,并把这些地方连接在一起,一直通到了龙首峰顶。 这样一来,飞龙坪就成了卧龙谷真正的中心,前面凌空而下的是游龙涧,涧水由西而东汇聚之处就是龙爪潭,跨过山涧,对面山脊就是伏龙岭,右首与伏龙岭相连高高擎起的是龙首峰,站在飞龙坪上远远看去,高山深涧,阔谷流云,松涛阵阵,还真有几分王者之气。 原本宽阔的藏龙洞内,已经看不出原有的形态,里面被隔成一间密室,厚重的石墙中嵌着一道厚厚的木门,外间也被隔成两部分,左边是一间简洁的卧室,右边搭了一张不小的木几,几只蒲团置于木几之旁,这也可算是古朴的客厅。 就在木几旁的蒲团之上,坐着两位老者,一位银发、碧眼、高鼻,一只耳朵还缺了一块,俨然就是灰衣老者迦南,另一位老者极瘦,身子还有点佝偻,宽大的衣服裹在,看不出是穿还是披,灰白的头发长长的披散着,遮住了大部分脸庞,只留着一绺慢慢的喝着茶。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杯中的茶喝完了,长发老者就会伸手续上,看来他现在是这个藏龙洞的主人。 “魏子拜见尊者!”门外有人轻声道。 “进来吧。”长发老者微微抬了抬头,露出了满是皱纹的半张脸。 迦南的弟子魏子推门进来深施一礼道:“尊者、师父,外面又传来了一些消息。” “说吧。”长发老者淡淡地道。 “朝廷最近派了使者去了南越。”魏子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长发老者道。 “我们在朝廷的内线说,他们是为往南越运送禁物的事去的。”魏子道。 “看来这些人还不傻,这么快就知道了,”迦南似乎对此毫不奇怪,“还有吗?” “星枢子和宇枢子最近好像事情也有点多,那个孙庸逼得很紧,还扒出不少承天教的事,”魏子道,“他们已经回到天枢门,听说已经拿回了门主之位。” “这个我已经知道,”迦南道,“他们想这一天都快想疯了,有几次都擅自动手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不过现在是时候了,该让他们去搅一搅江湖了。” “还有就是天工门的翁锐,”魏子道,“见过大汉皇帝之后就去了夜郎国,好像现在夜郎已经和滇国联盟,开始对抗南越了。” “北境可有战事?”长发老者道。 “最近还算太平,”魏子道,“不过卫青最近又去了北境,连孙庸到长安都没有见到他。” “没有战事就好。”长发老人轻声道。 “他到长安去干什么?”迦南道。 “好像就是要做给星枢子看,”魏子道,“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的消息,把星枢子负责联络的不少人都给扒了出来,明显就是逼他了结恩怨,要回儿子。” “儿子还给他了?”迦南道。 “是,”魏子道,“听说他们还在云峰山比了一场,星枢子略胜一筹,估计这个孙庸以后该消停了。” “哼,我看未必,”迦南道,“只要那个翁锐不消停,他们几个就都不会闲着。” “不闲着就不闲着,谁还怕了他们不成。”魏子道。 “你出去吧。”长发老人道。 “是。”魏子施礼退了出去。 “现在这形势你怎么看?”长发老人问道。 “我看现在挺好,”迦南道“朝廷的注意力已成功的被吸引到南越那边,让他们慢慢在这上面去费心思吧。” “但这恐怕还不够。”长发老者道。 “先生的意思是?”迦南问道。 “这回朝廷使者一去,加上前面翁锐促成夜郎和滇国联盟,我怕南越那边会有反复。”长发老者道。 “先生是说我去压压他们?”迦南道。 “单是压压恐怕不行,”长发老者道,“你最近在江湖的传闻也很多,该露露面了,我觉得南越是个合适的场所。” “怎么露?”迦南道。 “去做南越国师。”长发老者道。 “国师?”显然迦南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是一个德隆之人才可坐的位置,我看你就很合适,”长发老者道,“要在朝廷里加点影响力,既要防止他们反复,还要按照我们的节奏做事。” “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迦南道,“这样我就要跟那个南越王赵婴齐直接面对面了。” “这个吕嘉应该不难办到吧?”长发老者道。 “哈哈哈,有我在,没有他在南越办不到的事情。”迦南道。 “这次大汉使者去往南越,正好是一个机会,可以借此发挥一下。”长发老者道。 “先生是说让他有去无回?”迦南道。 “看来你也想到了,呵呵。”长发老者道。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想退,恐怕也没有退路了。”迦南道。 “不光是没有退路,还要让他们有些动作,”长发老者道,“这样汉庭才会有压力,才有利于我们实行下一步计划。” “莫非先生已经接到密令?”迦南道。 “还没有,但我们要早做准备。”长发老者道。 “没关系,只要您说说动手,我们现在的力量就能解决问题。”迦南道。 “这个不能掉以轻心,”长发老者道,“中土大地底蕴深厚,藏龙卧虎,不要说道门三圣、十大剑士之流,就算是年轻一代也不可小觑,再说了,对于刚刚归附的中土武林人士我总是不能放心,不能到随后功亏一篑。” “这个我想过了,”迦南道,“必要的时候可以调十卫使进入中土。” “这个目标太大,先不急,”长发老者道,“对于天承教的事你有何打算?” “既然已经挑明了,不妨让他们先试试,”迦南道,“星枢子、胥黎他们这么一动,整个江湖都会去查天承教的底,这总能让他们乱猜一阵子。” “这件事不能做的太急,力道也不能太轻,”长发老人道,“太急了就会显出我们在南边是虚晃一枪,那边能发挥的作用就会减小,如果力道太轻,中土的这些江湖之士就会不重视,就没有压力,挑不起纷争,也就无法吸引更多注意力。” “这个好办,”迦南道,“适时把那些难啃的骨头砍掉几个就是了。” “这个你看着办吧,”长发老人道,“时机和对象要选择好,不要引起过多的纠缠,这不是我们的重点。” “哈哈哈,这个我知道,”迦南道,“我真是佩服先生,你虽在深山,但却能让汉庭不得安宁,我们所走的几步,亦真亦假,亦假亦真,真正的目的恐怕没人会想得到。” 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2:大汉来使 “王上,大汉使者已经过了横浦关,正向都城番禺而来。”信使禀报。 “大汉使者?”南越王赵婴齐显然对这件事心理准备不足,“是谁?” “中大夫邱弼,还有四位随从。”信使道。 “你可知他为何事而来?”赵婴齐道。 “这个属下不知。”信使道。 “唉!快去请太傅来见。”赵婴齐道。 有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这是南越王赵婴齐现在感到最难的一件事。 自己作为质子在大汉天子刘彻身边呆了将近十年,他太清楚这位年轻帝王的宏图大愿和霹雳手段,他不光多疑,还喜欢掌控,任何人只要让他感觉到了威胁都几乎没有好的下场。 前些年自己呆在长安,他是天天盼着南越这边保持安定,不要和大汉朝廷起什么冲突,否则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人头落地,十年下来,他已经对汉帝刘彻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这次能回南越继位,也是刘彻见他忠正老实,也是为了南越的巩固,这才开恩让他回了南越,他是亲眼见到了大汉的富足和强壮,强悍的匈奴也开始尝到败绩,和大汉做对手,他想都没有想过。 但他回到南越以后,小小朝廷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不知道父亲文王赵眛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这朝廷上下看似有他们赵家的位置,但却没了王者的威仪,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几乎都仰丞相吕嘉鼻息,就算偶有念及君臣之理的,也是不敢过于和王上亲近,生怕遭到吕嘉猜忌。 南越地方不小,赵婴齐回国继位,也想一展抱负,好好打理祖辈留下的基业,但等他坐上这个位置他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他随便可以发声的地方了,挑衅滇国,杀害近臣,这都不是他所能拦得住的,想想这南越王当得实在窝囊。 赵婴齐难得出一次王宫,出去了也是前呼后拥,到处都是丞相吕嘉的人,呆在宫里,得到外面的消息就更难,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这次大汉使者突然来访,他意识到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王上,太傅到了。”有人进来禀报。 “快快有请!”赵婴齐道。 “老臣吕嘉见过王上。”吕嘉稳步走入大殿微施一礼。 “太傅免礼,快开看坐。”赵婴齐尽量表现得谦卑一点。 “谢王上,”吕嘉坐下道,“这么急找老臣进宫所为何事?” “大汉使者忽然来我越国,太傅可曾知道?”赵婴齐道。 “我也是刚刚听说。”吕嘉心道,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来禀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太傅可知他们这回来所为何事?”赵婴齐道。 “王上说笑了,”吕嘉道,“这使者还未到国都,老臣如何能先知道所为何事?” 赵婴齐气得牙直痒痒,心说你就装吧,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微笑道:“这些年太傅一直为南越国的朝野上下操劳,是我南越国的柱石,不亚于姜尚之于周庭,大小事务定会有应对之策,故有此一问。” “王上言重了,老臣只是略尽人臣之力而已。” 吕嘉心中觉得有点好笑,你不就是要骂我把持朝政了吗,我就把持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寡人在想,既然大汉使者要来,我们总得有个对策才是。”赵婴齐心里也很明白,你不是啥事都要管吗,汉朝使者到来你总不能躲着吧。 “汉朝使者又不是第一回来,王上说如何应对我们就如何应对,这有何难?”吕嘉也是个老狐狸,这南越不是你赵家的江山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寡人最近一直懒在宫里,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赵婴齐道,“万一应对不妥,给南越国招来灾祸,那就是寡人得罪孽了。” 赵婴齐在朝里虽做不了什么重大决定,但南越王的架子还是有的,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随便说说要是惹翻了大汉朝廷,谁也别想好过。 “不就是个汉朝使者吗,王上在担心什么?”吕嘉道。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坦日子,”赵婴齐道,“大汉天子担心什么我很清楚,如果不能让他安心,恐怕整个南越都不会有太平日子。” “王上以为汉庭会攻击我朝?”吕嘉道。 “难道太傅认为不会?”赵婴齐道。 “我朝地处南隅,有多重峻岭是为屏障,汉朝也曾数次对我用兵,但从来都是大败而归,”吕嘉道,“王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汉朝已经不是以前的汉朝了!”赵婴齐道。 “我南越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南越!”吕嘉道。 “那太傅以为我那南越和匈奴相比如何?”赵婴齐道。 “匈奴强盛已数百年,汉地历朝都受他滋扰颇多,这我岂能不知?”吕嘉道。 “这就是了,”赵婴齐道,“高祖平定天下,刚建立的大汉江山,差点就在白登之围中断送在匈奴人手里,至此以和亲为手段,求得数十年汉匈边境的相对安宁,也使得大汉得以休养生息,壮大国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婴齐道,“从元光六年到现在仅仅数年间,大汉已经数次打败匈奴,从原来的守势完全变成了攻势,这不仅是当今天子的想法,也是国力使然,我们这等偏隅小国,太傅觉得可以有和大汉抗衡的资本?” 赵婴齐的这些话憋了很长时间了,大汉使者就要来了,也许他觉得腰干子硬了,说也就说了。 “王上难道不想要祖宗的基业啦?”吕嘉道。 “正因为寡人想要才这么说的,”赵婴齐道,“处小国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顺应大势才可求得小安,否则何异于螳臂挡车?” “吭,王上的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吕嘉使劲地清了一下嗓子沉声道。 他觉得这越王赵婴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趁着现在朝堂没人都快要把他的势头给压下去了,他心里当然不高兴了。 “那太傅有何见解?”赵婴齐道。 “哪怕是偏在一隅的安稳也都是拼来的,而不是求来的,”吕嘉道,“如果当年武王就是你现在的想法,那就不会有当今的南越国,这样说也会寒了无数为南越拼过命的将士的心!” 吕嘉的这句话说得很重,既有压制赵婴齐的成分,但也有他真实想法的成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岂能是一句顺势就能说得明白的。 尽管他有私心,但这些年苦苦支撑,历经三王,在南越国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些道理,说完这些话,吕嘉的脸色也阴冷起来。 “太傅所言极是,是寡人的话说得急了点,”人家都把自己的爷爷抬出来压你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这家伙已经很不高兴了,“我相信太傅定会为南越思虑,但汉庭这边总得有个应对,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王上有这份心思,我等小心应对就是了,”能把赵婴齐压得低头就行了,现在还需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吕嘉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再说了,我们现在也不是和大汉开战的时候。” “那这使者的事……”赵婴齐已经有点崩溃,到底怎么做你也给我交点底呀。 “这个王上尽管放心,”吕嘉轻松道,“这次汉庭派使者过来,无非是两个问题,一是南越和滇国、夜狼的战事纠纷,另外无非是从汉镜运进来的一些铁器、铜器之类……” “什么?铁器、铜器?”赵婴齐此惊非小,一下子从王位上站了起来,他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弄不好就能引来灭顶之灾。 “王上不比过于惊慌,”吕嘉道,“我们南越地处偏远,要想壮大国力,就得发展农耕,这铁器、铜器都是必须,人多了,普通百姓的生活用具也都需要,偷偷运过来一些也是为了解此燃眉之急,这点王上还是要跟使者说说清楚。” “这个邱弼可不是好糊弄的,”赵婴齐道,“这可是大汉朝廷最为敏感的东西。” “这么说王上认识这个邱弼?”吕嘉道。 “我在长安呆了十年,对他自然知道一些,但不很熟,”赵樱齐道,“这个人官职虽说不高,但人很精明,常常侍奉汉帝身边,很得他的信任。” “这个人有什么嗜好?”吕嘉道。 “我劝太傅还是不要动这个脑经的好,”赵婴齐知道吕嘉想什么,“堂堂正正的说或许还搪的过去,要是有了这些小动作,倒显得我们心虚了。” “王上说的是。” 有了赵婴齐这句话,吕嘉顿时放心不少,他是生怕赵婴齐仗着大汉使者撑腰掏他的老底,把什么都说了,因此赶紧恭维一句道:“只要王上想平下这件事,我一定尽心努力,一定不会让汉使产生半点误会。” “我当然是想平这件事了,难道我还想打仗不成?”赵婴齐没好气的道。 “是!是!”吕嘉赶紧答应,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赵婴齐翻脸。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太傅,”赵婴齐道,“以后有什么事我最好能事先知道一下,否则说走样了我怕太傅这里圆不起来。” “王上,大汉使者已经过了横浦关,正向都城番禺而来。”信使禀报。 “大汉使者?”南越王赵婴齐显然对这件事心理准备不足,“是谁?” “中大夫邱弼,还有四位随从。”信使道。 “你可知他为何事而来?”赵婴齐道。 “这个属下不知。”信使道。 “唉!快去请太傅来见。”赵婴齐道。 有人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这是南越王赵婴齐现在感到最难的一件事。 自己作为质子在大汉天子刘彻身边呆了将近十年,他太清楚这位年轻帝王的宏图大愿和霹雳手段,他不光多疑,还喜欢掌控,任何人只要让他感觉到了威胁都几乎没有好的下场。 前些年自己呆在长安,他是天天盼着南越这边保持安定,不要和大汉朝廷起什么冲突,否则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人头落地,十年下来,他已经对汉帝刘彻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这次能回南越继位,也是刘彻见他忠正老实,也是为了南越的巩固,这才开恩让他回了南越,他是亲眼见到了大汉的富足和强壮,强悍的匈奴也开始尝到败绩,和大汉做对手,他想都没有想过。 但他回到南越以后,小小朝廷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不知道父亲文王赵眛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这朝廷上下看似有他们赵家的位置,但却没了王者的威仪,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几乎都仰丞相吕嘉鼻息,就算偶有念及君臣之理的,也是不敢过于和王上亲近,生怕遭到吕嘉猜忌。 南越地方不小,赵婴齐回国继位,也想一展抱负,好好打理祖辈留下的基业,但等他坐上这个位置他才知道,这里已经不是他随便可以发声的地方了,挑衅滇国,杀害近臣,这都不是他所能拦得住的,想想这南越王当得实在窝囊。 赵婴齐难得出一次王宫,出去了也是前呼后拥,到处都是丞相吕嘉的人,呆在宫里,得到外面的消息就更难,外面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也不知道,这次大汉使者突然来访,他意识到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王上,太傅到了。”有人进来禀报。 “快快有请!”赵婴齐道。 “老臣吕嘉见过王上。”吕嘉稳步走入大殿微施一礼。 “太傅免礼,快开看坐。”赵婴齐尽量表现得谦卑一点。 “谢王上,”吕嘉坐下道,“这么急找老臣进宫所为何事?” “大汉使者忽然来我越国,太傅可曾知道?”赵婴齐道。 “我也是刚刚听说。”吕嘉心道,你听到的那些话都是我让人来禀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太傅可知他们这回来所为何事?”赵婴齐道。 “王上说笑了,”吕嘉道,“这使者还未到国都,老臣如何能先知道所为何事?” 赵婴齐气得牙直痒痒,心说你就装吧,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微笑道:“这些年太傅一直为南越国的朝野上下操劳,是我南越国的柱石,不亚于姜尚之于周庭,大小事务定会有应对之策,故有此一问。” “王上言重了,老臣只是略尽人臣之力而已。” 吕嘉心中觉得有点好笑,你不就是要骂我把持朝政了吗,我就把持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寡人在想,既然大汉使者要来,我们总得有个对策才是。”赵婴齐心里也很明白,你不是啥事都要管吗,汉朝使者到来你总不能躲着吧。 “汉朝使者又不是第一回来,王上说如何应对我们就如何应对,这有何难?”吕嘉也是个老狐狸,这南越不是你赵家的江山吗,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寡人最近一直懒在宫里,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赵婴齐道,“万一应对不妥,给南越国招来灾祸,那就是寡人得罪孽了。” 赵婴齐在朝里虽做不了什么重大决定,但南越王的架子还是有的,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随便说说要是惹翻了大汉朝廷,谁也别想好过。 “不就是个汉朝使者吗,王上在担心什么?”吕嘉道。 “我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天舒坦日子,”赵婴齐道,“大汉天子担心什么我很清楚,如果不能让他安心,恐怕整个南越都不会有太平日子。” “王上以为汉庭会攻击我朝?”吕嘉道。 “难道太傅认为不会?”赵婴齐道。 “我朝地处南隅,有多重峻岭是为屏障,汉朝也曾数次对我用兵,但从来都是大败而归,”吕嘉道,“王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汉朝已经不是以前的汉朝了!”赵婴齐道。 “我南越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南越!”吕嘉道。 “那太傅以为我那南越和匈奴相比如何?”赵婴齐道。 “匈奴强盛已数百年,汉地历朝都受他滋扰颇多,这我岂能不知?”吕嘉道。 “这就是了,”赵婴齐道,“高祖平定天下,刚建立的大汉江山,差点就在白登之围中断送在匈奴人手里,至此以和亲为手段,求得数十年汉匈边境的相对安宁,也使得大汉得以休养生息,壮大国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赵婴齐道,“从元光六年到现在仅仅数年间,大汉已经数次打败匈奴,从原来的守势完全变成了攻势,这不仅是当今天子的想法,也是国力使然,我们这等偏隅小国,太傅觉得可以有和大汉抗衡的资本?” 赵婴齐的这些话憋了很长时间了,大汉使者就要来了,也许他觉得腰干子硬了,说也就说了。 “王上难道不想要祖宗的基业啦?”吕嘉道。 “正因为寡人想要才这么说的,”赵婴齐道,“处小国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顺应大势才可求得小安,否则何异于螳臂挡车?” “吭,王上的这个想法可要不得。”吕嘉使劲地清了一下嗓子沉声道。 他觉得这越王赵婴齐说话越来越过分了,趁着现在朝堂没人都快要把他的势头给压下去了,他心里当然不高兴了。 “那太傅有何见解?”赵婴齐道。 “哪怕是偏在一隅的安稳也都是拼来的,而不是求来的,”吕嘉道,“如果当年武王就是你现在的想法,那就不会有当今的南越国,这样说也会寒了无数为南越拼过命的将士的心!” 吕嘉的这句话说得很重,既有压制赵婴齐的成分,但也有他真实想法的成分,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岂能是一句顺势就能说得明白的。 尽管他有私心,但这些年苦苦支撑,历经三王,在南越国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些道理,说完这些话,吕嘉的脸色也阴冷起来。 “太傅所言极是,是寡人的话说得急了点,”人家都把自己的爷爷抬出来压你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这家伙已经很不高兴了,“我相信太傅定会为南越思虑,但汉庭这边总得有个应对,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王上有这份心思,我等小心应对就是了,”能把赵婴齐压得低头就行了,现在还需要他在这个位置上,吕嘉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再说了,我们现在也不是和大汉开战的时候。” “那这使者的事……”赵婴齐已经有点崩溃,到底怎么做你也给我交点底呀。 “这个王上尽管放心,”吕嘉轻松道,“这次汉庭派使者过来,无非是两个问题,一是南越和滇国、夜狼的战事纠纷,另外无非是从汉镜运进来的一些铁器、铜器之类……” “什么?铁器、铜器?”赵婴齐此惊非小,一下子从王位上站了起来,他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弄不好就能引来灭顶之灾。 “王上不比过于惊慌,”吕嘉道,“我们南越地处偏远,要想壮大国力,就得发展农耕,这铁器、铜器都是必须,人多了,普通百姓的生活用具也都需要,偷偷运过来一些也是为了解此燃眉之急,这点王上还是要跟使者说说清楚。” “这个邱弼可不是好糊弄的,”赵婴齐道,“这可是大汉朝廷最为敏感的东西。” “这么说王上认识这个邱弼?”吕嘉道。 “我在长安呆了十年,对他自然知道一些,但不很熟,”赵樱齐道,“这个人官职虽说不高,但人很精明,常常侍奉汉帝身边,很得他的信任。” “这个人有什么嗜好?”吕嘉道。 “我劝太傅还是不要动这个脑经的好,”赵婴齐知道吕嘉想什么,“堂堂正正的说或许还搪的过去,要是有了这些小动作,倒显得我们心虚了。” “王上说的是。” 有了赵婴齐这句话,吕嘉顿时放心不少,他是生怕赵婴齐仗着大汉使者撑腰掏他的老底,把什么都说了,因此赶紧恭维一句道:“只要王上想平下这件事,我一定尽心努力,一定不会让汉使产生半点误会。” “我当然是想平这件事了,难道我还想打仗不成?”赵婴齐没好气的道。 “是!是!”吕嘉赶紧答应,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赵婴齐翻脸。 “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告诉太傅,”赵婴齐道,“以后有什么事我最好能事先知道一下,否则说走样了我怕太傅这里圆不起来。”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3:敲打敲打 从王宫出来,吕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尽管赵婴齐今天有点咄咄逼人,但这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多影响。 吕嘉在南越武王赵佗在位的后期才逐渐出人头地,以其卓越的治理才能被赵佗看中,委以丞相之职,负责巩固后方,发展生产,颇得赵佗赏识。 赵佗虽为武将出身,不光有胆气,还很有眼光,能在乱世建立起一个雄霸一方的南越国,并能和刚刚创立的汉朝抗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人,并且身体非常好,活了一百多岁。 赵佗在位期间,虽将南越诸事交由吕嘉处理,吕嘉也是万分小心,兢兢业业,不敢露出半分狂傲之气。 在文王赵眛即位之后,由于他的软弱和安逸,甚至连儿子赵婴齐都送到了长安,这倒这把吕嘉的雄心彻底激发出来,朝政也逐渐被他把持,南越也管得不错,赵眛倒落得个清闲,这样使得南越王在吕嘉眼里已经没有了威严,南越几乎成了他吕嘉的南越。 到了赵婴齐这里,他虽在长安受了些汉庭帝王之气的浸润,颇有些抱负,但回来却发现南越已经不是他的南越,因久不在南越,身边连一些得力的人都没有,赵家的王室几乎被架空。 在这种情况下,吕嘉还能认真的听他讲话,那简直就是奇迹,只是吕嘉有他的想法。 吕嘉比谁都清楚,就当下的形式,绝对不是南越和大汉撕破脸皮的时候,不仅实力不允许,时机也不对,但要完全依着赵婴齐,这里不用吹灰之力就成了汉家的天下,连点抗争、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他多年的经营可就算白费了。 此次大汉朝廷只是派个使者过来,看来他们也并没有想把事情搞僵,说明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只要让赵婴齐表现出对大汉的忠心,自己再表现出对大汉皇帝的敬畏核和对南越王的尊重,就算是有点事情到最后也会是不了了之。 吕嘉虽这样想,但他还是有些忧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是不想再有别的什么人插手,先度过这一关,以免节外生枝。 大汉使者邱弼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他没有立即到王宫去见南越王赵婴齐,而是直接住进了驿馆,用他自己的说法也要先了解了解情况。 对于这一点,吕嘉一点也不担心,驿馆里虽有汉朝派过来的官员和差役,但在他的地盘上早就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进去,邱弼的任何行动他都会了如指掌。 邱弼自然也没有让吕嘉失望,从他到驿馆开始,就密集的见了许多人,有他们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估计就是早朝刚刚开始,邱弼就整装来到王宫,正式求见南越王。 南越王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请他进去。 “汉朝使者邱弼拜见南越王。”邱弼上前深施一礼,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国之主,这礼节还是要的。 “上使快快免礼,”赵婴齐一抬手道,“赐座。” “谢王上。”邱弼也没有客气,踏踏实实的坐在了客使的位置上。 “上使一路鞍马劳顿,寡人未曾远迎还请见谅。”赵婴齐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王上客气了,”邱弼道,“本使进入南越以来招待已经很不错了,每天身边都有不少人跟着,要什么都是随要随到,可以说在我大汉境内也没有这么舒服过,非常感谢王上的安排。” 自从进了南越国境内,吕嘉派去的人就一直前呼后拥,看起来是对大汉使者的重视,但实际上是防止有人靠近,让邱弼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这点邱弼岂能不知。 就算是他昨天一到见了的许多人,他也都是未曾回避驿馆里人,他知道不管怎么做,身边都离不了吕嘉的人,索性你监督你的,我公开问我的,谁也不打搅谁。 赵婴齐一听,就知道吕嘉做的事已经让这位大汉使者不高兴了,他可不想把这话再谈下去。 “这次上使来得突然,不知皇帝陛下可有什么旨意?”赵婴齐道。 “陛下并无什么特别的旨意,”邱弼道,“陛下只是关心王上在他身边呆了十年,这回回南越继位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有没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邱弼的这句话也不难理解,皇帝陛下记着你在他身边呆了十年,你应该和他一条心,要有其他什么想法就不对了,要是有人在这里难为你、欺负你,陛下可以做你的后盾。 “谢皇帝陛下关心,”赵婴齐道,“十年来的耳提面命,寡人一日都没有忘,现在南越国泰民安,万事顺遂,还请皇帝陛下放心。” 邱弼的话赵婴齐自然明白,他能给的就是一个态度,我不会忘了我的身份,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这里没事,请皇帝陛下放心。 “要真的国泰民安、万事顺遂也就罢了,”看来邱弼对赵婴齐的话并不太认同,“陛下听到一些消息,对王上可有些不利,或许是王上不想说,抑或是王上没有听到。” “上使此言差矣,”不等赵婴齐回答,吕嘉直身拱手道,“这南越国是王上的南越国,有什么事能是王上不知道的呢,只是我们国度狭小,事也都是小事,也就不必件件都去麻烦皇帝陛下了。” “哦,这位是南越太傅、丞相吕嘉吕相国吧?”邱弼道,“我虽是初次出使南越,但对吕相国则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才智过人,失敬!失敬!” “哈哈哈,上使过奖了,”吕嘉笑道,“我现在就一垂垂老朽,勉力为我王操持一些小事,倒是听说上使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精明强干,如此年纪便能当此大任,定是前途无量,这倒让老朽好生佩服。” 这本来是使者和南越王说话,吕嘉这一插嘴,一下子变成了他和使者的对话,或许是他怕赵婴齐把话说错,但这种跋扈之气却表现得一目了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也都见怪不怪,听着他和使者斗嘴。 “本使就是皇帝陛下身边一个跑腿的,哪能和太傅相比,”邱弼道,“有些事在太傅眼里是些小事,但在大汉的皇帝那里就不见得了。” 恭维的话说完了,邱弼可不能被吕嘉这位老狐狸带乱了节奏,该说的话是一定要说的。 “哦,不知道我南越的哪些小事把大汉的皇帝陛下给惊着了?”吕嘉道。 “哈哈哈,太傅说笑了。” 吕嘉敢对大汉表示轻蔑,邱弼可就不能任由他说下去了:“我大汉皇帝仁德宽宏,勇武雄才,什么事没见过,就算是南越现在起兵造反恐怕也不会惊着他的。” “上使慎言,”王位上的赵婴齐赶紧道,“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弄不好会生灵涂炭,我等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呵呵,就是一个比方,王上何必如此惊惧?”邱弼道,“我看太傅倒是冷静得很。” “唉,”吕嘉对邱弼的这种说法颇为不屑,轻叹一声道,“这人老了,见得多经历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这么说太傅对造反这件事经历的多了?”对吕嘉的这种傲慢邱弼也很是不满,必须得压一压他。 “你……” 吕嘉一时被挤的说不出话来,大汉初年的的那场大战他确实经历过,虽以南越取胜终了,但也从此让大汉视南越为心腹大患。 从王宫出来,吕嘉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尽管赵婴齐今天有点咄咄逼人,但这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多影响。 吕嘉在南越武王赵佗在位的后期才逐渐出人头地,以其卓越的治理才能被赵佗看中,委以丞相之职,负责巩固后方,发展生产,颇得赵佗赏识。 赵佗虽为武将出身,不光有胆气,还很有眼光,能在乱世建立起一个雄霸一方的南越国,并能和刚刚创立的汉朝抗衡,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强人,并且身体非常好,活了一百多岁。 赵佗在位期间,虽将南越诸事交由吕嘉处理,吕嘉也是万分小心,兢兢业业,不敢露出半分狂傲之气。 在文王赵眛即位之后,由于他的软弱和安逸,甚至连儿子赵婴齐都送到了长安,这倒这把吕嘉的雄心彻底激发出来,朝政也逐渐被他把持,南越也管得不错,赵眛倒落得个清闲,这样使得南越王在吕嘉眼里已经没有了威严,南越几乎成了他吕嘉的南越。 到了赵婴齐这里,他虽在长安受了些汉庭帝王之气的浸润,颇有些抱负,但回来却发现南越已经不是他的南越,因久不在南越,身边连一些得力的人都没有,赵家的王室几乎被架空。 在这种情况下,吕嘉还能认真的听他讲话,那简直就是奇迹,只是吕嘉有他的想法。 吕嘉比谁都清楚,就当下的形式,绝对不是南越和大汉撕破脸皮的时候,不仅实力不允许,时机也不对,但要完全依着赵婴齐,这里不用吹灰之力就成了汉家的天下,连点抗争、谈判的余地都没有,他多年的经营可就算白费了。 此次大汉朝廷只是派个使者过来,看来他们也并没有想把事情搞僵,说明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只要让赵婴齐表现出对大汉的忠心,自己再表现出对大汉皇帝的敬畏核和对南越王的尊重,就算是有点事情到最后也会是不了了之。 吕嘉虽这样想,但他还是有些忧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是不想再有别的什么人插手,先度过这一关,以免节外生枝。 大汉使者邱弼第二天下午就到了,他没有立即到王宫去见南越王赵婴齐,而是直接住进了驿馆,用他自己的说法也要先了解了解情况。 对于这一点,吕嘉一点也不担心,驿馆里虽有汉朝派过来的官员和差役,但在他的地盘上早就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进去,邱弼的任何行动他都会了如指掌。 邱弼自然也没有让吕嘉失望,从他到驿馆开始,就密集的见了许多人,有他们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一直到深夜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估计就是早朝刚刚开始,邱弼就整装来到王宫,正式求见南越王。 南越王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请他进去。 “汉朝使者邱弼拜见南越王。”邱弼上前深施一礼,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一国之主,这礼节还是要的。 “上使快快免礼,”赵婴齐一抬手道,“赐座。” “谢王上。”邱弼也没有客气,踏踏实实的坐在了客使的位置上。 “上使一路鞍马劳顿,寡人未曾远迎还请见谅。”赵婴齐的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王上客气了,”邱弼道,“本使进入南越以来招待已经很不错了,每天身边都有不少人跟着,要什么都是随要随到,可以说在我大汉境内也没有这么舒服过,非常感谢王上的安排。” 自从进了南越国境内,吕嘉派去的人就一直前呼后拥,看起来是对大汉使者的重视,但实际上是防止有人靠近,让邱弼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这点邱弼岂能不知。 就算是他昨天一到见了的许多人,他也都是未曾回避驿馆里人,他知道不管怎么做,身边都离不了吕嘉的人,索性你监督你的,我公开问我的,谁也不打搅谁。 赵婴齐一听,就知道吕嘉做的事已经让这位大汉使者不高兴了,他可不想把这话再谈下去。 “这次上使来得突然,不知皇帝陛下可有什么旨意?”赵婴齐道。 “陛下并无什么特别的旨意,”邱弼道,“陛下只是关心王上在他身边呆了十年,这回回南越继位会不会有什么不适应,有没有什么困难,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邱弼的这句话也不难理解,皇帝陛下记着你在他身边呆了十年,你应该和他一条心,要有其他什么想法就不对了,要是有人在这里难为你、欺负你,陛下可以做你的后盾。 “谢皇帝陛下关心,”赵婴齐道,“十年来的耳提面命,寡人一日都没有忘,现在南越国泰民安,万事顺遂,还请皇帝陛下放心。” 邱弼的话赵婴齐自然明白,他能给的就是一个态度,我不会忘了我的身份,也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这里没事,请皇帝陛下放心。 “要真的国泰民安、万事顺遂也就罢了,”看来邱弼对赵婴齐的话并不太认同,“陛下听到一些消息,对王上可有些不利,或许是王上不想说,抑或是王上没有听到。” “上使此言差矣,”不等赵婴齐回答,吕嘉直身拱手道,“这南越国是王上的南越国,有什么事能是王上不知道的呢,只是我们国度狭小,事也都是小事,也就不必件件都去麻烦皇帝陛下了。” “哦,这位是南越太傅、丞相吕嘉吕相国吧?”邱弼道,“我虽是初次出使南越,但对吕相国则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才智过人,失敬!失敬!” “哈哈哈,上使过奖了,”吕嘉笑道,“我现在就一垂垂老朽,勉力为我王操持一些小事,倒是听说上使是皇帝陛下身边的近臣,精明强干,如此年纪便能当此大任,定是前途无量,这倒让老朽好生佩服。” 这本来是使者和南越王说话,吕嘉这一插嘴,一下子变成了他和使者的对话,或许是他怕赵婴齐把话说错,但这种跋扈之气却表现得一目了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也都见怪不怪,听着他和使者斗嘴。 “本使就是皇帝陛下身边一个跑腿的,哪能和太傅相比,”邱弼道,“有些事在太傅眼里是些小事,但在大汉的皇帝那里就不见得了。” 恭维的话说完了,邱弼可不能被吕嘉这位老狐狸带乱了节奏,该说的话是一定要说的。 “哦,不知道我南越的哪些小事把大汉的皇帝陛下给惊着了?”吕嘉道。 “哈哈哈,太傅说笑了。” 吕嘉敢对大汉表示轻蔑,邱弼可就不能任由他说下去了:“我大汉皇帝仁德宽宏,勇武雄才,什么事没见过,就算是南越现在起兵造反恐怕也不会惊着他的。” “上使慎言,”王位上的赵婴齐赶紧道,“这话可不敢随便说,弄不好会生灵涂炭,我等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呵呵,就是一个比方,王上何必如此惊惧?”邱弼道,“我看太傅倒是冷静得很。” “唉,”吕嘉对邱弼的这种说法颇为不屑,轻叹一声道,“这人老了,见得多经历得多了,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这么说太傅对造反这件事经历的多了?”对吕嘉的这种傲慢邱弼也很是不满,必须得压一压他。 “你……” 吕嘉一时被挤的说不出话来,大汉初年的的那场大战他确实经历过,虽以南越取胜终了,但也从此让大汉视南越为心腹大患。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4:“都是误会” “丞相,上使说了,这只是一个比方,你何必如此认真?” 赵婴齐这时也有点急了,照这样说下去,没准一会就会打起来,他赶紧出来圆场,连太傅也不叫了,直接叫丞相,他就是要吕嘉在这个时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王上,老臣是怕上使误会。” 吕嘉跋扈惯了,刚才也只是一时失态,赵婴齐一点他马上回过神来,赶紧收住那股子气势,再次赔上笑脸。 “上使,”赵婴齐道,“刚才您说皇帝陛下听到了一些事,不知可否给寡人说来听听?” “你们南越是不是和滇国开战,还抢了他们的城池?”邱弼道。 “这个……”赵婴齐一下子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轻是重。 “上使有所不知,”吕嘉的儿子南越大将军吕钦道,“这都是滇国挑起事端,王上派人去交涉,滇国不思悔改,还杀了我南越派去的使者,王上这才命我带兵去教训他们一下。” “哦,原来如此,”邱弼道,“那夜郎国呢?” “夜郎国就更可恶了,”吕钦道,“开始是一些误会,被我们占了几座城池,后来王上觉得此事不妥,就专门派使者去交还,谁知他们不但不领情,还杀了我们的使者,这我们岂能饶他。” “皇帝陛下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邱弼道,“听说是你滇国回兵时顺便抢了人家的城池?” “我刚才说了当时就是个误会,”吕钦道,“我打败滇国带兵回国,路过夜郎,被他们的兵将拦住,以为他们要攻击我们这才动的手,谁知他们根本不经打,一触即溃,我就顺便占了几座城池。” “这误会应该不难解开呀?”邱弼道。 “我们也想是这样,”吕钦道,“王上专程派使者去交还城池,但夜郎却和滇国勾结,杀我使者,断我通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上使莫怪,对这件事我确实有些好奇,不知该不该问?”吕嘉道。 “太傅尽管直言。”邱弼道。 “这南越和周边百越小国为了利益总会有些冲突,”吕嘉道,“此前大汉朝廷从未过问过此事,为什么这次皇帝陛下如此关心这事?” “太傅这句话算是问对了,”邱弼道,“百越虽是大汉属国,但皇帝陛下依旧很是关心,现在大汉正在对心腹大患匈奴用兵,自然希望百越安宁,不想被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妨害倒朝廷的大计。” “既如此,上使了解这些纠纷打算如何处理?”吕嘉不愧为老狐狸,你既然知道了,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以和为贵,”邱弼道,“皇帝陛下就是为了了解实情,以便派人去进行调解,化解恩怨,让大家和睦相处。” “如此甚好,”赵婴齐道,“南越对此翘首以待。” “只是还有件事,有点不太好办。”邱弼沉吟道。 “上使尽管说。”赵婴齐道。 “皇上听说有人偷偷往南越运送铁器、铜器等禁物,不知可有此事?”邱弼道。 “这怎么可能?”赵婴齐断然否认道,“南越可是一向都很遵守这禁运令,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帝陛下相信王上的忠诚,”邱弼道,“但王上久居宫内,对于外边的事未必就会件件知道。” “丞相,我南越境内可有此事?”赵婴齐顺手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吕嘉,你自己做的你来圆吧。 “禀王上,”吕嘉道,“老臣也是最近刚刚得知,确实是有此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快快讲来!”赵婴齐也显得有点义愤填膺。 “是这样的,”吕嘉道,“我们南越地处偏远,此地不产铁、铜一类矿物,百姓要开垦土地、种植庄稼和生活劳作,这农具、工具以及百姓的生活用具都要用到这些,但朝廷常年禁用,使这类物品奇缺,价格自然奇高,大汉境内的一些商人见此可以获得丰厚利润,就偷偷往南越这边夹带运送一些。我们已经查扣了一些,但这些东西大家都知是禁物,所以交易都是暗地里进行,就算是要彻查,那也是难度极大。” “这么说不是南越有人偷运来的?”邱弼道。 “当然不是,”吕嘉道,“大汉通往南越关卡重重,检查甚严,南越居民胆小怕事,谁敢去擅闯这些关口,那可是杀头之罪。” “哪丞相查扣的这些禁物打算如何处理?”邱弼道。 “按理说这查扣的朝廷禁物应当归还朝廷,但我这里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吕嘉看了一眼赵婴齐和邱弼道。 “丞相请讲。”邱弼道。 “我也不怕上使笑话,”吕嘉道,“由于铜、铁这些物品南越奇缺,就算是官宦、贵族家的刀具、铁器都是磨了再磨,修了在修,都买不到一件新的,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 “我想陈请上使查访一下南越的民情,并报皇帝陛下,一是可以将这些查扣的铁器、铜器留在南越,满足一些急需,二是可以开禁,或者是部分开禁这些物品的买卖和流通,以满足这里民间百姓的日用,也可借此杜绝那些黑心商人私底下的偷带和买卖。” “这都是个误会,”赵婴齐道,“丞相讲的都是实情,还望上使能禀明皇帝陛下,对南越开禁一部分物品,以满足当地百姓的日用。” 赵婴齐的这句话可不是恭维吕嘉,是他真心觉得他这句话讲得好,不但圆了漏洞,还提出了新的要求,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和汉朝之间交往的老到之处。 “王上和丞相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邱弼道,“我定会向皇帝陛下禀明实情,请陛下定夺。” “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上使了。”吕嘉道。 “丞相先别急着谢我,”邱弼道,“光是这么说说还不行,我一定要到实地去看看,否则陛下问下来,我也不好交代。” “那是!那是!”吕嘉赶紧呼应道。 其实邱弼非常明白,这吕嘉的话里没几句真话,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真的要把这些全部揭穿,那样的话就等于立即撕破了面子,剩下的恐怕只有开战讨伐了,但现在还不能走到这一步。 他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做的事大汉朝廷已经注意到了,随时随地可以拿这些事情是问,但又要让他们觉得,他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说辞,至少在最近不必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也就是说,要打压和安抚并重。 尽管陛下没有对他明说,但他感觉到,陛下对南越的忍耐已经到了相当大的程度,在这位年轻的帝王看来,在他身边是不会容许有人对他形成挑战的。 “丞相,上使说了,这只是一个比方,你何必如此认真?” 赵婴齐这时也有点急了,照这样说下去,没准一会就会打起来,他赶紧出来圆场,连太傅也不叫了,直接叫丞相,他就是要吕嘉在这个时候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王上,老臣是怕上使误会。” 吕嘉跋扈惯了,刚才也只是一时失态,赵婴齐一点他马上回过神来,赶紧收住那股子气势,再次赔上笑脸。 “上使,”赵婴齐道,“刚才您说皇帝陛下听到了一些事,不知可否给寡人说来听听?” “你们南越是不是和滇国开战,还抢了他们的城池?”邱弼道。 “这个……”赵婴齐一下子有点犹豫,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轻是重。 “上使有所不知,”吕嘉的儿子南越大将军吕钦道,“这都是滇国挑起事端,王上派人去交涉,滇国不思悔改,还杀了我南越派去的使者,王上这才命我带兵去教训他们一下。” “哦,原来如此,”邱弼道,“那夜郎国呢?” “夜郎国就更可恶了,”吕钦道,“开始是一些误会,被我们占了几座城池,后来王上觉得此事不妥,就专门派使者去交还,谁知他们不但不领情,还杀了我们的使者,这我们岂能饶他。” “皇帝陛下听到的可不是这样,”邱弼道,“听说是你滇国回兵时顺便抢了人家的城池?” “我刚才说了当时就是个误会,”吕钦道,“我打败滇国带兵回国,路过夜郎,被他们的兵将拦住,以为他们要攻击我们这才动的手,谁知他们根本不经打,一触即溃,我就顺便占了几座城池。” “这误会应该不难解开呀?”邱弼道。 “我们也想是这样,”吕钦道,“王上专程派使者去交还城池,但夜郎却和滇国勾结,杀我使者,断我通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上使莫怪,对这件事我确实有些好奇,不知该不该问?”吕嘉道。 “太傅尽管直言。”邱弼道。 “这南越和周边百越小国为了利益总会有些冲突,”吕嘉道,“此前大汉朝廷从未过问过此事,为什么这次皇帝陛下如此关心这事?” “太傅这句话算是问对了,”邱弼道,“百越虽是大汉属国,但皇帝陛下依旧很是关心,现在大汉正在对心腹大患匈奴用兵,自然希望百越安宁,不想被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妨害倒朝廷的大计。” “既如此,上使了解这些纠纷打算如何处理?”吕嘉不愧为老狐狸,你既然知道了,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以和为贵,”邱弼道,“皇帝陛下就是为了了解实情,以便派人去进行调解,化解恩怨,让大家和睦相处。” “如此甚好,”赵婴齐道,“南越对此翘首以待。” “只是还有件事,有点不太好办。”邱弼沉吟道。 “上使尽管说。”赵婴齐道。 “皇上听说有人偷偷往南越运送铁器、铜器等禁物,不知可有此事?”邱弼道。 “这怎么可能?”赵婴齐断然否认道,“南越可是一向都很遵守这禁运令,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帝陛下相信王上的忠诚,”邱弼道,“但王上久居宫内,对于外边的事未必就会件件知道。” “丞相,我南越境内可有此事?”赵婴齐顺手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吕嘉,你自己做的你来圆吧。 “禀王上,”吕嘉道,“老臣也是最近刚刚得知,确实是有此事。”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快快讲来!”赵婴齐也显得有点义愤填膺。 “是这样的,”吕嘉道,“我们南越地处偏远,此地不产铁、铜一类矿物,百姓要开垦土地、种植庄稼和生活劳作,这农具、工具以及百姓的生活用具都要用到这些,但朝廷常年禁用,使这类物品奇缺,价格自然奇高,大汉境内的一些商人见此可以获得丰厚利润,就偷偷往南越这边夹带运送一些。我们已经查扣了一些,但这些东西大家都知是禁物,所以交易都是暗地里进行,就算是要彻查,那也是难度极大。” “这么说不是南越有人偷运来的?”邱弼道。 “当然不是,”吕嘉道,“大汉通往南越关卡重重,检查甚严,南越居民胆小怕事,谁敢去擅闯这些关口,那可是杀头之罪。” “哪丞相查扣的这些禁物打算如何处理?”邱弼道。 “按理说这查扣的朝廷禁物应当归还朝廷,但我这里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吕嘉看了一眼赵婴齐和邱弼道。 “丞相请讲。”邱弼道。 “我也不怕上使笑话,”吕嘉道,“由于铜、铁这些物品南越奇缺,就算是官宦、贵族家的刀具、铁器都是磨了再磨,修了在修,都买不到一件新的,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 “我想陈请上使查访一下南越的民情,并报皇帝陛下,一是可以将这些查扣的铁器、铜器留在南越,满足一些急需,二是可以开禁,或者是部分开禁这些物品的买卖和流通,以满足这里民间百姓的日用,也可借此杜绝那些黑心商人私底下的偷带和买卖。” “这都是个误会,”赵婴齐道,“丞相讲的都是实情,还望上使能禀明皇帝陛下,对南越开禁一部分物品,以满足当地百姓的日用。” 赵婴齐的这句话可不是恭维吕嘉,是他真心觉得他这句话讲得好,不但圆了漏洞,还提出了新的要求,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和汉朝之间交往的老到之处。 “王上和丞相的话确实有些道理,”邱弼道,“我定会向皇帝陛下禀明实情,请陛下定夺。” “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上使了。”吕嘉道。 “丞相先别急着谢我,”邱弼道,“光是这么说说还不行,我一定要到实地去看看,否则陛下问下来,我也不好交代。” “那是!那是!”吕嘉赶紧呼应道。 其实邱弼非常明白,这吕嘉的话里没几句真话,但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真的要把这些全部揭穿,那样的话就等于立即撕破了面子,剩下的恐怕只有开战讨伐了,但现在还不能走到这一步。 他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做的事大汉朝廷已经注意到了,随时随地可以拿这些事情是问,但又要让他们觉得,他已经相信了他们的说辞,至少在最近不必有什么过激的动作,也就是说,要打压和安抚并重。 尽管陛下没有对他明说,但他感觉到,陛下对南越的忍耐已经到了相当大的程度,在这位年轻的帝王看来,在他身边是不会容许有人对他形成挑战的。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5:双重压力 “爹,您说这个汉使邱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朝堂之上,看着邱弼不断的打压父亲吕嘉的颜面,吕钦恨不能上去直接将他杀了,但看到王上和父亲都在努力讨好他他,也不好立即发作,只是顺着吕嘉的话据理力争,圆些面子罢了。 但这个邱弼他也是有点琢磨不透,前面拉开架势很大,后面却有点不了了之,雷声大雨点小,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这问题吕钦这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等到退朝,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吕嘉。 “你没看出来吗?他葫芦里没药,他的药都在桌子上摆着呢。”吕嘉捋着他那几根灰白的胡须道。 “此话怎讲?”吕钦道。 “你不要每天就想着打仗,还要学会听人说话,”吕嘉虽在指责儿子,但言语却很温和,“有时候听明白几句话,比你上阵杀敌还要管用。” “父亲教诲的是,嘿嘿,”吕钦憨笑两声,在这方面他确实和父亲差得很远,“你还是给我说说吧。”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吕嘉道,“大汉正在和匈奴人打仗,希望百越之地安宁,后方不要闹腾,还特别警告我们,这抢滇国城池的事和运送禁物的事他都知道,不要逼着大汉为这些事动手。” “这不都圆过去了吗?”吕钦道。 “你觉得他会信吗?哼哼!”吕嘉冷笑一声。 “那他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假的?”吕钦道。 “话当然不假,”吕嘉道,“但他那只是个态度,跟信不信无关,对滇国夜郎国的事,对运送禁物的事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再有了其他想法大汉就不会只是看着了。” “那他还说要去帮我们调解调解?”吕钦道。 “哼,你还真信他这个?”吕嘉果然老谋深算,“现在夜郎和滇国这两个冤家对头结盟对付我们的事说不定就是他们背地里指使干的,让他们去调解,恐怕只能火上浇油罢了!” “唉,怎么这么麻烦,”吕钦道,“他们为什么老是要绕那么大的弯子,有什么话不能明说?” “明说?哈哈哈,”吕嘉被这个直脑子的儿子气乐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哪怕是要打仗,那也要一点点试探,这样既能给对方面子,也能给自己留下最大的回旋余地,要是什么都明说,那就直接打算了,还谈什么谈?” “也就是说您和王上一直迁就他,也是为了不把话说僵?”吕钦道。 “呵呵,你总算开点窍了。”吕嘉道。 “那您说这是那个小皇帝的主意还是邱弼的主意?”吕钦道。 “当然是小皇帝的主意了,”吕嘉道,“他一个小小的中大夫能有啥主意。” “哪他还那么虚张声势,看着我就来气,”吕钦道,“真想上去直接将他给宰了!” “宰他当然容易了,那后面怎么办?难道现在就要和大汉开战?”吕嘉道。 “开战就开战,难道害怕了他们不成?”吕钦道。 “你这又胡说了,”吕嘉道,“虽说我们对汉庭要保持一定的强硬态度,那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利益,比方说开禁,哪怕是一部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但从我们的国力来说,我们还不是汉庭的对手,”吕嘉继续道,“凭险据守,短途出击,或许我们还能得些便宜,但战线拉长了,或者要去打败大汉军队,我们确实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哪现在大汉皇帝派这么一位来我们这里搅和,到底是为什么?”吕钦道。 “给我们施加压力,”吕嘉道,“要我们不要在他的后方捣乱,他就能一心一意的去打匈奴。”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窝着不动,等他们腾出手来再打我们?”吕钦道。 “打,也要有正当的理由和合适的时机,”吕嘉道,“否则这民心、军心都不在我们这边,没动手你就已经败了。” “不是有人在暗地里支持我们吗?”吕钦道。 “这谁支持谁还不一定呢,”说到这里,吕嘉的脸忽然便得阴沉起来,“这天上从来就没有白掉的馅饼,能给你好处的人一定会有所求。” 在此之前,吕嘉得到的确实都是好处,对方连一点要求都没有提,这倒让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虽说今天是对儿子的一句随口之言,但却开启了他一段十分耗费心机的日子。 ※※※ “禀报太傅,有两个人在里面等您,说找您有要事。”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吕嘉一回到太傅府,值守的家将就上来禀报。 “在哪里?”吕嘉道。 “在后厅。”家将道。 “谁?”吕嘉淡淡地道。 “不认识!”家将道。 “混蛋,不认识的人你也敢往里面放?”吕钦一听就上火了。 “将军,他的功夫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拦不住。”家将边说边揉着被差点捏碎的肩膀。 “来人长什么样子?”吕嘉道。 “一位大约六七十十岁的老人,金发碧眼,不像中土人士,”家将道,“还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青壮男子。” “哦,我知道了,”吕嘉道,“你们都还活着,说明对方没有恶意,你们下去吧。” 家将施礼离去。 “爹,这人你认识?”吕嘉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那位奇人,”吕嘉道,“走,我们去看看。” “爹,要不要多叫些人?”吕钦还是有些担心。 “不用,”吕嘉道,“要是他真有恶意,这太傅府里就没人是他的对手。” 这事发的有点突然,吕嘉也一时回不过未来,以前他们见面都极为机密,对方甚至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谁,而这次却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还在家将那里显露了一些手段,看来他现在是不怕人知道了啊。 “吕相现在很忙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吕嘉一进后厅,就看到迦南和他的弟子魏子坐在里面喝茶,见他们进来,倒是他先打起了招呼。 “您怎么今天来了?” 吕嘉对迦南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惊讶,对他这种反客为主的做法也有点不爽。 “怎么?不欢迎吗?”迦南继续慢悠悠的喝他的茶,似乎对吕嘉的态度也有些不满。 “哦,哪怎么会?”吕嘉呼应了一声,侧身介绍道,“这是我儿吕钦,这是异域武林的前辈高人迦南大师,这位是他的弟子魏子。” 吕嘉对这两人很熟,应该见过不止一次。 “呵呵,对吕大将军的威名早有耳闻,那可是南越国的柱石啊。”迦南笑道,也算是问候了。 “魏子见过丞相,见过大将军。”魏子躬身施礼。 “吕钦见过大师,见过魏大侠。”吕钦也赶紧施礼问候。 等吕嘉和吕钦坐定,下人已经奉上香茶,吕嘉屏退左右道:“大师这次来得如此突然,莫非有什么大事?” “呵呵,不愧为一国之相,”迦南轻笑一声道,“这次来还真有点小事和你商议。” “如此不怕暴露身份?”吕嘉还是有些不解。 “吕相不必过滤,”迦南道,“以前是时机尚未成熟,所以不想过早暴露身份,现在正需要一个公开的身份,所以来找你了。” “大师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吕嘉道。 “今天是不是汉使到了?”迦南道。 “看来大师的消息很灵通啊。”吕嘉道。 “所为何事?吕相又是如何应对的?”迦南道。 “所为无非是和滇国、夜郎冲突的事以及运送禁物的事,”吕嘉道,“不过给他们一套说辞,让他们觉得这都是什么大事,请大汉皇帝放心而已。” 吕嘉对这样向别人禀报感觉非常的不习惯。 “我想知道汉使的态度。”迦南道。 “汉使言明,现在北方大汉和匈奴正在开战,希望南境保持安宁。”吕嘉道。 “对运送铁器、铜器的事也没有追究?”迦南似乎有些失望。 “当然有,”迦南道,“我只说这是汉朝商人为图暴利偷运而来的,我还请使者转告大汉皇帝,对这些物品能够部分开禁,以满足南越百姓的日常所需。” “看来这对南越倒成了一件好事。”迦南道。 “这还得感谢大师一力促成!”吕嘉拱手道。 “吕相难道没有看出这是大汉的缓兵之计?”迦南道。 “他缓他的兵,我这边只管壮大我的实力,”吕嘉道,“等有一天真需要两军对垒,到时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南越军队的厉害。” “如果我现在就想让大汉见识一下南越的厉害呢?”迦南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深沉。 “大师此话何意?”吕嘉也是心下一凛,“南越军队现在还没有和大汉对抗的实力。” “我不是说马上就去对抗,而是要显示一下南越的厉害。”迦南道。 “为什么?”吕嘉道。 “这你不必知道,”迦南道,“现在只需要你这么做。” “这军国大事可不是我一个丞相就能说了算的,”吕嘉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他只好把这责任推给南越王赵婴齐,“这事得王上定夺才行。” “哈哈哈,”迦南一声大笑,震得屋顶簌簌直响,“什么时候南越丞相吕嘉是要听南越王的了。” 迦南的这个态度明显已经是对吕嘉极为不满了,所以他也要给他点压力了。 “大师说笑了,”吕嘉这时候还能表现出一副轻松的状态,“南越国一直都是赵家的天下,一直都是南越王说了算。” “这么说得了我这诸多好处,连这点事也不能办?”迦南道。 “虽说这是件好事,但这好处都是南越国得了,我个人哪敢取一丝一毫。”吕嘉道。 “好个清廉的南越丞相,”迦南道,“既是南越国得了,那就让南越国来办这件事,你给我在南越国安排个位子总可以吧?” “这倒不难,大师想要什么位置?”要想当官对吕嘉来说确实没有什么难度。 “国师!”迦南道。 这一下吕嘉一下子愣住了,要是迦南真做了国师,以他的实力,过不了多久岂不连他自己都要被架空了。 “大师,你自己又何必一定要去受累呢,”吕嘉赶紧换了一副面孔,“你说怎么做我就去说服王上怎么做不就行了。” “哼哼,我信不过你们,”迦南道,“你们每个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我的事就很难达到目的,还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好。” “要是王上不同意怎么办?”吕嘉道。 “吕相,你不要再拿那个傀儡王作推脱了,”迦南冷冷道,“如果我做不了国师,你这历经三王的丞相就算做到头了,到时候我这个国师一样做,只是随便找个人来做丞相就是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吕钦早就听不下去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哦,大将军,”迦南道,“不服是吧,要不我们俩过两招?” “过就过,谁怕你?”吕钦怒道。 “住嘴!不许这样对大师说话,”吕嘉道,“大师这事您容我点时间,我得好好去跟王上说一下才行。” “这不就对了嘛,”迦南道,“我就想告诉你们,这南越国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我下完了,南越国还是你们的南越国,但不要逼我直接把他给毁了,三天后我再来听消息。” 迦南说完,带着魏子出门飘然而去。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6:使者遇刺 三天时间,要让这个迦南做上南越国的国师,这对吕嘉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国师虽不是属于什么实权位置,但地位尊崇,可以和王上赵婴齐直接对话,并且还可以通过帮王上出主意来左右王上的决定,这让本来大权在握的吕嘉顿时感觉如鲠在喉,说不出的难受。 现在汉使还在番禺,这样大的动作很容易引起汉庭的误会,要是直接带来战争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吕钦被迦南一下子搞得有点懵,问话都有点恍惚。 “爹,出什么事了?”吕桧、吕玮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来了个什么叫迦南的,说话很不客气,还要做南越的国师。”吕钦气道。 “还反了他了,人呢?我找他去!”吕玮一听就爆了。 “你们都安静一下,让我想想。”吕嘉很是烦躁的低吼一声,几个儿子顿时不说话了。 这厅内的气氛有点压抑,吕嘉烦躁,吕钦恍惚,吕玮气愤,倒是吕桧还多了几分镇静。 “爹,这个迦南到底是是么人?”过了一小会吕桧道。 “他就是我曾经给你们说过的那个很厉害的人,”吕嘉也慢慢平静下来,“他是月氏人,是承天教的圣左使。” “承天教又是什么?”吕桧道。 “这是很久以前月氏人在西域建立的教派,”吕嘉道,“月氏人受不了匈奴人的袭扰西迁之后,那里就成了楼兰的天下,而这个教派也在楼兰留了下来,并且比以前更为壮大。”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您怎么会和他有来往?”吕桧道。 “唉,这都是我的一念之差,”吕嘉谈了口气道,“我和他在二十年前就认识了,那时他只是个异域来的江湖流浪汉,我资助了他很多,他也帮我做了不少事情。” “这些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吕钦道。 “别看这小小的南越朝廷,明争暗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吕嘉道,“要没有人帮我们暗地里扫清障碍,你们以为凭你们几个我们就能在这里安享太平?” “不是,爹,”吕钦道,“我是说这事我们也该知道一下。” “前面的事为了少些麻烦,我不想让你们知道,”吕嘉道,“后面的就更加事关重大我不能让你们知道。” “那现在这事可以说了吗?”吕钦道。 “他现在都要走到前场来了,这些事恐怕也包不住了,给你们说说也无妨。” 吕嘉道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匈奴一直是大汉北方的强劲对手,西域强国楼兰又和匈奴来往密切,阻止大汉西扩,我朝开国以来虽屡经大汉袭扰,但却并未失却一座城池,如果这三个国家结盟,就从不同方向上牵制了大汉,遇事还可以互相呼应,这也算是一种自保方法吧。” “他和这事有关?”吕钦道。 “十多年前,他忽然就成了西域承天教的圣左使,”吕嘉道,“他不光带来了楼兰王的书信,还带来了匈奴的秘密使者,指明了只和我谈,不要南越王介入,我觉得这是件好事,就秘密答应了他们。” “既是结盟,就赢相互帮衬,”吕玮气道,“哪有这么抢权霸道的啊?” “他们想更大的控制权,”吕嘉道,“这一步步走来都是我的不慎啊。” “这有什么,”吕玮神气飞扬道,“都把他传得很厉害,实际我看未必,我倒想会会他,看到底有几斤几两,敢在这里出此大言。” “我劝你还是不要试的好,”吕钦道,“我听说天工门的当今门主翁锐是江湖年轻一代的领袖级人物,其战力在十大剑士中也绝不会落在后面,但在他的手下也不过走了十二三招,你觉得你行?” “哼,我看那个翁锐也就是运气好,其实未必有那么大的真本事。”吕玮道。 “这事你还是要听听你大哥的,”吕嘉道,“这个迦南可是号称西域第一高手,就算是现在中土武林极为推崇的道门三圣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认输?”吕玮道。 “认输?哼,哪那么容易!”吕嘉道,“各人做事有各人的方法,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这可是要用脑子的,不是用蛮力。” “可是我就是不服气?”吕玮道。 “不服气也没关系,嘿嘿,”吕嘉忽然脸上有了笑容,“既然他想做南越国师,那你就给他做个徒弟,一是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二是也跟着他提升提升自己,三还可已看看他到底想做点什么事。” “爹,这么说您已经想好了?”吕桧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吕嘉道,“明天你随那个汉使邱弼去看他想看的东西,不该看的你可给我捂严实了。” “您放心吧,这我都安排好了,要不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呢。”吕桧道。 “钦儿明天随我进宫,去向王上推荐一位国师。”吕嘉道。 “是,爹。”吕钦道。 “那我干什么?”吕玮道。 “你这两天就先在家里呆着,”吕嘉道,“那些奴才们不顶用,不能让人家抄了我们的后路。” 吕嘉话音未落,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谁?” “站住!” “别跑!” 看来这太傅府又进人了,吕玮就站在门口,拎着剑转身就窜了出去,但就算他飞身踏上屋脊,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吕嘉刚刚缓和的脸又变得阴沉起来。 ※※※ 第二天吕嘉和儿子吕钦去见南越王赵婴齐,推荐迦南做南越国的国师,这件事出奇的顺利,赵婴齐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就答应了,让他下次带他进宫当面册封。 对赵婴齐来说,这只是吕嘉推荐的众多官员中的一个,他既阻止不了,也没办法安排自己的人,也就听之任之,你说谁就是谁吧,反正对他来说也没有多少分别。 但吕桧陪着汉使邱弼视察的这件事却出了麻烦,还是大麻烦。 清晨起来,吕桧装扮整齐,毕恭毕敬的来到驿馆迎接上使邱弼,邱弼也是早早就准备停当,等吕桧以来,两人乘车,数十名随从和护卫跟着,浩浩荡荡、气势十足的走上了大街,引得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瞧。 吕桧先带邱弼到了查扣禁物的府库,分辨物品,清点数目,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邱弼对此也表示非常满意。 从府库出来,吕桧还带邱弼去看了被查扣的几家商铺的情况,邱弼也亲自找商家了解情况,并让随从做了笔录。 除此之外,邱弼自己提出了几家商铺要看看,吕桧也毫不迟疑地答应了,清查的结果,确实在那里也发现了偷运过来的禁物,但数量都不是很多,也都由吕桧的手下查扣了事。 但在这时候,邱弼却提出了一个特殊的要求,说他想去番禺的西郊转转,这话听得吕桧一愣。 “西郊是一片荒野,上使何故要去哪里?”吕桧道。 “哈哈哈,”邱弼笑道,“吕大司农,我们这在北方呆惯了的到了南方哪里都稀奇,就是想转转荒野树林,体味一下不同的自然风景。” “哦,上使既然想看风景,我们这里还是有些风景极佳之处,我带上使去看看就是。”吕桧道。 “我看就不必那么麻烦了吧,”邱弼道,“我们这里是番禺的西市,离西郊最近,我就是想就近走走,莫非那里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哈哈哈。” “上使说笑了,就是一片野外的风光有什么不能看的,”吕桧道,“我们这就取道西郊,去看看风景。” “那就谢谢了,走。” 邱弼说完,和吕桧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又行浩浩荡荡的涌向了西郊。 出了西门,吕桧的心就一直在跳,他只希望这位可恶的上使随便转转赶紧回去,可你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这邱弼一会说要看这边,一会说要看那边,三拐两拐,竟然拐向了一条他最不希望走的路。 “上使,”吕桧道,“您看这边都是荒草野地的,也没什么好看的,走了这么多路,您也很累了,要不我们这就回去,我已经给您备好了酒菜,今天好好陪您喝几杯?” “哎,”邱弼的声音拉得很长,看样子很不尽兴,“今天天色尚早,既然出来了,就多走走。” 说完还催促车夫快快赶路,吕桧无奈的跟在后面,心里琢磨着下一步的对策,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去了那个地方。 前面是一片椰树林,高高的椰树直直的挑起,上面挂着累累的椰果,不宽的道路从中间穿过,一眼望去,尽显一篇热带风光。 到了这一片椰林,邱弼叫马车停住,并且自己也下了车,这让后面的吕桧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下车跟了过来。 “上使,您这是要尝尝我们这里的椰果?”吕桧道。 “嗯,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见了,是得尝尝。”邱弼道。 “快,上去个人,摘几个椰果下来,给上使尝尝。”吕桧道。 吕桧言罢,立即有两人攀着树干爬了上去,不一会功夫就从两棵树上摘下了十几枚椰果。 “上使,您看这枚椰果怎么样?”吕桧特别挑了一枚又大又熟的椰果递给邱弼。 邱弼笑着双手去接,并且道:“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忽然身子一挺,扭曲了两下轰然倒地,手里的椰果重重的砸在地上滚出老远。 “上使……” 吕桧抢上一步,刚想去查看邱弼怎么啦,赫然看见他的咽喉上插着一枚飞镖! “有刺客!”吕桧吼道,“抓刺客!” 所有的护卫一下子四散冲了出去,但吕桧的心已经凉到了脚跟,汉使邱弼已经死了。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7:绝命探秘 / 太傅府内厅。 “什么?汉使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吕嘉顿时怒不可遏。 “他非得要去西郊,我拦也拦不住。”吕桧惶恐万分,稍稍给自己做了些辩解。 “什么叫你拦不住,”吕嘉的火气更大了,“这是我们的地盘,我想让他看什么,他才能看什么,哪能让他什么地方都去?” “我想他只是随性想出去走走,转一圈就回来的,没想到他七拐八拐的竟然走到了那片椰林?”吕桧道。 “你真以为他只是想随便走走,不小心才走到那片椰林的吗?”吕嘉这时候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人死都死了,现在发火也没用了。 “这么说他发现了我们西郊的秘密?”吕桧惊道。 “哪是他发现的呀,恐怕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吕嘉淡淡地道,“你没看出来吗,他就是冲着那条路去的。” “所以说啊,这汉使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吕钦道,“要是被他发现了西郊的秘密仓库,到时还不得一样把他做掉。” “哼,他不是还没有发现吗!”吕嘉道。 窗外传来轻轻的扫地的声音。 “但这…我有点想不明白,”吕桧道,“就算是不想让他去,也是我们想法拦截,谁又会去杀了他呢?” “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吕嘉道 “汉使一死,卫士立即四散搜寻,”吕桧道,“在左右两边各看到一个人影,但对方动作太快,我们的卫士根本就追不上。” “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吕嘉道。 “只有这个,”吕桧将汉使邱弼尸体上的那枚镖用布包着递给了吕嘉,“您小心,上面有毒。” 吕嘉接过来,慢慢将布打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枚带着黑色血迹的燕尾型青铜镖,似乎从未见过。 “看来他们是想一定要他死啊。”吕嘉若有所思道。 “他们是谁啊?”吕桧道。 “你想想看,”吕嘉道,“汉庭那边显然是不可能的,赵婴齐那边又没有那个胆量。” “难道是滇国和夜郎国那边?”吕桧道。 “这不大可能,”吕嘉道,“他们现在急着抱汉庭的大腿,但这事一旦暴露,他们将前功尽弃。” “那会是谁?”吕桧道。 “谁现在最想我们和汉庭交恶?”吕嘉道。 “难道是是他们?”吕桧恍然道。 “我猜……” “哈哈,太傅不用猜了,”说笑间,迦南已经和魏子踏入了内厅,“这事是我派魏子去做的。” “为什么?”吕嘉这会连个问候都没有了,站起来怒道。 “我是怕你们下不了手!”迦南道。 “你这是逼着南越和汉庭交兵啊!”吕嘉道。 “能这样最好,”迦南道,“但恐怕这点事分量还不够,再说时机也未到,只不过是刺激刺激汉庭而已。” “既然时机未到,这事如何收场?”吕嘉道。 “这还能难住你太傅大人,”迦南道,“你随便一个借口推给滇国或者夜郎国就行了,说他们因为两国交恶故意刺杀汉使嫁祸于南越国。” “汉庭会信?”吕嘉道。 “他们要不想相信,你说什么都没用,”迦南道,“但他们要是愿意相信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吕嘉一想也是,要是汉庭想对南越开战,这个借口已经足够了,要是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们就可能选择相信他说的任何缘由,这也许也是个试探汉庭态度的机会。 “这么说大师早就想好了,”吕嘉道,“不管汉庭相不相信我说的,你刺激汉庭的想法都已经达到了?” “太傅果然是个明白人,呵呵。”迦南不置可否。 “哪大师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吕嘉道。 “太傅不是今天去王宫了吗?”迦南道,“我想听听有什么结果?” “不是说三天吗?”吕嘉对这个迦南的表现已经有些厌恶,“王上说他要考虑考虑,我也不能过于逼他。” “那倒也是,呵呵。”不管是假是真,迦南这回也没有再逼吕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护卫的声音:“吕伯,这里您早上已经扫过了,怎么还扫啊?” “吕伯现在扫什么地?”吕桧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迦南眼皮猛地一抬,吕钦和魏子同时抢出门外,还是魏子抢先了一步。 “哎……” 门外的护卫见吕伯没有理他,刚想过去和他说话,见他忽然身子一振,飞身而起,快得几乎化作一道影子,直向府外飘去。 抢身出来的吕钦还没看清吕伯离去的方向,魏子抬手一镖射出,就见吕伯身子一晃跌落在地,然后再次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等魏子和吕钦赶到吕伯刚才跌落的地方,迦南已经到了那里,看着地上的血迹,对还要追赶的魏子和吕钦道:“不用追了,他最多也活不过两个时辰。” “快去看看吕伯!”随后出来的吕嘉道。 这吕伯是一位老家人,姓也是赐的,几十年了,从来就没见过他有什么武功,一定是有什么人假冒他。 “老爷,吕伯他被人剥了衣服捆在后院柴房里。”一位家仆气喘吁吁的跑来道。 “哈哈哈,看来这太傅府够大方的,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迦南道,“好了,我不打搅了,两天后我再来听消息。” 迦南说完风凉话和魏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一个太傅府的人都扔在那里。 “去,把今天值守的武士都拉去给我砍了,”吕嘉气急败坏的道,“连个门都看不住,还要他们干什么?!” ※※※ 那个冒充吕伯扫地的人就是天工门的祭律沌信,他现在正处于一个特别危险的时候。 汉使一出长安,翁锐就给沌信发了消息,要他悄悄前往南越,观察南越小朝廷的动向,特别是关注最近一直在幕后指使的灰衣老者迦南的消息。 沌信到达番禺的时候,正好赶上汉使邱弼从王宫回来,看他情绪高昂的样子,应该是谈的不错。 这次邱弼出使南越的使命,沌信也是了解一些,从散朝后几位官员的闲聊中,他也大致知道当天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需要知道吕嘉下一步要怎么做。 对于沌信来说,这越户偷听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瞒过太傅府的那些家将护卫,对他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但令沌信想不到的是,在太傅府他居然见到了那位一直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秘人物灰衣老者迦南,他知道这人的厉害,所以没敢靠的太近,但迦南特地是来给吕嘉施加压力的,人嚣张了就容易声音大,他和吕嘉的对话倒也让沌信听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猜也能猜得出。 等迦南和魏子一走,沌信借着夜色直接贴到了房上,吕嘉父子间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吕嘉气急败坏的样子听得他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离开的时候虽被护卫发现,但这太傅府里的人却也奈何他不得。 与汉使相关的情况是他这次来南越打探的重点,在第二天吕桧陪邱弼查看各种商铺库房的时候,他一直在暗中跟随,这肯定比跟着吕嘉去王宫要轻松多了。 本来他觉得跟着邱弼可以看到更多的秘密,但在西郊椰树林突然遇刺,并且对方下手又狠又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虽他没有保护汉使的义务,但这要被人撞上恐怕也很难说得清楚,所以他及时撤身,只给追进来的护卫留了个背影。 汉使被杀,不管是对汉庭还是南越小朝廷都是件大事,可能引发的变故很多,再说了,这汉使到底是什么人杀的?这后面到底有什么阴谋?首当其冲的吕嘉会怎么办? 为了弄清楚这些,沌信大白天的就潜入了太傅府,打昏老家人吕伯,换上他的衣服,在吕桧回来的时候,就慢慢靠近后厅,探听他们的谈话。 这一来而去沌信已经对太傅府的情况相当熟悉,这后厅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谁想到被一位路过的护卫发现,这才逼得他不得不赶紧逃走。 对于隐形、化妆、开门撬锁沌信都很在行,轻功也是非常好,但怎耐迦南和他的弟子都是武林的大行家,魏子的一镖,不但打中了他的后背肩部,还震到了他的心脉,他只能忍痛逃走,如果走不掉,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番禺,沌信上回来的时候就安排了两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他这次却一个也没有去,以迦南和魏子的功力,跟踪他应该不是很难,所以他经过一段飞驰之后,先躲到了一块僻静的小树林,简单的对伤口做了一些处理,在确信没人跟踪之后,这才一路消除痕迹,悄悄来到其中的一个地方。 沌信忍着疼痛,取出了身上的镖,上面的血已经发黑发腥,显然是有毒的,他也顾不上是什么毒了,先把朱玉给他的保命丹服了一丸,再取出一包清毒散敷在上面,并把伤口包扎好。 他现在头已经有点飘,由于刚才的快速奔跑运功,毒已经侵入到他的体内,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死,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迅速把这地方布置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有几个人在的样子,然后装扮了一下迅速离开,他觉得这地方也不安全。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地方,他顾不上休息,赶紧把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简要的写到了一片锦帛之上,取出信鸽绑好信囊,看着它振翅高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沌信现在已经感到眼前发黑,心泛恶心,心慌发热,腹内剧痛,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他关起了门窗,拿出药囊,取出一个暗红色的蜡丸,把它捏碎,将药丸放入口中,喝了口水服下,然后躺到了床上。 这是朱玉给他最厉害的解药了,他知道这一躺下只有两个结果,或者明天会醒来,活着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 太傅府内厅。 “什么?汉使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吕嘉顿时怒不可遏。 “他非得要去西郊,我拦也拦不住。”吕桧惶恐万分,稍稍给自己做了些辩解。 “什么叫你拦不住,”吕嘉的火气更大了,“这是我们的地盘,我想让他看什么,他才能看什么,哪能让他什么地方都去?” “我想他只是随性想出去走走,转一圈就回来的,没想到他七拐八拐的竟然走到了那片椰林?”吕桧道。 “你真以为他只是想随便走走,不小心才走到那片椰林的吗?”吕嘉这时候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人死都死了,现在发火也没用了。 “这么说他发现了我们西郊的秘密?”吕桧惊道。 “哪是他发现的呀,恐怕他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吕嘉淡淡地道,“你没看出来吗,他就是冲着那条路去的。” “所以说啊,这汉使死了就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吕钦道,“要是被他发现了西郊的秘密仓库,到时还不得一样把他做掉。” “哼,他不是还没有发现吗!”吕嘉道。 窗外传来轻轻的扫地的声音。 “但这…我有点想不明白,”吕桧道,“就算是不想让他去,也是我们想法拦截,谁又会去杀了他呢?” “你们在现场有什么发现?”吕嘉道 “汉使一死,卫士立即四散搜寻,”吕桧道,“在左右两边各看到一个人影,但对方动作太快,我们的卫士根本就追不上。” “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吕嘉道。 “只有这个,”吕桧将汉使邱弼尸体上的那枚镖用布包着递给了吕嘉,“您小心,上面有毒。” 吕嘉接过来,慢慢将布打开,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枚带着黑色血迹的燕尾型青铜镖,似乎从未见过。 “看来他们是想一定要他死啊。”吕嘉若有所思道。 “他们是谁啊?”吕桧道。 “你想想看,”吕嘉道,“汉庭那边显然是不可能的,赵婴齐那边又没有那个胆量。” “难道是滇国和夜郎国那边?”吕桧道。 “这不大可能,”吕嘉道,“他们现在急着抱汉庭的大腿,但这事一旦暴露,他们将前功尽弃。” “那会是谁?”吕桧道。 “谁现在最想我们和汉庭交恶?”吕嘉道。 “难道是是他们?”吕桧恍然道。 “我猜……” “哈哈,太傅不用猜了,”说笑间,迦南已经和魏子踏入了内厅,“这事是我派魏子去做的。” “为什么?”吕嘉这会连个问候都没有了,站起来怒道。 “我是怕你们下不了手!”迦南道。 “你这是逼着南越和汉庭交兵啊!”吕嘉道。 “能这样最好,”迦南道,“但恐怕这点事分量还不够,再说时机也未到,只不过是刺激刺激汉庭而已。” “既然时机未到,这事如何收场?”吕嘉道。 “这还能难住你太傅大人,”迦南道,“你随便一个借口推给滇国或者夜郎国就行了,说他们因为两国交恶故意刺杀汉使嫁祸于南越国。” “汉庭会信?”吕嘉道。 “他们要不想相信,你说什么都没用,”迦南道,“但他们要是愿意相信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吕嘉一想也是,要是汉庭想对南越开战,这个借口已经足够了,要是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们就可能选择相信他说的任何缘由,这也许也是个试探汉庭态度的机会。 “这么说大师早就想好了,”吕嘉道,“不管汉庭相不相信我说的,你刺激汉庭的想法都已经达到了?” “太傅果然是个明白人,呵呵。”迦南不置可否。 “哪大师今天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吕嘉道。 “太傅不是今天去王宫了吗?”迦南道,“我想听听有什么结果?” “不是说三天吗?”吕嘉对这个迦南的表现已经有些厌恶,“王上说他要考虑考虑,我也不能过于逼他。” “那倒也是,呵呵。”不管是假是真,迦南这回也没有再逼吕嘉。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护卫的声音:“吕伯,这里您早上已经扫过了,怎么还扫啊?” “吕伯现在扫什么地?”吕桧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迦南眼皮猛地一抬,吕钦和魏子同时抢出门外,还是魏子抢先了一步。 “哎……” 门外的护卫见吕伯没有理他,刚想过去和他说话,见他忽然身子一振,飞身而起,快得几乎化作一道影子,直向府外飘去。 抢身出来的吕钦还没看清吕伯离去的方向,魏子抬手一镖射出,就见吕伯身子一晃跌落在地,然后再次飞身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 等魏子和吕钦赶到吕伯刚才跌落的地方,迦南已经到了那里,看着地上的血迹,对还要追赶的魏子和吕钦道:“不用追了,他最多也活不过两个时辰。” “快去看看吕伯!”随后出来的吕嘉道。 这吕伯是一位老家人,姓也是赐的,几十年了,从来就没见过他有什么武功,一定是有什么人假冒他。 “老爷,吕伯他被人剥了衣服捆在后院柴房里。”一位家仆气喘吁吁的跑来道。 “哈哈哈,看来这太傅府够大方的,人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迦南道,“好了,我不打搅了,两天后我再来听消息。” 迦南说完风凉话和魏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一个太傅府的人都扔在那里。 “去,把今天值守的武士都拉去给我砍了,”吕嘉气急败坏的道,“连个门都看不住,还要他们干什么?!” ※※※ 那个冒充吕伯扫地的人就是天工门的祭律沌信,他现在正处于一个特别危险的时候。 汉使一出长安,翁锐就给沌信发了消息,要他悄悄前往南越,观察南越小朝廷的动向,特别是关注最近一直在幕后指使的灰衣老者迦南的消息。 沌信到达番禺的时候,正好赶上汉使邱弼从王宫回来,看他情绪高昂的样子,应该是谈的不错。 这次邱弼出使南越的使命,沌信也是了解一些,从散朝后几位官员的闲聊中,他也大致知道当天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需要知道吕嘉下一步要怎么做。 对于沌信来说,这越户偷听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瞒过太傅府的那些家将护卫,对他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但令沌信想不到的是,在太傅府他居然见到了那位一直只是听说,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神秘人物灰衣老者迦南,他知道这人的厉害,所以没敢靠的太近,但迦南特地是来给吕嘉施加压力的,人嚣张了就容易声音大,他和吕嘉的对话倒也让沌信听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猜也能猜得出。 等迦南和魏子一走,沌信借着夜色直接贴到了房上,吕嘉父子间的对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吕嘉气急败坏的样子听得他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离开的时候虽被护卫发现,但这太傅府里的人却也奈何他不得。 与汉使相关的情况是他这次来南越打探的重点,在第二天吕桧陪邱弼查看各种商铺库房的时候,他一直在暗中跟随,这肯定比跟着吕嘉去王宫要轻松多了。 本来他觉得跟着邱弼可以看到更多的秘密,但在西郊椰树林突然遇刺,并且对方下手又狠又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虽他没有保护汉使的义务,但这要被人撞上恐怕也很难说得清楚,所以他及时撤身,只给追进来的护卫留了个背影。 汉使被杀,不管是对汉庭还是南越小朝廷都是件大事,可能引发的变故很多,再说了,这汉使到底是什么人杀的?这后面到底有什么阴谋?首当其冲的吕嘉会怎么办? 为了弄清楚这些,沌信大白天的就潜入了太傅府,打昏老家人吕伯,换上他的衣服,在吕桧回来的时候,就慢慢靠近后厅,探听他们的谈话。 这一来而去沌信已经对太傅府的情况相当熟悉,这后厅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谁想到被一位路过的护卫发现,这才逼得他不得不赶紧逃走。 对于隐形、化妆、开门撬锁沌信都很在行,轻功也是非常好,但怎耐迦南和他的弟子都是武林的大行家,魏子的一镖,不但打中了他的后背肩部,还震到了他的心脉,他只能忍痛逃走,如果走不掉,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在番禺,沌信上回来的时候就安排了两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但他这次却一个也没有去,以迦南和魏子的功力,跟踪他应该不是很难,所以他经过一段飞驰之后,先躲到了一块僻静的小树林,简单的对伤口做了一些处理,在确信没人跟踪之后,这才一路消除痕迹,悄悄来到其中的一个地方。 沌信忍着疼痛,取出了身上的镖,上面的血已经发黑发腥,显然是有毒的,他也顾不上是什么毒了,先把朱玉给他的保命丹服了一丸,再取出一包清毒散敷在上面,并把伤口包扎好。 他现在头已经有点飘,由于刚才的快速奔跑运功,毒已经侵入到他的体内,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死,还有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迅速把这地方布置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有几个人在的样子,然后装扮了一下迅速离开,他觉得这地方也不安全。 好不容易到了下一个地方,他顾不上休息,赶紧把他这两天的所见所闻简要的写到了一片锦帛之上,取出信鸽绑好信囊,看着它振翅高飞,这才松了一口气。 沌信现在已经感到眼前发黑,心泛恶心,心慌发热,腹内剧痛,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他关起了门窗,拿出药囊,取出一个暗红色的蜡丸,把它捏碎,将药丸放入口中,喝了口水服下,然后躺到了床上。 这是朱玉给他最厉害的解药了,他知道这一躺下只有两个结果,或者明天会醒来,活着永远都不会再醒来。 第三十三章 南越国师-8:尊为国师 就在沌信受伤逃走之后不久,迦南说了句风凉话也和魏子一起走了,样子十分悠闲,好像是在看太傅府的笑话一样。 但出了太傅府,迦南一下子加快了脚步,在看到一处血迹之后,忽然身形暴起朝前飘去,魏子也赶紧跟上,两人一会停下查看,一会运功急奔,没过多久就到了沌信刚才去过的小树林。 沌信刚才待过的地方狼藉一片,血迹斑斑。 “师父,您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追?”魏子道。 “这个吕嘉现在还很高傲,我一定要先打击打击他,”迦南道,“再说了,我可没想让这偷听的人真的死去。” “这么说您是想让他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魏子道。 “当然了,”迦南道,“要不我们费事杀汉使干什么?” “但现在他不在这里,我们怎么办?”魏子道。 “看样子他的功力还算不错,竟然扛到了这里,”迦南道,“他能消除掉地上的血迹和其他痕迹,但空气里的血腥气和毒药的气味他是消除不了的。” “这么说您还是要去追他?”魏子道。 “我一定得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迦南道,“至少要有人把汉使遇刺的消息传出去,不能让吕嘉把这消息压在这里。” “那您知道他是什么人?”魏子道。 “无外乎是汉庭的人或者是天工门的人,”迦南道,“只要这两方面的人知道了,我们的目地就算达到了,走!” 迦南抽着鼻子,嗅着空气中非常细微的味道,慢慢的前行。 魏子看着师父的样子,也使劲的抽着鼻子,但他什么夜闻不到,一脸的气恼。 “你不用费劲了,跟着我走便是。”迦南看了一眼魏子笑道。 “嗯。”魏子无奈的答应一声。 这次他们走得很慢,有几次都是迦南停下脚步仔细辨别后才往前走,等他们到了沌信第一个藏身之处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就这里了。”迦南轻声道。 听师父一讲,魏子顿时惊觉起来,靠近屋子前去查看。 “你别紧张了,”迦南道,“这屋里现在没人,直接进去看吧。” 门推开了,火折子亮了,里面不大,但却乱糟糟的一片,血迹、破布、水碗、水盆都扔在那里,看来走得很急,根本就没来得及收拾。 “我们还追吗?”魏子道。 “不用了,”迦南道,“看来这里不是一个人,既然有人,消息自然会传出去,他死不死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难道使者的随从不会传消息吗?”魏子有点不解。 “那也要看吕嘉给不给他们机会,”迦南道,“在这里他杀个人比我们还容易。” ※※※ 迦南走后的太傅府又乱成了一团,吕玮带人去抓当值的护卫头目,吕钦、吕桧焦急的等在吕嘉身边,等他示下。 “爹,我们为什么不追?”吕钦道。 “你相信你能追得上?”吕嘉道。 “那也不能就让它这么跑了呀?”吕桧道。 “哼,你知道迦南师徒现在干什么去了?”吕嘉道。 “他巴不得我们这里乱子越多越好,看笑话呗,”吕钦气道,“看他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真想跟他干一场。” “你就知道去打,你得赶紧想办法跟过去。”吕嘉道。 “你说他们去追那个人了?”吕钦道。 “当然了,否则没说几句他们就急急离开干什么?”吕嘉道,“你不一定找得到他,但他们却一定能。” “那我们要怎么办?”吕钦道。 “最好是让那人永远说不出话来,”吕嘉道,“这样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好,我这就去安排。”吕钦也带人快速离去。 这是他们的地盘,打听一个异域的人不是什么难事,不久他们便跟上了边走边嗅的迦南师徒,等他们进了沌信的屋子,吕钦也立即带人跟了进去。 “噢,吕大将军脚步很快啊?”迦南道。 “大师不是比我们更快吗?”吕钦淡淡的道。 “你们跟踪我们?”魏子的语气已经有点不好了。 “这就见外了不是,”吕钦道,“我们都是来追那个密探的,不知大师可有什么发现?” “呵呵,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迦南道,“看来他们已经走远了。” “他们?难道他还有同伴?”吕钦道。 “你看看这屋里的陈设不就知道了,”迦南道,“恐怕还不止一位,好啦,你们慢慢看,我们没先走了。” 迦南说完,和魏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把一个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吕钦扔在了小屋里。 ※※※ 两天后的南越王宫,迦南随同太傅吕嘉一起出现在这里。 迦南的形象和往日大不相同,没有了那身看似有点邋遢的灰衣,取而代之的完全可以用盛装来形容,暂新的白色衣袍,带着红绿相间异域纹饰的镶边,头上是西域人特有的布包头饰,包头巾长长的尾巴自然的垂在脑后,一只耳朵上还吊着一个硕大的耳环。 看着迦南这异域的面容和装饰,南越王赵婴齐硬是瞪大眼睛看了半天,连句招呼的话都没有。 “王上,这就是我给王上推荐的西域的武学大师迦南先生。”吕嘉提示道。 “迦南拜见王上!”迦南站在一旁深施一礼,嘴上说拜见,但却连膝盖都没有屈一下。 “哦哦,免礼,”赵婴齐如梦方醒,赶紧道,“太傅请坐,迦南先生请坐。” 看到他们坐定,赵婴齐才道:“迦南先生,我听丞相讲,您是位异域高人,能来我这小小的南越国,可真是寡人的荣幸啊,哈哈哈。” 不管别人怎么想,赵婴齐笑得很开心,对他来说,这也是个态度。 “王上客气了,”迦南道,“这南越国虽比不上汉庭,但东西可达万里,周边数国依附,人口更是逾百万之众,和南越相比,我们西域楼兰才算是边陲小国。” “但我听说楼兰地域广阔,民风彪悍,更是有匈奴相助,在西域可是一个强国,”赵婴齐道,“连大汉的军队都不敢随意挑衅。” “楼兰虽地域广阔,但四处都是风沙、戈壁,”迦南道,“要想生存,就得逐水草而居,环境要和南越比起来可就困难多了。” “这么说当地人过得并不好?”赵婴齐道。 “也不能这么说,”迦南道,“各地人都有各自的习性,对楼兰人来说,有草地可以放牧,有水源可以生活,有牛羊肉可以吃饱肚子,有帐篷可以养儿育女,这已经算很好了,能这样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那为什么还要打仗?”赵婴齐道。 “王上问得好,”迦南道,“楼兰各个部落的总人口不过数十万,但能放牧的地方还是有限,就这样,养活自己已属不易,还不断的有人来抢,为了生存,就需要和来抢地盘的人打仗,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听丞相讲,先生可为西域第一武士,此话当真?”赵婴齐道。 “西域虽地处偏远,但勇武之人却是不少,”迦南道,“就算是第一武士,在一个小国里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靠武力解决的。” “哦,这我倒想听听。”赵婴齐道。 “小国的存亡之道,在于审时度势,”迦南道,“大汉、匈奴皆为大国,我等小国随时都有被他们吞噬的危险,如何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最为关键。” “先生此话不错,愿闻其详。”赵婴齐道。 “当此两者势均力敌时,我等周边小国就最为安全,”迦南道,“当一方势大另一方败退之时,我们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只要跟弱势的一方结盟呼应,这局势就会重新拉回相对平衡的局面。” “先生此言差矣,”赵婴齐道,“如若我们此时去帮弱者,等他们打完了就要针对我们,这岂不是惹火烧身?” “王上难道就没想过,”迦南道,“就算我们现在不去和匈奴、楼兰结盟,如若大汉打败了匈奴,他就会放过南越?” “我们已经臣附,他为什么还要打我们?”赵婴齐道。 “王上可不要忘了,南越对大汉的臣附是怎么来的,”迦南道,“这可都是武王多次打败汉庭大军之后才得来的,要是当时就输了,现在的南越还存在吗?” “迦南先生所言极是,”吕嘉道,“我们现在的地位来之不易,绝不是卑躬屈膝就能得来的,在这上面王上不要心存侥幸。” 一直被挤得没话说的吕嘉终于抢到了说话的机会,在平时,王庭之上多数时候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连赵婴齐的话都很少,今天被这个迦南一来就抢了风头已经十分的不爽。 “丞相说的是,”赵婴齐道,“以前这外事皆靠丞相,现在迦南先生一来,丞相也可以多一个商量的人了。” 赵婴齐被压的实在是太久了,他可不管迦南是什么人,能拉着他刷刷存在感也是极好的,看见吕嘉不爽他就更开心了,故意把迦南推到前面,这不是你带来的吗,反正啥时候我也说了不算。 “这么说请迦南先生为我南越国师这件事王上是同意了?”吕嘉一定要表现出是他在王上跟前竭力推荐的。 “当然,”赵婴齐道,“迦南先生不光勇武可冠南越,其才华见识也是高于常人,此乃我南越之幸,迦南上前听封。” “谢王上!”迦南这会还真的跪了下去,行了君臣之礼。 “寡人现在就封迦南先生为南越国师,”赵婴齐道,“就此昭告天下,群臣百姓皆可以国师称之,上朝可与丞相同座,再另置一座国师府给国师居住。” “谢王上!”迦南叩谢道,“祝我王江山永固!” 第三十四章 ?承天开教-1:影子教 在迦南成为南越国师的时候,翁锐他们几个正在从云峰山回八公山的路上。 他们这次去往云峰山,看似轻松,实则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现在聚在一起的可是当今道家三圣门的三位门主,也是当今江湖年轻一代的三位顶级高手,加上朱玉和龙玉两位用毒好手,恐怕能挡住他们冲击的江湖力量实在是不多。 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星枢子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门主之位的交接和孩子的交还异常的顺利,就连孙庸最后输给星枢子也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龙玉更是将孙珏紧紧的抱在怀里,连朱玉想抱一下都要费半天的劲。 对孙庸现在的武学进境翁锐是了解的,能赢孙庸,这不光让他对星枢子的武功很是佩服,就连最后说的那句话,也让他对这个人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但两个女人是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的,朱玉是经历了前一场生死,而龙玉却经历了随后的好几场生死,还使他们母子分离了这么长时间,这种痛可能用一辈子都难以抹平。 除了季瑜,其他几人对云峰山都很熟悉,但就这样,他们也没有待几天,孙庸夫妇简单收拾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应用之物,其他的都留在了云峰山上,告别了师叔云枢子和数位师兄弟,一行人就下山去了。 走出很远,孙庸还时不时的在回头望,这不是他贪恋门主的权位,这里实在是和他的血脉连在一起,虽然他现在还算是天枢门的弟子,但他知道,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出了云峰山,踏上回八公山的路,大家的心情都开始变得很好,孙珏自然成了大家的中心,这大半年时间,不但个子长高了,还增涨了不少见识,说话都是大人话,完全不像他这个年岁孩子的样子,在别人逗笑的同时,龙玉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酸。 不一天,他们来到了沛郡龙萧镇,时值正午,几人便在路边的一家酒肆歇息打尖,菜品很简单,上得挺快,但却很有特色。 朱玉先给孙珏加了几块肉,问他好不好吃,孙珏咬了一口连说好吃,还特地谢谢玉婶婶,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孙庸特地还要了两壶酒,亲自给大家倒上,这次大家是专门为他的事去的,他俨然就成了这一路上的主家,热情招呼大家赶紧吃,吃完了好继续赶路。 “师兄,你听说过天承教吗?” 正在吃饭的翁锐他们几位听到这句话,突然间都是一愣,连吃饭都停了下来,但都马上又恢复了神态,继续吃饭喝酒,但明显话少了很多,声音也小了不少。 翁锐抬眼看去,对面的桌上坐着五个人,已经吃得杯盘狼藉,但酒还在喝,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小四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被叫做师兄的那位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胖嘟嘟的,喝了一口酒道。 “现在到哪里都听人谈起这个,好像还很神秘。”小四道。 “你都听到啥了,还神秘?呵呵。”胖师兄不以为然的道。 “好像是从很远的西域传过来的什么教,似乎还是专对我们武林的,已经有不少门派都加入了。”小四道。 “我中土的学问博大精深,名人异士曾出不群,哪还用得着信什么西域异族的教?哼!”另一位挂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有些不屑地道。 “我也听说了,这个教还真有些邪门。”另一位瘦瘦的年轻人道。 “你们两还真是的,一个说神秘,一个说邪门,”络腮胡子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瘦年轻人道,“听说这个教主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整个中土都没有对手,很多人入教可能是为了免灾吧。” “什么叫中土没有对手了?什么又叫为了免灾?”络腮胡子道,“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就不信诺大的中土就没有人对付得了一个人样还没变过来的胡人?” “老胡你也是胡人,你也没变过来啊,呵呵,”瘦年轻人调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传说,那你知道天工门门主吗?” “天工门门主翁锐当然听说过了,”老胡道,“当今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据说其战力不输给当今江湖的十大剑士。” 翁锐、季瑜和孙庸相视一笑,翁锐微微摇了摇头,朱玉和龙玉挑着给孙珏吃东西。 “是不是不输给十大剑士我不知道,”瘦年轻人道,“但他却输给了那位教主,据说总共只打了十二招。” “你是说那个在火神凹和翁锐打了十二招的灰衣老者?”老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身子都直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谁,”瘦年轻人道,“这可是天工门的人说的,不会有假。” “这个承天教的事也是天工门的人说的?”老胡道。 “那倒不是,”瘦年轻人道,“打架的事是他们说的,这承天教的事不光有人在传,还有人在做。” “做什么?”老胡道。 “当然是拉你入教的事了。”小四插嘴道。 “怎么?你们已经入这个教了?”老胡道。 “老胡,你不要听小四瞎说,”胖师兄道,“我们神斧门可没有这个兴趣,只要艺业还在就饿不死,只是这小四看着人家蠢蠢欲动,就老是喜欢打听。” 这个神斧门也算半个江湖门派,一把斧子不光匠人的活做得不错,舞动起来也颇有威势,招式独特,也很有些门道。 “齐胖子,你这也太小心了吧,”瘦年轻人道,“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好像我们要拉你入教似的,呵呵。” “这后面的事我也听到一些,”齐胖子道,“我们小门小派的,跑江湖,凭艺业挣口饭吃,这里面的水太深,我们可不敢随便去蹚。” “其实哪门哪派不是这样想的啊,”瘦年轻人道,“再说有时候也会有人身不由己啊,了解清楚点也算是自己早有个准备吧。” “我看啊,这纯粹是江湖人不嫌事儿多,”老胡道,“清静的的时间长了,总有人喜欢搞出点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很多人就会捕风捉影,传得一个比一个神奇。” “老胡,我说的可决不是捕风捉影,”瘦年轻人道,“参与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了。” “那你见过那位教主?或者是他手下的什么人?”老胡道。 “这倒没有,”瘦年轻人道,“但我见过不少已经入教的人,好像他们也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些人。” “你看看,这不纯粹就是个影子吗?”老胡道。 “但就是这么个影子教,却吸引了那么多人,这里面毕竟会有些门道吧。”瘦年轻人道。 “有什么门道你说说看。”老胡道。 “秦风,你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要是吃完了我们就走。” 就在他们几个一直在聊着那个影子教承天教的时候,同桌还有一位壮年男子,五十来岁年纪,身材不高,但很壮实,黝黑皮肤,面色老成,他见那个叫秦风的瘦年轻人还要说话,就瞥了一眼几乎不再说话,一直静静听着的翁锐一桌人,阻止了他。 “师父,您不是……” “你吃饱了没有?”师父再次阻止了秦风。 “哦哦,我们都吃好了,”齐胖子已经明白秦风师父的意思,“小二,结账!” “慢着,呵呵,”翁锐已经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诸位都是江湖豪客,这点酒才倒哪儿啊,今天我请客,我们再喝几杯如何?” 翁锐说完,也不管这几个人同不同意,开口就对小二道:“再帮我们加几道酒菜,来两坛好酒。” “请问您是?”壮年人有点疑惑地道。 “呵呵,让诸位见笑了,”翁锐道,“我就是那个被灰衣老者十二招打败的翁锐。” 在迦南成为南越国师的时候,翁锐他们几个正在从云峰山回八公山的路上。 他们这次去往云峰山,看似轻松,实则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现在聚在一起的可是当今道家三圣门的三位门主,也是当今江湖年轻一代的三位顶级高手,加上朱玉和龙玉两位用毒好手,恐怕能挡住他们冲击的江湖力量实在是不多。 但令他们想不到的是,星枢子再也没出什么幺蛾子,门主之位的交接和孩子的交还异常的顺利,就连孙庸最后输给星枢子也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龙玉更是将孙珏紧紧的抱在怀里,连朱玉想抱一下都要费半天的劲。 对孙庸现在的武学进境翁锐是了解的,能赢孙庸,这不光让他对星枢子的武功很是佩服,就连最后说的那句话,也让他对这个人有了一些新的看法。 但两个女人是不会对他有任何好感的,朱玉是经历了前一场生死,而龙玉却经历了随后的好几场生死,还使他们母子分离了这么长时间,这种痛可能用一辈子都难以抹平。 除了季瑜,其他几人对云峰山都很熟悉,但就这样,他们也没有待几天,孙庸夫妇简单收拾了一些随身携带的应用之物,其他的都留在了云峰山上,告别了师叔云枢子和数位师兄弟,一行人就下山去了。 走出很远,孙庸还时不时的在回头望,这不是他贪恋门主的权位,这里实在是和他的血脉连在一起,虽然他现在还算是天枢门的弟子,但他知道,这辈子也许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出了云峰山,踏上回八公山的路,大家的心情都开始变得很好,孙珏自然成了大家的中心,这大半年时间,不但个子长高了,还增涨了不少见识,说话都是大人话,完全不像他这个年岁孩子的样子,在别人逗笑的同时,龙玉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发酸。 不一天,他们来到了沛郡龙萧镇,时值正午,几人便在路边的一家酒肆歇息打尖,菜品很简单,上得挺快,但却很有特色。 朱玉先给孙珏加了几块肉,问他好不好吃,孙珏咬了一口连说好吃,还特地谢谢玉婶婶,惹得大家都哈哈大笑。 孙庸特地还要了两壶酒,亲自给大家倒上,这次大家是专门为他的事去的,他俨然就成了这一路上的主家,热情招呼大家赶紧吃,吃完了好继续赶路。 “师兄,你听说过天承教吗?” 正在吃饭的翁锐他们几位听到这句话,突然间都是一愣,连吃饭都停了下来,但都马上又恢复了神态,继续吃饭喝酒,但明显话少了很多,声音也小了不少。 翁锐抬眼看去,对面的桌上坐着五个人,已经吃得杯盘狼藉,但酒还在喝,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小四你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被叫做师兄的那位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胖嘟嘟的,喝了一口酒道。 “现在到哪里都听人谈起这个,好像还很神秘。”小四道。 “你都听到啥了,还神秘?呵呵。”胖师兄不以为然的道。 “好像是从很远的西域传过来的什么教,似乎还是专对我们武林的,已经有不少门派都加入了。”小四道。 “我中土的学问博大精深,名人异士曾出不群,哪还用得着信什么西域异族的教?哼!”另一位挂着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有些不屑地道。 “我也听说了,这个教还真有些邪门。”另一位瘦瘦的年轻人道。 “你们两还真是的,一个说神秘,一个说邪门,”络腮胡子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瘦年轻人道,“听说这个教主是个非常厉害的高手,整个中土都没有对手,很多人入教可能是为了免灾吧。” “什么叫中土没有对手了?什么又叫为了免灾?”络腮胡子道,“一个毫无根据的传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我就不信诺大的中土就没有人对付得了一个人样还没变过来的胡人?” “老胡你也是胡人,你也没变过来啊,呵呵,”瘦年轻人调笑道,“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传说,那你知道天工门门主吗?” “天工门门主翁锐当然听说过了,”老胡道,“当今江湖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据说其战力不输给当今江湖的十大剑士。” 翁锐、季瑜和孙庸相视一笑,翁锐微微摇了摇头,朱玉和龙玉挑着给孙珏吃东西。 “是不是不输给十大剑士我不知道,”瘦年轻人道,“但他却输给了那位教主,据说总共只打了十二招。” “你是说那个在火神凹和翁锐打了十二招的灰衣老者?”老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连身子都直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谁,”瘦年轻人道,“这可是天工门的人说的,不会有假。” “这个承天教的事也是天工门的人说的?”老胡道。 “那倒不是,”瘦年轻人道,“打架的事是他们说的,这承天教的事不光有人在传,还有人在做。” “做什么?”老胡道。 “当然是拉你入教的事了。”小四插嘴道。 “怎么?你们已经入这个教了?”老胡道。 “老胡,你不要听小四瞎说,”胖师兄道,“我们神斧门可没有这个兴趣,只要艺业还在就饿不死,只是这小四看着人家蠢蠢欲动,就老是喜欢打听。” 这个神斧门也算半个江湖门派,一把斧子不光匠人的活做得不错,舞动起来也颇有威势,招式独特,也很有些门道。 “齐胖子,你这也太小心了吧,”瘦年轻人道,“我们只是随便聊聊,好像我们要拉你入教似的,呵呵。” “这后面的事我也听到一些,”齐胖子道,“我们小门小派的,跑江湖,凭艺业挣口饭吃,这里面的水太深,我们可不敢随便去蹚。” “其实哪门哪派不是这样想的啊,”瘦年轻人道,“再说有时候也会有人身不由己啊,了解清楚点也算是自己早有个准备吧。” “我看啊,这纯粹是江湖人不嫌事儿多,”老胡道,“清静的的时间长了,总有人喜欢搞出点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很多人就会捕风捉影,传得一个比一个神奇。” “老胡,我说的可决不是捕风捉影,”瘦年轻人道,“参与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势力也越来越大了。” “那你见过那位教主?或者是他手下的什么人?”老胡道。 “这倒没有,”瘦年轻人道,“但我见过不少已经入教的人,好像他们也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些人。” “你看看,这不纯粹就是个影子吗?”老胡道。 “但就是这么个影子教,却吸引了那么多人,这里面毕竟会有些门道吧。”瘦年轻人道。 “有什么门道你说说看。”老胡道。 “秦风,你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要是吃完了我们就走。” 就在他们几个一直在聊着那个影子教承天教的时候,同桌还有一位壮年男子,五十来岁年纪,身材不高,但很壮实,黝黑皮肤,面色老成,他见那个叫秦风的瘦年轻人还要说话,就瞥了一眼几乎不再说话,一直静静听着的翁锐一桌人,阻止了他。 “师父,您不是……” “你吃饱了没有?”师父再次阻止了秦风。 “哦哦,我们都吃好了,”齐胖子已经明白秦风师父的意思,“小二,结账!” “慢着,呵呵,”翁锐已经笑吟吟的走了过来,“诸位都是江湖豪客,这点酒才倒哪儿啊,今天我请客,我们再喝几杯如何?” 翁锐说完,也不管这几个人同不同意,开口就对小二道:“再帮我们加几道酒菜,来两坛好酒。” “请问您是?”壮年人有点疑惑地道。 “呵呵,让诸位见笑了,”翁锐道,“我就是那个被灰衣老者十二招打败的翁锐。” 第三十四章 承天开教-2:天姆 翁锐的这句回应真是把这桌人着实吓了一跳,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说你是天工门翁门主?”壮年人道,显然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这位神人。 “如假包换。”翁锐笑道。 “那几位是?”壮年人看着孙庸他们道,能和他在一起的定非凡人。 “哦,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翁锐侧身指着他们几位道,“这位是天枢门前门主孙庸,天玑门门主季瑜,那位是孙夫人龙玉,这位是我的夫人朱玉。” 翁锐介绍到的时候,孙庸他们就点头示意一下,但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显然他们是不想和这些人套什么近乎,其实有一个人去就够了。 但对这些人来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能把他们装进眼睛,因为不光最近这些年来江湖发生的大事几乎都和这几位有关,而且这些人都已经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存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必定会有些重大的事情发生。 这些可都是江湖名人,很多江湖人见了都难免有结交之心,这些人也不例外,开始有些激动,可一看人家都冷着屁股,自己的热脸也就没有必要往上去贴了,何况这里还有位神人翁锐。 “前门主?”显然壮年人很是冷静,他从翁锐的话里还是听出了一些内容,“你们几位从云峰山来?” “你怎么知道?”不光翁锐惊奇,连另一桌的人都很惊奇。 “嗨,天枢门发生的事情江湖都传遍了,”壮年人道,“想必孙门主是用门主之位换回了孩子?” 说完他还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吃东西的孙珏,看来还真是知道的不少。 “呵呵,不说这个了,”翁锐道,“能知道一下你们几位是谁吗?” 翁锐很是客气的岔开了话题,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架子,况且他今天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呵呵,我们都是些小门派的人,让诸位见笑了,”壮年人道,“在下屈明,添为仙云门门主,这是我的弟子秦风。” “神斧门齐晖,我师弟张孝,我们都叫他小四。”齐胖子自我介绍道。 “我没啥门派,就是在家里练过几天武,和他们都是朋友,叫胡不凡,其实也是凡得很,呵呵。” 老胡的一句自嘲,倒是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久仰之类的话说过后,小二的酒菜也上来了,翁锐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也拉个凳子坐下,聪明的小二已经添好了一副碗筷,悄悄退到一边。 “他们不喜欢热闹,就我来赔诸位喝几杯。”翁锐边解释边给屈明等人倒酒。 “这怎么敢当,”屈明赶紧去抢翁锐手里的酒坛子,“我来,我来。” “屈门主就不要客气了,”翁锐笑道,“我今天可是有求诸位的,呵呵。” “您可是堂堂天工门门主,能求到我们什么事,这我倒想听听。”屈明笑道。 “你们刚才谈到的承天教,我想听听。”翁锐道。 “既然是承天教的教主都和您交过手,他们的事您应该比我们知道得更多才对。”看来就算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仙云门门主,屈明说话也是比较慎重的。 “当然,我知道的远比你们能想象的要多,”翁锐道,“但我也有不知道的,比方说现在有很多人加入承天教这事。” “真有这么个承天教吗?”胡不凡道。 “这个教还真有,”翁锐道,“听说是以前西域的月氏人建立的,后来月氏人西迁,这个教却在现在的西域楼兰国留了下来,并且在当地楼兰人和匈奴人中很有影响力。” “那他们为什么要跑到我们中土来发展教众?”胡不凡道。 “这个我也在查,”翁锐道,“我刚才听你们称他为教主,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是教主吗?”秦风道,“都把他传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很多人入教都是想见他一面,他不是教主又会是谁呢?” “他确实很厉害,”翁锐道,“但我听说他只是个左圣使,教主好像另有其人。” “您也不能肯定?”屈明道。 “这点我确实不能肯定,这也是前不久才听说。”翁锐道。 “这么说在你们交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齐晖道。 “当然,”翁锐道,“对方隐藏得非常深,安排得非常巧妙,否则后面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天工门背那么多黑锅?” “这么说有关天工门寻衅报复的事都是假的?”屈明道。 “事都不假,但确实和天工门没有关系。”翁锐道。 “原来只是以为天工门在自己讲故事给江湖人听,现在看来这里面确实还有些门道。”屈明道。 “现在他们几乎都已经走在明面上了,”翁锐道,“我就想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拉人入教的?” 翁锐还是抓住这个主题不放,屈明也有了他的想法,就算这江湖将有大事发生,这天工门绝对可以算是其中一方的统领者,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结交机会,要想搭上这艘大船,总得有点见面礼。 “翁门主说得没错,这几乎都已经公开了,既然您有此问,这也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屈明显得非常坦然地道,“这承天教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出来的,只是我自己也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翁锐道。 “这天南地北的有些要差上几千里地,但承天教却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播开来,并且你都是从熟人那里听说的,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的人。”屈明道。 “其实这也不奇怪,”翁锐道,“他们布这个局已经有好些年了,眼线门人早就布满中土各地,他们中的人可能就生活在我们周围,有些可能已经成为我们的熟人或者朋友。” “对啊,什么都是听说,但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小四道,“这里面还真看不出来谁原来就是他们的人。” “也就是说,让我们听到消息的这些熟人或者朋友里面早已经有人加入了承天教,现在只是出来做个样子?”齐晖道。 这句话太厉害了,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由一凉。 “问题是一旦有人信,有人传,这开始是谁说的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翁锐道,他是想安慰大家一下,“我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 “当然是因为利益和好处了。”屈明道。 “好处?”这回轮到翁锐他们震惊了,先前只要和这些人搭上关系,到最后都是又折人又折财的,哪会碰到什么好处。 “对,好处!”屈明道,“这个天承教好像是专门针对武林人士的,不论门派大小,一旦有哪个门派有加入的意愿,就会有人送上一笔钱,还有画图绘本,选址买地修庙宇,然后在里面塑起神像,安放功德箱,供普通百姓朝奉,就连一些富户官人也开始信奉,往里面投钱求神保佑,有些还有大笔的奉捐。” “哪谁管理这些庙宇呢?”翁锐道。 “那当然是谁建谁来管理了,”屈明道,“这些人除了收取功德箱里的钱财和捐奉,互相划分势力范围,都还有一个响亮的职位级别,什么承天长史、承天少使的,门人也自称承天骑士,信奉的人自然就成为门徒。” “那他们收取这些钱干什么?”翁锐道。 “这都刚刚开始,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屈明道,“能收钱的事总会有人感兴趣的,有了钱自然也能干很多事。” “老百姓凭什么就信奉它?”翁锐道。 “因为它有天姆神。”屈明道。 “天姆神?”翁锐道。 “就是庙宇里供奉的主神,”屈明道,“据说天姆是天神之母,主宰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平安福禄,朝拜她、供奉她就能得到保佑,这可是老百姓花钱不多寻求心理安慰的一个不错去处,再说……” “再说什么?”翁锐的心里一紧。 “唉,”屈明叹了口气道,“要是有人为了钱,再用一些龌龊的手段,使信奉的人得到了护佑,不信奉的人遇到了灾祸,这老百姓又不懂这些,信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翁锐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被对方的这种巧妙地设计所折服,看来对方后面还确实有非常高明的人,这倒激起了他要和这位幕后高人一教高下得决心,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屈门主,有句话冒昧一问,”翁锐道,“您对承天教为什么会有如此了解,是不是已经有意加入该教?” “这倒没有,”屈明道,“只是不止一位朋友和我谈起过此事,翁门主为什么要这样问?” “光是听说很难了解真情啊,呵呵,”翁锐笑道,“要想了解更多恐怕得靠的近一些才会有机会。” “这我倒没想过。”屈明道。 “这你可以慢慢想,”翁锐道,“这附近有承天教的庙宇吗?” “我不清楚,但这也不难,”屈明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出去随便打听一下没准就能找到,怎么,你们要去朝拜?” “这么有意思的一个教派不去朝拜一下岂不可惜了,哈哈!”翁锐笑道。 翁锐的这句回应真是把这桌人着实吓了一跳,一下子都站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说你是天工门翁门主?”壮年人道,显然他还是不敢相信他们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这位神人。 “如假包换。”翁锐笑道。 “那几位是?”壮年人看着孙庸他们道,能和他在一起的定非凡人。 “哦,你看我都忘了介绍了,”翁锐侧身指着他们几位道,“这位是天枢门前门主孙庸,天玑门门主季瑜,那位是孙夫人龙玉,这位是我的夫人朱玉。” 翁锐介绍到的时候,孙庸他们就点头示意一下,但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也没有一个人过来,显然他们是不想和这些人套什么近乎,其实有一个人去就够了。 但对这些人来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恨不能把他们装进眼睛,因为不光最近这些年来江湖发生的大事几乎都和这几位有关,而且这些人都已经是当今江湖最顶尖的存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必定会有些重大的事情发生。 这些可都是江湖名人,很多江湖人见了都难免有结交之心,这些人也不例外,开始有些激动,可一看人家都冷着屁股,自己的热脸也就没有必要往上去贴了,何况这里还有位神人翁锐。 “前门主?”显然壮年人很是冷静,他从翁锐的话里还是听出了一些内容,“你们几位从云峰山来?” “你怎么知道?”不光翁锐惊奇,连另一桌的人都很惊奇。 “嗨,天枢门发生的事情江湖都传遍了,”壮年人道,“想必孙门主是用门主之位换回了孩子?” 说完他还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吃东西的孙珏,看来还真是知道的不少。 “呵呵,不说这个了,”翁锐道,“能知道一下你们几位是谁吗?” 翁锐很是客气的岔开了话题,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架子,况且他今天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问。 “呵呵,我们都是些小门派的人,让诸位见笑了,”壮年人道,“在下屈明,添为仙云门门主,这是我的弟子秦风。” “神斧门齐晖,我师弟张孝,我们都叫他小四。”齐胖子自我介绍道。 “我没啥门派,就是在家里练过几天武,和他们都是朋友,叫胡不凡,其实也是凡得很,呵呵。” 老胡的一句自嘲,倒是一下子把大家逗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久仰之类的话说过后,小二的酒菜也上来了,翁锐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也拉个凳子坐下,聪明的小二已经添好了一副碗筷,悄悄退到一边。 “他们不喜欢热闹,就我来赔诸位喝几杯。”翁锐边解释边给屈明等人倒酒。 “这怎么敢当,”屈明赶紧去抢翁锐手里的酒坛子,“我来,我来。” “屈门主就不要客气了,”翁锐笑道,“我今天可是有求诸位的,呵呵。” “您可是堂堂天工门门主,能求到我们什么事,这我倒想听听。”屈明笑道。 “你们刚才谈到的承天教,我想听听。”翁锐道。 “既然是承天教的教主都和您交过手,他们的事您应该比我们知道得更多才对。”看来就算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仙云门门主,屈明说话也是比较慎重的。 “当然,我知道的远比你们能想象的要多,”翁锐道,“但我也有不知道的,比方说现在有很多人加入承天教这事。” “真有这么个承天教吗?”胡不凡道。 “这个教还真有,”翁锐道,“听说是以前西域的月氏人建立的,后来月氏人西迁,这个教却在现在的西域楼兰国留了下来,并且在当地楼兰人和匈奴人中很有影响力。” “那他们为什么要跑到我们中土来发展教众?”胡不凡道。 “这个我也在查,”翁锐道,“我刚才听你们称他为教主,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是教主吗?”秦风道,“都把他传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很多人入教都是想见他一面,他不是教主又会是谁呢?” “他确实很厉害,”翁锐道,“但我听说他只是个左圣使,教主好像另有其人。” “您也不能肯定?”屈明道。 “这点我确实不能肯定,这也是前不久才听说。”翁锐道。 “这么说在你们交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齐晖道。 “当然,”翁锐道,“对方隐藏得非常深,安排得非常巧妙,否则后面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天工门背那么多黑锅?” “这么说有关天工门寻衅报复的事都是假的?”屈明道。 “事都不假,但确实和天工门没有关系。”翁锐道。 “原来只是以为天工门在自己讲故事给江湖人听,现在看来这里面确实还有些门道。”屈明道。 “现在他们几乎都已经走在明面上了,”翁锐道,“我就想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拉人入教的?” 翁锐还是抓住这个主题不放,屈明也有了他的想法,就算这江湖将有大事发生,这天工门绝对可以算是其中一方的统领者,这也算是个难得的结交机会,要想搭上这艘大船,总得有点见面礼。 “翁门主说得没错,这几乎都已经公开了,既然您有此问,这也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屈明显得非常坦然地道,“这承天教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出来的,只是我自己也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翁锐道。 “这天南地北的有些要差上几千里地,但承天教却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播开来,并且你都是从熟人那里听说的,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的人。”屈明道。 “其实这也不奇怪,”翁锐道,“他们布这个局已经有好些年了,眼线门人早就布满中土各地,他们中的人可能就生活在我们周围,有些可能已经成为我们的熟人或者朋友。” “对啊,什么都是听说,但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小四道,“这里面还真看不出来谁原来就是他们的人。” “也就是说,让我们听到消息的这些熟人或者朋友里面早已经有人加入了承天教,现在只是出来做个样子?”齐晖道。 这句话太厉害了,让在场的人心中不由一凉。 “问题是一旦有人信,有人传,这开始是谁说的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翁锐道,他是想安慰大家一下,“我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 “当然是因为利益和好处了。”屈明道。 “好处?”这回轮到翁锐他们震惊了,先前只要和这些人搭上关系,到最后都是又折人又折财的,哪会碰到什么好处。 “对,好处!”屈明道,“这个天承教好像是专门针对武林人士的,不论门派大小,一旦有哪个门派有加入的意愿,就会有人送上一笔钱,还有画图绘本,选址买地修庙宇,然后在里面塑起神像,安放功德箱,供普通百姓朝奉,就连一些富户官人也开始信奉,往里面投钱求神保佑,有些还有大笔的奉捐。” “哪谁管理这些庙宇呢?”翁锐道。 “那当然是谁建谁来管理了,”屈明道,“这些人除了收取功德箱里的钱财和捐奉,互相划分势力范围,都还有一个响亮的职位级别,什么承天长史、承天少使的,门人也自称承天骑士,信奉的人自然就成为门徒。” “那他们收取这些钱干什么?”翁锐道。 “这都刚刚开始,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屈明道,“能收钱的事总会有人感兴趣的,有了钱自然也能干很多事。” “老百姓凭什么就信奉它?”翁锐道。 “因为它有天姆神。”屈明道。 “天姆神?”翁锐道。 “就是庙宇里供奉的主神,”屈明道,“据说天姆是天神之母,主宰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平安福禄,朝拜她、供奉她就能得到保佑,这可是老百姓花钱不多寻求心理安慰的一个不错去处,再说……” “再说什么?”翁锐的心里一紧。 “唉,”屈明叹了口气道,“要是有人为了钱,再用一些龌龊的手段,使信奉的人得到了护佑,不信奉的人遇到了灾祸,这老百姓又不懂这些,信的人自然就会越来越多。” 翁锐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但他还是被对方的这种巧妙地设计所折服,看来对方后面还确实有非常高明的人,这倒激起了他要和这位幕后高人一教高下得决心,但他什么话也没说。 “屈门主,有句话冒昧一问,”翁锐道,“您对承天教为什么会有如此了解,是不是已经有意加入该教?” “这倒没有,”屈明道,“只是不止一位朋友和我谈起过此事,翁门主为什么要这样问?” “光是听说很难了解真情啊,呵呵,”翁锐笑道,“要想了解更多恐怕得靠的近一些才会有机会。” “这我倒没想过。”屈明道。 “这你可以慢慢想,”翁锐道,“这附近有承天教的庙宇吗?” “我不清楚,但这也不难,”屈明道,“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出去随便打听一下没准就能找到,怎么,你们要去朝拜?” “这么有意思的一个教派不去朝拜一下岂不可惜了,哈哈!”翁锐笑道。 第三十四章 承天开教-3:毁个神像助助兴 吃顿饭就能了解到承天教的不少消息,翁锐他们也是颇感意外,这也再次说明承天教势力的膨胀。 “师兄,我们真要去找一个承天教的庙宇拜拜?”吃好饭继续上路后不久,孙庸忍不住的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犹豫。 “我们也没必要专门去,要是真碰上了拜拜也无妨,”翁锐道,“这保佑平安的真神我们总得去见见。” “见什么见?”朱玉很是敏感,首先不干了,“师伯和师父在家还等着见珏儿呢,你们咋就那么多事?” 玉儿也是被这一阵子的各种事弄怕了,珏儿被劫这么久,为了他孙庸连门主之位都弄丢了,她是生怕这一路上再出什么差错。 “呵呵,玉儿说得对,”翁锐连忙笑道,“我们就先回八公山,等把我们的宝贝珏儿送到爷爷奶奶手上再说。”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龙玉倒显得非常轻松,“儿子现在就在我手上,道家三圣门的三位门主都在这里,我就不信江湖还有什么人能在我们面前生事?” “我们当然不怕有人生事,但也尽量不要去惹事,这打打杀杀真的不是啥好事。”孙庸有点感慨。 孙庸经历了这许多事情,现在也卸掉了天枢门门主之位,心性忽然淡薄了许多,看着身边的儿子,眼里满是爱意,这种江湖争斗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别人拿我的孩子做要挟,”龙玉似乎对孙庸的这个态度有点不满,人家毕竟都是为了我们的事去的,“好像这些事也从不是我们惹的吧?” “哦,是是是,”孙庸也感到自己失语,连忙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呵呵。” 看着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季瑜连忙转换话题。 “翁门主,听你刚才对那个屈明的意思,好像你挺支持他去加入承天教的?”季瑜道。 “哼,他这哪是支持呀,简直是教唆他去加入了,呵呵。”孙庸也接话道。 “你们这都听出来了?”翁锐佯做惊讶。 “我们又不是傻瓜,”季瑜道,“快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这也算不上啥想法,我都给屈明讲得很清楚了,”翁锐道,“在外面光听人家传来传去,还不如自己加入进去弄个明白。” “你是想让他给我们传递消息?”季瑜道。 “我们和他没有啥交情,他的话也未必信得过,”翁锐道,“既然别人都已经开始进攻了,我们也得布布局,就算是摆几个闲子也无不可。” “师兄说得对,”孙庸道,“我看这些人见了师兄,都很有些要结交的意思,你要对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肯定会听。” “人家也想结交你们,可你们不理人家啊,呵呵,”翁锐笑道,“我已经吃过亏了,和我们靠得太近弄不好会伤着他们,这事还得弄得隐蔽一点,最好在表面上看不出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这倒是个方法,”孙庸道,“但这人要十分可靠,特别是要保证从来和天承教没有过往来的人。” “这和翁师兄有来往的人也都不行了,”龙玉道,“他现在的名声太响,到哪里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和他来往的人也会受到关注。” “这我倒想起一个人,”季瑜道,“我入天玑门前的一个发小,他们家在我们老家也算是一个武学世家,他现在也是该门的少主了,虽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他们的武功自成体系,确实也很不错,前些年我回家还见过他一面。” “他没去过你们龙目山?”翁锐道。 “从来没有!”季瑜肯定的道,“我离开的快二十年,除了那次相见,我们的交往也很少。” “那你怎么了解他?”孙庸道。 “这个有他们在当地世代留下的家风和口碑,”季瑜道,“再说了,前些年见的那一面,我们聊了很多,他对你们二位也是仰慕的紧。” “恐怕他对你也很敬仰吧,嘻嘻。”龙玉笑道。 “小姐,您怎么也笑话我。”季瑜道。 “这个人倒是不错,”翁锐道,“但安排需要仔细一点,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这个你放心吧,我会亲自去安排。”季瑜道。 众人边说边走,一个时辰倒走出了二十几里地,路过一个不小的集镇,本来只有偶尔碰到的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还不时碰到一些三五成群的人,看样子大多数人去的都是一个方向。 “大婶,这么多人都去干什么呀?”朱玉拉着一位路过的大婶问道。 “你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位大婶热情地道,“我们这里的天姆庙今天落成挂彩,大家都去朝拜,你们路过也去拜拜吧,很灵的。” 大婶说完这句话就去追赶她的同伴了,但翁锐、孙庸和季瑜却愣在那里,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种机会怎么好放过,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在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要干什么?”朱玉道。 “这不是你打听出来的吗,”翁锐笑道,“就在眼前,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了,呵呵。” “那也不行,”朱玉急道,“就算我多嘴好吗?” “玉儿,没关系的,”龙玉道,“有他们几个大男人跟着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和珏儿也想去看看热闹。” 龙玉一看三个男人都动了心思,说什么她也要成全,何况江湖儿女没有几个怕事的,这些事还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好吧,”见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朱玉无奈的道,“说好了,只是去看看,不准生事。” 朱玉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只是碍于孙珏刚刚被救出来她才一再坚持,见他们意见统一,自己也只好先退一步。 “好好,绝不生事。”翁锐赶紧道。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一行人跟着人流出了镇子,远远就看到道路旁的一块新平整的地上矗立起一个暂新的院落,周围矮墙环绕,看起来规模不小,一个牌楼之后,是前殿、大殿、后殿三重院落,每进院落两边都有厢房相配,在左边还有一个不小的跨院。 从整个布局看,很像中土的大宅院落,但其房屋挑檐都弯起很高,顶部都起了尖顶,院落中间大殿之上的尖顶更是擎天而立,配以褚蓝相间的装饰,相形之下,有说不出的怪异,甚至在翁锐眼里都有几分邪气。 到了近处,看到这一片建筑,除了风格迥异与中土,其用料做工还是很不错的,连翁锐这个大行家也暗自赞叹不已,相询之下,竟然是出自仙工坊之手,看来这个承天教和玄墨、仙工这些门派的关系在加深。 整个院落的出入口是一处几乎与前殿等高的牌楼,三门四柱,上面的装饰虽不复杂,但线条形态聚拢扭曲,倒是和里面的建筑风格十分相配,在牌楼之上篆刻着四个大字:承天启韵。 这几个字写得怎样就不必说了,但其内容还是很具野心,有点上承天意、下达黎民、整个天下唯它莫属的味道。 前殿并不是很大,但位置很好,正好正对着牌楼,按中土的讲法,具有避煞、迎福、纳财之意,进得殿来,正中的一座神像竟是一尊怪兽,中土的大地上和传说中都没有这样的,青面獠牙,似鬼非鬼,似神非神,气势还是不小。 在前厅的两侧,各有两尊塑像,都是各种怪异的兽类,高大威猛,栩栩如生,还执有各种诡异的兵器,张牙舞爪,怒视着进来的每个人,胆小的人在这里站站都会有点胆颤心惊。 道家修炼讲究承天应地扶正祛邪,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翁锐见到这种景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孙庸和季瑜也有同感,而龙玉更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快速把孙珏带了出去。 对这些无趣的东西看了几眼之后,孙庸和季瑜就从怪兽神相后的门里走了出去,而翁锐虽说跟着走到了门口,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忽然间他有了一个想法,看着殿内暂时无人,双手一振,左右挥出。 “轰!” 一声巨响,前殿左右两边的塑像轰然碎成粉末,在漫天飞扬的尘埃中,翁锐飞身而出,回手隔空一掌,也将正中间的兽像打个粉碎。 “是谁这么大胆敢砸承天教的庙宇?” 说话间闯出一名壮汉,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把利剑,在中院把翁锐团团围住。 朱玉气恨的看了翁锐一眼,说好不惹事的,他却一来就砸了人家的神像,不过这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龙玉一左一右紧紧的把孙珏拉在中间,而孙庸和季瑜却笑吟吟的站在朱玉他们身旁,似乎眼前的事和他们一点都没有关系。 “哼!这些乱七八糟骗人的东西,砸了就砸了,你们能怎么样?”翁锐冷哼一声道。 “说的倒轻松,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名壮汉道。 “我对你们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翁锐道,“只是这些破神相看着就来气,所以就给砸了,省得他日后骗人害人。” “敢对神不敬,上!” 壮汉一声呼唤,跟他出来的这群人就一拥而上,恨不能几下就将翁锐剁成肉酱,但这十几个人在翁锐这里太排不上用场了,三下五下,就被他徒手扔了一地,哭爹喊娘的爬都爬不起来。 撂倒了这群人,翁锐才缓步走到大殿跟前,见他过来,原来还在大殿拜神的人们纷纷逃离,生怕他再次出手伤了自己。 这座大殿很高,足有前殿的两倍有余,宽度深度也是大大超过前殿,整体来看,他就是整座庙宇的中心。 翁锐没有进去,从大殿门口,他可以看到里面的天姆塑像,高约两丈有余,说实在的,模样还真是不错,高鼻、阔眼、瘦削脸,与中土人的面孔显着不同,慈祥中还带几分犹豫,确实有点恩施天下的仪态,难怪能有那么多人痴迷。 在大殿的两侧,各有数尊比真人略高的塑像,虽是清一色的女人,但姿态各异,容貌不同,就连肤色也有很大区别,似乎是天姆的侍女,又好似天姆的信徒,看得翁锐不觉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翁锐摇头,一位老妇人赶紧远远的跪下,高声道:“小伙子,你可不能毁天姆神像啊,这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翁锐朗声笑道,“这都是承天教骗人的把戏,无非就是要骗大家的钱财,我就不信这尊泥塑的神像能给我什么报应!” 话音刚落,翁锐回身就是隔空一掌拍向了天姆神像,他这一掌几乎是用上了十成的内力。 “轰!” “轰隆!” “轰隆隆!” 这一掌下去,一声巨响之后,又连续不断的发出数声轰响,连整个大殿都在震动,最后才慢慢归于寂静。 这时的大殿里面及大殿附近,几乎已经被飞扬的尘土包围,人们纷纷远离躲避,谁也顾不上去看这大殿里到底被打碎了什么。 “你…你……”倒在地上的壮汉气得说不出话来,狠声道,“有本事你留下姓名,自有人会找你理论!” “哼,这个我还真是不怕,”翁锐道,“承天教的庙宇落成挂彩,我来毁几尊神像助助兴,谁要是不服,尽管让他来天工门找我翁锐。” 吃顿饭就能了解到承天教的不少消息,翁锐他们也是颇感意外,这也再次说明承天教势力的膨胀。 “师兄,我们真要去找一个承天教的庙宇拜拜?”吃好饭继续上路后不久,孙庸忍不住的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犹豫。 “我们也没必要专门去,要是真碰上了拜拜也无妨,”翁锐道,“这保佑平安的真神我们总得去见见。” “见什么见?”朱玉很是敏感,首先不干了,“师伯和师父在家还等着见珏儿呢,你们咋就那么多事?” 玉儿也是被这一阵子的各种事弄怕了,珏儿被劫这么久,为了他孙庸连门主之位都弄丢了,她是生怕这一路上再出什么差错。 “呵呵,玉儿说得对,”翁锐连忙笑道,“我们就先回八公山,等把我们的宝贝珏儿送到爷爷奶奶手上再说。” “你们两口子可真是,”龙玉倒显得非常轻松,“儿子现在就在我手上,道家三圣门的三位门主都在这里,我就不信江湖还有什么人能在我们面前生事?” “我们当然不怕有人生事,但也尽量不要去惹事,这打打杀杀真的不是啥好事。”孙庸有点感慨。 孙庸经历了这许多事情,现在也卸掉了天枢门门主之位,心性忽然淡薄了许多,看着身边的儿子,眼里满是爱意,这种江湖争斗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别人拿我的孩子做要挟,”龙玉似乎对孙庸的这个态度有点不满,人家毕竟都是为了我们的事去的,“好像这些事也从不是我们惹的吧?” “哦,是是是,”孙庸也感到自己失语,连忙道,“我就是这么一说,呵呵。” 看着现场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季瑜连忙转换话题。 “翁门主,听你刚才对那个屈明的意思,好像你挺支持他去加入承天教的?”季瑜道。 “哼,他这哪是支持呀,简直是教唆他去加入了,呵呵。”孙庸也接话道。 “你们这都听出来了?”翁锐佯做惊讶。 “我们又不是傻瓜,”季瑜道,“快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这也算不上啥想法,我都给屈明讲得很清楚了,”翁锐道,“在外面光听人家传来传去,还不如自己加入进去弄个明白。” “你是想让他给我们传递消息?”季瑜道。 “我们和他没有啥交情,他的话也未必信得过,”翁锐道,“既然别人都已经开始进攻了,我们也得布布局,就算是摆几个闲子也无不可。” “师兄说得对,”孙庸道,“我看这些人见了师兄,都很有些要结交的意思,你要对他们说些什么,他们肯定会听。” “人家也想结交你们,可你们不理人家啊,呵呵,”翁锐笑道,“我已经吃过亏了,和我们靠得太近弄不好会伤着他们,这事还得弄得隐蔽一点,最好在表面上看不出和我们有任何关系。” “这倒是个方法,”孙庸道,“但这人要十分可靠,特别是要保证从来和天承教没有过往来的人。” “这和翁师兄有来往的人也都不行了,”龙玉道,“他现在的名声太响,到哪里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和他来往的人也会受到关注。” “这我倒想起一个人,”季瑜道,“我入天玑门前的一个发小,他们家在我们老家也算是一个武学世家,他现在也是该门的少主了,虽不是什么大门派,但他们的武功自成体系,确实也很不错,前些年我回家还见过他一面。” “他没去过你们龙目山?”翁锐道。 “从来没有!”季瑜肯定的道,“我离开的快二十年,除了那次相见,我们的交往也很少。” “那你怎么了解他?”孙庸道。 “这个有他们在当地世代留下的家风和口碑,”季瑜道,“再说了,前些年见的那一面,我们聊了很多,他对你们二位也是仰慕的紧。” “恐怕他对你也很敬仰吧,嘻嘻。”龙玉笑道。 “小姐,您怎么也笑话我。”季瑜道。 “这个人倒是不错,”翁锐道,“但安排需要仔细一点,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这个你放心吧,我会亲自去安排。”季瑜道。 众人边说边走,一个时辰倒走出了二十几里地,路过一个不小的集镇,本来只有偶尔碰到的行人却渐渐多了起来,还不时碰到一些三五成群的人,看样子大多数人去的都是一个方向。 “大婶,这么多人都去干什么呀?”朱玉拉着一位路过的大婶问道。 “你们都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位大婶热情地道,“我们这里的天姆庙今天落成挂彩,大家都去朝拜,你们路过也去拜拜吧,很灵的。” 大婶说完这句话就去追赶她的同伴了,但翁锐、孙庸和季瑜却愣在那里,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种机会怎么好放过,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在同时点了点头。 “你们要干什么?”朱玉道。 “这不是你打听出来的吗,”翁锐笑道,“就在眼前,不去看看岂不可惜了,呵呵。” “那也不行,”朱玉急道,“就算我多嘴好吗?” “玉儿,没关系的,”龙玉道,“有他们几个大男人跟着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和珏儿也想去看看热闹。” 龙玉一看三个男人都动了心思,说什么她也要成全,何况江湖儿女没有几个怕事的,这些事还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好吧,”见大家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朱玉无奈的道,“说好了,只是去看看,不准生事。” 朱玉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只是碍于孙珏刚刚被救出来她才一再坚持,见他们意见统一,自己也只好先退一步。 “好好,绝不生事。”翁锐赶紧道。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他们一行人跟着人流出了镇子,远远就看到道路旁的一块新平整的地上矗立起一个暂新的院落,周围矮墙环绕,看起来规模不小,一个牌楼之后,是前殿、大殿、后殿三重院落,每进院落两边都有厢房相配,在左边还有一个不小的跨院。 从整个布局看,很像中土的大宅院落,但其房屋挑檐都弯起很高,顶部都起了尖顶,院落中间大殿之上的尖顶更是擎天而立,配以褚蓝相间的装饰,相形之下,有说不出的怪异,甚至在翁锐眼里都有几分邪气。 到了近处,看到这一片建筑,除了风格迥异与中土,其用料做工还是很不错的,连翁锐这个大行家也暗自赞叹不已,相询之下,竟然是出自仙工坊之手,看来这个承天教和玄墨、仙工这些门派的关系在加深。 整个院落的出入口是一处几乎与前殿等高的牌楼,三门四柱,上面的装饰虽不复杂,但线条形态聚拢扭曲,倒是和里面的建筑风格十分相配,在牌楼之上篆刻着四个大字:承天启韵。 这几个字写得怎样就不必说了,但其内容还是很具野心,有点上承天意、下达黎民、整个天下唯它莫属的味道。 前殿并不是很大,但位置很好,正好正对着牌楼,按中土的讲法,具有避煞、迎福、纳财之意,进得殿来,正中的一座神像竟是一尊怪兽,中土的大地上和传说中都没有这样的,青面獠牙,似鬼非鬼,似神非神,气势还是不小。 在前厅的两侧,各有两尊塑像,都是各种怪异的兽类,高大威猛,栩栩如生,还执有各种诡异的兵器,张牙舞爪,怒视着进来的每个人,胆小的人在这里站站都会有点胆颤心惊。 道家修炼讲究承天应地扶正祛邪,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翁锐见到这种景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孙庸和季瑜也有同感,而龙玉更是看了一眼之后就快速把孙珏带了出去。 对这些无趣的东西看了几眼之后,孙庸和季瑜就从怪兽神相后的门里走了出去,而翁锐虽说跟着走到了门口,却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忽然间他有了一个想法,看着殿内暂时无人,双手一振,左右挥出。 “轰!” 一声巨响,前殿左右两边的塑像轰然碎成粉末,在漫天飞扬的尘埃中,翁锐飞身而出,回手隔空一掌,也将正中间的兽像打个粉碎。 “是谁这么大胆敢砸承天教的庙宇?” 说话间闯出一名壮汉,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有一把利剑,在中院把翁锐团团围住。 朱玉气恨的看了翁锐一眼,说好不惹事的,他却一来就砸了人家的神像,不过这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和龙玉一左一右紧紧的把孙珏拉在中间,而孙庸和季瑜却笑吟吟的站在朱玉他们身旁,似乎眼前的事和他们一点都没有关系。 “哼!这些乱七八糟骗人的东西,砸了就砸了,你们能怎么样?”翁锐冷哼一声道。 “说的倒轻松,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那名壮汉道。 “我对你们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翁锐道,“只是这些破神相看着就来气,所以就给砸了,省得他日后骗人害人。” “敢对神不敬,上!” 壮汉一声呼唤,跟他出来的这群人就一拥而上,恨不能几下就将翁锐剁成肉酱,但这十几个人在翁锐这里太排不上用场了,三下五下,就被他徒手扔了一地,哭爹喊娘的爬都爬不起来。 撂倒了这群人,翁锐才缓步走到大殿跟前,见他过来,原来还在大殿拜神的人们纷纷逃离,生怕他再次出手伤了自己。 这座大殿很高,足有前殿的两倍有余,宽度深度也是大大超过前殿,整体来看,他就是整座庙宇的中心。 翁锐没有进去,从大殿门口,他可以看到里面的天姆塑像,高约两丈有余,说实在的,模样还真是不错,高鼻、阔眼、瘦削脸,与中土人的面孔显着不同,慈祥中还带几分犹豫,确实有点恩施天下的仪态,难怪能有那么多人痴迷。 在大殿的两侧,各有数尊比真人略高的塑像,虽是清一色的女人,但姿态各异,容貌不同,就连肤色也有很大区别,似乎是天姆的侍女,又好似天姆的信徒,看得翁锐不觉微微摇了摇头。 看到翁锐摇头,一位老妇人赶紧远远的跪下,高声道:“小伙子,你可不能毁天姆神像啊,这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翁锐朗声笑道,“这都是承天教骗人的把戏,无非就是要骗大家的钱财,我就不信这尊泥塑的神像能给我什么报应!” 话音刚落,翁锐回身就是隔空一掌拍向了天姆神像,他这一掌几乎是用上了十成的内力。 “轰!” “轰隆!” “轰隆隆!” 这一掌下去,一声巨响之后,又连续不断的发出数声轰响,连整个大殿都在震动,最后才慢慢归于寂静。 这时的大殿里面及大殿附近,几乎已经被飞扬的尘土包围,人们纷纷远离躲避,谁也顾不上去看这大殿里到底被打碎了什么。 “你…你……”倒在地上的壮汉气得说不出话来,狠声道,“有本事你留下姓名,自有人会找你理论!” “哼,这个我还真是不怕,”翁锐道,“承天教的庙宇落成挂彩,我来毁几尊神像助助兴,谁要是不服,尽管让他来天工门找我翁锐。”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4:大手笔 从承天教的天姆庙出来,朱玉就一直不理翁锐,只管拉着孙珏往前面走,就连龙玉再三劝说都没有用。 第二天,季瑜也和他们分道走了,他要急于赶回龙目山,天玑老人和龙沔还在等着这边的消息,龙玉带话给爷爷和父亲,说等她回过八公山,就和孙庸带孩子去看他们。 他们一回到八公山下的那个院子,这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先是曾禔不能自已,在孙珏跪下磕头的当口,她自己也跪坐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紧紧的把孙子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哆嗦成了一团,生怕谁再从她手里把她的珏儿抢走似的。 看到这个情形,龙玉想上前劝慰,但被天枢老人抬手制止,他太知道孙子珏儿被劫的这些天里,妻子经历了什么样的煎熬,吃不下,睡不着,人也苍老憔悴了不少,她太需要放松和发泄一下了。 曾禔哭,孙珏跟着她哭,两个妹妹翁娴孙玥也跟着哭,这样一来龙玉和朱玉也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得几个男人眼睛也直发酸,最后还是天枢老人呵呵一乐,说了句“差不多了”,曾禔才破涕为笑,才拉着孙珏站了起来。 好久没见哥哥,两个妹妹又是兴奋,又有点陌生,倒是孙珏很是老成,主动拉起了两个妹妹的手,把他在路上买的礼物送给他们,并很有礼貌的请示之后才带两个妹妹去玩。 看着这么一点年纪就有这许多成人的举动,曾禔心里不免又想起近一年来这孩子所经历的一切,鼻子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娘!” “师父!” 龙玉、朱玉两人一边一个拉着她的手,竭力的安慰她。 “娘,您看珏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龙玉道,“个子也长高了,你该高兴才对。” “我高兴!我高兴!” 曾禔连忙道:“我再也不让珏儿离开我了。” “呵呵,你这什么话?”天枢老人道,“孩子总要长大的,他不能在你身边待一辈子,虽说这次情非得已,但对珏儿也是一次难忘的经历,有些东西可能都会影响到他一生。” “我宁肯他没有这些经历!”曾禔白了一眼天枢老人道。 “好,不说这些了,”天枢老人道,“孩子们刚回来,你总该让他们梳洗、歇息一下吧。” “你看我,光顾上高兴了,都把这些给忘了,”曾禔笑道,“你们都快各回各屋,一切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先收拾一下,今天我们好好聚聚。” ※※※ 云峰山上发生的事情当然是天枢老人和曾禔第一想了解的,其实只要孙儿孙珏回来,其它的他们也就是问问,并不怎么在意。 当然了,这些主要是孙庸在讲,翁锐只是做个补充,在谈到星枢子那句“你比你爹和我都强”的话时,连天枢子都沉默了半晌。 经过几天的冷战,翁锐和朱玉终于和好了,但嘴还是要斗的。 龙玉也开始以女主人的身份前前后后忙碌了,整个院子都是她的身影,曾禔就啥事也不用管了。 孙珏被劫这件事的解决还算圆满,如今也在一点点的淡去,翁锐这才和师父师娘谈起了这一路上的见闻。 “你毁掉沿途的那家承天教庙宇神像,到底是怎样一个想法?” 在翁锐把他们在沿途所遇到的有关承天教的事说了之后,天枢老人问道,他知道这位弟子不是生性暴躁的人,有了这么多年的修炼,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看他就是有病,”朱玉还是不依不饶,“人家好好的神像,一掌就给人毁了,还把人家打得躺了一地。” “他们不都是承天教的人吗,该打!呵呵。”龙玉笑道。 “就算是承天教的人,他们并没有欺负我们呀,”朱玉道,“况且他们可能也是受制于人也说不定。” “玉儿,你这些天生气就是为了这个呀,哈哈哈。”曾禔笑道。 “可不是吗,这都好几天不理人家了,嘻嘻。”龙玉道。 “嘿嘿,都是我不好。”翁锐憨厚的笑笑。 “龙姐姐,你们总是向着他,”朱玉不高兴地白了龙玉一眼,“他答应过我不生事的,可到最后还是把那里弄得烟山雾罩的。” “好啦,别说这个了,”曾禔道,“我们还是先听听锐儿的想法吧。” “其实我就是想有个态度。”翁锐的话倒是很简单。 “态度?”天枢老人眼皮一抬。 “这个我也想到了,”孙庸道,“你是想让天承教的人都知道,在这个江湖,还是有敢于反对他们的人。” “不光是承天教,还有整个江湖的人,”翁锐道,“现在看来,在整个江湖天工门首当其冲,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承天教或者这背后之人手里的棋子而已,他想处处牵着我们再走,既然是他下了这手棋,那我就要让这颗子顶翻他的整个棋局。” “你说这承天教背后还有人?难道不是南越国吗?”曾禔道。 “师娘,我想南越国那边也同样只是他的一手棋而已,而他真正的目的我们到现在也没弄清楚,”翁锐道,“现在听说那个迦南已经成了南越小朝廷的国师,他都走到了明面上,这后面一定还另有其人。” “南越国师?这又是怎么回事?”天枢老人道。 “这个我们也是在回来的路上刚刚听说,”翁锐道,“只是传说南越王赵婴齐封西域高手迦南为国师,不过更详细的消息我会很快得到的。” “这么说你又派人去了南越?”孙庸道。 “不是前一阵子听说朝廷派使者去南越吗,我怕会有情况,就让沌信也过去看看,最近应该就会有消息。”翁锐道。 “这都是天工山的人,他们的话你能信?”孙庸道,他指的是什么大家都明白。 “这个不碍事的,”翁锐道,“等这边的事安稳了,我想回趟天工山。” “会不会有危险?”龙玉也是被这一阵子的各种事给弄怕了。 “那倒不至于,”翁锐道,“不管要发生什么,总得有人去面对不是?” “我也跟你回去!”朱玉道。 “你现在又舍不得你的锐哥哥啦,刚才还跟人生气呢。”龙玉笑道。 “我就是要看着他,省得他再惹事。”朱玉道。 “嗯,让玉儿去,”曾禔点头道,“玉儿是颗的福星,遇上再大的事总能逢凶化吉。” “呵呵,你这次回去,不在纠结啦?”天枢老人笑道。 “嘿嘿,”翁锐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不是您说的吗,大道是人生理想,烟火气也是人生乐趣。” “这句话不错,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孙庸道。 “好啦,不说这个了,”翁锐赶紧岔开话题,“对最近承天教的事,师父您怎么看?” “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啊,”天枢老人非常感慨的道,“我们修行都是在经略自己,他这可是在经略天下啊!” 天枢老人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似乎在慢慢理着自己的思绪。 “你这什么时候也学会大喘气了,”看着天枢老人不说话,曾禔就道,“说话还卖起关子来了。” “呵呵,”天枢老人不以为意的笑笑,“从天工门江都工部遇袭开始,围绕天工门发生的事,围绕珏儿被劫发生的事,围绕工门这行发生的事,围绕南越发生的事,还有近期不断挑动江湖的承天教的事,原来看似孤立,现在却慢慢都连了起来,环环相扣,密不透风,层层推进,到现在才进入了重点,真是高手啊,难怪锐儿会对他感兴趣。” “你这都是么呀,还是没说到重点啊!”曾禔急道。 “就我看啊,这压根就不是针对江湖,更不是针对哪个门派,而是针对大汉的江山而来的。”天枢老人道。 “啊!?” 三个女都是一声轻轻的惊呼,看来他们从未朝这方面想过,而孙庸和翁锐也是相互看了一眼,静静等着天枢老人的分析。 “以汉制汉,釜底抽薪,高明啊!”天枢老人似乎还沉浸在欣赏之中。 “你……” “呵呵,你别急,”天枢老人抬手打断了曾禔的话,“不管是袭扰嫁祸天工门而控制工门几大门派,还是现在到处发展教众修建庙宇,都是为了聚敛钱财,任其发展,这会把大汉慢慢的掏空啊。” “有这么严重吗?”曾禔道。 “谁会做这件事?难道就是那个西域人迦南?”孙庸道。 “先不要管是谁,我们可以做个分析,”天枢老人道,“大汉初立之时羸弱不堪,经历代帝王法道家思想,无为而治,休养生息,藏富于民,这才有了今天民富国强的局面,当今圣上才能一展抱负,解决历代都存在的对大汉的威胁,你们想想看,是谁现在最希望大汉就此衰弱下去?” “当然是匈奴了!”翁锐很坚定的道。 “不是西域的迦南和承天教吗?怎么又扯上匈奴了?”曾禔道。 “西域太远,南越人少,并且财力都极为有限,这些都不足成为大汉的威胁,”天枢老人道,“但匈奴雄霸北域已有数百年之久,根深叶茂,势力广博,被大汉这些年一压,最有可能动这脑经的可就是它了。” “可是这些人一直雄踞大漠,茹毛饮血,哪会有这么高的谋略呀?”朱玉道。 “玉儿这句话可算是说对了,”天枢老人道,“但大汉境内的人也不是铁板一块,里面高人名士很多,难免会有人由于某种缘由或者利益出卖大汉。” “这怎么能帮着外人呢?这不就是汉奸吗?”朱玉气道。 “汉奸?对!就是汉奸!”天枢老人赞赏道,“这个词用得不错!” “师父,”翁锐道,“你的分析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但这事广布大汉境内,在百姓之中已经散播开来,现在除了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迦南,我们根本就无法下手。” “你是想借助于卫青?”天枢老人道。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呵呵,”翁锐笑道,“现在恐怕也只有借助朝廷的力量能制止这件事,朝廷在面上,我们在点上。” “不是你借助朝廷的力量,是朝廷借助你的力量,”天枢老人道,“这本是朝廷的事,你只是蹚了一趟红尘而已。” “师父说得对,”翁锐道,“这是朝廷的事情,我知道怎么跟卫师兄说了。” “那你还要去长安?”孙庸道。 “不用,我们有传递消息的方法。”翁锐道。 “事关重大,还是你写好信让阿成专门跑一趟吧,”天枢老人道,“这小伙子聪明灵活,天天窝在这里太委屈他了,也让他顺便出去长长见识。”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5:有人不同意 / 就在翁锐和朱玉离开八公山回天工门的时候,承天教的各地庙宇都在纷纷涌现,但随即带来的冲突也在逐渐爆发。 荆州南郡江口,位于大江边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密集,也是南北官道跨江的一个要冲,当地人尚武,因此也崛起了不少武林门派。 这里的武林门派大多都属于家学,虽比不上武林大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但在当地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利益分割,明里暗里也常常斗得不可开交。 鳄龙门和飞煞门算是江口最有名的两个门派了,他们有名,除了各自的武功厉害,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恶名,这也就是江口人都知道的东西两霸了,暗地里都叫他们恶龙鬼煞。 鳄龙门处在城东,控制着江口的渡口码头,这里面的好处鳄龙陈家已经得了几代人数十年了,不是没有人争,而是陈家家传的鳄龙铰在当地实在是罕有匹敌,这种似鞭非鞭、似剪非剪的兵器看着都有点瘆人,再加上那些诡异的招数,敢挑战他们的人就真的不多了。 和鳄龙门相对,飞煞门肖家则处在城西,控制着城内最主要的街面市场,成名立户虽没有鳄龙门的时间久远,但也崛起二三十年了,仗着六十四招飞煞剑法,那也是这里主要的街面市场唯一可以说了算的主,不但可以镇住敢于挑战他的人,还可敌得住那对怪异的鳄龙铰。 其实这码头渡口和这街面市场只是一路之隔,从码头上来的货物可以直接进入市场,从市场里出来的商贾旅客也要到码头上船渡江,对普通百姓而言,这来去自由,也从未感受到什么障碍,但这一条从江边直通出来的江口干道,却成了两大势力最重要的划分标志。 人和货物都是流动的,利益也是在流动中产生的,这就不是靠一条路就能划分得清楚的,为了利益之争,这恶龙和鬼煞数十年来争斗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由于飞煞门崛起得晚,开始这两家斗得十分惨烈,死人也是常有的事,但谁也压制不了谁,谁也战胜不了谁。 这样几十年下来,大家也慢慢形成了默契,固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大的打斗已经越来越少,虽小的争斗还是不断,但也都成了一个态度的表达,只要对方不太过分,谁也不愿意再把事惹大。 这种微妙的平衡,倒是给了其他小的门派和商人百姓很多空间,虽利益上多少受点盘剥,但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劳作,时间久了,连官府也默许了这种势力范围的存在。 最近却有件事打破了这种平衡,承天教看上了他们。 承天教所找的人,要有点武功,还要贪财,在当地要有些势力,最好是当地一霸,而这些这两家都符合。 很快这两家都看上了这次机会,并且都提出了排斥另一家的要求,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被授意在东城西城各建一座天姆庙,看来对他们的情况人家还是很了解的。 这本是一个没有多大争议的方案,陈肖两家也在抓紧施工,都想赶在对方前面完工,赶紧开张挂彩,好争得最大的人气,但这两座庙宇建了一大半就建不下去了,因为有人不同意。 “你们是谁啊,吃了熊心豹胆了,敢来阻挡我们鳄龙门的事?” 城东沿江的一块空地上,鳄龙门要建的天姆庙已经有了雏形,主体工程已快完工,工地上到处都是木料砖石,看起来十分忙乱热闹,在这个时候被人拦住,鳄龙门在这里负责监管和维护秩序的打手薛龙不愿意了。 “鄢刀门。”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把刀,也没啥特别的,只是看起来分量不轻,几个人半月形的拱围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秀美青年。 “鄢刀门?”薛龙看了看这几个人,恶狠狠的道,“鄢刀门在我们这里算个屁!” 话音刚落,刚才说话的壮年男子一个闪身,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打得薛龙头脑嗡嗡直响。 “在我们少主跟前敢出口不逊,那就是找死!”壮年男子道。 “敢跟我们鳄龙门动手,反了你们啦,上!” 薛龙一声招呼,已经虎视眈眈的十几个打手和他一起抄着家伙就往上冲,秀美青年皱了皱眉,侧身往后退了一步,壮年男子和那几位年轻人抽刀和这些人斗在了一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响动之后,这些人手里的家伙什就扔了一地,人也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上。 “告诉我你是谁,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个薛龙平时仗着鳄龙门的势力作威作福惯了,没想一出手就被人打了个七零八落,但嘴还是很硬。 “这是我们的少主鄢凌,我叫裘远山,快去请你的主子来吧。”壮年男子裘远山道。 “好,你们给我等着。”薛龙爬起来就走。 “等一下,”秀美青年鄢凌道,“你去让你们的门主陈奎过来,或者让陈天明、陈天风兄弟过来,其他人就不要来了。” “哼!”薛龙带着满脸的不服气走了。 这鄢刀门在江口还是有点名气的,但它不是打出来的,祖上就是荆楚的贵族,只是后来楚国被灭,朝代更迭,家族也就慢慢没落了。 但没落的贵族也是贵族,他的贵气依然还在,尽管产业大不如以前,但也不愁吃穿用度,只是世代都很看重年轻人的读书教育,不屑与那些江湖门派为伍,更别说去和他们发生什么纠葛了。 鄢刀门的刀法,也只在子弟和门人之间传承,因家风严谨,处事低调,极少用武力去和人解决什么问题,到最后也就越来越没有人知道这个鄢刀门的深浅了。 “哟,这不是鄢刀门的鄢少门主吗?久仰!久仰!” 也就刚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鳄龙门的两位少主就都来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说话的是陈家的老大陈天明,四十来岁年纪,不光是在各种事务上已经逐渐替代了老门主陈奎,就是在武功上也直逼他的父亲,可算是鳄龙门顶尖的高手,这些年在与飞煞门的争争斗中也出尽了风头。 “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不熟。”鄢凌冷冷地道,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直在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怎么说话呢,给脸不要脸是吧?” 这位狠声狠气的就是鳄龙门的二少主陈天风,脾气比他大哥大了不少,但功夫却是要逊色一截。 “你……” 裘远山一听又骂他们少主,一指陈天风就要往上冲,但被鄢凌抬手拦了下来。 “二弟,不得对鄢少门主无礼,”陈天明笑吟吟的道,“鄢少门主,您这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们这天姆庙不要建了,都拆了吧。”鄢凌淡淡地道,好像这事他就是来通知一下的。 “你说拆就拆啊,你算老几啊?”陈天风又忍不住了。 “我这都是为你们好,”鄢凌道,“等你建成了我再把它烧掉,那心疼的就是你们了。” “那你给我烧烧看!”陈天风吼道。 陈天明没有再阻止陈天风,而是拉下脸问道:“为十么?” “这种妖言惑众骗人钱财的庙宇不建也罢。”鄢凌道。 “这好像和你们没啥关系吧,”陈天明冷声道,“鄢刀门好像从不过问这些事吧?”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鄢凌道,“其他的事我都不会管,唯独这件事我管定了。” “莫非鄢刀门是要在这里面抽一份子?”陈天明道,这已经是他常用的思维方式了。 “哼!”鄢凌冷哼一声道,“鄢刀门没有你们家大业大,但也不缺这点龌龊的钱,只是不忍看着你们骗人害人罢了。” / 就在翁锐和朱玉离开八公山回天工门的时候,承天教的各地庙宇都在纷纷涌现,但随即带来的冲突也在逐渐爆发。 荆州南郡江口,位于大江边上,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密集,也是南北官道跨江的一个要冲,当地人尚武,因此也崛起了不少武林门派。 这里的武林门派大多都属于家学,虽比不上武林大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但在当地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利益分割,明里暗里也常常斗得不可开交。 鳄龙门和飞煞门算是江口最有名的两个门派了,他们有名,除了各自的武功厉害,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恶名,这也就是江口人都知道的东西两霸了,暗地里都叫他们恶龙鬼煞。 鳄龙门处在城东,控制着江口的渡口码头,这里面的好处鳄龙陈家已经得了几代人数十年了,不是没有人争,而是陈家家传的鳄龙铰在当地实在是罕有匹敌,这种似鞭非鞭、似剪非剪的兵器看着都有点瘆人,再加上那些诡异的招数,敢挑战他们的人就真的不多了。 和鳄龙门相对,飞煞门肖家则处在城西,控制着城内最主要的街面市场,成名立户虽没有鳄龙门的时间久远,但也崛起二三十年了,仗着六十四招飞煞剑法,那也是这里主要的街面市场唯一可以说了算的主,不但可以镇住敢于挑战他的人,还可敌得住那对怪异的鳄龙铰。 其实这码头渡口和这街面市场只是一路之隔,从码头上来的货物可以直接进入市场,从市场里出来的商贾旅客也要到码头上船渡江,对普通百姓而言,这来去自由,也从未感受到什么障碍,但这一条从江边直通出来的江口干道,却成了两大势力最重要的划分标志。 人和货物都是流动的,利益也是在流动中产生的,这就不是靠一条路就能划分得清楚的,为了利益之争,这恶龙和鬼煞数十年来争斗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由于飞煞门崛起得晚,开始这两家斗得十分惨烈,死人也是常有的事,但谁也压制不了谁,谁也战胜不了谁。 这样几十年下来,大家也慢慢形成了默契,固守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大的打斗已经越来越少,虽小的争斗还是不断,但也都成了一个态度的表达,只要对方不太过分,谁也不愿意再把事惹大。 这种微妙的平衡,倒是给了其他小的门派和商人百姓很多空间,虽利益上多少受点盘剥,但也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劳作,时间久了,连官府也默许了这种势力范围的存在。 最近却有件事打破了这种平衡,承天教看上了他们。 承天教所找的人,要有点武功,还要贪财,在当地要有些势力,最好是当地一霸,而这些这两家都符合。 很快这两家都看上了这次机会,并且都提出了排斥另一家的要求,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被授意在东城西城各建一座天姆庙,看来对他们的情况人家还是很了解的。 这本是一个没有多大争议的方案,陈肖两家也在抓紧施工,都想赶在对方前面完工,赶紧开张挂彩,好争得最大的人气,但这两座庙宇建了一大半就建不下去了,因为有人不同意。 “你们是谁啊,吃了熊心豹胆了,敢来阻挡我们鳄龙门的事?” 城东沿江的一块空地上,鳄龙门要建的天姆庙已经有了雏形,主体工程已快完工,工地上到处都是木料砖石,看起来十分忙乱热闹,在这个时候被人拦住,鳄龙门在这里负责监管和维护秩序的打手薛龙不愿意了。 “鄢刀门。”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把刀,也没啥特别的,只是看起来分量不轻,几个人半月形的拱围着一位三十岁出头的秀美青年。 “鄢刀门?”薛龙看了看这几个人,恶狠狠的道,“鄢刀门在我们这里算个屁!” 话音刚落,刚才说话的壮年男子一个闪身,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打得薛龙头脑嗡嗡直响。 “在我们少主跟前敢出口不逊,那就是找死!”壮年男子道。 “敢跟我们鳄龙门动手,反了你们啦,上!” 薛龙一声招呼,已经虎视眈眈的十几个打手和他一起抄着家伙就往上冲,秀美青年皱了皱眉,侧身往后退了一步,壮年男子和那几位年轻人抽刀和这些人斗在了一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响动之后,这些人手里的家伙什就扔了一地,人也歪七扭八的躺倒在地上。 “告诉我你是谁,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个薛龙平时仗着鳄龙门的势力作威作福惯了,没想一出手就被人打了个七零八落,但嘴还是很硬。 “这是我们的少主鄢凌,我叫裘远山,快去请你的主子来吧。”壮年男子裘远山道。 “好,你们给我等着。”薛龙爬起来就走。 “等一下,”秀美青年鄢凌道,“你去让你们的门主陈奎过来,或者让陈天明、陈天风兄弟过来,其他人就不要来了。” “哼!”薛龙带着满脸的不服气走了。 这鄢刀门在江口还是有点名气的,但它不是打出来的,祖上就是荆楚的贵族,只是后来楚国被灭,朝代更迭,家族也就慢慢没落了。 但没落的贵族也是贵族,他的贵气依然还在,尽管产业大不如以前,但也不愁吃穿用度,只是世代都很看重年轻人的读书教育,不屑与那些江湖门派为伍,更别说去和他们发生什么纠葛了。 鄢刀门的刀法,也只在子弟和门人之间传承,因家风严谨,处事低调,极少用武力去和人解决什么问题,到最后也就越来越没有人知道这个鄢刀门的深浅了。 “哟,这不是鄢刀门的鄢少门主吗?久仰!久仰!” 也就刚过了一柱香的功夫,鳄龙门的两位少主就都来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说话的是陈家的老大陈天明,四十来岁年纪,不光是在各种事务上已经逐渐替代了老门主陈奎,就是在武功上也直逼他的父亲,可算是鳄龙门顶尖的高手,这些年在与飞煞门的争争斗中也出尽了风头。 “不用这么客气,我和你不熟。”鄢凌冷冷地道,眼皮都没抬一下,一直在抠着自己的手指甲。 “怎么说话呢,给脸不要脸是吧?” 这位狠声狠气的就是鳄龙门的二少主陈天风,脾气比他大哥大了不少,但功夫却是要逊色一截。 “你……” 裘远山一听又骂他们少主,一指陈天风就要往上冲,但被鄢凌抬手拦了下来。 “二弟,不得对鄢少门主无礼,”陈天明笑吟吟的道,“鄢少门主,您这是怎么个意思?” “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们这天姆庙不要建了,都拆了吧。”鄢凌淡淡地道,好像这事他就是来通知一下的。 “你说拆就拆啊,你算老几啊?”陈天风又忍不住了。 “我这都是为你们好,”鄢凌道,“等你建成了我再把它烧掉,那心疼的就是你们了。” “那你给我烧烧看!”陈天风吼道。 陈天明没有再阻止陈天风,而是拉下脸问道:“为十么?” “这种妖言惑众骗人钱财的庙宇不建也罢。”鄢凌道。 “这好像和你们没啥关系吧,”陈天明冷声道,“鄢刀门好像从不过问这些事吧?”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鄢凌道,“其他的事我都不会管,唯独这件事我管定了。” “莫非鄢刀门是要在这里面抽一份子?”陈天明道,这已经是他常用的思维方式了。 “哼!”鄢凌冷哼一声道,“鄢刀门没有你们家大业大,但也不缺这点龌龊的钱,只是不忍看着你们骗人害人罢了。”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6:鄢刀门 “哦,这倒奇了,”陈天明道,“就我所知,这江口要建的天姆庙好像不止这一座,你怎么就单单到了我们这里,该不是肖家派你来的吧?” “说什么呢?你们这两家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我们少主法眼的,不要污了我们少主!”裘远山道。 “哦,你就是鄢刀门的裘大管家吧,”陈天明道,“我和你们少主讲话,不用你插嘴吧!” 鄢凌看了裘远山一眼,他微微一点头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裘管家言语是直了点,还请陈大少不要见怪。”鄢凌道。 “这么说你是要一人单挑我们两家?”陈天明道。 “也不能这么说,”鄢凌道,“我已经派人去跟飞煞门说让他们停了,如果不停,一会我还得赶过去,如果他们要赶过来和你们合为一处,那我倒省了许多麻烦。”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陈天明道。 “其实我也就随便说说,主要是看陈大少听不听了。”鄢凌道。 “那我要是不听呢?”陈天明道。 “除非你胜了我手里这把刀。”鄢凌道。 “这么说是没有余地了?”陈天明道。 鄢凌摇摇头,啥也没说。 “好吧,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传说中的鄢刀门刀法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天明已经缓缓抬起了手,那对怪异的鳄龙铰闪着诡秘的寒光。 鳄龙门可是当地一霸,陈天明平时到处招摇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天能跟鄢凌说这么长时间,那是他爹陈奎交代过的,虽没有直接交过手,但鄢刀门当年的传说他还是听到过一些,这些年鄢刀门虽没有什么声音,但却始终没人敢去惹鄢家,这里面自然会有一些道理。 “哼,我来!” 陈天风早就憋不住了,在这江口城里徒有虚名的一个小门派,几天居然骑到了他的头上,这要传出去鳄龙门还在江口怎么混,只见他越过老大陈天明,踏上一步,手里的鳄龙铰“哗啦”“咔嚓”一抖,挂动风声,直接锁向鄢凌。 鄢凌眼皮猛的一抬,身形一晃,堪堪躲过陈天风一击,在晃动的身影中,“嚓”的一声手中刀已经出鞘,一个飞转,空中闪过一道亮光,没等陈天风使出第二招,他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陈天明一声惊呼。 对鄢刀门的刀法,他是将信将疑,父亲陈奎的话他不能不信,但毕竟自己没见识过,这些年过去了,这些子孙已经将祖辈的武功忘记了也说不定,江湖上有的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例子,所以在陈天风抢着出手的时候,他也没拦着,也想借此看看这个鄢凌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没想到的是,那个颇为自负的弟弟竟然在人家手下连一招都走不了,这个差距也太大了。 陈天明这么一喊,鄢凌自然也就停了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陈天风,轻轻地将刀撤掉。 “再来!” 刚一出招就被人差点抹了脖子,陈天风的脸面算是丢尽了,鄢凌的刀一撤,恼羞成怒的他即刻就想再次扑上,但这次被陈天明拦住了。 “退下!” 陈天明声音不大,但十分威严,因为他知道,这次是陈天风抢的先招,对方后发而先至,绝对不是因为陈天风的大意或者其他因素,这纯粹是一种实力的差距,这让他也顿感压力。 但压力归压力,陈天风不甘心的往后一退,他就没有了再往后退的道理,就算是明知要输也一定要拼上一拼,这不光是为他自己,也是为陈家的脸面。 下定决心拼死一搏的陈天明没有再说话,陈天风一让开位置,他也是抢上一步,手里的鳄龙铰分成两半,两个铰枝一前一后直攻鄢凌。 这一招已经和陈天风大不相同,陈天风是势头刚猛,直接想压着对方打,但对方的速度比他快,直接就抓住了他的破绽,而陈天明则是有先有后,攻防兼备,不管怎么说也要探探对方的底。 他这么想但鄢凌并不这么想,但见他身形一侧,飘出半步,让过猛力攻来的前铰枝,手中的刀自下而上横磕陈天明用以防守的后铰枝,使他的两个铰枝左右一分,中间空门大开,鄢凌的手腕一翻,手中的刀直接刺向陈天明。 但陈天明不是陈天风,他一上来并未用全力,尽管招被破掉,但他并未用老,脚下一较力,陡然将身子回撤,并在回撤的过程中一个翻转,使原来分开的两个铰枝迅速合为一处,“咔”的一声直接铰向鄢凌的钢刀。 这招“翻江回龙”本就是鳄龙铰中败中取胜的招数,平时很难用到,今天在第二招就用上了,陈天明也催发出了十成的功力,只要能绞住鄢凌的刀,凭自家的独门秘技,绞断他也是可能的。 但鄢凌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反应也要快得多,看着陈天明变招,前刺的刀像突然打滑,刀身一个翻转,刀背斜磕陈天明的鳄龙铰,并借这一磕之力,侧身一滑,手中的刀横了过来,闪着寒光削向陈天明的脖颈,陈天明来不及躲闪,只好双铰胸前一立,两臂一较劲,猛力向前搪出。 “嘡!” 一声巨响,鄢凌退后一步站住,但陈天明却退后数步,还差点摔倒,晃了两晃才勉强站住。 这是两人以快打快硬碰硬的一招,虽还不能说就此分出胜负,但高下依然明了。 “噢!” 陈天明一声怒吼,又扑了过来,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明白取胜的希望非常渺茫,但他还是要搏上一搏,他不光要用全力,还不在给自己留后路,一铰快似一铰,一铰阴过一铰,他赌定鄢凌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两家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来往,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鄢刀门在江口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低调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这次鄢凌出面也是拿捏着分寸,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陈天明这么一搞,倒激起了鄢凌的豪气,平时一直被家里人压着,这次借机可以展示一下鄢刀门的绝技。 有了这个心思,鄢凌也一下子把自己的战力摧升至八九分,多年的潜心修炼和鄢门刀法在他手里勃发而出,刚劲威猛,奇巧飘逸,快如疾风,不光是厉害,还很好看,十几招下来,陈天明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一个踏空,被鄢凌一脚踢出圈外,输得比他弟弟还难看。 “拆了吧!” 鄢凌收起自己的刀,看都没看陈家兄弟一眼,撂下一句话转身缓步离开,裘远山对着陈家兄弟冷哼一声,和其他几位快步跟上。 “少主,下一步怎么办?”走了一段路后裘远山道。 “去西城!”鄢凌道。 “少主,我看西城就不用你去了,嘿嘿。”裘远山诡秘的笑道。 “怎么?”鄢凌有点不解。 “在刚才看热闹的人中,我看到了飞煞门的人,”裘远山道,“估计那是飞煞门门主肖罡派来的。” “这么说肖罡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结果?”鄢凌道。 “快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裘远山道,“他们这两家就是咱们当地的两个恶霸,一直一个不服一个,充其量打个平手,但那点功夫在江湖上根本就入不了流,平时懒得理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成精了呢。” “你觉得这事肖罡不会出面?”鄢凌道。 “连陈奎都不想来掉这个脸,他那个老狐狸才不会出来呢,”裘远山道,“你把陈天明打成那样,现在过去,我估计他会把您当神一样敬着,好听的话会说上一大堆。” “那我就不去了,”鄢凌道,“你带人去看看就是了。” “少主你就放心吧,”裘远山道,“肯定误不了您的事。” “哦,这倒奇了,”陈天明道,“就我所知,这江口要建的天姆庙好像不止这一座,你怎么就单单到了我们这里,该不是肖家派你来的吧?” “说什么呢?你们这两家就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我们少主法眼的,不要污了我们少主!”裘远山道。 “哦,你就是鄢刀门的裘大管家吧,”陈天明道,“我和你们少主讲话,不用你插嘴吧!” 鄢凌看了裘远山一眼,他微微一点头退后一步不再说话。 “裘管家言语是直了点,还请陈大少不要见怪。”鄢凌道。 “这么说你是要一人单挑我们两家?”陈天明道。 “也不能这么说,”鄢凌道,“我已经派人去跟飞煞门说让他们停了,如果不停,一会我还得赶过去,如果他们要赶过来和你们合为一处,那我倒省了许多麻烦。” “你的口气倒是不小!”陈天明道。 “其实我也就随便说说,主要是看陈大少听不听了。”鄢凌道。 “那我要是不听呢?”陈天明道。 “除非你胜了我手里这把刀。”鄢凌道。 “这么说是没有余地了?”陈天明道。 鄢凌摇摇头,啥也没说。 “好吧,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传说中的鄢刀门刀法吧!” 说这话的时候,陈天明已经缓缓抬起了手,那对怪异的鳄龙铰闪着诡秘的寒光。 鳄龙门可是当地一霸,陈天明平时到处招摇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天能跟鄢凌说这么长时间,那是他爹陈奎交代过的,虽没有直接交过手,但鄢刀门当年的传说他还是听到过一些,这些年鄢刀门虽没有什么声音,但却始终没人敢去惹鄢家,这里面自然会有一些道理。 “哼,我来!” 陈天风早就憋不住了,在这江口城里徒有虚名的一个小门派,几天居然骑到了他的头上,这要传出去鳄龙门还在江口怎么混,只见他越过老大陈天明,踏上一步,手里的鳄龙铰“哗啦”“咔嚓”一抖,挂动风声,直接锁向鄢凌。 鄢凌眼皮猛的一抬,身形一晃,堪堪躲过陈天风一击,在晃动的身影中,“嚓”的一声手中刀已经出鞘,一个飞转,空中闪过一道亮光,没等陈天风使出第二招,他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陈天明一声惊呼。 对鄢刀门的刀法,他是将信将疑,父亲陈奎的话他不能不信,但毕竟自己没见识过,这些年过去了,这些子孙已经将祖辈的武功忘记了也说不定,江湖上有的是一代不如一代的例子,所以在陈天风抢着出手的时候,他也没拦着,也想借此看看这个鄢凌到底有几斤几两,但没想到的是,那个颇为自负的弟弟竟然在人家手下连一招都走不了,这个差距也太大了。 陈天明这么一喊,鄢凌自然也就停了下来,轻蔑的看了一眼陈天风,轻轻地将刀撤掉。 “再来!” 刚一出招就被人差点抹了脖子,陈天风的脸面算是丢尽了,鄢凌的刀一撤,恼羞成怒的他即刻就想再次扑上,但这次被陈天明拦住了。 “退下!” 陈天明声音不大,但十分威严,因为他知道,这次是陈天风抢的先招,对方后发而先至,绝对不是因为陈天风的大意或者其他因素,这纯粹是一种实力的差距,这让他也顿感压力。 但压力归压力,陈天风不甘心的往后一退,他就没有了再往后退的道理,就算是明知要输也一定要拼上一拼,这不光是为他自己,也是为陈家的脸面。 下定决心拼死一搏的陈天明没有再说话,陈天风一让开位置,他也是抢上一步,手里的鳄龙铰分成两半,两个铰枝一前一后直攻鄢凌。 这一招已经和陈天风大不相同,陈天风是势头刚猛,直接想压着对方打,但对方的速度比他快,直接就抓住了他的破绽,而陈天明则是有先有后,攻防兼备,不管怎么说也要探探对方的底。 他这么想但鄢凌并不这么想,但见他身形一侧,飘出半步,让过猛力攻来的前铰枝,手中的刀自下而上横磕陈天明用以防守的后铰枝,使他的两个铰枝左右一分,中间空门大开,鄢凌的手腕一翻,手中的刀直接刺向陈天明。 但陈天明不是陈天风,他一上来并未用全力,尽管招被破掉,但他并未用老,脚下一较力,陡然将身子回撤,并在回撤的过程中一个翻转,使原来分开的两个铰枝迅速合为一处,“咔”的一声直接铰向鄢凌的钢刀。 这招“翻江回龙”本就是鳄龙铰中败中取胜的招数,平时很难用到,今天在第二招就用上了,陈天明也催发出了十成的功力,只要能绞住鄢凌的刀,凭自家的独门秘技,绞断他也是可能的。 但鄢凌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反应也要快得多,看着陈天明变招,前刺的刀像突然打滑,刀身一个翻转,刀背斜磕陈天明的鳄龙铰,并借这一磕之力,侧身一滑,手中的刀横了过来,闪着寒光削向陈天明的脖颈,陈天明来不及躲闪,只好双铰胸前一立,两臂一较劲,猛力向前搪出。 “嘡!” 一声巨响,鄢凌退后一步站住,但陈天明却退后数步,还差点摔倒,晃了两晃才勉强站住。 这是两人以快打快硬碰硬的一招,虽还不能说就此分出胜负,但高下依然明了。 “噢!” 陈天明一声怒吼,又扑了过来,到了这时候,他已经明白取胜的希望非常渺茫,但他还是要搏上一搏,他不光要用全力,还不在给自己留后路,一铰快似一铰,一铰阴过一铰,他赌定鄢凌不会赶尽杀绝,毕竟两家这么多年都没怎么来往,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 鄢刀门在江口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低调是他们的行事风格,这次鄢凌出面也是拿捏着分寸,想让对方知难而退,但陈天明这么一搞,倒激起了鄢凌的豪气,平时一直被家里人压着,这次借机可以展示一下鄢刀门的绝技。 有了这个心思,鄢凌也一下子把自己的战力摧升至八九分,多年的潜心修炼和鄢门刀法在他手里勃发而出,刚劲威猛,奇巧飘逸,快如疾风,不光是厉害,还很好看,十几招下来,陈天明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一个踏空,被鄢凌一脚踢出圈外,输得比他弟弟还难看。 “拆了吧!” 鄢凌收起自己的刀,看都没看陈家兄弟一眼,撂下一句话转身缓步离开,裘远山对着陈家兄弟冷哼一声,和其他几位快步跟上。 “少主,下一步怎么办?”走了一段路后裘远山道。 “去西城!”鄢凌道。 “少主,我看西城就不用你去了,嘿嘿。”裘远山诡秘的笑道。 “怎么?”鄢凌有点不解。 “在刚才看热闹的人中,我看到了飞煞门的人,”裘远山道,“估计那是飞煞门门主肖罡派来的。” “这么说肖罡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结果?”鄢凌道。 “快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裘远山道,“他们这两家就是咱们当地的两个恶霸,一直一个不服一个,充其量打个平手,但那点功夫在江湖上根本就入不了流,平时懒得理他们,还真以为自己成精了呢。” “你觉得这事肖罡不会出面?”鄢凌道。 “连陈奎都不想来掉这个脸,他那个老狐狸才不会出来呢,”裘远山道,“你把陈天明打成那样,现在过去,我估计他会把您当神一样敬着,好听的话会说上一大堆。” “那我就不去了,”鄢凌道,“你带人去看看就是了。” “少主你就放心吧,”裘远山道,“肯定误不了您的事。”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7:找上门了 飞煞门肖罡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口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从外面来的飞煞门刚来江口的时候,鄢刀门的低调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为了立足和抢地盘,他们一直在拼了命的和鳄龙门争,几乎都没有注意到鄢刀门的存在。 再到后来,他们在江口和鳄龙门渐渐形成相持态势,虽知道这里有个鄢刀门,是个荆楚贵族的后裔,他不去惹人,别人也不轻易去惹他,但也没把他当回事,就连当地的很多年轻人,都觉得这个鄢刀门是个徒有虚名,或者可有可无的家学门派。 今天有人来告诉他,说是鄢刀门的,他们少主要他们停止建造天姆庙,口气很大,这让他非常生气,差点把来人给宰了,但转眼一想,这江湖里的每样事都是有来由的,总得先问问清楚。 详询之下,他才知道鄢刀门少主鄢凌去了东城鳄龙门的工地,心里一下乐了,不但没有火,还把来人稳住,好吃好喝好招待,并立即派人偷偷去了东城看情况。 这个肖罡本就不是个好人,平日欺压商贾百姓,横行霸道,但他久经江湖,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是个十足的老狐狸。 在他看来,如果鄢刀门敌不过鳄龙门,哪他也就没什么可怕的,把来人暴揍一顿或者直接给杀了立立威,那也是长气势的机会,要是鄢刀门把鳄龙门给办了,那他就要和其搞好关系,这样在将来也能压鳄龙门一头。 但派出去回来人说的话把他给吓懵了,鄢刀门不光胜了,还展现出强大的战力,简直是在蹂躏对方,这是他们这些小门派想也不敢想的事,对自己在江门的地位和未来顿时感到暗淡了不少。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这小小的江口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角色,说什么也要去结识一下,只要对方不为难自己,什么他都好说,他很庆幸一点都没有为难鄢刀门来传话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肖罡亲自备了一份厚礼,让鄢刀门的来人引见,前去拜见鄢刀门门主鄢徳和少主鄢凌,但另外一件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不但被拒之门外,并且连礼物也被退了回来。 这让一直骄横惯了的肖罡感到十分屈辱,几乎不亚于被鄢凌当场打败,怀恨在心的他渐渐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 在随后的几天里,整个江口城基本上保持了稳定,平时飞扬跋扈的鳄龙和飞煞两门忽然低调了很多,两处工地虽没有按鄢凌的要求全部拆除,但却都全面停了,有些刚开挖的地基也已经被填平。 鳄龙门本来是面对面的吃了亏,但一听后来飞煞门在鄢刀门吃了闭门羹,面子丢的比他们还大,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毕竟这天姆庙只是未来的利益,到底会怎么样还很难说,除此之外他们也基本没失去什么。 鄢刀门也就是忽然露了一下脸,虽然差点把整个江口城惊翻了天,但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低调和平静,只是不时有人去东西两处地方督看拆除的情况,这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人觉得很不过瘾。 但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因为鄢刀门的麻烦也来了。 “烦请通报一声,承天教福天卫使维迦、寿天卫使耶合前来拜会鄢刀门门主鄢徳、少门主鄢凌。” 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个子很高,宽大的灰色衣袍像个斗篷将全身上下遮住,只露个脸在外面,从脸上看去,高鼻、窄脸、深眼窝、蓝眼珠,俨然就是两位异族人士,中土的话也说得硬硬邦邦,十分别扭。 由于少主的突发表现,这阵子鄢刀门的门人子弟虽不被容许高调行事,但头昂得高一点还是可以的,就算是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跑腿通报的也感觉光彩了许多。 但面对这么两个人,并且人家一上来就说是承天教的,站在门口的小伙子这阵子已经习惯了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这个来头不小啊,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 “哦,我马上去通报。”一个小伙子给了同伴一个眼色,忙不迭的跑了进去。 没过多会功夫,管家裘远山就迎了出来。 “在下裘远山,”裘远山拱手道,“不知二位卫使到来,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鄙人寿天卫使耶合,裘管家客气了,”耶合道,“我们来得冒昧,鄢刀门未必欢迎吧。” “哈哈哈,卫使说笑了,”裘远山不卑不亢的道,“鄢刀门根植于江口数百年,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远道而来的客人,门主已经在里面恭候了,二位请吧!” “请!”耶合挥了挥手道。 鄢刀门正厅门口,年近六旬的门主鄢徳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身旁站着的就是他的独子子鄢凌。 “二位卫使,怎么有空到我们这个小门派来?”鄢徳十分温和的道,好像是在对一位经常见面的老朋友说话。 “你知道我们?”耶合道,声音依旧十分生硬。 “嗯,知道一点,”鄢徳点点头,“你们承天教现在可比我们出名多了。” “我们就为本教的事来的。”耶合道。 “那就里面请吧。”鄢徳道。 众人入厅分宾主坐定,裘远山已经命人奉好茶水。 “二位卫使,今天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鄢徳开门见山道。 “不知鄢少门主为何要阻止我教天姆庙的建设?”耶合道。 “因为这里不需要。”鄢凌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不需要?”福天卫使维迦道,他的中土话说的比耶合好多了。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人,”鄢凌道,“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平静、富足、安宁,我们不想有什么外来的东西打破这种安宁。” “但这里的人缺少神灵护佑,”维迦道,“我们承天教所供奉的天姆神可以给这里的人保佑平安,康健长寿。” “呵呵,要说神灵吗,我们这里也有,”鄢徳呵呵一乐道,“山神、城隍、土地、灶君,每个都是可以佑护这里民众的神,在他们的护佑下这里的百姓也一直非常平安康健。” “如果没有天姆的护佑,恐怕以后这里的百姓就难以安康了。”耶合耸耸肩道。 “哼,该不是你们又想什么歪门邪道了吧?”鄢凌冷声道。 “我这只是个警告!”耶合道。 “能不能安康得我们当地人说了算,”鄢凌道,“一个外来的神灵恐怕连当地人都认不全吧。” “不,鄢少门主,话不能这么说,”维迦道,“天姆神给百姓带来的是内心的信仰,是精神的寄托,他们只要信神、敬奉神就能获得平安。” “你们真认为庙里那尊泥塑像能带来平安?”鄢凌道,“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你这是不准备把这话题聊下起了?”耶合道。 “本来这就没啥好聊的,”鄢凌道,“走好,不送!” 这才聊了几句就聊僵了,但鄢老爷子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在儿子下了逐客令之后,竟然来了个啥话不说,予以默许。 飞煞门肖罡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的江口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从外面来的飞煞门刚来江口的时候,鄢刀门的低调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为了立足和抢地盘,他们一直在拼了命的和鳄龙门争,几乎都没有注意到鄢刀门的存在。 再到后来,他们在江口和鳄龙门渐渐形成相持态势,虽知道这里有个鄢刀门,是个荆楚贵族的后裔,他不去惹人,别人也不轻易去惹他,但也没把他当回事,就连当地的很多年轻人,都觉得这个鄢刀门是个徒有虚名,或者可有可无的家学门派。 今天有人来告诉他,说是鄢刀门的,他们少主要他们停止建造天姆庙,口气很大,这让他非常生气,差点把来人给宰了,但转眼一想,这江湖里的每样事都是有来由的,总得先问问清楚。 详询之下,他才知道鄢刀门少主鄢凌去了东城鳄龙门的工地,心里一下乐了,不但没有火,还把来人稳住,好吃好喝好招待,并立即派人偷偷去了东城看情况。 这个肖罡本就不是个好人,平日欺压商贾百姓,横行霸道,但他久经江湖,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是个十足的老狐狸。 在他看来,如果鄢刀门敌不过鳄龙门,哪他也就没什么可怕的,把来人暴揍一顿或者直接给杀了立立威,那也是长气势的机会,要是鄢刀门把鳄龙门给办了,那他就要和其搞好关系,这样在将来也能压鳄龙门一头。 但派出去回来人说的话把他给吓懵了,鄢刀门不光胜了,还展现出强大的战力,简直是在蹂躏对方,这是他们这些小门派想也不敢想的事,对自己在江门的地位和未来顿时感到暗淡了不少。 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这小小的江口竟然藏着这么厉害的角色,说什么也要去结识一下,只要对方不为难自己,什么他都好说,他很庆幸一点都没有为难鄢刀门来传话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肖罡亲自备了一份厚礼,让鄢刀门的来人引见,前去拜见鄢刀门门主鄢徳和少主鄢凌,但另外一件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不但被拒之门外,并且连礼物也被退了回来。 这让一直骄横惯了的肖罡感到十分屈辱,几乎不亚于被鄢凌当场打败,怀恨在心的他渐渐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 ※※※ 在随后的几天里,整个江口城基本上保持了稳定,平时飞扬跋扈的鳄龙和飞煞两门忽然低调了很多,两处工地虽没有按鄢凌的要求全部拆除,但却都全面停了,有些刚开挖的地基也已经被填平。 鳄龙门本来是面对面的吃了亏,但一听后来飞煞门在鄢刀门吃了闭门羹,面子丢的比他们还大,心情忽然好了很多,毕竟这天姆庙只是未来的利益,到底会怎么样还很难说,除此之外他们也基本没失去什么。 鄢刀门也就是忽然露了一下脸,虽然差点把整个江口城惊翻了天,但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低调和平静,只是不时有人去东西两处地方督看拆除的情况,这让许多等着看热闹的人觉得很不过瘾。 但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因为鄢刀门的麻烦也来了。 “烦请通报一声,承天教福天卫使维迦、寿天卫使耶合前来拜会鄢刀门门主鄢徳、少门主鄢凌。” 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个子很高,宽大的灰色衣袍像个斗篷将全身上下遮住,只露个脸在外面,从脸上看去,高鼻、窄脸、深眼窝、蓝眼珠,俨然就是两位异族人士,中土的话也说得硬硬邦邦,十分别扭。 由于少主的突发表现,这阵子鄢刀门的门人子弟虽不被容许高调行事,但头昂得高一点还是可以的,就算是站在大门口迎来送往跑腿通报的也感觉光彩了许多。 但面对这么两个人,并且人家一上来就说是承天教的,站在门口的小伙子这阵子已经习惯了的笑容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这个来头不小啊,愣了半天神才反应过来。 “哦,我马上去通报。”一个小伙子给了同伴一个眼色,忙不迭的跑了进去。 没过多会功夫,管家裘远山就迎了出来。 “在下裘远山,”裘远山拱手道,“不知二位卫使到来,未曾远迎,还望见谅。” “鄙人寿天卫使耶合,裘管家客气了,”耶合道,“我们来得冒昧,鄢刀门未必欢迎吧。” “哈哈哈,卫使说笑了,”裘远山不卑不亢的道,“鄢刀门根植于江口数百年,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远道而来的客人,门主已经在里面恭候了,二位请吧!” “请!”耶合挥了挥手道。 鄢刀门正厅门口,年近六旬的门主鄢徳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身旁站着的就是他的独子子鄢凌。 “二位卫使,怎么有空到我们这个小门派来?”鄢徳十分温和的道,好像是在对一位经常见面的老朋友说话。 “你知道我们?”耶合道,声音依旧十分生硬。 “嗯,知道一点,”鄢徳点点头,“你们承天教现在可比我们出名多了。” “我们就为本教的事来的。”耶合道。 “那就里面请吧。”鄢徳道。 众人入厅分宾主坐定,裘远山已经命人奉好茶水。 “二位卫使,今天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鄢徳开门见山道。 “不知鄢少门主为何要阻止我教天姆庙的建设?”耶合道。 “因为这里不需要。”鄢凌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不需要?”福天卫使维迦道,他的中土话说的比耶合好多了。 “因为我就是这里的人,”鄢凌道,“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平静、富足、安宁,我们不想有什么外来的东西打破这种安宁。” “但这里的人缺少神灵护佑,”维迦道,“我们承天教所供奉的天姆神可以给这里的人保佑平安,康健长寿。” “呵呵,要说神灵吗,我们这里也有,”鄢徳呵呵一乐道,“山神、城隍、土地、灶君,每个都是可以佑护这里民众的神,在他们的护佑下这里的百姓也一直非常平安康健。” “如果没有天姆的护佑,恐怕以后这里的百姓就难以安康了。”耶合耸耸肩道。 “哼,该不是你们又想什么歪门邪道了吧?”鄢凌冷声道。 “我这只是个警告!”耶合道。 “能不能安康得我们当地人说了算,”鄢凌道,“一个外来的神灵恐怕连当地人都认不全吧。” “不,鄢少门主,话不能这么说,”维迦道,“天姆神给百姓带来的是内心的信仰,是精神的寄托,他们只要信神、敬奉神就能获得平安。” “你们真认为庙里那尊泥塑像能带来平安?”鄢凌道,“恐怕是另有所图吧?” “你这是不准备把这话题聊下起了?”耶合道。 “本来这就没啥好聊的,”鄢凌道,“走好,不送!” 这才聊了几句就聊僵了,但鄢老爷子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在儿子下了逐客令之后,竟然来了个啥话不说,予以默许。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8:败成长使 “哼,这么快就要赶我们走啊,”耶合道,“你们中土有句俗话,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是不会这么轻易走的。” “你二位可不是我请来的,”鄢凌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耶合道,“我只是来通知一下,从明天开始,天姆庙恢复建造,任何人不得阻拦。” “有我在,恐怕你们的天姆庙就建不了。”鄢凌道。 “你对自己这么自信?”耶合道。 “要不试试?”鄢凌道。 “好,那就试试,”耶合道,“知道你的功夫不错,但得有个说法。” “要是我输了,就不再过问谁去建庙的事如何?”鄢凌道。 “一言为定!” 耶合说完,一个纵身人已经到了院子里,身子一抖,身上的衣袍飞落到一边,亮出一身劲装和一把弯弯的胡刀。 鄢凌倒是不慌不忙的走出正厅,在耶合对面站定,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鄢门刀,其他人也跟了出来站在一旁。 “你是客,你先!”鄢凌看似平淡地道。 卫使在承天教的位置不低,仅次于圣使,武功修为自是弱不了,这一点鄢凌比谁都明白,面对这样的高手,他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有点兴奋。 鄢刀门也算是当地武林的一个老门派,本门刀法也很独到,不太出名,是因为他们不想出名,既是家族心性平淡使然,也是为了维护子孙的平安。 可练武之人都有一个毛病,但凡遇上了厉害一点的人都会跃跃欲试,何况鄢凌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值青壮,这份心思就会更盛,难得与一个高手较量,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这个时候,耶合也不想再客套了,身形一摆,一声怪叫,手中的胡刀已经推出层层刀影,疾风般袭向鄢凌。 鄢凌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见耶合的胡刀袭来,不退反进,踏上一步,手中的刀用足了劲往前一封,直面迎了上去,他看到耶合手中的胡刀过于轻巧,想用他这把厚重的扛一下看看。 但就在两刀接触的一瞬间,耶合的胡刀突然脱手,竟自己挂上鄢凌的钢刀飞速的绕转起来,还带有很强的粘力,并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绕了一圈后极速飞出,继续旋转着削向鄢凌。 鄢凌来不及回刀拨打,只得将头一低,那胡刀贴着他的头顶飞逝而过,束发的头巾已被削断,随着数根断发飘落,其他头发也顺势飘散开来,但那把胡刀却在空中旋转着绕了一个大圈,神奇般的又回到耶合手里。 看到鄢凌披头散发的样子,耶合不由哈哈大笑,但鄢凌从小却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大刀一振,发出“嗡”的一声,飞身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斜着削向耶合。 耶合一看鄢凌来势凶猛,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当下也不敢懈怠,身形飘动,让过鄢凌的刀锋,胡刀挂动风声,反撩鄢凌腋下,鄢凌这回自是不敢把招用老,见对方胡刀撩来,一个落地侧转,顺势将刀拖回,直接反磕出去。 但耶合的身形和招数都快得不可思议,还没等鄢凌磕上胡刀,对方已经转身飘落到他的身后,鄢凌也顾不得多想,脚下一斜,身形几乎在原地扭转后倾,转身的同时大刀也朝着耶合落脚的地方斜扫出去。 这是鄢刀门的独门招数“神犀回首”,这一斜、一扭、一扫,全都是顺势而为,一气呵成,大大减少了转身和攻击的时间,耶合的脚还没落地,鄢凌的刀锋已经到了,不得已只能用他的胡刀硬磕上去,并借这一磕之力,迅速朝后飘落。 但得了一点上风的鄢凌并不想就此给他喘息的机会,脚踏连环,手上的刀快招、狠招迭出,竟逼得耶合不断的封挡躲闪,数招内竟无一招威胁到鄢凌。 这种节奏让耶合很不舒服,连连怪叫,抓住一个机会飞身后退,在鄢凌想再次抢上的时候,他的胡刀又出手了,那就是一道明亮的影子,旋转中还带着啸声,可见劲力之足。 鄢凌不敢怠慢,瞅中胡刀的来势,卯足了劲抡刀磕了出去。 “嚓!” 一声震响,胡刀是被磕出去了,但鄢凌的膀子也被震得酸麻,几乎抬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耶合飞身而至,一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和刀一起飞了出去。 等鄢凌挣扎着站了起来,耶合已经从空中接住胡刀,正好落在他的身前,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你输了!”耶合轻蔑的笑道。 鄢凌倔强的捋了一下头发,怒目道:“你杀了我呀!” “住口!”老门主鄢徳呵斥道,“鄢刀门输不起吗?” “哈哈,还是鄢门主有见地,”福天卫使维迦笑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们不必为此纠缠不清。” 耶合的刀撤了,鄢凌也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发饰:“你们走吧,承天教建天姆庙的事我不再过问。” “噢,不不不,”维迦连连摆手道,“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说过我已经不管了,你还要怎样?”鄢凌怒道。 “既然你败了,这后面的事就得我们说了算。”维迦道。 “你还有什么事?”鄢徳道。 “我觉得鄢少门主的功夫不错,不妨鄢刀门也加入我们承天教,由他来做这里的长使,”维迦道,“这个位置也不低啊。” “你要我和你们狼狈为奸,做梦去吧!”鄢凌道。 “哼,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耶合道,“因为你没有选择。” “我就不做你能把我怎么着?”鄢凌道。 “要么我们两人横着出去,要么鄢刀门从此再江口绝迹!”耶合道。 “你……” 鄢徳抬手打断儿子的话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还是老门主明事理啊,”维迦道,“这是对两边都好的事,您老还是劝劝吧。” “我们鄢刀门也不是什么大派,就算是在承天教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鄢徳道,“我们就不必去凑这份热闹了吧。” “但你们在这里可以镇得住鳄龙门和飞煞门。”耶合道。 “寿卫使说得对,”维迦道,“这个地方十分重要,我们自然需要有能耐的人掌管,像鳄龙、飞煞他们,也只配跑跑腿。” “这么说我们就没了其他选择?”鄢徳道。 “没有,”维迦道,“我们也不是哪里都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成为长使的。” “爹……” 鄢凌还想争辩但被鄢徳阻止:“鄢刀门能存续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维迦道,“建造庙宇的事不用你们插手,过几天我还会过来,属于鄢长史管的人我都会叫来,到时候我在告诉你们怎么做。” 说完,这二人竟不再和鄢刀门的人啰嗦,裹好他们的衣服,像来时一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鄢刀门的大门。 “唉!”鄢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哼,这么快就要赶我们走啊,”耶合道,“你们中土有句俗话,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是不会这么轻易走的。” “你二位可不是我请来的,”鄢凌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耶合道,“我只是来通知一下,从明天开始,天姆庙恢复建造,任何人不得阻拦。” “有我在,恐怕你们的天姆庙就建不了。”鄢凌道。 “你对自己这么自信?”耶合道。 “要不试试?”鄢凌道。 “好,那就试试,”耶合道,“知道你的功夫不错,但得有个说法。” “要是我输了,就不再过问谁去建庙的事如何?”鄢凌道。 “一言为定!” 耶合说完,一个纵身人已经到了院子里,身子一抖,身上的衣袍飞落到一边,亮出一身劲装和一把弯弯的胡刀。 鄢凌倒是不慌不忙的走出正厅,在耶合对面站定,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鄢门刀,其他人也跟了出来站在一旁。 “你是客,你先!”鄢凌看似平淡地道。 卫使在承天教的位置不低,仅次于圣使,武功修为自是弱不了,这一点鄢凌比谁都明白,面对这样的高手,他没有丝毫恐惧,甚至还有点兴奋。 鄢刀门也算是当地武林的一个老门派,本门刀法也很独到,不太出名,是因为他们不想出名,既是家族心性平淡使然,也是为了维护子孙的平安。 可练武之人都有一个毛病,但凡遇上了厉害一点的人都会跃跃欲试,何况鄢凌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正值青壮,这份心思就会更盛,难得与一个高手较量,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到了这个时候,耶合也不想再客套了,身形一摆,一声怪叫,手中的胡刀已经推出层层刀影,疾风般袭向鄢凌。 鄢凌早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见耶合的胡刀袭来,不退反进,踏上一步,手中的刀用足了劲往前一封,直面迎了上去,他看到耶合手中的胡刀过于轻巧,想用他这把厚重的扛一下看看。 但就在两刀接触的一瞬间,耶合的胡刀突然脱手,竟自己挂上鄢凌的钢刀飞速的绕转起来,还带有很强的粘力,并发出刺耳的声响,在绕了一圈后极速飞出,继续旋转着削向鄢凌。 鄢凌来不及回刀拨打,只得将头一低,那胡刀贴着他的头顶飞逝而过,束发的头巾已被削断,随着数根断发飘落,其他头发也顺势飘散开来,但那把胡刀却在空中旋转着绕了一个大圈,神奇般的又回到耶合手里。 看到鄢凌披头散发的样子,耶合不由哈哈大笑,但鄢凌从小却从未受过此等羞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大刀一振,发出“嗡”的一声,飞身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斜着削向耶合。 耶合一看鄢凌来势凶猛,完全是拼命的架势,当下也不敢懈怠,身形飘动,让过鄢凌的刀锋,胡刀挂动风声,反撩鄢凌腋下,鄢凌这回自是不敢把招用老,见对方胡刀撩来,一个落地侧转,顺势将刀拖回,直接反磕出去。 但耶合的身形和招数都快得不可思议,还没等鄢凌磕上胡刀,对方已经转身飘落到他的身后,鄢凌也顾不得多想,脚下一斜,身形几乎在原地扭转后倾,转身的同时大刀也朝着耶合落脚的地方斜扫出去。 这是鄢刀门的独门招数“神犀回首”,这一斜、一扭、一扫,全都是顺势而为,一气呵成,大大减少了转身和攻击的时间,耶合的脚还没落地,鄢凌的刀锋已经到了,不得已只能用他的胡刀硬磕上去,并借这一磕之力,迅速朝后飘落。 但得了一点上风的鄢凌并不想就此给他喘息的机会,脚踏连环,手上的刀快招、狠招迭出,竟逼得耶合不断的封挡躲闪,数招内竟无一招威胁到鄢凌。 这种节奏让耶合很不舒服,连连怪叫,抓住一个机会飞身后退,在鄢凌想再次抢上的时候,他的胡刀又出手了,那就是一道明亮的影子,旋转中还带着啸声,可见劲力之足。 鄢凌不敢怠慢,瞅中胡刀的来势,卯足了劲抡刀磕了出去。 “嚓!” 一声震响,胡刀是被磕出去了,但鄢凌的膀子也被震得酸麻,几乎抬不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耶合飞身而至,一掌重重的打在他的胸前,整个人和刀一起飞了出去。 等鄢凌挣扎着站了起来,耶合已经从空中接住胡刀,正好落在他的身前,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你输了!”耶合轻蔑的笑道。 鄢凌倔强的捋了一下头发,怒目道:“你杀了我呀!” “住口!”老门主鄢徳呵斥道,“鄢刀门输不起吗?” “哈哈,还是鄢门主有见地,”福天卫使维迦笑道,“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们不必为此纠缠不清。” 耶合的刀撤了,鄢凌也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着发饰:“你们走吧,承天教建天姆庙的事我不再过问。” “噢,不不不,”维迦连连摆手道,“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说过我已经不管了,你还要怎样?”鄢凌怒道。 “既然你败了,这后面的事就得我们说了算。”维迦道。 “你还有什么事?”鄢徳道。 “我觉得鄢少门主的功夫不错,不妨鄢刀门也加入我们承天教,由他来做这里的长使,”维迦道,“这个位置也不低啊。” “你要我和你们狼狈为奸,做梦去吧!”鄢凌道。 “哼,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耶合道,“因为你没有选择。” “我就不做你能把我怎么着?”鄢凌道。 “要么我们两人横着出去,要么鄢刀门从此再江口绝迹!”耶合道。 “你……” 鄢徳抬手打断儿子的话道:“你们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还是老门主明事理啊,”维迦道,“这是对两边都好的事,您老还是劝劝吧。” “我们鄢刀门也不是什么大派,就算是在承天教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鄢徳道,“我们就不必去凑这份热闹了吧。” “但你们在这里可以镇得住鳄龙门和飞煞门。”耶合道。 “寿卫使说得对,”维迦道,“这个地方十分重要,我们自然需要有能耐的人掌管,像鳄龙、飞煞他们,也只配跑跑腿。” “这么说我们就没了其他选择?”鄢徳道。 “没有,”维迦道,“我们也不是哪里都去,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成为长使的。” “爹……” 鄢凌还想争辩但被鄢徳阻止:“鄢刀门能存续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维迦道,“建造庙宇的事不用你们插手,过几天我还会过来,属于鄢长史管的人我都会叫来,到时候我在告诉你们怎么做。” 说完,这二人竟不再和鄢刀门的人啰嗦,裹好他们的衣服,像来时一样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鄢刀门的大门。 “唉!”鄢凌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但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第三十四章 承天立教-9:鬼影飘飘 当承天二卫使平安走出鄢刀门的时候,远远看着的飞煞门门主肖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的心思终于没有白费,看来偷偷去请承天教的人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尽管他没有看到里面到底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打斗,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高傲的小子鄢凌一定被打得很惨,那个高傲的看不起他们的鄢刀门肯定也丢尽了面子。 有人能替他出口恶气,比他自己去打对方一顿都高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告诉他们天姆庙可以继续建造了,不会再有人来捣乱了,在他们全面恢复天姆庙的建造后,也没再见到鄢凌的影子,看来这事真是过去了。 随着完工日子的到来,肖罡还想借助承天教的力量扫扫鄢刀门的面子,树树自己的威风,好让飞煞门在江口能多抢一点鳄龙门的风头,但他突然发现,这件事连想都不敢想了。 鄢凌莫名其妙的成了承天教江口长使,除了管辖本地鳄龙、飞煞两门及其庙宇,附近方圆数百里的另外七八个门派庙宇也归他管,而他们只能做个少使委屈在他的座下,这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神操作? 肖罡还有个担心,鄢凌只是和鳄龙门的陈天明、陈天风打了一架,对方败得很惨,自己虽没有和他动手,但承天二卫使却是他搬来的,这鄢凌在他们那里却吃了亏,会不会把这气撒到他头上来? 鳄龙门陈奎的心态也差不多,他早就知道在江口鄢刀门才是真正的隐形霸主,所以他让两个儿子出面,也是为了给日后留下一些余地,本来觉得卫使驾到,可以让鄢刀门收敛一点,没想倒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他还得直接面对。 承天教江口长使第一次约见他们,竟大大方方的把他们都集中到了鄢刀门,这些人进去的时候,那两位守门小伙子的头又昂了起来。 “参见长使!” 十几个人在鄢刀门正厅齐刷刷的向坐在上位的鄢凌行礼,这里除了管家裘万里和两个年轻的门人招待,鄢刀门的其他人都没有出来,包括老爷子鄢徳都没有出来,看来他们确实不想在这件事上掺乎太多。 “免礼吧,”在这一伙门主、家主面前鄢凌只是抬了抬手,在他面前显然没有这些人的坐的位置,显得霸气十足,“你们的天姆庙都已建造完工,挂彩开张在即,有几件事得向你们说一下。” “谨遵长使号令!”众人再次齐声道,尽管入教时间不长,但规矩他们懂,没人敢对鄢凌不尊。 “规矩你们懂,客套话我也不讲了,”鄢凌道,“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做这个长使是被迫而为之,但既然做了,也会恪尽职守,因为这牵扯到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谁的事要是做不好,连累到我,我这里也绝不会客气!” “遵命!”众人道。 “除了教内的规矩,我这里也要立几条规矩,”鄢凌道,“你们以前的事怎么做的我不管,我也不想管,但跟承天教有关的事我劝你们还是听听清楚,说不定那天我会各处走走,坏了我的规矩别说我没打过招呼。” 鄢凌对这些人说话,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有一句是跟他们商量的,他的这句话讲完,也没有人接话,都在静静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第一条,不要去欺凌普通百姓,”鄢凌道,“你们想敛钱我不拦着,普通百姓身上也没多少油水,由着他们心性想供奉多少就多少,来得人多了人气就旺,这里面自然会有有钱人。” “我知道你们会有很多手段,”鄢凌继续道,“装神弄鬼也罢,巧言利诱也罢,多针对那些有钱人,他们求保平安的意愿自然会更高一点,油水也会更大一点。” “第二条就是别因为敛财闹出人命,”鄢凌道,“既然承天教讲的是福德,那就从这上面去想办法,如果强取豪夺、借机滥伤无辜,弄出人命,到时候你们那个承天少使也救不了你们。” “秉长使,如果有人来刻意捣乱呢?”陈奎道,“难道我们也不能还手?” 陈奎一说这话,其他人都想笑,因为现在的长使就是去鳄龙门捣乱才捣成长使的,但没有一个敢笑出来。 “哼,你们是那种任人宰割不还手的人吗?”鄢凌道,“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对方知道你们的厉害也就行了,要再不济,遇上更厉害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我也有护教之责,等我再不行了,那还有卫使、圣使。” “有长使您在江口我们就放心多了。”肖罡赶紧道。 陈奎看了肖罡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但也再没说话。 “还有第三条,就是每月的定例都按时派人送到这里来,我就不上门收取了,”鄢凌道,“裘管家自会为各位开立收据,合并后一同上缴,多缴者教内自会论功行赏。” “是!”众人答应道。 说完这番话,鄢凌就把这些人打发了,从骨子里他就不认为和这些人是一路人,但现在他还必须得做出个承天长使的样子来,他有他的事要做。 承天教暗地里经营了好些年,现在能找到这些人,并且能一拍即合,都还那么用心的去筹款建庙,恐怕连找他们的人自己都不信这是为了给百姓送福德,信奉天姆娘娘能保佑居家安康,除了被逼的,剩下的就是冲着聚敛钱财去的,并且冠冕堂皇,理由充分,很具欺骗性。 随着东西两座天姆庙的挂彩开张,这江口城里关于承天教天姆娘娘的话题就越来越热闹了。 有人说家里的小孩生了病,找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眼看着快不行了,将信将疑的到了天姆庙拜了天姆娘娘,孩子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得了,高兴得孩子他娘把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抓住去供奉了天姆娘娘。 有人说家里盖房,那个大梁怎么架都架不好,还掉下来砸伤了人,听人说天姆庙很灵,就去叩拜供奉了天姆娘娘,得了神符贴到大梁之上,这大梁一下子就架好了,后面的房子也是盖得顺心顺意。 还有一位一直做不好生意的人,又有新的生意要开张,听高人指点,特地去天姆庙叩拜敬奉了天姆娘娘之后,这生意一开张就红红火火,赚得老板眉开眼笑,别人都羡慕不已。 更有甚者,有人对天姆庙不以为然,说那是骗人的把戏,要人家不要去拜天姆娘娘,得罪了天姆,没过几天家里就遭遇火灾,烧了房屋不说,连人都差点伤了。 …… 不光是江口及其附近,在大汉境内的很多地方,都悄然兴起了一座座天姆庙,都在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三人成虎,百口成神,再加上不断的有各种各样奇怪诡异的事情发生,一时间鬼影飘飘,人心惶惶,普通百姓真假难辨,为保平安,抱着宁信其有的态度,慢慢的,很多人就走进了当地的天姆庙。 当承天二卫使平安走出鄢刀门的时候,远远看着的飞煞门门主肖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的心思终于没有白费,看来偷偷去请承天教的人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尽管他没有看到里面到底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打斗,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高傲的小子鄢凌一定被打得很惨,那个高傲的看不起他们的鄢刀门肯定也丢尽了面子。 有人能替他出口恶气,比他自己去打对方一顿都高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来告诉他们天姆庙可以继续建造了,不会再有人来捣乱了,在他们全面恢复天姆庙的建造后,也没再见到鄢凌的影子,看来这事真是过去了。 随着完工日子的到来,肖罡还想借助承天教的力量扫扫鄢刀门的面子,树树自己的威风,好让飞煞门在江口能多抢一点鳄龙门的风头,但他突然发现,这件事连想都不敢想了。 鄢凌莫名其妙的成了承天教江口长使,除了管辖本地鳄龙、飞煞两门及其庙宇,附近方圆数百里的另外七八个门派庙宇也归他管,而他们只能做个少使委屈在他的座下,这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神操作? 肖罡还有个担心,鄢凌只是和鳄龙门的陈天明、陈天风打了一架,对方败得很惨,自己虽没有和他动手,但承天二卫使却是他搬来的,这鄢凌在他们那里却吃了亏,会不会把这气撒到他头上来? 鳄龙门陈奎的心态也差不多,他早就知道在江口鄢刀门才是真正的隐形霸主,所以他让两个儿子出面,也是为了给日后留下一些余地,本来觉得卫使驾到,可以让鄢刀门收敛一点,没想倒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他还得直接面对。 承天教江口长使第一次约见他们,竟大大方方的把他们都集中到了鄢刀门,这些人进去的时候,那两位守门小伙子的头又昂了起来。 “参见长使!” 十几个人在鄢刀门正厅齐刷刷的向坐在上位的鄢凌行礼,这里除了管家裘万里和两个年轻的门人招待,鄢刀门的其他人都没有出来,包括老爷子鄢徳都没有出来,看来他们确实不想在这件事上掺乎太多。 “免礼吧,”在这一伙门主、家主面前鄢凌只是抬了抬手,在他面前显然没有这些人的坐的位置,显得霸气十足,“你们的天姆庙都已建造完工,挂彩开张在即,有几件事得向你们说一下。” “谨遵长使号令!”众人再次齐声道,尽管入教时间不长,但规矩他们懂,没人敢对鄢凌不尊。 “规矩你们懂,客套话我也不讲了,”鄢凌道,“你们大概也知道,我做这个长使是被迫而为之,但既然做了,也会恪尽职守,因为这牵扯到我一家老小的性命,谁的事要是做不好,连累到我,我这里也绝不会客气!” “遵命!”众人道。 “除了教内的规矩,我这里也要立几条规矩,”鄢凌道,“你们以前的事怎么做的我不管,我也不想管,但跟承天教有关的事我劝你们还是听听清楚,说不定那天我会各处走走,坏了我的规矩别说我没打过招呼。” 鄢凌对这些人说话,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没有一句是跟他们商量的,他的这句话讲完,也没有人接话,都在静静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第一条,不要去欺凌普通百姓,”鄢凌道,“你们想敛钱我不拦着,普通百姓身上也没多少油水,由着他们心性想供奉多少就多少,来得人多了人气就旺,这里面自然会有有钱人。” “我知道你们会有很多手段,”鄢凌继续道,“装神弄鬼也罢,巧言利诱也罢,多针对那些有钱人,他们求保平安的意愿自然会更高一点,油水也会更大一点。” “第二条就是别因为敛财闹出人命,”鄢凌道,“既然承天教讲的是福德,那就从这上面去想办法,如果强取豪夺、借机滥伤无辜,弄出人命,到时候你们那个承天少使也救不了你们。” “秉长使,如果有人来刻意捣乱呢?”陈奎道,“难道我们也不能还手?” 陈奎一说这话,其他人都想笑,因为现在的长使就是去鳄龙门捣乱才捣成长使的,但没有一个敢笑出来。 “哼,你们是那种任人宰割不还手的人吗?”鄢凌道,“我的意思是得饶人处且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对方知道你们的厉害也就行了,要再不济,遇上更厉害的人,在我的地盘上我也有护教之责,等我再不行了,那还有卫使、圣使。” “有长使您在江口我们就放心多了。”肖罡赶紧道。 陈奎看了肖罡一眼,暗骂一声老狐狸,但也再没说话。 “还有第三条,就是每月的定例都按时派人送到这里来,我就不上门收取了,”鄢凌道,“裘管家自会为各位开立收据,合并后一同上缴,多缴者教内自会论功行赏。” “是!”众人答应道。 说完这番话,鄢凌就把这些人打发了,从骨子里他就不认为和这些人是一路人,但现在他还必须得做出个承天长使的样子来,他有他的事要做。 承天教暗地里经营了好些年,现在能找到这些人,并且能一拍即合,都还那么用心的去筹款建庙,恐怕连找他们的人自己都不信这是为了给百姓送福德,信奉天姆娘娘能保佑居家安康,除了被逼的,剩下的就是冲着聚敛钱财去的,并且冠冕堂皇,理由充分,很具欺骗性。 随着东西两座天姆庙的挂彩开张,这江口城里关于承天教天姆娘娘的话题就越来越热闹了。 有人说家里的小孩生了病,找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眼看着快不行了,将信将疑的到了天姆庙拜了天姆娘娘,孩子第二天就活蹦乱跳得了,高兴得孩子他娘把家里仅有的两只老母鸡抓住去供奉了天姆娘娘。 有人说家里盖房,那个大梁怎么架都架不好,还掉下来砸伤了人,听人说天姆庙很灵,就去叩拜供奉了天姆娘娘,得了神符贴到大梁之上,这大梁一下子就架好了,后面的房子也是盖得顺心顺意。 还有一位一直做不好生意的人,又有新的生意要开张,听高人指点,特地去天姆庙叩拜敬奉了天姆娘娘之后,这生意一开张就红红火火,赚得老板眉开眼笑,别人都羡慕不已。 更有甚者,有人对天姆庙不以为然,说那是骗人的把戏,要人家不要去拜天姆娘娘,得罪了天姆,没过几天家里就遭遇火灾,烧了房屋不说,连人都差点伤了。 …… 不光是江口及其附近,在大汉境内的很多地方,都悄然兴起了一座座天姆庙,都在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三人成虎,百口成神,再加上不断的有各种各样奇怪诡异的事情发生,一时间鬼影飘飘,人心惶惶,普通百姓真假难辨,为保平安,抱着宁信其有的态度,慢慢的,很多人就走进了当地的天姆庙。 第三十四章 承天开教-10:承天八卫 / 翁锐一直很佩服承天教幕后的那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迦南,甚至没有任何证据或者传言能证明或者预示他的存在,但翁锐就是相信,这个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在这位神秘的隐身人的经略之下,承天教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经历了几场春雨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萌发出来,一座座天姆庙矗立在了大汉的土地上。 每个天姆庙周围也逐渐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信奉者,并且这些信奉者还心甘情愿的把本来就不多的钱财供奉给了天姆娘娘。 随着各地天姆庙的出现,自然而然出现了诸多的长使和少使,更为厉害的是这些人也渐渐被赋予了一些神圣的使命和异能。 他们顶着这样的光环,被认为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为百姓驱灾解难,自然受人尊崇,跟着他们的人能混成个骑士也算是有头有脸,也能受人尊敬。 就算是能成为信士门徒,那身上也多少能粘些神气,他们相信这也可以祛病强身,带来福气。 但就是这样红火的景象,真正承天教的首脑去从未有人见过。 少使、骑士都本就是原来身边的人,往常也能见到,长使虽不常见到,但也知是些附近有头有脸的能人高手,但卫使就已经很难见到,圣使只是听说,更别说是教主了。 很多人不知道,承天教外面的神秘实际是被刻意渲染出来的,里面更有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么庞大而又庞杂的组织,内部的运作却是不可缺少的,何况到现在需要有更多的人去抛头露面。 其实这有人已经运筹很久了。 曾经作为星枢子和宇枢子栖身的瑶枢山庄,今天又迎来了一群神秘的客人,为首的竟是现在的南越国师、承天教圣左使迦南。 迦南之所以要选这个地方,一是他自己曾经在这地方住了不少时日,指点过星宇二人的武功,隐秘而且舒服,二是自从星枢子和宇枢子回到云峰山天枢门之后,这里变得更加幽静,索性就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一个临时据点。 在山庄的主厅,迦南坐在前面主位靠左的位置上,靠右的上首位置空着,魏子带着两名侍者在一旁支应, “拜见圣使!”众人齐声道,并一起拜了下去。 “各位卫使辛苦,落座吧。”迦南淡淡地道,态度颇为客气。 “谢圣使!”众人谢过后顺次落座。 这就是承天教在中土的八卫使,在教内地位仅次于圣使迦南,是该教在中土的统领核心。 但这八卫使也有其座次,福禄寿三卫都来自西域本教,座次最高,依次是福天卫使维迦,禄天卫使巴菲,寿天卫使耶合。 剩下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卫,也是取西东北南中之意,依次是金天卫使燕辉,木天卫使容柯,水天卫使胥黎,火天卫使吕玮,土天卫使应难。 别看这些人中除了天枢门的星枢子容柯和虎尾剑士胥黎,另外几个在江湖没多大名气,但一个个却也很有点来头。 金天卫使燕辉,现在的玉衡门门主,道门很古老的门派之一,在西北有很深的根基,早就和处在西域的承天教有来往,排名在前自是有他的道理。 他虽在江湖没有多大名气,但门中早早出去闯荡的师弟晏朗,却成了赫赫有名的十大剑士中的羽仪剑士,他的能耐绝不会低。 火天卫使吕玮,也就是南越丞相吕嘉的小儿子,他能得此位,完全是迦南要给吕嘉一个面子,况且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迦南的关门弟子。 能有此结果,这本是吕嘉的一个愿望,但也成就了吕伟,个人的天分加上名师指点,短短数月剑法竟能突飞猛进,已经完全凌驾于其兄长吕钦之上。 还有一位土天卫使应难,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出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无门无派,甚至都没人知道他祖上是什么人,但他也是迦南的弟子,并且已经有很多年头,而且这层关系外面知道的人极少。 这八位卫使三位来自于西域本教,两位是他的弟子,还有一位有长期的来往,两外两位不光武功高强,也与他拥有密切的关系,可见迦南对此是多么的看重。 “诸位卫使,”迦南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完全听不出有一丝外族的味道,“我承天教在中土已经蛰伏数年,承天地恩德,秉教主教令,终于可以在这里落地生根,弘扬我教,这是我教盛事,和诸位这些年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教主洪恩,圣使英明!”众人在座位上抚胸行礼。 “既然承天教已在中土开教,推广教义,聚拢人心当为第一要事,”迦南继续道,“但这些事是一个人干不了的,教内须得有分工、律例,各地须得有首脑长序,各守其责,各行其事,方能不断壮大本教,完成教主宏愿,八卫使是本教在中土的核心,诸位须得明白各自的职责。” “愿尊圣使法旨!”众人道。 “福天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维迦抚胸致礼。 “福卫是八卫之首,首在掌管人心,”迦南道,“我教遵旨承天降福,但教义繁冗,中土人士未见都能参悟,再加上各级长使、少使参差不齐,心思各异,可就教义化繁就简,给他们一套说辞,还可加上各地的一些习俗要义,方便他们传说。” “这点圣使倒是大可放心,”维迦道,“我先前也是做此想,并做了许多变通,但中土确实积淀深厚,藏龙卧虎,给他们大意,就算是没多少学问之人,竟能想出无数吸引教众的法子,有些连我都叹为不及。” “越是这样,我到越是担心,”迦南道,“须得给他们些规矩,维护本教诸神的尊威,不能任其为之,让人看轻了本教,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圣使说的是,”维迦道,“我已备好数条最要紧的规矩,这就传递下去,要他们悉心谨守,维护本教声威。” “如此甚好,”迦南道,“禄天卫使。” “属下在。”巴菲道。 “你之位可属本教核心,”迦南道,“教众所奉之财,最终都会汇聚到你这里,存管使用都要悉心安排,用度通路也需巧妙设计,方可使有限之财发挥无限之作用,这也是实现本教宏愿的根本。” “属下明白,”芭菲道,“教众是我们养的鱼,所奉之财才是我们手上的刀,割在哪里都会见血。” “话是不错,但不要乱了节凑。”迦南道。 “是,圣使。”芭菲道。 “寿天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耶合道。 “你的存在在于立威,”迦南道,“我教刚立足中土,水土不服者有之,觊觎图谋者有之,借教私饱者有之,凡等这些,就要依照教律,对内立规,对外立威,不能手软,刚刚开始,动作也许还需要更大点。” “属下明白。”耶合倒没再多解释。 “金木水火四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燕辉四人赶紧道。 “你们是西东北南四方主使,在当地都有很深的根基,”迦南道,“这些年悄悄做了不少事,火卫使吕玮虽不是自己做的,但也早有人替你做了,本教在中土能有今天,谢谢诸位了。” “属下不敢,都靠圣使运筹。”燕辉等人道,也算是个态度。 “如今开教纳众,诸位还当尽心尽力,”迦南道,“各地习俗不一,门派甚众,难免会有利益冲突,以各位的能力,小的门派自是可以随意弹压,我担心的是遇到大的门派,遇到可以和你们一较高下的高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星枢子容柯道,“碰上了就碰上了,难道我们这些年的修炼还怕了他们不成。” “但这里面要有个技巧,”迦南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要时时让整个江湖感到你们的存在,但还不能到处树敌,最好是不要给人看到你们直接参与教中之事的痕迹。” “既然都这么公开开教了,为什么还要半遮半掩?”胥黎道,“这实在是有点不痛快。”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迦南道,“今天给诸位请来了一位高人,会给诸位将讲后面的具体行事方式和要点。” 迦南转身对魏子道:“去请先生。” 魏子点点头转身去了,没过多久,出来一位老者,走路都有点颤颤巍巍,身披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两只眼睛,魏子直接将他引到前面主位上手的位置坐下。 迦南起身口称“先生”行礼,众人也即刻起身称呼“先生”行礼。 先生抬抬手,让大家继续坐下,才开口道:“今天是你们承天教八卫使的正式第一次碰头,是教中大事,圣使一定要我来说说,事关重大,那我就简而言之……” 看起来这人年岁不小,但他这一简而言之竟讲了近一个时辰,涉及教宗明义、行事机巧、进退法度、秘法要害等等,甚至还包含一些武学精义,让这些人听得如沐甘霖,连迦南都频频点头。 迦南是一位武者,也是位宗师,但和他相比,这为先生更是位智者,有了它的点拨,众人顿感豁然开朗,思路清晰。 在他讲完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站在那里一起行礼的土卫使应难的肩膀,从眼睛里都能看出他的笑意。 “师父,这土卫使什么职责您还没说呢。”火卫使吕玮第一次见应难,见他们年纪相仿,不仅有些好奇。 “呵呵,”迦南笑道,“他的身世是个秘密,他的职责也是个秘密,而且会更重要。” / 翁锐一直很佩服承天教幕后的那个人,那个人绝对不是迦南,甚至没有任何证据或者传言能证明或者预示他的存在,但翁锐就是相信,这个人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在这位神秘的隐身人的经略之下,承天教就像埋在地下的种子,经历了几场春雨之后,几乎在一夜之间就萌发出来,一座座天姆庙矗立在了大汉的土地上。 每个天姆庙周围也逐渐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信奉者,并且这些信奉者还心甘情愿的把本来就不多的钱财供奉给了天姆娘娘。 随着各地天姆庙的出现,自然而然出现了诸多的长使和少使,更为厉害的是这些人也渐渐被赋予了一些神圣的使命和异能。 他们顶着这样的光环,被认为可以通过特定的仪式为百姓驱灾解难,自然受人尊崇,跟着他们的人能混成个骑士也算是有头有脸,也能受人尊敬。 就算是能成为信士门徒,那身上也多少能粘些神气,他们相信这也可以祛病强身,带来福气。 但就是这样红火的景象,真正承天教的首脑去从未有人见过。 少使、骑士都本就是原来身边的人,往常也能见到,长使虽不常见到,但也知是些附近有头有脸的能人高手,但卫使就已经很难见到,圣使只是听说,更别说是教主了。 很多人不知道,承天教外面的神秘实际是被刻意渲染出来的,里面更有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么庞大而又庞杂的组织,内部的运作却是不可缺少的,何况到现在需要有更多的人去抛头露面。 其实这有人已经运筹很久了。 曾经作为星枢子和宇枢子栖身的瑶枢山庄,今天又迎来了一群神秘的客人,为首的竟是现在的南越国师、承天教圣左使迦南。 迦南之所以要选这个地方,一是他自己曾经在这地方住了不少时日,指点过星宇二人的武功,隐秘而且舒服,二是自从星枢子和宇枢子回到云峰山天枢门之后,这里变得更加幽静,索性就将这里变成了自己的一个临时据点。 在山庄的主厅,迦南坐在前面主位靠左的位置上,靠右的上首位置空着,魏子带着两名侍者在一旁支应, “拜见圣使!”众人齐声道,并一起拜了下去。 “各位卫使辛苦,落座吧。”迦南淡淡地道,态度颇为客气。 “谢圣使!”众人谢过后顺次落座。 这就是承天教在中土的八卫使,在教内地位仅次于圣使迦南,是该教在中土的统领核心。 但这八卫使也有其座次,福禄寿三卫都来自西域本教,座次最高,依次是福天卫使维迦,禄天卫使巴菲,寿天卫使耶合。 剩下的就是金木水火土五卫,也是取西东北南中之意,依次是金天卫使燕辉,木天卫使容柯,水天卫使胥黎,火天卫使吕玮,土天卫使应难。 别看这些人中除了天枢门的星枢子容柯和虎尾剑士胥黎,另外几个在江湖没多大名气,但一个个却也很有点来头。 金天卫使燕辉,现在的玉衡门门主,道门很古老的门派之一,在西北有很深的根基,早就和处在西域的承天教有来往,排名在前自是有他的道理。 他虽在江湖没有多大名气,但门中早早出去闯荡的师弟晏朗,却成了赫赫有名的十大剑士中的羽仪剑士,他的能耐绝不会低。 火天卫使吕玮,也就是南越丞相吕嘉的小儿子,他能得此位,完全是迦南要给吕嘉一个面子,况且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迦南的关门弟子。 能有此结果,这本是吕嘉的一个愿望,但也成就了吕伟,个人的天分加上名师指点,短短数月剑法竟能突飞猛进,已经完全凌驾于其兄长吕钦之上。 还有一位土天卫使应难,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出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此人,无门无派,甚至都没人知道他祖上是什么人,但他也是迦南的弟子,并且已经有很多年头,而且这层关系外面知道的人极少。 这八位卫使三位来自于西域本教,两位是他的弟子,还有一位有长期的来往,两外两位不光武功高强,也与他拥有密切的关系,可见迦南对此是多么的看重。 “诸位卫使,”迦南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完全听不出有一丝外族的味道,“我承天教在中土已经蛰伏数年,承天地恩德,秉教主教令,终于可以在这里落地生根,弘扬我教,这是我教盛事,和诸位这些年的努力也是分不开的。” “教主洪恩,圣使英明!”众人在座位上抚胸行礼。 “既然承天教已在中土开教,推广教义,聚拢人心当为第一要事,”迦南继续道,“但这些事是一个人干不了的,教内须得有分工、律例,各地须得有首脑长序,各守其责,各行其事,方能不断壮大本教,完成教主宏愿,八卫使是本教在中土的核心,诸位须得明白各自的职责。” “愿尊圣使法旨!”众人道。 “福天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维迦抚胸致礼。 “福卫是八卫之首,首在掌管人心,”迦南道,“我教遵旨承天降福,但教义繁冗,中土人士未见都能参悟,再加上各级长使、少使参差不齐,心思各异,可就教义化繁就简,给他们一套说辞,还可加上各地的一些习俗要义,方便他们传说。” “这点圣使倒是大可放心,”维迦道,“我先前也是做此想,并做了许多变通,但中土确实积淀深厚,藏龙卧虎,给他们大意,就算是没多少学问之人,竟能想出无数吸引教众的法子,有些连我都叹为不及。” “越是这样,我到越是担心,”迦南道,“须得给他们些规矩,维护本教诸神的尊威,不能任其为之,让人看轻了本教,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圣使说的是,”维迦道,“我已备好数条最要紧的规矩,这就传递下去,要他们悉心谨守,维护本教声威。” “如此甚好,”迦南道,“禄天卫使。” “属下在。”巴菲道。 “你之位可属本教核心,”迦南道,“教众所奉之财,最终都会汇聚到你这里,存管使用都要悉心安排,用度通路也需巧妙设计,方可使有限之财发挥无限之作用,这也是实现本教宏愿的根本。” “属下明白,”芭菲道,“教众是我们养的鱼,所奉之财才是我们手上的刀,割在哪里都会见血。” “话是不错,但不要乱了节凑。”迦南道。 “是,圣使。”芭菲道。 “寿天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耶合道。 “你的存在在于立威,”迦南道,“我教刚立足中土,水土不服者有之,觊觎图谋者有之,借教私饱者有之,凡等这些,就要依照教律,对内立规,对外立威,不能手软,刚刚开始,动作也许还需要更大点。” “属下明白。”耶合倒没再多解释。 “金木水火四卫使。”迦南道。 “属下在。”燕辉四人赶紧道。 “你们是西东北南四方主使,在当地都有很深的根基,”迦南道,“这些年悄悄做了不少事,火卫使吕玮虽不是自己做的,但也早有人替你做了,本教在中土能有今天,谢谢诸位了。” “属下不敢,都靠圣使运筹。”燕辉等人道,也算是个态度。 “如今开教纳众,诸位还当尽心尽力,”迦南道,“各地习俗不一,门派甚众,难免会有利益冲突,以各位的能力,小的门派自是可以随意弹压,我担心的是遇到大的门派,遇到可以和你们一较高下的高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星枢子容柯道,“碰上了就碰上了,难道我们这些年的修炼还怕了他们不成。” “但这里面要有个技巧,”迦南道,“我们现在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要时时让整个江湖感到你们的存在,但还不能到处树敌,最好是不要给人看到你们直接参与教中之事的痕迹。” “既然都这么公开开教了,为什么还要半遮半掩?”胥黎道,“这实在是有点不痛快。” “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迦南道,“今天给诸位请来了一位高人,会给诸位将讲后面的具体行事方式和要点。” 迦南转身对魏子道:“去请先生。” 魏子点点头转身去了,没过多久,出来一位老者,走路都有点颤颤巍巍,身披一件宽大的灰色斗篷,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只露着两只眼睛,魏子直接将他引到前面主位上手的位置坐下。 迦南起身口称“先生”行礼,众人也即刻起身称呼“先生”行礼。 先生抬抬手,让大家继续坐下,才开口道:“今天是你们承天教八卫使的正式第一次碰头,是教中大事,圣使一定要我来说说,事关重大,那我就简而言之……” 看起来这人年岁不小,但他这一简而言之竟讲了近一个时辰,涉及教宗明义、行事机巧、进退法度、秘法要害等等,甚至还包含一些武学精义,让这些人听得如沐甘霖,连迦南都频频点头。 迦南是一位武者,也是位宗师,但和他相比,这为先生更是位智者,有了它的点拨,众人顿感豁然开朗,思路清晰。 在他讲完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站在那里一起行礼的土卫使应难的肩膀,从眼睛里都能看出他的笑意。 “师父,这土卫使什么职责您还没说呢。”火卫使吕玮第一次见应难,见他们年纪相仿,不仅有些好奇。 “呵呵,”迦南笑道,“他的身世是个秘密,他的职责也是个秘密,而且会更重要。”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高调迎接 翁锐这次回天工山,受到了隆重而又热烈的欢迎,这是他做门主以来从未体会到过的,不光君瑞等几位掌司迎到了外山门,所有在山上的门众都到了内山门里的道路两边夹道欢迎。 翁锐这次下山时间太长,虽中间有通消息,但毕竟已有大半年时间,大家想念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他已经早早把自己要回来的消息穿传到了山上。 翁锐的用意很明显,不管是山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他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他都不想让人感到他在搞突然袭击,来去都要光明磊落,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工门门主。 “我只是回个家,用不着搞这么隆重,呵呵。”翁锐笑着对在身边陪着的君瑞道。 “门主这回出去,历尽艰辛,为本门挡了许多灾难,大伙见您回来,这高兴都是从心眼里发出来的,呵呵。”君瑞也笑道。 在翁锐离开的这些天里,君瑞成了天工门实际的当家人,不但没误了门人子弟的修行,还把整个天工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人情绪高涨,没有任何衰败之相。 不管翁锐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回到这里他就是门主,君瑞在这一点上把握得很准,既然知道了门主要回山的日期,这个面子他说什么也是要做的。 翁锐笑着和山上认识的以及还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并挥手让他们散去,朱玉跟在二人身后也很自然的和大家招呼着,其他的几位掌司随后跟着,直接到了天工山的中心大殿天璇殿,在这里君瑞早就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朱玉这次并没有将女儿翁娴带在身边,或许她对孙珏的事心有余悸,或许她还有其他的想法,总之她将孩子继续留在了八公山。 “恭迎门主回山!” 等翁锐在门主之位坐定,司修君瑞、司律沌和、司礼君轩、司黍沌生、司艺沌明齐声躬身行礼,这六大掌司还差司工朱山,他在外面惯了,基本都不回来。 “诸位掌司,”翁锐道,“近段时间我一直不在,门内事情多有仗于诸位,山上山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派兴旺之像,有劳诸位了。” “门主辛苦,”君瑞道,“谁不知道天工门能有今天,全都仰仗门主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我等也就是唯门主之命是从而已。” “别的不说,就我门中当下所遇之事,也是当今江湖绝无仅有的大事难事,”沌和道,“门主这么长时间奔波于外,历经数战,寻求各种化解之法,那才换得本门这点安宁,我等怎敢专功。” “是啊,门主在外确实辛苦,我也是一起经历过一段的。”君轩也赶紧附和道。 “呵呵,你们就不要恭维我了,”翁锐轻笑一声道,“我非常清楚,天工门这次所遇到的挑战非常之大,这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门派,而是极大的一股江湖势力,背景复杂,牵扯面广,还远没有到化解的时候,我也是弄得焦头烂额,还是理不清头绪,这不还得赶回来和大家商量应对之策。” “我们处在深山绝谷之中,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如何应对,自然还是要听门主号令。”君瑞客气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确实变化很大,”翁锐道,“从我们的工部被袭,君庭被杀,到一步步陷入别人布下的圈套,背了许多黑锅,到现在都无法洗白,现在承天教又公然开教,到处设立庙宇传法,笼络信众,迦南新近又做了南越国师,动作频频,大有统领江湖之势,所以我们必须得有所作为,否则就只有被动挨打得份了。” 翁锐把君庭被杀的事提出来,还是要天工门的人不要忘记这事是对方先挑起来的,我们的应对是我们必须有的反应,但他的担心还是出现了。 “门主,我听说最近外面没人再找我们各地工部麻烦了,”沌生道,“只要我们外面能继续做生意,门内又能清净修行,为什么还要追着他们不放,非得要做个了断?” 沌生是老人,跟了老门主多年,心思细密,做事极专,除了手头的事,修行是他的第一要务,对外面的事他很少去想,也不愿去想,这倒是沾染了不少老门主的习气。 翁锐闻言一愣,看到朱玉也在看他,说明她也有同感,其他的人对这话都没有一点反应,看来这山上的生活确实太平静了,以至于可以使人忘掉江湖的险恶和本门的危机。 “沌生掌司的话也不无道理,诸位是否也有同感?”翁锐看了一眼各位掌司道,他忽然感到和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膜,这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 “我们也想听听门主的分析。”君瑞的话说得很妙,他没有否认翁锐的话,也就是说他对沌生的话至少也有一些认同。 “你们都跟了老门主很多年,如果他老人家来处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翁锐现在倒不急着给他们做解释,用老门主先探探他们的意愿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以师父的脾气,谁要是敢欺负到天工门头上,就算挖地三尺,也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沌和是天工子的弟子,自然对师父的脾气了解更多一点。 “沌和师兄,这么说老门主也是不会受这份窝囊气的?”翁锐顺着他的话道。 “当然不会,”沌和道,“别看师父超脱得很,但对敢于挑衅天工门的人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否则他怎么能成为道门三圣之一?” “沌和师叔,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君瑞看沌和越说越来劲,就插嘴道,“老门主对外面的事生性淡漠,极少掺和江湖之事,但确实也没人敢把事情惹到天工门头上来。” “但那时候我们也只是局限在这里,”君轩道,“这些年我们走出天工山,天工门的声威和影响力都更加博远,与各种江湖势力交错的地方也更多,这有冲突也是正常的。” 翁锐笑笑没有说话,看来君轩也咂出君瑞话的味道了,站出来帮翁锐圆场子。 “当然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走出去了,冲突总会有的,”君瑞道,“但本门的宗旨在于顺天道、修无为、存清净,过于追求外在的利益和名声,可能会和本门的修炼法门相悖。” “呵呵,看来君瑞的境界又提升了。”翁锐还是在笑,但这笑声里已经没了温度,并且也没有再称他为掌司。 “让门主见笑了,”君瑞道,“我也就是一点心得,和门主相比那就差得远了。” “其实差不差那都是一念之间的事,”翁锐道,“只要心到了,境界自然就会有。” “谢门主指点,”君瑞道,“说到修行,山上的弟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门主传法了,这回门主可有安排?” “修行之道主要还在自己,”翁锐道,“别人讲的法门那也只是个窗户,并不一定能成为自己的一条路,你自己这些年的进境就很不错,门人子弟跟着你也是收获不小,有你在我很放心。” “还有一件事,”君瑞道,“就是有些工部的弟子想回山上修行,是不是可以抽调一些人回来?” 翁锐这次回天工山,受到了隆重而又热烈的欢迎,这是他做门主以来从未体会到过的,不光君瑞等几位掌司迎到了外山门,所有在山上的门众都到了内山门里的道路两边夹道欢迎。 翁锐这次下山时间太长,虽中间有通消息,但毕竟已有大半年时间,大家想念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况且他已经早早把自己要回来的消息穿传到了山上。 翁锐的用意很明显,不管是山上发生了什么,还是他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他都不想让人感到他在搞突然袭击,来去都要光明磊落,他才是堂堂正正的天工门门主。 “我只是回个家,用不着搞这么隆重,呵呵。”翁锐笑着对在身边陪着的君瑞道。 “门主这回出去,历尽艰辛,为本门挡了许多灾难,大伙见您回来,这高兴都是从心眼里发出来的,呵呵。”君瑞也笑道。 在翁锐离开的这些天里,君瑞成了天工门实际的当家人,不但没误了门人子弟的修行,还把整个天工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人人情绪高涨,没有任何衰败之相。 不管翁锐在外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回到这里他就是门主,君瑞在这一点上把握得很准,既然知道了门主要回山的日期,这个面子他说什么也是要做的。 翁锐笑着和山上认识的以及还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并挥手让他们散去,朱玉跟在二人身后也很自然的和大家招呼着,其他的几位掌司随后跟着,直接到了天工山的中心大殿天璇殿,在这里君瑞早就做好了接待的准备。 朱玉这次并没有将女儿翁娴带在身边,或许她对孙珏的事心有余悸,或许她还有其他的想法,总之她将孩子继续留在了八公山。 “恭迎门主回山!” 等翁锐在门主之位坐定,司修君瑞、司律沌和、司礼君轩、司黍沌生、司艺沌明齐声躬身行礼,这六大掌司还差司工朱山,他在外面惯了,基本都不回来。 “诸位掌司,”翁锐道,“近段时间我一直不在,门内事情多有仗于诸位,山上山下打理得井井有条,一派兴旺之像,有劳诸位了。” “门主辛苦,”君瑞道,“谁不知道天工门能有今天,全都仰仗门主的高瞻远瞩,运筹帷幄,我等也就是唯门主之命是从而已。” “别的不说,就我门中当下所遇之事,也是当今江湖绝无仅有的大事难事,”沌和道,“门主这么长时间奔波于外,历经数战,寻求各种化解之法,那才换得本门这点安宁,我等怎敢专功。” “是啊,门主在外确实辛苦,我也是一起经历过一段的。”君轩也赶紧附和道。 “呵呵,你们就不要恭维我了,”翁锐轻笑一声道,“我非常清楚,天工门这次所遇到的挑战非常之大,这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门派,而是极大的一股江湖势力,背景复杂,牵扯面广,还远没有到化解的时候,我也是弄得焦头烂额,还是理不清头绪,这不还得赶回来和大家商量应对之策。” “我们处在深山绝谷之中,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如何应对,自然还是要听门主号令。”君瑞客气道。 “现在外面的情况确实变化很大,”翁锐道,“从我们的工部被袭,君庭被杀,到一步步陷入别人布下的圈套,背了许多黑锅,到现在都无法洗白,现在承天教又公然开教,到处设立庙宇传法,笼络信众,迦南新近又做了南越国师,动作频频,大有统领江湖之势,所以我们必须得有所作为,否则就只有被动挨打得份了。” 翁锐把君庭被杀的事提出来,还是要天工门的人不要忘记这事是对方先挑起来的,我们的应对是我们必须有的反应,但他的担心还是出现了。 “门主,我听说最近外面没人再找我们各地工部麻烦了,”沌生道,“只要我们外面能继续做生意,门内又能清净修行,为什么还要追着他们不放,非得要做个了断?” 沌生是老人,跟了老门主多年,心思细密,做事极专,除了手头的事,修行是他的第一要务,对外面的事他很少去想,也不愿去想,这倒是沾染了不少老门主的习气。 翁锐闻言一愣,看到朱玉也在看他,说明她也有同感,其他的人对这话都没有一点反应,看来这山上的生活确实太平静了,以至于可以使人忘掉江湖的险恶和本门的危机。 “沌生掌司的话也不无道理,诸位是否也有同感?”翁锐看了一眼各位掌司道,他忽然感到和他们之间多了一层隔膜,这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 “我们也想听听门主的分析。”君瑞的话说得很妙,他没有否认翁锐的话,也就是说他对沌生的话至少也有一些认同。 “你们都跟了老门主很多年,如果他老人家来处理这件事,他会怎么做?”翁锐现在倒不急着给他们做解释,用老门主先探探他们的意愿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以师父的脾气,谁要是敢欺负到天工门头上,就算挖地三尺,也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沌和是天工子的弟子,自然对师父的脾气了解更多一点。 “沌和师兄,这么说老门主也是不会受这份窝囊气的?”翁锐顺着他的话道。 “当然不会,”沌和道,“别看师父超脱得很,但对敢于挑衅天工门的人从来都没有手软过,否则他怎么能成为道门三圣之一?” “沌和师叔,也不全是你说的那样,”君瑞看沌和越说越来劲,就插嘴道,“老门主对外面的事生性淡漠,极少掺和江湖之事,但确实也没人敢把事情惹到天工门头上来。” “但那时候我们也只是局限在这里,”君轩道,“这些年我们走出天工山,天工门的声威和影响力都更加博远,与各种江湖势力交错的地方也更多,这有冲突也是正常的。” 翁锐笑笑没有说话,看来君轩也咂出君瑞话的味道了,站出来帮翁锐圆场子。 “当然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走出去了,冲突总会有的,”君瑞道,“但本门的宗旨在于顺天道、修无为、存清净,过于追求外在的利益和名声,可能会和本门的修炼法门相悖。” “呵呵,看来君瑞的境界又提升了。”翁锐还是在笑,但这笑声里已经没了温度,并且也没有再称他为掌司。 “让门主见笑了,”君瑞道,“我也就是一点心得,和门主相比那就差得远了。” “其实差不差那都是一念之间的事,”翁锐道,“只要心到了,境界自然就会有。” “谢门主指点,”君瑞道,“说到修行,山上的弟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门主传法了,这回门主可有安排?” “修行之道主要还在自己,”翁锐道,“别人讲的法门那也只是个窗户,并不一定能成为自己的一条路,你自己这些年的进境就很不错,门人子弟跟着你也是收获不小,有你在我很放心。” “还有一件事,”君瑞道,“就是有些工部的弟子想回山上修行,是不是可以抽调一些人回来?”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2:不欢而散 对于这件事翁锐还是多少知道一些,有些工部的人看到外面动荡不安,心生畏惧,确实有人想回到山上,甚至个别人称病或者已经偷偷跑回山上。 “这么说,你也对山子通过工部向外扩张的事有看法?”翁锐道。 “当然没有,对门主决定的事我怎么会有看法,”君瑞道,“只是我觉得这毕竟不是我们修行的正途,对于朱掌司那里您还是要有些约束。” “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啦?”朱玉终于憋不住了,“我哥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打拼,给你们挣钱,这些年山上山下吃穿用度的变化你们都没看见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倒好,现在出点事就全成了他的不是了?!” “玉儿,不许无礼!”翁锐制止道。 “你是门主,你可以慢慢跟他们磨,我可没这样的耐心,”朱玉道,“我不是天工山的弟子,我只是住在天工山上,不需要顾及谁的面子,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哼!” 朱玉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属下鲁莽,得罪了夫人,请门主恕罪!”一看这个情况,君瑞赶紧站起来致礼,惊得其他几位掌司也站了起来。 “呵呵,你们坐吧,”翁锐看起来一点都没生气,“她从小就和这个哥哥相依为命,听不得一点别人说哥哥的不是,你们还是不要怪她。” “属下不敢。”君瑞道。 “君瑞,你刚才说对朱掌司要有些约束,此话怎讲?”翁锐道。 “现在我门中多事,都是起源于各地工部,”君瑞道,“这挣钱就需要去和别人争,争了难免会有冲突,收敛一点或许这冲突就会少一点,再说了,这钱也是挣不完的。” “这话倒没错,”翁锐道,“钱是挣不完的,这些年山子他们确实挣了不少钱,供山上用度几十年都该够了,让他们歇歇也行。” “门主,有件事我得向您禀报一下。”君瑞道。 “哦,什么事还这么郑重其事的。”翁锐道。 “府库里的钱我用掉一些。”君瑞道。 “钱挣来就是用的,这有什么,”翁锐道,“用了多少?” “用掉了大半!”看来君瑞也没想掩盖这件事。 “大半?!”翁锐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好像是自己刚知道这件事,“都做什么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南越之地向来贫弱,百姓生活多有不便,”君瑞道,“我用这些钱给他们修了一些道路桥梁,也置办了一些用具帮助他们开垦种地。”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翁锐道。 “钱本是身外之物,我等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为这里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君瑞道。 “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的话低沉而严厉。 “您从来都不管钱财的事,怎么会在乎这个?”君瑞道。 “我当然在乎,”翁锐道,“这次天工门与承天教冲突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一是牵扯到大量的钱财,二是和南越小朝廷有着诸多关联,里面的来龙去脉错综复杂,这事没解决,我怎么能不在乎?” “您是在怀疑我和南越朝廷或者承天教的迦南有联系?”君瑞道。 “无凭无据我从不随便怀疑!”翁锐也站起来了,眼睛静静的盯着君瑞。 “我所有的花销都有记录,做的事情也可以到当地去查验。”君瑞道。 “这些我都不用去查,我相信你,”翁锐道,“大半的资财毕竟是天工门各路兄弟多年来的辛劳集聚,你就这么花掉,连个招呼都不打,置我这个门主于何地?” 这句话说得已经非常严厉,这是翁锐自从做了门主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门主息怒,这确实是我做事不周,君瑞从未敢有半点不尊门主的意思,”君瑞看起来是在道歉,但话却说得理直气壮,“只是以前大家不管怎么花钱,你都不去过问,所以在这次是我疏忽了。” “我是不怎么过问,但以前也总还有人来告诉我一声吧,”翁锐道,“再说了,这回花掉的可是本门的一大半积蓄。” “你也说过,挣了钱就是用来花的,”君瑞已经有了争辩的意思,“况且您下山的时候就把山上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置,我想这事也应该是算在里面的吧。” “哈哈哈,”翁锐大笑一声,里面透着些许无奈与蔑视,“当然算了,我确实这么说过,这你都已经想好了吧?” “门主如果觉得这有不妥,可以将此权力收回。”君瑞道。 “不,你做得很好,我为什么要收回,”翁锐道,“但这回我回来了,在这天工山我自己做一回主你看行吗?” “您是门主,您当然可以做主。”君瑞总算是退了一步。 其实翁锐早就想好了,对钱财他从来都没有多少感觉,何况前些日子他还在一直劝朱山看轻这钱财呢,另外对于这天工门,他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心思,巡道修心,游弋江湖,这是他的人生理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君瑞帮他顶住这个位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但话还是要说,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对他来说只是觉得这样痛快! “好,”翁锐决然道,“我要说的就是不管这承天教后面有多大的势力,也不管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已经惹了我们天工门,那我就将倾全门之力将他挑掉,也不管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会不会支持我,这就是我的决定!” “我们有那么大的实力吗?”君瑞急道,“以你之力,在灰衣老者迦南那里也不过撑了十几招,我们去就更不行了,您非得要用自己的冲动去毁了整个天工门吗?” 关系到天工门的存亡,君瑞也是寸步不让。 “如果你们怕了可以不参与,就安安稳稳的守在这天工山上,”翁锐道,“还可以再把山下山上的机关埋伏都重建起来,我相信就算江湖翻了天,也不会影响到这里。” “既然是天工门的事,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门主,我跟你去!”君轩昂然道。 “这没你什么事,”君瑞呵斥了君轩一句,转而又对翁锐道,“门主,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们安静点潜心修道不好吗?” “不好,”翁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师父给我说过一句话:大道是人生理想,烟火气也是人生乐趣。” “为了你的人生乐趣,你一定要要把大家都拖进去吗?”君瑞道,“要是有人不想去怎么办?” “这话问得好,”翁锐道,“不想去没关系,但要在这里面给我捣乱,我这个门主绝对不只是给人看的!” 对于这件事翁锐还是多少知道一些,有些工部的人看到外面动荡不安,心生畏惧,确实有人想回到山上,甚至个别人称病或者已经偷偷跑回山上。 “这么说,你也对山子通过工部向外扩张的事有看法?”翁锐道。 “当然没有,对门主决定的事我怎么会有看法,”君瑞道,“只是我觉得这毕竟不是我们修行的正途,对于朱掌司那里您还是要有些约束。” “你们这些人都怎么啦?”朱玉终于憋不住了,“我哥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打拼,给你们挣钱,这些年山上山下吃穿用度的变化你们都没看见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们倒好,现在出点事就全成了他的不是了?!” “玉儿,不许无礼!”翁锐制止道。 “你是门主,你可以慢慢跟他们磨,我可没这样的耐心,”朱玉道,“我不是天工山的弟子,我只是住在天工山上,不需要顾及谁的面子,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哼!” 朱玉说完,也不等别人反应,一甩袖子直接走了。 “属下鲁莽,得罪了夫人,请门主恕罪!”一看这个情况,君瑞赶紧站起来致礼,惊得其他几位掌司也站了起来。 “呵呵,你们坐吧,”翁锐看起来一点都没生气,“她从小就和这个哥哥相依为命,听不得一点别人说哥哥的不是,你们还是不要怪她。” “属下不敢。”君瑞道。 “君瑞,你刚才说对朱掌司要有些约束,此话怎讲?”翁锐道。 “现在我门中多事,都是起源于各地工部,”君瑞道,“这挣钱就需要去和别人争,争了难免会有冲突,收敛一点或许这冲突就会少一点,再说了,这钱也是挣不完的。” “这话倒没错,”翁锐道,“钱是挣不完的,这些年山子他们确实挣了不少钱,供山上用度几十年都该够了,让他们歇歇也行。” “门主,有件事我得向您禀报一下。”君瑞道。 “哦,什么事还这么郑重其事的。”翁锐道。 “府库里的钱我用掉一些。”君瑞道。 “钱挣来就是用的,这有什么,”翁锐道,“用了多少?” “用掉了大半!”看来君瑞也没想掩盖这件事。 “大半?!”翁锐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好像是自己刚知道这件事,“都做什么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南越之地向来贫弱,百姓生活多有不便,”君瑞道,“我用这些钱给他们修了一些道路桥梁,也置办了一些用具帮助他们开垦种地。”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翁锐道。 “钱本是身外之物,我等本就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为这里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君瑞道。 “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翁锐的话低沉而严厉。 “您从来都不管钱财的事,怎么会在乎这个?”君瑞道。 “我当然在乎,”翁锐道,“这次天工门与承天教冲突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一是牵扯到大量的钱财,二是和南越小朝廷有着诸多关联,里面的来龙去脉错综复杂,这事没解决,我怎么能不在乎?” “您是在怀疑我和南越朝廷或者承天教的迦南有联系?”君瑞道。 “无凭无据我从不随便怀疑!”翁锐也站起来了,眼睛静静的盯着君瑞。 “我所有的花销都有记录,做的事情也可以到当地去查验。”君瑞道。 “这些我都不用去查,我相信你,”翁锐道,“大半的资财毕竟是天工门各路兄弟多年来的辛劳集聚,你就这么花掉,连个招呼都不打,置我这个门主于何地?” 这句话说得已经非常严厉,这是翁锐自从做了门主之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门主息怒,这确实是我做事不周,君瑞从未敢有半点不尊门主的意思,”君瑞看起来是在道歉,但话却说得理直气壮,“只是以前大家不管怎么花钱,你都不去过问,所以在这次是我疏忽了。” “我是不怎么过问,但以前也总还有人来告诉我一声吧,”翁锐道,“再说了,这回花掉的可是本门的一大半积蓄。” “你也说过,挣了钱就是用来花的,”君瑞已经有了争辩的意思,“况且您下山的时候就把山上的事全权交给我处置,我想这事也应该是算在里面的吧。” “哈哈哈,”翁锐大笑一声,里面透着些许无奈与蔑视,“当然算了,我确实这么说过,这你都已经想好了吧?” “门主如果觉得这有不妥,可以将此权力收回。”君瑞道。 “不,你做得很好,我为什么要收回,”翁锐道,“但这回我回来了,在这天工山我自己做一回主你看行吗?” “您是门主,您当然可以做主。”君瑞总算是退了一步。 其实翁锐早就想好了,对钱财他从来都没有多少感觉,何况前些日子他还在一直劝朱山看轻这钱财呢,另外对于这天工门,他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心思,巡道修心,游弋江湖,这是他的人生理想,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君瑞帮他顶住这个位置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但话还是要说,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对他来说只是觉得这样痛快! “好,”翁锐决然道,“我要说的就是不管这承天教后面有多大的势力,也不管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既然已经惹了我们天工门,那我就将倾全门之力将他挑掉,也不管江湖上的其他门派会不会支持我,这就是我的决定!” “我们有那么大的实力吗?”君瑞急道,“以你之力,在灰衣老者迦南那里也不过撑了十几招,我们去就更不行了,您非得要用自己的冲动去毁了整个天工门吗?” 关系到天工门的存亡,君瑞也是寸步不让。 “如果你们怕了可以不参与,就安安稳稳的守在这天工山上,”翁锐道,“还可以再把山下山上的机关埋伏都重建起来,我相信就算江湖翻了天,也不会影响到这里。” “既然是天工门的事,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门主,我跟你去!”君轩昂然道。 “这没你什么事,”君瑞呵斥了君轩一句,转而又对翁锐道,“门主,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们安静点潜心修道不好吗?” “不好,”翁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师父给我说过一句话:大道是人生理想,烟火气也是人生乐趣。” “为了你的人生乐趣,你一定要要把大家都拖进去吗?”君瑞道,“要是有人不想去怎么办?” “这话问得好,”翁锐道,“不想去没关系,但要在这里面给我捣乱,我这个门主绝对不只是给人看的!”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3:心结 数日后从天工山下来,翁锐感到一身轻松,这是他做天工门门主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管是天枢门门主,还是天工门门主,翁锐都是做得身不由己,既然做了,就得尽心尽力,还得把它做好,因为这里面包含有太多的期许,同时也有对自己的一份挑战。 近期来发生的针对于天工门的种种事端,以及由此引起的江湖态势的变化,翁锐一直承受着不少的压力,他生怕走错一步,给天工门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以至于他在做任何事时,都有点缩手缩脚,谨小慎微。 回到天工山上,君瑞等人的表现,看似不把翁锐放在眼里,还有对着干的成份在内,但这倒让翁锐彻底放下了包袱,尽管他还是天工门的门主,但他不必再为如何去维护天工门的利益而费心,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在想着这件事,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现在就可放开手来干点他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由于身心得到了解脱,翁锐的步伐也轻快起来,他已经在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了,但朱玉还没有从天工山不欢而散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这个人心真是够大的,他们那么对你,你看起来倒像跟没事一样。”朱玉看了翁锐一眼气鼓鼓地嘟囔道。 “你看你,这才多大点事呀,你还气成这样,呵呵。”翁锐轻松笑道。 “这是小事吗?”朱玉道,“天工门能有这么多钱,都是你和我哥的功劳,他说花就给花了,还那么的理直气壮,这还有天理吗?” “那你在乎那些钱吗?”翁锐道。 “我在乎它干嘛?我又不会用那些钱,”朱玉道,“我只是为你和我哥心不平。” “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上回山子说了,他也可以不在乎,”翁锐道,“既然我们都不在乎,你何必要为此耿耿于怀。” “那你真不怕他把这些钱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朱玉道。 “现在怕有用吗?”翁锐道,“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只要能护好天工门就行。” “就算你不在乎钱,但这些年对天工门所有门众的修行你也没少心思,没有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今天?”朱玉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哪有什么,”翁锐道,“我所参悟的很多东西本身就来源于天工门,再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应当,况且老门主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也就是想让我这么做的呀。” “但他们怎么能那样对你说话,还把你这个门主放在眼里吗?”朱玉道。 “嘿嘿,”翁锐诡秘一笑,“你觉得我是天工门的人吗?” “你是门主,你当然是天工门的人了。”朱玉道。 “但你想过没有,”翁锐道,“老门主把门主之位交给我,却从来都没有收我为徒。” “你不是说他不好意思和你师父抢弟子吗?”朱玉道。 “这也就是随便说说的,”翁锐道,“这一人拜几个师父也是没关系的,你不就拜了亢宿仙人为师父吗?” “老门主他们都是得道高人,他是不是觉得这种形式根本就没有啥意义呢?”朱玉道。 “他觉得没意义,但这天工山上的人未必会这么想,”翁锐道,“你想想看,除了我们两个和山子,哪个人不是天工门的弟子?” “你是说他们内心都有排外心理?”朱玉道。 “就算有也很正常,”翁锐道,“我们本来和天工门没啥关系,但阴差阳错却成了门主,还什么都要你说了算,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想法。” “那老门主难道就不怕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朱玉道。 “他根本就无所谓,”翁锐道,“如果我统守不住天工门,最终这天工门落在谁的手上都无所谓,顺道而为,自然天成,对他来说,所有的结果都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这些年岂不是白干了?”朱玉道。 “没有啊,”翁锐道,“我体悟天工门的道法,将它传给所有的门人子弟,山子开了那么多的工部,将天工门的道法技巧广布于天下,还挣了不少钱,这不都是成果吗?” “哪这些和我们有关系吗?”朱玉道。 “当然有关系,”翁锐道,“你和我就不用说了,你看你哥现在有什么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朱玉道,“我看他依然是个财迷。” “呵呵,你太小看他了,”翁锐道,“这段时间在他的工司范围之内发生了多少事情,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被人割肉的痛苦,但他却把这些事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你觉得这在以前他能办得到吗?” “还真是,”朱玉听到翁锐表扬哥哥也很开心,“我哥现在确实是长本事了。” “不是长本事那么简单,”翁锐道,“是眼界,是胆识,是度量。” “既然这样,那你这次草草回天工山几天有什么意义啊?”朱玉道。 “肯定有意义啊,”翁锐道,“至少帮我打开了一个心结。” “什么心结?”朱玉道。 “我现在可以不管什么修行,不管别人的期望,也可以不管天工门当下的琐事,”翁锐道,“我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我想做的事了,就我自己干!” “这么说你真的不用借助天工山上的力量了?”朱玉道。 “你以为这天工山上的力量我还能借的到吗?”翁锐道。 “这么说你确定君瑞和迦南他们有关联?”朱玉道。 “有没有关联都不重要,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翁锐道,“我现在只是想他们能好好的守住天工山,我这样也就不负老门主所托了。” “也好,你开心就好,”朱玉忽然有点心疼,“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就担心一个人。”黯然道。 “谁?”朱玉道。 “沌信。”翁锐道。 “他不是去南越了吗?”朱玉道,“听说他有消息传回来,你还担心什么?” “他传回的消息是很重要,”但还有一条消息,“他在太傅吕嘉府里探听消息时撞上了迦南,还受了很重的伤,中了他们的毒镖。” “那结果怎么样?我不是给他配了一些解毒药吗?”朱玉急道。 “他在消息的最后就是说他感觉快不行了,要用你给他的药,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翁锐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要想法救他呀!”朱玉道。 “这哪还来得及呢,”翁锐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看你的药有没效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朱玉道。 “荆州,你哥那里,”翁锐道,“自从上回因为我九重门的商队被灭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九重门,你哥离那里近,和他们私底下还有来往,到了那里肯定会有一些消息。” “那我正好可以去看看我哥。”朱玉说完,一踹马镫,山谷里顿时想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数日后从天工山下来,翁锐感到一身轻松,这是他做天工门门主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 不管是天枢门门主,还是天工门门主,翁锐都是做得身不由己,既然做了,就得尽心尽力,还得把它做好,因为这里面包含有太多的期许,同时也有对自己的一份挑战。 近期来发生的针对于天工门的种种事端,以及由此引起的江湖态势的变化,翁锐一直承受着不少的压力,他生怕走错一步,给天工门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以至于他在做任何事时,都有点缩手缩脚,谨小慎微。 回到天工山上,君瑞等人的表现,看似不把翁锐放在眼里,还有对着干的成份在内,但这倒让翁锐彻底放下了包袱,尽管他还是天工门的门主,但他不必再为如何去维护天工门的利益而费心,因为有那么多人都在想着这件事,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他现在就可放开手来干点他自己想干的事情了。 由于身心得到了解脱,翁锐的步伐也轻快起来,他已经在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行动了,但朱玉还没有从天工山不欢而散的情绪中走出来。 “你这个人心真是够大的,他们那么对你,你看起来倒像跟没事一样。”朱玉看了翁锐一眼气鼓鼓地嘟囔道。 “你看你,这才多大点事呀,你还气成这样,呵呵。”翁锐轻松笑道。 “这是小事吗?”朱玉道,“天工门能有这么多钱,都是你和我哥的功劳,他说花就给花了,还那么的理直气壮,这还有天理吗?” “那你在乎那些钱吗?”翁锐道。 “我在乎它干嘛?我又不会用那些钱,”朱玉道,“我只是为你和我哥心不平。” “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上回山子说了,他也可以不在乎,”翁锐道,“既然我们都不在乎,你何必要为此耿耿于怀。” “那你真不怕他把这些钱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朱玉道。 “现在怕有用吗?”翁锐道,“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关键是他们只要能护好天工门就行。” “就算你不在乎钱,但这些年对天工门所有门众的修行你也没少心思,没有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有今天?”朱玉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哪有什么,”翁锐道,“我所参悟的很多东西本身就来源于天工门,再还给他们也是理所应当,况且老门主把我推到这个位置上也就是想让我这么做的呀。” “但他们怎么能那样对你说话,还把你这个门主放在眼里吗?”朱玉道。 “嘿嘿,”翁锐诡秘一笑,“你觉得我是天工门的人吗?” “你是门主,你当然是天工门的人了。”朱玉道。 “但你想过没有,”翁锐道,“老门主把门主之位交给我,却从来都没有收我为徒。” “你不是说他不好意思和你师父抢弟子吗?”朱玉道。 “这也就是随便说说的,”翁锐道,“这一人拜几个师父也是没关系的,你不就拜了亢宿仙人为师父吗?” “老门主他们都是得道高人,他是不是觉得这种形式根本就没有啥意义呢?”朱玉道。 “他觉得没意义,但这天工山上的人未必会这么想,”翁锐道,“你想想看,除了我们两个和山子,哪个人不是天工门的弟子?” “你是说他们内心都有排外心理?”朱玉道。 “就算有也很正常,”翁锐道,“我们本来和天工门没啥关系,但阴差阳错却成了门主,还什么都要你说了算,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有想法。” “那老门主难道就不怕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朱玉道。 “他根本就无所谓,”翁锐道,“如果我统守不住天工门,最终这天工门落在谁的手上都无所谓,顺道而为,自然天成,对他来说,所有的结果都是最好的结果。” “那你这些年岂不是白干了?”朱玉道。 “没有啊,”翁锐道,“我体悟天工门的道法,将它传给所有的门人子弟,山子开了那么多的工部,将天工门的道法技巧广布于天下,还挣了不少钱,这不都是成果吗?” “哪这些和我们有关系吗?”朱玉道。 “当然有关系,”翁锐道,“你和我就不用说了,你看你哥现在有什么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朱玉道,“我看他依然是个财迷。” “呵呵,你太小看他了,”翁锐道,“这段时间在他的工司范围之内发生了多少事情,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被人割肉的痛苦,但他却把这些事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你觉得这在以前他能办得到吗?” “还真是,”朱玉听到翁锐表扬哥哥也很开心,“我哥现在确实是长本事了。” “不是长本事那么简单,”翁锐道,“是眼界,是胆识,是度量。” “既然这样,那你这次草草回天工山几天有什么意义啊?”朱玉道。 “肯定有意义啊,”翁锐道,“至少帮我打开了一个心结。” “什么心结?”朱玉道。 “我现在可以不管什么修行,不管别人的期望,也可以不管天工门当下的琐事,”翁锐道,“我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我想做的事了,就我自己干!” “这么说你真的不用借助天工山上的力量了?”朱玉道。 “你以为这天工山上的力量我还能借的到吗?”翁锐道。 “这么说你确定君瑞和迦南他们有关联?”朱玉道。 “有没有关联都不重要,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翁锐道,“我现在只是想他们能好好的守住天工山,我这样也就不负老门主所托了。” “也好,你开心就好,”朱玉忽然有点心疼,“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就担心一个人。”黯然道。 “谁?”朱玉道。 “沌信。”翁锐道。 “他不是去南越了吗?”朱玉道,“听说他有消息传回来,你还担心什么?” “他传回的消息是很重要,”但还有一条消息,“他在太傅吕嘉府里探听消息时撞上了迦南,还受了很重的伤,中了他们的毒镖。” “那结果怎么样?我不是给他配了一些解毒药吗?”朱玉急道。 “他在消息的最后就是说他感觉快不行了,要用你给他的药,此后就再也没了消息。”翁锐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要想法救他呀!”朱玉道。 “这哪还来得及呢,”翁锐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看你的药有没效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朱玉道。 “荆州,你哥那里,”翁锐道,“自从上回因为我九重门的商队被灭之后,我一直放心不下九重门,你哥离那里近,和他们私底下还有来往,到了那里肯定会有一些消息。” “那我正好可以去看看我哥。”朱玉说完,一踹马镫,山谷里顿时想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4:揽事 数日后,他们就到了荆州,朱山一见翁锐和朱玉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亲自跑前跑后招待他们,但翁锐心中有事,坐下来就问起了九重门的情况。 通过朱山的介绍翁锐才发现,这件事对九重门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这么说,九重门这次损失很大?”翁锐阴沉着脸道。 “岂止是损失很大,九重门的家业恐怕现在连一半都不到了?”朱山道。 “什么?”翁锐惊道,“这才两三个月时间,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朱山道,“是九重门内的精神夸了。” “此话怎讲?”翁锐急道。 “自从上次九重门的商队被灭后,在他们内部也引发一场剧烈的震动,”朱山道,“先是九重门的上层对承天教如此草菅人命十分愤慨,以至于各条商路都被勒令停了下来,一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那结果怎么样?”朱玉急道。 “还能怎么样,”朱山十分沮丧的道,“九重门再次遭到重创,门主李允受伤,大师兄李豫再次倒下,门里稍微厉害一点的高手几乎都没有躲过。” “有没有死人?” 朱玉对这一点非常关心,翁锐同样关注,只要有人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死人倒没有听说,但伤得厉害的武功差不多全废了,”朱山道,“就算他们现在想反抗恐怕也没有多少力量了。” “他们下手这么狠,难道是要杀鸡儆猴吗?”翁锐道。 “门主您算是说对了,”朱山道,“他们这次动手都没有把脏水泼到天工门头上来,虽没有明说是他们干的,外面的人还在议论纷纷,但与此相关的门派心里却都跟明镜似的,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九重门的商路他们不要了吗?”翁锐道。 “当然不是,”朱山道,“九重门再抗拒下去就有灭门之灾,他们只能被迫继续,但规模几乎小了一半。” “为什么只有一半?”翁锐道。 “这哪里还有人啊,”朱山道,“除了九重门自己的人,后来招募进来帮忙的人一听到这么危险都跑光了,就算是到外面去找人护卫,这活现在也没人敢接了。” “这他们也能接受?”翁锐有点奇怪。 “说得也是,”朱山道,“自从他们开始恢复商路运输,倒确实安稳了许多。” “这又为什么?”翁锐道。 “他们好像不太着急运多少东西过去,”朱山道,“根据君桃他们了解的情况,承天教的人从玄墨、仙工等门派弄到的钱并没有多少让九重门来买东西,肯定还留下了很大的一部分。” “这就对了,”翁锐道,“现在承天教大张旗鼓的立教,到处建造庙宇,这里面也是要花很多钱的,看来他们真没有想九重门能运过去多少东西,只要有人一直在运就行了。” “您是说他们还在吸引朝廷的注意力?”朱山道。 “呵呵,看来你终于开窍了,”翁锐笑道,“这敲诈钱财、运东西、存东西、立教建庙、做南越国师等等都是连在一起的,这后面的阴谋也慢慢显现出来了,耗费大汉国力,釜底抽薪。” “哪这和我们也越来越没有关系了?”朱山道。 “怎么没关系,刚夸了你一句你又变回去了,”翁锐道,“要没有大汉的富足,要不是没有战乱,你能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你能挣那么多钱?” “嘿嘿,这倒也是,”朱山讪笑道,“你是想帮大汉朝,还是想帮卫大将军?” “帮我们自己,”翁锐眼里燃烧着一股炙热的火焰,“我不管他是承天教还是其他的什么势力,既然他挑了我,那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对手,一定要在我手里将他灭掉。” “好,这个有意思,”朱山的热情也被翁锐点燃,“您说怎么办吧?” “呵呵,我就怕我说出来你不肯。”翁锐诡秘一笑。 “我有什么不肯的,”朱山爽快的道,“就连君瑞把府库里一半的钱都整没了我都没有……你…你该不是又想着我的钱吧?” 说到一半,朱山立即警觉起来。 “聪明,”翁锐立即树起了大拇指,“我说山子现在越来越开窍了……” “你不要捧我,除了你和玉儿自己花钱,其他的人想都别想!”朱山断然道。 “我啥话都没说,你急什么?”翁锐道。 “我不要听,”朱山道,“你和玉儿过来绕了这么半天,又是为了钱来的,这我可要跟你明说,现在的钱越来越不好挣,已经有那么个败家子在往外散,我手头的钱可是为了给我们应急的。” “哪你说,我所犯的错该不该去弥补?”翁锐道。 “那当然了,这还用说。”朱山道。 “但要去弥补这些错总是要花些钱的,你不能让我两手空空光凭嘴皮子吧。”翁锐道。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钱?”朱山已经有点松口了。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翁锐道。 “啊?!”这胃口也太大了,惊得朱山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你到底要干是么?” “救九重门!”翁锐道。 “这个我支持,”这也一直是朱玉的心结,“哥,这件事你可得帮锐哥哥。” “那你要怎么救?”看来对这件事朱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抵触了。 “以天工门的名义把九重门买下来。”翁锐道。 “为什么?”朱山道。 “我想把九重门从这场是非中择出来,”翁锐道,“要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被彻底牺牲掉的,到时就算是想救恐怕也救不了了。” 不管是从翁锐和李豫的交情,还是从山子在九重门学艺两方面来说,翁锐都不愿意看着九重门被人灭掉,何况这次的起因完全是由于自己的一个失误造成的。 “但即便这样,那些人就能放过他们?”朱山道。 “既然买了,他们也可以继续留在门内帮我们干活,”翁锐道,“谁要是在找他们麻烦,那就是直接在面对天工门了。” “就算我们这么想,但那个守财奴李允会愿意吗?”朱山道。 “哈哈哈,你还叫别人守财奴?”听到这句话朱玉已经笑弯了腰。 “你别笑了,”朱山轻声呵斥道,“我花钱只是看什么时候,他和我能比吗?” “不能比,不能比,”朱玉赶紧道,“我哥花钱最大方了。” “这还差不多。”朱山笑道。 “这么说你同意了?”翁锐道。 “什么叫我同意了,”朱山道,“我是说李允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是守财奴吗?给他钱就是了。”翁锐道。 “这得多少钱啊,这个人太会算计了。”朱山道。 “正因为他太会算计,所以这次一定要价不会很高,”翁锐道,“他太知道我们现在去接手九重门意味着什么。” “但毕竟这是他的祖业呀?”朱山道。 “我们又没成心要抢他的祖业,”翁锐道,“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九重门还是他的,钱还是你的。” “这么说这买卖我不一定要亏了?嘿嘿。”朱山眼里又开始放光。 “我只是说可能,”翁锐道,“要是打烂了,你就亏大了,要是保住了,你也就赚肥了。” “怎么这也要打?”朱山道。 “那得看迦南他们怎么想了,”翁锐道,“我们收完九重门后,往南越运送禁物的地下通路都将被切断,这是我们面对迦南这股势力的第一次正面出击。” “早该这样了,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朱山道,“我这里有六大掌祭,手下也有几百人,只要和你在一起,这也可以和他们斗一斗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事现在得你自己来做,”翁锐道,“各位掌祭还要坚守各自的地盘,以免像上回一样给人家抄了后路,不过君轩会带人来支持你,我已经和他讲好了。” “要这样山上就没我们的人了。”朱山道。 “那又怎么样,”翁锐道,“只要我们这回战胜迦南,你还会在乎这天工山是谁在上面吗?” “那倒是,有君轩来我就放心多了。”朱山道,他知道,自己这个掌司和天工门其他的掌司相比这功夫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外围的力量并不可怕,你去就足以应付,”翁锐道,“但要真正遇上他们的核心力量,这还是很麻烦的,所以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是说我们在夜郎国遇到的哪两个人?”朱山道,“那我把钟铉拉上不就行了。” “你和他关系不错,我想他会来的。”如果钟铉可以在场,他这里也就放心多了。 数日后,他们就到了荆州,朱山一见翁锐和朱玉来了,高兴得不得了,亲自跑前跑后招待他们,但翁锐心中有事,坐下来就问起了九重门的情况。 通过朱山的介绍翁锐才发现,这件事对九重门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这么说,九重门这次损失很大?”翁锐阴沉着脸道。 “岂止是损失很大,九重门的家业恐怕现在连一半都不到了?”朱山道。 “什么?”翁锐惊道,“这才两三个月时间,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朱山道,“是九重门内的精神夸了。” “此话怎讲?”翁锐急道。 “自从上次九重门的商队被灭后,在他们内部也引发一场剧烈的震动,”朱山道,“先是九重门的上层对承天教如此草菅人命十分愤慨,以至于各条商路都被勒令停了下来,一定要他们给个说法。” “那结果怎么样?”朱玉急道。 “还能怎么样,”朱山十分沮丧的道,“九重门再次遭到重创,门主李允受伤,大师兄李豫再次倒下,门里稍微厉害一点的高手几乎都没有躲过。” “有没有死人?” 朱玉对这一点非常关心,翁锐同样关注,只要有人在,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死人倒没有听说,但伤得厉害的武功差不多全废了,”朱山道,“就算他们现在想反抗恐怕也没有多少力量了。” “他们下手这么狠,难道是要杀鸡儆猴吗?”翁锐道。 “门主您算是说对了,”朱山道,“他们这次动手都没有把脏水泼到天工门头上来,虽没有明说是他们干的,外面的人还在议论纷纷,但与此相关的门派心里却都跟明镜似的,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九重门的商路他们不要了吗?”翁锐道。 “当然不是,”朱山道,“九重门再抗拒下去就有灭门之灾,他们只能被迫继续,但规模几乎小了一半。” “为什么只有一半?”翁锐道。 “这哪里还有人啊,”朱山道,“除了九重门自己的人,后来招募进来帮忙的人一听到这么危险都跑光了,就算是到外面去找人护卫,这活现在也没人敢接了。” “这他们也能接受?”翁锐有点奇怪。 “说得也是,”朱山道,“自从他们开始恢复商路运输,倒确实安稳了许多。” “这又为什么?”翁锐道。 “他们好像不太着急运多少东西过去,”朱山道,“根据君桃他们了解的情况,承天教的人从玄墨、仙工等门派弄到的钱并没有多少让九重门来买东西,肯定还留下了很大的一部分。” “这就对了,”翁锐道,“现在承天教大张旗鼓的立教,到处建造庙宇,这里面也是要花很多钱的,看来他们真没有想九重门能运过去多少东西,只要有人一直在运就行了。” “您是说他们还在吸引朝廷的注意力?”朱山道。 “呵呵,看来你终于开窍了,”翁锐笑道,“这敲诈钱财、运东西、存东西、立教建庙、做南越国师等等都是连在一起的,这后面的阴谋也慢慢显现出来了,耗费大汉国力,釜底抽薪。” “哪这和我们也越来越没有关系了?”朱山道。 “怎么没关系,刚夸了你一句你又变回去了,”翁锐道,“要没有大汉的富足,要不是没有战乱,你能安安稳稳的做生意,你能挣那么多钱?” “嘿嘿,这倒也是,”朱山讪笑道,“你是想帮大汉朝,还是想帮卫大将军?” “帮我们自己,”翁锐眼里燃烧着一股炙热的火焰,“我不管他是承天教还是其他的什么势力,既然他挑了我,那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对手,一定要在我手里将他灭掉。” “好,这个有意思,”朱山的热情也被翁锐点燃,“您说怎么办吧?” “呵呵,我就怕我说出来你不肯。”翁锐诡秘一笑。 “我有什么不肯的,”朱山爽快的道,“就连君瑞把府库里一半的钱都整没了我都没有……你…你该不是又想着我的钱吧?” 说到一半,朱山立即警觉起来。 “聪明,”翁锐立即树起了大拇指,“我说山子现在越来越开窍了……” “你不要捧我,除了你和玉儿自己花钱,其他的人想都别想!”朱山断然道。 “我啥话都没说,你急什么?”翁锐道。 “我不要听,”朱山道,“你和玉儿过来绕了这么半天,又是为了钱来的,这我可要跟你明说,现在的钱越来越不好挣,已经有那么个败家子在往外散,我手头的钱可是为了给我们应急的。” “哪你说,我所犯的错该不该去弥补?”翁锐道。 “那当然了,这还用说。”朱山道。 “但要去弥补这些错总是要花些钱的,你不能让我两手空空光凭嘴皮子吧。”翁锐道。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钱?”朱山已经有点松口了。 “你现在手头有多少钱?”翁锐道。 “啊?!”这胃口也太大了,惊得朱山眼珠子都快出来了,“你到底要干是么?” “救九重门!”翁锐道。 “这个我支持,”这也一直是朱玉的心结,“哥,这件事你可得帮锐哥哥。” “那你要怎么救?”看来对这件事朱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抵触了。 “以天工门的名义把九重门买下来。”翁锐道。 “为什么?”朱山道。 “我想把九重门从这场是非中择出来,”翁锐道,“要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会被彻底牺牲掉的,到时就算是想救恐怕也救不了了。” 不管是从翁锐和李豫的交情,还是从山子在九重门学艺两方面来说,翁锐都不愿意看着九重门被人灭掉,何况这次的起因完全是由于自己的一个失误造成的。 “但即便这样,那些人就能放过他们?”朱山道。 “既然买了,他们也可以继续留在门内帮我们干活,”翁锐道,“谁要是在找他们麻烦,那就是直接在面对天工门了。” “就算我们这么想,但那个守财奴李允会愿意吗?”朱山道。 “哈哈哈,你还叫别人守财奴?”听到这句话朱玉已经笑弯了腰。 “你别笑了,”朱山轻声呵斥道,“我花钱只是看什么时候,他和我能比吗?” “不能比,不能比,”朱玉赶紧道,“我哥花钱最大方了。” “这还差不多。”朱山笑道。 “这么说你同意了?”翁锐道。 “什么叫我同意了,”朱山道,“我是说李允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你不是说他是守财奴吗?给他钱就是了。”翁锐道。 “这得多少钱啊,这个人太会算计了。”朱山道。 “正因为他太会算计,所以这次一定要价不会很高,”翁锐道,“他太知道我们现在去接手九重门意味着什么。” “但毕竟这是他的祖业呀?”朱山道。 “我们又没成心要抢他的祖业,”翁锐道,“如果能度过这个难关,九重门还是他的,钱还是你的。” “这么说这买卖我不一定要亏了?嘿嘿。”朱山眼里又开始放光。 “我只是说可能,”翁锐道,“要是打烂了,你就亏大了,要是保住了,你也就赚肥了。” “怎么这也要打?”朱山道。 “那得看迦南他们怎么想了,”翁锐道,“我们收完九重门后,往南越运送禁物的地下通路都将被切断,这是我们面对迦南这股势力的第一次正面出击。” “早该这样了,我已经忍他们很久了,”朱山道,“我这里有六大掌祭,手下也有几百人,只要和你在一起,这也可以和他们斗一斗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这事现在得你自己来做,”翁锐道,“各位掌祭还要坚守各自的地盘,以免像上回一样给人家抄了后路,不过君轩会带人来支持你,我已经和他讲好了。” “要这样山上就没我们的人了。”朱山道。 “那又怎么样,”翁锐道,“只要我们这回战胜迦南,你还会在乎这天工山是谁在上面吗?” “那倒是,有君轩来我就放心多了。”朱山道,他知道,自己这个掌司和天工门其他的掌司相比这功夫还是有差距的。 “他们外围的力量并不可怕,你去就足以应付,”翁锐道,“但要真正遇上他们的核心力量,这还是很麻烦的,所以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是说我们在夜郎国遇到的哪两个人?”朱山道,“那我把钟铉拉上不就行了。” “你和他关系不错,我想他会来的。”如果钟铉可以在场,他这里也就放心多了。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5:苍南子 翁锐不跟朱山同行,是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挂在心上,这件事必须由他和朱玉两个人去办,那就是寻找亢宿仙人一族的后裔。 上回从仙人崖回来,翁锐和朱玉就直接回了八公山,帮孙庸去云峰山找回儿子是赶上的,最主要的还是去找天枢老人询问他当年那两本书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亢宿仙人的传说天枢老人也有所闻,但当他听到这个传说中的人不但存在,还和他所碰到的一位故友有关联时,也是啧啧称奇,没想自己的一次偶遇,竟在数十年之后还能成就这样一次亲缘跨代的交流,一时感慨万千。 这个人叫秦南,也是一位修行者,道号苍南子,是天枢老人经蜀郡寻找曾禔的途中在天苍山偶遇的,本来只是路过借宿,但两人竟聊得非常投机,天地自然、道法修为、人境顺逆、医毒异法等等,几乎无所不谈,他对天枢子的情况了解不少,但却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世,天枢子也不以为意,两人互相以道友相称。 对于修行和武功,天枢老人在那里也就是很有共鸣而已,但在医毒方面却发现他有非常独到的见解,以至于对《歧黄仙道》和《百变毒经》两本书很是上心,苍南子见此情景,倒是毫不在意的说了句:“那是平时的一些所思所想,如感兴趣就带着慢慢看,以后路过时再还给我就是。” 就这样,这两本书到了天枢老人手中,最后又转至翁锐和朱玉那里,这一来二去竟然过去了近二十年。 “也好,如果你们去找他,正好可以把这两本书还给他,也算了了一个心愿,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了。” 这算是临行前天枢老人对他们俩特别叮嘱的一句话。 去蜀郡的路开始并不好走,但对翁朱二人来说并没有多大问题,况且这一路他们从来都没有走过,翻山越岭、骑马乘船、滑杆竹排等等都体验到了,也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美丽风景,到了成都平原,更让他们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天府之国。 天仓山并不难找,就在离成都不远的地方,旁边就是前朝蜀郡太守李冰父子修建的湔堋,不但有鬼斧神工之妙,还有福济万代之德,靠着这一堋之水,养育了万顷良田,所以民间也流传有先有湔堋后有天府之说。 看着风景顺山而上,在师父天枢老人所描述的地方,他们果然看到一片房屋,虽没有天工门的殿宇那么高大精巧和奢华,但也古朴结实,给人以敦实雄浑之感。 他们刚到院子门口,便碰上了一位要出门打水的十几岁的童子。 “这位小哥,这里可是苍南仙长清修之处?”翁锐和朱玉施礼道。 “找我师父?你们是谁?”童子有点惊讶地道。 “我是苍南仙长一位老友的弟子,奉师名特来拜见仙长。”翁锐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师父的那位老友又叫什么?”看来童子对翁锐的话有点不太相信。 “我叫翁锐,她叫朱玉,”翁锐道,“我师父道号天枢子,人称天枢老人。” “没听说过,”童子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师父说起过。” “呵呵,你当然没见过了,”翁锐笑道,“他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哦,嘿嘿,”童子纯朴的笑道,“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苍南仙长在吗?”翁锐道。 “我师父不在,”童子道,“他下山云游去了。” “嗨,我说你这个小娃子可真有意思,”朱玉忍不住笑道,“你师父不在你在这里盘问我们半天?” “那万一师父回来问起来我得说明白了。”童子腼腆一笑。 “说得也对,”翁锐道,“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童子道,“没准一会就回来,也可能三五天才回来。” “那这里就剩下你一人?”朱玉有点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童子道,“这里还有十几位师兄和师侄。” “小师叔,你在和谁说话呢?”说着话,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看就要比这个童子大不少。 “是师父一位老朋友的弟子,来拜见师父的。”童子道。 “既是师祖朋友的弟子,那也是贵客,怎么就让人家在门口说话呢?”小伙子道。 “我就问问他们是谁,”童子道,“那你就领他们进去吧,我还要去打水。” 说完童子冲翁朱二人笑笑,径自打水去了,纯朴自然的状态让翁锐心中怦然而动,在随着那位小伙子往里走的时候,还一直在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在会客厅里,翁锐见到了苍南子的三位弟子,老大陈铨、老二吕信和老三林雄,他们看起来都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一个个看起来气定神闲,修为不浅。 通过简单的了解,才知道这些人跟随苍南子也有二三十年不等了,现在每人的座下弟子也有不少了,唯独那个小弟子东方璟,也就是他们在门口见到的童子,入门还不到三年,年岁只有十五岁,是这山上年龄最小的,却还有一大堆二三十岁的人天天跟着叫师叔。 对于天枢子,陈铨和吕信都还有些印象,只是由于时间久远基本上都记不起当时都干了些什么了,就在他们回忆探讨当年情景的时候,东方璟拎着水陪着师父回来了。 按照天枢老人的说法,这位苍南子也应该有八十岁了,但在翁锐看来,虽须髯飘飘,竟是黑的多白的少,再加上其满面红光,看起来只有六十多岁的感觉,心中一惊暗暗称奇。 “晚辈翁锐、朱玉拜见苍南前辈!” 一看苍南子进来,翁锐和朱玉赶紧上前施礼拜见。 “你们两个就是天枢子的弟子?”苍南子坐下问道,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热情。 “我是师父的记名弟子,玉儿是我妻子,她是师娘的记名弟子。”翁锐觉得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的好。 “哦,你就是那个帮他找着老婆的弟子?”苍南子道。 “也不是我找着的,”翁锐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在找师父的时候误打误撞碰上了师娘。” “呵呵,那都一样,”苍南子轻笑一声道,“怪不得他现在不怎么在江湖走动了,看起来安心在家陪老婆了,他现在怎么样?” “托苍南前辈洪福,师父和师娘都很好,”翁锐道,“我们这次就是专程奉师命前来拜见苍南前辈,表达他老人家对您的问候,顺便让我将当年从您这里带走的两本书奉还。” 翁锐说完赶紧将两本书奉上,苍南子接过书,随便翻看了几下,就把它放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似乎在品读着一段难忘的历史。 “吁……”过了许久苍南子才吁出一口气,缓缓地道,“问候就不必了,他知道我不在乎这个,他能让你们两人前来,说明这两本书对你们都有所裨益?” “苍南前辈说得不错,”翁锐道,“晚辈小时候学得一些医术,碰上师父后他就把《岐黄仙术》交由晚辈研读,确实从中获益极深,数年后由于玉儿偶尔习得一些制毒用毒之术,还凭此术数次化解危机,在玉儿拜师娘为师的时候,师父就将《百变毒经》交到了玉儿手上,这些年对她的提升也是推动极大,在此翁锐谢过苍南前辈。” 翁锐站起来深施一礼,朱玉也赶紧站起来深施一礼:“朱玉谢过苍南前辈。” 翁锐不跟朱山同行,是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挂在心上,这件事必须由他和朱玉两个人去办,那就是寻找亢宿仙人一族的后裔。 上回从仙人崖回来,翁锐和朱玉就直接回了八公山,帮孙庸去云峰山找回儿子是赶上的,最主要的还是去找天枢老人询问他当年那两本书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亢宿仙人的传说天枢老人也有所闻,但当他听到这个传说中的人不但存在,还和他所碰到的一位故友有关联时,也是啧啧称奇,没想自己的一次偶遇,竟在数十年之后还能成就这样一次亲缘跨代的交流,一时感慨万千。 这个人叫秦南,也是一位修行者,道号苍南子,是天枢老人经蜀郡寻找曾禔的途中在天苍山偶遇的,本来只是路过借宿,但两人竟聊得非常投机,天地自然、道法修为、人境顺逆、医毒异法等等,几乎无所不谈,他对天枢子的情况了解不少,但却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世,天枢子也不以为意,两人互相以道友相称。 对于修行和武功,天枢老人在那里也就是很有共鸣而已,但在医毒方面却发现他有非常独到的见解,以至于对《歧黄仙道》和《百变毒经》两本书很是上心,苍南子见此情景,倒是毫不在意的说了句:“那是平时的一些所思所想,如感兴趣就带着慢慢看,以后路过时再还给我就是。” 就这样,这两本书到了天枢老人手中,最后又转至翁锐和朱玉那里,这一来二去竟然过去了近二十年。 “也好,如果你们去找他,正好可以把这两本书还给他,也算了了一个心愿,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了。” 这算是临行前天枢老人对他们俩特别叮嘱的一句话。 去蜀郡的路开始并不好走,但对翁朱二人来说并没有多大问题,况且这一路他们从来都没有走过,翻山越岭、骑马乘船、滑杆竹排等等都体验到了,也见到了从未见过的美丽风景,到了成都平原,更让他们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天府之国。 天仓山并不难找,就在离成都不远的地方,旁边就是前朝蜀郡太守李冰父子修建的湔堋,不但有鬼斧神工之妙,还有福济万代之德,靠着这一堋之水,养育了万顷良田,所以民间也流传有先有湔堋后有天府之说。 看着风景顺山而上,在师父天枢老人所描述的地方,他们果然看到一片房屋,虽没有天工门的殿宇那么高大精巧和奢华,但也古朴结实,给人以敦实雄浑之感。 他们刚到院子门口,便碰上了一位要出门打水的十几岁的童子。 “这位小哥,这里可是苍南仙长清修之处?”翁锐和朱玉施礼道。 “找我师父?你们是谁?”童子有点惊讶地道。 “我是苍南仙长一位老友的弟子,奉师名特来拜见仙长。”翁锐道。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师父的那位老友又叫什么?”看来童子对翁锐的话有点不太相信。 “我叫翁锐,她叫朱玉,”翁锐道,“我师父道号天枢子,人称天枢老人。” “没听说过,”童子道,“我从没见过这个人,也没听师父说起过。” “呵呵,你当然没见过了,”翁锐笑道,“他们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哦,嘿嘿,”童子纯朴的笑道,“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苍南仙长在吗?”翁锐道。 “我师父不在,”童子道,“他下山云游去了。” “嗨,我说你这个小娃子可真有意思,”朱玉忍不住笑道,“你师父不在你在这里盘问我们半天?” “那万一师父回来问起来我得说明白了。”童子腼腆一笑。 “说得也对,”翁锐道,“那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童子道,“没准一会就回来,也可能三五天才回来。” “那这里就剩下你一人?”朱玉有点担心的问道。 “当然不是,”童子道,“这里还有十几位师兄和师侄。” “小师叔,你在和谁说话呢?”说着话,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看就要比这个童子大不少。 “是师父一位老朋友的弟子,来拜见师父的。”童子道。 “既是师祖朋友的弟子,那也是贵客,怎么就让人家在门口说话呢?”小伙子道。 “我就问问他们是谁,”童子道,“那你就领他们进去吧,我还要去打水。” 说完童子冲翁朱二人笑笑,径自打水去了,纯朴自然的状态让翁锐心中怦然而动,在随着那位小伙子往里走的时候,还一直在回头看着他的背影。 在会客厅里,翁锐见到了苍南子的三位弟子,老大陈铨、老二吕信和老三林雄,他们看起来都已经有四五十岁了,一个个看起来气定神闲,修为不浅。 通过简单的了解,才知道这些人跟随苍南子也有二三十年不等了,现在每人的座下弟子也有不少了,唯独那个小弟子东方璟,也就是他们在门口见到的童子,入门还不到三年,年岁只有十五岁,是这山上年龄最小的,却还有一大堆二三十岁的人天天跟着叫师叔。 对于天枢子,陈铨和吕信都还有些印象,只是由于时间久远基本上都记不起当时都干了些什么了,就在他们回忆探讨当年情景的时候,东方璟拎着水陪着师父回来了。 按照天枢老人的说法,这位苍南子也应该有八十岁了,但在翁锐看来,虽须髯飘飘,竟是黑的多白的少,再加上其满面红光,看起来只有六十多岁的感觉,心中一惊暗暗称奇。 “晚辈翁锐、朱玉拜见苍南前辈!” 一看苍南子进来,翁锐和朱玉赶紧上前施礼拜见。 “你们两个就是天枢子的弟子?”苍南子坐下问道,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热情。 “我是师父的记名弟子,玉儿是我妻子,她是师娘的记名弟子。”翁锐觉得还是一开始就说清楚的好。 “哦,你就是那个帮他找着老婆的弟子?”苍南子道。 “也不是我找着的,”翁锐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在找师父的时候误打误撞碰上了师娘。” “呵呵,那都一样,”苍南子轻笑一声道,“怪不得他现在不怎么在江湖走动了,看起来安心在家陪老婆了,他现在怎么样?” “托苍南前辈洪福,师父和师娘都很好,”翁锐道,“我们这次就是专程奉师命前来拜见苍南前辈,表达他老人家对您的问候,顺便让我将当年从您这里带走的两本书奉还。” 翁锐说完赶紧将两本书奉上,苍南子接过书,随便翻看了几下,就把它放在手中细细的摩挲,似乎在品读着一段难忘的历史。 “吁……”过了许久苍南子才吁出一口气,缓缓地道,“问候就不必了,他知道我不在乎这个,他能让你们两人前来,说明这两本书对你们都有所裨益?” “苍南前辈说得不错,”翁锐道,“晚辈小时候学得一些医术,碰上师父后他就把《岐黄仙术》交由晚辈研读,确实从中获益极深,数年后由于玉儿偶尔习得一些制毒用毒之术,还凭此术数次化解危机,在玉儿拜师娘为师的时候,师父就将《百变毒经》交到了玉儿手上,这些年对她的提升也是推动极大,在此翁锐谢过苍南前辈。” 翁锐站起来深施一礼,朱玉也赶紧站起来深施一礼:“朱玉谢过苍南前辈。”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6:医神之后 “呵呵,在我这里不必多礼,”苍南子道,“对天枢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以他的心性,要不是有奇佳的根骨和极高的悟性,恐怕看都不会看你们一眼,能将这两本书给你们看,看来你们定是有些本事,能打动他,倒也不太容易。” “晚辈愚钝,都是师父和前辈栽培的恩德。”翁锐道。 “你也不用客气,”苍南子道,“既然看了这两本书,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感悟,也好让我知道天枢子没看走了眼。” 翁锐一开始确实只是客气,但到了这个时候在不露点真本事那就要人家看轻了师父,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苍南前辈,”翁锐道,“本来学医对我来说是无心为之,开始跟一位姓秦的师父学了三天,后来根据师父教我的《灵枢经》悟出了一些真元巡脉之法,配合针刺可以诊治一些脉络之疾,对浅表和大的关键之处还算有效,但对深层极细微的地方就无法达到。” “当时师父给我书,我也只以为师父是让我多一个某生的手段,”翁锐继续道,“当我细读者本书,我才对经络之学的医理医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行针问穴多了很多呼应辩证,在练气上……” “你说你一开始是跟一位姓秦的师父学医?”苍南子似乎没有听进去翁锐说的那些学医感受,打断他的话问起了秦师傅。 “是啊。”翁锐也有些纳闷。 “他多大年纪?在什么地方?”苍南子道。 “原来他在河东郡,现在长安我开的那间医馆行医,”翁锐道,“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哦,那你这位师傅有没有说起他的家世?”苍南子道。 “这我倒没有细问,”翁锐道,“只知道他们也是个行医世家。” “苍南前辈,”朱玉道,“你如此注意这个秦师傅,是不是您本姓也姓秦?” 朱玉的话让翁锐的脑子里忽然亮起了一道闪光。 “玉儿姑娘为什么这么问?”苍南子严厉的精光一闪而隐,还是十分的平静。 “有位医界前辈也看过这两本书,他说这里面有很多都是他的家学,”朱玉道,“他也姓秦。” “谁?”苍南子猛然瞪大眼睛道。 “亢宿仙人!”朱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苍南子。 “秦峟?”苍南子道。 “对,”朱玉道,“您认识他。” 苍南子闭起眼睛,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道:“不,我不认识他。” 这倒是翁锐没有想到的,虽说亢宿仙人很少有人看到,但听说过他的人可不少,苍南子一看就是知道他的,并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还很关心姓秦的,现在倒是一口否认,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位前辈高人。”这话刚一开口就说成这样,完全不是她所想的样子,朱玉显然有点措手不及。 “前辈高人也罢,普通百姓也罢,我都不认识这么个人,”苍南子道,“这里山清水秀,道清仙韵,我只是个修行之人,外面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可是您刚才叫出了他的名字。”翁锐道。 “江湖传说很多,能叫出几个名字也很正常,”苍南子道,“这不代表每个能教出名字的人我都要认识。” “你不认识他也是可能的,”翁锐道,“毕竟您和他的年龄相差不少,但也有可能您和他真是有些渊源的。”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渊源。”苍南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他还是很关心秦家的人……” “他关心秦家的人?!”翁锐的话还没说完,苍南子猛一拍桌之站了起来道,“因为他秦家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他有什么资格关心秦家的人?” 翁锐终于明白苍南子为什么不肯认这个人了,这也是亢宿仙人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心病,他把自己关在山里不愿出来,也是觉得当年他的行为对秦家人伤害太大,也是他不愿见秦家人的原因。 “当年他也许也真是情非得已。”翁锐也跟着站起来轻声道。 “情非得已?”苍南子怒道,“为医者,救死扶伤,他能有什么情非得已可以置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于不顾?” “苍南前辈……” “不要说了!”苍南子再次打断了翁锐的话。 “翁少侠,”苍南子的大弟子陈铨从来没见师父发过这么大的火,赶紧过来劝解道,“师父都说他不认识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他呢?” “对不起,陈师兄,”翁锐道,“我这也是受人所托。” “你是说那个…什么仙人?”陈铨道。 “亢宿仙人。”翁锐再次道。 “他是什么人?”陈铨道。. “他可能是苍南前辈的家人。”翁锐道。 “对,就是家人,”朱玉道,“师父就是这么说的,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秦家人,还特地要我把他这些年来的所思所悟整理出来,交给秦家的后人,也算是对秦家的一点补偿。”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呀?”一听是师父家内的事,陈铨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只能怯怯地问道。 “唉!”苍南子长叹一声道,“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实在不想再去提那些事儿了……” 秦家是神医扁鹊之后,历代出过不少名医,秦峟年轻时就很出名,正因如此在大汉初年的战乱中才被征为军医,不断被治好的人又不断的战死,他因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而逃出军营,作为逃兵的家人因此受到连累,他们家除了几位壮年还能行医的人,剩下的几乎都被杀掉,就算是被抓走的人最后是死是活也无人查证。 苍南子本名秦瀚,是秦峟的侄子,因为当天去了亲戚家才得以幸免,即便如此也是闻声后连夜逃走,从小到处飘凌,受尽苦楚。 秦瀚虽从小学医,毕竟还没学几年,只能靠身边仅有的几本家传医书慢慢自己摸索,靠行医养活自己。 在秦瀚长大以后,就一直在找他的那个叔叔秦峟,目的就是杀了他,给全家他人报仇,但多年后他在天苍山遇到他的师父,从此便留在山上修行,几十年过去,虽再没有去杀他的念头了,但这种情感还是拧不过来。 说完了,连翁锐和朱玉都沉默了,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叫他师父?”苍南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已经不怎么抗拒了。 “是的,”朱玉赶紧道,“可惜我只跟了他老人家一个多月,就算是再用功能记下来的东西也有限。” “医理自古有之,家学传之,”苍南子道,“但医道的突破往往可能就在几个点上,也可能就是几句话。” “是啊,师父也那么说,”朱玉道,“可是我觉得哪句都很重要,就尽可能的把它都记下了,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亢宿神篇’。” 朱玉说完,赶紧拿出自己整理好的那本书,双手递给苍南子,生怕他再次拒绝,但苍南子并没有去接。 “他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苍南子道,“这些年了,不管他是修仙也罢,成神也罢,那都是天命使然,他和那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和那个家没有关系了。” “或许他的这些东西对您的弟子有些用处。”翁锐试探着道。 “你们要觉得对他们有用就给他们留着吧。” 苍南子这次没有再拒绝,亢宿仙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他的东西不论对谁都会有些吸引力的。 看到这种情形,朱玉赶紧将整理好的那本书递给陈铨,陈铨如获至宝,在师弟们炙热的的眼神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亢宿神篇》。 “还有你那个姓秦的师傅,你要去帮我查一下,”苍南子道,“按照我族谱的顺序,从上一辈往下,应该是山、水、草、木……” “秦师傅的名字叫秦鸿,他的儿子叫秦英!”没等苍南子说完,翁锐就惊道。 “啊?!” 这回不光是苍南子,连他的那些弟子和朱玉也都惊得张大了嘴。 “呵呵,在我这里不必多礼,”苍南子道,“对天枢子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以他的心性,要不是有奇佳的根骨和极高的悟性,恐怕看都不会看你们一眼,能将这两本书给你们看,看来你们定是有些本事,能打动他,倒也不太容易。” “晚辈愚钝,都是师父和前辈栽培的恩德。”翁锐道。 “你也不用客气,”苍南子道,“既然看了这两本书,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感悟,也好让我知道天枢子没看走了眼。” 翁锐一开始确实只是客气,但到了这个时候在不露点真本事那就要人家看轻了师父,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苍南前辈,”翁锐道,“本来学医对我来说是无心为之,开始跟一位姓秦的师父学了三天,后来根据师父教我的《灵枢经》悟出了一些真元巡脉之法,配合针刺可以诊治一些脉络之疾,对浅表和大的关键之处还算有效,但对深层极细微的地方就无法达到。” “当时师父给我书,我也只以为师父是让我多一个某生的手段,”翁锐继续道,“当我细读者本书,我才对经络之学的医理医道有了更深的理解,对行针问穴多了很多呼应辩证,在练气上……” “你说你一开始是跟一位姓秦的师父学医?”苍南子似乎没有听进去翁锐说的那些学医感受,打断他的话问起了秦师傅。 “是啊。”翁锐也有些纳闷。 “他多大年纪?在什么地方?”苍南子道。 “原来他在河东郡,现在长安我开的那间医馆行医,”翁锐道,“现在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哦,那你这位师傅有没有说起他的家世?”苍南子道。 “这我倒没有细问,”翁锐道,“只知道他们也是个行医世家。” “苍南前辈,”朱玉道,“你如此注意这个秦师傅,是不是您本姓也姓秦?” 朱玉的话让翁锐的脑子里忽然亮起了一道闪光。 “玉儿姑娘为什么这么问?”苍南子严厉的精光一闪而隐,还是十分的平静。 “有位医界前辈也看过这两本书,他说这里面有很多都是他的家学,”朱玉道,“他也姓秦。” “谁?”苍南子猛然瞪大眼睛道。 “亢宿仙人!”朱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苍南子。 “秦峟?”苍南子道。 “对,”朱玉道,“您认识他。” 苍南子闭起眼睛,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地道:“不,我不认识他。” 这倒是翁锐没有想到的,虽说亢宿仙人很少有人看到,但听说过他的人可不少,苍南子一看就是知道他的,并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还很关心姓秦的,现在倒是一口否认,这有点太不正常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位前辈高人。”这话刚一开口就说成这样,完全不是她所想的样子,朱玉显然有点措手不及。 “前辈高人也罢,普通百姓也罢,我都不认识这么个人,”苍南子道,“这里山清水秀,道清仙韵,我只是个修行之人,外面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可是您刚才叫出了他的名字。”翁锐道。 “江湖传说很多,能叫出几个名字也很正常,”苍南子道,“这不代表每个能教出名字的人我都要认识。” “你不认识他也是可能的,”翁锐道,“毕竟您和他的年龄相差不少,但也有可能您和他真是有些渊源的。” “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渊源。”苍南子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他还是很关心秦家的人……” “他关心秦家的人?!”翁锐的话还没说完,苍南子猛一拍桌之站了起来道,“因为他秦家的人几乎都死绝了,他有什么资格关心秦家的人?” 翁锐终于明白苍南子为什么不肯认这个人了,这也是亢宿仙人自己这一生中最大的心病,他把自己关在山里不愿出来,也是觉得当年他的行为对秦家人伤害太大,也是他不愿见秦家人的原因。 “当年他也许也真是情非得已。”翁锐也跟着站起来轻声道。 “情非得已?”苍南子怒道,“为医者,救死扶伤,他能有什么情非得已可以置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于不顾?” “苍南前辈……” “不要说了!”苍南子再次打断了翁锐的话。 “翁少侠,”苍南子的大弟子陈铨从来没见师父发过这么大的火,赶紧过来劝解道,“师父都说他不认识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逼他呢?” “对不起,陈师兄,”翁锐道,“我这也是受人所托。” “你是说那个…什么仙人?”陈铨道。 “亢宿仙人。”翁锐再次道。 “他是什么人?”陈铨道。. “他可能是苍南前辈的家人。”翁锐道。 “对,就是家人,”朱玉道,“师父就是这么说的,他一直觉得对不起秦家人,还特地要我把他这些年来的所思所悟整理出来,交给秦家的后人,也算是对秦家的一点补偿。” “师父,这到底怎么回事呀?”一听是师父家内的事,陈铨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只能怯怯地问道。 “唉!”苍南子长叹一声道,“都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我实在不想再去提那些事儿了……” 秦家是神医扁鹊之后,历代出过不少名医,秦峟年轻时就很出名,正因如此在大汉初年的战乱中才被征为军医,不断被治好的人又不断的战死,他因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而逃出军营,作为逃兵的家人因此受到连累,他们家除了几位壮年还能行医的人,剩下的几乎都被杀掉,就算是被抓走的人最后是死是活也无人查证。 苍南子本名秦瀚,是秦峟的侄子,因为当天去了亲戚家才得以幸免,即便如此也是闻声后连夜逃走,从小到处飘凌,受尽苦楚。 秦瀚虽从小学医,毕竟还没学几年,只能靠身边仅有的几本家传医书慢慢自己摸索,靠行医养活自己。 在秦瀚长大以后,就一直在找他的那个叔叔秦峟,目的就是杀了他,给全家他人报仇,但多年后他在天苍山遇到他的师父,从此便留在山上修行,几十年过去,虽再没有去杀他的念头了,但这种情感还是拧不过来。 说完了,连翁锐和朱玉都沉默了,他们也不知说什么好。 “你叫他师父?”苍南子淡淡的问了一句,似乎已经不怎么抗拒了。 “是的,”朱玉赶紧道,“可惜我只跟了他老人家一个多月,就算是再用功能记下来的东西也有限。” “医理自古有之,家学传之,”苍南子道,“但医道的突破往往可能就在几个点上,也可能就是几句话。” “是啊,师父也那么说,”朱玉道,“可是我觉得哪句都很重要,就尽可能的把它都记下了,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亢宿神篇’。” 朱玉说完,赶紧拿出自己整理好的那本书,双手递给苍南子,生怕他再次拒绝,但苍南子并没有去接。 “他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苍南子道,“这些年了,不管他是修仙也罢,成神也罢,那都是天命使然,他和那个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也和那个家没有关系了。” “或许他的这些东西对您的弟子有些用处。”翁锐试探着道。 “你们要觉得对他们有用就给他们留着吧。” 苍南子这次没有再拒绝,亢宿仙人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他的东西不论对谁都会有些吸引力的。 看到这种情形,朱玉赶紧将整理好的那本书递给陈铨,陈铨如获至宝,在师弟们炙热的的眼神里小心翼翼的接过《亢宿神篇》。 “还有你那个姓秦的师傅,你要去帮我查一下,”苍南子道,“按照我族谱的顺序,从上一辈往下,应该是山、水、草、木……” “秦师傅的名字叫秦鸿,他的儿子叫秦英!”没等苍南子说完,翁锐就惊道。 “啊?!” 这回不光是苍南子,连他的那些弟子和朱玉也都惊得张大了嘴。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7:九重门的新门主 和翁锐他们几乎同时出发,朱山带人直接去了巴中九重门,和上次偷偷去不同,这次不光是大张旗鼓,简直就是浩浩荡荡,除了钟铉,还有十几个人,这架势就像是要打一场大仗也差不多。 到了九重山庄,朱山这位当年的小师弟还真抖起了老大的威风,身后跟着好几位高手十几个人,满脸笑容,不时地跟一些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可人家看见他却怕得要命,回应完招呼就赶紧离开,生怕给自己惹上是么灾祸。 九重门掌门李允那里早有人过去通风报信,朱山他们到的时候,李允已经被人扶着站到了正厅门口。 “朱掌司和诸位大侠远道而来,老朽有伤在身没有远迎,还望恕罪。”李允说完,挣扎这推开扶他的人施礼,当刚一动,身子就是一晃,可见真实伤得不轻,朱山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扶住。 “老门主您这可是折煞我了,到了九重门,该是我进去拜见您才对。”朱山的话不光意气风发,还表现得十分诚恳,好像在这之前两家从未发生过什么芥蒂。 “唉,”李允长叹一声道,“百年祖业,已经在我手上毁得差不多了,还摆什么架子啊!” “老门主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朱山道,“我可是从您这里听说过,这生意有赔有赚、又涨有落都是正常的,关键是要在危机时保住根脉,危机过后才可延续图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时候了还能谈什么延续图存啊?”看来李允真是灰心了。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我们能不能进去慢慢说?”朱山道。 “哦,是老朽失礼了,诸位快快请进。”李允道。 朱山和钟铉随李允进到正厅分宾主落座,在朱山的请求下,再次受伤的大师兄李豫也被请到了正厅。 该到的人都到了,朱山才开始谈到正题,但令他没想到的事,收购九重门的事出奇顺利,门主李允和大师兄李豫没有商量意见也几乎完全一致,在价钱上更是随他们开,似乎就算白给他们也会愿意,这让朱山本来想好的很多话都没有机会说了。 李允和李豫对翁锐派朱山来的这种做法心领神会,那是真心想救九重门,单凭他们自己,根本无法和天承教的人抗衡,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想委屈求全,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当然了,在这种情况下,朱山并没有乘人之危而刻意压价,还是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价钱,这不光是翁锐的意思,连他自己都情愿多给一点,这在朱山身上并不多见。 按他和翁锐私下商量的方案,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收购九重门,而是想暂时把九重门纳入天工门的保护之下,等危机过去还会还给九重门的。 至于那些钱,虽说是很大的一笔,但朱山现在看来与其放在天工门被莫名其妙的偷偷用掉,还不如赌一把,把它暂时存在九重门,也许将来真可以再把它拿回来,没准还能增值也说不定。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能公开的,只有知道的人越少,看起来就越是真实,最好是觉得天工门乘人之危捡个便宜那就更像了。 随后朱山带来的人就派上了用场,全面接管了九重门运作的各个方面,除了地位较高的一些前辈和头头脑脑回家养老养伤外,大多数人还是原职留用,因为很多人还是要指望这份活计养家糊口呢。 既然是天工门接手,变化还是要有的,除了原来的日常买卖照常进行外,各条商路原来给南越那边采购和运送各种朝廷禁物的事项全部停止。 当然了,朱山已经通知下去,九重门在各地的分部,由天工门各工部就近接管,所有的防卫同样由各地工部承担。 至于人手,翁锐在山上的时候,已经让君轩安排了一批愿意出去闯荡的好手分赴各地,这已经是极大的一股力量,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君瑞安排进来的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翁锐是这些人走了他才下的山,并且命君轩也去帮朱山主持大局,先去比较明感的江都工部,策应各地的变化,门主有令,君瑞也不好说什么,临走翁锐还特地嘱咐他看好山上,君瑞也只好无奈的听着。 这是天工门的第一次反击,九重门不再自己掏钱买东西,就连其他地方送过来的钱也被退了回去,原本安排好的一切突然没人听了,也没人做了,而这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这个反击很快就有了效果。 九重门还在,但重山庄里就来了数人,为首的两个,一个是一位中土壮士,另外一位还是长了一脸黄毛的西域人。 “找你们门主出来说话!”那位壮士朗声道。 朱山晃晃悠悠从正厅出来,看了一眼惊道:“魏子,怎么是你?” 朱山一出来,天工门的数位随从和九重门的一些武士也立即围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魏子看着朱山也很惊讶,“我找的是九重门门主!” 这个魏子可是和天工门有过节的人,祭工君庭就是死在他手上的,这事到现在还没了,他现在基本上上都是绕着天工门的人走,不想惹事,没成想在这里却碰上了。 “难道没人告诉你吗?”朱山冷冷的道,“九重门欠天工门钱太多,就把整个门派的生意都抵给天工门了,现在我就是九重门的门主。” “哪李允、李豫他们呢?”看来魏子是不想和朱山在这里多废话。 “李允和李豫他们既然没了生意,自然就不必在留在这里,”朱山道,“我已经给他们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去养伤、养老了,这里的事情我管!” “哼!卖卖嘴皮子谁不会呀?”魏子看看只有朱山一个人,开始有点有恃无恐,“这里的事你管得了吗?” “管得了管不了那都得试试,”朱山道,“否则我呆在这里干嘛?” “好,既然你接了九重门,那九重门没干完的活还得继续接着干。”魏子道。 “哈哈哈,你脑子没毛病吧?”朱山嘲笑道,“我接这九重门就是为了把这祸害人的活给停掉。” “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怎么就祸害人了?”魏子道。 “是吗?哼哼!”朱山冷笑道,“你们让运送的东西可以扒出来看看吗?要再这样下去恐怕九重门不被官府灭掉,人也要被杀光了。” “这关你什么事?”魏子道。 “这以前是不关我的事,”朱山道,“现在我是门主,自然就关我的事了。” “难道你们天工门真的要跟我们作对?”魏子道。 “你们?你们是谁呀?是承天教还是南越国呀?”朱山道,“自从你杀了君庭那天起,你们就在跟我们做对了。” “那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魏子道。 “哼!难道你还想再杀掉我?”朱山冷哼一声道,“你有哪能耐吗?”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那个不开眼的东西!”魏子狠声说道,并“嚓”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剑,朱山自然当仁不让的出剑相抵。 上回因为君庭的事,在火灵门朱山和魏子交过手,当时虽说没来得及分出胜负就让迦南一招将朱山给制住了,但朱山的三剑、三腿、三拳还没用完,魏子就被打得极为狼狈,这段时间他没有少用功,今天既然碰上了,这面子总要找回来的。 “哟,这么热闹啊,”钟铉抱着一把剑从正厅里面走了出来,“我以为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怎么还打上了?” “你是谁?”魏子道。 “我是谁你就不要管了,”钟铉道,“我就是个来串门的,你打你们的,我就是出来看个热闹。” 和翁锐他们几乎同时出发,朱山带人直接去了巴中九重门,和上次偷偷去不同,这次不光是大张旗鼓,简直就是浩浩荡荡,除了钟铉,还有十几个人,这架势就像是要打一场大仗也差不多。 到了九重山庄,朱山这位当年的小师弟还真抖起了老大的威风,身后跟着好几位高手十几个人,满脸笑容,不时地跟一些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可人家看见他却怕得要命,回应完招呼就赶紧离开,生怕给自己惹上是么灾祸。 九重门掌门李允那里早有人过去通风报信,朱山他们到的时候,李允已经被人扶着站到了正厅门口。 “朱掌司和诸位大侠远道而来,老朽有伤在身没有远迎,还望恕罪。”李允说完,挣扎这推开扶他的人施礼,当刚一动,身子就是一晃,可见真实伤得不轻,朱山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扶住。 “老门主您这可是折煞我了,到了九重门,该是我进去拜见您才对。”朱山的话不光意气风发,还表现得十分诚恳,好像在这之前两家从未发生过什么芥蒂。 “唉,”李允长叹一声道,“百年祖业,已经在我手上毁得差不多了,还摆什么架子啊!” “老门主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朱山道,“我可是从您这里听说过,这生意有赔有赚、又涨有落都是正常的,关键是要在危机时保住根脉,危机过后才可延续图存。”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时候了还能谈什么延续图存啊?”看来李允真是灰心了。 “路总是人走出来的,我们能不能进去慢慢说?”朱山道。 “哦,是老朽失礼了,诸位快快请进。”李允道。 朱山和钟铉随李允进到正厅分宾主落座,在朱山的请求下,再次受伤的大师兄李豫也被请到了正厅。 该到的人都到了,朱山才开始谈到正题,但令他没想到的事,收购九重门的事出奇顺利,门主李允和大师兄李豫没有商量意见也几乎完全一致,在价钱上更是随他们开,似乎就算白给他们也会愿意,这让朱山本来想好的很多话都没有机会说了。 李允和李豫对翁锐派朱山来的这种做法心领神会,那是真心想救九重门,单凭他们自己,根本无法和天承教的人抗衡,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想委屈求全,恐怕朝廷也不会放过他们。 当然了,在这种情况下,朱山并没有乘人之危而刻意压价,还是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价钱,这不光是翁锐的意思,连他自己都情愿多给一点,这在朱山身上并不多见。 按他和翁锐私下商量的方案,他们并不是真的要收购九重门,而是想暂时把九重门纳入天工门的保护之下,等危机过去还会还给九重门的。 至于那些钱,虽说是很大的一笔,但朱山现在看来与其放在天工门被莫名其妙的偷偷用掉,还不如赌一把,把它暂时存在九重门,也许将来真可以再把它拿回来,没准还能增值也说不定。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能公开的,只有知道的人越少,看起来就越是真实,最好是觉得天工门乘人之危捡个便宜那就更像了。 随后朱山带来的人就派上了用场,全面接管了九重门运作的各个方面,除了地位较高的一些前辈和头头脑脑回家养老养伤外,大多数人还是原职留用,因为很多人还是要指望这份活计养家糊口呢。 既然是天工门接手,变化还是要有的,除了原来的日常买卖照常进行外,各条商路原来给南越那边采购和运送各种朝廷禁物的事项全部停止。 当然了,朱山已经通知下去,九重门在各地的分部,由天工门各工部就近接管,所有的防卫同样由各地工部承担。 至于人手,翁锐在山上的时候,已经让君轩安排了一批愿意出去闯荡的好手分赴各地,这已经是极大的一股力量,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君瑞安排进来的人,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翁锐是这些人走了他才下的山,并且命君轩也去帮朱山主持大局,先去比较明感的江都工部,策应各地的变化,门主有令,君瑞也不好说什么,临走翁锐还特地嘱咐他看好山上,君瑞也只好无奈的听着。 这是天工门的第一次反击,九重门不再自己掏钱买东西,就连其他地方送过来的钱也被退了回去,原本安排好的一切突然没人听了,也没人做了,而这一切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这个反击很快就有了效果。 九重门还在,但重山庄里就来了数人,为首的两个,一个是一位中土壮士,另外一位还是长了一脸黄毛的西域人。 “找你们门主出来说话!”那位壮士朗声道。 朱山晃晃悠悠从正厅出来,看了一眼惊道:“魏子,怎么是你?” 朱山一出来,天工门的数位随从和九重门的一些武士也立即围了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魏子看着朱山也很惊讶,“我找的是九重门门主!” 这个魏子可是和天工门有过节的人,祭工君庭就是死在他手上的,这事到现在还没了,他现在基本上上都是绕着天工门的人走,不想惹事,没成想在这里却碰上了。 “难道没人告诉你吗?”朱山冷冷的道,“九重门欠天工门钱太多,就把整个门派的生意都抵给天工门了,现在我就是九重门的门主。” “哪李允、李豫他们呢?”看来魏子是不想和朱山在这里多废话。 “李允和李豫他们既然没了生意,自然就不必在留在这里,”朱山道,“我已经给他们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去养伤、养老了,这里的事情我管!” “哼!卖卖嘴皮子谁不会呀?”魏子看看只有朱山一个人,开始有点有恃无恐,“这里的事你管得了吗?” “管得了管不了那都得试试,”朱山道,“否则我呆在这里干嘛?” “好,既然你接了九重门,那九重门没干完的活还得继续接着干。”魏子道。 “哈哈哈,你脑子没毛病吧?”朱山嘲笑道,“我接这九重门就是为了把这祸害人的活给停掉。” “我们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怎么就祸害人了?”魏子道。 “是吗?哼哼!”朱山冷笑道,“你们让运送的东西可以扒出来看看吗?要再这样下去恐怕九重门不被官府灭掉,人也要被杀光了。” “这关你什么事?”魏子道。 “这以前是不关我的事,”朱山道,“现在我是门主,自然就关我的事了。” “难道你们天工门真的要跟我们作对?”魏子道。 “你们?你们是谁呀?是承天教还是南越国呀?”朱山道,“自从你杀了君庭那天起,你们就在跟我们做对了。” “那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魏子道。 “哼!难道你还想再杀掉我?”朱山冷哼一声道,“你有哪能耐吗?”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见那个不开眼的东西!”魏子狠声说道,并“嚓”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剑,朱山自然当仁不让的出剑相抵。 上回因为君庭的事,在火灵门朱山和魏子交过手,当时虽说没来得及分出胜负就让迦南一招将朱山给制住了,但朱山的三剑、三腿、三拳还没用完,魏子就被打得极为狼狈,这段时间他没有少用功,今天既然碰上了,这面子总要找回来的。 “哟,这么热闹啊,”钟铉抱着一把剑从正厅里面走了出来,“我以为是来了什么重要的客人,怎么还打上了?” “你是谁?”魏子道。 “我是谁你就不要管了,”钟铉道,“我就是个来串门的,你打你们的,我就是出来看个热闹。”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8第一颗钉子 “你……” “废什么话?!” 魏子还想说什么,朱山已经怒吼一句,手中剑一晃,左右分出两道剑光,直接抹向魏子的脖颈,正是“大漠横沙”的一个变招,小巧灵活,快如闪电,魏子一个闪身,手中的剑刚想去格朱山的剑,但朱山手中的剑一晃而逝,连他碰都没碰,身形骤转,手中的剑已经被拖出一道半圆,剑光大盛,一招“长虹贯日”直接劈向魏子闪身的落脚之处。 抢先是朱山的一贯打法,并且很快,这可能是小时候叫花子打架养成的习气,这一虚一实两招接连使出,之间没有任何间隙,魏子就算是想避也完全来不及了,只能顺手用剑全力一封,两人一上手就是硬碰硬。 “嘡!” 一声震响,朱山向后飞出数步,而魏子也被震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看来在这拼蛮力上,魏子还是要略胜朱山一筹的。 朱山脚一点地,又立即飞身而起,手中的剑一振嗡嗡作响,犹如龙吟,漫天剑影撒向魏子,这招“蛟龙出海”的威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被朱山抢了一个先招,魏子心中已经有些窝囊,看着朱山再次攻来,声势盛大,即刻侧步一滑,让过剑锋,手中的剑一挑,挂动“嘶嘶”剑气,穿过朱山的道道虚幻的剑影,剑尖直接点向他的手腕。 魏子虽不是迦南最厉害的弟子,但也得了他的亲传,这点虚实的眼界还是有的,避实就虚,直点要害。 朱山自然懂得这招厉害,没等魏子的剑靠近,空中一个屈伸,翻腕荡开魏子的剑,落地回身又是一道剑光,顺势斜削魏子肋下,距离近,速度快,角度刁,这又是“长虹贯日”的另一个变招。 显然在剑招上魏子更为自信,对这种近距离攻击的小巧功夫更为纯熟,侧身带剑,迅疾抵住朱山的剑锋,但并没有硬磕也没有离开,而是顺势一拖,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直接游向朱山的臂肩。 朱山顿感不妙,手中的剑猛力一推,剑格勉强挡住位子的剑锋,借这一缓,立即错身跃开,虽说没败,但样子也相当狼狈。 这两人交手,朱山的剑法简单快捷,勇武有力,势头占优,但魏子的剑法诡异善变,充满机巧,他的内力修为更是要略胜朱山,所以十几招过后,朱山开手抢得的一点先手就被逐渐拉平,并且三招剑法的变化毕竟有限,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他已经成了勉力支撑的局面。 看到这样的情况,那位一脸黄毛的西域人微微一笑,似乎对魏子的表现加为满意,而钟铉则是非常蔑视的轻哼一声,看起来对朱山信心满满。 在魏子看来,朱山的能耐也不过就是这样,变来变去就是这么几招,信心大增,不觉剑上加力,想尽快解决朱山,朱山显得也是十分吃力,步步后退,忽然间手中的剑一软,似有力竭之势,魏子见到这个破绽哪会轻易放过,全力攻出一剑。 在这个时候,朱山看似被逼无奈,大吼一声,侧身横剑,又是一招“大漠横沙”拼命抵挡,劲力完全抵不住魏子的剑势,只能稍稍把它带偏了几分,而就是带偏的这几分,使全力抢攻的魏子胸前出现一个微小的空门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朱山忽然精神大振,溃相全无,反而身体微微一挫,脚底生跟,力发腰际,左手一拳破空门而入,一招“老君催炉”重重的打在魏子胸前,魏子前冲的身形加上朱山的劲力,力道可想而知,受此重击身形剧烈一晃,身前已经完全成了空门,而朱山在一拳击中之后身体已经迅疾翻转,“鹤舞”的腿法迅疾弹开,一脚再次踢到了魏子胸前,而这次他直接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朱山当下也不迟疑,眼里冒着怒火,飞身跃起,手中的剑直接向已经摔倒在地的魏子斩落,但一道灰影一闪,一道剑光不但将他的剑震开,他的人也是感到“轰然”巨震,身子“噔噔”后退两步,直挺挺的朝后倒去,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但那道剑光并没有停下,而是伴随着灰影倏然而至,直接撩向朱山的脖颈,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手中的剑带着啸声直接刺向灰影的后心,见此情形,灰影身形侧转,撤剑回格,亮剑相抵,话都没说一句就打在了一起。 自从这个魏子杀掉君庭,这一直都是天工门的耻辱,朱山没有一天不想报这个仇,今天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他可不管你旁边站着什么人,杀人就该偿命。 但身着灰衣满脸黄毛的西域人显然不想让他得逞,猛然出手,不但剑法精奇,内力更是超强,一招之间便将朱山震成重伤。 对于朱山的功夫钟轩还是比较了解的,虽说他只从八爷那里学到了三剑、三拳、三腿,但那也是武痴阴泰的武学精华,本身就有无数的变招,再加上这些年他身边的高手不断的给他喂招点拨,完全可以跻身江湖高手行列。 朱山功夫最为奇特的地方不在于他的那些招数,而在于他的打法,八爷混迹于乞丐十数年,太知道朱山这样小叫化的习性,简单的几招功夫都是细心琢磨过的,极容易融入他的心神,不按套路出牌相互穿插的花式叫花子打法,反而能让这些招数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弥补一些他功力不足的缺陷。 由于特殊的原因,钟铉和朱山走得是比较近的,切磋喂招是免不了的,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让他给弄个手忙脚乱,所以在他看了魏子的功夫后,就知道他根本不是朱山的对手。 这个魏子杀了人家天工门的人,朱山想杀他,钟铉本来就没想管这事,但旁边的黄毛西域人一出手,表现出那么强悍的攻击力,他就不得不拦住他了,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让朱山出任何事情。 这时,双方的人已经将各自受伤的人围住保护,各架兵刃随时准备厮杀,但钟铉和灰衣西域人正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敢乱动。 两人以快打快,现场人影飘飞,金玉脆响,剑气逼人,片刻功夫已经斗了四五十招,钟铉瞅准机会,一招大力斜劈,就想卸掉对方一个膀子,对方仓促间不易变招,只好横剑猛力相抵。 “咔!” 一声脆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同时向后飘落数步。 “你是夜郎国柯乐城外的蒙面西域杀手?”钟铉道。 “你很不错,我认识你。”对方也没有否认。 那天柯乐城外忽然遇袭,钟铉和翁锐各战一人,由于对方另外一人受伤,和他交手的蒙面杀手也是半道退出遁去,让他很不过瘾。 今天刚一交手,钟铉就已经明白对方是谁,心下便存了一分胜负的念想,谁知五十招已过,也看不出对方有半点败相,一个急攻,竟将两人舒然分开。 “以阁下的身手,不知在承天八卫使里排到第几位?”钟铉道。 “禄天卫使巴菲,”灰衣西域人道,“你又是何人?” “庐陵钟家钟铉。”钟铉道。 “原来是钟公子,久仰。”巴菲用生硬的汉话道。 “你不用客气,”钟铉道,“我和你不熟。” “我不会放过你,”芭菲道,“今天就到这里你看行吗?” “随你,”钟铉道,“只是你我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会有机会的。” 巴菲说完,一挥手,众人扶起受伤的魏子退了出去。 “为什么要让他们走?”朱山挣扎着道。 “我看他们中其他几位功夫都不弱,你又受伤了,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钟铉道,“但今天你给的已经是他们最近碰到最大的钉子了。” “你……” “废什么话?!” 魏子还想说什么,朱山已经怒吼一句,手中剑一晃,左右分出两道剑光,直接抹向魏子的脖颈,正是“大漠横沙”的一个变招,小巧灵活,快如闪电,魏子一个闪身,手中的剑刚想去格朱山的剑,但朱山手中的剑一晃而逝,连他碰都没碰,身形骤转,手中的剑已经被拖出一道半圆,剑光大盛,一招“长虹贯日”直接劈向魏子闪身的落脚之处。 抢先是朱山的一贯打法,并且很快,这可能是小时候叫花子打架养成的习气,这一虚一实两招接连使出,之间没有任何间隙,魏子就算是想避也完全来不及了,只能顺手用剑全力一封,两人一上手就是硬碰硬。 “嘡!” 一声震响,朱山向后飞出数步,而魏子也被震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看来在这拼蛮力上,魏子还是要略胜朱山一筹的。 朱山脚一点地,又立即飞身而起,手中的剑一振嗡嗡作响,犹如龙吟,漫天剑影撒向魏子,这招“蛟龙出海”的威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被朱山抢了一个先招,魏子心中已经有些窝囊,看着朱山再次攻来,声势盛大,即刻侧步一滑,让过剑锋,手中的剑一挑,挂动“嘶嘶”剑气,穿过朱山的道道虚幻的剑影,剑尖直接点向他的手腕。 魏子虽不是迦南最厉害的弟子,但也得了他的亲传,这点虚实的眼界还是有的,避实就虚,直点要害。 朱山自然懂得这招厉害,没等魏子的剑靠近,空中一个屈伸,翻腕荡开魏子的剑,落地回身又是一道剑光,顺势斜削魏子肋下,距离近,速度快,角度刁,这又是“长虹贯日”的另一个变招。 显然在剑招上魏子更为自信,对这种近距离攻击的小巧功夫更为纯熟,侧身带剑,迅疾抵住朱山的剑锋,但并没有硬磕也没有离开,而是顺势一拖,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直接游向朱山的臂肩。 朱山顿感不妙,手中的剑猛力一推,剑格勉强挡住位子的剑锋,借这一缓,立即错身跃开,虽说没败,但样子也相当狼狈。 这两人交手,朱山的剑法简单快捷,勇武有力,势头占优,但魏子的剑法诡异善变,充满机巧,他的内力修为更是要略胜朱山,所以十几招过后,朱山开手抢得的一点先手就被逐渐拉平,并且三招剑法的变化毕竟有限,在这样的高手面前,他已经成了勉力支撑的局面。 看到这样的情况,那位一脸黄毛的西域人微微一笑,似乎对魏子的表现加为满意,而钟铉则是非常蔑视的轻哼一声,看起来对朱山信心满满。 在魏子看来,朱山的能耐也不过就是这样,变来变去就是这么几招,信心大增,不觉剑上加力,想尽快解决朱山,朱山显得也是十分吃力,步步后退,忽然间手中的剑一软,似有力竭之势,魏子见到这个破绽哪会轻易放过,全力攻出一剑。 在这个时候,朱山看似被逼无奈,大吼一声,侧身横剑,又是一招“大漠横沙”拼命抵挡,劲力完全抵不住魏子的剑势,只能稍稍把它带偏了几分,而就是带偏的这几分,使全力抢攻的魏子胸前出现一个微小的空门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朱山忽然精神大振,溃相全无,反而身体微微一挫,脚底生跟,力发腰际,左手一拳破空门而入,一招“老君催炉”重重的打在魏子胸前,魏子前冲的身形加上朱山的劲力,力道可想而知,受此重击身形剧烈一晃,身前已经完全成了空门,而朱山在一拳击中之后身体已经迅疾翻转,“鹤舞”的腿法迅疾弹开,一脚再次踢到了魏子胸前,而这次他直接是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朱山当下也不迟疑,眼里冒着怒火,飞身跃起,手中的剑直接向已经摔倒在地的魏子斩落,但一道灰影一闪,一道剑光不但将他的剑震开,他的人也是感到“轰然”巨震,身子“噔噔”后退两步,直挺挺的朝后倒去,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但那道剑光并没有停下,而是伴随着灰影倏然而至,直接撩向朱山的脖颈,就在这时,另一道身影飘然而至,手中的剑带着啸声直接刺向灰影的后心,见此情形,灰影身形侧转,撤剑回格,亮剑相抵,话都没说一句就打在了一起。 自从这个魏子杀掉君庭,这一直都是天工门的耻辱,朱山没有一天不想报这个仇,今天有了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想放过,他可不管你旁边站着什么人,杀人就该偿命。 但身着灰衣满脸黄毛的西域人显然不想让他得逞,猛然出手,不但剑法精奇,内力更是超强,一招之间便将朱山震成重伤。 对于朱山的功夫钟轩还是比较了解的,虽说他只从八爷那里学到了三剑、三拳、三腿,但那也是武痴阴泰的武学精华,本身就有无数的变招,再加上这些年他身边的高手不断的给他喂招点拨,完全可以跻身江湖高手行列。 朱山功夫最为奇特的地方不在于他的那些招数,而在于他的打法,八爷混迹于乞丐十数年,太知道朱山这样小叫化的习性,简单的几招功夫都是细心琢磨过的,极容易融入他的心神,不按套路出牌相互穿插的花式叫花子打法,反而能让这些招数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弥补一些他功力不足的缺陷。 由于特殊的原因,钟铉和朱山走得是比较近的,切磋喂招是免不了的,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让他给弄个手忙脚乱,所以在他看了魏子的功夫后,就知道他根本不是朱山的对手。 这个魏子杀了人家天工门的人,朱山想杀他,钟铉本来就没想管这事,但旁边的黄毛西域人一出手,表现出那么强悍的攻击力,他就不得不拦住他了,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让朱山出任何事情。 这时,双方的人已经将各自受伤的人围住保护,各架兵刃随时准备厮杀,但钟铉和灰衣西域人正打得难解难分,谁也不敢乱动。 两人以快打快,现场人影飘飞,金玉脆响,剑气逼人,片刻功夫已经斗了四五十招,钟铉瞅准机会,一招大力斜劈,就想卸掉对方一个膀子,对方仓促间不易变招,只好横剑猛力相抵。 “咔!” 一声脆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同时向后飘落数步。 “你是夜郎国柯乐城外的蒙面西域杀手?”钟铉道。 “你很不错,我认识你。”对方也没有否认。 那天柯乐城外忽然遇袭,钟铉和翁锐各战一人,由于对方另外一人受伤,和他交手的蒙面杀手也是半道退出遁去,让他很不过瘾。 今天刚一交手,钟铉就已经明白对方是谁,心下便存了一分胜负的念想,谁知五十招已过,也看不出对方有半点败相,一个急攻,竟将两人舒然分开。 “以阁下的身手,不知在承天八卫使里排到第几位?”钟铉道。 “禄天卫使巴菲,”灰衣西域人道,“你又是何人?” “庐陵钟家钟铉。”钟铉道。 “原来是钟公子,久仰。”巴菲用生硬的汉话道。 “你不用客气,”钟铉道,“我和你不熟。” “我不会放过你,”芭菲道,“今天就到这里你看行吗?” “随你,”钟铉道,“只是你我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会有机会的。” 巴菲说完,一挥手,众人扶起受伤的魏子退了出去。 “为什么要让他们走?”朱山挣扎着道。 “我看他们中其他几位功夫都不弱,你又受伤了,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钟铉道,“但今天你给的已经是他们最近碰到最大的钉子了。”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9:效仿 鄣郡林家,正堂气氛有点凝重,老太爷林渊已经沉默良久,都在等着他发话。 “爷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林楠已经憋不住了,“我觉得我哥说的有道理,再这样下去,我们林家在鄣郡一带就再没什么面子混了。” “楠儿,你住嘴,”林郅见小儿子这样对父亲讲话有点不尊,就赶紧制止道,“爷爷自有他的打算,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林楠不以为然道,“这几个月来,承天教到处拉人头,建庙宇,一个搞得比一个红火,连以前看我们脸面行事的很多人都跑去凑这个热闹,这样下去,以后咱这林家的话还有谁听?” “爹,您还是说句话吧,”林郅道,“我觉得楠儿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承天教我也了解一些,来路不明不说,还带有一些邪气,他们有一套极具蛊惑的话术,很多普通百姓极难分辨,如若以后造成祸患,我们林家在这里也肯定会受到影响。” “枫儿,你说钟家已经把庐陵郡的承天教庙宇清得差不多了?”林渊没有接儿子林郅的话,而是问起了他的大孙子林枫。 “是的,爷爷,”林枫道,“钟家对这件事的反应蛮剧烈的,似乎没留一点余地,承天教的十多处庙宇都被他们关的关、封的封、拆的拆,连加入承天教的那些小门派也被收拾了一遍,现在都老实多了。” “那承天教方面就没有什么反应?”林渊道。 “当然有了,”林枫道,“他们赶去阻止,承天教的火天卫使吕玮完败在钟铉手里,禄天卫使巴菲听说和钟铉大战上百回合,最后也是不敌退走,这小子这回可是吃尽了风头。” “你就是为这个才一定要在我们这里清除承天教势力的?”林渊道。 “也不全是,”被爷爷这么一讲,林枫有点不好意思,“这承天教妖言惑众,暗地里拼命敛财,背后还可能有重大阴谋,现在还是初期,立足未稳,我怕长期以往会在我们这里形成祸患。” “那这件事钟祎没有出面?”林渊道。 这章郡和庐陵郡离得很近,林钟两家也斗了数十年,不管是在功夫上还是在势头上,都有点谁也不服谁,虽说由于翁锐当年讲和,争斗没那么明显了,但暗地里的较劲一直都没停过。 “没有,他在这件事上似乎很笃定,”林枫道,“最近几年这个钟铉一直和天工门的司工朱山走得很近,前些天在九重门也是从这个巴菲手上救了朱山,现在一回到庐陵,深得钟老爷子器重。” “看来这钟祎也是心机很深啊。”林渊叹道。 “爹,此话怎讲?”林郅道。 “虽说这个天承教是刚冒出来的,但谁都看得出他不好惹,”林渊道,“钟家既和天工门走近,又让钟铉出面清理承天教的势力,但又暗暗留了一手,只是关庙和封庙,看来他也是不敢断定天工门一定就会胜啊。” “那我们怎么办?”林郅道。 “林钟两家和天工门主翁锐都有些渊源,双方在一定程度都也算帮过天工门,”林渊道,“现在江湖暗流涌动,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位翁门主又处在这漩涡的中心,我还真想问问枫儿,通过你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接触,你觉得天工门的胜算有多少?” “单凭武功实力来说,翁锐有道门三圣做后盾,”林枫道,“在年轻一辈中,孙庸、季瑜、钟铉和我都和他关系不错,取胜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这天枢门不是和他们掰了吗?”林郅道,“我听说现在他们天工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阴山三鬼也和承天教在一起。” “我觉得这也不是很大问题,”林枫道,“翁门主这边还有我师父,武痴阴前辈那里的渊源我师父也不会完全不顾,还有那个曾经帮过他的蔺莫伊,他们在十大剑士中也是有些人缘的。” “呵呵,他们都是江湖高人,一般都不会随便介入别人的纷争,”林渊道,“最后的结果主要还是要看这个翁门主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没闲着,也见过一些前辈高人,”林枫道,“从他现在那种义无反顾地表现看,他应该是信心满满。” “你也是这么看?”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渊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这个翁锐确实很是神奇,”林枫道,“他不光在武功上悟性很高,经数位名家点播后在年轻一辈中几乎无人能赴其后尘,他还具有一种强大的人格魅力,凡是和他交往比较多的人几乎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看来你的主意已定,”林渊道,“要在江湖扬名立万,要想奠定林家在江南武林的声名,不做出些有影响的事恐怕是不行的。” “这么说您同意了?”林枫兴奋道。 “当然了,”林渊道,“我不光同意,你不光要代表我们林家去做,还要做得比钟家更有声势一些,站队也要站得明明白白,刚刚正正。” “爹,那我们自己会不会……”林郅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呵呵呵,”林渊笑道,“这江湖的事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大向不错,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再说了,未来的江湖总是年轻一代的,跟什么人在一起,决定了你未来有什么样的江湖地位,对这位年轻的翁门主,我也很看好他。” “太好了,我也要跟我哥一起干!”林楠兴奋道。 “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林渊道,“枫儿你跟你师父去过南越,那个吕玮和巴菲功夫如何?” “那个吕玮以前功夫一般,现在拜在承天教的迦南座下,听说大有长进,但时日尚浅,不足为患,”林枫道,“这个巴菲我没见过,但他能位列承天八卫使第二位,功夫应该可以,钟铉能和他百招打成平手也足见其能。” “那你现在和钟铉比如何?”林渊道。 “这些年还真没和他动过手,”林枫道,“我随师父去过很多地方,翁锐、季瑜、孙庸等人的功夫我都见识过,虽不及他们,但对钟铉来说倒也不至于输给他。” “哈哈哈,那都没什么,”林渊道,“江湖是年轻人闯出来的,不去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天地有多大。” “是,爷爷,我知道了。”林枫道。 “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一句,”林渊道,“凡事要留有余地,不到万不得一,能不伤人性命就不伤人性命,不要弄得无法弥补。” “是!”林枫、林楠两兄弟齐声答应。 鄣郡林家,正堂气氛有点凝重,老太爷林渊已经沉默良久,都在等着他发话。 “爷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林楠已经憋不住了,“我觉得我哥说的有道理,再这样下去,我们林家在鄣郡一带就再没什么面子混了。” “楠儿,你住嘴,”林郅见小儿子这样对父亲讲话有点不尊,就赶紧制止道,“爷爷自有他的打算,你懂什么?” “我怎么就不懂了,”林楠不以为然道,“这几个月来,承天教到处拉人头,建庙宇,一个搞得比一个红火,连以前看我们脸面行事的很多人都跑去凑这个热闹,这样下去,以后咱这林家的话还有谁听?” “爹,您还是说句话吧,”林郅道,“我觉得楠儿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承天教我也了解一些,来路不明不说,还带有一些邪气,他们有一套极具蛊惑的话术,很多普通百姓极难分辨,如若以后造成祸患,我们林家在这里也肯定会受到影响。” “枫儿,你说钟家已经把庐陵郡的承天教庙宇清得差不多了?”林渊没有接儿子林郅的话,而是问起了他的大孙子林枫。 “是的,爷爷,”林枫道,“钟家对这件事的反应蛮剧烈的,似乎没留一点余地,承天教的十多处庙宇都被他们关的关、封的封、拆的拆,连加入承天教的那些小门派也被收拾了一遍,现在都老实多了。” “那承天教方面就没有什么反应?”林渊道。 “当然有了,”林枫道,“他们赶去阻止,承天教的火天卫使吕玮完败在钟铉手里,禄天卫使巴菲听说和钟铉大战上百回合,最后也是不敌退走,这小子这回可是吃尽了风头。” “你就是为这个才一定要在我们这里清除承天教势力的?”林渊道。 “也不全是,”被爷爷这么一讲,林枫有点不好意思,“这承天教妖言惑众,暗地里拼命敛财,背后还可能有重大阴谋,现在还是初期,立足未稳,我怕长期以往会在我们这里形成祸患。” “那这件事钟祎没有出面?”林渊道。 这章郡和庐陵郡离得很近,林钟两家也斗了数十年,不管是在功夫上还是在势头上,都有点谁也不服谁,虽说由于翁锐当年讲和,争斗没那么明显了,但暗地里的较劲一直都没停过。 “没有,他在这件事上似乎很笃定,”林枫道,“最近几年这个钟铉一直和天工门的司工朱山走得很近,前些天在九重门也是从这个巴菲手上救了朱山,现在一回到庐陵,深得钟老爷子器重。” “看来这钟祎也是心机很深啊。”林渊叹道。 “爹,此话怎讲?”林郅道。 “虽说这个天承教是刚冒出来的,但谁都看得出他不好惹,”林渊道,“钟家既和天工门走近,又让钟铉出面清理承天教的势力,但又暗暗留了一手,只是关庙和封庙,看来他也是不敢断定天工门一定就会胜啊。” “那我们怎么办?”林郅道。 “林钟两家和天工门主翁锐都有些渊源,双方在一定程度都也算帮过天工门,”林渊道,“现在江湖暗流涌动,一定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位翁门主又处在这漩涡的中心,我还真想问问枫儿,通过你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接触,你觉得天工门的胜算有多少?” “单凭武功实力来说,翁锐有道门三圣做后盾,”林枫道,“在年轻一辈中,孙庸、季瑜、钟铉和我都和他关系不错,取胜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这天枢门不是和他们掰了吗?”林郅道,“我听说现在他们天工门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阴山三鬼也和承天教在一起。” “我觉得这也不是很大问题,”林枫道,“翁门主这边还有我师父,武痴阴前辈那里的渊源我师父也不会完全不顾,还有那个曾经帮过他的蔺莫伊,他们在十大剑士中也是有些人缘的。” “呵呵,他们都是江湖高人,一般都不会随便介入别人的纷争,”林渊道,“最后的结果主要还是要看这个翁门主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都没闲着,也见过一些前辈高人,”林枫道,“从他现在那种义无反顾地表现看,他应该是信心满满。” “你也是这么看?”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渊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这个翁锐确实很是神奇,”林枫道,“他不光在武功上悟性很高,经数位名家点播后在年轻一辈中几乎无人能赴其后尘,他还具有一种强大的人格魅力,凡是和他交往比较多的人几乎都能成为他的朋友。” “看来你的主意已定,”林渊道,“要在江湖扬名立万,要想奠定林家在江南武林的声名,不做出些有影响的事恐怕是不行的。” “这么说您同意了?”林枫兴奋道。 “当然了,”林渊道,“我不光同意,你不光要代表我们林家去做,还要做得比钟家更有声势一些,站队也要站得明明白白,刚刚正正。” “爹,那我们自己会不会……”林郅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明白他的意思。 “呵呵呵,”林渊笑道,“这江湖的事从来就没有十拿九稳的,大向不错,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再说了,未来的江湖总是年轻一代的,跟什么人在一起,决定了你未来有什么样的江湖地位,对这位年轻的翁门主,我也很看好他。” “太好了,我也要跟我哥一起干!”林楠兴奋道。 “但你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林渊道,“枫儿你跟你师父去过南越,那个吕玮和巴菲功夫如何?” “那个吕玮以前功夫一般,现在拜在承天教的迦南座下,听说大有长进,但时日尚浅,不足为患,”林枫道,“这个巴菲我没见过,但他能位列承天八卫使第二位,功夫应该可以,钟铉能和他百招打成平手也足见其能。” “那你现在和钟铉比如何?”林渊道。 “这些年还真没和他动过手,”林枫道,“我随师父去过很多地方,翁锐、季瑜、孙庸等人的功夫我都见识过,虽不及他们,但对钟铉来说倒也不至于输给他。” “哈哈哈,那都没什么,”林渊道,“江湖是年轻人闯出来的,不去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天地有多大。” “是,爷爷,我知道了。”林枫道。 “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一句,”林渊道,“凡事要留有余地,不到万不得一,能不伤人性命就不伤人性命,不要弄得无法弥补。” “是!”林枫、林楠两兄弟齐声答应。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0:差点丢了性命 林老太爷能有这样的决心,除了他确实有不能输给庐陵钟家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再这样一个多事之秋,他确实是想让自己的后辈子弟出去历练历练,再说了,阴柔和他的小媳妇丁兰现在还住在跨院,虽说他很少参与林家的家事,真要林枫在外面有事,估计他也不会不管的。 以前在林渊以及他儿子林郅这一辈,说是江南望族还可以,但在武功上却难以和江湖顶尖高手媲美,所以也就管管自己门口的事,从不过于介入大的武林纷争,但到了林枫这一代,却屡有奇遇,其武功修为及见识已远超他们,他不能还把他们再困在自家门口。 有了老太爷的首肯,林枫他们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此前他已经详细了解过承天教在鄣郡渗透的力量和已经修建的庙宇,七八天之内就让他们全部拆掉,有两家不愿意拆,他竟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顺便还把相关人员好好给教训了一顿,连那些关闭、封门的余地一点都没有留。 这事办得有点过于顺利,连林枫都觉得有点不正常,林楠都没好好的打几架,一点都不过瘾,甚至埋怨这承天教不过是缩头乌龟,脸面都不敢出。 就在他们自以为这事已经结束,可以安稳回家的时候,哥俩被两个人给拦住了。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林枫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定和承天教有关。 “二位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兄弟去路?”林枫道。 “你们可是鄣郡林家林枫、林楠二位少庄主?”其中一个问道。 “我们就是,你们要干什么?”林楠一看有事,说着就要往上冲,但被林枫伸手拦住。 “看来二位是专门冲我兄弟来的,”林枫道,“我是林枫,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维迦。” “耶合。” 二人各自微微点头。 “噢,原来是承天教福、寿二卫使,”林枫道,“不知拦住我们有何见教?” “看来林少庄主年纪轻轻,忘心倒是不少,”维迦道,“你们连拆带烧几乎毁掉了我们在鄣郡的全部庙宇,这总得给个说法吧?” “哼哼,这倒奇了,”林枫冷哼一声道,“这鄣郡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拆了几座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庙宇这有什么,要说说法吗,就是我们这里不需要这个。” “对,我们不需要这个,”林楠也跟着道,“你们想怎么样吧?” “哦,看来这位林楠少庄主很自信啊,”维迦道,“我也不跟你们争这需不需要的问题,这都得实力说话,想必你们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你……”林楠还想说,但被林枫拦住。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两人的实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应该具有十大剑士般的战力,自己应付其中一个还算勉强,但要对付两个肯定是不行,他的兄弟林楠肯定是不行,看来这得智取,瞅准机会脱身才是上策。 “呵呵,看来不露点实力二位是不肯放我们走的了,”林枫道,“那我就陪二位走几招,你看你们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一起上?” 说完冷冷的看了兄弟林楠一眼,让他知趣冷静:“林楠你就先歇会,帮我了阵,就算我败了,也帮我记着到底败在哪里,好让家里人知道。” 那几乎已经是明着说了,看我不行你就赶紧跑,回去告诉家里人,林楠虽说明白兄长的意思,但他怎能临阵脱逃,这也太丢人了。 “对你,我一个就够!”耶合除了报名字,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听着林枫叫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抽出他的胡刀,缓缓向前一推。 到了这个时候,林枫已经没有啥余地了,踏上一步,长剑分心便刺,没有多余动作,但速度极快。 对于林风这样一个在江湖还不是很有名气的年轻人,耶合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上来便刀影翻飞,紧紧相逼,加上他来中土之后,还没遇上一个像样的对手,又多了几分高傲和蔑视。 林枫的家学虽算不上博大精深,但也是中规中矩,走的都是正路,基础非常好,这些年跟随麒麟剑士阴柔学艺,不光是剑法修为的提升,更多练的是一个心性,那是一个剑客要上更高一个层次不可逾越的台阶。 林枫从小在大家族长大,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极少参与江湖纷争,基本没和真正的江湖高手过过招,当年和翁锐交手是一个偶然,那也已经过去十多年,各人都有进境,现在到底还相差多少他也说不清楚,和真正的江湖高手较量,是他这些年来一直的期待。 能成为高手,自然有他的道理,面对承天八卫使之一的耶合,林枫并没有急于攻击,他要给自己留有一些余地,从这点可以看出他的心性修为已经极高。 但耶合就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了,一把胡刀带着大漠草原的彪悍,暗藏着西域的艰险和诡秘,撩、削、斩、拖,劈、刺、勾、划,出招快捷,变化多端,刀影犹如纷飞的花瓣将林枫团团围住,并逼得他步步后退。 面对耶合风暴般的进攻,林枫倒是一点没急,严防死守,虽在气势上一直被对方压着,但也没有给他半点机会,等十几招一过,林枫已经有点适应耶合这种有点怪异的打法,开始暗自发力。 就在林枫头一偏刚刚躲过耶合一招急削的同时,手中的剑已经伴随着身形的飞转撩出,一道剑光急袭耶合肋下,但耶合却气势未改,身形骤转,手中的胡刀鬼魅般的翻转后拖,斜勾林枫剑刃并将它带偏,脚下一个弧步弹踢,犹如马背跨鞍,双脚接连踢向林枫。 林枫撤剑急退,躲过这两脚之后反身而上,抬手振出两道剑影,一道封向胡刀,另一道径直斩向耶合踢过来的跨鞍弧步。 林枫的连续几招反攻,倒激起了耶合的野性,腾跃飘飞,身影绰绰,怪叫连连,体内真气蓬勃而发,带动胡刀的破空之声嗡嗡直响,奇招迭出,林枫顿时险象环生。 在这样的压力下,林枫根本无法再做保留,瞬间也把自己的战力催发到极致,身形随风流转,跟随阴柔多年凝炼的招法意识慢慢铺展开来,剑招雄浑刚猛,剑意绵延悠长,在如风的刀影中飘忽穿梭,竟然战了个不相上下。 阴柔之所以被称为麒麟剑士,是因为他的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而这种剑法对内功修为要求极高,林枫能学得了他的剑法,但内力修为却需要自己去积累,在这样高强度的对抗下,僵持时间一久,林枫修为的短板就渐渐露了出来。 百招一过,林枫不光感到气虚,连招数也开始有点迟滞,而耶合的劲力似乎还未有衰减的迹象,再这样下去,林枫恐怕撑不了多久。 在一旁观战的林楠,刚才看见哥哥发力猛攻,心中一阵兴奋,但耶合的反击又让他心惊肉跳,看见哥哥渐渐气怯,他再也忍不住了,拔剑直接冲了上去。 眼看耶合就要获胜,站在一旁的福卫使维迦岂能让林楠搅局,身形一晃拦住去路,在林楠猛攻数招之后,不耐烦的将剑一挥,林楠连人带剑就飞了出去,而他的人影也倏然而至,剑光直接朝林楠斩下。 就在这时,一支暗镖带着尖细的破空之声射向维迦,维迦来不及躲闪,振剑拨打,“嘡”的一声脆响,镖被打飞,但维迦也感到手臂一震,身子一晃,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感到眼前一花,在他和林楠之间已经多了一个人,瘦削,高大,穿着粗犷,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麒麟剑士阴柔,款款从树从后走出的还有他年轻漂亮的妻子丁兰。 一看师父来了,林枫顿时勇力大增,连攻两招,抢到一个间隙,便飞身而退,站到师父跟前向他行礼,而耶合也见状停了下来。 阴柔的出现恰到好处,不但救了林楠,同时也给了林枫一个绝佳的撤出机会,不至于落下一个落败的名声。 “你是谁?”维迦道,此人的内力如此浑厚,他也不敢随意出手。 “阴柔。”阴柔的回答非常简单。 “麒麟剑士阴柔?”维迦道。 “正是。”阴柔的回答依旧简单。 “你也要蹚这趟浑水?”维迦道。 “他是我的弟子。”阴柔一指林枫道。 “哦,”维迦点点头道,“他还不错。” “我知道。”阴柔淡淡地道。 “那就请你这个师父告诉他,以后别在外面随便乱跑了,”维迦看了一眼林家兄弟道,“别不小心丢了性命。” 说完也不等阴柔反应,转身缓步离去,耶合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他走了。 看二人走远,林枫才问道:“师父,您怎么在这里?” “你师父怕你们有事,这些天带我一直跟着你们。”丁兰笑吟吟的道。 “谢谢师父,谢谢师母。”林枫道。 “谢谢阴大侠,谢谢**人。”人家救了自己的命,林南也赶紧道。 “好了,回去说吧。”阴柔淡然道。 林老太爷能有这样的决心,除了他确实有不能输给庐陵钟家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再这样一个多事之秋,他确实是想让自己的后辈子弟出去历练历练,再说了,阴柔和他的小媳妇丁兰现在还住在跨院,虽说他很少参与林家的家事,真要林枫在外面有事,估计他也不会不管的。 以前在林渊以及他儿子林郅这一辈,说是江南望族还可以,但在武功上却难以和江湖顶尖高手媲美,所以也就管管自己门口的事,从不过于介入大的武林纷争,但到了林枫这一代,却屡有奇遇,其武功修为及见识已远超他们,他不能还把他们再困在自家门口。 有了老太爷的首肯,林枫他们做起事来也是雷厉风行,此前他已经详细了解过承天教在鄣郡渗透的力量和已经修建的庙宇,七八天之内就让他们全部拆掉,有两家不愿意拆,他竟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顺便还把相关人员好好给教训了一顿,连那些关闭、封门的余地一点都没有留。 这事办得有点过于顺利,连林枫都觉得有点不正常,林楠都没好好的打几架,一点都不过瘾,甚至埋怨这承天教不过是缩头乌龟,脸面都不敢出。 就在他们自以为这事已经结束,可以安稳回家的时候,哥俩被两个人给拦住了。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中土人士,林枫第一感觉就是这一定和承天教有关。 “二位为什么要拦住我们兄弟去路?”林枫道。 “你们可是鄣郡林家林枫、林楠二位少庄主?”其中一个问道。 “我们就是,你们要干什么?”林楠一看有事,说着就要往上冲,但被林枫伸手拦住。 “看来二位是专门冲我兄弟来的,”林枫道,“我是林枫,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维迦。” “耶合。” 二人各自微微点头。 “噢,原来是承天教福、寿二卫使,”林枫道,“不知拦住我们有何见教?” “看来林少庄主年纪轻轻,忘心倒是不少,”维迦道,“你们连拆带烧几乎毁掉了我们在鄣郡的全部庙宇,这总得给个说法吧?” “哼哼,这倒奇了,”林枫冷哼一声道,“这鄣郡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拆了几座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庙宇这有什么,要说说法吗,就是我们这里不需要这个。” “对,我们不需要这个,”林楠也跟着道,“你们想怎么样吧?” “哦,看来这位林楠少庄主很自信啊,”维迦道,“我也不跟你们争这需不需要的问题,这都得实力说话,想必你们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你……”林楠还想说,但被林枫拦住。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这两人的实力他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应该具有十大剑士般的战力,自己应付其中一个还算勉强,但要对付两个肯定是不行,他的兄弟林楠肯定是不行,看来这得智取,瞅准机会脱身才是上策。 “呵呵,看来不露点实力二位是不肯放我们走的了,”林枫道,“那我就陪二位走几招,你看你们是一个一个来呢,还是一起上?” 说完冷冷的看了兄弟林楠一眼,让他知趣冷静:“林楠你就先歇会,帮我了阵,就算我败了,也帮我记着到底败在哪里,好让家里人知道。” 那几乎已经是明着说了,看我不行你就赶紧跑,回去告诉家里人,林楠虽说明白兄长的意思,但他怎能临阵脱逃,这也太丢人了。 “对你,我一个就够!”耶合除了报名字,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听着林枫叫阵,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抽出他的胡刀,缓缓向前一推。 到了这个时候,林枫已经没有啥余地了,踏上一步,长剑分心便刺,没有多余动作,但速度极快。 对于林风这样一个在江湖还不是很有名气的年轻人,耶合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一上来便刀影翻飞,紧紧相逼,加上他来中土之后,还没遇上一个像样的对手,又多了几分高傲和蔑视。 林枫的家学虽算不上博大精深,但也是中规中矩,走的都是正路,基础非常好,这些年跟随麒麟剑士阴柔学艺,不光是剑法修为的提升,更多练的是一个心性,那是一个剑客要上更高一个层次不可逾越的台阶。 林枫从小在大家族长大,有自己的势力范围,极少参与江湖纷争,基本没和真正的江湖高手过过招,当年和翁锐交手是一个偶然,那也已经过去十多年,各人都有进境,现在到底还相差多少他也说不清楚,和真正的江湖高手较量,是他这些年来一直的期待。 能成为高手,自然有他的道理,面对承天八卫使之一的耶合,林枫并没有急于攻击,他要给自己留有一些余地,从这点可以看出他的心性修为已经极高。 但耶合就没有他想的那么多了,一把胡刀带着大漠草原的彪悍,暗藏着西域的艰险和诡秘,撩、削、斩、拖,劈、刺、勾、划,出招快捷,变化多端,刀影犹如纷飞的花瓣将林枫团团围住,并逼得他步步后退。 面对耶合风暴般的进攻,林枫倒是一点没急,严防死守,虽在气势上一直被对方压着,但也没有给他半点机会,等十几招一过,林枫已经有点适应耶合这种有点怪异的打法,开始暗自发力。 就在林枫头一偏刚刚躲过耶合一招急削的同时,手中的剑已经伴随着身形的飞转撩出,一道剑光急袭耶合肋下,但耶合却气势未改,身形骤转,手中的胡刀鬼魅般的翻转后拖,斜勾林枫剑刃并将它带偏,脚下一个弧步弹踢,犹如马背跨鞍,双脚接连踢向林枫。 林枫撤剑急退,躲过这两脚之后反身而上,抬手振出两道剑影,一道封向胡刀,另一道径直斩向耶合踢过来的跨鞍弧步。 林枫的连续几招反攻,倒激起了耶合的野性,腾跃飘飞,身影绰绰,怪叫连连,体内真气蓬勃而发,带动胡刀的破空之声嗡嗡直响,奇招迭出,林枫顿时险象环生。 在这样的压力下,林枫根本无法再做保留,瞬间也把自己的战力催发到极致,身形随风流转,跟随阴柔多年凝炼的招法意识慢慢铺展开来,剑招雄浑刚猛,剑意绵延悠长,在如风的刀影中飘忽穿梭,竟然战了个不相上下。 阴柔之所以被称为麒麟剑士,是因为他的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而这种剑法对内功修为要求极高,林枫能学得了他的剑法,但内力修为却需要自己去积累,在这样高强度的对抗下,僵持时间一久,林枫修为的短板就渐渐露了出来。 百招一过,林枫不光感到气虚,连招数也开始有点迟滞,而耶合的劲力似乎还未有衰减的迹象,再这样下去,林枫恐怕撑不了多久。 在一旁观战的林楠,刚才看见哥哥发力猛攻,心中一阵兴奋,但耶合的反击又让他心惊肉跳,看见哥哥渐渐气怯,他再也忍不住了,拔剑直接冲了上去。 眼看耶合就要获胜,站在一旁的福卫使维迦岂能让林楠搅局,身形一晃拦住去路,在林楠猛攻数招之后,不耐烦的将剑一挥,林楠连人带剑就飞了出去,而他的人影也倏然而至,剑光直接朝林楠斩下。 就在这时,一支暗镖带着尖细的破空之声射向维迦,维迦来不及躲闪,振剑拨打,“嘡”的一声脆响,镖被打飞,但维迦也感到手臂一震,身子一晃,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感到眼前一花,在他和林楠之间已经多了一个人,瘦削,高大,穿着粗犷,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麒麟剑士阴柔,款款从树从后走出的还有他年轻漂亮的妻子丁兰。 一看师父来了,林枫顿时勇力大增,连攻两招,抢到一个间隙,便飞身而退,站到师父跟前向他行礼,而耶合也见状停了下来。 阴柔的出现恰到好处,不但救了林楠,同时也给了林枫一个绝佳的撤出机会,不至于落下一个落败的名声。 “你是谁?”维迦道,此人的内力如此浑厚,他也不敢随意出手。 “阴柔。”阴柔的回答非常简单。 “麒麟剑士阴柔?”维迦道。 “正是。”阴柔的回答依旧简单。 “你也要蹚这趟浑水?”维迦道。 “他是我的弟子。”阴柔一指林枫道。 “哦,”维迦点点头道,“他还不错。” “我知道。”阴柔淡淡地道。 “那就请你这个师父告诉他,以后别在外面随便乱跑了,”维迦看了一眼林家兄弟道,“别不小心丢了性命。” 说完也不等阴柔反应,转身缓步离去,耶合什么话也没说,也跟着他走了。 看二人走远,林枫才问道:“师父,您怎么在这里?” “你师父怕你们有事,这些天带我一直跟着你们。”丁兰笑吟吟的道。 “谢谢师父,谢谢师母。”林枫道。 “谢谢阴大侠,谢谢**人。”人家救了自己的命,林南也赶紧道。 “好了,回去说吧。”阴柔淡然道。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1:又要拆庙 孙庸在八公山下送走了翁锐他们,总算又重新过回了他小时候的日子,清静而快乐,几乎无人打扰,陪陪父母妻子,教教孩子识字、读书、练武,只是地方由歧门谷换到了八公山。 尽管现在的江湖并不太平,但他却心甘情愿呆在这个院子里,连附近的城镇都不愿去。要不是从天工山回家的路上儿子被劫,就算整个江湖闹翻天他也不会随便介入这些纷争,他一直觉得于世无争的少年生活没什么不好,经历了很多事以后更是如此。 十几天过去,孙珏也慢慢适应了家里的生活,和两个妹妹玩起来也变得兴高采烈,不再拘束,这让天枢老人和曾禔看着也是眉开眼笑,似乎他们的晚年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孙庸还是要出趟门,尽管孙珏回来了,龙目山天玑门那边他还得有个交代,天玑老人和他岳父龙沔还都在关心着孙珏的安危,这么长时间怎么都得让他们见见,这也是他以前的承诺。 尽管孙庸可以不去管江湖的那些事,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因为很多事多多少少都还和他有些关联,所以他也只能选择行事低调一点,这回他和龙玉只带孙珏出去,把孙玥和翁娴继续留在了八公山。 其实这么做龙玉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和儿子之间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总感觉亲近感不够,这会特意想和儿子多呆一会,好好补偿一下。 从八公山到龙目山其实并不是很远,满打满算也就是千把里地,他们也走过不止一回,所以这回也不急着赶路,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走,无非是想让孩子好好玩玩,经经世面。 不一日他们来到南郡新市,这里离龙目山也就一百多里地了,也是一个不小的市镇,到了这里,不论是房屋建筑,还是风土人情,都多了些故楚遗风。 “珏儿,快到外公家了,你想不想外公啊?”龙玉道。 “想。”孙珏腼腆的一笑。 “那你有没有想对外公他们说点什么呀?”龙玉道。 “我不想说,”孙珏道,“我不想他们问我被抓走的事。” 说到这里,孙珏的脸色都有点变了,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刺激还是蛮大的,他已经有了抵触心理。 “哪外公要问怎么办呢?”龙玉温和的拉着儿子的手道,她这样也是想为他做个预防。 “阿玉,都没啥事了,你就不要逼孩子了,”孙庸道,“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爹,娘,我想给太公、外公、舅舅和表哥表姐他们买点礼物。”孙珏道。 “这个好啊,你要给他们买什么呀?”龙玉一听儿子有想法,立即问道。 “嗯,”孙珏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嘿嘿。” “没关系,这里是个大市镇,东西很多,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孙庸听了也很高兴,能有这想法,说明孩子真的长大了。 “那我们快走吧,买礼物去。”孙珏一下子来了情绪。 “走,买礼物去,”龙玉显得比儿子还兴奋,“今天你爹出钱,想卖多少就买多少。” “呵呵呵……” 看着儿子拉着龙玉在前面急急奔走的样子,孙庸会心的笑笑,轻轻摇了摇头,他太能理解龙玉想给孩子弥补一切的那种心情了。 这一家三口游游逛逛,小半天时间收获还真是不少,孙庸的两只手里鼓鼓囊囊都已经是东西了,可那娘俩还是不肯罢休,龙玉还一直在帮儿子算还有谁没有礼物。 就在这时候,忽然街上有一些人往市镇外面跑,有的一边跑还一边招呼着同伴,连一些买东西的人不明所以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往外跑。 “你们这是跑去干什么呀?”孙庸觉得有些奇怪,拦住一位男子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显然这人对孙庸这个外乡人多少有些鄙视,“今天是承天教天姆庙挂彩开张。” “哦,这个呀,”孙庸道,“就算是要去拜神也不用跑得这么急呀!” 天姆庙的事孙庸当然听说过,最近在江湖上简直就像一股风似的,连八公山附近听说都有了,但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信这个,”那人道,“是听说有人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很厉害。” 说完他也不想在跟孙庸啰嗦,自管自的继续朝前跑了。 孙庸和龙玉对望一眼,笑笑道:“他打他的,我们买我们的,呵呵。” “爹,会不会是翁师伯在跟人打架呀,”孙珏道,“前些天他还跟人打架,把人家新建的庙都给毁了。” 孙珏的这句话说得孙庸和龙玉一愣,可不是嘛,这事刚发生还没多长时间呢,孙珏可是亲眼见得,难道他又来这里了? 孙庸想这也不可能啊,师兄说他要回天工山,完了还要去找神医扁鹊的的后人,完成亢宿仙人的心愿,怎么算这个时候他也到不了这里啊,莫非是季瑜季门主? “难道是龙目山的人?”孙庸看了龙玉一眼道。 “哪我们快去看看。”龙玉一听有可能是天玑门的人,急切道。 “嗯。”孙庸点点头。 “我们快走吧。”一看爹点头了,孙珏迫不及待的道。 龙玉拉着孙珏在前面走着,孙庸拎着一大堆东西在后面跟着,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赶往市镇外面,出城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座新建的天姆庙前已经被众多人围得水泄不通,等他们挤进去一看,还真是让他们给猜着了。 中间有两个人在打,其中一个就是天玑门的宓阳,天玑老人的小弟子,一旁站着的除了门主季瑜,还有二师兄魏辰,后面还站着几位天玑门的人,龙玉基本都认识。 她刚想过去打招呼,怎么说这也是娘家人,但被孙庸拦住了:“先看看再说。” 天玑门也是江湖大派,自己解决点事情还要别人来帮忙,这传出去都不好听,哪怕就是在旁边站站,以他们这种关系,别人同样可以浮想联翩。 既然孙庸说先看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龙玉就退后一步,把孙珏拢在身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候,场内已经分出了胜负,宓阳一个转身将和他交手的一位老者踹飞出去,手中的剑顺势一挂,老者的胳膊上已经开裂,宓阳的剑上也在滴着血滴。 “辛门主,看来你们郢辛门的剑法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宓阳有点鄙视的笑道,“还有没有人出战啊,要不我看这庙你们就拆了吧。” “天玑门是当今江湖的名门大派,我们这小门派的武功自然不及。” 郢辛门门主辛隹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旁边有人上去想给他处理流血的伤口,被他一把推开,看来伤得并不重,他整整衣服道:“天玑门一向超脱,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何必一定要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庙宇跟我们过不去?” “你这话可就说对了,”宓阳道,“以前你们郢辛门做什么事情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更谈不上去管了,但现在这种妖言惑众的破庙宇看着让人不舒服,还是拆了吧。” 这话一说孙庸听着直想笑,这个宓阳在天机门功夫不怎么样,但在外面行事还是有点张扬和跋扈的,今天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是有人专门教过似的。 “这位兄弟要这么说就不好了吧,”站在郢辛门众人后面的一位壮汉走上前来,“你们天玑门看谁不舒服就让人家关门了账,这有点太霸道了吧。” “你是谁?这天玑门方圆百里的事情还用不上你来管吧?”宓阳厉声道。 “我是谁不重要,”来人道,“我也是看这事不舒服,有点为他们鸣不平而已。” “呵,跑到龙目山下来打抱不平,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大,”宓阳嘲道,“要想多嘴恐怕得拿出点本事来。” “要是有点本事这事你们是不是就不管了?”来人道。 “那就来试试,光练嘴皮子可没有用。”宓阳道。 “好啊,那我就陪你走两招,你出手吧。”来人说罢,丁字步一站,抬手一招。 “我为主,你为客,我让你先。”宓阳道。 “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没了机会。”来人显得非常自信。 “哼!看招!” 宓阳被人一激就忍不住了,踏上一步,手中的剑左右一分,推出两道剑影直攻对方两肩,这一招叫“双星拱月”,左右都是虚招,看似空虚的中间才是核心,直取对方咽喉,中正大气,也算是天玑门剑法正招。 来人微微点头,但身形骤然飘忽,宓阳看似犀利的一招立马走空,这让他很没面子,身子一斜,反手就是一剑,剑影绰绰,快捷诡秘,里面还暗藏数道杀机,但对方依然一撩就走,不与他纠缠。 宓阳性起,一声厉喝,踏着对方身影,挥剑如风,内力强劲,“嗡嗡”的颤音不绝于耳,但对方的身形招数要比他快得多,他的大招还没完全使出,对方的剑已经插着他的空隙挑了过来。 这时宓阳还完全是前冲的架势,两人一错身,他就感到感到肩头一凉,一道口子就出现在他的肩上,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对方的剑又顺势拍在了他的后背,这股力气奇大,宓阳身形忍不住前冲,一直到季瑜跟前被他一扶才算站住。 宓阳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了,三招就让人搞定,转身还要往上冲,被季瑜拦住:“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孙庸也看得很明白,对方比宓阳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家只是不想伤他而已,而这家伙还在耍他的愣头青。 “哟,遇上高人了,”季瑜自然看得清对方的道行,上前一步道,“在下季瑜,阁下倒是眼生的很。” “呵呵,天玑门列为道家三圣门之一,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派,”来人道,“玉衡门燕辉。” 孙庸在八公山下送走了翁锐他们,总算又重新过回了他小时候的日子,清静而快乐,几乎无人打扰,陪陪父母妻子,教教孩子识字、读书、练武,只是地方由歧门谷换到了八公山。 尽管现在的江湖并不太平,但他却心甘情愿呆在这个院子里,连附近的城镇都不愿去。要不是从天工山回家的路上儿子被劫,就算整个江湖闹翻天他也不会随便介入这些纷争,他一直觉得于世无争的少年生活没什么不好,经历了很多事以后更是如此。 十几天过去,孙珏也慢慢适应了家里的生活,和两个妹妹玩起来也变得兴高采烈,不再拘束,这让天枢老人和曾禔看着也是眉开眼笑,似乎他们的晚年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但孙庸还是要出趟门,尽管孙珏回来了,龙目山天玑门那边他还得有个交代,天玑老人和他岳父龙沔还都在关心着孙珏的安危,这么长时间怎么都得让他们见见,这也是他以前的承诺。 尽管孙庸可以不去管江湖的那些事,但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因为很多事多多少少都还和他有些关联,所以他也只能选择行事低调一点,这回他和龙玉只带孙珏出去,把孙玥和翁娴继续留在了八公山。 其实这么做龙玉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她和儿子之间分开了这么长时间,总感觉亲近感不够,这会特意想和儿子多呆一会,好好补偿一下。 从八公山到龙目山其实并不是很远,满打满算也就是千把里地,他们也走过不止一回,所以这回也不急着赶路,还专挑人多的地方走,无非是想让孩子好好玩玩,经经世面。 不一日他们来到南郡新市,这里离龙目山也就一百多里地了,也是一个不小的市镇,到了这里,不论是房屋建筑,还是风土人情,都多了些故楚遗风。 “珏儿,快到外公家了,你想不想外公啊?”龙玉道。 “想。”孙珏腼腆的一笑。 “那你有没有想对外公他们说点什么呀?”龙玉道。 “我不想说,”孙珏道,“我不想他们问我被抓走的事。” 说到这里,孙珏的脸色都有点变了,看来这件事对他的刺激还是蛮大的,他已经有了抵触心理。 “哪外公要问怎么办呢?”龙玉温和的拉着儿子的手道,她这样也是想为他做个预防。 “阿玉,都没啥事了,你就不要逼孩子了,”孙庸道,“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爹,娘,我想给太公、外公、舅舅和表哥表姐他们买点礼物。”孙珏道。 “这个好啊,你要给他们买什么呀?”龙玉一听儿子有想法,立即问道。 “嗯,”孙珏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嘿嘿。” “没关系,这里是个大市镇,东西很多,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合适的。”孙庸听了也很高兴,能有这想法,说明孩子真的长大了。 “那我们快走吧,买礼物去。”孙珏一下子来了情绪。 “走,买礼物去,”龙玉显得比儿子还兴奋,“今天你爹出钱,想卖多少就买多少。” “呵呵呵……” 看着儿子拉着龙玉在前面急急奔走的样子,孙庸会心的笑笑,轻轻摇了摇头,他太能理解龙玉想给孩子弥补一切的那种心情了。 这一家三口游游逛逛,小半天时间收获还真是不少,孙庸的两只手里鼓鼓囊囊都已经是东西了,可那娘俩还是不肯罢休,龙玉还一直在帮儿子算还有谁没有礼物。 就在这时候,忽然街上有一些人往市镇外面跑,有的一边跑还一边招呼着同伴,连一些买东西的人不明所以就扔下手里的东西跟着往外跑。 “你们这是跑去干什么呀?”孙庸觉得有些奇怪,拦住一位男子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显然这人对孙庸这个外乡人多少有些鄙视,“今天是承天教天姆庙挂彩开张。” “哦,这个呀,”孙庸道,“就算是要去拜神也不用跑得这么急呀!” 天姆庙的事孙庸当然听说过,最近在江湖上简直就像一股风似的,连八公山附近听说都有了,但他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信这个,”那人道,“是听说有人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很厉害。” 说完他也不想在跟孙庸啰嗦,自管自的继续朝前跑了。 孙庸和龙玉对望一眼,笑笑道:“他打他的,我们买我们的,呵呵。” “爹,会不会是翁师伯在跟人打架呀,”孙珏道,“前些天他还跟人打架,把人家新建的庙都给毁了。” 孙珏的这句话说得孙庸和龙玉一愣,可不是嘛,这事刚发生还没多长时间呢,孙珏可是亲眼见得,难道他又来这里了? 孙庸想这也不可能啊,师兄说他要回天工山,完了还要去找神医扁鹊的的后人,完成亢宿仙人的心愿,怎么算这个时候他也到不了这里啊,莫非是季瑜季门主? “难道是龙目山的人?”孙庸看了龙玉一眼道。 “哪我们快去看看。”龙玉一听有可能是天玑门的人,急切道。 “嗯。”孙庸点点头。 “我们快走吧。”一看爹点头了,孙珏迫不及待的道。 龙玉拉着孙珏在前面走着,孙庸拎着一大堆东西在后面跟着,随着稀稀落落的人流赶往市镇外面,出城没走多久,就看到一座新建的天姆庙前已经被众多人围得水泄不通,等他们挤进去一看,还真是让他们给猜着了。 中间有两个人在打,其中一个就是天玑门的宓阳,天玑老人的小弟子,一旁站着的除了门主季瑜,还有二师兄魏辰,后面还站着几位天玑门的人,龙玉基本都认识。 她刚想过去打招呼,怎么说这也是娘家人,但被孙庸拦住了:“先看看再说。” 天玑门也是江湖大派,自己解决点事情还要别人来帮忙,这传出去都不好听,哪怕就是在旁边站站,以他们这种关系,别人同样可以浮想联翩。 既然孙庸说先看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龙玉就退后一步,把孙珏拢在身前,静静的看着。 这时候,场内已经分出了胜负,宓阳一个转身将和他交手的一位老者踹飞出去,手中的剑顺势一挂,老者的胳膊上已经开裂,宓阳的剑上也在滴着血滴。 “辛门主,看来你们郢辛门的剑法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宓阳有点鄙视的笑道,“还有没有人出战啊,要不我看这庙你们就拆了吧。” “天玑门是当今江湖的名门大派,我们这小门派的武功自然不及。” 郢辛门门主辛隹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旁边有人上去想给他处理流血的伤口,被他一把推开,看来伤得并不重,他整整衣服道:“天玑门一向超脱,从不过问江湖之事,何必一定要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庙宇跟我们过不去?” “你这话可就说对了,”宓阳道,“以前你们郢辛门做什么事情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更谈不上去管了,但现在这种妖言惑众的破庙宇看着让人不舒服,还是拆了吧。” 这话一说孙庸听着直想笑,这个宓阳在天机门功夫不怎么样,但在外面行事还是有点张扬和跋扈的,今天这话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是有人专门教过似的。 “这位兄弟要这么说就不好了吧,”站在郢辛门众人后面的一位壮汉走上前来,“你们天玑门看谁不舒服就让人家关门了账,这有点太霸道了吧。” “你是谁?这天玑门方圆百里的事情还用不上你来管吧?”宓阳厉声道。 “我是谁不重要,”来人道,“我也是看这事不舒服,有点为他们鸣不平而已。” “呵,跑到龙目山下来打抱不平,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大,”宓阳嘲道,“要想多嘴恐怕得拿出点本事来。” “要是有点本事这事你们是不是就不管了?”来人道。 “那就来试试,光练嘴皮子可没有用。”宓阳道。 “好啊,那我就陪你走两招,你出手吧。”来人说罢,丁字步一站,抬手一招。 “我为主,你为客,我让你先。”宓阳道。 “我怕我一出手你就没了机会。”来人显得非常自信。 “哼!看招!” 宓阳被人一激就忍不住了,踏上一步,手中的剑左右一分,推出两道剑影直攻对方两肩,这一招叫“双星拱月”,左右都是虚招,看似空虚的中间才是核心,直取对方咽喉,中正大气,也算是天玑门剑法正招。 来人微微点头,但身形骤然飘忽,宓阳看似犀利的一招立马走空,这让他很没面子,身子一斜,反手就是一剑,剑影绰绰,快捷诡秘,里面还暗藏数道杀机,但对方依然一撩就走,不与他纠缠。 宓阳性起,一声厉喝,踏着对方身影,挥剑如风,内力强劲,“嗡嗡”的颤音不绝于耳,但对方的身形招数要比他快得多,他的大招还没完全使出,对方的剑已经插着他的空隙挑了过来。 这时宓阳还完全是前冲的架势,两人一错身,他就感到感到肩头一凉,一道口子就出现在他的肩上,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对方的剑又顺势拍在了他的后背,这股力气奇大,宓阳身形忍不住前冲,一直到季瑜跟前被他一扶才算站住。 宓阳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了,三招就让人搞定,转身还要往上冲,被季瑜拦住:“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 孙庸也看得很明白,对方比宓阳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人家只是不想伤他而已,而这家伙还在耍他的愣头青。 “哟,遇上高人了,”季瑜自然看得清对方的道行,上前一步道,“在下季瑜,阁下倒是眼生的很。” “呵呵,天玑门列为道家三圣门之一,自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派,”来人道,“玉衡门燕辉。”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2:打扫打扫 孙庸一听这哪是小门派呀,不光是正宗的道门七派之一,燕辉还是现在的玉衡门门主,来头不小啊。 在老子、庄子之后的数百年间,崇尚天人一体、恬淡修身道家思想的人层出不群,形成了不少派别,大道相通,但也各有各的主张,最厉害的七个门派都以北斗七星的一个星位为名,逐渐成就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七派,号称道门七派。 到后来,道门三圣崛起,天璇门还被改成了天工门,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其他门派倒显得暗淡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门派依旧还存在强劲的实力。 “哈哈,原来是燕门主燕师兄到了,”季瑜赶紧施礼,嘴里十分客气,“说起来都不是外人,燕师兄怎么到了这里?” “季门主乃江湖年轻一代之翘楚,我可不敢高攀,况且我们之间并不是很熟,”燕辉淡然道,“偶过此处,看到天玑门这么霸道,只是有点不平而已。” 燕辉的这几句话说得很分明,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套近乎交朋友的,眼前的这事我想管一管。 老早的道门七派还是有一些往的,但后来大家分歧日多,没多少共同语言之后就来往少了,再过得几代,除了道门三圣,其他的就更少见面了,很多人没见过不认识也很正常。 天玑门毕竟是当红大派,你不愿结交也就算了,还要拉开架势损上几句这季瑜就不爱听了,如果这样下去,哪他季瑜就要给天玑门丢脸了。 “依燕师兄的意思,是我这里做的不对了?”人家都公开打你脸了,你也就没必要再客气,季瑜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对不对我不知道,但修个庙给普通百姓找个心理寄托,我想这应该是没错的。”燕辉道。 “难得燕师兄宅心仁厚,”季瑜道,“这拜神求个平安未可厚非,但如果要有人把这当成谋财的利器,为此还妖言惑众、不择手段、威逼利诱,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吧?” “这当然不好,”燕辉道,“季门主已经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这话让季瑜一愣,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但现在都不能在这里说,因为他知道的还真和当下的郢辛门已经做的没多少关系。 “哦,这倒没有,”季瑜道,“我倒是听说的不少,只是不想那些事在这里发生。” “哼,单凭听说就敢当别人的活路?”燕辉冷哼一声道,“恐怕是怕天玑门的风头被人抢了吧。” “这么说燕师兄真是来抢风头的?”季瑜一语双关。 “天玑门的风头我可抢不了,”燕辉道,“我只是有点看不惯而已。” “既然燕师兄这个桩扛定了,那就划下个道来吧。”季瑜也不想和他废话了。 “行,既然季门主这么说,那就以你,”燕辉道,似乎他也是不得已为之,“我俩切磋一下,要是我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这里修不修庙这些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凭什么呀?”宓阳怒道,“你说不管就不管啊?” 季瑜将宓阳拦住对燕辉道:“要是我侥幸呢?” “那我就消失,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燕辉道。 “好,我答应你。”季瑜说完,缓缓前行几步,离燕辉四五步之遥站定。 燕辉没再说话,而是慢慢的聚敛心神,季瑜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这一仗抛开天承教不说,对他们玉衡门来说也至关重要,虽说他们蜗居西北已久,但这次也可能在中土汉地打响他们的名声。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动,但他们身上的蓬勃气息却已经弥散开来,逼得近处的人步步后退,让出了比此前更大的一块空地,整个场面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时近中午,太阳虽没有夏日那么毒了,却依旧散发着巨大的热量,但在场的人们却渐渐感到一丝寒意,这种寂静的气氛压得有些人喘不过气来,已经开始有人挪动脚步想离开这里。 这个打破现场宁静得小小举动,却成了两人难得的爆发契机,两人身形一晃,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空气的震动,飘飞的身影和漫天的剑影瞬间已经将这里笼罩。 季瑜能有今天绝不是仰仗于天玑老人的青睐,在天机老人的弟子中,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没有能出其右者,他的悟性、他的机遇更催发了他这些年的快速成长,以他现在的年龄,已经能够从容进出天玑九宫门的第七道宫门,已经具备十大剑士般的战力,这也足以奠定他在江湖的位置,但他需要去证明。 玉衡门没有天玑门那么有名,但也是道门的古老门派,自有它独到之处,燕辉能执掌该门多年,他的能耐也不可低估。 这两人的搏杀已经是当今江湖接近顶尖级的较量,普通人看得眼花缭乱,但透过身形剑影,孙庸可是看得真真的。 季瑜的剑看起来飘逸大气,但又处处暗藏玄机,远近左右的转换出人意料却又得自然之势,剑势变换竟然可以幻化出无穷的暗器,假假真真杂于其间,一出手往往会让对方感受到数人同时攻击的压力。 燕辉的剑法粗狂威猛,看似不加雕琢,但点划封档都有极高的意境,再加上这些年在内功上的进境,他手中的剑竟罡气勃发,把季瑜真真假假的剑招都当在身外。 两人以快打快,在别人的心惊胆颤中已经过得百招,对对方似乎都有了更深了解,到了这时候,两人的求胜欲望似乎更盛,而季瑜已经抢先下手。 这是季瑜近年难得遇上的挑战,内心的狂野被不断激发出来,其战力已经被催升到极致,身形也快到极致,飘动中长剑一振,太阳下剑光像闪电一样明亮。 但剑光晃过,燕辉看到的却是急袭而来的数道暗器,直指胸前数出大穴,刚才的闪光已经迟滞了他的判断,而暗器的影子已经到他眼前,他几乎是拼全力挥出一剑,带动罡气护体。 当他的劲力一催发出来,他的心突然凉了,因为他看到刚才急袭于他的数道暗器突然消失,好像从来就没有来过,而让他更胆寒的是,他真真切切看到了季瑜直直劈过来的一剑,毫无技巧,快捷凶猛,啸声四溢。 而这时候,燕辉已经接近力竭,别说换招,连移动身体都感气力不接,但他还是挫身勉力收招,脚下较力,用后撤的半招和力气鼎力去搪季瑜的劈剑。 “嘡!” 一声爆响,季瑜的剑被弹开,但燕辉却浑身感到巨震,身体猛然后退数步,一剑插地才免于跌倒,但还是“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剑得手,季瑜并没有跟上,等燕辉这口气喘匀才道:“燕师兄,刚才是拼巧力偷得一招,算不得数的,您养几天,我们再来比过。” “天玑门果然没让我失望,”燕辉道,“输就是输了,我们玉衡门输得起。” 燕辉说完,也没有再跟现场任何人招呼,径自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燕辉一走,原来还一直等在这里的郢辛门的人显然没了主心骨,一个个开始往后面挪,都想开溜。 “回来,你们往哪里去?”宓阳一声喊住他们,“你们的后台没了吧,赶快把这庙拆了!” “好,我们这就去拆。” 见过季瑜和燕辉的一场较量,辛隹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宓阳交手时的那种底气,这完全是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先保住眼前就好。 “好啦,散啦!散啦!”宓阳大声的对周围人群喊到,“这里的神都是骗人的,都要拆了,大家不要拜了,都散了吧。” 慑于天玑门威严,人们开始慢慢离开,但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就此信了天玑门说得话,一步三回头的还真有些不舍,走远了就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姐、姑爷、小少爷,你们回来了?” 人群一散开,孙庸一家三口就藏不住了,天玑门的几位随从立即围了过来,有人从孙庸手上接过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礼物。 “恭贺季门主!” “恭贺季师叔!” 孙庸和龙玉走上前来,笑吟吟的拱手向季瑜表示祝贺,魏辰和宓阳也过来向他们施礼问候。 “哈哈,孙门主,你该不是过来帮我打架的吧?”季瑜过来笑道。 “我可没这份闲心,”孙庸道,“我是路过这里,珏儿要买些礼品,看到很多人都往这边跑才跟过来的,谁想你也像翁师兄一样逼着人家拆庙,呵呵。” “嗨,我这是成天被附近这些承天教的天姆庙闹得不得清净,像垃圾一样,总得打扫打扫吧,”季瑜道,“再说了,这承天教现在如此张狂,该有人杀杀他们的锐气吧。” “嗯,你这话我师兄一定喜欢,”孙庸道,“但你知道这个燕辉现在的身份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个金天卫使吗,”季瑜道,“我这一阵子也没闲着,前面说的事我都做了,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但你今天做的事可是扫了玉衡门的面子,”孙庸道,“你知道他后面可有一位很厉害的角色。” “谁?”季瑜道。 “羽仪剑士晏朗,是燕辉的师弟,”孙庸道,“我听说这个人有点女人气,心胸不是很开阔,但剑法绝对不赖,还有点难缠。” “颜朗是玉衡门的?”看来这点季瑜真是不知道。 “哈哈,怪不得燕辉说你看不起他们玉衡门呢,”孙庸笑道,“连这你都不知道。” “哈哈哈,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季瑜一下子把孙珏抱了起来,“我要看看我们珏儿今天都买了些什么礼物,有没有我的?” “当然有了,”孙庸道,“你说你天承教还知道很多?” “不在这里说了,回山!”季瑜说着,已经兴高采烈的扛着孙珏在前面走了。 孙庸一听这哪是小门派呀,不光是正宗的道门七派之一,燕辉还是现在的玉衡门门主,来头不小啊。 在老子、庄子之后的数百年间,崇尚天人一体、恬淡修身道家思想的人层出不群,形成了不少派别,大道相通,但也各有各的主张,最厉害的七个门派都以北斗七星的一个星位为名,逐渐成就了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摇光七派,号称道门七派。 到后来,道门三圣崛起,天璇门还被改成了天工门,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其他门派倒显得暗淡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门派依旧还存在强劲的实力。 “哈哈,原来是燕门主燕师兄到了,”季瑜赶紧施礼,嘴里十分客气,“说起来都不是外人,燕师兄怎么到了这里?” “季门主乃江湖年轻一代之翘楚,我可不敢高攀,况且我们之间并不是很熟,”燕辉淡然道,“偶过此处,看到天玑门这么霸道,只是有点不平而已。” 燕辉的这几句话说得很分明,我来这里不是跟你套近乎交朋友的,眼前的这事我想管一管。 老早的道门七派还是有一些往的,但后来大家分歧日多,没多少共同语言之后就来往少了,再过得几代,除了道门三圣,其他的就更少见面了,很多人没见过不认识也很正常。 天玑门毕竟是当红大派,你不愿结交也就算了,还要拉开架势损上几句这季瑜就不爱听了,如果这样下去,哪他季瑜就要给天玑门丢脸了。 “依燕师兄的意思,是我这里做的不对了?”人家都公开打你脸了,你也就没必要再客气,季瑜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对不对我不知道,但修个庙给普通百姓找个心理寄托,我想这应该是没错的。”燕辉道。 “难得燕师兄宅心仁厚,”季瑜道,“这拜神求个平安未可厚非,但如果要有人把这当成谋财的利器,为此还妖言惑众、不择手段、威逼利诱,恐怕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吧?” “这当然不好,”燕辉道,“季门主已经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这话让季瑜一愣,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但现在都不能在这里说,因为他知道的还真和当下的郢辛门已经做的没多少关系。 “哦,这倒没有,”季瑜道,“我倒是听说的不少,只是不想那些事在这里发生。” “哼,单凭听说就敢当别人的活路?”燕辉冷哼一声道,“恐怕是怕天玑门的风头被人抢了吧。” “这么说燕师兄真是来抢风头的?”季瑜一语双关。 “天玑门的风头我可抢不了,”燕辉道,“我只是有点看不惯而已。” “既然燕师兄这个桩扛定了,那就划下个道来吧。”季瑜也不想和他废话了。 “行,既然季门主这么说,那就以你,”燕辉道,似乎他也是不得已为之,“我俩切磋一下,要是我侥幸胜了一招半式,这里修不修庙这些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凭什么呀?”宓阳怒道,“你说不管就不管啊?” 季瑜将宓阳拦住对燕辉道:“要是我侥幸呢?” “那我就消失,你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燕辉道。 “好,我答应你。”季瑜说完,缓缓前行几步,离燕辉四五步之遥站定。 燕辉没再说话,而是慢慢的聚敛心神,季瑜的名头他可是听说过的,这一仗抛开天承教不说,对他们玉衡门来说也至关重要,虽说他们蜗居西北已久,但这次也可能在中土汉地打响他们的名声。 两个人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动,但他们身上的蓬勃气息却已经弥散开来,逼得近处的人步步后退,让出了比此前更大的一块空地,整个场面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时近中午,太阳虽没有夏日那么毒了,却依旧散发着巨大的热量,但在场的人们却渐渐感到一丝寒意,这种寂静的气氛压得有些人喘不过气来,已经开始有人挪动脚步想离开这里。 这个打破现场宁静得小小举动,却成了两人难得的爆发契机,两人身形一晃,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空气的震动,飘飞的身影和漫天的剑影瞬间已经将这里笼罩。 季瑜能有今天绝不是仰仗于天玑老人的青睐,在天机老人的弟子中,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没有能出其右者,他的悟性、他的机遇更催发了他这些年的快速成长,以他现在的年龄,已经能够从容进出天玑九宫门的第七道宫门,已经具备十大剑士般的战力,这也足以奠定他在江湖的位置,但他需要去证明。 玉衡门没有天玑门那么有名,但也是道门的古老门派,自有它独到之处,燕辉能执掌该门多年,他的能耐也不可低估。 这两人的搏杀已经是当今江湖接近顶尖级的较量,普通人看得眼花缭乱,但透过身形剑影,孙庸可是看得真真的。 季瑜的剑看起来飘逸大气,但又处处暗藏玄机,远近左右的转换出人意料却又得自然之势,剑势变换竟然可以幻化出无穷的暗器,假假真真杂于其间,一出手往往会让对方感受到数人同时攻击的压力。 燕辉的剑法粗狂威猛,看似不加雕琢,但点划封档都有极高的意境,再加上这些年在内功上的进境,他手中的剑竟罡气勃发,把季瑜真真假假的剑招都当在身外。 两人以快打快,在别人的心惊胆颤中已经过得百招,对对方似乎都有了更深了解,到了这时候,两人的求胜欲望似乎更盛,而季瑜已经抢先下手。 这是季瑜近年难得遇上的挑战,内心的狂野被不断激发出来,其战力已经被催升到极致,身形也快到极致,飘动中长剑一振,太阳下剑光像闪电一样明亮。 但剑光晃过,燕辉看到的却是急袭而来的数道暗器,直指胸前数出大穴,刚才的闪光已经迟滞了他的判断,而暗器的影子已经到他眼前,他几乎是拼全力挥出一剑,带动罡气护体。 当他的劲力一催发出来,他的心突然凉了,因为他看到刚才急袭于他的数道暗器突然消失,好像从来就没有来过,而让他更胆寒的是,他真真切切看到了季瑜直直劈过来的一剑,毫无技巧,快捷凶猛,啸声四溢。 而这时候,燕辉已经接近力竭,别说换招,连移动身体都感气力不接,但他还是挫身勉力收招,脚下较力,用后撤的半招和力气鼎力去搪季瑜的劈剑。 “嘡!” 一声爆响,季瑜的剑被弹开,但燕辉却浑身感到巨震,身体猛然后退数步,一剑插地才免于跌倒,但还是“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一剑得手,季瑜并没有跟上,等燕辉这口气喘匀才道:“燕师兄,刚才是拼巧力偷得一招,算不得数的,您养几天,我们再来比过。” “天玑门果然没让我失望,”燕辉道,“输就是输了,我们玉衡门输得起。” 燕辉说完,也没有再跟现场任何人招呼,径自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燕辉一走,原来还一直等在这里的郢辛门的人显然没了主心骨,一个个开始往后面挪,都想开溜。 “回来,你们往哪里去?”宓阳一声喊住他们,“你们的后台没了吧,赶快把这庙拆了!” “好,我们这就去拆。” 见过季瑜和燕辉的一场较量,辛隹已经完全没有了和宓阳交手时的那种底气,这完全是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先保住眼前就好。 “好啦,散啦!散啦!”宓阳大声的对周围人群喊到,“这里的神都是骗人的,都要拆了,大家不要拜了,都散了吧。” 慑于天玑门威严,人们开始慢慢离开,但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就此信了天玑门说得话,一步三回头的还真有些不舍,走远了就开始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小姐、姑爷、小少爷,你们回来了?” 人群一散开,孙庸一家三口就藏不住了,天玑门的几位随从立即围了过来,有人从孙庸手上接过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礼物。 “恭贺季门主!” “恭贺季师叔!” 孙庸和龙玉走上前来,笑吟吟的拱手向季瑜表示祝贺,魏辰和宓阳也过来向他们施礼问候。 “哈哈,孙门主,你该不是过来帮我打架的吧?”季瑜过来笑道。 “我可没这份闲心,”孙庸道,“我是路过这里,珏儿要买些礼品,看到很多人都往这边跑才跟过来的,谁想你也像翁师兄一样逼着人家拆庙,呵呵。” “嗨,我这是成天被附近这些承天教的天姆庙闹得不得清净,像垃圾一样,总得打扫打扫吧,”季瑜道,“再说了,这承天教现在如此张狂,该有人杀杀他们的锐气吧。” “嗯,你这话我师兄一定喜欢,”孙庸道,“但你知道这个燕辉现在的身份吗?” “当然知道,不就是个金天卫使吗,”季瑜道,“我这一阵子也没闲着,前面说的事我都做了,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 “但你今天做的事可是扫了玉衡门的面子,”孙庸道,“你知道他后面可有一位很厉害的角色。” “谁?”季瑜道。 “羽仪剑士晏朗,是燕辉的师弟,”孙庸道,“我听说这个人有点女人气,心胸不是很开阔,但剑法绝对不赖,还有点难缠。” “颜朗是玉衡门的?”看来这点季瑜真是不知道。 “哈哈,怪不得燕辉说你看不起他们玉衡门呢,”孙庸笑道,“连这你都不知道。” “哈哈哈,你就不要笑话我了,”季瑜一下子把孙珏抱了起来,“我要看看我们珏儿今天都买了些什么礼物,有没有我的?” “当然有了,”孙庸道,“你说你天承教还知道很多?” “不在这里说了,回山!”季瑜说着,已经兴高采烈的扛着孙珏在前面走了。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3:禁魔令 “锐哥哥,我们这回要去哪里?”朱玉道。 “我想回趟长安。”翁锐道。 从天苍山出来,翁锐卸下了一个包袱,却又背上了一个包袱,给亢宿仙人的承诺他已经兑现了,但苍南子秦瀚要他做的事他就没理由推脱,绕来绕去,这事竟和他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医道师傅秦鸿,翁锐只是偶尔碰上的,一次救命之恩不经让他结识了秦家,还认识了医术,如果秦师傅真是神医扁鹊的后人,那他自己的医术也可以算是这位医神的遗传。 从亢宿仙人那里算,朱玉已经可以说是神医扁鹊的后辈传人,但从秦师傅这里算,他也应该是粘了不少光的。 翁锐想回长安,不仅是要把秦师傅的身世弄清楚,如果猜想被证实,他就会把亢宿仙人的医书传给秦师傅,这对亢宿仙人来说那是愿上加愿,让秦家的医术在本门得已流传,另外他还想去找找师兄卫青,因为他对当下的情势又有了新的看法。 他们刚下山,就在山下意外碰到了两个人,虽相隔十多年了,但翁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袁岳、袁渊,怎么是你们?”翁锐惊道。 “翁大哥,不不,翁门主,我们是专门来找你们的。”袁渊激动的道。 “哈哈哈,什么门主不门主的,叫大哥就很亲切,”翁锐笑道,“你说是吧,袁岳大哥。” “不不,还是叫翁门主好。”袁岳话不多,被翁锐这么一说,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因为当年他们在汉水上遇到的时候比过年龄,翁锐只比袁渊大几个月,而要比袁岳小两岁。 “你说你们是专程来找我们的?”翁锐道。 “是啊,我们找到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劲。”袁渊道。 “袁大哥,你们来的可真巧,再晚来一会我们可就离开这儿了。”朱玉也十分兴奋地道。 “我们也是紧赶慢赶,就怕错过。”袁渊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来这里了?”翁锐道。 “我们是从巴中九重门来的,”袁渊道,“是朱掌司告诉我们的。” “啊?你们见我哥了?”朱玉道,“他还好吗?” “朱掌司他……” “袁渊,”袁岳打断了袁渊的话,“朱掌司他很好。” “对对,他很好。”袁渊也赶紧附和道。 这小小的变化哪逃得过翁锐的眼睛,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哥他怎么了?”朱玉也听出了这话里不寻常的味道。 “没…没什么,都挺好的。”被他们两人一逼,袁岳说话都有点结巴。 “看来山子真的出事了,”翁锐的脸上也严肃起来,“袁大哥,山子出什么事了?” “是…是出了一点事,但也不是很严重,”袁岳道,“你们真的不用着急。” “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呀!”朱玉急道。 “朱掌司被人打了,受了点伤。”袁岳道。 “谁?谁把我哥打了?”朱玉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好像是被承天教的禄天卫使巴菲打伤的,但真的不严重。”袁岳道。 “什么叫好像?承天教的人去了九重门?”翁锐道。 “当时我们并不在哪里,只是后来去了才听说的,”袁岳道,“朱掌司以天工门的名义收购了九重门,并做了九重门的门主,因为断了所有往南越运货的商路,那个迦南的弟子魏子和禄天卫使巴菲带了不少人来到九重门,没说几句朱掌司就和魏子打起来了,魏子打不过朱掌司,还差点让他给杀了,巴菲为了救魏子才把朱掌司给伤了。” “后来怎么样了?”朱玉急道。 “后来钟铉钟大侠为了救朱掌司就和巴菲打起来了,”袁岳道,“听说他们打了上百招也没分出胜负,最后就不打了,抬着被朱掌司打伤的魏子走了。” “哦,”翁锐长舒一口气道,“谢天谢地,还好有钟铉在那里。” “我哥真的没事?”朱玉道。 “真的没事,”袁岳道,“我们在那里还跟我们说话和开玩笑呢。” “玉儿,你放心吧,有钟铉在那里你哥不会有事的,看来我们得顺道去一趟巴中九重门了,”翁锐转而对袁家兄弟道,“我们一起走,路上慢慢聊。” 众人重整鞍马行李,结伙上路。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们?”翁锐边走边道。 “嘿嘿,嘿嘿。”袁渊嘿嘿的笑着看着袁岳。 “嘿嘿,”袁岳也尬笑一声,“还是你说吧,你比我会说。” “好吧,我来说,”袁渊道,“是这样的……” 路上时间有的是,这个袁渊又生性活泼爱说话,他几乎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认识说起,一直说到了现在。 原来这哥俩从家里出来,立志要学些本事,闯荡江湖,第一个碰上的就是九重门的李豫他们,随后就认识了翁锐、朱山和朱玉,还在郊郢看他们和人打了一架,随后跟着李豫闯荡了一段时间,由于对九重门的生意经没太大的兴趣,最后就自己去闯荡了。 再往后来就是他们漫长的闯荡生涯了,加入过好几个门派,到最后都是偷偷溜走了,也去过很多地方,也不知自己该留在哪里,武功虽有进展,但谈不上有什么成就,生活的手段也没学到什么,到现在三十多岁了,还在四处流落。 这样倒有一个好处,就是到哪里都能听到翁锐的名声,并且他的名声越来越大,一直到了他们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步。 其实这些年江湖中年轻一代中有名的人多了,但他们就只认识翁锐,他们有时候都有点后悔,当初要是能跟着翁锐走,说不定他们现在也已经很有名了,但现在他们已经没了交集,想再认识都没了可能。 但人生是没有回头路的,也是没有后悔药的,不管你想干什么,总还是要解决肚子问题的,他们这样想着,就想到了九重门,但等他们到了九重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是他们想象中的九重门了,几乎被打残,而且已经换了主人,现在几乎就是天工门的一个分支了。 这倒让他们有了另外一个收获,他们本来是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去找翁锐,现在到成了一个现成的机会,从朱山那里听说翁锐去了天苍山之后,这两人忙不迭就跟了过来,总算是没有错过,在山下碰上了他们。 “呵呵,你们完全没有必要为这事跑过来,”翁锐在听了他们地叙说后道,“你们可以留在九重门,想学功夫山子也可以教你们的,他现在功夫也是很好的。” “我们跟朱掌司说了,他不肯,”袁渊道,“他说他的功夫是不能随便教人的,要是想学生意他一定教。” “那也不一定要到这里来啊,呵呵,”翁锐笑道,“他随便给你们安排一个天工门的工部就可以了,既可以做生意养家糊口,同时也可以学点功夫强身健体,每个工部都有很厉害的人。” “锐哥哥,你别老这么说呀,”朱玉道,“袁大哥他们专程来找你,你这么说好像你不高兴人家来似的。” “哦,没有,没有,”翁锐赶紧道,“多年未见,我这也不是怕他们跑冤枉路吗。” “其实也不是就为了学点功夫,”袁岳道,“这些年翁门主在江湖声名大了,不光功夫好,还有很多人敬仰,我们也是想有机会跟着翁门主见见世面。” “嗨,那都是些虚名,”翁锐道,“只要有心,哪里都能见到世面,我们这一路走,正好可以聊聊。” “是,是,”袁岳赶紧道,“我们兄弟想听翁门主谈谈江湖事呢。” “哈哈,我这可没有什么好谈的,”翁锐道,“你们兄弟俩这一路走来,我还想听听最近江湖发生了什么事呢。” “最近江湖的事就属天承教的多了。”袁渊道。 “好啊,我就想听听天承教的事,你快说说。”翁锐道。 一听翁锐要听他讲天承教的事,袁渊十分开心,这似乎是一项十分崇高的荣誉。 “承天教可能要完了。”袁渊道。 “什么?承天教要完了?”朱玉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前段时间不是承天教在各地不断建庙宇,有很多人入教吗?” “以前是这样,可现在不同了,”袁渊道,“这个承天教发展太快了,连朝廷都不放心了,现在朝廷已经发了‘禁魔令’,将承天教定性为魔教,要各地官府全力为之,务必将所有的庙宇限期拆除,如有违者,当以反叛论处。” “啊,这是是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朱玉道。 “就是最近的事,”袁渊道,“现在各地官府陆续收到这道圣令,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拆庙,有些地方还在准备。” “呵呵,没想到师兄的动作还真快,我还想尽快去长安促成这件事呢。”翁锐很是满意的笑道。 “锐哥哥,你知道这件事?”朱玉问道。 “什么叫我知道,你也知道啊,”翁锐道,“你忘了,我们从八公山出来的时候,师父让阿成去往长安送信去了。” “你说的送信就是这个‘禁魔令’?”朱玉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我只是陈述了这其中的利害,这圣令当然是要当今圣上自己做出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次的‘禁魔令’这么厉害。”袁渊道。 “但这也有些麻烦。”袁岳道。 “什么麻烦?”翁锐道。 “这段时间天承教扩展很快,原因也很复杂,”袁岳道,“这里面不光有庙宇威严的震慑,鼓动人们拜神求福、祈求保佑的话术说辞,还有人把入教当成谋财的手段,一旦和巨大的利益相关,入教那些江湖人心里就有了诸多盘算,甚至有一些官员王侯的利益也扯在里边,恐怕要禁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么说你们已经看到一些不容易的事情了?”翁锐道。 “是啊,”袁岳道,“我们这一路走来,有些庙直接就拆了,有些却不容易,就连官府的人去了也不敢强行拆除,有些地方还打了起来,反正是很乱的。” “这么说,皇上就算下了圣旨这些庙也不见得能完全拆除?”翁锐道。 “我觉得是这样,”袁岳道,“反正皇上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有能看到的。” “但要违反圣旨这可是死罪啊,”翁锐道,“谁敢做这样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袁岳道,“现在有很多百姓也信这个,现在把庙拆了,百姓也有很多怨言。” “这些人也真是的,”朱玉气愤道,“明明是骗他们的,他们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呵呵,你也不用生气,”翁锐道,“这普通百姓哪能想那么多,花一点钱祈求那么大的愿心谁都感觉是赚了的,怎么会反对呢?” “哪现在怎么办?”朱玉道。 “我也说不准,”翁锐道,“看来我们这一路要多去看看了。”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4:别蹚浑水 袁岳说这“禁魔令”颁布后有些麻烦,其实这些麻烦还是很大的,承天教两面下手,一方面通过祈福免灾的蛊惑和一些龌龊的伎俩,蒙蔽和控制普通的百姓,另一方面通过敛财吸引无数的参与者和组织者,这里面已经不限于江湖人士,成分越来与复杂,各种势力纵横交错,使得“禁魔令”的执行受到了不少的阻碍,有些地方甚至暗中抵制。 但当今皇上颁布的禁魔令还是有影响力的,人们对这件事对与错的认识已产生了极大的分歧,甚至是这种分歧在参与的有些门派内部也是愈演愈烈,争吵不休,连处在河东郡的天兴门也给搅了进去。 五老山天兴门是江湖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门派,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一伙占山为王的山贼也不为过,山上除了大当家程开、二当家梁磊和三当家冯进,剩下就是两个小头目豹子和小胖子带着的几十个喽啰,还有些家眷,平时除了自给自足种些庄稼蔬菜,还偷偷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暴利违禁生意,有时也下山去枪点东西。 从武功上来说,他们还真是算不上一个门派,没有自己成体系的武功传承,各自在外面学了功夫而又臭味相投就聚集在了一起,这一聚竟然也有二十余年。 这样的门派,既没有多少沉淀,也没有多少势力,日子自然过得要清苦一些,但自从承天教广纳势力,修庙传教以来,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个可以稳定来钱的途径,并一下子在方圆百里建造控制了两座庙宇,收成还算不错。 但好景不长,朝廷忽然颁布了一道“禁魔令”,定承天教称为魔教,并且在大汉境内禁止修建和供奉任何承天教的庙宇,这使得一心想凭此发财的大当家程开非常恼火,继而转为愤怒。 “我就不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在山寨的大厅里程开怒吼道。 “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二当家梁磊在一旁也是义愤填膺。 “大哥、二哥,你们冷静一点,”三当家冯进道,“现在是官府出面,这和江湖争斗不一样,不是我们去硬拼的时候。” 老三冯进要比老大老二年轻许多,现在也不到四十,经常出门在外面闯荡,不仅武功好,见识也广,倒是比已经五十多岁的两位哥哥冷静了许多,当初老大老二受人蛊惑要去加入天承教,冯进坚决阻拦也没拦住,人家给的钱建一座庙都不够,他们还贴进去自己的不少积蓄一下子建了两座。 “哪不拼怎么办?”梁磊气道,“建这庙也花了我们自己不少钱哪。” “可我们拿什么去拼啊?”冯进道,“我们能立足此处几十年,就是因为我们极少和官府作对,就算是有点江湖纠纷,犯点小事,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如果是得罪了官府,我们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我们守这寨子几十年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攻破。”梁磊道。 “那些衙役班头是攻不破,但要是大汉的军队来攻呢?”冯进道。 “不是还有哪些卫使和长使吗,他们现在在哪儿?”程开道。 “现在大汉境内到处都在封禁,他们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哪顾得上我们?”冯进道。 “那你说怎么办?”梁磊已经有点气急败坏。 “当初就劝你不要去建,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冯进也是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都怪那个天工门不断的挑拨,听说这‘禁魔令’的事也是他们干的,这才坏了我们的好事。”梁磊道。 “二哥,”冯进道,“你想想看,他们现在都是死对头,当然得想法去打击对方,他也不是针对你的呀。” “我记起来了,你当年和现在那个天工门门主翁锐在山下打过一架,还送了他不少钱财,算是有交情的了,”梁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 “二哥,你这什么话,我要知道会不跟你们说吗?”冯进一急即刻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再说了,我和他就见过那一面,这些年从来都没有来往,我怎么去知道他的事?” “老三,你也不要激动,”倒是程开现在平静了一些,“你二哥也是气急了乱说,别往心里去,不过这事总得想个法子。” 就在这时,豹子跑了进来:“大当家,外面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说是永昌门的褚良。” “永昌门?我和他们没来往啊?”程开搔着头皮嘟囔道。 “大哥,快快有请,我认识他。”冯进道。 “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这人怎么样?”程开道。 “大哥,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个人,”冯进道,“永昌门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这个人消息灵通,学识渊博,是一位武林智者,我们现在的情况没准他可以帮我们出出主意呢。” “既如此,快快有请!” 程开说着,自己站起来往外就走,梁磊和冯进等人也赶紧跟上。 “褚门主,冷兄弟,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冯进一出大门就看到褚良和冷轩,两外两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赶紧行礼道,“您打个招呼我好去迎接您啊,哈哈。” “呵呵,我是从这里路过,忽然想起了你,就想上来看看,”褚良道,“没打扰到你们吧?” 冷轩和冯进年龄相仿,关系不错,只是笑着拱了拱手。 “没有,没有,请您还请不来呢,来,我给您介绍一下,”冯进赶紧道,“这是我大哥程开,我二哥梁磊,这位是永昌门褚良褚门主,还有这位是我在永昌门里的好朋友冷轩,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新收的两名弟子韦吉、杨清。”褚良道。 “褚门主,”程开和梁磊赶紧拱手行礼,程开道,“早就听我家老三谈起过您,这次能光临蔽寨,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呀,哈哈哈。” “哈哈哈,程大当家的客气了,”褚良道,“早就听说过程大当家和梁二当家的大名,这次仓促来访,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褚门主你这就见外了,”梁磊道,“既是我们家老三的朋友,那就是天兴门的朋友,快快请进。” “褚门主请!冷兄弟请!”程开伸手延引。 “程大当家请!”褚良客气的让道。 众人到大厅分宾主坐定,冯进已经命人奉上好茶。 “褚门主,山寨简陋,慢待了,呵呵。”程开笑道。 “哪里,我倒觉得这里山高清净,好似世外仙境啊,”褚良道,“看来程大当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呀,哈哈。” “嗨,不错什么呀,”程开倒也直爽,“刚才褚门主进来之前,我们三兄弟还在范难呢?” “哦,竟然有事可以难住五老三兄弟,这我倒想听听。”褚良道。 “听老三讲,您是位武林智者,消息灵通,”程开道,“您该听说过‘禁魔令’这件事吧?” “这天下都快为这件事炸锅了,”褚良道,“莫非你们也加入了承天教。” “是啊,”程开道,“我们本想这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花点钱进去就可以一直收钱,但这才刚刚开始就让拆掉,到现在天承教里也没人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看来这天承教真的是害人不浅呐。”褚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这不是大汉皇帝不让干吗,怎么就是承天教害人了?”显然到现在梁磊都没觉的承天教有什么错。 “我们先不管承天教有没有错,”褚良道,“如果你是大汉皇帝,看到忽然兴起一个教派,耗费钱财兴建庙宇,还像漩涡吸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把百姓手中的钱吸进去,让大汉立朝近百年来休养生息的成果毁于一旦,你会怎么做?” “这……”梁磊一时语塞,“有那么严重吗?” “就你一两家庙当然没多大关系,”褚良道,“大如果大汉境内要有成天上万家这样的庙宇,这得从百姓,还有很多商人富户那里抽走多少钱,这民间没钱了,朝廷的府库就得空啊,这还拿什么去打仗啊?” “那他就不能不打吗?”梁磊道道。 “没人想打仗的,皇帝也不例外,”褚良道,“从前朝到大汉,中土地带一直受北方匈奴的袭扰,但那时国家贫弱,打不过人家呀,只好用和亲的办法安抚,但也常常吃暗亏,直到当今天子登基,民富国强,他才敢下决心和凶奴一战,这战事刚取得了一些进展,你想他会停下来吗?” “褚门主果然高才,确实是这个理,”程开道,“但我们已经踏上这条船,现在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还是别蹚这趟浑水的好,”褚良道,“这也不是一条好船,弄不好还会惹上祸患,损失点钱财还可以挣回来,要是把命都搭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您说这天承教真的会和大汉朝廷作对?”程开道。 “这我倒还不敢说,”褚良道,“但摆明了的是大汉朝廷一定不会让天承教活下去。” “但他禁得了吗?很多普通百姓都开始信这个了,”程开道,“这两天官府挡着庙门不让开,就算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人偷偷去,并且还往里面供奉扔钱。” “我觉得越是这样,朝廷可能就会管得越严,”褚良道,“即便朝廷管不过来,恐怕承天教要想再这样顺利的延续下去也很难。” “你是说还有人不想天承教继续下去?”程开道。 “不是继不继续下去的问题,而是要灭掉它,”褚良道,“你看现在天工门和天承教势同水火,为了遏制承天教的扩张,翁锐翁门主利用他和卫青为大将军的关系,连朝廷的力量都用上了,恐怕这场江湖纷争很快就会有结果。” “承天教后面的势力也很大啊,”梁磊道,“听说南越国也在支持他们,承天教的圣左使迦南都做了南越国的国师,他们还有八大卫使,长使无数,我们这些少使就不用算了。” “你们会去和天工门做对吗?”褚良道。 “当然不会,”梁磊道,“我们只想赚点钱。” “这就对了,”褚良道,“别看承天教现在笼络的人多,但很多人都想你们一样,只是为了谋财,真正想跟着他们拼命的人并不多,这样一来他们的实力就比较有限了。” 袁岳说这“禁魔令”颁布后有些麻烦,其实这些麻烦还是很大的,承天教两面下手,一方面通过祈福免灾的蛊惑和一些龌龊的伎俩,蒙蔽和控制普通的百姓,另一方面通过敛财吸引无数的参与者和组织者,这里面已经不限于江湖人士,成分越来与复杂,各种势力纵横交错,使得“禁魔令”的执行受到了不少的阻碍,有些地方甚至暗中抵制。 但当今皇上颁布的禁魔令还是有影响力的,人们对这件事对与错的认识已产生了极大的分歧,甚至是这种分歧在参与的有些门派内部也是愈演愈烈,争吵不休,连处在河东郡的天兴门也给搅了进去。 五老山天兴门是江湖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门派,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一伙占山为王的山贼也不为过,山上除了大当家程开、二当家梁磊和三当家冯进,剩下就是两个小头目豹子和小胖子带着的几十个喽啰,还有些家眷,平时除了自给自足种些庄稼蔬菜,还偷偷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暴利违禁生意,有时也下山去枪点东西。 从武功上来说,他们还真是算不上一个门派,没有自己成体系的武功传承,各自在外面学了功夫而又臭味相投就聚集在了一起,这一聚竟然也有二十余年。 这样的门派,既没有多少沉淀,也没有多少势力,日子自然过得要清苦一些,但自从承天教广纳势力,修庙传教以来,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个可以稳定来钱的途径,并一下子在方圆百里建造控制了两座庙宇,收成还算不错。 但好景不长,朝廷忽然颁布了一道“禁魔令”,定承天教称为魔教,并且在大汉境内禁止修建和供奉任何承天教的庙宇,这使得一心想凭此发财的大当家程开非常恼火,继而转为愤怒。 “我就不拆,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在山寨的大厅里程开怒吼道。 “对,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二当家梁磊在一旁也是义愤填膺。 “大哥、二哥,你们冷静一点,”三当家冯进道,“现在是官府出面,这和江湖争斗不一样,不是我们去硬拼的时候。” 老三冯进要比老大老二年轻许多,现在也不到四十,经常出门在外面闯荡,不仅武功好,见识也广,倒是比已经五十多岁的两位哥哥冷静了许多,当初老大老二受人蛊惑要去加入天承教,冯进坚决阻拦也没拦住,人家给的钱建一座庙都不够,他们还贴进去自己的不少积蓄一下子建了两座。 “哪不拼怎么办?”梁磊气道,“建这庙也花了我们自己不少钱哪。” “可我们拿什么去拼啊?”冯进道,“我们能立足此处几十年,就是因为我们极少和官府作对,就算是有点江湖纠纷,犯点小事,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如果是得罪了官府,我们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 “我们守这寨子几十年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攻破。”梁磊道。 “那些衙役班头是攻不破,但要是大汉的军队来攻呢?”冯进道。 “不是还有哪些卫使和长使吗,他们现在在哪儿?”程开道。 “现在大汉境内到处都在封禁,他们自己也是自顾不暇,哪顾得上我们?”冯进道。 “那你说怎么办?”梁磊已经有点气急败坏。 “当初就劝你不要去建,现在着急有什么用。”冯进也是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都怪那个天工门不断的挑拨,听说这‘禁魔令’的事也是他们干的,这才坏了我们的好事。”梁磊道。 “二哥,”冯进道,“你想想看,他们现在都是死对头,当然得想法去打击对方,他也不是针对你的呀。” “我记起来了,你当年和现在那个天工门门主翁锐在山下打过一架,还送了他不少钱财,算是有交情的了,”梁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 “二哥,你这什么话,我要知道会不跟你们说吗?”冯进一急即刻站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不好看,“再说了,我和他就见过那一面,这些年从来都没有来往,我怎么去知道他的事?” “老三,你也不要激动,”倒是程开现在平静了一些,“你二哥也是气急了乱说,别往心里去,不过这事总得想个法子。” 就在这时,豹子跑了进来:“大当家,外面来了几个人,为首的说是永昌门的褚良。” “永昌门?我和他们没来往啊?”程开搔着头皮嘟囔道。 “大哥,快快有请,我认识他。”冯进道。 “他来我们这里干什么?这人怎么样?”程开道。 “大哥,你可不能小瞧了这个人,”冯进道,“永昌门虽不是什么武林大派,但这个人消息灵通,学识渊博,是一位武林智者,我们现在的情况没准他可以帮我们出出主意呢。” “既如此,快快有请!” 程开说着,自己站起来往外就走,梁磊和冯进等人也赶紧跟上。 “褚门主,冷兄弟,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冯进一出大门就看到褚良和冷轩,两外两个年轻人他并不认识,赶紧行礼道,“您打个招呼我好去迎接您啊,哈哈。” “呵呵,我是从这里路过,忽然想起了你,就想上来看看,”褚良道,“没打扰到你们吧?” 冷轩和冯进年龄相仿,关系不错,只是笑着拱了拱手。 “没有,没有,请您还请不来呢,来,我给您介绍一下,”冯进赶紧道,“这是我大哥程开,我二哥梁磊,这位是永昌门褚良褚门主,还有这位是我在永昌门里的好朋友冷轩,这两位是……?” “哦,这是我新收的两名弟子韦吉、杨清。”褚良道。 “褚门主,”程开和梁磊赶紧拱手行礼,程开道,“早就听我家老三谈起过您,这次能光临蔽寨,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呀,哈哈哈。” “哈哈哈,程大当家的客气了,”褚良道,“早就听说过程大当家和梁二当家的大名,这次仓促来访,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褚门主你这就见外了,”梁磊道,“既是我们家老三的朋友,那就是天兴门的朋友,快快请进。” “褚门主请!冷兄弟请!”程开伸手延引。 “程大当家请!”褚良客气的让道。 众人到大厅分宾主坐定,冯进已经命人奉上好茶。 “褚门主,山寨简陋,慢待了,呵呵。”程开笑道。 “哪里,我倒觉得这里山高清净,好似世外仙境啊,”褚良道,“看来程大当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呀,哈哈。” “嗨,不错什么呀,”程开倒也直爽,“刚才褚门主进来之前,我们三兄弟还在范难呢?” “哦,竟然有事可以难住五老三兄弟,这我倒想听听。”褚良道。 “听老三讲,您是位武林智者,消息灵通,”程开道,“您该听说过‘禁魔令’这件事吧?” “这天下都快为这件事炸锅了,”褚良道,“莫非你们也加入了承天教。” “是啊,”程开道,“我们本想这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花点钱进去就可以一直收钱,但这才刚刚开始就让拆掉,到现在天承教里也没人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呵呵,看来这天承教真的是害人不浅呐。”褚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 “这不是大汉皇帝不让干吗,怎么就是承天教害人了?”显然到现在梁磊都没觉的承天教有什么错。 “我们先不管承天教有没有错,”褚良道,“如果你是大汉皇帝,看到忽然兴起一个教派,耗费钱财兴建庙宇,还像漩涡吸水一样源源不断的把百姓手中的钱吸进去,让大汉立朝近百年来休养生息的成果毁于一旦,你会怎么做?” “这……”梁磊一时语塞,“有那么严重吗?” “就你一两家庙当然没多大关系,”褚良道,“大如果大汉境内要有成天上万家这样的庙宇,这得从百姓,还有很多商人富户那里抽走多少钱,这民间没钱了,朝廷的府库就得空啊,这还拿什么去打仗啊?” “那他就不能不打吗?”梁磊道道。 “没人想打仗的,皇帝也不例外,”褚良道,“从前朝到大汉,中土地带一直受北方匈奴的袭扰,但那时国家贫弱,打不过人家呀,只好用和亲的办法安抚,但也常常吃暗亏,直到当今天子登基,民富国强,他才敢下决心和凶奴一战,这战事刚取得了一些进展,你想他会停下来吗?” “褚门主果然高才,确实是这个理,”程开道,“但我们已经踏上这条船,现在可如何是好?” “我看你还是别蹚这趟浑水的好,”褚良道,“这也不是一条好船,弄不好还会惹上祸患,损失点钱财还可以挣回来,要是把命都搭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您说这天承教真的会和大汉朝廷作对?”程开道。 “这我倒还不敢说,”褚良道,“但摆明了的是大汉朝廷一定不会让天承教活下去。” “但他禁得了吗?很多普通百姓都开始信这个了,”程开道,“这两天官府挡着庙门不让开,就算是到了晚上还是有人偷偷去,并且还往里面供奉扔钱。” “我觉得越是这样,朝廷可能就会管得越严,”褚良道,“即便朝廷管不过来,恐怕承天教要想再这样顺利的延续下去也很难。” “你是说还有人不想天承教继续下去?”程开道。 “不是继不继续下去的问题,而是要灭掉它,”褚良道,“你看现在天工门和天承教势同水火,为了遏制承天教的扩张,翁锐翁门主利用他和卫青为大将军的关系,连朝廷的力量都用上了,恐怕这场江湖纷争很快就会有结果。” “承天教后面的势力也很大啊,”梁磊道,“听说南越国也在支持他们,承天教的圣左使迦南都做了南越国的国师,他们还有八大卫使,长使无数,我们这些少使就不用算了。” “你们会去和天工门做对吗?”褚良道。 “当然不会,”梁磊道,“我们只想赚点钱。” “这就对了,”褚良道,“别看承天教现在笼络的人多,但很多人都想你们一样,只是为了谋财,真正想跟着他们拼命的人并不多,这样一来他们的实力就比较有限了。”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5:十小剑士 “听说那个迦南非常厉害,天工门门主翁锐只在他手下走了十招,”程开道,“以这样的实力,恐怕就是道门三圣都出来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吧?” “道门三圣都是已臻化境的人物,对他们的实力我不敢擅自判断,”褚良道,“就我这些年来的观察,就算是道门三圣不出手,当今之江湖也具备与迦南和承天教一战的实力。” “这我知道,还有十大剑士和不少高手隐士,”程开道,“但这些人也不一定就会支持天工门啊,我听说他们中也有不少已经加入了承天教。” “这话不错,”褚良道,“但我看重的是更为年轻的一代,这些人的战力已经赶上或者接近当今的十大剑士,我梳理了一下,最厉害的十位各个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叫他们十小剑士了。” “十小剑士?”程开道,“这倒很新鲜,说来听听。” “最厉害的应该是翁锐翁门主了吧。” 自从褚良进了门,冯进一直没有说话,有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但两位兄长有点听不进去,让别人说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到了这个时候,一提到翁锐,他终于忍不住插了嘴。 “这个家伙十几年前在山下用一把木剑就胜了我一招,那时他才十五六岁,绝对是有练武天分的。”冯进对翁锐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你说对了,他确实能排第一,”褚良道,“他对武学不是天分那么简单,那是具有超高的悟性,虽然道门三圣都指点过他,十大剑士里也有数位和他交过手,但他的武功却全部来自自创,还是直接入道的那种,单是这一点,已经是宗师级的人物了。” “但他只在迦南手里走了十招。”梁磊觉得褚良有点言过其实了。 “呵呵,梁二当家,准确说是十二招,”褚良道,“当初我也有这样的疑问,经多方打听印证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多少招的问题,是看他当时把迦南逼到了什么程度,他甚至想在十招之内突袭胜了迦南,催发出了迦南的全部战力,这才将他打败,就连迦南当时也说他已经可以和十大剑士一战,高手过招,都不是看招数多少的。” “这过去都快一年了,他肯定比以前更厉害了。”冯进道。 “我关注过他这一年的行程,”褚良道,“自从和迦南交过手之后,三圣中除了天工子躲着他没见,另外两位可是见了不止一次,他还去过长安,入过夜郎,见过谁就不知道了,前不久还回了趟云峰山,身边也是孙庸、季瑜这种人物,以他的个性和悟力,他没有白过的日子,这些机遇加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现在又提升到什么程度?”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胜过迦南?”梁磊道。 “除了道门三圣,以前打过他的人我想不出现在谁还可以胜他?”褚良道。 “连十大剑士都不行?”梁磊道。 “呵呵,这可不好说,”褚良笑道,“他们可以去试试。” “看来这个翁锐确实是有些门道,”程开道,“也就是十几年时间,他的成长简直就成了个传奇,现在整个江湖全是关于他的传说。” “看来程大当家也没闲着啊,哈哈。”褚良道。 “那这第二该是他的师弟,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了吧?”冯进道。 “孙庸是不错,但这第二的位置不是他,而是一位神秘的人物。”褚良道。 “谁?”冯进道。 “应难。”褚良道。 “莫非是承天八卫之一的土天卫使应难?”程开道。 “正是。”褚良道。 “这应难只是在成天八卫使出现的时候听说过,”程开道,“但这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未听说他和谁交过手,你怎么知道这人的厉害?” “应难我也是随着承天八卫使的出现才知道的,”褚良道,“这个人身份神秘,从不在江湖露面,也和别人没有交集,就算是和承天教内的人认识的也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迦南的嫡传弟子,年纪不过三十岁出头,但却可以位列八使之一,足见他的分量。” “就凭这个?”冯进道,“这八使里面厉害的人可多的是。” “八使都很厉害,但他或许更厉害,”褚良道,“八使中的其他七位都有明确的分工职责,唯独他这个土天卫使的职责却无人知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守着承天教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是您的猜测?”冯进道。 “不是猜测,是合理的推理,”褚良道,“承天教这些年一直蛰伏,在今年却快速崛起,并且很多事看起来快得匪夷所思,但后来都证明是他们在一步步的布局,这样的智慧和能力不是迦南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这后面一定有一位或者一群更厉害的人物,又或者是一个组织。” “如果有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存在,”褚良继续道,“那就应该是他们守卫的核心,承担这样责任的人,他不光要信得过,还要有超强的能力。” “这话也对,”程开道,“我们成天在说承天教,但承天教的总坛到底在哪里,那个迦南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没见过,一定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外面无人知道,就算是这次朝廷想剿灭他们,恐怕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最后只能把我们辛苦盖的庙宇拆掉。” “连迦南都这么看重他,看来这人应该非常厉害。”冯进道。 “这第三就应该是你说的孙庸了,”褚良道,“他的战绩可是不少,拼胥黎,战星枢子,这可都是十大剑士级的人物,虽都只差一线,但年纪小,进步神速,单凭他对天枢剑法的贡献,他的几位前辈,包括他父亲天枢老人都无法比拟。” “这个我们听说过,这个位置他应该当得。”程开道。 “这第四和第五位我也是纠结很长一段时间,”褚良道,“当今天玑门门主季瑜和当今的大将军卫青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季瑜能胜金天卫、玉衡门门主使燕辉,这实力不容小觑,卫青经略沙场,斩匈奴高手无数,将大汉边境向前推进了数百里地,按声威卫青当排在先,但从武学传承和积累,个人剑法造诣,季瑜还是要略胜一筹,所以只能让季瑜占先了。” “前五位出身三圣门的就占了四位,看来这三圣门确实厉害。”冯进不由赞叹道。 “还不止呢,还有一位厉害的人物大家都没注意到,那就是当今天工门司修君瑞,”褚良道,“他从小就在天工门,天资聪颖,深得天工老人真传,高出同辈门人良多,本来应该是天工门门主的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只是由于翁锐的出现只好屈居人后。” “那他的战力如何?”冯进道,武林人士还是比较信服实力。 “翁锐做了天工门门主,把他的灵性、悟性、对武道的理解和修练法门也带到了天工门,这正是天宫老人所希望的,”褚良道,“在这里面获益最大的当属君瑞,也是他在此基础上带领和指导门人去修炼的,使得这些年天工门人才辈出,虽然他多数时间都在山上,与江湖人交手的记录并不多,但他所带出的人却已经遍布天下,否则现在的天工门怎么会有和承天教抗衡的实力。” “能在天工门有如此地位,功夫肯定错不了,”程开道,“还有呢?” “再往后面也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选择,”褚良道,“庐陵钟家和鄣郡林家本就是江南武林名门,家学渊源,各有千秋,在武林还算有些声望但却从未出过能够领袖群伦的武林人物。这些年为争利益,也为了争风头,这两家明里暗里斗了很多年,倒是斗出了两位非常出色的年轻人,钟铉和林枫。” “这两人我都见过,和钟铉还算认识,”冯进道,“他们谁更厉害一点?” “这两人从小就交手不少次,互有输赢,”褚良道,“但自从翁锐早年缓解了两家的纷争,他们倒是没再斗过,林枫跟随麒麟剑士阴柔学艺,钟铉受翁锐影响较大,另外他还有极其隐秘的师承,两人进境极为神速,都已经具备了和承天八卫一战的实力。” “那他们还没有分出高低呀?”冯进急道。 “我觉得钟铉还是要略胜一筹吧。”褚良道。 “为什么?”冯进道。 “说不准,可能是感觉吧,哈哈。”褚良道。 “哪还有两位呢?”梁磊道,“您快说呀!” “后面这两位可能整个江湖都没多少人知道了,”褚良道,“一个叫霍去病,一个叫公孙兆。” “这两人是谁?还真没有听说过。”程开道。 “这个霍去病啊,是当朝大将军的外甥,今年也就十六七岁,”褚良道,“别看人小,功夫可真是不错,能在翁锐十成功力的掌剑攻击下撑得十数招,最后还是气力不足被拖垮了。” “他的功夫是他舅舅卫青教的?”冯进问道。 “不是,”褚良道,“听说是一位老叫花子,这绝对是以为隐世高人。” “嗨,这种事怎么都让人家给碰上了!”冯进慨叹一声。 “这恐怕不是碰的问题,这都是天意啊。”褚良道。 “哪那个公孙兆呢?”冯进道。 “听说是个前朝世家子弟,”褚良道,“虽经改朝换代,家境败落,但仍不失世家风范,身怀绝技却甘为一介平民,在长安,无论是朝内的军官合适民间武者,在年轻一代中无人能出其右者。” “看来这长安京都之地确实是藏龙卧虎啊。”程开道。 “那这两人谁更厉害?”冯进道。 “现在是公孙兆厉害,再过两年那可就不一定了。”褚良道。 “听说那个迦南非常厉害,天工门门主翁锐只在他手下走了十招,”程开道,“以这样的实力,恐怕就是道门三圣都出来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对手吧?” “道门三圣都是已臻化境的人物,对他们的实力我不敢擅自判断,”褚良道,“就我这些年来的观察,就算是道门三圣不出手,当今之江湖也具备与迦南和承天教一战的实力。” “这我知道,还有十大剑士和不少高手隐士,”程开道,“但这些人也不一定就会支持天工门啊,我听说他们中也有不少已经加入了承天教。” “这话不错,”褚良道,“但我看重的是更为年轻的一代,这些人的战力已经赶上或者接近当今的十大剑士,我梳理了一下,最厉害的十位各个实力不容小觑,甚至可以叫他们十小剑士了。” “十小剑士?”程开道,“这倒很新鲜,说来听听。” “最厉害的应该是翁锐翁门主了吧。” 自从褚良进了门,冯进一直没有说话,有些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但两位兄长有点听不进去,让别人说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到了这个时候,一提到翁锐,他终于忍不住插了嘴。 “这个家伙十几年前在山下用一把木剑就胜了我一招,那时他才十五六岁,绝对是有练武天分的。”冯进对翁锐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你说对了,他确实能排第一,”褚良道,“他对武学不是天分那么简单,那是具有超高的悟性,虽然道门三圣都指点过他,十大剑士里也有数位和他交过手,但他的武功却全部来自自创,还是直接入道的那种,单是这一点,已经是宗师级的人物了。” “但他只在迦南手里走了十招。”梁磊觉得褚良有点言过其实了。 “呵呵,梁二当家,准确说是十二招,”褚良道,“当初我也有这样的疑问,经多方打听印证我才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多少招的问题,是看他当时把迦南逼到了什么程度,他甚至想在十招之内突袭胜了迦南,催发出了迦南的全部战力,这才将他打败,就连迦南当时也说他已经可以和十大剑士一战,高手过招,都不是看招数多少的。” “这过去都快一年了,他肯定比以前更厉害了。”冯进道。 “我关注过他这一年的行程,”褚良道,“自从和迦南交过手之后,三圣中除了天工子躲着他没见,另外两位可是见了不止一次,他还去过长安,入过夜郎,见过谁就不知道了,前不久还回了趟云峰山,身边也是孙庸、季瑜这种人物,以他的个性和悟力,他没有白过的日子,这些机遇加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现在又提升到什么程度?”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胜过迦南?”梁磊道。 “除了道门三圣,以前打过他的人我想不出现在谁还可以胜他?”褚良道。 “连十大剑士都不行?”梁磊道。 “呵呵,这可不好说,”褚良笑道,“他们可以去试试。” “看来这个翁锐确实是有些门道,”程开道,“也就是十几年时间,他的成长简直就成了个传奇,现在整个江湖全是关于他的传说。” “看来程大当家也没闲着啊,哈哈。”褚良道。 “那这第二该是他的师弟,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了吧?”冯进道。 “孙庸是不错,但这第二的位置不是他,而是一位神秘的人物。”褚良道。 “谁?”冯进道。 “应难。”褚良道。 “莫非是承天八卫之一的土天卫使应难?”程开道。 “正是。”褚良道。 “这应难只是在成天八卫使出现的时候听说过,”程开道,“但这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未听说他和谁交过手,你怎么知道这人的厉害?” “应难我也是随着承天八卫使的出现才知道的,”褚良道,“这个人身份神秘,从不在江湖露面,也和别人没有交集,就算是和承天教内的人认识的也不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迦南的嫡传弟子,年纪不过三十岁出头,但却可以位列八使之一,足见他的分量。” “就凭这个?”冯进道,“这八使里面厉害的人可多的是。” “八使都很厉害,但他或许更厉害,”褚良道,“八使中的其他七位都有明确的分工职责,唯独他这个土天卫使的职责却无人知晓,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守着承天教一个天大的秘密。” “这是您的猜测?”冯进道。 “不是猜测,是合理的推理,”褚良道,“承天教这些年一直蛰伏,在今年却快速崛起,并且很多事看起来快得匪夷所思,但后来都证明是他们在一步步的布局,这样的智慧和能力不是迦南一个人能够完成的,这后面一定有一位或者一群更厉害的人物,又或者是一个组织。” “如果有这么一个神秘的组织存在,”褚良继续道,“那就应该是他们守卫的核心,承担这样责任的人,他不光要信得过,还要有超强的能力。” “这话也对,”程开道,“我们成天在说承天教,但承天教的总坛到底在哪里,那个迦南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们都没见过,一定是有这么一个地方,外面无人知道,就算是这次朝廷想剿灭他们,恐怕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最后只能把我们辛苦盖的庙宇拆掉。” “连迦南都这么看重他,看来这人应该非常厉害。”冯进道。 “这第三就应该是你说的孙庸了,”褚良道,“他的战绩可是不少,拼胥黎,战星枢子,这可都是十大剑士级的人物,虽都只差一线,但年纪小,进步神速,单凭他对天枢剑法的贡献,他的几位前辈,包括他父亲天枢老人都无法比拟。” “这个我们听说过,这个位置他应该当得。”程开道。 “这第四和第五位我也是纠结很长一段时间,”褚良道,“当今天玑门门主季瑜和当今的大将军卫青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季瑜能胜金天卫、玉衡门门主使燕辉,这实力不容小觑,卫青经略沙场,斩匈奴高手无数,将大汉边境向前推进了数百里地,按声威卫青当排在先,但从武学传承和积累,个人剑法造诣,季瑜还是要略胜一筹,所以只能让季瑜占先了。” “前五位出身三圣门的就占了四位,看来这三圣门确实厉害。”冯进不由赞叹道。 “还不止呢,还有一位厉害的人物大家都没注意到,那就是当今天工门司修君瑞,”褚良道,“他从小就在天工门,天资聪颖,深得天工老人真传,高出同辈门人良多,本来应该是天工门门主的继承人的不二人选,只是由于翁锐的出现只好屈居人后。” “那他的战力如何?”冯进道,武林人士还是比较信服实力。 “翁锐做了天工门门主,把他的灵性、悟性、对武道的理解和修练法门也带到了天工门,这正是天宫老人所希望的,”褚良道,“在这里面获益最大的当属君瑞,也是他在此基础上带领和指导门人去修炼的,使得这些年天工门人才辈出,虽然他多数时间都在山上,与江湖人交手的记录并不多,但他所带出的人却已经遍布天下,否则现在的天工门怎么会有和承天教抗衡的实力。” “能在天工门有如此地位,功夫肯定错不了,”程开道,“还有呢?” “再往后面也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选择,”褚良道,“庐陵钟家和鄣郡林家本就是江南武林名门,家学渊源,各有千秋,在武林还算有些声望但却从未出过能够领袖群伦的武林人物。这些年为争利益,也为了争风头,这两家明里暗里斗了很多年,倒是斗出了两位非常出色的年轻人,钟铉和林枫。” “这两人我都见过,和钟铉还算认识,”冯进道,“他们谁更厉害一点?” “这两人从小就交手不少次,互有输赢,”褚良道,“但自从翁锐早年缓解了两家的纷争,他们倒是没再斗过,林枫跟随麒麟剑士阴柔学艺,钟铉受翁锐影响较大,另外他还有极其隐秘的师承,两人进境极为神速,都已经具备了和承天八卫一战的实力。” “那他们还没有分出高低呀?”冯进急道。 “我觉得钟铉还是要略胜一筹吧。”褚良道。 “为什么?”冯进道。 “说不准,可能是感觉吧,哈哈。”褚良道。 “哪还有两位呢?”梁磊道,“您快说呀!” “后面这两位可能整个江湖都没多少人知道了,”褚良道,“一个叫霍去病,一个叫公孙兆。” “这两人是谁?还真没有听说过。”程开道。 “这个霍去病啊,是当朝大将军的外甥,今年也就十六七岁,”褚良道,“别看人小,功夫可真是不错,能在翁锐十成功力的掌剑攻击下撑得十数招,最后还是气力不足被拖垮了。” “他的功夫是他舅舅卫青教的?”冯进问道。 “不是,”褚良道,“听说是一位老叫花子,这绝对是以为隐世高人。” “嗨,这种事怎么都让人家给碰上了!”冯进慨叹一声。 “这恐怕不是碰的问题,这都是天意啊。”褚良道。 “哪那个公孙兆呢?”冯进道。 “听说是个前朝世家子弟,”褚良道,“虽经改朝换代,家境败落,但仍不失世家风范,身怀绝技却甘为一介平民,在长安,无论是朝内的军官合适民间武者,在年轻一代中无人能出其右者。” “看来这长安京都之地确实是藏龙卧虎啊。”程开道。 “那这两人谁更厉害?”冯进道。 “现在是公孙兆厉害,再过两年那可就不一定了。”褚良道。 第三十五章 剑士之名-16:再乱点 “禁魔令”下的江湖上正在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就算是在秦山深处卧龙谷的游龙涧里也泛起了道道涟漪。 “先生,自从我们开始行动,这江湖可是越来越乱了。” 藏龙洞内,迦南喝着茶,轻声对端坐在木榻上的老者道,老者还是极瘦,用宽大的衣袍裹着,还不时的轻咳一声,显然最近身体不是太好。 “怎么个乱法?”老者道。 “我们早就知道各地的天姆庙一旦建起来,一定会引起一些江湖门派的反对,但没想到反对的会这么多。” “你抢了人家的势力范围,抢了人家的脸面,有些更是抢了人家的利益,当然会有反对,”老者道,“有些反对恐怕也是有备而来的吧。” “当然,”迦南道,“一些小门派和地方势力的反对根本经不起承天教的暗中弹压,有些也是见风使舵,很快也就屈服或者消失了,但有一部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 “哦,”老者这有声缓慢而悠长,“说来听听。” “这个麻烦当然首推是天工门了,”迦南道,“他们不光以收购的名义控制了九重门,切断了那些禁品运往南越的通路,还把前去责问的魏子给打伤了。” “怪不得这次没有看到他,”老者道,“伤得重不重?没有人跟着吗?” “伤得不轻,得养一阵子,”迦南道,“他的心气比较浮躁,功夫长进不大,看到别人都有事,就心里痒痒坐不住,非要去闯荡一下,结果碰到了一个大钉子,要不是巴菲跟着,可能命都没了。” “我听说九重门的事连这个巴菲没有解决,”老者道,“莫非那个翁锐在场?” “那倒没有,听说他去了蜀郡,”迦南道,“和魏子交手的是天工门司工朱山,师承是我昔年的一位老相识,功夫简单厉害,上回因为魏子杀了天工门的掌监君庭,这个朱山一直就想杀了他。” “那个朱山如此厉害?连巴菲都不行?”老者道。 “哦,不,”迦南道,“巴菲能做禄天卫使,那也是我教中一等一的高手,朱山自然敌他不过,被他一招打成重伤,但没想到的是庐陵钟家的钟铉也在那里,几乎和巴菲打了个平手,为保存实力,他就带着受伤的魏子撤了回来。” “在庐陵再次打败巴菲的也是他?”老者道。 “是啊,”迦南道,“这庐陵一直是钟家的后花园,那里忽然出现了那么多天姆庙他们肯定不乐意了,几乎在数天之内就把他们全给拆了,还把前去阻止的火天卫使吕玮给伤了,就连巴菲再次和他交手,大战上百回合,最后还是败在他手里。” “庐陵钟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老者道。 “我们确实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迦南道,“庐陵钟家虽在江南有些名声,但功夫实在不怎么样,但没想到这个钟铉竟在十几年内变得如此厉害,上回在夜郎柯乐城外截杀翁锐时他就和巴菲交过手。” “会不会和翁锐有关?”老者道。 “没有听说,”迦南道,“我只知道十几年前翁锐救了这个小子一命,算是有些关系,可能也受到一些影响,但没听说过在师承上有什么渊源。” “哪那个一直和钟家争来争去的林家怎么样?”老者道。 “这也真是奇了,”迦南道,“这边钟家拆了七八座庙宇,林家就立即效仿,连这事都要比着干,要不是阴柔拦着,耶合就能斩了这小子,也好给这林家一点教训。” “这个阴柔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老者道,“他和天工门关系很好?” “他是和翁锐个人关系好,”迦南道,“听说翁锐帮他办了件大事,但是什么事他们口风都很紧,到现在也没得到消息。” “这伤几个人拆几座庙都没关系,”老者道,“但往南边的东西还得运,声势还要大一点,让汉廷不能看轻了这件事。” “这个先生倒不必费心,已经安排了,”迦南道,“现在汉廷的关照多了,运得过去运不过去到没多大关系,但最近一定会更热闹。” “热闹是需要,但这个翁锐也要给他限制一下,”老者道,“我们需要他去到处挑拨一下,但如果控制不好,恐怕也会坏了我们的事,他现在的能量我们倒是低估了。” “现在已经有人跟上他了,”迦南道,“路还是要他去跑,但骚扰可以给他多一些,让他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尽可能少一些。” “你还是不要看轻了他,”老者道,“我总有种感觉,如果我们这次大事有损,问题一定会出在他身上。” “他周围是有不少关系,”迦南道,“这些关系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瓦解掉,剩下他一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等用不上他了大不了我亲自出手将他解决掉。” “能这样最好,”老者道,“我听说有人最近将他封为十小剑士之首?” “是有这么回事,”迦南道,“永昌门的门主褚良,这个人的话是有点多,本来是想把他的嘴给封了,可这件事我想想倒也不错,这件事已经传遍江湖,在年轻一代反响巨大,不服的人大有人在,有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这倒会省了我许多麻烦。” “但这件事把难儿扯在里面就不好了。”老者道。 “看来这一层是想少了,”迦南道,“当时放出承天八卫使的风去,也是为了壮大承天教的声势,没想到这个褚良竟能从其中分析出那么多的事,几乎快要接近我们的真实情况。” “褚良能想得到,其他人就能找得到,”老者道,“我们现在还有很多步棋没走,这里还不能暴露,你也要多费些心思。” “先生这点尽可放心,”迦南道,“江湖中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们教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很少,况且这里防守极严,在外界又不显眼,难儿又和外界很少接触,无人知道他的底细,有他坐镇这里,定能万无一失。” “但愿如此吧,”老者道,“除了天工门相关的这些事,其他门派的情况则怎么样?” “开始还是不错,”迦南道,“有了我们这么些年暗地里经营的结果,承天教几乎就是在一夜间出现在江湖,大小门派的观望和犹豫,架不住利益的诱惑,没多久就纷纷寻求各种关系往里钻,就连长使、少使这些名头都成了抢手货,入教供奉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最近的情况可有点不太好。” “你是说有人拆庙吗?”老者道。 “这庙一下子建了那么多,他们才能拆掉多少啊,”迦南道,“是汉廷的禁令。” “你是说禁魔令的事吧?”老者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道。 “是啊,”迦南道,“这个禁令一下,整个江湖都乱了,有些人怕跟朝廷作对,开始往回收,有些人却为了利益想方设法的顶着,甚至和官府的人打了起来,有些地方庙都封了,但却有人大晚上的偷偷去拜,还往里面仍供奉。” “只要有人还信就好。”老者道。 “只是这魔教的称号……”迦南道。 “他要叫魔教就让他叫吧,只要百姓还不认为它是魔教就好。”老者道。 “先生的意思是说大汉朝廷越是这样,百姓的反弹就会越大?”迦南道。 “恐怕这还不够,”老者道,“还需要加加码,让这种不满更强烈一点,大汉域广人多,百姓中稍有风吹草动,都比我们费很大力气影响要大很多。” “但百姓会听我们的吗?”迦南道。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老者道,“从汉廷建立以来,一直奉行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政策,这也是顺应了普天下百姓的切实需要,百姓不光支持,也因此积累了不少财富,而当今皇上连年用兵,百姓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多少需要寻求点心理安慰,现在这条渠道被赌,不满是正常的,但总要有人去提点一下。” “这个容易,”迦南道,“想在这里面求利的人多了,不光有江湖人士,也有不少地方官员,甚至有些王侯也偷偷参与其中,让他们去放点话,肯定比我们管用。” “嗯,”老者轻轻点了点头,“这既要做得有点力度,还要隐隐约约,不着痕迹,现在还不是全面抖开的时候。” “这个自然,”迦南道,“前面的行动,已经逼出汉廷这么一个禁魔令,也把江湖快搅了个底朝天。” “那就让他在乱点。”老者道。 “禁魔令”下的江湖上正在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就算是在秦山深处卧龙谷的游龙涧里也泛起了道道涟漪。 “先生,自从我们开始行动,这江湖可是越来越乱了。” 藏龙洞内,迦南喝着茶,轻声对端坐在木榻上的老者道,老者还是极瘦,用宽大的衣袍裹着,还不时的轻咳一声,显然最近身体不是太好。 “怎么个乱法?”老者道。 “我们早就知道各地的天姆庙一旦建起来,一定会引起一些江湖门派的反对,但没想到反对的会这么多。” “你抢了人家的势力范围,抢了人家的脸面,有些更是抢了人家的利益,当然会有反对,”老者道,“有些反对恐怕也是有备而来的吧。” “当然,”迦南道,“一些小门派和地方势力的反对根本经不起承天教的暗中弹压,有些也是见风使舵,很快也就屈服或者消失了,但有一部分还是给我们造成了一些麻烦。” “哦,”老者这有声缓慢而悠长,“说来听听。” “这个麻烦当然首推是天工门了,”迦南道,“他们不光以收购的名义控制了九重门,切断了那些禁品运往南越的通路,还把前去责问的魏子给打伤了。” “怪不得这次没有看到他,”老者道,“伤得重不重?没有人跟着吗?” “伤得不轻,得养一阵子,”迦南道,“他的心气比较浮躁,功夫长进不大,看到别人都有事,就心里痒痒坐不住,非要去闯荡一下,结果碰到了一个大钉子,要不是巴菲跟着,可能命都没了。” “我听说九重门的事连这个巴菲没有解决,”老者道,“莫非那个翁锐在场?” “那倒没有,听说他去了蜀郡,”迦南道,“和魏子交手的是天工门司工朱山,师承是我昔年的一位老相识,功夫简单厉害,上回因为魏子杀了天工门的掌监君庭,这个朱山一直就想杀了他。” “那个朱山如此厉害?连巴菲都不行?”老者道。 “哦,不,”迦南道,“巴菲能做禄天卫使,那也是我教中一等一的高手,朱山自然敌他不过,被他一招打成重伤,但没想到的是庐陵钟家的钟铉也在那里,几乎和巴菲打了个平手,为保存实力,他就带着受伤的魏子撤了回来。” “在庐陵再次打败巴菲的也是他?”老者道。 “是啊,”迦南道,“这庐陵一直是钟家的后花园,那里忽然出现了那么多天姆庙他们肯定不乐意了,几乎在数天之内就把他们全给拆了,还把前去阻止的火天卫使吕玮给伤了,就连巴菲再次和他交手,大战上百回合,最后还是败在他手里。” “庐陵钟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一位人物?”老者道。 “我们确实一直没有注意到他,”迦南道,“庐陵钟家虽在江南有些名声,但功夫实在不怎么样,但没想到这个钟铉竟在十几年内变得如此厉害,上回在夜郎柯乐城外截杀翁锐时他就和巴菲交过手。” “会不会和翁锐有关?”老者道。 “没有听说,”迦南道,“我只知道十几年前翁锐救了这个小子一命,算是有些关系,可能也受到一些影响,但没听说过在师承上有什么渊源。” “哪那个一直和钟家争来争去的林家怎么样?”老者道。 “这也真是奇了,”迦南道,“这边钟家拆了七八座庙宇,林家就立即效仿,连这事都要比着干,要不是阴柔拦着,耶合就能斩了这小子,也好给这林家一点教训。” “这个阴柔确实是个棘手的人物,”老者道,“他和天工门关系很好?” “他是和翁锐个人关系好,”迦南道,“听说翁锐帮他办了件大事,但是什么事他们口风都很紧,到现在也没得到消息。” “这伤几个人拆几座庙都没关系,”老者道,“但往南边的东西还得运,声势还要大一点,让汉廷不能看轻了这件事。” “这个先生倒不必费心,已经安排了,”迦南道,“现在汉廷的关照多了,运得过去运不过去到没多大关系,但最近一定会更热闹。” “热闹是需要,但这个翁锐也要给他限制一下,”老者道,“我们需要他去到处挑拨一下,但如果控制不好,恐怕也会坏了我们的事,他现在的能量我们倒是低估了。” “现在已经有人跟上他了,”迦南道,“路还是要他去跑,但骚扰可以给他多一些,让他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尽可能少一些。” “你还是不要看轻了他,”老者道,“我总有种感觉,如果我们这次大事有损,问题一定会出在他身上。” “他周围是有不少关系,”迦南道,“这些关系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瓦解掉,剩下他一个人翻不起什么大浪,等用不上他了大不了我亲自出手将他解决掉。” “能这样最好,”老者道,“我听说有人最近将他封为十小剑士之首?” “是有这么回事,”迦南道,“永昌门的门主褚良,这个人的话是有点多,本来是想把他的嘴给封了,可这件事我想想倒也不错,这件事已经传遍江湖,在年轻一代反响巨大,不服的人大有人在,有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这倒会省了我许多麻烦。” “但这件事把难儿扯在里面就不好了。”老者道。 “看来这一层是想少了,”迦南道,“当时放出承天八卫使的风去,也是为了壮大承天教的声势,没想到这个褚良竟能从其中分析出那么多的事,几乎快要接近我们的真实情况。” “褚良能想得到,其他人就能找得到,”老者道,“我们现在还有很多步棋没走,这里还不能暴露,你也要多费些心思。” “先生这点尽可放心,”迦南道,“江湖中无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我们教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人也很少,况且这里防守极严,在外界又不显眼,难儿又和外界很少接触,无人知道他的底细,有他坐镇这里,定能万无一失。” “但愿如此吧,”老者道,“除了天工门相关的这些事,其他门派的情况则怎么样?” “开始还是不错,”迦南道,“有了我们这么些年暗地里经营的结果,承天教几乎就是在一夜间出现在江湖,大小门派的观望和犹豫,架不住利益的诱惑,没多久就纷纷寻求各种关系往里钻,就连长使、少使这些名头都成了抢手货,入教供奉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最近的情况可有点不太好。” “你是说有人拆庙吗?”老者道。 “这庙一下子建了那么多,他们才能拆掉多少啊,”迦南道,“是汉廷的禁令。” “你是说禁魔令的事吧?”老者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道。 “是啊,”迦南道,“这个禁令一下,整个江湖都乱了,有些人怕跟朝廷作对,开始往回收,有些人却为了利益想方设法的顶着,甚至和官府的人打了起来,有些地方庙都封了,但却有人大晚上的偷偷去拜,还往里面仍供奉。” “只要有人还信就好。”老者道。 “只是这魔教的称号……”迦南道。 “他要叫魔教就让他叫吧,只要百姓还不认为它是魔教就好。”老者道。 “先生的意思是说大汉朝廷越是这样,百姓的反弹就会越大?”迦南道。 “恐怕这还不够,”老者道,“还需要加加码,让这种不满更强烈一点,大汉域广人多,百姓中稍有风吹草动,都比我们费很大力气影响要大很多。” “但百姓会听我们的吗?”迦南道。 “那得看你怎么做了,”老者道,“从汉廷建立以来,一直奉行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的政策,这也是顺应了普天下百姓的切实需要,百姓不光支持,也因此积累了不少财富,而当今皇上连年用兵,百姓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多少需要寻求点心理安慰,现在这条渠道被赌,不满是正常的,但总要有人去提点一下。” “这个容易,”迦南道,“想在这里面求利的人多了,不光有江湖人士,也有不少地方官员,甚至有些王侯也偷偷参与其中,让他们去放点话,肯定比我们管用。” “嗯,”老者轻轻点了点头,“这既要做得有点力度,还要隐隐约约,不着痕迹,现在还不是全面抖开的时候。” “这个自然,”迦南道,“前面的行动,已经逼出汉廷这么一个禁魔令,也把江湖快搅了个底朝天。” “那就让他在乱点。”老者道。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1:不想辱没祖先 再次回到长安,翁锐和朱玉第一时间就到了秦仁阁,他们的房间还像往常一样,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回到这里,他们就算回了家,这里对他们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但这回回来,他们不是来寻找那份回家感觉的,他们是非常迫切地想证明一件事情。 翁锐现在名震江湖,秦师傅多少也听到一些,但在他这里,却一直还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远道回来,有道不完的关心说不完的话。 “英儿,快去给你翁师兄和朱师姐添杯茶,”秦师傅笑呵呵的道,“这孩子,连点眼色都没有。” “秦师傅,还是我去吧。”朱玉赶紧站起来道。 “不不,你们坐着,我去,嘿嘿。”秦英赶忙起身将朱玉拦住,自己去取水添茶。 秦英是秦师傅的独子,大姐秦无双嫁给了卫青,现在成了大将军的夫人,二姐秦鸢已经招猪猪做了上门女婿,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两人里里外外在药柜上都是一把好手,现在秦英也长大了,在秦无双的撮合下,娶了位大家的小姐,也让秦仁阁更加出名了很多。 按照秦无双的想法,要让卫青给弟弟秦英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耀门楣,可秦英性子很倔,就一心只想跟着父亲学医,现在医术也很不错,已经可以代替秦师傅大堂坐诊了。 “呵呵,你坐着吧,”秦师傅道,“让他去,你们不常回来,现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到家也都是尊贵的客人。” “师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翁锐道,“我们都是您教出来的,也是从这个屋子走出去的,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我们也永远是您的孩子。” “是,是!”秦师傅连连点头,顿时万分感慨。 “师父,您为什么要给英儿取名这么个英字,呵呵。”翁锐看似无意的问道。 “嗨,也没啥讲,就是祖上他们这一辈都含有个草字,就随便取了个英。”秦师傅道。 “哪这么说,您这一辈里面都含有一个水字?”翁锐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秦师傅很是好奇。 “那您父亲的名字里一定含有一个山字?”翁锐道。 “对啊,我父亲名叫秦巍。”秦师傅道。 “您是神医扁鹊的后人?”翁锐睁大眼睛看着师父。 “啊?”秦师傅一怔,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随后慢慢的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这么说您真是神医扁鹊的后人了。”翁锐道。 “唉……”秦师傅轻叹一声,慢慢讲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秦师傅名叫秦鸿,字里带水,父亲名叫秦巍,字里带山,是亢宿仙人秦峟的一位远房叔伯兄弟,也算是神医扁鹊后代的一条支脉,但从秦巍的祖辈开始,他们这一支就没有再继承先祖的医术,成了一个靠种地为生的普通百姓。 当年秦峟从军中逃走,连累秦家遭到血洗,秦巍家虽系旁脉,也没有人从医,但其父还是怕受到牵连,带着年仅十岁的秦巍和家人逃了出来,连夜奔向异乡。 那时到处都是战乱,民不聊生,想讨口饭吃都不容易,他们是有一顿没一顿,还要小心躲避官兵逃命,其父为了照顾家人,沿途不得不找些苦活累活换口饭吃,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也是一病不起,不到四十就英年早逝。 失去依靠的秦母亲领着年幼的秦巍靠乞讨为生,一直流落到河东郡南戍镇,被一家好心人收留,从此就在那里安顿下来。 为了生计,秦母给人做佣总算谋得一个安身之所,就连刚满十岁得秦巍也被送到一家医馆去做学徒,好歹混口饭吃。 秦家虽是种地为生,但也没有忘掉祖上的荣耀,所以秦巍从小也算是受到了一些教育,识文断字已经没有问题,加上他人又聪明好学,勤快眼里有活,很得师父喜爱,没过几年就开始教他医理诊脉,数年过后,秦巍还真成了一位医术不错得医者,也开始开馆行医,不光秦母不用再去为佣,还娶了妻子,生下了儿子秦鸿。 等秦鸿长大一点,自然而然地跟着父亲学医,虽然他知道自己是神医扁鹊之后,但自己的医术和祖上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为了不辱没祖上的名声,几代人都不敢对外宣称他们的真实身世,没想数十年后却在翁锐这里被翻了出来。 “原来师父的身世也和亢宿仙人有关?”翁锐道。 “亢宿仙人?”显然秦师傅对这个名称很是陌生。 “就是当年为了躲避兵役而逃走的你们秦家的名医秦峟。”翁锐道。 “什么?他还活着?”秦师傅道。 “秦师傅,他不光活着,还成了我师傅,还教我医术呢。”朱玉忙道。 “什么?你们见过他?”秦师傅更加惊奇。 “以前我们以为他只是江湖人口中的一个传说,”翁锐道,“谁知这个传说竟是真的,还真让我们给找着了。” “在哪里?”秦师傅道。 “在濮人区的深山之中,”翁锐道,“他一个人和百兽为伍,医术武功已臻化境,很少与外面的人来往,自称亢宿仙人。” “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秦师傅道。 “当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您的存在。”翁锐道。 “哦,对,他逃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秦师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族辈分的排序?” “这也是一位江湖奇人,名字叫秦渊,”翁锐道,“他年纪比您大很多,但应该是您的平辈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江湖之中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姓秦的,还都这么厉害,还和他有关系,秦师傅一下子有点懵。 “师父,是这样的……” 翁锐就从他跟迦南第一次交手说起,朱玉下毒控制住了他,一直到从八爷那里得知亢宿仙人的传说,猜想他可能就是替迦南解毒的那个人,去夜郎的很多话都没细说,但去仙人崖的事情却说得很是详细,朱玉拜师学艺,自己也是受益匪浅,当然也谈到了师父送给他和朱玉的两本书,引出了天苍山的隐者秦渊,又从秦渊那里知道了秦家辈分的排序,而秦师傅父子的名字又恰巧在这辈分排序之中,这才有了翁锐对他们也是神医后人的推测。 “爹,我们是神医的后人,这事您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呢?”听了这一段,秦英更多的是兴奋。 “我们家虽流着祖上神医的血脉,但并没有传承他的医术,”秦师傅道,“和他相比,我们这点医术仅仅是个谋生的手段,相差何止千里万里,沾点祖宗的光倒也罢了,但辱没了祖宗的声名那就是后辈的罪过了,我觉得能这么平平安安地过着也好。” “秦师傅,你们可以学习神医传下来的医术,”朱玉道,“秦渊秦前辈的《歧黄仙道》和《百变毒经》抄录本都在这里,我这里还有我师父亢宿仙人一生医道仙术的总结,这都是他老人要我们带出来传给秦家后人的。” “从医术到医道,这是一条神秘莫测之路,”秦师傅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明白,这一辈子恐怕要与祖上的神术无缘了,我们是神医后人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但我觉得这对秦英太不公平了,”朱玉道,“不管是医道还是武道,都是要讲个缘法,在我看来,从您救锐哥哥的那一刻起,这缘法就已经定了,他跟您学医,我又跟他学,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您这里,这一切都好象是命中注定似的。” “是啊,师父,您说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巧的,”翁锐道,“我从您这里学到的只是一点皮毛,各种缘分凑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要不是今天把这层关系捅破,我也不敢把秦渊秦前辈的东西和亢宿仙人的东西拿给您看,这都是天意,传给秦氏后人,也是两位前辈共同的心愿。” “嗨,这我们哪能承担得起啊,”秦师傅医生慨叹,“祖辈的传承都是神术,我只怕在我等手上不能发挥其万一,让祖上蒙羞啊。” “师父,”翁锐道,“不管这医术出自哪里,在有德者手中就是造就苍生福祉的手段,多学一点,积修的福德就会更多一点,难道我们还能因为个人的毁誉让先人遗憾吗?” “哈哈哈,是老朽太执着了,”秦师傅轻笑一声道,“学就学了,能多救些人,能多积些福德也是好的,再说了,玉儿既已拜亢宿仙人为师,自然负有传承的责任,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就是啊,”翁锐道,“我是从您这里开始学的,秦师弟这以后的医术传承我肯定会倾囊而授,绝不藏私。” “还有我,”朱玉道,“我也会教秦师弟的,肯定叫他不会辱没了神医的名声。” 秦师傅知道,这两个人虽都是自己的晚辈,但此时这两人的医术已经高出自己太多,恐怕整个医界能望其项背的也不多,能有这两个人的提携,秦英一定会比自己有出息得多,这也不枉他负有神医血脉一场。 “英儿,跪下,”秦师傅道,“虽然你一直将玉儿叫姐姐,但她现在是你祖辈的弟子,按师承就是跟我同辈,你该叫一声师叔。” 秦英十分聪明,这个机会他哪里能够放过,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师叔在上,请受秦英一拜。” 朱玉哪见过这个阵仗,一下子就愣住了,等秦英已经磕了一个头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把他拉了起来:“这可不行,哪有什么师叔,就是姐姐。” “呵呵,”秦师傅笑道,“不管是师叔还是姐姐,这个礼他一定是要行的。” 翁锐这才明白,师父费了这半天劲,他自己无所求,依旧保持着他的清高,但对儿子却是不遗余力,现在头也磕了,玉儿不教都不行了,而他自己从心眼里也乐得这样,也算是了却亢宿仙人的一个夙愿吧。 再次回到长安,翁锐和朱玉第一时间就到了秦仁阁,他们的房间还像往常一样,每天都有人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回到这里,他们就算回了家,这里对他们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感。 但这回回来,他们不是来寻找那份回家感觉的,他们是非常迫切地想证明一件事情。 翁锐现在名震江湖,秦师傅多少也听到一些,但在他这里,却一直还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远道回来,有道不完的关心说不完的话。 “英儿,快去给你翁师兄和朱师姐添杯茶,”秦师傅笑呵呵的道,“这孩子,连点眼色都没有。” “秦师傅,还是我去吧。”朱玉赶紧站起来道。 “不不,你们坐着,我去,嘿嘿。”秦英赶忙起身将朱玉拦住,自己去取水添茶。 秦英是秦师傅的独子,大姐秦无双嫁给了卫青,现在成了大将军的夫人,二姐秦鸢已经招猪猪做了上门女婿,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两人里里外外在药柜上都是一把好手,现在秦英也长大了,在秦无双的撮合下,娶了位大家的小姐,也让秦仁阁更加出名了很多。 按照秦无双的想法,要让卫青给弟弟秦英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光耀门楣,可秦英性子很倔,就一心只想跟着父亲学医,现在医术也很不错,已经可以代替秦师傅大堂坐诊了。 “呵呵,你坐着吧,”秦师傅道,“让他去,你们不常回来,现在江湖上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即便到家也都是尊贵的客人。” “师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翁锐道,“我们都是您教出来的,也是从这个屋子走出去的,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我们也永远是您的孩子。” “是,是!”秦师傅连连点头,顿时万分感慨。 “师父,您为什么要给英儿取名这么个英字,呵呵。”翁锐看似无意的问道。 “嗨,也没啥讲,就是祖上他们这一辈都含有个草字,就随便取了个英。”秦师傅道。 “哪这么说,您这一辈里面都含有一个水字?”翁锐道。 “对啊,你怎么知道?”秦师傅很是好奇。 “那您父亲的名字里一定含有一个山字?”翁锐道。 “对啊,我父亲名叫秦巍。”秦师傅道。 “您是神医扁鹊的后人?”翁锐睁大眼睛看着师父。 “啊?”秦师傅一怔,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随后慢慢的低下了头,好久都没有说话。 “这么说您真是神医扁鹊的后人了。”翁锐道。 “唉……”秦师傅轻叹一声,慢慢讲起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秦师傅名叫秦鸿,字里带水,父亲名叫秦巍,字里带山,是亢宿仙人秦峟的一位远房叔伯兄弟,也算是神医扁鹊后代的一条支脉,但从秦巍的祖辈开始,他们这一支就没有再继承先祖的医术,成了一个靠种地为生的普通百姓。 当年秦峟从军中逃走,连累秦家遭到血洗,秦巍家虽系旁脉,也没有人从医,但其父还是怕受到牵连,带着年仅十岁的秦巍和家人逃了出来,连夜奔向异乡。 那时到处都是战乱,民不聊生,想讨口饭吃都不容易,他们是有一顿没一顿,还要小心躲避官兵逃命,其父为了照顾家人,沿途不得不找些苦活累活换口饭吃,身体越来越差,最后也是一病不起,不到四十就英年早逝。 失去依靠的秦母亲领着年幼的秦巍靠乞讨为生,一直流落到河东郡南戍镇,被一家好心人收留,从此就在那里安顿下来。 为了生计,秦母给人做佣总算谋得一个安身之所,就连刚满十岁得秦巍也被送到一家医馆去做学徒,好歹混口饭吃。 秦家虽是种地为生,但也没有忘掉祖上的荣耀,所以秦巍从小也算是受到了一些教育,识文断字已经没有问题,加上他人又聪明好学,勤快眼里有活,很得师父喜爱,没过几年就开始教他医理诊脉,数年过后,秦巍还真成了一位医术不错得医者,也开始开馆行医,不光秦母不用再去为佣,还娶了妻子,生下了儿子秦鸿。 等秦鸿长大一点,自然而然地跟着父亲学医,虽然他知道自己是神医扁鹊之后,但自己的医术和祖上相比差得实在太远,为了不辱没祖上的名声,几代人都不敢对外宣称他们的真实身世,没想数十年后却在翁锐这里被翻了出来。 “原来师父的身世也和亢宿仙人有关?”翁锐道。 “亢宿仙人?”显然秦师傅对这个名称很是陌生。 “就是当年为了躲避兵役而逃走的你们秦家的名医秦峟。”翁锐道。 “什么?他还活着?”秦师傅道。 “秦师傅,他不光活着,还成了我师傅,还教我医术呢。”朱玉忙道。 “什么?你们见过他?”秦师傅更加惊奇。 “以前我们以为他只是江湖人口中的一个传说,”翁锐道,“谁知这个传说竟是真的,还真让我们给找着了。” “在哪里?”秦师傅道。 “在濮人区的深山之中,”翁锐道,“他一个人和百兽为伍,医术武功已臻化境,很少与外面的人来往,自称亢宿仙人。” “是他让你们来找我的?”秦师傅道。 “当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您的存在。”翁锐道。 “哦,对,他逃走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秦师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家族辈分的排序?” “这也是一位江湖奇人,名字叫秦渊,”翁锐道,“他年纪比您大很多,但应该是您的平辈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江湖之中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姓秦的,还都这么厉害,还和他有关系,秦师傅一下子有点懵。 “师父,是这样的……” 翁锐就从他跟迦南第一次交手说起,朱玉下毒控制住了他,一直到从八爷那里得知亢宿仙人的传说,猜想他可能就是替迦南解毒的那个人,去夜郎的很多话都没细说,但去仙人崖的事情却说得很是详细,朱玉拜师学艺,自己也是受益匪浅,当然也谈到了师父送给他和朱玉的两本书,引出了天苍山的隐者秦渊,又从秦渊那里知道了秦家辈分的排序,而秦师傅父子的名字又恰巧在这辈分排序之中,这才有了翁锐对他们也是神医后人的推测。 “爹,我们是神医的后人,这事您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起过呢?”听了这一段,秦英更多的是兴奋。 “我们家虽流着祖上神医的血脉,但并没有传承他的医术,”秦师傅道,“和他相比,我们这点医术仅仅是个谋生的手段,相差何止千里万里,沾点祖宗的光倒也罢了,但辱没了祖宗的声名那就是后辈的罪过了,我觉得能这么平平安安地过着也好。” “秦师傅,你们可以学习神医传下来的医术,”朱玉道,“秦渊秦前辈的《歧黄仙道》和《百变毒经》抄录本都在这里,我这里还有我师父亢宿仙人一生医道仙术的总结,这都是他老人要我们带出来传给秦家后人的。” “从医术到医道,这是一条神秘莫测之路,”秦师傅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明白,这一辈子恐怕要与祖上的神术无缘了,我们是神医后人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但我觉得这对秦英太不公平了,”朱玉道,“不管是医道还是武道,都是要讲个缘法,在我看来,从您救锐哥哥的那一刻起,这缘法就已经定了,他跟您学医,我又跟他学,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您这里,这一切都好象是命中注定似的。” “是啊,师父,您说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巧的,”翁锐道,“我从您这里学到的只是一点皮毛,各种缘分凑在一起,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要不是今天把这层关系捅破,我也不敢把秦渊秦前辈的东西和亢宿仙人的东西拿给您看,这都是天意,传给秦氏后人,也是两位前辈共同的心愿。” “嗨,这我们哪能承担得起啊,”秦师傅医生慨叹,“祖辈的传承都是神术,我只怕在我等手上不能发挥其万一,让祖上蒙羞啊。” “师父,”翁锐道,“不管这医术出自哪里,在有德者手中就是造就苍生福祉的手段,多学一点,积修的福德就会更多一点,难道我们还能因为个人的毁誉让先人遗憾吗?” “哈哈哈,是老朽太执着了,”秦师傅轻笑一声道,“学就学了,能多救些人,能多积些福德也是好的,再说了,玉儿既已拜亢宿仙人为师,自然负有传承的责任,看来我真是想多了。” “就是啊,”翁锐道,“我是从您这里开始学的,秦师弟这以后的医术传承我肯定会倾囊而授,绝不藏私。” “还有我,”朱玉道,“我也会教秦师弟的,肯定叫他不会辱没了神医的名声。” 秦师傅知道,这两个人虽都是自己的晚辈,但此时这两人的医术已经高出自己太多,恐怕整个医界能望其项背的也不多,能有这两个人的提携,秦英一定会比自己有出息得多,这也不枉他负有神医血脉一场。 “英儿,跪下,”秦师傅道,“虽然你一直将玉儿叫姐姐,但她现在是你祖辈的弟子,按师承就是跟我同辈,你该叫一声师叔。” 秦英十分聪明,这个机会他哪里能够放过,立即跪在地上磕头:“师叔在上,请受秦英一拜。” 朱玉哪见过这个阵仗,一下子就愣住了,等秦英已经磕了一个头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把他拉了起来:“这可不行,哪有什么师叔,就是姐姐。” “呵呵,”秦师傅笑道,“不管是师叔还是姐姐,这个礼他一定是要行的。” 翁锐这才明白,师父费了这半天劲,他自己无所求,依旧保持着他的清高,但对儿子却是不遗余力,现在头也磕了,玉儿不教都不行了,而他自己从心眼里也乐得这样,也算是了却亢宿仙人的一个夙愿吧。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2:怎么这么乱 秦家的身世卫青也没有想到,神医扁鹊的后人,这是一尊好大的光环,他不觉对妻子秦无双又高看了几分。 对秦无双而言,她当然也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这可是事关秦家未来的大事,爹的心思她更明白,有现在的翁锐和朱玉帮衬,他相信弟弟秦英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医,一定会为祖上增光。 “看来你们这一阵子收获蛮大啊。”说完了秦家的事,卫青的话题慢慢转向正事。 “收获是不小,但我却感到越来越有点忧心。”翁锐的语气变得有点沉重。 “为什么这么说,”经过战场残酷的洗礼,卫青的气度也被慢慢熏陶出来,“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呵呵。” “天承教最近一直动作频频,这江湖也越来越乱,有点理不出头绪。”翁锐道。 “上回你不就说要采取主动,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吗,”卫青道,“为了配合你的行动,陛下连禁魔令都发下去了,怎么就又理不出头绪来了?” “这一段时间我们动用各种关系,也做了很多试探,”翁锐道,“可得到的消息越多,我这心里就越没底,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卫青道。 “我也说不准,总感觉有点使不上力。”翁锐道。 “这么说我们打击的方向不对?”卫青道。 “至少还不是他们的重点,我们好像还没有摆脱被牵着鼻子走的局面。”翁锐道。 “这我们可得好好分析一下,”一听这话,卫青也开始有点紧张,“前不久陛下还问起这方面的情况呢。”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翁锐道,“如果我们的分析有误,走了冤枉路事小,要影响了陛下的判断和运筹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么严重啊,”秦无双道,“你们不都是在帮陛下吗?” “帮是一回事,但如果涉及朝廷,帮不好就是大事。”卫青道,伴君如伴虎,这他可是有亲身感受的。 “是啊,我们身在江湖,朝廷拿我们也没办法,有事还能躲躲,”朱玉道,“可卫大哥他怎么办呢?” 事情一有不顺,女人总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但两个男人似乎对此并不太在乎,闻言只是相视一笑。 “玉儿,这还不至于,”卫青道,“他们有他们的招数,我们也有我们的招数,我们还有很多大招没使呢,呵呵。” “你们也不用担心,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退路,”翁锐道,“所以这次专程到长安就是为了和师兄商量个对策。” “那就先说说你那里又得到哪些最新消息吧。”卫青道。 这不梳理便罢,一梳理真是还有不少。 翁锐他们去夜郎国,设计让当地驻军截了一批九重门运往南越的禁品货物,而他们不光反手就将这些人全部杀了,还变本加厉的要九重门继续运货物。 从发现玄墨门、仙工坊等一些门派被迦南他们控制之后,朱山就算过一笔账,他们搜刮来的钱财大大少于送往南越的货值,巨额钱财去向不明。 尽管是迦南在南越那边不断的施加压力,南越对大汉的表现也是动作频频,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行动。 承天教从秘密转为公开,在各地兴建庙宇,发展很快,除了给钱之外,这也跟他们暗地里已经埋线多年有关,并且还许给参与者很高的教内身份,以便蛊惑人心,并允许他们在教众的供奉里面分成。 迦南在南越国出任国师,似乎有进一步督促南越挑衅大汉的迹象,并且汉使在南越被杀,朝廷并没有深究,而只是加强戒备和隐忍,这更进一步助涨了南越的嚣张气焰。 在翁锐让朱山去收购和接管九重门后,全面断掉了往南越运送货物的通道,尽管双方有些冲突,但却都不是很大,没有了九重门的支持,他们依旧找一些江湖帮派运东西,但数量已经少得多。 突然有那么一天,这个承天教的天姆庙就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汉境内各地纷纷冒出,有些地方遭到当地势力的反对,但真正能清除的只是小部分,多数的地方却是越长越旺,借此搜刮的钱财也越来越多。 大汉天子颁发了禁魔令,定承天教为魔教,各地官府纷纷响应,出面清除,但由于数量太大,各地想法不一,效果并不理想,往往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明里暗里始终没有禁绝。 由于官府的清除行动最后变成胶着的状态,不光产生了很多利益交换,有些地方也开始放火烧庙和杀人申令,也使得因此引发的民间矛盾越来越尖锐。 …… “怎么这么乱?”卫青慨叹一声,这个结果他是真的没想到,不知道当今陛下要听了这些会有什么想法,毕竟这里边的很多事都是陛下交由他去办或者听了他的想法叫人去办的。 “是啊,这种乱相还在增加,”翁锐道,“似乎这后面还多了不少煽风点火的人,并且连一些很有身份的人也参与其中,这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就更大了。” “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卫青也有点被搞懵了。 “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问题,”翁锐道,“刚开始我以为他们就是为钱,但却没明白他们要钱干什么,到后来知道他们通过九重门往南越运禁品,以为是南越那边在捣鬼,可最后发现我们又错了,南越有可能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噱头。” “其实我看也没错,”卫青道,“南越本就是大汉的一个隐患,这次他们不管是被人利用还是相互利用,只要势头一成,它就足以对大汉构成威胁。” 卫青常年领兵打仗,这点战略格局他还是有的。 “师兄讲得有理,”翁锐解释道,“但我感觉南越那边的实力和他们现在的用力都没有我们想象的大,似乎就是只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我就怕他们弄假成真。”卫青道。 “莫非皇上在这方面也有想法?”看卫青一直纠结于南越,翁锐问道。 “哦,不,我就这么一说,你继续。”卫青赶紧把自己的思路打住,他怕打断了翁锐的分析。 “好,哪我继续说,”翁锐道,“越往后面就越觉得奇怪,我们想如果他们把那些钱财真换成粮食、布匹、铁器等禁物,全部运到南越,那还真是大问题,这使得我们一直都去追查这个方面,他们倒是在这个时间到处暗暗布点,悄悄盖起了无数座庙宇,承天教也几乎在一夜之间泛滥。” “这么说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承天教?”卫青道。 “也不能说不是,但我总觉得理由不充分,”翁锐道,“看得出来,他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了,把天工门扯进来只是他们的一个运作手段而已,但这么风风火火的搞这个承天教又是想干什么呢?” “这个承天教是地处西域一带的一个异教,他们到中土大汉来干什么?”朱玉道。 “以前这是月氏人中的一个教派,”翁锐道,“月氏人被挤到更遥远的西方之后,这承天教在原地不但留了下来,还成为现在楼兰国的国教,那个楼兰除了和匈奴人有点勾勾搭搭外,也没听说有多大实力啊。” “哪他们现在一下子在中土修建这么多庙宇,拉起这么大的势力,难道他们对中土有图?”朱玉道。 “这个事陛下倒是想过,”卫青道,“但陛下认为西域过于遥远,楼兰和大汉的核心区域远隔千山万水,况且他们的人力有限,资源匮乏,就算有心恐怕也无力对大汉构成威胁,他们借用西域的势力恐是另有所图。” “我关心的就是他们这个另有所图,”翁锐道,“要说他们想通过这种办法将大汉掏空,资财耗尽,是比较容易理解,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去帮一个小小的南越国?” “南越王赵婴齐我见过,”卫青道,“这人没有什么雄才大略,否则陛下也不会放他回去,倒是南越丞相吕嘉有些城府,但他最多也是想谋求利益自保,或者想扩大点利益,要说他们会对大汉有所企图连我都不信。” “这件事蹊跷就蹊跷在这里,”翁锐道,“往南越运送禁物,这已经触及了朝廷的红线,看起来声势很大,但其结果有限,并且他们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秦家的身世卫青也没有想到,神医扁鹊的后人,这是一尊好大的光环,他不觉对妻子秦无双又高看了几分。 对秦无双而言,她当然也非常高兴,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这可是事关秦家未来的大事,爹的心思她更明白,有现在的翁锐和朱玉帮衬,他相信弟弟秦英一定会成为一代名医,一定会为祖上增光。 “看来你们这一阵子收获蛮大啊。”说完了秦家的事,卫青的话题慢慢转向正事。 “收获是不小,但我却感到越来越有点忧心。”翁锐的语气变得有点沉重。 “为什么这么说,”经过战场残酷的洗礼,卫青的气度也被慢慢熏陶出来,“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呵呵。” “天承教最近一直动作频频,这江湖也越来越乱,有点理不出头绪。”翁锐道。 “上回你不就说要采取主动,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吗,”卫青道,“为了配合你的行动,陛下连禁魔令都发下去了,怎么就又理不出头绪来了?” “这一段时间我们动用各种关系,也做了很多试探,”翁锐道,“可得到的消息越多,我这心里就越没底,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卫青道。 “我也说不准,总感觉有点使不上力。”翁锐道。 “这么说我们打击的方向不对?”卫青道。 “至少还不是他们的重点,我们好像还没有摆脱被牵着鼻子走的局面。”翁锐道。 “这我们可得好好分析一下,”一听这话,卫青也开始有点紧张,“前不久陛下还问起这方面的情况呢。”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翁锐道,“如果我们的分析有误,走了冤枉路事小,要影响了陛下的判断和运筹那罪过可就大了。” “这么严重啊,”秦无双道,“你们不都是在帮陛下吗?” “帮是一回事,但如果涉及朝廷,帮不好就是大事。”卫青道,伴君如伴虎,这他可是有亲身感受的。 “是啊,我们身在江湖,朝廷拿我们也没办法,有事还能躲躲,”朱玉道,“可卫大哥他怎么办呢?” 事情一有不顺,女人总是先考虑最坏的结果,但两个男人似乎对此并不太在乎,闻言只是相视一笑。 “玉儿,这还不至于,”卫青道,“他们有他们的招数,我们也有我们的招数,我们还有很多大招没使呢,呵呵。” “你们也不用担心,到了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退路,”翁锐道,“所以这次专程到长安就是为了和师兄商量个对策。” “那就先说说你那里又得到哪些最新消息吧。”卫青道。 这不梳理便罢,一梳理真是还有不少。 翁锐他们去夜郎国,设计让当地驻军截了一批九重门运往南越的禁品货物,而他们不光反手就将这些人全部杀了,还变本加厉的要九重门继续运货物。 从发现玄墨门、仙工坊等一些门派被迦南他们控制之后,朱山就算过一笔账,他们搜刮来的钱财大大少于送往南越的货值,巨额钱财去向不明。 尽管是迦南在南越那边不断的施加压力,南越对大汉的表现也是动作频频,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行动。 承天教从秘密转为公开,在各地兴建庙宇,发展很快,除了给钱之外,这也跟他们暗地里已经埋线多年有关,并且还许给参与者很高的教内身份,以便蛊惑人心,并允许他们在教众的供奉里面分成。 迦南在南越国出任国师,似乎有进一步督促南越挑衅大汉的迹象,并且汉使在南越被杀,朝廷并没有深究,而只是加强戒备和隐忍,这更进一步助涨了南越的嚣张气焰。 在翁锐让朱山去收购和接管九重门后,全面断掉了往南越运送货物的通道,尽管双方有些冲突,但却都不是很大,没有了九重门的支持,他们依旧找一些江湖帮派运东西,但数量已经少得多。 突然有那么一天,这个承天教的天姆庙就如雨后春笋般在大汉境内各地纷纷冒出,有些地方遭到当地势力的反对,但真正能清除的只是小部分,多数的地方却是越长越旺,借此搜刮的钱财也越来越多。 大汉天子颁发了禁魔令,定承天教为魔教,各地官府纷纷响应,出面清除,但由于数量太大,各地想法不一,效果并不理想,往往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明里暗里始终没有禁绝。 由于官府的清除行动最后变成胶着的状态,不光产生了很多利益交换,有些地方也开始放火烧庙和杀人申令,也使得因此引发的民间矛盾越来越尖锐。 …… “怎么这么乱?”卫青慨叹一声,这个结果他是真的没想到,不知道当今陛下要听了这些会有什么想法,毕竟这里边的很多事都是陛下交由他去办或者听了他的想法叫人去办的。 “是啊,这种乱相还在增加,”翁锐道,“似乎这后面还多了不少煽风点火的人,并且连一些很有身份的人也参与其中,这对普通百姓的影响就更大了。” “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呀?”卫青也有点被搞懵了。 “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问题,”翁锐道,“刚开始我以为他们就是为钱,但却没明白他们要钱干什么,到后来知道他们通过九重门往南越运禁品,以为是南越那边在捣鬼,可最后发现我们又错了,南越有可能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噱头。” “其实我看也没错,”卫青道,“南越本就是大汉的一个隐患,这次他们不管是被人利用还是相互利用,只要势头一成,它就足以对大汉构成威胁。” 卫青常年领兵打仗,这点战略格局他还是有的。 “师兄讲得有理,”翁锐解释道,“但我感觉南越那边的实力和他们现在的用力都没有我们想象的大,似乎就是只在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我就怕他们弄假成真。”卫青道。 “莫非皇上在这方面也有想法?”看卫青一直纠结于南越,翁锐问道。 “哦,不,我就这么一说,你继续。”卫青赶紧把自己的思路打住,他怕打断了翁锐的分析。 “好,哪我继续说,”翁锐道,“越往后面就越觉得奇怪,我们想如果他们把那些钱财真换成粮食、布匹、铁器等禁物,全部运到南越,那还真是大问题,这使得我们一直都去追查这个方面,他们倒是在这个时间到处暗暗布点,悄悄盖起了无数座庙宇,承天教也几乎在一夜之间泛滥。” “这么说他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承天教?”卫青道。 “也不能说不是,但我总觉得理由不充分,”翁锐道,“看得出来,他们为这一天已经准备很久了,把天工门扯进来只是他们的一个运作手段而已,但这么风风火火的搞这个承天教又是想干什么呢?” “这个承天教是地处西域一带的一个异教,他们到中土大汉来干什么?”朱玉道。 “以前这是月氏人中的一个教派,”翁锐道,“月氏人被挤到更遥远的西方之后,这承天教在原地不但留了下来,还成为现在楼兰国的国教,那个楼兰除了和匈奴人有点勾勾搭搭外,也没听说有多大实力啊。” “哪他们现在一下子在中土修建这么多庙宇,拉起这么大的势力,难道他们对中土有图?”朱玉道。 “这个事陛下倒是想过,”卫青道,“但陛下认为西域过于遥远,楼兰和大汉的核心区域远隔千山万水,况且他们的人力有限,资源匮乏,就算有心恐怕也无力对大汉构成威胁,他们借用西域的势力恐是另有所图。” “我关心的就是他们这个另有所图,”翁锐道,“要说他们想通过这种办法将大汉掏空,资财耗尽,是比较容易理解,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去帮一个小小的南越国?” “南越王赵婴齐我见过,”卫青道,“这人没有什么雄才大略,否则陛下也不会放他回去,倒是南越丞相吕嘉有些城府,但他最多也是想谋求利益自保,或者想扩大点利益,要说他们会对大汉有所企图连我都不信。” “这件事蹊跷就蹊跷在这里,”翁锐道,“往南越运送禁物,这已经触及了朝廷的红线,看起来声势很大,但其结果有限,并且他们对此似乎并不着急。”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3:新的旨意 “也就是说他们也没想通过这样的途径来提升南越的实力?”卫青道。 “是这样的,”翁锐缓了缓继续道:“要说他们是想通过兴建庙宇搜刮供奉来掏空大汉的民财,但经陛下的禁魔令一压,现在所能搜到的也就是一些零碎,倒是因为这件事弄得民怨很大,到处都有人开始为此生事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卫青道。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自己要想在大汉境内做些什么大的图谋都不太现实,”翁锐道,“但通过大汉境内的乱相去掣肘一些事情,却完全是有可能的。” “你想说什么?”卫青忽然惊觉起来。 “我觉得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极其重要的机会。”翁锐道。 “什么机会?”卫青道。 “师兄你想想看,大汉现在是民富国强,再加上有师兄这样的将才,陛下才能有对北方匈奴用兵的底气,”翁锐道,“现在对大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数百年来北方匈奴对中土的威胁,这件事不但必须要倾全国之力,而且还不能分心。” “你是说他们在做的这件事和大汉对匈奴用兵有关?”卫青惊道。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重大的事能比这件事更值得他们如此费心去做了。”翁锐道。 “这么说他们的幕后主使不是南越,不是西域的楼兰,而是北方的匈奴?”卫青道。 “这只是我的猜想。”翁锐道。 “你是说他们想在大汉对匈奴用兵的关键时刻在国内生乱?”卫青道。 “恐怕还不止,”翁锐道,“除了国内,南越也可以生事,西域的楼兰也可以生事,总之,只要你一用兵,他们就让你各处生乱,陛下如果担心内乱必会要你撤兵,你一撤兵,这些乱子也会随机消失,而等待着你下一次的用兵的机会,这样,你对匈奴的仗恐怕就永远也打不下去了,匈奴也就保住了。” “这是你得到的消息?”卫青听得已经是一身冷汗,这事非同小可,可不敢随便乱说。 “不,这只是我的推测,”翁锐道,“我还有个猜测,在这件事后面还有一个更重要也更厉害的人物,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掌控,连迦南、南越、西域的楼兰及承天教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这个人是谁?”卫青道。 “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翁锐道,“但这个人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神秘眼睛,窥视着大汉的一举一动,并且这个人心智超群,谋划很深,步步走在我们前面,连我们会做什么他似乎都明明白白,后面到底还有什么大招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简直是大汉的一块毒瘤啊,”卫青愤然道,“要不把他挖出来,这陛下要消除匈奴对北境威胁的想法就要落空了。” “既然他的目标是牵制大汉保住匈奴,那他一定与匈奴之间保持着秘密的联系,”翁锐道,“只要能找出他们联系的这根线,挖出这块毒瘤就简单多了。” “那我们直接去找迦南不就行了?”朱玉道。 “迦南在这个过程中是很重要,”翁锐道,“但一旦他们布局完成,我们就算灭了迦南,恐怕也伤不了他的整个体系,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出这位神秘高人。” “你一说这个联系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卫青道,“在两国交战中总能抓到一些细作,在前不久对一个匈奴细作审问中他提到一个消息,说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但他根本说不清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来的目标是什么,进入大汉境内后不久就和他分开了,只知道他已经扮作汉人,进入了大汉境内。” “你说这个人有可能是匈奴和那位神秘高人的联系人?”翁锐道。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查来查去也无法证实,最后只当作这家伙被打急了胡说八道,”卫青道,“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真的一直有人过来和他联系。” “但大汉和匈奴的边境那么长,要想防住一个细作的来往简直就不可能,”翁锐道,“看来还得想其他办法。” “被你今天这么一说,这还真成了一件大事,”卫青道,“我也要去面见陛下,如实禀报我们的看法,或许陛下哪里能有一些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也好,趁着这几天我也要到长安城里逛逛,好好想想,”翁锐道,“今天就不说了,先讨师兄一顿酒喝。” “呵呵,酒少不了你的,早就备好了,”卫青道,“走,喝酒去。” ※※※ 翁锐难得轻松了几天,但他刻意低调,不想张扬,只是悄悄去看了八爷,偷偷去吃了家家豆腐,剩下的时间就在秦仁阁陪师傅师娘说话,指点秦英的医术。 几天后,卫青那里终于有了消息,他要到秦仁阁去见翁锐,秦无双也非得要跟着,说她很长时间也没见父母兄弟了,这样一来,又是骑马,又是车撵,还跟着仆佣侍卫,这架势可就大了。 卫青一行在秦仁阁门前停下,看热闹的人已经远远将这里围上,要说有谁不知道秦仁阁那还有人信,要说谁不知道大将军卫青,那他简直就要挨揍了。 大将军的夫人回趟娘家,由大将军陪着,这热闹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此情景下,秦仁阁的生意也是没法做了,秦师傅和秦母毕氏开心异常,出门迎接,翁锐和朱玉也赶忙迎了出来,卫青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到了后堂。 尽管是大将军,但人伦之礼还是要行的,秦氏夫妇受过礼之后,赶紧将卫青和秦无双让到翁锐他们的住处,秦无双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就陪父母去说话了,卫青也让侍卫和仆佣退下,朱玉亲自沏茶倒水,他们才谈起了正事。 “陛下又有了新的旨意。”一坐下来,卫青就开门见山道。 “陛下怎么说?”翁锐对这件事也很着急。 “陛下对此事很是上心,单独和我商讨了近一个时辰,”卫青道,“陛下让我转告你,这件事恐怕还要仰仗你来完成,让我全力配合你先解决这件事。” “陛下可说如何解决?”翁锐道,让一个大将军来配合自己,翁锐掂得出其中的分量。 “陛下说民间的乱相和南越的动作都是表象,核心是背后控制这件事的那个神秘人,”卫青道,“只要找到这个人,一举将他灭掉,没了这个核心,其他的都不足为患。” “那陛下为什么不让朝廷来做这件事?”翁锐道,事关重大,他自己不得不多想一些。 “当下各地民众情绪已经有些不稳,南越那边又蠢蠢欲动,”卫青道,“直接动用朝廷的力量太过显眼,弄不好还会激起民变,甚至朝廷内部也会动荡,以江湖的力量解决这件事影响就要小得多,动荡也会少一些。” “但既是魔教的核心所在,守卫力量肯定会非常强大,”翁锐道,“我就怕以我之力不能彻底完成陛下的旨意,要让此人逃脱必定后患无穷。” 翁锐知道对方的力量有多强大,真的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是不是自己一定能控制住场面,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哈哈哈,你这就多虑了,”卫青笑道,“既然陛下准许我配合你,我再挑选十个内庭高手,需要的话我还可随时调派军队协助,你说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有师兄和这十位高手够了,”有了卫青这句话,翁说心里笃定了许多,“这事需要秘密行事,人多了也没用,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把人找到了。” “所以陛下一定要把这件事拜托给你,”卫青道,“江湖上的事本就非常诡异和复杂,这次所要面对的又是魔教核心,恐怕除了你别人很难胜任。不过陛下说了,等完成了这件事,会将前面的事合在一起重重赏你。” “先谢过陛下,”翁锐道,“陛下已经赏过我,只要能将此事办成,也算是报答陛下的厚恩,我自己也算了却一庄心事。” “哪师弟现在可有想法?”卫青道。 “呵呵,师兄,你也太心急了,”翁锐笑道,“我这里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哪能马上就有想法。” “呵呵,是我着急了,”卫青也笑道,“那我就听候师弟调遣了。” “也就是说他们也没想通过这样的途径来提升南越的实力?”卫青道。 “是这样的,”翁锐缓了缓继续道:“要说他们是想通过兴建庙宇搜刮供奉来掏空大汉的民财,但经陛下的禁魔令一压,现在所能搜到的也就是一些零碎,倒是因为这件事弄得民怨很大,到处都有人开始为此生事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卫青道。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自己要想在大汉境内做些什么大的图谋都不太现实,”翁锐道,“但通过大汉境内的乱相去掣肘一些事情,却完全是有可能的。” “你想说什么?”卫青忽然惊觉起来。 “我觉得他们是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极其重要的机会。”翁锐道。 “什么机会?”卫青道。 “师兄你想想看,大汉现在是民富国强,再加上有师兄这样的将才,陛下才能有对北方匈奴用兵的底气,”翁锐道,“现在对大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解决数百年来北方匈奴对中土的威胁,这件事不但必须要倾全国之力,而且还不能分心。” “你是说他们在做的这件事和大汉对匈奴用兵有关?”卫青惊道。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重大的事能比这件事更值得他们如此费心去做了。”翁锐道。 “这么说他们的幕后主使不是南越,不是西域的楼兰,而是北方的匈奴?”卫青道。 “这只是我的猜想。”翁锐道。 “你是说他们想在大汉对匈奴用兵的关键时刻在国内生乱?”卫青道。 “恐怕还不止,”翁锐道,“除了国内,南越也可以生事,西域的楼兰也可以生事,总之,只要你一用兵,他们就让你各处生乱,陛下如果担心内乱必会要你撤兵,你一撤兵,这些乱子也会随机消失,而等待着你下一次的用兵的机会,这样,你对匈奴的仗恐怕就永远也打不下去了,匈奴也就保住了。” “这是你得到的消息?”卫青听得已经是一身冷汗,这事非同小可,可不敢随便乱说。 “不,这只是我的推测,”翁锐道,“我还有个猜测,在这件事后面还有一个更重要也更厉害的人物,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掌控,连迦南、南越、西域的楼兰及承天教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这个人是谁?”卫青道。 “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在哪儿,”翁锐道,“但这个人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神秘眼睛,窥视着大汉的一举一动,并且这个人心智超群,谋划很深,步步走在我们前面,连我们会做什么他似乎都明明白白,后面到底还有什么大招我们也不得而知。” “这简直是大汉的一块毒瘤啊,”卫青愤然道,“要不把他挖出来,这陛下要消除匈奴对北境威胁的想法就要落空了。” “既然他的目标是牵制大汉保住匈奴,那他一定与匈奴之间保持着秘密的联系,”翁锐道,“只要能找出他们联系的这根线,挖出这块毒瘤就简单多了。” “那我们直接去找迦南不就行了?”朱玉道。 “迦南在这个过程中是很重要,”翁锐道,“但一旦他们布局完成,我们就算灭了迦南,恐怕也伤不了他的整个体系,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找出这位神秘高人。” “你一说这个联系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卫青道,“在两国交战中总能抓到一些细作,在前不久对一个匈奴细作审问中他提到一个消息,说是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人,但他根本说不清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来的目标是什么,进入大汉境内后不久就和他分开了,只知道他已经扮作汉人,进入了大汉境内。” “你说这个人有可能是匈奴和那位神秘高人的联系人?”翁锐道。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查来查去也无法证实,最后只当作这家伙被打急了胡说八道,”卫青道,“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真的一直有人过来和他联系。” “但大汉和匈奴的边境那么长,要想防住一个细作的来往简直就不可能,”翁锐道,“看来还得想其他办法。” “被你今天这么一说,这还真成了一件大事,”卫青道,“我也要去面见陛下,如实禀报我们的看法,或许陛下哪里能有一些好的办法也说不定。” “也好,趁着这几天我也要到长安城里逛逛,好好想想,”翁锐道,“今天就不说了,先讨师兄一顿酒喝。” “呵呵,酒少不了你的,早就备好了,”卫青道,“走,喝酒去。” ※※※ 翁锐难得轻松了几天,但他刻意低调,不想张扬,只是悄悄去看了八爷,偷偷去吃了家家豆腐,剩下的时间就在秦仁阁陪师傅师娘说话,指点秦英的医术。 几天后,卫青那里终于有了消息,他要到秦仁阁去见翁锐,秦无双也非得要跟着,说她很长时间也没见父母兄弟了,这样一来,又是骑马,又是车撵,还跟着仆佣侍卫,这架势可就大了。 卫青一行在秦仁阁门前停下,看热闹的人已经远远将这里围上,要说有谁不知道秦仁阁那还有人信,要说谁不知道大将军卫青,那他简直就要挨揍了。 大将军的夫人回趟娘家,由大将军陪着,这热闹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此情景下,秦仁阁的生意也是没法做了,秦师傅和秦母毕氏开心异常,出门迎接,翁锐和朱玉也赶忙迎了出来,卫青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到了后堂。 尽管是大将军,但人伦之礼还是要行的,秦氏夫妇受过礼之后,赶紧将卫青和秦无双让到翁锐他们的住处,秦无双知道他们有要事要谈,就陪父母去说话了,卫青也让侍卫和仆佣退下,朱玉亲自沏茶倒水,他们才谈起了正事。 “陛下又有了新的旨意。”一坐下来,卫青就开门见山道。 “陛下怎么说?”翁锐对这件事也很着急。 “陛下对此事很是上心,单独和我商讨了近一个时辰,”卫青道,“陛下让我转告你,这件事恐怕还要仰仗你来完成,让我全力配合你先解决这件事。” “陛下可说如何解决?”翁锐道,让一个大将军来配合自己,翁锐掂得出其中的分量。 “陛下说民间的乱相和南越的动作都是表象,核心是背后控制这件事的那个神秘人,”卫青道,“只要找到这个人,一举将他灭掉,没了这个核心,其他的都不足为患。” “那陛下为什么不让朝廷来做这件事?”翁锐道,事关重大,他自己不得不多想一些。 “当下各地民众情绪已经有些不稳,南越那边又蠢蠢欲动,”卫青道,“直接动用朝廷的力量太过显眼,弄不好还会激起民变,甚至朝廷内部也会动荡,以江湖的力量解决这件事影响就要小得多,动荡也会少一些。” “但既是魔教的核心所在,守卫力量肯定会非常强大,”翁锐道,“我就怕以我之力不能彻底完成陛下的旨意,要让此人逃脱必定后患无穷。” 翁锐知道对方的力量有多强大,真的要到了最后的时刻,是不是自己一定能控制住场面,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 “哈哈哈,你这就多虑了,”卫青笑道,“既然陛下准许我配合你,我再挑选十个内庭高手,需要的话我还可随时调派军队协助,你说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有师兄和这十位高手够了,”有了卫青这句话,翁说心里笃定了许多,“这事需要秘密行事,人多了也没用,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把人找到了。” “所以陛下一定要把这件事拜托给你,”卫青道,“江湖上的事本就非常诡异和复杂,这次所要面对的又是魔教核心,恐怕除了你别人很难胜任。不过陛下说了,等完成了这件事,会将前面的事合在一起重重赏你。” “先谢过陛下,”翁锐道,“陛下已经赏过我,只要能将此事办成,也算是报答陛下的厚恩,我自己也算了却一庄心事。” “哪师弟现在可有想法?”卫青道。 “呵呵,师兄,你也太心急了,”翁锐笑道,“我这里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哪能马上就有想法。” “呵呵,是我着急了,”卫青也笑道,“那我就听候师弟调遣了。”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4:灯下黑 此次长安之行对翁锐是有压力的。 本来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个江湖事件,和朝廷没有太大的关系,要是没有翁锐,当今天子刘彻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但由于他和卫青的关系,汉帝刘彻破天荒的见了他这位江湖门派的门主,还听了他的建议和分析,而后面很多事的发展就有点扯不清到底是他的江湖恩怨还是朝庭意志和想法了。 这次翁锐来长安之前,他只是隐约感到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朝廷不利,扩展的面也越来越大,这样的结果是他一个江湖人士所无法控制的,他来的初衷也是想提醒卫青,要让朝廷在这些乱相发生时好有个准备,也算是给卫青少找些麻烦。 翁锐和迦南,以及迦南后面的那个神秘高人,他一定是要找他们做个了断的,他们既然惹了天工门,他这个门主就得对门内和江湖都有个交代,虽不至于就是为了好勇斗狠,但沾染点烟火气对他的修行是有好处的。 这两个人都是此中的关键,但却都是极为神秘的江湖存在。迦南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行踪传闻,另外一个人到现在却还一直处在他的想象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却越来越坚信,他的这个想象一定是真实的。 到长安这段时间,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关于沌信的消息,他真的没死,朱玉给他的解药让他熬了过来,但也受到一定伤害,在番禺悄悄养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恢复。 除了自己,沌信还给翁锐带来了一些关于南越国师迦南的消息,听说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对国师迦南特别器重,在王宫附近为他改建了一座国师府邸,还数次单独召他晤面深谈,在气势上似乎都要压上吕嘉一头。 听到这个消息翁锐不觉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赵婴齐可能是让吕嘉压制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个连吕嘉都有所忌惮的人,他就恨不得天天召他来做做样子,好好出口恶气。 但这样做也是危险的,这两个人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在两只狼中间求生存,弄不好自己会被撕成两半,看来他当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还有就是迦南确实在南越待了一段时间,在那时候南越也是动作频频,在大汉边境一带制造了不少紧张空气,但后来迦南就离开了,边境的动作就消停了一些,但迦南去了哪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对这个消息翁锐还是很兴奋的,很显然,迦南去南越做了国师,以及在南越的那些动作都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有人指使,他现在又消失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或者他们又去商量下一步的事情了,如果能顺着这个思路去追踪迦南,没准真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但茫茫江湖,以迦南的修为,要想不被人看见,他真的会变得像空气一样,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你什么也看不见,无处不在,处处都不在。 怎样去找到他,翁锐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办法,他忽然想到了八爷,现在的江湖名宿里面可能就数他最了解迦南了,或许他真有办法,他得去找八爷讨个主意。 “呵呵,这我哪里知道啊,”听了翁锐的来意,八爷呵呵一乐道,“我和他都几十年没见了,按说现在你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我现在是了解他,但我找不到他呀,”翁锐道,“他现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不光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大汉,连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他一直看着你?”八爷道。 “我上次去夜郎,我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在夜郎国都柯乐城外遭到截杀,”翁锐道,“截杀我的两个人都是西域人,现在已经证实他们都是迦南的属下,位及承天八卫使,已经是他们很厉害的人了。” “或许并不是他们要跟踪你呢,”八爷道,“就算你走得再隐蔽,你让军士把禁物截走也足以暴露你的行踪了。” “但我就是觉得他一直在注视着我,并且一直在牵着我的鼻子走,”翁锐道,“我给卫师兄写信说起承天教到处兴建庙宇蛊惑百姓,最终促成皇帝陛下颁布禁魔令这事,我觉得就是他要故意给我看到,让我这么做的。” “这么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禁魔令?”八爷也有点惊奇。 “不但不在乎,还借力打力,弄得风生水起,”翁锐道,“现在很多地方因为这事被煽动得出现了百姓及地方势力和官府的对立,弄不好会出乱子。” “你说这就是背后那个高人出的主意?”八爷道。 “当然不止这些,”翁锐道,“他的那些主意布局很深,环环相扣,过很久你才发现又入了他的局,所以我这次就想截他一步,最好能找到他的老巢,把他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这主意倒是不错,面对迦南你也应该有这样的实力了,”八爷道,“但就是不能在走错步子,越是靠近目标,就越危险,这个你还是要注意。”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我现在是得先找到他的人啊,这个你得帮我出出主意。” “呵呵,这有绕回来了,”八爷笑道,“你何不也来个借力打力?” “这…怎么个借法?”翁锐一愣。 “我问你,他们是怎么发现你行踪的?”八爷道。 “以前他们在各处有很多暗桩,现在各地的人更复杂,眼现也更多,”翁锐道,“要想不被他们的人看到还真是有点难。” “那你能不能找到这些人?”八爷道。 “这个到不难,”翁锐道,“以前他们没有公开的时候还有些难度,现在不光能找到到,甚至连他们在承天教内的职位都能知道,但这些人都没有用,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恐怕连星枢子这样的人也未必知道。” “呵呵,只要你能找到就好,”八爷笑道,“你根本用不着去问他们。” “什么意思?您老有办法?”翁锐急道。 “你想想看,”八爷道,“如果你是那位神秘的人,你会不会在藏身的地方或者总坛附近安排很多暗桩,或者也修建许多庙宇?” “那当然不会了。”翁锐道。 “为什么?”八爷道。 “这些本来就是给人看的,难道放在附近……”翁锐突然眼睛一亮,“您是说没有他们暗桩或者庙宇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他们的总坛所在地?” “还不止,”八爷道,“估计在附近连承天教内人活动的痕迹都很少。” “对啊,这样样他们才能做到不被人注意,”翁锐慨叹道,“姜还是老的辣,您是怎么想到的?” “哈哈哈,也就是多吃了几年江湖饭而已,”八爷笑道,“这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灯下黑?”翁锐道? “就是远处很亮,在油灯底下反而看不清楚。”八爷道。 “灯下黑,灯下黑,”翁锐喃喃道,“我感觉他们一直在窥视大汉朝廷,没准他们就在长安附近也说不定!” “看来你学得挺快呀,哈哈哈。”八爷笑道。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我得好好谢谢您老人家!”翁锐兴奋道。 “你先别急着谢我,”八爷道,“这只是个推测,找不找得到还要看你的运气,要是迦南或者他后面的那个神秘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故意给你布点迷阵,哪找起来就要大费周折了。” “呵呵,这个没关系,”翁锐道,“只要思路对了就一定会有结果,如果他要故布迷阵,那就更容易露出破绽,反而倒更容易被抓住线索,这次我一定得把这件事办掉。” “哈哈哈哈……” 在八爷的笑声中,翁锐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此次长安之行对翁锐是有压力的。 本来这件事看起来只是一个江湖事件,和朝廷没有太大的关系,要是没有翁锐,当今天子刘彻或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但由于他和卫青的关系,汉帝刘彻破天荒的见了他这位江湖门派的门主,还听了他的建议和分析,而后面很多事的发展就有点扯不清到底是他的江湖恩怨还是朝庭意志和想法了。 这次翁锐来长安之前,他只是隐约感到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朝廷不利,扩展的面也越来越大,这样的结果是他一个江湖人士所无法控制的,他来的初衷也是想提醒卫青,要让朝廷在这些乱相发生时好有个准备,也算是给卫青少找些麻烦。 翁锐和迦南,以及迦南后面的那个神秘高人,他一定是要找他们做个了断的,他们既然惹了天工门,他这个门主就得对门内和江湖都有个交代,虽不至于就是为了好勇斗狠,但沾染点烟火气对他的修行是有好处的。 这两个人都是此中的关键,但却都是极为神秘的江湖存在。迦南有时候还能听到一些关于他的行踪传闻,另外一个人到现在却还一直处在他的想象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他却越来越坚信,他的这个想象一定是真实的。 到长安这段时间,他总算是得到了一些关于沌信的消息,他真的没死,朱玉给他的解药让他熬了过来,但也受到一定伤害,在番禺悄悄养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恢复。 除了自己,沌信还给翁锐带来了一些关于南越国师迦南的消息,听说现在的南越王赵婴齐对国师迦南特别器重,在王宫附近为他改建了一座国师府邸,还数次单独召他晤面深谈,在气势上似乎都要压上吕嘉一头。 听到这个消息翁锐不觉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个赵婴齐可能是让吕嘉压制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个连吕嘉都有所忌惮的人,他就恨不得天天召他来做做样子,好好出口恶气。 但这样做也是危险的,这两个人都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在两只狼中间求生存,弄不好自己会被撕成两半,看来他当下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 还有就是迦南确实在南越待了一段时间,在那时候南越也是动作频频,在大汉边境一带制造了不少紧张空气,但后来迦南就离开了,边境的动作就消停了一些,但迦南去了哪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对这个消息翁锐还是很兴奋的,很显然,迦南去南越做了国师,以及在南越的那些动作都是有目的的,或者说是有人指使,他现在又消失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人了,或者他们又去商量下一步的事情了,如果能顺着这个思路去追踪迦南,没准真能找到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但茫茫江湖,以迦南的修为,要想不被人看见,他真的会变得像空气一样,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你什么也看不见,无处不在,处处都不在。 怎样去找到他,翁锐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办法,他忽然想到了八爷,现在的江湖名宿里面可能就数他最了解迦南了,或许他真有办法,他得去找八爷讨个主意。 “呵呵,这我哪里知道啊,”听了翁锐的来意,八爷呵呵一乐道,“我和他都几十年没见了,按说现在你比我更了解他才对。” “我现在是了解他,但我找不到他呀,”翁锐道,“他现在倒是消息灵通的很,不光虎视眈眈的窥视着大汉,连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清清楚楚。” “你怎么知道他一直看着你?”八爷道。 “我上次去夜郎,我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在夜郎国都柯乐城外遭到截杀,”翁锐道,“截杀我的两个人都是西域人,现在已经证实他们都是迦南的属下,位及承天八卫使,已经是他们很厉害的人了。” “或许并不是他们要跟踪你呢,”八爷道,“就算你走得再隐蔽,你让军士把禁物截走也足以暴露你的行踪了。” “但我就是觉得他一直在注视着我,并且一直在牵着我的鼻子走,”翁锐道,“我给卫师兄写信说起承天教到处兴建庙宇蛊惑百姓,最终促成皇帝陛下颁布禁魔令这事,我觉得就是他要故意给我看到,让我这么做的。” “这么说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禁魔令?”八爷也有点惊奇。 “不但不在乎,还借力打力,弄得风生水起,”翁锐道,“现在很多地方因为这事被煽动得出现了百姓及地方势力和官府的对立,弄不好会出乱子。” “你说这就是背后那个高人出的主意?”八爷道。 “当然不止这些,”翁锐道,“他的那些主意布局很深,环环相扣,过很久你才发现又入了他的局,所以我这次就想截他一步,最好能找到他的老巢,把他这股势力连根拔起。” “这主意倒是不错,面对迦南你也应该有这样的实力了,”八爷道,“但就是不能在走错步子,越是靠近目标,就越危险,这个你还是要注意。” “这个我知道,”翁锐道,“我现在是得先找到他的人啊,这个你得帮我出出主意。” “呵呵,这有绕回来了,”八爷笑道,“你何不也来个借力打力?” “这…怎么个借法?”翁锐一愣。 “我问你,他们是怎么发现你行踪的?”八爷道。 “以前他们在各处有很多暗桩,现在各地的人更复杂,眼现也更多,”翁锐道,“要想不被他们的人看到还真是有点难。” “那你能不能找到这些人?”八爷道。 “这个到不难,”翁锐道,“以前他们没有公开的时候还有些难度,现在不光能找到到,甚至连他们在承天教内的职位都能知道,但这些人都没有用,他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恐怕连星枢子这样的人也未必知道。” “呵呵,只要你能找到就好,”八爷笑道,“你根本用不着去问他们。” “什么意思?您老有办法?”翁锐急道。 “你想想看,”八爷道,“如果你是那位神秘的人,你会不会在藏身的地方或者总坛附近安排很多暗桩,或者也修建许多庙宇?” “那当然不会了。”翁锐道。 “为什么?”八爷道。 “这些本来就是给人看的,难道放在附近……”翁锐突然眼睛一亮,“您是说没有他们暗桩或者庙宇的地方就有可能是他们的总坛所在地?” “还不止,”八爷道,“估计在附近连承天教内人活动的痕迹都很少。” “对啊,这样样他们才能做到不被人注意,”翁锐慨叹道,“姜还是老的辣,您是怎么想到的?” “哈哈哈,也就是多吃了几年江湖饭而已,”八爷笑道,“这就是灯下黑的道理。” “灯下黑?”翁锐道? “就是远处很亮,在油灯底下反而看不清楚。”八爷道。 “灯下黑,灯下黑,”翁锐喃喃道,“我感觉他们一直在窥视大汉朝廷,没准他们就在长安附近也说不定!” “看来你学得挺快呀,哈哈哈。”八爷笑道。 “看来我今天来对了,我得好好谢谢您老人家!”翁锐兴奋道。 “你先别急着谢我,”八爷道,“这只是个推测,找不找得到还要看你的运气,要是迦南或者他后面的那个神秘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故意给你布点迷阵,哪找起来就要大费周折了。” “呵呵,这个没关系,”翁锐道,“只要思路对了就一定会有结果,如果他要故布迷阵,那就更容易露出破绽,反而倒更容易被抓住线索,这次我一定得把这件事办掉。” “哈哈哈哈……” 在八爷的笑声中,翁锐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5:被跟踪 八爷的一句“灯下黑”彻底打开了翁锐的思路,回秦仁阁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许多个找出迦南和那位神秘神人所在的方法,这回他下决心全力以赴,决不能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所以前面的调查一定得悄悄地进行,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他自己首先不能直接去做这事,他受到的关注太多,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暗中有眼睛盯着他,甚至会把想要他看见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呈现在他眼前,也就是说对方的很多策略都是围绕他而展开的。 要朱山去办这件事也不行,他受到的关注也不少,最重要的还是他性子有点毛燥,一个冲动都有可能把所有的事情砸掉。 有两个人他倒是可以相托,一个是季瑜,另一个是孙庸,但很快这两个人也被他否定了。 季瑜能成为天玑门门主,能力自然没有问题,但把天工门的事委托给天玑门门主去做,这于情于理都讲不通。 孙庸现在不做门主了,倒是闲人一个,但因为去天工山看了他一趟,就引出了无数的麻烦,自己几次死里逃生也就罢了,连孩子也弄丢了,这回刚刚把孩子接回来,他真的是不忍心再去打扰这位师弟了。 除此之外,他能想到的只有沌信了,对于他,翁锐还是信得过的。 沌信来天工山只是为了修行,并不属于哪个派系,和翁锐自己一样,连个正经的师承都没有,在天工山上,除了老门主,他对翁锐的修行境界还是很佩服的,这次出来行事,也是老成稳重,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各方面什么话该说或不该说,他都清清楚楚,绝对一个老江湖。 翁锐看中他的另外一点就是他以前做惯盗时就养成的非常敏锐的嗅觉,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给你扒个底朝天,做这件事再也合适不过了,而且隐匿自己行踪,他也绝对是个高手,只要不让他去和对方对峙,他有的是办法找到人。 翁锐开始有点后悔,他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让沌信去办这件事,现在看来,他还得亲自和他见一面,事关机密,各种传消息的途径都有可能走漏风声,特别是通过自己天工门的渠道就更不行,君瑞的事就摆在眼前,这一点他不得不防。 今天去看八爷的时候是翁锐一个人去的,朱玉要在秦仁阁点拨秦英的医术,这种情况对翁锐来说还是很少的。就在他边想边往回走,刚刚踏上延福街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似乎有人跟着他,好像已经跟了很长时间,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翁锐当下的修为,要有人跟着,第一时间他就能觉察到,但今天在八爷那里的一席话使他非常兴奋,又一下子想了很多事,况且这是长安城,他太熟悉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尽管有所觉察,翁锐依然漫步向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秦仁阁他肯定是不能直接回去了,他不知道这后面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能给秦师傅一家带去麻烦。 有了这曾考虑,没走多久他就拐入了一条小巷,也没有走得很快,很是悠闲,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让后面的人一直都能看到他,他确实也怕后面的人跟丢了。 出了小巷的尽头他又上了另一条大街,在大街上走了一段又拐入一条巷子,顺着这条巷子一直下去,到了小河边有片树林,翁锐闪身进了树林。 这片树林在翁锐小时候就有,离延福街只隔两条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这里很少有人来,树林旁的小河有个大水窝,里面能捞到鱼,这也是朱山发现的,到现在也没太大的变化。 有人可以跟着自己,翁锐肯定是往坏处想,他不想那么张扬,即使不得已要打一架,这个地方也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看见。 翁锐矗立林中没过多久,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终于出现了,年岁不大,一个二十来岁,胖嘟嘟的一身粗衣打扮,玩皮中显出几分可爱,另一个人也就三十出头,人很精神,一身锦衣,和前面的胖小伙在一起极不相称,两人手里都有一把剑,颇有点江湖气息。 他们到了小树林边上,发现不见了翁锐的踪影,左瞧有看,忽然就变得有点犹豫,似乎在下决心要不要进去。 “你们是在跟踪我?”看着这一幕,翁锐不觉有些好笑,这点胆量也敢跟踪人,遂漫步走出树林问道。 “不不,我们就是随便走走。”粗衣胖小伙子立即嘻皮笑脸地道。 “随便走走就跟了我好几条街?”翁锐可不想跟他们废话。 “你是被称为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锦衣小伙子显然要镇静的多,他把翁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慢慢的问道。 对于十小剑士这件事,翁锐也是最近才听说的,虽说把他传得神乎其神,武功高强,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褚良真是个多事的人,他这么随便一说,说不定就会给他惹上许多麻烦。 “我是翁锐不假,但什么十小剑士我没有听说过。”翁锐淡淡的道。 “那你可是当今武林位列道门三圣门的天工门门主?”锦衣小伙道。 “这倒不假,”翁锐道,“看来你们确实是来找我的。” “这怎么可能?”粗衣胖小伙仔细看了看翁锐,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这位兄弟莫非是说我是个冒牌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粗衣胖小伙赶紧道,“我是说天工门那么大的一个门派,堂堂一个门主,哪出来还不得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啊,你怎么就一个人?” “哈哈,”翁锐不觉给他气笑了,“谁说做个门主一定后面就要跟很多人啊,谁没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办?” “我就觉得你不一样,嘻嘻。”粗衣胖小伙道。 “我有什么不一样?”翁锐道。 “和传说中的不一样。”粗衣胖小伙道。 “传说中怎么说?”翁锐不觉也来了兴趣。 “都说你威风八面,是年轻一代中最厉害的,和很多高人交过手,武功修为已经超越了十大剑士,”粗衣胖小伙道,“可是我看你也是很普通啊。” “呵呵,可能你说的那个威风八面我还没有学会。”翁锐笑道,他觉得这个粗衣胖小伙越来越可爱了。 “翁门主,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你可不要见怪,”锦衣小火道,“他是说你看起来比较亲近。” “好了,不要再说我了,”翁锐道,“还是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急,”锦衣小伙冷静道,“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翁锐道。 “请你赐教几招。”锦衣小伙道。 “呵呵,”翁锐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翁锐。” “噢,不敢,”锦衣小伙谦逊道,“你的名头太大,练武之人谁不想有机会和您切磋一下。” “也好,”翁锐点头道,“你知道我是谁,总得让我也认识一下你吧。” “那是当然,”锦衣小火道,“在下欧阳平,这是我的小兄弟……” “我叫燕彬。”粗衣胖小伙抢着道,生怕他的名字被欧阳平说出来了,欧阳平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兄弟,你说我们怎么个切磋法?”翁锐道。 “如果十招之内你能胜我,我就告诉你。”欧阳平道。 “好,”翁锐退后几步道,“欧阳兄弟请!” 欧阳平站定,慢慢的举起了他手中的剑,眼里泛出兴奋而又炙热的光芒,尽管他知道面前有可能是位自己一生也不可能企及的存在,但年轻的心里却澎湃着勇气和力量,他一定要试一次,这也有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欧阳平身形微微一晃,右手猛地抓向剑柄,拔剑的声音刚刚响起,就感觉眼前一花,翁锐的剑鞘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手中的剑连一半都没有抽出来。 “这……”欧阳平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哦,还没开始啊,呵呵,”翁锐歉然一笑,再次退后几步道,“请!” 欧阳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嚓”的一声拔出剑来,踏出一步,飞身而起,抖出数朵剑花朝翁锐刺来。 翁锐这回没有去压制欧阳平的攻势,但也没有拔剑,而是身子一晃,飘向一侧,欧阳平则是脚未落地,剑招已变,顺势一横,直接撩向翁锐,翁锐手中的剑一个翻转,直接磕开欧阳平的剑,顺势扫向他的肋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招过后,翁锐就看明白了,欧阳平的剑法中规中矩,基础也很扎实,招数也都是些传统招数,也不是说这些招数不好,但它缺少变化,更不可能到讲求剑形剑意的程度,到他手里威力就小了很多,说白了,还是见识太少。 看欧阳平和自己年岁相仿,说话又十分客气有礼,翁锐又动了提携点拨的念头,瞬间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几分,身形速度突然加快,一把带着剑鞘的剑,盘打点削,招招直指欧阳平的要害,逼得他奋力抵抗,已经顾不上把他的招数使到位了,应招一出,翁锐的招数已变,接着又是下一步的紧逼,而欧阳平就要在前招未使完之际变招去应对下一招,这已经是剑意的雏形了。 这种快速的打法,十招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欧阳平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翁锐的剑鞘再次搭在了他的肩头,两人就此停了下来,翁锐正好使出了十招。 “好!”燕彬在一旁叫到。 欧阳平喘息着看了燕彬一眼,随后立定拱手深施一礼:“谢翁门主点拨!” “呵呵,不用,”翁锐笑道,“看来欧阳兄弟的剑法也是受过高人指点,要能多些历练一定会有大成。” 其实欧阳平会不会有大成翁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只不过人人都爱听好话,他也就难得说一句,他还要听他们说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他,别就是为了找这么个地方和他打上十招。 “翁门主,”欧阳平道,“其实我们兄弟跟着你就是为了替人送一封信,有人要约你。” 欧阳平说完把一个信笺交到翁锐手上,翁锐也没急着打开,而是问道:“为什么在大街上不直接给我?” “这不是为了,嘿嘿……”欧阳平有点不好意思。 “噢,哈哈哈……” 八爷的一句“灯下黑”彻底打开了翁锐的思路,回秦仁阁的路上他已经想到了许多个找出迦南和那位神秘神人所在的方法,这回他下决心全力以赴,决不能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所以前面的调查一定得悄悄地进行,不能露出半点风声。 他自己首先不能直接去做这事,他受到的关注太多,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暗中有眼睛盯着他,甚至会把想要他看见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呈现在他眼前,也就是说对方的很多策略都是围绕他而展开的。 要朱山去办这件事也不行,他受到的关注也不少,最重要的还是他性子有点毛燥,一个冲动都有可能把所有的事情砸掉。 有两个人他倒是可以相托,一个是季瑜,另一个是孙庸,但很快这两个人也被他否定了。 季瑜能成为天玑门门主,能力自然没有问题,但把天工门的事委托给天玑门门主去做,这于情于理都讲不通。 孙庸现在不做门主了,倒是闲人一个,但因为去天工山看了他一趟,就引出了无数的麻烦,自己几次死里逃生也就罢了,连孩子也弄丢了,这回刚刚把孩子接回来,他真的是不忍心再去打扰这位师弟了。 除此之外,他能想到的只有沌信了,对于他,翁锐还是信得过的。 沌信来天工山只是为了修行,并不属于哪个派系,和翁锐自己一样,连个正经的师承都没有,在天工山上,除了老门主,他对翁锐的修行境界还是很佩服的,这次出来行事,也是老成稳重,多余的话一句没有,各方面什么话该说或不该说,他都清清楚楚,绝对一个老江湖。 翁锐看中他的另外一点就是他以前做惯盗时就养成的非常敏锐的嗅觉,只要有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就能给你扒个底朝天,做这件事再也合适不过了,而且隐匿自己行踪,他也绝对是个高手,只要不让他去和对方对峙,他有的是办法找到人。 翁锐开始有点后悔,他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让沌信去办这件事,现在看来,他还得亲自和他见一面,事关机密,各种传消息的途径都有可能走漏风声,特别是通过自己天工门的渠道就更不行,君瑞的事就摆在眼前,这一点他不得不防。 今天去看八爷的时候是翁锐一个人去的,朱玉要在秦仁阁点拨秦英的医术,这种情况对翁锐来说还是很少的。就在他边想边往回走,刚刚踏上延福街的时候,他忽然感到似乎有人跟着他,好像已经跟了很长时间,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翁锐当下的修为,要有人跟着,第一时间他就能觉察到,但今天在八爷那里的一席话使他非常兴奋,又一下子想了很多事,况且这是长安城,他太熟悉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 尽管有所觉察,翁锐依然漫步向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秦仁阁他肯定是不能直接回去了,他不知道这后面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不能给秦师傅一家带去麻烦。 有了这曾考虑,没走多久他就拐入了一条小巷,也没有走得很快,很是悠闲,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很多东西都很感兴趣,让后面的人一直都能看到他,他确实也怕后面的人跟丢了。 出了小巷的尽头他又上了另一条大街,在大街上走了一段又拐入一条巷子,顺着这条巷子一直下去,到了小河边有片树林,翁锐闪身进了树林。 这片树林在翁锐小时候就有,离延福街只隔两条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这里很少有人来,树林旁的小河有个大水窝,里面能捞到鱼,这也是朱山发现的,到现在也没太大的变化。 有人可以跟着自己,翁锐肯定是往坏处想,他不想那么张扬,即使不得已要打一架,这个地方也应该不会有多少人看见。 翁锐矗立林中没过多久,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终于出现了,年岁不大,一个二十来岁,胖嘟嘟的一身粗衣打扮,玩皮中显出几分可爱,另一个人也就三十出头,人很精神,一身锦衣,和前面的胖小伙在一起极不相称,两人手里都有一把剑,颇有点江湖气息。 他们到了小树林边上,发现不见了翁锐的踪影,左瞧有看,忽然就变得有点犹豫,似乎在下决心要不要进去。 “你们是在跟踪我?”看着这一幕,翁锐不觉有些好笑,这点胆量也敢跟踪人,遂漫步走出树林问道。 “不不,我们就是随便走走。”粗衣胖小伙子立即嘻皮笑脸地道。 “随便走走就跟了我好几条街?”翁锐可不想跟他们废话。 “你是被称为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锦衣小伙子显然要镇静的多,他把翁锐上下打量了好几遍,才慢慢的问道。 对于十小剑士这件事,翁锐也是最近才听说的,虽说把他传得神乎其神,武功高强,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个褚良真是个多事的人,他这么随便一说,说不定就会给他惹上许多麻烦。 “我是翁锐不假,但什么十小剑士我没有听说过。”翁锐淡淡的道。 “那你可是当今武林位列道门三圣门的天工门门主?”锦衣小伙道。 “这倒不假,”翁锐道,“看来你们确实是来找我的。” “这怎么可能?”粗衣胖小伙仔细看了看翁锐,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这位兄弟莫非是说我是个冒牌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粗衣胖小伙赶紧道,“我是说天工门那么大的一个门派,堂堂一个门主,哪出来还不得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啊,你怎么就一个人?” “哈哈,”翁锐不觉给他气笑了,“谁说做个门主一定后面就要跟很多人啊,谁没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办?” “我就觉得你不一样,嘻嘻。”粗衣胖小伙道。 “我有什么不一样?”翁锐道。 “和传说中的不一样。”粗衣胖小伙道。 “传说中怎么说?”翁锐不觉也来了兴趣。 “都说你威风八面,是年轻一代中最厉害的,和很多高人交过手,武功修为已经超越了十大剑士,”粗衣胖小伙道,“可是我看你也是很普通啊。” “呵呵,可能你说的那个威风八面我还没有学会。”翁锐笑道,他觉得这个粗衣胖小伙越来越可爱了。 “翁门主,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你可不要见怪,”锦衣小火道,“他是说你看起来比较亲近。” “好了,不要再说我了,”翁锐道,“还是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急,”锦衣小伙冷静道,“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翁锐道。 “请你赐教几招。”锦衣小伙道。 “呵呵,”翁锐笑道,“这么说你还是不相信我就是翁锐。” “噢,不敢,”锦衣小伙谦逊道,“你的名头太大,练武之人谁不想有机会和您切磋一下。” “也好,”翁锐点头道,“你知道我是谁,总得让我也认识一下你吧。” “那是当然,”锦衣小火道,“在下欧阳平,这是我的小兄弟……” “我叫燕彬。”粗衣胖小伙抢着道,生怕他的名字被欧阳平说出来了,欧阳平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欧阳兄弟,你说我们怎么个切磋法?”翁锐道。 “如果十招之内你能胜我,我就告诉你。”欧阳平道。 “好,”翁锐退后几步道,“欧阳兄弟请!” 欧阳平站定,慢慢的举起了他手中的剑,眼里泛出兴奋而又炙热的光芒,尽管他知道面前有可能是位自己一生也不可能企及的存在,但年轻的心里却澎湃着勇气和力量,他一定要试一次,这也有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 欧阳平身形微微一晃,右手猛地抓向剑柄,拔剑的声音刚刚响起,就感觉眼前一花,翁锐的剑鞘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手中的剑连一半都没有抽出来。 “这……”欧阳平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哦,还没开始啊,呵呵,”翁锐歉然一笑,再次退后几步道,“请!” 欧阳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嚓”的一声拔出剑来,踏出一步,飞身而起,抖出数朵剑花朝翁锐刺来。 翁锐这回没有去压制欧阳平的攻势,但也没有拔剑,而是身子一晃,飘向一侧,欧阳平则是脚未落地,剑招已变,顺势一横,直接撩向翁锐,翁锐手中的剑一个翻转,直接磕开欧阳平的剑,顺势扫向他的肋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招过后,翁锐就看明白了,欧阳平的剑法中规中矩,基础也很扎实,招数也都是些传统招数,也不是说这些招数不好,但它缺少变化,更不可能到讲求剑形剑意的程度,到他手里威力就小了很多,说白了,还是见识太少。 看欧阳平和自己年岁相仿,说话又十分客气有礼,翁锐又动了提携点拨的念头,瞬间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几分,身形速度突然加快,一把带着剑鞘的剑,盘打点削,招招直指欧阳平的要害,逼得他奋力抵抗,已经顾不上把他的招数使到位了,应招一出,翁锐的招数已变,接着又是下一步的紧逼,而欧阳平就要在前招未使完之际变招去应对下一招,这已经是剑意的雏形了。 这种快速的打法,十招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欧阳平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翁锐的剑鞘再次搭在了他的肩头,两人就此停了下来,翁锐正好使出了十招。 “好!”燕彬在一旁叫到。 欧阳平喘息着看了燕彬一眼,随后立定拱手深施一礼:“谢翁门主点拨!” “呵呵,不用,”翁锐笑道,“看来欧阳兄弟的剑法也是受过高人指点,要能多些历练一定会有大成。” 其实欧阳平会不会有大成翁锐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只不过人人都爱听好话,他也就难得说一句,他还要听他们说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他,别就是为了找这么个地方和他打上十招。 “翁门主,”欧阳平道,“其实我们兄弟跟着你就是为了替人送一封信,有人要约你。” 欧阳平说完把一个信笺交到翁锐手上,翁锐也没急着打开,而是问道:“为什么在大街上不直接给我?” “这不是为了,嘿嘿……”欧阳平有点不好意思。 “噢,哈哈哈……”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6:长安十剑士 “什么?长安十剑士?还要找你比武较量?哈哈哈……” 看到这里,卫青笑得都要喷出来了。 长安是藏龙卧虎之地,出了这么一件事,到底是水浅水深,翁锐还是得找师兄卫青商量商量。 “师兄,你别顾着笑啊,”翁锐道,“你说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还真想去赴约啊?”卫青道,“你怕他们说你不敢赴约,坏你名声?” “这点名声对我还真无所谓,”翁锐道,“我是怕这后面又有什么事。” “我看你是最近受刺激受多了,看什么都敏感,”卫青道,“我看就是那个十小剑士的江湖传言闹的,以你为首,自然你要多出些风头了。” “我说这个褚良真是多嘴,”翁锐道,“他这么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一说,搞得别人不得安宁。” “我看他这个分析也不是完全不着边际,”卫青道,“我分析过这十个人,大多数我都认识,这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就算不认识的几个人,我都想找机会切磋切磋。” “我劝你还是好好带你的兵、打你的仗吧,”翁锐道,“这江湖上好狠斗勇的人多了,你也榜上有名,没准哪一天就有人会自己找上门来也说不定。” “来就来吧,我可不会像你那么客气,”卫青道,“这个世界在很多事情上只相信实力。” “但实力有很多种,”翁锐道,“有些人的实力在于心计,当你被他玩得团团转的时候,你想拼命都找不到人。” “你还是觉得这些人后面有人指使?”卫青道。 “我这倒不太肯定,”翁锐道,“事出无常必有妖,我就是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妖。” “你的很多感觉都是对的,”卫青道,“那你就去看看吧,量这些人也不至于在你手下能出什么乱子。” “那这到底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我只是听说过,从来也没关注过,”卫青道,“在我看来,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多少都有些身世,一个个自命不凡,关起门来玩自己的圈子,也不行走江湖,历练世道,但却不把江湖豪侠放在眼里,这回敢直接挑战与你,倒是破天荒的一次。” “所以我是觉得有些蹊跷,”翁锐道,“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犯不着去跟我过不去。” “呵呵,我看未必,”卫青笑道,“你现在名气这么大,就算跟你打输了也不算丢人,我看你现在的麻烦恐怕是要越来越大了。” “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先去看看再说吧。” ※※※ 第二天巳时初刻,翁锐来到永安街西首的一处深宅大院,门额上的“米府”两个字显示着主家的姓氏,但翁锐心里有点好笑,好像这家专门是卖米的。 昨天和他交手的欧阳平已经等在门口,那个燕彬笑嘻嘻的站在一旁,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翁门主好!”两人一同上前致礼问候。 “欧阳兄弟好!燕兄弟好!”翁锐礼貌的回礼。 “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翁门主请!”欧阳平没做过多解释。 “请!”翁锐也没有啰嗦。 翁锐是一个人来的,为了不让秦师傅一家担心,他只对朱玉一个人讲了这件事,谁知朱玉倒是心大得很,只是笑嘻嘻的说她要教秦英医术,没时间陪他去,要他快去快回。 看来她对翁锐不是一般的信任,对那所谓的长安十剑士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翁锐也没想朱玉陪他,他对朱玉也是非常理解,他们能够在长安呆的时间有限,她得抓紧机会教秦英,她可是亢宿仙人磕了头的弟子,对传承神医扁鹊的医术负有重大责任。 翁锐跟着欧阳平他们一直往里走,最后来到一个私家小校场,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一眼看去,远远不止十位,没有三十,恐怕也有二十多人。 一进校场,欧阳平就上前向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施礼禀报,看来欧阳平在他那里只是个下人或者随从,那位男子赶紧上前拱手深施一礼。 “翁门主大驾光临,蔽舍蓬荜生辉,”男子道,“在下米项,事出仓促,在这里见客,慢待了。” “米公子好!”翁锐拱手微施一礼,“江湖之人,四海为家,不比拘礼。” “来,我给您介绍一下,”米项话音刚落,已经过来了好几位执剑之人,年岁都要比米项小一些,大多在二三十岁之间,“南梅剑士肖檀,雪隐剑士韩秀,清悠剑士方戟,风薰剑士尧旭,草薇剑士毕澜,云飞……” 米项每介绍到一个人,对方就拱手致礼,翁锐也一一还礼,但到后来米项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其他的几位并没有跟过来,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米大哥是我们长安十剑士之首,人很好,武功也好,”肖檀看到这种局面赶紧解围,“他也有个称号召阳剑士。” “这些称号都很好听,也很雅致,受教了。”翁锐道,他没有从眼前的这几位中感受到恶意,一下子对着长安十剑士的印象改观不少。 “呵呵,别听他瞎说,”米项笑道,“我就是比他们虚长几岁,平时就是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读书答句,切磋武功,至于那长安十剑士,都是一些虚名,和您这样的江湖豪侠可是比不了的。” “米公子客气了,”翁锐道,“长安乃大汉帝都,藏龙卧虎之地,名人高士无数,我就一个山野之人,岂敢和诸位相齐并论。” “嗬,看起来你还有点自知之名,”又走过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体壮实,眼露鄙夷,“你就是被称为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 “那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取信,”尽管对方已经出言不逊,但翁锐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别!”年轻人道,“别套近乎,我不和江湖人做兄弟。” “不许对翁门主翁大侠这样讲话!”米项马上制止道。 “米大哥,这些江湖人也就欺负你们这些老实人,”年轻人道,“不管是什么人,弄个荒山野岭的山头,盖几间房子就敢称什么门、什么派的,自封个门主掌门混混门面,称大侠就更可笑,这样的德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当得起的。” “哈哈哈,是啊,现在江湖上的门主大侠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个牌子挺唬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耐。” “该不是从山里到长安来长世面吧,哈哈哈。” “有本事亮几招给我们看看,在这里说什么说啊?” …… 刚才远远看着的其他几位剑士也陆续围拢过来,顺着刚才那位年轻人的话风言风语的调笑着翁锐,这些人的仆人随从也都远远地看着笑话,似乎比他们的主人更为得意,只有欧阳平在一旁垂手而立,不发一言,而燕彬更是对这些人怒目而视,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也没说出话来。 看来这几位并没有把米项的话当回事,卫青确实说的不错,这里面都是些有背景的人,哪怕是武功不怎么样,气势也要能匹配他身后的势力。 “看来这几位公子也不喜欢和江湖人交朋友了?” 翁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渐渐凝结的是一股浓厚的杀气,心念到处,这股杀气蓬勃而出,让在场的人心神一荡,顿感汗毛倒竖,功力稍差的人已经脸色煞白。 “什么?长安十剑士?还要找你比武较量?哈哈哈……” 看到这里,卫青笑得都要喷出来了。 长安是藏龙卧虎之地,出了这么一件事,到底是水浅水深,翁锐还是得找师兄卫青商量商量。 “师兄,你别顾着笑啊,”翁锐道,“你说说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还真想去赴约啊?”卫青道,“你怕他们说你不敢赴约,坏你名声?” “这点名声对我还真无所谓,”翁锐道,“我是怕这后面又有什么事。” “我看你是最近受刺激受多了,看什么都敏感,”卫青道,“我看就是那个十小剑士的江湖传言闹的,以你为首,自然你要多出些风头了。” “我说这个褚良真是多嘴,”翁锐道,“他这么几句不着边际的话一说,搞得别人不得安宁。” “我看他这个分析也不是完全不着边际,”卫青道,“我分析过这十个人,大多数我都认识,这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就算不认识的几个人,我都想找机会切磋切磋。” “我劝你还是好好带你的兵、打你的仗吧,”翁锐道,“这江湖上好狠斗勇的人多了,你也榜上有名,没准哪一天就有人会自己找上门来也说不定。” “来就来吧,我可不会像你那么客气,”卫青道,“这个世界在很多事情上只相信实力。” “但实力有很多种,”翁锐道,“有些人的实力在于心计,当你被他玩得团团转的时候,你想拼命都找不到人。” “你还是觉得这些人后面有人指使?”卫青道。 “我这倒不太肯定,”翁锐道,“事出无常必有妖,我就是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妖。” “你的很多感觉都是对的,”卫青道,“那你就去看看吧,量这些人也不至于在你手下能出什么乱子。” “那这到底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我只是听说过,从来也没关注过,”卫青道,“在我看来,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多少都有些身世,一个个自命不凡,关起门来玩自己的圈子,也不行走江湖,历练世道,但却不把江湖豪侠放在眼里,这回敢直接挑战与你,倒是破天荒的一次。” “所以我是觉得有些蹊跷,”翁锐道,“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们犯不着去跟我过不去。” “呵呵,我看未必,”卫青笑道,“你现在名气这么大,就算跟你打输了也不算丢人,我看你现在的麻烦恐怕是要越来越大了。” “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先去看看再说吧。” ※※※ 第二天巳时初刻,翁锐来到永安街西首的一处深宅大院,门额上的“米府”两个字显示着主家的姓氏,但翁锐心里有点好笑,好像这家专门是卖米的。 昨天和他交手的欧阳平已经等在门口,那个燕彬笑嘻嘻的站在一旁,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他。 “翁门主好!”两人一同上前致礼问候。 “欧阳兄弟好!燕兄弟好!”翁锐礼貌的回礼。 “他们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翁门主请!”欧阳平没做过多解释。 “请!”翁锐也没有啰嗦。 翁锐是一个人来的,为了不让秦师傅一家担心,他只对朱玉一个人讲了这件事,谁知朱玉倒是心大得很,只是笑嘻嘻的说她要教秦英医术,没时间陪他去,要他快去快回。 看来她对翁锐不是一般的信任,对那所谓的长安十剑士也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翁锐也没想朱玉陪他,他对朱玉也是非常理解,他们能够在长安呆的时间有限,她得抓紧机会教秦英,她可是亢宿仙人磕了头的弟子,对传承神医扁鹊的医术负有重大责任。 翁锐跟着欧阳平他们一直往里走,最后来到一个私家小校场,里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一眼看去,远远不止十位,没有三十,恐怕也有二十多人。 一进校场,欧阳平就上前向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施礼禀报,看来欧阳平在他那里只是个下人或者随从,那位男子赶紧上前拱手深施一礼。 “翁门主大驾光临,蔽舍蓬荜生辉,”男子道,“在下米项,事出仓促,在这里见客,慢待了。” “米公子好!”翁锐拱手微施一礼,“江湖之人,四海为家,不比拘礼。” “来,我给您介绍一下,”米项话音刚落,已经过来了好几位执剑之人,年岁都要比米项小一些,大多在二三十岁之间,“南梅剑士肖檀,雪隐剑士韩秀,清悠剑士方戟,风薰剑士尧旭,草薇剑士毕澜,云飞……” 米项每介绍到一个人,对方就拱手致礼,翁锐也一一还礼,但到后来米项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其他的几位并没有跟过来,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 “米大哥是我们长安十剑士之首,人很好,武功也好,”肖檀看到这种局面赶紧解围,“他也有个称号召阳剑士。” “这些称号都很好听,也很雅致,受教了。”翁锐道,他没有从眼前的这几位中感受到恶意,一下子对着长安十剑士的印象改观不少。 “呵呵,别听他瞎说,”米项笑道,“我就是比他们虚长几岁,平时就是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读书答句,切磋武功,至于那长安十剑士,都是一些虚名,和您这样的江湖豪侠可是比不了的。” “米公子客气了,”翁锐道,“长安乃大汉帝都,藏龙卧虎之地,名人高士无数,我就一个山野之人,岂敢和诸位相齐并论。” “嗬,看起来你还有点自知之名,”又走过来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体壮实,眼露鄙夷,“你就是被称为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 “那都是些江湖传言,不足取信,”尽管对方已经出言不逊,但翁锐依旧保持着谦逊的态度,“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别!”年轻人道,“别套近乎,我不和江湖人做兄弟。” “不许对翁门主翁大侠这样讲话!”米项马上制止道。 “米大哥,这些江湖人也就欺负你们这些老实人,”年轻人道,“不管是什么人,弄个荒山野岭的山头,盖几间房子就敢称什么门、什么派的,自封个门主掌门混混门面,称大侠就更可笑,这样的德能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当得起的。” “哈哈哈,是啊,现在江湖上的门主大侠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个牌子挺唬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能耐。” “该不是从山里到长安来长世面吧,哈哈哈。” “有本事亮几招给我们看看,在这里说什么说啊?” …… 刚才远远看着的其他几位剑士也陆续围拢过来,顺着刚才那位年轻人的话风言风语的调笑着翁锐,这些人的仆人随从也都远远地看着笑话,似乎比他们的主人更为得意,只有欧阳平在一旁垂手而立,不发一言,而燕彬更是对这些人怒目而视,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也没说出话来。 看来这几位并没有把米项的话当回事,卫青确实说的不错,这里面都是些有背景的人,哪怕是武功不怎么样,气势也要能匹配他身后的势力。 “看来这几位公子也不喜欢和江湖人交朋友了?” 翁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渐渐凝结的是一股浓厚的杀气,心念到处,这股杀气蓬勃而出,让在场的人心神一荡,顿感汗毛倒竖,功力稍差的人已经脸色煞白。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7:给点教训 好在翁锐只是一放即收,反应慢的人倒像是打了个寒颤,但已经有人露出了惊讶之色,这里面就有米项,他顿时明白,这才是传说中的高人。 “不喜欢!” “是又怎样?” 尽管有人回答,但其中的傲慢却已经减少了许多,甚至已经有些许底气不足。 “哼,”翁锐一声冷笑,“不喜欢没关系,但却不要随便侮辱江湖人。” “嗨,怎么会呢?”米项赶紧圆场,“和翁门主这样的江湖高人相比,我们这些人就是一些粗人,兄弟们不会说话,您不必往心里去。” “米大哥,你不必为我们兄弟圆场,”那位年轻人道,“今天约他本就不是来交朋友的,名气再大,总得露两手给兄弟们看看不是?” “不做朋友也罢,正好我也没这个心情,”翁锐的话也开始不客气了,冷着脸道,“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不喜欢江湖人,为何一定要找个江湖人来比试一下?” “我也没这个心情,”年轻人道,“但成天有人在耳根前吹嘘什么江湖十小剑士,实在让人生烦,那就比比看了。” “哦,各位公子在长安可不是小人物,”翁锐道,“谁又有那么大的胆量敢这么不断的烦扰各位公子,看来这也一定是位人物了?” 这才是翁锐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长安城里的人物多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年轻人道。 “这可不一定,”翁锐继续套话,“我小时候也在长安待过,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你待过又怎么样?你能认识……”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米项反应快,他打断了那位年轻的话,“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领略一下翁门主武功的,和其他的事无关。” “对,我跟你说这个干吗?”年轻人也反应过来,说话也有点咄咄逼人,“给我们露两手吧!” “你知道我,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翁锐平静地道。 “你想知道我是谁,等你胜了我再说。”年轻人道。 “对,等你胜了我们再说。” 其他几个跟他一起的又开始呛声了,这些人没有了刚才一瞬间的压力,自信心又上来了。 “这么说就要开始比试了?”翁锐淡淡地道,“怎么个比试法?” “翁门主,我们有这么个想法,”米项道,“您是位江湖高人,我们兄弟的武功自然没法和您相比,但却仰慕得紧,人人都想跟您领教几招,就想出了个车轮战法,每人以十招为限,没败就退在一边由另一人接上,如果败了,就算退出比试,没败的人还可循环往复参与比试,直到有一方获胜,这样每个人都参与了,又不必要您跟每个人再单独比,您看行吗?” 米项的这个想法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对他们来说,虽说是车轮战,但都是一对一合翁锐比,传出去也没啥太不好听,要是大家都败了,谁也别看不起谁,要是有一个人获胜,那就是他们长安十剑士的胜利,当然最终击败翁锐的那个人占的风头更盛一点而已。 翁锐自然对这些小九九不屑一顾,淡然道:“客随主便。” “我看不必这样麻烦,”那位壮实而又不屑的年轻人道,“我先和他比,不做招数限制,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如果我败了,你们爱车轮战就车轮战吧。” “也行!”米项迟疑的看着翁锐。 “我没意见。”翁锐道。 其实翁锐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对付这群官宦贵族子弟了,打死或者重伤都不可取,毕竟他们后面的那些势力也不是太好对付的,但出手太轻又不足以惩戒这些狂傲之徒。 这时候众人已经后退,在小校场让出了一大块空地,没等双方致礼,那位年轻人踏上一步,“嚓”的一声抽出长剑,挂动风声削向翁锐。 翁锐倒是没有急着出手,身子一个侧转躲过剑锋,没想年轻人的剑虽说削空,第二剑却随着他的侧转斜撩过来,这一招极为高明,动作不大,剑势却转换得很快,翁锐再次退后一步,脚未站稳,年轻人的第三剑就攻到了,快捷凶猛。 翁锐这次没有躲闪,而是迅疾出手,右手一指弹在年轻人刺过来的剑刃之上,浑厚的内力直接将剑刃震成数截,就在年轻人一愣神的功夫,翁锐一个拧身,左手的剑带着剑鞘直接扫向他执剑的臂膀,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不但手里的断剑扔在地上,那只手眼看着就抬不起来了。 平心而论,翁锐也觉得这个家伙的功夫不错,虽说不能和翁锐比,但至少要比欧阳平高明太多,说明这长安十剑士还是有些门道的,只是这家伙今天太过于目中无人,估计是平时恃强凌弱惯了,有点嚣张跋扈,他最讨厌这种人了,当然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在别人看来,这家伙的这条臂膀肯定是废了,但翁锐自己心中有数,十天半月肯定是拿不了剑了,但骨头并没伤掉,养养就能好。 这个年轻人羞愧万分地退下了,其他人却没有接上来,一时都愣在那里。 本来大家是想先看看热闹,再琢磨琢磨翁锐的武功,但自己这方连攻三招,对方只还一招,就直接将他废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对于要不要打下去可能都有点犹豫了。 “谁来?”翁锐看着他们道。 “我来!”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没有不上的道理,要不然长安十剑士就会成为长安城里最大的笑话,米项的这个脸面还是要的,答了一句挺剑而上,和翁锐战在了一起。 对翁锐来说,这完全是一场没有多大压力比试,因为他们的修为和他相差实在太远,但鉴于米项说话做事彬彬有礼,翁锐还是和他打满了十招。 紧接着的就其是他人一个个上了,前面过来施礼报名的,都打满了十招还未尝败绩,而跟着起哄的那几个,都是三五招或者两三招就被放倒或者踢出场外,一个个狼狈不堪。 “后面我看就不必在打了吧。”第一轮打完,米项就拱手对翁锐道。 “可是你们还没败啊。”翁锐道。 “翁门主,谢谢你给我们面子,”米项道,“我们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但跟您一交手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以您的修为完全可以让我们出不了手的,但您还陪我们打完十招,其中的提携点拨也可使我们受用终生。” “米公子言过了,”翁锐道,“练武之人相互切磋那是常事,本就是个相互促进的事。” “但前面兄弟们多有得罪,还望见谅。”米项道。 “没关系,”翁锐道,“不过我的事还没完。” “什么事?”米项有点惊讶。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号。”翁锐道。 “哦,这个呀,”米项忙道,“这位是……” “不,让他们自己说!” 翁锐打断米项的话,并站到了刚才十分嚣张的那几位跟前,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皇甫修。”那位十分张狂且唯一被打伤的年轻人道。 “我要听你的名号。”翁锐道。 “你不要以为你胜了就可以侮辱人!”皇甫修忍痛涨红着脸道。 “是你自己说的,我胜了你就告诉我,”翁锐道,“况且是你刚才侮辱了江湖人。” “嗯,”皇甫修像是在憋气,最后无可奈何的道,“残霜剑士皇甫修!” “心澜剑士沈洪!” “雨霁剑士惠猛!” “云飞剑士汤淼!” “哈哈哈哈,好名字,都是好名字!” 翁锐的笑声震得小校场里的人耳膜嗡嗡直响,近处屋脊上的尘土纷纷落下,似乎笑声还在,但翁锐已经不见了踪影。 好在翁锐只是一放即收,反应慢的人倒像是打了个寒颤,但已经有人露出了惊讶之色,这里面就有米项,他顿时明白,这才是传说中的高人。 “不喜欢!” “是又怎样?” 尽管有人回答,但其中的傲慢却已经减少了许多,甚至已经有些许底气不足。 “哼,”翁锐一声冷笑,“不喜欢没关系,但却不要随便侮辱江湖人。” “嗨,怎么会呢?”米项赶紧圆场,“和翁门主这样的江湖高人相比,我们这些人就是一些粗人,兄弟们不会说话,您不必往心里去。” “米大哥,你不必为我们兄弟圆场,”那位年轻人道,“今天约他本就不是来交朋友的,名气再大,总得露两手给兄弟们看看不是?” “不做朋友也罢,正好我也没这个心情,”翁锐的话也开始不客气了,冷着脸道,“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既然不喜欢江湖人,为何一定要找个江湖人来比试一下?” “我也没这个心情,”年轻人道,“但成天有人在耳根前吹嘘什么江湖十小剑士,实在让人生烦,那就比比看了。” “哦,各位公子在长安可不是小人物,”翁锐道,“谁又有那么大的胆量敢这么不断的烦扰各位公子,看来这也一定是位人物了?” 这才是翁锐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长安城里的人物多了,说了你也不知道。”年轻人道。 “这可不一定,”翁锐继续套话,“我小时候也在长安待过,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你待过又怎么样?你能认识……”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米项反应快,他打断了那位年轻的话,“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领略一下翁门主武功的,和其他的事无关。” “对,我跟你说这个干吗?”年轻人也反应过来,说话也有点咄咄逼人,“给我们露两手吧!” “你知道我,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翁锐平静地道。 “你想知道我是谁,等你胜了我再说。”年轻人道。 “对,等你胜了我们再说。” 其他几个跟他一起的又开始呛声了,这些人没有了刚才一瞬间的压力,自信心又上来了。 “这么说就要开始比试了?”翁锐淡淡地道,“怎么个比试法?” “翁门主,我们有这么个想法,”米项道,“您是位江湖高人,我们兄弟的武功自然没法和您相比,但却仰慕得紧,人人都想跟您领教几招,就想出了个车轮战法,每人以十招为限,没败就退在一边由另一人接上,如果败了,就算退出比试,没败的人还可循环往复参与比试,直到有一方获胜,这样每个人都参与了,又不必要您跟每个人再单独比,您看行吗?” 米项的这个想法是动了一些脑筋的,对他们来说,虽说是车轮战,但都是一对一合翁锐比,传出去也没啥太不好听,要是大家都败了,谁也别看不起谁,要是有一个人获胜,那就是他们长安十剑士的胜利,当然最终击败翁锐的那个人占的风头更盛一点而已。 翁锐自然对这些小九九不屑一顾,淡然道:“客随主便。” “我看不必这样麻烦,”那位壮实而又不屑的年轻人道,“我先和他比,不做招数限制,直到分出胜负为止,如果我败了,你们爱车轮战就车轮战吧。” “也行!”米项迟疑的看着翁锐。 “我没意见。”翁锐道。 其实翁锐心里已经在想着如何对付这群官宦贵族子弟了,打死或者重伤都不可取,毕竟他们后面的那些势力也不是太好对付的,但出手太轻又不足以惩戒这些狂傲之徒。 这时候众人已经后退,在小校场让出了一大块空地,没等双方致礼,那位年轻人踏上一步,“嚓”的一声抽出长剑,挂动风声削向翁锐。 翁锐倒是没有急着出手,身子一个侧转躲过剑锋,没想年轻人的剑虽说削空,第二剑却随着他的侧转斜撩过来,这一招极为高明,动作不大,剑势却转换得很快,翁锐再次退后一步,脚未站稳,年轻人的第三剑就攻到了,快捷凶猛。 翁锐这次没有躲闪,而是迅疾出手,右手一指弹在年轻人刺过来的剑刃之上,浑厚的内力直接将剑刃震成数截,就在年轻人一愣神的功夫,翁锐一个拧身,左手的剑带着剑鞘直接扫向他执剑的臂膀,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不但手里的断剑扔在地上,那只手眼看着就抬不起来了。 平心而论,翁锐也觉得这个家伙的功夫不错,虽说不能和翁锐比,但至少要比欧阳平高明太多,说明这长安十剑士还是有些门道的,只是这家伙今天太过于目中无人,估计是平时恃强凌弱惯了,有点嚣张跋扈,他最讨厌这种人了,当然得好好教训他一下。 在别人看来,这家伙的这条臂膀肯定是废了,但翁锐自己心中有数,十天半月肯定是拿不了剑了,但骨头并没伤掉,养养就能好。 这个年轻人羞愧万分地退下了,其他人却没有接上来,一时都愣在那里。 本来大家是想先看看热闹,再琢磨琢磨翁锐的武功,但自己这方连攻三招,对方只还一招,就直接将他废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对于要不要打下去可能都有点犹豫了。 “谁来?”翁锐看着他们道。 “我来!”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没有不上的道理,要不然长安十剑士就会成为长安城里最大的笑话,米项的这个脸面还是要的,答了一句挺剑而上,和翁锐战在了一起。 对翁锐来说,这完全是一场没有多大压力比试,因为他们的修为和他相差实在太远,但鉴于米项说话做事彬彬有礼,翁锐还是和他打满了十招。 紧接着的就其是他人一个个上了,前面过来施礼报名的,都打满了十招还未尝败绩,而跟着起哄的那几个,都是三五招或者两三招就被放倒或者踢出场外,一个个狼狈不堪。 “后面我看就不必在打了吧。”第一轮打完,米项就拱手对翁锐道。 “可是你们还没败啊。”翁锐道。 “翁门主,谢谢你给我们面子,”米项道,“我们本以为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但跟您一交手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以您的修为完全可以让我们出不了手的,但您还陪我们打完十招,其中的提携点拨也可使我们受用终生。” “米公子言过了,”翁锐道,“练武之人相互切磋那是常事,本就是个相互促进的事。” “但前面兄弟们多有得罪,还望见谅。”米项道。 “没关系,”翁锐道,“不过我的事还没完。” “什么事?”米项有点惊讶。 “我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号。”翁锐道。 “哦,这个呀,”米项忙道,“这位是……” “不,让他们自己说!” 翁锐打断米项的话,并站到了刚才十分嚣张的那几位跟前,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皇甫修。”那位十分张狂且唯一被打伤的年轻人道。 “我要听你的名号。”翁锐道。 “你不要以为你胜了就可以侮辱人!”皇甫修忍痛涨红着脸道。 “是你自己说的,我胜了你就告诉我,”翁锐道,“况且是你刚才侮辱了江湖人。” “嗯,”皇甫修像是在憋气,最后无可奈何的道,“残霜剑士皇甫修!” “心澜剑士沈洪!” “雨霁剑士惠猛!” “云飞剑士汤淼!” “哈哈哈哈,好名字,都是好名字!” 翁锐的笑声震得小校场里的人耳膜嗡嗡直响,近处屋脊上的尘土纷纷落下,似乎笑声还在,但翁锐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8:拜领几招 从米府出来,翁锐有说不出的畅快,他用几乎市井的方式侮了在他看来非常讨厌的几个人的面子,就像一个小孩子堵了给他气受的人家烟囱一样窃喜和解气,这种儿时的快乐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 他来赴这个十分不对等的约会,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拿十小剑士的事在这伙人跟前撺掇,故意要挑起他们间的争斗,这说明这个人在长安的高阶圈子里还是有些影响力和说服力的。 令他不解的是,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实力对比是明显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他们特地下帖邀约,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一定不是要他来指点一下长安十剑士武功的,难道是故意要他在长安多留几天? 这个想法一出现,翁锐心里就是一惊,从接到书信盘算这件事,到和师兄卫青商量,再到今天赴约,这三天已经过去了,他几乎啥事都没做,难道对方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做? 翁锐顿时就有些气馁,刚才的那点愉悦感已经一扫而空,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种感觉他已经受够了,而他现在依然没有踏出别人给他安排好的节奏。 如果翁锐现在的推测都是对的,那不光说明他自己依然在对方的圈套之中,同时在长安城的高阶,在很有影响力的层面也有他们的人,也就是在朝廷也有他们的眼线,此事非同小可,这点他可得马上告诉师兄。 但翁锐又犹豫了,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他,哪他去找大将军对方也不就知道了吗?但转而一想,以他们两的关系,可能对方也早就知道他会去找卫青,这么做也正可以告诉对方他还在按他们预设的方向在走。 为了破掉这个圈套,就要让对方认为他依然还在圈套中,而暗地里必须要有另外的打算,这点当他从大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暗地商定好了。 翁锐又变轻松了,下一步他也不必刻意去在乎对方想让他做什么,而是依然按照他自己的一贯思路去做就行了,所有的结果,最后只取决于那关键的几步。 但翁锐想轻松未必就能轻松得了,当他回到秦仁阁的时候,又有人在等他了。 来人年岁不大,看起来还要小他几岁,中等个头,白白净净,虽说一身粗布衣服,但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更厉害的是他那双眼睛,平和、内敛、坚定,散发出一种他的这种身份无法掩饰的光芒。 翁锐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一眼就感觉是自己喜欢的那种人。 年轻人没有进入秦仁阁,就在门外规规矩矩的站着,他一见翁锐回来,上前两步,深施一礼道:“翁门主好!” “我们认识?”翁锐端详了半天才道。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年轻人道。 “那你是谁?”翁锐道。 “公孙兆。”年轻人答的很干脆。 “噢,噢,我知道你,”翁锐连噢两声道,“找我有事?” 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十小剑士的事现在已成为江湖最热门的话题,这一个排名第一,一个排名第九,自己就算没见过,但一定是听说过。 “翁门主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已成为神话,练武之人莫不仰慕,”公孙兆道,“听闻您就在长安,特地在此等您就是想拜领几招您的剑法。” 人家说得很是客气,行事也是彬彬有礼,但意思非常明确,你很厉害,我想挑战你。 翁锐小时候就在这里呆过,现在如此出名,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刚有人在门口跟他搭话,就开始有人驻足观瞧,指指点点。 翁锐一听又是被那个十小剑士的虚名闹得,但在自家的门口被人堵上,这确实得好好的处理一下,否则就会给街坊邻居,甚至是整个江湖留下笑柄。 翁锐看着这个公孙兆,气度修为应该不错,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个好虚名的人啊,难道是自己看错啦? 但知人知面难知心,看来这一个人的表面还是不太靠谱的,翁锐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刚才的好印象不觉减分不少。 “怎么?在这里?” 翁锐快速的盘算了一遍,这种情形下,拒绝、另约、换地方都不太合适,只能淡然一笑问了一句。 “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合适您可以另定。”公孙兆答的也很淡定。 翁锐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要是他觉得不合适,说明自己对这件事有顾虑,别人怎么想就很难说了,看来这个公孙兆一定是要在这里和他动手。 “不,没有什么不合适。”翁锐道。 “这到底是怎么啦?怎么到家门口都不让人安宁啊?” 说着话,朱玉从里面出来,凶巴巴的注视着公孙兆,而公孙兆微低着头,对朱玉的话充耳不闻。 “我问你话呢,”朱玉生气道,“你这人也不说你是谁,只说你在这里要等人,等人就是为了打架呀?” “玉儿,没事的,”翁锐安慰朱玉道,“这位公孙公子就是想和我在这里切磋几招,你先进去吧。” 朱玉现在也是被褚良的那个十小剑士之说弄得很是生气,这也太打扰他们的生活了,见翁锐这么说,就把也赶出来查看的秦师傅和秦英,以及猪猪夫妇都叫了进去,外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的锐哥哥已经不是小时候遇到天灵子情形了。 两人退回街心,看热闹的人迅速朝周围散开,让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一看有人动手打架,这个热闹非同小可,远处的人也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赶来。 尽管知道人家不太愿意,但毕竟翁锐已经答应他了,公孙兆还是微微施了一礼,这才亮出了他的宝剑,抢先发招,以示尊重。 这可能是十小剑士间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较量,哪可都是江湖新一代顶尖级的存在,已经完全不是翁锐和所为长安十剑士比试的量级了。 公孙兆虽不被人所知,但能被褚良列为十小剑士之一,一定是有他过人的实力,他更清楚翁锐的修为境界,所以一上来就用了全力,他不想让自己难得争取来的这场比拼有任何水分。 翁锐知道褚良是有些眼光的,他能把公孙兆列进来功夫就一定不会低,但一交手他还是觉得有点低估了,可能是那个长安十剑士影响了他的判断,以为在长混的人都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一个霍去病就可以压住他们,现在看来,这个公孙兆确实高出霍去病不少。 这场比试一开始就超出了现场所有人的眼界,数招过后就已经人影飘飞、剑影绰绰、罡气四射,光凭这阵势和声音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周围的人纷纷外逃,生怕给散发出来的剑气扫中。 在米府校场,翁锐连一半的功力都没用,在这里他却不得不把自己功力摧升道九成以上,对于高手来说,这是难得的体验,豪气顿生,一层层的压力不断倾向公孙兆。 公孙兆说得客气,是想拜领几招,可动起手来,完全就成了全力以赴的架势,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服,就是想跟你这个第一见个高低。 翁锐当然不能让他得程,数十招一过,就不想在和他纠缠,陡然将功力摧升道十成,连攻两剑,想把公孙兆的气势完全压住,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面对翁锐全力劈过来的一剑,他竟然横剑相抵。 “嘡!” 一声爆响,公孙兆连人带剑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刚想爬起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从米府出来,翁锐有说不出的畅快,他用几乎市井的方式侮了在他看来非常讨厌的几个人的面子,就像一个小孩子堵了给他气受的人家烟囱一样窃喜和解气,这种儿时的快乐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 他来赴这个十分不对等的约会,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他知道肯定是有人拿十小剑士的事在这伙人跟前撺掇,故意要挑起他们间的争斗,这说明这个人在长安的高阶圈子里还是有些影响力和说服力的。 令他不解的是,他和这些人之间的实力对比是明显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他们特地下帖邀约,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一定不是要他来指点一下长安十剑士武功的,难道是故意要他在长安多留几天? 这个想法一出现,翁锐心里就是一惊,从接到书信盘算这件事,到和师兄卫青商量,再到今天赴约,这三天已经过去了,他几乎啥事都没做,难道对方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做? 翁锐顿时就有些气馁,刚才的那点愉悦感已经一扫而空,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那种感觉他已经受够了,而他现在依然没有踏出别人给他安排好的节奏。 如果翁锐现在的推测都是对的,那不光说明他自己依然在对方的圈套之中,同时在长安城的高阶,在很有影响力的层面也有他们的人,也就是在朝廷也有他们的眼线,此事非同小可,这点他可得马上告诉师兄。 但翁锐又犹豫了,对方既然已经盯上了他,哪他去找大将军对方也不就知道了吗?但转而一想,以他们两的关系,可能对方也早就知道他会去找卫青,这么做也正可以告诉对方他还在按他们预设的方向在走。 为了破掉这个圈套,就要让对方认为他依然还在圈套中,而暗地里必须要有另外的打算,这点当他从大将军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暗地商定好了。 翁锐又变轻松了,下一步他也不必刻意去在乎对方想让他做什么,而是依然按照他自己的一贯思路去做就行了,所有的结果,最后只取决于那关键的几步。 但翁锐想轻松未必就能轻松得了,当他回到秦仁阁的时候,又有人在等他了。 来人年岁不大,看起来还要小他几岁,中等个头,白白净净,虽说一身粗布衣服,但也收拾得整整齐齐,更厉害的是他那双眼睛,平和、内敛、坚定,散发出一种他的这种身份无法掩饰的光芒。 翁锐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一眼就感觉是自己喜欢的那种人。 年轻人没有进入秦仁阁,就在门外规规矩矩的站着,他一见翁锐回来,上前两步,深施一礼道:“翁门主好!” “我们认识?”翁锐端详了半天才道。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年轻人道。 “那你是谁?”翁锐道。 “公孙兆。”年轻人答的很干脆。 “噢,噢,我知道你,”翁锐连噢两声道,“找我有事?” 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十小剑士的事现在已成为江湖最热门的话题,这一个排名第一,一个排名第九,自己就算没见过,但一定是听说过。 “翁门主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已成为神话,练武之人莫不仰慕,”公孙兆道,“听闻您就在长安,特地在此等您就是想拜领几招您的剑法。” 人家说得很是客气,行事也是彬彬有礼,但意思非常明确,你很厉害,我想挑战你。 翁锐小时候就在这里呆过,现在如此出名,到哪里都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刚有人在门口跟他搭话,就开始有人驻足观瞧,指指点点。 翁锐一听又是被那个十小剑士的虚名闹得,但在自家的门口被人堵上,这确实得好好的处理一下,否则就会给街坊邻居,甚至是整个江湖留下笑柄。 翁锐看着这个公孙兆,气度修为应该不错,怎么说也不应该是个好虚名的人啊,难道是自己看错啦? 但知人知面难知心,看来这一个人的表面还是不太靠谱的,翁锐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刚才的好印象不觉减分不少。 “怎么?在这里?” 翁锐快速的盘算了一遍,这种情形下,拒绝、另约、换地方都不太合适,只能淡然一笑问了一句。 “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合适您可以另定。”公孙兆答的也很淡定。 翁锐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要是他觉得不合适,说明自己对这件事有顾虑,别人怎么想就很难说了,看来这个公孙兆一定是要在这里和他动手。 “不,没有什么不合适。”翁锐道。 “这到底是怎么啦?怎么到家门口都不让人安宁啊?” 说着话,朱玉从里面出来,凶巴巴的注视着公孙兆,而公孙兆微低着头,对朱玉的话充耳不闻。 “我问你话呢,”朱玉生气道,“你这人也不说你是谁,只说你在这里要等人,等人就是为了打架呀?” “玉儿,没事的,”翁锐安慰朱玉道,“这位公孙公子就是想和我在这里切磋几招,你先进去吧。” 朱玉现在也是被褚良的那个十小剑士之说弄得很是生气,这也太打扰他们的生活了,见翁锐这么说,就把也赶出来查看的秦师傅和秦英,以及猪猪夫妇都叫了进去,外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他的锐哥哥已经不是小时候遇到天灵子情形了。 两人退回街心,看热闹的人迅速朝周围散开,让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一看有人动手打架,这个热闹非同小可,远处的人也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赶来。 尽管知道人家不太愿意,但毕竟翁锐已经答应他了,公孙兆还是微微施了一礼,这才亮出了他的宝剑,抢先发招,以示尊重。 这可能是十小剑士间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的较量,哪可都是江湖新一代顶尖级的存在,已经完全不是翁锐和所为长安十剑士比试的量级了。 公孙兆虽不被人所知,但能被褚良列为十小剑士之一,一定是有他过人的实力,他更清楚翁锐的修为境界,所以一上来就用了全力,他不想让自己难得争取来的这场比拼有任何水分。 翁锐知道褚良是有些眼光的,他能把公孙兆列进来功夫就一定不会低,但一交手他还是觉得有点低估了,可能是那个长安十剑士影响了他的判断,以为在长混的人都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一个霍去病就可以压住他们,现在看来,这个公孙兆确实高出霍去病不少。 这场比试一开始就超出了现场所有人的眼界,数招过后就已经人影飘飞、剑影绰绰、罡气四射,光凭这阵势和声音就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周围的人纷纷外逃,生怕给散发出来的剑气扫中。 在米府校场,翁锐连一半的功力都没用,在这里他却不得不把自己功力摧升道九成以上,对于高手来说,这是难得的体验,豪气顿生,一层层的压力不断倾向公孙兆。 公孙兆说得客气,是想拜领几招,可动起手来,完全就成了全力以赴的架势,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服,就是想跟你这个第一见个高低。 翁锐当然不能让他得程,数十招一过,就不想在和他纠缠,陡然将功力摧升道十成,连攻两剑,想把公孙兆的气势完全压住,让他知难而退,谁知面对翁锐全力劈过来的一剑,他竟然横剑相抵。 “嘡!” 一声爆响,公孙兆连人带剑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刚想爬起来,“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9:信使 翁锐一个跃身到了跟前,出指如飞,瞬间点了他数出穴道。 “公孙公子,你太逞强了!”翁锐沉声道。 “谢翁门主…手下留情!”公孙兆喘息道,他感到有点胸闷,脸色蜡黄,知道自己最后一下硬扛时翁锐是收了力的,否则他的命还在不在就两说了。 “你少说话,”翁锐轻斥一声,转而对站在秦仁阁门口的秦英道,“英儿,你把他扶进去。” “哎!”秦英答应一声赶紧过来,猪猪也跟着跑了出来。 “哼,就知道给人找事!” 看着秦英和猪猪扶着公孙兆往里走,朱玉站在翁锐身拉着脸旁嘟着嘴道,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翁锐还是在说公孙兆。 “你就少说一句吧,”翁锐道,“直接把他送到后堂去。” 朱玉很不挺愿的转身安排去了,翁锐也和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和街坊邻居招招手,要打家各自散去,自己回到秦仁阁内。 后堂里朱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公孙兆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翁锐进去先搭了搭他的脉象,然后坐在他身后的另一只浦团之上,伸手解开他的穴道,略一运气,单手抵住他的后心。 秦仁阁虽是医馆,但公孙兆受的是极重的内伤,秦师傅的药一下子管不了多少用,朱玉的功力用来疗伤还差点火候,这时候也只有翁锐自己来了。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公孙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呼吸也顺畅多了,翁锐将手撤离,但自己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坐着调息,再过半个时辰,两人几乎同时悠然睁开眼睛。 这时别人都已离开,只有朱玉一直在旁守着,看着他们醒转,就对公孙兆道:“你怎么样?” “我好多了,谢翁夫人关照。”公孙兆说着站起来行了个礼,看起来他真的是没大问题了。 “你还是先坐着吧,”朱玉虽说脸色温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很高兴,把蒲团往后挪了挪道,“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没事找这些伤受干什么?” “嘿嘿。”公孙兆尬笑一声,很听话的在翁锐对面坐下。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受伤?”翁锐冷声道。 “我觉得这样进来才不显得突兀,更自然一点。”公孙兆道,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哦?”翁锐倒是有点惊奇了,“你不是特地来找我挑战比武的?” “我没有长安十剑士那么无聊,”公孙兆道,“一伙井底之蛙,也只能自讨没趣。” “这才是今天的事,这么快你就知道了?”翁锐道。 “哼,就算他们自己不好意思往外说,也会有人替他们说。”公孙兆道。 “看来这真是有人安排的,”翁锐道,“他究竟是谁?” “看来翁门主也是有所觉察了,”公孙兆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什么人猜猜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听这意思,这个公孙兆似乎对翁锐当下的情形十分了解,应该对承天教也了解不少,但毕竟初次见面,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根基,翁锐自然什么话都不能往深里说。 “你是来向我示警?”翁锐道。 “或许有点,但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公孙兆道,“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翁锐道。 “翁门主现在江湖显眼的人物,到哪里都有不少眼睛盯着,”公孙兆道,“既然你是第一,我是第九,我来向你挑战也属正常,呵呵。” “所以你一定要在医馆门口动手?”翁锐道。 “否则我怎么进来?”公孙兆道,“要是在别的地方您把我打伤,要一转身走了,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呵呵,那你说说什么事吧?”翁锐道。 “有关承天教的事。”公孙兆道。 “承天教的事?”翁锐并没有否认他和承天教的事,而是道,“但我们并不认识。” “但有一个人您一定认识。”公孙兆道。 “谁?” “皇甫嘉。” “皇甫嘉?玄墨门的少门主?”朱玉道,“他不是不愿和我们合作吗?他要你来做什么?” “玉儿!”翁锐赶紧制止朱玉再问下去,转而对公孙兆道,“公孙公子是怎么认识皇甫门主的?” “他是我的兄长,以前我们在长安一起求过学,”公孙兆道,“他们家在长安也有生意,出事的时候他就是从这里赶回去的。”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翁锐道,“只是我和他接触少,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有你这么一位兄弟。” “皇甫兄他学问很好,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对武功不太喜欢,总觉得自己用不上……” 说到这里,公孙兆有点说不下去了,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只是想多说一点,好取信于翁锐罢了。 “皇甫门主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翁锐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公孙兆道,“不管有什么想法,这一点他是不会忘记的。” “这么说他不认为皇甫老门主的死和我们有关?”翁锐道。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认为过。”公孙兆道。 “那他以前……”朱玉的话说了半截就停下来了,看着翁锐,她生怕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天工门走得很近,就连现在也是这样,”公孙兆道,“但这并不妨碍一起做些事情。” “这话怎么理解?”翁锐道。 “将承天教连根拔起,为父报仇。”公孙兆说完,静静地看着翁锐。 “想法不错,他有这实力?”翁锐道。 “当然没有,”公孙兆道,“所以他让我找您。” “你们最近经常在一起?”翁锐道。 “没有,但他有办法避开别人耳目找到我,”公孙兆道,“他也不希望我现在就公开介入到这件事里,用力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他知道我会答应?”翁锐道。 “纵观当今之江湖,有这想法且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恐怕只有您翁门主了,”公孙兆道,“玄墨们虽没有您这么强大的实力,但皇甫门主也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何况他们在大汉境内的分号无数,恐怕比天工门还要多上一些,这里面他的心腹极多,肯定也能派上一些用场。” 公孙兆先给翁锐戴了一顶大帽子,最后又摆出了玄墨门在各地的众多分号做铺垫,无非是想说玄墨门也有他们自己的优势,借此来促成和天工门的合作。 “承天教确实给天工门制造了很多麻烦,到现在还欠着天工门的一条人命,”翁锐道,“天工门和他的账一定要算,但承天教蛰伏已久,势力广博,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特别是那位承天圣左使迦南实力几乎更是无人能及,想是一方面,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凭今天的这些话,就要让翁锐完全信任公孙兆当然不可能,而翁锐回答都是一些几乎公开或者模棱两可的内容,这样既不必拒绝玄墨门,又不至于给自己造成被动。 “事在人为,关键还是要看如何筹划,高手间的较量也不完全就是武功的比拼,”公孙兆道,“皇甫门主在武功上虽有不及,但他心思缜密,善于筹划,你们双方有共同的利益,他认为双方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 “能一起来对付承天教我当然不反对,”翁锐道,“但我不知皇甫门主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他的想法也很明确,”公孙兆道,“在前期的准备中,一切以翁门主的筹划为主,他完全相信翁门主的能力,知道不知道筹划的细节无所谓,如果有什么玄墨门方便做的事,他一定万死不辞。” “这么说,如果双方可以合作,是你来做这个联系人?”翁锐道。 “是,”公孙兆道,“表面上双方还是没有来往,不会太过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样可能对全局更有好处。” “既如此,当下还真有件事他们可以去做,”翁锐道,“要想把承天教的势力连根拔起,就得了解他们实力都渗透到了什么地方,当地的关键人物是谁,功夫怎么样等等,凡是他们有分号的地方,都给我查查,最好记录能仔细一点。” “就这个?”公孙兆有点疑惑,“这道不是件难事,可是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翁锐道,“孙子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对这里面的厉害角色总要有个整体的盘算。” “好,我这就去传话安排,”公孙兆道,“但皇甫门主要翁门主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翁锐道。 “要真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他一定要亲自参加。”公孙兆道。 “好,一言为定!”翁锐道。 翁锐一个跃身到了跟前,出指如飞,瞬间点了他数出穴道。 “公孙公子,你太逞强了!”翁锐沉声道。 “谢翁门主…手下留情!”公孙兆喘息道,他感到有点胸闷,脸色蜡黄,知道自己最后一下硬扛时翁锐是收了力的,否则他的命还在不在就两说了。 “你少说话,”翁锐轻斥一声,转而对站在秦仁阁门口的秦英道,“英儿,你把他扶进去。” “哎!”秦英答应一声赶紧过来,猪猪也跟着跑了出来。 “哼,就知道给人找事!” 看着秦英和猪猪扶着公孙兆往里走,朱玉站在翁锐身拉着脸旁嘟着嘴道,也不知道她是在说翁锐还是在说公孙兆。 “你就少说一句吧,”翁锐道,“直接把他送到后堂去。” 朱玉很不挺愿的转身安排去了,翁锐也和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和街坊邻居招招手,要打家各自散去,自己回到秦仁阁内。 后堂里朱玉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公孙兆坐在一个蒲团之上,翁锐进去先搭了搭他的脉象,然后坐在他身后的另一只浦团之上,伸手解开他的穴道,略一运气,单手抵住他的后心。 秦仁阁虽是医馆,但公孙兆受的是极重的内伤,秦师傅的药一下子管不了多少用,朱玉的功力用来疗伤还差点火候,这时候也只有翁锐自己来了。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公孙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呼吸也顺畅多了,翁锐将手撤离,但自己并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坐着调息,再过半个时辰,两人几乎同时悠然睁开眼睛。 这时别人都已离开,只有朱玉一直在旁守着,看着他们醒转,就对公孙兆道:“你怎么样?” “我好多了,谢翁夫人关照。”公孙兆说着站起来行了个礼,看起来他真的是没大问题了。 “你还是先坐着吧,”朱玉虽说脸色温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很高兴,把蒲团往后挪了挪道,“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没事找这些伤受干什么?” “嘿嘿。”公孙兆尬笑一声,很听话的在翁锐对面坐下。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受伤?”翁锐冷声道。 “我觉得这样进来才不显得突兀,更自然一点。”公孙兆道,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哦?”翁锐倒是有点惊奇了,“你不是特地来找我挑战比武的?” “我没有长安十剑士那么无聊,”公孙兆道,“一伙井底之蛙,也只能自讨没趣。” “这才是今天的事,这么快你就知道了?”翁锐道。 “哼,就算他们自己不好意思往外说,也会有人替他们说。”公孙兆道。 “看来这真是有人安排的,”翁锐道,“他究竟是谁?” “看来翁门主也是有所觉察了,”公孙兆道,“是谁我不知道,但是什么人猜猜也应该八九不离十。” 听这意思,这个公孙兆似乎对翁锐当下的情形十分了解,应该对承天教也了解不少,但毕竟初次见面,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根基,翁锐自然什么话都不能往深里说。 “你是来向我示警?”翁锐道。 “或许有点,但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公孙兆道,“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为什么用这种方式?”翁锐道。 “翁门主现在江湖显眼的人物,到哪里都有不少眼睛盯着,”公孙兆道,“既然你是第一,我是第九,我来向你挑战也属正常,呵呵。” “所以你一定要在医馆门口动手?”翁锐道。 “否则我怎么进来?”公孙兆道,“要是在别的地方您把我打伤,要一转身走了,我这顿打就白挨了。” “呵呵,那你说说什么事吧?”翁锐道。 “有关承天教的事。”公孙兆道。 “承天教的事?”翁锐并没有否认他和承天教的事,而是道,“但我们并不认识。” “但有一个人您一定认识。”公孙兆道。 “谁?” “皇甫嘉。” “皇甫嘉?玄墨门的少门主?”朱玉道,“他不是不愿和我们合作吗?他要你来做什么?” “玉儿!”翁锐赶紧制止朱玉再问下去,转而对公孙兆道,“公孙公子是怎么认识皇甫门主的?” “他是我的兄长,以前我们在长安一起求过学,”公孙兆道,“他们家在长安也有生意,出事的时候他就是从这里赶回去的。”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翁锐道,“只是我和他接触少,也不知道他在京城有你这么一位兄弟。” “皇甫兄他学问很好,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只是对武功不太喜欢,总觉得自己用不上……” 说到这里,公孙兆有点说不下去了,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只是想多说一点,好取信于翁锐罢了。 “皇甫门主他好像有自己的想法。”翁锐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公孙兆道,“不管有什么想法,这一点他是不会忘记的。” “这么说他不认为皇甫老门主的死和我们有关?”翁锐道。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认为过。”公孙兆道。 “那他以前……”朱玉的话说了半截就停下来了,看着翁锐,她生怕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和天工门走得很近,就连现在也是这样,”公孙兆道,“但这并不妨碍一起做些事情。” “这话怎么理解?”翁锐道。 “将承天教连根拔起,为父报仇。”公孙兆说完,静静地看着翁锐。 “想法不错,他有这实力?”翁锐道。 “当然没有,”公孙兆道,“所以他让我找您。” “你们最近经常在一起?”翁锐道。 “没有,但他有办法避开别人耳目找到我,”公孙兆道,“他也不希望我现在就公开介入到这件事里,用力要用在关键的地方。” “他知道我会答应?”翁锐道。 “纵观当今之江湖,有这想法且有能力办到这件事恐怕只有您翁门主了,”公孙兆道,“玄墨们虽没有您这么强大的实力,但皇甫门主也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何况他们在大汉境内的分号无数,恐怕比天工门还要多上一些,这里面他的心腹极多,肯定也能派上一些用场。” 公孙兆先给翁锐戴了一顶大帽子,最后又摆出了玄墨门在各地的众多分号做铺垫,无非是想说玄墨门也有他们自己的优势,借此来促成和天工门的合作。 “承天教确实给天工门制造了很多麻烦,到现在还欠着天工门的一条人命,”翁锐道,“天工门和他的账一定要算,但承天教蛰伏已久,势力广博,实力还是非常强大,特别是那位承天圣左使迦南实力几乎更是无人能及,想是一方面,但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凭今天的这些话,就要让翁锐完全信任公孙兆当然不可能,而翁锐回答都是一些几乎公开或者模棱两可的内容,这样既不必拒绝玄墨门,又不至于给自己造成被动。 “事在人为,关键还是要看如何筹划,高手间的较量也不完全就是武功的比拼,”公孙兆道,“皇甫门主在武功上虽有不及,但他心思缜密,善于筹划,你们双方有共同的利益,他认为双方还是有合作的基础的。” “能一起来对付承天教我当然不反对,”翁锐道,“但我不知皇甫门主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他的想法也很明确,”公孙兆道,“在前期的准备中,一切以翁门主的筹划为主,他完全相信翁门主的能力,知道不知道筹划的细节无所谓,如果有什么玄墨门方便做的事,他一定万死不辞。” “这么说,如果双方可以合作,是你来做这个联系人?”翁锐道。 “是,”公孙兆道,“表面上双方还是没有来往,不会太过引起对方的注意,这样可能对全局更有好处。” “既如此,当下还真有件事他们可以去做,”翁锐道,“要想把承天教的势力连根拔起,就得了解他们实力都渗透到了什么地方,当地的关键人物是谁,功夫怎么样等等,凡是他们有分号的地方,都给我查查,最好记录能仔细一点。” “就这个?”公孙兆有点疑惑,“这道不是件难事,可是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翁锐道,“孙子有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对这里面的厉害角色总要有个整体的盘算。” “好,我这就去传话安排,”公孙兆道,“但皇甫门主要翁门主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翁锐道。 “要真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他一定要亲自参加。”公孙兆道。 “好,一言为定!”翁锐道。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10:又来活了 翁锐最近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想尽早离开长安。 自从卫青带着秦无双高调回娘家探亲,在秦仁阁见了翁锐,翁锐的大名一下子又回到了长安人的饭后谈资之中。 随后不久就是他和什么长安十剑士约战,紧接着又在家门口被人堵上打了一架,最后还把人家打吐血抬了进去,这又使别人的看法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可不管是翁锐现在有多高的江湖地位,在很多长安人心目中他依然是那个可以手到病除的小神医,甚至有人还记得他曾经是一个小乞丐,现在知道他又回到了秦仁阁,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颇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治病本是翁锐的看家本领,有他在,本来天天坐诊的秦师傅倒成了打打下手、招呼患者的角色了。有时朱玉带着秦英也会出来给人看病,但主要还是为了给秦英实证,指点他的医术。一时间,秦仁阁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在来的这些人中,很多人确实是来看病的,有些人却是为了看热闹的,甚至他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看翁锐一眼,瞧瞧他长成什么样子,或者容貌变了没有,但还有一些人,来这里却是专程找他打架的,并且每天都有。 对这些人,翁锐一般都不予以理会,让他们没趣自行离开,但却有一些难缠之人,在挑战不成,就会说些难听的话来挑衅,还有不少人会跟着起哄,实在气不过翁锐也教训了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些江湖小脚色,有些甚至就是些街面的混混,在自家门口又不能太过伤害他们,这样不但没有震慑力,反而会吸引更多人来尝试,这让翁锐不堪其扰。 其实这还不是真正的原因,陛下的密旨,江湖情况的变化,都不允许他再拖下去了。 “玉儿,我想离开长安。”晚上,翁锐和朱玉商量道。 “锐哥哥,我知道你这些天很烦,”朱玉道,“可我给英儿的医术还没有教完呢,现在走我就怕他半途而废。” 翁锐现在可以说事情很多,尽管有些是可以交由其他人去办,但有些事是一定得他自己出面的,还有些事是需要他秘密去做的,暂时留在长安也是为了让朱玉完成一个心愿,但他却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误了其他事。 “这学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翁锐道,“先给他教一部分,让他好好练习,融会贯通,等下次见面再教也可以的。” “但我们现在是百事缠身,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又能再次回到这里。”朱玉还是有些不舍。 “要不你先留在这里,”翁锐试探道,“我先走,等你的事情办完之后再来和我汇合。” “我不,”朱玉坚决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一天看不到你我心里就慌。” “呵呵,这有啥好慌的,”翁锐道,“你看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我就是要看着你才踏实。”朱玉仰着脸一脸辛福。 “其实学医不见得师父一定要守在旁边,”翁锐似乎也不愿和妻子分开,就分析道,“你看你和我,都是走到哪里学到哪里,也没有一个师父一直跟着,人要是有这一根灵性,你把主旨教给他,让他自己去琢磨,等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下次指点可能效果会更好。” “嗯,锐哥哥说得也对,唉!”朱玉轻叹一声。 “怎么,你是觉得英儿天资不够?”翁锐道。 “也没有,他很想学好,也很努力。”朱玉道。 听这话翁锐已经明白了几分,做一个医者容易,做一个好医者就比较难,但要成为一代名医,那绝对是要看个人的天分,谁做师父都没有用的。 “你也不要太过着急,”翁锐道,“这事也要看缘分,你尽心尽力就好,亢宿仙人哪里也不会怪罪你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英儿他们的存在。” 翁锐知道他们虽和亢宿仙人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朱玉对这位师父非常崇敬,将他的医术传给秦家后人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算是他不知道这一家人的存在,她也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办完,但神医扁鹊的技艺能不能在这里再现,却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到的事。 “嗯,我知道了,”翁锐的想法朱玉非常理解,“你想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翁锐道。 朱玉听翁锐这样说,说明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再呆下去连她自己都会心不专的,所以,她沉吟了一下道:“再给我一天时间,这里我总得交代一下。” “你专心做你的事吧,这个还是我来。”翁锐道。 翁锐知道朱玉是带着亢宿仙人心愿来的,秦家人也非常看重这一点,让朱玉去讲离开的话肯定不好,反正自己这阵子的麻烦事情很多,随便找点理由秦师傅都会认为这是正常的。 就这样,第二天翁锐给秦师傅讲了他的想法,秦师傅是开明之人,自然不会阻拦,朱玉给秦英讲了很多医者主旨精要,还布置了不少任务,要他不要懈怠,等她下回来检查,第三天两人就收拾收拾离开了长安。 翁锐他们离开长安虽不完全是躲清静的想法,但这一路上他们却也一直不很清静,这不,他们又被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一位年轻人和两位中年人。 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英气勃发,锦衣秀剑,一表人才,这种光彩就算翁锐再年轻几岁也比不上他。 另外两位说是中年人,只是看起来岁数比翁锐要大个七八岁、十来岁,称之为壮年也很合适,一个粗粗壮壮,满脸胡子拉碴,另一个则瘦削冷峻,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的活又来了,呵呵。”朱玉看了一眼翁锐轻笑一声道。 “这是第几波了?”翁锐道。 “出了长安得有十几波了吧。”朱玉道。 “唉,这何时是个头啊?”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道:“几位壮士,为何要拦住我们去路?” “你可是天工门门主翁锐?”满脸胡子的壮汉道。 “正是,”翁锐道,“你们是谁?” “这是我们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壮汉一指锦衣年轻人道,“我是李晟,他是程均。” “找我何事?”翁锐道。 “明人不做暗事,”李晟道,“我们少主听闻江湖传言,说是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出了个十小剑士,且以你为首,得知你在长安,千里迢迢特地赶来想请教几招。” 翁锐最近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他想尽早离开长安。 自从卫青带着秦无双高调回娘家探亲,在秦仁阁见了翁锐,翁锐的大名一下子又回到了长安人的饭后谈资之中。 随后不久就是他和什么长安十剑士约战,紧接着又在家门口被人堵上打了一架,最后还把人家打吐血抬了进去,这又使别人的看法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可不管是翁锐现在有多高的江湖地位,在很多长安人心目中他依然是那个可以手到病除的小神医,甚至有人还记得他曾经是一个小乞丐,现在知道他又回到了秦仁阁,慕名前来的人越来越多,颇有点络绎不绝的味道。 治病本是翁锐的看家本领,有他在,本来天天坐诊的秦师傅倒成了打打下手、招呼患者的角色了。有时朱玉带着秦英也会出来给人看病,但主要还是为了给秦英实证,指点他的医术。一时间,秦仁阁又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在来的这些人中,很多人确实是来看病的,有些人却是为了看热闹的,甚至他们到了这里,就是为了看翁锐一眼,瞧瞧他长成什么样子,或者容貌变了没有,但还有一些人,来这里却是专程找他打架的,并且每天都有。 对这些人,翁锐一般都不予以理会,让他们没趣自行离开,但却有一些难缠之人,在挑战不成,就会说些难听的话来挑衅,还有不少人会跟着起哄,实在气不过翁锐也教训了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些江湖小脚色,有些甚至就是些街面的混混,在自家门口又不能太过伤害他们,这样不但没有震慑力,反而会吸引更多人来尝试,这让翁锐不堪其扰。 其实这还不是真正的原因,陛下的密旨,江湖情况的变化,都不允许他再拖下去了。 “玉儿,我想离开长安。”晚上,翁锐和朱玉商量道。 “锐哥哥,我知道你这些天很烦,”朱玉道,“可我给英儿的医术还没有教完呢,现在走我就怕他半途而废。” 翁锐现在可以说事情很多,尽管有些是可以交由其他人去办,但有些事是一定得他自己出面的,还有些事是需要他秘密去做的,暂时留在长安也是为了让朱玉完成一个心愿,但他却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误了其他事。 “这学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翁锐道,“先给他教一部分,让他好好练习,融会贯通,等下次见面再教也可以的。” “但我们现在是百事缠身,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又能再次回到这里。”朱玉还是有些不舍。 “要不你先留在这里,”翁锐试探道,“我先走,等你的事情办完之后再来和我汇合。” “我不,”朱玉坚决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一天看不到你我心里就慌。” “呵呵,这有啥好慌的,”翁锐道,“你看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我就是要看着你才踏实。”朱玉仰着脸一脸辛福。 “其实学医不见得师父一定要守在旁边,”翁锐似乎也不愿和妻子分开,就分析道,“你看你和我,都是走到哪里学到哪里,也没有一个师父一直跟着,人要是有这一根灵性,你把主旨教给他,让他自己去琢磨,等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你下次指点可能效果会更好。” “嗯,锐哥哥说得也对,唉!”朱玉轻叹一声。 “怎么,你是觉得英儿天资不够?”翁锐道。 “也没有,他很想学好,也很努力。”朱玉道。 听这话翁锐已经明白了几分,做一个医者容易,做一个好医者就比较难,但要成为一代名医,那绝对是要看个人的天分,谁做师父都没有用的。 “你也不要太过着急,”翁锐道,“这事也要看缘分,你尽心尽力就好,亢宿仙人哪里也不会怪罪你的,况且他也不知道英儿他们的存在。” 翁锐知道他们虽和亢宿仙人在一起时间不长,但朱玉对这位师父非常崇敬,将他的医术传给秦家后人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算是他不知道这一家人的存在,她也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办完,但神医扁鹊的技艺能不能在这里再现,却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到的事。 “嗯,我知道了,”翁锐的想法朱玉非常理解,“你想什么时候走?” “尽快吧。”翁锐道。 朱玉听翁锐这样说,说明他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了,再呆下去连她自己都会心不专的,所以,她沉吟了一下道:“再给我一天时间,这里我总得交代一下。” “你专心做你的事吧,这个还是我来。”翁锐道。 翁锐知道朱玉是带着亢宿仙人心愿来的,秦家人也非常看重这一点,让朱玉去讲离开的话肯定不好,反正自己这阵子的麻烦事情很多,随便找点理由秦师傅都会认为这是正常的。 就这样,第二天翁锐给秦师傅讲了他的想法,秦师傅是开明之人,自然不会阻拦,朱玉给秦英讲了很多医者主旨精要,还布置了不少任务,要他不要懈怠,等她下回来检查,第三天两人就收拾收拾离开了长安。 翁锐他们离开长安虽不完全是躲清静的想法,但这一路上他们却也一直不很清静,这不,他们又被拦住了。 拦住他们的是一位年轻人和两位中年人。 年轻人大概二十多岁,英气勃发,锦衣秀剑,一表人才,这种光彩就算翁锐再年轻几岁也比不上他。 另外两位说是中年人,只是看起来岁数比翁锐要大个七八岁、十来岁,称之为壮年也很合适,一个粗粗壮壮,满脸胡子拉碴,另一个则瘦削冷峻,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你的活又来了,呵呵。”朱玉看了一眼翁锐轻笑一声道。 “这是第几波了?”翁锐道。 “出了长安得有十几波了吧。”朱玉道。 “唉,这何时是个头啊?”翁锐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道:“几位壮士,为何要拦住我们去路?” “你可是天工门门主翁锐?”满脸胡子的壮汉道。 “正是,”翁锐道,“你们是谁?” “这是我们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壮汉一指锦衣年轻人道,“我是李晟,他是程均。” “找我何事?”翁锐道。 “明人不做暗事,”李晟道,“我们少主听闻江湖传言,说是当今江湖年轻一代中出了个十小剑士,且以你为首,得知你在长安,千里迢迢特地赶来想请教几招。” 第三十六章 众矢之的-11:新规矩 “你们也是从长安来的?”翁锐道。 “是的,我们已经追了你三天了。”李晟答道。 “看来我要让你们莫少主失望了,”翁锐道,“江湖传言本不足信,你们这不远千里更没有必要,我对这种比试没有兴趣,你们还是回去吧。” “莫非是翁门主怕输了这场比试,毁了你的名头?”莫威上前一步,剑抱怀中,看起来信心十足,“不过没关系,我选在这荒郊野外,本就不想被人看见,就算是你输了,我们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话说得已经够气人了,可是翁锐依旧不为所动:“对于名不名头我还真不在乎,你要喜欢今天就算你胜,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帮你传传话,没准明天就有人知道你才是江湖第一了。” 翁锐的话更气人,朱玉在一旁听着差点喷了出来,这样一来莫威的脸色就不对了。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们莫干剑庄?”莫威冷着脸道。 这不提莫干剑庄还罢,一提倒是让翁锐升起一股莫名之火。这莫干剑庄庄主莫林和星枢子、宇枢子走得很近,在承天教这件事上也很积极,虽没有和他们直接发生冲突,但却有点为虎作伥的味道,今天这个莫威忽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也是他们的安排? “这我哪敢啊,”翁锐嘲笑的意味更浓了,“莫干剑庄自称是昔日铸剑名家干将莫邪的后代,铸剑技艺高超,想必这剑术也一定是非常了得吧?” “这不用你评说,试试就知道了。”莫威道。 “试试也不是不可以,”翁锐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个规矩,就怕莫少庄主接受不了。” “不妨说来听听。”莫威道。 “就是为这个十小剑士之名和我比试之人,如果他输了,我就要断他一条腿。”翁锐道,他说这话,已经有了惩罚之意。 “哼,谁断谁的腿还不一定呢,吹牛有什么用?”莫威道。 “既如此,哪莫少庄主就进招吧。”翁锐也不想再废话,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朱玉,示意她站远一点,慢慢拉开了一个架势。 看来这个莫威一定是憋的久了,到这个时候不再答话,手中长剑闪过一道寒光,振出数道剑影,急袭翁锐。 莫威的剑一出手,翁锐就感到他的剑法不错,中正,大气,招式、气势都属上成,看样子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确实有些门道,忽而起了切磋观摩之意,闪身出剑,一个斜搭,就和莫威战在一起。 两人一上手,旷野里顿时就泛出阵阵剑光和金玉交接之声,古道之上人影飘飞,剑风四射,连朱玉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剑法都很美,不觉频频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飘动中莫威一个侧身斜劈,手中的剑嗡嗡作响,翁锐不退反进,用剑一格,“咔”一声震响,“玄青”剑竟然断成两节,他陡然飞身而起,向后飘落数步,看着手中的这把断剑发愣。 感情对方手中是一把宝剑,看来莫家的铸剑功夫确实了得。 “哼!现在还要断我的腿吗?”莫威也没有逼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翁锐心里这个疼呀,这可是他师父天枢老人送的剑,十几年来大小数百战,都没有使它损伤分毫,他也爱它如命,今天竟然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莫威斩断,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刚才和莫威对阵,翁锐想看看莫威的剑法所以并未用全力,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这个心情,顺手一摔,手中的短剑直接在土里没到剑格。 “你的腿断定了!”翁锐的话里已经渗出摄人心魄的寒意。 “那你换把剑再来!”莫威道。 “不用,我空手照样能断你的腿!”翁锐道。 “你是找死!” 莫威话音未落,身形飘动,手中的剑再次朝翁锐扫来,翁锐身形一转,两掌一翻,掌风过处,犀利无比,俨然就是他的天枢十三剑第二镜“宗物同尘”。 这次出手,翁锐一上来就用了全力,以掌化剑,“宗物同尘”的速度、威能都不是莫威所能想象的,没过几招已经逼得他手忙脚乱。 腾挪闪动中,也就刚过了四五招,莫威看翁锐一掌袭来,慌忙中递出一招,但翁锐掌法的变换要快于他的剑招数倍,一个反切左掌直接扫到莫威执剑的右臂之上。 一阵巨痛袭来,莫威的这条臂膀几乎瞬间没了知觉,长剑即刻脱手,翁锐右手一抄,剑未落地就到了他的手上,长剑一振剑音清脆悠长,果然一把好剑,但他脚下并没有停,飞转中一脚扫中莫威的右腿,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几招翁锐速度实在太快,在场的李晟和程均都没来得及施以援手,莫威就惨叫一声委顿在地上。 “少主!”李晟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已经快疼晕了的莫威。 “你找死!” 程均见状,怒吼一声,拔剑就冲上来跟翁锐拼命,但翁锐这时候早没了再战下去的心情,催发出九成的功力,手中的剑一封,程均的剑也即刻断成两截,剑尖一转,已经指向他的咽喉。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翁锐道,“你们少主的腿已经断了,要是你的也断了,剩下的一个人恐怕也背不了两个人吧。” 人家在一招之间就把自己给制住,这功夫也实在是太恐怖了,程均哆嗦了半天才慢慢退下,李晟见状更是打消了为少主出头的念想。 “你毁了我的剑,这把剑我就收着了,”翁锐取过莫威的剑鞘,将剑插好,然后取过自己的剑道,“我知道你们家的铸剑手艺不错,就烦请回去把我这把剑修好,至少要你这把剑砍不断为止,到时候我再换回我的剑,听到了没有?” 李晟和程均都看着莫威,谁也没有答话,本来以为借着少主的利器,至少可以羞辱一下翁锐,谁知道现在不光莫威的腿断了,连宝剑都到了人家手上,这个人丢得可是有点大。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莫威忍痛道。 “这没关系,”翁锐道,“你只要把我的剑修好了,我可以给你机会。” “我们走!”莫威对李晟和程均道。 李晟抱起莫威就走,莫威疼得一咧嘴道:“你轻点!” 程均拿过自己和翁锐的两把断剑,恨恨地瞪了翁锐一眼,也跟了上去。 看着莫威一行三人渐渐走远,朱玉过来嘻笑道:“我说我的大门主,你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谁找你争第一就要打断人家的腿?” “刚定的,嘿嘿,”翁锐一扬手中的剑,“这把剑不错!” “你们也是从长安来的?”翁锐道。 “是的,我们已经追了你三天了。”李晟答道。 “看来我要让你们莫少主失望了,”翁锐道,“江湖传言本不足信,你们这不远千里更没有必要,我对这种比试没有兴趣,你们还是回去吧。” “莫非是翁门主怕输了这场比试,毁了你的名头?”莫威上前一步,剑抱怀中,看起来信心十足,“不过没关系,我选在这荒郊野外,本就不想被人看见,就算是你输了,我们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 这话说得已经够气人了,可是翁锐依旧不为所动:“对于名不名头我还真不在乎,你要喜欢今天就算你胜,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帮你传传话,没准明天就有人知道你才是江湖第一了。” 翁锐的话更气人,朱玉在一旁听着差点喷了出来,这样一来莫威的脸色就不对了。 “这么说你是看不起我们莫干剑庄?”莫威冷着脸道。 这不提莫干剑庄还罢,一提倒是让翁锐升起一股莫名之火。这莫干剑庄庄主莫林和星枢子、宇枢子走得很近,在承天教这件事上也很积极,虽没有和他们直接发生冲突,但却有点为虎作伥的味道,今天这个莫威忽然出现在这里,会不会也是他们的安排? “这我哪敢啊,”翁锐嘲笑的意味更浓了,“莫干剑庄自称是昔日铸剑名家干将莫邪的后代,铸剑技艺高超,想必这剑术也一定是非常了得吧?” “这不用你评说,试试就知道了。”莫威道。 “试试也不是不可以,”翁锐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个规矩,就怕莫少庄主接受不了。” “不妨说来听听。”莫威道。 “就是为这个十小剑士之名和我比试之人,如果他输了,我就要断他一条腿。”翁锐道,他说这话,已经有了惩罚之意。 “哼,谁断谁的腿还不一定呢,吹牛有什么用?”莫威道。 “既如此,哪莫少庄主就进招吧。”翁锐也不想再废话,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朱玉,示意她站远一点,慢慢拉开了一个架势。 看来这个莫威一定是憋的久了,到这个时候不再答话,手中长剑闪过一道寒光,振出数道剑影,急袭翁锐。 莫威的剑一出手,翁锐就感到他的剑法不错,中正,大气,招式、气势都属上成,看样子也是经过名师指点,确实有些门道,忽而起了切磋观摩之意,闪身出剑,一个斜搭,就和莫威战在一起。 两人一上手,旷野里顿时就泛出阵阵剑光和金玉交接之声,古道之上人影飘飞,剑风四射,连朱玉都觉得这两个人的剑法都很美,不觉频频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飘动中莫威一个侧身斜劈,手中的剑嗡嗡作响,翁锐不退反进,用剑一格,“咔”一声震响,“玄青”剑竟然断成两节,他陡然飞身而起,向后飘落数步,看着手中的这把断剑发愣。 感情对方手中是一把宝剑,看来莫家的铸剑功夫确实了得。 “哼!现在还要断我的腿吗?”莫威也没有逼上,一脸得意的看着他。 翁锐心里这个疼呀,这可是他师父天枢老人送的剑,十几年来大小数百战,都没有使它损伤分毫,他也爱它如命,今天竟然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被莫威斩断,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刚才和莫威对阵,翁锐想看看莫威的剑法所以并未用全力,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这个心情,顺手一摔,手中的短剑直接在土里没到剑格。 “你的腿断定了!”翁锐的话里已经渗出摄人心魄的寒意。 “那你换把剑再来!”莫威道。 “不用,我空手照样能断你的腿!”翁锐道。 “你是找死!” 莫威话音未落,身形飘动,手中的剑再次朝翁锐扫来,翁锐身形一转,两掌一翻,掌风过处,犀利无比,俨然就是他的天枢十三剑第二镜“宗物同尘”。 这次出手,翁锐一上来就用了全力,以掌化剑,“宗物同尘”的速度、威能都不是莫威所能想象的,没过几招已经逼得他手忙脚乱。 腾挪闪动中,也就刚过了四五招,莫威看翁锐一掌袭来,慌忙中递出一招,但翁锐掌法的变换要快于他的剑招数倍,一个反切左掌直接扫到莫威执剑的右臂之上。 一阵巨痛袭来,莫威的这条臂膀几乎瞬间没了知觉,长剑即刻脱手,翁锐右手一抄,剑未落地就到了他的手上,长剑一振剑音清脆悠长,果然一把好剑,但他脚下并没有停,飞转中一脚扫中莫威的右腿,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几招翁锐速度实在太快,在场的李晟和程均都没来得及施以援手,莫威就惨叫一声委顿在地上。 “少主!”李晟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已经快疼晕了的莫威。 “你找死!” 程均见状,怒吼一声,拔剑就冲上来跟翁锐拼命,但翁锐这时候早没了再战下去的心情,催发出九成的功力,手中的剑一封,程均的剑也即刻断成两截,剑尖一转,已经指向他的咽喉。 “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翁锐道,“你们少主的腿已经断了,要是你的也断了,剩下的一个人恐怕也背不了两个人吧。” 人家在一招之间就把自己给制住,这功夫也实在是太恐怖了,程均哆嗦了半天才慢慢退下,李晟见状更是打消了为少主出头的念想。 “你毁了我的剑,这把剑我就收着了,”翁锐取过莫威的剑鞘,将剑插好,然后取过自己的剑道,“我知道你们家的铸剑手艺不错,就烦请回去把我这把剑修好,至少要你这把剑砍不断为止,到时候我再换回我的剑,听到了没有?” 李晟和程均都看着莫威,谁也没有答话,本来以为借着少主的利器,至少可以羞辱一下翁锐,谁知道现在不光莫威的腿断了,连宝剑都到了人家手上,这个人丢得可是有点大。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莫威忍痛道。 “这没关系,”翁锐道,“你只要把我的剑修好了,我可以给你机会。” “我们走!”莫威对李晟和程均道。 李晟抱起莫威就走,莫威疼得一咧嘴道:“你轻点!” 程均拿过自己和翁锐的两把断剑,恨恨地瞪了翁锐一眼,也跟了上去。 看着莫威一行三人渐渐走远,朱玉过来嘻笑道:“我说我的大门主,你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谁找你争第一就要打断人家的腿?” “刚定的,嘿嘿,”翁锐一扬手中的剑,“这把剑不错!”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1:噩耗 或许是翁锐的新规矩起了效果,在打断了几条腿之后,来骚扰他们的人就越来越少。其实也不是翁锐手段狠辣,而是他越来越觉得这些人是有人专门教唆来的,不管打得赢打不赢,给你找点麻烦总归是可以的。 没有了骚扰,他们的脚程就快了许多,数日之后便到了荆州,依旧是朱山的府邸,这是他和沌信约好见面的地方。 这地方有个好处,东南西北都方便,另外就是有了朱山多年的经营,这里的设施、规模和人员都有一定量级,有什么事也好办,翁锐几乎也把他当成天工门的第二个据点。 自从收了九重门之后,朱山在巴中待了一点时间,将所有业务理顺之后,就交由君桃打理,他自己依旧回到荆州,呆在这里他心里总要踏实一点。 九重门的人除了主要的几个人隐身幕后之外,其他人还在干着原来的事,只是名义上已经是天工门的生意了,对于这些,朱山运作起来一点都不手生,他确实是块做生意的料,不过给承天教运送禁物的差事就彻底停了。 说来也怪,承天教的人也没再过来找麻烦,似乎他们现在也不想和天工门直接起冲突,这样一来,朱山倒是清闲了许多。 沌信前两天就到了,他是接到翁锐的传话后从番禺赶来的,尽管前面伤得不轻,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总算好得差不多了,朱玉一来就赶紧给他检查,还给他专门开了方子清除余毒和调养身体,沌信自然十分感激。 沌信带来了不少南越国那边的消息,翁锐虽说听着,但他对这个已经不太感兴趣,但这点就算是在天工门内部也不能点破,依然要表现出关注的样子和做出合理的反应。 荆州工部的人很多,翁锐一来既热闹又忙碌,总算是找到时间,他和沌信两人密谈了一个晚上,内容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第二天沌信就借故要离开荆州。 就在翁锐和朱山一行给沌信送行的时候,忽然有人送来天工山的消息:天工老人仙游了! 翁锐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可是他一直想都没想过的问题,直接就愣在当地。 天工门的基业算不上是天工老人开创的,但却绝对是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盛名于武林的,翁锐是实实在在站在前人肩头上的,尽管在工门道法和武学修练的法门上他确实是推进了一大步,但就天工门的声威,整个江湖还都是看着天工老人这块丰碑,就连翁锐自己也是这样。 因为有天工老人的存在,不管天工门遇到多大的麻烦他都没有担心过,就算是在迦南手上只走了十二招,他也没有怯过,像所有人一样,他知道,在他顶不住的时候,天工老人一定会出手帮他化解危局,因为他就是一座永远也搬不走的天工山! 而现在,这座山忽然没了,翁锐的心也忽然空了,他感到一片茫然。 “门主,现在怎么办?”沌信似乎也开始六神无主,他是因为有了对天工老人的敬仰才留在天工山上的,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同样很大。 “什么怎么办?”朱山也有点爆了,“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这样,众人还没走出大门就又折了回来,前厅里站满了人,但却寂静得可怕,大家都在看着翁锐。 “锐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翁锐的失态表先把朱玉也给吓住了。 “吁!”翁锐长长嘘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让我想想。” 等了老半天,翁锐终于说话了,这让在场的人也松了一口气,他是现在的天工门门主,所有的主意也都等着他拿呢。 “沌信掌祭,”这次翁锐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你还是先去办你的事,顺便通知一下君轩掌司,要他立即回天工山。” “那山上的事怎么办?”老门主仙游,这可是天工门的大事,作为老人沌信不可能不参加的。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翁锐道,“到底是老门主出了啥事?他好好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这到底和承天教有没有关系?” “门主,你在怀疑老门主的事和承天教有关?”沌信一下子惊觉起来。 “我现在还不能判断,”翁锐道,“当今江湖已经乱象丛生,天工门是对抗承天教的主心骨,天工门所有的变故我都没法抛开承天教去考虑。” 翁锐的这句话意味深长,天工门的变故也不是从今天就开始的,这里面已经有了许多扯不清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他能如此冷静的考虑,这和他的眼界是分不开的。 “门主的话没错,”朱山道,“现在正是双方对峙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因为老门主的事乱成一团,这就等于给了承天教难得的一次机会。” “所以,山上的事要有人去处理,其他地方要做的事一刻也不能停,”翁锐说这话的时候,郑重其事地看着沌信,“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别人仁慈,我们要做的是自己要未雨绸缪,走在前面。” “我去!”沌信没有再坚持,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太知道翁锐这句话的分量。 “各地工部的事怎么办?”朱山道,“大家对老门主的感情还都是很深的。” “除了几个老人,其他的人都各守其位,”翁锐道,“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回山,违者按门规处理!” “好,我这就去安排!”有了翁锐这句话,朱山的心里笃定多了,他最怕的就是他的生意夸了,对于天工老人,他真的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情。 “要大家多加注意,”翁锐叮咛道,“要有人挑衅,特别是碰上承天教卫使以上级的人物,就多隐忍,东西吃点亏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还要让啊,”一听说要让利益,朱山又急了,“大不了跟他干啊!” “哥,你还想再受伤一次啊?”朱玉急道。 “现在他们要出手可就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了,”翁锐道,“现在差不多都是明牌了,这个时候要压制的就是对方的实际力量,在这种非常时刻,我们不能蛮干,要解决他们会有机会的。” “他们找我们非常容易,可我们怎么去找他们?”朱山道,“他们那些庙宇都是小门派建的,找他们也没用啊。” “你可不要小看他们,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翁锐道,“你让我们各地的工部在各自周边摸摸他们的底细,特别是那些门派加入了承天教,都在什么地方建了庙宇等等,再找人尽快汇总出来给我。” “这些小喽啰有用吗?”朱山道。 “当然有用,没准这里面还有高手呢,”翁锐也不想跟他细说,“你让他们尽快去做,不要张扬。” “哪我怎么办?”朱山道。 “你和玉儿收拾一下,跟我立即回天工山。”翁锐道。 或许是翁锐的新规矩起了效果,在打断了几条腿之后,来骚扰他们的人就越来越少。其实也不是翁锐手段狠辣,而是他越来越觉得这些人是有人专门教唆来的,不管打得赢打不赢,给你找点麻烦总归是可以的。 没有了骚扰,他们的脚程就快了许多,数日之后便到了荆州,依旧是朱山的府邸,这是他和沌信约好见面的地方。 这地方有个好处,东南西北都方便,另外就是有了朱山多年的经营,这里的设施、规模和人员都有一定量级,有什么事也好办,翁锐几乎也把他当成天工门的第二个据点。 自从收了九重门之后,朱山在巴中待了一点时间,将所有业务理顺之后,就交由君桃打理,他自己依旧回到荆州,呆在这里他心里总要踏实一点。 九重门的人除了主要的几个人隐身幕后之外,其他人还在干着原来的事,只是名义上已经是天工门的生意了,对于这些,朱山运作起来一点都不手生,他确实是块做生意的料,不过给承天教运送禁物的差事就彻底停了。 说来也怪,承天教的人也没再过来找麻烦,似乎他们现在也不想和天工门直接起冲突,这样一来,朱山倒是清闲了许多。 沌信前两天就到了,他是接到翁锐的传话后从番禺赶来的,尽管前面伤得不轻,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总算好得差不多了,朱玉一来就赶紧给他检查,还给他专门开了方子清除余毒和调养身体,沌信自然十分感激。 沌信带来了不少南越国那边的消息,翁锐虽说听着,但他对这个已经不太感兴趣,但这点就算是在天工门内部也不能点破,依然要表现出关注的样子和做出合理的反应。 荆州工部的人很多,翁锐一来既热闹又忙碌,总算是找到时间,他和沌信两人密谈了一个晚上,内容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第二天沌信就借故要离开荆州。 就在翁锐和朱山一行给沌信送行的时候,忽然有人送来天工山的消息:天工老人仙游了! 翁锐的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这可是他一直想都没想过的问题,直接就愣在当地。 天工门的基业算不上是天工老人开创的,但却绝对是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盛名于武林的,翁锐是实实在在站在前人肩头上的,尽管在工门道法和武学修练的法门上他确实是推进了一大步,但就天工门的声威,整个江湖还都是看着天工老人这块丰碑,就连翁锐自己也是这样。 因为有天工老人的存在,不管天工门遇到多大的麻烦他都没有担心过,就算是在迦南手上只走了十二招,他也没有怯过,像所有人一样,他知道,在他顶不住的时候,天工老人一定会出手帮他化解危局,因为他就是一座永远也搬不走的天工山! 而现在,这座山忽然没了,翁锐的心也忽然空了,他感到一片茫然。 “门主,现在怎么办?”沌信似乎也开始六神无主,他是因为有了对天工老人的敬仰才留在天工山上的,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同样很大。 “什么怎么办?”朱山也有点爆了,“先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这样,众人还没走出大门就又折了回来,前厅里站满了人,但却寂静得可怕,大家都在看着翁锐。 “锐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翁锐的失态表先把朱玉也给吓住了。 “吁!”翁锐长长嘘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让我想想。” 等了老半天,翁锐终于说话了,这让在场的人也松了一口气,他是现在的天工门门主,所有的主意也都等着他拿呢。 “沌信掌祭,”这次翁锐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你还是先去办你的事,顺便通知一下君轩掌司,要他立即回天工山。” “那山上的事怎么办?”老门主仙游,这可是天工门的大事,作为老人沌信不可能不参加的。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翁锐道,“到底是老门主出了啥事?他好好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这到底和承天教有没有关系?” “门主,你在怀疑老门主的事和承天教有关?”沌信一下子惊觉起来。 “我现在还不能判断,”翁锐道,“当今江湖已经乱象丛生,天工门是对抗承天教的主心骨,天工门所有的变故我都没法抛开承天教去考虑。” 翁锐的这句话意味深长,天工门的变故也不是从今天就开始的,这里面已经有了许多扯不清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他能如此冷静的考虑,这和他的眼界是分不开的。 “门主的话没错,”朱山道,“现在正是双方对峙的关键时期,如果我们因为老门主的事乱成一团,这就等于给了承天教难得的一次机会。” “所以,山上的事要有人去处理,其他地方要做的事一刻也不能停,”翁锐说这话的时候,郑重其事地看着沌信,“我们不能寄希望于别人仁慈,我们要做的是自己要未雨绸缪,走在前面。” “我去!”沌信没有再坚持,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太知道翁锐这句话的分量。 “各地工部的事怎么办?”朱山道,“大家对老门主的感情还都是很深的。” “除了几个老人,其他的人都各守其位,”翁锐道,“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回山,违者按门规处理!” “好,我这就去安排!”有了翁锐这句话,朱山的心里笃定多了,他最怕的就是他的生意夸了,对于天工老人,他真的没有他们那么多感情。 “要大家多加注意,”翁锐叮咛道,“要有人挑衅,特别是碰上承天教卫使以上级的人物,就多隐忍,东西吃点亏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还要让啊,”一听说要让利益,朱山又急了,“大不了跟他干啊!” “哥,你还想再受伤一次啊?”朱玉急道。 “现在他们要出手可就不是受点伤那么简单了,”翁锐道,“现在差不多都是明牌了,这个时候要压制的就是对方的实际力量,在这种非常时刻,我们不能蛮干,要解决他们会有机会的。” “他们找我们非常容易,可我们怎么去找他们?”朱山道,“他们那些庙宇都是小门派建的,找他们也没用啊。” “你可不要小看他们,加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翁锐道,“你让我们各地的工部在各自周边摸摸他们的底细,特别是那些门派加入了承天教,都在什么地方建了庙宇等等,再找人尽快汇总出来给我。” “这些小喽啰有用吗?”朱山道。 “当然有用,没准这里面还有高手呢,”翁锐也不想跟他细说,“你让他们尽快去做,不要张扬。” “哪我怎么办?”朱山道。 “你和玉儿收拾一下,跟我立即回天工山。”翁锐道。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2:天工撕裂 天工山一片肃然,人影绰绰,但却极少有人喧哗,就算是有事需要交流,也都是低声耳语。 中心大殿天璇殿更是气氛肃穆,尽管人已坐满,但却沉寂异常,翁锐端坐在门主之位,以下六大掌司都在、十二大掌祭除了沌信和君桃也都在,连元老堂的头头脑脑都到了,这可是天工山从来都没有过的阵仗。 在这些人里面还多了一位平时很难见到的人,那就是天工老人的大弟子沌阳,他一直随天工老人游历于山水之间,天工老人也一直是他跟随侍奉,虽在现在的天工门内没有职位,但他的位置被安排在门主之下的首位,足见他在天工门地位的尊崇。 翁锐和朱山、朱玉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君轩早到了一天,山上的这些大场面都要他这位司礼来协调安排。 “门主,您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别人都不说话,只有君轩先开口了。 “我刚回来,很多事情还都不是很了解,”翁锐看了一下大殿之内,稳稳的道,“今天大家都在,也正好可以商量一下。” “您是门主,老门主仙游这是大事,”君轩道,“要怎样致礼,怎样邀请和接待江湖嘉宾,这都要做很多准备,这您得先拿个主意。” “这些不急,”翁锐的话依旧很是平稳,看起来他确实没有着急,“老门主修行功夫极高,身体也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仙升了,我就想知道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主说的是,”沌阳说着,拿出一块白绢递给翁锐,“师父留下这块绢帕,就失去了踪迹,一切请门主定夺。” 翁锐接过白绢,虽说有点旧了,但洗得很干净,上面墨迹清晰,是老门主天工老人的笔迹,这点翁锐能够确认,内容也很是简短: 吾自感大限将至,不日飞升,自选福地仙成,尔等不必追寻。百年修炼,为求解脱,留皮囊无用,徒添累赘,一并带走,望勿为念。天工山仙缘深长,德福天地,尔等可善修之。天工道法,纬地经天,得之于天,传之于祖,弘之于今,锐功至伟,众亦当善承之。悠悠天地,朗朗清宇,逍遥不羁,吾去也! “就这个?”翁锐看了很多遍,最后托着白绢慢慢的抬起手来,看着沌阳道。 “就这个!”沌阳微微一点头道。 “沌阳师兄就凭这个判定老门主已经仙游?”翁锐道。 “我随师父多年,知道他入道已深,生死了然于心,”沌阳道,“既然师父想这么做,我也不能违了他老人家的意。” “沌阳师兄真的没去找过?”翁锐道,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留了一封书信走了,作为弟子找都不找,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找?怎么找?”沌阳道,“以师父的道心智慧,他要不想我们找着,就算我们再费气力,恐怕也难寻踪迹。” “那也不能让老门主就这样曝身于外,总得收敛安葬吧?”翁锐道。 “人之身体,受之于天地,形之于父母,最后还归于自然,”沌阳道,“师父乃得道高人,他早已不纠结于此,我们何必再给他增添羁绊?” “沌阳师兄此话自是不错,”翁锐道,“但没见到老门主的仙体就断定他老人家已经仙游,这恐怕有些草率吧?” “门主是信不过师父的修为功夫,还是信不过师父的遗言?”沌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很不高兴。 “我是信不过自己的眼睛!” 老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翁锐心里很明白,我现在什么都没看到,就要让我相信老门主已经仙游,这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门主是信不过我了?”沌阳道。 “沌阳师兄是老门主的大弟子,数十年跟随在老门主左右,有您在,犹如老门主亲临,”翁锐狠狠地捧了沌阳一把,“但老门主仙游这是件大事,如若处理不妥,那天工门就会成为整个江湖的笑话,这恐怕也不是沌阳师兄愿意看到的吧。” “虽说我跟随师父多年,但在天工门你才是门主,”沌阳道,“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翁锐心道,什么叫我才是门主,难道现在就已经有人认为我不是门主了吗? “既然沌阳师兄这么说,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翁锐道,“我想老门主大礼的事先放放,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找到老门主,假若他老人家真的已经仙游,我们再举行大礼也不迟。” “哪要是找不到呢?”沌阳道。 “怎么会呢?”翁锐道,“沌阳师兄跟老门主修行多年,对他老人家的心思和习惯可以说了如指掌,只要您给指点指点,我想一定能够找到。” “这么说要是找不到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沌阳道。 “我没这个意思,”翁锐道,“要真没找到,哪到有两种可能,一是老门主还在,只是他不想见我们,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老门主选的福地太隐秘了,我们一时难以找到。” “这么说要是找不到你就要一直找下去?”沌阳道。 “是,”翁锐看来对这一点很是坚持,“否则我对门人和江湖同道都交代不下去。” “我要说我已经尽力找过了,你相信吗?”看来这位天工子的大弟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连门主都不叫了。 “我相信,”翁锐道,“所以说,连沌阳师兄都这么上心,我就更不能轻易放弃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沌和终于忍不住了,沌和是他的师兄,怎么也不能让他失了面子,“师父尸骨未寒,你就是拦着不让行大礼,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沌和掌司,你过分了吧!”翁锐虎目一睁,精光大盛,但随即一显而收。 “我怎么过分了,”看来今天沌和是不想给翁锐面子了,“不是你师父你是不觉得心疼,他人都没了,我们怎么就不能让他早点受礼升天?” 翁锐终于看明白了,这天工山上的人一直还都把他当作个外人,老门主在的时候都还有些收敛,现在一听说老门主不在了,一个个开始呲牙了,拿老门主来说事是假,真正的挤兑他才是真,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还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我知道,老门主一直都没收我为弟子,但他老人家指点、传功的恩德我没有一天敢忘,”翁锐道,“我不是想拦着大礼这件事,我是怕老门主还在,传出去成为江湖的笑话。” “门主还是不能相信我师父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君瑞道。 “我没亲历,总要想法证实一下。”翁锐道。 “这就是你不让各工部的门人弟子回山致礼的原因?”看来君瑞对翁锐这样处理也很不满意。 “这不正好,”翁锐道,“可以让他们在各地仔细寻找老门主的下落。” “我看这不是想寻找老门主,是你另有所图吧?”君瑞道。 “哪君瑞掌司就说说看,我图得是什么?”翁锐直了直身子,显得对君瑞的话很感兴趣。 “你是还想和承天教去拼个你死我活?”君瑞道。 “不是我想,是承天教在一直逼着我们这样做!”翁锐道,“从君庭被杀开始,到各处挑事、嫁祸、造谣,前一阵子还差点杀了山子,难道要我们看着这些不为所动吗?” “就我所知,我们现在早不是承天教的目标了,”君瑞道,“我们天工门的宗旨就是不介入江湖纠纷,我们还有必要拿所有门人子弟的性命去争这个高低吗?” “听君瑞掌司的意思,我们死了人就这么算了?”翁锐道。 “那不算也要看自己的能耐,”君瑞道,“老门主已经仙游,就算是门主自己在那位迦南手下也不只走了十几招吗?难道我们要拼光吗?” “迦南是很厉害,但也不见得不可战胜,”翁锐道,“我从未想过要老门主怎样,我选择和他继续斗,自然有我的道理,最终谁胜谁负恐怕还很难说。” “我看你就是有私心,”君瑞道,“要斗你自己去斗,不要拉上整个天工门。”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翁锐道,“君瑞掌司不妨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私心?” “我知道你师兄是当朝大将军,”君瑞道,“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用不着把整个天工门拉去给朝廷卖力吧?” “哼,我看你是怕死吧?”朱山也终于忍不住了,“堂堂一个天工门,号称道门三圣,被人欺到门上杀了人,到最后要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传出去恐怕要让整个江湖笑一百年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丢不起人你可以离开啊,”君瑞道,“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天工门的人。” “哈哈,你说对了,我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朱山道,“但有些人的心恐怕早就不在这天工山上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君瑞道。 “你刚才在说门主有私心,哪我问你,你就没有私心?”朱山道。 “我一直呆在天工山,教导督促门人子弟修炼,我能有什么私心?”君瑞道。 “哟哟哟,你把自己说得太干净了吧,”朱山道,“这些年我挣了多少钱我自己清楚,现在就可以到府库去看看,还剩下多少,这钱都到哪里去了?” “哼,你挣钱是你自己的事,我花钱是门主授权的,”君瑞道,“这事上回门主回山我已经做过说明,门主也没有反对。” “嗬,你说得倒是轻巧,一句门主没有反对就可以对付过去了?”朱山几乎要指着君瑞鼻子了,“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私心?” “我有什么私心你说出来?”君瑞站起来狠声道。 “你不要对我那么凶,你自己心里清楚,”朱山道,“南越国一直和我们作对,现在又和承天教搞得如胶似漆,迦南还做了南越国的国师,你都把这些钱用到了南越,你说我可以说出你有什么私心来。” 这个朱山果然厉害,一上来就引开话题,句句戳中君瑞要害,这对天工门来说,那简直是叛逆之罪了,要这样下去就差动手了。 天工山一片肃然,人影绰绰,但却极少有人喧哗,就算是有事需要交流,也都是低声耳语。 中心大殿天璇殿更是气氛肃穆,尽管人已坐满,但却沉寂异常,翁锐端坐在门主之位,以下六大掌司都在、十二大掌祭除了沌信和君桃也都在,连元老堂的头头脑脑都到了,这可是天工山从来都没有过的阵仗。 在这些人里面还多了一位平时很难见到的人,那就是天工老人的大弟子沌阳,他一直随天工老人游历于山水之间,天工老人也一直是他跟随侍奉,虽在现在的天工门内没有职位,但他的位置被安排在门主之下的首位,足见他在天工门地位的尊崇。 翁锐和朱山、朱玉是昼夜兼程赶回来的,君轩早到了一天,山上的这些大场面都要他这位司礼来协调安排。 “门主,您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别人都不说话,只有君轩先开口了。 “我刚回来,很多事情还都不是很了解,”翁锐看了一下大殿之内,稳稳的道,“今天大家都在,也正好可以商量一下。” “您是门主,老门主仙游这是大事,”君轩道,“要怎样致礼,怎样邀请和接待江湖嘉宾,这都要做很多准备,这您得先拿个主意。” “这些不急,”翁锐的话依旧很是平稳,看起来他确实没有着急,“老门主修行功夫极高,身体也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仙升了,我就想知道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门主说的是,”沌阳说着,拿出一块白绢递给翁锐,“师父留下这块绢帕,就失去了踪迹,一切请门主定夺。” 翁锐接过白绢,虽说有点旧了,但洗得很干净,上面墨迹清晰,是老门主天工老人的笔迹,这点翁锐能够确认,内容也很是简短: 吾自感大限将至,不日飞升,自选福地仙成,尔等不必追寻。百年修炼,为求解脱,留皮囊无用,徒添累赘,一并带走,望勿为念。天工山仙缘深长,德福天地,尔等可善修之。天工道法,纬地经天,得之于天,传之于祖,弘之于今,锐功至伟,众亦当善承之。悠悠天地,朗朗清宇,逍遥不羁,吾去也! “就这个?”翁锐看了很多遍,最后托着白绢慢慢的抬起手来,看着沌阳道。 “就这个!”沌阳微微一点头道。 “沌阳师兄就凭这个判定老门主已经仙游?”翁锐道。 “我随师父多年,知道他入道已深,生死了然于心,”沌阳道,“既然师父想这么做,我也不能违了他老人家的意。” “沌阳师兄真的没去找过?”翁锐道,在他看来,自己的师父留了一封书信走了,作为弟子找都不找,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找?怎么找?”沌阳道,“以师父的道心智慧,他要不想我们找着,就算我们再费气力,恐怕也难寻踪迹。” “那也不能让老门主就这样曝身于外,总得收敛安葬吧?”翁锐道。 “人之身体,受之于天地,形之于父母,最后还归于自然,”沌阳道,“师父乃得道高人,他早已不纠结于此,我们何必再给他增添羁绊?” “沌阳师兄此话自是不错,”翁锐道,“但没见到老门主的仙体就断定他老人家已经仙游,这恐怕有些草率吧?” “门主是信不过师父的修为功夫,还是信不过师父的遗言?”沌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很不高兴。 “我是信不过自己的眼睛!” 老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翁锐心里很明白,我现在什么都没看到,就要让我相信老门主已经仙游,这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门主是信不过我了?”沌阳道。 “沌阳师兄是老门主的大弟子,数十年跟随在老门主左右,有您在,犹如老门主亲临,”翁锐狠狠地捧了沌阳一把,“但老门主仙游这是件大事,如若处理不妥,那天工门就会成为整个江湖的笑话,这恐怕也不是沌阳师兄愿意看到的吧。” “虽说我跟随师父多年,但在天工门你才是门主,”沌阳道,“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翁锐心道,什么叫我才是门主,难道现在就已经有人认为我不是门主了吗? “既然沌阳师兄这么说,那我就谈谈我的看法,”翁锐道,“我想老门主大礼的事先放放,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要先找到老门主,假若他老人家真的已经仙游,我们再举行大礼也不迟。” “哪要是找不到呢?”沌阳道。 “怎么会呢?”翁锐道,“沌阳师兄跟老门主修行多年,对他老人家的心思和习惯可以说了如指掌,只要您给指点指点,我想一定能够找到。” “这么说要是找不到那就是我的责任了?”沌阳道。 “我没这个意思,”翁锐道,“要真没找到,哪到有两种可能,一是老门主还在,只是他不想见我们,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老门主选的福地太隐秘了,我们一时难以找到。” “这么说要是找不到你就要一直找下去?”沌阳道。 “是,”翁锐看来对这一点很是坚持,“否则我对门人和江湖同道都交代不下去。” “我要说我已经尽力找过了,你相信吗?”看来这位天工子的大弟子已经很不高兴了,连门主都不叫了。 “我相信,”翁锐道,“所以说,连沌阳师兄都这么上心,我就更不能轻易放弃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沌和终于忍不住了,沌和是他的师兄,怎么也不能让他失了面子,“师父尸骨未寒,你就是拦着不让行大礼,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沌和掌司,你过分了吧!”翁锐虎目一睁,精光大盛,但随即一显而收。 “我怎么过分了,”看来今天沌和是不想给翁锐面子了,“不是你师父你是不觉得心疼,他人都没了,我们怎么就不能让他早点受礼升天?” 翁锐终于看明白了,这天工山上的人一直还都把他当作个外人,老门主在的时候都还有些收敛,现在一听说老门主不在了,一个个开始呲牙了,拿老门主来说事是假,真正的挤兑他才是真,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还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我知道,老门主一直都没收我为弟子,但他老人家指点、传功的恩德我没有一天敢忘,”翁锐道,“我不是想拦着大礼这件事,我是怕老门主还在,传出去成为江湖的笑话。” “门主还是不能相信我师父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君瑞道。 “我没亲历,总要想法证实一下。”翁锐道。 “这就是你不让各工部的门人弟子回山致礼的原因?”看来君瑞对翁锐这样处理也很不满意。 “这不正好,”翁锐道,“可以让他们在各地仔细寻找老门主的下落。” “我看这不是想寻找老门主,是你另有所图吧?”君瑞道。 “哪君瑞掌司就说说看,我图得是什么?”翁锐直了直身子,显得对君瑞的话很感兴趣。 “你是还想和承天教去拼个你死我活?”君瑞道。 “不是我想,是承天教在一直逼着我们这样做!”翁锐道,“从君庭被杀开始,到各处挑事、嫁祸、造谣,前一阵子还差点杀了山子,难道要我们看着这些不为所动吗?” “就我所知,我们现在早不是承天教的目标了,”君瑞道,“我们天工门的宗旨就是不介入江湖纠纷,我们还有必要拿所有门人子弟的性命去争这个高低吗?” “听君瑞掌司的意思,我们死了人就这么算了?”翁锐道。 “那不算也要看自己的能耐,”君瑞道,“老门主已经仙游,就算是门主自己在那位迦南手下也不只走了十几招吗?难道我们要拼光吗?” “迦南是很厉害,但也不见得不可战胜,”翁锐道,“我从未想过要老门主怎样,我选择和他继续斗,自然有我的道理,最终谁胜谁负恐怕还很难说。” “我看你就是有私心,”君瑞道,“要斗你自己去斗,不要拉上整个天工门。” “哦,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翁锐道,“君瑞掌司不妨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私心?” “我知道你师兄是当朝大将军,”君瑞道,“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用不着把整个天工门拉去给朝廷卖力吧?” “哼,我看你是怕死吧?”朱山也终于忍不住了,“堂堂一个天工门,号称道门三圣,被人欺到门上杀了人,到最后要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传出去恐怕要让整个江湖笑一百年吧,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丢不起人你可以离开啊,”君瑞道,“反正你也从来都没有认为自己是天工门的人。” “哈哈,你说对了,我是随时都可以离开的,”朱山道,“但有些人的心恐怕早就不在这天工山上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君瑞道。 “你刚才在说门主有私心,哪我问你,你就没有私心?”朱山道。 “我一直呆在天工山,教导督促门人子弟修炼,我能有什么私心?”君瑞道。 “哟哟哟,你把自己说得太干净了吧,”朱山道,“这些年我挣了多少钱我自己清楚,现在就可以到府库去看看,还剩下多少,这钱都到哪里去了?” “哼,你挣钱是你自己的事,我花钱是门主授权的,”君瑞道,“这事上回门主回山我已经做过说明,门主也没有反对。” “嗬,你说得倒是轻巧,一句门主没有反对就可以对付过去了?”朱山几乎要指着君瑞鼻子了,“你敢说这里面没有你的私心?” “我有什么私心你说出来?”君瑞站起来狠声道。 “你不要对我那么凶,你自己心里清楚,”朱山道,“南越国一直和我们作对,现在又和承天教搞得如胶似漆,迦南还做了南越国的国师,你都把这些钱用到了南越,你说我可以说出你有什么私心来。” 这个朱山果然厉害,一上来就引开话题,句句戳中君瑞要害,这对天工门来说,那简直是叛逆之罪了,要这样下去就差动手了。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3:遭遇挑战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君轩道,“我们在讨论老门主的后事,怎么就都扯到这上面来了?” “是我要扯的吗?”朱山不依不饶,“是他们越来越不像话!” “好了,山子,”翁锐朗声道,“让大家说说心里话也无不可,我现在还是天工门门主,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翁锐这句话已经算是在打脸了,并且什打了一大堆的脸,老门主尸骨未寒,你们这些人就要迫不及待来抢门主之位了吗?告诉你们,我还没打算给! “这天工门是我们大家的,不是谁一个人的,”沌阳道,“要是不能为门内数百上千的门人弟子着想,就算是换换也无不可。” 沌阳的这句话也说得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沌阳师兄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要挑战门主之位吗?”翁锐沉声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要这门主之位何用,”沌阳道,“如果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门主,那也要从年轻一代中来选。” “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人选?”翁锐的心确实有点凉了,但这口气他却不能放下,他的眼睛一个个从大殿里的人脸上扫视过去。 这些人看到翁锐的眼光,有些人洋洋得意,但更多的人却是低头不语不敢直视,长老堂堂主崇元嘴张了张,最后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看年轻人里君瑞就不错,”沌阳道,“这些年都是他在山上打理一切,我看管得也挺好,弟子们的功夫也没落下,他自己的境界也提高不少,要不让他试试?” “师父,这怎么行?”这本来是谈老门主升天致礼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门主之争了呢,君轩觉得这太离谱了,“门主之位有禅让流程和礼仪,怎能用此等方式产生?” “一边呆着去,”沌阳狠狠的瞪了这位弟子一眼,对他不来帮忙反倒来阻止的行为非常不满,“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 “你们这些人还要脸不要脸啦,”朱玉道,“打理得不错?哪功法是谁创的?钱是谁挣的?到现在天工门像模像样了,却成了君瑞一个人的功劳啦?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嘛?” “朱玉!”沌和厉声道,“看你是门主夫人平时不跟你计较,但天工门是有规矩的,不许你在这里随便插嘴,胡说八道!” “你少拿你们的那些破规矩来跟我说事,那还是我哥来了帮你们建的,”朱玉道,“我只是在这里住着,但我从来都不是天工门的人,你的那些破规矩也管不着我。” “玉儿,你少说两句!”翁锐怕朱玉再说下去闯出乱子,赶紧阻止。 “我觉得玉儿说得没错。”朱山道。 “你也闭嘴!”翁锐也不想让朱山再说,他有自己的主意,“这天工门能有今天,是所有门人弟子的共同努力,我何德何能敢据其功。” “话又说回来,”翁锐继续道,“门人弟子相互较量,选出德能兼备之人做门主,那也是天工门的福分。” “这么说你答应了?”沌阳道。 “就算我答应了,你能做得了这主?”翁锐道。 “你是门主,你说我做得了我就做得了。”沌阳道。 “好,那就你做主吧,”翁锐道,“如果我输了,我让出门主之位,以后我所做的事再与天工门无关,但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就替君瑞做主,也替天工门的弟子做主,”沌阳道,“你还做你的门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违背!” “你替君瑞做好主就行了,天工门的其他人还用不着沌阳师兄来替他们做主吧。”翁锐的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所有人,我现在还是天工门门主。 “你说做不了就做不了。”沌阳没好气的道。 “好!”翁锐道,“大家都听到了没有?” 回答的人稀稀落落,因为大家不明白到底是问听到沌阳的话还是翁锐的话,但翁锐却再次大吼一声:“听到了没有?” 这次终于回应热烈了一些,但元老堂的几位却摇着头,啥话都没说,自顾自地走了。 自从翁锐上了天工山,他和君瑞交手无数次,但那都是切磋,并且这种切磋在近些年来也越来越少,一是碍于门主的权威,另外君瑞十多年来,勤修苦练,也确实一直憋着一口气。 “君瑞,你出手吧!”两厢站定,翁锐的气度仪态自然要压上君瑞一头。 到了这个时候,君瑞也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等这天已经很长时间了,举剑行了一礼,脚下一点,飞身而起,长剑一抖就化作漫天剑影,剑啸声嘶嘶作响,剑风掀得近处的人衣袂飘飞,看来他一上手就已经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最高,他已经全力以赴。 对翁锐来说,他早已对这个人没了什么好感,就算这次撕破脸皮也无所谓,既然这些人今天这么没有底线的逼他,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他这个门主绝对不是白当的。 看着君瑞一剑袭来,翁锐也即时爆发出十成的功力,同样抢上一步,挥剑直接封档。 “嘡!” 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都是一震,四溢的罡风将两个人的脸都扯的有点变形,翁锐被震退两步,而君瑞退出四五步才拿住身形。 两人心下都是一惊,没想到几年未交手,对方的功力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对于翁锐来说,君瑞的功力相较于他虽说要略逊一筹,但已经可以和他一战,也完全担得起十小剑士之一的名头,看来这个褚良还是有些眼光的。 对君瑞来说,虽有些沮丧,他已经知道了两人有差距,但也同时激发出了他的豪气,一定要拼一把,想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这分开只是一瞬间的事,谁都没有犹豫就再次战到一起,有了第一招的全力试探,后面两人都迅速把自己这些年的修为用到了极致,人影似风,剑影如雨,金玉像雷,寒意若雪,又一场十小剑士间的对决,这绝对算得上当今江湖顶级的一场比试,看得在场的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但翁锐却没有使这场比试持续多久,他出手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前三招或许君瑞还有抵挡之力,再往后就直接被吊打,并且还都是用天工门的招数,就算是变化和意境也都是翁锐讲过的,他可不想让别人说他藏私,但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上,所焕发出的威力竟到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直接结果就是君瑞在十招以内就败了,并且败得很彻底,败得也很丢面子,他是被翁锐一脚踹出去的,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好!”朱玉首先欢呼起来,在这个面无表情、悄然无声的人堆里,这一声就显得特别刺耳。 “哟,这是怎么啦?”朱山皮笑肉不笑地道,“怪不得十小剑士会被排在第五位,原来连十招都走不了啊,就这还想争门主之位?” “你……”君瑞强撑着直起身来,指了一下朱山就说不下去了,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山子,够了!”翁锐瞪了朱山一眼,可朱山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并且都写在脸上。 “恭贺门主!”在这个时候能来说这句话,看来这个君轩是想彻底与山上的这些人决裂了。 翁锐没有接君轩的话,他可不想他过于为难,而是对沌阳道:“沌阳师兄,你看这我还能在这里说了算?” “你是门主,我就是个闲人,这里当然是你说了算。”沌阳淡然道。 “好!”翁锐扫视一眼,点点头,随后他再次进入天璇殿,在门主之位坐定,众人也依旧回到原位,翁锐道,“所有的人都听着,各司都去分配一下人手,一半人手留守山上,继续由司修君瑞总管,司黍沌生、司艺沌明辅助,另外一半人手由司律沌和、司礼君轩和司工朱山带领,分区域去查访老门主的下落,以两个月为限,不管找到与否都要回山复命,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回音虽不很整齐,但也算热烈,其实很多人也不想闹,看到这样的结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门主,你看我能做些什么?”沌阳道。 “师兄对老门主的习性颇为了解,不妨给大家指点一下一些可能的区域或者方向,”翁锐道,“你可在山上休养一些时日,如若呆不住,随便哪里走走都行。” “那我就谢过门主了。”沌阳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翁锐道,“大家在找老门主的时候,顺便也注意一下各地承天教的活动情况,特别是各地建的庙宇和参与的门派,看看有什么厉害的人参与其中,就算是将来要在江湖和他们对峙,我们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翁锐特意将这段话放在最后,好像是刚想起来的,这和他在荆州做的安排几乎一致,也不怕这事传到哪里,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君轩道,“我们在讨论老门主的后事,怎么就都扯到这上面来了?” “是我要扯的吗?”朱山不依不饶,“是他们越来越不像话!” “好了,山子,”翁锐朗声道,“让大家说说心里话也无不可,我现在还是天工门门主,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翁锐这句话已经算是在打脸了,并且什打了一大堆的脸,老门主尸骨未寒,你们这些人就要迫不及待来抢门主之位了吗?告诉你们,我还没打算给! “这天工门是我们大家的,不是谁一个人的,”沌阳道,“要是不能为门内数百上千的门人弟子着想,就算是换换也无不可。” 沌阳的这句话也说得中气十足,声如洪钟。 “沌阳师兄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要挑战门主之位吗?”翁锐沉声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要这门主之位何用,”沌阳道,“如果要选一位德才兼备的门主,那也要从年轻一代中来选。” “这么说你们已经有了人选?”翁锐的心确实有点凉了,但这口气他却不能放下,他的眼睛一个个从大殿里的人脸上扫视过去。 这些人看到翁锐的眼光,有些人洋洋得意,但更多的人却是低头不语不敢直视,长老堂堂主崇元嘴张了张,最后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看年轻人里君瑞就不错,”沌阳道,“这些年都是他在山上打理一切,我看管得也挺好,弟子们的功夫也没落下,他自己的境界也提高不少,要不让他试试?” “师父,这怎么行?”这本来是谈老门主升天致礼的事,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门主之争了呢,君轩觉得这太离谱了,“门主之位有禅让流程和礼仪,怎能用此等方式产生?” “一边呆着去,”沌阳狠狠的瞪了这位弟子一眼,对他不来帮忙反倒来阻止的行为非常不满,“你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了。” “你们这些人还要脸不要脸啦,”朱玉道,“打理得不错?哪功法是谁创的?钱是谁挣的?到现在天工门像模像样了,却成了君瑞一个人的功劳啦?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嘛?” “朱玉!”沌和厉声道,“看你是门主夫人平时不跟你计较,但天工门是有规矩的,不许你在这里随便插嘴,胡说八道!” “你少拿你们的那些破规矩来跟我说事,那还是我哥来了帮你们建的,”朱玉道,“我只是在这里住着,但我从来都不是天工门的人,你的那些破规矩也管不着我。” “玉儿,你少说两句!”翁锐怕朱玉再说下去闯出乱子,赶紧阻止。 “我觉得玉儿说得没错。”朱山道。 “你也闭嘴!”翁锐也不想让朱山再说,他有自己的主意,“这天工门能有今天,是所有门人弟子的共同努力,我何德何能敢据其功。” “话又说回来,”翁锐继续道,“门人弟子相互较量,选出德能兼备之人做门主,那也是天工门的福分。” “这么说你答应了?”沌阳道。 “就算我答应了,你能做得了这主?”翁锐道。 “你是门主,你说我做得了我就做得了。”沌阳道。 “好,那就你做主吧,”翁锐道,“如果我输了,我让出门主之位,以后我所做的事再与天工门无关,但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我就替君瑞做主,也替天工门的弟子做主,”沌阳道,“你还做你的门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违背!” “你替君瑞做好主就行了,天工门的其他人还用不着沌阳师兄来替他们做主吧。”翁锐的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所有人,我现在还是天工门门主。 “你说做不了就做不了。”沌阳没好气的道。 “好!”翁锐道,“大家都听到了没有?” 回答的人稀稀落落,因为大家不明白到底是问听到沌阳的话还是翁锐的话,但翁锐却再次大吼一声:“听到了没有?” 这次终于回应热烈了一些,但元老堂的几位却摇着头,啥话都没说,自顾自地走了。 自从翁锐上了天工山,他和君瑞交手无数次,但那都是切磋,并且这种切磋在近些年来也越来越少,一是碍于门主的权威,另外君瑞十多年来,勤修苦练,也确实一直憋着一口气。 “君瑞,你出手吧!”两厢站定,翁锐的气度仪态自然要压上君瑞一头。 到了这个时候,君瑞也已经无话可说,他知道自己等这天已经很长时间了,举剑行了一礼,脚下一点,飞身而起,长剑一抖就化作漫天剑影,剑啸声嘶嘶作响,剑风掀得近处的人衣袂飘飞,看来他一上手就已经把自己的战力提升到最高,他已经全力以赴。 对翁锐来说,他早已对这个人没了什么好感,就算这次撕破脸皮也无所谓,既然这些人今天这么没有底线的逼他,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给他们留什么面子,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他这个门主绝对不是白当的。 看着君瑞一剑袭来,翁锐也即时爆发出十成的功力,同样抢上一步,挥剑直接封档。 “嘡!” 一声巨响,两人同时都是一震,四溢的罡风将两个人的脸都扯的有点变形,翁锐被震退两步,而君瑞退出四五步才拿住身形。 两人心下都是一惊,没想到几年未交手,对方的功力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对于翁锐来说,君瑞的功力相较于他虽说要略逊一筹,但已经可以和他一战,也完全担得起十小剑士之一的名头,看来这个褚良还是有些眼光的。 对君瑞来说,虽有些沮丧,他已经知道了两人有差距,但也同时激发出了他的豪气,一定要拼一把,想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这分开只是一瞬间的事,谁都没有犹豫就再次战到一起,有了第一招的全力试探,后面两人都迅速把自己这些年的修为用到了极致,人影似风,剑影如雨,金玉像雷,寒意若雪,又一场十小剑士间的对决,这绝对算得上当今江湖顶级的一场比试,看得在场的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但翁锐却没有使这场比试持续多久,他出手一招比一招快,一招比一招狠,前三招或许君瑞还有抵挡之力,再往后就直接被吊打,并且还都是用天工门的招数,就算是变化和意境也都是翁锐讲过的,他可不想让别人说他藏私,但这些东西到了他的手上,所焕发出的威力竟到了别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直接结果就是君瑞在十招以内就败了,并且败得很彻底,败得也很丢面子,他是被翁锐一脚踹出去的,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好!”朱玉首先欢呼起来,在这个面无表情、悄然无声的人堆里,这一声就显得特别刺耳。 “哟,这是怎么啦?”朱山皮笑肉不笑地道,“怪不得十小剑士会被排在第五位,原来连十招都走不了啊,就这还想争门主之位?” “你……”君瑞强撑着直起身来,指了一下朱山就说不下去了,谁让自己不争气呢? “山子,够了!”翁锐瞪了朱山一眼,可朱山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并且都写在脸上。 “恭贺门主!”在这个时候能来说这句话,看来这个君轩是想彻底与山上的这些人决裂了。 翁锐没有接君轩的话,他可不想他过于为难,而是对沌阳道:“沌阳师兄,你看这我还能在这里说了算?” “你是门主,我就是个闲人,这里当然是你说了算。”沌阳淡然道。 “好!”翁锐扫视一眼,点点头,随后他再次进入天璇殿,在门主之位坐定,众人也依旧回到原位,翁锐道,“所有的人都听着,各司都去分配一下人手,一半人手留守山上,继续由司修君瑞总管,司黍沌生、司艺沌明辅助,另外一半人手由司律沌和、司礼君轩和司工朱山带领,分区域去查访老门主的下落,以两个月为限,不管找到与否都要回山复命,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回音虽不很整齐,但也算热烈,其实很多人也不想闹,看到这样的结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门主,你看我能做些什么?”沌阳道。 “师兄对老门主的习性颇为了解,不妨给大家指点一下一些可能的区域或者方向,”翁锐道,“你可在山上休养一些时日,如若呆不住,随便哪里走走都行。” “那我就谢过门主了。”沌阳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翁锐道,“大家在找老门主的时候,顺便也注意一下各地承天教的活动情况,特别是各地建的庙宇和参与的门派,看看有什么厉害的人参与其中,就算是将来要在江湖和他们对峙,我们也要做到知己知彼。” 翁锐特意将这段话放在最后,好像是刚想起来的,这和他在荆州做的安排几乎一致,也不怕这事传到哪里,这也正是他的高明之处。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4:各怀心思 / 翁锐安顿好天工门的事,这才回到他和朱玉的住处。朱山常年在外,在山上的住处他很少住,尽管已经打扫好,也是非常冷清,所以没过一会,他又窜到翁锐他们这边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朱玉一见就拦住道,“赶了好几天的路,你不休息一下吗?” “我不累!”朱玉的意思是你不休息别人也要休息,可朱山却佯装听不懂,还是硬往里闯。 “哥,你这人真是……” “我真是忍不住,嘻嘻嘻,哈哈哈……”朱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山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翁锐也从里屋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便装,显得很是轻松。 “翁大哥,看见他们那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就开心,这些人也真是……” 说到这里,朱山突然停住,下意识地朝门外看看,并且环顾四周,凝神静听。 “呵呵,你放心吧,这附近没人,”翁锐笑道,“他们不敢!” “那是,以你现在的功力,就算是方圆几十丈内掉根针,您都能够听得见,嘿嘿。”朱山很夸张的道。 “好了,你就别吹捧我了,快说说你有什么事,我可是真累了。”翁锐说着还真打了一个哈欠。 “你说这个君瑞怎么这么不经打,连十招都撑不住?”朱山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他,”翁锐道,“现在天工门除我之外他已经是最厉害的了,恐怕现在武功上已经凌驾于他师父之上了。” “他有那么厉害吗?”朱山道,“他师父沌阳可是天工老人的亲传大弟子,数十年件都跟随在他身边,就算是修到老门主五成的功夫,也不至于连君瑞都不如吧?” “这就是老门主的高明之处,”翁锐道,“沌阳师兄为人稳重,练功也非常踏实,根基很好,实际上相较于老门主的功夫,他所得已经早就超过五成,但他过于拘泥于老门主的东西,跟的时间越长,就越限制他的修炼。” “这是为什么?”朱山道。 “每个人的感悟不同,道法也就不同,最后走的路也会不一样,”翁锐道,“就算是你天天去学同一个人,你也永远无法得到他的精髓,也就无法超越他。” “你师父就是因为这个不管你的?”朱山道。 什么叫不管啊,那是不言之教,他也懒得跟朱山解释,就道:“可能是吧!” “哪老门主为何不让沌阳也像你一样出去历练历练,长长见识?”朱山道。 “呵呵,你能这么想真的很好,”翁锐笑道,“一来道门三圣都极少跟江湖其他门派来往,二来天工山本身就有很高深的武学积淀,在这么一个充满灵气和智慧的地方都不能完全突破自己,出去看看也没有多大意义。” “那后来老门主为什么又带他出去跑了那么多年?”朱山道。 “毕竟他是大师兄,功夫也很是不错,”翁锐道,“不把他留在山上,是老门主不想因为他限制了君瑞他们的进境。” “这么说老门主把你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有个突破?”朱山道。 “应该有这个意思吧,”翁锐道,“我和他们走的路子不一样,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东西,其实我只是把这种意境带给了他们,他们的突破还得靠他们自己。” “那他今天回来是什么意思?”朱山道,“处处耍着大师兄的派头,好像他才是门主一样!” “什么意思?我看就是他嫉妒锐哥哥,坐了他的门主之位!”朱玉气呼呼的道,“这些年你们闲过吗?一个帮他们教武功,一个帮他们赚钱,要是他来做这个门主能办到吗?” “玉儿,你别这么想,”翁锐道,“他可能是气恨我现在把天工门搞得一团糟也说不定。” “就你会这么想,”朱山道,“我看玉儿说的没错,当年老门主把门主之位让给了你,他可能早就不爽了,现在老门主没了,他们就迫不及待了!” “我这么做我还真就怕老门主还在,”翁锐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老门主修行那么深,身体好好的怎么能一下子就没了呢?” “那他们会不会对老门主动手脚?”朱山道。 “这个还真的很难说,”翁锐道,“所以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搞清楚。” “他们对老门主都这样,你还这样看中这个门主之位?”朱玉道,他早就劝翁锐像孙庸一样放掉门主之位去过清闲日子。 “我还真没看中这个门主,”翁锐道,“老门主入道很深,他的指点对我帮助很大,我想帮他做点事情,另外天工山的每座建筑都是一个修行的宝库,连天工山的地势也带着几分神韵,真正吸引我的是这些。” “好有什么用,我看他们也没几个人能看懂这些。”朱玉道。 “但那个君瑞就能看懂,”翁锐道,“其他还有几个,但都没有君瑞悟性高。” “你该不是又要将门主之位让给他吧?”翁锐这事做过,所以朱山一听就急了。 “当然不会,”翁锐很坚决地道,“这个位置现在对我还很有用,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这么说你要把事情做完了这个门主你还得让?”朱山道。 “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翁锐道,“到时候再说吧。” “让就让吧,我看这也没什么好的!”朱玉道。 “你知道什么呀,”朱山急道,“我要知道我的钱到底放哪里!” “哈哈哈,你就知道你的钱!”朱玉一听笑出声来。 “呵呵,看来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是一点也没改啊。”翁锐也轻笑一声道。 “你们俩不用说风凉话,”朱山道,“我可是穷怕了的,我再也不想过没有钱的日子了,好不容易挣到的钱,我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被人拿走。” “嗨,我说你的修为境界不高,你还不服,”翁锐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吗?” “你说是啥?”朱山挣大眼睛道,他永远对值钱的东西感兴趣。 “就是你啊,”翁锐道,“你现在这身经商挣钱的本事满天下也没几个,有你在,我们还愁没钱花?” “你说这个呀,嘻嘻!嘿嘿!”朱山倒不好意思起来,他觉得翁锐这句话确实是真话。 “锐哥哥,你说今天都闹成这个样子,他们还会听你的吗?”朱玉担心的道。 “其实他们听不听都没什么大要紧,”翁锐道,“只要他们不再公开反对我就行,否则他们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那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要我们出去,就真的有用吗?”朱山道。 “有没有用,那要看怎么用,”翁锐神秘一笑道,“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好好,我不问了,”朱山白了翁锐一眼起身道,“总是那么神神秘秘,我睡觉去了。” ※※※ 在翁锐他们三人轻松聊天的时候,沌阳那边可比他们沉重多了。 “师父,对不起,”君瑞道,“我让您失望了。” “你不必过于自责,我也没打算让你赢。”沌阳道。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沌和道。 “这个翁锐现在可不是一个小人物,”沌阳道,“他确实是个练武奇才,连师父都很看重于他,这些年在天工山,天工门的道法精神对他促进很大,他也确实给了天工门的门人弟子一条新路,这是我所不及的。” “师兄你也不要过于抬举于他,”沌和道,“我看他就是得了师父的好处,窃取了我天工门的东西,就算他现在有所成就也是天工门给他的。” “师弟你不要这样看师父,也不要这样看他,”沌阳道,“师父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对翁锐师父也是有眼光的,天工门的道法精神都融汇在天工山的一座座建筑和山势风景中,同样在这里,我们又能体悟多少,在这点上恐怕我们两个连君瑞都不如。” “师父言重了,”君瑞赶紧道,“门主对这些道法精神确实有独到的理解,但弟子还是生性愚钝,悟解能力有限,以至于至今无法超越他。” “你已经很好了,”沌阳道,“但你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你虽脱离了我们的束缚,但你又受到他道路的影响,你想走自己的路,但你又有很多舍不得,所以走得并不彻底,这才是你的问题。” “师父教诲的是。”君瑞道。 “听师兄说君瑞,就像听师父布道,看来师兄的境界又提高了,”沌和道,“以你现在这样的心境,为何不能在武功上有更大突破?” “这也许就是师父放弃我的原因吧,”沌阳道,“相对于心性修为,武功还在于外道,但这外道却更让人趋之若弩,没有点灵性,很难达到那至高的境界,我缺的可能就是那点灵性吧。” “师兄,我看你是过谦了,”沌和道,“你和他过过招没准就能赢他也说不定。” “虽说武功有限,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沌阳道,“就连君瑞现在也要青出于蓝了,何况翁锐。” “师父也真是的,找了个外人来做门主,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沌和道。 “这也就是今天我一定要君瑞和他比试的原因。”沌阳道。 “但我们并没有赢得门主之位啊?”沌和道。 “但我们告诉了他对这个门主之位我们还是在乎的,天工门的弟子是在乎的,”沌阳道,“但他并不是天工门的弟子。” “但就算这样,他同样不肯让出门主之位怎么办?”沌和道。 “着什么急?”沌阳道,“事情总要一步步来。” “师兄莫非已经有了良策?”沌和道。 “他不是要作吗?我们就陪着他作,”沌阳道,“自己作死的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拦过他。” “您是说借迦南之手?”沌和道。 “他不是不到南墙不回头吗?君瑞说了那么多他也听不进去,”沌阳道,“我倒要看看他怎样去战胜那个迦南。” “要不要我们在派出去的人里面做做手脚?”沌和道。 “这个你还是省省吧,”沌阳道,“这些事本就无关轻重,动那些脑子干嘛?弄不好还会给他留下口舌,你要知道,他后面还有天枢子和天机子两座山呢?” “您说君轩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也跟着他跑?”沌和道。 “随他去吧,”沌阳道,“这孩子比较直,或许这样也有个好处,我们和他之间还有一个缓和的余地。” “那师父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君瑞道 “按门主说的办,”沌阳道,“剩下的就是等!”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5:挑衅天玑 冷清了好久的龙目山由于孙庸一家三口的到来忽然间变得热闹非凡,对孙珏来说,从天玑老人那里算,太祖辈、祖辈、舅舅阿姨、表兄表弟等等以及山上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场面还是有点壮观的。 从孙珏被星枢子劫走之后,多少人都在为他担心,现在终于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开心之余,以这个孩子为中心所发生的一些列的事情,种种凶险,道道危机,还有不少枉死的性命,每一样都在展示着江湖的残酷,让大家唏嘘不已。 龙玉这回带着儿子回到娘家,她还顾不上这些,见围上来这么多人,就赶紧指挥孙珏分发他的礼物,从小孩子开始,一件件的亲自送上。 由于来的人太多了,买的礼物根本不够,弄得孙珏很是尴尬的看着大家,龙玉干脆叫儿子跪下给大家磕个头,算是感谢大家的关心。 “好了,别难为孩子了,呵呵,”天机老人笑道,“珏儿,快到太爷爷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孩子们拿着礼物欢欣鼓舞,大人们一个个也都笑逐颜开,唯有龙母祝氏一个劲的抹眼泪,龙玉赶紧过去半搀半搂的安抚她:“娘,您看这不都好好的吗。” “我知道,”祝氏继续抹着抹泪道,“我就是心疼我的小外孙,这么小就吃了这么多苦。” “这不都过来了吗?”龙玉道,“您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我高兴,”祝氏笑着擦着脸上的泪痕,“这回你们可得给我把两个孩子看好了,再出事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娘,不会的,”龙玉道,“这回我绝不让他们再离开我。” 就这样,孙庸他们在龙目山就住了下来,天玑老人那里自然是少不了要去汇报的,但孙庸更多的时间却是和季瑜待在一起,总算可以静下心来两人讨论讨论近日的所悟和武功心得了。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几天之后就被突然打破,山上就来了位不速之客,连名头都没有报,就连续败了天玑门数位高手,直接打到了凌霄殿前。 此人身体修长,峨眉凤目,五官精致,看起来像个极其美貌的女子,不光是面容长得像,就连一身的衣饰打扮也有几分娘气,淡绿色的锦服也就算了,上面还加了不少的纹饰花边,连头发都散散的飘在身后。 “哈哈哈,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羽仪剑士晏师弟到了,失敬!” 龙沔笑着迎了出来,季瑜、孙庸等人紧随其后,天玑老人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他还在逗着外重孙孙珏玩呢。 还真让孙庸给说着了,玉衡门的现门主燕辉退去没几天,他的这位师弟就找上门来,一定是为了天玑门打败了玉衡门而来的,看来这人确实是有点难缠。 龙沔一口道出对方身份,不是说他们有旧,而是这位列为十大剑士之一羽仪剑士的这身打扮实在是过于特殊,只要听说过他的人见了面都能猜到几分。 “听这话,您应该是那位神龙不露首尾的龙沔龙师兄了?”晏朗一开口,不光有点娘声女气,身子还一扭一扭的,弄得孙庸等人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是,”龙沔不动声色道,“这天枢门和玉衡门多年没有来往,这晏师弟可是稀客呀。” “哎,”晏朗这一声拉得很长,脸上依旧带着那女人般的媚笑,“龙师兄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没有来往呢,前几天我那不成器的掌门师兄不就败在你们门主手下了吗?” “呵呵,这事我倒也听说了,”龙眠道,“依你羽仪剑士的修为,你还在乎这个?” “我还真不在乎这个,”晏朗道,“我们小门小派的,不过是勉强出来撑撑门面,帮我师兄挽会点颜面而已。” “天玑门季瑜见过晏师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季瑜就不能再躲在后面了,你不是要挽回颜面吗,我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吧! “哟,果然天玑门果然是人才辈出啊,”晏朗有点夸张的看着季瑜,“这么年轻就做了天机门门主,这功夫一定是非常了得了。” “晏师兄此番前来,不是只为了评点一下天玑门吧。”季瑜知道来着不善,并且要找的正主是他,也犯不着和他套近乎拉关系,你想干嘛就直说吧,门主还要有门主的威严。 “门主果然是门主,这个我喜欢,”晏朗伸手指了一下季瑜,随后又往怀里一收,这个动作看得季瑜又是一哆嗦,而晏朗却笑得十分妩媚,“我那位燕师兄败了都不知怎么败的,我今天来就是想找季门主弄个明白,不然这玉衡门的人可就丢大了。” 别看这晏朗娘里娘气,但他说话可是滴水不漏,来是为了找面子,绝不是来砸场子,省得一会闹大了自己下不了台,孙庸心里竟慢慢多了几分佩服。 “晏师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承天教?”孙庸这句话问得很突然,这是明摆的事,但他还是要问问,看看这个晏朗是不是已经真的被承天教所收买,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已经陷入与承天教的纠缠之中。 “这位壮士是……?”晏朗看着孙庸就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天枢门孙庸。”孙庸道,晏郎的这种眼光让孙庸有点不舒服。 “孙门主,哦,你已经不是门主了,”晏朗的语气有点让孙庸心潮起伏,“你的门主之位已经被星枢子抢走了。” “让晏师兄见笑了,”孙庸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玉衡门挣点面子。”晏朗道。 “但燕辉师兄是因为要给承天教挣面子才和季门主动的手。”孙庸道。 “那我管不着,”晏朗道,“我就知道玉衡门输了,我想再比一场,其他的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孙庸道。 “莫非你一定要认定有关?”晏朗已经很生气了,但他却笑看着孙庸,而且这种笑能让你浑身感到不自在。 “晏师兄,”季瑜赶紧打断他们,天玑门的事情自然得他自己管,不能把孙庸扯进去,“羽仪剑士的名头如雷贯耳,既然肯赐教,我当然不会让您失望,您看就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好了,我这人不挑的。”晏朗说完,一个纵身而起,锦衣秀剑随风飘动,身形轻柔飘逸,仪态万千,像万千羽毛飞动,款款落在殿前广场中央,出剑亮相一气呵成,完全是一位妖孽级的存在,在场的定力稍低的人不由心中一荡。 龙沔看了微微摇了摇头,他只听说过这个人的种种不堪,没想到比传说中的更盛,看来这羽仪剑士的名头一点不假,不过他在心里已经有一点担忧,往往这种变态的人,武功自然会有很多意想不到之处,以季瑜的修为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孙庸也很是感慨,他觉得的这个晏郎做个女人更合适,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女人更女人,身上不但散发着一种媚气,更有一股子邪气,这实在是让他对这个人没法产生好感。 这时候的季瑜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天玑门位列道门三圣之一,被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欺上门来还是第一次,要在这个地方再跟他废话,显得象是怕了他似的,见对方拉开架势,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飞虹,带着颤音直刺晏郎。 冷清了好久的龙目山由于孙庸一家三口的到来忽然间变得热闹非凡,对孙珏来说,从天玑老人那里算,太祖辈、祖辈、舅舅阿姨、表兄表弟等等以及山上的头头脑脑都来了,场面还是有点壮观的。 从孙珏被星枢子劫走之后,多少人都在为他担心,现在终于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开心之余,以这个孩子为中心所发生的一些列的事情,种种凶险,道道危机,还有不少枉死的性命,每一样都在展示着江湖的残酷,让大家唏嘘不已。 龙玉这回带着儿子回到娘家,她还顾不上这些,见围上来这么多人,就赶紧指挥孙珏分发他的礼物,从小孩子开始,一件件的亲自送上。 由于来的人太多了,买的礼物根本不够,弄得孙珏很是尴尬的看着大家,龙玉干脆叫儿子跪下给大家磕个头,算是感谢大家的关心。 “好了,别难为孩子了,呵呵,”天机老人笑道,“珏儿,快到太爷爷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孩子们拿着礼物欢欣鼓舞,大人们一个个也都笑逐颜开,唯有龙母祝氏一个劲的抹眼泪,龙玉赶紧过去半搀半搂的安抚她:“娘,您看这不都好好的吗。” “我知道,”祝氏继续抹着抹泪道,“我就是心疼我的小外孙,这么小就吃了这么多苦。” “这不都过来了吗?”龙玉道,“您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我高兴,”祝氏笑着擦着脸上的泪痕,“这回你们可得给我把两个孩子看好了,再出事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娘,不会的,”龙玉道,“这回我绝不让他们再离开我。” 就这样,孙庸他们在龙目山就住了下来,天玑老人那里自然是少不了要去汇报的,但孙庸更多的时间却是和季瑜待在一起,总算可以静下心来两人讨论讨论近日的所悟和武功心得了。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几天之后就被突然打破,山上就来了位不速之客,连名头都没有报,就连续败了天玑门数位高手,直接打到了凌霄殿前。 此人身体修长,峨眉凤目,五官精致,看起来像个极其美貌的女子,不光是面容长得像,就连一身的衣饰打扮也有几分娘气,淡绿色的锦服也就算了,上面还加了不少的纹饰花边,连头发都散散的飘在身后。 “哈哈哈,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羽仪剑士晏师弟到了,失敬!” 龙沔笑着迎了出来,季瑜、孙庸等人紧随其后,天玑老人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他还在逗着外重孙孙珏玩呢。 还真让孙庸给说着了,玉衡门的现门主燕辉退去没几天,他的这位师弟就找上门来,一定是为了天玑门打败了玉衡门而来的,看来这人确实是有点难缠。 龙沔一口道出对方身份,不是说他们有旧,而是这位列为十大剑士之一羽仪剑士的这身打扮实在是过于特殊,只要听说过他的人见了面都能猜到几分。 “听这话,您应该是那位神龙不露首尾的龙沔龙师兄了?”晏朗一开口,不光有点娘声女气,身子还一扭一扭的,弄得孙庸等人顿时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是,”龙沔不动声色道,“这天枢门和玉衡门多年没有来往,这晏师弟可是稀客呀。” “哎,”晏朗这一声拉得很长,脸上依旧带着那女人般的媚笑,“龙师兄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没有来往呢,前几天我那不成器的掌门师兄不就败在你们门主手下了吗?” “呵呵,这事我倒也听说了,”龙眠道,“依你羽仪剑士的修为,你还在乎这个?” “我还真不在乎这个,”晏朗道,“我们小门小派的,不过是勉强出来撑撑门面,帮我师兄挽会点颜面而已。” “天玑门季瑜见过晏师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季瑜就不能再躲在后面了,你不是要挽回颜面吗,我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吧! “哟,果然天玑门果然是人才辈出啊,”晏朗有点夸张的看着季瑜,“这么年轻就做了天机门门主,这功夫一定是非常了得了。” “晏师兄此番前来,不是只为了评点一下天玑门吧。”季瑜知道来着不善,并且要找的正主是他,也犯不着和他套近乎拉关系,你想干嘛就直说吧,门主还要有门主的威严。 “门主果然是门主,这个我喜欢,”晏朗伸手指了一下季瑜,随后又往怀里一收,这个动作看得季瑜又是一哆嗦,而晏朗却笑得十分妩媚,“我那位燕师兄败了都不知怎么败的,我今天来就是想找季门主弄个明白,不然这玉衡门的人可就丢大了。” 别看这晏朗娘里娘气,但他说话可是滴水不漏,来是为了找面子,绝不是来砸场子,省得一会闹大了自己下不了台,孙庸心里竟慢慢多了几分佩服。 “晏师兄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承天教?”孙庸这句话问得很突然,这是明摆的事,但他还是要问问,看看这个晏朗是不是已经真的被承天教所收买,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个人都已经陷入与承天教的纠缠之中。 “这位壮士是……?”晏朗看着孙庸就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天枢门孙庸。”孙庸道,晏郎的这种眼光让孙庸有点不舒服。 “孙门主,哦,你已经不是门主了,”晏朗的语气有点让孙庸心潮起伏,“你的门主之位已经被星枢子抢走了。” “让晏师兄见笑了,”孙庸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说过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玉衡门挣点面子。”晏朗道。 “但燕辉师兄是因为要给承天教挣面子才和季门主动的手。”孙庸道。 “那我管不着,”晏朗道,“我就知道玉衡门输了,我想再比一场,其他的与我无关。” “真的无关?”孙庸道。 “莫非你一定要认定有关?”晏朗已经很生气了,但他却笑看着孙庸,而且这种笑能让你浑身感到不自在。 “晏师兄,”季瑜赶紧打断他们,天玑门的事情自然得他自己管,不能把孙庸扯进去,“羽仪剑士的名头如雷贯耳,既然肯赐教,我当然不会让您失望,您看就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好了,我这人不挑的。”晏朗说完,一个纵身而起,锦衣秀剑随风飘动,身形轻柔飘逸,仪态万千,像万千羽毛飞动,款款落在殿前广场中央,出剑亮相一气呵成,完全是一位妖孽级的存在,在场的定力稍低的人不由心中一荡。 龙沔看了微微摇了摇头,他只听说过这个人的种种不堪,没想到比传说中的更盛,看来这羽仪剑士的名头一点不假,不过他在心里已经有一点担忧,往往这种变态的人,武功自然会有很多意想不到之处,以季瑜的修为未必就是他的对手。 孙庸也很是感慨,他觉得的这个晏郎做个女人更合适,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女人更女人,身上不但散发着一种媚气,更有一股子邪气,这实在是让他对这个人没法产生好感。 这时候的季瑜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天玑门位列道门三圣之一,被人这么轻而易举的欺上门来还是第一次,要在这个地方再跟他废话,显得象是怕了他似的,见对方拉开架势,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飞虹,带着颤音直刺晏郎。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像-6:轻薄 晏郎见季瑜一剑刺来,身形微微一晃,手中的剑一抖,剑尖对剑尖,分寸拿捏得非常好,快捷而准确,将季瑜的剑荡偏数寸,而他正好可以避过剑锋,就在两人快速挫身的一瞬,他空着的那只手竟然撩向季瑜的脸颊,虽没有撩到,但这个风骚的动作和扑面而来的香风使季瑜感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可是天玑门门主,被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如此轻薄,这传出去让他如何见人。 有了这层感触,季瑜瞬间就将功力催发至十成,天玑门繁复、诡异、多变的剑法蓬勃而发,一剑既出,犹如数道暗器齐发,随势就里,无孔不入,这里面已经不限于天玑门的剑法,更融入了这伙年轻人在一起不断激荡的感悟,他恨不能立即将这家伙拿下,好好打打他轻狂的脸。 但能被江湖称为十大剑士,就没有一个是可以轻视的,面对季瑜这极为犀利诡谲的攻势,晏郎倒是显得极为镇静,腾挪翻转,羽翼飞仙,看起来是被季瑜追着打,但却丝毫未落下风,倒像是他在故意挑拨季瑜更强的攻势。 龙眠暗叹,这个季瑜功夫修炼确实不错,并且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这和他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在此基础上还能对天机门的武功演化和提升,那就更难能可贵,但问题在于他的临阵修炼还是稍有欠缺,一开场打得太急。 按季瑜修为,应该可以和晏郎有一战之力,但晏郎从一见到季瑜那一刻起,就极尽撩拨之能事,没用多少功夫就让这位年轻气盛的天玑门门主怒火冲天,这可是高手对决的大忌,可见对方手段之高,从这一点上讲,对决还未开始,季瑜就落了后手。 高手之间,往往一丝一毫就能决定胜负,但在这个时候,龙眠是不能做任何提醒的,在他看来,胜败都是这位年轻的门主该担当的,但天玑门门主临阵还要旁人指点的话要传出去那就太难听了。 数十招过后,来自晏郎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季瑜的攻势逐渐受到压制,数次强力爆发,但都无功而返,最后差点被人抓住一个小小的破绽而败落,这倒使他慢慢的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和感受晏郎的剑法。 晏郎的剑招和燕辉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同样的招数在他手上却变得更加轻灵,更加犀利,这种轻灵的剑法伴随着他曼妙的身法,确实非常好看,但这种好看却是一个极大的陷阱,当两把剑相触的时候,你都无法相信如此花里花俏的剑法竟能发挥出石破天惊的威力,这点季瑜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 季瑜能抗到百招以上,这是晏郎所没想到的,也说明他的师兄燕辉输得一点也不冤。 但一个成名已久的,位列十大剑士之一的存在,在一个新生代面前却迟迟没有结果,这让一开始说了很多大话的晏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身形骤变,脸上的笑容也是倏然而敛,剑法也变得厚重威猛,整个人像羽鸟突然变成了老鹰,羽翼一伸云腾雨布,长剑一挥电闪雷鸣。 对刚刚适应晏郎剑法的季瑜来说,这个突变一下子有点跟不上节奏,看着晏郎一剑削来,倏然斜踏一步,挥剑封档的同时,还不忘上下洒出数道剑影,但晏郎根本没去顾忌他那时实时虚的剑影,而是在季瑜的剑尚未到时身子陡然翻转,长剑直接在上位划出一个圆弧,一道闪光,云剑推向季瑜的脖子。 季瑜的剑也是瞬息万变,虚实相接,就在晏郎弃季瑜的虚招于不顾,变招云剑急削季瑜脖颈的时候,季瑜瞬间将虚招做实,剑尖顺势斜扫晏郎肋下,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先机在他,完全自信可以在晏郎伤到自己前先伤到他。 自信归自信,但事实往往并不一定能够如愿,羽仪剑士晏郎看似强势的攻击竟也是虚晃一招,实际上并未用足全力,却在季瑜的剑尖离他数寸已无法变招之际,腰肢一扭,身法怪异,但却即刻让出尺许距离,季瑜的剑一走空,晏郎的虚招却随即变实,继续削向季瑜,这回却是他占了先机。 高手较量,胜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季瑜招空力尽的时候,晏郎的剑风已经扫到,季瑜拼尽全力向后仰去,脚下一使力,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飘出,随即剑尖点地,人才站了起来。 但晏郎没有在追过来,他满脸媚笑的站在那里,手上有一块布,抖了抖,还放在鼻子跟前闻了起来,让人一下子浮想联翩。 季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襟已经少了一块,晏郎这一剑没有空手而回,而是在季瑜后仰躲剑身体平飞的时候顺势在他的衣襟上撩了一块下来。 这一战让孙庸非常开眼,季瑜和他是经常一起切磋的,相互非常了解,虽这个羽仪剑士晏郎是第一次见,但上次他已经在燕辉那里看到过玉衡剑法,能把同一套剑法使成完全不同的样子,境界一目了然。 孙庸也不由心下感慨,这剑法的高低看来和人品没太大关系,而是有关于他们的悟性和见识,否则怎么会有迦南、胥离、晏郎这些人呢。 “晏师兄的玉衡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季瑜佩服!”季瑜深施一礼道,输了就是输了,季瑜的这点风度涵养还是有的。 “晏师弟的剑法果然非同寻常,让我很长见识。”龙沔也道。 “呵呵,龙师兄过奖了,”晏郎一笑道,“天玑门作为道门三圣之一,能成为该门门主,那应该是强者中的强者,但以这位季师弟的能耐,似乎天玑师叔看人有点问题啊,哈哈哈哈。” 晏郎不光笑得极为放浪,这话也说得很是难听,一耙子打到了许多人。 首先受刺激的就是季瑜。 按说晏郎是成名已久的十大剑士之一,年岁已近五十,而季瑜则是年轻的江湖新秀,年岁不过三十来岁,二人在在百招都未分出胜负,这传出去在江湖绝对是一片艳羡的目光,就算是输季瑜也绝不输面子。 但这家伙太过狂妄,在这龙目山上对天玑老人说三道四,那显然就是没把天玑门放在眼里,天玑门要忍了这口气,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龙沔本是觉得年轻人有些想法,在外面产生了纠纷,人家找上门来比一场就比一场,谁胜谁负他看得很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就更无所谓了,况且道门七派多少都还有些渊源,他也没想把这事搞大。 赢就赢了,面子也有了,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但在龙目山上信口雌黄,说天玑老人的不是,这可是犯了大忌,天玑老人不光在江湖是一座丰碑,在龙目山更是神一般的存在,敢说这话的整个江湖恐怕也没有几位。 听到这里,龙沔的脸可就拉下了。 “听晏师弟的意思,是没把整个龙目山放在眼里了?”龙沔道。 “这我怎么敢呢,”晏郎一扭一扭道,“天玑门在我们这些小门派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天玑门的功夫更是高深莫测,世人难得一见,我也是拼尽全力才赢得一招。” 这话就更气人了,只听说你们很厉害,但见到的人不多,今天我一出手,也就是这样吧。 按说龙沔的修为不浅,早过了那种争强斗狠争面子的阶段,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很不舒服,这性子就有点压不住了。 “看样子晏师弟今天很不尽兴,要不我就陪你走几招?”龙沔道。 “这就不必了吧,呵呵,”晏郎笑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天玑门的,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也没练天玑门的功夫,要是天机门的功夫或者道法我倒可以试一试。” 晏郎见季瑜一剑刺来,身形微微一晃,手中的剑一抖,剑尖对剑尖,分寸拿捏得非常好,快捷而准确,将季瑜的剑荡偏数寸,而他正好可以避过剑锋,就在两人快速挫身的一瞬,他空着的那只手竟然撩向季瑜的脸颊,虽没有撩到,但这个风骚的动作和扑面而来的香风使季瑜感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可是天玑门门主,被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如此轻薄,这传出去让他如何见人。 有了这层感触,季瑜瞬间就将功力催发至十成,天玑门繁复、诡异、多变的剑法蓬勃而发,一剑既出,犹如数道暗器齐发,随势就里,无孔不入,这里面已经不限于天玑门的剑法,更融入了这伙年轻人在一起不断激荡的感悟,他恨不能立即将这家伙拿下,好好打打他轻狂的脸。 但能被江湖称为十大剑士,就没有一个是可以轻视的,面对季瑜这极为犀利诡谲的攻势,晏郎倒是显得极为镇静,腾挪翻转,羽翼飞仙,看起来是被季瑜追着打,但却丝毫未落下风,倒像是他在故意挑拨季瑜更强的攻势。 龙眠暗叹,这个季瑜功夫修炼确实不错,并且走出了自己的道路,这和他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在此基础上还能对天机门的武功演化和提升,那就更难能可贵,但问题在于他的临阵修炼还是稍有欠缺,一开场打得太急。 按季瑜修为,应该可以和晏郎有一战之力,但晏郎从一见到季瑜那一刻起,就极尽撩拨之能事,没用多少功夫就让这位年轻气盛的天玑门门主怒火冲天,这可是高手对决的大忌,可见对方手段之高,从这一点上讲,对决还未开始,季瑜就落了后手。 高手之间,往往一丝一毫就能决定胜负,但在这个时候,龙眠是不能做任何提醒的,在他看来,胜败都是这位年轻的门主该担当的,但天玑门门主临阵还要旁人指点的话要传出去那就太难听了。 数十招过后,来自晏郎剑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季瑜的攻势逐渐受到压制,数次强力爆发,但都无功而返,最后差点被人抓住一个小小的破绽而败落,这倒使他慢慢的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和感受晏郎的剑法。 晏郎的剑招和燕辉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同样的招数在他手上却变得更加轻灵,更加犀利,这种轻灵的剑法伴随着他曼妙的身法,确实非常好看,但这种好看却是一个极大的陷阱,当两把剑相触的时候,你都无法相信如此花里花俏的剑法竟能发挥出石破天惊的威力,这点季瑜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 季瑜能抗到百招以上,这是晏郎所没想到的,也说明他的师兄燕辉输得一点也不冤。 但一个成名已久的,位列十大剑士之一的存在,在一个新生代面前却迟迟没有结果,这让一开始说了很多大话的晏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他身形骤变,脸上的笑容也是倏然而敛,剑法也变得厚重威猛,整个人像羽鸟突然变成了老鹰,羽翼一伸云腾雨布,长剑一挥电闪雷鸣。 对刚刚适应晏郎剑法的季瑜来说,这个突变一下子有点跟不上节奏,看着晏郎一剑削来,倏然斜踏一步,挥剑封档的同时,还不忘上下洒出数道剑影,但晏郎根本没去顾忌他那时实时虚的剑影,而是在季瑜的剑尚未到时身子陡然翻转,长剑直接在上位划出一个圆弧,一道闪光,云剑推向季瑜的脖子。 季瑜的剑也是瞬息万变,虚实相接,就在晏郎弃季瑜的虚招于不顾,变招云剑急削季瑜脖颈的时候,季瑜瞬间将虚招做实,剑尖顺势斜扫晏郎肋下,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因为先机在他,完全自信可以在晏郎伤到自己前先伤到他。 自信归自信,但事实往往并不一定能够如愿,羽仪剑士晏郎看似强势的攻击竟也是虚晃一招,实际上并未用足全力,却在季瑜的剑尖离他数寸已无法变招之际,腰肢一扭,身法怪异,但却即刻让出尺许距离,季瑜的剑一走空,晏郎的虚招却随即变实,继续削向季瑜,这回却是他占了先机。 高手较量,胜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季瑜招空力尽的时候,晏郎的剑风已经扫到,季瑜拼尽全力向后仰去,脚下一使力,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飘出,随即剑尖点地,人才站了起来。 但晏郎没有在追过来,他满脸媚笑的站在那里,手上有一块布,抖了抖,还放在鼻子跟前闻了起来,让人一下子浮想联翩。 季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襟已经少了一块,晏郎这一剑没有空手而回,而是在季瑜后仰躲剑身体平飞的时候顺势在他的衣襟上撩了一块下来。 这一战让孙庸非常开眼,季瑜和他是经常一起切磋的,相互非常了解,虽这个羽仪剑士晏郎是第一次见,但上次他已经在燕辉那里看到过玉衡剑法,能把同一套剑法使成完全不同的样子,境界一目了然。 孙庸也不由心下感慨,这剑法的高低看来和人品没太大关系,而是有关于他们的悟性和见识,否则怎么会有迦南、胥离、晏郎这些人呢。 “晏师兄的玉衡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季瑜佩服!”季瑜深施一礼道,输了就是输了,季瑜的这点风度涵养还是有的。 “晏师弟的剑法果然非同寻常,让我很长见识。”龙沔也道。 “呵呵,龙师兄过奖了,”晏郎一笑道,“天玑门作为道门三圣之一,能成为该门门主,那应该是强者中的强者,但以这位季师弟的能耐,似乎天玑师叔看人有点问题啊,哈哈哈哈。” 晏郎不光笑得极为放浪,这话也说得很是难听,一耙子打到了许多人。 首先受刺激的就是季瑜。 按说晏郎是成名已久的十大剑士之一,年岁已近五十,而季瑜则是年轻的江湖新秀,年岁不过三十来岁,二人在在百招都未分出胜负,这传出去在江湖绝对是一片艳羡的目光,就算是输季瑜也绝不输面子。 但这家伙太过狂妄,在这龙目山上对天玑老人说三道四,那显然就是没把天玑门放在眼里,天玑门要忍了这口气,那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龙沔本是觉得年轻人有些想法,在外面产生了纠纷,人家找上门来比一场就比一场,谁胜谁负他看得很淡,面子不面子的问题就更无所谓了,况且道门七派多少都还有些渊源,他也没想把这事搞大。 赢就赢了,面子也有了,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但在龙目山上信口雌黄,说天玑老人的不是,这可是犯了大忌,天玑老人不光在江湖是一座丰碑,在龙目山更是神一般的存在,敢说这话的整个江湖恐怕也没有几位。 听到这里,龙沔的脸可就拉下了。 “听晏师弟的意思,是没把整个龙目山放在眼里了?”龙沔道。 “这我怎么敢呢,”晏郎一扭一扭道,“天玑门在我们这些小门派眼里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天玑门的功夫更是高深莫测,世人难得一见,我也是拼尽全力才赢得一招。” 这话就更气人了,只听说你们很厉害,但见到的人不多,今天我一出手,也就是这样吧。 按说龙沔的修为不浅,早过了那种争强斗狠争面子的阶段,但这句话还是让他很不舒服,这性子就有点压不住了。 “看样子晏师弟今天很不尽兴,要不我就陪你走几招?”龙沔道。 “这就不必了吧,呵呵,”晏郎笑道,“我今天来是为了天玑门的,我听说这些年你一直都在走自己的路,也没练天玑门的功夫,要是天机门的功夫或者道法我倒可以试一试。”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7:赌一把 “是谁在口出狂言,来天玑门撒野啊?”说话间,一只大鸟似的身影从凌霄殿中飞出,天玑老人稳稳地站在了晏郎跟前,强烈的罡风汹涌而来,晏郎赶紧跃起退后数步才站稳脚跟。 “天玑师叔,玉衡门晏郎有礼了。”晏郎上前,款款一礼。 “哼,你不用叫我师叔,我和玉衡子不熟!”天玑老人道。 “熟不熟还不都有个辈分吗,嘻嘻。”晏郎依然笑容灿烂,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是他把这些人给激怒了。 “你还知道有个辈分?”天玑老人道,“那你还在这里撒野无礼?” “晚辈这可不敢,”晏郎道,“这完全都是出于对天玑门高深武功的敬仰。” “好,那我就跟你走几招,让你见识一下天玑门的真正功夫。”天玑老人道。 “唉,”晏郎道,“我师父要还在,能和您切磋一下他一定非常高兴。” “你这什么意思?”天玑老人道,“听这话我好像是欺负你了?” “哪有啊,”晏郎嗲声道,“我是说让您一个前辈和我这么个小辈动手,传出去我怕人家笑话您。” 这晏郎又开始扭他的身子,不光不光别人受不了,天机老人自己看着都直皱眉头,连教训一下他的念头都没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然就下山去吧!”天玑老人道。 “您不是还弄了个九宫门吗?”晏郎道。 “你想闯九宫门?”天玑老人道。 “我想试试,”晏郎道,“听说这是天玑门的道法精髓所在。” “你想闯那道门?”天玑老人道。 “季门主闯过了那道门?”晏郎道。 “第七道,太乙门。”季瑜道。 “那我就去闯第八道无上门。”晏郎道。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天玑老人略一沉吟道。 “你是怕我偷学了天玑门的道法?”晏郎道。 “我是怕你把这些年的修炼丢在这里,”天玑老人道,“年轻人,不要不知高低,听点老人的话没错。” “天玑师叔,您也太小瞧我们玉衡门了,”晏郎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们也能分得清楚。” “我就小瞧你们了,”天枢老人的眼光变得很是深沉,“你也不要小瞧了天玑门的道法。” “那我就和师叔打个赌,”晏郎道,“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那当如何?” “你要能出得来,我就三年不下山!”天玑老人道。 “不用三年,只要一年就行了,”晏郎道,“我就是对天玑门的这个东西好奇,谢谢师叔成全我!” 说完,这货真是规规矩矩地深施一礼。 天玑老人为什么要晏郎回去,那还真是出于一片宅仁之心。 天玑门集数代人的努力,将本门的道法精神锤炼凝聚,打造出了冠绝武林的天玑九宫门,用来历练自己的子弟门人,提升他们对术数道法的理解,这作为他们的不传之秘,很少对外人开放,除非是有翁锐那样的缘分,孙庸那样的关系,天枢老人那样强悍的功夫。 天玑九宫门分三层九门,层层递进,既是对门人功夫的检验,也是对门人不断努力的鞭策。 第一层下三门,原始门、灵宝门、道德门,又称功门,这考究的是门人子弟基础功夫的层次,平日讲的、练的,有了进境,可以到这里面去体验,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 第二层中三门,三宝门、神母门、太元门,称之为境门,也就是说修练功夫达到一定的境界才可进入这中三门,但境界靠勤学苦练是得不来的,人得有悟性。 第三层上三门,太乙门、无上门、凌霄门,称之为神门,也叫自然之门,就是说,能进入这几门,是即将入道或已经入道者,能到这个层次的是具有灵性或者神性的人。 出得凌霄门,自然大道已然畅通,天地一体,人物一体,你我一体,可称之为真人! 下三门功门可谓是一门一台阶,而中三门境门就是一门一重山,要到了上三门神门,绝对就是一门一重天。 这是天玑门的道性根本,也是天玑门立足江湖的重器。 天玑门的门人子弟基本上都能在下三门找到自己的位置,能进入中三门的,基本都可称为每代人中的柱石,能够有能力进入上三门的,数代人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以天玑老人的修为,也只是过了无上门,止步于凌霄门前多年,数次尝试都无法通过,他太知道进入无上门意味着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天玑老人也不好再阻止晏郎,能不能闯过去都是他的劫数,这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不过他也有点奇怪,这个晏郎为什么非得要去闯无上门,莫非他真有什么异能?看着他这一身有点怪异的装饰和阴阳易位的神情,他竟动了一丝童心。 天玑老人回凌霄殿殿去了,龙沔和季瑜则带着晏郎来到上三门的无上门,这里不光位置较高,而且相比前面的殿宇大了不少,也高了不少。 听说有人要闯无上门,这山上能来的人可就都来了,孙庸、龙玉自然不想错过,连儿子孙珏都带在在了身边,这可是件大事,近几十年来也只有几个人启动过这道机关,谁都想成为见证者。 “龙师兄,这如何算是闯过这一关?”晏郎凤目闪动,风情万种。 “从前门进,无论使用何种手段,能从后门出,就算闯过这一门。”龙沔道。 “闯不过会如何?”晏郎道。 “轻者重伤被从入口扔出来,重者香消玉殒,灰飞烟灭!”季瑜没好气的道,他这句香消玉殒,说明他也没把晏郎当个男人看。 好在晏郎根本不在乎这些,冲季瑜又是一笑,整整妆容衣衫,飘身而起,飞羽万状,在他落在无上门前的一瞬间,们悄然打开了,他没犹豫就飞身而入,身后的门也倏然关上。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息,外面的人也都静静的看着这座宫门鸦雀无声,静得好像这里没有一个人似的。 说是很长时间,其实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只是这静静的等待太过耗神,就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 宫门之内终于有了声响,是机簧发动的声音和剑击的声音,此后又过了些许时间,才再次听到响动。 就这样,里面的声音时响时停,有时像两人独斗,有时像数人合击,到了后来,里面的响动连成了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沉闷的捶击之声,嗡嗡的弓弦声,机关的翻转声,剑击声,衣袂声,全都混在一起,最后竟然可以听到风声和雷声,似乎整个无上宫门都在抖动,似乎这里已经集聚了所有自然的力量,让人胆战心惊。 终于里面慢慢的消停了,这时间也快过了一个时辰,看这架势这家伙应该是闯过了这道门,等众人赶到后门,这门却迟迟未开。 再往后面,又有人听到了声响,但随后又没了,过了很久,又再次听到声音,但都很短暂,只能说明这家伙确实还活着。 终于,在快到两个时辰的时候,无上门的出门终于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头发散乱,精致的脸庞几乎已经没了人样,飘飘欲仙的锦衣不光沾满了血,还变得褴褛不堪,手中的秀剑也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晏郎手扶着门槛想站起来,但努力的几次都没有成功,虽说人还活着,但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玑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到了众人身后,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突发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之情,九宫门这样的闯法,简直就是一种对道的亵渎。 天玑老人分开众人,走到晏郎跟前,蹲下来搭了搭他的脉象,起身对季瑜道:“把他扶到后面去,我给他诊治一下。” “不用了,你们只要把我送到山下就行,”晏郎道,“师叔可别忘了您跟我的赌注。” “哼!我不会忘的!”天玑老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他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 “是谁在口出狂言,来天玑门撒野啊?”说话间,一只大鸟似的身影从凌霄殿中飞出,天玑老人稳稳地站在了晏郎跟前,强烈的罡风汹涌而来,晏郎赶紧跃起退后数步才站稳脚跟。 “天玑师叔,玉衡门晏郎有礼了。”晏郎上前,款款一礼。 “哼,你不用叫我师叔,我和玉衡子不熟!”天玑老人道。 “熟不熟还不都有个辈分吗,嘻嘻。”晏郎依然笑容灿烂,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是他把这些人给激怒了。 “你还知道有个辈分?”天玑老人道,“那你还在这里撒野无礼?” “晚辈这可不敢,”晏郎道,“这完全都是出于对天玑门高深武功的敬仰。” “好,那我就跟你走几招,让你见识一下天玑门的真正功夫。”天玑老人道。 “唉,”晏郎道,“我师父要还在,能和您切磋一下他一定非常高兴。” “你这什么意思?”天玑老人道,“听这话我好像是欺负你了?” “哪有啊,”晏郎嗲声道,“我是说让您一个前辈和我这么个小辈动手,传出去我怕人家笑话您。” 这晏郎又开始扭他的身子,不光不光别人受不了,天机老人自己看着都直皱眉头,连教训一下他的念头都没了。 “那你说怎么办?不然就下山去吧!”天玑老人道。 “您不是还弄了个九宫门吗?”晏郎道。 “你想闯九宫门?”天玑老人道。 “我想试试,”晏郎道,“听说这是天玑门的道法精髓所在。” “你想闯那道门?”天玑老人道。 “季门主闯过了那道门?”晏郎道。 “第七道,太乙门。”季瑜道。 “那我就去闯第八道无上门。”晏郎道。 “我劝你还是回去吧。”天玑老人略一沉吟道。 “你是怕我偷学了天玑门的道法?”晏郎道。 “我是怕你把这些年的修炼丢在这里,”天玑老人道,“年轻人,不要不知高低,听点老人的话没错。” “天玑师叔,您也太小瞧我们玉衡门了,”晏郎道,“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们也能分得清楚。” “我就小瞧你们了,”天枢老人的眼光变得很是深沉,“你也不要小瞧了天玑门的道法。” “那我就和师叔打个赌,”晏郎道,“如果我们能活着出来,那当如何?” “你要能出得来,我就三年不下山!”天玑老人道。 “不用三年,只要一年就行了,”晏郎道,“我就是对天玑门的这个东西好奇,谢谢师叔成全我!” 说完,这货真是规规矩矩地深施一礼。 天玑老人为什么要晏郎回去,那还真是出于一片宅仁之心。 天玑门集数代人的努力,将本门的道法精神锤炼凝聚,打造出了冠绝武林的天玑九宫门,用来历练自己的子弟门人,提升他们对术数道法的理解,这作为他们的不传之秘,很少对外人开放,除非是有翁锐那样的缘分,孙庸那样的关系,天枢老人那样强悍的功夫。 天玑九宫门分三层九门,层层递进,既是对门人功夫的检验,也是对门人不断努力的鞭策。 第一层下三门,原始门、灵宝门、道德门,又称功门,这考究的是门人子弟基础功夫的层次,平日讲的、练的,有了进境,可以到这里面去体验,检验自己的修炼成果。 第二层中三门,三宝门、神母门、太元门,称之为境门,也就是说修练功夫达到一定的境界才可进入这中三门,但境界靠勤学苦练是得不来的,人得有悟性。 第三层上三门,太乙门、无上门、凌霄门,称之为神门,也叫自然之门,就是说,能进入这几门,是即将入道或已经入道者,能到这个层次的是具有灵性或者神性的人。 出得凌霄门,自然大道已然畅通,天地一体,人物一体,你我一体,可称之为真人! 下三门功门可谓是一门一台阶,而中三门境门就是一门一重山,要到了上三门神门,绝对就是一门一重天。 这是天玑门的道性根本,也是天玑门立足江湖的重器。 天玑门的门人子弟基本上都能在下三门找到自己的位置,能进入中三门的,基本都可称为每代人中的柱石,能够有能力进入上三门的,数代人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以天玑老人的修为,也只是过了无上门,止步于凌霄门前多年,数次尝试都无法通过,他太知道进入无上门意味着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里,天玑老人也不好再阻止晏郎,能不能闯过去都是他的劫数,这已经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不过他也有点奇怪,这个晏郎为什么非得要去闯无上门,莫非他真有什么异能?看着他这一身有点怪异的装饰和阴阳易位的神情,他竟动了一丝童心。 天玑老人回凌霄殿殿去了,龙沔和季瑜则带着晏郎来到上三门的无上门,这里不光位置较高,而且相比前面的殿宇大了不少,也高了不少。 听说有人要闯无上门,这山上能来的人可就都来了,孙庸、龙玉自然不想错过,连儿子孙珏都带在在了身边,这可是件大事,近几十年来也只有几个人启动过这道机关,谁都想成为见证者。 “龙师兄,这如何算是闯过这一关?”晏郎凤目闪动,风情万种。 “从前门进,无论使用何种手段,能从后门出,就算闯过这一门。”龙沔道。 “闯不过会如何?”晏郎道。 “轻者重伤被从入口扔出来,重者香消玉殒,灰飞烟灭!”季瑜没好气的道,他这句香消玉殒,说明他也没把晏郎当个男人看。 好在晏郎根本不在乎这些,冲季瑜又是一笑,整整妆容衣衫,飘身而起,飞羽万状,在他落在无上门前的一瞬间,们悄然打开了,他没犹豫就飞身而入,身后的门也倏然关上。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生息,外面的人也都静静的看着这座宫门鸦雀无声,静得好像这里没有一个人似的。 说是很长时间,其实也就半炷香的功夫,只是这静静的等待太过耗神,就觉得这时间过得太慢。 宫门之内终于有了声响,是机簧发动的声音和剑击的声音,此后又过了些许时间,才再次听到响动。 就这样,里面的声音时响时停,有时像两人独斗,有时像数人合击,到了后来,里面的响动连成了一片,尖锐的破空之声,沉闷的捶击之声,嗡嗡的弓弦声,机关的翻转声,剑击声,衣袂声,全都混在一起,最后竟然可以听到风声和雷声,似乎整个无上宫门都在抖动,似乎这里已经集聚了所有自然的力量,让人胆战心惊。 终于里面慢慢的消停了,这时间也快过了一个时辰,看这架势这家伙应该是闯过了这道门,等众人赶到后门,这门却迟迟未开。 再往后面,又有人听到了声响,但随后又没了,过了很久,又再次听到声音,但都很短暂,只能说明这家伙确实还活着。 终于,在快到两个时辰的时候,无上门的出门终于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头发散乱,精致的脸庞几乎已经没了人样,飘飘欲仙的锦衣不光沾满了血,还变得褴褛不堪,手中的秀剑也不知丢到了什么地方。 晏郎手扶着门槛想站起来,但努力的几次都没有成功,虽说人还活着,但没人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玑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到了众人身后,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突发一种难以名状的厌恶之情,九宫门这样的闯法,简直就是一种对道的亵渎。 天玑老人分开众人,走到晏郎跟前,蹲下来搭了搭他的脉象,起身对季瑜道:“把他扶到后面去,我给他诊治一下。” “不用了,你们只要把我送到山下就行,”晏郎道,“师叔可别忘了您跟我的赌注。” “哼!我不会忘的!”天玑老人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他已经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8:暗疾 送完晏朗,季瑜一脸不快的返回山上,进了凌霄殿,见里面只有天玑老人和龙沔两个人,自己摇摇头,默不作声地坐在一边。 “怎么啦小师弟,还在为晏朗闯过无上门不服呢?呵呵。”龙沔笑道。 “他这也叫闯过?”季瑜气道,“这简直就是在糟践无上门!” “呵呵呵,开始我也这么想,”天玑老人笑道,他看这些事自然要通透的多,“但他毕竟是活着从后门出来的,这也说明江湖十大剑士所名不虚啊。” “我看不见得,”季瑜道,“这种近乎无赖的闯法简直就是在钻我们规则的漏洞。” “哪来那么多过规则,”天机老人道,“循自然大道,成万变玄机,我们自己的那些东西本身就不见得是最高明的,别人不管怎么过去,那都是一种道法,我倒觉得可以研究一下。” “我就有点不明白了,”龙眠道,“按说晏朗的功夫不错,也是有一定境界的人,怎么就为了那点名声,竟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受那么重的伤值得吗?” “哼,我看他的伤未必很重,”季瑜道,“在把他交给等他的人时我搭了一把手,竟然发现这家伙在锦衣之下穿了软甲,难怪他能活着出来!” “什么?软甲?”龙眠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这有什么,”季瑜道,“一个不难不女的怪物,他还会在乎这个。” “我不是说这个,”龙眠道,“他如此准备难道他不是为了给玉衡门找面子?” “龙师兄意思是他另有所图?”季瑜道。 “是什么人在山下接他?”龙眠道。 “当然是玉衡门门主燕辉了,”季瑜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排场得很,连马车都给他准备了。” “这么说他们早就知道他会受伤?”龙沔道,“难道他也是承天教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季瑜道。 “我们虽和玉衡门有些渊源,但这已经有几代人不怎么来往了,”龙眠道,“凭他们的实力来天玑门叫板本就是件奇怪的事,还拼着性命一定要去闯一个自己本身就不具备实力的无上宫门,这里面的玄机不小。” “但他的理由也很充分啊?”季瑜道。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龙沔道,“表面上看是你打败了玉衡门门主燕辉,但实际是因为你起了天承教的庙宇,影响了他们发展势力,甚至这都可能是假象,他的最终目的是找上山来。” “上山?这打败我和闯无上门能和天承教有什么关系?”季瑜道。 “哈哈哈,”天玑老人一声朗笑,“他们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无上门,他们是为了我而来。” “为了师父?”季瑜更是有点想不明白。 “他就是为了用一个赌注把我困在山上一年!”天玑老人一语道破。 “嗯,这就能解释通了,”龙眠道,“晏朗上山,只和师弟打了一架,侥幸赢得一招,随后又不愿意和我打,又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就是为了把您老人家给激出来,以您的身份和修为,自然不会和他直接动手,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反倒给您下了个套。” “唉,”季瑜叹口气道,“都是我没忍住,这才惹出这么一出。” “呵呵,这和你无关,”天玑老人道,“他们在你的门口闹腾你不去都没有道理,就算没有你去打败燕辉,他们也一定可以找出别的理由来。” “他们不让您下山,就是不想让您成为阻碍,”季瑜道,“难道说他们在一年之内真的要有大动作?” “应该就是这样,”龙沔道,“这我们可得合计一下。” “这有啥好合计的,”天玑老人道,“万事万物,成之于天,顺之于天,但又相生相克,一个人的力量何足道哉,就算没有我参与,他们要做逆天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克制,你们不用担心。” “但武林的对垒却是要靠实力支撑的。”季瑜不免有些担心。 “哈哈,我不去你可以去,我正好可以给你们看家,”天玑老人道,“况且实力的消长来自于天道,人力岂能控制。” “谢师父指点。”季瑜道。 就在这时候,孙庸和龙玉领着孙珏急急走了进来。 “爷爷,爹,我们觉得珏儿有点不太对劲。”龙玉已经满脸忧郁。 “别急,慢慢说。”龙沔道。 “祖父,岳父,”孙庸道,“这些天我看孩子练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有点气力接济不上,感到孩子好像有点内亏。” “这什么话,这才多大点就内亏,”龙沔道,“是不是跟星枢子太久了,他们没把孩子照顾好,他身体还没有回复。” “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龙玉道,“我知道孩子吃了你少苦,回来对他的饮食都是我经手,这么多天,没道理恢复不过来呀。” “我也试着探查过他的脉息,”孙庸道,“经脉都很畅通,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能有什么问题啊,我每天和他玩都好好的呀。”季瑜道。 龙沔拉过孙珏,也探查了一下他的脉息,喃喃道:“这确实也没有问题啊。” “呵呵,别着急,我来看看,”天玑老人道,“珏儿,到太公这里来。” “太公。”孙珏很乖巧的叫了一声来到天机老人身边。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天玑老人拉着孙珏的手道。 “没有。”孙珏摇着他的小脑袋道。 “你跟星枢师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打过你?”天玑老人道。 “就是和爹娘在路上我为了护妹妹被他们打伤,后面他们就没有打过我。”孙珏道。 “他们有没有给你吃过你不想吃的东西?”天玑老人道。 “生病的时候吃过药。”孙珏道。 “呵呵,这个不算,”天机老人笑道,“还有没有别的。” “那就没有了,”孙珏道,“每天饿了就是吃饭。” “那你都见过什么不认识的人?”天玑老人道。 “除了天枢门的人,我还见过西域人。”孙珏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西域人?”天玑老人道。 “我看他跟我们长得不一样,问跟我在一起的阿五,他告诉我的,他对我可好了。”孙庸道。 “那个西域人多大年纪?”季瑜道。 “是个老头,”孙珏道,“他的一边耳朵少了一块。” “迦南!” 几个人同时惊呼,但想想这也没啥,他到星枢子哪里也很正常。 “那个西域人有没有碰你?”天枢老人道。 “我…我记得好像没有。”孙珏使劲的回忆着,但他依然不很肯定。 天机老人不在说话,他慢慢搭上孙珏的脉门,开始探查他的内息,他查得很细,也查了很久,但却一直在微微摇头,最后他看了在场的人一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暗地运气,以两三成的真气冲入孙珏的体内,就见孙珏身体一个抖动,身子一直,即时晕了过去。 “珏儿!”龙玉惊叫一声,立马就冲了过去。 “别慌,没事!”天玑老人道,“就是晕过去了。” “哦!”孙庸虽说也是一脸关切,但他还是非常镇定,以天玑老人的功力他手下自有分寸。 “爹,你可看出什么端倪?”龙沔道。 天玑老人把孙珏揽在怀里,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片刻功夫,孙珏就醒转过来,面色红润,气息悠长,看来确实已经没事了。 “珏儿,你刚才感觉到了什么?”天玑老人问道。 “就是…就是一股热气涌进来,好像被什么挡了一下,冲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就不知道了。”孙珏有点不敢确定的道。 “看来这孩子的身体确实有点问题。”天玑老人若有所思道。 “祖父,您看是什么问题?”这时候孙庸比谁都着急。 “这孩子看似经脉全通,但有些地方去变得极细,不似常人。”天玑老人道。 “那这样会怎样?”龙玉急道。 “平日生活应该无异,但用力过度或者过大,孩子的内息流转就会受到牵制,就会出现气力不足之状。”天玑老人道。 “这个结果会怎样?”孙庸道。 “要真是这样,像常人一样生活自是没有问题,”天玑老人道,“但要练武修行恐怕会有些麻烦。” “怎么会这样?”龙玉急道,“能治好吗?爷爷您得想想办法呀!” “别急,这治病也得找到病根,”天玑老人道,“这孩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就是喜欢一个人呆着,有时候有点愣神。”龙玉道。 “看来这已经有点影响到孩子了。”天玑老人脸上了也出现了一丝忧虑。 “爹,您看这是先天之症,还是后天之疾?”龙沔也很关切的问道。 “先天之症?孩子长这么大也没什么异样,这个可能性不大,”天玑老人道,“这后天之疾吗,嘶!难道是有人对孩子动了什么手脚?” 天玑老人神色一变,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母子连心,龙玉急道:“动手脚?动什么手脚?” “用药,或者用什么特殊的手法?”天玑老人道。 “哪能治吗?”龙玉道。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病自然能治,”天玑老人道,“但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或者独门手法,孩子尚小,就怕再次伤到孩子。” “是谁这么歹毒?”季瑜气道。 “还能有谁?!”孙庸道。 “你是说是星枢子和宇枢子他们暗中使得坏?”龙沔道。 “按说不应该啊,”天玑老人道,“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要得到的东西,难为这么一个孩子干嘛?” “他们已经丧心病狂,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想想以往的种种事情,孙庸已经怒火中烧,“我这就去找他们,要是珏儿有什么问题,他们一个也别想活。” “这些人怎么就没完没了呢,”龙玉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他们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他们还想怎样啊?” “这些人的背景现在不限于天枢门,”龙沔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先要弄弄清楚,或许有更深层的原因。” “我不管,”孙庸道,“不讲信用,敢对我儿子暗中动手,这已经超越了我的底线,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对,我也去,”季瑜道,“我就不信我们两个还打不过他一个星枢子。” “这不是代不代价的问题,是要首先解决孩子的问题,”龙沔道,“我们此前遇到的种种问题,都好像别人安排好的陷进,现在这件事我们就这么找上去,会不会也是人家的安排呢?” “那我们怎么办啊?”龙玉哭道。 “庸儿,你岳父说得有理,”天玑老人道,“他们能下这步棋,说明他们早有应招,同时说明他们也不想把这步棋走死,这就有回旋余地,既然上了棋盘,只有走棋的道理,不能一把把棋盘掀了,那也解决不了问题。” “祖父说得对,”孙庸也开始冷静思考这个问题,“我想先回八公山,和我爹娘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那也好,”天玑老人道,“本来我也要去找找那两个老东西的麻烦,但现在被晏朗僵在龙目山上,就让瑜儿陪你走一趟吧。” “不用,这本来就是天枢门自己的事,”孙庸道,“再说,还有我爹娘呢。” “对,这次天枢子他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天玑老人道。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9:兴师问罪 八公山下,小山包上逍遥居的院子里,孙珏带着两个妹妹开心地在玩,在后厅,几个大人却都是一脸严肃。 “他们真要这么做,那就是不想活了。” 尽管孙子孙珏被人暗算这件事别人都看得比天大,都已经猴急火燎了,但天枢老人对此却有点慢条斯理,若有所思。 “什么真的假的,人家都已经做了,”曾禔听到孙子出了问题立马就心疼不已,对天枢老人的态度也很不满,“你难道还要相信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枢老人道,“我觉得天玑子的话有些道理,既然他们设了这个局,总有解这个局的方法,哪我这次就亲自去会会他。” “我不管他设什么局,但老是拿我的珏儿作为筹码就不行,”曾禔道,“这回我也去,他要是治不好珏儿的内伤,我首先和他拼命!” “爹,娘,”孙庸无奈道,“我是回来和你们商量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抢在我前面,好像是我来找靠山的一样,还是我和阿玉去吧,不用劳烦二老。” “对,我们自己去。”龙玉顺着丈夫这么说,那是他们年轻人的勇气,但她心里确实有点忐忑,对他们俩去能不能解决这件事心里没底,毕竟星枢子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你还没看出来吗,”天枢老人道,“上回你们去他很痛快就把珏儿交给你,并且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这是早就打好了伏笔等着我去呢,等着我去给他低头。” “那您去会给他低头吗?”孙庸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父亲是个高傲的人,他不会让他为了孙子而委屈自己。 “哼,就他们两个,这辈子也别想,”天枢老人道,“别的条件还可以谈谈,给他低头,那就让他尝尝死的滋味!”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眼里忽然精光四射,一闪而隐,语气坚定而有震慑力。 “哪珏儿怎么办?”曾禔担心道。 “这一次我必须彻底解决问题,”天枢老人道,“除非他们想死,否则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是不会亮出底牌的。” “对,在珏儿这件事上我也不想再和他们讲任何条件,”孙庸道,“有本事冲我来,老拿个孩子做文章也太没底线了,这种人竟然还做了天枢门门主!” “如果闹翻了珏儿怎么办?”龙玉轻声道。 “天玑前辈说过,万事相生相克,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孙庸道,“再不行找我师兄来,他,们两口子的医术早已冠绝武林了,或许见到他们就会有办法。” “那我们何不现在就把翁师兄找来?”龙玉道。 “他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孙庸道,“对方出手都很高明,不着痕迹,他要想解开这个局可能要面临的危机比我们还大,现在能不打扰他就不去打扰他。” “庸儿说得对,让他先处理好那边的事,”天枢老人道,“这儿不仅仅是把珏儿治好的事,他们的这个毛病也一定不能再惯下去!” “嗯。” 龙玉点点头,她明白这其中的轻重,要是这一次不把星枢子他们压服,后面还不知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有这位道门三圣之一的公公出面,珏儿的事解决起来自然会有更大的余地。 ※※※ 天枢老人一家人来到云峰山下,但并没有上山,而是往山上送了一封信,就在山下等着。 他们这回出门阵仗不小,两辆马车三匹马,天枢老人和曾禔一辆车,女仆阿珍带着三个孩子一辆车,孙庸、龙玉和男仆阿成骑着马,走得也不快,就像走亲戚,数日才到达。 他们这次本就想只带着孙珏,他是此行的核心,但曾禔不干,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他不想他们出任何问题,一会儿看不见心里就发慌,最后只好一起带着,让阿珍也跟着照顾他们的起居,阿成则每天跑前跑后做各种安排。 他们一家看起来很是悠闲,但山上的接到那封信后并不轻松。 “什么?还要我们下山去见他?”宇枢子暴怒道,“他以为他是谁?我们不下去他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老是那么着急干什么,”星枢子倒是很冷静,“我在想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还能有什么目的,”宇枢子道,“是看我们刚刚清净了几天心里就不舒服了呗!” “哼,你也太小看他了,”星枢子道,“以他的修为,他才不会去关心我们的事,连天枢门的事都未必上心,他能来,还指名道姓要我们去见他,一定有其他的事,并且这事还小不了。” “那他就更没有理由了,”宇枢子道,“他为什么不上来见您,您才是天枢门门主。” “我估计是因为他当年下山时说的那句话,”星枢子道,“他说他此生不会再踏上云峰山半步。” “那就更应该让他上山来见您,”宇枢子道,“我就喜欢看他被打脸的样子,嘿嘿。” “这种争风头的都是小事,”星枢子道,“不能因此坏了我们的大事。” “莫非师兄还是怕他?”宇枢子道,“这些年我们谁也没闲着!” “生死有命,死不足惜,这有什么好怕的,”星枢子道,“我在想会不会还是因为那个孩子?” “孩子怎么啦?我们交给他时可都是好好的,他们都验过的,”宇枢子道,“想拿这个作为借口,门都没有。” “你还去叫老四来一下。”星枢子道。 “叫他干什么?”宇枢子道。 “他们走得近一些,或许知道一些事情。”星枢子道。 “他们早就穿成一条裤子,他会给你说?”宇枢子道。 “先问了再说。”星枢子道。 星枢子很不情愿的出去了,没过多久,云枢子就和他一起走了进来。 “门主,您找我有事?”云枢子道。 “呶,给你看看这个。”星枢子说着把天枢老人送上来的那封极为简短的信递给了他。 “天枢师兄来云峰山了?”云枢子惊讶道。 “你很兴奋是吗?”宇枢子在一旁不阴不阳的道。 “我不能兴奋吗?”云枢子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你们俩不要一凑到一起就吵,”星枢子道,“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可知道他这次来所为何事?” “这我怎么知道,”云枢子道,“我也好长时间没有下山了。” “哼,你们不是穿一天裤子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宇枢子道。 “穿一条裤子怎么啦?”云枢子道,“难道你没穿裤子?” “你才没穿裤子呢!”星枢子怒道。 “好啦,你们能不能不吵!”星枢子也不高兴了。 “这是我要吵吗,是他没完没了!”云枢子道。 “你……” “你少说一句,”宇枢子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星枢子堵了回去,“老四,我就想问你一下,他这会来会不会和孩子有关?” “孩子?珏儿?”云枢子奇道,“孩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扯上孩子?” “我只是问问,好有个准备。”星枢子道。 “这么说师兄还真要下山去见他?”宇枢子道。 “他门主之位都能下,我下个山算什么?”星枢子道,“难道我还不如他?” “门主,我随您一起去。”云枢子道。 看着两人已经出去,宇枢子悻悻的跟在了后面。 八公山下,小山包上逍遥居的院子里,孙珏带着两个妹妹开心地在玩,在后厅,几个大人却都是一脸严肃。 “他们真要这么做,那就是不想活了。” 尽管孙子孙珏被人暗算这件事别人都看得比天大,都已经猴急火燎了,但天枢老人对此却有点慢条斯理,若有所思。 “什么真的假的,人家都已经做了,”曾禔听到孙子出了问题立马就心疼不已,对天枢老人的态度也很不满,“你难道还要相信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天枢老人道,“我觉得天玑子的话有些道理,既然他们设了这个局,总有解这个局的方法,哪我这次就亲自去会会他。” “我不管他设什么局,但老是拿我的珏儿作为筹码就不行,”曾禔道,“这回我也去,他要是治不好珏儿的内伤,我首先和他拼命!” “爹,娘,”孙庸无奈道,“我是回来和你们商量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抢在我前面,好像是我来找靠山的一样,还是我和阿玉去吧,不用劳烦二老。” “对,我们自己去。”龙玉顺着丈夫这么说,那是他们年轻人的勇气,但她心里确实有点忐忑,对他们俩去能不能解决这件事心里没底,毕竟星枢子的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你还没看出来吗,”天枢老人道,“上回你们去他很痛快就把珏儿交给你,并且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这是早就打好了伏笔等着我去呢,等着我去给他低头。” “那您去会给他低头吗?”孙庸担心的就是这件事,父亲是个高傲的人,他不会让他为了孙子而委屈自己。 “哼,就他们两个,这辈子也别想,”天枢老人道,“别的条件还可以谈谈,给他低头,那就让他尝尝死的滋味!” 说到这里,天枢老人眼里忽然精光四射,一闪而隐,语气坚定而有震慑力。 “哪珏儿怎么办?”曾禔担心道。 “这一次我必须彻底解决问题,”天枢老人道,“除非他们想死,否则不把他们逼到绝境,他们是不会亮出底牌的。” “对,在珏儿这件事上我也不想再和他们讲任何条件,”孙庸道,“有本事冲我来,老拿个孩子做文章也太没底线了,这种人竟然还做了天枢门门主!” “如果闹翻了珏儿怎么办?”龙玉轻声道。 “天玑前辈说过,万事相生相克,总能找到解决办法,”孙庸道,“再不行找我师兄来,他,们两口子的医术早已冠绝武林了,或许见到他们就会有办法。” “那我们何不现在就把翁师兄找来?”龙玉道。 “他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孙庸道,“对方出手都很高明,不着痕迹,他要想解开这个局可能要面临的危机比我们还大,现在能不打扰他就不去打扰他。” “庸儿说得对,让他先处理好那边的事,”天枢老人道,“这儿不仅仅是把珏儿治好的事,他们的这个毛病也一定不能再惯下去!” “嗯。” 龙玉点点头,她明白这其中的轻重,要是这一次不把星枢子他们压服,后面还不知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有这位道门三圣之一的公公出面,珏儿的事解决起来自然会有更大的余地。 ※※※ 天枢老人一家人来到云峰山下,但并没有上山,而是往山上送了一封信,就在山下等着。 他们这回出门阵仗不小,两辆马车三匹马,天枢老人和曾禔一辆车,女仆阿珍带着三个孩子一辆车,孙庸、龙玉和男仆阿成骑着马,走得也不快,就像走亲戚,数日才到达。 他们这次本就想只带着孙珏,他是此行的核心,但曾禔不干,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他不想他们出任何问题,一会儿看不见心里就发慌,最后只好一起带着,让阿珍也跟着照顾他们的起居,阿成则每天跑前跑后做各种安排。 他们一家看起来很是悠闲,但山上的接到那封信后并不轻松。 “什么?还要我们下山去见他?”宇枢子暴怒道,“他以为他是谁?我们不下去他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你老是那么着急干什么,”星枢子倒是很冷静,“我在想他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还能有什么目的,”宇枢子道,“是看我们刚刚清净了几天心里就不舒服了呗!” “哼,你也太小看他了,”星枢子道,“以他的修为,他才不会去关心我们的事,连天枢门的事都未必上心,他能来,还指名道姓要我们去见他,一定有其他的事,并且这事还小不了。” “那他就更没有理由了,”宇枢子道,“他为什么不上来见您,您才是天枢门门主。” “我估计是因为他当年下山时说的那句话,”星枢子道,“他说他此生不会再踏上云峰山半步。” “那就更应该让他上山来见您,”宇枢子道,“我就喜欢看他被打脸的样子,嘿嘿。” “这种争风头的都是小事,”星枢子道,“不能因此坏了我们的大事。” “莫非师兄还是怕他?”宇枢子道,“这些年我们谁也没闲着!” “生死有命,死不足惜,这有什么好怕的,”星枢子道,“我在想会不会还是因为那个孩子?” “孩子怎么啦?我们交给他时可都是好好的,他们都验过的,”宇枢子道,“想拿这个作为借口,门都没有。” “你还去叫老四来一下。”星枢子道。 “叫他干什么?”宇枢子道。 “他们走得近一些,或许知道一些事情。”星枢子道。 “他们早就穿成一条裤子,他会给你说?”宇枢子道。 “先问了再说。”星枢子道。 星枢子很不情愿的出去了,没过多久,云枢子就和他一起走了进来。 “门主,您找我有事?”云枢子道。 “呶,给你看看这个。”星枢子说着把天枢老人送上来的那封极为简短的信递给了他。 “天枢师兄来云峰山了?”云枢子惊讶道。 “你很兴奋是吗?”宇枢子在一旁不阴不阳的道。 “我不能兴奋吗?”云枢子瞪了他一眼,冷冷的道。 “你们俩不要一凑到一起就吵,”星枢子道,“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可知道他这次来所为何事?” “这我怎么知道,”云枢子道,“我也好长时间没有下山了。” “哼,你们不是穿一天裤子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宇枢子道。 “穿一条裤子怎么啦?”云枢子道,“难道你没穿裤子?” “你才没穿裤子呢!”星枢子怒道。 “好啦,你们能不能不吵!”星枢子也不高兴了。 “这是我要吵吗,是他没完没了!”云枢子道。 “你……” “你少说一句,”宇枢子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星枢子堵了回去,“老四,我就想问你一下,他这会来会不会和孩子有关?” “孩子?珏儿?”云枢子奇道,“孩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扯上孩子?” “我只是问问,好有个准备。”星枢子道。 “这么说师兄还真要下山去见他?”宇枢子道。 “他门主之位都能下,我下个山算什么?”星枢子道,“难道我还不如他?” “门主,我随您一起去。”云枢子道。 看着两人已经出去,宇枢子悻悻的跟在了后面。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10:锦囊 云峰山下山门之外的一块空地上,天枢老人和曾禔与孙庸夫妇二人在一旁聊天,阿城、阿珍正在带着三个孩子在一边玩,一切都很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紧张的气氛。 “师兄,师妹,你们怎么来了?”一出山门,云枢子赶紧上来行礼招呼。 “孙庸见过师叔!” “龙玉见过师叔!” 孙庸两口子也连忙对云枢子行礼,对那两位差点害死他们的星宇二人直接漠视。 “呵呵,都到山下了,怎么不上去坐坐?” 剩下的人相互之间都没有招呼,似乎多看一眼都不太愿意,但来了,话还是要说的,星枢子就先开了口。 “怕打扰师兄清修,我就不上去了,还是感谢师兄能下山来和我相见。”天枢老人微微一躬身,算是行礼,怎么说他也是前门主,在门内的地位还是有的, “我现在还真清闲得很,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星枢子道,“师弟这次前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看来星枢子也不想有什么废话,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那天枢老人也就不客气了。 “既然是师兄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在孩子身上动手脚?”天枢老人语气平稳,但谁都能感受到他话里蓬勃而出的力量。 “什么?这孩子真有问题?”一直在一旁仰着头看天的宇枢子听到此话,不由自主的插了一句。 星枢子这个气呀,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你不说话能死啊,你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身上揽事吗? 云枢子虽说对孩子的事很是关心,他也不能急着表态,但他一听到宇枢子的这句话就有点想笑,这家伙真是笨的可以,怪不得悟性那么差,武功排在四个师兄弟里最后,还是差得很远的那种。 “这么说二师兄早就知道这孩子会有事?”天枢老人当然不会放过这句话。 “我怎么会知道他有事?”从星枢子的眼光里,宇枢子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道,“交给你们的时候可都是验过的,就算现在有什么事你也赖不到我们头上。” 这真是越抹越黑,在所有人听来,这里面还真有事,就算不是他干的也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你是不是现在特别想在这件事上把自己择干净?”天枢老人目光如剑,死死盯着宇枢子。 “我什么也没干,我择什么择?”看着天枢老人的眼光,宇枢子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了,在这位师弟面前,他确实什么都不是。 “老三你就不要再逼他了,”星枢子赶紧出来解围,要不在这样下去,这个宇枢子还不知要说出什么来,“你看孩子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孩子好不好,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天枢老人道。 “我心里还真没有数,”星枢子自然不会上当,“听你这么讲,莫非还孩子真的有事?” “大师兄也早知道孩子会有事?”天枢老人还是那句话。 “孩子会不会有事的话是我刚在在山上猜的,”星枢子道,“这话老二听到了,我也问过老四。” 天枢老人看向云枢子,云枢子轻轻点了点头。 “大师兄为什么会这么猜?”天枢老人道。 “以你的性格和脾气,断不会因为你自己的什么事情来找我,”星枢子道,“一定是遇到你们解决不了而又可以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我想想也只有这个孩子了。” 星枢子的这几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连宇枢子的话都给圆了,似乎天衣无缝。 “大师兄还真是猜对了,就是孩子出了问题。”天枢老人道。 “什么问题?”星枢子道。 “孩子的经脉被人动了手脚。”星枢子道。 “这与我和干,”星枢子道,“我从来就没有动过这个孩子。” “这怎么与你无关,”曾禔早就忍不住了,“自从孩子被你劫走之后,他就一直跟着你,现在我们发现了他身上的问题,不是你难道是我们自己?” “这么说你们已经认定是我们干的了?”星枢子道。 “换个位置你会怎么看?”天枢老人道。 “你们今天这是要兴师问罪?”星枢子道。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天枢老人道,“罪不罪的要看孩子会怎么样。” “要是我的珏儿病治不好,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曾禔剑眉一竖,恶狠狠地道,从来就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你威胁谁啊,仗着你们人多,难道还怕了你不成?”宇枢子说完一招手,立即从山门里面涌出来十几个人,都是他们两人的弟子。 “嗬,二师兄的准备还不少?”云枢子一撇嘴嘲了一句。 “你别说分凉话,你站哪边?”宇枢子道。 “我当然是站那边了,”云枢子道,“你都说我们穿一条裤子了,我还不得站过去。” 云枢子的这句话把宇枢子气得够呛,他原想挤兑一下云枢子,最好他能保持中立,但没想到他连想都没有想就站到了对面,这样看来,他们这边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些弟子人数虽多,但都很难派上用场。 “我能看看孩子吗?”显然星枢子不想把事情弄僵。 “珏儿,过来。”天枢老人一招手,把孙珏叫过来交给了星枢子。 “爹!”“爹!” 孙庸和龙玉同时惊呼,这个景象他们太熟悉了,那简直就是个噩梦。 “没事,”天枢老人抬抬手道,“他是你们的大师伯,他还是天枢门门主!” 他首先给星枢子戴了顶高帽子,让他注意他的身份,但近在咫尺,他也是高度戒备,一旦星枢子敢使坏,他就会立即出手毙了他。 星枢子没在乎旁人的眼光,蹲下身子拉着孙珏的手给他搭脉,过了许久,才慢慢放下手来,站起身来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这孩子还真是让人动了手脚!”星枢子道。 “这回你没话说了吧!”曾禔道。 “师妹你别急着下结论,”星枢子道,“这事真还和我没关系。” “你觉得我会信吗?”曾禔。 “你要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星枢子道,“你们想怎样?” “那就作个了断,”天枢老人顿时爆发出强大的气息,“你我师兄弟之间今天恐怕只能有一个站着。” 天枢老人说话间,扫了宇枢子一眼,就这一扫,也让宇枢子打了个寒颤。 “师兄,我……”宇枢子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这事跟你有关?”星枢子厉声道。 “没有,没有,”宇枢子赶紧否认,“你做不了我也没用啊。” “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碰过这个孩子?”星枢子道。 “是,是……”宇枢子犹豫了。 “是谁你快说啊!”星枢子急道。 “迦南!”宇枢子道。 “迦南?什么时候的事?”星枢子道。 其他的人也是一惊,看来这确实有点复杂,只是天枢老人微微点头,似乎这件事终于有了方向。 “就是他第二次去瑶枢山庄的时候。”宇枢子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星枢子道。 “他不让说,”宇枢子道,“他说这和我们两人的性命有关。” “怎么个有关法?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星枢子道。 “有,这话我要单独对您说。”宇枢子看了天枢老人和众人一眼道。 星枢子看向天枢老人,见他点头,就和宇枢子走到一边,宇枢子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递给星枢子,低声道:“他说要是因为这个孩子老三找我们麻烦,无法应对时才可打开这个锦囊。” “哼!”星枢子冷哼一声,满脸怒容,看来他对宇枢子瞒着他这件事非常的不满。 星枢子打开锦囊,里面除了一块锦帛之外,还有一个小锦囊,锦帛上写着:只要天枢子承诺终生不介入承天教的事,可将小锦囊给他,锦囊内的东西可以救他孙子一命,切记! 星枢子沉默片刻,一手攥着小锦囊,一手托着那块锦帛,走过来将锦帛递到天枢老人手上。 “这时候还跟我讲条件?!”天枢老人看了一眼顿时怒不可遏。 “不是我讲条件,是他的条件!”星枢子淡然道。 “这不是你们的双簧?”天枢老人道。 “我再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星枢子道,“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掌力一吐,震碎这个锦囊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怎么知道这个锦囊里一定有你说的东西?”天枢老人道。 “我没看,我也不知道,”星枢子道,“只要你答应不再介入承天教的事,锦囊我就交给你,里面有没有东西,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看来这又是迦南早就定好的一个计谋,想用这事把天枢老人和承天教择开,这不就是和天玑子一个下场吗? “好,承天教的那些破事我还真没想管,这事就算我答应了,”天枢老人道,“但里面要是没有我要的东西,什么答应不答应,我就灭了什么狗屁承天教!” “好,东西给你!”星枢子把锦囊交给天枢子。 天枢老人立即将锦囊打开,他看到的是又一块锦帛,上面是一个裸露的人体,上面标明了数条筋脉和数个穴位,病除。 天枢老人将锦帛递给曾禔,云枢子也赶紧过去观瞧,最后锦帛又转到了孙庸龙玉夫妇手上。 “我怎么信这里面没有诈?”天枢老人道。 “信不信由你,”星枢子道,“这件事从头至尾我只是莫名其妙的做了个信差,你要不信,是灭了天枢门,还是灭了我们俩,随你便,我们绝不还手就是。” 天枢老人仰天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看着曾禔,见她点点头,最后才下定了决心。 “我希望这是个了结,”天枢老人道,“如果以后还有人再敢拿我任何一个孩子做筹码,死!” 第三十七章 江湖乱局-11:南越将军 这天枢门的事情还没完,天工门又出事了,司修君瑞忽然失踪了,好几天山上山下都找不到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君瑞这些年不可谓不努力,武功、道法都有很大提升,翁锐给天工门所蹚出来的一条新路不但给了他很多启示,也使天工门的门人子弟获益颇深。 自从让翁锐做了门主之后,天工老人就很少呆在天工山,出去的时候还把君瑞的师父沌阳也带走,或许是真的想给他一些空间,让他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而君瑞的努力也让他的这条路日渐成熟。 君瑞的成就有他自己印证的路子,对于未来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对翁锐他从心眼里是佩服的,但佩服并不等于屈服,他之所以如此努力,他就是想有出头的那一天。 天工老人的意外失踪和师父沌阳的推动,使得他有了直接挑战翁锐的机会,他知道翁锐厉害,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自己全力一搏,竟然走不了十招。 更令人生气的是司工朱山的冷言冷语,说他在年轻一代中只能排到第五位,他当时就有揍他一顿的念头,但还是忍住了,那样的话显得他输不起似的,但那口气却始终没咽下,其结果就是在失踪了数天之后,他就出现在了长安街头,大将军府门前。 “禀大将军,有个人说是您的故人,请他到里面歇息又不肯,一直在外面等着您。”卫青从朝堂上一回来,门口值守的校尉就过来禀报。 “哦,在哪里?”卫青奇道。 “就在那边。”校尉道。 顺着校尉的手看去,在大将军府左首不远处背对门口站着一人,身材虽没有卫青高大,但却很是壮实,背上斜挎着一个灰布包袱,手中的剑斜抱在胸前。 “这位壮士,您是……”听说是位故人,看起来还是位江湖人士,卫青赶紧上前招呼。 听到招呼来人慢慢转过身子,微微行了一礼:“见过大将军。” 卫青先是一愣,感觉很是面熟,思索片刻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是君瑞师兄啊,既然来了,怎么站在这里,快快里面请!” 其实卫青和君瑞就见过一面,那还是在云峰山上,天枢老人和两位师兄为了了结他们的二十年之约,那次去了不少人,君瑞跟随天工老人也去了,这一晃十多年已经过去了。 卫青这些年的名声自不待说,大破凶奴,荣任当朝大将军,天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君瑞自然清楚,而君瑞的情况,卫青通过几次和翁锐、孙庸他们的接触,断断续续也听到不少,他虽知道这天工山上有些复杂,但师弟天工门主的得力手下,他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这大将军府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来挑战的!” 和卫青的热情相比,君瑞的态度相当淡然,说得也很直截了当。 “挑战就挑战,这也不影响我们进去喝杯酒啊,哈哈哈。”卫青依然热情未减。 “不必,我想我们的比试更纯粹一点。”君瑞这话时已经是冷漠了。 这两句话一说卫青终于明白一些,感情对方不仅仅是个故人,还是专程带着目的来的,并且目的还极不简单,一个叱咤风云的当朝大将军,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为什么要和我比?”卫青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因为有人将你排在了我前面。”君瑞道。 当今江湖十小剑士,卫青排名第四,君瑞排名第五,卫青当然也知道这事。 “你还真信这个?”卫青道。 “我不信,但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信。”君瑞道。 “哪又怎么样,只要你自己不信就是了,”卫青道,“我也从来都没信过这个东西,” “我要让整个江湖都不信!”君瑞道。 “那不过是褚良随口说说而已,”卫青道,“你真这么在乎?” “我和他从来都没见过,他凭什么品评我的武功剑法?”君瑞道。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卫青道。 “但我已经找上了你。”君瑞道。 “你就那么自信一定能胜我?”卫青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君瑞道。 “这么说你在我师弟那里已经试过了?”这事卫青猜的,要是这家伙没有和翁锐搞僵,他是不会用这么无理的方式来找他的。 “我确实败给他了。”君瑞没有隐瞒。 “他是我师弟,你想在我这里找回面子啊?”卫青道,“他确实比我厉害,就算你打败了我也没有用。” “我没想过什么面子,”君瑞道,“我只想打败你!” “要是我不想和你打呢?”卫青道。 “我就不信当朝大将军、天枢老人的弟子会怕接受别人挑战!”君瑞道。 卫青在朝为官,吃国家俸禄,极不愿意和江湖人纠缠在一起,但君瑞给卫青戴了这顶大帽子,还真把他给僵住了。 他是天枢老人的弟子,而君瑞是天工老人的弟子,要是他再退让传出去师父那里也不好交代,何况作为当朝大将军,沙场冲锋陷阵,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的概念里已经没有个怕字。 “你一定要和我比?”卫青道。 “一定!”君瑞决然道。 “就在今天?”卫青道。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等。”君瑞道。 “就在这里?”卫青道。 “你要是怕别人看见,换个地方我也没有意见。”君瑞道。 又是个怕字,这让卫青非常不爽,“嚓”的一声抽出剑来。 “好,我就成全你,”卫青一抬手,让周围的兵士和围观的人退开,对君瑞道,“来者为客,你先!” “客气了!” 君瑞一句简短的答复,踏上一步的同时已经抽剑在手,傍晚的大将军府门前亮起一道飞鸿,无数道剑影瞬间压向卫青,君瑞一上手就是天工剑法的大招“紫霞万道”,气势磅礴,美轮美奂,绝不负了这招的名字。 卫青见状斜踏一步,身形飞转,手中的“玄青”剑一挥,带着“嗡嗡”的颤音斜扫出去,一招“横捋草萋萋”连削带封,剑快力沉,不管你有万千剑影,我也会像割草一样斩落。 但卫青的剑并没有碰上君瑞的剑,君瑞出手磅礴而优美的攻势突然消失,在卫青的重力一剑走空的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虚影贴着卫青的剑锋飘了进来,同时寒星一闪,是无声刺过来的利剑,一招“流云飞转”直插卫青肋下,近在咫尺,电光火石。 卫青此时变招已无可能,任何思索似乎都已不及,只见他飞转中下意识的一个身形扭曲,迎着剑尖的肋部忽然急缩数寸,正好避过君瑞的剑尖,手中的剑已经没时间调转方向,而是猛力猛力下沉,直接以剑柄撞击君瑞的剑锋。 “嘡!” 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量将君瑞的剑尖撞向地面,而卫青也是借力弹起,向后飘落,险中又险的避过了君瑞的一次近身急袭。 这应急的一招,已经不是卫青基于“混沌初开”而悟出的“无常剑”,而是他小时候和翁锐练过千百遍也打斗过万千遍“混元剑”的“立阳式”,他已经很久没使过混元剑了,而正是这出于本能的一招化解了他的危机。 一上手就占尽先机的君瑞自然不会给卫青喘息的机会,就在卫青向后避闪的同时,君瑞的身形立即贴了上去,挥出的剑已经啸声颤动,犹如狂涛漫卷,势威并重,一招“临峰听涛”几乎罩住了卫青大半个身子。 卫青也算是久经沙场,临阵从未有过退缩,但这次他却是没有硬拼,君瑞看似磅礴的剑招,却处处暗藏陷阱,刚出手就差点数次中招,在战场上一次就足以让他全军覆没,他可不会吃这个亏。 “嗨!” 卫青怒喝一声,身形暴起,奋力振出一剑,一道剑光直射君瑞的剑影,一招“日中点光影”霎时寒光激射,君瑞见对方来势凶猛,身形未动,招中换招,但卫青的剑和他的人却没有向前,而是再次向后飘落,拉开了他和君瑞的距离,使得君瑞更为凶险的一招直接落空。 君瑞是现在天工门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他的修为已经在他的师父沌阳之上,能挑战门主翁锐,二代沌字辈里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天工门剑法中的机巧陷阱他更是用得出神入化,而在浑厚大气方面受翁锐影响颇深,就连翁锐的“归一功”也为他助力不少。 在体系上,天工门的道法机巧既是一座丰碑,也是一个宝库,但个人能得到多少那得看各自的悟性和机缘,能在天工山出类拔萃,那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江湖强者,君瑞虽不及翁锐,但和卫青已经完全可以比肩。 卫青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就连和君瑞熟悉的翁锐也不一样,顺天地造化,纳王者之威,弥万千心机,临绝顶之寒,造就了他的简单快捷、变化随心、霸气四溢的混沌之路,就连圣上也赐他“无常”二字。 但军中的战法和普通江湖人的打斗自是有很大不同,江湖人要在造诣、境界、机巧上分输赢,两军对垒出手就要见生死,比的是勇猛、力量、速度,稍有差池,便要人头落地。 数招过后,卫青感觉这种近战打法他实在是吃亏太多,他的特点是快、狠、猛、准,在接连踏入别人的圈套之后,他的招数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所以他即时变招,以进攻之招退守,为发挥他的长处留出空间。 虽说卫青退了一大步,但在围观之人看来,两人根本就没有停顿,再次交手,卫青已经彻底摆脱前几招的劣势,用他强大的攻击力把君瑞逼到外围。 大将军府门前虽不是闹市,但也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只是摄于守备的森严普通百姓不敢靠近,但当朝大将军在自己府门前和人打起来这还是非常难得一见的事情,所以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是又一个十小剑士间的较量,还是实力最为接近的两位,在当今江湖也绝对算得上一场顶级的搏杀,局面一旦展开,整个大将军府门前已经是一片刀光见影,已经虚化的一道道身影和强烈迸发的罡风逼得人们不断后退,生怕伤了自己。 高手对招,往往数招之间就能分出胜负,但这两个人的争斗竟然持续了百招以上,卫青经过战场的残酷历练,自然耐力要更强一些,已经被拖得有点脱力的君瑞不小心脚下一浮,动作立马迟缓,被卫青抢上一剑扫过肩头,不光衣服破了,皮肉也被划开。 卫青一招得手,立马跃开数步,垂手而立,一滴极小的血滴顺着他的剑锋滑落地上。 “我输了。” 君瑞看了一眼肩头的破口和血迹,也没有去做任何处理,很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就知晓一样。 没过几天,君瑞挑战大将军卫青的事就传遍了江湖,但君瑞并没有就此回到天工山,而是出现在了南越王府,并获得南越王赵婴齐的加封,成了南越国的大将军。 不久,南越国内就盛传着君瑞大将军的故事,说是在大汉朝的军队中,除了大将军卫青,没有人会是君瑞大将军的对手。 这天枢门的事情还没完,天工门又出事了,司修君瑞忽然失踪了,好几天山上山下都找不到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君瑞这些年不可谓不努力,武功、道法都有很大提升,翁锐给天工门所蹚出来的一条新路不但给了他很多启示,也使天工门的门人子弟获益颇深。 自从让翁锐做了门主之后,天工老人就很少呆在天工山,出去的时候还把君瑞的师父沌阳也带走,或许是真的想给他一些空间,让他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而君瑞的努力也让他的这条路日渐成熟。 君瑞的成就有他自己印证的路子,对于未来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对翁锐他从心眼里是佩服的,但佩服并不等于屈服,他之所以如此努力,他就是想有出头的那一天。 天工老人的意外失踪和师父沌阳的推动,使得他有了直接挑战翁锐的机会,他知道翁锐厉害,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已经强大到如此程度,自己全力一搏,竟然走不了十招。 更令人生气的是司工朱山的冷言冷语,说他在年轻一代中只能排到第五位,他当时就有揍他一顿的念头,但还是忍住了,那样的话显得他输不起似的,但那口气却始终没咽下,其结果就是在失踪了数天之后,他就出现在了长安街头,大将军府门前。 “禀大将军,有个人说是您的故人,请他到里面歇息又不肯,一直在外面等着您。”卫青从朝堂上一回来,门口值守的校尉就过来禀报。 “哦,在哪里?”卫青奇道。 “就在那边。”校尉道。 顺着校尉的手看去,在大将军府左首不远处背对门口站着一人,身材虽没有卫青高大,但却很是壮实,背上斜挎着一个灰布包袱,手中的剑斜抱在胸前。 “这位壮士,您是……”听说是位故人,看起来还是位江湖人士,卫青赶紧上前招呼。 听到招呼来人慢慢转过身子,微微行了一礼:“见过大将军。” 卫青先是一愣,感觉很是面熟,思索片刻忽然大笑道:“哈哈哈,是君瑞师兄啊,既然来了,怎么站在这里,快快里面请!” 其实卫青和君瑞就见过一面,那还是在云峰山上,天枢老人和两位师兄为了了结他们的二十年之约,那次去了不少人,君瑞跟随天工老人也去了,这一晃十多年已经过去了。 卫青这些年的名声自不待说,大破凶奴,荣任当朝大将军,天下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君瑞自然清楚,而君瑞的情况,卫青通过几次和翁锐、孙庸他们的接触,断断续续也听到不少,他虽知道这天工山上有些复杂,但师弟天工门主的得力手下,他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这大将军府我就不进去了,我是来挑战的!” 和卫青的热情相比,君瑞的态度相当淡然,说得也很直截了当。 “挑战就挑战,这也不影响我们进去喝杯酒啊,哈哈哈。”卫青依然热情未减。 “不必,我想我们的比试更纯粹一点。”君瑞这话时已经是冷漠了。 这两句话一说卫青终于明白一些,感情对方不仅仅是个故人,还是专程带着目的来的,并且目的还极不简单,一个叱咤风云的当朝大将军,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 “为什么要和我比?”卫青的脸上也没了笑容。 “因为有人将你排在了我前面。”君瑞道。 当今江湖十小剑士,卫青排名第四,君瑞排名第五,卫青当然也知道这事。 “你还真信这个?”卫青道。 “我不信,但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信。”君瑞道。 “哪又怎么样,只要你自己不信就是了,”卫青道,“我也从来都没信过这个东西,” “我要让整个江湖都不信!”君瑞道。 “那不过是褚良随口说说而已,”卫青道,“你真这么在乎?” “我和他从来都没见过,他凭什么品评我的武功剑法?”君瑞道。 “那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来找我。”卫青道。 “但我已经找上了你。”君瑞道。 “你就那么自信一定能胜我?”卫青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君瑞道。 “这么说你在我师弟那里已经试过了?”这事卫青猜的,要是这家伙没有和翁锐搞僵,他是不会用这么无理的方式来找他的。 “我确实败给他了。”君瑞没有隐瞒。 “他是我师弟,你想在我这里找回面子啊?”卫青道,“他确实比我厉害,就算你打败了我也没有用。” “我没想过什么面子,”君瑞道,“我只想打败你!” “要是我不想和你打呢?”卫青道。 “我就不信当朝大将军、天枢老人的弟子会怕接受别人挑战!”君瑞道。 卫青在朝为官,吃国家俸禄,极不愿意和江湖人纠缠在一起,但君瑞给卫青戴了这顶大帽子,还真把他给僵住了。 他是天枢老人的弟子,而君瑞是天工老人的弟子,要是他再退让传出去师父那里也不好交代,何况作为当朝大将军,沙场冲锋陷阵,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的概念里已经没有个怕字。 “你一定要和我比?”卫青道。 “一定!”君瑞决然道。 “就在今天?”卫青道。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等。”君瑞道。 “就在这里?”卫青道。 “你要是怕别人看见,换个地方我也没有意见。”君瑞道。 又是个怕字,这让卫青非常不爽,“嚓”的一声抽出剑来。 “好,我就成全你,”卫青一抬手,让周围的兵士和围观的人退开,对君瑞道,“来者为客,你先!” “客气了!” 君瑞一句简短的答复,踏上一步的同时已经抽剑在手,傍晚的大将军府门前亮起一道飞鸿,无数道剑影瞬间压向卫青,君瑞一上手就是天工剑法的大招“紫霞万道”,气势磅礴,美轮美奂,绝不负了这招的名字。 卫青见状斜踏一步,身形飞转,手中的“玄青”剑一挥,带着“嗡嗡”的颤音斜扫出去,一招“横捋草萋萋”连削带封,剑快力沉,不管你有万千剑影,我也会像割草一样斩落。 但卫青的剑并没有碰上君瑞的剑,君瑞出手磅礴而优美的攻势突然消失,在卫青的重力一剑走空的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虚影贴着卫青的剑锋飘了进来,同时寒星一闪,是无声刺过来的利剑,一招“流云飞转”直插卫青肋下,近在咫尺,电光火石。 卫青此时变招已无可能,任何思索似乎都已不及,只见他飞转中下意识的一个身形扭曲,迎着剑尖的肋部忽然急缩数寸,正好避过君瑞的剑尖,手中的剑已经没时间调转方向,而是猛力猛力下沉,直接以剑柄撞击君瑞的剑锋。 “嘡!” 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量将君瑞的剑尖撞向地面,而卫青也是借力弹起,向后飘落,险中又险的避过了君瑞的一次近身急袭。 这应急的一招,已经不是卫青基于“混沌初开”而悟出的“无常剑”,而是他小时候和翁锐练过千百遍也打斗过万千遍“混元剑”的“立阳式”,他已经很久没使过混元剑了,而正是这出于本能的一招化解了他的危机。 一上手就占尽先机的君瑞自然不会给卫青喘息的机会,就在卫青向后避闪的同时,君瑞的身形立即贴了上去,挥出的剑已经啸声颤动,犹如狂涛漫卷,势威并重,一招“临峰听涛”几乎罩住了卫青大半个身子。 卫青也算是久经沙场,临阵从未有过退缩,但这次他却是没有硬拼,君瑞看似磅礴的剑招,却处处暗藏陷阱,刚出手就差点数次中招,在战场上一次就足以让他全军覆没,他可不会吃这个亏。 “嗨!” 卫青怒喝一声,身形暴起,奋力振出一剑,一道剑光直射君瑞的剑影,一招“日中点光影”霎时寒光激射,君瑞见对方来势凶猛,身形未动,招中换招,但卫青的剑和他的人却没有向前,而是再次向后飘落,拉开了他和君瑞的距离,使得君瑞更为凶险的一招直接落空。 君瑞是现在天工门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他的修为已经在他的师父沌阳之上,能挑战门主翁锐,二代沌字辈里已经无人是他的对手,天工门剑法中的机巧陷阱他更是用得出神入化,而在浑厚大气方面受翁锐影响颇深,就连翁锐的“归一功”也为他助力不少。 在体系上,天工门的道法机巧既是一座丰碑,也是一个宝库,但个人能得到多少那得看各自的悟性和机缘,能在天工山出类拔萃,那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江湖强者,君瑞虽不及翁锐,但和卫青已经完全可以比肩。 卫青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就连和君瑞熟悉的翁锐也不一样,顺天地造化,纳王者之威,弥万千心机,临绝顶之寒,造就了他的简单快捷、变化随心、霸气四溢的混沌之路,就连圣上也赐他“无常”二字。 但军中的战法和普通江湖人的打斗自是有很大不同,江湖人要在造诣、境界、机巧上分输赢,两军对垒出手就要见生死,比的是勇猛、力量、速度,稍有差池,便要人头落地。 数招过后,卫青感觉这种近战打法他实在是吃亏太多,他的特点是快、狠、猛、准,在接连踏入别人的圈套之后,他的招数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所以他即时变招,以进攻之招退守,为发挥他的长处留出空间。 虽说卫青退了一大步,但在围观之人看来,两人根本就没有停顿,再次交手,卫青已经彻底摆脱前几招的劣势,用他强大的攻击力把君瑞逼到外围。 大将军府门前虽不是闹市,但也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只是摄于守备的森严普通百姓不敢靠近,但当朝大将军在自己府门前和人打起来这还是非常难得一见的事情,所以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是又一个十小剑士间的较量,还是实力最为接近的两位,在当今江湖也绝对算得上一场顶级的搏杀,局面一旦展开,整个大将军府门前已经是一片刀光见影,已经虚化的一道道身影和强烈迸发的罡风逼得人们不断后退,生怕伤了自己。 高手对招,往往数招之间就能分出胜负,但这两个人的争斗竟然持续了百招以上,卫青经过战场的残酷历练,自然耐力要更强一些,已经被拖得有点脱力的君瑞不小心脚下一浮,动作立马迟缓,被卫青抢上一剑扫过肩头,不光衣服破了,皮肉也被划开。 卫青一招得手,立马跃开数步,垂手而立,一滴极小的血滴顺着他的剑锋滑落地上。 “我输了。” 君瑞看了一眼肩头的破口和血迹,也没有去做任何处理,很是平静的说了一句,似乎对这个结果早就知晓一样。 没过几天,君瑞挑战大将军卫青的事就传遍了江湖,但君瑞并没有就此回到天工山,而是出现在了南越王府,并获得南越王赵婴齐的加封,成了南越国的大将军。 不久,南越国内就盛传着君瑞大将军的故事,说是在大汉朝的军队中,除了大将军卫青,没有人会是君瑞大将军的对手。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连环计 翁锐得到孙珏得病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回八公山逍遥居,他太知道这个孙子对师父师娘的重要,对他现在来说,孩子才是第一位的,其他事都可以往后放。 “怎么样?”翁锐的手刚从孙珏的脉门上拿下,孙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于迦南出的这个题,从天枢老人到孙庸确实都是束手无策,就算他们知道病根在哪里,他们也不敢随便动手,而星枢子和宇枢子的态度也让他们无可奈何,既然说翁锐能够解决,那他们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 翁锐有一门独特的技能,真元巡脉,专攻经脉间的奇难杂症,就算是天枢老人这样的顶级武者也很难精通此道,朱玉跟着学了数年,也只是学到一些皮毛,而孙珏的病就在经脉之中。 翁锐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紧锁眉头,搓着手,集中思索着什么,对他来说这种情形也是十分少见。 “你倒是说话呀?”朱玉急道。 “玉儿,别打扰他。”曾禔心里也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催的时候。 “真是有点奇怪。”翁锐喃喃道。 “怎么个奇怪法?”天枢老人道。 “珏儿的经脉确实有几个地方被人动了手脚,我却看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翁锐道,“这些经脉在平常都是通的,但遇到体内真气涌动,那些地方就会收缩,使真气流转遇阻,人就会气力不足。” “你们上回在云峰山有没有发现异常?”天枢老人道。 “那天看着孩子情况挺好,我们都主要是探查他有没有被下毒,这个还真是忽略了。”翁锐歉然道。 “你别说这个了,到底孩子能不能治?” 在朱玉说话的时候,龙玉紧紧地抓着她的臂膀,手指都快渗到她的肉里,可见她紧张到什么程度,但朱玉似乎毫无觉察,她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翁锐。 “能治,当然能治,”翁锐道,“只是……” 听说能治,龙玉的手一松,顿时软坐在地上,朱玉赶紧去扶她,自己的手一伸才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哎哟”了一声,手臂直在了那里。 “玉儿你没事吧?”曾禔关切的问道。 “噢,没事。”她自己揉了两下,赶紧把龙玉扶起来。 “玉儿,对不起,是我弄伤你了。”龙玉不好意思的道。 听到这里大家都是会心一笑,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翁锐也是关心的问道:“你不要紧吧?” “你管我做什么,快给孩子治伤啊。”朱玉道。 “好好,”翁锐道,“只是……” “怎么又是只是,你到底能不能治啊?”朱玉看着翁锐犹豫再三,有点急了。 “玉儿,你让锐儿把话说完。”曾禔道。 “师兄,是否有难度?”孙庸道。 “确实得费些时日。”翁锐道。 “得多长时间?”孙庸道。 “少则一月,多则两月,”翁锐道,“这还要看进展情况。” “这么难?”天枢老人对这位弟子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能说出这么长的时间,说明确实难度不小,他也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珏儿的情况是这样的,”翁锐道,“他的经脉严格上来说不是受到了损害,而是有几个地方被几股极细极韧的真气所侵入,有点像被点了的穴道,普通点穴穴道里残留的真气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穴道自然解开,但这几股真气却滞留于那几个地方,几乎和珏儿体内的真气融为一体,不刺激他就不会动,但他也不会自行消散。” “哪这几股真气能不能被清除?”天枢老人道。 “这几股真气很是怪异,甚至有些妖邪,性状各不相同,且施入的手法各异,清除难度很大,得慢慢来,”翁锐道,“如果操之过急,反而会真的伤了珏儿。” “好,那我们就不急,”曾禔轻松道,“只要能治好珏儿,我们就慢慢来。” “你打算怎么做?”从天枢老人的脸色来看,他并不是很轻松。 “用‘化’‘渲’二法,”翁锐道,“通过真元巡脉的手法,用凝练的真气将那几处妖邪之气慢慢化掉,然后再用温和的真气渲和那几个地方,修复因凝滞而受损的经脉,珏儿就会慢慢恢复,也不会留下啥后遗症。” “这太好了,珏儿终于有救了。”龙玉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还是师兄有办法。”孙庸也是由衷的表示赞叹。 天枢老人没有吭声,而是拉起孙珏的小手,手搭他的脉门凝练一股真气缓缓输入他的体内,轻了他觉得畅通无碍,重了确实会有阻碍,孙珏还会感到不舒服,但他却一点也探查不出翁锐所说的那几股极细的邪气。 “锐儿,你这真元巡脉是否非常耗费体力?”天枢老人道。 “没事的,师父,”翁锐道,“我扛得住。” “不是扛不扛得住的问题,”天枢老人道,“我是说你要把珏儿治好,你的真元会消耗多少?” “五成左右,”翁锐道,“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恢复的。” “有没有其他办法?”天枢老人道。 “就目前来说,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翁锐道,“要治,我们还得快,拖得越久,就会损害越大,治起来就越麻烦。” 一听给儿子治病要耗掉师兄一半的真元,孙庸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怎么行,”孙庸急道,“你教我怎么做,我来!” “这个你还真来不了,”天枢老人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珏儿这病就是冲着你师兄来的。” “师父,您这话何意?”翁锐道。 “前些天在前往云峰山的路上,我还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非抓着这个孩子不放,一定要在他身上做文章,还指名道姓地说只有你能救他,”天枢老人点着点着头道,“我现在是终于有点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曾禔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看来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连环计,”天枢老人道,“先是用晏郎将天玑子僵在龙目山,再用珏儿要我发誓置身于承天教的事之外,再以给珏儿治病在一两个月内耗掉锐儿五成的功力,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师父,有件事我还没敢跟您说。”翁锐惶惑道。 “什么事?”天枢老人道。 “我们老门主留下一封书信,说他仙游了,然后就不知所踪。”翁锐道。 “天工子?”天枢老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惊道。 “是。”翁锐道。 “什么信?给我看看!”天枢老人道。 翁锐将锦帛交到天枢老人手上,粗粗看了一遍道:“就凭这,怎么可能?” “我也是不信,”翁锐道,“所以我对外也没有发布消息,已经悄悄派了门人子弟各处查找他老人家的下落,近日应该就会有消息。” “为了这个事,锐哥哥都和天工门的人闹翻了,”朱玉道,“那个沌阳还带着弟子君瑞想抢他门主的位置。” “你和他们动手了?”天枢老人道。 “没有,只是和君瑞切磋了一下。”翁锐道。 “什么没有,那些人恨不能马上赶你走,”朱玉道,“只是那个君瑞太不成器,连十招都撑不了就败了。” “看来你的功夫又见长了,”天枢老人道,“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先告诉我才对。” “其实那个门主我根本就不在乎,”翁锐道,“只是现在承天教的事上我还用得到这个位置,还不想现在就让给他们。” “看看,这又是和承天教有关的事,”天枢老人道,“看来我的猜测更加有道理了。” “对啊,师父,您说的连环计还没说完呢。”翁锐道。 “这还不明白啊,”天枢老人道,“我们三个老家伙失踪的失踪,不能动的不能动,能动的就算看着也不能参与,年轻人中本来以你为首,现在却要先耗掉你五成的功力,他们这是不想等了啊。” “这么说,他们在最近会有什么大动作?”翁锐道。 “要是估计不错,一两个月之内他们应该就会有所行动。”天枢老人道。 “还好我们发现的及时,师兄现在还是真元未损。”孙庸道。 “但孩子的情况也是不能拖的,”翁锐道,“要尽早施治才好。” “这个先不急,”天枢老人道,“迦南地功夫不错,但他也是个异域之人,如何能对中土的经脉之学了解如此之深,这倒是有点奇了。”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翁锐道,“他当年救过亢宿仙人,亢宿仙人为了回报教了他不少东西,这经脉之学对他应该不难。”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朱玉急道,“珏儿,快给婶婶看看。” 朱玉说完,拉过孙珏立即诊脉,这次她珍得十分仔细,两手脉象反复比对,还以银针刺探孙珏数个穴位以看他的反应,然后拿过锦帛,把上面的药方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哈哈哈大笑。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朱玉笑着朝翁锐做了一个鬼脸,“你的方法太笨了,嘻嘻。” “快说说,你要怎们做?”翁锐道。 “以针刺泄邪通络,以药剂培元补神……” 朱玉简单的介绍了她的治疗思路,翁锐深通医理,自是恍然大悟,其他的人都是高手,也觉得奇巧万分。 “呵呵呵,看来我们的玉儿真是长大了,在亢宿仙人那里没有白学啊。”曾禔笑道。 “要不是你们提到他和仙人崖我那位师父的这段关系,我还真没想到这个路子。”朱玉恬然一笑道。 “这么说他的这个手法也是从那里学的?”天枢老人道。 “肯定是,”朱玉道,“您当年已经几乎废了星宇两位的武功,伤了他们经脉,防止他们再练武功害人,但他们被迦南带到了仙人崖,那些经脉就被师父治好了,这些我都学过,只是这手法正好相反罢了。” “哈哈哈,天意啊,”天枢老人笑道,“看来这个迦南一定是不知道你们去过仙人崖,更不会知道玉儿已经拜亢宿仙人为师,否则他就可能不用这一招了。” “现在正好可以将计就计啊,”孙庸道,“对外师兄可以继续假装给珏儿治伤,并且要表现出真元受损的样子,实则保存实力,到最后雷霆一击。” “呵呵呵,这个主意不错,”天枢老人道,“那今天这里的话谁也不能说出去,锐儿也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顺便把后面的事情好好筹划一番,免得老是落在后手。” “师父说得是,”翁锐道,“还是让玉儿赶紧给珏儿治伤吧。”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2:神秘卧龙谷 这段时间朱玉在专心致志地帮孙珏治病,行事十分低调,而翁锐呆在逍遥居,摆出的却是一副他给孙珏治病的架势,所有的知情人都笑而不语,任由这两口子去唱戏。 这些天阿成也是很忙,经常要去淮南城里的医馆药铺买药,但翁锐开出的却不是药方,而是一些药品的采购清单,每次量都不少,品种各异,多次下来,人家还以为阿成是买回去要开药铺的。 孙珏表面上没什么变化,除了每天要在屋里待上几个时辰治病外,其他的时候也会练练剑,读读书,还要陪两个小妹妹玩一会,但实际上,他体内的邪气正在一点点被清除,身子也越来越好,实际进展比用翁锐的法子还要快。 翁锐除了装作给孙珏治病外,他还在一直关注着江湖上的变化,不断有人来传给他消息,但他真正等的人只有一个,沌信。 度过十分难熬的一个月,沌信终于出现在八公山逍遥居。 “门主,有消息了!” 在翁锐他们住的跨院正屋之内,就他和沌信两个人呆着,沌信的话里充满着激动,但翁锐却表现得很平静。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翁锐道。 “在秦山深处,洛水源头,我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沌信。 “哦,什么地方?”翁锐道。 “卧龙谷。”沌信道。 “卧龙谷?”从翁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显然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个地方?” “地方不小,但整个江湖却没几个人知道,”沌信道,“这里有可能就是天承教在中土的老巢。” “这么说你找到了?”翁锐眼睛一亮。 “找到了!”沌信重重的点着头。 “吁,”翁锐长吁一口气,看来这口气在他肚子里已经憋了很久了,吁出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还是门主英明,”沌信道,“门主前一阵子播了很多种子,玄墨门、仙工坊那边不断有消息传给我,九重门各处的分部门点也都有消息不断传给我,我们天工门的各工部就不用说了,还有下山寻早老门主的几位掌司的消息,我也是跑了很多地方,不断汇总各处的得到的消息,几乎把承天教在中土的暗桩庙宇都摸遍了,门主您看。” 沌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白帛,上面画着山川河流,侯国郡县,密密麻麻地标着许多不同颜色的小点,有些还在旁边标注着地名,但就在秦山深处的一块地方,越靠近它这些点就越少,到里面还就真成了一小块空白。 没有承天教外围据点的地方可能就是它的老巢所在,这也是八爷所说的灯下黑的道理,连翁锐都觉得这个方法十分神奇。 “你进去了?”翁锐问道。 “进去了,但差点出不来,”沌信感慨道,“这里看似非常普通,但里面却是机关重重,人数不少,守卫极其严密,不费点功夫还真难了解到它的详情。” 沌信说着,又拿出一块白帛,上面比较详细的勾勒着卧龙谷的地形,龙首峰,伏龙岭、龙爪潭、游龙涧、藏龙洞、飞龙坪等地名以及房屋亭阁的位置都标得很细。 “卧龙谷,又有这么多带龙的地名,看来这里一定很具气势。”翁锐道。 “您说得很对,”沌信道,“那里地势奇绝,错落有致,绝对是一块仙地,被这些人占据真的可惜了。” “那这上面的诸多地名你是怎么得来的?你问人了?”翁锐道。 “到那里我哪敢问人啊,连一点行迹都不敢露,”沌信道,“是他们自己在每一处都刻有碑石,这字写得还相当不错。” “这样看来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很有些讲究的,”翁锐道,“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我觉得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个异常,”沌信道,“在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房屋、山洞、亭阁都修得极有气势,道路、桥梁、深潭布局都很精巧,隐隐看去,像是一个极为险恶的阵图。” “这倒也是,它能出现在那里就不正常,说明这也是有人用了心的,”翁锐道,“里面大概有多少人?” “人倒是不多,”沌信道,“应该在三四十人左右吧。” “你如何知道?看到的?”翁锐道。 “看到的当然没有这么多,”沌信道,“我偷偷到过他们的厨房,多少人吃饭我还是能猜个十有八九。” “呵呵,那是你的老本行了,”翁锐开了一句玩笑,“这都是些什么人?” “那里的人应该比较单纯,”沌信道,“除了十几个打杂的,剩下的人都是守卫,平时除了守各处暗桩的,其他的人就是练武,重点守卫的目标就是飞龙坪后面岩壁下的石洞,这个石洞三面都嵌在崖壁里面,只有一面露出,还有回廊甬道和其他前面的屋子相连,屋前昼夜有人值守,根本到不了近前。” “看来这里面一定是他们非常重要的府库,或者是一位重要人物。”翁锐道。 “是一位老人。”沌信道。 “你看到了?”翁锐道。 “我观察了三天,只看到了一次,”沌信道,“是在一天中午被一位年轻人扶出来晒太阳的,看起来年岁不小,身体也不是很好。” “他没有武功?”翁锐道。 “他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沌信道,“但他旁边的年轻人武功一定不错,并且非常机警,他身上所发散出来的气息我也能感觉到。” “他有多大年纪?”翁锐道。 “离得太远,看不太真切,”沌信道,“但凭他的身形,应该和您差不多,也就三十出头。” “嘶!”翁锐倒吸一口冷气,“哪他有没有发现你?”。 “应该是没有,”沌信道,“但看他的神色,应该是觉察出了有什么不对,等老人回房之后,他还特地到我前面潜伏的地方附近查看,还好我早已消除痕迹退走,否则被他发现也有有可能。” 翁锐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看不到对方的踪影,但他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越是危机的时刻,这种感觉就越敏锐,对方能有此等警觉,说明功夫确实不错。 这段时间朱玉在专心致志地帮孙珏治病,行事十分低调,而翁锐呆在逍遥居,摆出的却是一副他给孙珏治病的架势,所有的知情人都笑而不语,任由这两口子去唱戏。 这些天阿成也是很忙,经常要去淮南城里的医馆药铺买药,但翁锐开出的却不是药方,而是一些药品的采购清单,每次量都不少,品种各异,多次下来,人家还以为阿成是买回去要开药铺的。 孙珏表面上没什么变化,除了每天要在屋里待上几个时辰治病外,其他的时候也会练练剑,读读书,还要陪两个小妹妹玩一会,但实际上,他体内的邪气正在一点点被清除,身子也越来越好,实际进展比用翁锐的法子还要快。 翁锐除了装作给孙珏治病外,他还在一直关注着江湖上的变化,不断有人来传给他消息,但他真正等的人只有一个,沌信。 度过十分难熬的一个月,沌信终于出现在八公山逍遥居。 “门主,有消息了!” 在翁锐他们住的跨院正屋之内,就他和沌信两个人呆着,沌信的话里充满着激动,但翁锐却表现得很平静。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翁锐道。 “在秦山深处,洛水源头,我发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沌信。 “哦,什么地方?”翁锐道。 “卧龙谷。”沌信道。 “卧龙谷?”从翁锐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显然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有这么个地方?” “地方不小,但整个江湖却没几个人知道,”沌信道,“这里有可能就是天承教在中土的老巢。” “这么说你找到了?”翁锐眼睛一亮。 “找到了!”沌信重重的点着头。 “吁,”翁锐长吁一口气,看来这口气在他肚子里已经憋了很久了,吁出来浑身有说不出的舒坦,“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还是门主英明,”沌信道,“门主前一阵子播了很多种子,玄墨门、仙工坊那边不断有消息传给我,九重门各处的分部门点也都有消息不断传给我,我们天工门的各工部就不用说了,还有下山寻早老门主的几位掌司的消息,我也是跑了很多地方,不断汇总各处的得到的消息,几乎把承天教在中土的暗桩庙宇都摸遍了,门主您看。” 沌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块白帛,上面画着山川河流,侯国郡县,密密麻麻地标着许多不同颜色的小点,有些还在旁边标注着地名,但就在秦山深处的一块地方,越靠近它这些点就越少,到里面还就真成了一小块空白。 没有承天教外围据点的地方可能就是它的老巢所在,这也是八爷所说的灯下黑的道理,连翁锐都觉得这个方法十分神奇。 “你进去了?”翁锐问道。 “进去了,但差点出不来,”沌信感慨道,“这里看似非常普通,但里面却是机关重重,人数不少,守卫极其严密,不费点功夫还真难了解到它的详情。” 沌信说着,又拿出一块白帛,上面比较详细的勾勒着卧龙谷的地形,龙首峰,伏龙岭、龙爪潭、游龙涧、藏龙洞、飞龙坪等地名以及房屋亭阁的位置都标得很细。 “卧龙谷,又有这么多带龙的地名,看来这里一定很具气势。”翁锐道。 “您说得很对,”沌信道,“那里地势奇绝,错落有致,绝对是一块仙地,被这些人占据真的可惜了。” “那这上面的诸多地名你是怎么得来的?你问人了?”翁锐道。 “到那里我哪敢问人啊,连一点行迹都不敢露,”沌信道,“是他们自己在每一处都刻有碑石,这字写得还相当不错。” “这样看来住在这里的人还是很有些讲究的,”翁锐道,“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我觉得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个异常,”沌信道,“在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房屋、山洞、亭阁都修得极有气势,道路、桥梁、深潭布局都很精巧,隐隐看去,像是一个极为险恶的阵图。” “这倒也是,它能出现在那里就不正常,说明这也是有人用了心的,”翁锐道,“里面大概有多少人?” “人倒是不多,”沌信道,“应该在三四十人左右吧。” “你如何知道?看到的?”翁锐道。 “看到的当然没有这么多,”沌信道,“我偷偷到过他们的厨房,多少人吃饭我还是能猜个十有八九。” “呵呵,那是你的老本行了,”翁锐开了一句玩笑,“这都是些什么人?” “那里的人应该比较单纯,”沌信道,“除了十几个打杂的,剩下的人都是守卫,平时除了守各处暗桩的,其他的人就是练武,重点守卫的目标就是飞龙坪后面岩壁下的石洞,这个石洞三面都嵌在崖壁里面,只有一面露出,还有回廊甬道和其他前面的屋子相连,屋前昼夜有人值守,根本到不了近前。” “看来这里面一定是他们非常重要的府库,或者是一位重要人物。”翁锐道。 “是一位老人。”沌信道。 “你看到了?”翁锐道。 “我观察了三天,只看到了一次,”沌信道,“是在一天中午被一位年轻人扶出来晒太阳的,看起来年岁不小,身体也不是很好。” “他没有武功?”翁锐道。 “他不像有武功的样子,”沌信道,“但他旁边的年轻人武功一定不错,并且非常机警,他身上所发散出来的气息我也能感觉到。” “他有多大年纪?”翁锐道。 “离得太远,看不太真切,”沌信道,“但凭他的身形,应该和您差不多,也就三十出头。” “嘶!”翁锐倒吸一口冷气,“哪他有没有发现你?”。 “应该是没有,”沌信道,“但看他的神色,应该是觉察出了有什么不对,等老人回房之后,他还特地到我前面潜伏的地方附近查看,还好我早已消除痕迹退走,否则被他发现也有有可能。” 翁锐有过这种感觉,即便是看不到对方的踪影,但他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越是危机的时刻,这种感觉就越敏锐,对方能有此等警觉,说明功夫确实不错。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3:确认 “能有这样的感知能力,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翁锐道。 “谁?”沌信道。 “应难!”翁锐道。 “您是说那位从未露过面的承天教土天卫使应难?”沌信道。 “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能力,他们那边我能想得出的就只有他了,”翁锐道,“这个人太过神秘,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他不就是迦南的一个弟子吗?”沌信道。 “不光是这个,还有他的身世,”翁锐道,“加难能把他放在这里守着这位老人,足显对他的信任,或者他和那位老人的关系也不一般。” “唉,这回好不容易进去了,却没探出那位老人的来历!”沌信遗憾的叹了口气。 “你不用叹气,这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翁锐道,“这些对我们后面的事情都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我也是因为被他冲了一下就赶紧退了出来,”沌信道,“怕露了踪迹会坏了您的大事。” “这才是最重要的,”翁锐道,“我看你这图上面都只标了一些暗桩,他们在各个要害之处没有明哨?” “这个还真没看出来,”沌信道,“或许是他们觉得明哨太过显眼,刻意不让人知道这里面的重要。” “那岂不是外人就很容易误撞进去?”翁锐道。 “这个还真没有,”沌信道,“卧龙谷周围本就没有多少人,敢到那里去的就更少了。” “为什么?不是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吗?”翁锐道。 “我也是在向一位当地山民问路时知道的,”沌信道,“这卧龙谷名字以前就有,听说很久以前是一伙修道炼丹之人所盘踞的地方,兴盛了好一些年头,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些人就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还听说里面闹鬼怪,好多年都没人敢进去,再往后面只是听说有人进去,但出来的人却很少,山民不愿惹事,就算采药打猎都绕着那里走,其他的我也没敢多问,就怕问多了碰上点子惊了神。” “所有的这些看起来都很像,但目前却还和承天教没挂上关联,我们怎么能确定它一定就是天承教地老巢?”翁锐道。 “本来我也不能完全确认,嘿嘿,”沌信自信一笑,“按您说的方法找到那里,确实只是我们一个推测,但我见到一个人去往那个方向,我就能肯定了。” “谁?迦南?”翁锐终于也兴奋了。 “对,就是他,”沌信道,“我查看完毕已经退出了卧龙谷,偶尔却发现迦南和那个魏子朝山谷方向隐去。” “你没有看错?”翁锐道。 “不会错,”沌信道,“我见过他不止一趟,那个魏子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我怎么会忘记。” “你没有跟过去看看?”翁锐道。 “没有,”沌信道,“我觉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还是先回来向您禀报一下,况且那个迦南武功修为极高,我怕不小心被他发现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做得对,”翁锐道,“现在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我出来就直奔我们约定的这里,哪里都没去,”沌信知道翁锐担心什么,“虽说上回我没回去,但天工山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想参与别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门主吩咐的事我岂能有告诉别人的道理。” “你别误会,”翁锐道,“天工门被这个承天教几乎闹得鸡犬不宁,总是要了结的,现在也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要是他们觉察到有人撞破了那里,后面就会有更多的麻烦。” “门主放心,我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沌信道。 “这我知道,”翁锐道,“现在该是和他们较一较量的时候了。” “这两边真要打起来,山上的人会帮忙吗?”沌信有点担心。 “呵呵,会的,”翁锐轻笑一声道,“你看你在各处跑,山子、君轩、沌和都在给你传递消息,这不都是在帮忙吗?” 翁锐的话还很含混,现在他不想也不能把计划讲得太清楚,他只要沌信相信他能掌控住天工山的这盘棋就行。 “不管别人怎么样,有什么事门主尽管吩咐。”沌信道。 “很好,”翁锐点头道,“后面还真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门主请讲。”沌信道。 “你最近设法见一下君轩和山子,”翁锐道,“你们要仔细研究一下前面的消息,特别是这张图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点,找出其中最重要的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再多了我们也顾不到,了解清楚他们的背景,有些什么厉害的人物,为下一步做些准备。” “解决这些点不用您费心,”沌信道,“你把这事交给我和朱山掌司他们就行。” “不是解决他们那么简单,”翁锐道,“做大文章一定要有些铺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动身去安排。”沌信道。 沌信走了,翁锐却难以抑制激动的心,这一天他终于快等到了。 从江都工部受到攻击君庭罹难开始,他就一直感觉自己和整个天工门,甚至是整个江湖,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走,你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却永远看不到他在那里。 尽管有过憋屈,但让翁锐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不仅是一只非常厉害的手,也是一直非常智慧的手,一件件一桩桩事安排下来,天衣无缝,好像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样,对外感觉上就像是极为平常的江湖门派之争,很多人身在其中却不知实情,实在是高明至极,难怪一个从没听说过的承天教在短短时间内会聚集起如此强大的一股势力。 越往后面,翁锐就越坚信,这只手后面一定是一位非常强大、非常厉害的人,天承教,南越国,大汉朝廷,甚至是迦南和他自己,似乎都是他手上的棋子,到目前来说还从未下错过地方,他才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他才是整件事的核心。 翁锐已经找了很久的那个人似乎就在眼前,有压力,但也很兴奋,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可以永久解决问题的机会,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仔细斟酌,深思熟虑,他再也不能走错一步。 现在,那位神秘的人或许还不知道,有颗棋子他已经渐渐控制不了了,他想自己走几步,完全超出他的控制,还是在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候。 “能有这样的感知能力,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翁锐道。 “谁?”沌信道。 “应难!”翁锐道。 “您是说那位从未露过面的承天教土天卫使应难?”沌信道。 “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能力,他们那边我能想得出的就只有他了,”翁锐道,“这个人太过神秘,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 “他不就是迦南的一个弟子吗?”沌信道。 “不光是这个,还有他的身世,”翁锐道,“加难能把他放在这里守着这位老人,足显对他的信任,或者他和那位老人的关系也不一般。” “唉,这回好不容易进去了,却没探出那位老人的来历!”沌信遗憾的叹了口气。 “你不用叹气,这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翁锐道,“这些对我们后面的事情都很重要,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我也是因为被他冲了一下就赶紧退了出来,”沌信道,“怕露了踪迹会坏了您的大事。” “这才是最重要的,”翁锐道,“我看你这图上面都只标了一些暗桩,他们在各个要害之处没有明哨?” “这个还真没看出来,”沌信道,“或许是他们觉得明哨太过显眼,刻意不让人知道这里面的重要。” “那岂不是外人就很容易误撞进去?”翁锐道。 “这个还真没有,”沌信道,“卧龙谷周围本就没有多少人,敢到那里去的就更少了。” “为什么?不是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吗?”翁锐道。 “我也是在向一位当地山民问路时知道的,”沌信道,“这卧龙谷名字以前就有,听说很久以前是一伙修道炼丹之人所盘踞的地方,兴盛了好一些年头,后来不知为什么那些人就莫名其妙的没有了,还听说里面闹鬼怪,好多年都没人敢进去,再往后面只是听说有人进去,但出来的人却很少,山民不愿惹事,就算采药打猎都绕着那里走,其他的我也没敢多问,就怕问多了碰上点子惊了神。” “所有的这些看起来都很像,但目前却还和承天教没挂上关联,我们怎么能确定它一定就是天承教地老巢?”翁锐道。 “本来我也不能完全确认,嘿嘿,”沌信自信一笑,“按您说的方法找到那里,确实只是我们一个推测,但我见到一个人去往那个方向,我就能肯定了。” “谁?迦南?”翁锐终于也兴奋了。 “对,就是他,”沌信道,“我查看完毕已经退出了卧龙谷,偶尔却发现迦南和那个魏子朝山谷方向隐去。” “你没有看错?”翁锐道。 “不会错,”沌信道,“我见过他不止一趟,那个魏子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我怎么会忘记。” “你没有跟过去看看?”翁锐道。 “没有,”沌信道,“我觉得这个消息非常重要,还是先回来向您禀报一下,况且那个迦南武功修为极高,我怕不小心被他发现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做得对,”翁锐道,“现在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 “我出来就直奔我们约定的这里,哪里都没去,”沌信知道翁锐担心什么,“虽说上回我没回去,但天工山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不想参与别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门主吩咐的事我岂能有告诉别人的道理。” “你别误会,”翁锐道,“天工门被这个承天教几乎闹得鸡犬不宁,总是要了结的,现在也是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要是他们觉察到有人撞破了那里,后面就会有更多的麻烦。” “门主放心,我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沌信道。 “这我知道,”翁锐道,“现在该是和他们较一较量的时候了。” “这两边真要打起来,山上的人会帮忙吗?”沌信有点担心。 “呵呵,会的,”翁锐轻笑一声道,“你看你在各处跑,山子、君轩、沌和都在给你传递消息,这不都是在帮忙吗?” 翁锐的话还很含混,现在他不想也不能把计划讲得太清楚,他只要沌信相信他能掌控住天工山的这盘棋就行。 “不管别人怎么样,有什么事门主尽管吩咐。”沌信道。 “很好,”翁锐点头道,“后面还真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什么事,门主请讲。”沌信道。 “你最近设法见一下君轩和山子,”翁锐道,“你们要仔细研究一下前面的消息,特别是这张图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点,找出其中最重要的十几个或者几十个,再多了我们也顾不到,了解清楚他们的背景,有些什么厉害的人物,为下一步做些准备。” “解决这些点不用您费心,”沌信道,“你把这事交给我和朱山掌司他们就行。” “不是解决他们那么简单,”翁锐道,“做大文章一定要有些铺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动身去安排。”沌信道。 沌信走了,翁锐却难以抑制激动的心,这一天他终于快等到了。 从江都工部受到攻击君庭罹难开始,他就一直感觉自己和整个天工门,甚至是整个江湖,都在被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走,你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却永远看不到他在那里。 尽管有过憋屈,但让翁锐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不仅是一只非常厉害的手,也是一直非常智慧的手,一件件一桩桩事安排下来,天衣无缝,好像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一样,对外感觉上就像是极为平常的江湖门派之争,很多人身在其中却不知实情,实在是高明至极,难怪一个从没听说过的承天教在短短时间内会聚集起如此强大的一股势力。 越往后面,翁锐就越坚信,这只手后面一定是一位非常强大、非常厉害的人,天承教,南越国,大汉朝廷,甚至是迦南和他自己,似乎都是他手上的棋子,到目前来说还从未下错过地方,他才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他才是整件事的核心。 翁锐已经找了很久的那个人似乎就在眼前,有压力,但也很兴奋,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一个可以永久解决问题的机会,在这个时候,他必须仔细斟酌,深思熟虑,他再也不能走错一步。 现在,那位神秘的人或许还不知道,有颗棋子他已经渐渐控制不了了,他想自己走几步,完全超出他的控制,还是在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候。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4:谋划 “师兄,你真的现在就要跟他们开干?”孙庸道。 后厅里翁锐在向师父师娘讲他的想法,孙庸和龙玉也在,而朱玉则是悄悄的在他们的屋子里给孙珏调理身体。 “不是我想,是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翁锐道。 “锐儿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天枢老人道,“或许他们已经精心算计过,除了把我们三个老家伙束之高阁外,再在短时间内折损锐儿五成以上的功力,应该觉得已经稳操胜券了。” “那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孙庸道,“难道就是为了扩大他们的承天教?我看着也不像啊!” “你说对了,”翁锐道,“这承天教也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你看现在承天教的表面上看是为了发展势力,但其结果却是在挑拨官府和民间的对抗,同时也挑拨江湖势力之间的争斗,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 “这些人敢以整个武林为棋子,其志不小啊。”天枢老人也感慨道。 “难道他们不是承天教的人?”曾禔都有些糊涂了。 “是,也不是,”天枢老人道,“他们控制着承天教,用承天教去达成各种目的,但他们的用意远在承天教之外。” “承天教之外他们还能干些什么?”曾禔道。 “消民间之财,长天下之乱,”天枢老人道,“这都是釜底抽薪之策,这是要毁大汉的江山啊。” “大汉的江山有大汉天子操心,和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又有什么关系啊?”曾禔道。 “人生活在天地之间,万事万物就都和你有关系,”天枢老人道,“我们住在大汉境内,大汉的安静和繁荣自然也会影响到我们。” “嘿嘿,本来确实和我们没多大关系,”翁锐狡黠一笑,顺着师父的话道,“但他却非得要拿我们天工门开刀,还不断拿我们的孩子做要挟,怎么说也不能如了他们的意,再说,要是牵扯到外族,我们就更不能袖手旁观。” “师兄的话有道理,”孙庸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不光是惹了我们的事,就算是弄得天下大乱我们要想安宁也很难啊。” “呵呵,刚从云峰山下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厌倦了这江湖争斗吗?”龙玉在一旁笑道。 “我厌倦有用吗?”孙庸道,“我的孩子还不是又被他们用来做筹码?看来不把这些人铲除干净,我们就算想静心修行也是很难。” “师弟你其实不必卷入进去,”翁锐道,“你只要在这逍遥居把这老老少少照顾好就行了。” 翁锐这话当然是客气,他可不想硬拉着孙庸去帮他,怎么说这也是天工门当头的事情,可以说和其他门派无关。 “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我已经答应不管他们的事了,谅他们也不敢有人来这里惹事,你们年轻人该干嘛还干嘛去,这几个小的我们还罩得住,不必你们操心。” 谁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定是几十年来江湖从未有过的大事,年轻一代能参与其中,不光是个历炼,也是开阔眼界的绝好机会,天枢老人自然不想孙庸错过。 “呵呵,翁师兄,你这是怕我给你添累赘吗?”孙庸也笑道。 “师弟说笑了,这我怎么敢,”翁锐道,“我只是想天工门的事该自己解决。” 其实翁锐担心的还不止这些,对方阵营高手如云,强过孙庸的也不少,他可不想师父这唯一的儿子出什么问题。 “我连门主之位都让了,师兄你还在乎这个?”孙庸道,“你还别说你那个天工门,我还不放心的就是他们,现在我连谁会跟你走都拿不准,就不要说指望他们了,这我得在旁边给你看着。” “是啊,这么大的事你让阿庸在一旁看着,那他这辈子都要后悔了。”龙玉也跟着道。 “难得入红尘,历经万千事,欲壑生死劫,洞穿乾坤清,”天枢老人意味深长道,“这既是江湖的劫难,也是你们的劫难,该度还得度啊。” “我知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烟火气。”翁锐道。 “所以说啊,对你,对庸儿,你们都不用纠结,”天枢老人道,“还是说说你下一步的谋划吧。” “对,师兄你具体说说吧。”孙庸道。 “怎么去做我还没完全想清楚,但最终要达到什么目标我却想清楚了。”翁锐道。 “什么目标?”孙庸道。 “就是把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彻底铲除他和一切江湖势力的联系,包括承天教。”翁锐道。 “彻底铲除?要是抓住他你真能下得了手?”孙庸道,“他可是你很敬重的人物,他也没直接参与过多少事。” “对他感兴趣的不光是我,还有坐在皇宫里的那个人,”翁锐道,“这次卫师兄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并把他带回京城。” “这么说你已经和卫青商量好一起来做这件事了?”天枢老人道。 “师父您也说过,这件事事关大汉安危,陛下也很关注,”翁锐道,“自从我上次从长安出来,就开始在这件事上布局了,现在总算是有了初步的成果。” “江湖之人很忌讳和朝廷有太多关联,你不怕人说闲话?”曾禔道。 “我想通了,”翁锐道,“这也是师父说的烟火气的一部分,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把这件事做了就行。” “呵呵,你能这样想就好,”曾禔笑道,“我看这比你师父强,都这把年纪了,还守着他那份清高。” “我可不敢跟师父比,他老人家可是得道高人,嘿嘿。”翁锐道。 “呵呵,也没什么比不比的,”天枢老人道,“所为清高也只是一种烟火气罢了。” “但我有点不明白,你的目标为什么是那个人而不是承天教?”孙庸道。 “现在的承天教只是一伙由利益和胁迫手段捏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翁锐道,“之所以能有承天教,之所以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之所以我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就是因为他们有这么一个人,他才是他们的智囊核心,铲除了他,暂时凝结在一起的那股势力就会土崩瓦解。” “对方苦心经营很多年,他们的势力已经枝繁叶茂,布局很深,并不是那么可以随意瓦解的,”天枢老人道,“切不可看轻他们。” 关键时候,天枢老人不忘提醒年轻人保持清醒的头脑。 “师父说的是,我们会注意的。”翁锐道。 “但以师兄现在掌握的情况,要想靠近那个人恐怕得过很多道关啊。”孙庸道。 “这才是我们要谋划的重点,”翁锐道,“我算过他们那边的人,除了迦南,有一等战力的就是他们所谓的承天八卫使,还有就是现在已经被胥黎、星枢子、燕辉他们拉拢利诱的门主掌门,里面也有些人功夫不错。” “这些人我看你倒不必计较,”孙庸道,“这都是些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人,如果我们占了上风,这些人是永远不会出手的。” “所以我们的主要对手就是承天八卫,还必须占上风,”翁锐道,“否则让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看到机会,我们就可能陷入被动。” “先别说这些人了,那个迦南怎么处理?”孙庸道,“现在三位老人两人不能参与,一个不知所踪,难道你去战他?” “嘿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翁锐神秘一笑。 “你是说那个武痴阴泰?”天枢老人道。 “师父,自从小儿子阴石丢了,八爷就对世事心灰意冷,天大的事他也不会出来的,”翁锐道,“是我自信可以和迦南一战。” “这么说你最近又有了进境?”天枢老人道。 “这件事还和八爷有关,”翁锐道,“八爷年轻时就和迦南相识,也是因为两人切磋武功三天三夜才弄丢了儿子阴石,他对迦南的铁域玄功相当了解,经他解释指点,我融合对天枢十三剑第三式‘万象归一’的感悟,创立了一门新的功夫,八爷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融铁玄功’,准备专门用来对付迦南的。” “有这回事?你怎么一直没有提起?”天枢老人对翁锐又练出了一层功夫,又是惊异,又是高兴。 “师兄,你真的现在就要跟他们开干?”孙庸道。 后厅里翁锐在向师父师娘讲他的想法,孙庸和龙玉也在,而朱玉则是悄悄的在他们的屋子里给孙珏调理身体。 “不是我想,是他们已经急不可耐了。”翁锐道。 “锐儿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天枢老人道,“或许他们已经精心算计过,除了把我们三个老家伙束之高阁外,再在短时间内折损锐儿五成以上的功力,应该觉得已经稳操胜券了。” “那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孙庸道,“难道就是为了扩大他们的承天教?我看着也不像啊!” “你说对了,”翁锐道,“这承天教也只是他们的一个棋子,你看现在承天教的表面上看是为了发展势力,但其结果却是在挑拨官府和民间的对抗,同时也挑拨江湖势力之间的争斗,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达成他们的目的。” “这些人敢以整个武林为棋子,其志不小啊。”天枢老人也感慨道。 “难道他们不是承天教的人?”曾禔都有些糊涂了。 “是,也不是,”天枢老人道,“他们控制着承天教,用承天教去达成各种目的,但他们的用意远在承天教之外。” “承天教之外他们还能干些什么?”曾禔道。 “消民间之财,长天下之乱,”天枢老人道,“这都是釜底抽薪之策,这是要毁大汉的江山啊。” “大汉的江山有大汉天子操心,和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又有什么关系啊?”曾禔道。 “人生活在天地之间,万事万物就都和你有关系,”天枢老人道,“我们住在大汉境内,大汉的安静和繁荣自然也会影响到我们。” “嘿嘿,本来确实和我们没多大关系,”翁锐狡黠一笑,顺着师父的话道,“但他却非得要拿我们天工门开刀,还不断拿我们的孩子做要挟,怎么说也不能如了他们的意,再说,要是牵扯到外族,我们就更不能袖手旁观。” “师兄的话有道理,”孙庸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不光是惹了我们的事,就算是弄得天下大乱我们要想安宁也很难啊。” “呵呵,刚从云峰山下来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厌倦了这江湖争斗吗?”龙玉在一旁笑道。 “我厌倦有用吗?”孙庸道,“我的孩子还不是又被他们用来做筹码?看来不把这些人铲除干净,我们就算想静心修行也是很难。” “师弟你其实不必卷入进去,”翁锐道,“你只要在这逍遥居把这老老少少照顾好就行了。” 翁锐这话当然是客气,他可不想硬拉着孙庸去帮他,怎么说这也是天工门当头的事情,可以说和其他门派无关。 “呵呵呵,”天枢老人笑道,“我已经答应不管他们的事了,谅他们也不敢有人来这里惹事,你们年轻人该干嘛还干嘛去,这几个小的我们还罩得住,不必你们操心。” 谁都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定是几十年来江湖从未有过的大事,年轻一代能参与其中,不光是个历炼,也是开阔眼界的绝好机会,天枢老人自然不想孙庸错过。 “呵呵,翁师兄,你这是怕我给你添累赘吗?”孙庸也笑道。 “师弟说笑了,这我怎么敢,”翁锐道,“我只是想天工门的事该自己解决。” 其实翁锐担心的还不止这些,对方阵营高手如云,强过孙庸的也不少,他可不想师父这唯一的儿子出什么问题。 “我连门主之位都让了,师兄你还在乎这个?”孙庸道,“你还别说你那个天工门,我还不放心的就是他们,现在我连谁会跟你走都拿不准,就不要说指望他们了,这我得在旁边给你看着。” “是啊,这么大的事你让阿庸在一旁看着,那他这辈子都要后悔了。”龙玉也跟着道。 “难得入红尘,历经万千事,欲壑生死劫,洞穿乾坤清,”天枢老人意味深长道,“这既是江湖的劫难,也是你们的劫难,该度还得度啊。” “我知道,这就是师父所说的烟火气。”翁锐道。 “所以说啊,对你,对庸儿,你们都不用纠结,”天枢老人道,“还是说说你下一步的谋划吧。” “对,师兄你具体说说吧。”孙庸道。 “怎么去做我还没完全想清楚,但最终要达到什么目标我却想清楚了。”翁锐道。 “什么目标?”孙庸道。 “就是把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彻底铲除他和一切江湖势力的联系,包括承天教。”翁锐道。 “彻底铲除?要是抓住他你真能下得了手?”孙庸道,“他可是你很敬重的人物,他也没直接参与过多少事。” “对他感兴趣的不光是我,还有坐在皇宫里的那个人,”翁锐道,“这次卫师兄的主要任务就是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并把他带回京城。” “这么说你已经和卫青商量好一起来做这件事了?”天枢老人道。 “师父您也说过,这件事事关大汉安危,陛下也很关注,”翁锐道,“自从我上次从长安出来,就开始在这件事上布局了,现在总算是有了初步的成果。” “江湖之人很忌讳和朝廷有太多关联,你不怕人说闲话?”曾禔道。 “我想通了,”翁锐道,“这也是师父说的烟火气的一部分,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把这件事做了就行。” “呵呵,你能这样想就好,”曾禔笑道,“我看这比你师父强,都这把年纪了,还守着他那份清高。” “我可不敢跟师父比,他老人家可是得道高人,嘿嘿。”翁锐道。 “呵呵,也没什么比不比的,”天枢老人道,“所为清高也只是一种烟火气罢了。” “但我有点不明白,你的目标为什么是那个人而不是承天教?”孙庸道。 “现在的承天教只是一伙由利益和胁迫手段捏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翁锐道,“之所以能有承天教,之所以能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之所以我们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就是因为他们有这么一个人,他才是他们的智囊核心,铲除了他,暂时凝结在一起的那股势力就会土崩瓦解。” “对方苦心经营很多年,他们的势力已经枝繁叶茂,布局很深,并不是那么可以随意瓦解的,”天枢老人道,“切不可看轻他们。” 关键时候,天枢老人不忘提醒年轻人保持清醒的头脑。 “师父说的是,我们会注意的。”翁锐道。 “但以师兄现在掌握的情况,要想靠近那个人恐怕得过很多道关啊。”孙庸道。 “这才是我们要谋划的重点,”翁锐道,“我算过他们那边的人,除了迦南,有一等战力的就是他们所谓的承天八卫使,还有就是现在已经被胥黎、星枢子、燕辉他们拉拢利诱的门主掌门,里面也有些人功夫不错。” “这些人我看你倒不必计较,”孙庸道,“这都是些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人,如果我们占了上风,这些人是永远不会出手的。” “所以我们的主要对手就是承天八卫,还必须占上风,”翁锐道,“否则让那些见风使舵的人看到机会,我们就可能陷入被动。” “先别说这些人了,那个迦南怎么处理?”孙庸道,“现在三位老人两人不能参与,一个不知所踪,难道你去战他?” “嘿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翁锐神秘一笑。 “你是说那个武痴阴泰?”天枢老人道。 “师父,自从小儿子阴石丢了,八爷就对世事心灰意冷,天大的事他也不会出来的,”翁锐道,“是我自信可以和迦南一战。” “这么说你最近又有了进境?”天枢老人道。 “这件事还和八爷有关,”翁锐道,“八爷年轻时就和迦南相识,也是因为两人切磋武功三天三夜才弄丢了儿子阴石,他对迦南的铁域玄功相当了解,经他解释指点,我融合对天枢十三剑第三式‘万象归一’的感悟,创立了一门新的功夫,八爷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融铁玄功’,准备专门用来对付迦南的。” “有这回事?你怎么一直没有提起?”天枢老人对翁锐又练出了一层功夫,又是惊异,又是高兴。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5:人手不够用 “刚开始成型的时候,八爷说以我的功力只能突然袭击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我自己也很没有信心,”翁锐道,“后来我们到了仙人崖,见了亢宿仙人,他对迦南的修炼体系了解更深,也给我讲了不少,我又对原来的功法做了很多凝练和提升,并且在无意之中还得了亢宿仙人十年的功力,这才将‘融铁玄功’真正炼成,所以先前还不敢对师父妄言。” “哈哈哈,真是奇遇啊,”天枢老人大笑道,“什么叫无意之中啊,孩子,这分明是亢宿仙人慷慨赠予啊!” “啊!”翁锐一下子惊呆,他这才明白,以亢宿仙人的修为,怎么可能让自己吸走他十年功力呢。 “他是不是在试过你的功夫后赠你功力的?”天枢老人道。 “是的,”翁锐道,“我通过真元巡脉和亢宿仙人对抗,结果他的功力太强,一个反震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我得了他的十年功力。” “这就对了,”天枢老人道,“他知道你要找迦南拼命,功力不足是你的短板,这才暗暗助你。” “但我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融铁玄功’的事啊?”翁锐道。 “他不需要知道这个,”天枢老人道,“不管练什么功夫,到了至高境界,都可融会贯通,比拼的是实力,什么功夫其实并不重要。” “谢师父指点!”翁锐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这种放养式的教法还是有道理的。”曾禔在为翁锐高兴的同时,也没忘记恭维一下自己的夫君。 “恭贺师兄功夫又上了一层,”孙庸也为翁锐高兴,“这样只要能克制住迦南,我们就好办多了。” “既然他和迦南有旧,为什么要助你战胜迦南?”天枢老人道。 “我问过,”翁锐道,“他说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和他无关,迦南的情况也是我用‘真元巡脉’换的。” “呵呵,你还真信这个啊,”曾禔笑道,“他是太喜欢玉儿了,有了这个传人他就不必食言走出仙人崖,同时还可以将他这些年积累的医术传承下去,我看啊,他纯粹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才教你的。” “嘻嘻,我觉得也是。”龙玉也被这种神奇的经历所震惊,现在朱玉正在用她学到的医术给儿子治病,所以她也要替朱玉说句话。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玉儿了。”翁锐道。 “你当然得感谢她,”龙玉道,“人家可是拜了亢宿仙人为师的。” “我看他也是不太喜欢迦南这个人,”天枢老人道,“那他教你之后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 “还真有,”翁锐道,“他要我留迦南一条命,说是欠他的。” “哈哈哈,看来仙人也有情啊!”天枢老人笑道。 “哪怎么办?”孙庸道,“难道还真要留着他?” “我想好了,”翁锐道,“只要把他和他带来的那些人逼回西域就行,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打起来刀剑无眼啊?”孙庸道。 “那当然只能各听天命了,”翁锐道,“我们也不能为了留下他们而伤了我们自己。” “嗯,宅心仁厚,通透意随,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天枢老人点头道。 “迦南应该还不知道你们去过仙人崖和见过亢宿仙人的事,”孙庸道,“要这样的话,你还不能过早的暴露实力,要等到最后那关键的一击!” “恐怕到时候由不了我们自己啊,”翁锐道,“毕竟承天八卫个个都实力不俗啊。” “我们人也不少啊,”孙庸道,“除了你我和季瑜,还可以叫上林枫和钟铉,在加上山子、君轩、君桃、沌信、沌仪他们,也应该是够了。” “整体看这些人还是不够啊,”天枢老人道,“那边的福禄寿三卫使和胥黎、星枢子可都不是好对付的,听说还有一位从来没露过面的年轻人也很厉害,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可轻举妄动。” “您说的那个年轻人叫应难,是迦南的亲传弟子,”翁锐道,“褚良把他排在十小剑士第二位,应该是有些道理,但这个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无人知晓他更多的底细,到底他厉害到什么程度就很难说了。” “我们也可以叫上阴大侠呀?”孙庸道。 “我也有这想法,”翁锐道,“我估计即便不叫他也会来的,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有了他在,克制胥黎等人就应该有把握了。” “再叫上你师叔,”天枢老人道,“如果星枢子要去,就让他跟着去。” “你就不怕老大伤了他?”曾禔道。 “不会的,怎么说也是师兄弟,”天枢老人道,“这个星枢子私心挺重,委身于承天教,只是想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跟着迦南也是有一定不得已的成分,你要是给他的理由足够充分,他巴不得置身事外。” “师父这招很高啊,”翁锐道,“如果大师伯要去,云枢师叔这么一跟,对迦南他们,对大师伯他们都很难受,何况这里面要是有内斗,那就纯粹是天枢门内部的事了,对您他们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呵呵,我这不过用点小心思罢了,”天枢老人道,“这只是给他一个提醒,不要把事情做得不可挽回。” “我看啊,你这么一提醒,老大有可能就干脆不去了也说不定。”曾禔道。 “那就算他聪明。”天枢老人道。 “他们还有一位厉害的人物,”翁锐道,“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李尚,在南越帮他们守护者秘密府库,龙大叔和季瑜就遇到过他。” “这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岳父去办好了。”孙庸道。 “对,这事可以交给我爹,”龙玉道,“上回我爹在南越和他打了一架,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我爹说李尚这人不坏,不是那种助纣为虐之人,帮他们一定是另有隐情。” “有龙大叔出场李尚那里应该没有问题了。”翁锐道。 “要是迦南先不出场,那个应难就你去对付,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几个了。”孙庸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我还就真怕你们扛不住,”天枢老人道,“你们现在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要是有一个人不敌,其他人的压力就会立即增大,何况真的动手打起来就完全不是你们现在所想象的样子了。” “那您说咋办?”孙庸道。 “多算胜,少算不胜,”天枢老人道,“最终决定输赢的还是实力。” “师父你放心,我们还有两股神秘力量,一定不会输给他们的。”翁锐知道师父对他们的实力还是放心不下,诡秘一笑道。 “你要把卫青拉来?”天枢老人道。 “还不止,”翁锐道,“这次陛下对天承天教的事也很光火,调集了十个大内高手归卫师兄指挥,一定要把幕后的那个人抓回去给他看看。” “那官府的人一出现他们还不都跑了啊?”孙庸道。 “他们不以官府的身份出现,只是让卫师兄带他们来帮我们,”翁锐道,“陛下也希望对外看起来像是江湖争斗,不要把朝廷扯进去。” “看来这位年轻的大汉天子确实不简单啊,”天枢老人道,“朝廷的动向太过敏感,猜测也多,弄不好还会激起内乱,这做法倒是一箭双雕啊。” “是的,师父,”翁锐道,“卫师兄现在只等我的消息。” “那还有另外一股是谁?”孙庸道。 “公孙兆。”翁锐道。 “就是在长安秦仁阁门前和你打架的那位?”孙庸道。 “是啊,这么快你就知道了?”翁锐道。 “这都多长时间了,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孙庸道,“他不是来给你捣乱的吗?怎么会帮你?” “他不是在帮我,他在帮玄墨门。”翁锐道。 “玄墨门不是被承天教控制了吗?他们也要参与?”孙庸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玄墨门少主皇甫嘉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翁锐道,“他和公孙兆曾经是同窗,武功稍差一些但学问很好,知道自己力量不济,就让公孙兆以找茬的名义来找我,希望为铲除承天教出一份力,也算一种默契的合作。” “这倒好,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到时确实能起不少做用。”孙庸道。 “其实他们早已经在帮我们收集消息了,能找着承天教的老巢也应该有他们一份功劳,”翁锐道,“只是我没告诉他们这些消息做什么用罢了。” “呵呵,锐儿现在处事越来越老道了,真是有点一门尊长的样子了。”曾禔笑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天枢老人道,“江湖争斗,武力都只是最后的手段,也不是最高明的手段,能够智取,就不要用蛮力,顺势而为,抓主要害,真要打起来,要把攻击力放在最重要的一个点上,这个点如果被攻克了,其他的架也许就不用打了。” “谨遵师父教诲。”翁锐颔首道。 “刚开始成型的时候,八爷说以我的功力只能突然袭击用一次,再用就不灵了,我自己也很没有信心,”翁锐道,“后来我们到了仙人崖,见了亢宿仙人,他对迦南的修炼体系了解更深,也给我讲了不少,我又对原来的功法做了很多凝练和提升,并且在无意之中还得了亢宿仙人十年的功力,这才将‘融铁玄功’真正炼成,所以先前还不敢对师父妄言。” “哈哈哈,真是奇遇啊,”天枢老人大笑道,“什么叫无意之中啊,孩子,这分明是亢宿仙人慷慨赠予啊!” “啊!”翁锐一下子惊呆,他这才明白,以亢宿仙人的修为,怎么可能让自己吸走他十年功力呢。 “他是不是在试过你的功夫后赠你功力的?”天枢老人道。 “是的,”翁锐道,“我通过真元巡脉和亢宿仙人对抗,结果他的功力太强,一个反震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后才知道我得了他的十年功力。” “这就对了,”天枢老人道,“他知道你要找迦南拼命,功力不足是你的短板,这才暗暗助你。” “但我并没有告诉他关于‘融铁玄功’的事啊?”翁锐道。 “他不需要知道这个,”天枢老人道,“不管练什么功夫,到了至高境界,都可融会贯通,比拼的是实力,什么功夫其实并不重要。” “谢师父指点!”翁锐站起身来深施一礼。 “哈哈哈,看来你师父这种放养式的教法还是有道理的。”曾禔在为翁锐高兴的同时,也没忘记恭维一下自己的夫君。 “恭贺师兄功夫又上了一层,”孙庸也为翁锐高兴,“这样只要能克制住迦南,我们就好办多了。” “既然他和迦南有旧,为什么要助你战胜迦南?”天枢老人道。 “我问过,”翁锐道,“他说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和他无关,迦南的情况也是我用‘真元巡脉’换的。” “呵呵,你还真信这个啊,”曾禔笑道,“他是太喜欢玉儿了,有了这个传人他就不必食言走出仙人崖,同时还可以将他这些年积累的医术传承下去,我看啊,他纯粹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才教你的。” “嘻嘻,我觉得也是。”龙玉也被这种神奇的经历所震惊,现在朱玉正在用她学到的医术给儿子治病,所以她也要替朱玉说句话。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玉儿了。”翁锐道。 “你当然得感谢她,”龙玉道,“人家可是拜了亢宿仙人为师的。” “我看他也是不太喜欢迦南这个人,”天枢老人道,“那他教你之后有没有交代你什么事?” “还真有,”翁锐道,“他要我留迦南一条命,说是欠他的。” “哈哈哈,看来仙人也有情啊!”天枢老人笑道。 “哪怎么办?”孙庸道,“难道还真要留着他?” “我想好了,”翁锐道,“只要把他和他带来的那些人逼回西域就行,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打起来刀剑无眼啊?”孙庸道。 “那当然只能各听天命了,”翁锐道,“我们也不能为了留下他们而伤了我们自己。” “嗯,宅心仁厚,通透意随,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天枢老人点头道。 “迦南应该还不知道你们去过仙人崖和见过亢宿仙人的事,”孙庸道,“要这样的话,你还不能过早的暴露实力,要等到最后那关键的一击!” “恐怕到时候由不了我们自己啊,”翁锐道,“毕竟承天八卫个个都实力不俗啊。” “我们人也不少啊,”孙庸道,“除了你我和季瑜,还可以叫上林枫和钟铉,在加上山子、君轩、君桃、沌信、沌仪他们,也应该是够了。” “整体看这些人还是不够啊,”天枢老人道,“那边的福禄寿三卫使和胥黎、星枢子可都不是好对付的,听说还有一位从来没露过面的年轻人也很厉害,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可轻举妄动。” “您说的那个年轻人叫应难,是迦南的亲传弟子,”翁锐道,“褚良把他排在十小剑士第二位,应该是有些道理,但这个人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也无人知晓他更多的底细,到底他厉害到什么程度就很难说了。” “我们也可以叫上阴大侠呀?”孙庸道。 “我也有这想法,”翁锐道,“我估计即便不叫他也会来的,他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有了他在,克制胥黎等人就应该有把握了。” “再叫上你师叔,”天枢老人道,“如果星枢子要去,就让他跟着去。” “你就不怕老大伤了他?”曾禔道。 “不会的,怎么说也是师兄弟,”天枢老人道,“这个星枢子私心挺重,委身于承天教,只是想达成他自己的目的,跟着迦南也是有一定不得已的成分,你要是给他的理由足够充分,他巴不得置身事外。” “师父这招很高啊,”翁锐道,“如果大师伯要去,云枢师叔这么一跟,对迦南他们,对大师伯他们都很难受,何况这里面要是有内斗,那就纯粹是天枢门内部的事了,对您他们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呵呵,我这不过用点小心思罢了,”天枢老人道,“这只是给他一个提醒,不要把事情做得不可挽回。” “我看啊,你这么一提醒,老大有可能就干脆不去了也说不定。”曾禔道。 “那就算他聪明。”天枢老人道。 “他们还有一位厉害的人物,”翁锐道,“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李尚,在南越帮他们守护者秘密府库,龙大叔和季瑜就遇到过他。” “这事你不用担心,交给我岳父去办好了。”孙庸道。 “对,这事可以交给我爹,”龙玉道,“上回我爹在南越和他打了一架,两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我爹说李尚这人不坏,不是那种助纣为虐之人,帮他们一定是另有隐情。” “有龙大叔出场李尚那里应该没有问题了。”翁锐道。 “要是迦南先不出场,那个应难就你去对付,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几个了。”孙庸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我还就真怕你们扛不住,”天枢老人道,“你们现在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要是有一个人不敌,其他人的压力就会立即增大,何况真的动手打起来就完全不是你们现在所想象的样子了。” “那您说咋办?”孙庸道。 “多算胜,少算不胜,”天枢老人道,“最终决定输赢的还是实力。” “师父你放心,我们还有两股神秘力量,一定不会输给他们的。”翁锐知道师父对他们的实力还是放心不下,诡秘一笑道。 “你要把卫青拉来?”天枢老人道。 “还不止,”翁锐道,“这次陛下对天承天教的事也很光火,调集了十个大内高手归卫师兄指挥,一定要把幕后的那个人抓回去给他看看。” “那官府的人一出现他们还不都跑了啊?”孙庸道。 “他们不以官府的身份出现,只是让卫师兄带他们来帮我们,”翁锐道,“陛下也希望对外看起来像是江湖争斗,不要把朝廷扯进去。” “看来这位年轻的大汉天子确实不简单啊,”天枢老人道,“朝廷的动向太过敏感,猜测也多,弄不好还会激起内乱,这做法倒是一箭双雕啊。” “是的,师父,”翁锐道,“卫师兄现在只等我的消息。” “那还有另外一股是谁?”孙庸道。 “公孙兆。”翁锐道。 “就是在长安秦仁阁门前和你打架的那位?”孙庸道。 “是啊,这么快你就知道了?”翁锐道。 “这都多长时间了,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孙庸道,“他不是来给你捣乱的吗?怎么会帮你?” “他不是在帮我,他在帮玄墨门。”翁锐道。 “玄墨门不是被承天教控制了吗?他们也要参与?”孙庸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玄墨门少主皇甫嘉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翁锐道,“他和公孙兆曾经是同窗,武功稍差一些但学问很好,知道自己力量不济,就让公孙兆以找茬的名义来找我,希望为铲除承天教出一份力,也算一种默契的合作。” “这倒好,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到时确实能起不少做用。”孙庸道。 “其实他们早已经在帮我们收集消息了,能找着承天教的老巢也应该有他们一份功劳,”翁锐道,“只是我没告诉他们这些消息做什么用罢了。” “呵呵,锐儿现在处事越来越老道了,真是有点一门尊长的样子了。”曾禔笑道。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天枢老人道,“江湖争斗,武力都只是最后的手段,也不是最高明的手段,能够智取,就不要用蛮力,顺势而为,抓主要害,真要打起来,要把攻击力放在最重要的一个点上,这个点如果被攻克了,其他的架也许就不用打了。” “谨遵师父教诲。”翁锐颔首道。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6:不踏实 初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照在人身上温暖而又舒爽,偶尔一缕清风吹过,带来一丝山里特有的淡淡的野果香,让人禁不住会有些陶醉。 卧龙谷飞龙坪藏龙洞前空地上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坐着四人,迦南和一位老者靠前,魏子和应难靠后,四人中间的竹几上摆放着几只茶碗,应难在后面侍弄着一只小火炉烧着水,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一切显得都十分悠闲。 迦南和魏子、应难都还穿着单衣,并且呆在花荫底下,而那位老者不光在太阳底下,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袍,只是让整个头部露在外面,面容虽有些清瘦,但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血色,整个人懒懒的靠在竹椅之上。 “看先生最近气色不错。”迦南抿了一口茶道。 “唉,”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想晒晒太阳,难儿还不让。” “我没有不让,”应难道,“天气好的时候我不是扶您出来晒了吗?” “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就不让我出来。”老者道。 “我是怕他们照顾不好您,嘿嘿。”应难轻松一笑道。 “没事,尊者,下回他不在时我扶您出来晒。”魏子也跟着道。 应难微笑着看了一眼魏子,什么话也没说。 “难儿,莫非你有什么顾虑?”迦南看了一眼应难道。 “也没有,师父,”应难有点犹豫,“就是有时候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不踏实?”迦南道,“有什么不踏实的?” “就是…就是感觉有人在对面看着我们。”应难道。 “这感觉你从啥时候有的?”迦南道。 “这个也说不准,”应难道,“或许是从承天教公开活动时就有,只是近来感觉更强烈了一些。” “哈哈哈,是这样啊,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迦南道,“有先生在这里,一切都在按我们的计划的进行,江湖上没人想得到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没人会想到有先生这么一个人。” “尊者以前说过,只有没人想得的地方才安全,所以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也没事。”魏子道。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还要到处看看,总是有点不太放心。”应难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者道,“我一个行将作朽之人,没人会在意我的。”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无奈。 “你对我们可是最重要的,”应难道,“师父将我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您有一点的意外。” “难儿说得对,”迦南道,“先生可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运筹帷幄,料事如神,有您在,我们大事必成。” “国师就不必再夸我了,呵呵,”老者难得一笑道,“这回专程过来,想必一定是有要事?” “先生高明,”迦南还是恭维了一句,“按照您前面的说法,现在外面已经越来越乱,民间的对抗情绪也很高,有些地方甚至快成了一堆干柴,给点火星就能着。” “那不是很好吗,”老者道,“只要时机一到,你只要把火点着就是了。” “但最近天工门的那个小子行踪有些怪异,和他关联的一些门派也是暗地里动作频频,”迦南道,“我这回来就是想跟先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不是一直有人找他比武吗,他还闲得下来?”老者道。 “这家伙现在也挺狠,打断了人家几条腿之后,后面的人就不敢去了。”迦南道。 “呵呵,看来他也是想通了这个关子,”老者道,“现在都有些什么消息,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最重要的几个障碍现在都清除了,”魏子道,“天玑子不能下山,天枢子不能参与,就剩下个天工子不知所踪,不过我们的代价也很大,晏郎恐怕几个月都站不起来,星枢子手上的筹码也都用完了。” “这是好事呀,筹码总是要用的啊,”老者道,“没有了这几个老家伙捣乱,我们就会少很多麻烦。”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会会这几位,”迦南道,“很多年了,难得遇上几位像样的对手。” “国师倒不必着急,”老者道,“等这件事做完,你随时都可以找他们见个高低,去印证一下你的武功和修为。” “其他两位都好说,只是这不知所踪的天工子有点让人不放心,”魏子道,“这回天工门可是首当其冲啊,他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或许他被人害了,或许是他自己躲起来了,只要他不在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还希望他回来?呵呵。”老者道。 “当然不是,我看他被人害了倒是有可能的,”魏子道,“这一阵子听到天工门不少消息,天工子的大弟子沌阳回到山上说老门主仙游,但现任门主翁锐却未同意对外发丧,为这事山上吵翻了天,一边是要发丧致礼,一边是不信要寻找下落,争执不下,沌阳还纵容弟子君瑞挑起事端,想抢门主之位,竟然动手打了起来。” “那不是好事吗,呵呵。”老者和迦南相视一笑。 “但这个君瑞太不济,没有十招就被打败了,”魏子道,“而后翁锐派出了好几路人马去找寻天工子的踪迹,踪迹没有找到,却是探寻了不少我们承天教在各地的庙宇、暗桩,甚至有些地方还发生了冲突。”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脑子,”老者道,“他用不相信天工子仙游为理由,查访我们的底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的,”魏子道,“不光天工门的人查,九重门的人也在查,就连一些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也在帮他们偷偷的查。” “这么大的阵仗?”老者道,“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魏子道,“他们似乎把大汉境内的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几乎搜罗了和我们相关的所有门派、庙宇,但他们查这些有什么用呢?除了一些备用的暗桩,其他本来都已经是公开的了,况且这里面的人多数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和我们的关联其实并不大。” “这有什么,就让他们慢慢查吧,”迦南道,“别说现在涌进来的那些人,我们当年暗地里布下的就有数百个,现在没有上万,也有几千,要查清这些他们恐怕得几年时间。” “他们查了这些都有些什么反应?”老者淡淡的问道。 “这个倒没太听说,”魏子道,“前一阵子各地都很是热闹,最近倒是有些消停了,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新的动作。”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老者道。 “他我们一直盯得很紧,”魏子道,“只是他最近有点焦头烂额,一会到长安去找他的师兄卫青,而后又没完没了的被人追着到处比武,还没清净就又被天工子的事拉回山上去吵,最近又听说他那个师弟的孩子有病,在八公山忙着给他个孩子治病呢。” “最近有没有人和他来往?”老者道。 “没看到别的人,只有一个沌信匆匆到过八公山的逍遥居,然后又匆匆离开了。”魏子道。 “这个沌信什么来路?”老者道。 “这个人虽不是很有名,但还真有点能耐,”魏子道,“此人先前是个神盗,轻功技艺都很好,因不服天工门的机关埋伏前去挑衅,结果就被困在了山上,还做了天工子的挂名弟子,从此销声匿迹,后来因为我们的事他被翁锐叫出来帮他到处打探消息,就连南越国的太傅府他都摸进去了,还差点让我一镖给打死,要不是师父拦着我,那天我就能杀了他。” “为什么要拦着?”老者问迦南。 “因为他听了我和吕嘉的谈话,”迦南道,“他有翁锐这层关系,我想让他把这个内容传给大汉朝廷。” “嗯,这也对,”老者道,“但这个人的能耐却是个隐患。” 初秋的阳光已经没有了夏日的炎热,照在人身上温暖而又舒爽,偶尔一缕清风吹过,带来一丝山里特有的淡淡的野果香,让人禁不住会有些陶醉。 卧龙谷飞龙坪藏龙洞前空地上一棵粗壮的老槐树下坐着四人,迦南和一位老者靠前,魏子和应难靠后,四人中间的竹几上摆放着几只茶碗,应难在后面侍弄着一只小火炉烧着水,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一切显得都十分悠闲。 迦南和魏子、应难都还穿着单衣,并且呆在花荫底下,而那位老者不光在太阳底下,身上还裹着一件灰袍,只是让整个头部露在外面,面容虽有些清瘦,但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微微的血色,整个人懒懒的靠在竹椅之上。 “看先生最近气色不错。”迦南抿了一口茶道。 “唉,”老者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感觉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就想晒晒太阳,难儿还不让。” “我没有不让,”应难道,“天气好的时候我不是扶您出来晒了吗?” “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就不让我出来。”老者道。 “我是怕他们照顾不好您,嘿嘿。”应难轻松一笑道。 “没事,尊者,下回他不在时我扶您出来晒。”魏子也跟着道。 应难微笑着看了一眼魏子,什么话也没说。 “难儿,莫非你有什么顾虑?”迦南看了一眼应难道。 “也没有,师父,”应难有点犹豫,“就是有时候心里有点不太踏实。” “不踏实?”迦南道,“有什么不踏实的?” “就是…就是感觉有人在对面看着我们。”应难道。 “这感觉你从啥时候有的?”迦南道。 “这个也说不准,”应难道,“或许是从承天教公开活动时就有,只是近来感觉更强烈了一些。” “哈哈哈,是这样啊,我看你是太紧张了,”迦南道,“有先生在这里,一切都在按我们的计划的进行,江湖上没人想得到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没人会想到有先生这么一个人。” “尊者以前说过,只有没人想得的地方才安全,所以现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也没事。”魏子道。 “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还要到处看看,总是有点不太放心。”应难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老者道,“我一个行将作朽之人,没人会在意我的。”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无奈。 “你对我们可是最重要的,”应难道,“师父将我放在这里,就是为了不让您有一点的意外。” “难儿说得对,”迦南道,“先生可是我们的定海神针,运筹帷幄,料事如神,有您在,我们大事必成。” “国师就不必再夸我了,呵呵,”老者难得一笑道,“这回专程过来,想必一定是有要事?” “先生高明,”迦南还是恭维了一句,“按照您前面的说法,现在外面已经越来越乱,民间的对抗情绪也很高,有些地方甚至快成了一堆干柴,给点火星就能着。” “那不是很好吗,”老者道,“只要时机一到,你只要把火点着就是了。” “但最近天工门的那个小子行踪有些怪异,和他关联的一些门派也是暗地里动作频频,”迦南道,“我这回来就是想跟先生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对策。” “不是一直有人找他比武吗,他还闲得下来?”老者道。 “这家伙现在也挺狠,打断了人家几条腿之后,后面的人就不敢去了。”迦南道。 “呵呵,看来他也是想通了这个关子,”老者道,“现在都有些什么消息,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最重要的几个障碍现在都清除了,”魏子道,“天玑子不能下山,天枢子不能参与,就剩下个天工子不知所踪,不过我们的代价也很大,晏郎恐怕几个月都站不起来,星枢子手上的筹码也都用完了。” “这是好事呀,筹码总是要用的啊,”老者道,“没有了这几个老家伙捣乱,我们就会少很多麻烦。”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会会这几位,”迦南道,“很多年了,难得遇上几位像样的对手。” “国师倒不必着急,”老者道,“等这件事做完,你随时都可以找他们见个高低,去印证一下你的武功和修为。” “其他两位都好说,只是这不知所踪的天工子有点让人不放心,”魏子道,“这回天工门可是首当其冲啊,他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或许他被人害了,或许是他自己躲起来了,只要他不在就行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还希望他回来?呵呵。”老者道。 “当然不是,我看他被人害了倒是有可能的,”魏子道,“这一阵子听到天工门不少消息,天工子的大弟子沌阳回到山上说老门主仙游,但现任门主翁锐却未同意对外发丧,为这事山上吵翻了天,一边是要发丧致礼,一边是不信要寻找下落,争执不下,沌阳还纵容弟子君瑞挑起事端,想抢门主之位,竟然动手打了起来。” “那不是好事吗,呵呵。”老者和迦南相视一笑。 “但这个君瑞太不济,没有十招就被打败了,”魏子道,“而后翁锐派出了好几路人马去找寻天工子的踪迹,踪迹没有找到,却是探寻了不少我们承天教在各地的庙宇、暗桩,甚至有些地方还发生了冲突。” “这个翁锐还是有点脑子,”老者道,“他用不相信天工子仙游为理由,查访我们的底细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的,”魏子道,“不光天工门的人查,九重门的人也在查,就连一些玄墨门、仙工坊的人也在帮他们偷偷的查。” “这么大的阵仗?”老者道,“他们到底查到了什么?” “现在还看不出来,”魏子道,“他们似乎把大汉境内的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几乎搜罗了和我们相关的所有门派、庙宇,但他们查这些有什么用呢?除了一些备用的暗桩,其他本来都已经是公开的了,况且这里面的人多数都是冲着利益去的,和我们的关联其实并不大。” “这有什么,就让他们慢慢查吧,”迦南道,“别说现在涌进来的那些人,我们当年暗地里布下的就有数百个,现在没有上万,也有几千,要查清这些他们恐怕得几年时间。” “他们查了这些都有些什么反应?”老者淡淡的问道。 “这个倒没太听说,”魏子道,“前一阵子各地都很是热闹,最近倒是有些消停了,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新的动作。”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老者道。 “他我们一直盯得很紧,”魏子道,“只是他最近有点焦头烂额,一会到长安去找他的师兄卫青,而后又没完没了的被人追着到处比武,还没清净就又被天工子的事拉回山上去吵,最近又听说他那个师弟的孩子有病,在八公山忙着给他个孩子治病呢。” “最近有没有人和他来往?”老者道。 “没看到别的人,只有一个沌信匆匆到过八公山的逍遥居,然后又匆匆离开了。”魏子道。 “这个沌信什么来路?”老者道。 “这个人虽不是很有名,但还真有点能耐,”魏子道,“此人先前是个神盗,轻功技艺都很好,因不服天工门的机关埋伏前去挑衅,结果就被困在了山上,还做了天工子的挂名弟子,从此销声匿迹,后来因为我们的事他被翁锐叫出来帮他到处打探消息,就连南越国的太傅府他都摸进去了,还差点让我一镖给打死,要不是师父拦着我,那天我就能杀了他。” “为什么要拦着?”老者问迦南。 “因为他听了我和吕嘉的谈话,”迦南道,“他有翁锐这层关系,我想让他把这个内容传给大汉朝廷。” “嗯,这也对,”老者道,“但这个人的能耐却是个隐患。”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7:意外的静默 看着老者不断地再追问,迦南也开始警觉起来:“先生莫非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没什么,小心点总是好的。”老者道。 “您觉得他会到这里来?”迦南道。 “这有什么,这里难道比太傅府还难进?呵呵。”老者笑道。 “就算他能进来,他也要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啊,哈哈哈。”迦南笑道。 “其实这天下就没有真正秘密的地方,要是……” 说到这里,老者一下子收起了笑容,直起了身子看着魏子道:“你说那个翁锐前些天在干什么?” “在…在给孩子看病?”魏子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是不是他什么话说错了。 “不是这一句,前面一句。”老者道。 “是说他找人查我们的底细,找了很多地方……” “对,就是这一句,”老人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真是高明啊!” “什么高明?难道他还能通过这个找到这里?”迦南道。 “恐怕他们已经找到了。”说这话的时候老者脸上已经有点阴沉。 “这怎么可能,”迦南道,“这方近百里,根本就没有……” 说到这里,迦南地话也停住了,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张得大大的,表情惊愕不已。 “师父,怎么啦?”应难道。 “尊者,这有什么问题吗?”魏子道。 但两人谁都没有回答,脸色也变得异常冷峻,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寂静,似乎太阳在一瞬间都没了温度。 “先生的意思,他们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过了一会迦南打破沉寂道。 “他们利用我们不想惹人注目,在附近没有安排暗桩庙宇的布局,反着来查,”老者道,“要么这个翁锐绝顶聪明,要么他后面也有高人。” “他后面的人确实不少,”迦南道,“除了道门三圣,可能还有一位我昔年的老相识,还有大汉朝廷内的能人异士。” “我倒希望他是自己想出来的,”老者道,“我甚至有点想见见他,呵呵。” 看看两位老者脸上的紧张气息慢慢消失,魏子才试着问道:“什么反着查,我没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应难道,“其他地方都有我们的暗桩、庙宇、教众,唯独这个地方没有,这不是太异常了吗?” “哦,这么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魏子恍然大悟,“那他们会来偷窥这里吗?” “恐怕他们已经来过了,”迦南道,“难而,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您回来的前一天,”应难道,“那天我们也是在这里晒太阳,我老是感觉对面有人在看我们,到后来我还专门去了对面,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错的,倒是我疏忽了,”迦南道,“一个真正的武者,到了极高境界,他的气息是和周围的山川林木相通的,若有异象,心中必有感觉。” “您是说当时确实有人在对面?”应难道。 “人的这种感觉是不会随便有的。”迦南道。 “那师兄现在有没有?”魏子问道,尽管应难比他年纪小,但入迦南之门要比他早,说起来还是他的师兄,能耐也要比他大得多。 “没有,呵呵,”应难也是轻松一笑,“今天有师父在这里,再有人敢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个人会是谁呢?”老者道,“难道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沌信?” “这个还真有可能,”迦南道,“这个人确实有些异能,还没听说有他进不去的地方。” “那要是他真来过,他又去见过翁锐,”魏子道,“我们这里的情况翁锐岂不是已经完全了解了?” “这只是迟早的事情,”老者道,“现在你们倒是要注意一下这个沌信,或许从他身上能够知道一些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那我把他抓来问问不就行了?”魏子道。 “没用的,”老者道,“你未必能抓住他,抓住了他未必能说,能说他也未必就知道。” “如果我们刚才的猜测都是对的,”迦南道,“先生觉得应该如何应对?” “这回恐怕不是我们去应对了,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了。”老者道。 “您说他会攻击这个地方?”应难一听就紧张起来。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老者道,“他只是来解决他自己的问题。” “他自己的问题?”应难不解。 “他可不是一位普通的江湖武士,而是一位近二三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悟性极高,智慧超群,”老者道,“他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一定非常的不甘心,有很多事情想弄明白,这比他打败一个强大的对手还要重要,况且他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想尽快解决这些事。” “先生怎么知道他有这些想法?”迦南道。 “现在外面太安静了。”老者意味深长的道。 “先生什么意思?”这回连迦南都没明白。 “高手对决,心意相通,”老者道,“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在外面有什么行动了,他在全神贯注,在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点上。” “先生的意思是他在全力谋划如何攻击这里?”迦南道。 “也可以这么说,”老者道,“总之他自己或者带着别人一起来这里,一定是为了一个了断。” “为了我和他的恩怨?”迦南道。 “或许是吧,”老者道,“这段时间你确实给他在成了很多的麻烦。” “这样也好,也是时候让这些人闭嘴了。”迦南道。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老人道。 “纵观江湖,现在能够和我一战的不过四五位,”迦南道,“只要道门三圣不来,其他的恐怕根本用不着我出面,就算是十大剑士他都能请出几位,我也有我的秘密武器,况且他身边的几个人还没有强大到要让我关注的地步。” “国师的实力我是相信的,”老者道,“但这个翁锐也不能不防,既然他身边有不少高人,自不会让他行险,此次如果他真的来了,必然会有他的实力,这点也不可掉以轻心。” “哈哈哈,我这辈子就从来没看轻过任何一个人,我也知道他在年轻一代中的非凡实力,”迦南道,“但我和他交手不过一年有余,他只不过在我手上走了十二招,就算那几位合起来全力打造他,恐怕他能提升的程度也是有限,我已经有对付他的万全之策。” “他现在的样子可是有点有恃无恐。”老者道。 “他现在不是在给那个孩子治病吗,”迦南道,“那就再过一个月,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自信。” “既如此,看来是我多心了,呵呵。”老者再次和迦南相视一笑,看来他们之间还是非常信任的。 “但是还有个问题,”魏子道,“就算是我们能在这里灭了那伙人……” “不是灭了那伙人,只是让他们闭嘴,”迦南道,“这江湖上的势力错综复杂,真要走到那一步,就等于鱼死网破了,那时什么规矩也别想困住躲在后面的那几位怪物,我们的事情就会很难办,这些先生早做了安排。” “我是说如果他们不出面,逼急了官府会不会出面?”魏子道。 “只要官府到处出面,天下的乱子就不会小,”老者道,“那就到了真正要点起那把火的时候了。” “先生高明,呵呵。”迦南道。 看着老者不断地再追问,迦南也开始警觉起来:“先生莫非觉得有什么不对?” “也没什么,小心点总是好的。”老者道。 “您觉得他会到这里来?”迦南道。 “这有什么,这里难道比太傅府还难进?呵呵。”老者笑道。 “就算他能进来,他也要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啊,哈哈哈。”迦南笑道。 “其实这天下就没有真正秘密的地方,要是……” 说到这里,老者一下子收起了笑容,直起了身子看着魏子道:“你说那个翁锐前些天在干什么?” “在…在给孩子看病?”魏子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是不是他什么话说错了。 “不是这一句,前面一句。”老者道。 “是说他找人查我们的底细,找了很多地方……” “对,就是这一句,”老人顿了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真是高明啊!” “什么高明?难道他还能通过这个找到这里?”迦南道。 “恐怕他们已经找到了。”说这话的时候老者脸上已经有点阴沉。 “这怎么可能,”迦南道,“这方近百里,根本就没有……” 说到这里,迦南地话也停住了,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张得大大的,表情惊愕不已。 “师父,怎么啦?”应难道。 “尊者,这有什么问题吗?”魏子道。 但两人谁都没有回答,脸色也变得异常冷峻,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寂静,似乎太阳在一瞬间都没了温度。 “先生的意思,他们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过了一会迦南打破沉寂道。 “他们利用我们不想惹人注目,在附近没有安排暗桩庙宇的布局,反着来查,”老者道,“要么这个翁锐绝顶聪明,要么他后面也有高人。” “他后面的人确实不少,”迦南道,“除了道门三圣,可能还有一位我昔年的老相识,还有大汉朝廷内的能人异士。” “我倒希望他是自己想出来的,”老者道,“我甚至有点想见见他,呵呵。” 看看两位老者脸上的紧张气息慢慢消失,魏子才试着问道:“什么反着查,我没明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应难道,“其他地方都有我们的暗桩、庙宇、教众,唯独这个地方没有,这不是太异常了吗?” “哦,这么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魏子恍然大悟,“那他们会来偷窥这里吗?” “恐怕他们已经来过了,”迦南道,“难而,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就是您回来的前一天,”应难道,“那天我们也是在这里晒太阳,我老是感觉对面有人在看我们,到后来我还专门去了对面,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的感觉应该是没有错的,倒是我疏忽了,”迦南道,“一个真正的武者,到了极高境界,他的气息是和周围的山川林木相通的,若有异象,心中必有感觉。” “您是说当时确实有人在对面?”应难道。 “人的这种感觉是不会随便有的。”迦南道。 “那师兄现在有没有?”魏子问道,尽管应难比他年纪小,但入迦南之门要比他早,说起来还是他的师兄,能耐也要比他大得多。 “没有,呵呵,”应难也是轻松一笑,“今天有师父在这里,再有人敢来,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个人会是谁呢?”老者道,“难道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沌信?” “这个还真有可能,”迦南道,“这个人确实有些异能,还没听说有他进不去的地方。” “那要是他真来过,他又去见过翁锐,”魏子道,“我们这里的情况翁锐岂不是已经完全了解了?” “这只是迟早的事情,”老者道,“现在你们倒是要注意一下这个沌信,或许从他身上能够知道一些他们下一步的动向。” “那我把他抓来问问不就行了?”魏子道。 “没用的,”老者道,“你未必能抓住他,抓住了他未必能说,能说他也未必就知道。” “如果我们刚才的猜测都是对的,”迦南道,“先生觉得应该如何应对?” “这回恐怕不是我们去应对了,是要在这里等着他了。”老者道。 “您说他会攻击这个地方?”应难一听就紧张起来。 “你们不用那么紧张,”老者道,“他只是来解决他自己的问题。” “他自己的问题?”应难不解。 “他可不是一位普通的江湖武士,而是一位近二三十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悟性极高,智慧超群,”老者道,“他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一定非常的不甘心,有很多事情想弄明白,这比他打败一个强大的对手还要重要,况且他已经有点按捺不住,想尽快解决这些事。” “先生怎么知道他有这些想法?”迦南道。 “现在外面太安静了。”老者意味深长的道。 “先生什么意思?”这回连迦南都没明白。 “高手对决,心意相通,”老者道,“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在外面有什么行动了,他在全神贯注,在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点上。” “先生的意思是他在全力谋划如何攻击这里?”迦南道。 “也可以这么说,”老者道,“总之他自己或者带着别人一起来这里,一定是为了一个了断。” “为了我和他的恩怨?”迦南道。 “或许是吧,”老者道,“这段时间你确实给他在成了很多的麻烦。” “这样也好,也是时候让这些人闭嘴了。”迦南道。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老人道。 “纵观江湖,现在能够和我一战的不过四五位,”迦南道,“只要道门三圣不来,其他的恐怕根本用不着我出面,就算是十大剑士他都能请出几位,我也有我的秘密武器,况且他身边的几个人还没有强大到要让我关注的地步。” “国师的实力我是相信的,”老者道,“但这个翁锐也不能不防,既然他身边有不少高人,自不会让他行险,此次如果他真的来了,必然会有他的实力,这点也不可掉以轻心。” “哈哈哈,我这辈子就从来没看轻过任何一个人,我也知道他在年轻一代中的非凡实力,”迦南道,“但我和他交手不过一年有余,他只不过在我手上走了十二招,就算那几位合起来全力打造他,恐怕他能提升的程度也是有限,我已经有对付他的万全之策。” “他现在的样子可是有点有恃无恐。”老者道。 “他现在不是在给那个孩子治病吗,”迦南道,“那就再过一个月,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自信。” “既如此,看来是我多心了,呵呵。”老者再次和迦南相视一笑,看来他们之间还是非常信任的。 “但是还有个问题,”魏子道,“就算是我们能在这里灭了那伙人……” “不是灭了那伙人,只是让他们闭嘴,”迦南道,“这江湖上的势力错综复杂,真要走到那一步,就等于鱼死网破了,那时什么规矩也别想困住躲在后面的那几位怪物,我们的事情就会很难办,这些先生早做了安排。” “我是说如果他们不出面,逼急了官府会不会出面?”魏子道。 “只要官府到处出面,天下的乱子就不会小,”老者道,“那就到了真正要点起那把火的时候了。” “先生高明,呵呵。”迦南道。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8:匈奴信使 就在迦南他们相谈甚深的时候,从 “呵呵,看来今天的太阳是晒不成了,”老者轻笑一声道,“你把他带到我屋里去吧。” 武士答应一声走了,应难连忙起来扶着老者回屋,送走老者,迦南也想到附近走走,魏子连忙跟了上去。 藏龙洞内,老者在软塌上坐好,应难也把热茶端了过来,武士领过来一位蒙眼之人,到了屋内,才把他眼睛上蒙的黑布解开,之后武士就退了出去。 “乌桓拜见尊者!”来人自称乌桓,单膝跪地,左手抚胸,行的是匈奴大礼。 乌桓身材高大,颇为壮硕,尽管是个匈奴人名字,但一身打扮,说话的口音,和普通汉人绝无二致。 “见我何事?”老者道。 “奉大单于之命来向尊者传递紧急密情。”乌桓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老者道。 “我这里有大单于的信物。”乌桓说完,从怀里掏出半块兽皮,上面画的是一个不完整的狼首图案。 应难接过交给老者,见他点头,到内室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也是一块兽皮,上面也有图案,两块兽皮网一起一拼,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狼首图案。 “嗯,没错,”老者道,“起来坐吧。” “谢尊者!”乌桓在一旁竹凳上坐下。 老者将兽皮还给乌桓,应难也将另外半块收好,这才给乌桓倒了一杯茶,乌桓谢过端起一饮而尽,看来他确实是有些渴了。 “你是谁的手下?”老者道。 “原来在左贤王座下,现在左贤王命我在大单于跟前侍奉,”乌桓道,“这次出来就是大单于派我来见尊者。” “你说的大单于是原来的左谷蠡王伊稚斜吧?”老者道。 “是的,您认识大单于?”乌桓道。 “不认识,我听说过他,他是军臣单于的弟弟,”老者道,“是他逼太子于单降汉的吧?” “是太子于单不识时务,不愿位居大单于之下,这才背叛匈奴。”乌桓道。 “唉,罢了,”老者长叹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互相残杀,看来这匈奴也是大势去矣。” “这……”乌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这回来,带了大单于的什么消息,呈来我看。”老者道。 “是。”乌桓道掀开衣服,在衣领的夹层取出一块薄绢,双手递出。 应难上前接过薄绢,呈给老者,老这接过慢慢展开,上面是三个朱砂红点, 朱砂红点代表紧急和重要,并且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正文简单而明了,大致意思是,数月前听闻汉大将军卫青不在军中,大单于派数路精锐军马南下,想夺回被汉军侵占的土地,虽取得一些成果,但汉军数量庞大,防守严谨,双方一时陷入僵持,现在匈奴大军还占有一定优势,如若能在汉庭内部制造混乱,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则大事可成,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待得卫青返回军中,重整汉军士气,匈奴南下可能就再也没有指望了,大单于期望尊者即刻能够策应。 老者看完,在火上将那片白绢烧掉,沉思许久都没有言语,应难和乌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擅自打扰,终于还是乌桓等不下去了。 “尊者可有示下?”乌桓道。 “哦,我知道大单于的意思了,”老者整理了一下情绪,“你即刻赶回匈奴,禀明大单于,我这边即刻启动策应之法,但也要匈奴骑兵借其优势相持,待得汉地乱起分兵,便可乘机收复失地,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如果扛不到汉地内乱起就败落,恐怕我也就无回天之力了。” “是,我一定尽快禀明大单于尊者意思。”乌桓道。 “难儿,拿笔来。”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去过一支毛笔和一块细绢,老者行笔如飞,也是数行就收住了笔。 “你将此信带给大单于,他看了当知破汉军之策。”老者道。 “谢过尊者。” 乌桓接过细绢依旧原样藏好,应难一拍手,就有人进来将乌桓眼睛蒙住,然后带他即刻离去。 “去请一下你师父。”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过不多久,迦南他们就进来了,依旧是他们四人,这回地方却换成了藏龙洞内。 “怎么,情况有变?”迦南见老者脸色阴沉,便问道。 “也算不上多大变化,”老者道,“就是北境又起了纷争,只是比我预想的早了一些。” 显然对于匈奴的具体情况,就算是对迦南,老者都不想说得很清楚,这里面的种种理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们这边是否也要策应?”迦南道。 “当然。”老者回答简单而又肯定。 “哪先生觉得这个时机合适?”迦南道。 “就算还差点火候,但现在也必须要有些动作,”老者道,“如果我们坐等机会,真要是北边出事,我们可都就白忙呼了。” “这么说先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迦南道。 “首要还是我们这边的事,”老者道,“现在的小皇帝城府很深,不愿意以朝廷名义出面,我们就很难把民间对抗的温度给升上去,翁锐那几个人,是现在朝廷暗地里依仗的江湖势力,只要把他们摆平了,我们在各地加点动作就会给朝廷很大的压力,他们就算不想动都不行了。” “这倒合了我的胃口,”迦南道,“跟这些人没完没了的纠缠,连我都快有点不耐烦了,先生您就说怎么办吧。” “国师不必着急,现在有两件事急需去办,”老者道,“国师可传信给南越国的吕嘉,让他现在就兵临横浦关、阳山关和湟溪关,给汉庭一压力,另外再传信给楼兰,让他们联合西匈奴王袭扰嘉峪关,以减轻北方的压力。” “楼兰那边没有问题,我承天教的力量就能在左右,”迦南道,“但南越那边吕嘉是个老狐狸,就怕他出工不出力。” “呵呵,你不是南越国的国师吗?”老者道,“现在你可以给南越王赵婴齐进一言了,另外不还有一位新晋的大将军吗?” “哈哈哈,先生说对了,”迦南道,“现在已经不是吕嘉一个人说了算了,我的话可以起点作用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用力还不能过猛,声势比实际效果更重要。”老者道。 “这个我明白,我马上去安排,”迦南道,“哪这边的事怎么办?” “北境的变化朝廷那边也一定会注意到,他们也会加快节奏。”老者道。 “先生估计他们会怎么办?”迦南道。 “他们有两个选择,”老者道,“一是合朝廷和江湖势力全力来对付我们,彻底解决他们的后患,这样一来那个大将军卫青就可能留在这边,二是卫青即刻返回北境军中,而把这边的事都扔给翁锐这些人,最多就是给他们一些支持,我倒是真希望他们是前者。” “以卫青在汉军中的威望,小皇帝肯定是会将他派往北境,”迦南道,“不管他是前者或者后者,我只希望尽快解决,就怕他们拖着不动。”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比你还急,”老者道,“要是你不放心,那就让各地再动动,给他们点压力。” “这个我看行,呵呵。”迦南道。 就在迦南他们相谈甚深的时候,从 “呵呵,看来今天的太阳是晒不成了,”老者轻笑一声道,“你把他带到我屋里去吧。” 武士答应一声走了,应难连忙起来扶着老者回屋,送走老者,迦南也想到附近走走,魏子连忙跟了上去。 藏龙洞内,老者在软塌上坐好,应难也把热茶端了过来,武士领过来一位蒙眼之人,到了屋内,才把他眼睛上蒙的黑布解开,之后武士就退了出去。 “乌桓拜见尊者!”来人自称乌桓,单膝跪地,左手抚胸,行的是匈奴大礼。 乌桓身材高大,颇为壮硕,尽管是个匈奴人名字,但一身打扮,说话的口音,和普通汉人绝无二致。 “见我何事?”老者道。 “奉大单于之命来向尊者传递紧急密情。”乌桓道。 “可我并不认识你。”老者道。 “我这里有大单于的信物。”乌桓说完,从怀里掏出半块兽皮,上面画的是一个不完整的狼首图案。 应难接过交给老者,见他点头,到内室取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也是一块兽皮,上面也有图案,两块兽皮网一起一拼,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狼首图案。 “嗯,没错,”老者道,“起来坐吧。” “谢尊者!”乌桓在一旁竹凳上坐下。 老者将兽皮还给乌桓,应难也将另外半块收好,这才给乌桓倒了一杯茶,乌桓谢过端起一饮而尽,看来他确实是有些渴了。 “你是谁的手下?”老者道。 “原来在左贤王座下,现在左贤王命我在大单于跟前侍奉,”乌桓道,“这次出来就是大单于派我来见尊者。” “你说的大单于是原来的左谷蠡王伊稚斜吧?”老者道。 “是的,您认识大单于?”乌桓道。 “不认识,我听说过他,他是军臣单于的弟弟,”老者道,“是他逼太子于单降汉的吧?” “是太子于单不识时务,不愿位居大单于之下,这才背叛匈奴。”乌桓道。 “唉,罢了,”老者长叹一声,“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互相残杀,看来这匈奴也是大势去矣。” “这……”乌桓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你这回来,带了大单于的什么消息,呈来我看。”老者道。 “是。”乌桓道掀开衣服,在衣领的夹层取出一块薄绢,双手递出。 应难上前接过薄绢,呈给老者,老这接过慢慢展开,上面是三个朱砂红点, 朱砂红点代表紧急和重要,并且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正文简单而明了,大致意思是,数月前听闻汉大将军卫青不在军中,大单于派数路精锐军马南下,想夺回被汉军侵占的土地,虽取得一些成果,但汉军数量庞大,防守严谨,双方一时陷入僵持,现在匈奴大军还占有一定优势,如若能在汉庭内部制造混乱,使他首尾不能相顾,则大事可成,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待得卫青返回军中,重整汉军士气,匈奴南下可能就再也没有指望了,大单于期望尊者即刻能够策应。 老者看完,在火上将那片白绢烧掉,沉思许久都没有言语,应难和乌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擅自打扰,终于还是乌桓等不下去了。 “尊者可有示下?”乌桓道。 “哦,我知道大单于的意思了,”老者整理了一下情绪,“你即刻赶回匈奴,禀明大单于,我这边即刻启动策应之法,但也要匈奴骑兵借其优势相持,待得汉地乱起分兵,便可乘机收复失地,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如果扛不到汉地内乱起就败落,恐怕我也就无回天之力了。” “是,我一定尽快禀明大单于尊者意思。”乌桓道。 “难儿,拿笔来。”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去过一支毛笔和一块细绢,老者行笔如飞,也是数行就收住了笔。 “你将此信带给大单于,他看了当知破汉军之策。”老者道。 “谢过尊者。” 乌桓接过细绢依旧原样藏好,应难一拍手,就有人进来将乌桓眼睛蒙住,然后带他即刻离去。 “去请一下你师父。”老者道。 应难答应一声,过不多久,迦南他们就进来了,依旧是他们四人,这回地方却换成了藏龙洞内。 “怎么,情况有变?”迦南见老者脸色阴沉,便问道。 “也算不上多大变化,”老者道,“就是北境又起了纷争,只是比我预想的早了一些。” 显然对于匈奴的具体情况,就算是对迦南,老者都不想说得很清楚,这里面的种种理由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我们这边是否也要策应?”迦南道。 “当然。”老者回答简单而又肯定。 “哪先生觉得这个时机合适?”迦南道。 “就算还差点火候,但现在也必须要有些动作,”老者道,“如果我们坐等机会,真要是北边出事,我们可都就白忙呼了。” “这么说先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迦南道。 “首要还是我们这边的事,”老者道,“现在的小皇帝城府很深,不愿意以朝廷名义出面,我们就很难把民间对抗的温度给升上去,翁锐那几个人,是现在朝廷暗地里依仗的江湖势力,只要把他们摆平了,我们在各地加点动作就会给朝廷很大的压力,他们就算不想动都不行了。” “这倒合了我的胃口,”迦南道,“跟这些人没完没了的纠缠,连我都快有点不耐烦了,先生您就说怎么办吧。” “国师不必着急,现在有两件事急需去办,”老者道,“国师可传信给南越国的吕嘉,让他现在就兵临横浦关、阳山关和湟溪关,给汉庭一压力,另外再传信给楼兰,让他们联合西匈奴王袭扰嘉峪关,以减轻北方的压力。” “楼兰那边没有问题,我承天教的力量就能在左右,”迦南道,“但南越那边吕嘉是个老狐狸,就怕他出工不出力。” “呵呵,你不是南越国的国师吗?”老者道,“现在你可以给南越王赵婴齐进一言了,另外不还有一位新晋的大将军吗?” “哈哈哈,先生说对了,”迦南道,“现在已经不是吕嘉一个人说了算了,我的话可以起点作用了。” “只是在这个时候用力还不能过猛,声势比实际效果更重要。”老者道。 “这个我明白,我马上去安排,”迦南道,“哪这边的事怎么办?” “北境的变化朝廷那边也一定会注意到,他们也会加快节奏。”老者道。 “先生估计他们会怎么办?”迦南道。 “他们有两个选择,”老者道,“一是合朝廷和江湖势力全力来对付我们,彻底解决他们的后患,这样一来那个大将军卫青就可能留在这边,二是卫青即刻返回北境军中,而把这边的事都扔给翁锐这些人,最多就是给他们一些支持,我倒是真希望他们是前者。” “以卫青在汉军中的威望,小皇帝肯定是会将他派往北境,”迦南道,“不管他是前者或者后者,我只希望尽快解决,就怕他们拖着不动。” “以现在的情况,他们比你还急,”老者道,“要是你不放心,那就让各地再动动,给他们点压力。” “这个我看行,呵呵。”迦南道。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9:试探 八公山逍遥居,翁锐已经给孙珏“治”了快一个月病了,他的身体已经有点“虚弱”,但他还在“坚持”,而孙珏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长安有人送来一封急信,不但打断了他的“治疗”,同时也打破了逍遥居的安宁。 “师兄,信上怎么说?” 后厅,龙玉、朱玉在陪着曾禔聊天,天枢老人在一旁喝茶,翁锐和孙庸进来后冲两位老人打过招呼,翁锐就打开信笺仔细地看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倒是孙庸有些急了。 “北境军情紧急,卫师兄已经赶赴军中。”翁锐简单说了一句,把信笺递给了孙庸。 “什么?卫师兄带着霍去病去了北境,还带走了准备助我们的数名武士?”孙庸看了一眼道,“那我们这边怎么办?”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给我看看。”天枢老人轻声道。 孙庸将信笺双手呈给父亲,天枢老人看了一遍又交给了曾禔,随后自己也沉思起来。 “师父,您怎么看?”见天枢老人没吭声,翁锐道。 “北境突发军情是个大事件,但对卧龙谷的事情,我看这个变化并不大,”天枢老人道,“你们已经做了周密安排,充其量也就是少几个人而已。” “这可是一群高手,在关键时刻可能起大作用。”孙庸道。 “我看也就卫青能起点作用,其他的人都是可以替代的,”天枢老人道,“大战当前,切不可因为一个小的变化乱了方寸。” “师父说得对,不过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翁锐道,“当今皇上会怎么看这个事?” “呵呵,我看你不用想了,”曾禔笑道,“他能把卫青都派到北境军中去了,自然是对匈奴大军看得比较重一些。” “但对这件事,陛下先前也是用了心思的,要将这幕后主导之人连根拔起也是他特地布置的,还说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翁锐道,“现在不光把卫师兄派出去了,连剩下来的武士都留在了宫中,似乎朝廷这边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打仗当然会有他压力,”天枢老人道,“前方打仗,后方也要安宁,看来他对派朝廷的人过来参与你的行动有顾虑。” “把这件事尽快解决也是为了后方的安宁啊?”孙庸道。 “他恐怕是担心朝廷的人到了那里会刺激到什么人,”天枢老人道,“这两件事碰在一起就很敏感,况且承天教当下的用意就是要扰乱大汉后方的安宁,这点小皇帝也应该是看得很清楚的。” “那他什么意思?”孙庸道,“那边一打起来,这边就不派人了,那这件事他到底还想不想做?” “卫师兄的来信里并没有提到陛下要停下这件事的意思。”翁锐道。 “也就是说陛下依然是想做这件事,只是当下朝廷不能参与?”孙庸道。 “我想是这个意思,”翁锐道,“不过这件事我们本来也是要做的。” 翁锐的这句话是在表明,不管皇上现在要不要做,他都要去做。 “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朱玉道,“一会是陛下要做,一会是我们自己要做,纠结这个干什么?他派不派人有那么重要吗?我现在只想尽快的把这件事放下,大家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不是派不派人的问题,而是要把陛下这么做的意图弄清楚,”翁锐道,“如果做得不合他的意,我们都无所谓,但可能会害了卫师兄。” “锐儿的话有道理,”天枢老人道,“卫青的位置确实很微妙,要做也要把细节和结果想清楚。” “消除隐患,保大汉境内安宁这总归是错不了的,”朱玉道,“既是这样,我们就快刀斩乱麻,尽快将这件事平息,如果人手不够,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这些人欺负了我们这么久,该我们出口恶气了。”龙玉也道。 “你们两个就不要给我捣乱了,”曾禔坚决制止道,“玉儿有孕在身,是绝对不能去的,阿玉你就留在家里帮我带孩子,再大的事也不缺你们两个人。” “对对对,玉儿不能去,”龙玉赶紧道,“她现在可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嘻嘻。” “龙姐姐,你又笑我了。”朱玉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对,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吧,”孙庸道,“省得动起手来还要照顾你们,呵呵。” “谁要你照顾了,你别瞧不起人。”龙玉眼睛一瞪。 “好好好,你们都很厉害。”孙庸赶紧陪不是。 “哈哈哈!” 经两个女人一闹,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就在这时,阿成进来禀报,说附近天工门工部有人求见翁锐,翁锐出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手上又拿着一个信笺。 “这是怎么啦?又有人来送信?”孙庸道。 “不错,是沌信派人送来的。”翁锐说着将已经打开的信笺递给了师父天枢老人。 天枢老人展开信仔细的看了看道:“看来他们也是有点坐不住了。” “师父您的意思他们是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翁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孙庸道,“你们两人的话像打哑谜似的。” 因为是天工门内的信笺,孙庸没有要过来看,天枢老人也没有给别人看,看他们两人开始探讨,孙庸才敢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翁锐道,“最近承天教的很多地方又开始闹腾,有些被关的了庙宇重新打开,有些被毁坏的也着手修复,谁来制止就跟谁干,有人撑腰,动静还不小,这里面不光有各种江湖势力,有些地方官府也卷入冲突,已经造成不少伤亡,天工门里也有。” “他们这什么意思?是想起来造反吗?”孙庸道。 “看样子像,但他们并没那么说,”翁锐道,“各地反馈回来的消息竟出奇的一致,就是想求天姆保佑,就是要保护天姆庙,谁反对就是对天姆不敬,天姆必会降罪。” “别小看了这几句话,很具煽动力,”天枢老人道,“特别是最后两句,连后面会采取什么行动都讲明白了。” “这么说他们是在暗示朝廷?”翁锐道。 “哼哼,我看他们是在暗示你,”天枢老人道,“你不是要管这件事吗,他们就是为给你看,你要觉得兜不住,就不要再管,要是不服,就尽快做个了断。” “这不明摆着是挑战朝廷吗,难道朝廷就这么看着吗?”孙庸道。 “这不是有官府扯在里面吗,”翁锐道,“在我看来,朝廷暂时还不想把这事情激化,就想把承天教和官府的冲突控制在这个层面,前面在打仗,后面再激起民变就不好了。” “怎么就那么巧?”孙庸道,“卫师兄刚刚被派往军中,他们就在大汉境内蠢蠢欲动,莫非这里面真有是么联系?” “这个分析有道理,”翁锐道,“他们指望这个要想彻底动了大汉的根基还是不够的,但让朝廷有所顾忌而减轻北境的压力倒是可以实现的。” “前面一直猜测他们可能与匈奴有联系,”天枢老人道,“现在看来,基本上算是明着呼应了,卫青来信恐怕也是在提醒你们这一点。” “那这么说来,卫师兄还是希望我们以江湖势力来平息这件事,”翁锐道,“这样就算打起来,也只是江湖纠纷,不会太影响到大汉内部的稳定,陛下也可解脱这个包袱。” “这本来就是小皇帝的意思,你卫师兄只是替他说出来而已,呵呵。”天枢老人道。 “唉,这朝廷的事真是复杂。”曾禔不觉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说出来,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有关,从我开始,”翁锐道,“现在能不假他人之手解决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好。” “对,他不管就不管,我们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孙庸已经豪情万丈,“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翁锐看着师父,天枢老人笑着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既然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也要有些回应才显得正常,”翁锐道,“我想先在我们能控制的地区,找一些比较嚣张的点打回去,要有我们的实力级人物出面,做出一副完全不允许他们翻身,并就地较量的态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迅速集中我们的主要力量,集中攻击卧龙谷,把这个毒瘤连根挖掉,就算是各地想再闹腾,群龙无首也容易解决的多。” “恐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天枢老人道,“以前他们只想把天工门当作一个棋子,现在以天工门为首的江湖力量却成了他们达成目的的最大障碍,要能集中解决这个问题,也许也是他们所期盼的。” “这么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攻击卧龙谷?”孙庸道。 “你们别忘了,他们后面没有个极厉害的人,”天枢老人道,“从前面的布局来看,要像瞒住他很难,根据你们的动静,他也能判断出个十之七八。” “这么说双方基本上都是明牌了?”孙庸道。 “也不尽然,”天枢老人道,“总会有些意外,比方锐儿遇到亢宿仙人这件事他们目前就未必知道。” “但他们那边会出些什么意外我们也不知道。”翁锐道。 “所以这就要看双方的决心和随机应变了,”天枢老人意味深长道,“越是在混乱和意想不到中,越可能面临着新的机会,这对双方都是均等的,就看谁能抓住先机,一击而中!” 八公山逍遥居,翁锐已经给孙珏“治”了快一个月病了,他的身体已经有点“虚弱”,但他还在“坚持”,而孙珏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长安有人送来一封急信,不但打断了他的“治疗”,同时也打破了逍遥居的安宁。 “师兄,信上怎么说?” 后厅,龙玉、朱玉在陪着曾禔聊天,天枢老人在一旁喝茶,翁锐和孙庸进来后冲两位老人打过招呼,翁锐就打开信笺仔细地看了起来,半天没有说话,倒是孙庸有些急了。 “北境军情紧急,卫师兄已经赶赴军中。”翁锐简单说了一句,把信笺递给了孙庸。 “什么?卫师兄带着霍去病去了北境,还带走了准备助我们的数名武士?”孙庸看了一眼道,“那我们这边怎么办?”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给我看看。”天枢老人轻声道。 孙庸将信笺双手呈给父亲,天枢老人看了一遍又交给了曾禔,随后自己也沉思起来。 “师父,您怎么看?”见天枢老人没吭声,翁锐道。 “北境突发军情是个大事件,但对卧龙谷的事情,我看这个变化并不大,”天枢老人道,“你们已经做了周密安排,充其量也就是少几个人而已。” “这可是一群高手,在关键时刻可能起大作用。”孙庸道。 “我看也就卫青能起点作用,其他的人都是可以替代的,”天枢老人道,“大战当前,切不可因为一个小的变化乱了方寸。” “师父说得对,不过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翁锐道,“当今皇上会怎么看这个事?” “呵呵,我看你不用想了,”曾禔笑道,“他能把卫青都派到北境军中去了,自然是对匈奴大军看得比较重一些。” “但对这件事,陛下先前也是用了心思的,要将这幕后主导之人连根拔起也是他特地布置的,还说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翁锐道,“现在不光把卫师兄派出去了,连剩下来的武士都留在了宫中,似乎朝廷这边也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打仗当然会有他压力,”天枢老人道,“前方打仗,后方也要安宁,看来他对派朝廷的人过来参与你的行动有顾虑。” “把这件事尽快解决也是为了后方的安宁啊?”孙庸道。 “他恐怕是担心朝廷的人到了那里会刺激到什么人,”天枢老人道,“这两件事碰在一起就很敏感,况且承天教当下的用意就是要扰乱大汉后方的安宁,这点小皇帝也应该是看得很清楚的。” “那他什么意思?”孙庸道,“那边一打起来,这边就不派人了,那这件事他到底还想不想做?” “卫师兄的来信里并没有提到陛下要停下这件事的意思。”翁锐道。 “也就是说陛下依然是想做这件事,只是当下朝廷不能参与?”孙庸道。 “我想是这个意思,”翁锐道,“不过这件事我们本来也是要做的。” 翁锐的这句话是在表明,不管皇上现在要不要做,他都要去做。 “你们都把我搞糊涂了,”朱玉道,“一会是陛下要做,一会是我们自己要做,纠结这个干什么?他派不派人有那么重要吗?我现在只想尽快的把这件事放下,大家好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不是派不派人的问题,而是要把陛下这么做的意图弄清楚,”翁锐道,“如果做得不合他的意,我们都无所谓,但可能会害了卫师兄。” “锐儿的话有道理,”天枢老人道,“卫青的位置确实很微妙,要做也要把细节和结果想清楚。” “消除隐患,保大汉境内安宁这总归是错不了的,”朱玉道,“既是这样,我们就快刀斩乱麻,尽快将这件事平息,如果人手不够,我也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这些人欺负了我们这么久,该我们出口恶气了。”龙玉也道。 “你们两个就不要给我捣乱了,”曾禔坚决制止道,“玉儿有孕在身,是绝对不能去的,阿玉你就留在家里帮我带孩子,再大的事也不缺你们两个人。” “对对对,玉儿不能去,”龙玉赶紧道,“她现在可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嘻嘻。” “龙姐姐,你又笑我了。”朱玉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对,你们两个就留在家里吧,”孙庸道,“省得动起手来还要照顾你们,呵呵。” “谁要你照顾了,你别瞧不起人。”龙玉眼睛一瞪。 “好好好,你们都很厉害。”孙庸赶紧陪不是。 “哈哈哈!” 经两个女人一闹,本来有点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但就在这时,阿成进来禀报,说附近天工门工部有人求见翁锐,翁锐出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手上又拿着一个信笺。 “这是怎么啦?又有人来送信?”孙庸道。 “不错,是沌信派人送来的。”翁锐说着将已经打开的信笺递给了师父天枢老人。 天枢老人展开信仔细的看了看道:“看来他们也是有点坐不住了。” “师父您的意思他们是在故意制造紧张气氛?”翁锐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孙庸道,“你们两人的话像打哑谜似的。” 因为是天工门内的信笺,孙庸没有要过来看,天枢老人也没有给别人看,看他们两人开始探讨,孙庸才敢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翁锐道,“最近承天教的很多地方又开始闹腾,有些被关的了庙宇重新打开,有些被毁坏的也着手修复,谁来制止就跟谁干,有人撑腰,动静还不小,这里面不光有各种江湖势力,有些地方官府也卷入冲突,已经造成不少伤亡,天工门里也有。” “他们这什么意思?是想起来造反吗?”孙庸道。 “看样子像,但他们并没那么说,”翁锐道,“各地反馈回来的消息竟出奇的一致,就是想求天姆保佑,就是要保护天姆庙,谁反对就是对天姆不敬,天姆必会降罪。” “别小看了这几句话,很具煽动力,”天枢老人道,“特别是最后两句,连后面会采取什么行动都讲明白了。” “这么说他们是在暗示朝廷?”翁锐道。 “哼哼,我看他们是在暗示你,”天枢老人道,“你不是要管这件事吗,他们就是为给你看,你要觉得兜不住,就不要再管,要是不服,就尽快做个了断。” “这不明摆着是挑战朝廷吗,难道朝廷就这么看着吗?”孙庸道。 “这不是有官府扯在里面吗,”翁锐道,“在我看来,朝廷暂时还不想把这事情激化,就想把承天教和官府的冲突控制在这个层面,前面在打仗,后面再激起民变就不好了。” “怎么就那么巧?”孙庸道,“卫师兄刚刚被派往军中,他们就在大汉境内蠢蠢欲动,莫非这里面真有是么联系?” “这个分析有道理,”翁锐道,“他们指望这个要想彻底动了大汉的根基还是不够的,但让朝廷有所顾忌而减轻北境的压力倒是可以实现的。” “前面一直猜测他们可能与匈奴有联系,”天枢老人道,“现在看来,基本上算是明着呼应了,卫青来信恐怕也是在提醒你们这一点。” “那这么说来,卫师兄还是希望我们以江湖势力来平息这件事,”翁锐道,“这样就算打起来,也只是江湖纠纷,不会太影响到大汉内部的稳定,陛下也可解脱这个包袱。” “这本来就是小皇帝的意思,你卫师兄只是替他说出来而已,呵呵。”天枢老人道。 “唉,这朝廷的事真是复杂。”曾禔不觉叹了口气。 “不管是谁说出来,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有关,从我开始,”翁锐道,“现在能不假他人之手解决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好。” “对,他不管就不管,我们自己来解决这件事,”孙庸已经豪情万丈,“师兄你说怎么办吧?” 翁锐看着师父,天枢老人笑着道:“说说你的想法吧。” “既然他们在试探我们,我们也要有些回应才显得正常,”翁锐道,“我想先在我们能控制的地区,找一些比较嚣张的点打回去,要有我们的实力级人物出面,做出一副完全不允许他们翻身,并就地较量的态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迅速集中我们的主要力量,集中攻击卧龙谷,把这个毒瘤连根挖掉,就算是各地想再闹腾,群龙无首也容易解决的多。” “恐怕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天枢老人道,“以前他们只想把天工门当作一个棋子,现在以天工门为首的江湖力量却成了他们达成目的的最大障碍,要能集中解决这个问题,也许也是他们所期盼的。” “这么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攻击卧龙谷?”孙庸道。 “你们别忘了,他们后面没有个极厉害的人,”天枢老人道,“从前面的布局来看,要像瞒住他很难,根据你们的动静,他也能判断出个十之七八。” “这么说双方基本上都是明牌了?”孙庸道。 “也不尽然,”天枢老人道,“总会有些意外,比方锐儿遇到亢宿仙人这件事他们目前就未必知道。” “但他们那边会出些什么意外我们也不知道。”翁锐道。 “所以这就要看双方的决心和随机应变了,”天枢老人意味深长道,“越是在混乱和意想不到中,越可能面临着新的机会,这对双方都是均等的,就看谁能抓住先机,一击而中!”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0:我不走 “他们的反击倒是来得很快啊。” 卧龙谷藏龙洞内,就迦南和那位神秘的老者在内,对于天工门和其相关势力的反应迦南似乎有些意外。 “哪他们的反击到什么程度了?”老者道。 “还挺厉害,几乎不留余地,”迦南道,“在他们势力可以到达的地方,只要承天教有动静,就有人出面打压,回回都不落空,并且出来的都是高手,手段狠辣,我们已经吃了不少亏。” “高手?”老者道似乎有点诧异。 “是啊,”迦南道,“除了他们三位年轻的门主,天工门掌司和掌祭级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江南的钟林两家少主也很不安份。” “这么大阵势,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老者沉吟道。 “我看这是在示威,显示他们可以和我们一战,”迦南道,“同时也是在借此削弱我们的力量。” “哪你的那些人呢?”老者道。 “按您的吩咐雪藏在各地,等候您的指示,这些事他们都没直接参与。”迦南道。 “很好,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要沉得住气,”老者道,“不必在江湖争一时长短,等候时机。” “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些力量就会被一点点蚕食掉。”迦南道。 “国师,你还没看出来吗?”老者道,“除了以前的核心力量,现在跟着承天教的那些人是靠不住的,他们眼里只是盯着利益,利益变了,他们也会变。” “他们倒是想得轻巧,这只船他们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迦南狠声道,“如有必要,我会让哪些动摇着生不如死。” “你要这样做正好如了对方的愿,他们吧不得把承天教妖魔化,”老者道,“只有对神的信任才可以留住这些人,只要神在,天姆在,承天教就在,经历些波折反到是有好处的。” “先生刚才不是说这些人只是为了利益吗?神会对他们其作用吗?”迦南道。 “信神信天姆的人越多,神身边的财富就越多,”老者道,“庙拆了可以重建,但神的保佑福德不能丢。” “先生的意思,就算是庙拆了,宣扬天姆神福德的事也不能停?”迦南道。 “不可以吗?”老者道,“只要对天姆的敬畏深入人心,哪天可以修建庙宇,自然会有很多人拿出钱来供奉。” “这倒是,”迦南道,“就连现在被关停、被拆掉的庙宇残址之上,都还有人偷偷供奉。” “这就是说信天姆神的大有人在,”老者道,“还可以让他们把文章做得再足一点。” “他们现在都已经被人打得焦头烂额了,这文章可不好做啊。”迦南道。 “呵呵,焦头烂额就对了,还可以让他们表现得更惨一点,”老者道,“只要让周围的百姓认为他们挨打受罪,受苦受难,都是为了替百姓挣得天姆的保佑,他们自己也会被推为神,你给他们的长使、少使等职位就更值钱了,号召力也就更强了。” “哈哈哈,妙啊,”迦南大笑道,“那他们现在攻击的越厉害,也就是帮我们越多了啊!” “所以,该藏的力量要藏,该挑的事也要挑,不要怕挨打受苦,”老者道,“后面的甜头都是他们的。” “这招不光妙,还很厉害,”迦南道,“我这就叫他们安排下去。” “先做做看吧,我就怕这样的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老者道。 “他们不是要打压承天教吗,”迦南道,“难道他们会放弃?” “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就怕他们不这样想。”老者的神情显然要冷静的多。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也在给我们做样子?”看来迦南对对方的用意也不是很肯定。 “我只是觉得他们为这点事一下子出这么多高手有点不正常,”老者道,“通常冲突都是一点点发生的,双方的力量也都是一点点增强的,他们现在这样难道是怕我们在各地和他们来争?” “难道不是?”迦南道,“这段时间双方之间已经有过几次高手对决,虽各有胜负,但总体上我们还是要强上不少,他们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刚才说这些人出来是为了示威?”老者沉吟道。 “对。”对于老者的问话,迦南有些不解,诧异的看着他。 “示威就是给我们看的,他到底想给我们看什么?”老者继续道。 “先生在想什么?”迦南也感觉老者有了新的思路。 “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还都个在各的地方,还都那么高调,”老者道,“国师,你有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特点?” “共同特点?”济南思索道,“就是这些人差不多就是他们可以用来攻击我们的主要力量。” “对,就是这个。”老者眼里一道亮光闪现。 “他们让我们看到这些人都处在相隔数百里上千里各地,是想让我们认为他们没有集中起来攻击我们的意图?”迦南道。 “难道这个推理不合理?”老者道。 “这么说他们已经在为集中力量做准备了?”迦南道。 “如果我们猜得不错,”老者道,“这些人在当地消失的几天后,应该就是他们要集中攻击的日子。” “他们为什么忽然显得有点急不可耐?”迦南道。 “呵呵,这说明你发出去的信号他们已经接收到了,”老者道,“你希望,他们也希望有个了结。” “这他们也想得到?”迦南道。 “他们那边不光有些高人,这个翁锐现在也越来越难对付了。”老者道。 “但我们这回看上去更多是在和朝廷做对啊?”迦南道。 “你别忘了,他们和朝廷的来往很密切,知道的事情也远比我们要多。”老者道。 “先生是说朝廷会把北境的军情和汉镜内民情联系起来,并告诉翁锐?”迦南道。 “汉廷皇帝不用说,但他那个师兄卫青一定会说,”老者道,“只要这些情况到了翁锐那里,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那如果是这样,估计卫青已经北上军中,那边的情况就要复杂了。”迦南道。 “所以我们在这边拼命的挑官府,但官府却故意表现的很软弱,避免和我们激烈对峙,”老者道,“但在江湖势力方面,他们却很活跃,积极准备的迹象已经很是明显。” “先生觉得这是汉帝刘彻的意思?”迦南道。 “这个年轻的皇帝不简单,”老者道,“他不光很有定力,还很有大局眼光,他知道连年战争已经让老百姓有些怨言,现在是最不能让官府刺激他们的时候。” “但他把希望都压在这个翁锐身上,若果他败了怎么办?”迦南道。 “那就要看卫青在北境的战事,”老者道,“战事顺利,还可有功,如果战事失利,那这个卫青就可能成为替罪羊。”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控制了翁锐一伙人,并成功挑起内乱,也有可能间接干掉那个大将军卫青?”迦南道。 “有这个可能。”老者道。 “这可是件大功,那我们就放手一搏吧,”迦南道,“先生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北方军情紧急,他们不会让我们从容布置,应该不会拖延太多时间,”老者道,“旬日内哪天他们都可能来。” “我们何不现在就把这把火先烧起来?”迦南道。 “我们现在这把火还不够大,就算烧起来影响也有限,提前了对方反而会多了诸多应对之策,”老者道,“要是用在两军胶着的关键时候,我们的力量能够再大一点,或许能借此改变双方力量的平衡。” “还是先生想的周到,”迦南道,“看来我要把这里的力量重新布置一下了。” “只要外面我们设定的那些个起事点不要擅动外,其他的你都可以去调整。”老者道。 “先生放心,我知道那是我们的杀手间,”迦南道,“所有行动都要为它服务。” “那就有仗国师了!”老者难得拱手致礼。 “呵呵,先生见外了,”迦南连忙还礼,“既然这里已经是对方紧盯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大战,先生何不出去避避?” “我不走,我对国师有信心。”老者道。 “我也有信心,但这万一,先生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迦南道。 “我哪里也不去,”老者道,“这些年过得风雨飘摇,到了这里才安稳了几年,这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件事了,成与不成,我都要在这里看到它。” “他们的反击倒是来得很快啊。” 卧龙谷藏龙洞内,就迦南和那位神秘的老者在内,对于天工门和其相关势力的反应迦南似乎有些意外。 “哪他们的反击到什么程度了?”老者道。 “还挺厉害,几乎不留余地,”迦南道,“在他们势力可以到达的地方,只要承天教有动静,就有人出面打压,回回都不落空,并且出来的都是高手,手段狠辣,我们已经吃了不少亏。” “高手?”老者道似乎有点诧异。 “是啊,”迦南道,“除了他们三位年轻的门主,天工门掌司和掌祭级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江南的钟林两家少主也很不安份。” “这么大阵势,他们这是想干什么?”老者沉吟道。 “我看这是在示威,显示他们可以和我们一战,”迦南道,“同时也是在借此削弱我们的力量。” “哪你的那些人呢?”老者道。 “按您的吩咐雪藏在各地,等候您的指示,这些事他们都没直接参与。”迦南道。 “很好,越是这个时候他们越要沉得住气,”老者道,“不必在江湖争一时长短,等候时机。” “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些力量就会被一点点蚕食掉。”迦南道。 “国师,你还没看出来吗?”老者道,“除了以前的核心力量,现在跟着承天教的那些人是靠不住的,他们眼里只是盯着利益,利益变了,他们也会变。” “他们倒是想得轻巧,这只船他们想上就上,想下就下?”迦南狠声道,“如有必要,我会让哪些动摇着生不如死。” “你要这样做正好如了对方的愿,他们吧不得把承天教妖魔化,”老者道,“只有对神的信任才可以留住这些人,只要神在,天姆在,承天教就在,经历些波折反到是有好处的。” “先生刚才不是说这些人只是为了利益吗?神会对他们其作用吗?”迦南道。 “信神信天姆的人越多,神身边的财富就越多,”老者道,“庙拆了可以重建,但神的保佑福德不能丢。” “先生的意思,就算是庙拆了,宣扬天姆神福德的事也不能停?”迦南道。 “不可以吗?”老者道,“只要对天姆的敬畏深入人心,哪天可以修建庙宇,自然会有很多人拿出钱来供奉。” “这倒是,”迦南道,“就连现在被关停、被拆掉的庙宇残址之上,都还有人偷偷供奉。” “这就是说信天姆神的大有人在,”老者道,“还可以让他们把文章做得再足一点。” “他们现在都已经被人打得焦头烂额了,这文章可不好做啊。”迦南道。 “呵呵,焦头烂额就对了,还可以让他们表现得更惨一点,”老者道,“只要让周围的百姓认为他们挨打受罪,受苦受难,都是为了替百姓挣得天姆的保佑,他们自己也会被推为神,你给他们的长使、少使等职位就更值钱了,号召力也就更强了。” “哈哈哈,妙啊,”迦南大笑道,“那他们现在攻击的越厉害,也就是帮我们越多了啊!” “所以,该藏的力量要藏,该挑的事也要挑,不要怕挨打受苦,”老者道,“后面的甜头都是他们的。” “这招不光妙,还很厉害,”迦南道,“我这就叫他们安排下去。” “先做做看吧,我就怕这样的情况也持续不了多久。”老者道。 “他们不是要打压承天教吗,”迦南道,“难道他们会放弃?” “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就怕他们不这样想。”老者的神情显然要冷静的多。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也在给我们做样子?”看来迦南对对方的用意也不是很肯定。 “我只是觉得他们为这点事一下子出这么多高手有点不正常,”老者道,“通常冲突都是一点点发生的,双方的力量也都是一点点增强的,他们现在这样难道是怕我们在各地和他们来争?” “难道不是?”迦南道,“这段时间双方之间已经有过几次高手对决,虽各有胜负,但总体上我们还是要强上不少,他们谨慎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刚才说这些人出来是为了示威?”老者沉吟道。 “对。”对于老者的问话,迦南有些不解,诧异的看着他。 “示威就是给我们看的,他到底想给我们看什么?”老者继续道。 “先生在想什么?”迦南也感觉老者有了新的思路。 “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人,还都个在各的地方,还都那么高调,”老者道,“国师,你有觉得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特点?” “共同特点?”济南思索道,“就是这些人差不多就是他们可以用来攻击我们的主要力量。” “对,就是这个。”老者眼里一道亮光闪现。 “他们让我们看到这些人都处在相隔数百里上千里各地,是想让我们认为他们没有集中起来攻击我们的意图?”迦南道。 “难道这个推理不合理?”老者道。 “这么说他们已经在为集中力量做准备了?”迦南道。 “如果我们猜得不错,”老者道,“这些人在当地消失的几天后,应该就是他们要集中攻击的日子。” “他们为什么忽然显得有点急不可耐?”迦南道。 “呵呵,这说明你发出去的信号他们已经接收到了,”老者道,“你希望,他们也希望有个了结。” “这他们也想得到?”迦南道。 “他们那边不光有些高人,这个翁锐现在也越来越难对付了。”老者道。 “但我们这回看上去更多是在和朝廷做对啊?”迦南道。 “你别忘了,他们和朝廷的来往很密切,知道的事情也远比我们要多。”老者道。 “先生是说朝廷会把北境的军情和汉镜内民情联系起来,并告诉翁锐?”迦南道。 “汉廷皇帝不用说,但他那个师兄卫青一定会说,”老者道,“只要这些情况到了翁锐那里,要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想通这其中的关键所在。” “那如果是这样,估计卫青已经北上军中,那边的情况就要复杂了。”迦南道。 “所以我们在这边拼命的挑官府,但官府却故意表现的很软弱,避免和我们激烈对峙,”老者道,“但在江湖势力方面,他们却很活跃,积极准备的迹象已经很是明显。” “先生觉得这是汉帝刘彻的意思?”迦南道。 “这个年轻的皇帝不简单,”老者道,“他不光很有定力,还很有大局眼光,他知道连年战争已经让老百姓有些怨言,现在是最不能让官府刺激他们的时候。” “但他把希望都压在这个翁锐身上,若果他败了怎么办?”迦南道。 “那就要看卫青在北境的战事,”老者道,“战事顺利,还可有功,如果战事失利,那这个卫青就可能成为替罪羊。”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控制了翁锐一伙人,并成功挑起内乱,也有可能间接干掉那个大将军卫青?”迦南道。 “有这个可能。”老者道。 “这可是件大功,那我们就放手一搏吧,”迦南道,“先生估计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北方军情紧急,他们不会让我们从容布置,应该不会拖延太多时间,”老者道,“旬日内哪天他们都可能来。” “我们何不现在就把这把火先烧起来?”迦南道。 “我们现在这把火还不够大,就算烧起来影响也有限,提前了对方反而会多了诸多应对之策,”老者道,“要是用在两军胶着的关键时候,我们的力量能够再大一点,或许能借此改变双方力量的平衡。” “还是先生想的周到,”迦南道,“看来我要把这里的力量重新布置一下了。” “只要外面我们设定的那些个起事点不要擅动外,其他的你都可以去调整。”老者道。 “先生放心,我知道那是我们的杀手间,”迦南道,“所有行动都要为它服务。” “那就有仗国师了!”老者难得拱手致礼。 “呵呵,先生见外了,”迦南连忙还礼,“既然这里已经是对方紧盯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引发一场大战,先生何不出去避避?” “我不走,我对国师有信心。”老者道。 “我也有信心,但这万一,先生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迦南道。 “我哪里也不去,”老者道,“这些年过得风雨飘摇,到了这里才安稳了几年,这也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件事了,成与不成,我都要在这里看到它。”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1:兵分三路 卧龙谷百里之外的上雒古镇,坐落在商於古道之上,这条古道穿越秦山千沟万壑,是秦驰道的主干道之一,亦是长安通往东南各地和中原其他地区的交通要道,扼“秦楚咽喉”,前朝大秦就已经在此设县,不光地理位置重要,商贾往来也很频繁,其繁华可想而知。 在靠近上雒古镇中部,商於古道的北边,有一处极为显眼的商号,四口开间,两层结构的木楼,门眉之上有一块古旧的匾额,上书“九重汇源老铺”六个篆书,古朴大气,一看书写人就具有相当的功力。 相对于别人一两间的小间口,这个四间口的门面就显得极为宽敞气派,很有实力,三个间口开门做生意,一个间口就作为一处宽敞的通道,马车、货车、轿子、牲口驼子等就可以直接通往后宅院落,进出十分便利。 这是九重门的一处商号,它的存在几乎和九重门经商的时间一样久,百数年来,虽历经兴盛和败落更替,房物也修缮过数次,但它依旧屹立在这古老的商路之上。 九重门能在这里设一处商号,可以说占尽不少优势。 一是这里离他们的老巢巴中九重山庄并不是很远,就几百里地,地处深山,就算偶有战祸,骚扰也不大,可退可守,并且联络也很方便。 另外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它处在古商路之上,长安和中原、东南各地的来往货物都可以在此中转,是个货物进出长安的捷径,倒是这里本身能做多少生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由于承天教的出现,九重门的很多商号和他们在巴中的九重山庄一样,都受到不少冲击,但这个地方像是被遗忘一样,从没有人来骚扰过,一直运转正常,作为一个老字号,上雒古镇上没人不知道他们是九重门的家业。 大汉现在是国泰民安,各条商路也是极为兴盛,而汇源老铺的生意这两天看起来特别不错,因为那条一间口宽的廊道忽然变得很忙,三三两两不断有人进入到他们的后院去“谈生意”。 朱山和沌信早早就来到了这里,朱山现在是九重门门主,到这里视察一下也很正常,派头也是有的,除了这里的人,他还随身带了不少人过来,把这后面的院子、屋子都悄悄的打扫了一遍,静待客人上门。 沌信依然值守于他的老本行,装作一个普通的客商早把古镇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确认他们在这里的一切行踪都不会受到偷窥。 翁锐是天擦黑的时候到的,就他和孙庸两个人,朱山和沌信把他们迎到后堂,这才见到了已经提前到了的钟铉、君轩、君桃、沌仪等人,皇甫嘉和公孙兆带着四五个人也在里面,他们只是很礼貌的站起来行礼致意,但并没多说话。 “季门主和林枫他们到了没有?”翁锐看了一圈道。 “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时间,应该错不了,”朱山道,“估计他们是选择天黑后才会进来。” “这么多人一下子到这里会不会很显眼?”翁锐道。 “这点门主您就放心安吧,”沌信道,“这里我已经悄悄查过几天了,应该没有他们的暗桩,明点明线就更没有了。” “他们想故意弱化在这里的存在,没想到却给我们钻了空子。”朱山道。 “这里离他们的老巢已经很近了,定少不了他们的眼线,”翁锐道,“大家还是小心为好。” “我已经在镇子各处要点暗地里布了我们的人,”沌信道,“不管是有人进有人出,我们都会知道,特别是通往那个地方的路,还特地远远近近布置了好几处暗桩。” “很好,”翁锐道,“对晚上出去的人要特别注意。” “您放心吧,今天晚上就算是只蚊子也不会让它飞出镇子,”朱山道,“您是主心骨,您说现在怎么办吧?” “先等等,”翁锐拱手环顾一周道,“诸位辛苦,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诸位先回屋休息,养精蓄锐,等季门主他们一会到了,我们再一起商议如何?” “翁门主刚到,哪您就先稍事休息,我们就静等您的招呼。” 皇甫嘉和公孙兆先拱手告退,其他的人也说了几句客套话都回各自房间去了,朱山也忙命人给翁锐和孙庸准备饭食。 尽管每个人都尽量显出轻松自在的样子,但谁都能感受到一场大战前紧张的氛围。 戌末亥初,大山的黑影已经将古镇团团包围,一层薄雾笼罩,天上的星星都很难看到,古道上看不到一个人,整个镇子上也难得看到一两处微弱的灯光,周围一片静谧,连声狗叫都没有。 汇源老铺的后堂这时候坐着不少人,除了先前到的人,林枫和季瑜他们也到了。 林枫是和师父阴柔一起来的,当然他的那个小师娘丁兰也来了,就像她自己走出家门的时候说的,阴柔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而不管他要去干什么。 季瑜这回也是两个人来的,尽管宓阳以前不怎么看得起翁锐,但这些年翁锐的表现确实盖过他实在太多,在他跟前,宓阳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傲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内敛了很多,天玑老人特地要季瑜带他出来历练历练,他知道这样的场面很多人一生恐怕都难遇一次。 “诸位,”翁锐声音不大,但从容而坚定,“今天大家能汇聚在这里,虚话我就不说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承天教的迦南和他后面那个神秘人,只要能将这两人除掉,遍布天下的承天教教众也就成了一盘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 “翁门主,你说的这个我们知道,”林枫道,“但你能确定你说的那两个人现在一定在那个地方?”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应该在,”季瑜道,“临出来之前我暗地里见过一个人,现为承天教的一位长使,他们现在得到的指示就是不断挑拨所谓教众和官府的关系,还说官府最好能烧掉庙宇打死几个人就好了,并得到暗示,说上面在策划重大的行动。”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翁锐没把这话说下去,“他们现在已经有点穷凶极恶了,就算官府不动,他们也可能冒充官府去做这种事,同样也可以激起民愤。” “季门主你还是没说明这两个人到底在不在啊?”林枫道。 “如此重大的事情,肯定他们重要的人要在一起商量合计,迦南就是其中一位,”季瑜道,“他最近出现的轨迹就消失在附近,这样的推测应该靠得住。” “这个我这里也可以证实,”沌信道,“自从我见他进去,从卧龙谷出来的几处山路都有我们的人监视,从没见到他出来。” “那有没有见到有人进去呢?”林枫道。 “这个还真有,”沌信道,“阴山三鬼就进去了。” “他们还不是有不少卫使吗?”钟铉道。 “这个我也得到一些消息,”沌信道,“木天卫星枢子本来已经下山,但天枢门的云枢子也一定要带弟子去历练一下,带着这么个累赘很是尴尬,他一气之下又回山去了。” “我看他根本就没想去,”孙庸道,“他们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还有那个火天卫吕玮,吕嘉根本就没想让他来,”沌信道,“他太知道此去的凶险,就以要起兵攻汉的名义把他留在了南越。” “你们还是停一下吧,让翁门主把话说完。” 这些人来这里都很兴奋,翁锐刚开了个头,话就被林枫打断,你一言我一语,翁锐也只能等大家把话说完,但阴柔轻声阻止了大家。 “大家不要猜了,不管是那个神秘的人在不在,迦南一定在,并且还不会跑,”翁锐道,“此前的种种安排,说明迦南早有准备,他现在也是想刺激我们和他有个了断,想解决了我们好集中精力去和朝廷对抗。” “他就那么自信一定能胜我们?”钟铉道。 “从他没把所有的卫使都找来,说明他觉得自己有把握,”翁锐道,“只是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恐怕我们只有到了那里才会知道。” “管他什么药,把这根药引子拔了,什么药也就都没用了。”季瑜道。 “是啊,所以我想让沌信给大家介绍一下里面的情况,”翁锐道,“他是我们这里为一进去过的一个。”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因为这才是他们今晚要听的核心内容。 “那我就说说吧,”见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沌信拿出一幅手绘的画图,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指着上面的标记道:“这里是卧龙谷的入口……” 沌信比较详细的介绍了他所看到的情况,山岭、河流、湖涧、道路、木桥、房屋位置等一一指出,并对哪里有机关、哪里有暗桩也作了说明。 “为了不打草惊蛇,很多东西我只是远远的看过,没敢靠得太近,”沌信道,“到跟前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很清楚,并且一定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看到的,大家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 “从沌信掌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出入卧龙谷有三条道,而中心就是飞龙坪,”翁锐道,“我们就分三路同时往里攻,最后到飞龙坪聚集。” “这样好,就算是他想跑,也要给他堵回去!”林枫道。 “别说跑了,没准他们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孙庸道。 “那翁门主你就分派人手吧。”阴柔虽说辈分地位都在那里,但这回主要是以翁锐为首,所以什么事他都要把翁锐推在前面。 “我先提个要求,”皇甫嘉道,“我和公孙兄以及我们带来的玄墨、仙工和其他工门门派的一些人,让我们从正面的谷口攻入。” “为什么?”对这为位墨门的少门主的话,朱山颇不以为意。 “朱掌司,”皇甫嘉道,“自从承天教开始活动,虽说天工门工部首当其冲,但后来工门各派受到的压榨和欺凌只有更盛,我更是身负杀父之仇,今天来的虽只是一些代表,但也表明从此工门各派将与承天教水火不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谁也不想再给自己留后路,是死是活,在此一举!” 皇甫嘉短短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工门各派也纷纷同声附和,群情激愤,可见他们也是不想再过那种受尽欺凌的屈辱日子,是天工门,准确的说,是翁锐所创造的机会,也是他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翁锐扫视了一眼,阴柔、季瑜、孙庸等纷纷点头,这段以工门而起的江湖风波,最后也要工门各派去直接面对,翁锐也一时感慨不已。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成败在此一举,”翁锐道,“左路以阴大侠、林枫为主,君桃、沌仪和丁姑娘再加上天工门数人为一路。” “还是以师父为主吧,我听师父的,嘿嘿。”林枫的话惹来一阵笑声。 “我们也听阴大侠的,哈哈。”众人道。 “好,左路就拜托阴大侠了。”翁锐看向阴柔,阴柔只是微笑着挥了挥手,并没说话。 “右路就以季门主为首,”翁锐道,“钟铉、君轩、宓阳、沌信再加上天工门数人为一路,你看这样行吧?” “好,有他们几个跟着你就放心吧。”季瑜道。 “正中一路我和和皇甫门主带着,加上孙庸、公孙兆、山子和其他剩下的人为一路,”翁锐道,“我们这一路人数最多,也最为浩荡。” “人手分配好了,说说我们具体怎么做吧。”季瑜道。 “我们这里离卧龙谷有一百多里山路,足足要走一天,”翁锐道,“我们急急忙忙赶过去,劳师远征不合算,不妨我们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出发到达预定位置,后天卯时我们三处就可同时杀进去。” “我有个建议,”阴柔道,“明早我和季门主天不亮就走,最好能遮点别人耳目,翁门主这一路就顺着大道大大方方的开进去。” “这不等于告诉他们我们的意图了吗?”林枫对师父的话有点不解。 “阴大侠说得不错,”翁锐道,“承天教眼线广布,到了这时候要说一点都没得到消息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东探西探,还不如大大方方亮出一路,也好给另外两路打个掩饰。” “好,就这么定了,”季瑜道,“后天我们在飞龙坪聚首。” 卧龙谷百里之外的上雒古镇,坐落在商於古道之上,这条古道穿越秦山千沟万壑,是秦驰道的主干道之一,亦是长安通往东南各地和中原其他地区的交通要道,扼“秦楚咽喉”,前朝大秦就已经在此设县,不光地理位置重要,商贾往来也很频繁,其繁华可想而知。 在靠近上雒古镇中部,商於古道的北边,有一处极为显眼的商号,四口开间,两层结构的木楼,门眉之上有一块古旧的匾额,上书“九重汇源老铺”六个篆书,古朴大气,一看书写人就具有相当的功力。 相对于别人一两间的小间口,这个四间口的门面就显得极为宽敞气派,很有实力,三个间口开门做生意,一个间口就作为一处宽敞的通道,马车、货车、轿子、牲口驼子等就可以直接通往后宅院落,进出十分便利。 这是九重门的一处商号,它的存在几乎和九重门经商的时间一样久,百数年来,虽历经兴盛和败落更替,房物也修缮过数次,但它依旧屹立在这古老的商路之上。 九重门能在这里设一处商号,可以说占尽不少优势。 一是这里离他们的老巢巴中九重山庄并不是很远,就几百里地,地处深山,就算偶有战祸,骚扰也不大,可退可守,并且联络也很方便。 另外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它处在古商路之上,长安和中原、东南各地的来往货物都可以在此中转,是个货物进出长安的捷径,倒是这里本身能做多少生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由于承天教的出现,九重门的很多商号和他们在巴中的九重山庄一样,都受到不少冲击,但这个地方像是被遗忘一样,从没有人来骚扰过,一直运转正常,作为一个老字号,上雒古镇上没人不知道他们是九重门的家业。 大汉现在是国泰民安,各条商路也是极为兴盛,而汇源老铺的生意这两天看起来特别不错,因为那条一间口宽的廊道忽然变得很忙,三三两两不断有人进入到他们的后院去“谈生意”。 朱山和沌信早早就来到了这里,朱山现在是九重门门主,到这里视察一下也很正常,派头也是有的,除了这里的人,他还随身带了不少人过来,把这后面的院子、屋子都悄悄的打扫了一遍,静待客人上门。 沌信依然值守于他的老本行,装作一个普通的客商早把古镇里里外外摸了个遍,确认他们在这里的一切行踪都不会受到偷窥。 翁锐是天擦黑的时候到的,就他和孙庸两个人,朱山和沌信把他们迎到后堂,这才见到了已经提前到了的钟铉、君轩、君桃、沌仪等人,皇甫嘉和公孙兆带着四五个人也在里面,他们只是很礼貌的站起来行礼致意,但并没多说话。 “季门主和林枫他们到了没有?”翁锐看了一圈道。 “我已经告诉了他们时间,应该错不了,”朱山道,“估计他们是选择天黑后才会进来。” “这么多人一下子到这里会不会很显眼?”翁锐道。 “这点门主您就放心安吧,”沌信道,“这里我已经悄悄查过几天了,应该没有他们的暗桩,明点明线就更没有了。” “他们想故意弱化在这里的存在,没想到却给我们钻了空子。”朱山道。 “这里离他们的老巢已经很近了,定少不了他们的眼线,”翁锐道,“大家还是小心为好。” “我已经在镇子各处要点暗地里布了我们的人,”沌信道,“不管是有人进有人出,我们都会知道,特别是通往那个地方的路,还特地远远近近布置了好几处暗桩。” “很好,”翁锐道,“对晚上出去的人要特别注意。” “您放心吧,今天晚上就算是只蚊子也不会让它飞出镇子,”朱山道,“您是主心骨,您说现在怎么办吧?” “先等等,”翁锐拱手环顾一周道,“诸位辛苦,我在这里先谢过大家,诸位先回屋休息,养精蓄锐,等季门主他们一会到了,我们再一起商议如何?” “翁门主刚到,哪您就先稍事休息,我们就静等您的招呼。” 皇甫嘉和公孙兆先拱手告退,其他的人也说了几句客套话都回各自房间去了,朱山也忙命人给翁锐和孙庸准备饭食。 尽管每个人都尽量显出轻松自在的样子,但谁都能感受到一场大战前紧张的氛围。 戌末亥初,大山的黑影已经将古镇团团包围,一层薄雾笼罩,天上的星星都很难看到,古道上看不到一个人,整个镇子上也难得看到一两处微弱的灯光,周围一片静谧,连声狗叫都没有。 汇源老铺的后堂这时候坐着不少人,除了先前到的人,林枫和季瑜他们也到了。 林枫是和师父阴柔一起来的,当然他的那个小师娘丁兰也来了,就像她自己走出家门的时候说的,阴柔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而不管他要去干什么。 季瑜这回也是两个人来的,尽管宓阳以前不怎么看得起翁锐,但这些年翁锐的表现确实盖过他实在太多,在他跟前,宓阳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傲气,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内敛了很多,天玑老人特地要季瑜带他出来历练历练,他知道这样的场面很多人一生恐怕都难遇一次。 “诸位,”翁锐声音不大,但从容而坚定,“今天大家能汇聚在这里,虚话我就不说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承天教的迦南和他后面那个神秘人,只要能将这两人除掉,遍布天下的承天教教众也就成了一盘散沙,成不了什么气候。” “翁门主,你说的这个我们知道,”林枫道,“但你能确定你说的那两个人现在一定在那个地方?” “我这里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应该在,”季瑜道,“临出来之前我暗地里见过一个人,现为承天教的一位长使,他们现在得到的指示就是不断挑拨所谓教众和官府的关系,还说官府最好能烧掉庙宇打死几个人就好了,并得到暗示,说上面在策划重大的行动。”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翁锐没把这话说下去,“他们现在已经有点穷凶极恶了,就算官府不动,他们也可能冒充官府去做这种事,同样也可以激起民愤。” “季门主你还是没说明这两个人到底在不在啊?”林枫道。 “如此重大的事情,肯定他们重要的人要在一起商量合计,迦南就是其中一位,”季瑜道,“他最近出现的轨迹就消失在附近,这样的推测应该靠得住。” “这个我这里也可以证实,”沌信道,“自从我见他进去,从卧龙谷出来的几处山路都有我们的人监视,从没见到他出来。” “那有没有见到有人进去呢?”林枫道。 “这个还真有,”沌信道,“阴山三鬼就进去了。” “他们还不是有不少卫使吗?”钟铉道。 “这个我也得到一些消息,”沌信道,“木天卫星枢子本来已经下山,但天枢门的云枢子也一定要带弟子去历练一下,带着这么个累赘很是尴尬,他一气之下又回山去了。” “我看他根本就没想去,”孙庸道,“他们之间也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还有那个火天卫吕玮,吕嘉根本就没想让他来,”沌信道,“他太知道此去的凶险,就以要起兵攻汉的名义把他留在了南越。” “你们还是停一下吧,让翁门主把话说完。” 这些人来这里都很兴奋,翁锐刚开了个头,话就被林枫打断,你一言我一语,翁锐也只能等大家把话说完,但阴柔轻声阻止了大家。 “大家不要猜了,不管是那个神秘的人在不在,迦南一定在,并且还不会跑,”翁锐道,“此前的种种安排,说明迦南早有准备,他现在也是想刺激我们和他有个了断,想解决了我们好集中精力去和朝廷对抗。” “他就那么自信一定能胜我们?”钟铉道。 “从他没把所有的卫使都找来,说明他觉得自己有把握,”翁锐道,“只是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恐怕我们只有到了那里才会知道。” “管他什么药,把这根药引子拔了,什么药也就都没用了。”季瑜道。 “是啊,所以我想让沌信给大家介绍一下里面的情况,”翁锐道,“他是我们这里为一进去过的一个。”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因为这才是他们今晚要听的核心内容。 “那我就说说吧,”见众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沌信拿出一幅手绘的画图,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指着上面的标记道:“这里是卧龙谷的入口……” 沌信比较详细的介绍了他所看到的情况,山岭、河流、湖涧、道路、木桥、房屋位置等一一指出,并对哪里有机关、哪里有暗桩也作了说明。 “为了不打草惊蛇,很多东西我只是远远的看过,没敢靠得太近,”沌信道,“到跟前到底会怎么样我也不很清楚,并且一定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看到的,大家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 “从沌信掌祭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出入卧龙谷有三条道,而中心就是飞龙坪,”翁锐道,“我们就分三路同时往里攻,最后到飞龙坪聚集。” “这样好,就算是他想跑,也要给他堵回去!”林枫道。 “别说跑了,没准他们正在那里等着我们呢。”孙庸道。 “那翁门主你就分派人手吧。”阴柔虽说辈分地位都在那里,但这回主要是以翁锐为首,所以什么事他都要把翁锐推在前面。 “我先提个要求,”皇甫嘉道,“我和公孙兄以及我们带来的玄墨、仙工和其他工门门派的一些人,让我们从正面的谷口攻入。” “为什么?”对这为位墨门的少门主的话,朱山颇不以为意。 “朱掌司,”皇甫嘉道,“自从承天教开始活动,虽说天工门工部首当其冲,但后来工门各派受到的压榨和欺凌只有更盛,我更是身负杀父之仇,今天来的虽只是一些代表,但也表明从此工门各派将与承天教水火不容,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谁也不想再给自己留后路,是死是活,在此一举!” 皇甫嘉短短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工门各派也纷纷同声附和,群情激愤,可见他们也是不想再过那种受尽欺凌的屈辱日子,是天工门,准确的说,是翁锐所创造的机会,也是他们翻身的唯一机会。 翁锐扫视了一眼,阴柔、季瑜、孙庸等纷纷点头,这段以工门而起的江湖风波,最后也要工门各派去直接面对,翁锐也一时感慨不已。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成败在此一举,”翁锐道,“左路以阴大侠、林枫为主,君桃、沌仪和丁姑娘再加上天工门数人为一路。” “还是以师父为主吧,我听师父的,嘿嘿。”林枫的话惹来一阵笑声。 “我们也听阴大侠的,哈哈。”众人道。 “好,左路就拜托阴大侠了。”翁锐看向阴柔,阴柔只是微笑着挥了挥手,并没说话。 “右路就以季门主为首,”翁锐道,“钟铉、君轩、宓阳、沌信再加上天工门数人为一路,你看这样行吧?” “好,有他们几个跟着你就放心吧。”季瑜道。 “正中一路我和和皇甫门主带着,加上孙庸、公孙兆、山子和其他剩下的人为一路,”翁锐道,“我们这一路人数最多,也最为浩荡。” “人手分配好了,说说我们具体怎么做吧。”季瑜道。 “我们这里离卧龙谷有一百多里山路,足足要走一天,”翁锐道,“我们急急忙忙赶过去,劳师远征不合算,不妨我们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早出发到达预定位置,后天卯时我们三处就可同时杀进去。” “我有个建议,”阴柔道,“明早我和季门主天不亮就走,最好能遮点别人耳目,翁门主这一路就顺着大道大大方方的开进去。” “这不等于告诉他们我们的意图了吗?”林枫对师父的话有点不解。 “阴大侠说得不错,”翁锐道,“承天教眼线广布,到了这时候要说一点都没得到消息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东探西探,还不如大大方方亮出一路,也好给另外两路打个掩饰。” “好,就这么定了,”季瑜道,“后天我们在飞龙坪聚首。”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2:围攻 当翁锐他们走出九重汇源老铺的时候,整个上雒古镇的人几乎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驻足观瞧在他们看来颇为神奇的一幕,什么时候这家老铺成了江湖人的大本营了? 这时候已经是辰中时分,生意人起得早,古道上已经极为热闹,而就在这个时候,翁锐他们的出现让刚刚喧嚣起来的古镇顿时安静了下来。 翁锐他们这伙人足足有二三十多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队伍,虽身着的衣服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兵器,除了剑、刀、戟、斧这些常见的家伙外,还有几样奇奇怪怪,看着就有点瘆人。 这些人一走上古道,那架势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管是做什么的都纷纷避让,生怕惹上祸患,但这些人似乎有急事在身,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眼神,出镇不久,离开古道转而向北,直奔卧龙谷方向而去。 从上雒古镇到卧龙谷要翻过数道山梁,穿过好几条深谷,地势险要,人烟稀少,他们一路小心,但却未遇到任何情况,甚至是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见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到了川口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距卧龙谷口不过十几里路的小山村,周围数十丈内还算开阔,十几户人家分住在一条小路两边,看这么多人来,大人小孩都站在外面愣愣的看着,有些警惕的猎户手里还拿着家伙。 这已经算是北方的山里了,语言差别不大,没多少功夫,朱山就已经带着天工门的几个人把事情给村里人说清楚了,他们就是路过,想在这个村子里借宿一晚,弄点饭吃,并且钱可以多给。 看来还是有钱好办事,终于村口的两家猎户答应这些人在他们家借宿,但腾出来的两间房也住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很多人就只能在人家院子里拉开架势就地宿营了。 翁锐和孙庸几乎是一夜未睡,这么靠近卧龙谷他不得不防,尽管四下都有人轮流留守着,但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夜深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已经入静很深,整个身心的感触随着气息慢慢的铺展开来,就算百十丈开外有只兔子,他们也能感知得到。 早上一大早起来,两家猎户惊奇的发现昨晚的那些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要不是看到外面窗台上留下来的一大把钱,他们都怀疑昨晚到底有没有人来过。 天亮时分,翁锐一行人已经到了沌信所画的卧龙谷的谷口,他一抬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巨大山谷的尽头,一条小河从里面蜿蜒而出,相传这就是洛水之源。 在这条小河的两边,宽阔的河谷忽然变得很窄,两边的山势前突,挤成一个天然的门户,再被茂密的树木一遮挡,还真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要不是有条小河流出,还真让人以为这已经到了山谷的尽头。 沿着小河是一条小路,很明显是经常有人走的,剩下的就是杂草树木和岩石,和普通的山里没啥区别,但翁锐却在这里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大家拉开距离,跟着我往里走。”翁锐轻声一句就往里走。 大家都很明白,前面的山谷机关埋伏无数,他是要在前面蹚出一条路来,这时候已经不容争辩,所有的人都拉开距离跟进,亮出手里的家伙随时防备来自周边可能的袭击。 翁锐走得很快,在他看来,这里地势险峻,道路狭窄,树木茂密,最适合各种机关埋伏的设置,必须尽快通过,他小心地点着脚下每块落脚的石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两边的树丛石缝,耳力弥散开来,关注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这段狭窄的谷口不算很长,最多也就四五十丈,看着前面山谷变阔,翁锐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的一块石头微微一动,听到一声轻微的“嘎巴”声,他本能地飞身而起,一支箭从正面的树丛中激射而出,恰好穿过他的脚下,而跟在他身后一丈多远的孙庸,已经挥剑,“当”的一声脆响,箭被击落,孙庸的剑也被震得嗡嗡直响,可见劲力之强。 随着这一声响,安静的谷口顿时轰响起来,“嘎巴”的机簧声,“嗡嗡”的弓弦声,“嗖嗖”的利箭破空声,再伴随着各种飘动的衣袂声和挥动兵器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数十人的一场混战,但片刻之后,这些声音又戛然而止,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谷口变得比前面还安静,只能听到很多人的喘息声。 翁锐顾不上细看,回身一招手,让大家迅速前行,脱离谷口。 在离开谷口的一处开阔地,翁锐检查了一下跟进来的人,已经有数人受伤,两人中箭身亡,一个是天工门的弟子,一个是仙工坊派来的人。 翁锐现在还顾不了这些,给受伤的人简单处理一下继续前行,当他们快要穿过那片开阔地再次进入崎岖山路的时候,状况又发生了。 这次不是从前面,而是走在最后的人忽然跌入一个陷坑,一身惊呼之后开阔地的地下及周边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怪响,感觉地都在抖动,所有的人都迅速跃起躲避,但奇怪的是跃起的脚下大多没有问题,而落下的地方却每每成为新的机关,而刚才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块树丛草地迅速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 好在这些人武功不弱,一番折腾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安全的落脚之处,但就这样,又有两三人受伤,一人身亡。 “师兄,这有点不对,”孙庸离翁锐不远,低声道,“这不是普通的机关,而是有人控制。” “嗯!”翁锐点点头道,“公孙兄,你和皇甫门主带大家继续前行!” 翁孙两人说完,相互致意,然后迅速跃起,像两股青烟飘向道路两边的树丛之中。 公孙兆见状,大吼一声“走”,率先向前冲去,其他人则紧紧跟上。 这段路虽没有谷口那么狭窄,但也非常崎岖,高低错落,中途还有两座石桥跨越小河,连接起蜿蜒的道路。 就在这些人快速穿行的的时候,弓弦声再次响起,数支利箭激射而出,同时还伴随着十数枚暗器的破空之声,众人立即挥动手中兵器防卫,但就在这时树林里却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有人被杀的惨叫。 公孙兆一挥手,众人立即分散扑向两边树林,一时间林中数处都传来搏杀的声音,有几处竟然打到了山路和石桥之上。 这场突然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短兵相接翁锐他们还是占尽了优势,除了几人逃走,剩下的十几个都被当场斩杀,他们中也只是有人受伤。 “师兄,这不是个办法,”孙庸道,“如果我们和他们这么一段段的斗下去,死伤不说,要到飞龙坪也要到中午了,如果他们先到,恐怕也要吃亏。” “没错,”翁锐道,“我们刚才的打法还是很奏效的,你我两边前掠,挑动他们的埋伏,其他人继续前冲,中途不要停,让他们也不要有喘息和准备的时间。” “这样挺好,走!” 公孙兆说完,没等翁锐和孙庸他们动身,就已经带着其他人冲了出去,翁孙二人也是相视一笑,飘身飞向两边的树林崖壁。 这次他们前进的速度相当快,沿途几乎就没有遇到像样的阻碍,就连沌信标明的几处暗桩,等他们摸过去,也是没见到任何人影,看来这些人一旦吃亏,撤得还是很快。 这卧龙谷虽只有七八里长,但山势陡峭,平坦之地极少,经过谷口的几场阻碍,就算他们后面加快速度,等到了飞龙坪下,已经是辰末时分,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已经等得在哪里的阴柔和林枫他们。 “阴大侠,你们到多久了?”翁锐没问路上的情况,从这些人的神情受伤的情况来看,这一路上肯定也是波折不少。 “我们也是刚到片刻,”阴柔看了一眼这伙人道,“折人了?” “三个,还好。”翁锐道。 正说着,季瑜他们也从另一条路奔了过来,看样子他们才是最惨的一路,不光人少了,而且衣服极为不整,象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嘿嘿,我们没事,”季瑜道,“我们的路太难走了,这衣服都是被荆棘所刮破的,还有两人摔伤了留在了后面。” “哦,那就好。”这是翁锐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众人没再多话,互相看看,点点头,一起走上了飞龙坪。 当翁锐他们走出九重汇源老铺的时候,整个上雒古镇的人几乎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驻足观瞧在他们看来颇为神奇的一幕,什么时候这家老铺成了江湖人的大本营了? 这时候已经是辰中时分,生意人起得早,古道上已经极为热闹,而就在这个时候,翁锐他们的出现让刚刚喧嚣起来的古镇顿时安静了下来。 翁锐他们这伙人足足有二三十多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队伍,虽身着的衣服各有不同,但相同的是这些人手里都拿着兵器,除了剑、刀、戟、斧这些常见的家伙外,还有几样奇奇怪怪,看着就有点瘆人。 这些人一走上古道,那架势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管是做什么的都纷纷避让,生怕惹上祸患,但这些人似乎有急事在身,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眼神,出镇不久,离开古道转而向北,直奔卧龙谷方向而去。 从上雒古镇到卧龙谷要翻过数道山梁,穿过好几条深谷,地势险要,人烟稀少,他们一路小心,但却未遇到任何情况,甚至是连个可疑的人都没有见到,傍晚时分就已经到了川口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距卧龙谷口不过十几里路的小山村,周围数十丈内还算开阔,十几户人家分住在一条小路两边,看这么多人来,大人小孩都站在外面愣愣的看着,有些警惕的猎户手里还拿着家伙。 这已经算是北方的山里了,语言差别不大,没多少功夫,朱山就已经带着天工门的几个人把事情给村里人说清楚了,他们就是路过,想在这个村子里借宿一晚,弄点饭吃,并且钱可以多给。 看来还是有钱好办事,终于村口的两家猎户答应这些人在他们家借宿,但腾出来的两间房也住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很多人就只能在人家院子里拉开架势就地宿营了。 翁锐和孙庸几乎是一夜未睡,这么靠近卧龙谷他不得不防,尽管四下都有人轮流留守着,但他们还是不太放心,夜深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已经入静很深,整个身心的感触随着气息慢慢的铺展开来,就算百十丈开外有只兔子,他们也能感知得到。 早上一大早起来,两家猎户惊奇的发现昨晚的那些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要不是看到外面窗台上留下来的一大把钱,他们都怀疑昨晚到底有没有人来过。 天亮时分,翁锐一行人已经到了沌信所画的卧龙谷的谷口,他一抬手,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巨大山谷的尽头,一条小河从里面蜿蜒而出,相传这就是洛水之源。 在这条小河的两边,宽阔的河谷忽然变得很窄,两边的山势前突,挤成一个天然的门户,再被茂密的树木一遮挡,还真很难看到里面的情况,要不是有条小河流出,还真让人以为这已经到了山谷的尽头。 沿着小河是一条小路,很明显是经常有人走的,剩下的就是杂草树木和岩石,和普通的山里没啥区别,但翁锐却在这里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大家拉开距离,跟着我往里走。”翁锐轻声一句就往里走。 大家都很明白,前面的山谷机关埋伏无数,他是要在前面蹚出一条路来,这时候已经不容争辩,所有的人都拉开距离跟进,亮出手里的家伙随时防备来自周边可能的袭击。 翁锐走得很快,在他看来,这里地势险峻,道路狭窄,树木茂密,最适合各种机关埋伏的设置,必须尽快通过,他小心地点着脚下每块落脚的石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两边的树丛石缝,耳力弥散开来,关注着一切可疑的动静。 这段狭窄的谷口不算很长,最多也就四五十丈,看着前面山谷变阔,翁锐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他感觉脚下的一块石头微微一动,听到一声轻微的“嘎巴”声,他本能地飞身而起,一支箭从正面的树丛中激射而出,恰好穿过他的脚下,而跟在他身后一丈多远的孙庸,已经挥剑,“当”的一声脆响,箭被击落,孙庸的剑也被震得嗡嗡直响,可见劲力之强。 随着这一声响,安静的谷口顿时轰响起来,“嘎巴”的机簧声,“嗡嗡”的弓弦声,“嗖嗖”的利箭破空声,再伴随着各种飘动的衣袂声和挥动兵器的声音,简直就像是数十人的一场混战,但片刻之后,这些声音又戛然而止,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谷口变得比前面还安静,只能听到很多人的喘息声。 翁锐顾不上细看,回身一招手,让大家迅速前行,脱离谷口。 在离开谷口的一处开阔地,翁锐检查了一下跟进来的人,已经有数人受伤,两人中箭身亡,一个是天工门的弟子,一个是仙工坊派来的人。 翁锐现在还顾不了这些,给受伤的人简单处理一下继续前行,当他们快要穿过那片开阔地再次进入崎岖山路的时候,状况又发生了。 这次不是从前面,而是走在最后的人忽然跌入一个陷坑,一身惊呼之后开阔地的地下及周边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怪响,感觉地都在抖动,所有的人都迅速跃起躲避,但奇怪的是跃起的脚下大多没有问题,而落下的地方却每每成为新的机关,而刚才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块树丛草地迅速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 好在这些人武功不弱,一番折腾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找到了安全的落脚之处,但就这样,又有两三人受伤,一人身亡。 “师兄,这有点不对,”孙庸离翁锐不远,低声道,“这不是普通的机关,而是有人控制。” “嗯!”翁锐点点头道,“公孙兄,你和皇甫门主带大家继续前行!” 翁孙两人说完,相互致意,然后迅速跃起,像两股青烟飘向道路两边的树丛之中。 公孙兆见状,大吼一声“走”,率先向前冲去,其他人则紧紧跟上。 这段路虽没有谷口那么狭窄,但也非常崎岖,高低错落,中途还有两座石桥跨越小河,连接起蜿蜒的道路。 就在这些人快速穿行的的时候,弓弦声再次响起,数支利箭激射而出,同时还伴随着十数枚暗器的破空之声,众人立即挥动手中兵器防卫,但就在这时树林里却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有人被杀的惨叫。 公孙兆一挥手,众人立即分散扑向两边树林,一时间林中数处都传来搏杀的声音,有几处竟然打到了山路和石桥之上。 这场突然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短兵相接翁锐他们还是占尽了优势,除了几人逃走,剩下的十几个都被当场斩杀,他们中也只是有人受伤。 “师兄,这不是个办法,”孙庸道,“如果我们和他们这么一段段的斗下去,死伤不说,要到飞龙坪也要到中午了,如果他们先到,恐怕也要吃亏。” “没错,”翁锐道,“我们刚才的打法还是很奏效的,你我两边前掠,挑动他们的埋伏,其他人继续前冲,中途不要停,让他们也不要有喘息和准备的时间。” “这样挺好,走!” 公孙兆说完,没等翁锐和孙庸他们动身,就已经带着其他人冲了出去,翁孙二人也是相视一笑,飘身飞向两边的树林崖壁。 这次他们前进的速度相当快,沿途几乎就没有遇到像样的阻碍,就连沌信标明的几处暗桩,等他们摸过去,也是没见到任何人影,看来这些人一旦吃亏,撤得还是很快。 这卧龙谷虽只有七八里长,但山势陡峭,平坦之地极少,经过谷口的几场阻碍,就算他们后面加快速度,等到了飞龙坪下,已经是辰末时分,在这里他们遇到了已经等得在哪里的阴柔和林枫他们。 “阴大侠,你们到多久了?”翁锐没问路上的情况,从这些人的神情受伤的情况来看,这一路上肯定也是波折不少。 “我们也是刚到片刻,”阴柔看了一眼这伙人道,“折人了?” “三个,还好。”翁锐道。 正说着,季瑜他们也从另一条路奔了过来,看样子他们才是最惨的一路,不光人少了,而且衣服极为不整,象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嘿嘿,我们没事,”季瑜道,“我们的路太难走了,这衣服都是被荆棘所刮破的,还有两人摔伤了留在了后面。” “哦,那就好。”这是翁锐今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众人没再多话,互相看看,点点头,一起走上了飞龙坪。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3:面对面 “哈哈哈,翁门主串门来的可真早啊!” 翁锐他们刚一踏上飞龙坪,随着笑声,迦南就出现在他们对面,而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福禄寿三卫、水天卫胥黎、土天卫应难、魏子、查统和戎劭等人,后面站着的还有三四十个劲装武士,几乎和翁锐他们沿途杀掉的一样打扮。 “哈哈哈,”翁锐也朗声笑道,“这群山之中藏有这么一块仙地,江湖中竟无人知晓,咱怕迷路,所以就早了些,希望没打扰到那个…什么…你就好。”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他们这边的人直想笑,而卧龙谷的人已经气得瞪圆了眼睛,人家一见面好歹称你一声翁门主,而他却只说了个“那个…什么…你”,这也有点太随意了。 “翁锐,你在消遣老夫?”迦南已经没了笑容,卷曲的胡子随着脸上的肌肉抖动,那只少了一块的耳朵也是一抽,样子有点古怪。 “哦,不不不,您可千万不要误会,”翁锐似乎更放松了,“您看您有那么多身份,什么南越国师啊,承天教的圣使啊,有人还说您就是教主,或者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身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合适。” “不许放肆,”迦南轻喝一声,“教主远在西域,你怎敢在此亵渎。” “好,那就不叫教主,但总得有个称呼吧,”翁锐道,“你看你那么大年纪直接叫你迦南也不太合适。” “你随便吧!” 迦南似乎有点气恼,这是他的主场,刚以强大的气势开了个头,就被这小子几句话给搅了,倒是他的气场见涨,看来这小子确实更难对付了。 “好,那我就叫你圣使吧,”翁锐道,“这样我们的关系就更单纯一点。”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这句话迦南就后悔了,这不是又跟着人家的节奏走了吗? “当然是我们和承天教的关系了,”翁锐道,“自从江都工部被袭,天工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有时候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跟我们作对,这回终于清楚了,所以一定得登门拜访,却没想圣使还给整出这么大的一个欢迎阵容来。” “既然有贵客登门,我们也总得早做点准备,”迦南总算可以接住话茬往回拉了,“不然还不得让人笑话。” “这么说圣使早知道我们要来?”翁锐道。 “当然,翁门主不是一样也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吗?”迦南道,“只是不知今天这些早点诸位还满意?” “点心总归是点心,吃不饱肚子的,”翁锐不屑道,“所以就赶上这飞龙坪来向圣使讨顿正餐吃。” “这没问题,只要牙口好,我这里吃的有的是,”迦南一指他身后道,“你看看,这些是否合翁门主的胃口?” “难怪这里叫卧龙谷呢,”翁锐扫视了对方一眼道,“看来这地方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还真是没有想到,只是这藏龙洞内的那条真龙恐怕还没露面吧?” 其实翁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一阵感慨,在他们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福禄寿三卫,但现在他们不光进来了,还很整齐,这就说明能够进入卧龙谷的一定不止三条路,那这里面还有多少他们所不知道的厉害的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藏龙洞倒是真有一个,但你所说的什么真龙我就不知道了,”迦南道,“莫非你比我还了解这里?” “国师说笑了,”翁锐道,“我等初来乍到,怎么会了解这里,但以圣使的身份还要说谎,这就不好了吧?” “你放肆!”应难踏上一步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师父?” “你应该是土天卫使应难吧,”翁锐打量着他道,“虽然你从未在江湖路面,但你现在的人气也很高啊,那你就说说,那藏龙洞里到底还有没有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应难道。 “也就是说你不想撒谎了?”翁锐道。 “你……”应难一时被他僵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不愧为十小剑士之首,果然没让我失望,”迦南笑道,“我这位小弟子从未在江湖走动,自然没有你这般能牙利齿,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呵呵,圣使过奖了。”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迦南道,“你凭什么说这里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 “凭我对你的了解,”翁锐道,“你是一个对武学悟性很高的人,现在也是宗师般的存在,但有一点,你没有那么多的心计,根本设计不出如此博大而又环环相扣的谋划。” “这么说,你很了解这些谋划?”迦南道,“何不说来听听。” “我这次就是冲他而来的,”翁锐道,“对你说这些没有用,要说也得把他请出来。” “年轻人说话果然有勇气,”迦南道,“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你说的这人还真有,但要见他也要有些本事,就凭你们这些人?不过没关系,你临死我一定让你满足这个愿望。” “圣使看不起我们?”翁锐道。 “不是看不起,是我没有看到一个真正的强者,”迦南道,“你们中土的江湖历来都是凭实力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最终的裁决者。” “先不说我们这里有没有强者,对后面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翁锐道,“要不今天就我们两人对裁一下如何?” “哈哈哈,真是可笑,”魏子道,“就凭你那十二招?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卫子说完,飞龙坪上已经有了笑声。 “不自量力的是你吧!”公孙兆踏上一步道,“要不你来试试?” “你又是谁?也是来送死吗?”魏子道。 “长安公孙兆,”公孙兆道,“看来死在你手上的人确实太多了,今天我就来替他们讨个公道。” “替谁?”魏子道。 “我!”皇甫嘉踏前一步道,“家父惨死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那是他不识时务,该死!”魏子似乎对此很不在乎。 “好,那我就现在和你见个生死!” 皇甫嘉飞身而出,长剑已经出鞘,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魏子融掉。 “慢着,”迦南抬手阻止道,“就凭你们,也要跟承天教作对?” “我们本没想跟谁做对,我们只是想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像狗一样随意被人使来使去,”皇甫嘉道,“你也看到了,今天不光是我来来,仙工坊、神匠坊和工门受承天教欺凌的门派都有人来了,我们的实力虽不在江湖的武力争斗上,但也没有一个怕死的,能来这里,就是想表明,挑不了承天教,今后江湖上也不再会有工门的这些门派。” “皇甫门主说得好,”翁锐道,“工门虽是凭手艺吃饭的,但也不是谁都能伸手左右的,天工门作为工门的一员,也不会坐视工门被他人控制!” “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天工门吧,”迦南道,“手神得那么长,该不会是想做工门教主把?” “工门历来都是有分有合,各做各的事,用不着什么教主,”翁锐道,“圣使在这个时候挑拨你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阴柔插话道,“工门虽有利益相争,但都是为了生计,如若面临生死存亡,有个教主呼应一下,一起维护大家的利益,这也影响不了各自的独立地位。” “你又是谁?”迦南道。 “麒麟剑士阴柔,我们见过,”福天卫使维迦道,“他应该就是您说过的故人之子。” “你父亲就是武痴阴泰?”迦南倒是有些惊讶了。 “因为你,我几乎失去了父亲。”阴柔没有否认,但他的话有点阴森可怕,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过于沉重。 “你说的是你兄弟走失的事吧?”迦南道,“莫非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来这里?” “这事虽与你有关,却也怨不着你,”阴柔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义字。” “嗬,这调门倒是很搞啊,”胥黎满脸嘲讽的神情,“只听闻麒麟剑士是一位超脱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 “我也听闻阴山三鬼只喜欢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别人摇上尾巴了?” 胥黎提麒麟剑士,是想说他和阴柔齐名,同为十大剑士之列,但阴柔生性孤傲,根本不屑与胥黎之流为伍,不但直呼阴山三鬼之名,还把他们比作了狗,这让胥黎顿时火冒三丈。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们阴山三雄怕你啊?”胥黎踏上一步,抽剑在手,怒道,“有种我们剑底下见真章!” 这胥黎人称虎尾剑士,老虎屁股摸不得,暇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能吃的,阴柔的这句话他怎么能忍得下来,不但纠正阴柔他们是三雄而不是三鬼,还做出了挑衅的架势。 “三雄?你们配吗?”看来阴柔也是存心挑他们,话里充满鄙夷,“我知道阴山三鬼同进同出,从不落单,你们一起上吧!” “哼哼,话不要说得太大,”胥黎阴阴地道,“刀剑无眼,在这里说大话是要死人的!” “听你这意思,你还要跟我单挑?”阴柔道。 “哈哈哈,翁门主串门来的可真早啊!” 翁锐他们刚一踏上飞龙坪,随着笑声,迦南就出现在他们对面,而和他一同出现的还有福禄寿三卫、水天卫胥黎、土天卫应难、魏子、查统和戎劭等人,后面站着的还有三四十个劲装武士,几乎和翁锐他们沿途杀掉的一样打扮。 “哈哈哈,”翁锐也朗声笑道,“这群山之中藏有这么一块仙地,江湖中竟无人知晓,咱怕迷路,所以就早了些,希望没打扰到那个…什么…你就好。”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他们这边的人直想笑,而卧龙谷的人已经气得瞪圆了眼睛,人家一见面好歹称你一声翁门主,而他却只说了个“那个…什么…你”,这也有点太随意了。 “翁锐,你在消遣老夫?”迦南已经没了笑容,卷曲的胡子随着脸上的肌肉抖动,那只少了一块的耳朵也是一抽,样子有点古怪。 “哦,不不不,您可千万不要误会,”翁锐似乎更放松了,“您看您有那么多身份,什么南越国师啊,承天教的圣使啊,有人还说您就是教主,或者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身份,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合适。” “不许放肆,”迦南轻喝一声,“教主远在西域,你怎敢在此亵渎。” “好,那就不叫教主,但总得有个称呼吧,”翁锐道,“你看你那么大年纪直接叫你迦南也不太合适。” “你随便吧!” 迦南似乎有点气恼,这是他的主场,刚以强大的气势开了个头,就被这小子几句话给搅了,倒是他的气场见涨,看来这小子确实更难对付了。 “好,那我就叫你圣使吧,”翁锐道,“这样我们的关系就更单纯一点。”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完这句话迦南就后悔了,这不是又跟着人家的节奏走了吗? “当然是我们和承天教的关系了,”翁锐道,“自从江都工部被袭,天工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有时候真弄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跟我们作对,这回终于清楚了,所以一定得登门拜访,却没想圣使还给整出这么大的一个欢迎阵容来。” “既然有贵客登门,我们也总得早做点准备,”迦南总算可以接住话茬往回拉了,“不然还不得让人笑话。” “这么说圣使早知道我们要来?”翁锐道。 “当然,翁门主不是一样也知道我在这里等你吗?”迦南道,“只是不知今天这些早点诸位还满意?” “点心总归是点心,吃不饱肚子的,”翁锐不屑道,“所以就赶上这飞龙坪来向圣使讨顿正餐吃。” “这没问题,只要牙口好,我这里吃的有的是,”迦南一指他身后道,“你看看,这些是否合翁门主的胃口?” “难怪这里叫卧龙谷呢,”翁锐扫视了对方一眼道,“看来这地方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一下子聚集了这么多人还真是没有想到,只是这藏龙洞内的那条真龙恐怕还没露面吧?” 其实翁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一阵感慨,在他们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福禄寿三卫,但现在他们不光进来了,还很整齐,这就说明能够进入卧龙谷的一定不止三条路,那这里面还有多少他们所不知道的厉害的角色就不得而知了。 “藏龙洞倒是真有一个,但你所说的什么真龙我就不知道了,”迦南道,“莫非你比我还了解这里?” “国师说笑了,”翁锐道,“我等初来乍到,怎么会了解这里,但以圣使的身份还要说谎,这就不好了吧?” “你放肆!”应难踏上一步厉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师父?” “你应该是土天卫使应难吧,”翁锐打量着他道,“虽然你从未在江湖路面,但你现在的人气也很高啊,那你就说说,那藏龙洞里到底还有没有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应难道。 “也就是说你不想撒谎了?”翁锐道。 “你……”应难一时被他僵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不愧为十小剑士之首,果然没让我失望,”迦南笑道,“我这位小弟子从未在江湖走动,自然没有你这般能牙利齿,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呵呵,圣使过奖了。”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迦南道,“你凭什么说这里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 “凭我对你的了解,”翁锐道,“你是一个对武学悟性很高的人,现在也是宗师般的存在,但有一点,你没有那么多的心计,根本设计不出如此博大而又环环相扣的谋划。” “这么说,你很了解这些谋划?”迦南道,“何不说来听听。” “我这次就是冲他而来的,”翁锐道,“对你说这些没有用,要说也得把他请出来。” “年轻人说话果然有勇气,”迦南道,“那我就坦白告诉你,你说的这人还真有,但要见他也要有些本事,就凭你们这些人?不过没关系,你临死我一定让你满足这个愿望。” “圣使看不起我们?”翁锐道。 “不是看不起,是我没有看到一个真正的强者,”迦南道,“你们中土的江湖历来都是凭实力说话,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最终的裁决者。” “先不说我们这里有没有强者,对后面一句话我还是赞同的,”翁锐道,“要不今天就我们两人对裁一下如何?” “哈哈哈,真是可笑,”魏子道,“就凭你那十二招?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卫子说完,飞龙坪上已经有了笑声。 “不自量力的是你吧!”公孙兆踏上一步道,“要不你来试试?” “你又是谁?也是来送死吗?”魏子道。 “长安公孙兆,”公孙兆道,“看来死在你手上的人确实太多了,今天我就来替他们讨个公道。” “替谁?”魏子道。 “我!”皇甫嘉踏前一步道,“家父惨死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那是他不识时务,该死!”魏子似乎对此很不在乎。 “好,那我就现在和你见个生死!” 皇甫嘉飞身而出,长剑已经出鞘,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魏子融掉。 “慢着,”迦南抬手阻止道,“就凭你们,也要跟承天教作对?” “我们本没想跟谁做对,我们只是想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像狗一样随意被人使来使去,”皇甫嘉道,“你也看到了,今天不光是我来来,仙工坊、神匠坊和工门受承天教欺凌的门派都有人来了,我们的实力虽不在江湖的武力争斗上,但也没有一个怕死的,能来这里,就是想表明,挑不了承天教,今后江湖上也不再会有工门的这些门派。” “皇甫门主说得好,”翁锐道,“工门虽是凭手艺吃饭的,但也不是谁都能伸手左右的,天工门作为工门的一员,也不会坐视工门被他人控制!” “我看你还是先管好你的天工门吧,”迦南道,“手神得那么长,该不会是想做工门教主把?” “工门历来都是有分有合,各做各的事,用不着什么教主,”翁锐道,“圣使在这个时候挑拨你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阴柔插话道,“工门虽有利益相争,但都是为了生计,如若面临生死存亡,有个教主呼应一下,一起维护大家的利益,这也影响不了各自的独立地位。” “你又是谁?”迦南道。 “麒麟剑士阴柔,我们见过,”福天卫使维迦道,“他应该就是您说过的故人之子。” “你父亲就是武痴阴泰?”迦南倒是有些惊讶了。 “因为你,我几乎失去了父亲。”阴柔没有否认,但他的话有点阴森可怕,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过于沉重。 “你说的是你兄弟走失的事吧?”迦南道,“莫非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来这里?” “这事虽与你有关,却也怨不着你,”阴柔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一个义字。” “嗬,这调门倒是很搞啊,”胥黎满脸嘲讽的神情,“只听闻麒麟剑士是一位超脱的人,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 “我也听闻阴山三鬼只喜欢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向别人摇上尾巴了?” 胥黎提麒麟剑士,是想说他和阴柔齐名,同为十大剑士之列,但阴柔生性孤傲,根本不屑与胥黎之流为伍,不但直呼阴山三鬼之名,还把他们比作了狗,这让胥黎顿时火冒三丈。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们阴山三雄怕你啊?”胥黎踏上一步,抽剑在手,怒道,“有种我们剑底下见真章!” 这胥黎人称虎尾剑士,老虎屁股摸不得,暇眦必报,一点亏都不能吃的,阴柔的这句话他怎么能忍得下来,不但纠正阴柔他们是三雄而不是三鬼,还做出了挑衅的架势。 “三雄?你们配吗?”看来阴柔也是存心挑他们,话里充满鄙夷,“我知道阴山三鬼同进同出,从不落单,你们一起上吧!” “哼哼,话不要说得太大,”胥黎阴阴地道,“刀剑无眼,在这里说大话是要死人的!” “听你这意思,你还要跟我单挑?”阴柔道。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4:剑士之决 “单挑就单挑,你我两人现在就一对一见个高低。”胥黎咬着牙子狠声道。 阴柔和胥黎两人同为江湖十大剑士,武功就算有差别也应该不大,但要加上查统和戎劭就难说了,怎么说这也是江湖有点量级的人物,要是先被胥黎说出同进同出的话,阴柔再找帮手就显得怯了,而现在阴柔只是简单几句,胥黎就不得不接受单挑,阴柔已经是占了上风。 “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阴柔道。 “什么条件?”胥黎道。 “如果你输了,阴山三鬼就此退出这里,怎样?”阴柔道。 “那如果是你输了又当如何?”胥黎道。 “如果我输了,我夫妻二人自然立即退出,绝不在此逗留。”阴柔一指丁兰道。 阴柔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克制胥黎,能够在一开始就把阴山三鬼给废掉当然是件好事,阴柔能这样讲,说明他对战胜胥黎很有把握,但如果出现翻转,哪翁锐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其实压力也是双方的,迦南对此也有顾虑。 “呵呵,不错,中土十大剑士中的两位能在这里一战,这也算当今江湖的一件大事,”迦南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阴剑士可否愿意听?” “要说江湖大事,今天这里确实会有,不过我们这就算不上了,”阴柔道,“圣使有什么话就说吧。” “既然是十大剑士间的较量,你们是否可以超脱一点?”迦南道。 “怎么个超脱法?”阴柔道。 “就只是你们之间的较量,双方都不再介入今天的纷争。”迦南道。 这对阴柔倒是个难题,他本来是想先借这个机会打败胥黎,排除掉阴山三鬼,这样就可以给他们这边积累更多的优势,让他现在退出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圣使这么说,难道是真的怕胥黎败了?”翁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小子说什么呢?谁输谁赢等比过才知道吧!”胥黎又猴急火燎的吼上了。 “你不用吼我,要剑底下有功夫才行,”翁锐道,“要不咱俩先比过?” 对于翁锐,胥黎现在还真是没有信心,十几年前这家伙就已经和他有一战之力,他的悟性极高,进境很快,这些年又经道门三圣栽培,现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他实在不敢想象。 “难道你不怕阴剑士输掉?” 迦南可不傻,现在翁锐的实力明显在在胥黎之上,如果直接让翁锐将他给杀了,他们后面吃亏可就大了,所以赶紧拦住。 “我不怕啊,”翁锐轻松道,“阴大侠又不会输我怕什么,再说了,就算阴大侠今天不来,多个阴山三鬼对我也无所谓啊。” 阴柔听到翁锐的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生话都不多,这种玩心机斗嘴皮子的功夫他实在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 “既然你不怕,那让他们公平比试一场有何不可?”迦南道。 “可以啊,”翁锐和阴柔对视一眼道,“只要阴大侠愿意,我没意见。” “好,我没意见,今天我就和胥黎比。”阴柔道。 阴柔觉得再将持下去倒像是怕了对方似的,说是不参与,要真到了生死有关的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些。 “废话讲完了吧,看剑!” 早已按捺不住的胥黎,手中的剑划过一道闪光,伴随着鬼魅般的身影,迅疾刺向阴柔,阴柔的话余音未了,胥黎的剑已经到了眼前,吓得丁兰一声惊叫,想挫身上前护卫,但被翁锐伸手拦下,对阴柔,他有绝对的信心。 面对着胥黎急刺过来的一剑,阴柔竟然没有出招也没躲闪,静等胥黎的剑到了咫尺之间,也已无暇变招之时,手中的剑还未出鞘,陡然一个翻转,磕向胥黎的剑尖。 无论如何开局,这是两人交手的第一招,阴柔不想避让,尽管只是一个胸前防卫的小巧招数,但他却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宏大的气息瞬间在他身旁已经形成一道屏障,震颤着向外勃发开来。 阴柔能被称为麒麟剑士,不光是他的剑法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就连他的内功也是充满刚烈之气,内力勃发,连周围的空气都会震颤,要是和对方短兵相接,这种强大的力量更是会瞬间聚为一体,无坚不摧。 胥黎的剑快,他的感觉更为敏锐,剑尖传过来的颤动即刻就让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手腕一松,剑尖斜了三分,前刺就变成了斜撩,尽管动作幅度不大,看起来前冲的架势也没改变,但剑意已变,手法自然不同,身形也随之飘转,他可不想硬碰硬的撞上去,让阴柔将他的剑在第一招就震断。 不光如此,胥黎的剑尖只是划了一下阴柔的剑鞘,几乎没和他碰上,身形也迅速飘向阴柔一侧,错身之际,他的剑已经由撩转拖,犀利的剑锋已经穿透阴柔的护身罡气,直接挂向他的右臂。 胥黎充分利用了自己剑法轻灵和身法诡异的特点,一招三式,既狠辣快捷,又由刚转用绵力,即便碰上阴柔的刚猛之气,自己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阴柔看着胥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连变数招,心下很是佩服他的机变,但这也让自己凝聚的内力没了出处,更要命的是胥黎的剑锋已经渗透进来,如若被他拖到,哪怕只是刮破衣服,这场面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嗨!” 其实所有这些阴柔都是来不及细想的,只是格挡一招走空之后,便大喝一声,双臂一振,凝聚的真气勃然而发,轰然作响,不光他的衣袂齐飞,须发喷张,弄得当场也是尘土飞扬,衣声猎猎,胥黎更是借他这一振之力飘身数步之外,稳稳地站住。 这只是一瞬的功夫,两人各自却已换了数招,在很多人眼里也只是一攻一守的一个回合,但在翁锐、迦南等人眼里却看出了更多的细节,一触即分,无关胜负,没人喝彩。 分开来的阴柔和胥黎二人谁都没有停留,倏尔又战在了一起,只是这次阴柔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出鞘的剑,剑光森然,剑风凛然。 这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场面,江湖十大剑士中的两位在此对决,所有人的眼里既充满的兴奋,也流露着期待,在这一刻,本来你死我活的双方,似乎都忽然忘掉了这些。 这时候的飞龙坪上,人影和剑光已经交织在一起,杀气弥漫,兵器的交接声和剑啸声不绝于耳,尽管只有两人,但给人的感觉像是有数人在缠斗,四散迸发的罡气和剑风已经逼得对峙双方连连后退,让出的空间越来越大。 江湖上有十大剑士之名,多数都是从血水里滚出来的,但十大剑士间交手的经历并不是很多,所以也没有人给他们排出座次,但当其中两人偶遇,相较之心也定然会有,与修为和境界无关。 但对阴柔来说,这却不是一次单纯的武功相较,给经历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攻上来的众人争一个气势,那是相当的重要,何况这个胥黎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教训他一下是阴柔早就有的想法。 有了此等想法的阴柔自然不想给胥黎半点机会,刚猛的剑式已经幻化成无数的剑影,带着狂风暴雨般的威势压向胥黎。 胥黎能跻身十大剑士之列,自然有他的道理,气势上虽略逊阴柔一筹,但他的剑法却也自成体系,轻灵、诡异,刁钻、狠辣,身法也是怪异而有效,不但能够在阴柔的狂攻之下支撑,还在不断寻找机会偷袭,这让阴柔在数十招内竟然奈何不了他。 以阴柔的修为自然是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胥黎的全部能耐,但他们今天不是为了胥黎而来,所以这场争斗也就不能无限期拖下去,必须尽快解决。 别看胥黎一身戾气,但一旦动起手来心神也绝不会随意扰动,这是高手的境界,当他看到阴柔已经略显焦躁,不断加强攻击的力道,胥黎知道他的机会快来了。 刚猛的剑式非常耗费体力,阴柔的脸色已经有些涨红,每一剑都携雷霆之势,胥黎也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看胥黎步履已经有些散乱,他猛地踏上一步,长剑划过一道亮光,斜扫胥黎肩颈,剑威笼罩他大半个身躯,此招即使伤不了胥黎,也会将它逼得狼狈不堪。 但就在众人想为他叫好的一瞬间,胥黎的身躯迅疾向后倒去,脚下并未移动,回身一剑也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就是他这一倒,躲过了阴柔的斜劈,而回身一剑扫地,借力弹起的身子正面对着阴柔用力过猛而无法回补侧身空门,胥黎的长剑全力一递,以最短的距离直刺阴柔肋下,他已将看到了结束这场拼斗的希望。 已经力竭的阴柔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躲避的机会,剩下的也只是无谓的挣扎,但就在胥黎的剑尖离他只有寸许的时候,一把剑鞘敲在了他的剑刃之上,磅礴刚猛的内力骤然爆发。 “咔!”“轰!” 这两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胥黎手中的剑不但断成了几截,握剑的手也像被火烫过一样,拿捏不住,“仓啷”一声扔在地上。 回过身来的阴柔并没停下,一剑直刺胥黎的哽嗓咽喉,惊恐万分的胥黎也是反应极快,一个飘身向后退去,但阴柔的身法更快,如影随形,剑尖依然指向他的咽喉。 “住手!” 随着迦南一声急喝,胥黎的身形骤然停了下来,阴柔的身影也随即停下,剑尖依旧指着胥黎的咽喉。 一场足以流传江湖的高手较量,两人几乎是以同一招开始,又以同一招结束,这也可以算是一个武林奇观! “好!” 翁锐他们这边终于爆出一阵喝彩声。 “单挑就单挑,你我两人现在就一对一见个高低。”胥黎咬着牙子狠声道。 阴柔和胥黎两人同为江湖十大剑士,武功就算有差别也应该不大,但要加上查统和戎劭就难说了,怎么说这也是江湖有点量级的人物,要是先被胥黎说出同进同出的话,阴柔再找帮手就显得怯了,而现在阴柔只是简单几句,胥黎就不得不接受单挑,阴柔已经是占了上风。 “我同意,但我有个条件。”阴柔道。 “什么条件?”胥黎道。 “如果你输了,阴山三鬼就此退出这里,怎样?”阴柔道。 “那如果是你输了又当如何?”胥黎道。 “如果我输了,我夫妻二人自然立即退出,绝不在此逗留。”阴柔一指丁兰道。 阴柔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克制胥黎,能够在一开始就把阴山三鬼给废掉当然是件好事,阴柔能这样讲,说明他对战胜胥黎很有把握,但如果出现翻转,哪翁锐他们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 其实压力也是双方的,迦南对此也有顾虑。 “呵呵,不错,中土十大剑士中的两位能在这里一战,这也算当今江湖的一件大事,”迦南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阴剑士可否愿意听?” “要说江湖大事,今天这里确实会有,不过我们这就算不上了,”阴柔道,“圣使有什么话就说吧。” “既然是十大剑士间的较量,你们是否可以超脱一点?”迦南道。 “怎么个超脱法?”阴柔道。 “就只是你们之间的较量,双方都不再介入今天的纷争。”迦南道。 这对阴柔倒是个难题,他本来是想先借这个机会打败胥黎,排除掉阴山三鬼,这样就可以给他们这边积累更多的优势,让他现在退出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圣使这么说,难道是真的怕胥黎败了?”翁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你小子说什么呢?谁输谁赢等比过才知道吧!”胥黎又猴急火燎的吼上了。 “你不用吼我,要剑底下有功夫才行,”翁锐道,“要不咱俩先比过?” 对于翁锐,胥黎现在还真是没有信心,十几年前这家伙就已经和他有一战之力,他的悟性极高,进境很快,这些年又经道门三圣栽培,现在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他实在不敢想象。 “难道你不怕阴剑士输掉?” 迦南可不傻,现在翁锐的实力明显在在胥黎之上,如果直接让翁锐将他给杀了,他们后面吃亏可就大了,所以赶紧拦住。 “我不怕啊,”翁锐轻松道,“阴大侠又不会输我怕什么,再说了,就算阴大侠今天不来,多个阴山三鬼对我也无所谓啊。” 阴柔听到翁锐的话,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一生话都不多,这种玩心机斗嘴皮子的功夫他实在是比不上这些年轻人。 “既然你不怕,那让他们公平比试一场有何不可?”迦南道。 “可以啊,”翁锐和阴柔对视一眼道,“只要阴大侠愿意,我没意见。” “好,我没意见,今天我就和胥黎比。”阴柔道。 阴柔觉得再将持下去倒像是怕了对方似的,说是不参与,要真到了生死有关的时候,谁还顾得了这些。 “废话讲完了吧,看剑!” 早已按捺不住的胥黎,手中的剑划过一道闪光,伴随着鬼魅般的身影,迅疾刺向阴柔,阴柔的话余音未了,胥黎的剑已经到了眼前,吓得丁兰一声惊叫,想挫身上前护卫,但被翁锐伸手拦下,对阴柔,他有绝对的信心。 面对着胥黎急刺过来的一剑,阴柔竟然没有出招也没躲闪,静等胥黎的剑到了咫尺之间,也已无暇变招之时,手中的剑还未出鞘,陡然一个翻转,磕向胥黎的剑尖。 无论如何开局,这是两人交手的第一招,阴柔不想避让,尽管只是一个胸前防卫的小巧招数,但他却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宏大的气息瞬间在他身旁已经形成一道屏障,震颤着向外勃发开来。 阴柔能被称为麒麟剑士,不光是他的剑法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就连他的内功也是充满刚烈之气,内力勃发,连周围的空气都会震颤,要是和对方短兵相接,这种强大的力量更是会瞬间聚为一体,无坚不摧。 胥黎的剑快,他的感觉更为敏锐,剑尖传过来的颤动即刻就让他明白了对方的用意,手腕一松,剑尖斜了三分,前刺就变成了斜撩,尽管动作幅度不大,看起来前冲的架势也没改变,但剑意已变,手法自然不同,身形也随之飘转,他可不想硬碰硬的撞上去,让阴柔将他的剑在第一招就震断。 不光如此,胥黎的剑尖只是划了一下阴柔的剑鞘,几乎没和他碰上,身形也迅速飘向阴柔一侧,错身之际,他的剑已经由撩转拖,犀利的剑锋已经穿透阴柔的护身罡气,直接挂向他的右臂。 胥黎充分利用了自己剑法轻灵和身法诡异的特点,一招三式,既狠辣快捷,又由刚转用绵力,即便碰上阴柔的刚猛之气,自己也不至于落了下风。 阴柔看着胥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连变数招,心下很是佩服他的机变,但这也让自己凝聚的内力没了出处,更要命的是胥黎的剑锋已经渗透进来,如若被他拖到,哪怕只是刮破衣服,这场面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嗨!” 其实所有这些阴柔都是来不及细想的,只是格挡一招走空之后,便大喝一声,双臂一振,凝聚的真气勃然而发,轰然作响,不光他的衣袂齐飞,须发喷张,弄得当场也是尘土飞扬,衣声猎猎,胥黎更是借他这一振之力飘身数步之外,稳稳地站住。 这只是一瞬的功夫,两人各自却已换了数招,在很多人眼里也只是一攻一守的一个回合,但在翁锐、迦南等人眼里却看出了更多的细节,一触即分,无关胜负,没人喝彩。 分开来的阴柔和胥黎二人谁都没有停留,倏尔又战在了一起,只是这次阴柔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出鞘的剑,剑光森然,剑风凛然。 这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场面,江湖十大剑士中的两位在此对决,所有人的眼里既充满的兴奋,也流露着期待,在这一刻,本来你死我活的双方,似乎都忽然忘掉了这些。 这时候的飞龙坪上,人影和剑光已经交织在一起,杀气弥漫,兵器的交接声和剑啸声不绝于耳,尽管只有两人,但给人的感觉像是有数人在缠斗,四散迸发的罡气和剑风已经逼得对峙双方连连后退,让出的空间越来越大。 江湖上有十大剑士之名,多数都是从血水里滚出来的,但十大剑士间交手的经历并不是很多,所以也没有人给他们排出座次,但当其中两人偶遇,相较之心也定然会有,与修为和境界无关。 但对阴柔来说,这却不是一次单纯的武功相较,给经历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攻上来的众人争一个气势,那是相当的重要,何况这个胥黎本身就不是个好东西,教训他一下是阴柔早就有的想法。 有了此等想法的阴柔自然不想给胥黎半点机会,刚猛的剑式已经幻化成无数的剑影,带着狂风暴雨般的威势压向胥黎。 胥黎能跻身十大剑士之列,自然有他的道理,气势上虽略逊阴柔一筹,但他的剑法却也自成体系,轻灵、诡异,刁钻、狠辣,身法也是怪异而有效,不但能够在阴柔的狂攻之下支撑,还在不断寻找机会偷袭,这让阴柔在数十招内竟然奈何不了他。 以阴柔的修为自然是有耐心和他耗下去,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胥黎的全部能耐,但他们今天不是为了胥黎而来,所以这场争斗也就不能无限期拖下去,必须尽快解决。 别看胥黎一身戾气,但一旦动起手来心神也绝不会随意扰动,这是高手的境界,当他看到阴柔已经略显焦躁,不断加强攻击的力道,胥黎知道他的机会快来了。 刚猛的剑式非常耗费体力,阴柔的脸色已经有些涨红,每一剑都携雷霆之势,胥黎也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看胥黎步履已经有些散乱,他猛地踏上一步,长剑划过一道亮光,斜扫胥黎肩颈,剑威笼罩他大半个身躯,此招即使伤不了胥黎,也会将它逼得狼狈不堪。 但就在众人想为他叫好的一瞬间,胥黎的身躯迅疾向后倒去,脚下并未移动,回身一剑也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就是他这一倒,躲过了阴柔的斜劈,而回身一剑扫地,借力弹起的身子正面对着阴柔用力过猛而无法回补侧身空门,胥黎的长剑全力一递,以最短的距离直刺阴柔肋下,他已将看到了结束这场拼斗的希望。 已经力竭的阴柔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躲避的机会,剩下的也只是无谓的挣扎,但就在胥黎的剑尖离他只有寸许的时候,一把剑鞘敲在了他的剑刃之上,磅礴刚猛的内力骤然爆发。 “咔!”“轰!” 这两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胥黎手中的剑不但断成了几截,握剑的手也像被火烫过一样,拿捏不住,“仓啷”一声扔在地上。 回过身来的阴柔并没停下,一剑直刺胥黎的哽嗓咽喉,惊恐万分的胥黎也是反应极快,一个飘身向后退去,但阴柔的身法更快,如影随形,剑尖依然指向他的咽喉。 “住手!” 随着迦南一声急喝,胥黎的身形骤然停了下来,阴柔的身影也随即停下,剑尖依旧指着胥黎的咽喉。 一场足以流传江湖的高手较量,两人几乎是以同一招开始,又以同一招结束,这也可以算是一个武林奇观! “好!” 翁锐他们这边终于爆出一阵喝彩声。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5:逆转 阴柔和胥黎经历了短暂的四目对视,阴柔才将剑撤回,缓步走回自己一方。丁兰已经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麒麟剑士果然名不虚传,”迦南笑道,“既然两位剑士已经分出胜负,哪二位就做壁上观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迦南的这句话真是无耻至极,通过两大剑士的较量,把他们从当下的这件事中都择出去,话是他自顾自说的,但并没有人明确呼应,而现在再说出来,似乎已经做了定论,让翁锐他们也无可反驳。 迦南明白,经此一战,胥黎败落,阴山三鬼的势头已经被磨去一半,刚才又看到阴柔的战力,那是几乎可以和他一战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借胥黎把阴柔也隔在一边,对他们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阴柔并没理迦南的话,翁锐他们对此也似乎并不在乎,看阴柔归来,几人围拢上去,顺嘴还开起了玩笑。 “阴大侠,您怎么也学会给人挖坑了?呵呵。”翁锐说完,和孙庸、季瑜等人相视一笑。 “是吗,嘿嘿。” 阴柔微微一乐,他自己明白,要不是他显得急于求成、猛攻猛打,以胥黎的心计和狡猾是很难让他上当的,要真这样的话他们这场仗可是有的打了。 翁锐也没和阴柔多聊,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他的事。 “既然圣使说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翁锐道,“不知你想怎么解决?” “中土汉庭是礼仪之邦,中土武林也有武林的规矩,”迦南道,“以翁门主的身份,大家一起一哄而上打场群架,我想这有点不合适吧?” “我就是个叫花子出身,打个群架还真是无所谓,”翁锐道,“不过今天既然到了卧龙谷,我就客随主便,圣使不妨划出个道来。” “痛快,”迦南道,“既是这样,我们不妨简单一点,双方各出五人,一对一来场擂台战,最后哪方还站在擂台上,今天的事就哪方说了算,怎样?” “就依你……” “慢着,”翁锐的话还没说完,皇甫嘉踏上几步道,“今天无论输赢,我玄墨、仙工等门派定于天工门站在一起,但在双方正式较量之前,我还想解决点私事?” “你一个小小的玄墨门能在这里有什么私事?”迦南道。 “魏子杀了我爹,今天我要杀了他。”皇甫嘉说得简单而有力,这件事他刚才就想做了,但被拦了回来,这次他不想再错过。 “就凭你?”魏子道,“我就让你带来的人全上,你们能杀得了我吗?” “那就试试看!”皇甫嘉飞身而起,抽剑在手,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向魏子刺去。 皇甫嘉这个时候出来有他的道理,如果翁锐答应出五人迎战,怎么算都算不到他头上,而这次他来的主要目的不仅是为了表明立场,而且他还想亲手杀了魏子,哪怕是看着魏子被杀,也算是给父亲报仇。 但魏子再怎么不济,他也是迦南的弟子,其实力就算是天工门掌祭一级恐怕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且这个人心狠手辣,这才造成了不少杀孽,皇甫嘉这个时候挑战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果不出其然,皇甫嘉在和魏子交手数招后就陷入被动,几乎形成吊打的局面,仙工坊和其它跟随皇甫嘉来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竟不约而同操起家伙冲了上去,两个人的打斗瞬间就成了一场混战。 但奇怪的事翁锐和迦南都没有对此阻拦,迦南显然对他的这个弟子很有信心,而翁锐更了解皇甫嘉此时此刻的心情,无论成败让他参与一下总是应该的,何况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至于让皇甫嘉吃了大亏。 武功的较量从来就不是以人数多少来决定的,尽管皇甫嘉数人对付一个魏子,但魏子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落下风,冲上来的这些人也一个个被他踢出圈外,并且人人见血,有几个还是伤势不轻。 这时候的皇甫嘉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已经挂彩数处,竟对自己不管不顾,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魏子,这样的打法对他来说无疑送死,魏子一个闪身躲过他的一剑,回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抡起一剑继续斩向皇甫嘉。 “嘡!” 一声震响,魏子的剑被飞身而上的公孙兆格开,他不管谁输谁赢,但他不能让皇甫嘉被杀,但杀得性起的魏子可管不了这么多,一看有人拦着,他的剑停也不停的就攻了上来。 公孙兆本是前朝世家子弟,也是读过书的人,他今天是被请来专门对付魏子的,但就算要打,也得说说清楚,但没成想这样两人就直接干在了一起。 既然已经斗上了,公孙兆也不再多想,沉气出招,大开大阖,争斗的场面顿时剑影纷飞,正气凛然,压得魏子带点邪气的剑法居然连招都递不出去,可见两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公孙兆能被列为十小剑士之一,功夫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但他也很明白对方今天也是高手如云,他不想和魏子缠斗,最好能在数招之内就能将他重创或者干掉,省得夜长梦多。 有此想法,公孙兆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的功力,那气势完全是碾压式的,魏子已经章法大乱,左支右挡,狼狈不堪,一声惨叫,一条膀子带着剑已经跌落在地上,看样子他这辈子也不能用这只手杀人了。 跌落附近还没远离的皇甫嘉见状,抓起地上的剑,奋力一个前冲,直向魏子的胸口插去,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带着轰然作响的剑气扫向前扑上来的皇甫嘉,公孙兆抢上一步,长剑拼力拦向这道剑光。 “轰!” “噗!” 一声轰响,公孙兆被应难震出一丈开外,响声中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摔在地上的公孙兆一口鲜血已经喷洒而出。 而这边,皇甫嘉的剑已经插入魏子的胸口,应难回剑想再次削向皇甫嘉,已经有一个人影一闪,拦在了他的前面,这人就是孙庸。 应难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魏子和眼前的孙庸,转而看向翁锐:“翁门主,既然你刚才答应以擂台战定胜负,我算第一个,你们谁上?” 应难的话说得极其冷静,好像魏子的死就是个意外,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样。 “我上!”孙庸道。 这个变化是翁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应难被排在十小剑士的第二位,如果褚良所算不错,那应该是对方仅次于迦南的高手,在这个时候,他自己显然还不能出手,而孙庸似乎也算到了这一点,抢先一步站在了前面。 就在公孙兆吊打魏子的时候,孙庸就一直盘算这事,并且关注着场面的变化,当他看到应难动身,几乎是同时飞身而起,虽没来得及帮上公孙兆,但至少是救了皇甫嘉的性命。 同为十小剑士,应难上来只就一招,就将公孙兆震飞,还震断了他的手骨,这个功力已经强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对孙庸来讲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挑战。 翁锐已经没了选择,只能点头允诺,孙庸和应难各自退后两步,慢慢拉开了架势。 应难今天是第一次现身江湖人面前,此前从未显露过武功,而刚才那一招也算是展现了他的实力,而孙庸现在却是名满江湖天枢门前门主,近些年大小搏杀不下百场,这里面还不乏顶尖级的高手和他交过手,至少胥离就和他交手不止一次,尽管在这些人面前胜少负多,但却没人再敢怀疑他的战力。 这是今天又一次十小剑士间的较量,还是排名第二和第三之间的较量,似乎比阴柔和胥离间的较量更有看点,因为这次胜负对双方的影响也更大。 两人相隔不过七八步的距离,但谁也没有急于动手,应难小丁字步站立,手中的剑微微下垂,孙庸则是微侧身站立,左手的剑已经慢慢举起,两人四目相望,注视着对方每一个细节。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山林里的小鸟和动物都已经活跃起来,但飞龙坪上却是一片寂静,寂静中还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向中间的应难和孙庸。 “嘎!嘎!” 两声乌鸦的鸣叫,粗犷且刺耳,在这种寂静之中让所有人身心一禀,而就在这时,两道剑光同时亮起,现场的人都感到空气为之一震,两道身影已经伴随着兵器的交接之声交织在一起。 两个人的身形剑法都快到极点,现场看到的几乎是道道虚影,感觉到的是一阵阵空气的震动,听到的是凌厉的剑啸之声,但就这样看似石破天惊的激烈搏杀,忽然间却停了下来,两人各自飘出数步站立,凝神盯着对方。 这一回合两人不过交手二三十招,但从两人的呼吸和气色看来,显然都是用了全力,但就连翁锐和阴柔等人,也没看出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也就是数个呼吸的功夫,两人身形同时晃动,剑光再次弥漫,空气的震颤似乎比刚才更为激烈,周围人的衣袂也跟着微微颤动,所有人的心也在跟着他们的身影在不断飘动,“咔”的一声爆响之后,两个人再次分开。 这次他们打得更久一些,分开的时间也更长一些,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任何细小的动静打破这可怕的宁静,给己方造成不利的局面。 “嗷!” 应难低吼一声,踏上一步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嗡嗡作响,幻化出无数道剑影直劈下来,孙庸脚下一错,身形一飘,长剑挥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迎了上去,两人第三次打在了一起。 但这次并没有经历多长时间,但对抗更为激烈,也就是仅仅数招,应难突然间身形后飘丈余,稳稳落下,缓缓转过身来,手里慢慢扬起孙庸衣襟的一角。 孙庸见状,并没有跟上,手中的剑也慢慢垂下,微施一礼道:“你赢了!” “好!” 这回卧龙谷的人顿时神情激奋,叫好不不迭。 “在下季瑜,我来领略一下应卫使的高招。”季瑜走上前来微施一礼道。 在他看来,孙庸并没有真正落败,也可以说应难只是略胜一筹而已,两人错身,顺手割下孙庸的一块衣角,这种赢法怎么说也觉得不够理直气壮,这如何能让人服气。 “季门主请!” 应难也没多话,微还一礼,上手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应难和孙庸三个回合将近百招,以季瑜的境界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应难的实力确实不俗,除了内力浑厚,招数不但怪异,变化更是匪夷所思,所以他一上手就把天玑门的剑法全力展示出来,用他的节奏彻底压着应难打,他是想一口气解决问题。 但应难这时候并不这么想,季瑜攻得很猛,奇招迭出,但他却采取了和孙庸对招时不一样的策略,只守不攻,耐心的化解着季瑜的每一招,无论虚实暗器,他都显得不慌不忙,这分定力修为让翁锐看了也是暗暗点头。 等得季瑜的攻势略缓,应难突发数招,彻底打乱了季瑜的节奏,使得两人渐渐演化成快速对攻的僵持之中。 但这种僵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五六十招,应难又以同样的方式退后看着季瑜肩头衣服上被剑豁开的一道口子。 看来这个应难非常聪明,他不想把所有的力气都浪费在无谓的拼斗上,而是见好就收,只要能赢你就行,这让季瑜也不得不退出比试,毕竟他是天机门门主,输赢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季瑜的落败在翁锐的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法在这个时候让这场比试停下来,随后而上的林枫和钟铉也败了,败得很惨,并且都受了伤,钟铉还要更重一些,对方的欢呼声已经响成一片。 这个结果似乎来得太快,大家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几乎一边倒的逆转趋势完全不是他们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一起上飞龙坪的所有人最后都把目光看向了翁锐。 阴柔和胥黎经历了短暂的四目对视,阴柔才将剑撤回,缓步走回自己一方。丁兰已经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麒麟剑士果然名不虚传,”迦南笑道,“既然两位剑士已经分出胜负,哪二位就做壁上观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迦南的这句话真是无耻至极,通过两大剑士的较量,把他们从当下的这件事中都择出去,话是他自顾自说的,但并没有人明确呼应,而现在再说出来,似乎已经做了定论,让翁锐他们也无可反驳。 迦南明白,经此一战,胥黎败落,阴山三鬼的势头已经被磨去一半,刚才又看到阴柔的战力,那是几乎可以和他一战的存在,在这个时候,借胥黎把阴柔也隔在一边,对他们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阴柔并没理迦南的话,翁锐他们对此也似乎并不在乎,看阴柔归来,几人围拢上去,顺嘴还开起了玩笑。 “阴大侠,您怎么也学会给人挖坑了?呵呵。”翁锐说完,和孙庸、季瑜等人相视一笑。 “是吗,嘿嘿。” 阴柔微微一乐,他自己明白,要不是他显得急于求成、猛攻猛打,以胥黎的心计和狡猾是很难让他上当的,要真这样的话他们这场仗可是有的打了。 翁锐也没和阴柔多聊,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他的事。 “既然圣使说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翁锐道,“不知你想怎么解决?” “中土汉庭是礼仪之邦,中土武林也有武林的规矩,”迦南道,“以翁门主的身份,大家一起一哄而上打场群架,我想这有点不合适吧?” “我就是个叫花子出身,打个群架还真是无所谓,”翁锐道,“不过今天既然到了卧龙谷,我就客随主便,圣使不妨划出个道来。” “痛快,”迦南道,“既是这样,我们不妨简单一点,双方各出五人,一对一来场擂台战,最后哪方还站在擂台上,今天的事就哪方说了算,怎样?” “就依你……” “慢着,”翁锐的话还没说完,皇甫嘉踏上几步道,“今天无论输赢,我玄墨、仙工等门派定于天工门站在一起,但在双方正式较量之前,我还想解决点私事?” “你一个小小的玄墨门能在这里有什么私事?”迦南道。 “魏子杀了我爹,今天我要杀了他。”皇甫嘉说得简单而有力,这件事他刚才就想做了,但被拦了回来,这次他不想再错过。 “就凭你?”魏子道,“我就让你带来的人全上,你们能杀得了我吗?” “那就试试看!”皇甫嘉飞身而起,抽剑在手,长剑闪过一道寒光向魏子刺去。 皇甫嘉这个时候出来有他的道理,如果翁锐答应出五人迎战,怎么算都算不到他头上,而这次他来的主要目的不仅是为了表明立场,而且他还想亲手杀了魏子,哪怕是看着魏子被杀,也算是给父亲报仇。 但魏子再怎么不济,他也是迦南的弟子,其实力就算是天工门掌祭一级恐怕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且这个人心狠手辣,这才造成了不少杀孽,皇甫嘉这个时候挑战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果不出其然,皇甫嘉在和魏子交手数招后就陷入被动,几乎形成吊打的局面,仙工坊和其它跟随皇甫嘉来的人看到这种情况,竟不约而同操起家伙冲了上去,两个人的打斗瞬间就成了一场混战。 但奇怪的事翁锐和迦南都没有对此阻拦,迦南显然对他的这个弟子很有信心,而翁锐更了解皇甫嘉此时此刻的心情,无论成败让他参与一下总是应该的,何况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也不至于让皇甫嘉吃了大亏。 武功的较量从来就不是以人数多少来决定的,尽管皇甫嘉数人对付一个魏子,但魏子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落下风,冲上来的这些人也一个个被他踢出圈外,并且人人见血,有几个还是伤势不轻。 这时候的皇甫嘉已经杀红了眼,身上已经挂彩数处,竟对自己不管不顾,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魏子,这样的打法对他来说无疑送死,魏子一个闪身躲过他的一剑,回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抡起一剑继续斩向皇甫嘉。 “嘡!” 一声震响,魏子的剑被飞身而上的公孙兆格开,他不管谁输谁赢,但他不能让皇甫嘉被杀,但杀得性起的魏子可管不了这么多,一看有人拦着,他的剑停也不停的就攻了上来。 公孙兆本是前朝世家子弟,也是读过书的人,他今天是被请来专门对付魏子的,但就算要打,也得说说清楚,但没成想这样两人就直接干在了一起。 既然已经斗上了,公孙兆也不再多想,沉气出招,大开大阖,争斗的场面顿时剑影纷飞,正气凛然,压得魏子带点邪气的剑法居然连招都递不出去,可见两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公孙兆能被列为十小剑士之一,功夫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但他也很明白对方今天也是高手如云,他不想和魏子缠斗,最好能在数招之内就能将他重创或者干掉,省得夜长梦多。 有此想法,公孙兆一出手就用上了十成的功力,那气势完全是碾压式的,魏子已经章法大乱,左支右挡,狼狈不堪,一声惨叫,一条膀子带着剑已经跌落在地上,看样子他这辈子也不能用这只手杀人了。 跌落附近还没远离的皇甫嘉见状,抓起地上的剑,奋力一个前冲,直向魏子的胸口插去,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带着轰然作响的剑气扫向前扑上来的皇甫嘉,公孙兆抢上一步,长剑拼力拦向这道剑光。 “轰!” “噗!” 一声轰响,公孙兆被应难震出一丈开外,响声中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摔在地上的公孙兆一口鲜血已经喷洒而出。 而这边,皇甫嘉的剑已经插入魏子的胸口,应难回剑想再次削向皇甫嘉,已经有一个人影一闪,拦在了他的前面,这人就是孙庸。 应难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魏子和眼前的孙庸,转而看向翁锐:“翁门主,既然你刚才答应以擂台战定胜负,我算第一个,你们谁上?” 应难的话说得极其冷静,好像魏子的死就是个意外,对他根本没有影响一样。 “我上!”孙庸道。 这个变化是翁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应难被排在十小剑士的第二位,如果褚良所算不错,那应该是对方仅次于迦南的高手,在这个时候,他自己显然还不能出手,而孙庸似乎也算到了这一点,抢先一步站在了前面。 就在公孙兆吊打魏子的时候,孙庸就一直盘算这事,并且关注着场面的变化,当他看到应难动身,几乎是同时飞身而起,虽没来得及帮上公孙兆,但至少是救了皇甫嘉的性命。 同为十小剑士,应难上来只就一招,就将公孙兆震飞,还震断了他的手骨,这个功力已经强悍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这对孙庸来讲已经成了一个极大的挑战。 翁锐已经没了选择,只能点头允诺,孙庸和应难各自退后两步,慢慢拉开了架势。 应难今天是第一次现身江湖人面前,此前从未显露过武功,而刚才那一招也算是展现了他的实力,而孙庸现在却是名满江湖天枢门前门主,近些年大小搏杀不下百场,这里面还不乏顶尖级的高手和他交过手,至少胥离就和他交手不止一次,尽管在这些人面前胜少负多,但却没人再敢怀疑他的战力。 这是今天又一次十小剑士间的较量,还是排名第二和第三之间的较量,似乎比阴柔和胥离间的较量更有看点,因为这次胜负对双方的影响也更大。 两人相隔不过七八步的距离,但谁也没有急于动手,应难小丁字步站立,手中的剑微微下垂,孙庸则是微侧身站立,左手的剑已经慢慢举起,两人四目相望,注视着对方每一个细节。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山林里的小鸟和动物都已经活跃起来,但飞龙坪上却是一片寂静,寂静中还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将目光投向中间的应难和孙庸。 “嘎!嘎!” 两声乌鸦的鸣叫,粗犷且刺耳,在这种寂静之中让所有人身心一禀,而就在这时,两道剑光同时亮起,现场的人都感到空气为之一震,两道身影已经伴随着兵器的交接之声交织在一起。 两个人的身形剑法都快到极点,现场看到的几乎是道道虚影,感觉到的是一阵阵空气的震动,听到的是凌厉的剑啸之声,但就这样看似石破天惊的激烈搏杀,忽然间却停了下来,两人各自飘出数步站立,凝神盯着对方。 这一回合两人不过交手二三十招,但从两人的呼吸和气色看来,显然都是用了全力,但就连翁锐和阴柔等人,也没看出到底是谁占了上风。 也就是数个呼吸的功夫,两人身形同时晃动,剑光再次弥漫,空气的震颤似乎比刚才更为激烈,周围人的衣袂也跟着微微颤动,所有人的心也在跟着他们的身影在不断飘动,“咔”的一声爆响之后,两个人再次分开。 这次他们打得更久一些,分开的时间也更长一些,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任何细小的动静打破这可怕的宁静,给己方造成不利的局面。 “嗷!” 应难低吼一声,踏上一步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嗡嗡作响,幻化出无数道剑影直劈下来,孙庸脚下一错,身形一飘,长剑挥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迎了上去,两人第三次打在了一起。 但这次并没有经历多长时间,但对抗更为激烈,也就是仅仅数招,应难突然间身形后飘丈余,稳稳落下,缓缓转过身来,手里慢慢扬起孙庸衣襟的一角。 孙庸见状,并没有跟上,手中的剑也慢慢垂下,微施一礼道:“你赢了!” “好!” 这回卧龙谷的人顿时神情激奋,叫好不不迭。 “在下季瑜,我来领略一下应卫使的高招。”季瑜走上前来微施一礼道。 在他看来,孙庸并没有真正落败,也可以说应难只是略胜一筹而已,两人错身,顺手割下孙庸的一块衣角,这种赢法怎么说也觉得不够理直气壮,这如何能让人服气。 “季门主请!” 应难也没多话,微还一礼,上手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应难和孙庸三个回合将近百招,以季瑜的境界他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应难的实力确实不俗,除了内力浑厚,招数不但怪异,变化更是匪夷所思,所以他一上手就把天玑门的剑法全力展示出来,用他的节奏彻底压着应难打,他是想一口气解决问题。 但应难这时候并不这么想,季瑜攻得很猛,奇招迭出,但他却采取了和孙庸对招时不一样的策略,只守不攻,耐心的化解着季瑜的每一招,无论虚实暗器,他都显得不慌不忙,这分定力修为让翁锐看了也是暗暗点头。 等得季瑜的攻势略缓,应难突发数招,彻底打乱了季瑜的节奏,使得两人渐渐演化成快速对攻的僵持之中。 但这种僵持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五六十招,应难又以同样的方式退后看着季瑜肩头衣服上被剑豁开的一道口子。 看来这个应难非常聪明,他不想把所有的力气都浪费在无谓的拼斗上,而是见好就收,只要能赢你就行,这让季瑜也不得不退出比试,毕竟他是天机门门主,输赢这点气度还是有的。 季瑜的落败在翁锐的意料之中,但他却没法在这个时候让这场比试停下来,随后而上的林枫和钟铉也败了,败得很惨,并且都受了伤,钟铉还要更重一些,对方的欢呼声已经响成一片。 这个结果似乎来得太快,大家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几乎一边倒的逆转趋势完全不是他们一开始所想象的那样,一起上飞龙坪的所有人最后都把目光看向了翁锐。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6:排名第二 / 十小剑士中应难一人胜了五个,实力强悍不说,还堵死了翁锐所有的退路,现在整个结局都要看他一个人的力量了。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反而变得坦荡起来,开始做的很多谋划都没有用上,现在他也不必再去考虑什么谋划,一心一意去应付目前的局面,这种内心的空明倒给了他一种从未体验到的力量感。 “应卫使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连败我方五位高手,”翁锐笑吟吟的道,“要不先休息一下你我再战?” “对你不用。”应难道。 翁锐是想客气一下,就算他现在出手也符合擂台战的规则,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获胜的余威不但使应难神采飞扬,还多了几分目中无人的傲气。 “应卫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翁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看来你已经有了胜我的把握。” “我知道你现在名气很响,按说我对你还是有点期待的,”应难道,“但现在看来道家三圣门的门主也不过尔尔,但愿你能为他们挽回点颜面。” “看来应卫使有些失望了,”翁锐道,“道家三圣门的道法不是我们这几位门主所能代表得了的,取法自然,大道无疆,我们所得也不过是些皮毛,按说不该在这里卖弄,不过事出无奈,只能勉力而为,对你也应该是足够了。” 翁锐说得轻松,人也很是放松,但“混沌初开”的心法已经弥散开来,暖暖的、柔柔的,侵润一切,包裹一切,让周围的人感觉都是那么的舒服。 “难儿,小心!”迦南已经感觉到不对,突然出声提醒应难。 翁锐在天工山极顶和孙庸切磋的时候也使过这一招,并且孙庸也从中获益不浅,这个时候应难也慢慢沉浸其中,迦南的一声提醒使他顿然醒悟,随即身形暴起,相隔丈余,一剑挥出,犹如狂涛漫卷,顿时将翁锐弥散出来的气息震得粉碎。 翁锐当时和孙庸用这一招,因为练的都是他们自创的“归一功”,两人气息相融,互相激荡,那也是极好的修炼契机,但在这时候,让对方感觉舒服可绝不是助对方修炼的好心,一旦他的气息越来越盛,对方可能就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局面自可由他掌控,这也是翁锐对“宗物同尘”新的感悟。 迦南不愧为一代宗师,对于这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身心感受的一点点变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而且还能感受到这里面的厉害,自见他的功力深厚,因为他比应难离翁锐要远得多。 一上来还没动手就差点让翁锐暗算,应难的这个气可是有点大,一招震碎翁锐的气息,另一招已携万钧之势攻向翁锐,而翁锐在气息上已经占得先机,出招自不会落后,身形一震,一道道剑影从身边飞出,上手就是“混沌初开”的大招“混元一极”,并且用的是全力。 “轰!” 第一招就是硬碰硬,翁锐飘然后退两步,稳稳站住,而应难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强压一口气站定。 翁锐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剑收回胸前,悠然道:“你确信没有问题?” 刚才应难胜孙庸和季瑜都是巧胜,明显在于要保存力量,翁锐现在要一力独扛后面的所有人,他也不得不计较一些。 这恐怕是应难出手以来第一次落了一点点下风,或许他从来没想过,或许他根本不愿接受,翁锐的这句话更是像在他高傲的心里扎了一刀。 “啊!” 应难一声厉喝,脚下斜踏而出,身形也随即飞转,后脚划过一道弧影趋前跟上前脚,旋转中另一只脚再次斜踏而出,身形再次飞转前趋,速度极快,整个身形化成的虚影就像一道快速旋转、蛇形而前的龙卷风,而在这股快速而强劲的龙卷风里,不但闪现着凌厉的剑光,还伴有沉闷雷音。 应难力战五小剑士,或百十招,或五六十招,或就一招,不但没显过这等招数,就连这样的身法和所爆发出的威能也是前所未有,看来他能被褚良品评为十小剑士之二,不光是有迦南的传承,更重要的是还有他个人的体悟,这个深浅就不是通过一两场比试就能显现出来的。 但他现在所面对的是十小剑士排名第一的翁锐。 应难身形一动,翁锐已经出招,他没等应难的那股旋风靠近,手中的剑一振,已经化出漫天剑影,身形随即飘忽起来,层层叠叠,难辨虚实,正是“混沌初开”中的“虚以问道”! 当翁锐的漫天剑影和层叠身形与应难的旋风一接触,翁锐的剑影和身形像被旋风刮起来一样,立即随着旋风旋转,并且越转越快,剑影身影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在旋风之中。 但应难所刮起的旋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旋转的更为猛烈,并且由于翁锐地卷入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在不大的场地上荡起了漫天的灰尘,灰尘中的金玉交接之声一阵紧似一阵,旋风的旋柱也被蓬勃的罡气撑得越来越大,逼得两边观看的人连连后退,就这样离得近功力浅的人也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几乎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打法,看不清招数,看不清人影,剑啸声不断,连续交接的兵器声还夹杂着罡气勃发的声音,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这场争斗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打了多少招,但时间并不是很长,也许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倏然分开,翁锐虽气喘嘘嘘,但身形依旧飘然,执剑稳定,但看应难,单膝跪地,柱剑支撑,身上数处破洞处的衣衫已经随风摇曳,微微抬起的眼睛激射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胜负已分,只是他们两人的位置换了个,翁锐站在了承天教众人跟前,而应难则留在了对面。 “噢!” “好!” 翁锐这一方自然少不了欢呼声。 “好,不错,”迦南也不仅拍手称好,“看来你的内力并未受损?” “真不好意思,让圣使算错了。”翁锐转过身来,微微一礼。 “这么说你没有给那个小孩治伤?”迦南道。 “尽管我觉得拿小孩做筹码非常卑鄙,”翁锐道,“但要治那点伤还不是太难。” “不可能,”迦南道,“虽说我只是略通医道,但我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自信的,我出手的地方没有你的‘真元巡脉’,就算是有药也是治不了的。” “呵呵呵,这也叫人算不如天算,”翁锐道,“恰巧内子也跟我学了这门功夫,练得还算不错,有她帮忙,总算给我留了些气力,要不今天我还真就没法应付了。” “噢!” “难儿!” 败倒在地的应难,借着迦南和翁锐讲话的间隙,喘了几口气,但他完全没法接受现在的结果,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翁锐,还在和师父谈笑风生,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猛吼一声,拼尽全力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带着破空之声再次刺向翁锐,连迦南举手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翁锐的身形原地暴起,空中一个急速翻转堪堪躲过应难刺过来的一剑,手中的剑划过一道闪电,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凌空顺势斩向应难空荡荡的后背,但就在剑锋触身的一瞬,翁锐的手腕稍稍反转,最终成了一剑拍在应难的后背,应难整个人借着前冲的猛烈势头和翁锐的这一拍之力,重重的摔在了迦南脚下,“噗”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也顿时就晕了过去。 “难儿!” 迦南惊呼一声连忙低下身子探查他的伤势,出手如飞点了他数处穴道,当即席地而坐,一手扶着应难,一手抵住他的后心,以其强大的内力缓缓护住几乎被震散的真元。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应难“噢”了一声,又吐出不少鲜血,但气息似乎好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睁开,迦南住手并站起身来。 “先把他抬下去吧!”迦南说完,就有两人过来非常小心的将应难抬走。 “你人不大,下手还是挺狠啊!”迦南转过身道。 “如此气量,又对胜负如此看重,估计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还不如现在就废了他。”翁锐淡淡的道。 在刚才,两人虽说打得十分激烈,但翁锐还是有点钦慕应难的修为,出手还是留有余地,他只是想获胜,但并无杀他之意,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服输还胆敢偷袭,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但临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他一条性命。 “哼,”迦南冷哼一声道,“这么做就不怕你今天走不出卧龙谷?”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不劳您费心,”翁锐道,“下一个是谁?福禄寿三使?”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迦南道。 “哪莫非是你自己?”翁锐道。 “这里有个人已经等你多时了,”迦南道,“你能胜他自然有和我交手的机会。” “谁?”翁锐道。 “哈哈哈,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迦南道,“把我们圈养的畜魔放出来吧。” / 十小剑士中应难一人胜了五个,实力强悍不说,还堵死了翁锐所有的退路,现在整个结局都要看他一个人的力量了。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反而变得坦荡起来,开始做的很多谋划都没有用上,现在他也不必再去考虑什么谋划,一心一意去应付目前的局面,这种内心的空明倒给了他一种从未体验到的力量感。 “应卫使果然名不虚传,一出手就连败我方五位高手,”翁锐笑吟吟的道,“要不先休息一下你我再战?” “对你不用。”应难道。 翁锐是想客气一下,就算他现在出手也符合擂台战的规则,但对方似乎并不领情,获胜的余威不但使应难神采飞扬,还多了几分目中无人的傲气。 “应卫使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翁锐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看来你已经有了胜我的把握。” “我知道你现在名气很响,按说我对你还是有点期待的,”应难道,“但现在看来道家三圣门的门主也不过尔尔,但愿你能为他们挽回点颜面。” “看来应卫使有些失望了,”翁锐道,“道家三圣门的道法不是我们这几位门主所能代表得了的,取法自然,大道无疆,我们所得也不过是些皮毛,按说不该在这里卖弄,不过事出无奈,只能勉力而为,对你也应该是足够了。” 翁锐说得轻松,人也很是放松,但“混沌初开”的心法已经弥散开来,暖暖的、柔柔的,侵润一切,包裹一切,让周围的人感觉都是那么的舒服。 “难儿,小心!”迦南已经感觉到不对,突然出声提醒应难。 翁锐在天工山极顶和孙庸切磋的时候也使过这一招,并且孙庸也从中获益不浅,这个时候应难也慢慢沉浸其中,迦南的一声提醒使他顿然醒悟,随即身形暴起,相隔丈余,一剑挥出,犹如狂涛漫卷,顿时将翁锐弥散出来的气息震得粉碎。 翁锐当时和孙庸用这一招,因为练的都是他们自创的“归一功”,两人气息相融,互相激荡,那也是极好的修炼契机,但在这时候,让对方感觉舒服可绝不是助对方修炼的好心,一旦他的气息越来越盛,对方可能就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局面自可由他掌控,这也是翁锐对“宗物同尘”新的感悟。 迦南不愧为一代宗师,对于这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身心感受的一点点变化,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而且还能感受到这里面的厉害,自见他的功力深厚,因为他比应难离翁锐要远得多。 一上来还没动手就差点让翁锐暗算,应难的这个气可是有点大,一招震碎翁锐的气息,另一招已携万钧之势攻向翁锐,而翁锐在气息上已经占得先机,出招自不会落后,身形一震,一道道剑影从身边飞出,上手就是“混沌初开”的大招“混元一极”,并且用的是全力。 “轰!” 第一招就是硬碰硬,翁锐飘然后退两步,稳稳站住,而应难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强压一口气站定。 翁锐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剑收回胸前,悠然道:“你确信没有问题?” 刚才应难胜孙庸和季瑜都是巧胜,明显在于要保存力量,翁锐现在要一力独扛后面的所有人,他也不得不计较一些。 这恐怕是应难出手以来第一次落了一点点下风,或许他从来没想过,或许他根本不愿接受,翁锐的这句话更是像在他高傲的心里扎了一刀。 “啊!” 应难一声厉喝,脚下斜踏而出,身形也随即飞转,后脚划过一道弧影趋前跟上前脚,旋转中另一只脚再次斜踏而出,身形再次飞转前趋,速度极快,整个身形化成的虚影就像一道快速旋转、蛇形而前的龙卷风,而在这股快速而强劲的龙卷风里,不但闪现着凌厉的剑光,还伴有沉闷雷音。 应难力战五小剑士,或百十招,或五六十招,或就一招,不但没显过这等招数,就连这样的身法和所爆发出的威能也是前所未有,看来他能被褚良品评为十小剑士之二,不光是有迦南的传承,更重要的是还有他个人的体悟,这个深浅就不是通过一两场比试就能显现出来的。 但他现在所面对的是十小剑士排名第一的翁锐。 应难身形一动,翁锐已经出招,他没等应难的那股旋风靠近,手中的剑一振,已经化出漫天剑影,身形随即飘忽起来,层层叠叠,难辨虚实,正是“混沌初开”中的“虚以问道”! 当翁锐的漫天剑影和层叠身形与应难的旋风一接触,翁锐的剑影和身形像被旋风刮起来一样,立即随着旋风旋转,并且越转越快,剑影身影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在旋风之中。 但应难所刮起的旋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旋转的更为猛烈,并且由于翁锐地卷入规模也变得越来越大,在不大的场地上荡起了漫天的灰尘,灰尘中的金玉交接之声一阵紧似一阵,旋风的旋柱也被蓬勃的罡气撑得越来越大,逼得两边观看的人连连后退,就这样离得近功力浅的人也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几乎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打法,看不清招数,看不清人影,剑啸声不断,连续交接的兵器声还夹杂着罡气勃发的声音,在场之人无不骇然。 这场争斗几乎没人知道他们打了多少招,但时间并不是很长,也许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倏然分开,翁锐虽气喘嘘嘘,但身形依旧飘然,执剑稳定,但看应难,单膝跪地,柱剑支撑,身上数处破洞处的衣衫已经随风摇曳,微微抬起的眼睛激射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胜负已分,只是他们两人的位置换了个,翁锐站在了承天教众人跟前,而应难则留在了对面。 “噢!” “好!” 翁锐这一方自然少不了欢呼声。 “好,不错,”迦南也不仅拍手称好,“看来你的内力并未受损?” “真不好意思,让圣使算错了。”翁锐转过身来,微微一礼。 “这么说你没有给那个小孩治伤?”迦南道。 “尽管我觉得拿小孩做筹码非常卑鄙,”翁锐道,“但要治那点伤还不是太难。” “不可能,”迦南道,“虽说我只是略通医道,但我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自信的,我出手的地方没有你的‘真元巡脉’,就算是有药也是治不了的。” “呵呵呵,这也叫人算不如天算,”翁锐道,“恰巧内子也跟我学了这门功夫,练得还算不错,有她帮忙,总算给我留了些气力,要不今天我还真就没法应付了。” “噢!” “难儿!” 败倒在地的应难,借着迦南和翁锐讲话的间隙,喘了几口气,但他完全没法接受现在的结果,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翁锐,还在和师父谈笑风生,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猛吼一声,拼尽全力飞身而起,手中的剑带着破空之声再次刺向翁锐,连迦南举手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一片惊呼声中,翁锐的身形原地暴起,空中一个急速翻转堪堪躲过应难刺过来的一剑,手中的剑划过一道闪电,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凌空顺势斩向应难空荡荡的后背,但就在剑锋触身的一瞬,翁锐的手腕稍稍反转,最终成了一剑拍在应难的后背,应难整个人借着前冲的猛烈势头和翁锐的这一拍之力,重重的摔在了迦南脚下,“噗”的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人也顿时就晕了过去。 “难儿!” 迦南惊呼一声连忙低下身子探查他的伤势,出手如飞点了他数处穴道,当即席地而坐,一手扶着应难,一手抵住他的后心,以其强大的内力缓缓护住几乎被震散的真元。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应难“噢”了一声,又吐出不少鲜血,但气息似乎好了许多,眼睛也慢慢睁开,迦南住手并站起身来。 “先把他抬下去吧!”迦南说完,就有两人过来非常小心的将应难抬走。 “你人不大,下手还是挺狠啊!”迦南转过身道。 “如此气量,又对胜负如此看重,估计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还不如现在就废了他。”翁锐淡淡的道。 在刚才,两人虽说打得十分激烈,但翁锐还是有点钦慕应难的修为,出手还是留有余地,他只是想获胜,但并无杀他之意,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服输还胆敢偷袭,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但临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留了他一条性命。 “哼,”迦南冷哼一声道,“这么做就不怕你今天走不出卧龙谷?” “这点我早就想过了,不劳您费心,”翁锐道,“下一个是谁?福禄寿三使?” “他们不是你的对手。”迦南道。 “哪莫非是你自己?”翁锐道。 “这里有个人已经等你多时了,”迦南道,“你能胜他自然有和我交手的机会。” “谁?”翁锐道。 “哈哈哈,见了面你就知道了,”迦南道,“把我们圈养的畜魔放出来吧。”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7:阴石 畜魔?这是什么鬼?难道比刚才这个应难还厉害?如果这样,那就要再一次超乎翁锐他们的算计了。 正当所有人都暗地揣测的时候,从飞龙坪那片房屋后面走出八位大汉,抬着一个沉重的笼子,一看做得就非常结实,里面厚厚的草垫上倭坐着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身上的衣服胡乱裹着,乱蓬蓬脏兮兮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下半个脸,头发散乱的翻卷着又遮住了上半边脸,几乎看不清是人是鬼,从手里紧紧抱着的一把剑,才能感到一点点那是一个活物。 八位大汉把这个沉重的笼子放下,赶紧退到了一边,生怕里面的东西吃了他们一样,而此时笼子里的那个东西很是安静,即便笼子放下他的头也没有抬一下。 “这是什么?”翁锐疑惑地道。 “你的一位老熟人。”迦南道。 “谁?”翁锐道。 “你别急啊,一会你自己会认出来的。”迦南道。 “你要让他跟我打?”翁锐道。 “怎么?不行吗?”迦南道,“我养了他很多年,也该给我出点力了。” “我们现在可是在打擂!”翁锐提醒道。 “没错,他就是我们下一位出擂的人,”迦南道,“你要胜了他,我就跟你打!” 迦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诡秘而又恶毒的微笑。 翁锐再次没了选择,默默地退后几步,愣愣的看着笼子里的那只怪物。 迦南走近笼子,其他的人又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怕极了这笼子里的怪物。迦南低头对笼子里的怪物说了几句话,不知是西域话还是咒语,反正翁锐这边没有一个人听得懂,随后,他就慢慢的打开了紧锁着的笼子。 “噢哇!!” 一声怪叫,就像平地起了一个闷雷,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颤,随即一个影子从笼子里激射而出,手中的剑已经带着嗡嗡的震颤声劈向七八步开外的翁锐。 翁锐已经是做了准备的,但还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情急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全力举剑封挡。 “嘡!” 一声巨响,受翁锐封挡的冲击,怪物前冲的速度被极大的阻了一下,但还是前冲了几步,但翁锐却是直接被震飞,空中一个翻转在十几步之外落下,还没来得及站稳,那怪物又是一声怪叫紧扑上来。 翁锐这次没有硬扛,一个闪身躲开,手中的剑已经荡出一道飞鸿,直扫他的侧身,但这怪物反应极快,前扑中身形未变,但手中的剑却已变换招数,不但封挡住了翁锐的攻击,还伺机转身,几乎是压着翁锐的剑又攻出一招,而随后更是身法诡异,怪招迭出,猛似雷霆,快似闪电,期间还夹杂着他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无形中增加了巨大的震慑力。他的内力似乎无穷无尽,不给翁锐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一连串的攻击中,翁锐仅仅递出了三招,还没有一招奏效。 看到这种情形,阴柔、孙庸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迦南要称他为畜魔了,他已经被当野兽圈养得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完全以主人的命令是从,而他的功力又极其强悍,招数霸道且精妙,任何一招都足以开石破壁,面对目标的强力攻击就像是压抑很久的疯狂释放,是一种具有极大刺激的兽性发泄,这已经不是人的世界所应有的,他确实成了一个半兽半魔的怪物。 以翁锐现在的修为,在十大剑士级的较量中也不落下风,但面对这个怪物的疯狂猛攻,却一点也显现不出优势,数十招中招架的多,勉强使出的三五招也几乎都是无功而返,说是被吊打也不为过。 “天灵子……” 就在这种几乎相当于吊打的搏杀中,翁锐终于认出了对方是谁,因为这种经历他已经不止一次,但他抓住间隙喊出的话刚开了个头,又就被天灵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给压了下去。 众人闻言仔细一看,还真是天灵子,要是修了胡子束起头发可能就比较好认,十年前不少人见过他,也和他交过手,但现在天灵子的功夫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实在太强悍了,除了翁锐,他们不知道谁还能扛这么长时间。 尽管以前天灵子打过几回翁锐,但实在是算不上结仇,翁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他,现在看到他已经颠狂到如此状态,这其中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波折,有了此等想法,翁锐就更是下不了狠手,就算几次抢到一些机会,也没能伤及他的要害。 但癫狂中的天灵子却不会顾及这些,四处闪躲的翁锐对他就是一块滴血鲜肉,刺激得他胡须喷张,眼露鬼火,更加兴奋癫狂,这样一来,翁锐就吃了很大的亏,一个闪躲不及,衣领竟被他的剑尖挑开,险些伤了他的脖颈。 但就在这时,天灵子忽然停了下来,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翁锐的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蓬乱的须发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颤抖,还不断地呲着牙,把牙齿要得咯咯响,喉咙里发出“嗡咙、嗡咙”的低吼声。 翁锐也被这一幕惊住了,他不知道这个天灵子要干什么,但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天灵子突然怒吼一声,扔掉手中的剑,身形暴起,两手闪电般的同时抓向翁锐的脖子。 这一下也把翁锐吓了一跳,他又不能直接拿剑去刺天灵子,只能闪身躲开,但天灵子似乎比刚才还要疯狂,完全不顾及翁锐手上的利剑,一次又一次抓向他的脖子,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愤怒和癫狂,翁锐的躲闪已经不是武功了,而完全成了一种求生的本能,实在躲不过去了,只能仓促间单掌用足力气,拍向天灵子抓过来的一只手。 “嘭!” 一声轰响,翁锐再次朝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而天灵子则如影随形,几乎贴着翁锐的身形飞向前方,双手继续抓向翁锐的脖子。 “呀嗨!” 不远处的阴柔见状,一声厉喝,手中的剑带着剑鞘猛力扫向天灵子,以阴柔的功力,天灵子庞大的身躯顿时被掀翻在地,但天灵子迅速翻转起身,身体就像是被弹起来的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挡在旁边的阴柔,继续扑向翁锐,而阴柔却没有翁锐那么好的脾气,已经抽出来的剑直接刺向天灵子的胸口。 与此同时,迦南见天灵子就要得手,但中途却被横插上来的阴柔挡开,身形一晃直扑过来,而这边的孙庸和季瑜即刻双双迎了上去,福禄寿三卫见状也立即抽出兵器跟上,而这边的林枫、钟铉、朱山等人也已经冲了出来,一场混战就在眼前。 “不要杀他!” 已经起身的翁锐暴喝一声,飞身上前,竟然挡在了天灵子前面,一把揪下自己脖子上八爷送他的那块玉坠,急速塞在天灵子的手里。 翁锐的这声暴喝,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但阴柔的剑已经刺透他的衣服,扎进肉里,幸亏阴柔及时卸掉力量,这才只是伤了点皮肉。 将玉坠抓在手里的天灵子顿时停了下来,好像是抓住了他的命,就在他这一停顿的时刻,翁锐出手如飞,瞬间点了他数处大穴,天灵子顿时身子一软,委顿下去,翁锐赶紧上前将他抱住。 “阴大侠,他是阴石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泪流满面。 翁锐最初对天灵子的尊重是这家伙厉害,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但由于好几次天灵子只是对他暴打一顿,没有过深的伤害,这倒使他觉得他是在念及一师之情,不管是天枢老人有没有教他东西,但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了师兄。 他知道天灵子有隐疾,也有心帮他治,但在自己的功力可以给他治的时候,这家伙却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到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十年有余,再次见到竟然成了这般光景。 由于翁锐不想伤他,倒是助长了天灵子的疯魔气焰,当他一招得手豁开翁锐的领子,且扔掉长剑徒手去抓翁锐脖子的时候,翁锐也觉得这家伙魔怔了,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连忙四处躲闪,不给他机会。 但数个回合过后,翁锐发现天灵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攻击的目标只是自己的脖子,并且眼睛一直也只盯着他的脖子,这时他才注意到是自己胸前随意飘荡的那块玉坠吸引了他的目光,还没等他仔细去想这件事,天灵子的双手就再次抓了下来,他本能地拼力抵挡,结果自己却被天灵子强大的内力力给撞了出去。 这几乎就是天灵子开始徒手攻击后给他的唯一的间隙,看到飞身而上帮他解围的阴柔,翁锐脑子顿时灵光一现,他终于想明白天灵子为什么看到那个玉坠就像疯了一样,连剑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他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看到阴柔的剑光,便拼命冲了上去,他心里只闪现着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死也不能让阴柔伤了天灵子。 “啊!?” 阴柔也是一惊,冲过去扒开天灵子蓬乱的头发和胡须,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一把抱住他,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石儿,真的是你!”阴柔使劲的摇着阴石道。 但阴石对此毫无反应,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玉坠,眼里似乎也有泪花在闪现,这也许就是他少年时代残存的唯一记忆。 “阴大侠,现在还不是时候。”翁锐提醒道。 “对,”阴柔点点头,擦了一把脸,骤然飞身而起,落在迦南面前,狠狠地道,“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成这样?” 畜魔?这是什么鬼?难道比刚才这个应难还厉害?如果这样,那就要再一次超乎翁锐他们的算计了。 正当所有人都暗地揣测的时候,从飞龙坪那片房屋后面走出八位大汉,抬着一个沉重的笼子,一看做得就非常结实,里面厚厚的草垫上倭坐着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身上的衣服胡乱裹着,乱蓬蓬脏兮兮的胡子几乎遮住了下半个脸,头发散乱的翻卷着又遮住了上半边脸,几乎看不清是人是鬼,从手里紧紧抱着的一把剑,才能感到一点点那是一个活物。 八位大汉把这个沉重的笼子放下,赶紧退到了一边,生怕里面的东西吃了他们一样,而此时笼子里的那个东西很是安静,即便笼子放下他的头也没有抬一下。 “这是什么?”翁锐疑惑地道。 “你的一位老熟人。”迦南道。 “谁?”翁锐道。 “你别急啊,一会你自己会认出来的。”迦南道。 “你要让他跟我打?”翁锐道。 “怎么?不行吗?”迦南道,“我养了他很多年,也该给我出点力了。” “我们现在可是在打擂!”翁锐提醒道。 “没错,他就是我们下一位出擂的人,”迦南道,“你要胜了他,我就跟你打!” 迦南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诡秘而又恶毒的微笑。 翁锐再次没了选择,默默地退后几步,愣愣的看着笼子里的那只怪物。 迦南走近笼子,其他的人又往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怕极了这笼子里的怪物。迦南低头对笼子里的怪物说了几句话,不知是西域话还是咒语,反正翁锐这边没有一个人听得懂,随后,他就慢慢的打开了紧锁着的笼子。 “噢哇!!” 一声怪叫,就像平地起了一个闷雷,所有的人心中都是一颤,随即一个影子从笼子里激射而出,手中的剑已经带着嗡嗡的震颤声劈向七八步开外的翁锐。 翁锐已经是做了准备的,但还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情急之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全力举剑封挡。 “嘡!” 一声巨响,受翁锐封挡的冲击,怪物前冲的速度被极大的阻了一下,但还是前冲了几步,但翁锐却是直接被震飞,空中一个翻转在十几步之外落下,还没来得及站稳,那怪物又是一声怪叫紧扑上来。 翁锐这次没有硬扛,一个闪身躲开,手中的剑已经荡出一道飞鸿,直扫他的侧身,但这怪物反应极快,前扑中身形未变,但手中的剑却已变换招数,不但封挡住了翁锐的攻击,还伺机转身,几乎是压着翁锐的剑又攻出一招,而随后更是身法诡异,怪招迭出,猛似雷霆,快似闪电,期间还夹杂着他一声声野兽般的怒吼,无形中增加了巨大的震慑力。他的内力似乎无穷无尽,不给翁锐任何喘息的机会,在一连串的攻击中,翁锐仅仅递出了三招,还没有一招奏效。 看到这种情形,阴柔、孙庸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迦南要称他为畜魔了,他已经被当野兽圈养得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完全以主人的命令是从,而他的功力又极其强悍,招数霸道且精妙,任何一招都足以开石破壁,面对目标的强力攻击就像是压抑很久的疯狂释放,是一种具有极大刺激的兽性发泄,这已经不是人的世界所应有的,他确实成了一个半兽半魔的怪物。 以翁锐现在的修为,在十大剑士级的较量中也不落下风,但面对这个怪物的疯狂猛攻,却一点也显现不出优势,数十招中招架的多,勉强使出的三五招也几乎都是无功而返,说是被吊打也不为过。 “天灵子……” 就在这种几乎相当于吊打的搏杀中,翁锐终于认出了对方是谁,因为这种经历他已经不止一次,但他抓住间隙喊出的话刚开了个头,又就被天灵子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给压了下去。 众人闻言仔细一看,还真是天灵子,要是修了胡子束起头发可能就比较好认,十年前不少人见过他,也和他交过手,但现在天灵子的功夫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实在太强悍了,除了翁锐,他们不知道谁还能扛这么长时间。 尽管以前天灵子打过几回翁锐,但实在是算不上结仇,翁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他,现在看到他已经颠狂到如此状态,这其中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波折,有了此等想法,翁锐就更是下不了狠手,就算几次抢到一些机会,也没能伤及他的要害。 但癫狂中的天灵子却不会顾及这些,四处闪躲的翁锐对他就是一块滴血鲜肉,刺激得他胡须喷张,眼露鬼火,更加兴奋癫狂,这样一来,翁锐就吃了很大的亏,一个闪躲不及,衣领竟被他的剑尖挑开,险些伤了他的脖颈。 但就在这时,天灵子忽然停了下来,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翁锐的脖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蓬乱的须发随着他的呼吸不断颤抖,还不断地呲着牙,把牙齿要得咯咯响,喉咙里发出“嗡咙、嗡咙”的低吼声。 翁锐也被这一幕惊住了,他不知道这个天灵子要干什么,但也就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天灵子突然怒吼一声,扔掉手中的剑,身形暴起,两手闪电般的同时抓向翁锐的脖子。 这一下也把翁锐吓了一跳,他又不能直接拿剑去刺天灵子,只能闪身躲开,但天灵子似乎比刚才还要疯狂,完全不顾及翁锐手上的利剑,一次又一次抓向他的脖子,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愤怒和癫狂,翁锐的躲闪已经不是武功了,而完全成了一种求生的本能,实在躲不过去了,只能仓促间单掌用足力气,拍向天灵子抓过来的一只手。 “嘭!” 一声轰响,翁锐再次朝后飞去,重重摔在地上,而天灵子则如影随形,几乎贴着翁锐的身形飞向前方,双手继续抓向翁锐的脖子。 “呀嗨!” 不远处的阴柔见状,一声厉喝,手中的剑带着剑鞘猛力扫向天灵子,以阴柔的功力,天灵子庞大的身躯顿时被掀翻在地,但天灵子迅速翻转起身,身体就像是被弹起来的一样,根本就不在乎挡在旁边的阴柔,继续扑向翁锐,而阴柔却没有翁锐那么好的脾气,已经抽出来的剑直接刺向天灵子的胸口。 与此同时,迦南见天灵子就要得手,但中途却被横插上来的阴柔挡开,身形一晃直扑过来,而这边的孙庸和季瑜即刻双双迎了上去,福禄寿三卫见状也立即抽出兵器跟上,而这边的林枫、钟铉、朱山等人也已经冲了出来,一场混战就在眼前。 “不要杀他!” 已经起身的翁锐暴喝一声,飞身上前,竟然挡在了天灵子前面,一把揪下自己脖子上八爷送他的那块玉坠,急速塞在天灵子的手里。 翁锐的这声暴喝,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但阴柔的剑已经刺透他的衣服,扎进肉里,幸亏阴柔及时卸掉力量,这才只是伤了点皮肉。 将玉坠抓在手里的天灵子顿时停了下来,好像是抓住了他的命,就在他这一停顿的时刻,翁锐出手如飞,瞬间点了他数处大穴,天灵子顿时身子一软,委顿下去,翁锐赶紧上前将他抱住。 “阴大侠,他是阴石大哥!”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泪流满面。 翁锐最初对天灵子的尊重是这家伙厉害,自己根本打不过他,但由于好几次天灵子只是对他暴打一顿,没有过深的伤害,这倒使他觉得他是在念及一师之情,不管是天枢老人有没有教他东西,但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了师兄。 他知道天灵子有隐疾,也有心帮他治,但在自己的功力可以给他治的时候,这家伙却完全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到最后还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十年有余,再次见到竟然成了这般光景。 由于翁锐不想伤他,倒是助长了天灵子的疯魔气焰,当他一招得手豁开翁锐的领子,且扔掉长剑徒手去抓翁锐脖子的时候,翁锐也觉得这家伙魔怔了,就是想置他于死地,连忙四处躲闪,不给他机会。 但数个回合过后,翁锐发现天灵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攻击的目标只是自己的脖子,并且眼睛一直也只盯着他的脖子,这时他才注意到是自己胸前随意飘荡的那块玉坠吸引了他的目光,还没等他仔细去想这件事,天灵子的双手就再次抓了下来,他本能地拼力抵挡,结果自己却被天灵子强大的内力力给撞了出去。 这几乎就是天灵子开始徒手攻击后给他的唯一的间隙,看到飞身而上帮他解围的阴柔,翁锐脑子顿时灵光一现,他终于想明白天灵子为什么看到那个玉坠就像疯了一样,连剑也不要了,命也不要了,他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看到阴柔的剑光,便拼命冲了上去,他心里只闪现着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死也不能让阴柔伤了天灵子。 “啊!?” 阴柔也是一惊,冲过去扒开天灵子蓬乱的头发和胡须,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一把抱住他,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石儿,真的是你!”阴柔使劲的摇着阴石道。 但阴石对此毫无反应,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手里的玉坠,眼里似乎也有泪花在闪现,这也许就是他少年时代残存的唯一记忆。 “阴大侠,现在还不是时候。”翁锐提醒道。 “对,”阴柔点点头,擦了一把脸,骤然飞身而起,落在迦南面前,狠狠地道,“你为什么要把他弄成这样?”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8:赌天一战 “哈哈哈,妙啊,”迦南倒是抚掌笑道,“三十多年前武痴阴泰因与我一起研习武学,太过用心这才把儿子弄丢,现在又是因为我把他的儿子找了回来了,看来他得请我喝酒啊,哈哈哈哈!” “我问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样?”阴柔的吼声在山谷回响,一向沉稳的他已经两眼充血,粗气暴喘,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老虎。 “麒麟剑士,你完全没必要值么激动,”迦南道,“是我救了他你知道吗?” “你救了他?”阴柔怒道,“你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像野兽一样对待他,还说你还救了他?” “当然了,”迦南道,“当年他拜在星枢子门下,虽学了点功夫,但他的隐疾却是一天比一天厉害,星枢子治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慢慢死去,我倒是看他在武学上有些灵性就收留了他,用药压制他隐疾爆发的痛苦,还能强壮他的体魄,我还陪他练功,虽说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看起来就象只野兽,但他的功夫确实厉害,要不是有那块玉,恐怕翁门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胡说八道,”阴柔道,“对于一个有病的人,用药物控制他的神志,把他练成你口中的畜魔,又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根本不顾及他的死活,你这也叫救他?” “我养了他,他就得给我干活,”迦南这句话已经说过一遍,被阴柔一呛也有点恼羞成怒,轻蔑道,“你老子若在,还可与我一战,凭你又能把我怎样?” “那我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阴柔狠声道,“能不能胜你我不知道,但血溅五步的勇气我还是有的!” 阴柔说完,杀气陡显,手中的剑慢慢抬起,眼里喷射着足以消铁铄金的光芒。 “阴大侠,今天你已经出过手了。”翁锐上来将他拦住,刚才与胥离一战,迦南当着众人之面已经说明,此战结束阴柔也将不再参与双方的争斗,如果再次出手,确实有损麒麟剑士的名声。 “但石儿是我兄弟!”阴柔吼道。 “正因为阴石大哥是你兄弟,你才应该去照顾他,”翁锐道,“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恢复平静,语气中听起来的是淡定和平和,但给人感觉到的却是可以透骨的力量。 此时的阴石还是攥着那块玉坠痴痴傻傻的看着,丁兰、朱山等人已经围拢过去,林枫更是执剑守在一旁,相形之下,刚才吊打翁锐的畜魔天灵子,现在的痴傻阴石一下子成了翁锐这一方维护的重点。 阴柔回头看了一眼阴石,再狠狠的瞪了一眼迦南,再没说任何话,回身过去将阴石抱起,回到自己一方刚才的地方。 迦南抬手挥了挥,福禄寿三位及其他众武士开始缓缓后退,翁锐微微点了点头,孙庸、季瑜等人也退了回去。 “你倒是很有自信?”迦南道。 “你觉得我不该有?”翁锐反问道。 “你能胜过难儿,挡住畜魔,真的已经出乎我的想象,”迦南道,“但要面对我,你恐怕还差点火候。” “差不差试试不就知道了。”翁锐道。 “年轻人有勇气是好的,”迦南道,“但要试错了,你就不怕有性命之忧?” “多谢迦南圣使这么为我着想,”翁锐道,“但听你这么说话,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信心不足啊?” “哼!就你?”迦南冷哼一声道,“我是怕你输得连裤子都没有了。” “既然要论及输赢,那我们就赌一场怎样?”翁锐道。 “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迦南道,“如果你输了,就带着你的人退出卧龙谷,从此不得再干预承天教的事,如果我输了,承天教的事任你们处置,如何?” “呵呵,我看圣使还是太小心了,”翁锐道,“要赌我们就赌大点,那样才刺激。” “怎么个大法?”迦南道。 “如果我输了,我自废武功,我今天带来的人中一定不会有人再干预承天教的事,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翁锐道,“如果是你输了,也需自废武功,解散中土的承天教,带着你的人退回西域,永远不再踏入中土半步,并且要将藏龙洞内神秘的人物交给我处置。” “能不能处置他,我做不了他的主,你要胜了你自己去和他谈,”迦南斜眼看着翁锐道,“倒是你真要自废武功?” “莫非你不敢?”翁锐紧盯着他道。 “哪你确定这些人都会听你的话?”迦南道。 “莫非你是怕他们不听我的话?”翁锐道。 “我是说即使我要解散承天教,恐怕有些人也不会听。”迦南道。 “那没关系,我会把他们杀掉。”翁锐道。 “你够狠,我喜欢,我也会,”迦南狠声道,“今天你我就赌天一战!” 到了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再谈下去都成了废话,在武林中,实力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钥匙。 翁锐不再说话,缓缓后退几步,其他的人也跟着后退,以便让出更大的空间,但脸上显然挂满了关切。 迦南也退了几步,卧龙谷的人也跟着后退,但脸上洋溢着的却是轻蔑的微笑。 仅仅在不到两年前,拼死只能在人家手下走了十二招,现在却要跟人家赌天赌命,或许这终将会成为武林最大的笑话。 迦南将手中的剑仍给福卫使维嘉,双臂一振,浑身骨骼“叭叭”作响,整个人瞬间似乎增大了两三分,面目五官四肢躯干都有点变形,无形的杀气蓬勃而出,光看这景象都有点瘆人。 这是迦南极少示人的独门绝技“铁域玄功”。 “你是要赤手空拳对付我吗?”翁锐淡淡地道。 “对你这足够了。”迦南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听起来有些怪戾。 “好,我今天也空手陪你玩玩。”翁锐说完,一抬手将自己的剑扔给孙庸。 孙庸抬手接住,但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翁锐已经悟出了“宗物同尘”,可以以掌化剑,但面对已经是宗师级人物的迦南,翁锐的功力到底够不够? “嘿嘿!” 迦南一声冷笑,冷森之气扑面而来,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虚影,带着凌厉的掌风劈向翁锐。 翁锐似乎要超脱得多,看着迦南疾风骤雨般的一掌劈到,他并没有硬接,而是将身子一扭,刚刚躲开迦南的一掌,但整个身子都已经处于迦南掌风的威胁之下,但这次翁锐并没有像第一次和迦南交手时被他的罡气震出去,反而迦南勃发的罡气激发出了他体内的另外一支力量,顺着迦南地劲力紧紧的黏了上去。 迦南一看一招走空,连他强劲的罡气也没能伤了翁锐,急速侧身撤掌,另外一只手已经蓄力迅疾拍出,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恐怕是神仙也难躲着一掌。 “噗!” 在众多人不敢睁眼看的当口,迦南的一掌实实在在拍在了翁锐身上,但想象中轰轰烈烈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倒是这一掌像拍在了麻布包上,不但雄浑无比地内力被卸掉,这个声音也很难听,像是不忍心打轻轻拍了翁锐一下一样。 两人的这一回合是在身形急速飞转中完成的,其中凶险未必所有人都能看清,但迦南却是有点受不了了,自己全力一攻对方竟像没事似的,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刚撤回来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又被对方黏住,急速飘动的身影中,两人还是紧紧连在一起。 迦南就算是年逾七旬,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左一掌右一掌的不断拍向翁锐,而翁锐却始终只在他的两掌之间转换飘动,似乎连一招都没出,在外人看来倒像是翁锐已经完全被迦南控制,处在被随意吊打的状态,卧龙谷上已经有人叫起好来。 但明眼人却看到,这种打打不上劲,抛又抛不开的尴尬境地快把迦南逼疯了,他几乎要把翁锐抡起来往地上摔了,但就在他往起抡的时候,来自翁锐体内的那股吸力突然没了,整个人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被抛向空中。 “哈哈哈,妙啊,”迦南倒是抚掌笑道,“三十多年前武痴阴泰因与我一起研习武学,太过用心这才把儿子弄丢,现在又是因为我把他的儿子找了回来了,看来他得请我喝酒啊,哈哈哈哈!” “我问你,为什么把他弄成这样?”阴柔的吼声在山谷回响,一向沉稳的他已经两眼充血,粗气暴喘,像一只被彻底激怒的老虎。 “麒麟剑士,你完全没必要值么激动,”迦南道,“是我救了他你知道吗?” “你救了他?”阴柔怒道,“你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像野兽一样对待他,还说你还救了他?” “当然了,”迦南道,“当年他拜在星枢子门下,虽学了点功夫,但他的隐疾却是一天比一天厉害,星枢子治不了他,只能看着他慢慢死去,我倒是看他在武学上有些灵性就收留了他,用药压制他隐疾爆发的痛苦,还能强壮他的体魄,我还陪他练功,虽说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看起来就象只野兽,但他的功夫确实厉害,要不是有那块玉,恐怕翁门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胡说八道,”阴柔道,“对于一个有病的人,用药物控制他的神志,把他练成你口中的畜魔,又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根本不顾及他的死活,你这也叫救他?” “我养了他,他就得给我干活,”迦南这句话已经说过一遍,被阴柔一呛也有点恼羞成怒,轻蔑道,“你老子若在,还可与我一战,凭你又能把我怎样?” “那我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阴柔狠声道,“能不能胜你我不知道,但血溅五步的勇气我还是有的!” 阴柔说完,杀气陡显,手中的剑慢慢抬起,眼里喷射着足以消铁铄金的光芒。 “阴大侠,今天你已经出过手了。”翁锐上来将他拦住,刚才与胥离一战,迦南当着众人之面已经说明,此战结束阴柔也将不再参与双方的争斗,如果再次出手,确实有损麒麟剑士的名声。 “但石儿是我兄弟!”阴柔吼道。 “正因为阴石大哥是你兄弟,你才应该去照顾他,”翁锐道,“到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翁锐已经恢复平静,语气中听起来的是淡定和平和,但给人感觉到的却是可以透骨的力量。 此时的阴石还是攥着那块玉坠痴痴傻傻的看着,丁兰、朱山等人已经围拢过去,林枫更是执剑守在一旁,相形之下,刚才吊打翁锐的畜魔天灵子,现在的痴傻阴石一下子成了翁锐这一方维护的重点。 阴柔回头看了一眼阴石,再狠狠的瞪了一眼迦南,再没说任何话,回身过去将阴石抱起,回到自己一方刚才的地方。 迦南抬手挥了挥,福禄寿三位及其他众武士开始缓缓后退,翁锐微微点了点头,孙庸、季瑜等人也退了回去。 “你倒是很有自信?”迦南道。 “你觉得我不该有?”翁锐反问道。 “你能胜过难儿,挡住畜魔,真的已经出乎我的想象,”迦南道,“但要面对我,你恐怕还差点火候。” “差不差试试不就知道了。”翁锐道。 “年轻人有勇气是好的,”迦南道,“但要试错了,你就不怕有性命之忧?” “多谢迦南圣使这么为我着想,”翁锐道,“但听你这么说话,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信心不足啊?” “哼!就你?”迦南冷哼一声道,“我是怕你输得连裤子都没有了。” “既然要论及输赢,那我们就赌一场怎样?”翁锐道。 “好,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迦南道,“如果你输了,就带着你的人退出卧龙谷,从此不得再干预承天教的事,如果我输了,承天教的事任你们处置,如何?” “呵呵,我看圣使还是太小心了,”翁锐道,“要赌我们就赌大点,那样才刺激。” “怎么个大法?”迦南道。 “如果我输了,我自废武功,我今天带来的人中一定不会有人再干预承天教的事,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翁锐道,“如果是你输了,也需自废武功,解散中土的承天教,带着你的人退回西域,永远不再踏入中土半步,并且要将藏龙洞内神秘的人物交给我处置。” “能不能处置他,我做不了他的主,你要胜了你自己去和他谈,”迦南斜眼看着翁锐道,“倒是你真要自废武功?” “莫非你不敢?”翁锐紧盯着他道。 “哪你确定这些人都会听你的话?”迦南道。 “莫非你是怕他们不听我的话?”翁锐道。 “我是说即使我要解散承天教,恐怕有些人也不会听。”迦南道。 “那没关系,我会把他们杀掉。”翁锐道。 “你够狠,我喜欢,我也会,”迦南狠声道,“今天你我就赌天一战!” 到了这时,所有人都知道再谈下去都成了废话,在武林中,实力才是最终解决问题的钥匙。 翁锐不再说话,缓缓后退几步,其他的人也跟着后退,以便让出更大的空间,但脸上显然挂满了关切。 迦南也退了几步,卧龙谷的人也跟着后退,但脸上洋溢着的却是轻蔑的微笑。 仅仅在不到两年前,拼死只能在人家手下走了十二招,现在却要跟人家赌天赌命,或许这终将会成为武林最大的笑话。 迦南将手中的剑仍给福卫使维嘉,双臂一振,浑身骨骼“叭叭”作响,整个人瞬间似乎增大了两三分,面目五官四肢躯干都有点变形,无形的杀气蓬勃而出,光看这景象都有点瘆人。 这是迦南极少示人的独门绝技“铁域玄功”。 “你是要赤手空拳对付我吗?”翁锐淡淡地道。 “对你这足够了。”迦南的声音也发生了变化,听起来有些怪戾。 “好,我今天也空手陪你玩玩。”翁锐说完,一抬手将自己的剑扔给孙庸。 孙庸抬手接住,但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担忧,他知道翁锐已经悟出了“宗物同尘”,可以以掌化剑,但面对已经是宗师级人物的迦南,翁锐的功力到底够不够? “嘿嘿!” 迦南一声冷笑,冷森之气扑面而来,他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虚影,带着凌厉的掌风劈向翁锐。 翁锐似乎要超脱得多,看着迦南疾风骤雨般的一掌劈到,他并没有硬接,而是将身子一扭,刚刚躲开迦南的一掌,但整个身子都已经处于迦南掌风的威胁之下,但这次翁锐并没有像第一次和迦南交手时被他的罡气震出去,反而迦南勃发的罡气激发出了他体内的另外一支力量,顺着迦南地劲力紧紧的黏了上去。 迦南一看一招走空,连他强劲的罡气也没能伤了翁锐,急速侧身撤掌,另外一只手已经蓄力迅疾拍出,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恐怕是神仙也难躲着一掌。 “噗!” 在众多人不敢睁眼看的当口,迦南的一掌实实在在拍在了翁锐身上,但想象中轰轰烈烈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倒是这一掌像拍在了麻布包上,不但雄浑无比地内力被卸掉,这个声音也很难听,像是不忍心打轻轻拍了翁锐一下一样。 两人的这一回合是在身形急速飞转中完成的,其中凶险未必所有人都能看清,但迦南却是有点受不了了,自己全力一攻对方竟像没事似的,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刚撤回来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又被对方黏住,急速飘动的身影中,两人还是紧紧连在一起。 迦南就算是年逾七旬,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左一掌右一掌的不断拍向翁锐,而翁锐却始终只在他的两掌之间转换飘动,似乎连一招都没出,在外人看来倒像是翁锐已经完全被迦南控制,处在被随意吊打的状态,卧龙谷上已经有人叫起好来。 但明眼人却看到,这种打打不上劲,抛又抛不开的尴尬境地快把迦南逼疯了,他几乎要把翁锐抡起来往地上摔了,但就在他往起抡的时候,来自翁锐体内的那股吸力突然没了,整个人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被抛向空中。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19:超境打击 但这只风筝并没有飞很远,而且很快就飘了回来,比去时更快,凌空而下携雷霆之势攻来,迦南见状,大吼一声,脚底生根,马步微斜,气发丹田,七十年的功力都惯于双臂之上,以举鼎之势朝翁锐推去,他想一次解决翁锐。 “轰!” 一声轰响,翁锐被震飞出去,在很多人看来,这完全是一次实力不对等的硬碰硬的打法,以迦南的功力,足以要了翁锐半条命,卧龙谷上再次有了叫好声。 但空中的翁锐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糟,翻转、拧身稳稳落地,姿势还非常优雅,倒是站在原地的迦南,此时有点愣神,这招他发出了全力,但却有一股力量顺着经脉透了进来,虽说不大,却已经震到了他的心脉。 这绝不可能,一生的修炼使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一点,更不要说去解释了,他的铁域玄功浑厚刚猛,密不透风,怎么可能让这小子那点内力击穿? “迦南圣使,刚才被你暴打了一顿,现在该我出手了。” 不管是迦南怎么想,翁锐可不想给他更多的时间,话音一落,便飞身而起,双手交错翻飞,一道道掌影剑影飘向迦南,迦南自然不敢怠慢,晃动身形,出掌相迎。 但这次翁锐的打法极为怪异,每一掌每一剑似乎都是轻描淡写,简直就是没有什么力气,更不要说有迦南刚才猛攻的那种气势了,但身形变化极快,出掌更是如风似箭,左右穿插,前后飘落,迦南即使站在中间也弄了个手忙脚乱。 当翁锐撤掌再次飘落后退的时候,迦南已经是浑身是汗,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迦南的汗不是打出来的,是吓出来的,翁锐这看起来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花式进攻,迦南所接的每一招,都有一股不大的力量透进他的心脉,他无论怎样调整内息,都无法阻止这股力量的透入,要是这股内力再强悍一点,说不定一招就可能被震断心脉,他现在心脉无损,但他的心却彻底乱了。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谁到底占了上风,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明白。 “你这是什么功夫?”迦南的这句话已经透着极大的恐惧。 “融铁玄功。”翁锐似乎根本没想隐瞒这一点。 “融铁玄功?”迦南奇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功夫。” “呵呵,我以前也没听说过铁域玄功这种功夫,”翁锐道,“当我知道这种功夫后,就练了这个融铁玄功。” “啊?!”迦南一声惊呼,“你是武痴阴泰的弟子?” “你太高看我了,”翁锐道,“我倒是很想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可他老人家却一直都不肯收我这个弟子。” “这个你骗不了我,”迦南道,“我的铁域玄功功法,当年我只对阴泰提到过一些,中土的那一辈人中,也只有他才可能想出这样对付我的方法。” “这点你还算是聪明,”翁锐道,“我这套功夫虽不是他老人家所传,但确实是经他老人家指点过的。”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的研究我的功法,这回莫非是因为天灵子的事特地让你来对付我的?”迦南道,看起来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哼,这回你是高看自己了,”翁锐道,“他老人家找阴石大哥三十多年,要是知道你把他折磨成这样,早就直接来取你性命了,还轮得到我?” “我倒是真想见见他,”迦南平稳道,“但是你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哦?此话怎讲?”翁锐道。 “哈哈哈哈,”迦南狂笑道,“他教给你的功法确实厉害,但如果你的功力深厚一点,或者你使用这套功法的手法能再纯熟一点,可能我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吗?”翁锐似乎对此很不以为然。 “我看出来了,”迦南道,“这套功法师专门用来对付我的铁域玄功的,如果以你的功力能在一开始就下死手,我肯定非死即残,但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我不用铁域玄功,你又能奈我何?” “哈哈哈,”翁锐也是一阵狂笑,“你真是妄为一代宗师,我既然你能破了你的铁域玄功,焉知我就不能破了你的其他功夫?” “就凭你三十年的功力,而我有七十年的功力。”迦南的自信又回到了脸上。 “哼哼,要是练得不得法,就是再练七十年也是成不了气候。”翁锐似乎比迦南更自信。 “年轻人,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迦南道。 “这种话你好像说过了,”翁锐道,“凡是试试才知道!” “那就试试!” 迦南说完,脚下斜踏而出,交错而行,看似不快,但身影却已虚化,双手胸前翻飞,各种奇异的掌印不断飞出,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他在震颤,似乎要燃烧一样,以比刚才更为磅礴但却完全不同的气势罩向翁锐。 迦南的身形一动,翁锐也作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反应,双膝微曲,身子从腰部开始扭动,由腰及肩,由肩及臂,由臂及手,迅疾异常,两手两臂左右穿插,前后挥洒,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瞬间他的身影就被一片臂影、掌影所包围,隆隆的轰响中一个清晰的掌印拍向已经扑过来的迦南。 由于有了翁锐融铁玄功的克制,迦南虽没有使用他最厉害的铁域玄功,但也倾注了他的全部修为,他抱定了一次重创翁锐的决心,翁锐当然不敢怠慢,全神贯注中除了尽启自己的全部修为,也不敢忘了仙人崖所学所悟所得,他也觉得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轰!” “嘭!” 两声轰响同时响起,听起来简直就是一声,在两人接触的一瞬,两股巨大的力量猛烈相撞,引发现场的空气突然爆开,掀起的震动带着尘土像狂暴一样迅速波及四周,所有人都感到胸口剧烈一震,耳朵嗡嗡直向,离的近的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扭曲的脸和骤然掀起的衣袂,功力浅的已经有数人被掀翻在地,有些人嘴角已经沁出血丝。 尘埃落尽,翁锐依然站在那里,嘴角噙着血丝,脸色有点涨红,但迦南已经委顿在地,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噢!” “好!” 翁锐这边的欢呼声已经响成一片。 “圣使!” 福禄寿三卫使见状,即可围拢上来,福卫使维迦一探迦南的脉息,发现其气息微弱,立即就要手低后心为他治伤。 “哼,如果你想让他快点死你就这么干吧。”翁锐冷哼一声道。 听道这句话,维迦立刻收回了手,刚才这两人的搏杀他们都看到了,尽管他们以前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但现在眼前的这位已经高出他们数个层级,挑战是没希望了,只能狠狠地用眼睛瞪着。 “他体内的主要经脉已经被我毁得差不多了,有几处已经快要断了,”翁锐道,“以你的刚猛之气强输给他,就会直接将他送去见阎王,要想让他不死,就以温和之气慢慢培护他的心脉,让他先缓过这口气,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谢翁门主!” 维迦说完单手扶住迦南后心,缓缓将真气送入迦南心脉,盏茶功夫,迦南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慢慢睁开眼睛,在维迦的扶持下,勉强盘坐在那里。 “为什么不杀了我?”迦南的声音小若蚊蝇,只有翁锐和他身边的三卫听得到。 不光迦南有这个疑问,连现场双方的人都很难理解,事情发展到今天,双方都已经没有了余地,已经占尽上风的翁锐没有理由再留下迦南,迦南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掌已经完全超乎了他对翁锐的认知,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法和他处在同一境界了。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他欠你一个人情,而我又欠他一个人情。”翁锐淡然道。 “你…你去过…仙人崖?”迦南眼里的已经不是惊奇而是恐惧了。 “哼,你说呢?”翁锐不置可否。 “不可能!不…不可能,”迦南喃喃了半天,最后轻叹一口气道,“唉,我早该想到的,他不但给了你他的功力,还教了给你我的功法。”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翁锐道,“其实你本可以不将自己的路走成这样的。” “每个人的路都不是自己能定的,你也一样。”迦南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显得极为虚弱。 “我知道,你后面还有位高人,”翁锐道,“现在该请他出来见见面了吧。” 但这只风筝并没有飞很远,而且很快就飘了回来,比去时更快,凌空而下携雷霆之势攻来,迦南见状,大吼一声,脚底生根,马步微斜,气发丹田,七十年的功力都惯于双臂之上,以举鼎之势朝翁锐推去,他想一次解决翁锐。 “轰!” 一声轰响,翁锐被震飞出去,在很多人看来,这完全是一次实力不对等的硬碰硬的打法,以迦南的功力,足以要了翁锐半条命,卧龙谷上再次有了叫好声。 但空中的翁锐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糟,翻转、拧身稳稳落地,姿势还非常优雅,倒是站在原地的迦南,此时有点愣神,这招他发出了全力,但却有一股力量顺着经脉透了进来,虽说不大,却已经震到了他的心脉。 这绝不可能,一生的修炼使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一点,更不要说去解释了,他的铁域玄功浑厚刚猛,密不透风,怎么可能让这小子那点内力击穿? “迦南圣使,刚才被你暴打了一顿,现在该我出手了。” 不管是迦南怎么想,翁锐可不想给他更多的时间,话音一落,便飞身而起,双手交错翻飞,一道道掌影剑影飘向迦南,迦南自然不敢怠慢,晃动身形,出掌相迎。 但这次翁锐的打法极为怪异,每一掌每一剑似乎都是轻描淡写,简直就是没有什么力气,更不要说有迦南刚才猛攻的那种气势了,但身形变化极快,出掌更是如风似箭,左右穿插,前后飘落,迦南即使站在中间也弄了个手忙脚乱。 当翁锐撤掌再次飘落后退的时候,迦南已经是浑身是汗,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迦南的汗不是打出来的,是吓出来的,翁锐这看起来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花式进攻,迦南所接的每一招,都有一股不大的力量透进他的心脉,他无论怎样调整内息,都无法阻止这股力量的透入,要是这股内力再强悍一点,说不定一招就可能被震断心脉,他现在心脉无损,但他的心却彻底乱了。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谁到底占了上风,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明白。 “你这是什么功夫?”迦南的这句话已经透着极大的恐惧。 “融铁玄功。”翁锐似乎根本没想隐瞒这一点。 “融铁玄功?”迦南奇道,“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功夫。” “呵呵,我以前也没听说过铁域玄功这种功夫,”翁锐道,“当我知道这种功夫后,就练了这个融铁玄功。” “啊?!”迦南一声惊呼,“你是武痴阴泰的弟子?” “你太高看我了,”翁锐道,“我倒是很想拜在他老人家门下,可他老人家却一直都不肯收我这个弟子。” “这个你骗不了我,”迦南道,“我的铁域玄功功法,当年我只对阴泰提到过一些,中土的那一辈人中,也只有他才可能想出这样对付我的方法。” “这点你还算是聪明,”翁锐道,“我这套功夫虽不是他老人家所传,但确实是经他老人家指点过的。” “这么多年他处心积虑的研究我的功法,这回莫非是因为天灵子的事特地让你来对付我的?”迦南道,看起来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哼,这回你是高看自己了,”翁锐道,“他老人家找阴石大哥三十多年,要是知道你把他折磨成这样,早就直接来取你性命了,还轮得到我?” “我倒是真想见见他,”迦南平稳道,“但是你却辜负了他的期望。” “哦?此话怎讲?”翁锐道。 “哈哈哈哈,”迦南狂笑道,“他教给你的功法确实厉害,但如果你的功力深厚一点,或者你使用这套功法的手法能再纯熟一点,可能我都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但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吗?”翁锐似乎对此很不以为然。 “我看出来了,”迦南道,“这套功法师专门用来对付我的铁域玄功的,如果以你的功力能在一开始就下死手,我肯定非死即残,但现在我知道了,只要我不用铁域玄功,你又能奈我何?” “哈哈哈,”翁锐也是一阵狂笑,“你真是妄为一代宗师,我既然你能破了你的铁域玄功,焉知我就不能破了你的其他功夫?” “就凭你三十年的功力,而我有七十年的功力。”迦南的自信又回到了脸上。 “哼哼,要是练得不得法,就是再练七十年也是成不了气候。”翁锐似乎比迦南更自信。 “年轻人,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迦南道。 “这种话你好像说过了,”翁锐道,“凡是试试才知道!” “那就试试!” 迦南说完,脚下斜踏而出,交错而行,看似不快,但身影却已虚化,双手胸前翻飞,各种奇异的掌印不断飞出,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他在震颤,似乎要燃烧一样,以比刚才更为磅礴但却完全不同的气势罩向翁锐。 迦南的身形一动,翁锐也作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反应,双膝微曲,身子从腰部开始扭动,由腰及肩,由肩及臂,由臂及手,迅疾异常,两手两臂左右穿插,前后挥洒,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动作,瞬间他的身影就被一片臂影、掌影所包围,隆隆的轰响中一个清晰的掌印拍向已经扑过来的迦南。 由于有了翁锐融铁玄功的克制,迦南虽没有使用他最厉害的铁域玄功,但也倾注了他的全部修为,他抱定了一次重创翁锐的决心,翁锐当然不敢怠慢,全神贯注中除了尽启自己的全部修为,也不敢忘了仙人崖所学所悟所得,他也觉得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轰!” “嘭!” 两声轰响同时响起,听起来简直就是一声,在两人接触的一瞬,两股巨大的力量猛烈相撞,引发现场的空气突然爆开,掀起的震动带着尘土像狂暴一样迅速波及四周,所有人都感到胸口剧烈一震,耳朵嗡嗡直向,离的近的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扭曲的脸和骤然掀起的衣袂,功力浅的已经有数人被掀翻在地,有些人嘴角已经沁出血丝。 尘埃落尽,翁锐依然站在那里,嘴角噙着血丝,脸色有点涨红,但迦南已经委顿在地,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噢!” “好!” 翁锐这边的欢呼声已经响成一片。 “圣使!” 福禄寿三卫使见状,即可围拢上来,福卫使维迦一探迦南的脉息,发现其气息微弱,立即就要手低后心为他治伤。 “哼,如果你想让他快点死你就这么干吧。”翁锐冷哼一声道。 听道这句话,维迦立刻收回了手,刚才这两人的搏杀他们都看到了,尽管他们以前也觉得自己很厉害,但现在眼前的这位已经高出他们数个层级,挑战是没希望了,只能狠狠地用眼睛瞪着。 “他体内的主要经脉已经被我毁得差不多了,有几处已经快要断了,”翁锐道,“以你的刚猛之气强输给他,就会直接将他送去见阎王,要想让他不死,就以温和之气慢慢培护他的心脉,让他先缓过这口气,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谢翁门主!” 维迦说完单手扶住迦南后心,缓缓将真气送入迦南心脉,盏茶功夫,迦南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慢慢睁开眼睛,在维迦的扶持下,勉强盘坐在那里。 “为什么不杀了我?”迦南的声音小若蚊蝇,只有翁锐和他身边的三卫听得到。 不光迦南有这个疑问,连现场双方的人都很难理解,事情发展到今天,双方都已经没有了余地,已经占尽上风的翁锐没有理由再留下迦南,迦南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掌已经完全超乎了他对翁锐的认知,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法和他处在同一境界了。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他欠你一个人情,而我又欠他一个人情。”翁锐淡然道。 “你…你去过…仙人崖?”迦南眼里的已经不是惊奇而是恐惧了。 “哼,你说呢?”翁锐不置可否。 “不可能!不…不可能,”迦南喃喃了半天,最后轻叹一口气道,“唉,我早该想到的,他不但给了你他的功力,还教了给你我的功法。”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翁锐道,“其实你本可以不将自己的路走成这样的。” “每个人的路都不是自己能定的,你也一样。”迦南说完,轻轻闭上了眼睛,显得极为虚弱。 “我知道,你后面还有位高人,”翁锐道,“现在该请他出来见见面了吧。”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20:高人 “不用请,我自己已经出来了。” 声音不大,似乎还有些有气无力,但所有在场的人都突然静了下来,卧龙谷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通道,一个颤巍巍的裹着一件长长灰衫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随着老者一起出现的还有十名劲装武士,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卧龙谷的人,到了人群的外围他们就即刻停下,其中一个带头的还向翁锐微微点头施礼。翁锐知道,这是师兄卫青派来的,看来当今陛下对这件事还是放心不下,他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老者走得很慢,还不太稳,有人上去搀扶,但被他执拗的推开,自己慢慢的一直走到翁锐的对面,有人已经给他搬来了一把竹椅,他也就无所顾忌地坐了下来。 翁锐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或者儒生,或者武林高手等等,但都不是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个子不高,还很瘦削,脸上也缺少血色,胡子不多,也不是很长,积聚的皱纹使他显得更老,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需裹着长衫,看来他是他真的有点怕冷。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谋和心机,整个江湖,甚至是大汉的天下都几乎被他玩得团团转,要说他是个传说,这个传说实在也是有点另人恐怖。 “你就是翁锐?”看着翁锐一直在端详他,老者开口道。 “正是。”翁锐道。 为了见到这个人,为了结束纠缠了他快两年的这场江湖恩怨,翁锐是历尽万险,费尽心机,到了这个最后的关口,却忽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了。 “能走到这一步,你很不错。” 这也算是老者对翁锐一个中肯的评价,他的眼光里也散发出一丝赞许之色。 “您就是传说中的哪位高人?”从翁锐的内心来说,他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老者还是很钦佩的。 “到了这个时候,高人就谈不上了,只是我和这个高字还真有些关系,”老者道,“老夫应高。” “应高?” 翁锐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恐怕在整个江湖知道的人也不多,应高虽没有武功,但他的那种淡定散发出的影响力还是很强的,翁锐自然不能被他压下去:“没听说过!” “呵呵,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应高道,“要是你祖父翁檀老将军在的话他一定听说过。” “你认识我祖父?”翁锐惊到。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两次,”应高道,“三十年前就是因为他的懦弱和虚假仁慈坏了老夫的大计,今天又是你终结了我多年的谋划,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你到底是谁?”翁锐心里更是惊讶。 “我就是当年吴王刘濞座下中大夫应高,”应高道,“当年吴王带领七国起事就是我策划的,胶西王刘印就是被我说动的,‘诛晁错,清君侧’的口号也是我提出来的,就连后来建议赵王刘遂引匈奴出兵助阵的注意也是我出的,只是因你祖父翁檀弃兵逃走,这才让曲周侯郦寄攻陷赵国,导致满盘皆输,大计功亏一篑。” “作为汉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都是大罪,翁锐听着都有点气愤。 “七国起事我是尽的人臣之责,而这次却是为我自己。”说到这里,应高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恨意。 “为你自己就能置大汉天下的安稳于不顾?”翁锐厉声道。 “因为大汉朝廷欠着我一家老小七十多条人命……” 说这话的时候,年老体弱的应高都有点声嘶力竭,痛苦的回忆让他的整个面容都开始抽搐,但他还是断断续续的道出了一段几乎无人知晓的往事。 在应高嘴里,到现在还称他们当年为“七国起事”,可见他还是有所不服,现在早被称为“七国之乱”。 到底七国之乱的失败是不是因为翁檀的逃走而导致的,现在已经无人考证,但历时数月七国对汉庭的进攻,在汉军强大的攻势下,很快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七王也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参与谋划此事的吴王中大夫应高当然被朝廷视为罪魁祸首之一,被满门抄斩,因当时应高正好外出,并且还带着他最钟爱的孙子,当年仅两岁的应雄,他们闻讯赶紧逃走,这才躲过一劫。 躲过抄家的应高带着应雄,真的是没有了去处,满天下也没人敢收留他,他可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谁和他沾上边都可能面临杀头之罪,所以只能更名逃亡,应难的名字就是从那个时候改的,这个“难”字或许就是应高对这场变故刻骨铭心的记忆。 南方楚地到处都有人搜捕他,他们只能往北边走,经过数月的东躲西藏,长途跋涉,历尽艰险,他们终于到了北方的匈奴之地。 尽管匈奴的右贤王收留了他,但那时匈奴还很强悍,对他这位败兵中土的吴国中大夫并不太瞧得起,使他想借匈奴之兵复仇的愿望每每落空,还惹得人家有点嫌隙,最后不得不放弃右贤王,带着应难借匈奴之地一路西行,最终来到了西域楼兰。 楼兰本是西域的游牧名族之一,实力并不强大,因为和匈奴交好的关系,挤走了长期占据沙漠边缘水草丰满之地的月氏人,这才成了西域的草原霸主,渐渐成了周边大国势力角逐的中心。 西域各民族逐水草而居,淳朴而彪悍,但也对汉地文化有种与生俱来的崇敬,应高的到来,使他很快成为楼兰贵族中的上宾,但要想混进核心的权力圈子,却还有很大的距离。 但有件事使应高看到了机会。 迦南本是月氏人的遗留,在楼兰人继承了承天教之后,他也成了该教的成员,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终进不了承天教的核心圈子,看不到希望的他离开了楼兰,来到了大汉,在这里他屡有奇遇,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武痴阴泰等人,不但开阔了眼界,也使他的武功有了更高的境界。 有了大汉的历练之后,迦南很想回到西域再干一番事业,但回来之后才发现,尽管是这么个莽荒之地,人们对权力的追求丝毫不亚于大汉,多年的外出使他能得到的机会更少。 但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应高,由于有汉地生活的经验和阅历,他和应高几乎就是一见如故,应高更是从他高深的武功中看到了希望,应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了迦南的弟子。 在随后的几年中,由于有了应高的暗中运筹,迦南开始一步步在承天教中接近了权力的中心,最终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位置,这比圣右使还要高出一些,并且他逐渐也建立了自己的亲信嫡系,这让他在承天教中的地位日益稳固,连教主和楼兰王都要敬他三分。 迦南明白,这个结果凭他自己,恐怕到死也未必就能获得,就算他有能力把楼兰的厉害武士全杀光也办不到,对于应高的尊敬和信任他确实是发自心底的。 但应高是不甘于老死楼兰的,当他谈起对大汉朝廷的刻骨仇恨,谈起自己的心愿,迦南竟然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迦南不但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还对应高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觉得有他们两人合璧,这世上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但应高很是明白,凭他一个文弱书生和迦南的江湖勇武,就想要摧毁大汉根基的,这事情恐怕很难成功,这也就有了把楼兰、南越和匈奴都拉在一起的考虑,好在他在这些地方都还有些人缘,算不上高难度的运筹这个秘密联盟就建起来了,就连当初有点看不起他的匈奴王庭也把他奉为尊者。 就这样,卧龙谷悄悄换了主人,承天教开始在中土暗地里培植势力,南越、楼兰、匈奴和承天教开始暗通消息,迦南也最终成了南越国师,承天教在中土落地开花。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算到的是汉地出了一个翁锐,一个一开始很不起眼的小字辈,此人在短时间内快速崛起,还和朝廷内的大将军卫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修为和心智更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使得他看似环环相扣、密不透风的庞大设计毁于一旦,而这中间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也是迦南最为自信的武功修为,不但败在了翁锐手上,还败得非常彻底,连一点余地都没留,怪不得应高都要说翁锐了不起。 讲完了他的故事,或者是他和迦南的故事,应高似乎轻松了很多,脸上竟泛起了一片红晕,略带微笑的表情似乎对当下的处境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段故事的开始也曾经是翁锐痛苦的根源,听上去难免内心也是翻江倒海,唏嘘不已,但在表面,面对这个他不得不要除掉的这个人,他的语气依然坚定,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的故事所动。 “应高,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翁锐冷冷地道。 “呶,那些都不是你带来的人吧,”应高颔首指了指跟他出来的十个武士道,“我知道当今的大汉天子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不用请,我自己已经出来了。” 声音不大,似乎还有些有气无力,但所有在场的人都突然静了下来,卧龙谷的人迅速让开一条通道,一个颤巍巍的裹着一件长长灰衫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随着老者一起出现的还有十名劲装武士,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卧龙谷的人,到了人群的外围他们就即刻停下,其中一个带头的还向翁锐微微点头施礼。翁锐知道,这是师兄卫青派来的,看来当今陛下对这件事还是放心不下,他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老者走得很慢,还不太稳,有人上去搀扶,但被他执拗的推开,自己慢慢的一直走到翁锐的对面,有人已经给他搬来了一把竹椅,他也就无所顾忌地坐了下来。 翁锐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或者儒生,或者武林高手等等,但都不是今天看到的这个样子,个子不高,还很瘦削,脸上也缺少血色,胡子不多,也不是很长,积聚的皱纹使他显得更老,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需裹着长衫,看来他是他真的有点怕冷。 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智谋和心机,整个江湖,甚至是大汉的天下都几乎被他玩得团团转,要说他是个传说,这个传说实在也是有点另人恐怖。 “你就是翁锐?”看着翁锐一直在端详他,老者开口道。 “正是。”翁锐道。 为了见到这个人,为了结束纠缠了他快两年的这场江湖恩怨,翁锐是历尽万险,费尽心机,到了这个最后的关口,却忽然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了。 “能走到这一步,你很不错。” 这也算是老者对翁锐一个中肯的评价,他的眼光里也散发出一丝赞许之色。 “您就是传说中的哪位高人?”从翁锐的内心来说,他对这位从未谋面的老者还是很钦佩的。 “到了这个时候,高人就谈不上了,只是我和这个高字还真有些关系,”老者道,“老夫应高。” “应高?” 翁锐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恐怕在整个江湖知道的人也不多,应高虽没有武功,但他的那种淡定散发出的影响力还是很强的,翁锐自然不能被他压下去:“没听说过!” “呵呵,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应高道,“要是你祖父翁檀老将军在的话他一定听说过。” “你认识我祖父?”翁锐惊到。 “谈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两次,”应高道,“三十年前就是因为他的懦弱和虚假仁慈坏了老夫的大计,今天又是你终结了我多年的谋划,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你到底是谁?”翁锐心里更是惊讶。 “我就是当年吴王刘濞座下中大夫应高,”应高道,“当年吴王带领七国起事就是我策划的,胶西王刘印就是被我说动的,‘诛晁错,清君侧’的口号也是我提出来的,就连后来建议赵王刘遂引匈奴出兵助阵的注意也是我出的,只是因你祖父翁檀弃兵逃走,这才让曲周侯郦寄攻陷赵国,导致满盘皆输,大计功亏一篑。” “作为汉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都是大罪,翁锐听着都有点气愤。 “七国起事我是尽的人臣之责,而这次却是为我自己。”说到这里,应高脸上已经是满满的恨意。 “为你自己就能置大汉天下的安稳于不顾?”翁锐厉声道。 “因为大汉朝廷欠着我一家老小七十多条人命……” 说这话的时候,年老体弱的应高都有点声嘶力竭,痛苦的回忆让他的整个面容都开始抽搐,但他还是断断续续的道出了一段几乎无人知晓的往事。 在应高嘴里,到现在还称他们当年为“七国起事”,可见他还是有所不服,现在早被称为“七国之乱”。 到底七国之乱的失败是不是因为翁檀的逃走而导致的,现在已经无人考证,但历时数月七国对汉庭的进攻,在汉军强大的攻势下,很快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七王也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参与谋划此事的吴王中大夫应高当然被朝廷视为罪魁祸首之一,被满门抄斩,因当时应高正好外出,并且还带着他最钟爱的孙子,当年仅两岁的应雄,他们闻讯赶紧逃走,这才躲过一劫。 躲过抄家的应高带着应雄,真的是没有了去处,满天下也没人敢收留他,他可是被朝廷通缉的要犯,谁和他沾上边都可能面临杀头之罪,所以只能更名逃亡,应难的名字就是从那个时候改的,这个“难”字或许就是应高对这场变故刻骨铭心的记忆。 南方楚地到处都有人搜捕他,他们只能往北边走,经过数月的东躲西藏,长途跋涉,历尽艰险,他们终于到了北方的匈奴之地。 尽管匈奴的右贤王收留了他,但那时匈奴还很强悍,对他这位败兵中土的吴国中大夫并不太瞧得起,使他想借匈奴之兵复仇的愿望每每落空,还惹得人家有点嫌隙,最后不得不放弃右贤王,带着应难借匈奴之地一路西行,最终来到了西域楼兰。 楼兰本是西域的游牧名族之一,实力并不强大,因为和匈奴交好的关系,挤走了长期占据沙漠边缘水草丰满之地的月氏人,这才成了西域的草原霸主,渐渐成了周边大国势力角逐的中心。 西域各民族逐水草而居,淳朴而彪悍,但也对汉地文化有种与生俱来的崇敬,应高的到来,使他很快成为楼兰贵族中的上宾,但要想混进核心的权力圈子,却还有很大的距离。 但有件事使应高看到了机会。 迦南本是月氏人的遗留,在楼兰人继承了承天教之后,他也成了该教的成员,但不管他如何努力,始终进不了承天教的核心圈子,看不到希望的他离开了楼兰,来到了大汉,在这里他屡有奇遇,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武痴阴泰等人,不但开阔了眼界,也使他的武功有了更高的境界。 有了大汉的历练之后,迦南很想回到西域再干一番事业,但回来之后才发现,尽管是这么个莽荒之地,人们对权力的追求丝毫不亚于大汉,多年的外出使他能得到的机会更少。 但就在这时候,他遇到了应高,由于有汉地生活的经验和阅历,他和应高几乎就是一见如故,应高更是从他高深的武功中看到了希望,应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了迦南的弟子。 在随后的几年中,由于有了应高的暗中运筹,迦南开始一步步在承天教中接近了权力的中心,最终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位置,这比圣右使还要高出一些,并且他逐渐也建立了自己的亲信嫡系,这让他在承天教中的地位日益稳固,连教主和楼兰王都要敬他三分。 迦南明白,这个结果凭他自己,恐怕到死也未必就能获得,就算他有能力把楼兰的厉害武士全杀光也办不到,对于应高的尊敬和信任他确实是发自心底的。 但应高是不甘于老死楼兰的,当他谈起对大汉朝廷的刻骨仇恨,谈起自己的心愿,迦南竟然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因为迦南不但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还对应高的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觉得有他们两人合璧,这世上就没有干不成的事。 但应高很是明白,凭他一个文弱书生和迦南的江湖勇武,就想要摧毁大汉根基的,这事情恐怕很难成功,这也就有了把楼兰、南越和匈奴都拉在一起的考虑,好在他在这些地方都还有些人缘,算不上高难度的运筹这个秘密联盟就建起来了,就连当初有点看不起他的匈奴王庭也把他奉为尊者。 就这样,卧龙谷悄悄换了主人,承天教开始在中土暗地里培植势力,南越、楼兰、匈奴和承天教开始暗通消息,迦南也最终成了南越国师,承天教在中土落地开花。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没算到的是汉地出了一个翁锐,一个一开始很不起眼的小字辈,此人在短时间内快速崛起,还和朝廷内的大将军卫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修为和心智更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使得他看似环环相扣、密不透风的庞大设计毁于一旦,而这中间最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也是迦南最为自信的武功修为,不但败在了翁锐手上,还败得非常彻底,连一点余地都没留,怪不得应高都要说翁锐了不起。 讲完了他的故事,或者是他和迦南的故事,应高似乎轻松了很多,脸上竟泛起了一片红晕,略带微笑的表情似乎对当下的处境他一点都不在乎。 这段故事的开始也曾经是翁锐痛苦的根源,听上去难免内心也是翻江倒海,唏嘘不已,但在表面,面对这个他不得不要除掉的这个人,他的语气依然坚定,似乎一点都没有被他的故事所动。 “应高,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翁锐冷冷地道。 “呶,那些都不是你带来的人吧,”应高颔首指了指跟他出来的十个武士道,“我知道当今的大汉天子是不会放过我的,这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吧?”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21:秘密计划 应高这样问,翁锐忽然有点难以回答,原说师兄卫青会带人来,但卫青去了北境前线,也没说会再派人来,现在虽说陛下派人来他能理解,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这本是件大事,他也得非常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商量不商量不重要,”翁锐不置可否,“关键是哪个人都得对自己做的事负责。” 翁锐在说话的时候,远远地看着那十位武士,见翁锐关注,一个武士首领走上前来,施礼道:“翁门主,我等奉命前来将此二人,还有里面的一位带回长安。” “你是谁?”翁锐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来人道,“我这里有一封信,还有一把剑。” 来人说完呈上来一封信笺和一把剑,信是卫青写的,只说要他把迦南和那位神秘人也就是应高交给持信之人送到长安,但里面并没有提到应难的事情,这也可能是这位首领知道这层关系后临时加上去的,也符合斩草除根的铁律。 剑翁锐一看就认识,是他们小时候练剑时卫青的那把木剑,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也有一把,只是后来被天灵子弄断了,而卫青的这把油光锃亮,看来平时保养得不错,足见卫青喜欢,至此对这些人的身份翁锐也不再怀疑。 “有个人你们不能带走,”翁锐一指迦南道,“这个人我已经答应饶他一命,让他们退回西域,永远不再踏入中土半步。” “这……”来人似乎有些为难。 “这你放心,我会跟师兄解释的。”翁锐也知道,这只是卫青的一封信,并不是圣旨,这里面有他可以掌控的足够空间。 “好,我们这就将人带走。”来人道。 “慢着,”应高道,“翁门主,我这里还有一事相请。” “请讲。”翁锐道。 “我想请你网开一面,让我的孙儿应难跟随迦南圣使一起回西域,给我应家留条血脉,我跟他们走。”应高道。 “事关陛下旨意,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翁锐怎么敢就此放了应难。 “事关大汉江山的根基,你也不行吗?”应高的话虽说声音不大,但在翁锐听来那简直就是震耳欲聋,怎么还会有影响大汉根基的事情。 “哼,凭你一句话我就能信你?”翁锐道。 “你以为我回中土这些年就做了你看到的这些事?”应高道,“这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还做了什么事?”翁锐道。 “你觉得我会在这里说吗?”应高道。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翁锐道,事关重大,他不能不小心。 “你跟我走。” 应高说完,起身慢慢的朝回走,翁锐在他身后也慢慢的跟着,当卫青派来的十个武士也想跟过来时,翁锐用眼光将这些人挡在了原地。 两人一起进了藏龙洞,应高已经累得没了力气,他坐在卧榻边上,喘着气对翁锐道:“你把门关上。” 翁锐依言把门关上,静心听了一下,确信附近无人,这才转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关大汉根基的事情?”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应高道。 “哪我怎么才能知道?”翁锐道。 “只要你答应放难儿他们走,自然就会知道。”应高道。 “要是我不答应呢?”翁锐道。 “我制定和安排好的那些计划到了时候就会自己启动,”应高道,“要是不提前阻止,那时候就只能让我们和这个大汉江山一起慢慢烂掉了。” “计划在哪里?”翁锐道。 “你得先答应我。”应高道。 “你相信我?”翁锐道。 “我相信你,”应高道,“既然你能答应别人能放走迦南,那么你答应我也一定也会放走难儿。” “如果我答应你,而你没有所说的东西怎么办?”翁锐道。 “哼,”应高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如果我给你的东西不值,那我和难儿还是你砧板上的肉。” “好,我答应你,”翁锐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你的东西呢?” “你按我说的打开暗门,里面还有一道暗匣,暗匣里就有你想要的东西。” 翁锐依言按照应高的提示打开暗门,再在里面找到暗匣的位置,按照应高说的方法打开暗匣,从里面取出一个用丝锦包着的东西。 经过这一番操作,翁锐非常清楚的知道,不要说这东西重不重要,要没有应高的指引,就算他把整个藏龙洞全部拆了,也未必就能找出这个东西。 翁锐将这包东西递给应难,应难没有去接,而是道:“这是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翁锐一层层打开这个不大的包裹,里面是一卷应该是几块细绢,上面篆书工整秀丽,他一行行看下去,速度逐渐加快,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害怕,心跳加速,呼吸加粗,头顶竟渗出一层细汗,浑身有些冰凉。 他没有看完就停了下来,慢慢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闭上眼睛,让自己稍稍心情平复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将这几块细绢包好,贴身藏在怀里。 按理说这不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甚至它也不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这却是一个极为复杂,极为麻烦的计划,复杂在于每个点上你都不可能看到全貌,就算是拆除掉一个点也几乎不会影响到其它点的实施,麻烦在于他千头万绪,深入很多领域,如果没有一个索引,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清除它。 还有这个计划一旦开始付诸实施,它几乎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它不可能使大汉立刻分崩离析,但却会埋下无数内乱的根苗,长此以往,说是会动了大汉的根基一点都不为过。 翁锐既然看到了这个计划,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它实施,让天下生灵涂炭的事绝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 “这个计划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翁锐道。 “你怕泄露,我同样怕泄露,”应高道,“要说没人知道也不可能,有很多人帮我安排,但每个人都只知道一部分,包括迦南和难儿,开启这个计划的钥匙还我在我手里。” “你知道,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翁锐道,“要是我悄悄将迦南和应难扣下来你怎么办?” “随你吧,”应高道,“我还能有更多选择吗?” “有件事我还是要问一下,既然你费了如此大的心机安排了这件事,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翁锐道,“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救你的孙子应难?” “应难我当然想救,”应高道,“但我没想到迦南会败,他的失败使我对后面的事也没了多大的兴趣。” “要是他不败又会怎么样?”翁锐道。 “要是他不败,败的就是你们,”应高道,“只要你们不再参与,我们就有办法让朝廷自己来管这件事,只要朝廷来管,有军队调动,我的计划实施的机会就会提前,或许我还能看到大汉走向衰亡的景象。” “但你现在却把它交给了我?”翁锐还是觉得应高的话没有说完。 “我说过我已经没了兴趣,因为现在我已经不用看了,准确说我已经看到了。” 应高道:“大汉立朝不足百年,也算励精图治,现在看起来兵强马壮,民富国强,但战争的消耗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以现在大汉天子的心胸,匈奴、楼兰、百越之地都容纳不下他的眼光,长此以往,穷兵黩武,大汉走向衰落也只是迟早的事,早几十年晚几十年对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现在想的就是给难儿一个出路,让他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当今陛下年轻有为,雄才大略,不是你一个昔日的藩王中大夫可以想象的,”翁锐道,“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走到这一步,我都为你感到可惜。” 其实应高的话有些他还是认同的,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顺着他说,因为他不知道回到长安会有谁问他,他会说什么话,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也不想给师兄卫青惹麻烦。 “嘿嘿,”应高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也不愿再与翁锐多言,“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收拾一下。”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翁锐也没多想,到了这个时候总得给他点尊严,换换衣服,准备准备,何况在这里他也跑不了。 翁锐在外面等着,开始里面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后来就慢慢安静了,他又等了片刻,见里面还没有声音就道:“应高,你收拾好了没有。” 里面一片寂静,翁锐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即刻踹门进去,发现应高已经嘴角流血,脸色发青,气绝身亡,一看就是服毒自尽,显然他早就想好这么做了。 翁锐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脉息,犹豫了一下,以他的手段,要把他救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将他的手放下,对闻讯赶来的武士首领道:“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啊?这如何是好?”武士首领急道。 “卫大将军只说要你将此人带回去,但并没说是活人还是死人。”翁锐道。 “也是,”武士首领思索了一下道,“那我们即刻带他回去复命,但他的孙子呢?”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翁锐道,“我会亲自给大将军和陛下解释。” 应高这样问,翁锐忽然有点难以回答,原说师兄卫青会带人来,但卫青去了北境前线,也没说会再派人来,现在虽说陛下派人来他能理解,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这本是件大事,他也得非常小心,不能出任何差错。 “商量不商量不重要,”翁锐不置可否,“关键是哪个人都得对自己做的事负责。” 翁锐在说话的时候,远远地看着那十位武士,见翁锐关注,一个武士首领走上前来,施礼道:“翁门主,我等奉命前来将此二人,还有里面的一位带回长安。” “你是谁?”翁锐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来人道,“我这里有一封信,还有一把剑。” 来人说完呈上来一封信笺和一把剑,信是卫青写的,只说要他把迦南和那位神秘人也就是应高交给持信之人送到长安,但里面并没有提到应难的事情,这也可能是这位首领知道这层关系后临时加上去的,也符合斩草除根的铁律。 剑翁锐一看就认识,是他们小时候练剑时卫青的那把木剑,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也有一把,只是后来被天灵子弄断了,而卫青的这把油光锃亮,看来平时保养得不错,足见卫青喜欢,至此对这些人的身份翁锐也不再怀疑。 “有个人你们不能带走,”翁锐一指迦南道,“这个人我已经答应饶他一命,让他们退回西域,永远不再踏入中土半步。” “这……”来人似乎有些为难。 “这你放心,我会跟师兄解释的。”翁锐也知道,这只是卫青的一封信,并不是圣旨,这里面有他可以掌控的足够空间。 “好,我们这就将人带走。”来人道。 “慢着,”应高道,“翁门主,我这里还有一事相请。” “请讲。”翁锐道。 “我想请你网开一面,让我的孙儿应难跟随迦南圣使一起回西域,给我应家留条血脉,我跟他们走。”应高道。 “事关陛下旨意,这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翁锐怎么敢就此放了应难。 “事关大汉江山的根基,你也不行吗?”应高的话虽说声音不大,但在翁锐听来那简直就是震耳欲聋,怎么还会有影响大汉根基的事情。 “哼,凭你一句话我就能信你?”翁锐道。 “你以为我回中土这些年就做了你看到的这些事?”应高道,“这你也太小看我了。” “那你还做了什么事?”翁锐道。 “你觉得我会在这里说吗?”应高道。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翁锐道,事关重大,他不能不小心。 “你跟我走。” 应高说完,起身慢慢的朝回走,翁锐在他身后也慢慢的跟着,当卫青派来的十个武士也想跟过来时,翁锐用眼光将这些人挡在了原地。 两人一起进了藏龙洞,应高已经累得没了力气,他坐在卧榻边上,喘着气对翁锐道:“你把门关上。” 翁锐依言把门关上,静心听了一下,确信附近无人,这才转身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关大汉根基的事情?”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应高道。 “哪我怎么才能知道?”翁锐道。 “只要你答应放难儿他们走,自然就会知道。”应高道。 “要是我不答应呢?”翁锐道。 “我制定和安排好的那些计划到了时候就会自己启动,”应高道,“要是不提前阻止,那时候就只能让我们和这个大汉江山一起慢慢烂掉了。” “计划在哪里?”翁锐道。 “你得先答应我。”应高道。 “你相信我?”翁锐道。 “我相信你,”应高道,“既然你能答应别人能放走迦南,那么你答应我也一定也会放走难儿。” “如果我答应你,而你没有所说的东西怎么办?”翁锐道。 “哼,”应高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如果我给你的东西不值,那我和难儿还是你砧板上的肉。” “好,我答应你,”翁锐咬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你的东西呢?” “你按我说的打开暗门,里面还有一道暗匣,暗匣里就有你想要的东西。” 翁锐依言按照应高的提示打开暗门,再在里面找到暗匣的位置,按照应高说的方法打开暗匣,从里面取出一个用丝锦包着的东西。 经过这一番操作,翁锐非常清楚的知道,不要说这东西重不重要,要没有应高的指引,就算他把整个藏龙洞全部拆了,也未必就能找出这个东西。 翁锐将这包东西递给应难,应难没有去接,而是道:“这是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翁锐一层层打开这个不大的包裹,里面是一卷应该是几块细绢,上面篆书工整秀丽,他一行行看下去,速度逐渐加快,他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害怕,心跳加速,呼吸加粗,头顶竟渗出一层细汗,浑身有些冰凉。 他没有看完就停了下来,慢慢吐出一口气,抬起头来,闭上眼睛,让自己稍稍心情平复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将这几块细绢包好,贴身藏在怀里。 按理说这不是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甚至它也不是一个完美的计划,但这却是一个极为复杂,极为麻烦的计划,复杂在于每个点上你都不可能看到全貌,就算是拆除掉一个点也几乎不会影响到其它点的实施,麻烦在于他千头万绪,深入很多领域,如果没有一个索引,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清除它。 还有这个计划一旦开始付诸实施,它几乎没有停下来的可能性,它不可能使大汉立刻分崩离析,但却会埋下无数内乱的根苗,长此以往,说是会动了大汉的根基一点都不为过。 翁锐既然看到了这个计划,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它实施,让天下生灵涂炭的事绝不会是他能做出来的。 “这个计划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翁锐道。 “你怕泄露,我同样怕泄露,”应高道,“要说没人知道也不可能,有很多人帮我安排,但每个人都只知道一部分,包括迦南和难儿,开启这个计划的钥匙还我在我手里。” “你知道,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翁锐道,“要是我悄悄将迦南和应难扣下来你怎么办?” “随你吧,”应高道,“我还能有更多选择吗?” “有件事我还是要问一下,既然你费了如此大的心机安排了这件事,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翁锐道,“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救你的孙子应难?” “应难我当然想救,”应高道,“但我没想到迦南会败,他的失败使我对后面的事也没了多大的兴趣。” “要是他不败又会怎么样?”翁锐道。 “要是他不败,败的就是你们,”应高道,“只要你们不再参与,我们就有办法让朝廷自己来管这件事,只要朝廷来管,有军队调动,我的计划实施的机会就会提前,或许我还能看到大汉走向衰亡的景象。” “但你现在却把它交给了我?”翁锐还是觉得应高的话没有说完。 “我说过我已经没了兴趣,因为现在我已经不用看了,准确说我已经看到了。” 应高道:“大汉立朝不足百年,也算励精图治,现在看起来兵强马壮,民富国强,但战争的消耗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以现在大汉天子的心胸,匈奴、楼兰、百越之地都容纳不下他的眼光,长此以往,穷兵黩武,大汉走向衰落也只是迟早的事,早几十年晚几十年对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现在想的就是给难儿一个出路,让他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当今陛下年轻有为,雄才大略,不是你一个昔日的藩王中大夫可以想象的,”翁锐道,“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走到这一步,我都为你感到可惜。” 其实应高的话有些他还是认同的,但不管怎样他都不能顺着他说,因为他不知道回到长安会有谁问他,他会说什么话,他可不想给自己惹什么麻烦,也不想给师兄卫青惹麻烦。 “嘿嘿,”应高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似乎也不愿再与翁锐多言,“你先出去吧,让我自己收拾一下。”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翁锐也没多想,到了这个时候总得给他点尊严,换换衣服,准备准备,何况在这里他也跑不了。 翁锐在外面等着,开始里面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到后来就慢慢安静了,他又等了片刻,见里面还没有声音就道:“应高,你收拾好了没有。” 里面一片寂静,翁锐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即刻踹门进去,发现应高已经嘴角流血,脸色发青,气绝身亡,一看就是服毒自尽,显然他早就想好这么做了。 翁锐走上前去,探了探他的脉息,犹豫了一下,以他的手段,要把他救活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轻轻的将他的手放下,对闻讯赶来的武士首领道:“他已经服毒自尽了。” “啊?这如何是好?”武士首领急道。 “卫大将军只说要你将此人带回去,但并没说是活人还是死人。”翁锐道。 “也是,”武士首领思索了一下道,“那我们即刻带他回去复命,但他的孙子呢?”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翁锐道,“我会亲自给大将军和陛下解释。” 第三十八章 天工教主-22:教主之名 处理完卧龙谷的事,翁锐现在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是他要尽快见到师兄卫青,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这不光是大功一件,也是麻烦一件,大功他不想要,这麻烦他就更想尽快把它尽快甩脱。 另一件事就是阴石的病,在他还是那个天灵子的时候,翁锐就发现他的脑部有病,血脉不畅,似曾有撞击过的旧伤,屡屡复发,每次都是疼痛难忍,痛苦不堪,使得他的情绪也日渐暴躁,喜怒无常。 在迦南收留了阴石以后,虽以药物压制旧疾复发,但这跟不本治不了他的病,随着药物越加越重,他受到的伤害也就越来越深,在他的武功修为不断增加的同时,而他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到现在几乎变得神志不清,病痛复发时的情状更是惨不忍睹。 三十多年来,武痴阴泰几乎耗尽后半生在寻找这个儿子,阴柔也从来都没有为找这个弟弟放弃过努力,机缘巧合,现在虽说找到了,但阴石却变成这个样子,刚刚得到玉坠的欢喜并没有使他彻底安定下来,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好在有翁锐点穴的力量压着,这才使他不至于闯出大的乱子来。 阴柔看着不光心如刀绞,还心急火燎,自己都开始暴跳如雷,找到兄弟是好事,但要这样把他带到父亲面前,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对阴柔来说,要是现在可以替换阴石的受这份罪他也愿意,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丁兰等人在一旁怎么劝都不管用。 翁锐和迦南的这场较量,在当今江湖已经绝无仅有,但对翁锐的内力耗费也是极大的,但他现在还顾不了这些,在稍作调息之后,他便来到阴石身边,以“真元巡脉”之法,助他通常血脉,减轻痛苦。 在经历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阴石终于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玉坠,而翁锐也像虚脱了一样顺势倒在一旁。 “翁门主,你没事吧?”看着阴石安定了,阴柔也恢复了冷静。 “我没事。”翁锐声音很轻,笑得也很勉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看来他确实累极了。 其他人见此情景,很快围拢过来,但都被阴柔示意制止,所有的人都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下来。 这段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翁锐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有那么多人远远近近围着他,看着他,非常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道:“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没事,嘿嘿。” “师兄,你确认没事?”孙庸道。 “没事,只是有点虚脱,”翁锐道,“休息调息一下就好了。” “呵呵,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季瑜道,“我还真以为你不行了呢。” “翁大哥怎么会不行呢,”朱山现在比谁都高兴,“你们看他只是一下就把迦南那老家伙给废了。” “又不是你打的,你兴奋什么?”钟铉推了他一把道,“再说了,你翁大哥这次有多凶险你看不出来我们可都看到了,那也是鬼门关里都走过几回了。” “好啦,别闹了,”翁锐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是啊,翁门主,”阴柔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回长安,这个事关大汉的根基,拖不得的,”翁锐道,“另外八爷找了阴石大哥几十年,也得把他尽快送到长安去让八爷见见,了却他这么多年的心愿。”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阴柔道,“我恨不能现在就把石儿带到长安。” “哪阴石大哥身上的病怎么办?”孙庸道。 “所以啊,师弟你要尽快赶回八公山,”翁锐道,“师父师娘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你回去向他们报个平安,同时你让玉儿尽快赶往长安,阴石大哥的伤痛虽被我暂时压住了,但要想治好它,还得玉儿出手。” “但玉儿有孕在身,这样鞍马劳顿她受得了吗?”孙庸道。 “哦,是这样啊,哪我得先祝贺翁门主了,”阴柔道,“要不就不要让玉儿来了,再想想其他办法。” “没事,玉儿也是练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翁锐道,“何况他是亢宿仙人的亲传弟子,对于医道医术能比她更厉害的我还想不出来,至少比我强多了,有她在我才放心。” “哪你们就放心吧,”孙庸道,“到八公山见过父母,我会亲自把玉儿送到长安。” “孙门主,你这就不用了吧,呵呵,”朱山笑着道,“你这阵子也没闲着,该回家陪陪你的阿玉了,我和你一起回八公山,由我护送玉儿到长安,一路坐车,不让她骑马走路,这回你们都放心了吧。” 朱山和妹妹感情是很深的,这件事只有自己做他想才放心,再说了,他和八爷的感情也是从小就培养的,长大后虽没有拜八爷为师,但毕竟是八爷教了他功夫,在他心里早就把他当作师父了,八爷找到了儿子,并且要为其治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离了他呢? “我和你一起去吧,”钟铉道,“顺便也可以去拜见一下阴老前辈。” 他平时就和朱山走得很近,这时候提出和他一起走也很正常,不过他一开口立即就惹来了一阵哄笑。 “你们笑什么?”钟铉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一本正经地道,“我最近也没啥事,这路上也不很太平,再说了,我可是仰慕阴老前辈很久了。” “对对对,不太平,不太平。”孙庸赶紧附和道,还特地强调了那个不太平。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翁门主,”季瑜道,“这次我和宓师弟前来,忙没帮多少,但确实是大开了眼界,也可说是受用终生,既然此地事情已了,我们也就直接回龙目山了。” “季门主客气了,”翁锐道,“这次没有大家鼎力相助,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日后尽当竭力以报。” “你们俩这么一客气,我们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哈哈。”林枫在一旁笑道。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哈哈。”翁锐也是热烈的回应着。 “门主,”沌仪过来禀报道,“这里的房屋我们已经看过,捡干净的收拾了一些出来,我留下来的几个卧龙谷厨房的伙头已经做好餐食,大家先用些饭食,歇息一下吧。” “如此也好,”翁锐道,“大家今天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 “翁门主,我们也有话要说。” 翁锐话音未落,玄墨门门主皇甫嘉在人的扶持下走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仙工坊和神匠坊的人,通过这一战,皇甫嘉不担报了父仇,还彻底解决了承天教对工门各派的压榨和残害,他们也更清楚地看到了翁锐的实力。 “皇甫门主,你有何话要说?”翁锐道。 “请受我等一拜!”皇甫嘉几位立即跪了下去,搂头就拜。 “这怎么行,快快起来。”翁锐赶紧上前搀扶。 “翁门主,您听我将话讲完,”皇甫嘉执意没有起来,继续道,“承天教作祟,我工门首当其冲,在一开始我等不明就里,还做了不少为虎作伥的事情,现在想想都很惭愧,好在翁门主义薄云天,不跟我们计较,现在终于剜掉了承天教这颗毒瘤,大家也可以继续安心做生意了,我们已经商量过,从此工门大小各派奉翁门主为工门教主,唯翁教主号令是从,翁教主但有差遣,我们尽当全心竭力,万死不辞。” 皇甫嘉的话没错,要没有翁锐,这工门其他几个门派就看不到出头之日,尊崇翁锐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他话里话外交代的很清楚,他们只想跟翁锐扯上关系,对天工门的事闭口不谈,看来他们也非常知道天工门水的深浅。 “皇甫门主,你这说什么呢,快快起来,”翁锐硬是将皇甫嘉拉了起来,“我们工门各派能和和睦睦的做生意也是我的愿望,怎么就弄出一个教主来,让别人听着笑话。”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现在认定您就是我们工门的教主,”皇甫嘉道,“怎么着也得比我们这些门主高一层吧,呵呵。” 不管怎么样,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意思也表达清楚了,皇甫嘉也变得轻松起来,如果有翁锐这棵大树罩着,以后就不怕有人再欺负他们了。 “工门教主,我看这叫法很好啊,”朱山道,“以后我们也听教主号令。” 天工山上朱山已经伤透了心,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提法,他现得比任何人都积极。 “好啦,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翁锐制止朱山道,“还是赶紧招呼大家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走啊,一起走,”孙庸挤眼一笑道,“翁大教主!” “你……”翁锐无奈地摇摇头。 处理完卧龙谷的事,翁锐现在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是他要尽快见到师兄卫青,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他,这不光是大功一件,也是麻烦一件,大功他不想要,这麻烦他就更想尽快把它尽快甩脱。 另一件事就是阴石的病,在他还是那个天灵子的时候,翁锐就发现他的脑部有病,血脉不畅,似曾有撞击过的旧伤,屡屡复发,每次都是疼痛难忍,痛苦不堪,使得他的情绪也日渐暴躁,喜怒无常。 在迦南收留了阴石以后,虽以药物压制旧疾复发,但这跟不本治不了他的病,随着药物越加越重,他受到的伤害也就越来越深,在他的武功修为不断增加的同时,而他也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到现在几乎变得神志不清,病痛复发时的情状更是惨不忍睹。 三十多年来,武痴阴泰几乎耗尽后半生在寻找这个儿子,阴柔也从来都没有为找这个弟弟放弃过努力,机缘巧合,现在虽说找到了,但阴石却变成这个样子,刚刚得到玉坠的欢喜并没有使他彻底安定下来,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变得焦躁不安,好在有翁锐点穴的力量压着,这才使他不至于闯出大的乱子来。 阴柔看着不光心如刀绞,还心急火燎,自己都开始暴跳如雷,找到兄弟是好事,但要这样把他带到父亲面前,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对阴柔来说,要是现在可以替换阴石的受这份罪他也愿意,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丁兰等人在一旁怎么劝都不管用。 翁锐和迦南的这场较量,在当今江湖已经绝无仅有,但对翁锐的内力耗费也是极大的,但他现在还顾不了这些,在稍作调息之后,他便来到阴石身边,以“真元巡脉”之法,助他通常血脉,减轻痛苦。 在经历了大半个时辰之后,阴石终于安静下来,沉沉地睡去,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玉坠,而翁锐也像虚脱了一样顺势倒在一旁。 “翁门主,你没事吧?”看着阴石安定了,阴柔也恢复了冷静。 “我没事。”翁锐声音很轻,笑得也很勉强,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看来他确实累极了。 其他人见此情景,很快围拢过来,但都被阴柔示意制止,所有的人都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下来。 这段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翁锐慢慢睁开眼睛,一看有那么多人远远近近围着他,看着他,非常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道:“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真的没事,嘿嘿。” “师兄,你确认没事?”孙庸道。 “没事,只是有点虚脱,”翁锐道,“休息调息一下就好了。” “呵呵,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季瑜道,“我还真以为你不行了呢。” “翁大哥怎么会不行呢,”朱山现在比谁都高兴,“你们看他只是一下就把迦南那老家伙给废了。” “又不是你打的,你兴奋什么?”钟铉推了他一把道,“再说了,你翁大哥这次有多凶险你看不出来我们可都看到了,那也是鬼门关里都走过几回了。” “好啦,别闹了,”翁锐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是啊,翁门主,”阴柔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回长安,这个事关大汉的根基,拖不得的,”翁锐道,“另外八爷找了阴石大哥几十年,也得把他尽快送到长安去让八爷见见,了却他这么多年的心愿。”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阴柔道,“我恨不能现在就把石儿带到长安。” “哪阴石大哥身上的病怎么办?”孙庸道。 “所以啊,师弟你要尽快赶回八公山,”翁锐道,“师父师娘都在等着我们的消息,你回去向他们报个平安,同时你让玉儿尽快赶往长安,阴石大哥的伤痛虽被我暂时压住了,但要想治好它,还得玉儿出手。” “但玉儿有孕在身,这样鞍马劳顿她受得了吗?”孙庸道。 “哦,是这样啊,哪我得先祝贺翁门主了,”阴柔道,“要不就不要让玉儿来了,再想想其他办法。” “没事,玉儿也是练武之人,身子骨好着呢,”翁锐道,“何况他是亢宿仙人的亲传弟子,对于医道医术能比她更厉害的我还想不出来,至少比我强多了,有她在我才放心。” “哪你们就放心吧,”孙庸道,“到八公山见过父母,我会亲自把玉儿送到长安。” “孙门主,你这就不用了吧,呵呵,”朱山笑着道,“你这阵子也没闲着,该回家陪陪你的阿玉了,我和你一起回八公山,由我护送玉儿到长安,一路坐车,不让她骑马走路,这回你们都放心了吧。” 朱山和妹妹感情是很深的,这件事只有自己做他想才放心,再说了,他和八爷的感情也是从小就培养的,长大后虽没有拜八爷为师,但毕竟是八爷教了他功夫,在他心里早就把他当作师父了,八爷找到了儿子,并且要为其治病,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离了他呢? “我和你一起去吧,”钟铉道,“顺便也可以去拜见一下阴老前辈。” 他平时就和朱山走得很近,这时候提出和他一起走也很正常,不过他一开口立即就惹来了一阵哄笑。 “你们笑什么?”钟铉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一本正经地道,“我最近也没啥事,这路上也不很太平,再说了,我可是仰慕阴老前辈很久了。” “对对对,不太平,不太平。”孙庸赶紧附和道,还特地强调了那个不太平。 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翁门主,”季瑜道,“这次我和宓师弟前来,忙没帮多少,但确实是大开了眼界,也可说是受用终生,既然此地事情已了,我们也就直接回龙目山了。” “季门主客气了,”翁锐道,“这次没有大家鼎力相助,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日后尽当竭力以报。” “你们俩这么一客气,我们都不知该说什么了,哈哈。”林枫在一旁笑道。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哈哈。”翁锐也是热烈的回应着。 “门主,”沌仪过来禀报道,“这里的房屋我们已经看过,捡干净的收拾了一些出来,我留下来的几个卧龙谷厨房的伙头已经做好餐食,大家先用些饭食,歇息一下吧。” “如此也好,”翁锐道,“大家今天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再启程如何?” “翁门主,我们也有话要说。” 翁锐话音未落,玄墨门门主皇甫嘉在人的扶持下走了过来,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仙工坊和神匠坊的人,通过这一战,皇甫嘉不担报了父仇,还彻底解决了承天教对工门各派的压榨和残害,他们也更清楚地看到了翁锐的实力。 “皇甫门主,你有何话要说?”翁锐道。 “请受我等一拜!”皇甫嘉几位立即跪了下去,搂头就拜。 “这怎么行,快快起来。”翁锐赶紧上前搀扶。 “翁门主,您听我将话讲完,”皇甫嘉执意没有起来,继续道,“承天教作祟,我工门首当其冲,在一开始我等不明就里,还做了不少为虎作伥的事情,现在想想都很惭愧,好在翁门主义薄云天,不跟我们计较,现在终于剜掉了承天教这颗毒瘤,大家也可以继续安心做生意了,我们已经商量过,从此工门大小各派奉翁门主为工门教主,唯翁教主号令是从,翁教主但有差遣,我们尽当全心竭力,万死不辞。” 皇甫嘉的话没错,要没有翁锐,这工门其他几个门派就看不到出头之日,尊崇翁锐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且他话里话外交代的很清楚,他们只想跟翁锐扯上关系,对天工门的事闭口不谈,看来他们也非常知道天工门水的深浅。 “皇甫门主,你这说什么呢,快快起来,”翁锐硬是将皇甫嘉拉了起来,“我们工门各派能和和睦睦的做生意也是我的愿望,怎么就弄出一个教主来,让别人听着笑话。”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现在认定您就是我们工门的教主,”皇甫嘉道,“怎么着也得比我们这些门主高一层吧,呵呵。” 不管怎么样,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意思也表达清楚了,皇甫嘉也变得轻松起来,如果有翁锐这棵大树罩着,以后就不怕有人再欺负他们了。 “工门教主,我看这叫法很好啊,”朱山道,“以后我们也听教主号令。” 天工山上朱山已经伤透了心,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提法,他现得比任何人都积极。 “好啦,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翁锐制止朱山道,“还是赶紧招呼大家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 “走啊,一起走,”孙庸挤眼一笑道,“翁大教主!” “你……”翁锐无奈地摇摇头。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1:阴石的病 经过卧龙谷和迦南之战,翁锐的名字再次在江湖炸开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不是年轻的天工门门主,不是什么十小剑士之首,而成了真正宗师级的人物,他的光芒甚至已经超过他的师父天枢子。 八爷对翁锐打败迦南本来就有信心,但能以这种方式完胜迦南却是他没想到的,这样的人物已经跻身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他从心眼里为这个曾经窝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叫花高兴。 但另外一个消息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位江湖名宿已经保持了几十年的平静。 当年出于对找到儿子的绝望,他把儿子留下的一块玉坠送给了这位有点心心念念的年轻人,本来只想在他身上看到那个或许已经不存在的儿子的美好,但就是这块玉坠,不但把成名已久的大儿子阴柔带到了他的身边,这次竟然又通过它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儿子阴石。 为了这个儿子,武痴阴泰几乎弄得自己家破人亡,他放不过这个心结,就把自己变成一个人人嫌隙的叫花子,这种自虐式的惩罚使他成为叫花子堆里没名没姓没武功的八爷。 儿子阴石找到了,消息传来,周围的人都在欢欣雀跃,但人们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欢喜,倒是变得比以前更为沉默,甚至有些木然,在等待阴石到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默默地呆在他的房间里,除了上茅房,他那里都不去,连吃饭都是别人拿到他屋子里来的。 当阴柔把兄弟阴石带回来的时候,听到声音,八爷才慌忙走出屋子,脚上连鞋都没有穿,他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指着他的屋子他的炕,那里已经被猪猪全部换上了新的被褥用具,这次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再阻止。 跟着阴石一起回来的翁锐,见到八爷他虽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而八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阴石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翁锐的存在。 阴柔把昏昏沉沉的阴石安排在八爷的炕上,阴石的手里依然紧紧的攥着那块玉坠,随后,阴柔就给父亲讲起这次卧龙谷的事情,以及发现天灵子就是阴石的情况,但说着说着阴柔就停下来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阴柔看到侧对着自己的父亲,一只手一直抚摸着已经被剃去胡须的阴石的脸庞,而父亲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苍老的脸颊往下流,显然他是在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这个时候,八爷不大的屋子里几乎站满了人,他们都是八爷至亲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控制得了自己,翁锐咬着牙抹着脸上的泪水,阴柔则是仰着脸任由眼泪流淌,林枫已经抑制不了的抽上了鼻子,而站在阴柔身边的丁兰,更是“呜”的一声哭出声来,转身跑到屋外去了…… 没有人制止这一切,也没人想制止这一切,尽管大家心里都为找到阴石而高兴,但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流泪,因为他们看着压抑了几十年的八爷谁都不忍心。 改变这一切的是阴石,昏睡中他忽然抽搐起来,继而蜷缩翻滚,痛苦异常,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喷射出的依然是魔鬼一样的火焰,喉咙里发出“嗡咙、嗡咙”的沉闷声响,八爷试图将他按住,但被他抬手就掀翻在炕上。 翁锐抢上前来,出指如飞,迅速点了他的数处穴道,已经不能动弹的阴石睁大眼睛,发出“嗯嗯”的挣扎声,眼里的火焰更盛,似乎对翁锐的这种做法非常的愤怒。 翁锐没管这些,因为这在一路上已经无数次了,阴石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把他先控制住,就极有可能对别人构成伤害。 等阴石稍微安定了,翁锐再次以“真元巡脉”给他疏解经脉的淤塞,待得他气息慢慢平复,翁锐这才解开他的穴道,拿出东西给他吃,拿出早已熬制好的药给他喝。 这时候的阴石就像一个乖孩子,给他吃和喝都不拒绝,并且还很配合,有滋有味,等他吃完了,竟然低头看着他的玉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对这一屋子的人,包括他的父亲八爷,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在随后的几天里,翁锐几乎就住在八爷这里,随时要应对阴石隐疾复发的状况,八爷依旧坐在阴石身边,痴痴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也不肯离开。 好在阴柔当初买的这个院子还算大,房间也不少,这回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有的是地方住,只要收拾一下就行,阴柔和丁兰就住在八爷隔壁,而林枫就住在对面,他这一阵子几乎成了这里的管家,出门采买和找人做饭都由他包了。 这些天猪猪几乎天天过来,秦师傅和秦英也来过几次,每次都给阴石把脉,询问需求,但他们的医术还是有限,对这种病也是束手无策,过来看看既是一个礼节,也算是一个经历。 “你觉得石儿还有救吗?” 四五天过去了,八爷终于开口了,阴石的状况已经让他不忍心看下去了。 “八爷,我觉得还有希望,”翁锐道,“从阴石大哥还对他的那块玉坠有记忆,说明他的其他记忆也是有可能会复的。” “对啊,爹,石儿肯定能恢复的,”闻声赶过来的阴柔赶紧道,“玉儿姑娘是亢宿仙人的弟子,过几天她就到了,她的医术已经和他师父不差上下,再加上有翁门主相助,石儿一定能治好的,您真的不用太过担心。” “唉,这都是我造的孽。”八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爹,我知道您为石儿的事自责地一辈子,”阴柔道,“但上天又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我们一家人能够重新团聚,这怎么说都是好事啊。” “我知道,”八爷黯然道,“可是你娘却看不到了。” “我娘一定会知道的。”说这话的时候阴柔的眼里再次充满泪水,这跨越几十年的磨难在每个人心里都深深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爹,您真的不用再伤心了,我们知道这些年您心里一直很苦,”丁兰看见八爷终于说话了,也就上前跟着安慰几句,也算是尽一点晚辈的孝心,“这块玉坠您在身上带了几十年,是您对石儿最后一点念想想,而您却把它交给了翁门主,结果两个儿子都因为它找到了,没准就是我娘让您这么做的呢。” “嗨,嘿嘿,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很多天了,八爷脸上终于见到了笑容。 “八爷,我觉得丁姑娘说得不错,”翁锐道,“一定是伯母要您这么做的,否则哪能这么巧呢。” “好啦,不说这个了,”八爷道,“你给我说说石儿这个病吧。” “我从十几年前就认识阴石大哥,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师兄,那时候他还叫天灵子,”翁锐道,“只是那时候他的脾气有点古怪,师父也没怎么教他,他为这件事还经常打我,嘿嘿。” 看着昏睡在一旁的阴石,翁锐一谈起这些往事,也不由感慨万千。 “天枢子有他的教法,只是石儿没这个缘分,悟不透他的意思,”八爷有点遗憾地道,“他来过长安很多次,离得那么近,我怎么就没发现是他呢?唉,我当时要仔细看看就好了。” “爹,您又来了,天底下那么多人,他长大后变化也很大,您怎么能想得到呢,”阴柔怕他伤心,忙道,“您看现在不一样回来了吗?” “要是那时就能找到他,或许他就会少受很多苦。”八爷喃喃道。 “八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师兄治好的,十几年前我就给他治过,”翁锐忽然觉得这个身份更能拉近他和阴石的距离,也更能安慰八爷,“只是他的病有些复杂,要慢慢来。” “对对,你看我,又打岔了,”八爷道,“你还是说病吧。” “阴师兄以前就脾气很怪,很容易情绪化,可能也和这个病有关,”翁锐道,“到十几年前最后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病已经非常厉害,有时候跟人打着打着气血一翻腾病就复发了,看起来十分痛苦,我那时候就想,他可能是头部受过什么撞击而留下的隐疾。”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当时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一定摔得不轻,”八爷道,“那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谈起过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我还真是问过,”翁锐到,“一开始他很厉害,见一次面就打我一次,我都是躲着他走,到后来我能打过他了,为歧门谷秘密泄露的事情去找他,还是一见面就打,但就是那次他打着打着病就复发了,当时我虽也给他疏通了血脉,开了药,病情缓解的时候我问过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可他一想这些就头疼的厉害,我也只好作罢,想等下次问见面再问,他却偷偷跑了,再次见面是在云峰山上,那时候两边剑拔弩张,确实也没机会问。” “这么说,他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八爷道。 “我看不一定,”翁锐到,“他至少知道这个玉坠是他的。” “那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八爷道。 “这既和他的旧伤隐疾有关,也和迦南这些年给他吃的药有关,”翁锐道,“因为隐疾他的病就要时时复发,我估计迦南给他的药能够压制病发的痛苦,还能增强他的功力,控制他的意识,时间越长,他对以前记忆的事情就越少,一遇到刺激,他就会疯狂的攻击控制他的人指示的目标,而根本不会顾及到他自己。” “嗯!” 八爷嗯了一声,双手的指关节握得“叭叭”直响,眼中的精光一显而隐,但他并没说什么。 “治这个病有办法吗?”八爷道。 “办法还是有的,”翁锐道,“治病先治根,首先要解决的是他以前头部撞击造成的隐疾,这个可能是压制他血脉畅通的主要原因,也是现在最大的难题。” “你的‘真元巡脉’也不行?”八爷道。 “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翁锐道,“似乎那里不是邪气的郁结,而是一种外力的压迫,或者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的真气只能帮他缓解压迫的痛苦,却没办法帮他彻底打通。” “那玉儿有办法吗?”八爷道。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翁锐道,“玉儿跟亢宿仙人学了很多,医术已经入道,想法要比我多,我想她应该能想出办法来。” “哪要是血脉通了,石儿就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吗?”丁兰在一旁问道。 “恐怕没有那么快,”翁锐道,“打通了血脉,阴师兄就不会再有痛苦,但要恢复记忆,恐怕还要好好的用药调理,清除迦南这些年在他身上用药留下的毒素,后面慢慢引导,或许他的记忆就能一点点恢复。” “其实这记忆能不能恢复已经不重要了,”八爷道,“我只要能看着他不再痛苦就行了。” 经过卧龙谷和迦南之战,翁锐的名字再次在江湖炸开了,这已经不仅仅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不是年轻的天工门门主,不是什么十小剑士之首,而成了真正宗师级的人物,他的光芒甚至已经超过他的师父天枢子。 八爷对翁锐打败迦南本来就有信心,但能以这种方式完胜迦南却是他没想到的,这样的人物已经跻身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他从心眼里为这个曾经窝在他身边的这个小叫花高兴。 但另外一个消息却一下子打破了这位江湖名宿已经保持了几十年的平静。 当年出于对找到儿子的绝望,他把儿子留下的一块玉坠送给了这位有点心心念念的年轻人,本来只想在他身上看到那个或许已经不存在的儿子的美好,但就是这块玉坠,不但把成名已久的大儿子阴柔带到了他的身边,这次竟然又通过它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儿子阴石。 为了这个儿子,武痴阴泰几乎弄得自己家破人亡,他放不过这个心结,就把自己变成一个人人嫌隙的叫花子,这种自虐式的惩罚使他成为叫花子堆里没名没姓没武功的八爷。 儿子阴石找到了,消息传来,周围的人都在欢欣雀跃,但人们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欢喜,倒是变得比以前更为沉默,甚至有些木然,在等待阴石到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默默地呆在他的房间里,除了上茅房,他那里都不去,连吃饭都是别人拿到他屋子里来的。 当阴柔把兄弟阴石带回来的时候,听到声音,八爷才慌忙走出屋子,脚上连鞋都没有穿,他依旧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指着他的屋子他的炕,那里已经被猪猪全部换上了新的被褥用具,这次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没有再阻止。 跟着阴石一起回来的翁锐,见到八爷他虽觉得有许多话要说,但此情此景,他也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而八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阴石身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翁锐的存在。 阴柔把昏昏沉沉的阴石安排在八爷的炕上,阴石的手里依然紧紧的攥着那块玉坠,随后,阴柔就给父亲讲起这次卧龙谷的事情,以及发现天灵子就是阴石的情况,但说着说着阴柔就停下来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阴柔看到侧对着自己的父亲,一只手一直抚摸着已经被剃去胡须的阴石的脸庞,而父亲的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止不住的泪水顺着苍老的脸颊往下流,显然他是在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这个时候,八爷不大的屋子里几乎站满了人,他们都是八爷至亲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控制得了自己,翁锐咬着牙抹着脸上的泪水,阴柔则是仰着脸任由眼泪流淌,林枫已经抑制不了的抽上了鼻子,而站在阴柔身边的丁兰,更是“呜”的一声哭出声来,转身跑到屋外去了…… 没有人制止这一切,也没人想制止这一切,尽管大家心里都为找到阴石而高兴,但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流泪,因为他们看着压抑了几十年的八爷谁都不忍心。 改变这一切的是阴石,昏睡中他忽然抽搐起来,继而蜷缩翻滚,痛苦异常,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喷射出的依然是魔鬼一样的火焰,喉咙里发出“嗡咙、嗡咙”的沉闷声响,八爷试图将他按住,但被他抬手就掀翻在炕上。 翁锐抢上前来,出指如飞,迅速点了他的数处穴道,已经不能动弹的阴石睁大眼睛,发出“嗯嗯”的挣扎声,眼里的火焰更盛,似乎对翁锐的这种做法非常的愤怒。 翁锐没管这些,因为这在一路上已经无数次了,阴石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把他先控制住,就极有可能对别人构成伤害。 等阴石稍微安定了,翁锐再次以“真元巡脉”给他疏解经脉的淤塞,待得他气息慢慢平复,翁锐这才解开他的穴道,拿出东西给他吃,拿出早已熬制好的药给他喝。 这时候的阴石就像一个乖孩子,给他吃和喝都不拒绝,并且还很配合,有滋有味,等他吃完了,竟然低头看着他的玉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对这一屋子的人,包括他的父亲八爷,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在随后的几天里,翁锐几乎就住在八爷这里,随时要应对阴石隐疾复发的状况,八爷依旧坐在阴石身边,痴痴呆呆地看着他,一步也不肯离开。 好在阴柔当初买的这个院子还算大,房间也不少,这回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有的是地方住,只要收拾一下就行,阴柔和丁兰就住在八爷隔壁,而林枫就住在对面,他这一阵子几乎成了这里的管家,出门采买和找人做饭都由他包了。 这些天猪猪几乎天天过来,秦师傅和秦英也来过几次,每次都给阴石把脉,询问需求,但他们的医术还是有限,对这种病也是束手无策,过来看看既是一个礼节,也算是一个经历。 “你觉得石儿还有救吗?” 四五天过去了,八爷终于开口了,阴石的状况已经让他不忍心看下去了。 “八爷,我觉得还有希望,”翁锐道,“从阴石大哥还对他的那块玉坠有记忆,说明他的其他记忆也是有可能会复的。” “对啊,爹,石儿肯定能恢复的,”闻声赶过来的阴柔赶紧道,“玉儿姑娘是亢宿仙人的弟子,过几天她就到了,她的医术已经和他师父不差上下,再加上有翁门主相助,石儿一定能治好的,您真的不用太过担心。” “唉,这都是我造的孽。”八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爹,我知道您为石儿的事自责地一辈子,”阴柔道,“但上天又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我们一家人能够重新团聚,这怎么说都是好事啊。” “我知道,”八爷黯然道,“可是你娘却看不到了。” “我娘一定会知道的。”说这话的时候阴柔的眼里再次充满泪水,这跨越几十年的磨难在每个人心里都深深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爹,您真的不用再伤心了,我们知道这些年您心里一直很苦,”丁兰看见八爷终于说话了,也就上前跟着安慰几句,也算是尽一点晚辈的孝心,“这块玉坠您在身上带了几十年,是您对石儿最后一点念想想,而您却把它交给了翁门主,结果两个儿子都因为它找到了,没准就是我娘让您这么做的呢。” “嗨,嘿嘿,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很多天了,八爷脸上终于见到了笑容。 “八爷,我觉得丁姑娘说得不错,”翁锐道,“一定是伯母要您这么做的,否则哪能这么巧呢。” “好啦,不说这个了,”八爷道,“你给我说说石儿这个病吧。” “我从十几年前就认识阴石大哥,说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师兄,那时候他还叫天灵子,”翁锐道,“只是那时候他的脾气有点古怪,师父也没怎么教他,他为这件事还经常打我,嘿嘿。” 看着昏睡在一旁的阴石,翁锐一谈起这些往事,也不由感慨万千。 “天枢子有他的教法,只是石儿没这个缘分,悟不透他的意思,”八爷有点遗憾地道,“他来过长安很多次,离得那么近,我怎么就没发现是他呢?唉,我当时要仔细看看就好了。” “爹,您又来了,天底下那么多人,他长大后变化也很大,您怎么能想得到呢,”阴柔怕他伤心,忙道,“您看现在不一样回来了吗?” “要是那时就能找到他,或许他就会少受很多苦。”八爷喃喃道。 “八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师兄治好的,十几年前我就给他治过,”翁锐忽然觉得这个身份更能拉近他和阴石的距离,也更能安慰八爷,“只是他的病有些复杂,要慢慢来。” “对对,你看我,又打岔了,”八爷道,“你还是说病吧。” “阴师兄以前就脾气很怪,很容易情绪化,可能也和这个病有关,”翁锐道,“到十几年前最后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病已经非常厉害,有时候跟人打着打着气血一翻腾病就复发了,看起来十分痛苦,我那时候就想,他可能是头部受过什么撞击而留下的隐疾。” “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当时他从悬崖上掉下去一定摔得不轻,”八爷道,“那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谈起过小时候的事情?” “这个我还真是问过,”翁锐到,“一开始他很厉害,见一次面就打我一次,我都是躲着他走,到后来我能打过他了,为歧门谷秘密泄露的事情去找他,还是一见面就打,但就是那次他打着打着病就复发了,当时我虽也给他疏通了血脉,开了药,病情缓解的时候我问过他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可他一想这些就头疼的厉害,我也只好作罢,想等下次问见面再问,他却偷偷跑了,再次见面是在云峰山上,那时候两边剑拔弩张,确实也没机会问。” “这么说,他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八爷道。 “我看不一定,”翁锐到,“他至少知道这个玉坠是他的。” “那他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八爷道。 “这既和他的旧伤隐疾有关,也和迦南这些年给他吃的药有关,”翁锐道,“因为隐疾他的病就要时时复发,我估计迦南给他的药能够压制病发的痛苦,还能增强他的功力,控制他的意识,时间越长,他对以前记忆的事情就越少,一遇到刺激,他就会疯狂的攻击控制他的人指示的目标,而根本不会顾及到他自己。” “嗯!” 八爷嗯了一声,双手的指关节握得“叭叭”直响,眼中的精光一显而隐,但他并没说什么。 “治这个病有办法吗?”八爷道。 “办法还是有的,”翁锐道,“治病先治根,首先要解决的是他以前头部撞击造成的隐疾,这个可能是压制他血脉畅通的主要原因,也是现在最大的难题。” “你的‘真元巡脉’也不行?”八爷道。 “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翁锐道,“似乎那里不是邪气的郁结,而是一种外力的压迫,或者里面有什么东西,我的真气只能帮他缓解压迫的痛苦,却没办法帮他彻底打通。” “那玉儿有办法吗?”八爷道。 “这个我也不敢保证,”翁锐道,“玉儿跟亢宿仙人学了很多,医术已经入道,想法要比我多,我想她应该能想出办法来。” “哪要是血脉通了,石儿就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吗?”丁兰在一旁问道。 “恐怕没有那么快,”翁锐道,“打通了血脉,阴师兄就不会再有痛苦,但要恢复记忆,恐怕还要好好的用药调理,清除迦南这些年在他身上用药留下的毒素,后面慢慢引导,或许他的记忆就能一点点恢复。” “其实这记忆能不能恢复已经不重要了,”八爷道,“我只要能看着他不再痛苦就行了。”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2:赏赐 当翁锐和迦南在卧龙谷上演那场江湖顶级对决的时候,卫青也在北境与匈奴鏖战,那个来给应高送信要他在大汉境内策应匈奴信使乌桓,在返回匈奴途中也被汉军俘获,这样,没等到汉地的策应,匈奴人就已经败得溃不成军,初次跟随卫青出征的骠骑校尉霍去病也是表现得很亮眼,立了不少功劳。 卧龙谷之战的结果不但很快传到了长安,还传到了北境军中,高兴之余,最让卫青感到急切的是翁锐的密信,事关大汉根基,虽没具体内容,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安排好北境的军务,便连夜策马赶回长安复命。 到了宫中,卫青禀报完军务,汉帝刘彻除了勉励褒奖卫青等人之外,还悄悄对他讲了一句话:“你快去看看你那位师弟,他应该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卫青心惊之余,也确实领略了当今陛下的厉害,虽人在宫中,但外面的事情,哪怕是江湖之事,他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其的了解,说这句话,是在催促他尽快去办这件事,可见对其重视。 等卫青回到大将军府,翁锐已经在等他了。 “师兄,这次北境战事可还顺利?”翁锐道。 “多亏你们在卧龙谷很快得手,否则我那边可能要多不少麻烦。”卫青道。 “但这边的麻烦并没有真正解除,所以我才去信要你赶快回来。”翁锐道。 “陛下已经知道了,还特地要我快来见你,说你有话要对我说。”卫青道。 “什么?陛下已经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了?”翁锐惊道。 “哈哈哈,你用不着这么一惊一乍的,”卫青笑道,“陛下只是知道你有要紧事对我说,怎么可能知道你说的内容。” “这还真吓了我一跳,”翁锐道,“看来你派去的那十位武士嘴还是很快的。” “呵呵,还不止呢。”卫青笑道。 “师兄是说陛下还派了别的人去?”翁锐道。 “事关朝廷安危,陛下当然不能掉以轻心,”卫青道,“你身在江湖自然不能理解这些,不要说你那里,就连在我军中,一样会有不少陛下派去的人。” “难道陛下对你也不信任?”翁锐道。 “这和信任无关,”卫青道,“为君者自有为君之道,为臣者只要尽心去做好自己的事,于朝廷于己自然都不会有大碍,这也是为臣之道啊。” “呵呵,看来是我想多了,”翁锐道,“朝廷的很多事我们都不太看得懂。” “看不懂就算了,倒也可以轻松自在一些,”卫青道,“师弟还是说说你提到的那个麻烦吧。” “你知道应高这个人吗?”卫青道。 “刚听说,”卫青道,“不就是被你抓住的那个幕后高人吗?听说他现在已经死了。” “这个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翁锐道,“当年就是他唆使吴王刘濞挑起七国之乱,他还给赵王刘遂出主意引匈奴兵攻汉,兵败后一路逃过朝廷追杀,经匈奴到了西域,帮助月氏人迦南在楼兰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位置,然后又利用迦南的实力在中土成立承天教与朝廷作对,还挑唆联盟楼兰、匈奴和南越与朝廷对抗。” “呵呵呵,”卫青笑道,“不管他多么厉害,最后不也都败在你的手下了吗?” “他们虽是败了,我却是惊出一身冷汗,”翁锐拿出应高给他的丝锦包裹给卫青,“师兄你先看看这个。” 卫青疑惑的接过来慢慢打开,拿出一块块写满字的丝帛仔细观看,脸上那种胜利者的微笑渐渐消失,而眉头却越皱越紧,等他看完,也是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尽管没汗,但这皮肤也紧张得有点难受。 翁锐默默的等了小半个时辰,一直到卫青全部看完,他知道这几块丝帛的分量,他也能感受到它对卫青这个当朝大将军带来的冲击。 “这事太大了,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交给陛下?”卫青道。 “我怎么交给陛下?”翁锐反问道,“那些人我一个都不熟。” “你是说你信不过陛下派去的那些人?”卫青道。 “你是大将军,你信得过吗?”翁锐道,他这也算是回答,在这个朝廷,他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师兄卫青。 “呼……”卫青长舒了一口气,“也是,这个事要是出一点差错,我们都可能承担不起。” “哪你看现在怎么办?”翁锐道。 “这个应高心机太深,其计划也是十分恶毒,”卫青道,“这个事情不能拖,必须立即禀报陛下。” “这是你的事,呵呵,”翁锐轻松道,“只要把这东西交到你手上,我的事就算办完了。” “那可不行,”卫青道,“这次你帮朝廷挑掉这块毒瘤,居功至伟,陛下还等着赏赐你呢,你一定得去。” “呵呵,要说有功也是你大将军的功,”翁锐道,“我一个山野之人要这些也是没用,陛下给我的赏赐已经够多了,我就不去了。” “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卫青的意思这个你推脱不了的。 “好,那就见见陛下,”翁锐知道这个是推脱不掉的,“这也算是给陛下一个交代。” “这才对嘛,呵呵,”卫青笑道,“阴石大哥的病现在怎么样了?” “他的隐疾还会不时复发,”翁锐道,“这段时间你没回来,我就一直呆在那边,经过这阵子的一些治疗,发病的频率虽有减少,但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玉儿近期就能到长安,但愿她能有更好的方法。”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卫青道,“等这两天有空,我也要过去看看。” ※※※ 第二天午后,卫青带着翁锐,着便服进宫来到御书房,卫青先行进去禀报,不久内官就把翁锐也请了进去。 “乡野草民翁锐叩见陛下。”翁锐上前行了面君大礼。 “翁先生免礼,快快请起,”汉帝刘彻亲自上前将翁锐扶起,“赐座。” 汉帝刘彻并没有称呼翁锐为翁门主,其实在心里,刘彻也是不愿接受在他的治下有这种江湖势力的存在。 “先生,请!”有内官上前延引翁锐在卫青身旁,整个氛围非常客气。 “谢陛下!”翁锐再次行礼谢过,等刘彻入座后才和卫青一起坐下。 “翁先生,”刘彻道,“你这次在汉匈交战的非常时刻,能将应高、迦南一班人等以及魔教的老巢一举铲除,这可是为朝廷立下了大功啊。” “这都是陛下运筹帷幄,我等只是遵照陛下旨意行事,怎敢专居此功,”翁锐道,“再说了,魔教对国家的威胁还远没有彻底根除,我等还是诚惶诚恐。” “哈哈哈哈,翁先生不必过虑,”刘彻道,“刚才卫大将军已经将应高的部署计划给朕看了,这件事也确实需要立即去办,但这些小事就不必再劳顿翁先生,卫青也不用再过问此事,集中精力处理好北境战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陛下英明!”卫青、翁锐齐声道,两人心里也顿时轻松许多。 “翁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向你请教。”刘彻道。 “翁锐不敢,陛下请讲。”翁锐拱手道。 “应高等人谋划多年,一心想毁我大汉江山,既然有此详实的计划,为什么要将它轻易送到先生手上?”刘彻道。 “陛下明鉴,翁锐认为无非是两个原因,”翁锐道,“大汉自建朝以来,历代君主都推行休养生息政策,励精图治,到了陛下施政,我大汉国力空前壮大,民富国强,还将匈奴打得节节败退,我想,应高也是看到这种趋势,对他自己的想法感到绝望了的缘故吧。” 翁锐当然不敢在这里说应高认为刘彻穷兵黩武、汉家气势走衰的话,但也基本就是应高的话,说起来也是非常自然。 “他自己是这么说的?”看来刘彻想知道更多一点,应高死了,他只能问翁锐了。 “不敢隐瞒陛下,我自己也问过他这句话,”翁锐道,“他说朝廷杀了他家七十余口,他想毁了大汉江山,但现在大汉如此强大,就算是能够让它乱上几十年,也依然达不成他所愿,还不如用它来换下他孙子应难的性命,为他们应家留点血脉。” “这就是你所说的第二个原因?”刘彻道。 “是的,陛下,”翁锐知道汉帝刘彻对放走应难的关切,“和大汉江山的稳固相比,我觉得一个受伤几乎武功被废的应难真的不值一提,况且现在是我大汉对匈奴用兵的关键时期,铲除境内的隐患是当务之急,所以用应难来换这个秘密计划我就擅自作主了,还请陛下恕罪。” “翁先生的想法并没有错,何罪之有?”刘彻道,“只是让这叛贼余孽逃走,终究是个祸患。” “是。”翁锐只能轻声答应一声,啥话都不能讲,他和这个应难其实有着类似的经历,他可不想让这位强势的帝王多想。 “陛下如若觉得不妥,我这就带人将他们抓回来。”卫青一看刘彻一直纠结于此事,这个时候他也得垫一句话,不要就此惹出什么乱子。 “罢了,随他去吧,”刘彻道,“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不要说他们身受重伤武功被废,就算是他们没有受伤,我们大汉也不至于怕了他们,呵呵。” “陛下英明!”卫青道。 卫青知道汉帝刘彻对这件事是有些不满的,但前面既然让翁锐去办这件事,现在就不能多说,所以既表达了态度,也显示了大度,但帝王的霸气还是展露无疑。 翁锐对这点早就想得很清楚,明白刘彻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和他翻脸,反正他也不用每天见他,这件事完了他就依旧回归江湖,过他的自在生活。 “翁先生,我有一个建议,”刘彻试探道,“以先生之才,如若能为朝廷所用,必能高官厚禄,光耀门庭,先生意下如何?” “谢陛下恩德,”翁锐赶紧施礼道,“为陛下、为朝廷办事,翁锐在哪里都不敢推脱,只是久居江湖,懒散惯了,就怕一不小心误了陛下的大事,翁锐只想做一介平民,享天伦之乐,还望陛下恩准。” “哈哈哈,我就是这么一说,翁先生不必在意,”刘彻道,“翁先生这次为朝廷立了大功,你又不愿做官,这怎么赏赐倒让我为难了。” “陛下对翁家恩德齐天,翁锐当为陛下竭尽全力,”翁锐道,“不敢再受陛下赏赐。” “呵呵,这怎么行,”刘彻道,“我不光要赏你,有功之人都得赏,只是你这个特别重要,我要好好想想,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想法?” “禀陛下,”翁锐道,“这些年我虽在山野之中,但对修行、武功颇有所感,以后除了清修,也希望同我大汉境内的年轻一代多些交流,取长补短,提高境界,以此足以。” “呵呵,这倒是一件妙事,”刘彻道,“既是翁先生志在山野,我就不勉强了,我听说应高等人盘踞的卧龙谷风景不错,是个修行的地方,我将它赐给你作为清修之场如何?” “谢陛下,”这个翁锐倒是没有推辞,赶紧称谢,“那地方倒还真是不错,原来就有人在此修行,只是后来被应高、迦南他们抢了去,要是整修一下,确实是个好去处。” “好,那我就再赐你一万金,连同道路、房屋都统统整修一下,”刘彻道,“这样我大汉境内的士子武士,青年才俊,都可到那里参学进修,正好也可以让翁先生为我大汉多培养一些人才。” “这是个好主意,”卫青道,“还可以多请一些能人高士到那里执修,就可以像学馆一样热闹。” “对,就是学馆,虽无门无派,却可广纳天下学子,同修共进,造福大汉。”刘彻道,也算是给了一个定性。 “既是陛下赞同,就请陛下为学馆赐名。”翁锐拱手道。 “嗯,”刘彻略一沉吟,“既然那里像是一片仙境,先生又是出自天工门,哪就叫他‘天工别院’吧。” “谢陛下。”翁锐再次行礼致谢。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3:开颅祛病 卧龙谷的消息传到八公山,当然是皆大欢喜,但阴石的事情却给这种欢喜中增添了不少忧虑。 天枢老人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个阴石,也就是以前的天灵子,不仅和自己有一点师徒的名分,在翁锐成长的路上更是纠缠不清,还莫名其妙的撞破歧门谷的秘密,虽说因此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儿,但也因此差点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在这些人中,以前总觉得天灵子是是和他们各不相干的人,并且觉得这个人非常讨厌,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和八公山的每个人都发生过各种各样的关系,似乎他从来就没有远离过他们一样。 从情感上来说,最恨天灵子的人就是朱玉了,他不止一次地吊打翁锐,每次都弄得翁锐遍体鳞伤,有一次翁锐爬不起来了还是朱玉扑在他身上护着他,这让朱玉心疼了很多次,所以到后来翁锐要给他治病时,朱玉也是非常的不情愿。 但现在这个人人讨厌的天灵子一下子成了八爷找了半辈子的儿子阴石,并且他已经病成那个样子,这让朱玉立马就忘了他以前所有的不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在叫花子堆里和八爷混出来的感情那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看着已经心不在焉的朱玉,曾禔想劝她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知道朱玉这一走,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只能帮着她收拾东西,还不断地叮咛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弄得一起帮着收拾的龙玉都忍不住了。 “娘,玉儿都是大人了,您就不用这么唠叨了吧,嘻嘻。”龙玉道。 “唉,人老了,话就多了,”曾禔叹口气道,“玉儿没娘,我这个师父就是娘了,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玉儿可别嫌我烦啊。” “师父,您看您说哪儿去了,”主语一下子抱住曾禔的胳膊,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依偎在她身上道,“师父就是我的娘,师父说什么玉儿都是喜欢的。” “好啦好啦,你师徒俩要说就说吧,”龙玉指着眼泪汪汪的朱玉笑道,“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好像走了就不回来了,呵呵。” “对对,我还会回来的,”朱玉赶紧道,“我走了您和师伯都要照顾好自己。” “嗨,你看你也来了,”曾禔笑道,“有阿庸、阿玉在,你担心什么,呵呵。” “对啊,我们在这里,你就不用操心了,”龙玉道,“倒是你,有孕在身,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给我们传个信儿。” …… 几个女人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等她们出来的时候,主朱山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了。 “玉儿,我知道你的能耐,”天枢老人道,“但阴石这个病由来已久,并且又被迦南动了手脚,凡是要多想一点。” “我记住了,师伯。”朱玉道。 “山子,”天枢老人道,“虽我和武痴阴泰没多大交情,但有了你们年轻人的联系我也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他既传你功夫,也就是你的师父,你回去替我问个好,说不定那天我会去长安看他。” “谢谢天枢前辈,我一定将话带到。”朱山道。 道别的话总是说不完的,连小孩子之间也是难免,众人话毕,朱山、钟铉带着朱玉和翁娴,还有天工门的两名随从,从八公山下小山包上的逍遥居出来,坐上山下已经备好的马车和几匹健马,扬鞭朝长安而去。 为了路途平稳一点,朱山选择走洛阳、桃林塞一线,这样一来二去,等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他们离开卧龙谷二十天以后了。 朱玉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不光武功高强,身体也是很好,尽管有孕在身,鞍马劳顿,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一到长安,在秦仁阁放下东西,停也不停的就赶往八爷阴泰的住处。 朱玉的到来一下子给阴石的病带来了希望,但随着朱玉的眉头越皱越紧,众人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又开始破灭,屋内的气氛有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样?”八爷道。 “八爷,您先不要着急,”朱玉道,“阴大哥的病的时间长了,期间发生的诸多变化又加重了他的病,治起来是有点麻烦的。” “玉儿,你不用担心我,”八爷道,“你明确告诉我石儿的病能不能治?” 朱玉没有立即回答,她沉吟半晌,仔细思索,最后道:“能治,但也有很大风险。” “能治就治啊,有点风险怕什么?”阴柔道,朱玉的这句能治再次给了他希望。 “阴大侠,”朱玉道,“这个风险很大,弄不好会要了阴石大哥的命。” “怎么会这么严重,”翁锐道,“我看这些天一直都在好转,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一些。” “锐哥哥,”朱玉道,“你这些天一直给阴石大哥用‘真元巡脉’疏解气郁,还用药物给他培植元气,你的功力加上药物,他的功力又比以前增强了许多,要是没有你在他发病时点穴将他制住,要是你不再给他用真元巡脉疏解,你觉得他还会比以前好吗?” “这么说我的做法还加重了他的病?”翁锐一听汗都冒了出来,这不是面子问题,他实在不想有这个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朱玉安慰他道,“这些天你至少保住了阴石大哥的命,还减轻了他的痛苦。” “玉儿,你来说说石儿这个病怎么治吧。”八爷道。 “八爷,我先说说我对阴石大哥病的判断,”朱玉道,“锐哥哥用真元巡脉探查到阴石大哥头脑里有处郁结,但凭他的功力也无法打通,我判断这不是个气郁,而是那里长了个东西,压住了他的一些经脉,阴石大哥一直记不起来他小时候的事情,可能也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你觉得会长得是什么东西?”八爷道。 “根据您对当年阴石大哥走失的描述,我想他是在摔下悬崖时头部撞到了什么地方,”朱玉道,“一般来说,我们撞到了哪里,内部出血,外部就会显示青淤,过一阵子就会慢慢化掉,但如果这个淤血积的地方肌肉少,很可能就吸收不了,时间一长,淤血外面就很有可能被一层肉膜包住,随着肉膜的慢慢生长,就会一点点压迫到周围的脉络神经,人自然就会感到不舒服,甚至是痛苦万分,再严重一点,人也可能全身瘫痪,动都没法动。” “这么说石儿的这个病还可能继续发展?”八爷道。 “如果我的判断是对的,应该会。”朱玉道。 “那以后会有什么结果?”阴柔急道。 “如果真那样发展下去,阴石大哥可能会动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了。”朱玉道。 “你的意思只有把它拿掉,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翁锐道。 “是。”朱玉的回答很轻,显然对这个方法她也是顾虑重重。 “怎么拿掉?难道要把他的头脑打开?”阴柔急道。 “柔儿,你让玉儿说。”八爷见阴柔有些失态,出言制止道。 “阴大侠说的没错,”朱玉道,“是要将一块头盖骨打开,去掉那个多余长的东西,或许阴石大哥就可以慢慢恢复。” “这个你要怎么做?”八爷道。 “先将阴石大哥的头发全部剃光,再用清水洗干净,”朱玉道,“后面就要锐哥哥用他的真元巡脉,准确的定位那个郁结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利刃将那个地方的头盖骨打开,去掉多长的那个东西,再把头盖骨盖回去,它会慢慢长好的。” “这头骨都弄开了,人还能活吗?”朱山听着浑身一哆嗦。 “人的头看起来是一个整体,但它是由很多快头骨拼在一起组成的,”朱玉道,“我们只要打开有影响的那一块,其他的都不用动,这样的话,影响的就是一小部分。” “你有多大把握?”翁锐道。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朱玉道,“但我师父亢宿仙人他做过,也给我讲起过,他还给我划过一个人头脑的结构草图,我也只是大致知道里面的情况,要说把握,那也要看位置,越靠近外面,把握性就越大。” “那就有劳翁家小哥先看看这东西在什么位置吧。”八爷道。 翁锐点点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做了片刻调息,把体内的真气炼得极细,搭上阴石的脉门,开始仔细地探查。 这是一个和以往真元巡脉完全不同的任务,他需要先找到位置,然后再仔细的探查其大小和边界,以便给朱玉一个比较明确的指示。 半个时辰过去了,翁锐终于收功。 “怎么样?”朱玉焦急的问道,屋子里的所有人也都急切地看着他。 “这个东西倒不是很深,在玉枕穴和脑空穴中间的位置,”翁锐道,“形状大小就像一个小枣核,上下方向,就在这里。” 翁锐说着,还在阴石头上比划出了精确的位置。 “要是这样的话,我至少又七成的把握。”众人从朱玉脸上终于看到了信心。 “好,我相信玉儿,”八爷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石儿能好,那是他天大的造化,如果出现意外,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我这辈子能守着他也是心满意足了,玉儿你就放心施为吧。” “八爷,我会尽力的,”玉儿道,“要给要给阴石大哥开颅祛病,一定要找个干净、安稳的地方,不如就去秦人阁,那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照顾起来也很方便。” “都听你的。”八爷在这件事上给了朱玉最大的信任。 卧龙谷的消息传到八公山,当然是皆大欢喜,但阴石的事情却给这种欢喜中增添了不少忧虑。 天枢老人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个阴石,也就是以前的天灵子,不仅和自己有一点师徒的名分,在翁锐成长的路上更是纠缠不清,还莫名其妙的撞破歧门谷的秘密,虽说因此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儿,但也因此差点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在这些人中,以前总觉得天灵子是是和他们各不相干的人,并且觉得这个人非常讨厌,但现在回想起来,他却和八公山的每个人都发生过各种各样的关系,似乎他从来就没有远离过他们一样。 从情感上来说,最恨天灵子的人就是朱玉了,他不止一次地吊打翁锐,每次都弄得翁锐遍体鳞伤,有一次翁锐爬不起来了还是朱玉扑在他身上护着他,这让朱玉心疼了很多次,所以到后来翁锐要给他治病时,朱玉也是非常的不情愿。 但现在这个人人讨厌的天灵子一下子成了八爷找了半辈子的儿子阴石,并且他已经病成那个样子,这让朱玉立马就忘了他以前所有的不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在叫花子堆里和八爷混出来的感情那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看着已经心不在焉的朱玉,曾禔想劝她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知道朱玉这一走,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只能帮着她收拾东西,还不断地叮咛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弄得一起帮着收拾的龙玉都忍不住了。 “娘,玉儿都是大人了,您就不用这么唠叨了吧,嘻嘻。”龙玉道。 “唉,人老了,话就多了,”曾禔叹口气道,“玉儿没娘,我这个师父就是娘了,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玉儿可别嫌我烦啊。” “师父,您看您说哪儿去了,”主语一下子抱住曾禔的胳膊,把她拉到凳子上坐下,依偎在她身上道,“师父就是我的娘,师父说什么玉儿都是喜欢的。” “好啦好啦,你师徒俩要说就说吧,”龙玉指着眼泪汪汪的朱玉笑道,“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好像走了就不回来了,呵呵。” “对对,我还会回来的,”朱玉赶紧道,“我走了您和师伯都要照顾好自己。” “嗨,你看你也来了,”曾禔笑道,“有阿庸、阿玉在,你担心什么,呵呵。” “对啊,我们在这里,你就不用操心了,”龙玉道,“倒是你,有孕在身,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给我们传个信儿。” …… 几个女人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等她们出来的时候,主朱山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了。 “玉儿,我知道你的能耐,”天枢老人道,“但阴石这个病由来已久,并且又被迦南动了手脚,凡是要多想一点。” “我记住了,师伯。”朱玉道。 “山子,”天枢老人道,“虽我和武痴阴泰没多大交情,但有了你们年轻人的联系我也觉得和他亲近了不少,他既传你功夫,也就是你的师父,你回去替我问个好,说不定那天我会去长安看他。” “谢谢天枢前辈,我一定将话带到。”朱山道。 道别的话总是说不完的,连小孩子之间也是难免,众人话毕,朱山、钟铉带着朱玉和翁娴,还有天工门的两名随从,从八公山下小山包上的逍遥居出来,坐上山下已经备好的马车和几匹健马,扬鞭朝长安而去。 为了路途平稳一点,朱山选择走洛阳、桃林塞一线,这样一来二去,等到长安的时候,已经是他们离开卧龙谷二十天以后了。 朱玉经过这些年的修炼,不光武功高强,身体也是很好,尽管有孕在身,鞍马劳顿,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一到长安,在秦仁阁放下东西,停也不停的就赶往八爷阴泰的住处。 朱玉的到来一下子给阴石的病带来了希望,但随着朱玉的眉头越皱越紧,众人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又开始破灭,屋内的气氛有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样?”八爷道。 “八爷,您先不要着急,”朱玉道,“阴大哥的病的时间长了,期间发生的诸多变化又加重了他的病,治起来是有点麻烦的。” “玉儿,你不用担心我,”八爷道,“你明确告诉我石儿的病能不能治?” 朱玉没有立即回答,她沉吟半晌,仔细思索,最后道:“能治,但也有很大风险。” “能治就治啊,有点风险怕什么?”阴柔道,朱玉的这句能治再次给了他希望。 “阴大侠,”朱玉道,“这个风险很大,弄不好会要了阴石大哥的命。” “怎么会这么严重,”翁锐道,“我看这些天一直都在好转,精神也比以前好了一些。” “锐哥哥,”朱玉道,“你这些天一直给阴石大哥用‘真元巡脉’疏解气郁,还用药物给他培植元气,你的功力加上药物,他的功力又比以前增强了许多,要是没有你在他发病时点穴将他制住,要是你不再给他用真元巡脉疏解,你觉得他还会比以前好吗?” “这么说我的做法还加重了他的病?”翁锐一听汗都冒了出来,这不是面子问题,他实在不想有这个结果。 “也不能这么说,”朱玉安慰他道,“这些天你至少保住了阴石大哥的命,还减轻了他的痛苦。” “玉儿,你来说说石儿这个病怎么治吧。”八爷道。 “八爷,我先说说我对阴石大哥病的判断,”朱玉道,“锐哥哥用真元巡脉探查到阴石大哥头脑里有处郁结,但凭他的功力也无法打通,我判断这不是个气郁,而是那里长了个东西,压住了他的一些经脉,阴石大哥一直记不起来他小时候的事情,可能也是这个原因造成的。” “你觉得会长得是什么东西?”八爷道。 “根据您对当年阴石大哥走失的描述,我想他是在摔下悬崖时头部撞到了什么地方,”朱玉道,“一般来说,我们撞到了哪里,内部出血,外部就会显示青淤,过一阵子就会慢慢化掉,但如果这个淤血积的地方肌肉少,很可能就吸收不了,时间一长,淤血外面就很有可能被一层肉膜包住,随着肉膜的慢慢生长,就会一点点压迫到周围的脉络神经,人自然就会感到不舒服,甚至是痛苦万分,再严重一点,人也可能全身瘫痪,动都没法动。” “这么说石儿的这个病还可能继续发展?”八爷道。 “如果我的判断是对的,应该会。”朱玉道。 “那以后会有什么结果?”阴柔急道。 “如果真那样发展下去,阴石大哥可能会动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了。”朱玉道。 “你的意思只有把它拿掉,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翁锐道。 “是。”朱玉的回答很轻,显然对这个方法她也是顾虑重重。 “怎么拿掉?难道要把他的头脑打开?”阴柔急道。 “柔儿,你让玉儿说。”八爷见阴柔有些失态,出言制止道。 “阴大侠说的没错,”朱玉道,“是要将一块头盖骨打开,去掉那个多余长的东西,或许阴石大哥就可以慢慢恢复。” “这个你要怎么做?”八爷道。 “先将阴石大哥的头发全部剃光,再用清水洗干净,”朱玉道,“后面就要锐哥哥用他的真元巡脉,准确的定位那个郁结所在的位置,然后用利刃将那个地方的头盖骨打开,去掉多长的那个东西,再把头盖骨盖回去,它会慢慢长好的。” “这头骨都弄开了,人还能活吗?”朱山听着浑身一哆嗦。 “人的头看起来是一个整体,但它是由很多快头骨拼在一起组成的,”朱玉道,“我们只要打开有影响的那一块,其他的都不用动,这样的话,影响的就是一小部分。” “你有多大把握?”翁锐道。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朱玉道,“但我师父亢宿仙人他做过,也给我讲起过,他还给我划过一个人头脑的结构草图,我也只是大致知道里面的情况,要说把握,那也要看位置,越靠近外面,把握性就越大。” “那就有劳翁家小哥先看看这东西在什么位置吧。”八爷道。 翁锐点点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做了片刻调息,把体内的真气炼得极细,搭上阴石的脉门,开始仔细地探查。 这是一个和以往真元巡脉完全不同的任务,他需要先找到位置,然后再仔细的探查其大小和边界,以便给朱玉一个比较明确的指示。 半个时辰过去了,翁锐终于收功。 “怎么样?”朱玉焦急的问道,屋子里的所有人也都急切地看着他。 “这个东西倒不是很深,在玉枕穴和脑空穴中间的位置,”翁锐道,“形状大小就像一个小枣核,上下方向,就在这里。” 翁锐说着,还在阴石头上比划出了精确的位置。 “要是这样的话,我至少又七成的把握。”众人从朱玉脸上终于看到了信心。 “好,我相信玉儿,”八爷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把,石儿能好,那是他天大的造化,如果出现意外,那也是他命该如此,我这辈子能守着他也是心满意足了,玉儿你就放心施为吧。” “八爷,我会尽力的,”玉儿道,“要给要给阴石大哥开颅祛病,一定要找个干净、安稳的地方,不如就去秦人阁,那里的东西一应俱全,照顾起来也很方便。” “都听你的。”八爷在这件事上给了朱玉最大的信任。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4:天工别院 朱玉给阴石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两个时辰就做好了,可能是因为朱玉下的麻药太多了,阴石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他的痛苦应该是被彻底根除了,至少不会再发病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睡得很安稳。 八爷是从来不愿在翁锐的秦仁阁里住的,他总是说叫花子要有叫花子的样子,可这次没有人劝,自己就主动住到了秦仁阁,除了朱玉给阴石做手术那会,其他时间就像在他的住处一样,对阴石寸步不离。 在阴石苏醒的时候,他只是认出了翁锐,并且还是在卧龙谷打架的情形,情绪还有点激动,不断地说那个玉坠是他的,为了暂时不刺激他,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翁锐不断地安慰他,那些往事还没有人敢给他提起。 在秦仁阁住了半个月之后,阴石基本已经康复,除了人还是痴痴傻傻,记忆断断续续之外,其他已经与常人无异,在八爷的坚持下,他们又搬回了他们自己的住处。 对于这样样的结果,八爷已经非常满意,用他的话来说,不管阴石能不能恢复记忆,只要他再不犯病,再不痛苦,他只要这样每天能看着他就行。 大将军卫青也来看过,并且是和霍去病一起来的。由于立了军功,霍去病已经被封为骠骑将军,这位八爷的小弟子见此状况也很是不忍,但他们都有军务在身,来去匆匆,也没能待上多长时间。 由于阴石的记忆恢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朱玉有孕在身,也只是过几天才过去一趟,看看他的脉象,给他调调药,翁锐现在也不用每天都在那里呆着,他们在秦仁阁又过起了以往的日子。 但时间一长,翁锐就有点呆不住了,卫青去了北境,他现在也不需要再为承天教的事费心,就想起汉帝刘彻将卧龙谷赐给他的事,因为那个地方他实在喜欢,现在钱也有了,是该整修整修了,而朱山正是实施这个想法的不二人选。 看着这两个人成天研究来商讨去,朱玉不耐烦地对他们道:“你们要去弄就赶紧去吧,别成天在我这里晃来晃去,晃得我眼睛都晕了。” 尽管朱玉的肚子日渐隆起,但长安繁华热闹,啥东西都有,秦仁阁里除了秦师傅一家外,又增加了两个仆佣,要说照顾,没有比这里更令人放心的了,再说了,趁着这段时间,朱玉又可以继续教秦英医术了。 翁锐和朱山已经是江湖里闯荡惯了的,这回看似被朱玉从秦仁阁赶了出来,但这俩人却如临大赦,马不停蹄的赶往卧龙谷,他们现在对那里倾注的心思很多,特别是朱山,几乎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天工山来对待,真正天工山的事几乎已经被他们忘了。 翁锐和朱山都是工门高手,在加上朱山带过来的一些人,勘察、设计和准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动工也是极快,数月功夫,那里已经整修一新,连“天工别院”的牌子也挂了出来,翁锐亲自书写,工整大气。 翁锐现在江湖的声威如日中天,汉帝刘彻赐他卧龙谷建立“天工别院”的事情也不胫而走,江湖中年轻一代已经热血沸腾,还没完工的时候,卧龙谷已经开始人头攒动。 来的这些人中,很多是曾经和翁锐有过交集的人,这里面就有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这是从小的交情,袁岳袁渊俩兄弟,他们等这一天也是很久了,还有仙云门门主屈明和他的弟子秦风,长安十剑士之首号称召阳剑士的米项,肖檀、韩秀、方戟、尧旭四位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孩,也没忘了带着欧阳平和燕彬,他们都是带着对翁锐的崇敬来的。 还有不少人翁锐都不认识,男女都有,都是冲着翁锐的名头而来,这其中就有鄢刀门少主凌风。虽然凌风和和翁锐没有交集,但这个人翁锐听季瑜讲起过,因为在应高的计划里牵扯到,他和屈明、冯进等人还都被卫青特别关照过,所以汉帝刘彻秘密进行的清洗行动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天枢门也来了不少人,青冥、青纯、青境、易渊,几乎都是云枢子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云枢子是想让弟子们开开眼界,他自己只是过来看看,但星枢子、宇枢子已经很高兴了,他巴不得这位成天和他们闹别扭的师弟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 莫干剑庄少主莫威的到来是翁锐没有想到的,他们虽没干过多少坏事,但从根子上说是跟着星枢子站在承天教那一边的,这次他来,确实是因为见识过翁锐的实力而崇拜他,不光是带着已经给翁锐修好的“玄青”剑来换回自己的宝剑,还带着他的妹妹莫珺长长见识。 这个莫珺只有十七八岁,高挑身材,不光人长得漂亮,为人也很热情豪爽,崇尚英雄豪杰,听说翁锐空手打断了哥哥的腿还夺走了他的剑,这回又以极大的优势击败了已经被认为天神一般的承天教圣左使迦南,更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听说哥哥要来,死磨硬泡硬是跟着来了。 褚良是带着辛垣和冷轩一起来的,他一来就被人团团围住,问东问西,因为他品评了十小剑士,而这些人最近可算是出尽了风头,翁锐作为十小剑士之首更是声名大振,他也跟着名声大噪,几乎被尊为武林智者,以往武林所发生的事,他多少都要参与一点,由于和翁锐还有些渊源,这次他也完全有理由来看看。 其他的一些人都是翁锐去请来的,师父师娘是不屑于参与他们这些事的,但师弟孙庸却很高兴就答应了他,季瑜那里就更没说的,天玑老人觉得现在的修炼不应该拘泥于山上,应该让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只有经常交流,才可跟得上道法武功的变化。 而来人最多的还是玄墨和仙工门,还是皇甫嘉和公孙兆一起带来的,九重门也来了不少人,这次江湖浩劫这几门损失最大,有切肤之痛,他们对这种学习修炼比谁都积极,不光是想强身健体,提升武功,也是想借此在江湖积累更多的人脉,好为以后多做长远打算。 这些人一来就冲着翁锐叫教主,开始有些人还不明所以,等弄清楚了,也都笑呵呵地跟着他们一起叫了,翁锐纠正了很多次,最后也实在烦了,就随他们去了。 “天工别院”开张的日子终于到了,由于得到当今陛下的加持,俨然已经成了整个武林的一场盛会,被邀请的和没被邀请的,一下子就来了上百人,这几乎已经到了卧龙谷可以接待的极限。 面对这一场江湖盛会,尽管做了十多年天工门门主,历经承天教的数年浩劫,可以说也是见了大场面的人,翁锐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如何去经略这个“天工别院”,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适应新的身份,他还是有些不很自然。 作为天工门门主,翁锐今天的成就本应该是天工门最大的喜事,但这里天工门掌司级的人物就一个朱山,掌祭一级的也只有沌信、沌仪和跟着朱山的君桃,其他人在卧龙谷之战后就陆续返回天工山或者各地工部,在这里忙碌的就剩下些朱山临时从各地工部抽调来的人。 这样的状态多少是有点怪异的,但天工门内发生的事在江湖早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其他的人也是看破不说破,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提,反正现在都叫他教主,已经和门主有了区别,但翁锐脸上还是难掩偶尔出现的失落。 按说这个场面不可能离开朱玉,但她产期临近,也只好作罢。 正午的卧龙谷飞龙坪上几乎站满了人,远远近近的屋檐回廊之上,也被朱山用彩灯装饰出不少喜庆的气氛,大家都等着这里的新主人翁锐出场。 翁锐陪着师叔云枢子等人出来,也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只是走进飞龙坪上的人群之中,不断地拱手致意,跟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最后被簇拥着站到前面,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他被让到一块较高的石阶之上。 “各位尊长、各位门主掌门,各位江湖朋友,”翁锐再次拱手对大家道,“感谢诸位来卧龙谷见证‘天工别院’的开张,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大家就在这里好好转转看看,这里的风景也是不错,我也备了一些水酒,希望诸位能在这里玩得开心。” “翁教主,既然陛下御赐了这个‘天工别院’,我们也很想听听翁门主未来在这里到底要做些什么?”褚良高声问道,周围的人不断点头,可见大家对这件事还是很关心的。 “褚门主,您这可为难我了,这件事我还真没想清楚呢,”翁锐道,“不过想法吗倒是有过一些,也可以先和大家说说。” 翁锐这么一说,相互聊天喧闹的江湖群豪渐渐都安静下来,目光也都转移在他的身上。 “第一我要说的就是,”翁锐高声道,“这里既不是什么教派,也不是什么门派,所以这里既没有教主,也没有门主,既没有师尊派别,当然也就没了弟子尊卑,大家都为修行而来,都可算是同道。” “但总得有个称呼才对啊,要不岂不乱了套了,呵呵。”褚良笑道。 “我倒有个建议,”云枢子道,“既然当今陛下赐了‘天工别院’这个名字,这事又是锐儿一手操办,我们就称他为‘院主’如何?” “呵呵,这个称呼不错,”褚良道,“永昌门褚良恭贺翁院主!” 这个褚良很会做人,说话总是恰到好处,并且有一定的引领作用,他的话刚说完,就引来一片恭贺之声。 “恭贺翁院主!” …… “在这里当然该是翁院主,”皇甫嘉朗声道,“但在工门里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教主,这次工门劫难,翁教主力挽狂澜,稳定了江湖,对于工门更是如同再造,此等功德我等毕生难忘。在我工门手艺好了被称为巧夺天工,天工门不光是我们工门的佼佼者,甚至可以代表我们工门,翁门主既是天工门门主,而这里又是天工别院,我们就称他为天工教主如何?” “天工教主!” …… 工门各派的人又沸腾起来。 “大家都静一下,”孙庸朗声道,“不管是叫教主也好,还是院主也好,总得让他先说完话吧,哈哈。” 孙庸的话惹来了一阵笑声,大家再次安静下来,翁锐也无奈地摇摇头。 “这第二吗,就是来这里还是有点门槛的,”翁锐道,“这是个相互探讨、相互交流的地方,也是一个相互切磋、个人静修的所在,既是相互交流,留在这里的人就得有一技之长,或者是家学的传承人,或者是门派的后起之秀,或者是已经奠定了自己的道路基础,不一定要多厉害,但一定是要有一些独特的想法,这样大家交流起来才有意思,免得在这里做壁上观。” “那这有人数限制吗?”有人问道。 “因为这里地方不大,容纳能力有限,每次以三十六人为限,”翁锐道,“但每次以半年到一年不等为期,所以有志于来此交流切磋的同道,即便赶不上这次,还有下次,这个倒不足为虑。” “呵呵,还有第三吗?”又有人道。 “当然有,”翁锐道,“这第三才最为重要,在每一次,我们会定期邀请一些高人强者,或者是对修行有一定心得之人,在这里开坛明道,讲解他们的道法思想,武学修炼法门,为大家展示不同的修行道路,以期共鸣共进,这才是天工别院真正的目的所在。” “好!” “我们就喜欢这个!” “什么时候开始啊?” “现在就可报名吗?” …… “今天既然是‘天工别院’开张,哪当然就从今天开始,”翁锐道,“大家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我就先抛砖引玉,给大家讲讲我近年的一些修行感悟……” 朱玉给阴石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两个时辰就做好了,可能是因为朱玉下的麻药太多了,阴石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虽说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但他的痛苦应该是被彻底根除了,至少不会再发病了,这么长时间,他一直睡得很安稳。 八爷是从来不愿在翁锐的秦仁阁里住的,他总是说叫花子要有叫花子的样子,可这次没有人劝,自己就主动住到了秦仁阁,除了朱玉给阴石做手术那会,其他时间就像在他的住处一样,对阴石寸步不离。 在阴石苏醒的时候,他只是认出了翁锐,并且还是在卧龙谷打架的情形,情绪还有点激动,不断地说那个玉坠是他的,为了暂时不刺激他,让他的情绪平静下来,翁锐不断地安慰他,那些往事还没有人敢给他提起。 在秦仁阁住了半个月之后,阴石基本已经康复,除了人还是痴痴傻傻,记忆断断续续之外,其他已经与常人无异,在八爷的坚持下,他们又搬回了他们自己的住处。 对于这样样的结果,八爷已经非常满意,用他的话来说,不管阴石能不能恢复记忆,只要他再不犯病,再不痛苦,他只要这样每天能看着他就行。 大将军卫青也来看过,并且是和霍去病一起来的。由于立了军功,霍去病已经被封为骠骑将军,这位八爷的小弟子见此状况也很是不忍,但他们都有军务在身,来去匆匆,也没能待上多长时间。 由于阴石的记忆恢复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朱玉有孕在身,也只是过几天才过去一趟,看看他的脉象,给他调调药,翁锐现在也不用每天都在那里呆着,他们在秦仁阁又过起了以往的日子。 但时间一长,翁锐就有点呆不住了,卫青去了北境,他现在也不需要再为承天教的事费心,就想起汉帝刘彻将卧龙谷赐给他的事,因为那个地方他实在喜欢,现在钱也有了,是该整修整修了,而朱山正是实施这个想法的不二人选。 看着这两个人成天研究来商讨去,朱玉不耐烦地对他们道:“你们要去弄就赶紧去吧,别成天在我这里晃来晃去,晃得我眼睛都晕了。” 尽管朱玉的肚子日渐隆起,但长安繁华热闹,啥东西都有,秦仁阁里除了秦师傅一家外,又增加了两个仆佣,要说照顾,没有比这里更令人放心的了,再说了,趁着这段时间,朱玉又可以继续教秦英医术了。 翁锐和朱山已经是江湖里闯荡惯了的,这回看似被朱玉从秦仁阁赶了出来,但这俩人却如临大赦,马不停蹄的赶往卧龙谷,他们现在对那里倾注的心思很多,特别是朱山,几乎把那里当成第二个天工山来对待,真正天工山的事几乎已经被他们忘了。 翁锐和朱山都是工门高手,在加上朱山带过来的一些人,勘察、设计和准备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动工也是极快,数月功夫,那里已经整修一新,连“天工别院”的牌子也挂了出来,翁锐亲自书写,工整大气。 翁锐现在江湖的声威如日中天,汉帝刘彻赐他卧龙谷建立“天工别院”的事情也不胫而走,江湖中年轻一代已经热血沸腾,还没完工的时候,卧龙谷已经开始人头攒动。 来的这些人中,很多是曾经和翁锐有过交集的人,这里面就有五老山天兴门的冯进,这是从小的交情,袁岳袁渊俩兄弟,他们等这一天也是很久了,还有仙云门门主屈明和他的弟子秦风,长安十剑士之首号称召阳剑士的米项,肖檀、韩秀、方戟、尧旭四位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位英姿飒爽的女孩,也没忘了带着欧阳平和燕彬,他们都是带着对翁锐的崇敬来的。 还有不少人翁锐都不认识,男女都有,都是冲着翁锐的名头而来,这其中就有鄢刀门少主凌风。虽然凌风和和翁锐没有交集,但这个人翁锐听季瑜讲起过,因为在应高的计划里牵扯到,他和屈明、冯进等人还都被卫青特别关照过,所以汉帝刘彻秘密进行的清洗行动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天枢门也来了不少人,青冥、青纯、青境、易渊,几乎都是云枢子的弟子和再传弟子,云枢子是想让弟子们开开眼界,他自己只是过来看看,但星枢子、宇枢子已经很高兴了,他巴不得这位成天和他们闹别扭的师弟出去就再也不要回来。 莫干剑庄少主莫威的到来是翁锐没有想到的,他们虽没干过多少坏事,但从根子上说是跟着星枢子站在承天教那一边的,这次他来,确实是因为见识过翁锐的实力而崇拜他,不光是带着已经给翁锐修好的“玄青”剑来换回自己的宝剑,还带着他的妹妹莫珺长长见识。 这个莫珺只有十七八岁,高挑身材,不光人长得漂亮,为人也很热情豪爽,崇尚英雄豪杰,听说翁锐空手打断了哥哥的腿还夺走了他的剑,这回又以极大的优势击败了已经被认为天神一般的承天教圣左使迦南,更是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听说哥哥要来,死磨硬泡硬是跟着来了。 褚良是带着辛垣和冷轩一起来的,他一来就被人团团围住,问东问西,因为他品评了十小剑士,而这些人最近可算是出尽了风头,翁锐作为十小剑士之首更是声名大振,他也跟着名声大噪,几乎被尊为武林智者,以往武林所发生的事,他多少都要参与一点,由于和翁锐还有些渊源,这次他也完全有理由来看看。 其他的一些人都是翁锐去请来的,师父师娘是不屑于参与他们这些事的,但师弟孙庸却很高兴就答应了他,季瑜那里就更没说的,天玑老人觉得现在的修炼不应该拘泥于山上,应该让年轻人多出去走走,只有经常交流,才可跟得上道法武功的变化。 而来人最多的还是玄墨和仙工门,还是皇甫嘉和公孙兆一起带来的,九重门也来了不少人,这次江湖浩劫这几门损失最大,有切肤之痛,他们对这种学习修炼比谁都积极,不光是想强身健体,提升武功,也是想借此在江湖积累更多的人脉,好为以后多做长远打算。 这些人一来就冲着翁锐叫教主,开始有些人还不明所以,等弄清楚了,也都笑呵呵地跟着他们一起叫了,翁锐纠正了很多次,最后也实在烦了,就随他们去了。 “天工别院”开张的日子终于到了,由于得到当今陛下的加持,俨然已经成了整个武林的一场盛会,被邀请的和没被邀请的,一下子就来了上百人,这几乎已经到了卧龙谷可以接待的极限。 面对这一场江湖盛会,尽管做了十多年天工门门主,历经承天教的数年浩劫,可以说也是见了大场面的人,翁锐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如何去经略这个“天工别院”,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去适应新的身份,他还是有些不很自然。 作为天工门门主,翁锐今天的成就本应该是天工门最大的喜事,但这里天工门掌司级的人物就一个朱山,掌祭一级的也只有沌信、沌仪和跟着朱山的君桃,其他人在卧龙谷之战后就陆续返回天工山或者各地工部,在这里忙碌的就剩下些朱山临时从各地工部抽调来的人。 这样的状态多少是有点怪异的,但天工门内发生的事在江湖早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其他的人也是看破不说破,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提,反正现在都叫他教主,已经和门主有了区别,但翁锐脸上还是难掩偶尔出现的失落。 按说这个场面不可能离开朱玉,但她产期临近,也只好作罢。 正午的卧龙谷飞龙坪上几乎站满了人,远远近近的屋檐回廊之上,也被朱山用彩灯装饰出不少喜庆的气氛,大家都等着这里的新主人翁锐出场。 翁锐陪着师叔云枢子等人出来,也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只是走进飞龙坪上的人群之中,不断地拱手致意,跟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最后被簇拥着站到前面,为了让更多人看到,他被让到一块较高的石阶之上。 “各位尊长、各位门主掌门,各位江湖朋友,”翁锐再次拱手对大家道,“感谢诸位来卧龙谷见证‘天工别院’的开张,来者都是客,既然来了,大家就在这里好好转转看看,这里的风景也是不错,我也备了一些水酒,希望诸位能在这里玩得开心。” “翁教主,既然陛下御赐了这个‘天工别院’,我们也很想听听翁门主未来在这里到底要做些什么?”褚良高声问道,周围的人不断点头,可见大家对这件事还是很关心的。 “褚门主,您这可为难我了,这件事我还真没想清楚呢,”翁锐道,“不过想法吗倒是有过一些,也可以先和大家说说。” 翁锐这么一说,相互聊天喧闹的江湖群豪渐渐都安静下来,目光也都转移在他的身上。 “第一我要说的就是,”翁锐高声道,“这里既不是什么教派,也不是什么门派,所以这里既没有教主,也没有门主,既没有师尊派别,当然也就没了弟子尊卑,大家都为修行而来,都可算是同道。” “但总得有个称呼才对啊,要不岂不乱了套了,呵呵。”褚良笑道。 “我倒有个建议,”云枢子道,“既然当今陛下赐了‘天工别院’这个名字,这事又是锐儿一手操办,我们就称他为‘院主’如何?” “呵呵,这个称呼不错,”褚良道,“永昌门褚良恭贺翁院主!” 这个褚良很会做人,说话总是恰到好处,并且有一定的引领作用,他的话刚说完,就引来一片恭贺之声。 “恭贺翁院主!” …… “在这里当然该是翁院主,”皇甫嘉朗声道,“但在工门里永远是我们心目中的教主,这次工门劫难,翁教主力挽狂澜,稳定了江湖,对于工门更是如同再造,此等功德我等毕生难忘。在我工门手艺好了被称为巧夺天工,天工门不光是我们工门的佼佼者,甚至可以代表我们工门,翁门主既是天工门门主,而这里又是天工别院,我们就称他为天工教主如何?” “天工教主!” …… 工门各派的人又沸腾起来。 “大家都静一下,”孙庸朗声道,“不管是叫教主也好,还是院主也好,总得让他先说完话吧,哈哈。” 孙庸的话惹来了一阵笑声,大家再次安静下来,翁锐也无奈地摇摇头。 “这第二吗,就是来这里还是有点门槛的,”翁锐道,“这是个相互探讨、相互交流的地方,也是一个相互切磋、个人静修的所在,既是相互交流,留在这里的人就得有一技之长,或者是家学的传承人,或者是门派的后起之秀,或者是已经奠定了自己的道路基础,不一定要多厉害,但一定是要有一些独特的想法,这样大家交流起来才有意思,免得在这里做壁上观。” “那这有人数限制吗?”有人问道。 “因为这里地方不大,容纳能力有限,每次以三十六人为限,”翁锐道,“但每次以半年到一年不等为期,所以有志于来此交流切磋的同道,即便赶不上这次,还有下次,这个倒不足为虑。” “呵呵,还有第三吗?”又有人道。 “当然有,”翁锐道,“这第三才最为重要,在每一次,我们会定期邀请一些高人强者,或者是对修行有一定心得之人,在这里开坛明道,讲解他们的道法思想,武学修炼法门,为大家展示不同的修行道路,以期共鸣共进,这才是天工别院真正的目的所在。” “好!” “我们就喜欢这个!” “什么时候开始啊?” “现在就可报名吗?” …… “今天既然是‘天工别院’开张,哪当然就从今天开始,”翁锐道,“大家远道而来,作为东道主,我就先抛砖引玉,给大家讲讲我近年的一些修行感悟……”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5:才女 天工别院开张的热闹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给这个有点空寂的山谷带来了不少鲜活之气,来人的收获也不少,除了翁锐,孙庸和季瑜也讲了一些他们的修炼心得,就连云枢子在翁锐的央求下也上了一回讲坛。 这几顿修行大餐一过,留下来继续修行交流是需要条件的,再过得几日,属于来看热闹的人都开始陆续走了。 云枢子虽属闲人,但他还是天枢门的尊长,季瑜作为天机门门主自然有诸多事要应酬,他们也各自返回了云峰山和龙目山,朱山要去做他的生意,和沌仪、君桃等人也走了,剩下的是自己要求、翁锐亲自遴选过的,这些人是要潜心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这些人中,孙庸算是比较超脱的,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修炼课程,除了和翁锐等有限的几个人来往,其他人几乎没放在他的眼里,至于你谁在不在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皇甫嘉和公孙兆也没走,但带来的人除了留下几个核心其他人也都回去了,长安来的米项也没走,跟他来的两位姑娘韩旻、李珩也结伴留了下来,倒是其他几位剑士显然受不了这里的清苦,早早回了长安。 袁岳、袁渊两兄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但事事跑前跑后张罗,还和留下来的冯进、凌风等人打成一片,这也是朱山临走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沌信是自己不愿回天工山的,既然留在了这里,很多事翁锐都交给他去安排,俨然成了这个天工别院的大总管。 翁锐再次没想到的是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还没走,他的妹妹莫珺自然也留了下来。 “莫少门主,你能留下来我倒是真没有想到,呵呵。”翁锐笑道。 怎么说都是自己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就算不记仇,这面子上也很难过得去,莫威能这样,倒让翁锐多了几分佩服。 “呵呵,我本是要走的,只是我妹妹要多呆些日子,我也只好留下了。”莫威讪笑道。 “咯咯咯,你就拿我当挡箭牌吧,”莫珺心直口快,落落大方,“是你自己被翁院主打断了腿,就一直忘不了人家吧。” “莫姑娘的嘴真厉害,”这回轮到翁锐不好意思了,“上回是我下手重了,莫少门主腿现在没事吧?” “翁院主你客气了,是我应该谢您手下留情才对,”莫威道,“那件事是我自找的,怨不得您,现在已经没事了,都好了,您看。” 莫威说完还真站起了走了两部起了两脚。 等莫威坐下,翁锐还是用真元巡脉给他探查了一下道:“经脉没有问题,骨头也长好了,就是力气还没有恢复,我这里给你一个方子,内服外洗,再加上一些练习,我保你三个月后比你以前的腿更结实,力气更大。” “那就谢谢翁院主了,”莫威拱手施礼,“没想到您能冰释前嫌,还肯和我们这些人来往,还要帮我治腿……” 毕竟数月前还是两个阵营的,现在走到一起,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莫少门主想多了,”翁锐道,“你我本就无冤无仇,路往哪里走不是啥时候都能看清的,既然这事已经过去,能走到一起,我们就是朋友。” “对对,我们是朋友,”莫威道,“那以后翁院主就别再叫什么少门主了,让我听着惭愧,您直接叫我莫威就行。” “好啊,莫威兄弟,哈哈哈哈。”翁锐笑道。 “哥,我说这回你来对了吧,”莫珺道,“人家翁院主大人有大量,根本就没把你那点事放到心里去,是你自己绕不过湾,还成天嘟嘟囔囔的。” “什么嘟嘟囔囔?”翁锐笑道,“他该没有在家骂我吧?” “骂,骂得可凶了!咯咯咯!”话没说完,莫珺自己已经笑弯了腰。 “珺儿!”莫威闹了个大红脸,佯怒制止莫珺。 “没事,让她说说,嘿嘿!”翁锐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珺道,“我告诉您翁院主,上回您徒手将我哥的腿打断,他疼了一路,到家就天天骂您,还扬言要等腿好了再找您算账,我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是您将迦南重创的消息传来,他才没了声息,知道你们之间差着好多个层次,也想通了,倒是一心想来您这里开开眼界了。” 这些话是莫威的真心,但要他自己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但被这个妹妹一搅合,大家哈哈一笑,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把你哥打伤了,你为什么不恨我?”翁锐道。 “那是我哥他自己学艺不精,又没把他打残,这有什么好恨的,”莫珺道,“我听说过您,说您是当今江湖年轻人中最厉害的,他去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不要去,但他非要去,不但败了,还被您徒手打断了腿,连我们家藏宝剑都让您给没收了,这个也太厉害了。” 莫珺将这几句话的时候,面色红润,扑闪着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崇敬了,那简直就是崇拜了。 “哼,她哪会恨您呢,”莫威苦笑一声道,“她一看我被打败了,就笑得跟花一样,非得让我讲是怎么被您打败的,我不肯讲,他就去找李晟和程均,死磨硬泡等人家讲完了,她就来笑话我,那时真想揍她一顿,可是我的腿断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呵呵。” “哈哈哈,我看你不是没有办法,是你自己舍不得吧,”翁锐笑道,“看你这个妹妹聪明伶俐,跟你又这么亲近,她应该是很崇拜你这个哥哥才是。” “他还真崇拜过我,”莫威道,“我就这一个妹妹,全家人宠她当宝贝似的,父母更是每天都要看着,哪里也不让她去,在家里看我练武,就觉得他哥是天下最厉害的人,现在长大了,心也变了,一看我被打败后她那开心的样子,好像我不是她哥了似的。” “你乱说,”莫珺赶紧对莫威一脸媚笑道,“你当然还是我的好哥哥,你当然还是天下无敌…嘻嘻…你只是…打不过翁院主,咯咯咯。” 对于自己的不能自圆其说,莫珺自己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看看,看看,”莫威笑道,“他哥在他心中已经没地位了,他现在就觉得您翁院主厉害。” “还说我,你自己也不是?”莫珺做了个鬼脸道。 “嘿嘿,”莫威讪笑一声道,“说实在的,从小我就没服过谁,但我们俩一交手,就算我手上有天下无双的宝剑,一样败得非常彻底,我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承天教圣使迦南都能败在您手下,我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也算是我们不打不相识,上门来给您赔个不是。” “这种客气话就不用说了,”翁锐笑道,“茫茫江湖能碰上都算缘分,既然是同道之人,我们就在这里一起参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翁院主,我能跟你们一起参研修炼吗?”莫珺道。 “当然可以,”翁锐道,“闻道不分男女,莫非莫姑娘也是醉心武学?” “我一个女孩子家醉心武学就谈不上了,”莫珺道,“但看你们练武修行,有些道理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哦,看来莫姑娘也是不简单啊,”翁锐道,“这我倒是想听听。” “呵呵,我说不好,说错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啊。”莫珺笑道。 “莫姑娘请讲。”翁锐郑重道。 “虽说我武功不怎么样,但我觉得这练武和生活都是一个道理,”莫珺道,“不管过程如何光怪陆离,但最高境界都是天人合一,都是平淡。” “你为什么这么说?”翁锐心下一惊,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说得出来的话。 “自然界缤纷复杂,千变万化,但那都是它本来的样子,”莫珺道,“我们虽是父母所生,但也是自然的产物,我们遵从自然的变化,享受自然的馈赠,夏天穿单衣,冬天穿棉衣,饿了可以找东西吃,脏了还可以到水里洗等等,这一切看似生活必须,其实也是平淡无奇,甚至我们每天都在做的这些事连自己都会忘记,都会不以为然。” 道理真的很简单,但翁锐的脑子里已经轰然作响,震惊不已:“哪武学呢?” “自然造就人类当然蕴含了自然大道,”莫珺道,“人体的脉络,五脏六腑,气血运行,莫不合于自然万象,人们练武无非是通过观察感受外界自然的形态变化,相生相克之理,去发现自己体内看不到的秘密,继而引发感应,运化五谷,强化体魄,变得不可战胜,甚至可以和自然同春。” “莫姑娘讲得太好了,”翁锐觉得自己有点木然,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的悟性竟如此之高,“那你为什么不练武?” “我练了啊,”莫珺笑道,“只是我每样都只练了一点就放弃了而已,咯咯。” “为什么要放弃?”我仍觉得更不可思议。 “那您为什么要练武?”莫珺道。 “我小时候听过很多武侠故事,”翁锐道,“所以我从小就想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大侠,仗剑行走江湖,除恶扶弱,逍遥自在。” “您现在都是江湖第一人了,哪您做到了吗?”莫珺道。 “我……”翁锐意识语塞,顿了一下道,“你这点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虽不爱练武,但她很喜欢读书?”莫威道。 “哦,”翁锐道,“莫姑娘都喜欢读些什么书?” “我也就是随着性子随便看看,”莫珺道,“《诗》、《易》、《老》、《庄》都很不错,《黄帝内经》也可以,其他的书我就不太喜欢。” “能读这么多书,这就难怪了,”翁锐道,“但前人的书很多,诸子百家都是高人,其他的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呵呵,那可能就是我的性子吧,”莫珺道,“孔孟的书太虚,韩非等人说的太大,孙子杀伐太过,鬼谷苏张又太工于心计,邹子又太过玄秘,呵呵呵还有很多,反正这些我都不太喜欢。” “这些书你都读过?”翁锐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睁这么大过。 “哪会呢,”莫珺道,“有些看过,多数都只是看了一点点,看不下去就扔到一边去了。” “没想到莫姑娘还是个才女,”翁锐叹道,“你既然不喜欢练武,但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参研修炼?” “嘻嘻,还是我自己懒,一想多了就感到头昏脑胀,”莫珺道,“你们这些人都太聪明,又很用功,很多想法都很异想天开,往往能另辟蹊径,从不同角度窥透自然大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和人的生活密不可分,我也就能多借了一些方便之门。” “这么说你喜欢和武功高强的人在一起?”翁锐道。 “当然了,”莫珺道,“武功高强说明这个人对自然大道理解的更为透彻,我想他的生活也应该很有意思。” “嗨,惭愧,”翁锐慨叹一声道,“和我们这些光会练武之人相比,莫姑娘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 天工别院开张的热闹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给这个有点空寂的山谷带来了不少鲜活之气,来人的收获也不少,除了翁锐,孙庸和季瑜也讲了一些他们的修炼心得,就连云枢子在翁锐的央求下也上了一回讲坛。 这几顿修行大餐一过,留下来继续修行交流是需要条件的,再过得几日,属于来看热闹的人都开始陆续走了。 云枢子虽属闲人,但他还是天枢门的尊长,季瑜作为天机门门主自然有诸多事要应酬,他们也各自返回了云峰山和龙目山,朱山要去做他的生意,和沌仪、君桃等人也走了,剩下的是自己要求、翁锐亲自遴选过的,这些人是要潜心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了。 这些人中,孙庸算是比较超脱的,他每天都有自己的修炼课程,除了和翁锐等有限的几个人来往,其他人几乎没放在他的眼里,至于你谁在不在都和他没有多大关系。 皇甫嘉和公孙兆也没走,但带来的人除了留下几个核心其他人也都回去了,长安来的米项也没走,跟他来的两位姑娘韩旻、李珩也结伴留了下来,倒是其他几位剑士显然受不了这里的清苦,早早回了长安。 袁岳、袁渊两兄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但事事跑前跑后张罗,还和留下来的冯进、凌风等人打成一片,这也是朱山临走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沌信是自己不愿回天工山的,既然留在了这里,很多事翁锐都交给他去安排,俨然成了这个天工别院的大总管。 翁锐再次没想到的是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还没走,他的妹妹莫珺自然也留了下来。 “莫少门主,你能留下来我倒是真没有想到,呵呵。”翁锐笑道。 怎么说都是自己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就算不记仇,这面子上也很难过得去,莫威能这样,倒让翁锐多了几分佩服。 “呵呵,我本是要走的,只是我妹妹要多呆些日子,我也只好留下了。”莫威讪笑道。 “咯咯咯,你就拿我当挡箭牌吧,”莫珺心直口快,落落大方,“是你自己被翁院主打断了腿,就一直忘不了人家吧。” “莫姑娘的嘴真厉害,”这回轮到翁锐不好意思了,“上回是我下手重了,莫少门主腿现在没事吧?” “翁院主你客气了,是我应该谢您手下留情才对,”莫威道,“那件事是我自找的,怨不得您,现在已经没事了,都好了,您看。” 莫威说完还真站起了走了两部起了两脚。 等莫威坐下,翁锐还是用真元巡脉给他探查了一下道:“经脉没有问题,骨头也长好了,就是力气还没有恢复,我这里给你一个方子,内服外洗,再加上一些练习,我保你三个月后比你以前的腿更结实,力气更大。” “那就谢谢翁院主了,”莫威拱手施礼,“没想到您能冰释前嫌,还肯和我们这些人来往,还要帮我治腿……” 毕竟数月前还是两个阵营的,现在走到一起,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莫少门主想多了,”翁锐道,“你我本就无冤无仇,路往哪里走不是啥时候都能看清的,既然这事已经过去,能走到一起,我们就是朋友。” “对对,我们是朋友,”莫威道,“那以后翁院主就别再叫什么少门主了,让我听着惭愧,您直接叫我莫威就行。” “好啊,莫威兄弟,哈哈哈哈。”翁锐笑道。 “哥,我说这回你来对了吧,”莫珺道,“人家翁院主大人有大量,根本就没把你那点事放到心里去,是你自己绕不过湾,还成天嘟嘟囔囔的。” “什么嘟嘟囔囔?”翁锐笑道,“他该没有在家骂我吧?” “骂,骂得可凶了!咯咯咯!”话没说完,莫珺自己已经笑弯了腰。 “珺儿!”莫威闹了个大红脸,佯怒制止莫珺。 “没事,让她说说,嘿嘿!”翁锐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莫珺道,“我告诉您翁院主,上回您徒手将我哥的腿打断,他疼了一路,到家就天天骂您,还扬言要等腿好了再找您算账,我怎么劝都没有用,最后是您将迦南重创的消息传来,他才没了声息,知道你们之间差着好多个层次,也想通了,倒是一心想来您这里开开眼界了。” 这些话是莫威的真心,但要他自己说出来多少有点难为情,但被这个妹妹一搅合,大家哈哈一笑,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把你哥打伤了,你为什么不恨我?”翁锐道。 “那是我哥他自己学艺不精,又没把他打残,这有什么好恨的,”莫珺道,“我听说过您,说您是当今江湖年轻人中最厉害的,他去的时候我就劝过他不要去,但他非要去,不但败了,还被您徒手打断了腿,连我们家藏宝剑都让您给没收了,这个也太厉害了。” 莫珺将这几句话的时候,面色红润,扑闪着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崇敬了,那简直就是崇拜了。 “哼,她哪会恨您呢,”莫威苦笑一声道,“她一看我被打败了,就笑得跟花一样,非得让我讲是怎么被您打败的,我不肯讲,他就去找李晟和程均,死磨硬泡等人家讲完了,她就来笑话我,那时真想揍她一顿,可是我的腿断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呵呵。” “哈哈哈,我看你不是没有办法,是你自己舍不得吧,”翁锐笑道,“看你这个妹妹聪明伶俐,跟你又这么亲近,她应该是很崇拜你这个哥哥才是。” “他还真崇拜过我,”莫威道,“我就这一个妹妹,全家人宠她当宝贝似的,父母更是每天都要看着,哪里也不让她去,在家里看我练武,就觉得他哥是天下最厉害的人,现在长大了,心也变了,一看我被打败后她那开心的样子,好像我不是她哥了似的。” “你乱说,”莫珺赶紧对莫威一脸媚笑道,“你当然还是我的好哥哥,你当然还是天下无敌…嘻嘻…你只是…打不过翁院主,咯咯咯。” 对于自己的不能自圆其说,莫珺自己已经笑得弯下了腰。 “看看,看看,”莫威笑道,“他哥在他心中已经没地位了,他现在就觉得您翁院主厉害。” “还说我,你自己也不是?”莫珺做了个鬼脸道。 “嘿嘿,”莫威讪笑一声道,“说实在的,从小我就没服过谁,但我们俩一交手,就算我手上有天下无双的宝剑,一样败得非常彻底,我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承天教圣使迦南都能败在您手下,我确实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也算是我们不打不相识,上门来给您赔个不是。” “这种客气话就不用说了,”翁锐笑道,“茫茫江湖能碰上都算缘分,既然是同道之人,我们就在这里一起参研,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翁院主,我能跟你们一起参研修炼吗?”莫珺道。 “当然可以,”翁锐道,“闻道不分男女,莫非莫姑娘也是醉心武学?” “我一个女孩子家醉心武学就谈不上了,”莫珺道,“但看你们练武修行,有些道理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哦,看来莫姑娘也是不简单啊,”翁锐道,“这我倒是想听听。” “呵呵,我说不好,说错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啊。”莫珺笑道。 “莫姑娘请讲。”翁锐郑重道。 “虽说我武功不怎么样,但我觉得这练武和生活都是一个道理,”莫珺道,“不管过程如何光怪陆离,但最高境界都是天人合一,都是平淡。” “你为什么这么说?”翁锐心下一惊,他觉得这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能说得出来的话。 “自然界缤纷复杂,千变万化,但那都是它本来的样子,”莫珺道,“我们虽是父母所生,但也是自然的产物,我们遵从自然的变化,享受自然的馈赠,夏天穿单衣,冬天穿棉衣,饿了可以找东西吃,脏了还可以到水里洗等等,这一切看似生活必须,其实也是平淡无奇,甚至我们每天都在做的这些事连自己都会忘记,都会不以为然。” 道理真的很简单,但翁锐的脑子里已经轰然作响,震惊不已:“哪武学呢?” “自然造就人类当然蕴含了自然大道,”莫珺道,“人体的脉络,五脏六腑,气血运行,莫不合于自然万象,人们练武无非是通过观察感受外界自然的形态变化,相生相克之理,去发现自己体内看不到的秘密,继而引发感应,运化五谷,强化体魄,变得不可战胜,甚至可以和自然同春。” “莫姑娘讲得太好了,”翁锐觉得自己有点木然,因为他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娘的悟性竟如此之高,“那你为什么不练武?” “我练了啊,”莫珺笑道,“只是我每样都只练了一点就放弃了而已,咯咯。” “为什么要放弃?”我仍觉得更不可思议。 “那您为什么要练武?”莫珺道。 “我小时候听过很多武侠故事,”翁锐道,“所以我从小就想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大侠,仗剑行走江湖,除恶扶弱,逍遥自在。” “您现在都是江湖第一人了,哪您做到了吗?”莫珺道。 “我……”翁锐意识语塞,顿了一下道,“你这点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虽不爱练武,但她很喜欢读书?”莫威道。 “哦,”翁锐道,“莫姑娘都喜欢读些什么书?” “我也就是随着性子随便看看,”莫珺道,“《诗》、《易》、《老》、《庄》都很不错,《黄帝内经》也可以,其他的书我就不太喜欢。” “能读这么多书,这就难怪了,”翁锐道,“但前人的书很多,诸子百家都是高人,其他的你怎么会不喜欢呢?” “呵呵,那可能就是我的性子吧,”莫珺道,“孔孟的书太虚,韩非等人说的太大,孙子杀伐太过,鬼谷苏张又太工于心计,邹子又太过玄秘,呵呵呵还有很多,反正这些我都不太喜欢。” “这些书你都读过?”翁锐的眼睛从来都没有睁这么大过。 “哪会呢,”莫珺道,“有些看过,多数都只是看了一点点,看不下去就扔到一边去了。” “没想到莫姑娘还是个才女,”翁锐叹道,“你既然不喜欢练武,但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参研修炼?” “嘻嘻,还是我自己懒,一想多了就感到头昏脑胀,”莫珺道,“你们这些人都太聪明,又很用功,很多想法都很异想天开,往往能另辟蹊径,从不同角度窥透自然大道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和人的生活密不可分,我也就能多借了一些方便之门。” “这么说你喜欢和武功高强的人在一起?”翁锐道。 “当然了,”莫珺道,“武功高强说明这个人对自然大道理解的更为透彻,我想他的生活也应该很有意思。” “嗨,惭愧,”翁锐慨叹一声道,“和我们这些光会练武之人相比,莫姑娘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6:一次简单的聚会 / 这天晚上翁锐失眠了,不是因为莫珺讲的那些道理,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在翁锐的生活中,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和他关系密切的除了朱玉也不少,朱玉的贤惠、秦无双的多情、龙玉的爽快等等,都和莫珺不同,莫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主张和态度,这一切已经深深吸引了他。 他知道这么去想一个女孩子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闭上眼眼前全是莫珺的笑脸,完全无法入睡,他试用过假寐、调息打坐、室外飞腾练武等等方式,但都无法排解他的思绪,好像他这些年的静心修为都被废了似的,索性就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天亮。 因为一夜的折腾,翁锐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他谁也没告诉,一个人收拾停当,悄悄出门,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像一股轻烟飘过飞龙坪,在其边缘脚一点地,人已飞身空中,像只大鸟,掠过游龙涧,瞬间便落在对面的伏龙岭上,他没做片刻停留,继续沿伏龙岭向山上飞掠而去,树梢只被他的衣袂带起了一点点晃动,脚下的岩石更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动,一直到了这个险绝之地的至高之处,龙首峰。 站在群山之巅,翁锐长长的舒了几口气,顿感神清气爽,胸藏万壑,以他脚下为龙首,伏龙岭为龙脊,还向外延伸出数条小的山梁,整个山势就像一条巨龙伏卧此处,龙爪形的小山梁伸进了蜿蜒在山脚下的小溪,把小溪拦成了一个个明亮的水洼,那是龙爪潭、游龙涧,在清晨的雾霭之中,一切都很静谧安详。 他盘膝坐下,轻轻闭上眼睛,微微的清风拂面,使他非常舒服,困扰了他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已经去得无影无踪,没过多久,他就深深的入静,身心和这片山峰、这片树木杂草、这片清风浮云融为一体。 翁锐这一入静,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雾气散尽,阳光明媚,这正是一天阳气上升最快之时,他的内功运行已经到了极为剧烈的时候,呼吸深沉,面色红润,头顶冒着丝丝白气,腹间已经发出“轰隆、轰隆”雷鸣般的低沉轰响,忽然间,他的头一抬,双手一释,一声清啸从他口中传出,浑厚悠长,响彻云霄,在周围的山谷久久回荡。 早上起来有两个人找过他,一个是孙庸,一个是莫珺,虽说没有找到,但谁都没有太在意,忽然而起的啸声,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很多人纷纷走出屋子,抬眼望向龙首峰方向,这里面就有孙庸,他知道,在这里只有翁锐有这样浑厚的内力,心中暗自惴道:翁师兄的境界又提高了。 等翁锐下来,第一个来找他的就是莫珺。 “翁院主,您这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没有找着。”莫珺道。 “我到山顶上练功去了。”翁锐道。 “这么说刚才把整个山谷震得嗡嗡响的啸声是你发出来的啊?”莫珺道。 “我真不是故意要发这么大声音的,”翁锐腼腆一笑道,“我行功太深,真气乱涌,一抬头它就一下子冲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是被这啸声震醒的。” “真的连你自己也控制不了?”莫珺道。 “有时候能控制,但这次确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翁锐道。 “这也太神奇了,”莫珺道,“我从来没见过,你应该带我去看看。” “我就是图上面清净才去的,”翁锐笑道,“你要去了我这功恐怕就练不成了,嘿嘿。” 怎么着翁锐也不能说是因为你这么个小姑娘弄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没处发泄我才跑上山顶去的,所以只能嘿嘿笑了。 “那您什么时候得带我去山顶看看,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去过呢。”莫珺道。 “好,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翁锐道,“你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啊?”莫珺有点懵,挠挠头道,“找你什么事我也忘了,嘿嘿,以后再说吧,我找旻姐和珩姐她们去了。” 看着莫珺的背影,翁锐微微摇了摇头,还好有韩旻李珩在,这个小姑娘在这里才不寂寞,三个女人一台戏,有她们整天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这天工别院总算也有了一些亮色。 “嘿嘿,我看这小丫头看上你了。”莫珺刚出去孙庸笑说着走进翁锐的住处。 “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翁锐感到自己的脸微微一热,赶紧转化话题,“你先坐吧,我早饭还没吃呢。” 不管孙庸有没有胡说,但翁锐却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莫珺不在场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有她在场的时候时候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连莫珺说的一些话,翁锐都觉得对他的武学修炼很有裨益。 小姑娘莫珺也很会做人,只要有人和翁锐一起说话,多数时候她都会很巧妙的出现在哪里,认真聆听他们谈话,从不随便插嘴,但就算是坐在最远处,翁锐一样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热度。 翁锐一开始就讲过,这天工别院是个不讲师承、不讲尊卑的地方,大家都可平等相互来往,到了这里的人每天三五成群互相串门都很正常,翁锐这里自然也是大家常来的地方。 莫珺一开始很少单独来翁锐这里,有时候是和他哥莫威一起来的,有时候是和韩旻李珩姐俩一起来的,来了几次后忽然有一次她自己来了,翁锐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是到处找不到旻珩二人,是来看看她们有没有在这里,翁锐很客气的让她坐一会儿,但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两人还说了很多话。 此后,除了和别人一起来,莫珺还会时不时的单独来翁锐这里,也不很频繁,总归三五天一定回来一趟,来得多了,两个人共同的话题也就多了,到了后来,对于莫珺的到来,翁锐渐渐成了一种期待。 这种有点暧昧的关系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谁都不愿意说破,江湖儿女本来就很洒脱,最后却是一次简单的聚会彻底改变了这两人的关系。 孙庸本是翁锐专门请来跟大家分享修炼心得的主修之一,他的修为在这里仅次于翁锐,也已经是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翁锐跑前跑后应酬较多,倒是孙庸潜心讲解的时候比较多。 从天工别院开张已经数月有余,对留在这里的人来说,孙庸觉得该说的他都说了,就想回去和家人呆一段时间,他这一提出来要走,翁锐自然安排酒宴给他送行。 天工别院的膳房不是很大,但同时容纳四五桌人用餐还是可以的,上回开张聚会,很多桌子都摆在了外面,今天在里面还是绰绰有余。 因为是给孙庸送行,大家一开始敬酒的目标自然是孙庸,况且这段时间孙庸确实为在场的这些人费了不少心思,很多人都觉得受益匪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庸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一杯我要敬敬我师兄翁院主,”孙庸有点动情的道,“师兄,是你当年从歧门谷把我带出来的,这些年你独辟蹊径,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每一步精进我们都跟着受益无穷,这次由承天教挑起的江湖乱象,又是你四处奔波,一力承担,现在这件事放下了,你又建起这个天工别院,给有志于自我修炼的年轻人提供了一个开放交流的场所,这不是一个人的武功高强就能办到的,还有你的胸怀,这是师弟我最为敬重的,师兄,我敬你!” “师弟言重了,也太高抬我了,”翁锐赶紧站起来举杯道,“干!” “其实这都已经成为陈年往事了,”喝完酒翁锐又倒了一杯,“这回天承教的事,里面错综复杂,看似我东奔西跑,但要没有我师弟和我的很多朋友,还有诸多正义门派的支持,可能结果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话说到这里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的支持,干!” 膳房里一片欢呼,杯盘声四起,顿时热闹非凡,孙庸起了一个头,后面的敬酒对象一下子就转到了翁锐身上。 “翁教主,今天我一定要敬您一杯,”皇甫嘉举杯道,“我们之间错纵复杂的关系我就不说了,没有您,我们工门都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是您给我们的机会,来,我敬您!” “还有我,我也跟他们一起叫你翁教主了,”公孙兆道,“你这回打败迦南一战成名,恐怕当今之江湖也是罕有敌手,现在还能跟我们一起交流心得,一点没有架子,这让兄弟非常佩服,我敬你!” “两位兄弟言重了,来,干!”翁锐举杯同两人一起喝掉。 翁锐他们刚刚坐下,另一桌上的莫威、莫珺兄妹俩端酒走了过来。 “翁院主,我们兄妹俩敬您一杯,”莫威道,“说来惭愧,今天大家所高兴的事我们莫干剑庄没帮上忙,还暗地里掣肘了不少,今天我们能在一起喝酒交朋友,足见你的胸怀和豪气,这是我想看到的武林领袖,我敬重您!” “莫兄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朋友、兄弟,干!”翁锐举杯道,同时没有忘了和莫珺的眼神交流。 “莫小姐要单独敬一下翁院主,呵呵。” “对呀,莫小姐应该和翁院主喝一杯!” 他们的酒刚喝完,人群里已经有人在高声怂恿了,并赢得了很多人的附和。 “好,我就敬翁院主一杯,”莫珺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扭捏,重新倒上一杯酒道,“虽说我是因为翁院主和我哥打了一架我才知道他厉害的,但来到这里我才知道了他那么多的故事,还有他修为的意境和境界,和武功相比,我觉得还是翁院主的故事更吸引人,更能给人以启示,我敬您!” “谢莫姑娘。”翁锐在喝酒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心跳加快。 “我们怎么没听说翁院主的故事啊,是不是翁院主只给你一个人讲了啊?哈哈!” 说笑着,韩旻李珩两姐妹也端酒过来打趣,大家已经笑成了一片。 后面就不断有人上来敬酒,翁锐就不断的招呼不断的喝,从酉时一直喝到了亥时,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跌跌撞撞的,被人扶的,都慢慢的回房去了,送走所有的人,到最后就剩下了翁锐自己。 看看已经杯盘狼藉空荡荡的膳房,翁锐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休息,但他刚踏出一步,身子就是猛地一晃,看来他也是喝多了。 “翁院主,我来扶你吧。”不知什么时候,莫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不用,我能行。” 翁锐说着又向前跨出一步,这回晃得更加厉害,差点跌倒,莫珺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扶住。 “还说你能行,快走吧。”莫珺嘟囔了一句,翁锐也没有再推辞。 到了第二天醒来,翁锐看到躺在身边的莫珺和那床上的一抹红色,就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翁锐使劲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沉默了半天缓缓地道:“这…如何是好?” 莫珺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脸上还还挂着羞涩,轻声道:“我愿意的。” “唉!”翁锐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 这天晚上翁锐失眠了,不是因为莫珺讲的那些道理,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在翁锐的生活中,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和他关系密切的除了朱玉也不少,朱玉的贤惠、秦无双的多情、龙玉的爽快等等,都和莫珺不同,莫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主张和态度,这一切已经深深吸引了他。 他知道这么去想一个女孩子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一闭上眼眼前全是莫珺的笑脸,完全无法入睡,他试用过假寐、调息打坐、室外飞腾练武等等方式,但都无法排解他的思绪,好像他这些年的静心修为都被废了似的,索性就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天亮。 因为一夜的折腾,翁锐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他谁也没告诉,一个人收拾停当,悄悄出门,身形一晃,整个人已经像一股轻烟飘过飞龙坪,在其边缘脚一点地,人已飞身空中,像只大鸟,掠过游龙涧,瞬间便落在对面的伏龙岭上,他没做片刻停留,继续沿伏龙岭向山上飞掠而去,树梢只被他的衣袂带起了一点点晃动,脚下的岩石更是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动,一直到了这个险绝之地的至高之处,龙首峰。 站在群山之巅,翁锐长长的舒了几口气,顿感神清气爽,胸藏万壑,以他脚下为龙首,伏龙岭为龙脊,还向外延伸出数条小的山梁,整个山势就像一条巨龙伏卧此处,龙爪形的小山梁伸进了蜿蜒在山脚下的小溪,把小溪拦成了一个个明亮的水洼,那是龙爪潭、游龙涧,在清晨的雾霭之中,一切都很静谧安详。 他盘膝坐下,轻轻闭上眼睛,微微的清风拂面,使他非常舒服,困扰了他一晚上的胡思乱想已经去得无影无踪,没过多久,他就深深的入静,身心和这片山峰、这片树木杂草、这片清风浮云融为一体。 翁锐这一入静,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雾气散尽,阳光明媚,这正是一天阳气上升最快之时,他的内功运行已经到了极为剧烈的时候,呼吸深沉,面色红润,头顶冒着丝丝白气,腹间已经发出“轰隆、轰隆”雷鸣般的低沉轰响,忽然间,他的头一抬,双手一释,一声清啸从他口中传出,浑厚悠长,响彻云霄,在周围的山谷久久回荡。 早上起来有两个人找过他,一个是孙庸,一个是莫珺,虽说没有找到,但谁都没有太在意,忽然而起的啸声,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很多人纷纷走出屋子,抬眼望向龙首峰方向,这里面就有孙庸,他知道,在这里只有翁锐有这样浑厚的内力,心中暗自惴道:翁师兄的境界又提高了。 等翁锐下来,第一个来找他的就是莫珺。 “翁院主,您这一大早跑哪里去了?我找你都没有找着。”莫珺道。 “我到山顶上练功去了。”翁锐道。 “这么说刚才把整个山谷震得嗡嗡响的啸声是你发出来的啊?”莫珺道。 “我真不是故意要发这么大声音的,”翁锐腼腆一笑道,“我行功太深,真气乱涌,一抬头它就一下子冲了出来,连我自己也是被这啸声震醒的。” “真的连你自己也控制不了?”莫珺道。 “有时候能控制,但这次确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发出来的。”翁锐道。 “这也太神奇了,”莫珺道,“我从来没见过,你应该带我去看看。” “我就是图上面清净才去的,”翁锐笑道,“你要去了我这功恐怕就练不成了,嘿嘿。” 怎么着翁锐也不能说是因为你这么个小姑娘弄得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没处发泄我才跑上山顶去的,所以只能嘿嘿笑了。 “那您什么时候得带我去山顶看看,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去过呢。”莫珺道。 “好,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去,”翁锐道,“你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啊?”莫珺有点懵,挠挠头道,“找你什么事我也忘了,嘿嘿,以后再说吧,我找旻姐和珩姐她们去了。” 看着莫珺的背影,翁锐微微摇了摇头,还好有韩旻李珩在,这个小姑娘在这里才不寂寞,三个女人一台戏,有她们整天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这天工别院总算也有了一些亮色。 “嘿嘿,我看这小丫头看上你了。”莫珺刚出去孙庸笑说着走进翁锐的住处。 “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翁锐感到自己的脸微微一热,赶紧转化话题,“你先坐吧,我早饭还没吃呢。” 不管孙庸有没有胡说,但翁锐却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莫珺不在场的时候他会时不时的想起她,有她在场的时候时候他的目光也会时不时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连莫珺说的一些话,翁锐都觉得对他的武学修炼很有裨益。 小姑娘莫珺也很会做人,只要有人和翁锐一起说话,多数时候她都会很巧妙的出现在哪里,认真聆听他们谈话,从不随便插嘴,但就算是坐在最远处,翁锐一样也能感受到她眼里的热度。 翁锐一开始就讲过,这天工别院是个不讲师承、不讲尊卑的地方,大家都可平等相互来往,到了这里的人每天三五成群互相串门都很正常,翁锐这里自然也是大家常来的地方。 莫珺一开始很少单独来翁锐这里,有时候是和他哥莫威一起来的,有时候是和韩旻李珩姐俩一起来的,来了几次后忽然有一次她自己来了,翁锐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是到处找不到旻珩二人,是来看看她们有没有在这里,翁锐很客气的让她坐一会儿,但这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两人还说了很多话。 此后,除了和别人一起来,莫珺还会时不时的单独来翁锐这里,也不很频繁,总归三五天一定回来一趟,来得多了,两个人共同的话题也就多了,到了后来,对于莫珺的到来,翁锐渐渐成了一种期待。 这种有点暧昧的关系很多人都看在眼里,但谁都不愿意说破,江湖儿女本来就很洒脱,最后却是一次简单的聚会彻底改变了这两人的关系。 孙庸本是翁锐专门请来跟大家分享修炼心得的主修之一,他的修为在这里仅次于翁锐,也已经是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翁锐跑前跑后应酬较多,倒是孙庸潜心讲解的时候比较多。 从天工别院开张已经数月有余,对留在这里的人来说,孙庸觉得该说的他都说了,就想回去和家人呆一段时间,他这一提出来要走,翁锐自然安排酒宴给他送行。 天工别院的膳房不是很大,但同时容纳四五桌人用餐还是可以的,上回开张聚会,很多桌子都摆在了外面,今天在里面还是绰绰有余。 因为是给孙庸送行,大家一开始敬酒的目标自然是孙庸,况且这段时间孙庸确实为在场的这些人费了不少心思,很多人都觉得受益匪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孙庸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一杯我要敬敬我师兄翁院主,”孙庸有点动情的道,“师兄,是你当年从歧门谷把我带出来的,这些年你独辟蹊径,走出了自己的道路,每一步精进我们都跟着受益无穷,这次由承天教挑起的江湖乱象,又是你四处奔波,一力承担,现在这件事放下了,你又建起这个天工别院,给有志于自我修炼的年轻人提供了一个开放交流的场所,这不是一个人的武功高强就能办到的,还有你的胸怀,这是师弟我最为敬重的,师兄,我敬你!” “师弟言重了,也太高抬我了,”翁锐赶紧站起来举杯道,“干!” “其实这都已经成为陈年往事了,”喝完酒翁锐又倒了一杯,“这回天承教的事,里面错综复杂,看似我东奔西跑,但要没有我师弟和我的很多朋友,还有诸多正义门派的支持,可能结果远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话说到这里了,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的支持,干!” 膳房里一片欢呼,杯盘声四起,顿时热闹非凡,孙庸起了一个头,后面的敬酒对象一下子就转到了翁锐身上。 “翁教主,今天我一定要敬您一杯,”皇甫嘉举杯道,“我们之间错纵复杂的关系我就不说了,没有您,我们工门都成了别人案板上的肉,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是您给我们的机会,来,我敬您!” “还有我,我也跟他们一起叫你翁教主了,”公孙兆道,“你这回打败迦南一战成名,恐怕当今之江湖也是罕有敌手,现在还能跟我们一起交流心得,一点没有架子,这让兄弟非常佩服,我敬你!” “两位兄弟言重了,来,干!”翁锐举杯同两人一起喝掉。 翁锐他们刚刚坐下,另一桌上的莫威、莫珺兄妹俩端酒走了过来。 “翁院主,我们兄妹俩敬您一杯,”莫威道,“说来惭愧,今天大家所高兴的事我们莫干剑庄没帮上忙,还暗地里掣肘了不少,今天我们能在一起喝酒交朋友,足见你的胸怀和豪气,这是我想看到的武林领袖,我敬重您!” “莫兄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们都是朋友、兄弟,干!”翁锐举杯道,同时没有忘了和莫珺的眼神交流。 “莫小姐要单独敬一下翁院主,呵呵。” “对呀,莫小姐应该和翁院主喝一杯!” 他们的酒刚喝完,人群里已经有人在高声怂恿了,并赢得了很多人的附和。 “好,我就敬翁院主一杯,”莫珺落落大方,没有半点扭捏,重新倒上一杯酒道,“虽说我是因为翁院主和我哥打了一架我才知道他厉害的,但来到这里我才知道了他那么多的故事,还有他修为的意境和境界,和武功相比,我觉得还是翁院主的故事更吸引人,更能给人以启示,我敬您!” “谢莫姑娘。”翁锐在喝酒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心跳加快。 “我们怎么没听说翁院主的故事啊,是不是翁院主只给你一个人讲了啊?哈哈!” 说笑着,韩旻李珩两姐妹也端酒过来打趣,大家已经笑成了一片。 后面就不断有人上来敬酒,翁锐就不断的招呼不断的喝,从酉时一直喝到了亥时,几乎所有人都喝醉了,跌跌撞撞的,被人扶的,都慢慢的回房去了,送走所有的人,到最后就剩下了翁锐自己。 看看已经杯盘狼藉空荡荡的膳房,翁锐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休息,但他刚踏出一步,身子就是猛地一晃,看来他也是喝多了。 “翁院主,我来扶你吧。”不知什么时候,莫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 “不用,我能行。” 翁锐说着又向前跨出一步,这回晃得更加厉害,差点跌倒,莫珺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扶住。 “还说你能行,快走吧。”莫珺嘟囔了一句,翁锐也没有再推辞。 到了第二天醒来,翁锐看到躺在身边的莫珺和那床上的一抹红色,就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翁锐使劲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一下,沉默了半天缓缓地道:“这…如何是好?” 莫珺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脸上还还挂着羞涩,轻声道:“我愿意的。” “唉!”翁锐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第三十九章 红颜酌酒-7:星星作证 看着从翁锐住处匆匆出来的莫珺,莫威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按说莫珺和翁锐的交往他是看在眼里的,也没觉得一定要去反对,但看到现在的情形,他就是忍不住要发火,他觉得很没面子,简直是无地自容。 在莫珺回到她自己的住处之后,屋里就传来了莫威激烈地训斥声和莫珺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她的抗辩,但语气坚定而流畅,看来她根本就没认为自己有错。 在一阵争吵之后,莫威愤然摔门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呵呵呵,师兄艳福不浅啊!”说笑着,孙庸走了进来。 “嗨,连你也取笑我,快坐,”翁锐现在反倒是坦然了不少,“昨天酒喝多了,嘿嘿。” “你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孙庸道,“以你的功力,这点酒就能左右你?看来你是对这小姑娘动真情了。” “什么真不真情的,你快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该怎么办吧?”翁锐挠着头道。 “师兄恐怕早就有主意了吧,哈哈哈,”孙庸笑道,“说实在的,这姑娘不错,连我看着都喜欢,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常在外面跑,身边也该有个人。” “你真这么认为?”翁锐道。 “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孙庸道,“不过玉儿那里你要想好怎么去说,别看她文文弱弱,但她的性子还是很刚的。” “我愁的就是这事,”翁锐道,“先不告诉她吧,等她生完孩子再说。” “好啊,你自己保重,”孙庸站起身来道,“我也该走了,阿玉还在家等着我呢,呵呵。” “好,我送你,”翁锐道,“等有空了我去八公山看你和师父、师母。” “那里你随时都可以来,”孙庸道,“不知下回你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师弟,你又来了,嘿嘿。”孙庸无奈的笑道。 送走孙庸,翁锐独自回到屋里,虽然沿途多了不少嬉笑的目光,但这并没太多影响到他,他知道这里面并没恶意,江湖儿女多是直爽之人,敢恨敢爱,最多这些天他们又多了一些谈笑的话题而已。 翁锐知道莫珺刚才受了些他哥地数落在屋里伤心呢,但他并没有急于去找她,他自己也得好好理理当下的形势。 朱玉算是跟翁锐一起长大的,两人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一起经历生死,也吃了不少苦,两个人感情至深,简直就像长在一起一样,虽说现在翁锐身边多了个莫珺,但他一点也没感到对朱玉感情有丝毫淡漠,反而多了很多歉疚和牵挂。 莫珺所在的莫干剑庄不久前还和翁锐站在对立面,她几乎是在翁锐刚刚经历完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之后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不仅仅是她的美丽,而且还有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聪慧和热情,都让翁锐感觉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并深深地吸引了她,走到了这一步,他感觉自己对她已经难以割舍。 孙庸说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不见得就是出于真心,但翁锐却听了进去,脑子里也一下子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例子,他已经在不自觉地给自己找理由,几天过后,他甚至已经认为这应该就是男人的生活,并让莫珺大大方方的搬到了自己的屋里。 尽管是让莫珺搬到了自己的屋里,但翁锐心里还是不够踏实,除了在这里两人一起呆着,几次短期回长安都没有带莫珺去,时间长了,莫珺自己都有点不愿意了,毕竟她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就这样一直让我在这里呆着啊,我都快闷死了。”莫珺嘟囔道。 “要不你回家呆一段时间,解解闷,也省得你父母担心你。”翁锐道。 “我才回去,回去恐怕就出不来了,”莫珺道,“我哥一回去,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你在,全天下的人也欺负不了我,我要出去,也要去长安,听说那里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不是说好了吗,去长安一定是我带你去,你自己可不能去。”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有点贼,他现在还不能带莫珺去长安,如果她自己去了,秦仁阁那么大的名气,很容易就能找着,要是她自己去把这件事捅破,不但会影响朱玉现在的身体,还会给他未来平息这件事造成被动。 “好,那我就不去,”莫珺非常懂事地道,“那你总得带我出去转转,散散心吧。” “那当然,”翁锐道,“你不是想去龙首峰吗,我今天就带你去。” “今天?”莫珺睁大眼睛道,“再有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这个时候去能看见啥呀?” “这山里的美妙就在这里,”翁锐道,“傍晚和夜里能看到的景色白天是看不到的,并且你在其他地方也看不到,今天天气很好,山顶一定很漂亮,我们现在就走。” “太好了,我就想看这些,”莫珺道,“那我们要带些什么?” “带件棉衣就好,晚上山顶会有些凉。”翁锐道。 “那我去准备一下。”莫珺道。 太阳已经偏西,高高的龙首峰已经在山里投下一个大大的影子,天工别院的很多人都在各自修炼,也有一些人到周边的山上去采野果,这个时间正是野果成熟的时候,淡淡的果香在卧龙谷里就能闻到。 翁锐和莫珺出来,穿过飞龙坪,下到游龙涧,跨过涧上的小桥,往上就是伏龙岭,顺着伏龙岭往西,一路上去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龙首峰。 莫珺的武功不高,但玩性却很大,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观瞧,还采了不少野果,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等他们到了峰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翁锐赶紧催促道:“快看日落!” 站在这极顶之处,四周群山尽收眼底。 向西看去,天阳已经变成一个极大的圆盘,被傍晚的雾气一蒸腾,火红透亮,在天空中幻化出万道霞光,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一座座山峰在晚霞中都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剪影,形态各异,错落有致,绵延无穷,近处山影巨大,好似群仙聚会,远处波澜起伏,又像群仙牧羊。 回身看向东方、东南方和东北方,晚霞已经将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山峰染成一片金黄,并泛着一片片璀璨的鳞光,随着太阳的一点点落下,这些色彩在迅速的变化着,缩小着,慢慢变成一片光晕,最后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 “真是太美了!”好久,莫珺才回过味来,“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日落。” “日落都是那个日落,但换个地方,感觉却很是不同。”翁锐也感叹到。 “其实生活也是一样,”莫珺道,“每天重复着的简单,换个角度,换种想法就会变得一样的精彩。” “我就喜欢你的达观和超脱,呵呵。”夜色中,翁锐轻笑一声,伸手揽住莫珺柔弱的肩膀。 莫珺紧紧的靠在翁锐身上,就像在靠着一座山。 当天上的亮光完全消逝,夜空即刻就被星星点亮,明亮的天河似乎就悬在头顶,数不清的星星荡漾其间,像是在天河中沐浴嬉戏,连天河的枝枝杈杈都被填满。 天河外的星星也是难以数数,大大小小布满天穹,都不停的在眨巴着眼睛,既像是偷窥着那些在天河沐浴的星星,又像是和附近的星星说着悄悄话。 翁锐和莫珺索性躺在峰顶,翁锐指着天空在给莫珺讲,怎么看北斗七星,哪颗是紫微星,哪颗是牛郎织女星等等,几乎把能看到的二十八星宿都指了出来,给莫珺在大地之外又打开了一面新的世界。 “翁哥哥,你说星星上会有人吗?”黑夜中莫珺看着星空道,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一定有,”翁锐道,“一定也有两个人躺在上面,偷偷地看着我们,嘿嘿。” “我是说真的,”莫珺佯怒道,“你不要骗我。” “一定有,我不骗你,”翁锐道,“不一定每颗星星上都有人,但一定会有,只是我们相隔太远,我们到不了他们那里,他们也到不了我们这里。” “嫦娥不就飞到月亮上去了吗?”莫珺道。 “她有仙药,但也只是上得去,却永远回不来了,”翁锐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有点伤感,连忙道,“那不过是故事而已,没有人飞得到月亮上去的。” “那你说牛郎星和织女星真是牛郎织女变得吗?”莫珺道。 “那和嫦娥一样也只是个故事,”翁锐道,“人总是很怪,好好的在地上活着,却老想着飞到天上去,而天上的神仙,去总要到人间来。” “我还是觉得在人间好。”莫珺将翁锐的胳膊保住,和他挨得更紧了一些。 “为什么?”翁锐道,“人家小姑娘不都喜欢做神仙吗?” “我还是觉得在地上实在,”莫珺道,“这样我就能天天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唉,”翁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道,“傻姑娘,我不会让你和我分开的。” “真的?”莫珺道,“你说的这话可算数?” “当然,星星可以作证,”翁锐道,“你看织女星和牛郎星在看着我们呢。” 尽管有星星作证,但随着日子的推移,莫珺还是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塌实,她知道翁锐和朱玉的感情很深,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并且他们已经有了一对儿女,并且两人都是江湖声名显赫之人,一个是当今的武林功夫修为第一人,另外一个是亢宿仙人的弟子,也可以说是江湖第一神医,这些都不是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可以想象的,虽说她不愿去想这些事,她本也没有在乎过什么名分,但这些事却还是不断的钻入她的脑子里,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 “翁哥哥,你说玉儿姐姐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玉儿一定会同意的,”翁锐道,“别担心,我有信心。” “哼!谁给你的信心?” 朱玉近乎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看着从翁锐住处匆匆出来的莫珺,莫威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按说莫珺和翁锐的交往他是看在眼里的,也没觉得一定要去反对,但看到现在的情形,他就是忍不住要发火,他觉得很没面子,简直是无地自容。 在莫珺回到她自己的住处之后,屋里就传来了莫威激烈地训斥声和莫珺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她的抗辩,但语气坚定而流畅,看来她根本就没认为自己有错。 在一阵争吵之后,莫威愤然摔门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拿起早已整理好的行李,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气呼呼地一个人走了。 “呵呵呵,师兄艳福不浅啊!”说笑着,孙庸走了进来。 “嗨,连你也取笑我,快坐,”翁锐现在反倒是坦然了不少,“昨天酒喝多了,嘿嘿。” “你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孙庸道,“以你的功力,这点酒就能左右你?看来你是对这小姑娘动真情了。” “什么真不真情的,你快帮我出个主意,我现在该怎么办吧?”翁锐挠着头道。 “师兄恐怕早就有主意了吧,哈哈哈,”孙庸笑道,“说实在的,这姑娘不错,连我看着都喜欢,再说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常在外面跑,身边也该有个人。” “你真这么认为?”翁锐道。 “当然,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孙庸道,“不过玉儿那里你要想好怎么去说,别看她文文弱弱,但她的性子还是很刚的。” “我愁的就是这事,”翁锐道,“先不告诉她吧,等她生完孩子再说。” “好啊,你自己保重,”孙庸站起身来道,“我也该走了,阿玉还在家等着我呢,呵呵。” “好,我送你,”翁锐道,“等有空了我去八公山看你和师父、师母。” “那里你随时都可以来,”孙庸道,“不知下回你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师弟,你又来了,嘿嘿。”孙庸无奈的笑道。 送走孙庸,翁锐独自回到屋里,虽然沿途多了不少嬉笑的目光,但这并没太多影响到他,他知道这里面并没恶意,江湖儿女多是直爽之人,敢恨敢爱,最多这些天他们又多了一些谈笑的话题而已。 翁锐知道莫珺刚才受了些他哥地数落在屋里伤心呢,但他并没有急于去找她,他自己也得好好理理当下的形势。 朱玉算是跟翁锐一起长大的,两人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一起经历生死,也吃了不少苦,两个人感情至深,简直就像长在一起一样,虽说现在翁锐身边多了个莫珺,但他一点也没感到对朱玉感情有丝毫淡漠,反而多了很多歉疚和牵挂。 莫珺所在的莫干剑庄不久前还和翁锐站在对立面,她几乎是在翁锐刚刚经历完人生一个重大的转折之后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不仅仅是她的美丽,而且还有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聪慧和热情,都让翁锐感觉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并深深地吸引了她,走到了这一步,他感觉自己对她已经难以割舍。 孙庸说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不见得就是出于真心,但翁锐却听了进去,脑子里也一下子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例子,他已经在不自觉地给自己找理由,几天过后,他甚至已经认为这应该就是男人的生活,并让莫珺大大方方的搬到了自己的屋里。 尽管是让莫珺搬到了自己的屋里,但翁锐心里还是不够踏实,除了在这里两人一起呆着,几次短期回长安都没有带莫珺去,时间长了,莫珺自己都有点不愿意了,毕竟她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你就这样一直让我在这里呆着啊,我都快闷死了。”莫珺嘟囔道。 “要不你回家呆一段时间,解解闷,也省得你父母担心你。”翁锐道。 “我才回去,回去恐怕就出不来了,”莫珺道,“我哥一回去,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你在,全天下的人也欺负不了我,我要出去,也要去长安,听说那里是全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我还没去过呢。” “不是说好了吗,去长安一定是我带你去,你自己可不能去。”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有点贼,他现在还不能带莫珺去长安,如果她自己去了,秦仁阁那么大的名气,很容易就能找着,要是她自己去把这件事捅破,不但会影响朱玉现在的身体,还会给他未来平息这件事造成被动。 “好,那我就不去,”莫珺非常懂事地道,“那你总得带我出去转转,散散心吧。” “那当然,”翁锐道,“你不是想去龙首峰吗,我今天就带你去。” “今天?”莫珺睁大眼睛道,“再有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这个时候去能看见啥呀?” “这山里的美妙就在这里,”翁锐道,“傍晚和夜里能看到的景色白天是看不到的,并且你在其他地方也看不到,今天天气很好,山顶一定很漂亮,我们现在就走。” “太好了,我就想看这些,”莫珺道,“那我们要带些什么?” “带件棉衣就好,晚上山顶会有些凉。”翁锐道。 “那我去准备一下。”莫珺道。 太阳已经偏西,高高的龙首峰已经在山里投下一个大大的影子,天工别院的很多人都在各自修炼,也有一些人到周边的山上去采野果,这个时间正是野果成熟的时候,淡淡的果香在卧龙谷里就能闻到。 翁锐和莫珺出来,穿过飞龙坪,下到游龙涧,跨过涧上的小桥,往上就是伏龙岭,顺着伏龙岭往西,一路上去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龙首峰。 莫珺的武功不高,但玩性却很大,一路上走走停停,四处观瞧,还采了不少野果,所以他们走得并不快,等他们到了峰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翁锐赶紧催促道:“快看日落!” 站在这极顶之处,四周群山尽收眼底。 向西看去,天阳已经变成一个极大的圆盘,被傍晚的雾气一蒸腾,火红透亮,在天空中幻化出万道霞光,五彩斑斓,美不胜收。 一座座山峰在晚霞中都成了一个个黑色的剪影,形态各异,错落有致,绵延无穷,近处山影巨大,好似群仙聚会,远处波澜起伏,又像群仙牧羊。 回身看向东方、东南方和东北方,晚霞已经将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山峰染成一片金黄,并泛着一片片璀璨的鳞光,随着太阳的一点点落下,这些色彩在迅速的变化着,缩小着,慢慢变成一片光晕,最后彻底隐没在黑暗之中。 “真是太美了!”好久,莫珺才回过味来,“我从来都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日落。” “日落都是那个日落,但换个地方,感觉却很是不同。”翁锐也感叹到。 “其实生活也是一样,”莫珺道,“每天重复着的简单,换个角度,换种想法就会变得一样的精彩。” “我就喜欢你的达观和超脱,呵呵。”夜色中,翁锐轻笑一声,伸手揽住莫珺柔弱的肩膀。 莫珺紧紧的靠在翁锐身上,就像在靠着一座山。 当天上的亮光完全消逝,夜空即刻就被星星点亮,明亮的天河似乎就悬在头顶,数不清的星星荡漾其间,像是在天河中沐浴嬉戏,连天河的枝枝杈杈都被填满。 天河外的星星也是难以数数,大大小小布满天穹,都不停的在眨巴着眼睛,既像是偷窥着那些在天河沐浴的星星,又像是和附近的星星说着悄悄话。 翁锐和莫珺索性躺在峰顶,翁锐指着天空在给莫珺讲,怎么看北斗七星,哪颗是紫微星,哪颗是牛郎织女星等等,几乎把能看到的二十八星宿都指了出来,给莫珺在大地之外又打开了一面新的世界。 “翁哥哥,你说星星上会有人吗?”黑夜中莫珺看着星空道,她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 “一定有,”翁锐道,“一定也有两个人躺在上面,偷偷地看着我们,嘿嘿。” “我是说真的,”莫珺佯怒道,“你不要骗我。” “一定有,我不骗你,”翁锐道,“不一定每颗星星上都有人,但一定会有,只是我们相隔太远,我们到不了他们那里,他们也到不了我们这里。” “嫦娥不就飞到月亮上去了吗?”莫珺道。 “她有仙药,但也只是上得去,却永远回不来了,”翁锐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有点伤感,连忙道,“那不过是故事而已,没有人飞得到月亮上去的。” “那你说牛郎星和织女星真是牛郎织女变得吗?”莫珺道。 “那和嫦娥一样也只是个故事,”翁锐道,“人总是很怪,好好的在地上活着,却老想着飞到天上去,而天上的神仙,去总要到人间来。” “我还是觉得在人间好。”莫珺将翁锐的胳膊保住,和他挨得更紧了一些。 “为什么?”翁锐道,“人家小姑娘不都喜欢做神仙吗?” “我还是觉得在地上实在,”莫珺道,“这样我就能天天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唉,”翁锐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额头道,“傻姑娘,我不会让你和我分开的。” “真的?”莫珺道,“你说的这话可算数?” “当然,星星可以作证,”翁锐道,“你看织女星和牛郎星在看着我们呢。” 尽管有星星作证,但随着日子的推移,莫珺还是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塌实,她知道翁锐和朱玉的感情很深,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并且他们已经有了一对儿女,并且两人都是江湖声名显赫之人,一个是当今的武林功夫修为第一人,另外一个是亢宿仙人的弟子,也可以说是江湖第一神医,这些都不是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可以想象的,虽说她不愿去想这些事,她本也没有在乎过什么名分,但这些事却还是不断的钻入她的脑子里,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 “翁哥哥,你说玉儿姐姐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玉儿一定会同意的,”翁锐道,“别担心,我有信心。” “哼!谁给你的信心?” 朱玉近乎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四十章 生死诀别-1:玉儿生了个儿子 朱玉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自从翁锐和朱山为了天工别院的事情离开长安之后,朱玉就一直呆在秦仁阁静心养胎,顺便再指点一下秦英的医理医术,日子也是过得安稳自在。 对于翁锐朱玉说是不惦念也是假的,但她自己因为怀孕有点懒散,不喜欢闹腾,翁锐要在,找他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很有些烦扰,现在他们不在跟前到让她清静了不少。 在秦仁阁,无聊苦闷是谈不上的,除了每日指点秦英的医术,秦鸢也常常找她来说话,就算是秦无双行动不是很方便,但也抽空来过几次。 朱玉本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又生性好医,一有空就想到前堂坐诊,但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能忍心让她干活,每次都被秦师傅给劝了回来,后来说好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来请教她这才作罢。 八爷那里朱玉隔三岔五还是要去的,凭她和八爷的感情,阴石的病她对别人不放心。开始是她自己走着去,到后来秦师傅怕她累着就专门弄了辆小马车,每回都是猪猪亲自赶车,来去也很方便。 由于朱玉的精心调治,阴石的病也慢慢有了起色,加上八爷和阴柔的诱导,阴石也慢慢记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他已经能够想起父亲阴泰,也能够记起大哥阴柔,只是还不够稳定,断断续续,时好时坏。 对于这样的效果,能听到阴石叫爹,八爷已经非常高兴了,因为阴石的身体已经无碍,但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出门总要有人陪着,八爷都几乎成了他的小跟班,可八爷很有耐心,他很享受跟着儿子阴石一起出去闲逛的日子,连阴柔两口子都被他赶跑了。 随着日子在一天天推移,朱玉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卧龙谷的消息也在不断传来,翁锐每隔个把月四十天的总要回来一趟,因为卧龙谷到长安的距离并不远,几百里路,就算不走得很快,两天也就到了。 在这段时间内,卧龙谷天工别院的声名已经越来越响,几乎成了江湖年轻人心目中的一块圣地,特别是一些高人强者的道法精神传出,总是让人艳羡不已,因为那里不但可以寻找修行的道路,还可以多交一些朋友,有不少人已经在打听如何能成为其中一员,谋个一席之地。 关注的人多了,关于天工别院的话题也就多了,最后一些话题就变成了故事,开创天工别院的翁锐也自然成为众多故事的一部分,而莫珺也逐渐成了翁锐故事的一个注脚。 既然有了故事,总会有人去传说,朱玉或多或少也是听到一些,对她的锐哥哥她还是非常信任的,江湖故事中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事情多得是,况且翁锐还是经常回来,对她疼爱有加,她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随着临产期的靠近,朱玉也越来越想翁锐能在她身边多陪陪她,但翁锐似乎变得越来越忙,尽管还会按时回来,但在家呆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似乎还有点心不在焉,心思细密的朱玉已经感觉出了这细微的变化,但倔强的她并不想直接去问,就算有问题,她也希望他的锐哥哥能亲自给她讲。 朱玉终于生了,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翁冕。 从朱玉临产,到孩子满月,翁锐这回倒是一直陪在朱玉身边,极尽体贴照顾,把朱玉和孩子都当成一个宝贝似的,这一切都让朱玉禁不住有些感动,同时也让她暗自叹息。 翁锐这次在秦仁阁呆了这么长时间,加上他又喜得贵子,各路江湖朋友的祝贺络绎不绝,每天他都迎来送往很多,在别人面前喜气洋洋,对家里人更是和蔼可亲,关怀有加,但越是这样,朱玉越感到他心中有事,但翁锐却一直啥都没有对她讲。 又是一个明月夜,朱玉睡醒一觉,却发现翁锐并不在她身边,她慢慢的穿好衣服,轻轻的来到院子,却见翁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直直地看着明月,好久都没有动,其间还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锐哥哥,你怎么没睡?”朱玉站到他身边轻声道。 “哦,玉儿,你怎么起来了,”翁锐关切地给她拉了拉衣服,“夜里凉,刚生完孩子你要小心点。” “我看你不在我就起来了,”朱玉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翁锐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我们不光有了娴儿,现在还有了冕儿,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真的要谢谢你。” 翁锐说着,一只手揽着朱玉的肩膀,一只手拉着朱玉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并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朱玉的额头。 “你我是夫妻,不用说这些的。”朱玉温柔的道。 “就算是夫妻,有时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翁锐道,“一想起这些,心中难免有些歉疚。” 这大晚上的,还站在院子里,怎么就说起歉疚的事来了,这话让朱玉心中咯噔了一下。 “锐哥哥,我感觉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朱玉不动声色道。 “没…没有,”朱玉的突然发问让翁锐觉得有点不太自在,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就是天工别院的这期成员都快半年了,差不多也该满期了,我有点不太放心。” “他们都已经是有些武功境界的人了,”朱玉道,“他们平时都是自己修行,相互切磋,就算你不在,也该没多少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翁锐道,“只是一手操办了这件事,又是第一次做,总觉得要做得圆满一点。” “呵呵,看来你对那里的人还是蛮在乎的。” 虽说在笑,但朱玉的笑声里明显缺少了温度,并且她轻轻地推开翁锐的手,站直了身子,两人之间就有了一定的距离,她几乎已经是在明说,那里有你非常在乎的人吧? 翁锐踌躇了一下道:“我最在乎的还是你和我们的孩子。” 翁锐说完,又想去揽朱玉的肩膀,但被她轻轻的推开了,并且转身面对着他。 “锐哥哥,你真的没事?”朱玉道,“你没什么话要说?”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翁锐轻松道,“夜深天凉了,回屋休息吧。” 朱玉愣愣的看了翁锐一眼,也没有回应他,自己默默地走回了屋子。 翁锐能感觉到朱玉话里的意思,他很想现在就对朱玉说了,但他一是怕朱玉一下子接受不了,在这里闹腾起来也不好看,另外他也想先跟莫珺商量一下,怎么说也应该有她一些配合,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先回屋睡觉。 过得两天,翁锐去了八爷那里一趟,回来说天工别院传来消息,要他尽快回去一趟,朱玉当然也也没阻拦,但她心里却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在翁锐出去了数天之后,她安排好两个孩子,悄悄的出门,一个人去了卧龙谷,等她到了翁锐的门前,正好听到了翁锐对莫珺说他有信心的话。 朱玉怎么就突然来了呢? 自从翁锐和朱山为了天工别院的事情离开长安之后,朱玉就一直呆在秦仁阁静心养胎,顺便再指点一下秦英的医理医术,日子也是过得安稳自在。 对于翁锐朱玉说是不惦念也是假的,但她自己因为怀孕有点懒散,不喜欢闹腾,翁锐要在,找他的人总是络绎不绝,很有些烦扰,现在他们不在跟前到让她清静了不少。 在秦仁阁,无聊苦闷是谈不上的,除了每日指点秦英的医术,秦鸢也常常找她来说话,就算是秦无双行动不是很方便,但也抽空来过几次。 朱玉本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又生性好医,一有空就想到前堂坐诊,但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能忍心让她干活,每次都被秦师傅给劝了回来,后来说好有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来请教她这才作罢。 八爷那里朱玉隔三岔五还是要去的,凭她和八爷的感情,阴石的病她对别人不放心。开始是她自己走着去,到后来秦师傅怕她累着就专门弄了辆小马车,每回都是猪猪亲自赶车,来去也很方便。 由于朱玉的精心调治,阴石的病也慢慢有了起色,加上八爷和阴柔的诱导,阴石也慢慢记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他已经能够想起父亲阴泰,也能够记起大哥阴柔,只是还不够稳定,断断续续,时好时坏。 对于这样的效果,能听到阴石叫爹,八爷已经非常高兴了,因为阴石的身体已经无碍,但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出门总要有人陪着,八爷都几乎成了他的小跟班,可八爷很有耐心,他很享受跟着儿子阴石一起出去闲逛的日子,连阴柔两口子都被他赶跑了。 随着日子在一天天推移,朱玉的肚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卧龙谷的消息也在不断传来,翁锐每隔个把月四十天的总要回来一趟,因为卧龙谷到长安的距离并不远,几百里路,就算不走得很快,两天也就到了。 在这段时间内,卧龙谷天工别院的声名已经越来越响,几乎成了江湖年轻人心目中的一块圣地,特别是一些高人强者的道法精神传出,总是让人艳羡不已,因为那里不但可以寻找修行的道路,还可以多交一些朋友,有不少人已经在打听如何能成为其中一员,谋个一席之地。 关注的人多了,关于天工别院的话题也就多了,最后一些话题就变成了故事,开创天工别院的翁锐也自然成为众多故事的一部分,而莫珺也逐渐成了翁锐故事的一个注脚。 既然有了故事,总会有人去传说,朱玉或多或少也是听到一些,对她的锐哥哥她还是非常信任的,江湖故事中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事情多得是,况且翁锐还是经常回来,对她疼爱有加,她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随着临产期的靠近,朱玉也越来越想翁锐能在她身边多陪陪她,但翁锐似乎变得越来越忙,尽管还会按时回来,但在家呆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似乎还有点心不在焉,心思细密的朱玉已经感觉出了这细微的变化,但倔强的她并不想直接去问,就算有问题,她也希望他的锐哥哥能亲自给她讲。 朱玉终于生了,并且生了一个儿子,取名翁冕。 从朱玉临产,到孩子满月,翁锐这回倒是一直陪在朱玉身边,极尽体贴照顾,把朱玉和孩子都当成一个宝贝似的,这一切都让朱玉禁不住有些感动,同时也让她暗自叹息。 翁锐这次在秦仁阁呆了这么长时间,加上他又喜得贵子,各路江湖朋友的祝贺络绎不绝,每天他都迎来送往很多,在别人面前喜气洋洋,对家里人更是和蔼可亲,关怀有加,但越是这样,朱玉越感到他心中有事,但翁锐却一直啥都没有对她讲。 又是一个明月夜,朱玉睡醒一觉,却发现翁锐并不在她身边,她慢慢的穿好衣服,轻轻的来到院子,却见翁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子中央,抬头直直地看着明月,好久都没有动,其间还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 “锐哥哥,你怎么没睡?”朱玉站到他身边轻声道。 “哦,玉儿,你怎么起来了,”翁锐关切地给她拉了拉衣服,“夜里凉,刚生完孩子你要小心点。” “我看你不在我就起来了,”朱玉道,“这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翁锐道,“这些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跑,我们不光有了娴儿,现在还有了冕儿,这都是你的功劳,我真的要谢谢你。” 翁锐说着,一只手揽着朱玉的肩膀,一只手拉着朱玉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并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朱玉的额头。 “你我是夫妻,不用说这些的。”朱玉温柔的道。 “就算是夫妻,有时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翁锐道,“一想起这些,心中难免有些歉疚。” 这大晚上的,还站在院子里,怎么就说起歉疚的事来了,这话让朱玉心中咯噔了一下。 “锐哥哥,我感觉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朱玉不动声色道。 “没…没有,”朱玉的突然发问让翁锐觉得有点不太自在,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就是天工别院的这期成员都快半年了,差不多也该满期了,我有点不太放心。” “他们都已经是有些武功境界的人了,”朱玉道,“他们平时都是自己修行,相互切磋,就算你不在,也该没多少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翁锐道,“只是一手操办了这件事,又是第一次做,总觉得要做得圆满一点。” “呵呵,看来你对那里的人还是蛮在乎的。” 虽说在笑,但朱玉的笑声里明显缺少了温度,并且她轻轻地推开翁锐的手,站直了身子,两人之间就有了一定的距离,她几乎已经是在明说,那里有你非常在乎的人吧? 翁锐踌躇了一下道:“我最在乎的还是你和我们的孩子。” 翁锐说完,又想去揽朱玉的肩膀,但被她轻轻的推开了,并且转身面对着他。 “锐哥哥,你真的没事?”朱玉道,“你没什么话要说?”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翁锐轻松道,“夜深天凉了,回屋休息吧。” 朱玉愣愣的看了翁锐一眼,也没有回应他,自己默默地走回了屋子。 翁锐能感觉到朱玉话里的意思,他很想现在就对朱玉说了,但他一是怕朱玉一下子接受不了,在这里闹腾起来也不好看,另外他也想先跟莫珺商量一下,怎么说也应该有她一些配合,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先回屋睡觉。 过得两天,翁锐去了八爷那里一趟,回来说天工别院传来消息,要他尽快回去一趟,朱玉当然也也没阻拦,但她心里却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在翁锐出去了数天之后,她安排好两个孩子,悄悄的出门,一个人去了卧龙谷,等她到了翁锐的门前,正好听到了翁锐对莫珺说他有信心的话。 第四十章 生死诀别-2:终于想说了 “玉儿,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种情形,翁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上前,极力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但朱玉身子微微往旁边一闪,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那是在明白无误的告诉翁锐:你别碰我。 “你觉得我不该来吗?”朱玉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她常挂在嘴边的锐哥哥。 “不不,你当然该来,”翁锐显然已经没有了他刚才所说的自信,“我是说你想来我可以去接你。” “哼,我还能等到这一天吗?”朱玉道。 翁锐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何尝不是也在等着这一天,这种感觉快被撕裂的煎熬,他也是有点承受不了了。 “玉儿,你听我说,”翁锐柔声道,“我本来是想将这里的事安排好再向你细说……” “那我不知翁大院主是不是将这里的事安排好了,”朱玉道,“我是不是来早了?” “玉儿,别这么对我说话,”翁锐几乎都要是求着朱玉了,“你什么时间来都是时候。” “这么说你的话终于想说了?”朱玉依旧冷着脸道。 对于翁锐这样,在一旁的莫珺看着都很心疼。论武功,不说翁锐现在天下第一,但能和他比肩的实在是没几个,要说武林威望,他刚刚拯救了大半个江湖,很多人都感念他的恩德,他更是无数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甚至有点顶礼膜拜,而现在却要因为她受这么大的委屈,莫珺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宁肯自己去受。 “是玉儿姐姐吧,我是莫珺。”莫珺上前款款一礼,把朱玉的话茬接了过来,并且笑魇如花,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没有半点胆怯,就连翁锐刚才的失态似乎都没有影响她半分。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偷偷占据了别人的丈夫,就算是在正主面前还能如此镇静和坦然,这份胆气和心性倒让朱玉心生几分佩服,看来这个莫珺还真是有点厉害的,这倒迫使朱玉将心中的火气稍稍压下去一点,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火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哟,你就是莫珺啊,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朱玉不光嘴上赞叹,脸上也绽出笑容,比莫珺还灿烂,笑着的女人一定会多美丽几分,这个道理朱玉也懂。 “玉儿姐姐知道我?”莫珺道。 “我只是听说过你的故事。”朱玉道。 “哦,那故事中是怎么说我的?”莫珺道。 “莫干剑庄的大小姐,来卧龙谷这个小山沟里一呆就是半年,连自己的哥哥都给气走了,”朱玉道,“你倒是很痴情啊?” 朱玉简单几句话,虽没有提翁锐,但他和莫珺那点事就几乎全被兜出来了,表明他们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朱玉虽然有涵养,却是个急性子,也是个直性子,不想在这上面绕来绕去,她就想解决问题。 “既然玉儿姐姐对我了解的那么多,我倒是不用多做解释了,”莫珺道,“我和翁哥哥是真心的。” “你当然不需要向我做什么解释,因为我们俩压根就没什么关系,”朱玉当然不会被这个小姑娘套进去,谈你们俩的关系也不用你跟我来谈,莫珺后面的半句话她直接选择漠视掉,“我倒是很想知道莫干剑庄少主莫威的腿好了没有?” 朱玉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嚣张,她得适时的打击她打一下,莫威的腿可是她看着被打断的。 “说起这个,我还要真感谢一下我哥,”没想到莫珺对此毫不忌讳,“要不是翁哥哥打断了我哥的腿,我还就真没机会认识他,可能也就没了今天的故事。” “你对这个故事这么看重?”朱玉道。 “看不看重都是没有用的,”莫珺道,“生活本来就是一段段故事,每个人都生活在故事中,只要故事还在继续,或许我们都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它。” “这有点不像你这个年纪小姑娘说的话,”朱玉道,“看来你很超脱啊!” “超脱不超脱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莫珺道,“享受生活,沐浴阳光,拥抱自然,还有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这些就够了。” “你怎么过自然没人在乎你,”朱玉道,“当你打扰了别人的生活恐怕就得另当别论。” “这么说我已经打扰到玉儿姐姐的生活了,那我真要说声对不起了,”莫珺道,“走到这一步虽不是刻意为之,但我也毫不后悔,我觉得这也会成为我以后生活的一部分。” “那你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吗?”朱玉道,“我和他一起长大,和他一起流落江湖,和他一起经历数不清的生死,和他还有一对儿女,和他……” 朱玉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停下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想把你们分开,”莫珺道,“你永远是姐姐,我可以什么名分都不要。” 能说这句话,在莫珺看来,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恳,但却没有一丝低声下气,这可能也是她在莫干剑庄养出来的一种贵气,如果她真的要跪下去求朱玉留下她,她可能就没有了对翁锐那么大的吸引力。 “不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朱玉道,“我的生活永远是独立的,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多余的位置。” “玉儿姐姐你想多了,”莫珺笑着道,“天地这么大,哪里没有我站的位置,从小到大,我从来也没求过别人给我什么。” 朱玉这句话说得简单直率,没有给莫珺留一点面子,而莫珺的话更是硬气,要这样下去,翁锐可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这两人就得打起来,并且现在是莫珺替他出头,翁锐不能老是躲在背后。 “玉儿,都是一家人的事,何必一定要把话说绝,”翁锐道,“你先别动气,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和你现在还是一家人,她和你是不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朱玉道,“但我告诉你,她永远也别想和我成为一家人。” “玉儿,你别针对她,她没有错,要错也是我的错。”翁锐道。 “好啊,知道错了是吧,”朱玉嫣然一笑道,“没关系,哪个男人不犯错啊,改了就好。”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翁锐喜道。 “哼哼,”朱玉一声冷笑,脸也顿时又拉了下来,“翁大院主,你是不知道错在哪里呢?还是不知道怎么改?” “我知道,我知道,”翁锐道,“就是这事不该瞒着你,应该早点跟你商量。” “翁锐,你现在都什么身份了你知道吗?”朱玉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吗?” “玉儿,莫珺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只要你能想通这件事,你也会喜欢她的。”翁锐急道。 “翁哥哥,你不用再求玉儿姐姐了……” 莫珺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你不能进去!” “你让开!” 随后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嘭”的一声,一个人已经跌落在翁锐门前,翁锐一看,竟然是天工别院的大总管沌信,沌信的功夫不弱,能被人几招就扔出来,可见对方之强,既然有强敌来袭,翁锐正好可以将这里面尴尬的气氛给放一放,抓起剑就冲了出去。 “玉儿,你怎么来了?” 看到这种情形,翁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上前,极力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但朱玉身子微微往旁边一闪,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那是在明白无误的告诉翁锐:你别碰我。 “你觉得我不该来吗?”朱玉的话里已经没有了她常挂在嘴边的锐哥哥。 “不不,你当然该来,”翁锐显然已经没有了他刚才所说的自信,“我是说你想来我可以去接你。” “哼,我还能等到这一天吗?”朱玉道。 翁锐当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何尝不是也在等着这一天,这种感觉快被撕裂的煎熬,他也是有点承受不了了。 “玉儿,你听我说,”翁锐柔声道,“我本来是想将这里的事安排好再向你细说……” “那我不知翁大院主是不是将这里的事安排好了,”朱玉道,“我是不是来早了?” “玉儿,别这么对我说话,”翁锐几乎都要是求着朱玉了,“你什么时间来都是时候。” “这么说你的话终于想说了?”朱玉依旧冷着脸道。 对于翁锐这样,在一旁的莫珺看着都很心疼。论武功,不说翁锐现在天下第一,但能和他比肩的实在是没几个,要说武林威望,他刚刚拯救了大半个江湖,很多人都感念他的恩德,他更是无数年轻人心目中的偶像,甚至有点顶礼膜拜,而现在却要因为她受这么大的委屈,莫珺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她宁肯自己去受。 “是玉儿姐姐吧,我是莫珺。”莫珺上前款款一礼,把朱玉的话茬接了过来,并且笑魇如花,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没有半点胆怯,就连翁锐刚才的失态似乎都没有影响她半分。 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偷偷占据了别人的丈夫,就算是在正主面前还能如此镇静和坦然,这份胆气和心性倒让朱玉心生几分佩服,看来这个莫珺还真是有点厉害的,这倒迫使朱玉将心中的火气稍稍压下去一点,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发火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哟,你就是莫珺啊,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朱玉不光嘴上赞叹,脸上也绽出笑容,比莫珺还灿烂,笑着的女人一定会多美丽几分,这个道理朱玉也懂。 “玉儿姐姐知道我?”莫珺道。 “我只是听说过你的故事。”朱玉道。 “哦,那故事中是怎么说我的?”莫珺道。 “莫干剑庄的大小姐,来卧龙谷这个小山沟里一呆就是半年,连自己的哥哥都给气走了,”朱玉道,“你倒是很痴情啊?” 朱玉简单几句话,虽没有提翁锐,但他和莫珺那点事就几乎全被兜出来了,表明他们在她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朱玉虽然有涵养,却是个急性子,也是个直性子,不想在这上面绕来绕去,她就想解决问题。 “既然玉儿姐姐对我了解的那么多,我倒是不用多做解释了,”莫珺道,“我和翁哥哥是真心的。” “你当然不需要向我做什么解释,因为我们俩压根就没什么关系,”朱玉当然不会被这个小姑娘套进去,谈你们俩的关系也不用你跟我来谈,莫珺后面的半句话她直接选择漠视掉,“我倒是很想知道莫干剑庄少主莫威的腿好了没有?” 朱玉觉得这个小姑娘有点嚣张,她得适时的打击她打一下,莫威的腿可是她看着被打断的。 “说起这个,我还要真感谢一下我哥,”没想到莫珺对此毫不忌讳,“要不是翁哥哥打断了我哥的腿,我还就真没机会认识他,可能也就没了今天的故事。” “你对这个故事这么看重?”朱玉道。 “看不看重都是没有用的,”莫珺道,“生活本来就是一段段故事,每个人都生活在故事中,只要故事还在继续,或许我们都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它。” “这有点不像你这个年纪小姑娘说的话,”朱玉道,“看来你很超脱啊!” “超脱不超脱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自己的感受,”莫珺道,“享受生活,沐浴阳光,拥抱自然,还有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这些就够了。” “你怎么过自然没人在乎你,”朱玉道,“当你打扰了别人的生活恐怕就得另当别论。” “这么说我已经打扰到玉儿姐姐的生活了,那我真要说声对不起了,”莫珺道,“走到这一步虽不是刻意为之,但我也毫不后悔,我觉得这也会成为我以后生活的一部分。” “那你在乎过别人的感受吗?”朱玉道,“我和他一起长大,和他一起流落江湖,和他一起经历数不清的生死,和他还有一对儿女,和他……” 朱玉觉得自己有些激动,停下来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些我都知道,我没有想把你们分开,”莫珺道,“你永远是姐姐,我可以什么名分都不要。” 能说这句话,在莫珺看来,她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恳,但却没有一丝低声下气,这可能也是她在莫干剑庄养出来的一种贵气,如果她真的要跪下去求朱玉留下她,她可能就没有了对翁锐那么大的吸引力。 “不要把我和你扯在一起,”朱玉道,“我的生活永远是独立的,不会给任何人留下多余的位置。” “玉儿姐姐你想多了,”莫珺笑着道,“天地这么大,哪里没有我站的位置,从小到大,我从来也没求过别人给我什么。” 朱玉这句话说得简单直率,没有给莫珺留一点面子,而莫珺的话更是硬气,要这样下去,翁锐可能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这两人就得打起来,并且现在是莫珺替他出头,翁锐不能老是躲在背后。 “玉儿,都是一家人的事,何必一定要把话说绝,”翁锐道,“你先别动气,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和你现在还是一家人,她和你是不是一家人我不知道,”朱玉道,“但我告诉你,她永远也别想和我成为一家人。” “玉儿,你别针对她,她没有错,要错也是我的错。”翁锐道。 “好啊,知道错了是吧,”朱玉嫣然一笑道,“没关系,哪个男人不犯错啊,改了就好。” “这么说,你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翁锐喜道。 “哼哼,”朱玉一声冷笑,脸也顿时又拉了下来,“翁大院主,你是不知道错在哪里呢?还是不知道怎么改?” “我知道,我知道,”翁锐道,“就是这事不该瞒着你,应该早点跟你商量。” “翁锐,你现在都什么身份了你知道吗?”朱玉不屑的撇了撇嘴,“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你是在把我当小孩吗?” “玉儿,莫珺是个好姑娘,我很喜欢她,只要你能想通这件事,你也会喜欢她的。”翁锐急道。 “翁哥哥,你不用再求玉儿姐姐了……” 莫珺话没说完,外面就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你不能进去!” “你让开!” 随后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没等他们回过味来,“嘭”的一声,一个人已经跌落在翁锐门前,翁锐一看,竟然是天工别院的大总管沌信,沌信的功夫不弱,能被人几招就扔出来,可见对方之强,既然有强敌来袭,翁锐正好可以将这里面尴尬的气氛给放一放,抓起剑就冲了出去。 第四十章 生死诀别-3:绝不放过你 翁锐飞身而出,几乎和冲上来的一个人迎面相撞,还没等看清对方,两人就先对了一掌,震得两人同时退了数步,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钟兄,怎么是你?”翁锐惊异道。 “你不要这么叫我,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兄弟!”愤怒已经将钟铉的两眼烧得通红。 这里已经够乱了,怎么钟铉也来了呢,而且还是一肚子的火? 钟铉和翁锐、朱玉相识是因为这两人救了他的命,此后虽因为钟铉看上了朱玉引起了一些不快,但从整体上没影响他们的关系,因为承天教这事还使他们一步步走得更近。 卧龙谷之战,钟铉也是出了力的,事情了结就回到了庐陵钟家,从这点上来说,翁锐还欠着钟铉一个人情。 翁锐和莫珺的故事在江湖已经传了有一阵子了,但这种事就是这样,与此无关的听热闹的人口口相传还是很快,但到了与此相关的人,比方说朱玉、朱山等人就会三缄其口,钟铉暗恋朱玉在江湖上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也被当成了回避的对象,等他们知道,这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了。 钟铉得到这个消息,一开始也只是气恼,有些心疼朱玉,虽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朱玉的情感却一直还没磨灭,得不到也没关系,他已经认命,但要让她受到伤害,他就有点受不了。 尽管他明白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并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但随着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并且很多时候人们不再避讳于他,这就让他不堪烦扰,越想越是为朱玉鸣不平,越想越气,到最后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就不管不顾的闯到卧龙谷来,想好好教训一顿翁锐。 在天工别院呆着的人,翁莫二人的事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里面很多人都认识朱玉,大管家沌信朱玉更是救过他的命,看到朱玉冷着脸闯进来,一个个都远远的躲开,既不能拦着,也不能去通报,谁也不想上去触那个霉头,人家家里的事情还得人家自己去解决。 但这里面的事情还没完,钟铉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袁岳、袁渊兄弟当想上去阻拦,就被钟铉二话不说撂倒在地,沌信上去询问,钟铉直接告诉他来找翁锐麻烦,在这个节骨眼上沌信当然不能让他进去,没说两句就动上了手,一腔怒火的钟铉没几招就把拦在前面的沌信打飞到了翁锐的门口。 “钟兄,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惹了你了?”别看翁锐在朱玉面前低三下四,那是他真的在乎她,但在外面,威严、宽宏的王者之气蓬勃而出,两个女人的事情似乎对他影响不大。 “谁惹了我?你说呢?”钟铉见翁锐如此心安理得这心的气就更大了。 “这么说钟兄是冲我来的,”翁锐道,“哪钟兄就说说,我是怎么得罪你了?” “哼,我用不着你得罪,”钟铉道,“我就是来问你一句,这么些年来,玉儿待你怎么样?” “当然待我很好了,这还用问?”翁锐道。 “你还知道玉儿待你好?”钟铉道,“那你是怎么对待玉儿的?” “她是我妻子,我当然要待她好了。”翁锐知道钟铉心底对朱玉的感情,但在这个时候这么来问他,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也算待她好?”钟铉根本没有顾及翁锐脸上的不快,继续道,“在她辛辛苦苦给你生儿子的时候,你却偷偷去找了别的女人,这就是你对她的好?” 这时,朱玉和莫珺都走出了屋子,看到钟铉,朱玉一阵难堪,她自己的事从来就没想假手他人,何况是这个钟铉,这简直就是在给她添乱。 “钟大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走吧。”朱玉尽可能平静的道。 “是啊,钟铉,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翁锐冷脸道,“你钟大公子的手不用伸这么长吧。” “我知道不该管,但就是看不惯,你敢欺负玉儿我就不会放过你,”钟铉可没管朱玉怎么说,继续道,“我看你已经不知道你是谁了!” 对于翁锐所谓“自己家的事”,朱玉已经讨厌至极,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说不出口,对于钟铉的胡闹,她索性就不管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翁锐道。 “我什么意思?你是被自己头上的光环照晕了吧!”钟铉道,“什么可以翻云覆雨的天工门主,可以打败迦南的天下第一,还是所谓的十小剑士之首,连当今陛下都对你大加封赏,不但赐给你这块地方,还赐了块天工别院的招牌,名正言顺地做上了院主,还有一块天工教主的牌子,你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一呼百应,飘飘然了吧,你该不会飘到自认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吧?” “对不对我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训导,”翁锐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名利,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也没苛求过,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又与我何干?” “哼,还自命清高是吧,”钟铉道,“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修行的?”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管怎么说一提这个翁锐总觉得有点理亏,也不愿多做解释。 “要是伤害到玉儿就不仅仅是你和她的事了,”钟铉道,“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弄些五迷三道的手段来抢别人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铉,我听说过你,”莫珺被人骂了,总得有个态度,但她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语气也很柔和,“庐陵钟家是江南武林望族,你武功不错,还是个情种,但你随便用这么粗鲁的话来评价一个你嘴里的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钟家的教养太差了。” 这莫珺还真厉害,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哼,我的教养差?”钟铉狠声道,“莫干剑庄的大小姐跑到这里来把自己随随便便献给别人,这教养就好了?” “钟铉,你太过分了!”没等莫珺说话,翁锐怒道,“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你说我骂我也就罢了,这事不是她的错,你再敢侮辱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看她就是贱!” 钟铉口无遮拦,想给朱玉出气,但翁锐却已经再也忍受不了,“嚓”的一声长剑出鞘,众人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伴随着一道身影闪过,一招“玄空一极”迅疾罩向钟铉。 但钟铉显然没管他是什么招数,见翁锐猛扑过来,手中长剑一摆分心直刺,又快又狠,眼看翁锐的剑已经要削到他的脖颈,他却全然不顾,就算翁锐如何愤怒,他也知道不能就这么一剑杀了钟铉,急速撤剑封档,化解钟铉的攻势。 钟铉非常明白,以前和翁锐切磋,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有差距,但总觉得他们是可以一战的,但自从看了翁锐和迦南一战,他才这道他们已经差了不是一个量级,而是差了一个境界,翁锐以前藏得太多,对他来说已经是深不可测,既然没打就知道胜负,那他就不在乎什么胜负,只是一味猛攻,在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发泄之战。 这种打法对翁锐来说很不公平,他既不想伤了钟铉,也不能被他所伤,钟铉能被列为十小剑士之一,要想轻易制住他实属不易,两人就这样以快打快,门前已经是一片刀光剑影。 “你们别打了!”朱玉大声道。 但朱玉的话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钟铉似乎比刚才攻得更加厉害,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啸声不绝,剑气四溢,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就算想停也难以实现, 钟铉现在已经近乎疯狂,拼杀之中带有极大的情绪,自己喜欢的人人家不喜欢自己,而那个被喜欢的人因喜欢她的人喜欢了别人而不被珍惜,十几年的压抑,幻化成一声声怒吼,听得朱玉一阵阵的揪心,听得翁锐也是有些不忍。 “你们不要打了!”朱玉再次一声厉喝,见依然没有效果,身形一晃,只身插入正在缠斗的剑光之中。 一瞬间,激斗的两人都突然停了下来,一把剑指着朱玉的后心,另一把剑横在她的脖颈前。 “打呀!你们再打呀!”面对这两个男人,愤怒已经将她的脸撑得涨红。 翁锐没有说话,默默的收起了他的剑,而钟铉依然不依不饶。 “玉儿,今天不能放过他!”钟铉用剑指着翁锐道。 “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朱玉冲钟铉吼道。 “玉儿……”钟铉显然被朱玉的暴怒给吓到了。 “我不想看到你!” 朱玉依然情绪激动,她是在和自己的丈夫解决自己家的问题,而一个曾经喜欢她或者现在还在喜欢她的男人,突然跑来和自己的丈夫大打出手,为她出头,这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件事。 “好,好,我走,我走。”钟铉像是在安慰朱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转身走了。 翁锐飞身而出,几乎和冲上来的一个人迎面相撞,还没等看清对方,两人就先对了一掌,震得两人同时退了数步,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钟兄,怎么是你?”翁锐惊异道。 “你不要这么叫我,我没有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兄弟!”愤怒已经将钟铉的两眼烧得通红。 这里已经够乱了,怎么钟铉也来了呢,而且还是一肚子的火? 钟铉和翁锐、朱玉相识是因为这两人救了他的命,此后虽因为钟铉看上了朱玉引起了一些不快,但从整体上没影响他们的关系,因为承天教这事还使他们一步步走得更近。 卧龙谷之战,钟铉也是出了力的,事情了结就回到了庐陵钟家,从这点上来说,翁锐还欠着钟铉一个人情。 翁锐和莫珺的故事在江湖已经传了有一阵子了,但这种事就是这样,与此无关的听热闹的人口口相传还是很快,但到了与此相关的人,比方说朱玉、朱山等人就会三缄其口,钟铉暗恋朱玉在江湖上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也被当成了回避的对象,等他们知道,这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了。 钟铉得到这个消息,一开始也只是气恼,有些心疼朱玉,虽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朱玉的情感却一直还没磨灭,得不到也没关系,他已经认命,但要让她受到伤害,他就有点受不了。 尽管他明白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并尽可能不去想这件事,但随着听到的消息越来越多,并且很多时候人们不再避讳于他,这就让他不堪烦扰,越想越是为朱玉鸣不平,越想越气,到最后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就不管不顾的闯到卧龙谷来,想好好教训一顿翁锐。 在天工别院呆着的人,翁莫二人的事他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里面很多人都认识朱玉,大管家沌信朱玉更是救过他的命,看到朱玉冷着脸闯进来,一个个都远远的躲开,既不能拦着,也不能去通报,谁也不想上去触那个霉头,人家家里的事情还得人家自己去解决。 但这里面的事情还没完,钟铉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袁岳、袁渊兄弟当想上去阻拦,就被钟铉二话不说撂倒在地,沌信上去询问,钟铉直接告诉他来找翁锐麻烦,在这个节骨眼上沌信当然不能让他进去,没说两句就动上了手,一腔怒火的钟铉没几招就把拦在前面的沌信打飞到了翁锐的门口。 “钟兄,你这是怎么啦,是谁惹了你了?”别看翁锐在朱玉面前低三下四,那是他真的在乎她,但在外面,威严、宽宏的王者之气蓬勃而出,两个女人的事情似乎对他影响不大。 “谁惹了我?你说呢?”钟铉见翁锐如此心安理得这心的气就更大了。 “这么说钟兄是冲我来的,”翁锐道,“哪钟兄就说说,我是怎么得罪你了?” “哼,我用不着你得罪,”钟铉道,“我就是来问你一句,这么些年来,玉儿待你怎么样?” “当然待我很好了,这还用问?”翁锐道。 “你还知道玉儿待你好?”钟铉道,“那你是怎么对待玉儿的?” “她是我妻子,我当然要待她好了。”翁锐知道钟铉心底对朱玉的感情,但在这个时候这么来问他,他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你这也算待她好?”钟铉根本没有顾及翁锐脸上的不快,继续道,“在她辛辛苦苦给你生儿子的时候,你却偷偷去找了别的女人,这就是你对她的好?” 这时,朱玉和莫珺都走出了屋子,看到钟铉,朱玉一阵难堪,她自己的事从来就没想假手他人,何况是这个钟铉,这简直就是在给她添乱。 “钟大哥,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走吧。”朱玉尽可能平静的道。 “是啊,钟铉,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翁锐冷脸道,“你钟大公子的手不用伸这么长吧。” “我知道不该管,但就是看不惯,你敢欺负玉儿我就不会放过你,”钟铉可没管朱玉怎么说,继续道,“我看你已经不知道你是谁了!” 对于翁锐所谓“自己家的事”,朱玉已经讨厌至极,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说不出口,对于钟铉的胡闹,她索性就不管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翁锐道。 “我什么意思?你是被自己头上的光环照晕了吧!”钟铉道,“什么可以翻云覆雨的天工门主,可以打败迦南的天下第一,还是所谓的十小剑士之首,连当今陛下都对你大加封赏,不但赐给你这块地方,还赐了块天工别院的招牌,名正言顺地做上了院主,还有一块天工教主的牌子,你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一呼百应,飘飘然了吧,你该不会飘到自认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吧?” “对不对我自有分寸,轮不到你来训导,”翁锐道,“至于你说的那些名利,我从来就没在乎过,也没苛求过,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又与我何干?” “哼,还自命清高是吧,”钟铉道,“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迷得七荤八素的,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修行的?” “这是我和她的事!”不管怎么说一提这个翁锐总觉得有点理亏,也不愿多做解释。 “要是伤害到玉儿就不仅仅是你和她的事了,”钟铉道,“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弄些五迷三道的手段来抢别人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钟铉,我听说过你,”莫珺被人骂了,总得有个态度,但她似乎并没有怎么生气,语气也很柔和,“庐陵钟家是江南武林望族,你武功不错,还是个情种,但你随便用这么粗鲁的话来评价一个你嘴里的小姑娘,我不知道是不是钟家的教养太差了。” 这莫珺还真厉害,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 “哼,我的教养差?”钟铉狠声道,“莫干剑庄的大小姐跑到这里来把自己随随便便献给别人,这教养就好了?” “钟铉,你太过分了!”没等莫珺说话,翁锐怒道,“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面子上,你说我骂我也就罢了,这事不是她的错,你再敢侮辱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看她就是贱!” 钟铉口无遮拦,想给朱玉出气,但翁锐却已经再也忍受不了,“嚓”的一声长剑出鞘,众人的眼前闪过一道亮光,伴随着一道身影闪过,一招“玄空一极”迅疾罩向钟铉。 但钟铉显然没管他是什么招数,见翁锐猛扑过来,手中长剑一摆分心直刺,又快又狠,眼看翁锐的剑已经要削到他的脖颈,他却全然不顾,就算翁锐如何愤怒,他也知道不能就这么一剑杀了钟铉,急速撤剑封档,化解钟铉的攻势。 钟铉非常明白,以前和翁锐切磋,尽管知道他们之间有差距,但总觉得他们是可以一战的,但自从看了翁锐和迦南一战,他才这道他们已经差了不是一个量级,而是差了一个境界,翁锐以前藏得太多,对他来说已经是深不可测,既然没打就知道胜负,那他就不在乎什么胜负,只是一味猛攻,在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发泄之战。 这种打法对翁锐来说很不公平,他既不想伤了钟铉,也不能被他所伤,钟铉能被列为十小剑士之一,要想轻易制住他实属不易,两人就这样以快打快,门前已经是一片刀光剑影。 “你们别打了!”朱玉大声道。 但朱玉的话似乎没起到任何作用,钟铉似乎比刚才攻得更加厉害,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功力,啸声不绝,剑气四溢,在这种情况下翁锐就算想停也难以实现, 钟铉现在已经近乎疯狂,拼杀之中带有极大的情绪,自己喜欢的人人家不喜欢自己,而那个被喜欢的人因喜欢她的人喜欢了别人而不被珍惜,十几年的压抑,幻化成一声声怒吼,听得朱玉一阵阵的揪心,听得翁锐也是有些不忍。 “你们不要打了!”朱玉再次一声厉喝,见依然没有效果,身形一晃,只身插入正在缠斗的剑光之中。 一瞬间,激斗的两人都突然停了下来,一把剑指着朱玉的后心,另一把剑横在她的脖颈前。 “打呀!你们再打呀!”面对这两个男人,愤怒已经将她的脸撑得涨红。 翁锐没有说话,默默的收起了他的剑,而钟铉依然不依不饶。 “玉儿,今天不能放过他!”钟铉用剑指着翁锐道。 “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朱玉冲钟铉吼道。 “玉儿……”钟铉显然被朱玉的暴怒给吓到了。 “我不想看到你!” 朱玉依然情绪激动,她是在和自己的丈夫解决自己家的问题,而一个曾经喜欢她或者现在还在喜欢她的男人,突然跑来和自己的丈夫大打出手,为她出头,这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件事。 “好,好,我走,我走。”钟铉像是在安慰朱玉,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转身走了。 第四十章 生死诀别-4:生死酒 钟铉走了,打斗也没有了,紧张激烈的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现场的气氛出现了一丝尴尬,沌信看看周围,不下二三十人远远近近的观瞧,他摆摆手,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知趣的各自走了,只剩下了翁锐、朱玉和莫珺三人。 朱玉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没管那两个人,自己重新走回翁锐住的屋子,她是第一次来卧龙谷,第二次走进翁锐的屋子,但却像女主人一样在里面仔细的巡视了一遍,翁莫二人跟着进来,都默默的看着她。 “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和刚进门时的冰冷相比,朱玉似乎平和了很多。 “玉儿姐姐,我的东西我马上搬走。”莫珺说着就要去收拾她的东西,在她看来,只要朱玉来了,这地方就永远是她的。 “不用,”朱玉道,“话没有说清楚之前,就是谁搬出去都无济于事。” “玉儿,只要你让莫珺留下来,你让我怎么做都行。”翁锐又以哀求的口吻道,在他自己看来,现在的结局确实是让朱玉受了委屈。 “看来你真是没明白你到底错哪儿了,”朱玉道,“我看你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我没有忘,我永远也不会忘。”翁锐道。 “哦?真的吗?”朱玉道,“那你就说说看,你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着,”翁锐道,“我的命是你们兄妹深更半夜在路边救的,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们陪着我,在我挨打的时候是你护着我,还为我擦药疗伤,是你们帮我办起了医馆,我们才有了落脚之处,是你陪我闯荡江湖,一路上生死与共,你还不止一次地救了我的性命,不管是谁要和我过不去,你都会站出来维护我,你还给我生了娴儿和冕儿……” 说到这里,翁锐自己都有些感动,抽搐着嘴说不下去,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都过去了,其实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朱玉道,“我和我哥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叫花子,自从跟你在一起,我们才活得有点人样,后来能帮你做点事,也是你教的,当年我自己试毒,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救治,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我一直跟着你,是因为我看不见你就心慌……” 朱玉这段话说得很慢,也很动情,自己也沉入到那些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是真的希望这些过往旧事能让翁锐做出一个合适的决定。 见此情景,莫珺感觉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他们夫妻间的那些事,她自己听着也很感动,于是冲两人深施一礼道:“看来是我打搅二位了。” 莫珺说完,转身缓步走出翁锐住的屋子。 “珺儿!”翁锐下意识地冲着莫珺喊了一声,但莫珺没有回头。 “玉儿……”翁锐看着朱玉的眼光里已经满是哀求。 “你还记得在仙人崖说的话吗?”朱玉低头轻声道,她没有理翁锐的话,也没有去看翁锐的眼睛。 “记得,”翁锐道,“当时我们说过,等没了纷争,我们也要找那么一个地方终老一生。” “这地方就很不错。”朱玉抬头看着翁锐深情地道,她话里的意味非常明确,我可以和你在这里终老一生。 “那我就陪你住在这个地方。”翁锐赶紧道。 “哪她怎么办,你想好了吗?”朱玉看着莫珺已经消失的背影道。 “玉儿,莫珺她真的很好的,为人温和聪慧,对自然道法也有非常独到的理解,”翁锐道,“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没说她不好,”朱玉道,“但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做不到。” “我会永远对你好,也会对她好,”翁锐道,“你们俩我现在对谁都难以割舍。” “唉!”朱玉长叹一口气道,“你太贪心了!” “不是我贪心,”翁锐道,“我是觉得人家可以,我们也可以试试,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你是说人家别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是吧,”朱玉脸上刚刚出现的温柔已经散尽,“就算是满天下的男人都妻妾成群,但在我朱玉这里行不通!” “但我实在是不能抛下她不管,”翁锐道,“你也不希望我是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看来你对她已经用情至深,这一辈子都很难分开了是吧?”朱玉冷言道。 这句话翁锐知道是不能直接接的,他现在真的不想激怒朱玉,以他和朱玉的感情,他觉得还有争取的余地,所以只好默不作声。 等了一会,见翁锐不说话,朱玉道:“你不说也没有用,这事总得有个了解。” “玉儿,我该说的都说了,”翁锐道,“你就不能让一步。” “让一步也可以,”朱玉的话出奇的冷静,“那我得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怎么看?”翁锐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哪你去把莫家大小姐叫过来,”朱玉道,“我有话要说。” “好,我去。”翁锐说完立马奔了出去,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当翁锐和莫珺回到屋里的时候,朱玉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杯酒。 “锐哥哥,莫姑娘,”朱玉道,“我这里已经备好了三杯酒,有一杯有毒,这毒是我新配的,没有解药,我们就听天由命,各饮一杯,不管谁死了,这问题也就解决了,如过你俩没有死,你们自然就能在一起了。” “不行!”翁锐道,“我不想我们任何一个有事!” “这都是命!”朱玉道。 “我不同意!”翁锐道。 “由不得你不同意,”朱玉道,“这是个死结,我们总得有个办法打开它,我也想看看,你们的用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我喝!”没想到莫珺率先走上前来,把手伸向了酒杯,为了能和翁锐在一起,她不怕死。 “住手!”翁锐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把莫珺刚端到手上的杯子夺了过来,一口喝掉,随即将剩下的两杯酒也喝了下去,回过身来对朱玉道,“是死是活都我一个人来吧!” “翁哥哥,你…唉!”莫珺见状急得直跺脚。 “我终于明白了,”朱玉黯然失望道,“为了和她在一起,你竟甘愿去死,好,我成全你们!” “玉儿,”翁锐已经感到腹中剧痛,眼睛飘花,心跳加速,可见这毒性之强,说完一句话,连第二句话都开始有点费劲,“你说过的,只要我不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的。” “不,只要你不死,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朱玉道,“我们两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必再见。” 朱玉说完,转身离去,身体飘然。 “玉儿!”翁锐看着朱玉的背影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晕死过去。 钟铉走了,打斗也没有了,紧张激烈的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现场的气氛出现了一丝尴尬,沌信看看周围,不下二三十人远远近近的观瞧,他摆摆手,那些看热闹的人都知趣的各自走了,只剩下了翁锐、朱玉和莫珺三人。 朱玉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没管那两个人,自己重新走回翁锐住的屋子,她是第一次来卧龙谷,第二次走进翁锐的屋子,但却像女主人一样在里面仔细的巡视了一遍,翁莫二人跟着进来,都默默的看着她。 “你们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和刚进门时的冰冷相比,朱玉似乎平和了很多。 “玉儿姐姐,我的东西我马上搬走。”莫珺说着就要去收拾她的东西,在她看来,只要朱玉来了,这地方就永远是她的。 “不用,”朱玉道,“话没有说清楚之前,就是谁搬出去都无济于事。” “玉儿,只要你让莫珺留下来,你让我怎么做都行。”翁锐又以哀求的口吻道,在他自己看来,现在的结局确实是让朱玉受了委屈。 “看来你真是没明白你到底错哪儿了,”朱玉道,“我看你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我没有忘,我永远也不会忘。”翁锐道。 “哦?真的吗?”朱玉道,“那你就说说看,你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着,”翁锐道,“我的命是你们兄妹深更半夜在路边救的,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你们陪着我,在我挨打的时候是你护着我,还为我擦药疗伤,是你们帮我办起了医馆,我们才有了落脚之处,是你陪我闯荡江湖,一路上生死与共,你还不止一次地救了我的性命,不管是谁要和我过不去,你都会站出来维护我,你还给我生了娴儿和冕儿……” 说到这里,翁锐自己都有些感动,抽搐着嘴说不下去,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都过去了,其实没有你,也就没有现在的我,”朱玉道,“我和我哥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叫花子,自从跟你在一起,我们才活得有点人样,后来能帮你做点事,也是你教的,当年我自己试毒,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救治,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我一直跟着你,是因为我看不见你就心慌……” 朱玉这段话说得很慢,也很动情,自己也沉入到那些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是真的希望这些过往旧事能让翁锐做出一个合适的决定。 见此情景,莫珺感觉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他们夫妻间的那些事,她自己听着也很感动,于是冲两人深施一礼道:“看来是我打搅二位了。” 莫珺说完,转身缓步走出翁锐住的屋子。 “珺儿!”翁锐下意识地冲着莫珺喊了一声,但莫珺没有回头。 “玉儿……”翁锐看着朱玉的眼光里已经满是哀求。 “你还记得在仙人崖说的话吗?”朱玉低头轻声道,她没有理翁锐的话,也没有去看翁锐的眼睛。 “记得,”翁锐道,“当时我们说过,等没了纷争,我们也要找那么一个地方终老一生。” “这地方就很不错。”朱玉抬头看着翁锐深情地道,她话里的意味非常明确,我可以和你在这里终老一生。 “那我就陪你住在这个地方。”翁锐赶紧道。 “哪她怎么办,你想好了吗?”朱玉看着莫珺已经消失的背影道。 “玉儿,莫珺她真的很好的,为人温和聪慧,对自然道法也有非常独到的理解,”翁锐道,“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我没说她不好,”朱玉道,“但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我做不到。” “我会永远对你好,也会对她好,”翁锐道,“你们俩我现在对谁都难以割舍。” “唉!”朱玉长叹一口气道,“你太贪心了!” “不是我贪心,”翁锐道,“我是觉得人家可以,我们也可以试试,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你是说人家别的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是吧,”朱玉脸上刚刚出现的温柔已经散尽,“就算是满天下的男人都妻妾成群,但在我朱玉这里行不通!” “但我实在是不能抛下她不管,”翁锐道,“你也不希望我是那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看来你对她已经用情至深,这一辈子都很难分开了是吧?”朱玉冷言道。 这句话翁锐知道是不能直接接的,他现在真的不想激怒朱玉,以他和朱玉的感情,他觉得还有争取的余地,所以只好默不作声。 等了一会,见翁锐不说话,朱玉道:“你不说也没有用,这事总得有个了解。” “玉儿,我该说的都说了,”翁锐道,“你就不能让一步。” “让一步也可以,”朱玉的话出奇的冷静,“那我得看看你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怎么看?”翁锐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哪你去把莫家大小姐叫过来,”朱玉道,“我有话要说。” “好,我去。”翁锐说完立马奔了出去,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当翁锐和莫珺回到屋里的时候,朱玉在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杯酒。 “锐哥哥,莫姑娘,”朱玉道,“我这里已经备好了三杯酒,有一杯有毒,这毒是我新配的,没有解药,我们就听天由命,各饮一杯,不管谁死了,这问题也就解决了,如过你俩没有死,你们自然就能在一起了。” “不行!”翁锐道,“我不想我们任何一个有事!” “这都是命!”朱玉道。 “我不同意!”翁锐道。 “由不得你不同意,”朱玉道,“这是个死结,我们总得有个办法打开它,我也想看看,你们的用情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我喝!”没想到莫珺率先走上前来,把手伸向了酒杯,为了能和翁锐在一起,她不怕死。 “住手!”翁锐大吼一声,冲上前去,把莫珺刚端到手上的杯子夺了过来,一口喝掉,随即将剩下的两杯酒也喝了下去,回过身来对朱玉道,“是死是活都我一个人来吧!” “翁哥哥,你…唉!”莫珺见状急得直跺脚。 “我终于明白了,”朱玉黯然失望道,“为了和她在一起,你竟甘愿去死,好,我成全你们!” “玉儿,”翁锐已经感到腹中剧痛,眼睛飘花,心跳加速,可见这毒性之强,说完一句话,连第二句话都开始有点费劲,“你说过的,只要我不死,我们就可以在一起的。” “不,只要你不死,你就可以和她在一起,”朱玉道,“我们两人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必再见。” 朱玉说完,转身离去,身体飘然。 “玉儿!”翁锐看着朱玉的背影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晕死过去。 第四十一章 迷失-1:褪了层皮 翁锐没有死,最后还是活了过来,但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后才起来的。 朱玉的毒药非常厉害,确实也没有留下任何解药。 在最初的几天里,翁锐就像是被活煎在滚烫铁板上的一块鲇鱼,翻来覆去的不停蹦哒、折腾,人完全处在一种失忆、昏乱、癫狂的状态,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在跟地狱里无数的小鬼搏杀,声嘶力竭,阴森可怕,直到一次次昏死过去,才可获得片刻的安静。 但这种安静并不能保持太长时间,稍微恢复清醒一点,那种难以名状的苦痛即刻又被体内的毒激发出来,再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景象惨不忍睹。 从朱玉离开,莫珺一直就守在翁锐的身边,沌信和袁渊袁岳兄弟也一直守在床前床后,天工别院其它人也都惶恐的站在门口或者不远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对此束手无策。 他们非常明白,以朱玉的能耐,她要想让翁锐死,这个世上恐怕就没人能救得了他,如果她没想让他死,那也用不上别人插手,况且对朱玉用的毒他们一无所知,就算看着翁锐死去活来的折腾,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莫珺看着翁锐此痛苦难当,而这一切又是完全由自己引起的,她死的心都有了,她宁愿受苦痛的是她自己,但这种痛苦永远无法替代,翁锐折腾,她跟着折腾,无数次她想在翁锐痛苦折腾的时候近身安抚他,都被翁锐浑厚的内力震开,差点受伤,几天下来,已经满脸泪痕,头发散乱,花容失色。 好在几天过后,翁锐毒发折腾的症状慢慢减轻,间隙也越来越长,甚至可以有一段比较清醒的时候,莫珺除了伺候他吃喝,剩下的就是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翁锐还硬撑着尽量去安慰她,但这种安慰有数次也被再次毒发的痛苦所打断。 到了七日以后,翁锐身上的毒终于不再发了,他自己运气查看,全身经脉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以为朱玉所施之毒毒性已经过去,但随后却发现他身上开始不断长出一些红疹子,这些疹子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大的几乎有米粒般大小,几乎遍及全身,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开始翁锐以为这只是散毒的皮肤反应,但随着这些疹子越长越大,还不断的溃烂,随即带来的就是奇痒难忍,虽说通过运功能够压制一些,但往往到最后还是弄得他心烦意乱,干脆就不再管它,任由奇痒肆虐,浑身上下被抓得到处都是血印,情状比前面更惨数分。 莫珺曾劝过他,要他自己配点草药止止痒,但翁锐执意不肯,他只是说这是他该受的,玉儿要他这样,他就一定要这样,这样才能使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这次的奇痒发作时间并不长,也就两三天光景,奇痒渐渐过去,溃烂的疹子也开始结痂,再过得两天,结的痂纷纷脱落,连带而下的是一块块饱受折磨的皮,等全身的痂脱尽,人也实实在在的褪了一层皮。 从中毒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过去了,尽管受尽折磨,但最后也算有惊无险,安然无恙,所有的人都替翁锐高兴,莫珺更是觉得终于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但翁锐此时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默。 已经不痛不痒的翁锐并没有恢复以前的活力,整个人就像一个放蔫了的茄子,没有一点生气,除了吃饭和上茅房,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躺在床上,连功也懒得练。 莫珺知道,翁锐和朱玉的这道关,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过去,她有耐心等着他自己走出来,所以面对翁锐的沉默,莫珺表现得出奇的静,她只是适时的出现在他跟前,照顾他的起居,从不主动打扰于他。 翁锐这次不光是身上褪了一层皮,他的心里更是脱了一次厚厚的痂,他想了很多,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跟他想得不一样,眼前一片迷茫。 我真的错了吗? 这是翁锐清醒之后一直反复不断问自己的一个问题,也是最痛苦的一个问题。 他爱玉儿,甚至超过爱他自己,玉儿的任何危险他都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感觉两人的命就像是长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分离。 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清醒状态还是对癫狂状态,玉儿的各种身影就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倔强,她的执着,她的每一次勇敢,她的每一个小心思,还有她救过他的每一次。 玉儿会离开他,这是翁锐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要是没有玉儿,他感觉自己就会去掉半条命,此生都会不快乐。 但命运却像一个智慧老人,对凡间男女女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管不顾,随便出点难题就能考验你一下,把一个莫珺塞到翁锐身边就会让他心神大乱。 对于莫珺,翁锐是由初次见面的怦人心动开始的,莫珺身上的聪慧、率真、柔媚与潇洒是朱玉身上所缺少的,还有间或出现在她身上的空灵与超脱更是直接捶在了翁锐的心坎,让他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让莫珺走入她的生活,从翁锐心里就没觉得是个错事,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因为莫珺而少爱朱玉一分,他甚至愿意因为莫珺而更爱朱玉多一点,他觉得他能做到,也一定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莫珺也算武林名门出身,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所以翁锐更想处理好这件事,让她体体面面融入这个家庭,但朱玉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后悔没有跟朱玉尽早的商量这件事,他后悔在初期自己一直在纠结和犹豫,让朱玉感到他在欺骗就是他的错,如果能早一点和朱玉说明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就算是自己早点和朱玉商量,朱玉就一定能同意吗?其实这点翁锐心里也没有底。 玉儿还爱我吗? 不管翁锐在心里问自己多少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做好接受否定答案的准备。 两人一起经过的那些生生死死就不必说了,他今天还能活着,他知道一定是朱玉不想让他死,否则就算是有十个翁锐恐怕也活不过这道坎。 他心里也曾惶惑过,很多次他都认为自己要死掉了,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感受过什么叫生不如死的一次。 朱玉的毒不是那种撕心裂肺、搜肠刮肚的疼,也不是那种无知无觉,杀人于无形的狠,这种毒一旦入体,阵痛之后散布于全身,就像无数只蚂蚁或血蛭钻入你的体内,侵入你的经脉,食肉蚀骨,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刺疼入心,麻痒入髄,你会逐渐感到自己的躯体会空掉、烂掉,这是一个活着的人绝对不想去尝试的恐怖。 翁锐觉得朱玉恨他,要折磨他,杀了他,他都能理解,但这种手段也未免太恶毒了一点,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还爱着他的妻子所能做出的事,但如果这样能让朱玉解恨,他也认了,就算这样死去他也无怨无悔。 但他没有死,虽经历了难以名状的苦难,他却活了下来,身体几乎未受到什么损伤,他非常坚定地相信是朱玉故意放过了他。 能有这样的结果,他相信朱玉心里还是有他的,只不过想给他点教训,为此他甚至在想朱玉再给他更大点的痛苦也没关系。 他的苦是受了,但朱玉依然抛下那句狠话走了,没留一点余地,难道他们真的能就此恩断义绝? 我真的飘了吗? 钟铉的话一直在翁锐耳边回响。 尽管钟铉为了朱玉跑来和他大打一场,骂了他还骂了莫珺,最后听说还跟着朱玉一起走了,但他却不恨他,他说过的这句话他也想过很多回。 翁锐小时候虽然有个江湖梦,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真的步入江湖,机缘巧合,他不光踏出了这一步,还经历了无数生死,最终踏上当今江湖的巅峰,这一切,回想起来简直就真是个梦。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出人头地,也没想过要成为江湖第一,他只是很自然的不断去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为此他也曾不遗余力,他几乎是被推着走到了今天,拥有了现在的一切,盖世武功,江湖侠名,朝廷功臣,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总觉得自己和以前并没有不同。 到了今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是他真的变了,还是江湖人看他的眼光变了?难道从前朝夕相处的妻子看他的眼光也会变? 翁锐回想着近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细细想来已经有点担心,人们看他的眼光里已经充满了敬仰,所有人说的话里已经少不了恭维,而自己对这些却已经感到麻木,甚至已经成为习惯,难道真是他自己变了? 一个念头忽然飘过,在卧龙谷之战后,他竟然没回平阳老家看过父母,也没有会回公山看过师父师娘,他猛然在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汗如雨下! 翁锐没有死,最后还是活了过来,但也是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之后才起来的。 朱玉的毒药非常厉害,确实也没有留下任何解药。 在最初的几天里,翁锐就像是被活煎在滚烫铁板上的一块鲇鱼,翻来覆去的不停蹦哒、折腾,人完全处在一种失忆、昏乱、癫狂的状态,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像在跟地狱里无数的小鬼搏杀,声嘶力竭,阴森可怕,直到一次次昏死过去,才可获得片刻的安静。 但这种安静并不能保持太长时间,稍微恢复清醒一点,那种难以名状的苦痛即刻又被体内的毒激发出来,再次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景象惨不忍睹。 从朱玉离开,莫珺一直就守在翁锐的身边,沌信和袁渊袁岳兄弟也一直守在床前床后,天工别院其它人也都惶恐的站在门口或者不远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对此束手无策。 他们非常明白,以朱玉的能耐,她要想让翁锐死,这个世上恐怕就没人能救得了他,如果她没想让他死,那也用不上别人插手,况且对朱玉用的毒他们一无所知,就算看着翁锐死去活来的折腾,他们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莫珺看着翁锐此痛苦难当,而这一切又是完全由自己引起的,她死的心都有了,她宁愿受苦痛的是她自己,但这种痛苦永远无法替代,翁锐折腾,她跟着折腾,无数次她想在翁锐痛苦折腾的时候近身安抚他,都被翁锐浑厚的内力震开,差点受伤,几天下来,已经满脸泪痕,头发散乱,花容失色。 好在几天过后,翁锐毒发折腾的症状慢慢减轻,间隙也越来越长,甚至可以有一段比较清醒的时候,莫珺除了伺候他吃喝,剩下的就是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而翁锐还硬撑着尽量去安慰她,但这种安慰有数次也被再次毒发的痛苦所打断。 到了七日以后,翁锐身上的毒终于不再发了,他自己运气查看,全身经脉也没发现任何异样,以为朱玉所施之毒毒性已经过去,但随后却发现他身上开始不断长出一些红疹子,这些疹子越长越多,越长越大,大的几乎有米粒般大小,几乎遍及全身,连脸上都没有放过。 开始翁锐以为这只是散毒的皮肤反应,但随着这些疹子越长越大,还不断的溃烂,随即带来的就是奇痒难忍,虽说通过运功能够压制一些,但往往到最后还是弄得他心烦意乱,干脆就不再管它,任由奇痒肆虐,浑身上下被抓得到处都是血印,情状比前面更惨数分。 莫珺曾劝过他,要他自己配点草药止止痒,但翁锐执意不肯,他只是说这是他该受的,玉儿要他这样,他就一定要这样,这样才能使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这次的奇痒发作时间并不长,也就两三天光景,奇痒渐渐过去,溃烂的疹子也开始结痂,再过得两天,结的痂纷纷脱落,连带而下的是一块块饱受折磨的皮,等全身的痂脱尽,人也实实在在的褪了一层皮。 从中毒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过去了,尽管受尽折磨,但最后也算有惊无险,安然无恙,所有的人都替翁锐高兴,莫珺更是觉得终于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但翁锐此时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沉默。 已经不痛不痒的翁锐并没有恢复以前的活力,整个人就像一个放蔫了的茄子,没有一点生气,除了吃饭和上茅房,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内,躺在床上,连功也懒得练。 莫珺知道,翁锐和朱玉的这道关,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过去,她有耐心等着他自己走出来,所以面对翁锐的沉默,莫珺表现得出奇的静,她只是适时的出现在他跟前,照顾他的起居,从不主动打扰于他。 翁锐这次不光是身上褪了一层皮,他的心里更是脱了一次厚厚的痂,他想了很多,似乎所有的东西都跟他想得不一样,眼前一片迷茫。 我真的错了吗? 这是翁锐清醒之后一直反复不断问自己的一个问题,也是最痛苦的一个问题。 他爱玉儿,甚至超过爱他自己,玉儿的任何危险他都可以用自己的命去换,他感觉两人的命就像是长在一起的,永远不会分离。 在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清醒状态还是对癫狂状态,玉儿的各种身影就不断在他脑海里出现,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倔强,她的执着,她的每一次勇敢,她的每一个小心思,还有她救过他的每一次。 玉儿会离开他,这是翁锐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要是没有玉儿,他感觉自己就会去掉半条命,此生都会不快乐。 但命运却像一个智慧老人,对凡间男女女那点小心思根本不管不顾,随便出点难题就能考验你一下,把一个莫珺塞到翁锐身边就会让他心神大乱。 对于莫珺,翁锐是由初次见面的怦人心动开始的,莫珺身上的聪慧、率真、柔媚与潇洒是朱玉身上所缺少的,还有间或出现在她身上的空灵与超脱更是直接捶在了翁锐的心坎,让他爱不释手、欲罢不能。 让莫珺走入她的生活,从翁锐心里就没觉得是个错事,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因为莫珺而少爱朱玉一分,他甚至愿意因为莫珺而更爱朱玉多一点,他觉得他能做到,也一定能处理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莫珺也算武林名门出身,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提过什么要求,所以翁锐更想处理好这件事,让她体体面面融入这个家庭,但朱玉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他后悔没有跟朱玉尽早的商量这件事,他后悔在初期自己一直在纠结和犹豫,让朱玉感到他在欺骗就是他的错,如果能早一点和朱玉说明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就算是自己早点和朱玉商量,朱玉就一定能同意吗?其实这点翁锐心里也没有底。 玉儿还爱我吗? 不管翁锐在心里问自己多少次,他得到的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做好接受否定答案的准备。 两人一起经过的那些生生死死就不必说了,他今天还能活着,他知道一定是朱玉不想让他死,否则就算是有十个翁锐恐怕也活不过这道坎。 他心里也曾惶惑过,很多次他都认为自己要死掉了,这是他这一生中唯一感受过什么叫生不如死的一次。 朱玉的毒不是那种撕心裂肺、搜肠刮肚的疼,也不是那种无知无觉,杀人于无形的狠,这种毒一旦入体,阵痛之后散布于全身,就像无数只蚂蚁或血蛭钻入你的体内,侵入你的经脉,食肉蚀骨,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刺疼入心,麻痒入髄,你会逐渐感到自己的躯体会空掉、烂掉,这是一个活着的人绝对不想去尝试的恐怖。 翁锐觉得朱玉恨他,要折磨他,杀了他,他都能理解,但这种手段也未免太恶毒了一点,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还爱着他的妻子所能做出的事,但如果这样能让朱玉解恨,他也认了,就算这样死去他也无怨无悔。 但他没有死,虽经历了难以名状的苦难,他却活了下来,身体几乎未受到什么损伤,他非常坚定地相信是朱玉故意放过了他。 能有这样的结果,他相信朱玉心里还是有他的,只不过想给他点教训,为此他甚至在想朱玉再给他更大点的痛苦也没关系。 他的苦是受了,但朱玉依然抛下那句狠话走了,没留一点余地,难道他们真的能就此恩断义绝? 我真的飘了吗? 钟铉的话一直在翁锐耳边回响。 尽管钟铉为了朱玉跑来和他大打一场,骂了他还骂了莫珺,最后听说还跟着朱玉一起走了,但他却不恨他,他说过的这句话他也想过很多回。 翁锐小时候虽然有个江湖梦,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会真的步入江湖,机缘巧合,他不光踏出了这一步,还经历了无数生死,最终踏上当今江湖的巅峰,这一切,回想起来简直就真是个梦。 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出人头地,也没想过要成为江湖第一,他只是很自然的不断去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为此他也曾不遗余力,他几乎是被推着走到了今天,拥有了现在的一切,盖世武功,江湖侠名,朝廷功臣,但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总觉得自己和以前并没有不同。 到了今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是他真的变了,还是江湖人看他的眼光变了?难道从前朝夕相处的妻子看他的眼光也会变? 翁锐回想着近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细细想来已经有点担心,人们看他的眼光里已经充满了敬仰,所有人说的话里已经少不了恭维,而自己对这些却已经感到麻木,甚至已经成为习惯,难道真是他自己变了? 一个念头忽然飘过,在卧龙谷之战后,他竟然没回平阳老家看过父母,也没有会回公山看过师父师娘,他猛然在床上坐了起来,顿时汗如雨下! 第四十一章 迷失-2:想回去看看 “翁哥哥,你怎么啦?” 看到翁锐一惊而起,莫珺赶紧过来查问,在最近几个月里,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哦,我没事。” 翁锐使劲的搓了搓,放松了一下几近僵掉了的脸,借以掩饰额头细细的汗珠,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低下头想他的心思。 “你真的没事?”莫珺道。 “我没事。”翁锐轻声回答,头也没抬一下。 “你没事就好,”莫珺说着慢慢退回刚才坐的案几边坐好,淡淡地道,“我明天就走了。” “嗯,”翁锐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猛地抬头,诧异道:“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哼,我哪里不能去呀,”莫珺轻轻冷笑一声道,“回家,或者流浪江湖,哪里都有我的路。” “你胡说什么呀?”翁锐急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吗?”莫珺道,“你可以继续啥也不干的躺着,想想你的心思,想想玉姐姐。” “珺儿,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翁锐黯然道。 “什么叫我不要你了,我哪有这样的资格,”莫珺气道,“玉姐姐一离开,你就去了趟鬼门关,回来后三魂丢了俩魂,成天萎靡不振,就知道躺着,旁边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只有你那口气还喘着,别人才知道你是个活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翁锐赶紧起来,光着脚走到莫珺跟前,将她揽在怀里:“是我这阵子冷落你了。”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莫珺站起来轻轻把他推开,“我都不知道那个曾经挽救了大半个江湖的天工门门主在哪里?那个可以打败迦南的天工教主又在哪里?你现在还是天工别院的院主,你自己去看看,现在这个天工别院还剩下几个人了?” “让他们都走吧,我就是被这些东西害的。”翁锐道。 “没有什么东西害你,”莫珺扶他在案几的另一边坐好,并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就像你在练功时候所感悟的天地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包括名利,你感受到多少,对你有多大影响,都是你自己的事,而那些东西依然在那里,不多也不少,你离不了,你也抛不掉,你更赖不着它们。” “或许你讲的有道理,”翁锐道,“只要你不走,我就能走回我原来的路。” “你也不可能走回原来的路了,”莫珺道,“你走过的路上已经有了新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路了,你得往前走。” “往前走,往前走,”翁锐喃喃道,“但现在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是不是我的路走错了?” “不是你走错了,或许是我走错了。”莫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难掩淡淡的忧伤。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这又关你什么事?”翁锐再次急道。 “翁哥哥,你别急,”莫珺道,“你也不要总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揽,事情也不总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管它什么样子,”翁锐嘟囔了一句,“我现在就是不让你走。” “唉,”莫珺轻叹一口气道,“我对你真那么重要?” “当然,”翁锐道,“要不要我把那个毒药再吃一回?” “谁又要你吃毒药了,”莫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你吃还不如我自己去吃呢。” “这么说你不走了?”翁锐道。 “先不说我走不走的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那个钟铉说的还真是对的。”莫珺道。 “别跟我提他,我讨厌这个人,”翁锐面露愠色,“他骂我也就算了,他凭什么要骂你?” “凭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嘻嘻。”莫珺也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翁锐气一结,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急的,呵呵。”莫珺赶紧圆场安抚。 “你以后不许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翁锐道。 “好好,保证再也不开了,”莫珺道,“但钟铉的话却是有些道理。” “他的话能有什么道理?”翁锐道。 “你现在太厉害了,不光别人这么认为,连你自己也这么认为,”莫珺道,“因为你以前做对了很多事,所以现在你总觉得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 “我有吗?”翁锐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低下,这也是最近反复困顿他的一个问题。 “还说没有,”莫珺白了他一眼道,“就说我要走这件事吧,你只知道要我不要走,但你想过我为什么要走吗?” “你在跟我赌气。”翁锐道。 “赌气不假,这阵子我也想了很多。”莫珺道。 “哪你说说看。”翁锐道。 “我一直在想,”莫珺道,“本来你凭一己之力,就调集了江湖上那么大的力量,才把那个迦南打回了他的老家,你的声望在江湖几乎无人能比,连当今陛下都不能轻视,在这个时候,你本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未来的日子就像花一样灿烂,但由于我的到来,却把这一切都打乱了,不光玉姐姐离你而去,而且你自己也是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缓过来,还躺在床上谁也不理,整天也没几句话,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或许我走了这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可是你刚说过,走过的路就会和前面不一样,回不去的。”翁锐道。 “我知道,所以我还没有走,”莫珺道,“如果你还是这么躺着,或许明天早上你就看不到我了。” “不会的,我不会在躺着了,”翁锐赶紧道,“我躺了这么长时间,想了很多,但啥问题都没有解决,我知道该面对的还是应该去面对。” “对,路是走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莫珺道,“只要你不再躺着,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那你就给我说说什么是你想要的日子?”翁锐道。 “看着你开心,我也开心,”莫珺忽然神色有些黯然,“其实我也想过让玉姐姐开心来着……” “我也是,”翁锐的情绪也是一下子又低落了不少,“可是我没想到……” “所以,我总觉得这还是我的原因,”莫珺道,“如果能换回你和玉姐姐的快乐,我宁肯离开。” “但是你离开,我就永远不会快乐,”翁锐道,“何况这一切都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哪你说这是谁决定的?”莫珺道。 “天意,”翁锐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天工别院,你也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真的不用为这个再怪自己。” “但事实上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弄得一切都很糟……”看来莫珺自己也被这个结绊住了。 “但你也不想离开我是不是?”翁锐道。 “当然,”莫珺道,“但没有玉姐姐你就不会快乐。” “那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翁锐道。 “玉姐姐生了那么大的气,话都说成那样了,能找回来吗?”莫珺道。 “能,一定能!”翁锐道,“我是和玉儿一起长大的,我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我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否则她下毒就不是只让我痛苦一下那么简单了,她在配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这说明她还是在乎我的,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玉姐姐恐怕是永远不想看见我的。”莫珺道。 “珺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翁锐郑重道,“我们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共同面对,就算再难,我们也要一起努力,绝不分开。” “嗯,”莫珺重重的点着头,“那我们后面怎么办?” “我想先回去看看。”翁锐道。 “回哪里?”莫珺道。 “很多地方。”翁锐道。 “翁哥哥,你怎么啦?” 看到翁锐一惊而起,莫珺赶紧过来查问,在最近几个月里,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哦,我没事。” 翁锐使劲的搓了搓,放松了一下几近僵掉了的脸,借以掩饰额头细细的汗珠,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低下头想他的心思。 “你真的没事?”莫珺道。 “我没事。”翁锐轻声回答,头也没抬一下。 “你没事就好,”莫珺说着慢慢退回刚才坐的案几边坐好,淡淡地道,“我明天就走了。” “嗯,”翁锐心不在焉的回答了一句,忽然觉得不对,猛地抬头,诧异道:“什么?你要到哪里去?” “哼,我哪里不能去呀,”莫珺轻轻冷笑一声道,“回家,或者流浪江湖,哪里都有我的路。” “你胡说什么呀?”翁锐急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不是现在已经没事了吗?”莫珺道,“你可以继续啥也不干的躺着,想想你的心思,想想玉姐姐。” “珺儿,是不是你也不要我了?”翁锐黯然道。 “什么叫我不要你了,我哪有这样的资格,”莫珺气道,“玉姐姐一离开,你就去了趟鬼门关,回来后三魂丢了俩魂,成天萎靡不振,就知道躺着,旁边的人就像不存在一样,只有你那口气还喘着,别人才知道你是个活人。”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翁锐赶紧起来,光着脚走到莫珺跟前,将她揽在怀里:“是我这阵子冷落你了。” “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莫珺站起来轻轻把他推开,“我都不知道那个曾经挽救了大半个江湖的天工门门主在哪里?那个可以打败迦南的天工教主又在哪里?你现在还是天工别院的院主,你自己去看看,现在这个天工别院还剩下几个人了?” “让他们都走吧,我就是被这些东西害的。”翁锐道。 “没有什么东西害你,”莫珺扶他在案几的另一边坐好,并给他倒了一杯水,“这就像你在练功时候所感悟的天地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那里,包括名利,你感受到多少,对你有多大影响,都是你自己的事,而那些东西依然在那里,不多也不少,你离不了,你也抛不掉,你更赖不着它们。” “或许你讲的有道理,”翁锐道,“只要你不走,我就能走回我原来的路。” “你也不可能走回原来的路了,”莫珺道,“你走过的路上已经有了新人,已经不是原来的路了,你得往前走。” “往前走,往前走,”翁锐喃喃道,“但现在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是不是我的路走错了?” “不是你走错了,或许是我走错了。”莫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也难掩淡淡的忧伤。 “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这又关你什么事?”翁锐再次急道。 “翁哥哥,你别急,”莫珺道,“你也不要总把什么事情都往你身上揽,事情也不总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我不管它什么样子,”翁锐嘟囔了一句,“我现在就是不让你走。” “唉,”莫珺轻叹一口气道,“我对你真那么重要?” “当然,”翁锐道,“要不要我把那个毒药再吃一回?” “谁又要你吃毒药了,”莫珺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你吃还不如我自己去吃呢。” “这么说你不走了?”翁锐道。 “先不说我走不走的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那个钟铉说的还真是对的。”莫珺道。 “别跟我提他,我讨厌这个人,”翁锐面露愠色,“他骂我也就算了,他凭什么要骂你?” “凭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喜欢,嘻嘻。”莫珺也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翁锐气一结,满脸涨红,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把你急的,呵呵。”莫珺赶紧圆场安抚。 “你以后不许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翁锐道。 “好好,保证再也不开了,”莫珺道,“但钟铉的话却是有些道理。” “他的话能有什么道理?”翁锐道。 “你现在太厉害了,不光别人这么认为,连你自己也这么认为,”莫珺道,“因为你以前做对了很多事,所以现在你总觉得做的所有事都是对的。” “我有吗?”翁锐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低下,这也是最近反复困顿他的一个问题。 “还说没有,”莫珺白了他一眼道,“就说我要走这件事吧,你只知道要我不要走,但你想过我为什么要走吗?” “你在跟我赌气。”翁锐道。 “赌气不假,这阵子我也想了很多。”莫珺道。 “哪你说说看。”翁锐道。 “我一直在想,”莫珺道,“本来你凭一己之力,就调集了江湖上那么大的力量,才把那个迦南打回了他的老家,你的声望在江湖几乎无人能比,连当今陛下都不能轻视,在这个时候,你本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未来的日子就像花一样灿烂,但由于我的到来,却把这一切都打乱了,不光玉姐姐离你而去,而且你自己也是丢了半条命,好不容易缓过来,还躺在床上谁也不理,整天也没几句话,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日子,或许我走了这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可是你刚说过,走过的路就会和前面不一样,回不去的。”翁锐道。 “我知道,所以我还没有走,”莫珺道,“如果你还是这么躺着,或许明天早上你就看不到我了。” “不会的,我不会在躺着了,”翁锐赶紧道,“我躺了这么长时间,想了很多,但啥问题都没有解决,我知道该面对的还是应该去面对。” “对,路是走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莫珺道,“只要你不再躺着,我们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那你就给我说说什么是你想要的日子?”翁锐道。 “看着你开心,我也开心,”莫珺忽然神色有些黯然,“其实我也想过让玉姐姐开心来着……” “我也是,”翁锐的情绪也是一下子又低落了不少,“可是我没想到……” “所以,我总觉得这还是我的原因,”莫珺道,“如果能换回你和玉姐姐的快乐,我宁肯离开。” “但是你离开,我就永远不会快乐,”翁锐道,“何况这一切都不是你所能决定的。” “哪你说这是谁决定的?”莫珺道。 “天意,”翁锐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会来天工别院,你也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你真的不用为这个再怪自己。” “但事实上就是因为我的存在弄得一切都很糟……”看来莫珺自己也被这个结绊住了。 “但你也不想离开我是不是?”翁锐道。 “当然,”莫珺道,“但没有玉姐姐你就不会快乐。” “那我们就去把她找回来。”翁锐道。 “玉姐姐生了那么大的气,话都说成那样了,能找回来吗?”莫珺道。 “能,一定能!”翁锐道,“我是和玉儿一起长大的,我明白她对我的感情,我知道她不会那么狠心的,否则她下毒就不是只让我痛苦一下那么简单了,她在配药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这说明她还是在乎我的,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玉姐姐恐怕是永远不想看见我的。”莫珺道。 “珺儿,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翁锐郑重道,“我们到了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共同面对,就算再难,我们也要一起努力,绝不分开。” “嗯,”莫珺重重的点着头,“那我们后面怎么办?” “我想先回去看看。”翁锐道。 “回哪里?”莫珺道。 “很多地方。”翁锐道。 第四十一章 迷失-3:失去热闹的家 说是要回很多地方去看看,但翁锐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长安。 这里虽不能说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但就现在来说一定是他最重要的地方。 自从朱玉负气离开卧龙谷,整整三个月,他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这让他有点心虚,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女儿娴儿和儿子冕儿现在怎么样了,他后悔没有派人去偷偷打探一下,也好做点准备,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他自己直接回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每一次回长安,翁锐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不仅是他初入江湖的地方,也是他梦起的地方,更是他和朱山、朱玉兄妹两建立一个真正家的地方,对那里的热爱和依赖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翁锐和朱玉后来去过很多地方,短期栖身的就不算了,天枢门云峰山只是一个过渡,几乎没留下他们多少影子,天工山他们住了十年,那也算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但由于种种原因,那也不是他们喜欢的地方,而师父师娘住八公山下的那个院子,虽留下了他们许多温情,但毕竟那不是他们的家,卧龙谷虽好,却被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也没了心情,而长安的延福街秦仁阁,一想起来心就是暖暖的,眼眶也会湿润起来。 这些年闯荡江湖,朱玉跟翁锐东奔西走,吃了不少苦,更是经历了无数生死磨难,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安享一生,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一路上翁锐心里都在盘算,如何将旁边的院子买下,如何将里面打通重新修缮,他现在有的是钱,但这里面有一个极重要的前提,就是朱玉能接受莫珺。 为了显示诚意,翁锐和莫珺到了长安没有急着回秦仁阁,而是来到最繁华的集市,他要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一些礼品,特别是朱玉和两个孩子。 莫珺第一次来长安,对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长安的雄伟和繁华,哪哪都是吸引力,目不暇接,兴奋不已。 但莫珺是个极聪慧的女孩子,她太知道这次来长安的意义,当翁锐在集市上要先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让,而是凭着女人敏锐的感觉,给翁锐参谋给朱玉和两个孩子买了不少东西,当然也少不了师傅、师娘、秦鸢、秦英和猪猪他们的,最后翁锐实在过意不去,她才给自己挑了一件银饰,就说什么也不要其他的了。 东西买的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拿不了,翁锐雇了两个壮小伙才拿得下,买东西时两人还有点兴奋,但离秦仁阁越近,翁锐就觉得自己的腿越沉,但他依然闲得如无其事,还不断安慰着更加紧张的莫珺。 “师傅,我回来了。”一踏进秦仁阁的门,翁锐就对当堂坐诊的秦师傅打招呼。 “哦,是锐儿回来啦。”秦师傅答应着,立马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拉住翁锐的手,眼露泪化,微微有点颤抖。 “师傅你还好吧?”翁锐也有些激动,毕竟秦师傅不光救过他的命,还是他医术的授业恩师。 “好,好,回来就好。”秦师傅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翁大哥好!” “翁大哥你回来了!” “翁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一时间,在一旁助珍的秦英,在药柜上忙着的秦鸢和猪猪都围过来打招呼,翁锐也忙不叠的回应着,到了这时候,秦师傅才注意到了翁锐身后的莫珺。 “锐儿,这位是……?”秦师傅问道。 “师傅,这是莫珺莫姑娘,你就叫他珺儿吧。”翁锐赶紧介绍道。 “秦师傅好!”没等秦师傅开口,莫珺就深施一礼。 “哦,莫姑娘好,好了好了,不必多礼。”秦师傅微微欠欠身,伸了伸手,算是还礼,他没有称她为珺儿或者珺儿姑娘,而是称她为莫姑娘,尊重有余,而热情略显不足。 “莫姑娘好!” “莫姑娘好!” 秦英和猪猪也连忙向莫珺行礼,莫珺也一一回应,但等到了秦鸢这里,只见她脸色一冷,“哼”了一声就直接转身到后院去了。 本来挺客气的场面出现了一丝尴尬,好在翁锐他们早有准备,这秦鸢自从姐姐秦无双出嫁,这家里就数她和朱玉最要好了,为朱玉鸣点不平实在可以理解。 “师傅,我离开了一阵子,家里都是您老和大家照顾,我和珺儿给大家买了一些礼物,”为化解尴尬,翁锐连忙堆上笑脸,并对门外高声道,“你们俩快把东西拿进来。” 两个小伙子手里的东西一放下,就足足占满了小半个大堂,看着地上的东西秦师傅微微摇摇头道:“回来就回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礼物当然要买了,”翁锐边取东西边道,“师傅,这是您的,这是给师娘的,这是给鸢儿的,这是英儿和猪猪的,还有这是给……娴儿!娴儿!” 翁锐一叫,还在表示感谢的秦英和猪猪都止住了声,神情复杂的看着翁锐。 “唉,”秦师傅长叹一声道,“锐儿,你别叫了。” “怎么了?”翁锐迟疑道。 “别在这里站着了,先进去再说吧。”秦师傅神色黯然道。 秦师傅的话让翁锐一愣,他忽然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刚才他已经故意大声说话了,刚才又高声叫着女儿娴儿,要是她在的话,早就跑出来了,她和女儿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他和朱玉拌嘴,女儿也总是向着他。 翁锐恍恍惚惚地带着莫珺来到后面的庭院,后面的主屋门已大开,秦母毕氏已经站在门口。 “师娘!”翁锐和莫珺赶紧上前施礼。 “哦哦,”毕氏忙不迭地还礼,但情绪显然不高,并有因为翁锐的回来而高兴,还偷偷的摸了一把眼泪,“里面的每间屋子我都让人天天收拾,都还是你们原来的样子,进去就能住。” “玉儿他们呢?”翁锐急道。 “唉,走了,都走了。”毕氏说完又抹起了眼泪。 “去哪儿了?”翁锐道。 “不知道,”毕氏道,“自从上回回来,她关上门哭了两天,不吃不喝,啥也不说,第三天就收拾了些东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问她去哪里也不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毕氏说完,也不再顾及翁锐他们,自己抹着泪转身回跨院他们自己的屋里去了,步态蹒跚,让人看着都有些心疼,而翁锐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他看来,除了这里,朱玉没有地方好去,但朱玉不光走了,连个准确的信儿都没有,这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别坐地上了,进去说吧。”片刻之后,秦师傅挥挥手道。 秦英和猪猪都上来要扶翁锐,被他轻轻推开。 “我自己能行。” 翁锐自己站起来,伸手扶着秦师傅进入后堂坐定,自己和莫珺也在另一边坐下,秦英就站在秦师傅身边,猪猪已经跑前跑后的给各人沏好了茶。 “她怎么能这样呢?”沉默好久翁锐才喃喃道。 “唉,”秦师傅长叹一声道,“在这些孩子中,玉儿最聪明、最敏感,也是最倔强的一个,她想好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对于这一点,翁锐体会得比谁都清楚,他也是在她的倔强中一次次妥协,但这次,他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 “她回来就啥也没说?”翁锐道。 “我和你师娘见她神色不对,两人都问过,可她都说没事,啥也不说,劝都没法劝,”秦师傅道,“晚上秦鸢想陪陪她,也被她推了出来,只把她自己留在了房间。” “他在跟我生气。”翁锐道,莫珺就在身边,一切都不用过多解释。 “夫妻一场,啥事不能好好商量啊,”秦师傅无奈道,“就这么走了。” “她一个人,还带俩孩子,冕儿又那么小,她怎么走啊?”翁锐都有点绝望了。 “这点你倒不用担心,”秦师傅道,“那个钟炫钟公子买了一辆车亲自护送,应该没有大碍。” “拿东西的时候我看过,”猪猪道,“车里面很大,也很舒服,冕儿他们不会受罪的。” 猪猪说完,就看到秦英白过来的眼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偷偷吐了一下舌头退到一边。 翁锐的心更疼了。 说是要回很多地方去看看,但翁锐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长安。 这里虽不能说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但就现在来说一定是他最重要的地方。 自从朱玉负气离开卧龙谷,整整三个月,他没有得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这让他有点心虚,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女儿娴儿和儿子冕儿现在怎么样了,他后悔没有派人去偷偷打探一下,也好做点准备,但现在看来是不用了,他自己直接回去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每一次回长安,翁锐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不仅是他初入江湖的地方,也是他梦起的地方,更是他和朱山、朱玉兄妹两建立一个真正家的地方,对那里的热爱和依赖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翁锐和朱玉后来去过很多地方,短期栖身的就不算了,天枢门云峰山只是一个过渡,几乎没留下他们多少影子,天工山他们住了十年,那也算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部分,但由于种种原因,那也不是他们喜欢的地方,而师父师娘住八公山下的那个院子,虽留下了他们许多温情,但毕竟那不是他们的家,卧龙谷虽好,却被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也没了心情,而长安的延福街秦仁阁,一想起来心就是暖暖的,眼眶也会湿润起来。 这些年闯荡江湖,朱玉跟翁锐东奔西走,吃了不少苦,更是经历了无数生死磨难,能有这么一个地方安享一生,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一路上翁锐心里都在盘算,如何将旁边的院子买下,如何将里面打通重新修缮,他现在有的是钱,但这里面有一个极重要的前提,就是朱玉能接受莫珺。 为了显示诚意,翁锐和莫珺到了长安没有急着回秦仁阁,而是来到最繁华的集市,他要给家里所有人都买一些礼品,特别是朱玉和两个孩子。 莫珺第一次来长安,对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女孩子来说,长安的雄伟和繁华,哪哪都是吸引力,目不暇接,兴奋不已。 但莫珺是个极聪慧的女孩子,她太知道这次来长安的意义,当翁锐在集市上要先给她买东西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让,而是凭着女人敏锐的感觉,给翁锐参谋给朱玉和两个孩子买了不少东西,当然也少不了师傅、师娘、秦鸢、秦英和猪猪他们的,最后翁锐实在过意不去,她才给自己挑了一件银饰,就说什么也不要其他的了。 东西买的太多了,两个人根本拿不了,翁锐雇了两个壮小伙才拿得下,买东西时两人还有点兴奋,但离秦仁阁越近,翁锐就觉得自己的腿越沉,但他依然闲得如无其事,还不断安慰着更加紧张的莫珺。 “师傅,我回来了。”一踏进秦仁阁的门,翁锐就对当堂坐诊的秦师傅打招呼。 “哦,是锐儿回来啦。”秦师傅答应着,立马站起身来,上前两步,拉住翁锐的手,眼露泪化,微微有点颤抖。 “师傅你还好吧?”翁锐也有些激动,毕竟秦师傅不光救过他的命,还是他医术的授业恩师。 “好,好,回来就好。”秦师傅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翁大哥好!” “翁大哥你回来了!” “翁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呀!” 一时间,在一旁助珍的秦英,在药柜上忙着的秦鸢和猪猪都围过来打招呼,翁锐也忙不叠的回应着,到了这时候,秦师傅才注意到了翁锐身后的莫珺。 “锐儿,这位是……?”秦师傅问道。 “师傅,这是莫珺莫姑娘,你就叫他珺儿吧。”翁锐赶紧介绍道。 “秦师傅好!”没等秦师傅开口,莫珺就深施一礼。 “哦,莫姑娘好,好了好了,不必多礼。”秦师傅微微欠欠身,伸了伸手,算是还礼,他没有称她为珺儿或者珺儿姑娘,而是称她为莫姑娘,尊重有余,而热情略显不足。 “莫姑娘好!” “莫姑娘好!” 秦英和猪猪也连忙向莫珺行礼,莫珺也一一回应,但等到了秦鸢这里,只见她脸色一冷,“哼”了一声就直接转身到后院去了。 本来挺客气的场面出现了一丝尴尬,好在翁锐他们早有准备,这秦鸢自从姐姐秦无双出嫁,这家里就数她和朱玉最要好了,为朱玉鸣点不平实在可以理解。 “师傅,我离开了一阵子,家里都是您老和大家照顾,我和珺儿给大家买了一些礼物,”为化解尴尬,翁锐连忙堆上笑脸,并对门外高声道,“你们俩快把东西拿进来。” 两个小伙子手里的东西一放下,就足足占满了小半个大堂,看着地上的东西秦师傅微微摇摇头道:“回来就回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这礼物当然要买了,”翁锐边取东西边道,“师傅,这是您的,这是给师娘的,这是给鸢儿的,这是英儿和猪猪的,还有这是给……娴儿!娴儿!” 翁锐一叫,还在表示感谢的秦英和猪猪都止住了声,神情复杂的看着翁锐。 “唉,”秦师傅长叹一声道,“锐儿,你别叫了。” “怎么了?”翁锐迟疑道。 “别在这里站着了,先进去再说吧。”秦师傅神色黯然道。 秦师傅的话让翁锐一愣,他忽然有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刚才他已经故意大声说话了,刚才又高声叫着女儿娴儿,要是她在的话,早就跑出来了,她和女儿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就算是他和朱玉拌嘴,女儿也总是向着他。 翁锐恍恍惚惚地带着莫珺来到后面的庭院,后面的主屋门已大开,秦母毕氏已经站在门口。 “师娘!”翁锐和莫珺赶紧上前施礼。 “哦哦,”毕氏忙不迭地还礼,但情绪显然不高,并有因为翁锐的回来而高兴,还偷偷的摸了一把眼泪,“里面的每间屋子我都让人天天收拾,都还是你们原来的样子,进去就能住。” “玉儿他们呢?”翁锐急道。 “唉,走了,都走了。”毕氏说完又抹起了眼泪。 “去哪儿了?”翁锐道。 “不知道,”毕氏道,“自从上回回来,她关上门哭了两天,不吃不喝,啥也不说,第三天就收拾了些东西,带着两个孩子走了,问她去哪里也不说,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毕氏说完,也不再顾及翁锐他们,自己抹着泪转身回跨院他们自己的屋里去了,步态蹒跚,让人看着都有些心疼,而翁锐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在他看来,除了这里,朱玉没有地方好去,但朱玉不光走了,连个准确的信儿都没有,这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别坐地上了,进去说吧。”片刻之后,秦师傅挥挥手道。 秦英和猪猪都上来要扶翁锐,被他轻轻推开。 “我自己能行。” 翁锐自己站起来,伸手扶着秦师傅进入后堂坐定,自己和莫珺也在另一边坐下,秦英就站在秦师傅身边,猪猪已经跑前跑后的给各人沏好了茶。 “她怎么能这样呢?”沉默好久翁锐才喃喃道。 “唉,”秦师傅长叹一声道,“在这些孩子中,玉儿最聪明、最敏感,也是最倔强的一个,她想好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对于这一点,翁锐体会得比谁都清楚,他也是在她的倔强中一次次妥协,但这次,他心里真有说不出的痛。 “她回来就啥也没说?”翁锐道。 “我和你师娘见她神色不对,两人都问过,可她都说没事,啥也不说,劝都没法劝,”秦师傅道,“晚上秦鸢想陪陪她,也被她推了出来,只把她自己留在了房间。” “他在跟我生气。”翁锐道,莫珺就在身边,一切都不用过多解释。 “夫妻一场,啥事不能好好商量啊,”秦师傅无奈道,“就这么走了。” “她一个人,还带俩孩子,冕儿又那么小,她怎么走啊?”翁锐都有点绝望了。 “这点你倒不用担心,”秦师傅道,“那个钟炫钟公子买了一辆车亲自护送,应该没有大碍。” “拿东西的时候我看过,”猪猪道,“车里面很大,也很舒服,冕儿他们不会受罪的。” 猪猪说完,就看到秦英白过来的眼光,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偷偷吐了一下舌头退到一边。 翁锐的心更疼了。 第四十一章 迷失-4:讨个主意 屋外繁星满天,万籁寂静,屋内一片漆黑,翁锐静静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莫珺发出均匀的呼吸,但他知道,她也同样没有睡着。 以翁锐现在江湖的地位,师傅师娘自然什么话都不可能说,连点责备的意思都没表达,但越是这样,翁锐越觉得他做错了事一样,心里越觉得憋屈。 看来玉儿真是下了狠心了,这已经不是和他生气那么简单了,这种凭空消失法是要真的与他把路走绝啊,翁锐心里已经没了主意。 “翁哥哥,你说玉姐姐她会去哪里?”黑暗中莫珺轻声道。 “按她的脾气,这儿才是她最该呆的地方。”翁锐道。 “但这里你很容易找到她。”莫珺道。 “如果她真的不想我找到,可能我所知道的地方她都不会去了。”翁锐道。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那么几个大活人,总归会留下一些踪迹,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莫珺道。 “我这样找她你不生气?”翁锐道。 “找不到她你就永远不会心安,你不安心就算是你呆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莫珺道。 “真是难为你了。”黑暗中翁锐拉住了莫珺的手。 “翁哥哥,”莫珺侧过身,“这长安城里有没有她特别信任的人?” “特别信任的人,嗯…”翁锐沉吟道,“本来她就信任我,现在他哥哥也不在长安,恐怕只有八爷了。” “八爷?就是阴大侠的父亲?”莫珺道,“他会不会知道玉姐姐去了哪里?” “八爷是位江湖奇人,玉儿和他关系非常密切,没准他真会知道。”翁锐道。 “那明天我们去找他吧。”莫珺道。 “好,我们明天就去找八爷。” 第二天一早,翁锐给师傅师娘打了个招呼,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家槐的家家豆腐坊,这是朱玉平时最爱吃的,今天虽心情有些复杂,但他也要让莫珺尝尝,何况那里还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 家槐和家余氏还是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待他们,那个曾经被翁锐救活的孩子家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不知是他们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碍于莫珺的存在,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朱玉。 他们吃完了照例打包好一罐热豆腐,这是每次早上要去八爷那里必不可少的,八爷也非常喜欢这一口。 八爷的院子还没变,但里面的房屋显然是整修过的,整个院子也是干净利落,有了很强的生活气息,和原来叫花子的院落大有不同。 “八爷,我来看你了。”翁锐一进大门就高声喊道,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来了。 “哈哈哈哈,锐儿你个兔崽子,你把玉儿都气跑了,还好意思来看我。” 八爷说笑着从屋里出来,自从阴石回来,他的心情就一直很是不错,边笑边骂,就像骂十几岁的小叫花子,但一看到莫珺也在,便有点不好意思,笑呵呵地道:“哦,还有位姑娘啊,呵呵。” “八爷,他叫莫珺。”翁锐赶紧介绍道。 “见过八爷!”莫珺上前款款一礼。 “哦,莫姑娘啊,这个我知道,”八爷道,“你现在可有名了。” “让八爷见笑了。”莫珺也表现得落落大方。 “嗯,你们俩到是挺般配的,”八爷看了几眼莫珺和翁锐,点点头道,“但玉儿那里你怎么办?” “你老是高人,这不找您来讨主意了吗,嘿嘿。”翁锐有点尴尬的笑道。 “你小子少给我灌迷魂汤,”八爷道,“你拉的屁股就该你自己去擦。” “这您怎么说的呢,”翁锐佯装急道,“您看这热乎乎的家家豆腐我都给您备好了。” “嘿嘿,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这个我要,”八爷伸手接过豆腐,“咱门话可得说清楚,别想用这罐豆腐就想堵住我老叫花的嘴。” “哪能呢,我这是特意来让您开口的。”翁锐道。 “呵呵,我们是在说笑呢,”八爷对莫珺笑笑,“莫姑娘快请屋里坐。” “那我呢?”翁锐道。 “你干了坏事就在门外站着吧。”八爷道。 “我才不呢。”翁锐倒是抢先进了屋子。 这间屋里翁锐常来,可这次感觉又不一样了,不但添置了不少摆设,还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点家的样子了。 八爷是个老江湖了,说话做事极为爽快,既不避讳,也不遮掩,这倒让莫珺倍感轻松,不管八爷说什么都感到他就像一位热情的长者,没有一点距离感,这和在秦仁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八爷,您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啊。”翁锐左看看右看看道。 “嗨,这不是石儿回来了吗,”八爷乐呵呵地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柔儿把这里重新整修了一下,把厨房也弄大了,还添置了不少用具,弄得我住在这里都不习惯了,呵呵。” “那您不做叫花子了,嘿嘿。”翁锐笑道。 “我倒是想做,可是石儿不让,”八爷道,“我现在得听他的,我得陪着他。” 因为丢了小儿子阴石,八爷为了惩罚自己做了数十年叫花子,现在儿子找到了,叫花子自是做不成了,对小儿子的疼爱是他现在最大的事,幸福也慢慢回到了八爷脸上。 “那我师兄呢?”翁锐这是才想起了阴石。 “他自己出去转了,这个时候也快回来了。”八爷道。 “这么说我师兄恢复得不错?”翁锐道。 “呵呵,等会回来还是你自己问吧,”八爷笑道,“他现在不跟我住在一起,但就在隔壁。” 这个回答也算回答了翁锐的问题,说完还向隔壁指了指,意思离得很近,有啥情况他都能照顾得到。 “那阴大侠他们呢?”翁锐知道这间一直是阴柔两口子在住。 “被我赶走了,”八爷道,“兰儿有了身孕,在这里有诸多不变,就让他们回鄣郡林家,毕竟那里要比这儿好一些。” “这是好事啊,八爷您真要抱孙子了,”翁锐道,“那他们就这么走了,你这里不寂寞啊?” “我倒是真想清净几天,”八爷道,“他们刚走,阴明又带着孩子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吵得不行,也刚被我轰回去了。” “八爷,您现在总算了却一桩心愿,可以重出江湖了,”翁锐道,“很多老朋友都很惦记您呢。” “呵呵,江湖……”八爷轻笑一声,“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这个院子就是我的江湖。” “我是说您可以出去走走……” 翁锐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八爷笑道:“是石儿回来了。” 屋外繁星满天,万籁寂静,屋内一片漆黑,翁锐静静的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身边的莫珺发出均匀的呼吸,但他知道,她也同样没有睡着。 以翁锐现在江湖的地位,师傅师娘自然什么话都不可能说,连点责备的意思都没表达,但越是这样,翁锐越觉得他做错了事一样,心里越觉得憋屈。 看来玉儿真是下了狠心了,这已经不是和他生气那么简单了,这种凭空消失法是要真的与他把路走绝啊,翁锐心里已经没了主意。 “翁哥哥,你说玉姐姐她会去哪里?”黑暗中莫珺轻声道。 “按她的脾气,这儿才是她最该呆的地方。”翁锐道。 “但这里你很容易找到她。”莫珺道。 “如果她真的不想我找到,可能我所知道的地方她都不会去了。”翁锐道。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那么几个大活人,总归会留下一些踪迹,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到。”莫珺道。 “我这样找她你不生气?”翁锐道。 “找不到她你就永远不会心安,你不安心就算是你呆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莫珺道。 “真是难为你了。”黑暗中翁锐拉住了莫珺的手。 “翁哥哥,”莫珺侧过身,“这长安城里有没有她特别信任的人?” “特别信任的人,嗯…”翁锐沉吟道,“本来她就信任我,现在他哥哥也不在长安,恐怕只有八爷了。” “八爷?就是阴大侠的父亲?”莫珺道,“他会不会知道玉姐姐去了哪里?” “八爷是位江湖奇人,玉儿和他关系非常密切,没准他真会知道。”翁锐道。 “那明天我们去找他吧。”莫珺道。 “好,我们明天就去找八爷。” 第二天一早,翁锐给师傅师娘打了个招呼,连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家槐的家家豆腐坊,这是朱玉平时最爱吃的,今天虽心情有些复杂,但他也要让莫珺尝尝,何况那里还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怀。 家槐和家余氏还是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招待他们,那个曾经被翁锐救活的孩子家叶,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孩子的父亲,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不知是他们是听到了什么,还是碍于莫珺的存在,他们谁都没有提起朱玉。 他们吃完了照例打包好一罐热豆腐,这是每次早上要去八爷那里必不可少的,八爷也非常喜欢这一口。 八爷的院子还没变,但里面的房屋显然是整修过的,整个院子也是干净利落,有了很强的生活气息,和原来叫花子的院落大有不同。 “八爷,我来看你了。”翁锐一进大门就高声喊道,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来了。 “哈哈哈哈,锐儿你个兔崽子,你把玉儿都气跑了,还好意思来看我。” 八爷说笑着从屋里出来,自从阴石回来,他的心情就一直很是不错,边笑边骂,就像骂十几岁的小叫花子,但一看到莫珺也在,便有点不好意思,笑呵呵地道:“哦,还有位姑娘啊,呵呵。” “八爷,他叫莫珺。”翁锐赶紧介绍道。 “见过八爷!”莫珺上前款款一礼。 “哦,莫姑娘啊,这个我知道,”八爷道,“你现在可有名了。” “让八爷见笑了。”莫珺也表现得落落大方。 “嗯,你们俩到是挺般配的,”八爷看了几眼莫珺和翁锐,点点头道,“但玉儿那里你怎么办?” “你老是高人,这不找您来讨主意了吗,嘿嘿。”翁锐有点尴尬的笑道。 “你小子少给我灌迷魂汤,”八爷道,“你拉的屁股就该你自己去擦。” “这您怎么说的呢,”翁锐佯装急道,“您看这热乎乎的家家豆腐我都给您备好了。” “嘿嘿,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这个我要,”八爷伸手接过豆腐,“咱门话可得说清楚,别想用这罐豆腐就想堵住我老叫花的嘴。” “哪能呢,我这是特意来让您开口的。”翁锐道。 “呵呵,我们是在说笑呢,”八爷对莫珺笑笑,“莫姑娘快请屋里坐。” “那我呢?”翁锐道。 “你干了坏事就在门外站着吧。”八爷道。 “我才不呢。”翁锐倒是抢先进了屋子。 这间屋里翁锐常来,可这次感觉又不一样了,不但添置了不少摆设,还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点家的样子了。 八爷是个老江湖了,说话做事极为爽快,既不避讳,也不遮掩,这倒让莫珺倍感轻松,不管八爷说什么都感到他就像一位热情的长者,没有一点距离感,这和在秦仁阁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八爷,您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啊。”翁锐左看看右看看道。 “嗨,这不是石儿回来了吗,”八爷乐呵呵地道,“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柔儿把这里重新整修了一下,把厨房也弄大了,还添置了不少用具,弄得我住在这里都不习惯了,呵呵。” “那您不做叫花子了,嘿嘿。”翁锐笑道。 “我倒是想做,可是石儿不让,”八爷道,“我现在得听他的,我得陪着他。” 因为丢了小儿子阴石,八爷为了惩罚自己做了数十年叫花子,现在儿子找到了,叫花子自是做不成了,对小儿子的疼爱是他现在最大的事,幸福也慢慢回到了八爷脸上。 “那我师兄呢?”翁锐这是才想起了阴石。 “他自己出去转了,这个时候也快回来了。”八爷道。 “这么说我师兄恢复得不错?”翁锐道。 “呵呵,等会回来还是你自己问吧,”八爷笑道,“他现在不跟我住在一起,但就在隔壁。” 这个回答也算回答了翁锐的问题,说完还向隔壁指了指,意思离得很近,有啥情况他都能照顾得到。 “那阴大侠他们呢?”翁锐知道这间一直是阴柔两口子在住。 “被我赶走了,”八爷道,“兰儿有了身孕,在这里有诸多不变,就让他们回鄣郡林家,毕竟那里要比这儿好一些。” “这是好事啊,八爷您真要抱孙子了,”翁锐道,“那他们就这么走了,你这里不寂寞啊?” “我倒是真想清净几天,”八爷道,“他们刚走,阴明又带着孩子过来,住了一段时间,吵得不行,也刚被我轰回去了。” “八爷,您现在总算了却一桩心愿,可以重出江湖了,”翁锐道,“很多老朋友都很惦记您呢。” “呵呵,江湖……”八爷轻笑一声,“我觉得现在就挺好,这个院子就是我的江湖。” “我是说您可以出去走走……” 翁锐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八爷笑道:“是石儿回来了。” 第四十一章 迷失-5:阴石的故事 翁锐一听,赶紧起身去迎,阴石脚步轻快,两人差点在门口撞上,各自同时退后一步,凝视片刻,才相视一笑。 现在的阴石,身体笔挺很多,也壮实不少,头发挽得很整齐,脸上也白白净净,完全看不到原来的那一脸邪气,只是看起来还有些木讷,缺少些灵气。 “阴石见过翁门主!”阴石说着深施一礼,看来阴石不光身体恢复得不错,记忆也在回复。 “师兄,您这么说可要折杀我了。” 翁锐说着也是赶紧施礼,完了赶紧请他进屋,并给他介绍到:“这是莫珺莫姑娘。” “莫珺见过阴师兄。”莫珺站起来款款一礼。 “莫姑娘好!”阴柔微微一礼,请翁锐和莫珺坐定,这才退到八爷身边坐下。 “看样子师兄回复的不错。”翁锐道。 “这都多亏了你和玉儿,”阴石道,“没有你压住我隐疾的爆发,我可能早就毁在自己手里,玉儿妙手回春,我也算又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她的药物,我才能记起以前的一些事。” 阴石的表达虽然有些缓慢,但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情绪稳定,已经是大不一样。 “这么说师兄能记起小时候的事了?”翁锐道。 “记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又忘掉了后来的一些事,唉!”阴石叹了口气道。 “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八爷道,“这世事总有些机缘,忘掉就忘掉了,那是你不该记住的,只要你别忘了我是你爹就行,呵呵。” “这我怎么能忘!”阴石道。 “师兄,那你还记得当年跟八爷出去在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事?”翁锐道。 “那时父亲醉心于武功,我就在山上一个人玩,”阴石道,“一连好几天,山上我都玩遍了,就跑到悬崖边上去玩,我记得我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我想抓它,脚底一空就掉了下去,当时一根树枝挂住了我的玉坠,可是玉坠的绳子还是断了,我想去抓玉坠,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掉下去的时候我撞到了好多次树枝,浑身很疼,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哪后来呢?”莫珺好奇地问。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间茅屋里,有人问我我啥也记不起来,只知道头疼,”阴石道,“我只记得他们给我喝了很多草药,头慢慢不疼了,可是我还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是什么人救了你?”翁锐道。 “是位上山采药的人,”阴石道,“他叫伊远,见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收我做他的义子,取名伊川。” “那你是怎么学的武功?”翁锐道。 “那都是偶然的机缘乱学的,”阴石道,“我伤好了以后就随义父上山采药谋生,他见我身体灵活,还会些武功,就猜我可能是某个武林世家之后,边采药,边带我访问附近的武林世家和江湖人士,看有没有人认识我。就这样,虽没听到谁家丢了孩子,但这些人想看我的武功,也教了我不少武功,就这样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我也长进不少。” “那你义父就没有到你掉下来的那坐山上去问过?”翁锐道。 “去过了,但没问着,”阴石道,“等我好了,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义父说他去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山上的人都跑光了,山上的房屋也被烧掉了。” “那些房屋是我烧的,”八爷道,“让他们看个孩子都看不住,可能是怕我怪罪,等我回到山上,这些人都跑光了人,一气之下就把那坐山给烧了。” “所以就这么错过了。”翁锐不无遗憾的道。 “唉,这一切都是天数。”八爷的情绪似乎也被影响。 “那你是怎么遇到师父的?”翁锐再次问道。 “那是很多年以后了,”阴石道,“我跟着义父采了几年药,功夫有不少长进,我也很快乐,但一次意外义父跌落山崖摔死了,我葬了义父就一个人流落江湖。” 说到这里,八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他太知道儿子从那时候起受了多少罪,想想都是悔恨和自责。 “那时我的头时不时的会疼,疼的时候就乱打人,”阴石继续道,“开始我也呆过几个门派,最后都说我脑子有问题把我赶了出来,后来我也不去找什么门派了,就自己琢磨自己练,也和不少人打过架,有一次在和别人打架时被师父天枢子看见,他觉得我的武功有点异想天开,就指点了我几天,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高人,我的功夫一下子提高了很多,我也把师父视为天人,很想跟他学下去,但他却在此后再也不教我东西,而是给了我几句口诀让我自己想,我想了一年多也想不出名堂,再后来他就不理我了,找他也找不到,我气不过,就自己改名天灵子,想着总有一天要自己练好武功和他较量一番,后来的事情你差不多全知道了。” “那你说忘掉了很多事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那就是近十年的事了,”阴石道,“自从迦南把我从云峰山带走,我就常常犯病,他给我吃了很多药,还教我功夫,可能是药吃多了,那时候的事我记得的都是一些影子,感觉迷迷糊糊的。” “我知道师兄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翁锐道,“但是你的功夫真的很厉害,差点又被你打一顿。” “嘿嘿,”阴石难得一笑,“你这也要和我记仇啊。” “哪我怎么敢,”翁锐赶紧笑道,“你是师兄,怎么打都是应该的。” “哈哈哈!” 翁锐的话引起了一阵欢笑,现场的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天枢子指点过你的功夫,”八爷道,“找个时间你也该去看看他。” “是,我也是这么想,到时候师弟和玉儿一起去,我有点……”阴石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倒是很想和师兄一起去,但玉儿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翁锐道。 “玉儿回你们平阳老家去了,你去把她找回来不就是了。”阴石道。 “师兄,你怎么知道?”翁锐一惊,立即站了起来。 “是我猜的,”八爷道,“前些日子听说你们小两口吵了架,玉儿回来没几天就收拾东西走了,有几个小叫化看到他们出东门朝东去了,我猜想她有可能是回平阳了,毕竟你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八爷说得有理,”翁锐道,“我明天就启程回平阳找她。” “玉儿是个好姑娘,”八爷道,“但她的性格柔中带刚,有些事她自己想了并不太容易改变,人和人之间既不能强求,也要懂得变通,你在武功之道上悟性很高,红尘之路理也相通,这条路怎么走我就帮不上你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翁锐一听,赶紧起身去迎,阴石脚步轻快,两人差点在门口撞上,各自同时退后一步,凝视片刻,才相视一笑。 现在的阴石,身体笔挺很多,也壮实不少,头发挽得很整齐,脸上也白白净净,完全看不到原来的那一脸邪气,只是看起来还有些木讷,缺少些灵气。 “阴石见过翁门主!”阴石说着深施一礼,看来阴石不光身体恢复得不错,记忆也在回复。 “师兄,您这么说可要折杀我了。” 翁锐说着也是赶紧施礼,完了赶紧请他进屋,并给他介绍到:“这是莫珺莫姑娘。” “莫珺见过阴师兄。”莫珺站起来款款一礼。 “莫姑娘好!”阴柔微微一礼,请翁锐和莫珺坐定,这才退到八爷身边坐下。 “看样子师兄回复的不错。”翁锐道。 “这都多亏了你和玉儿,”阴石道,“没有你压住我隐疾的爆发,我可能早就毁在自己手里,玉儿妙手回春,我也算又捡回了一条命,还有她的药物,我才能记起以前的一些事。” 阴石的表达虽然有些缓慢,但口齿清楚,思路清晰,情绪稳定,已经是大不一样。 “这么说师兄能记起小时候的事了?”翁锐道。 “记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又忘掉了后来的一些事,唉!”阴石叹了口气道。 “这有什么好叹气的,”八爷道,“这世事总有些机缘,忘掉就忘掉了,那是你不该记住的,只要你别忘了我是你爹就行,呵呵。” “这我怎么能忘!”阴石道。 “师兄,那你还记得当年跟八爷出去在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事?”翁锐道。 “那时父亲醉心于武功,我就在山上一个人玩,”阴石道,“一连好几天,山上我都玩遍了,就跑到悬崖边上去玩,我记得我看到了一只很漂亮的蝴蝶,我想抓它,脚底一空就掉了下去,当时一根树枝挂住了我的玉坠,可是玉坠的绳子还是断了,我想去抓玉坠,可是什么也没有抓住,掉下去的时候我撞到了好多次树枝,浑身很疼,后来就啥也不知道了。” “哪后来呢?”莫珺好奇地问。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间茅屋里,有人问我我啥也记不起来,只知道头疼,”阴石道,“我只记得他们给我喝了很多草药,头慢慢不疼了,可是我还是记不起来以前的事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是什么人救了你?”翁锐道。 “是位上山采药的人,”阴石道,“他叫伊远,见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收我做他的义子,取名伊川。” “那你是怎么学的武功?”翁锐道。 “那都是偶然的机缘乱学的,”阴石道,“我伤好了以后就随义父上山采药谋生,他见我身体灵活,还会些武功,就猜我可能是某个武林世家之后,边采药,边带我访问附近的武林世家和江湖人士,看有没有人认识我。就这样,虽没听到谁家丢了孩子,但这些人想看我的武功,也教了我不少武功,就这样东学一点,西学一点,我也长进不少。” “那你义父就没有到你掉下来的那坐山上去问过?”翁锐道。 “去过了,但没问着,”阴石道,“等我好了,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义父说他去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山上的人都跑光了,山上的房屋也被烧掉了。” “那些房屋是我烧的,”八爷道,“让他们看个孩子都看不住,可能是怕我怪罪,等我回到山上,这些人都跑光了人,一气之下就把那坐山给烧了。” “所以就这么错过了。”翁锐不无遗憾的道。 “唉,这一切都是天数。”八爷的情绪似乎也被影响。 “那你是怎么遇到师父的?”翁锐再次问道。 “那是很多年以后了,”阴石道,“我跟着义父采了几年药,功夫有不少长进,我也很快乐,但一次意外义父跌落山崖摔死了,我葬了义父就一个人流落江湖。” 说到这里,八爷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他太知道儿子从那时候起受了多少罪,想想都是悔恨和自责。 “那时我的头时不时的会疼,疼的时候就乱打人,”阴石继续道,“开始我也呆过几个门派,最后都说我脑子有问题把我赶了出来,后来我也不去找什么门派了,就自己琢磨自己练,也和不少人打过架,有一次在和别人打架时被师父天枢子看见,他觉得我的武功有点异想天开,就指点了我几天,那时我才知道什么叫高人,我的功夫一下子提高了很多,我也把师父视为天人,很想跟他学下去,但他却在此后再也不教我东西,而是给了我几句口诀让我自己想,我想了一年多也想不出名堂,再后来他就不理我了,找他也找不到,我气不过,就自己改名天灵子,想着总有一天要自己练好武功和他较量一番,后来的事情你差不多全知道了。” “那你说忘掉了很多事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那就是近十年的事了,”阴石道,“自从迦南把我从云峰山带走,我就常常犯病,他给我吃了很多药,还教我功夫,可能是药吃多了,那时候的事我记得的都是一些影子,感觉迷迷糊糊的。” “我知道师兄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翁锐道,“但是你的功夫真的很厉害,差点又被你打一顿。” “嘿嘿,”阴石难得一笑,“你这也要和我记仇啊。” “哪我怎么敢,”翁锐赶紧笑道,“你是师兄,怎么打都是应该的。” “哈哈哈!” 翁锐的话引起了一阵欢笑,现场的气氛也活跃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天枢子指点过你的功夫,”八爷道,“找个时间你也该去看看他。” “是,我也是这么想,到时候师弟和玉儿一起去,我有点……”阴石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倒是很想和师兄一起去,但玉儿现在却不知道在哪里?”翁锐道。 “玉儿回你们平阳老家去了,你去把她找回来不就是了。”阴石道。 “师兄,你怎么知道?”翁锐一惊,立即站了起来。 “是我猜的,”八爷道,“前些日子听说你们小两口吵了架,玉儿回来没几天就收拾东西走了,有几个小叫化看到他们出东门朝东去了,我猜想她有可能是回平阳了,毕竟你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八爷说得有理,”翁锐道,“我明天就启程回平阳找她。” “玉儿是个好姑娘,”八爷道,“但她的性格柔中带刚,有些事她自己想了并不太容易改变,人和人之间既不能强求,也要懂得变通,你在武功之道上悟性很高,红尘之路理也相通,这条路怎么走我就帮不上你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第四十一章 迷失-6:爹娘无奈 翁锐踏上了回家的路,但心中却涌现出无尽的歉疚。 上次回家还是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之后,为了察看各地的反应顺道回的家,想想已经三年有余,不管是自己如何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还是要追寻罪魁祸首,如何弄得焦头烂额,但数次已经离家很近却没有回去看看,感觉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家里的消息倒是一直有,朱山带来的,孙庸带来的都有,家里变化也挺大,妹妹翁萱已经出嫁,小弟翁铖也已成亲,并且有了孩子,而这些,他竟然没有一次参与过。 回家的路开始走得很急,翁锐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要对父母说,不管自己现在有多高的江湖地位,父母总是他难以割舍的挂念,这些年没在家,总得补偿一下。 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翁锐却感到步子越来越沉重,胸口也堵得慌,尽管那是自己的家,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踏进去,他知道自己身边少个人,还是父母特别钟爱的那个人,她是不是真的在哪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到了平阳城,他们绕着走过,凭眼看去,这里似乎也是变化不少,不光规模有所扩大,来往的人也多了不少,多了些繁华之气。 还是平阳东郊外的那个小山沟,还是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走过的那条路,还是那座曾经躲在上面目睹全家人被抓走的小山丘,翁锐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仰头看看天,借机擦掉那禁不住要流下来的泪水,心思细腻的莫珺假装看向别处,还不断地赞叹这里的风景真是好看。 “爹,娘,我回来了!” 来到老宅门口,翁锐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朗声喊道,他相信只要在家里的人都能听到,他更有一份期盼,期盼女儿翁娴能第一个从家里跑出来。 但他失望了,第一个从家里出来的竟是父亲翁奇,他瞬间明白了,他在这里见不到玉儿了,也见不到娴儿和冕儿了,当即迎着翁奇叫了声“爹”,直接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泪水哗哗地往外流,人也由于抽泣抖成一团,对父母的歉疚,对朱玉的思念,在这一刻他再也憋不住了。 “你看你这孩子,回到家了,你哭什么?快起来!” 翁奇虽然这么说着,但自己也禁不住老泪横流,他也听过一些,太知道这个儿子这几年的不容易,他想扶翁锐起来,但翁锐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哥,是你回来了吗?”翁铖从家里赶了出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锐儿!玉儿!娴儿!”翁母惠氏嘴里喊着,翁铖的媳妇李琰扶着急急忙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边走还边抹着泪水,可见对这一家人,她已经想念很久了。 当她看到跪着的翁锐身后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后面只有两匹马和马上的不少东西,她不甘心地使劲地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路使她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凝结在脸上,泪水还在流,她却忘掉去擦,表情极为复杂,惊愕、疑惑、恐惧等等兼而有之。 “娘!”翁锐没有起来,跪在地上给惠氏磕了一个头。 “我问你,玉儿和孩子呢?”惠氏根本没理翁锐的礼拜,急问道。 “他们没事!”翁锐道。 “哦,”惠氏一仰头,双手放在了胸前,“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那他们怎么没回来?” “你能不能先别问了,先让孩子起来,回家再问行吗?”翁奇急道。 “哦哦,回家!回家!”惠氏赶紧答应着把儿子翁锐扶了起来,看着翁锐身后的莫珺道,“这位姑娘是……?” “伯父,伯母,我叫莫珺。”莫珺倒是落落大方。 “好好,莫姑娘,快请进!”翁奇赶紧招呼,并对儿子翁铖道,“铖儿,赶紧去牵马。” “好好,”翁铖答应着赶紧过去从莫珺手上接过两匹马,“莫姑娘请!” 翁锐在前扶着二老,李琰拉着莫珺的手随后,翁铖牵着两匹马,一行人这才进了家门。 风尘仆仆赶回家,自然少不了要接待安排一番,等这一切都安排完了,特别是莫珺一个人去休息了,翁奇和惠氏两口子这才把翁锐拉到自己的屋子叙话。 “你说,是不是你欺负玉儿了,要不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来?”一坐下来惠氏就劈头盖脸问道,在儿子跟前,她没有什么可客气的。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翁锐道。 “你还说你没欺负她,你说那个莫姑娘是怎么回事?”还是女人比较敏感,惠氏一语道破。 “娘,您看出来我和莫姑娘有事?”翁锐想轻松一点,故意有点嬉皮笑脸。 “你以为你娘眼睛瞎啊,”惠氏道,“这么大老远的路,人家姑娘要跟你没点事,凭什么要一直跟着你。” “还是娘的眼光厉害,”翁锐道,“您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我问你和玉儿怎么样了?”惠氏道。 “是啊,你和玉儿怎么样了?”翁奇道,“你们吵架了?” “我哪敢跟她吵啊,”翁锐道,“是我认识了珺儿后我跟她说了她不同意,就算是我求她也没有用,一气之下她就走了。” 翁锐这件事说得能多简单就多简单,他可不想把朱玉追到卧龙谷吵闹,还有人和他大打出手,并下毒药让他睡了三个月的事说出来。 “走了?走哪里去了?”惠氏道。 “我本来以为她会回家里来,就追了回来,唉,”翁锐深叹一口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么说玉儿把娴儿也带走了?”惠氏道。 “还有冕儿。”翁锐道。 “冕儿?”翁奇和惠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是…我们刚生的儿子。”翁锐踌躇着道。 “啊?!”惠氏一惊,面露怒色,扬手就去打翁锐,“玉儿那么好,他又给你生了儿子,你还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翁锐没躲,翁奇也没拉,惠氏打了四五下之后,就再也打不下去,翁锐才将娘扶住,重新让她坐回座位上。 “娘,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事先没有和玉儿商量,”翁锐道,“但珺儿确实是个好姑娘。” “没有玉儿的同意,就算再好的姑娘你也不能往家带啊,”惠氏道,“玉儿跟了你那么长时间,还救过你的命,她的脾性你不懂啊?” “我懂,我也离不了她,”翁锐道,“但她要我离开珺儿,我现在也做不到啊。” “那你们现在已经到什么程度了?”翁奇道。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翁锐道。 “该不会就是玉儿生孩子的那会吧?”翁奇道。 “是。”翁锐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翁奇一时气结,狠狠地一跺脚,坐在一边。 “我说你呀你,”惠氏生气道,“我不管你和那个莫珺怎么样,我只认玉儿这个儿媳妇,你要是不把他和我的孙女、孙子找回来,你以后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娘,您这不气话吗,”翁锐道,“我不回这里我会哪里啊,这是我的家啊!” “这些年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惠氏道,“要不是山子常常回来照顾,我们都以为你把这个家给忘了呢,你现在却对玉儿这样,让我们如何再面对玉儿?” “先不要说面不面对的话吧,得先把她找回来。”翁奇道。 “我知道,”翁锐道,“就算是把整个江湖翻个个,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那你打算把这个莫珺怎么办?”惠氏道。 “什么怎么办?”翁奇道,“既然锐儿已经和人家姑娘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对待人家,已经伤了一个玉儿了,就不能再伤了另外一个人,要不他还是个男人吗?” “你的意思这个莫珺我们也得认下了?”惠氏道。 “都到了这份上,我们不认还有用吗?”翁奇道。 “爹,娘,”翁锐道,“珺儿她是个很开通的姑娘,她说她不在乎名份的。” “她不在乎你就得更在乎,”翁奇道,“不能因为人家姑娘开通你就欺负人家。” “唉,这都是作孽呀,”惠氏无奈道,“哪这玉儿能接受吗?” “那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翁奇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是谁捅的篓子谁就得自己去补,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我是担心两个孩子,冕儿还那么小。”惠氏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翁奇道,“哪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玉儿会把它们照顾好的。” “那就让珺儿来这里,我们也算正式见见吧,”惠氏道,“总不能让人家孩子在家里别别扭扭吧。” 就这样,翁锐和莫珺一起拜见了翁氏夫妇,也算是接纳了莫珺,家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住了些日子,翁锐就再次动了去找朱玉的念头,虽说回来没多久,但父母却很支持。 翁锐想,既然朱玉没有回平阳,那他肯定是去了荆州,朱山是她的亲哥哥,那里地方大,条件又好,这个时候去那里总是可以自在一些。 翁锐踏上了回家的路,但心中却涌现出无尽的歉疚。 上次回家还是天工门江都工部被袭之后,为了察看各地的反应顺道回的家,想想已经三年有余,不管是自己如何被人家牵着鼻子走,还是要追寻罪魁祸首,如何弄得焦头烂额,但数次已经离家很近却没有回去看看,感觉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家里的消息倒是一直有,朱山带来的,孙庸带来的都有,家里变化也挺大,妹妹翁萱已经出嫁,小弟翁铖也已成亲,并且有了孩子,而这些,他竟然没有一次参与过。 回家的路开始走得很急,翁锐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要对父母说,不管自己现在有多高的江湖地位,父母总是他难以割舍的挂念,这些年没在家,总得补偿一下。 但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翁锐却感到步子越来越沉重,胸口也堵得慌,尽管那是自己的家,他现在却不知该如何踏进去,他知道自己身边少个人,还是父母特别钟爱的那个人,她是不是真的在哪里,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到了平阳城,他们绕着走过,凭眼看去,这里似乎也是变化不少,不光规模有所扩大,来往的人也多了不少,多了些繁华之气。 还是平阳东郊外的那个小山沟,还是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走过的那条路,还是那座曾经躲在上面目睹全家人被抓走的小山丘,翁锐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仰头看看天,借机擦掉那禁不住要流下来的泪水,心思细腻的莫珺假装看向别处,还不断地赞叹这里的风景真是好看。 “爹,娘,我回来了!” 来到老宅门口,翁锐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朗声喊道,他相信只要在家里的人都能听到,他更有一份期盼,期盼女儿翁娴能第一个从家里跑出来。 但他失望了,第一个从家里出来的竟是父亲翁奇,他瞬间明白了,他在这里见不到玉儿了,也见不到娴儿和冕儿了,当即迎着翁奇叫了声“爹”,直接跪倒在地,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泪水哗哗地往外流,人也由于抽泣抖成一团,对父母的歉疚,对朱玉的思念,在这一刻他再也憋不住了。 “你看你这孩子,回到家了,你哭什么?快起来!” 翁奇虽然这么说着,但自己也禁不住老泪横流,他也听过一些,太知道这个儿子这几年的不容易,他想扶翁锐起来,但翁锐却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腿,抖得更厉害了。 “哥,是你回来了吗?”翁铖从家里赶了出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锐儿!玉儿!娴儿!”翁母惠氏嘴里喊着,翁铖的媳妇李琰扶着急急忙忙从院子里迎了出来,边走还边抹着泪水,可见对这一家人,她已经想念很久了。 当她看到跪着的翁锐身后只有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后面只有两匹马和马上的不少东西,她不甘心地使劲地看向远处,空荡荡的路使她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凝结在脸上,泪水还在流,她却忘掉去擦,表情极为复杂,惊愕、疑惑、恐惧等等兼而有之。 “娘!”翁锐没有起来,跪在地上给惠氏磕了一个头。 “我问你,玉儿和孩子呢?”惠氏根本没理翁锐的礼拜,急问道。 “他们没事!”翁锐道。 “哦,”惠氏一仰头,双手放在了胸前,“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那他们怎么没回来?” “你能不能先别问了,先让孩子起来,回家再问行吗?”翁奇急道。 “哦哦,回家!回家!”惠氏赶紧答应着把儿子翁锐扶了起来,看着翁锐身后的莫珺道,“这位姑娘是……?” “伯父,伯母,我叫莫珺。”莫珺倒是落落大方。 “好好,莫姑娘,快请进!”翁奇赶紧招呼,并对儿子翁铖道,“铖儿,赶紧去牵马。” “好好,”翁铖答应着赶紧过去从莫珺手上接过两匹马,“莫姑娘请!” 翁锐在前扶着二老,李琰拉着莫珺的手随后,翁铖牵着两匹马,一行人这才进了家门。 风尘仆仆赶回家,自然少不了要接待安排一番,等这一切都安排完了,特别是莫珺一个人去休息了,翁奇和惠氏两口子这才把翁锐拉到自己的屋子叙话。 “你说,是不是你欺负玉儿了,要不她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回来?”一坐下来惠氏就劈头盖脸问道,在儿子跟前,她没有什么可客气的。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翁锐道。 “你还说你没欺负她,你说那个莫姑娘是怎么回事?”还是女人比较敏感,惠氏一语道破。 “娘,您看出来我和莫姑娘有事?”翁锐想轻松一点,故意有点嬉皮笑脸。 “你以为你娘眼睛瞎啊,”惠氏道,“这么大老远的路,人家姑娘要跟你没点事,凭什么要一直跟着你。” “还是娘的眼光厉害,”翁锐道,“您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我问你和玉儿怎么样了?”惠氏道。 “是啊,你和玉儿怎么样了?”翁奇道,“你们吵架了?” “我哪敢跟她吵啊,”翁锐道,“是我认识了珺儿后我跟她说了她不同意,就算是我求她也没有用,一气之下她就走了。” 翁锐这件事说得能多简单就多简单,他可不想把朱玉追到卧龙谷吵闹,还有人和他大打出手,并下毒药让他睡了三个月的事说出来。 “走了?走哪里去了?”惠氏道。 “我本来以为她会回家里来,就追了回来,唉,”翁锐深叹一口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么说玉儿把娴儿也带走了?”惠氏道。 “还有冕儿。”翁锐道。 “冕儿?”翁奇和惠氏一下子站了起来。 “就是…我们刚生的儿子。”翁锐踌躇着道。 “啊?!”惠氏一惊,面露怒色,扬手就去打翁锐,“玉儿那么好,他又给你生了儿子,你还到外面去找别的女人,看我不打死你!” 翁锐没躲,翁奇也没拉,惠氏打了四五下之后,就再也打不下去,翁锐才将娘扶住,重新让她坐回座位上。 “娘,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事先没有和玉儿商量,”翁锐道,“但珺儿确实是个好姑娘。” “没有玉儿的同意,就算再好的姑娘你也不能往家带啊,”惠氏道,“玉儿跟了你那么长时间,还救过你的命,她的脾性你不懂啊?” “我懂,我也离不了她,”翁锐道,“但她要我离开珺儿,我现在也做不到啊。” “那你们现在已经到什么程度了?”翁奇道。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翁锐道。 “该不会就是玉儿生孩子的那会吧?”翁奇道。 “是。”翁锐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翁奇一时气结,狠狠地一跺脚,坐在一边。 “我说你呀你,”惠氏生气道,“我不管你和那个莫珺怎么样,我只认玉儿这个儿媳妇,你要是不把他和我的孙女、孙子找回来,你以后就不要回这个家了。” “娘,您这不气话吗,”翁锐道,“我不回这里我会哪里啊,这是我的家啊!” “这些年你还知道有这个家啊?”惠氏道,“要不是山子常常回来照顾,我们都以为你把这个家给忘了呢,你现在却对玉儿这样,让我们如何再面对玉儿?” “先不要说面不面对的话吧,得先把她找回来。”翁奇道。 “我知道,”翁锐道,“就算是把整个江湖翻个个,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那你打算把这个莫珺怎么办?”惠氏道。 “什么怎么办?”翁奇道,“既然锐儿已经和人家姑娘在一起了,就要好好对待人家,已经伤了一个玉儿了,就不能再伤了另外一个人,要不他还是个男人吗?” “你的意思这个莫珺我们也得认下了?”惠氏道。 “都到了这份上,我们不认还有用吗?”翁奇道。 “爹,娘,”翁锐道,“珺儿她是个很开通的姑娘,她说她不在乎名份的。” “她不在乎你就得更在乎,”翁奇道,“不能因为人家姑娘开通你就欺负人家。” “唉,这都是作孽呀,”惠氏无奈道,“哪这玉儿能接受吗?” “那都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了,”翁奇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是谁捅的篓子谁就得自己去补,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我是担心两个孩子,冕儿还那么小。”惠氏道。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翁奇道,“哪个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玉儿会把它们照顾好的。” “那就让珺儿来这里,我们也算正式见见吧,”惠氏道,“总不能让人家孩子在家里别别扭扭吧。” 就这样,翁锐和莫珺一起拜见了翁氏夫妇,也算是接纳了莫珺,家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住了些日子,翁锐就再次动了去找朱玉的念头,虽说回来没多久,但父母却很支持。 翁锐想,既然朱玉没有回平阳,那他肯定是去了荆州,朱山是她的亲哥哥,那里地方大,条件又好,这个时候去那里总是可以自在一些。 第四十一章 迷失-7:不必找了 翁锐猜得不错,朱玉果然是去了荆州,可等他们到的时候,朱玉却已经不在那里了,只留下了两个孩子。 过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看见了爹,翁娴扑到翁锐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似的,继而撕扯着翁锐问他要娘,看见跟着翁锐一同进来的莫珺,举着小手就要去打她,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坏姨、坏姨”,被翁锐伸手拉住,并训斥了几句,谁知这孩子很是敏感,见翁锐训她,哭着说了声“坏爹爹”,就挣脱翁锐的手跑到后面去了。 翁娴这一闹,抱在朱山媳妇奚珠怀里的儿子翁冕也吓得哇哇大哭,翁瑞见状赶紧接过手来,谁知这孩子看见他眼生,哭得更厉害了,没办法还是奚珠抱回去哄哄,这才慢慢的止住哭声。 这是莫珺第一次见翁锐的两个孩子,已经准备的的礼物还没拿出来,就已经弄得两个孩子哭闹不已,自己觉得很没面子,何况这是朱玉哥哥朱山的府邸,人家两口子虽没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人家并不开心,再待下去也是十分尴尬。 “翁哥哥,你先和朱掌司谈,我去客栈等你。”莫珺正了正容,轻声道。 “你……” 朱山没有开口,翁锐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了,这场面让莫珺在这里呆着他也感到心疼,莫珺也感受到翁锐的为难,懂事地会意一笑,拉了拉翁锐的手,又向朱山和奚珠两口子微微一礼,款款转身而去,这姿态、这气度连朱山都暗暗觉得很美。 “珠儿,你去后面看着娴儿吧。” 朱山是舅舅,关心外甥女理所应当,借机也把媳妇奚珠使了出去。 现在翁锐还是天工门门主,朱山也是天工门的掌司,生意依然做得不错,但这次门主前来,朱山多了不少尊敬,却少了很多热情,更不要说亲热了,妹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可能没有点态度。 “门主坐!”朱山毕恭毕敬的请翁锐坐下,还亲自奉上一杯热茶,“门主请!” “山子,你……”这种恭敬让翁锐很不自在,但他现在又不知怎么说,只好接过茶道,“你也坐吧。” “谢门主!”朱山很夸张的深施一礼,然后才缓缓落座。 翁锐有点生气地张了张嘴,但又无奈的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默默的喝了口茶。 既然翁锐没有说话,朱山也端起了杯子喝茶,目不斜视,似乎这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一样。 翁锐是和朱山、朱玉一起长大的,不管他取得多少成就,做了多高的尊位,他们永远只拿他做大哥,今天朱山的态度翁锐也能理解,所以他不管朱山怎样,自己的气息已经慢慢平和下来。 “山子,玉儿去哪里了?”翁锐道。 “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朱山的话一听就是气话。 “她为什么要走?”翁锐道。 “听说你要来。”朱山的回答很简洁,也很直接。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来?”翁锐道。 “她想知道就能知道。”朱山的话跟没说一样。 “为什么不拦住她?”翁锐道,“我一直在找她。” “她不想见你。”朱山道。 “我问你为什么不拦着她?”翁锐觉得刚才已经说了一直在找她,那就是要和好的意思,朱山的这个回答他显然不很满意。 “我为什么要拦着?”朱山道,“就算见了你她也会更不开心。” “吁,”翁锐长吁一口气,黯然道,“我以为你会劝劝她。” 朱山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喝那杯已经快被喝干了的茶,两人的谈话再次陷入沉默。 “其实我是劝过的。”许久,朱山淡淡的道。 “谢谢!” 翁锐的这句谢谢说得很真诚,因为以他们间的这种关系,朱山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朱玉的脾气他是了解的,他也很理解朱山的无奈。 朱山依旧沉默,过了很久翁锐道:“她走的时候就没说过什么话?” “他只是说她要去了结一个心愿。”说这句话,朱山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说完了又显得有些懊悔,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了几案之上。 “我过两天就去找她,”翁锐道,“两个孩子就请你费心了。” “这个不用你操心,”朱山道,“我是孩子的舅舅。” *** 翁锐真的就没有待多久,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住在朱山的府邸,而是和莫珺一起住在客栈,他也要照顾一下莫珺的感受,只是每天都去朱山那里陪陪两个孩子,不管大人怎么样,孩子总是他自己的。 过得三四天,翁锐和莫珺就出发了,朱山没来送行,连个天工门的人都没有,因为翁锐不让,他觉得他和莫珺两人悄悄地走比较自在一些,也不会刺激到孩子,何况该说的话都说了,该做的事也做了,他也要去认真的完成一个自己的心愿。 当听到朱山说朱玉要去了结一个心愿的话时,翁锐就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这话是朱山故意说出来的,可见他也不想看到妹妹和翁锐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从仙人崖出来,朱玉含泪冲亢宿仙人喊过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这一幕翁锐依然历历在目,他知道朱玉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重诺的人,她说过要回去就一定会回去,何况她还一直在说有很多问题要向师父请教呢。 去仙人崖的路虽不好走,但翁锐依然有些记忆,以他现在的功夫,那些个豺狼猛兽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翁锐也不会伤了他们,那些个外围的毒瘴机关就更不用说了,就这样他们异常顺利的到了仙人崖。 远远看去,这里的房屋、山洞依旧,格局基本没啥变化,虽说天气闷热,但这情景却有些萧索,高高低低的田畦里杂草和庄家蔬菜混在一起,有数只鸡在里面随意地啄食,看起来很久已经没有人打理这些地了。 他们一步步走上台地,到了那一排房屋前面,屋前的院子挺干净,但显然不是最近两天打扫的,东西放置也很整齐,看起来这里确实还有人生活,只是不见了一直喜欢趴在这里的那只狗,也没见大白和小灰那两只白猿迎出来。 “秦前辈!玉儿!”翁锐的喊声在空荡荡的山谷回响,隔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回应。 “秦前辈!玉儿!”翁锐继续道,“我是翁锐,来看你们了!” 除了山里的风声和鸟鸣,还是一片寂静。 翁锐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冲上前去查看前排的各间房屋和后面的山洞,除了能看出不久前这里还住过人之外,什么人也没有看到,就算是住过人的地方,也是有些时间没住了。 “是不是玉姐姐没来这里?”莫珺道。 “不,他们来过。”翁锐道。 “他们?”莫珺有些疑惑。 “除了亢宿仙人的房间,还有两个房间住过人,玉儿住过的屋子我看得出来,厨房也有用过的痕迹,”翁锐道,“他们一定来过这里。” 翁锐的他们里还包含谁,他没说,莫珺也没问,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 “那他们去哪儿了?”莫珺道。 “或许去山上转了吧。”翁锐情绪有些低落,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敷衍。 “我们去找找吧。”莫珺道。 “好。” 翁锐嘴上说好,但他已经不报什么希望,朱玉既然想躲开他,自然有她的办法,这时候去找多半也是白找。 对莫珺来说,这里是一个传说中住过神仙的地方,眼里充满好奇,自然想到处看看,翁锐想做的事他得陪着,但找得到找不到人她自然没有翁锐那么上心,接近自然,融入自然,她有一种天生的本能。 翁锐带着莫珺沿着他曾经和和朱玉每天散步的小路,顺着山崖走向后山,但没走多远,他突然就怔在那里,前面不远处他分明看见两座新坟! 翁锐的腿一软,身子微微一晃,但他很快振作起来,他心里在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时候他在也顾不上身边的莫珺,几个起跃人已经飞到两座坟前,莫珺也快步赶了过来,愣愣的站在他的身边。 这是一大一小两座坟,大坟在前,小坟右手靠后。 在大坟前面,立着一块一人高的不是十分规则石碑,上面写着“亢宿仙人秦峟之墓”,旁边是一行小字,“弟子朱玉敬立”,而在那座小坟前面也立着一块不大的石碑,上面只有四个字:朱玉之墓! “啊!”看到这块墓碑莫珺惊呼一声,“难道玉姐姐她……” “哼,她不会死的,”翁锐冷笑一声,“她是在气我!” “万一……”莫珺看起来确实很是担心。 “没有万一,”翁锐道,“我证明给你看。” 翁锐说完,快速回到那个院子里,拿回一把铲子,二话不说,就开始起那座朱玉的墓,铲开地面的土,底下的墓穴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深,刚过两尺铲子就碰到了石头。 “我就知道他在故弄玄虚,”翁锐气恼的将铲子扔到一边,“你看这里面就是块石头。” “石头上好像有字。”莫珺道。 翁锐仔细一看,果然有字,遂弯下身子,用手将石头上的土抹掉,赫然露出几个字:今生缘尽,不必找了。 给自己造了一座活人墓,还在里面放了一块刻着情义永绝话的石头,这不是连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不!” 翁锐一声怒吼,陡然一掌拍出,轰然一声炸响,坑里的泥土爆射而出,而那块石头再次深陷尺余,并且已经碎成数块。 等着翁锐的情绪慢慢平复,莫珺才轻声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翁锐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拿起铲子,铲土将图坑填平,剩下的土再也没有堆成坟头,而是全部培在了亢宿仙人的坟上。 “亢宿仙人的坟会不会……” “不会!”没等莫珺说完,翁锐就断然道,“他是玉儿的师父,玉儿不会开这种玩笑,我虽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去世的,但他是得道之人,算来已经有一百多岁,享尽天年也是有的。” 翁锐虽没有拜亢宿仙人为师,但师缘还是有的,培好土,翁锐郑重跪倒在坟前,莫珺也上前跪在他身边,两人深深地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 “我想在这里守些日子。”翁锐道。 “我陪你。”莫珺温柔地拉住翁锐的手。 第四十一章 迷失-8:江湖笑柄 尽管有莫珺的陪伴,但翁锐还是无法走出朱玉刻在石头上埋在坟墓里的话所带来的情绪低落,他知道朱玉有多爱他,他有多爱朱玉,他总想着会有一天他能说服朱玉,让他们三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越来越渺茫了。 走出濮人区,翁锐已经没了再去朱山那里的欲望,就算是朱玉在那里,他现在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何况他明白,朱玉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的。 翁锐一路上话很少,莫珺就一直默默的陪着,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温情脉脉,这种陪伴就像是你乏极了时候的一盆热水,你能感觉到她的温润和舒适,但却悄无声息,存在于你能感知到的每一个缝隙里。 但对莫珺来说,她这一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并不是常人所看到的没心没肺自然洒脱的样子,她也同样在经历一场煎熬,这在她不到二十岁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一开始她对翁锐纯粹是英雄般的仰慕,到后来慢慢就成了一种灵魂的碰撞,她甚至觉得他们两人的身体是可以互相穿透的,这不仅仅是一种心动,而是一种神动,彻底的水乳交融在她感觉是一件及自然的事情,也是极幸福和极舒适的。 莫珺怎么也没想到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复杂,她喜欢自己像空气一样自由自在,她喜欢自己像自然一样能包容一切,她喜欢不争,也不追求莫能与之争,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争的漩涡。 她能显出面对各种变故的淡定,是她这些年读书、思考所带来的一个自然反应,也近乎是她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她不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她却不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翁锐,她也管不住自己看见翁锐纠结、失落、痛苦时她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她可以尽可能不表现出来,但她知道自己同样焦虑,甚至有点快扛不住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修炼,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按说翁锐应该是比较冷静和有自制力人了,因为用情至深,总会有些迷茫和不甘,但他对身边莫珺的细微变化还是体察到了,心中不免感慨,自己由着性子,把这么大的压力加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两人并肩走着,翁锐忽然停了下来,两手放在莫珺的肩膀上,默默的看着她,莫珺依然温和地看着他,注目片刻,翁锐用情地道:“珺儿,谢谢你!” 莫珺一愣,小嘴张了张,本想说些什么,但鼻子一酸,眼泪就禁不住的往下流,看着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翁锐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这时候的莫珺,忽然像受了极大的刺激,情绪像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阀门,伏在翁锐胸前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剧烈,以至于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时候的翁锐什么话也没说,他能完全理解莫珺此时此刻的感受,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良久,莫珺的情绪才平稳下来,片刻之后,她轻轻推开翁锐,扬起头看着翁锐,挂满泪水的脸上已经绽放出笑容。 “我好了!”莫珺道。 就这一句话,翁锐自己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莫珺赶紧给他去擦,还心疼地道:“我刚哭好,你怎么就哭了?” 翁锐再次把莫珺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悄悄道:“你比我强!” “好啦,好啦,别说了,”莫珺有点不好意思,“咱们快点走吧,找个地方出去吃饭,我都有点饿了。” “嗯!”翁锐重重一点头,伸手拉着莫珺继续前行。 皋城,淠河边的一座古城,传说为夏属皋陶后裔的封地,背靠大山,前面是广阔的平原,地处交通要道,历代都是商贾云集之地,过了这里,他们可以坐船从淠河进入淮河,顺流直达淮南,就可以到达翁锐他们要去的八公山。 既是地处要道的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江湖人士流连其间,当他们走进一家饭店的时候,竟然一下子碰到了好几桌正在用餐的江湖人士,看翁莫二人进来,即刻就有人认出他来,高声招呼,显得他和这位名动一时的江湖名人很熟,弄得小半个大堂的人都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看起来翁锐的人气确实很旺,简单回应之后,翁锐选择另一边靠里的一个小桌坐下,点了几道菜,并要了两壶酒。 在等菜的功夫,翁锐这才打量起这家饭店。 他们是从外面看这家饭店的门面不错才进来的,但里边并不是很大,进门正对着的是一个不大的帐台和酒厨,上面堆满了各种酒和酒具,通向大门过道的两边有两扇门通向后厨,各摆有大小不一的五六张桌子,七八成已将坐满了人,看来这家饭店的生意还是不错。 那几桌江湖人士为了热闹都挤在一边,而翁锐为了清静则选择了另一边,但就算是离得较远,那些人的谈话也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 以翁锐现在的身望,他到哪里都是这些江湖人士的话题重点,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没有多少人认识的莫珺,这些人的好奇心就一下子被挑起来了。 开始这些人都只是赞叹着翁锐这些年取得的丰功伟绩和传奇故事,几乎是在抢着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知道,有些人还谈得绘声绘色,说的时候还不断地将眼神瞟向翁锐他们,似乎当着翁锐的面说这些事才能显得他们像亲历了一样。 但说着说着,就慢慢把话题转移到莫珺身上,说到重点的时候,还特地压低声音,显得十分神秘。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挺好看的。” “你这都不知道啊,她就是莫干剑庄庄主莫林的独生女莫珺啊,现在可是翁门主身边的红颜知己啊。” “这莫干剑庄不是以前跟着承天教和天工门对着干吗?他们怎么能走在一起?” “嘿嘿,你这都是什么脑筋啊,承天教那么大的势力都被灭了,现在谁不想和天工门拉好关系呢。” “我看未必是想和天工门拉关系,是想和翁门主拉关系才是真的,听说打败承天教,天工门的人都没有出多少力。” “就算要和这个翁门主拉关系,也用不着这么紧巴巴的把亲闺女送上去啊。” “你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 “哦,哦……” “听说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 “那也没听说过她和谁过过招啊?” “要说过招,她恐怕连你也打不过,但她的厉害在其他方面,要不连翁门主都离不开她呢,呵呵。” “你快说说,她有啥厉害的?” “这个我可不好说,要想知道你就去问翁门主吧,他就在那边。” “听说这个小姑娘连翁门主的夫人神医朱女侠都给气跑了。” “朱女侠那么厉害的手段怎么可能输给她,随便用点毒这小姑娘就受不了。” “哼哼,朱女侠还真下了毒了,我听说是下了三份,可到最后都让这位痴情的翁门主给喝了,差点丢了性命。” “这样都能活过来,这翁门主可真厉害。” “人家都老夫老妻了,下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们担心。” “但我听说他们现在的关系非常不好,翁门主到处去找,可朱女侠就是躲着不见,看来这冤仇结深了。” “嗨,多好的一对神仙眷侣,怎么会弄成这样?” “唉,世事难料啊!” “也不这道这翁门主怎么想的,有朱女侠这样的夫人他还会看上别人,难怪朱女侠会生气呢。” “嘿嘿,男人不都还是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小子现在不也左拥右抱的吗?” “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小江湖,人家翁门主可是个大人物,怎么能我们这般见识呢,你说是吧,呵呵。” “大人物、小人物只是境遇不同,心性都差不多的,其实大人物更引人注目,恐怕这样的机会也会比我们这些小人物多。” “这倒是,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也不还是有人往上贴吗?” “嗨嗨,你说话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那边的主可不好惹。” “这不都是钱势壮得吗?” “我也没说他们呀。” …… 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的传过来,莫珺似乎一点都没听见,吃得津津有味,而翁锐已经完全没了心情,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的行李和兵器,起身朝外走去。 莫珺一看翁锐的神色,也连忙放下筷子,在桌上扔下一把大钱,拿起东西就跟了出去。 “你怎么就不吃了,我还没吃好呢。”莫珺嘟囔道。 “我吃不下了。”翁锐没好气的道。 “怎么?你生气了?”莫珺笑吟吟地看着翁锐道。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整个江湖最大的笑柄。”翁锐气鼓鼓的道。 “你看你,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呀!”莫珺依然笑魇如花。 尽管有莫珺的陪伴,但翁锐还是无法走出朱玉刻在石头上埋在坟墓里的话所带来的情绪低落,他知道朱玉有多爱他,他有多爱朱玉,他总想着会有一天他能说服朱玉,让他们三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但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越来越渺茫了。 走出濮人区,翁锐已经没了再去朱山那里的欲望,就算是朱玉在那里,他现在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何况他明白,朱玉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的。 翁锐一路上话很少,莫珺就一直默默的陪着,没有高兴,也没有生气,温情脉脉,这种陪伴就像是你乏极了时候的一盆热水,你能感觉到她的温润和舒适,但却悄无声息,存在于你能感知到的每一个缝隙里。 但对莫珺来说,她这一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并不是常人所看到的没心没肺自然洒脱的样子,她也同样在经历一场煎熬,这在她不到二十岁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 一开始她对翁锐纯粹是英雄般的仰慕,到后来慢慢就成了一种灵魂的碰撞,她甚至觉得他们两人的身体是可以互相穿透的,这不仅仅是一种心动,而是一种神动,彻底的水乳交融在她感觉是一件及自然的事情,也是极幸福和极舒适的。 莫珺怎么也没想到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复杂,她喜欢自己像空气一样自由自在,她喜欢自己像自然一样能包容一切,她喜欢不争,也不追求莫能与之争,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争的漩涡。 她能显出面对各种变故的淡定,是她这些年读书、思考所带来的一个自然反应,也近乎是她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她不很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她却不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翁锐,她也管不住自己看见翁锐纠结、失落、痛苦时她也会有同样的反应,她可以尽可能不表现出来,但她知道自己同样焦虑,甚至有点快扛不住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修炼,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按说翁锐应该是比较冷静和有自制力人了,因为用情至深,总会有些迷茫和不甘,但他对身边莫珺的细微变化还是体察到了,心中不免感慨,自己由着性子,把这么大的压力加在一个小姑娘身上,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两人并肩走着,翁锐忽然停了下来,两手放在莫珺的肩膀上,默默的看着她,莫珺依然温和地看着他,注目片刻,翁锐用情地道:“珺儿,谢谢你!” 莫珺一愣,小嘴张了张,本想说些什么,但鼻子一酸,眼泪就禁不住的往下流,看着这楚楚可怜的样子,翁锐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这时候的莫珺,忽然像受了极大的刺激,情绪像打开了一个巨大的阀门,伏在翁锐胸前放声大哭起来,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剧烈,以至于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时候的翁锐什么话也没说,他能完全理解莫珺此时此刻的感受,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她,良久,莫珺的情绪才平稳下来,片刻之后,她轻轻推开翁锐,扬起头看着翁锐,挂满泪水的脸上已经绽放出笑容。 “我好了!”莫珺道。 就这一句话,翁锐自己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莫珺赶紧给他去擦,还心疼地道:“我刚哭好,你怎么就哭了?” 翁锐再次把莫珺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悄悄道:“你比我强!” “好啦,好啦,别说了,”莫珺有点不好意思,“咱们快点走吧,找个地方出去吃饭,我都有点饿了。” “嗯!”翁锐重重一点头,伸手拉着莫珺继续前行。 皋城,淠河边的一座古城,传说为夏属皋陶后裔的封地,背靠大山,前面是广阔的平原,地处交通要道,历代都是商贾云集之地,过了这里,他们可以坐船从淠河进入淮河,顺流直达淮南,就可以到达翁锐他们要去的八公山。 既是地处要道的繁华之地,自然少不了江湖人士流连其间,当他们走进一家饭店的时候,竟然一下子碰到了好几桌正在用餐的江湖人士,看翁莫二人进来,即刻就有人认出他来,高声招呼,显得他和这位名动一时的江湖名人很熟,弄得小半个大堂的人都站起来和他打招呼,看起来翁锐的人气确实很旺,简单回应之后,翁锐选择另一边靠里的一个小桌坐下,点了几道菜,并要了两壶酒。 在等菜的功夫,翁锐这才打量起这家饭店。 他们是从外面看这家饭店的门面不错才进来的,但里边并不是很大,进门正对着的是一个不大的帐台和酒厨,上面堆满了各种酒和酒具,通向大门过道的两边有两扇门通向后厨,各摆有大小不一的五六张桌子,七八成已将坐满了人,看来这家饭店的生意还是不错。 那几桌江湖人士为了热闹都挤在一边,而翁锐为了清静则选择了另一边,但就算是离得较远,那些人的谈话也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 以翁锐现在的身望,他到哪里都是这些江湖人士的话题重点,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没有多少人认识的莫珺,这些人的好奇心就一下子被挑起来了。 开始这些人都只是赞叹着翁锐这些年取得的丰功伟绩和传奇故事,几乎是在抢着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知道,有些人还谈得绘声绘色,说的时候还不断地将眼神瞟向翁锐他们,似乎当着翁锐的面说这些事才能显得他们像亲历了一样。 但说着说着,就慢慢把话题转移到莫珺身上,说到重点的时候,还特地压低声音,显得十分神秘。 “这姑娘是谁啊,长得挺好看的。” “你这都不知道啊,她就是莫干剑庄庄主莫林的独生女莫珺啊,现在可是翁门主身边的红颜知己啊。” “这莫干剑庄不是以前跟着承天教和天工门对着干吗?他们怎么能走在一起?” “嘿嘿,你这都是什么脑筋啊,承天教那么大的势力都被灭了,现在谁不想和天工门拉好关系呢。” “我看未必是想和天工门拉关系,是想和翁门主拉关系才是真的,听说打败承天教,天工门的人都没有出多少力。” “就算要和这个翁门主拉关系,也用不着这么紧巴巴的把亲闺女送上去啊。” “你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 “哦,哦……” “听说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厉害。” “那也没听说过她和谁过过招啊?” “要说过招,她恐怕连你也打不过,但她的厉害在其他方面,要不连翁门主都离不开她呢,呵呵。” “你快说说,她有啥厉害的?” “这个我可不好说,要想知道你就去问翁门主吧,他就在那边。” “听说这个小姑娘连翁门主的夫人神医朱女侠都给气跑了。” “朱女侠那么厉害的手段怎么可能输给她,随便用点毒这小姑娘就受不了。” “哼哼,朱女侠还真下了毒了,我听说是下了三份,可到最后都让这位痴情的翁门主给喝了,差点丢了性命。” “这样都能活过来,这翁门主可真厉害。” “人家都老夫老妻了,下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们担心。” “但我听说他们现在的关系非常不好,翁门主到处去找,可朱女侠就是躲着不见,看来这冤仇结深了。” “嗨,多好的一对神仙眷侣,怎么会弄成这样?” “唉,世事难料啊!” “也不这道这翁门主怎么想的,有朱女侠这样的夫人他还会看上别人,难怪朱女侠会生气呢。” “嘿嘿,男人不都还是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小子现在不也左拥右抱的吗?” “我不一样,我只是个小江湖,人家翁门主可是个大人物,怎么能我们这般见识呢,你说是吧,呵呵。” “大人物、小人物只是境遇不同,心性都差不多的,其实大人物更引人注目,恐怕这样的机会也会比我们这些小人物多。” “这倒是,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也不还是有人往上贴吗?” “嗨嗨,你说话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那边的主可不好惹。” “这不都是钱势壮得吗?” “我也没说他们呀。” …… 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的传过来,莫珺似乎一点都没听见,吃得津津有味,而翁锐已经完全没了心情,放下筷子,拿起自己的行李和兵器,起身朝外走去。 莫珺一看翁锐的神色,也连忙放下筷子,在桌上扔下一把大钱,拿起东西就跟了出去。 “你怎么就不吃了,我还没吃好呢。”莫珺嘟囔道。 “我吃不下了。”翁锐没好气的道。 “怎么?你生气了?”莫珺笑吟吟地看着翁锐道。 “我感觉我现在就是整个江湖最大的笑柄。”翁锐气鼓鼓的道。 “你看你,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呀!”莫珺依然笑魇如花。 第四十一章 迷失-9:师父的安慰 八公山下的逍遥居,翁锐来过很多次,每次到了这里,他都有说不出的亲切和兴奋,但这次却感到步履特别沉重。 见到师父师娘,叩拜之礼自然是要行的,和孙庸、龙玉的礼也是要见的,完了这才坐下叙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曾禔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翁锐有点犹豫,“玉儿我找不到她了。”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你师娘说的不是玉儿。” “对,我说的是最近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小姑娘莫珺,呵呵。”曾禔也跟着笑道。 “师父,师娘,这事你们也知道了?”翁锐有些惶惑。 “你这事已经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天枢老人道。 “师兄,这事我回来就和爹娘讲过,”孙庸道,“但我却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没想到,”龙玉和朱玉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到现在也有点给朱玉鸣不平,“玉儿妹妹一直把师兄当成她的宝贝,她的脾气又那么倔,在她心里怎么会容得下别人。” “阿玉,不要对你师兄这么讲话,”曾禔制止道,“这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我知道的,娘,”龙玉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龙玉说完,还轻蔑的看了孙庸一眼,那分明是在说,我这话是说给你的,你别也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孙庸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龙玉的目光,撇撇嘴笑笑,也似乎再说,你不要联想,这事和我扯不上半分关系,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两个人一挤眉弄眼,翁锐就更感到尴尬,一时低下头,竟不知要说什么。 “你这孩子,我问你话呢,”曾禔道,“你那个莫珺怎么没有来?” “回师娘,她不想来。”翁锐道。 “为什么?”曾禔道。 翁锐就把他带着莫珺回长安秦仁阁,回平阳老家,去往荆州朱山府邸的事都说了,凡是朱玉待过的地方,她都会感到巨大的压力,这让翁锐也有些不忍,这回莫珺要自己住在淮南城内,翁锐也就没有坚持。 “也难为这孩子了,”曾禔道,“你也把你师父师娘这里看低了。” “弟子不敢!”惶惑中翁锐深施一礼。 “我们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比你多得多,也复杂得多,”曾禔道,“要是连你们这点事都看不透,我和你师父岂不白活了。” “呵呵呵。”天枢老人笑着点点头。 “师娘,您真的不怪我让玉儿伤心?”翁锐道。 “说一点不怪也是假的,我也心疼玉儿,”曾禔道,“我一生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一直视她为己出,但她现在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在这件事上伤不伤心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既无能为力,也不想去干涉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如何把握都是别人替不了的。” “那您的意思是说把珺儿……”翁锐的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当然是请到家里来了,”曾禔道,“让人家呆在外面,你又要让一个人伤心了。” “那我现在就去。”翁锐站起来道。 “呵呵,看这姑娘也是有点想法的人,你去未必请得动,”天枢老人道,“还是让阿庸去一趟吧,他们本来就认识。” “爹,我和阿庸一起去吧,”龙玉道,“女人间的话总会好说一点,我也要看看能把师兄迷成这样的小姑娘到底是啥样子的,嘻嘻。” “阿玉,你可不要胡来!”曾禔道。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龙玉道,“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知道怎么说,您就放心吧。” “不会的,娘。”孙庸也赶紧给龙玉打圆场。 “好吧,那你们早去早回。”曾禔道。 “那就感谢师弟和阿玉了。”翁锐再次施礼致谢。 “好啦,你就不要谢我们了,”龙玉道,“你只要想着如何把现在的这个场圆好就行了,我可是还想着要能再次见到玉儿妹妹的,嘻嘻。” “好啦,好啦,你们快走吧!”曾禔赶紧把孙庸和龙玉往外轰。 “好,我们走了。”孙庸也拉着龙玉往外走。 孙庸和龙玉走了,翁锐看着师父师娘,再次陷入犹豫,吭哧了半晌,才缓缓地道:“师父,这次我真的错了吗?” “呵呵,从十岁那年见到你,还没见你情绪这么低落过。”天枢老人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唉,”曾禔轻叹一口气道,“他是掉了一块心头肉,情绪能不低落吗。” “师父……”翁锐欲言又止。 “那你就说说,你自己觉得错了吗?”天枢老人道。 “我真不知道,师父,”翁锐道,“我要是觉得错了,我就不会做。” “这个我信,”天枢老人道,“你是一个悟性极高之人,也是一个一直跟着自己心性走的人,你对你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所以你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这似乎是在表扬他,但越是这样翁锐就越迷惑,难道这样做不对吗? “你还在纠结于这件事的对错?”天枢老人道。 “是,师父,”翁锐道,“我把玉儿气跑了,我总是觉得哪里做的不对,但就算是不对,我现在已经和珺儿在一起了,我又该怎么办?” “那你舍得珺儿吗?”曾禔道,“或者说你舍得玉儿吗?” “我谁也舍不得,”翁锐悲伤道,“但我感到我真的快要失去她了。” “唉,都是冤孽啊!”曾禔叹了口气。 “其实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是简单用对错就能衡量的,”天枢老人道,“你认为对的事,别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从一个角度看起来对的事,换个角度或许就错了,你和玉儿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认为身边多个人没啥问题,可玉儿就是不能接受,人世间的很多事都是这样。” “我不会因为珺儿就会对她不好,玉儿为什么不能跟我一样去想,她应该知道我的。”翁锐道。 “没有为什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天枢老人道,“这就像你走到街上看到的所有人长得都不一样,草地上的花也是千奇百怪五颜六色的,一座山和另一座山的风景也是迥然不同,这都是天道使然,你能想象这些都完全一样的样子吗?” “这……”翁锐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是要这样,我和她就都不会快乐。” “或许你说得是对的,”天枢老人道,“有一因必有一果,你既然选择这样开始,你就得准备接受那样的结果,这里面既有别人对你的看法,也有你自己的纠结和痛苦,玉儿既然做了她的选择,她同样得接受选择的结果,老天很公平,对谁都一样。” “可是有些人……” “你和那有些人也不一样,她和另外一些人也不一样。” 翁锐的话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师父也不想让他把“有些人”说出来,这让他更为沮丧。 “可我不想我和玉儿不快乐。”翁锐黯然道。 “你们虽然对对方都很重要,但实际上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天枢老人道,“谁离了谁都会活下去,想通了这件事也就不会不快乐,或许时间长了,你们还会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 “只要她能快乐我就很高兴。”翁锐道。 “她也会。”天枢老人道。 “真的?”翁锐道。 “真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天枢老人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师父讲的是个理,你们还是要看你们的缘分,”曾禔总想还留些希望,“强求是求不来的,缘分到了或许还会柳暗花明也说不定。” “哪玉儿会不会忘了我?”翁锐道。 “哪又有什么不好,”天枢老人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你这都讲的什么呀!”曾禔不满的埋怨道。 “哈哈哈哈!”天枢老人放声大笑,这笑声很有感染力。 …… 八公山下的逍遥居,翁锐来过很多次,每次到了这里,他都有说不出的亲切和兴奋,但这次却感到步履特别沉重。 见到师父师娘,叩拜之礼自然是要行的,和孙庸、龙玉的礼也是要见的,完了这才坐下叙话。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曾禔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翁锐有点犹豫,“玉儿我找不到她了。” “哈哈哈,”天枢老人笑道,“你师娘说的不是玉儿。” “对,我说的是最近一直跟着你的那个小姑娘莫珺,呵呵。”曾禔也跟着笑道。 “师父,师娘,这事你们也知道了?”翁锐有些惶惑。 “你这事已经闹得整个江湖沸沸扬扬,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天枢老人道。 “师兄,这事我回来就和爹娘讲过,”孙庸道,“但我却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 “怎么会没想到,”龙玉和朱玉的关系非同一般,她到现在也有点给朱玉鸣不平,“玉儿妹妹一直把师兄当成她的宝贝,她的脾气又那么倔,在她心里怎么会容得下别人。” “阿玉,不要对你师兄这么讲话,”曾禔制止道,“这是他们夫妻自己的事,他们自己会解决好的。” “我知道的,娘,”龙玉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龙玉说完,还轻蔑的看了孙庸一眼,那分明是在说,我这话是说给你的,你别也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孙庸自然在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龙玉的目光,撇撇嘴笑笑,也似乎再说,你不要联想,这事和我扯不上半分关系,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这两个人一挤眉弄眼,翁锐就更感到尴尬,一时低下头,竟不知要说什么。 “你这孩子,我问你话呢,”曾禔道,“你那个莫珺怎么没有来?” “回师娘,她不想来。”翁锐道。 “为什么?”曾禔道。 翁锐就把他带着莫珺回长安秦仁阁,回平阳老家,去往荆州朱山府邸的事都说了,凡是朱玉待过的地方,她都会感到巨大的压力,这让翁锐也有些不忍,这回莫珺要自己住在淮南城内,翁锐也就没有坚持。 “也难为这孩子了,”曾禔道,“你也把你师父师娘这里看低了。” “弟子不敢!”惶惑中翁锐深施一礼。 “我们这一辈子经历的事比你多得多,也复杂得多,”曾禔道,“要是连你们这点事都看不透,我和你师父岂不白活了。” “呵呵呵。”天枢老人笑着点点头。 “师娘,您真的不怪我让玉儿伤心?”翁锐道。 “说一点不怪也是假的,我也心疼玉儿,”曾禔道,“我一生就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一直视她为己出,但她现在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在这件事上伤不伤心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既无能为力,也不想去干涉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分,如何把握都是别人替不了的。” “那您的意思是说把珺儿……”翁锐的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当然是请到家里来了,”曾禔道,“让人家呆在外面,你又要让一个人伤心了。” “那我现在就去。”翁锐站起来道。 “呵呵,看这姑娘也是有点想法的人,你去未必请得动,”天枢老人道,“还是让阿庸去一趟吧,他们本来就认识。” “爹,我和阿庸一起去吧,”龙玉道,“女人间的话总会好说一点,我也要看看能把师兄迷成这样的小姑娘到底是啥样子的,嘻嘻。” “阿玉,你可不要胡来!”曾禔道。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龙玉道,“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知道怎么说,您就放心吧。” “不会的,娘。”孙庸也赶紧给龙玉打圆场。 “好吧,那你们早去早回。”曾禔道。 “那就感谢师弟和阿玉了。”翁锐再次施礼致谢。 “好啦,你就不要谢我们了,”龙玉道,“你只要想着如何把现在的这个场圆好就行了,我可是还想着要能再次见到玉儿妹妹的,嘻嘻。” “好啦,好啦,你们快走吧!”曾禔赶紧把孙庸和龙玉往外轰。 “好,我们走了。”孙庸也拉着龙玉往外走。 孙庸和龙玉走了,翁锐看着师父师娘,再次陷入犹豫,吭哧了半晌,才缓缓地道:“师父,这次我真的错了吗?” “呵呵,从十岁那年见到你,还没见你情绪这么低落过。”天枢老人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唉,”曾禔轻叹一口气道,“他是掉了一块心头肉,情绪能不低落吗。” “师父……”翁锐欲言又止。 “那你就说说,你自己觉得错了吗?”天枢老人道。 “我真不知道,师父,”翁锐道,“我要是觉得错了,我就不会做。” “这个我信,”天枢老人道,“你是一个悟性极高之人,也是一个一直跟着自己心性走的人,你对你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所以你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这似乎是在表扬他,但越是这样翁锐就越迷惑,难道这样做不对吗? “你还在纠结于这件事的对错?”天枢老人道。 “是,师父,”翁锐道,“我把玉儿气跑了,我总是觉得哪里做的不对,但就算是不对,我现在已经和珺儿在一起了,我又该怎么办?” “那你舍得珺儿吗?”曾禔道,“或者说你舍得玉儿吗?” “我谁也舍不得,”翁锐悲伤道,“但我感到我真的快要失去她了。” “唉,都是冤孽啊!”曾禔叹了口气。 “其实这世上的很多事都不是简单用对错就能衡量的,”天枢老人道,“你认为对的事,别人或许并不这么认为,从一个角度看起来对的事,换个角度或许就错了,你和玉儿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认为身边多个人没啥问题,可玉儿就是不能接受,人世间的很多事都是这样。” “我不会因为珺儿就会对她不好,玉儿为什么不能跟我一样去想,她应该知道我的。”翁锐道。 “没有为什么,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天枢老人道,“这就像你走到街上看到的所有人长得都不一样,草地上的花也是千奇百怪五颜六色的,一座山和另一座山的风景也是迥然不同,这都是天道使然,你能想象这些都完全一样的样子吗?” “这……”翁锐明白这些道理,但他就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是要这样,我和她就都不会快乐。” “或许你说得是对的,”天枢老人道,“有一因必有一果,你既然选择这样开始,你就得准备接受那样的结果,这里面既有别人对你的看法,也有你自己的纠结和痛苦,玉儿既然做了她的选择,她同样得接受选择的结果,老天很公平,对谁都一样。” “可是有些人……” “你和那有些人也不一样,她和另外一些人也不一样。” 翁锐的话没说完就被师父打断了,师父也不想让他把“有些人”说出来,这让他更为沮丧。 “可我不想我和玉儿不快乐。”翁锐黯然道。 “你们虽然对对方都很重要,但实际上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天枢老人道,“谁离了谁都会活下去,想通了这件事也就不会不快乐,或许时间长了,你们还会为对方的快乐而快乐。” “只要她能快乐我就很高兴。”翁锐道。 “她也会。”天枢老人道。 “真的?”翁锐道。 “真的。”虽然嘴上这么说,天枢老人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师父讲的是个理,你们还是要看你们的缘分,”曾禔总想还留些希望,“强求是求不来的,缘分到了或许还会柳暗花明也说不定。” “哪玉儿会不会忘了我?”翁锐道。 “哪又有什么不好,”天枢老人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你这都讲的什么呀!”曾禔不满的埋怨道。 “哈哈哈哈!”天枢老人放声大笑,这笑声很有感染力。 ……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1:想通了 八公山虽然有山,但出来却是广袤的平原,迎着朝阳看过去,氤氲中幻着彩光,蒸腾中映着无数的剪影,原野中露出一片迷幻之气,天气好,翁锐的心情也好,所以步子就迈得格外轻快。 从逍遥居出来,翁锐就把一件事情想通了,他不管以后和朱玉会怎么样,但现在却不能慢待了莫珺,对他来说,她也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却让整个江湖耻笑,他要给她一个名分,所以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莫干剑庄。 “为什么要走这么快,我都有点跟不上了。”莫珺紧赶慢赶道。 “哈哈哈,我心情好。”翁锐开朗的笑道。 是啊,自从为她的事翁锐和朱玉正面冲突之后,莫珺就从没见翁锐心情有这么好过,到了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是感慨万千,甚至有些激动,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一条真正回家的路。 “我也看出来了,在八公山你师父那里,你比哪里都开心,为什么不多呆一些时间?”莫珺道。 “师父、师娘都是高人,他们看问题就像站在高山之巅看芸芸众生,自然能使人想开很多问题,”翁锐道,“我看你最近也难得这么高兴过。” “你师父、师娘对我很好,阿玉姐姐也对我从不见外,这让我很是感动,”莫珺悠然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在别人眼里我都是个坏人,到哪里,看到的都是别人的白眼,只有在这里,我才感觉像个家人。” 这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特别令翁锐难受的地方,在秦仁阁,莫珺感受到的是冷漠,几乎没人跟她主动搭话,在平阳,翁家一家人待她就像客人,尊敬有余而热情不足,在荆州,朱山眼里的她简直就是仇人,还被翁娴骂作坏姨姨,而在江湖上,众人眼里的她几乎就是个很有心机的小人,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实在是让莫珺受了不少委屈,师父师娘的宽容与坦然,孙庸阿玉的热情与友好,不光使莫珺很感动,很开心,他自己也很受感染。 “其实他们也没有怎么特别照顾你,”翁锐是想尽可能地说得轻松点,“玉儿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来去都自由自在,在他们看来,万物一体,人与人也是一样的。” “但像你师父师娘有这么深道行的人却很少,”莫珺道,“在他们看来,我们每个人不管遭受什么样的境遇,都是很自然的事,似乎这天道不仅表现在自然,人与人之间悲欢离合也是天道,这太有意思了。” “师父师娘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翁锐道,“经历越多,对道法的理解也就越是深刻,到了现在就越显得平和和不经意,听他们讲话,感觉就是一种滋润。”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多呆一些时间,”莫珺道,“我刚才就问过,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等不及了。”翁锐道。 “等不及了?”莫珺故作惊讶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了,呵呵,”翁锐笑道,“去拜访我的老丈人,你说这事重要不重要?” “你看你,什么老丈人?我还没准备好呢!”莫珺一脸娇羞。 “我们都是夫妻了,不叫老丈人叫什么?”翁锐忽然停下来,瞪大眼睛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你,你……”莫珺被翁锐一激,顿时满脸通红,完全不见了平时的洒脱,说到最后竟然声若蚊蝇,“谁说我不愿意了?” “哈哈哈,珺儿愿意就好,”翁锐道,“只要你愿意,就啥也不用准备了。” “但我爹那里总得打个招呼吧?”莫珺道。 “这你就放心吧,”翁锐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你爹不知道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爹一定会同意我们的事?”莫珺道。 “不光你爹会同意,”翁锐道,“他还会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专门上莫干剑庄求来的,不管到哪里,珺儿都是我身边的一块宝。” “翁哥哥,谢谢你!” 莫珺太知道翁锐一定要这么做的用意,她嘴里说不在意什么名份,但当这一切摆在眼前,她又怎能拒绝,一生能嫁这么一位夫君,也算不枉此生了,莫珺动情地上前拥吻翁锐。 “好啦好啦,”翁锐道,“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字。” “哪玉姐姐怎么办,你不再找她啦?”莫珺道。 “唉,随缘吧,”翁锐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就像师父说的,我们每个人都要接受自己选择的结果,走上了这条路,就一定会错过另一条路的风景,或许风景都会很好,只是不同罢了,这种公平也是天道。” “但你还是会想念玉姐姐?”莫珺道。 “会的,但也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翁锐道,“玉儿恨我很深,她都把自己埋在了坟墓里,是铁了心不再跟我见了,想又有什么用?” “但你们还有孩子?”莫珺道。 “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孩子,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翁锐道,“我现在只是希望她也能快乐。” “听说钟铉一直跟着她,哪…哪他们会不会在一起?”莫珺有点忐忑的问道。 “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了,”翁锐道,“这个钟铉的命是我们两人救的,小时候也很喜欢玉儿,也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到现在一直未娶,我以前一直放不下玉儿,现在倒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只要玉儿开心就好。” “这位钟公子倒很是痴情,”莫珺道,“只是他的嘴太过刻薄一点。” “这你也不用去怪他,”翁锐道,“当年他就对我说过,我要是待玉儿不好,他就不会放过我,这也都是每个人的债。” “但在我心里,我总是有点过意不去,”莫珺道,“都是因为我你们才闹成现在的样子,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小傻瓜,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你也得接受,”翁锐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我们有自己的事,我们继续向前!” 八公山虽然有山,但出来却是广袤的平原,迎着朝阳看过去,氤氲中幻着彩光,蒸腾中映着无数的剪影,原野中露出一片迷幻之气,天气好,翁锐的心情也好,所以步子就迈得格外轻快。 从逍遥居出来,翁锐就把一件事情想通了,他不管以后和朱玉会怎么样,但现在却不能慢待了莫珺,对他来说,她也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却让整个江湖耻笑,他要给她一个名分,所以这次他们的目标是莫干剑庄。 “为什么要走这么快,我都有点跟不上了。”莫珺紧赶慢赶道。 “哈哈哈,我心情好。”翁锐开朗的笑道。 是啊,自从为她的事翁锐和朱玉正面冲突之后,莫珺就从没见翁锐心情有这么好过,到了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是感慨万千,甚至有些激动,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一条真正回家的路。 “我也看出来了,在八公山你师父那里,你比哪里都开心,为什么不多呆一些时间?”莫珺道。 “师父、师娘都是高人,他们看问题就像站在高山之巅看芸芸众生,自然能使人想开很多问题,”翁锐道,“我看你最近也难得这么高兴过。” “你师父、师娘对我很好,阿玉姐姐也对我从不见外,这让我很是感动,”莫珺悠然道,“自从和你在一起,在别人眼里我都是个坏人,到哪里,看到的都是别人的白眼,只有在这里,我才感觉像个家人。” 这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特别令翁锐难受的地方,在秦仁阁,莫珺感受到的是冷漠,几乎没人跟她主动搭话,在平阳,翁家一家人待她就像客人,尊敬有余而热情不足,在荆州,朱山眼里的她简直就是仇人,还被翁娴骂作坏姨姨,而在江湖上,众人眼里的她几乎就是个很有心机的小人,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实在是让莫珺受了不少委屈,师父师娘的宽容与坦然,孙庸阿玉的热情与友好,不光使莫珺很感动,很开心,他自己也很受感染。 “其实他们也没有怎么特别照顾你,”翁锐是想尽可能地说得轻松点,“玉儿在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来去都自由自在,在他们看来,万物一体,人与人也是一样的。” “但像你师父师娘有这么深道行的人却很少,”莫珺道,“在他们看来,我们每个人不管遭受什么样的境遇,都是很自然的事,似乎这天道不仅表现在自然,人与人之间悲欢离合也是天道,这太有意思了。” “师父师娘这一生经历的事情太多,”翁锐道,“经历越多,对道法的理解也就越是深刻,到了现在就越显得平和和不经意,听他们讲话,感觉就是一种滋润。”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多呆一些时间,”莫珺道,“我刚才就问过,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等不及了。”翁锐道。 “等不及了?”莫珺故作惊讶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了,呵呵,”翁锐笑道,“去拜访我的老丈人,你说这事重要不重要?” “你看你,什么老丈人?我还没准备好呢!”莫珺一脸娇羞。 “我们都是夫妻了,不叫老丈人叫什么?”翁锐忽然停下来,瞪大眼睛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你,你……”莫珺被翁锐一激,顿时满脸通红,完全不见了平时的洒脱,说到最后竟然声若蚊蝇,“谁说我不愿意了?” “哈哈哈,珺儿愿意就好,”翁锐道,“只要你愿意,就啥也不用准备了。” “但我爹那里总得打个招呼吧?”莫珺道。 “这你就放心吧,”翁锐道,“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让你爹不知道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爹一定会同意我们的事?”莫珺道。 “不光你爹会同意,”翁锐道,“他还会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你是我专门上莫干剑庄求来的,不管到哪里,珺儿都是我身边的一块宝。” “翁哥哥,谢谢你!” 莫珺太知道翁锐一定要这么做的用意,她嘴里说不在意什么名份,但当这一切摆在眼前,她又怎能拒绝,一生能嫁这么一位夫君,也算不枉此生了,莫珺动情地上前拥吻翁锐。 “好啦好啦,”翁锐道,“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字。” “哪玉姐姐怎么办,你不再找她啦?”莫珺道。 “唉,随缘吧,”翁锐淡淡地叹了口气道,“就像师父说的,我们每个人都要接受自己选择的结果,走上了这条路,就一定会错过另一条路的风景,或许风景都会很好,只是不同罢了,这种公平也是天道。” “但你还是会想念玉姐姐?”莫珺道。 “会的,但也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翁锐道,“玉儿恨我很深,她都把自己埋在了坟墓里,是铁了心不再跟我见了,想又有什么用?” “但你们还有孩子?”莫珺道。 “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孩子,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翁锐道,“我现在只是希望她也能快乐。” “听说钟铉一直跟着她,哪…哪他们会不会在一起?”莫珺有点忐忑的问道。 “这就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了,”翁锐道,“这个钟铉的命是我们两人救的,小时候也很喜欢玉儿,也是因为这件事弄得到现在一直未娶,我以前一直放不下玉儿,现在倒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只要玉儿开心就好。” “这位钟公子倒很是痴情,”莫珺道,“只是他的嘴太过刻薄一点。” “这你也不用去怪他,”翁锐道,“当年他就对我说过,我要是待玉儿不好,他就不会放过我,这也都是每个人的债。” “但在我心里,我总是有点过意不去,”莫珺道,“都是因为我你们才闹成现在的样子,我总是在想是不是我真的错了。” “小傻瓜,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你也得接受,”翁锐道,“好了,不说他们了,我们有自己的事,我们继续向前!”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2:盛情款待 / 莫干剑庄,也算是江南一个武林望族,沿袭已有数百年,他们自称是古代铸剑神人干将莫邪的后人,为此还和地处东瓯国的瓯刀门结怨,两家都有很好的铸造兵器的手艺,却互不认账,瓯刀门认为他们是另一个铸剑名家欧冶子的后人,并且都认为自己或者自己的祖宗更胜一筹。 莫干剑庄除了铸剑之外,莫干剑法也是自成一体,剑风犀利,气势磅礴,历史上也出过不少着名的剑客,只是到了现在的庄主莫林手上,这剑法在江湖也只能算个二流,如果没有他的铸剑手艺,恐怕别人还会更看低他们一些。 由于总有人上门求剑,总的来说莫干剑庄在江湖的人员缘还算不错,但由于和星枢子来往过密,莫名其妙的卷入了承天教的圈子,一时间也有点声名狼藉,使得很多人为了撇清和他们的关系,连上门求剑也多了很多顾忌。 站在承天教旗下,虽没有直接去和天工门交恶,但也跟着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当他看到星枢子等人受到打击,承天教众人在卧龙谷一战中惨败,莫林心中不光懊悔不已,还十分害怕,毕竟翁锐的实力绝不是他一个莫干剑庄就能扛得住的。 好在翁锐是个仁慈之人,他主要是为了打击承天教的迦南等人,对其他跟随迦南的门派没太在意,这也使得像莫干剑庄这样的不少门派松了口气,行为上收敛不少,交往上也在慢慢和承天教撇清关系。 翁锐在卧龙谷开设天工别院的事,是卧龙谷之战后江湖的一件大事,原来和翁锐关系好门派的几乎都去了,按说莫干剑庄没有机会,但莫林不愧为老江湖,他却看到了一次绝好的和翁锐讲和的契机。 当初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带着自家的宝剑去挑战翁锐,不但没胜,腿被打断,连宝剑也被人夺了去,只带回了被自己砍断的翁锐的“玄青”剑,这回正好可以乘把剑送回的机会去结交一下,哪怕是化解一下尴尬也好。 说实在的,莫林在修铸翁锐“玄青”剑的时候,可以说是费了很多心思,修复后的“玄青”剑不光更加锋利,韧性也更好,绝不亚于他们家自己的宝剑,连翁锐自己都很满意,并且以他神奇的医术帮莫威医治了还没好彻底长好的断腿。 本来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但谁也没想到只是跟着哥哥去玩的莫珺会在那里和翁锐好上,这一下子是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按说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但莫林却非常担心,翁锐后面的势力过于庞大,而且他的夫人朱玉武功、毒功更是江湖一绝,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要是稍有不慎,随便得罪了哪一个,就算是被灭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气人的是,不久整个江湖便传言四起,不光说了莫珺很多难听的话,最后竟然说这一切都是莫林暗中安排的,是他用女儿的美貌在向翁锐讨好。 本来已经心烦意乱的莫林,听到这这些传言更是怒不可遏,甚至为这种话跟别人打了起来,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传言却变得越来越甚。 莫干剑庄也算武林名门望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恨自己把女儿放了出去,恨自己的儿子莫威没管好妹妹,更恨自己的女儿莫珺不洁身自爱,恨极的时候连杀了女儿的心都有。 但所有这一切却都不是莫林自己所能控制的,除了自己觉得脸面无光和生闷气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可现在忽然出了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女儿莫珺要带着翁锐回来,并且这消息还是翁锐托人传回来的,连回来的大致日期都定了。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还回来做什么?”莫林气鼓鼓地道,“她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哪有爹这么说女儿的,”莫夫人乔氏对丈夫非常不满,“就知道一天到晚生气,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要你这个爹何用?” “妇人之家你懂什么?”莫林怒道,“我莫家祖祖辈辈的脸都被她丢尽了,难道还要我热着脸给贴上去?” “她要回来,你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乔氏埋怨道。 “是啊,爹,”莫威道,“怎么办您总得拿个主意。” “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当初你在外面干什么去了?”莫林又把气撒到了儿子身上,“我就不让他们进门,我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庄主,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程均微微一施礼道。 这个程均,年纪比莫林稍大一点,瘦瘦高高,武功也很不错,为人沉稳,心思缜密,算是莫干剑庄颇为倚重的一位门客,在莫干剑庄已经呆了很多年,外面有很多事莫林都是委托他去处理的。 本来父亲和女儿的这种家事,程均是不好随便插嘴的,弄不好会里外不是人,但莫林在气头上要将翁锐和莫珺拒之门外,他是深感此事不妥,所以不得不开口劝劝。 莫林没有立即回答,但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老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顺了几口气后才慢慢道:“你就说说吧。” “我倒觉得这是打那些说我们坏话人一记耳光的很好机会。”程均道。 “此话怎讲?”莫林一下子来了兴趣,这阵子为这事他实在是闹心透了,如果能扳回一局,那就再好不过了。 “庄主,”程均道,“我觉得您也不要苛责于小姐,或许她的选择真是不错,我见过翁锐翁门主这个人,不光武功好,人品也好,这您也是见识过的,现在整个江湖声望无人能超望其项背,小姐能有此人托付终身,我觉得确实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为她说好话,”莫林道,“我只想知道你对当下的事有什么好的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程均道,“既然现在小姐已经跟了翁门主,江湖上也传出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我们可不管这件事是错是对,就算是错的,我们也可将错就错,让这件事变成一件对我们莫干剑庄真正有面子的事。” “有什么好办法,程大哥你快说说!”夫人乔氏急道,只要女儿能回来,面子不面子的事她才没那么在意。 “你不要插嘴,”莫林没好气地道,“老程你继续说。” “我的意思不光是要打开庄门,热情迎接,还要盛情款待,广招各路江湖朋友一起来参与这事。”程均道。 “这么做不会让人更笑话我们?”莫林道。 “那就让他们笑个够,”程均道,“自从承天教被灭之后,江湖上就有很多人对我莫干剑庄有些看法,我们这里的人气也大不如以前,现在有了小姐这桩事,又有翁门主的名头,我想愿意来的人一定不少,我们也算名正言顺地给小姐办了这门亲事,就算是以前有些晦气,我们这次也要将他冲得干干净净,也把那些爱在江湖嚼舌根子人的嘴永远堵上。” “嗯,这倒是不错,”莫林点点头道,“在外人只是为了和翁锐见一面,但在我们却是给自己的女儿办婚事。” “对,就是这样。”程均道。 “这样也算是给天工门面子了,以后也不至于结怨了。”莫威道。 “这天工门的面子倒也罢了,”程均道,“现在这位翁门主和天工山上的那些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只要能给这位翁门主面子就够了,现在江湖肯买他面子的人多了。” “那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他夫人那边?”莫林道。 “庄主,您这就多虑了,”程均道,“听说为了翁门主和小姐的事,那位朱夫人连毒都给翁门主下了,大难不死后,翁门主不计前嫌,回长安医馆、平阳老家、荆州她哥哥朱山那里找她,她都是躲着不见,这回翁门主能这么高调的来莫干剑庄,我看他已经是死心了。再说,就算有错,那也是翁门主自己的错,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江湖险恶,就怕有人不这么看。”莫林道。 “庄主您别介意,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程均道,“只要翁门主正式成为我莫林山庄的姑爷,谁爱怎么看就让他怎么看,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哈哈哈,痛快!” 莫林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之上:“好,管他谁说什么,我们就迎自己的女儿女婿。” “恭喜庄主和夫人,”程均道,“你们只管合计小姐的婚事,剩下的事就交给少主和我去办,保证风风光光绝不丢了莫干剑庄的脸面!” “好,就按老程你说的办,”莫林道,“威儿,这回跟着你程叔好好学学。” “是,爹。”莫威施礼应承。 / 莫干剑庄,也算是江南一个武林望族,沿袭已有数百年,他们自称是古代铸剑神人干将莫邪的后人,为此还和地处东瓯国的瓯刀门结怨,两家都有很好的铸造兵器的手艺,却互不认账,瓯刀门认为他们是另一个铸剑名家欧冶子的后人,并且都认为自己或者自己的祖宗更胜一筹。 莫干剑庄除了铸剑之外,莫干剑法也是自成一体,剑风犀利,气势磅礴,历史上也出过不少着名的剑客,只是到了现在的庄主莫林手上,这剑法在江湖也只能算个二流,如果没有他的铸剑手艺,恐怕别人还会更看低他们一些。 由于总有人上门求剑,总的来说莫干剑庄在江湖的人员缘还算不错,但由于和星枢子来往过密,莫名其妙的卷入了承天教的圈子,一时间也有点声名狼藉,使得很多人为了撇清和他们的关系,连上门求剑也多了很多顾忌。 站在承天教旗下,虽没有直接去和天工门交恶,但也跟着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当他看到星枢子等人受到打击,承天教众人在卧龙谷一战中惨败,莫林心中不光懊悔不已,还十分害怕,毕竟翁锐的实力绝不是他一个莫干剑庄就能扛得住的。 好在翁锐是个仁慈之人,他主要是为了打击承天教的迦南等人,对其他跟随迦南的门派没太在意,这也使得像莫干剑庄这样的不少门派松了口气,行为上收敛不少,交往上也在慢慢和承天教撇清关系。 翁锐在卧龙谷开设天工别院的事,是卧龙谷之战后江湖的一件大事,原来和翁锐关系好门派的几乎都去了,按说莫干剑庄没有机会,但莫林不愧为老江湖,他却看到了一次绝好的和翁锐讲和的契机。 当初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带着自家的宝剑去挑战翁锐,不但没胜,腿被打断,连宝剑也被人夺了去,只带回了被自己砍断的翁锐的“玄青”剑,这回正好可以乘把剑送回的机会去结交一下,哪怕是化解一下尴尬也好。 说实在的,莫林在修铸翁锐“玄青”剑的时候,可以说是费了很多心思,修复后的“玄青”剑不光更加锋利,韧性也更好,绝不亚于他们家自己的宝剑,连翁锐自己都很满意,并且以他神奇的医术帮莫威医治了还没好彻底长好的断腿。 本来有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但谁也没想到只是跟着哥哥去玩的莫珺会在那里和翁锐好上,这一下子是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按说这也不是一件坏事,但莫林却非常担心,翁锐后面的势力过于庞大,而且他的夫人朱玉武功、毒功更是江湖一绝,也是个不好惹的主,要是稍有不慎,随便得罪了哪一个,就算是被灭门也不是没有可能。 更气人的是,不久整个江湖便传言四起,不光说了莫珺很多难听的话,最后竟然说这一切都是莫林暗中安排的,是他用女儿的美貌在向翁锐讨好。 本来已经心烦意乱的莫林,听到这这些传言更是怒不可遏,甚至为这种话跟别人打了起来,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传言却变得越来越甚。 莫干剑庄也算武林名门望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他恨自己把女儿放了出去,恨自己的儿子莫威没管好妹妹,更恨自己的女儿莫珺不洁身自爱,恨极的时候连杀了女儿的心都有。 但所有这一切却都不是莫林自己所能控制的,除了自己觉得脸面无光和生闷气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 可现在忽然出了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女儿莫珺要带着翁锐回来,并且这消息还是翁锐托人传回来的,连回来的大致日期都定了。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还回来做什么?”莫林气鼓鼓地道,“她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 “哪有爹这么说女儿的,”莫夫人乔氏对丈夫非常不满,“就知道一天到晚生气,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要你这个爹何用?” “妇人之家你懂什么?”莫林怒道,“我莫家祖祖辈辈的脸都被她丢尽了,难道还要我热着脸给贴上去?” “她要回来,你还能把她赶出去不成?”乔氏埋怨道。 “是啊,爹,”莫威道,“怎么办您总得拿个主意。” “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当初你在外面干什么去了?”莫林又把气撒到了儿子身上,“我就不让他们进门,我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庄主,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程均微微一施礼道。 这个程均,年纪比莫林稍大一点,瘦瘦高高,武功也很不错,为人沉稳,心思缜密,算是莫干剑庄颇为倚重的一位门客,在莫干剑庄已经呆了很多年,外面有很多事莫林都是委托他去处理的。 本来父亲和女儿的这种家事,程均是不好随便插嘴的,弄不好会里外不是人,但莫林在气头上要将翁锐和莫珺拒之门外,他是深感此事不妥,所以不得不开口劝劝。 莫林没有立即回答,但这个跟了自己几十年老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顺了几口气后才慢慢道:“你就说说吧。” “我倒觉得这是打那些说我们坏话人一记耳光的很好机会。”程均道。 “此话怎讲?”莫林一下子来了兴趣,这阵子为这事他实在是闹心透了,如果能扳回一局,那就再好不过了。 “庄主,”程均道,“我觉得您也不要苛责于小姐,或许她的选择真是不错,我见过翁锐翁门主这个人,不光武功好,人品也好,这您也是见识过的,现在整个江湖声望无人能超望其项背,小姐能有此人托付终身,我觉得确实是一件好事。” “你不用为她说好话,”莫林道,“我只想知道你对当下的事有什么好的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程均道,“既然现在小姐已经跟了翁门主,江湖上也传出了那么多难听的话,现在我们可不管这件事是错是对,就算是错的,我们也可将错就错,让这件事变成一件对我们莫干剑庄真正有面子的事。” “有什么好办法,程大哥你快说说!”夫人乔氏急道,只要女儿能回来,面子不面子的事她才没那么在意。 “你不要插嘴,”莫林没好气地道,“老程你继续说。” “我的意思不光是要打开庄门,热情迎接,还要盛情款待,广招各路江湖朋友一起来参与这事。”程均道。 “这么做不会让人更笑话我们?”莫林道。 “那就让他们笑个够,”程均道,“自从承天教被灭之后,江湖上就有很多人对我莫干剑庄有些看法,我们这里的人气也大不如以前,现在有了小姐这桩事,又有翁门主的名头,我想愿意来的人一定不少,我们也算名正言顺地给小姐办了这门亲事,就算是以前有些晦气,我们这次也要将他冲得干干净净,也把那些爱在江湖嚼舌根子人的嘴永远堵上。” “嗯,这倒是不错,”莫林点点头道,“在外人只是为了和翁锐见一面,但在我们却是给自己的女儿办婚事。” “对,就是这样。”程均道。 “这样也算是给天工门面子了,以后也不至于结怨了。”莫威道。 “这天工门的面子倒也罢了,”程均道,“现在这位翁门主和天工山上的那些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只要能给这位翁门主面子就够了,现在江湖肯买他面子的人多了。” “那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他夫人那边?”莫林道。 “庄主,您这就多虑了,”程均道,“听说为了翁门主和小姐的事,那位朱夫人连毒都给翁门主下了,大难不死后,翁门主不计前嫌,回长安医馆、平阳老家、荆州她哥哥朱山那里找她,她都是躲着不见,这回翁门主能这么高调的来莫干剑庄,我看他已经是死心了。再说,就算有错,那也是翁门主自己的错,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们头上。” “江湖险恶,就怕有人不这么看。”莫林道。 “庄主您别介意,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程均道,“只要翁门主正式成为我莫林山庄的姑爷,谁爱怎么看就让他怎么看,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哈哈哈,痛快!” 莫林哈哈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之上:“好,管他谁说什么,我们就迎自己的女儿女婿。” “恭喜庄主和夫人,”程均道,“你们只管合计小姐的婚事,剩下的事就交给少主和我去办,保证风风光光绝不丢了莫干剑庄的脸面!” “好,就按老程你说的办,”莫林道,“威儿,这回跟着你程叔好好学学。” “是,爹。”莫威施礼应承。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3:给足面子 翁锐和莫珺到达莫干剑庄的时候,他们两个着实让眼前的景象场面给惊住了。 莫干剑庄的庄门宏伟气派,门前的甬道宽阔平坦,甬道两旁的树木也是高达葱茏,平时威严庄重,但现在不光庄门和两旁的树木被鲜艳喜庆的彩灯所装扮,宽阔的甬道也是洒扫一新,不管是谁路过看上一眼,都会认为莫干剑庄在办一件天大的喜事。 装扮只是烘托气氛,真正热闹的是站在庄门口的一伙人,男男女女足足有数十人之多,这还不算来回穿梭忙忙碌碌的仆佣家人。 站在前面的自然是莫林和乔氏夫妇,两人都穿着鲜艳的喜服,装扮整齐,神采奕奕,并各有两名侍女跟随陪护,再往旁边就是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也是一身全新打扮,脸上更是光芒四射,再也看不到当初离开卧龙谷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当然了,翁锐的阵仗也是不小,除了他们两人,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四匹马,马上都是高高驮满了东西,看来这份礼也是不轻。 “爹,娘!” 看到这种情形,莫珺已经是心潮澎湃,泪水涟涟,一头扎进了乔氏的怀里,所有的激动和委屈迸发而出,娘俩顿时哭作一团。 “翁锐见过庄主、庄主夫人!” 翁锐上前,深深一礼,他和莫林、莫威早就认识,莫珺上前和娘亲一抱,哪庄主夫人肯定也是错不了的,对方摆这么大阵仗是给江湖人看的,他这深施一礼同样也是做给江湖人看的。 “翁门主当今江湖一代大侠,今天能莅临我莫干剑庄,鄙庄蓬荜生辉啊,哈哈哈。”莫林笑着深还一礼,莫威在一旁作陪。 “我和珺儿只是回来看看,庄主如此盛情,真是费心了。”翁锐道。 “小女回家事小,翁门主光临事大,”莫林道,“你看这么多江湖朋友听说你要来,大家都愿意来凑个热闹,我给你介绍一下。” “有劳庄主了。”翁锐客气道。 “这位是……” “褚门主,我们又见面了。”还没等莫林介绍完,翁锐已经施礼致意了。 莫林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永昌门门主褚良,能把他请来,足见莫林花了很多心思。这个人江湖交往广泛,品评十小剑士使他名声大振,有很多人从他这里打听消息,也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他的话,只要他能为莫干剑庄说上几句好话,胜过他们自己辩解百句千句。 “翁门主,能在这里看到你,看来莫家大小姐对你影响很大啊,哈哈哈。”褚良笑道,人家请你来,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褚良自然明白。 “呵呵,褚门主见笑了。”翁锐道。 “这两位……” “沌仪、君璨见过门主!” 莫林话未出口,沌仪、君璨两位上前一步,对着翁锐深施一礼。 莫林知道,能请得天工门的人来,足显他的和解诚意,天工山的人他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况且翁锐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十分复杂,请人家也未必来,没准还会惹出祸事,朱山他就更不敢请了,这家伙为了他妹妹的事把这里掀掉的可能性都有,但近在咫尺的天工门江都工部,一个掌祭,一个掌监,请这两人并不难,地位不算低,问题是这两人接到邀请还不能不来,翁锐毕竟是他们的门主。 “呵呵,你们也来了。”翁锐轻松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轩辕掌门好!” “程门主好!” “鄢少门主好!” …… 后面也不用莫林介绍,很多人翁锐都见过,看到了就行礼打个招呼,遇到实在没有见过的,莫林才出面介绍,相互说些久仰之类的话。 在这些人中,天外门、清元宫、轩辕派等一直就是和莫干剑庄一伙的,并且以星枢子为首,但这次他们并没有请天枢门的人来,一定是为了避免引起翁锐不快。 另外一些人,天兴门、永昌门、鄢刀门等多少都和翁锐有些交情,虽不算什么名门大派,但有了熟人话总是好说一些。 还有一些如鸿刀门、玉林坊、清淼宫等等,翁锐可能跟本就没有接触过,有些可能也只是江湖路上偶见一面,谈不上交情。 莫林请的人虽多数和承天教有些瓜葛,但也未必就一定做过很多坏事,有些也算是受到胁迫,或者是想博点利益而走错了路,多数基本和翁锐没有什么仇怨。 因为承天教的事,这些人在江湖现在也是受排挤的一个群体,现在正好通过翁锐可以化解一下他们在江湖的尴尬,所以他们很是积极,也很用心。 一番招呼过后,大家呼呼啦啦随莫林和翁锐进了莫干剑庄,客人们自然被安排的宴厅等候,而翁锐和莫珺则一直到了后堂,稍作梳洗后翁锐坐下用茶,而莫珺则到里屋和母亲说悄悄话去了。 “翁门主,”莫林道,“小女一直疏于管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行为更是无法无天,一定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就现在的江湖地位来说,翁锐是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工门门主,武功更是受到过三圣的直接点播,其成就更是臻于三圣之上,此前又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大破承天教,连不可一世地承天教圣左使迦南都遭重创,不得不退回西域,莫林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悬殊,因此一直都很客气,绝不敢以老丈人的身份自居。 “莫门主,您不用这么客气,”翁锐道,“既然珺儿现在和我在一起,怎么算您都是长辈,您直接叫我翁锐就行。” “这怎么行,”莫林忙道,“您现在可是武林翘楚,身份地位绝非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比,不能在我这里坏了规矩。” “唉,很多时候人就是被这些所谓的规矩绑死的,”翁锐轻叹一声,里面充满了诸多无奈,但一提到莫珺,脸上便立即有了光彩,“我喜欢珺儿,就是因为她是个心地开阔、自然通透、无拘无束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我时时都有一种感天应地错觉,对我来说,珺儿确实是块宝。” “翁门主的修为已经高深莫测,能这么说珺儿,那是她一辈子的造化。”莫林道。 “天道也是自然之道,家道中亦有天道,”翁锐道,“珺儿能有现在这种心性,这和您从小对她管束极少,顺应了她的天性有关,这里面也有您极大的功劳。” “都是为人父母,那还敢谈什么功劳,”莫林道,“不管她,是因为太爱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这都还不是太过宠她,只要没把她惯坏就好。” “她看起来很是任性,但实际比我们看到的要高深得多,”翁锐道,“她在你身边,就像阳光,就像风,或者是蒙蒙细雨,很弱小,又很强大,你可以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却无处不在,就像你的生命一样。” “这……”莫林显然被翁锐对莫珺的评价惊到了,在他身边长了十七八岁,她就只是个天天惹他生气逗他开心的女孩子,怎么到了翁锐这里,几乎就成了一位神人。 “呵呵,她也会哭会闹,也是个有性格的女孩子。”翁锐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玄妙了,赶紧解释道。 “既是翁门主如此看重小女,那我就放心了,”莫林喟然道,“我们就是一山野之人,听到一些话就觉得心事重重,现在看来都是我过虑了,您要觉得她是块宝,那也是慧眼识珠,终有所归,就算她现在跟您浪迹天涯,我也不用再为她操心了,什么话从现在起都烟消云散了,哈哈哈。” 莫林这几句话说得很豪迈,也很有面子,经翁锐这么一说,回想起莫珺在家的种种,他也觉得胸中的气息被荡涤一新,舒然豁然,也感慨这人与人的悟性差异竟如此之大。 “我会对她好的。”翁锐衷心道。 “我知道。”莫林坚定道。 “爹,”这时莫威走了进来,“客人都在宴厅就坐,酒席也已备好。” “翁门主,”莫林站起来道,“您今天初到莫干剑庄,既是我们家的贵宾,也是我们家的喜宾,正好今天有这么多江湖朋友在场,一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也算是莫干剑庄的一次群英聚会,您看如何?” “既是有这么多江湖朋友给面子,我自然不能扫了他们的兴,”翁锐道,“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聚一场。” “既如此,翁门主请,”莫林随即吩咐莫威,“去叫你娘和珺儿,我们一起进去。” 莫干剑庄在江湖已经有了数百年的积累,在江南也是家大业大,庄园宏伟壮美,层层叠叠,宴厅也是挑檐挂斗,气度不凡,里面宽敞富丽,容纳百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莫干剑庄今天是整体装扮一新,一片喜气,当然宴厅也绝不例外,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提过这是给女儿办喜事,但这架势,所有的人都心如明镜,也都只字不提,因为谁也不知道翁锐心里怎么想,没有人想因为自己而砸了场子。 莫林夫妇陪翁锐和莫珺等人进来,全场骤然起立,甚至有人叫起好来,顿时欢声笑语响成一片,莫林招呼半天大家也不止声,直到翁锐他们在主桌坐下,大家才慢慢落座安静下来。 “各位江湖同道,诸位亲朋好友,”莫林朗声道,“今天是翁门主初临鄙庄,也是小女莫珺回庄省亲的日子,既是吉日也是喜日,承蒙大家不弃,聚在这里为他们接风洗尘,我莫某在这里谢谢诸位了,酒宴虽薄,但情谊深切,大家今天在这里不用客气,好酒管够,一醉方休!” 宴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祝贺声,江湖人的豪情瞬间也被点燃。 莫林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说得很明白,女儿今天是回庄省亲,翁锐怎么做我不管,但在我女儿已经是嫁出去了,这门亲我也认了,既是省亲宴,自然也是婚宴的一部分,在我这里也算是给女儿补了一场婚礼,大家都是个见证。 翁锐既然愿意和莫珺回来,自然会有个态度,等莫林坐下,他便和莫珺一起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莫林夫妇跟前,深施一礼,并亲自斟酒奉上,莫林夫妇想站起来,硬是被翁锐劝着坐下喝了这杯酒。 本来结婚晚辈要向长辈行跪拜大礼,但莫珺却坚持站着行礼,也不要什么仪式,以示和大婚的区别,她不愿翁锐为她而屈膝,她本就不在乎这些繁复俗礼,她就更不能因此让翁锐失了面子。 翁锐和莫珺行礼,这是大家期待的一个看点,见他们行礼完毕,又是一阵欢呼,在翁锐转过身来面对大家的时候,所有人才安静下来。 “诸位江湖朋友,”翁锐高高拱手一圈,朗声道,“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诸位,非常高兴,也感谢莫庄主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我翁锐自出道以来,几乎是一步一个坎走过或来的,其中的是是非非、波波折折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好在大家都算或多或少是个见证,在座的诸位有很多人我们多少也有些来往,如果往日有什么不快,今天喝了这杯酒,所有的事情就算翻过去了。” 有人端上一杯酒,翁锐端过高高一举,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家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伸手把莫珺拉到自己身边。 “诸位,”翁锐继续道,“今天我和珺儿回到莫干剑庄,因为这里是她的家,莫庄主莫夫人是我们的长辈,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和珺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珺儿更是秀外慧中、淡然通透的奇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我会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答应也不行。” 说到这里,全场已经是哈哈大大笑,甚至有人开始起哄,热闹的气氛更加热烈。 翁锐和莫珺各端一杯酒高高举起,翁锐朗声道:“这杯酒就算大家对我们的一个祝福吧,干!” 翁锐的话也不多,但句句铿锵,算是给足了莫干剑庄面子,莫珺已经泪眼婆娑,莫林也是抑制着微微的颤抖,全场站起喝完了这杯酒,让酒宴的气氛一开始就来了一个高潮。 翁锐和莫珺到达莫干剑庄的时候,他们两个着实让眼前的景象场面给惊住了。 莫干剑庄的庄门宏伟气派,门前的甬道宽阔平坦,甬道两旁的树木也是高达葱茏,平时威严庄重,但现在不光庄门和两旁的树木被鲜艳喜庆的彩灯所装扮,宽阔的甬道也是洒扫一新,不管是谁路过看上一眼,都会认为莫干剑庄在办一件天大的喜事。 装扮只是烘托气氛,真正热闹的是站在庄门口的一伙人,男男女女足足有数十人之多,这还不算来回穿梭忙忙碌碌的仆佣家人。 站在前面的自然是莫林和乔氏夫妇,两人都穿着鲜艳的喜服,装扮整齐,神采奕奕,并各有两名侍女跟随陪护,再往旁边就是莫干剑庄的少主莫威,也是一身全新打扮,脸上更是光芒四射,再也看不到当初离开卧龙谷时气急败坏的样子。 当然了,翁锐的阵仗也是不小,除了他们两人,后面还跟着四个人四匹马,马上都是高高驮满了东西,看来这份礼也是不轻。 “爹,娘!” 看到这种情形,莫珺已经是心潮澎湃,泪水涟涟,一头扎进了乔氏的怀里,所有的激动和委屈迸发而出,娘俩顿时哭作一团。 “翁锐见过庄主、庄主夫人!” 翁锐上前,深深一礼,他和莫林、莫威早就认识,莫珺上前和娘亲一抱,哪庄主夫人肯定也是错不了的,对方摆这么大阵仗是给江湖人看的,他这深施一礼同样也是做给江湖人看的。 “翁门主当今江湖一代大侠,今天能莅临我莫干剑庄,鄙庄蓬荜生辉啊,哈哈哈。”莫林笑着深还一礼,莫威在一旁作陪。 “我和珺儿只是回来看看,庄主如此盛情,真是费心了。”翁锐道。 “小女回家事小,翁门主光临事大,”莫林道,“你看这么多江湖朋友听说你要来,大家都愿意来凑个热闹,我给你介绍一下。” “有劳庄主了。”翁锐客气道。 “这位是……” “褚门主,我们又见面了。”还没等莫林介绍完,翁锐已经施礼致意了。 莫林第一个介绍的就是永昌门门主褚良,能把他请来,足见莫林花了很多心思。这个人江湖交往广泛,品评十小剑士使他名声大振,有很多人从他这里打听消息,也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他的话,只要他能为莫干剑庄说上几句好话,胜过他们自己辩解百句千句。 “翁门主,能在这里看到你,看来莫家大小姐对你影响很大啊,哈哈哈。”褚良笑道,人家请你来,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褚良自然明白。 “呵呵,褚门主见笑了。”翁锐道。 “这两位……” “沌仪、君璨见过门主!” 莫林话未出口,沌仪、君璨两位上前一步,对着翁锐深施一礼。 莫林知道,能请得天工门的人来,足显他的和解诚意,天工山的人他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况且翁锐和他们的关系现在十分复杂,请人家也未必来,没准还会惹出祸事,朱山他就更不敢请了,这家伙为了他妹妹的事把这里掀掉的可能性都有,但近在咫尺的天工门江都工部,一个掌祭,一个掌监,请这两人并不难,地位不算低,问题是这两人接到邀请还不能不来,翁锐毕竟是他们的门主。 “呵呵,你们也来了。”翁锐轻松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轩辕掌门好!” “程门主好!” “鄢少门主好!” …… 后面也不用莫林介绍,很多人翁锐都见过,看到了就行礼打个招呼,遇到实在没有见过的,莫林才出面介绍,相互说些久仰之类的话。 在这些人中,天外门、清元宫、轩辕派等一直就是和莫干剑庄一伙的,并且以星枢子为首,但这次他们并没有请天枢门的人来,一定是为了避免引起翁锐不快。 另外一些人,天兴门、永昌门、鄢刀门等多少都和翁锐有些交情,虽不算什么名门大派,但有了熟人话总是好说一些。 还有一些如鸿刀门、玉林坊、清淼宫等等,翁锐可能跟本就没有接触过,有些可能也只是江湖路上偶见一面,谈不上交情。 莫林请的人虽多数和承天教有些瓜葛,但也未必就一定做过很多坏事,有些也算是受到胁迫,或者是想博点利益而走错了路,多数基本和翁锐没有什么仇怨。 因为承天教的事,这些人在江湖现在也是受排挤的一个群体,现在正好通过翁锐可以化解一下他们在江湖的尴尬,所以他们很是积极,也很用心。 一番招呼过后,大家呼呼啦啦随莫林和翁锐进了莫干剑庄,客人们自然被安排的宴厅等候,而翁锐和莫珺则一直到了后堂,稍作梳洗后翁锐坐下用茶,而莫珺则到里屋和母亲说悄悄话去了。 “翁门主,”莫林道,“小女一直疏于管教,想法有点异想天开,行为更是无法无天,一定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就现在的江湖地位来说,翁锐是道门三圣门之一的天工门门主,武功更是受到过三圣的直接点播,其成就更是臻于三圣之上,此前又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大破承天教,连不可一世地承天教圣左使迦南都遭重创,不得不退回西域,莫林知道他们之间的这种悬殊,因此一直都很客气,绝不敢以老丈人的身份自居。 “莫门主,您不用这么客气,”翁锐道,“既然珺儿现在和我在一起,怎么算您都是长辈,您直接叫我翁锐就行。” “这怎么行,”莫林忙道,“您现在可是武林翘楚,身份地位绝非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比,不能在我这里坏了规矩。” “唉,很多时候人就是被这些所谓的规矩绑死的,”翁锐轻叹一声,里面充满了诸多无奈,但一提到莫珺,脸上便立即有了光彩,“我喜欢珺儿,就是因为她是个心地开阔、自然通透、无拘无束的女孩子,和她在一起,我时时都有一种感天应地错觉,对我来说,珺儿确实是块宝。” “翁门主的修为已经高深莫测,能这么说珺儿,那是她一辈子的造化。”莫林道。 “天道也是自然之道,家道中亦有天道,”翁锐道,“珺儿能有现在这种心性,这和您从小对她管束极少,顺应了她的天性有关,这里面也有您极大的功劳。” “都是为人父母,那还敢谈什么功劳,”莫林道,“不管她,是因为太爱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这都还不是太过宠她,只要没把她惯坏就好。” “她看起来很是任性,但实际比我们看到的要高深得多,”翁锐道,“她在你身边,就像阳光,就像风,或者是蒙蒙细雨,很弱小,又很强大,你可以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却无处不在,就像你的生命一样。” “这……”莫林显然被翁锐对莫珺的评价惊到了,在他身边长了十七八岁,她就只是个天天惹他生气逗他开心的女孩子,怎么到了翁锐这里,几乎就成了一位神人。 “呵呵,她也会哭会闹,也是个有性格的女孩子。”翁锐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玄妙了,赶紧解释道。 “既是翁门主如此看重小女,那我就放心了,”莫林喟然道,“我们就是一山野之人,听到一些话就觉得心事重重,现在看来都是我过虑了,您要觉得她是块宝,那也是慧眼识珠,终有所归,就算她现在跟您浪迹天涯,我也不用再为她操心了,什么话从现在起都烟消云散了,哈哈哈。” 莫林这几句话说得很豪迈,也很有面子,经翁锐这么一说,回想起莫珺在家的种种,他也觉得胸中的气息被荡涤一新,舒然豁然,也感慨这人与人的悟性差异竟如此之大。 “我会对她好的。”翁锐衷心道。 “我知道。”莫林坚定道。 “爹,”这时莫威走了进来,“客人都在宴厅就坐,酒席也已备好。” “翁门主,”莫林站起来道,“您今天初到莫干剑庄,既是我们家的贵宾,也是我们家的喜宾,正好今天有这么多江湖朋友在场,一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也算是莫干剑庄的一次群英聚会,您看如何?” “既是有这么多江湖朋友给面子,我自然不能扫了他们的兴,”翁锐道,“那我们就痛痛快快的聚一场。” “既如此,翁门主请,”莫林随即吩咐莫威,“去叫你娘和珺儿,我们一起进去。” 莫干剑庄在江湖已经有了数百年的积累,在江南也是家大业大,庄园宏伟壮美,层层叠叠,宴厅也是挑檐挂斗,气度不凡,里面宽敞富丽,容纳百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莫干剑庄今天是整体装扮一新,一片喜气,当然宴厅也绝不例外,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提过这是给女儿办喜事,但这架势,所有的人都心如明镜,也都只字不提,因为谁也不知道翁锐心里怎么想,没有人想因为自己而砸了场子。 莫林夫妇陪翁锐和莫珺等人进来,全场骤然起立,甚至有人叫起好来,顿时欢声笑语响成一片,莫林招呼半天大家也不止声,直到翁锐他们在主桌坐下,大家才慢慢落座安静下来。 “各位江湖同道,诸位亲朋好友,”莫林朗声道,“今天是翁门主初临鄙庄,也是小女莫珺回庄省亲的日子,既是吉日也是喜日,承蒙大家不弃,聚在这里为他们接风洗尘,我莫某在这里谢谢诸位了,酒宴虽薄,但情谊深切,大家今天在这里不用客气,好酒管够,一醉方休!” 宴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和祝贺声,江湖人的豪情瞬间也被点燃。 莫林的话虽然简短,但却说得很明白,女儿今天是回庄省亲,翁锐怎么做我不管,但在我女儿已经是嫁出去了,这门亲我也认了,既是省亲宴,自然也是婚宴的一部分,在我这里也算是给女儿补了一场婚礼,大家都是个见证。 翁锐既然愿意和莫珺回来,自然会有个态度,等莫林坐下,他便和莫珺一起恭恭敬敬的站在了莫林夫妇跟前,深施一礼,并亲自斟酒奉上,莫林夫妇想站起来,硬是被翁锐劝着坐下喝了这杯酒。 本来结婚晚辈要向长辈行跪拜大礼,但莫珺却坚持站着行礼,也不要什么仪式,以示和大婚的区别,她不愿翁锐为她而屈膝,她本就不在乎这些繁复俗礼,她就更不能因此让翁锐失了面子。 翁锐和莫珺行礼,这是大家期待的一个看点,见他们行礼完毕,又是一阵欢呼,在翁锐转过身来面对大家的时候,所有人才安静下来。 “诸位江湖朋友,”翁锐高高拱手一圈,朗声道,“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诸位,非常高兴,也感谢莫庄主提供了这样的机会,我翁锐自出道以来,几乎是一步一个坎走过或来的,其中的是是非非、波波折折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好在大家都算或多或少是个见证,在座的诸位有很多人我们多少也有些来往,如果往日有什么不快,今天喝了这杯酒,所有的事情就算翻过去了。” 有人端上一杯酒,翁锐端过高高一举,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大家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伸手把莫珺拉到自己身边。 “诸位,”翁锐继续道,“今天我和珺儿回到莫干剑庄,因为这里是她的家,莫庄主莫夫人是我们的长辈,我也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和珺儿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珺儿更是秀外慧中、淡然通透的奇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我会和她在一起,就算她不答应也不行。” 说到这里,全场已经是哈哈大大笑,甚至有人开始起哄,热闹的气氛更加热烈。 翁锐和莫珺各端一杯酒高高举起,翁锐朗声道:“这杯酒就算大家对我们的一个祝福吧,干!” 翁锐的话也不多,但句句铿锵,算是给足了莫干剑庄面子,莫珺已经泪眼婆娑,莫林也是抑制着微微的颤抖,全场站起喝完了这杯酒,让酒宴的气氛一开始就来了一个高潮。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4:回山 / 虽说是门主,天工山翁锐可是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就算是要跟承天教决战,要跟迦南做一了断这样的关键时刻,翁锐也是没有回天工山,更没有往天工山传过一条消息,也没有发一条指令,谁想听自己去打听听,谁想来自己来,就好像他和这个门派完全没关系一样。 现在江湖终于回复安宁了,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并且是带着莫珺回来的。 天工山依然秀丽,各处殿宇风采依然,只是人少了一些,清静了一些,这样也倒更像一个清修之所,这也很是符合沌阳的修行理念。 翁锐自从踏进外山门就有人看见,消息便立即传遍了整个天工山,在他上山的过程中,沿途不断地有人赶过来站在道路两旁恭迎,倒是像商量好的一样,翁锐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无多言。 莫珺再次完全释放了她的天性,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禁不住要想到处看看,但见到所有的人对翁锐如此恭敬,她也不敢过于放肆,悄悄跟在翁锐身边,但眼光已经把天工山浏览了个遍。 他们人还没到中心大殿天璇殿,山上的钟声悠然响起,并且是重重的敲了九下,这已经是最高的礼仪,只有在门主主持的重大典礼上才会使用,这道让翁锐有些愕然。 来到天璇殿前,沌阳已经带领山上掌监以上的所有管事以及元老会的所有头头脑脑站立殿前,见翁锐到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深施一礼。 “恭迎门主回山!” 数十位武功内功极好之人同声高呼,和声浑厚响亮,震颤着涌向天工山各处,似乎所有的殿宇都在微微颤动。 和上次回山充满挑战的意味相比,现在这里能感受到的除了恭敬,还是恭敬,在翁锐跟前,这些人的头似乎都不敢抬得很高。 江湖永远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一个门派之内更是如此,在翁锐这个门主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把他当作个外人,冷眼旁观,等着看他如何的惨淡收场,但世事难料,翁锐的实力不光惊艳了江湖,也惊呆了天工山上的这些人,翁锐回山,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沌阳师兄,我刚才听到钟声九响,莫非门内有大事发生?”翁锐上前问道。 “当然有大事了,”沌阳出列再次深深一礼,“近些年承天教祸乱江湖,弄得人人自危,门主几乎是以我天工门一己之力,不但荡平了承天教,消弭了江湖劫难,还把罪首迦南赶回了西域,这样不仅门主名震天下,也让我们天工门在江湖扬眉吐气,门主平日事多,我们不敢打扰,这次回山,当然是我门最大的喜事,所以我就擅自做主,鸣钟九响,恭迎门主回山,请门主示下。” 沌阳的这些话说得很虚伪,也很无耻,说他虚伪,是因为自己现在明明有一口气在心里堵着,但却不得不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说他无耻,是因为他自己领着一大帮人不帮忙,翁锐的努力有了结果还拼命往天工门脸上贴金,鸣钟九响,那也是显示了他的心虚,他非常明白,整个天工山上再也没有人能有挑战翁锐的实力。 “沌阳师兄言重了,”翁锐感觉上还是很受用,淡然道,“卧龙谷之战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工夫回山,都仰仗师兄将门内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为我解脱不少纷扰,我这里还得谢谢师兄。” “门主言重了,”沌阳道,“这都是分内之事,既然门主回来了,这山上山下以后自然都听门主示下。” “呵呵,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翁锐道,“沌阳师兄可能也听说了,最近我这里也出了不少事,我和珺儿上山也是为了躲个清净,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山上山下的事,就继续烦请师兄费心了。” “这……”沌阳心里忽然没了底,这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这住一段时间是多长啊,上回他和朱玉就在这里住了十年,该不会不走了吧? “哦,有件事要麻烦沌阳师兄一下,”翁锐道,“您让各地掌祭以上的管事都赶回山来,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想见见大家,其他事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翁锐说完,也没有再和其他人单独打招呼,对大家招招手,就大大方方带着莫珺直接回了他的住处,连天璇殿的大门都没有进,这让在这里等着的所有人都很诧异,也不知翁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直瞪瞪地看着沌阳。 这时候后的沌阳心里其实比其他人更凉,这把人叫回来是要干啥?还要人到齐了?难道是要改变目前的格局? 虽心里这样想,但沌阳还是有些道行的人,表面上沉稳平静,略一思索道:“门主鞍马劳顿,确实需要休息休息,沌生、君轩,你们对要对门主那里好生照顾,大家都散了吧。” 司黍沌生管的是吃喝用度,司礼君轩管的是迎来送往,这两位都和翁锐没有多大矛盾,这时候让他们去伺候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怎样,现在多少还得保全一些面子。 翁锐没进天璇殿有他的考量,就算你鸣钟九响,天璇殿大门敞开,想在这里做秀,但这不是我的想法,我没有必要去捧你。 翁锐住下之后,沌生带人将里面收拾一新,应用之物样样齐备,还专门在外面放了两位年轻的门人供翁锐差使,翁锐也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君轩跟随翁锐时间较长,卧龙谷之战他是为数不多参与的天工门战将,和翁锐的关系也比较近,知道他最近的烦心事很多,只是过来请示了一下,翁锐只说有事会叫人找他,他也就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其后的一段时间,翁锐和莫珺算是真正过了不少逍遥日子。 天工山风景奇绝秀丽,不同时间、不同天气看都有不同的体验,翁锐从来都没有表现得这么闲过,天天面对着奇峰秀谷,颇有点流连忘返的味道,为了满足莫珺的好奇心,他几乎带她转遍了天工山的角角落落。 天工山的至宝,是依山势而建的各处殿宇楼阁,这里面蕴含着天工山数代人对天理大道的理解,翁锐每一次体味都会有新的感悟,当年朱玉对这些不感兴趣,而莫珺却像是天然生给这些殿宇楼阁的,到了每一处她都能很快融入那片风景中。 开始,翁锐还把自己感到有些特别的殿宇介绍给莫珺,比如混成殿、秀成阁、聚仙宫等等,但他很开发现,莫珺在这里是完全跟他不一样的体悟,她没有目标,没有想做什么,而是把自己融入其中,让自己成为一部份,几乎是痴迷的浑浑噩噩的感受各种美好,毫无功利心,毫无所求。 看他这样子,翁锐怦然心动,道法自然,最要紧的就是“融”和“化”,这往往是很高的境界,但在莫珺这里,确是如此的轻而易举,不着痕迹,坦然荡然,悠然舒然,看她一副享受的样子,问她所得,除了“好”“好舒服”竟然无它,难道这境界不需要修行? 见此情景,翁锐只好闭嘴,他知道自己和莫珺相比,修行的方法还是有些功利,这也是自己到现在都羁绊无数的原因,他的心已经没法变得像她那样纯净。 终于,君轩带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的这种逍遥,天工门所有掌祭以上的管事都到齐了,请翁锐示下。 “明日午时,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 翁锐这句话说得很沉稳,也没有犹豫,看来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 虽说是门主,天工山翁锐可是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就算是要跟承天教决战,要跟迦南做一了断这样的关键时刻,翁锐也是没有回天工山,更没有往天工山传过一条消息,也没有发一条指令,谁想听自己去打听听,谁想来自己来,就好像他和这个门派完全没关系一样。 现在江湖终于回复安宁了,他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并且是带着莫珺回来的。 天工山依然秀丽,各处殿宇风采依然,只是人少了一些,清静了一些,这样也倒更像一个清修之所,这也很是符合沌阳的修行理念。 翁锐自从踏进外山门就有人看见,消息便立即传遍了整个天工山,在他上山的过程中,沿途不断地有人赶过来站在道路两旁恭迎,倒是像商量好的一样,翁锐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并无多言。 莫珺再次完全释放了她的天性,看到这么美丽的风景,禁不住要想到处看看,但见到所有的人对翁锐如此恭敬,她也不敢过于放肆,悄悄跟在翁锐身边,但眼光已经把天工山浏览了个遍。 他们人还没到中心大殿天璇殿,山上的钟声悠然响起,并且是重重的敲了九下,这已经是最高的礼仪,只有在门主主持的重大典礼上才会使用,这道让翁锐有些愕然。 来到天璇殿前,沌阳已经带领山上掌监以上的所有管事以及元老会的所有头头脑脑站立殿前,见翁锐到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深施一礼。 “恭迎门主回山!” 数十位武功内功极好之人同声高呼,和声浑厚响亮,震颤着涌向天工山各处,似乎所有的殿宇都在微微颤动。 和上次回山充满挑战的意味相比,现在这里能感受到的除了恭敬,还是恭敬,在翁锐跟前,这些人的头似乎都不敢抬得很高。 江湖永远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一个门派之内更是如此,在翁锐这个门主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把他当作个外人,冷眼旁观,等着看他如何的惨淡收场,但世事难料,翁锐的实力不光惊艳了江湖,也惊呆了天工山上的这些人,翁锐回山,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 “沌阳师兄,我刚才听到钟声九响,莫非门内有大事发生?”翁锐上前问道。 “当然有大事了,”沌阳出列再次深深一礼,“近些年承天教祸乱江湖,弄得人人自危,门主几乎是以我天工门一己之力,不但荡平了承天教,消弭了江湖劫难,还把罪首迦南赶回了西域,这样不仅门主名震天下,也让我们天工门在江湖扬眉吐气,门主平日事多,我们不敢打扰,这次回山,当然是我门最大的喜事,所以我就擅自做主,鸣钟九响,恭迎门主回山,请门主示下。” 沌阳的这些话说得很虚伪,也很无耻,说他虚伪,是因为自己现在明明有一口气在心里堵着,但却不得不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说他无耻,是因为他自己领着一大帮人不帮忙,翁锐的努力有了结果还拼命往天工门脸上贴金,鸣钟九响,那也是显示了他的心虚,他非常明白,整个天工山上再也没有人能有挑战翁锐的实力。 “沌阳师兄言重了,”翁锐感觉上还是很受用,淡然道,“卧龙谷之战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没工夫回山,都仰仗师兄将门内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为我解脱不少纷扰,我这里还得谢谢师兄。” “门主言重了,”沌阳道,“这都是分内之事,既然门主回来了,这山上山下以后自然都听门主示下。” “呵呵,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翁锐道,“沌阳师兄可能也听说了,最近我这里也出了不少事,我和珺儿上山也是为了躲个清净,可能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这山上山下的事,就继续烦请师兄费心了。” “这……”沌阳心里忽然没了底,这不是他想象的样子,这住一段时间是多长啊,上回他和朱玉就在这里住了十年,该不会不走了吧? “哦,有件事要麻烦沌阳师兄一下,”翁锐道,“您让各地掌祭以上的管事都赶回山来,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想见见大家,其他事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翁锐说完,也没有再和其他人单独打招呼,对大家招招手,就大大方方带着莫珺直接回了他的住处,连天璇殿的大门都没有进,这让在这里等着的所有人都很诧异,也不知翁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直瞪瞪地看着沌阳。 这时候后的沌阳心里其实比其他人更凉,这把人叫回来是要干啥?还要人到齐了?难道是要改变目前的格局? 虽心里这样想,但沌阳还是有些道行的人,表面上沉稳平静,略一思索道:“门主鞍马劳顿,确实需要休息休息,沌生、君轩,你们对要对门主那里好生照顾,大家都散了吧。” 司黍沌生管的是吃喝用度,司礼君轩管的是迎来送往,这两位都和翁锐没有多大矛盾,这时候让他们去伺候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怎样,现在多少还得保全一些面子。 翁锐没进天璇殿有他的考量,就算你鸣钟九响,天璇殿大门敞开,想在这里做秀,但这不是我的想法,我没有必要去捧你。 翁锐住下之后,沌生带人将里面收拾一新,应用之物样样齐备,还专门在外面放了两位年轻的门人供翁锐差使,翁锐也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君轩跟随翁锐时间较长,卧龙谷之战他是为数不多参与的天工门战将,和翁锐的关系也比较近,知道他最近的烦心事很多,只是过来请示了一下,翁锐只说有事会叫人找他,他也就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其后的一段时间,翁锐和莫珺算是真正过了不少逍遥日子。 天工山风景奇绝秀丽,不同时间、不同天气看都有不同的体验,翁锐从来都没有表现得这么闲过,天天面对着奇峰秀谷,颇有点流连忘返的味道,为了满足莫珺的好奇心,他几乎带她转遍了天工山的角角落落。 天工山的至宝,是依山势而建的各处殿宇楼阁,这里面蕴含着天工山数代人对天理大道的理解,翁锐每一次体味都会有新的感悟,当年朱玉对这些不感兴趣,而莫珺却像是天然生给这些殿宇楼阁的,到了每一处她都能很快融入那片风景中。 开始,翁锐还把自己感到有些特别的殿宇介绍给莫珺,比如混成殿、秀成阁、聚仙宫等等,但他很开发现,莫珺在这里是完全跟他不一样的体悟,她没有目标,没有想做什么,而是把自己融入其中,让自己成为一部份,几乎是痴迷的浑浑噩噩的感受各种美好,毫无功利心,毫无所求。 看他这样子,翁锐怦然心动,道法自然,最要紧的就是“融”和“化”,这往往是很高的境界,但在莫珺这里,确是如此的轻而易举,不着痕迹,坦然荡然,悠然舒然,看她一副享受的样子,问她所得,除了“好”“好舒服”竟然无它,难道这境界不需要修行? 见此情景,翁锐只好闭嘴,他知道自己和莫珺相比,修行的方法还是有些功利,这也是自己到现在都羁绊无数的原因,他的心已经没法变得像她那样纯净。 终于,君轩带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的这种逍遥,天工门所有掌祭以上的管事都到齐了,请翁锐示下。 “明日午时,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 翁锐这句话说得很沉稳,也没有犹豫,看来他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5:不做门主了 / 翁锐的吩咐君轩不可能不报告沌阳,一是他是自己的师父,二是不管翁锐这个门主要议什么事,在现在的天工山上都无法绕开沌阳。 门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君轩无所谓,但沌阳就不一样了。 翁锐刚回山的时候,沌阳鸣钟九响,大开天璇殿大门,可翁锐连殿门都没有进,除了和他寒暄了两句,其他人几乎连句话都没说,这次翁锐要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与他这个大师兄也没商量过一句,沌阳心中顿时闷了不少。 翁锐上山,除了君轩,没有多少人认识的莫珺,到哪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陪着,沌阳说是派人供翁锐差应,但实际就是监视翁锐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翁锐在山上还是有些根基的,他说句话,愿意听的人还有不少。 但翁锐随后在山上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山上的事他没过问一件,山上的人他也没主动去联系过一个,到他那里请安问候的人倒是不少,但基本都是成群结队去的,说的也不过是些客套话,连与谁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两人每日流连于峰峦幽谷之间,看起来还很高兴,没有一点要搞事情的样子。 “师父,他到底要干什么?”君瑞有些不安地道。 君瑞自从在天工山一战十招败给翁锐,下山去往长安找卫青应证武功,再败后直接去了南越,有了迦南和吕嘉的推荐,他很顺利的就做上了南越的大将军,地位几乎和吕钦相当,但权力却差了不少,因为他手里没有军队,也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就算是要做点事,也必须得到吕钦的配合。 君瑞的武功高出吕钦很多,在江湖的名气也很大,他说在汉朝军队里除了卫青无人能胜,几乎也是无人怀疑,所以迦南催促吕嘉让君瑞领兵,在南边做些动作,以配合卧龙谷行动和北境匈奴的战事,但没成想卧龙谷迦南败得太彻底,北境匈奴也垮得太快,所以君瑞还没有多少作为就不得不撤兵了事。 君瑞虽有自己的抱负,但在山上生活惯了的他在朝廷里并不太适应,虽是高规格迎的他,南越王赵婴齐也有意重用他,但随着南越国师迦南地离去,吕嘉父子对他的防范就日趋严厉,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又没有那么多心思和那个老狐狸吕嘉斗,这次师父沌阳一召唤,他也就立即赶了回来。 尽管君瑞去了南越,但他在天工门司修的职位并没有被换掉,所以这次回山,不管商量什么事,他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沌阳道,“君轩这些天一直去他那里,有没有看出一些端倪?” “这些天除了每天带着那个莫珺到处游逛,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君轩道,“他现在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就连我他现在的话也很少。” “管他想什么,他一个人还能翻了天不成?”沌和道,他现在对翁锐越来越没有了耐心。 “那个朱山回来后他们有没有见过面?”沌阳道。 “见过,只不过就去打了个招呼,也没有多聊。”君轩道。 “他们不是好到要穿一条裤子了吗,现在怎么连个天都不聊了?哼!”沌和的这句话里充满了快意。 “翁锐身边有了这个小姑娘,因此得罪了那个小蝎子朱玉,现在朱山怎么有心情和他多聊,”沌阳道,“人家可是亲兄妹啊!” “这样最好,”沌和道,“省得他们再联起手来在山上生事?” “你也不要轻视,”沌阳道,“虽说他们现在有些矛盾,但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况且老人手里有很多人还是倾向于门主的,这个朱山在工部各祭工、监工里还是有影响力的。” “独木难成林,一根木头也盖不起房子,”君瑞道,“就算他想做什么事,没有人配合也是枉然,况且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也不是摆摆样子的。” 自从君瑞到了南越国做了大将军之后,也得到过迦南的不少指点,武功境界又提高不少,尽管对打败翁锐还没有把握,但胆气却是壮了不少。 “能不用强就不要用强,”沌阳道,“他现在的实力不可小觑,只要能维持当下的现状,我们也不必过多生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当下的现状是什么,就是翁锐啥事都不管,沌阳就是事实上的门主,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二天午时一到,天工山的钟声准时鸣响,掌祭以上的各级管事一个不落的都聚集到了天璇殿。 “哟,这不是君瑞吗?”翁锐坐在门主位置上啥话没说,倒先调侃起君瑞来,“你的南越大将军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门主话,”君瑞道,“既是门主召集掌祭以上的管事回山议事,我这个司修怎么敢不遵从?” 虽说做了大将军,但现在总是有点窝心,君瑞不想提这个茬,但也是在强调,我还是天工门地司修。 “哦,对了,你还是我门中司修,山中弟子还等着你给大家讲习武功修行呢,”翁锐道,“只是这天工山地处偏远,清苦异常,不知会不会耽误了大将军建功立业,升官发财?” 君瑞去做南越大将军,那几乎是在跟翁锐和大汉挑明对着干了,要说翁锐对此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虽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但敲打敲打他还是要的。 “门主错了,”君瑞道,“作为天工门弟子,修的就是清静无欲,怎敢留恋升官发财,做这个将军,也只是一个南越人保家卫国的本分,这也不枉了我们所待的这块土地。” 君瑞的话也是理直气壮,我就是南越人,这里也是南越的地方,我做个大将军保卫它也不为过吧。 “哈哈哈,有一点大将军可能还没弄明白,”翁锐道,“在当今天子治下,南越也是大汉的领土,保卫国土,那也得忠于大汉不是?” “那是你的天子,不是我的,”看来君瑞今天没有想让步的意思,“我的君主是南越王!” “这么说南越已经反了?或者说赵婴齐已经自立为皇帝?”翁锐道。 “你……”这可是大事,君瑞自不敢乱说,一脸尴尬。 “门主,”沌阳上前一步道,“今天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我们议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看见翁锐旁若无人地一直调侃君瑞,沌阳不得不插话打断。 “哦,对对对,”翁锐好像刚想起来似的,“这几年承天教扰乱江湖,杀我门人,挑衅天工门,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为了这件事,我不得不四处奔波,很少顾及山上的事务,先是君瑞,后面是大师兄,都将山上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现在这件事已经放下了,我就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议议,这天工门以后怎么办?” 翁锐这句话使沌阳、沌和、君瑞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现在太平了,门主是要收回权力吗? “此次平灭承天教,门主劳苦功高,”沌阳是老江湖,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现在江湖声威无人能盖过门主,天工门更是唯门主马首是瞻,您是门主,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师兄过奖了,我翁锐何德何能敢领平灭承天教之天功,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翁锐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一个个扫过参加过剿灭承天教地众人脸上,这里面无非是朱山、君轩、沌仪、沌信、君桃等人,其他的人等翁锐的眼光扫过来,不是低下,就是看往别处,总之极不自然。 “我是这么想的,”翁锐继续道,“我天工门能有今天,老门主和诸代前辈都在看着,每代门主也都应担起责任,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将我天工门不断发扬光大,这才能不辜负先辈们的期望。” 翁锐的这句话更像是要把权力收回了。 “我看现在就很好,”沌和终于有点忍不住了,“门主您只管您的逍遥自在,天工门又沌阳师兄料理,有我诸位兄弟和众弟子辅佐,天工门定会发扬光大,不会辱没了先辈。” “你说这话可得有点良心,”朱山道,“这两年门主是在逍遥?为了天工门的安危他出生入死多少次,你们哪一个换一下试试?” 不管怎么说,朱山是翁锐带上天工山的,就算是有妹妹朱玉的那点过节,那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在这里的立场他是不会变的。 “朱掌司,”沌阳道,“没有人敢否认门主的丰功伟绩,大家不是在商量吗?我不是刚才也在说大家唯门主马首是瞻吗?”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朱山道,“既然门主回来了,那山上的事就由门主亲自做出决定,我们其他人执行就是了,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什么天经地义,这天工山又不是谁一个人的。”君瑞嘟囔道。 “那你什么意思?”朱山道,“你还像原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把钱给谁就给谁?你们眼里还有门主吗?” “你是怕眼里没有你吧,”君瑞道,“你是帮天工门挣了钱,但那也是天工门的钱,怎么用也轮不着你说吧?” “门主让大家议事,我说说怎么啦?”朱山嘲道,“你该不是怕我揭你老底,说你拿钱买官去做吧?” “你胡说?你有什么根据?”君瑞一拉架势怒道。 “山子,别闹了,”看看快打起来了,翁锐赶紧制止道,“就是商量点门主担责的事,怎么又扯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不管怎么商量,天工山上的事就是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沌和道。 “大师兄您也是这意思?”翁锐道。 “我听门主的。”沌阳始终就是这句话。 “那大家的意思呢?”翁锐终于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大殿里的众人。 大厅里立即响起了不少附和之声,也响起了数声哀叹、跺脚、砸拳之声,但却没人站出来明确反对,君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甩手自己气鼓鼓的出了大殿。 “不管大家怎么想,我都没有意见,”翁锐道,“怎么做,都由以后的门主去决定吧,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只是想说一件事,就是这个门主我不想做了。” 翁锐的话一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更有不少人开始面露愧色和不安,觉得自己的话说早了。 “门主,这件事您要慎重。”沌阳道。 “这事我早就想好了,”翁锐道,“此次上山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解决掉。” “那您心里可有人选?”沌阳道。 “我觉得您就很合适。”翁锐道。 “我的道行修为哪能但此大任?”沌阳客气道。 “您是老门主的大弟子,”翁锐道,“您跟随老门主多年,修为、历炼都属上乘,在门内也是众望所归,我觉得没有人比您更合适了。” “师兄,我赞同门主的话,没有人比您更合适了。”沌和赶紧道。 沌和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虽然这里面也有君瑞,但翁锐明显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失落。 “既是门主决心禅位,哪我这个司工也不要做了,”朱山这回也没再坚持,“我就回荆州做点生意,怎么着都能养活自己。” / 翁锐的吩咐君轩不可能不报告沌阳,一是他是自己的师父,二是不管翁锐这个门主要议什么事,在现在的天工山上都无法绕开沌阳。 门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君轩无所谓,但沌阳就不一样了。 翁锐刚回山的时候,沌阳鸣钟九响,大开天璇殿大门,可翁锐连殿门都没有进,除了和他寒暄了两句,其他人几乎连句话都没说,这次翁锐要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与他这个大师兄也没商量过一句,沌阳心中顿时闷了不少。 翁锐上山,除了君轩,没有多少人认识的莫珺,到哪里都是他自己一个人陪着,沌阳说是派人供翁锐差应,但实际就是监视翁锐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翁锐在山上还是有些根基的,他说句话,愿意听的人还有不少。 但翁锐随后在山上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山上的事他没过问一件,山上的人他也没主动去联系过一个,到他那里请安问候的人倒是不少,但基本都是成群结队去的,说的也不过是些客套话,连与谁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两人每日流连于峰峦幽谷之间,看起来还很高兴,没有一点要搞事情的样子。 “师父,他到底要干什么?”君瑞有些不安地道。 君瑞自从在天工山一战十招败给翁锐,下山去往长安找卫青应证武功,再败后直接去了南越,有了迦南和吕嘉的推荐,他很顺利的就做上了南越的大将军,地位几乎和吕钦相当,但权力却差了不少,因为他手里没有军队,也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就算是要做点事,也必须得到吕钦的配合。 君瑞的武功高出吕钦很多,在江湖的名气也很大,他说在汉朝军队里除了卫青无人能胜,几乎也是无人怀疑,所以迦南催促吕嘉让君瑞领兵,在南边做些动作,以配合卧龙谷行动和北境匈奴的战事,但没成想卧龙谷迦南败得太彻底,北境匈奴也垮得太快,所以君瑞还没有多少作为就不得不撤兵了事。 君瑞虽有自己的抱负,但在山上生活惯了的他在朝廷里并不太适应,虽是高规格迎的他,南越王赵婴齐也有意重用他,但随着南越国师迦南地离去,吕嘉父子对他的防范就日趋严厉,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又没有那么多心思和那个老狐狸吕嘉斗,这次师父沌阳一召唤,他也就立即赶了回来。 尽管君瑞去了南越,但他在天工门司修的职位并没有被换掉,所以这次回山,不管商量什么事,他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沌阳道,“君轩这些天一直去他那里,有没有看出一些端倪?” “这些天除了每天带着那个莫珺到处游逛,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君轩道,“他现在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就连我他现在的话也很少。” “管他想什么,他一个人还能翻了天不成?”沌和道,他现在对翁锐越来越没有了耐心。 “那个朱山回来后他们有没有见过面?”沌阳道。 “见过,只不过就去打了个招呼,也没有多聊。”君轩道。 “他们不是好到要穿一条裤子了吗,现在怎么连个天都不聊了?哼!”沌和的这句话里充满了快意。 “翁锐身边有了这个小姑娘,因此得罪了那个小蝎子朱玉,现在朱山怎么有心情和他多聊,”沌阳道,“人家可是亲兄妹啊!” “这样最好,”沌和道,“省得他们再联起手来在山上生事?” “你也不要轻视,”沌阳道,“虽说他们现在有些矛盾,但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况且老人手里有很多人还是倾向于门主的,这个朱山在工部各祭工、监工里还是有影响力的。” “独木难成林,一根木头也盖不起房子,”君瑞道,“就算他想做什么事,没有人配合也是枉然,况且我们这些人在这里也不是摆摆样子的。” 自从君瑞到了南越国做了大将军之后,也得到过迦南的不少指点,武功境界又提高不少,尽管对打败翁锐还没有把握,但胆气却是壮了不少。 “能不用强就不要用强,”沌阳道,“他现在的实力不可小觑,只要能维持当下的现状,我们也不必过多生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当下的现状是什么,就是翁锐啥事都不管,沌阳就是事实上的门主,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二天午时一到,天工山的钟声准时鸣响,掌祭以上的各级管事一个不落的都聚集到了天璇殿。 “哟,这不是君瑞吗?”翁锐坐在门主位置上啥话没说,倒先调侃起君瑞来,“你的南越大将军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门主话,”君瑞道,“既是门主召集掌祭以上的管事回山议事,我这个司修怎么敢不遵从?” 虽说做了大将军,但现在总是有点窝心,君瑞不想提这个茬,但也是在强调,我还是天工门地司修。 “哦,对了,你还是我门中司修,山中弟子还等着你给大家讲习武功修行呢,”翁锐道,“只是这天工山地处偏远,清苦异常,不知会不会耽误了大将军建功立业,升官发财?” 君瑞去做南越大将军,那几乎是在跟翁锐和大汉挑明对着干了,要说翁锐对此一点都不生气那肯定是假的,虽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但敲打敲打他还是要的。 “门主错了,”君瑞道,“作为天工门弟子,修的就是清静无欲,怎敢留恋升官发财,做这个将军,也只是一个南越人保家卫国的本分,这也不枉了我们所待的这块土地。” 君瑞的话也是理直气壮,我就是南越人,这里也是南越的地方,我做个大将军保卫它也不为过吧。 “哈哈哈,有一点大将军可能还没弄明白,”翁锐道,“在当今天子治下,南越也是大汉的领土,保卫国土,那也得忠于大汉不是?” “那是你的天子,不是我的,”看来君瑞今天没有想让步的意思,“我的君主是南越王!” “这么说南越已经反了?或者说赵婴齐已经自立为皇帝?”翁锐道。 “你……”这可是大事,君瑞自不敢乱说,一脸尴尬。 “门主,”沌阳上前一步道,“今天鸣钟九响,天璇殿议事,我们议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看见翁锐旁若无人地一直调侃君瑞,沌阳不得不插话打断。 “哦,对对对,”翁锐好像刚想起来似的,“这几年承天教扰乱江湖,杀我门人,挑衅天工门,搞得大家都不得安宁,为了这件事,我不得不四处奔波,很少顾及山上的事务,先是君瑞,后面是大师兄,都将山上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现在这件事已经放下了,我就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议议,这天工门以后怎么办?” 翁锐这句话使沌阳、沌和、君瑞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意思?现在太平了,门主是要收回权力吗? “此次平灭承天教,门主劳苦功高,”沌阳是老江湖,在这个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现在江湖声威无人能盖过门主,天工门更是唯门主马首是瞻,您是门主,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师兄过奖了,我翁锐何德何能敢领平灭承天教之天功,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翁锐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一个个扫过参加过剿灭承天教地众人脸上,这里面无非是朱山、君轩、沌仪、沌信、君桃等人,其他的人等翁锐的眼光扫过来,不是低下,就是看往别处,总之极不自然。 “我是这么想的,”翁锐继续道,“我天工门能有今天,老门主和诸代前辈都在看着,每代门主也都应担起责任,殚精竭虑,励精图治,将我天工门不断发扬光大,这才能不辜负先辈们的期望。” 翁锐的这句话更像是要把权力收回了。 “我看现在就很好,”沌和终于有点忍不住了,“门主您只管您的逍遥自在,天工门又沌阳师兄料理,有我诸位兄弟和众弟子辅佐,天工门定会发扬光大,不会辱没了先辈。” “你说这话可得有点良心,”朱山道,“这两年门主是在逍遥?为了天工门的安危他出生入死多少次,你们哪一个换一下试试?” 不管怎么说,朱山是翁锐带上天工山的,就算是有妹妹朱玉的那点过节,那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在这里的立场他是不会变的。 “朱掌司,”沌阳道,“没有人敢否认门主的丰功伟绩,大家不是在商量吗?我不是刚才也在说大家唯门主马首是瞻吗?”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朱山道,“既然门主回来了,那山上的事就由门主亲自做出决定,我们其他人执行就是了,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什么天经地义,这天工山又不是谁一个人的。”君瑞嘟囔道。 “那你什么意思?”朱山道,“你还像原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把钱给谁就给谁?你们眼里还有门主吗?” “你是怕眼里没有你吧,”君瑞道,“你是帮天工门挣了钱,但那也是天工门的钱,怎么用也轮不着你说吧?” “门主让大家议事,我说说怎么啦?”朱山嘲道,“你该不是怕我揭你老底,说你拿钱买官去做吧?” “你胡说?你有什么根据?”君瑞一拉架势怒道。 “山子,别闹了,”看看快打起来了,翁锐赶紧制止道,“就是商量点门主担责的事,怎么又扯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不管怎么商量,天工山上的事就是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沌和道。 “大师兄您也是这意思?”翁锐道。 “我听门主的。”沌阳始终就是这句话。 “那大家的意思呢?”翁锐终于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大殿里的众人。 大厅里立即响起了不少附和之声,也响起了数声哀叹、跺脚、砸拳之声,但却没人站出来明确反对,君轩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甩手自己气鼓鼓的出了大殿。 “不管大家怎么想,我都没有意见,”翁锐道,“怎么做,都由以后的门主去决定吧,我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只是想说一件事,就是这个门主我不想做了。” 翁锐的话一出,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局,更有不少人开始面露愧色和不安,觉得自己的话说早了。 “门主,这件事您要慎重。”沌阳道。 “这事我早就想好了,”翁锐道,“此次上山就是为了把这件事解决掉。” “那您心里可有人选?”沌阳道。 “我觉得您就很合适。”翁锐道。 “我的道行修为哪能但此大任?”沌阳客气道。 “您是老门主的大弟子,”翁锐道,“您跟随老门主多年,修为、历炼都属上乘,在门内也是众望所归,我觉得没有人比您更合适了。” “师兄,我赞同门主的话,没有人比您更合适了。”沌和赶紧道。 沌和的话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虽然这里面也有君瑞,但翁锐明显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失落。 “既是门主决心禅位,哪我这个司工也不要做了,”朱山这回也没再坚持,“我就回荆州做点生意,怎么着都能养活自己。”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6:自立门户 朱山的选择是很顺理成章的事,连翁锐都没有觉得意外,他们不把翁锐当自己人,朱山那更就是个外人。 朱山的事情比翁锐就简单多了,也很干脆,天工山上的钱他不要,天下十六支工部的财产和积蓄也是天工门的,他只要了荆州处所的所有财产和当地工部的积蓄,并声称自己以后也不会再用天工门的名头做事,至于他走后可以由谁来补缺,他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沌仪。 对于朱山的想法和推荐,天工山的人几乎没提出异议,只是出了一点点意外,君桃跟随朱山日久,朱山要走,他自然也要跟着,自然也就不能再留在天功门之内。 处理完门主和朱山的事,翁锐感觉他和朱山之间的亲近感又找回来了,连朱山退出天工门他都觉得是种义气,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也不管朱山愿不愿意,硬是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住处,莫珺给两人沏好茶,知趣的躲到后堂去了。 “山子,谢谢你今天你能说这些话。”翁锐衷心道,尽管那些话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但有人愿意扞卫自己,这总是令人高兴的。 “不用,早知我就不说了,”看来朱山的心结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这样就便宜了这帮混蛋!” “你不用记恨他们,”翁锐道,“就算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他们有自己想法我早知道,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掉门主之位,”朱山道,“你为天工山付出了多少,他们装作不知道,我可是全看在眼里。” “最近这一系列的变故我想了很多,”翁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也有自己的劫数,谁都不可能勉为其难,顺应是天道,没必要纠结。” “我懂不了你的天道,”朱山道,“很多事情不是顺应就能做成,我们所做的哪一件不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多少次都差点搭上性命,就算是有道路,那也是自己争出来的,没有拼力去争,什么也不会有。” “你的话也没错,”翁锐道,“但就算要努力去争,也要顺天时,谋地利,求人和,这也是你常讲的生意之道,否则就算能抢到生意,也不见得能挣到钱,就算挣到钱也不见得能做长做久,不断壮大。” “嘿嘿,我看你也可以去做生意了。”听翁锐这么讲,朱山不禁哑然失笑。 这是翁锐和朱玉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之后见到朱山第一次笑,这让翁锐也觉得轻松不少。 “我做什么生意,我连我自己的事都管不好,”翁锐道,“上回从你那里出来,我就去了仙人崖,我们到的时候玉儿已经走了,她还在她师父亢宿仙人的墓旁给自己修了一座墓,里面埋的石头上还给我留了几个字,跟我此生不再相见。” “你真把她的墓给扒了?”朱山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她又没死,这墓当然得扒了,”翁锐道,“只是我非常伤心,她宁愿埋在墓里也不愿与我相见,这得多大的怨仇啊!” “这不是怨不怨仇的事,这是玉儿的性子,”朱山道,“这事我也想明白了,对你来说也算是尽心了,她要这样杨选择就由她去吧,否则你们两人都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翁锐道,“所以我现在把一切都交给了天,交给了缘,我不再强求,也不想再随便去打扰她,我希望她快乐,也希望她看到我快乐。” “嗨,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朱山慨叹一句。 “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翁锐道。 “什么事你说。”朱山道。 “就是两个孩子,”翁锐道,“我想把两个孩子接到我身边,或者是放到老家去,这样也好照应他们。” “这个……”朱山沉吟半晌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再说了,我觉得冕儿还小,离不开娘,暂时留在我哪里比较合适。” “可是……” “没有可是,”朱山打断翁锐的话道,“就算她不想见你每次都躲出去,但你到我那里总能看到孩子,要是你把孩子带走,玉儿怎么受得了。” “我父母也想见见孩子。”翁锐道。 “那没关系,”朱山道,“等冕儿大一点,你就把两个孩子带到老家去和祖父祖母住段时间再送回来,在我这里我总会给你照顾好的,等孩子长大了,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就管不住了。” “如此也好,”翁锐无奈道,“那你今后怎样打算?” “我除了做生意挣钱,对其他东西也没有兴趣,”朱山道,“本来是不想你们两个那么辛苦,我挣钱你们花,可现在你们谁都用不上我了。” 说到这里,朱山一脸的失落。 “山子,你是玉儿的哥哥,也是我的兄弟,还是两个孩子的舅舅,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我们永远需要你。”翁锐动情道。 “我知道,”朱山道,“看来这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了。”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翁锐道。 “这也没什么好想的,”朱山道,“我还要养家糊口,那么多兄弟也要吃饭,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只是天工门的生意我不要碰了,他们能做就做下去,做不了最后烂掉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会另外开拓自己新的生意。” “这么说你要自立门户了?”翁锐道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朱山道,“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这个门户叫什么名字。” “那你说说看,你想做点什么,我帮你想想。”翁锐急切道,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帮朱山的真不是很多。 “这事我已经考虑一段时间了,”朱山道,“修造是个不错的大生意,但这总会和天工门冲突,粮食、盐巴、布匹、铁器等这些生意都很赚钱,但朝廷常常会管制,风险很大,最好的生意就是能接近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生活中用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器皿用具,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你是想开个陶坊?”翁锐道。 “现在的百姓多用陶器,”朱山道,“但陶器粗糙,不美观漂亮,还极易损坏,我在前不久看到有人烧制了一种新的陶器,摸着光滑舒服不说,泛着一种神秘的青灰色,又坚固耐用,有人称它为瓷,价格很好,我觉得这个东西将来一定能赚大钱。” “那你知道这种瓷如何烧制吗?”翁锐道。 “不知道,”朱山道,“只要有人能搞出来,我就能找到它的出处,就能把他学会,并且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这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样放在火里烧,烧出来却不一样,”翁锐道,“既然你说的那种瓷器大多呈青灰色,那你可以给你的瓷器起个名字叫‘玄青’,既便显出了颜色,又彰显了它的神秘,你的门派也可以叫玄青门。” “那不就和你剑的名字一样吗?”朱山道。 “对,”翁锐道,“我就将这把剑赠给你,作为你的镇门之宝!” “这怎么行,”朱山道,“这可是你的心爱之物。” “我现在身边不缺宝剑,我缺的是你这样的兄弟!” 朱山的选择是很顺理成章的事,连翁锐都没有觉得意外,他们不把翁锐当自己人,朱山那更就是个外人。 朱山的事情比翁锐就简单多了,也很干脆,天工山上的钱他不要,天下十六支工部的财产和积蓄也是天工门的,他只要了荆州处所的所有财产和当地工部的积蓄,并声称自己以后也不会再用天工门的名头做事,至于他走后可以由谁来补缺,他毫不犹豫地推荐了沌仪。 对于朱山的想法和推荐,天工山的人几乎没提出异议,只是出了一点点意外,君桃跟随朱山日久,朱山要走,他自然也要跟着,自然也就不能再留在天功门之内。 处理完门主和朱山的事,翁锐感觉他和朱山之间的亲近感又找回来了,连朱山退出天工门他都觉得是种义气,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的兄弟,他也不管朱山愿不愿意,硬是把他拉到了自己的住处,莫珺给两人沏好茶,知趣的躲到后堂去了。 “山子,谢谢你今天你能说这些话。”翁锐衷心道,尽管那些话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但有人愿意扞卫自己,这总是令人高兴的。 “不用,早知我就不说了,”看来朱山的心结并没有完全打开,“只是这样就便宜了这帮混蛋!” “你不用记恨他们,”翁锐道,“就算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 “他们有自己想法我早知道,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掉门主之位,”朱山道,“你为天工山付出了多少,他们装作不知道,我可是全看在眼里。” “最近这一系列的变故我想了很多,”翁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也有自己的劫数,谁都不可能勉为其难,顺应是天道,没必要纠结。” “我懂不了你的天道,”朱山道,“很多事情不是顺应就能做成,我们所做的哪一件不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多少次都差点搭上性命,就算是有道路,那也是自己争出来的,没有拼力去争,什么也不会有。” “你的话也没错,”翁锐道,“但就算要努力去争,也要顺天时,谋地利,求人和,这也是你常讲的生意之道,否则就算能抢到生意,也不见得能挣到钱,就算挣到钱也不见得能做长做久,不断壮大。” “嘿嘿,我看你也可以去做生意了。”听翁锐这么讲,朱山不禁哑然失笑。 这是翁锐和朱玉两人之间出了问题之后见到朱山第一次笑,这让翁锐也觉得轻松不少。 “我做什么生意,我连我自己的事都管不好,”翁锐道,“上回从你那里出来,我就去了仙人崖,我们到的时候玉儿已经走了,她还在她师父亢宿仙人的墓旁给自己修了一座墓,里面埋的石头上还给我留了几个字,跟我此生不再相见。” “你真把她的墓给扒了?”朱山对此似乎很感兴趣。 “她又没死,这墓当然得扒了,”翁锐道,“只是我非常伤心,她宁愿埋在墓里也不愿与我相见,这得多大的怨仇啊!” “这不是怨不怨仇的事,这是玉儿的性子,”朱山道,“这事我也想明白了,对你来说也算是尽心了,她要这样杨选择就由她去吧,否则你们两人都会不开心的。” “我知道,”翁锐道,“所以我现在把一切都交给了天,交给了缘,我不再强求,也不想再随便去打扰她,我希望她快乐,也希望她看到我快乐。” “嗨,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朱山慨叹一句。 “我还有件事和你商量。”翁锐道。 “什么事你说。”朱山道。 “就是两个孩子,”翁锐道,“我想把两个孩子接到我身边,或者是放到老家去,这样也好照应他们。” “这个……”朱山沉吟半晌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再说了,我觉得冕儿还小,离不开娘,暂时留在我哪里比较合适。” “可是……” “没有可是,”朱山打断翁锐的话道,“就算她不想见你每次都躲出去,但你到我那里总能看到孩子,要是你把孩子带走,玉儿怎么受得了。” “我父母也想见见孩子。”翁锐道。 “那没关系,”朱山道,“等冕儿大一点,你就把两个孩子带到老家去和祖父祖母住段时间再送回来,在我这里我总会给你照顾好的,等孩子长大了,他们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就管不住了。” “如此也好,”翁锐无奈道,“那你今后怎样打算?” “我除了做生意挣钱,对其他东西也没有兴趣,”朱山道,“本来是不想你们两个那么辛苦,我挣钱你们花,可现在你们谁都用不上我了。” 说到这里,朱山一脸的失落。 “山子,你是玉儿的哥哥,也是我的兄弟,还是两个孩子的舅舅,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我们永远需要你。”翁锐动情道。 “我知道,”朱山道,“看来这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了。” “这么说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翁锐道。 “这也没什么好想的,”朱山道,“我还要养家糊口,那么多兄弟也要吃饭,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只是天工门的生意我不要碰了,他们能做就做下去,做不了最后烂掉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会另外开拓自己新的生意。” “这么说你要自立门户了?”翁锐道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朱山道,“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这个门户叫什么名字。” “那你说说看,你想做点什么,我帮你想想。”翁锐急切道,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帮朱山的真不是很多。 “这事我已经考虑一段时间了,”朱山道,“修造是个不错的大生意,但这总会和天工门冲突,粮食、盐巴、布匹、铁器等这些生意都很赚钱,但朝廷常常会管制,风险很大,最好的生意就是能接近老百姓的生活,老百姓生活中用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器皿用具,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你是想开个陶坊?”翁锐道。 “现在的百姓多用陶器,”朱山道,“但陶器粗糙,不美观漂亮,还极易损坏,我在前不久看到有人烧制了一种新的陶器,摸着光滑舒服不说,泛着一种神秘的青灰色,又坚固耐用,有人称它为瓷,价格很好,我觉得这个东西将来一定能赚大钱。” “那你知道这种瓷如何烧制吗?”翁锐道。 “不知道,”朱山道,“只要有人能搞出来,我就能找到它的出处,就能把他学会,并且一定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这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样放在火里烧,烧出来却不一样,”翁锐道,“既然你说的那种瓷器大多呈青灰色,那你可以给你的瓷器起个名字叫‘玄青’,既便显出了颜色,又彰显了它的神秘,你的门派也可以叫玄青门。” “那不就和你剑的名字一样吗?”朱山道。 “对,”翁锐道,“我就将这把剑赠给你,作为你的镇门之宝!” “这怎么行,”朱山道,“这可是你的心爱之物。” “我现在身边不缺宝剑,我缺的是你这样的兄弟!” 第四十三章 一身轻-7:像风一样 翁锐现在的心情像风一样,自由、轻松、惬意。 他再也不用头顶着天工门门主的光环,也不必再去管天工门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什么道法、荣耀、责任都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他也不必再为朱玉的事羁绊和纠结,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生活得很好,他相信朱玉也能生活得很好,以前只是自己在心理上离不开她,可能现在两人保持这种距离对谁都好,未来一定会有,但他已经不再奢求。 孩子的事本来是他一个很重要的心结,没想到朱山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孩子在哪里不重要,都是他的骨肉,关键是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就行,他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也没人会拦着他,就算他带着孩子回老家见祖父祖母,也都不是问题,哪还会有什么问题。 翁锐心情好了,莫珺就更变得没心没肺,无欲无求,既不给你添乱,又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既不想学什么练什么,又时常看些乱七八糟或者很是经典的书,有时还会发几句看似轻描淡写而又高深莫测的感叹或评论,往往惊得翁锐一次次的睁大了眼睛。 翁锐惊归惊,她自己倒是像轻风拂过水面一样,除了几丝浅浅的涟漪,什么都没有留下,依旧是一个轻柔、快乐、舒适的存在。 离开天工山回卧龙谷的路很长,舒适多了,人也会变得麻木,也会觉得无聊,所以翁锐就想逗逗莫珺。 “珺儿,昨天看你再客栈老板的书堆里翻得津津有味,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的东西?”翁锐道。 “那个老板肯定是个粗人,”莫珺嘟囔道,“他的书不光破旧,还是乱七八糟的,那会有什么好东西。” “人家辛辛苦苦给你搬出了那么一大堆,难道一本有用的都没有?”翁锐惊讶道。 “你觉得有用的当然没有,嘿嘿,”莫珺神秘的笑道,“不过里面有一本很有意思,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什么书?”翁锐道。 “我也不知道,”莫珺道,“这本书抄写在一卷锦帛之上,无头无尾,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里面写了不少奇山异兽,光怪陆离,简直像神话一样。” “哦,还有这样的书?”翁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因为他对这种荒诞不经的书从来不感兴趣,觉得读这些书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好像很看不起这本书,”莫珺不服气地道,“这本书看似荒诞,但很多东西却是有根有据,比你看的那些书有意思多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书。” “既然这么好的书,你就这么还给店老板岂不遗憾?”翁锐笑道。 “我还给他?怎么可能?”莫珺神气道,“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你看,就这本。” 莫珺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卷皱皱巴巴的锦帛,翁锐接过轻轻打开,一股霉味涌来,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他大概翻了翻,锦帛七八寸见方,大概有五六层连结在一起,边上也有点破烂,上面的字倒是整齐秀丽的小篆,只是年头太久,很多地方泛黄、泛污,一块块的甚是难看,有些地方墨迹已经褪去,有点模糊不清。 “你把它顺出来啦?”翁锐道。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莫珺道,“就算在店老板手里它不值钱,我也不能随便就拿人家的东西,他见我喜欢,整整问我要了一串大钱,比我们俩住客栈的钱都贵,他的心黑着呢。” “呵呵呵,”翁锐笑道,“按你的性子,我以为你会随手拿了呢。” “这里又不是我家,怎么能想拿就拿,”莫珺道,“再说不还有你在吗,怎么说我也得装装样子,哈哈哈。” 莫珺说完,她自己已经笑弯了腰,对她来说,这本破书真的不算什么,拿了就拿了,可能那位老板根本就不会觉得少了什么,但跟着翁锐这么一个江湖名人,她不得不收敛一点,她可不想因此坏了翁锐的名声。 “为了这么个破旧的东西,你还真舍得,呵呵。”翁锐笑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它,有意思着呢,”莫珺道,“不信你仔细看看。” “好,既然被你说得那么好看,我也看看。” 翁锐说着仔细地端详起来,首页是一部中山经,上面记述了很多山的名称、大致方位和走向,还有山中的物产和奇兽传闻,山与山的相对位置,一山连着一山,颇有点绵延不断的味道。 因里面讲述的很多山名翁锐并不清楚,山名也实在太多根本记不住,所以也没引起他多少关注,但当他翻倒第二页的时候,有一段记述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又西九十里,曰阳华之山。其阳多金、玉,其阴多青雄黄,其草多薯藇,多苦辛,其状如橚,其实如瓜,其味酸甘,食之已疟。杨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洛,其中多人鱼。门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河,其中多玄?。惜姑之水出于其阴,而东流注于门水,其上多铜。门水出于河,七百九十里入雒水。”(注)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再往西九十里,就是阳华山,山南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北盛产石青、雄黄。山中草以山药最多,还有茂密的苦辛草,形状像楸木,结的果实像瓜,味道是酸中带甜,人服食它就能治愈疟疾。杨水从此发源,后向西南流入洛水,水中有很多人鱼。门水从此发源,后向东北流入黄河,水中有很多黑色磨石。惜姑水从阳华山北麓流出,后向东流入门水,惜姑水两岸山间有丰富的铜。从门水到黄河,流经七百九十里后注入洛水。 地处洛水之源,这不就说的是自己的卧龙谷吗?惊奇之下,翁锐详看前后记载,竟有不少是可以对的上的,并且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之事,这让他兴趣大增,以至于站在原地都不走了。 “呵呵呵,你不是看不起这本书吗?”莫珺笑道,“怎么你一翻起来连路都不想走了。” “还真是本奇书,”翁锐道,“我在里面竟然看到了我门卧龙谷附近的相关记载。” “啊,在哪里?我看看。”莫珺也惊奇的凑过来看。 “唉,这么一本奇书,我们手里却只剩下残卷,有点美中不足啊!”翁锐叹道。 “这有什么,有的看总比没得看强,”莫珺道,“只要知道有这本书存在,总有机会我可以给你找齐的,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哈哈,好,”翁锐笑道,“看来你这到处乱翻的习惯还是有点用的。” “有用没用你就不要在这里说了,”莫珺催促道,“你先别看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你手里的书又跑不了,你可以慢慢看。” “好好,”翁锐边收边开心道,“那这本书我先替你收着了。” “行,就你收着!”莫珺笑魇如花。. 注:《山海经·中山经》 翁锐现在的心情像风一样,自由、轻松、惬意。 他再也不用头顶着天工门门主的光环,也不必再去管天工门那些勾心斗角的事,什么道法、荣耀、责任都已经和他没了关系。 他也不必再为朱玉的事羁绊和纠结,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生活得很好,他相信朱玉也能生活得很好,以前只是自己在心理上离不开她,可能现在两人保持这种距离对谁都好,未来一定会有,但他已经不再奢求。 孩子的事本来是他一个很重要的心结,没想到朱山几句话让他豁然开朗,孩子在哪里不重要,都是他的骨肉,关键是能得到很好的照顾就行,他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也没人会拦着他,就算他带着孩子回老家见祖父祖母,也都不是问题,哪还会有什么问题。 翁锐心情好了,莫珺就更变得没心没肺,无欲无求,既不给你添乱,又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既不想学什么练什么,又时常看些乱七八糟或者很是经典的书,有时还会发几句看似轻描淡写而又高深莫测的感叹或评论,往往惊得翁锐一次次的睁大了眼睛。 翁锐惊归惊,她自己倒是像轻风拂过水面一样,除了几丝浅浅的涟漪,什么都没有留下,依旧是一个轻柔、快乐、舒适的存在。 离开天工山回卧龙谷的路很长,舒适多了,人也会变得麻木,也会觉得无聊,所以翁锐就想逗逗莫珺。 “珺儿,昨天看你再客栈老板的书堆里翻得津津有味,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的东西?”翁锐道。 “那个老板肯定是个粗人,”莫珺嘟囔道,“他的书不光破旧,还是乱七八糟的,那会有什么好东西。” “人家辛辛苦苦给你搬出了那么一大堆,难道一本有用的都没有?”翁锐惊讶道。 “你觉得有用的当然没有,嘿嘿,”莫珺神秘的笑道,“不过里面有一本很有意思,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什么书?”翁锐道。 “我也不知道,”莫珺道,“这本书抄写在一卷锦帛之上,无头无尾,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里面写了不少奇山异兽,光怪陆离,简直像神话一样。” “哦,还有这样的书?”翁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因为他对这种荒诞不经的书从来不感兴趣,觉得读这些书就是在浪费时间。 “你好像很看不起这本书,”莫珺不服气地道,“这本书看似荒诞,但很多东西却是有根有据,比你看的那些书有意思多了,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书。” “既然这么好的书,你就这么还给店老板岂不遗憾?”翁锐笑道。 “我还给他?怎么可能?”莫珺神气道,“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你看,就这本。” 莫珺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卷皱皱巴巴的锦帛,翁锐接过轻轻打开,一股霉味涌来,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他大概翻了翻,锦帛七八寸见方,大概有五六层连结在一起,边上也有点破烂,上面的字倒是整齐秀丽的小篆,只是年头太久,很多地方泛黄、泛污,一块块的甚是难看,有些地方墨迹已经褪去,有点模糊不清。 “你把它顺出来啦?”翁锐道。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莫珺道,“就算在店老板手里它不值钱,我也不能随便就拿人家的东西,他见我喜欢,整整问我要了一串大钱,比我们俩住客栈的钱都贵,他的心黑着呢。” “呵呵呵,”翁锐笑道,“按你的性子,我以为你会随手拿了呢。” “这里又不是我家,怎么能想拿就拿,”莫珺道,“再说不还有你在吗,怎么说我也得装装样子,哈哈哈。” 莫珺说完,她自己已经笑弯了腰,对她来说,这本破书真的不算什么,拿了就拿了,可能那位老板根本就不会觉得少了什么,但跟着翁锐这么一个江湖名人,她不得不收敛一点,她可不想因此坏了翁锐的名声。 “为了这么个破旧的东西,你还真舍得,呵呵。”翁锐笑道。 “你可不要小看了它,有意思着呢,”莫珺道,“不信你仔细看看。” “好,既然被你说得那么好看,我也看看。” 翁锐说着仔细地端详起来,首页是一部中山经,上面记述了很多山的名称、大致方位和走向,还有山中的物产和奇兽传闻,山与山的相对位置,一山连着一山,颇有点绵延不断的味道。 因里面讲述的很多山名翁锐并不清楚,山名也实在太多根本记不住,所以也没引起他多少关注,但当他翻倒第二页的时候,有一段记述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目光。 “又西九十里,曰阳华之山。其阳多金、玉,其阴多青雄黄,其草多薯藇,多苦辛,其状如橚,其实如瓜,其味酸甘,食之已疟。杨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洛,其中多人鱼。门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河,其中多玄?。惜姑之水出于其阴,而东流注于门水,其上多铜。门水出于河,七百九十里入雒水。”(注)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再往西九十里,就是阳华山,山南盛产金属矿物和玉石,山北盛产石青、雄黄。山中草以山药最多,还有茂密的苦辛草,形状像楸木,结的果实像瓜,味道是酸中带甜,人服食它就能治愈疟疾。杨水从此发源,后向西南流入洛水,水中有很多人鱼。门水从此发源,后向东北流入黄河,水中有很多黑色磨石。惜姑水从阳华山北麓流出,后向东流入门水,惜姑水两岸山间有丰富的铜。从门水到黄河,流经七百九十里后注入洛水。 地处洛水之源,这不就说的是自己的卧龙谷吗?惊奇之下,翁锐详看前后记载,竟有不少是可以对的上的,并且很多都是他闻所未闻之事,这让他兴趣大增,以至于站在原地都不走了。 “呵呵呵,你不是看不起这本书吗?”莫珺笑道,“怎么你一翻起来连路都不想走了。” “还真是本奇书,”翁锐道,“我在里面竟然看到了我门卧龙谷附近的相关记载。” “啊,在哪里?我看看。”莫珺也惊奇的凑过来看。 “唉,这么一本奇书,我们手里却只剩下残卷,有点美中不足啊!”翁锐叹道。 “这有什么,有的看总比没得看强,”莫珺道,“只要知道有这本书存在,总有机会我可以给你找齐的,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哈哈,好,”翁锐笑道,“看来你这到处乱翻的习惯还是有点用的。” “有用没用你就不要在这里说了,”莫珺催促道,“你先别看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你手里的书又跑不了,你可以慢慢看。” “好好,”翁锐边收边开心道,“那这本书我先替你收着了。” “行,就你收着!”莫珺笑魇如花。. 注:《山海经·中山经》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8:轻松不起来了 有了莫珺的残卷奇书,翁锐忽然觉得眼前的山水都有了故事,并且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传说中远古的历史也跟着活了起来,似乎不经意间他们就可能碰上书中所描述的神草异兽,不但他自己兴奋异常,对莫珺更是另眼相看。 两人一路欣赏奇山秀水,顾盼珍禽异兽,说说笑笑,轻松到了卧龙谷,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大变,使他们瞬间轻松不起来了。 卧龙谷被烧了,烧得还很彻底! 卧龙谷本就是一块仙地,飞龙坪上原来是一片敦厚的建筑,在开办天工别院时,朱山特意进行了整修和装饰,风格虽没有大变,却多了一些道门神韵,使得天工门的诸多技艺也在这里得到巧妙地呈现,气势更加宏大,但现在远远看去却成了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残檐断壁,就是一堆堆的瓦砾。 这个样子使翁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眼前再次浮现出当年歧门谷的惨状,难道是又有人袭击了卧龙谷不成。 对今天的翁锐来说,假若有什么对头来找麻烦的话他还真不怎么在意,这房子烧了也可以重建,他关心的是里面的人,他走的时候怎么说这里也有二三十位,他非常不想当年歧门谷的惨状重现,如果他们有事,翁锐觉得那就成了自己的罪过。 翁锐飞掠而起,急速向前冲去,落至近前,大火烧过的焦糊味依然有,但已经看不到有任何烟迹冒起,灰烬也已经凉透,说明这里着火已经烧过有几天了。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翁锐道。 “那这里的人呢?”莫珺焦急道。 翁锐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一眼看去,这一大片的房子几乎无一幸免,连靠近岩石底藏龙洞的外屋都被烧了,看来这绝不是偶然的火灾,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也烧不了这么彻底。 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说明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那这里的这些人就非常危险了。 “有人吗?”翁锐高声道,他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 随着他这声呼喊,远处地断壁后面竟然传来脚步声,说明还有人在,翁锐和莫珺赶紧迎着脚步声走了过去。 转过一片残屋,翁锐看到里面急急赶过来的三个人,除了袁岳、袁渊兄弟,竟然还有沌信。 “怎么只有你们?”翁锐急道,“其他人呢?” “院主,他们都跑光了。”袁岳道。 “跑光了?”翁锐道,“这么说这里没有死人?” “没有,”袁渊丧气道,“可是房子全烧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都怪我们无能,”袁渊道,“院主你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沌信总管也走了,留在这里的人都觉得无聊,前前后后又走了不少,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就在五六天前的一个晚上,我们这些人从梦中惊醒,发现这里的所有房子都着了火,并且火势很大,我们根本就救不过来,最后就烧成这个样子。” “那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翁锐道。 “这么多屋子同时着火,肯定是有人故意烧的,”袁岳道,“我们一起来赶紧都去救火,后来想起这事有蹊跷,赶紧到处查看,但连放火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剩下的人为什么走?”翁锐道。 “一些人是怕您回来责怪,也有一些人是怕万一有仇家再来伤害到他们,”袁岳不满的道,“这些人都是怕死鬼,平时说话一个比一个厉害,真的有事了,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呵呵,”一听说没有死人,翁锐一下子轻松不少,轻笑一声道,“你也不用怪他们,他们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确实用不着在这里为我担惊受怕。” “那他们还得了不少您的好处呢!”袁岳依然愤愤不平。 “就算得了好处我也没失去什么,”翁锐道,“你们兄弟俩为什么不走?这里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院主,”袁渊道,“我们兄弟在江湖上流浪了很多年,几乎是一事无成,来这里就是为了跟着你,你把这里交给我们兄弟看守,现在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留下来给你一个交待。” “门主,这兄弟两倒是光明磊落,有情有义。”沌信在一旁道。 “哦,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沌信在天工山也是掌祭级的人物,这次翁锐卸掉门主之位,沌信自然也被召回山上,翁锐走的时候他还留在山上,也没说要离开天工山,现在却先到了这里,翁锐当然有些疑惑。 “老门主不在了,你又走了,我留在那里也没有意思,就把那个掌祭也给辞了,”沌信道,“本想到这里享个清闲,养养老,你们游游逛逛走得慢,我没事就走得快,所以先到了,没想这里却被烧光了,就剩下了这兄弟两。” “天工山上的那些建筑还在,天工门的道法精髓还在,”翁锐有些不忍道,“你也完全可以留在山上继续修炼你的道法,当年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留在天工山上的。” “身在道法中,眼在道法外,心存道法念,境随道法空,”沌信道,“门主,这可是你说的话,若是那些蕴藏在天工山殿宇中的机巧也是道法的话,那也要看谁去领悟,门主一走,那些也就成了死的教条,很快就会没了新意,或许在你这里随便听几句还要受用些。” “我已经不是门主,你既走了也就不再是掌祭,呵呵,”翁锐笑道,“你要开心我看还是做这里的总管吧,也算是给我做做伴。” “可是这里已经烧光了啊?”沌信有些迷惑。 “是啊,院主,”袁岳、袁渊两兄弟也说,“这里连一间好的房子都没了,我们这两天也是在山洞里凑合过的。” “呵呵呵,烧光了我们就再建啊,”翁锐笑道,“天工门出来的人连个房子就都建不好,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可是,这要花很多钱的,”沌信道,“我们总不能再向天工门要吧,现在朱掌司也不在那里了。” “这倒不用你们费心,”翁锐神秘一笑道,“你们跟我来。” 有了莫珺的残卷奇书,翁锐忽然觉得眼前的山水都有了故事,并且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传说中远古的历史也跟着活了起来,似乎不经意间他们就可能碰上书中所描述的神草异兽,不但他自己兴奋异常,对莫珺更是另眼相看。 两人一路欣赏奇山秀水,顾盼珍禽异兽,说说笑笑,轻松到了卧龙谷,但眼前的景象却是大变,使他们瞬间轻松不起来了。 卧龙谷被烧了,烧得还很彻底! 卧龙谷本就是一块仙地,飞龙坪上原来是一片敦厚的建筑,在开办天工别院时,朱山特意进行了整修和装饰,风格虽没有大变,却多了一些道门神韵,使得天工门的诸多技艺也在这里得到巧妙地呈现,气势更加宏大,但现在远远看去却成了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残檐断壁,就是一堆堆的瓦砾。 这个样子使翁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眼前再次浮现出当年歧门谷的惨状,难道是又有人袭击了卧龙谷不成。 对今天的翁锐来说,假若有什么对头来找麻烦的话他还真不怎么在意,这房子烧了也可以重建,他关心的是里面的人,他走的时候怎么说这里也有二三十位,他非常不想当年歧门谷的惨状重现,如果他们有事,翁锐觉得那就成了自己的罪过。 翁锐飞掠而起,急速向前冲去,落至近前,大火烧过的焦糊味依然有,但已经看不到有任何烟迹冒起,灰烬也已经凉透,说明这里着火已经烧过有几天了。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珺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翁锐道。 “那这里的人呢?”莫珺焦急道。 翁锐摇了摇头,他无法回答,一眼看去,这一大片的房子几乎无一幸免,连靠近岩石底藏龙洞的外屋都被烧了,看来这绝不是偶然的火灾,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否则也烧不了这么彻底。 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说明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那这里的这些人就非常危险了。 “有人吗?”翁锐高声道,他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 随着他这声呼喊,远处地断壁后面竟然传来脚步声,说明还有人在,翁锐和莫珺赶紧迎着脚步声走了过去。 转过一片残屋,翁锐看到里面急急赶过来的三个人,除了袁岳、袁渊兄弟,竟然还有沌信。 “怎么只有你们?”翁锐急道,“其他人呢?” “院主,他们都跑光了。”袁岳道。 “跑光了?”翁锐道,“这么说这里没有死人?” “没有,”袁渊丧气道,“可是房子全烧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都怪我们无能,”袁渊道,“院主你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沌信总管也走了,留在这里的人都觉得无聊,前前后后又走了不少,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就在五六天前的一个晚上,我们这些人从梦中惊醒,发现这里的所有房子都着了火,并且火势很大,我们根本就救不过来,最后就烧成这个样子。” “那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翁锐道。 “这么多屋子同时着火,肯定是有人故意烧的,”袁岳道,“我们一起来赶紧都去救火,后来想起这事有蹊跷,赶紧到处查看,但连放火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那剩下的人为什么走?”翁锐道。 “一些人是怕您回来责怪,也有一些人是怕万一有仇家再来伤害到他们,”袁岳不满的道,“这些人都是怕死鬼,平时说话一个比一个厉害,真的有事了,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呵呵,”一听说没有死人,翁锐一下子轻松不少,轻笑一声道,“你也不用怪他们,他们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确实用不着在这里为我担惊受怕。” “那他们还得了不少您的好处呢!”袁岳依然愤愤不平。 “就算得了好处我也没失去什么,”翁锐道,“你们兄弟俩为什么不走?这里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院主,”袁渊道,“我们兄弟在江湖上流浪了很多年,几乎是一事无成,来这里就是为了跟着你,你把这里交给我们兄弟看守,现在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留下来给你一个交待。” “门主,这兄弟两倒是光明磊落,有情有义。”沌信在一旁道。 “哦,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沌信在天工山也是掌祭级的人物,这次翁锐卸掉门主之位,沌信自然也被召回山上,翁锐走的时候他还留在山上,也没说要离开天工山,现在却先到了这里,翁锐当然有些疑惑。 “老门主不在了,你又走了,我留在那里也没有意思,就把那个掌祭也给辞了,”沌信道,“本想到这里享个清闲,养养老,你们游游逛逛走得慢,我没事就走得快,所以先到了,没想这里却被烧光了,就剩下了这兄弟两。” “天工山上的那些建筑还在,天工门的道法精髓还在,”翁锐有些不忍道,“你也完全可以留在山上继续修炼你的道法,当年你也是因为这个才留在天工山上的。” “身在道法中,眼在道法外,心存道法念,境随道法空,”沌信道,“门主,这可是你说的话,若是那些蕴藏在天工山殿宇中的机巧也是道法的话,那也要看谁去领悟,门主一走,那些也就成了死的教条,很快就会没了新意,或许在你这里随便听几句还要受用些。” “我已经不是门主,你既走了也就不再是掌祭,呵呵,”翁锐笑道,“你要开心我看还是做这里的总管吧,也算是给我做做伴。” “可是这里已经烧光了啊?”沌信有些迷惑。 “是啊,院主,”袁岳、袁渊两兄弟也说,“这里连一间好的房子都没了,我们这两天也是在山洞里凑合过的。” “呵呵呵,烧光了我们就再建啊,”翁锐笑道,“天工门出来的人连个房子就都建不好,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可是,这要花很多钱的,”沌信道,“我们总不能再向天工门要吧,现在朱掌司也不在那里了。” “这倒不用你们费心,”翁锐神秘一笑道,“你们跟我来。” 第四十二章 一身轻-9:重建 众人跟着他往前走,一直来到藏龙洞跟前,洞前的屋檐已经塌掉,洞内的物品摆设也都化为灰烬,其状惨不忍睹,好像经历过一场大劫。 “得把靠近洞内石墙的地方清理出来。”翁锐指着一处地方道。 “这个我们来,”袁岳道,“院主您和总管还有莫姑娘先在一旁歇息片刻,这点东西我们很快就弄好。” 既然翁锐让清理,自然有有他的道理,对这点袁氏兄弟一点都不怀疑,也不多问,找来工具开始干,一时间现场尘灰飞扬,翁锐他们退了再退才勉强不受影响。 “门主……”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门主了,你又忘了,呵呵。”沌信一开口,翁锐就再次笑道。 “那好,就叫你翁院主,反正这里也要重建的,”沌信道,“既然离开了天工门,我也要离得彻底一点,沌信这个名字以后我也不用了,回复我的本名吕信。” “这个名字霸气,代表一代奇人,老一辈人里面没有不知道的。”翁锐道。 “嗨,院主笑话了,”吕信道,“那都是些恶名。” “事无错对,人又如何能分善恶,”翁锐道,“山里的修行,去的就是这些俗念,你还相信这些名声?” “呵呵,院主说得对,”吕信笑道,“物我一体,万法从缘,看来这些年山上是白呆了。” “吕总管是谦虚了,”莫珺道,“以吕总管的修为,出乎名而不存乎名,那已经是鱼游于水的境界了,什么善名恶名恐怕都已经扰不到您了。” 一开始莫珺看到卧龙谷的这幅景象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但看到翁锐很快就变得跟没事一样,她也就放松了,这吕信算是他在天工门人里面最熟的一个人,也是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听他们谈到这里不由插了一句。 “好一个出乎名而不存乎名,”吕信叹道,“怪不得院主离不开莫姑娘,你这才是高人啊。” “哈哈,我这那就是高人了,只是信马由缰罢了,”莫珺笑道,“还是你们慢慢谈吧,我自己到附近走走,看看这里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 莫珺说完,悠然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吕信和翁锐两人。 “院主,我看你对这件事好像一点也没生气?”吕信道。 “刚看到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并由此想到了当年歧门谷的情景,”翁锐道,“好好的一处仙地就这么给烧了,我也胸闷,并且很想生气,但试了几次,都没生起来,见到你们,又知道没人伤亡那就更生不起气了,呵呵。” “看来院主的境界又提高了,”吕信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谁?你有发现?”翁锐道。 “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一个人干的,”吕信道,“我回来后前后已经看了几遍,多少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罢了,”翁锐摇摇手道,“能干这事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怨气也罢,仇恨也罢,只要这把火能把这些宿怨烧干净,我看也是值了,随他去吧。” “哈哈哈,你倒是真能放得下,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吕信也不再坚持,“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把这里清理干净,再修几个院落,就弄一个清修休闲之地,”翁锐道,“如果有机缘,再收几个弟子,等两个孩子大一点,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闲来无事,会会朋友也好。” “这不就要成立一个门派了吗?”吕信道。 “就算是有个门派,也绝不要搞成什么所谓的名门大派,”翁锐道,“清清静静就好。” “这么说你不想把这里弄成年轻士子修行交流之所了?”吕信道。 “嗨,现在想想那种想法还是太过幼稚,”翁锐道,“一个人的成长不是谁几句话就能起作用的,再说了,好为人师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把自己活好已经是很好的境界了。” “哈哈哈,好,好,”吕信连说几个好,“看来我出来是对了,现在的天工山上,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句话来。”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翁锐道。 “就喜欢听你随便说说。”吕信道。 “话由心应,如沐甘霖,如饮美酒,”翁锐道,“那我们以后在这里就清净自在了。” “拿您就给新门派起个名字吧,”吕信道,“总不能还叫天工别院吧?” “我看‘华阳别院’这个名字挺好,”翁锐道,“珺儿半道上淘的奇书里面记载这个地方上古就叫阳华之山。” …… 两人就这么聊着,也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袁渊过来道:“院主,石墙清理出来了。” 翁锐和吕信跟着袁渊来到藏龙洞,莫珺见状也跟了过来,对这里大家都充满了神秘。 翁锐踩着灰烬残迹走到石墙跟前,仔细辩了辩方位,起手轻轻一掌拍在了石墙上,石墙轰然作响,随着震动,石墙上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块周围出现了一丝缝隙,翁锐上前轻轻将石块取出,伸手进去扭动一个机关,一阵“咔哧哧”响,石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人弯腰进去的石门。 这是承天教的后台主使应高临终前让他开的门,就是从这里面取出了应高的那份秘密计划,过后这里依原样封好,应高一死,这里恐怕就没人知道底细了。 “袁渊,进去看看。”翁锐笑着道。 袁渊将信将疑的弯腰进去,瞬间就发出一声惊呼,捧着一大把金银钻了出来:“院主,我们发财了,这里面全是财宝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莫珺也是奇道。 “这里面有不少是承天教搜刮来的金银钱财,他们土崩瓦解后这些也就用不上了,”翁锐道,“另外还有一些是当今陛下赏赐的,上回修缮天工别院,没花完的我也放到了这里。 “呵呵,怪不得你笃定能重修这里呢,”吕信笑道,“原来你这个院主也会藏私啊。” “我虽说对钱没多少感觉,但或许总有些不时之需,”翁锐对袁氏兄弟道,“你们看把这里重新修起来够不够?” “太够了,”袁岳已经忍耐不住自己钻进去查看,一出来就高兴道,“就算修几次我看也没问题。” “那这事就交给吕总管和你们兄弟了。”翁锐道。 “院主你就放心吧,有了这些钱,我保证未来的‘华阳别院’比那个天工别院更有神韵。”吕信道。 众人跟着他往前走,一直来到藏龙洞跟前,洞前的屋檐已经塌掉,洞内的物品摆设也都化为灰烬,其状惨不忍睹,好像经历过一场大劫。 “得把靠近洞内石墙的地方清理出来。”翁锐指着一处地方道。 “这个我们来,”袁岳道,“院主您和总管还有莫姑娘先在一旁歇息片刻,这点东西我们很快就弄好。” 既然翁锐让清理,自然有有他的道理,对这点袁氏兄弟一点都不怀疑,也不多问,找来工具开始干,一时间现场尘灰飞扬,翁锐他们退了再退才勉强不受影响。 “门主……” “我说过我已经不是门主了,你又忘了,呵呵。”沌信一开口,翁锐就再次笑道。 “那好,就叫你翁院主,反正这里也要重建的,”沌信道,“既然离开了天工门,我也要离得彻底一点,沌信这个名字以后我也不用了,回复我的本名吕信。” “这个名字霸气,代表一代奇人,老一辈人里面没有不知道的。”翁锐道。 “嗨,院主笑话了,”吕信道,“那都是些恶名。” “事无错对,人又如何能分善恶,”翁锐道,“山里的修行,去的就是这些俗念,你还相信这些名声?” “呵呵,院主说得对,”吕信笑道,“物我一体,万法从缘,看来这些年山上是白呆了。” “吕总管是谦虚了,”莫珺道,“以吕总管的修为,出乎名而不存乎名,那已经是鱼游于水的境界了,什么善名恶名恐怕都已经扰不到您了。” 一开始莫珺看到卧龙谷的这幅景象确实是有些紧张的,但看到翁锐很快就变得跟没事一样,她也就放松了,这吕信算是他在天工门人里面最熟的一个人,也是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听他们谈到这里不由插了一句。 “好一个出乎名而不存乎名,”吕信叹道,“怪不得院主离不开莫姑娘,你这才是高人啊。” “哈哈,我这那就是高人了,只是信马由缰罢了,”莫珺笑道,“还是你们慢慢谈吧,我自己到附近走走,看看这里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 莫珺说完,悠然走开了,把空间留给了吕信和翁锐两人。 “院主,我看你对这件事好像一点也没生气?”吕信道。 “刚看到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并由此想到了当年歧门谷的情景,”翁锐道,“好好的一处仙地就这么给烧了,我也胸闷,并且很想生气,但试了几次,都没生起来,见到你们,又知道没人伤亡那就更生不起气了,呵呵。” “看来院主的境界又提高了,”吕信道,“那你想不想知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谁?你有发现?”翁锐道。 “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但一定不是一个人干的,”吕信道,“我回来后前后已经看了几遍,多少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罢了,”翁锐摇摇手道,“能干这事的人一定有他的理由,怨气也罢,仇恨也罢,只要这把火能把这些宿怨烧干净,我看也是值了,随他去吧。” “哈哈哈,你倒是真能放得下,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吕信也不再坚持,“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把这里清理干净,再修几个院落,就弄一个清修休闲之地,”翁锐道,“如果有机缘,再收几个弟子,等两个孩子大一点,也可以把他们接过来,闲来无事,会会朋友也好。” “这不就要成立一个门派了吗?”吕信道。 “就算是有个门派,也绝不要搞成什么所谓的名门大派,”翁锐道,“清清静静就好。” “这么说你不想把这里弄成年轻士子修行交流之所了?”吕信道。 “嗨,现在想想那种想法还是太过幼稚,”翁锐道,“一个人的成长不是谁几句话就能起作用的,再说了,好为人师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把自己活好已经是很好的境界了。” “哈哈哈,好,好,”吕信连说几个好,“看来我出来是对了,现在的天工山上,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句话来。”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翁锐道。 “就喜欢听你随便说说。”吕信道。 “话由心应,如沐甘霖,如饮美酒,”翁锐道,“那我们以后在这里就清净自在了。” “拿您就给新门派起个名字吧,”吕信道,“总不能还叫天工别院吧?” “我看‘华阳别院’这个名字挺好,”翁锐道,“珺儿半道上淘的奇书里面记载这个地方上古就叫阳华之山。” …… 两人就这么聊着,也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袁渊过来道:“院主,石墙清理出来了。” 翁锐和吕信跟着袁渊来到藏龙洞,莫珺见状也跟了过来,对这里大家都充满了神秘。 翁锐踩着灰烬残迹走到石墙跟前,仔细辩了辩方位,起手轻轻一掌拍在了石墙上,石墙轰然作响,随着震动,石墙上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块周围出现了一丝缝隙,翁锐上前轻轻将石块取出,伸手进去扭动一个机关,一阵“咔哧哧”响,石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可以容人弯腰进去的石门。 这是承天教的后台主使应高临终前让他开的门,就是从这里面取出了应高的那份秘密计划,过后这里依原样封好,应高一死,这里恐怕就没人知道底细了。 “袁渊,进去看看。”翁锐笑着道。 袁渊将信将疑的弯腰进去,瞬间就发出一声惊呼,捧着一大把金银钻了出来:“院主,我们发财了,这里面全是财宝啊!”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莫珺也是奇道。 “这里面有不少是承天教搜刮来的金银钱财,他们土崩瓦解后这些也就用不上了,”翁锐道,“另外还有一些是当今陛下赏赐的,上回修缮天工别院,没花完的我也放到了这里。 “呵呵,怪不得你笃定能重修这里呢,”吕信笑道,“原来你这个院主也会藏私啊。” “我虽说对钱没多少感觉,但或许总有些不时之需,”翁锐对袁氏兄弟道,“你们看把这里重新修起来够不够?” “太够了,”袁岳已经忍耐不住自己钻进去查看,一出来就高兴道,“就算修几次我看也没问题。” “那这事就交给吕总管和你们兄弟了。”翁锐道。 “院主你就放心吧,有了这些钱,我保证未来的‘华阳别院’比那个天工别院更有神韵。”吕信道。 第四十三章 宿仇新敌-1:一团乱麻 天工别院没了,华阳别院正在兴起,在吕信等人兴建华阳别院的时候,翁锐和莫珺又回到了长安。 卧龙谷现在就是个大工地,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翁锐以前是过过苦日子的,这到还无所谓,但他却不愿意看到莫珺受苦,长安就成了附近最好的一个去处。 这次回来,翁锐依旧住在延福街的秦仁阁,秦家一家人对莫珺已经没了先前的敌意,极顶聪明的莫珺和他们的关系处理得还不错,她在长安的生活还是过得很舒适,但表面平和一脸笑容的翁锐心里却一直是一团乱麻。 在卧龙谷的时候,面对于吕信和袁氏兄弟,他表现得十分开脱,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天工别院被烧的影响,整个人也十分乐观,这让其他人不光钦佩不已,而且渐渐都安心下来,这确实是他想要的。 翁锐不是朱山,对被烧的财物房屋,翁锐那是真的没感觉,更别提心疼了,但对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他可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他不愿吕信去查这件事,那是他生怕查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就像他自己说的,要是有人能因此而获得心安,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里的有人他当然是心有所指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朱玉,就凭朱玉对他的失望和恨,凭朱玉在他心里的分量,就算是把那里烧十遍他也认了,但他却说服不了自己。 他和朱玉在一起已经有十六七年,可以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除却感情深厚不说,他心目中的朱玉绝对是一个心地善良、从来都不会迁怒于人的一个人,她不但有傲气,还有她的骨气,她是绝不会去做这么一件龌龊事去让翁锐瞧不起她,更不会让莫珺去看轻她的。 朱山也不可能,依他的性子,就算要给妹妹朱玉找回面子,他也会拼尽全力明打明干,绝不会在翁锐这里偷偷摸摸,何况他们在天工山一席话,已经算化解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不能回到从前,但却不至于成为仇人。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可就多了。 承天教这回受的打击最大,几乎是全军覆没,卧龙谷曾经是他们的老巢,被翁锐占据心存不服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嫌疑也是最大。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承天教卧龙谷的人,翁锐并没有完全遣散,一些杂役伙头因为用得着,他都把他们留在了卧龙谷,这回一着火,这些人都跑了个精光,难道是他们干的? 翁锐想想又不大可能,这些人原来虽说在卧龙谷役使,但武功不高或者没有武功,都是附近的山民,也基本上算不得承天教的人,何况承天教每每以他们的家人为要挟,对他们管束很严,他们对承天教也是没有好感,这也是翁锐留下他们的原因,并且他都是派人一一甄别过的,要说为了承天教而放火,恐怕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气。 要说是承天教里面的头领死党有人做难,这倒是很难说,虽应高、魏子已死,迦南、应难重伤,但福禄寿三使仍有战力,其他作鸟兽状的人也可能贼心不死,虽他们修为和翁锐相差太远,但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是可能的。 要在卧龙谷实施这么大的行动,又不是一个人,没有一个能干的人领头是不可能的,福禄寿三使他们答应要护送迦南等人回西域,翁锐也因此放他们一马,并和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们中真是敢有人留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敢直接来挑战翁锐? 如果不是他们,难道是阴山三鬼,难道他们又想把歧门谷的事重复一遍? 在江湖里翁锐最讨厌的可能就数阴山三鬼了,这些家伙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也算是坏事做尽,和他之间也是冤仇至深,要说他们来放这把火,理由还是很充分的,但胥离为人奸诈,算计很清,卧龙谷一战他已经很明白,他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和翁锐斗,对翁锐可以说是躲之不及,应该不大会为了昔日的冤仇来冒这样的风险。 还有就是天枢门的星枢子和宇枢子等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星枢子更是老谋深算,他们当年依附承天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承天教散了,说他们会为承天教出头,这连翁锐自己都不信,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难道说还有其他心气不平? 想起天工门翁锐心中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并不是他淡然放弃表现得那么轻松,但那里他什么都没有带走,权力,财富,还有多年悟出的心法大道,对他们来说已经大获全胜,按说也不应该再节外生枝啊,可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其他的那就更多了,承天教的覆灭使不少江湖门派失去了赚钱的机会,也使不少达官贵族暗地里的投入打了水漂,他们要想把账算到翁锐头上也是一点都不为过,而这些人或者是明里根本打不过翁锐,或者是根本就不能公开出面去消这口恶气,但暗地里派人搞搞破坏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 想到这些,翁锐心中很是失落,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坠入江湖,生生死死历经磨难,现在刚闯了过来,怎么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仇家,这里面不光有自己至亲的人,有自己做过门主并为他们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两个江湖豪门,还有许许多多他根本没见过的人。 小时候听爷爷讲江湖故事,古代的大侠武功盖世,行侠仗义,豪气云天,快意恩仇,朋友遍天下,所到之处,万人敬仰,备受尊敬,这是他立志所要成为的那种人。 而现在,除了武功修为,他感到自己什么都不是,至亲的人离开了他,从小长大的朋友疏远了他,连自己家的人也不太理解他,整个江湖的人都在笑话他,还有那么多仇家在诅咒他,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但这却是现实。 多年的潜心修炼,他的功力定力同步增长,可以说已经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地,但这只是表面,他的内心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他甚至向往自己可以象个普通人一样,高兴了就笑,痛苦了就哭,愤怒了可以骂人打人,而现在他却做不到。 在修行的道路上,他的迷茫都是短暂的,很快就能找出一条新路,一步步向前,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在生活中,他却感到前途一片灰暗,他甚至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从天工门刚出来的轻松已经荡然无存,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但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乱。 天工别院没了,华阳别院正在兴起,在吕信等人兴建华阳别院的时候,翁锐和莫珺又回到了长安。 卧龙谷现在就是个大工地,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翁锐以前是过过苦日子的,这到还无所谓,但他却不愿意看到莫珺受苦,长安就成了附近最好的一个去处。 这次回来,翁锐依旧住在延福街的秦仁阁,秦家一家人对莫珺已经没了先前的敌意,极顶聪明的莫珺和他们的关系处理得还不错,她在长安的生活还是过得很舒适,但表面平和一脸笑容的翁锐心里却一直是一团乱麻。 在卧龙谷的时候,面对于吕信和袁氏兄弟,他表现得十分开脱,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天工别院被烧的影响,整个人也十分乐观,这让其他人不光钦佩不已,而且渐渐都安心下来,这确实是他想要的。 翁锐不是朱山,对被烧的财物房屋,翁锐那是真的没感觉,更别提心疼了,但对到底是谁做了这件事,他可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他不愿吕信去查这件事,那是他生怕查到自己最不愿看到的结果,就像他自己说的,要是有人能因此而获得心安,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里的有人他当然是心有所指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朱玉,就凭朱玉对他的失望和恨,凭朱玉在他心里的分量,就算是把那里烧十遍他也认了,但他却说服不了自己。 他和朱玉在一起已经有十六七年,可以说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除却感情深厚不说,他心目中的朱玉绝对是一个心地善良、从来都不会迁怒于人的一个人,她不但有傲气,还有她的骨气,她是绝不会去做这么一件龌龊事去让翁锐瞧不起她,更不会让莫珺去看轻她的。 朱山也不可能,依他的性子,就算要给妹妹朱玉找回面子,他也会拼尽全力明打明干,绝不会在翁锐这里偷偷摸摸,何况他们在天工山一席话,已经算化解了他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不能回到从前,但却不至于成为仇人。 除此之外,剩下的人可就多了。 承天教这回受的打击最大,几乎是全军覆没,卧龙谷曾经是他们的老巢,被翁锐占据心存不服也是可以理解的,当然嫌疑也是最大。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承天教卧龙谷的人,翁锐并没有完全遣散,一些杂役伙头因为用得着,他都把他们留在了卧龙谷,这回一着火,这些人都跑了个精光,难道是他们干的? 翁锐想想又不大可能,这些人原来虽说在卧龙谷役使,但武功不高或者没有武功,都是附近的山民,也基本上算不得承天教的人,何况承天教每每以他们的家人为要挟,对他们管束很严,他们对承天教也是没有好感,这也是翁锐留下他们的原因,并且他都是派人一一甄别过的,要说为了承天教而放火,恐怕他们也没有这样的胆气。 要说是承天教里面的头领死党有人做难,这倒是很难说,虽应高、魏子已死,迦南、应难重伤,但福禄寿三使仍有战力,其他作鸟兽状的人也可能贼心不死,虽他们修为和翁锐相差太远,但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是可能的。 要在卧龙谷实施这么大的行动,又不是一个人,没有一个能干的人领头是不可能的,福禄寿三使他们答应要护送迦南等人回西域,翁锐也因此放他们一马,并和他们之间是有约定的,他们中真是敢有人留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敢直接来挑战翁锐? 如果不是他们,难道是阴山三鬼,难道他们又想把歧门谷的事重复一遍? 在江湖里翁锐最讨厌的可能就数阴山三鬼了,这些家伙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也算是坏事做尽,和他之间也是冤仇至深,要说他们来放这把火,理由还是很充分的,但胥离为人奸诈,算计很清,卧龙谷一战他已经很明白,他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和翁锐斗,对翁锐可以说是躲之不及,应该不大会为了昔日的冤仇来冒这样的风险。 还有就是天枢门的星枢子和宇枢子等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星枢子更是老谋深算,他们当年依附承天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目的,承天教散了,说他们会为承天教出头,这连翁锐自己都不信,他们现在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难道说还有其他心气不平? 想起天工门翁锐心中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并不是他淡然放弃表现得那么轻松,但那里他什么都没有带走,权力,财富,还有多年悟出的心法大道,对他们来说已经大获全胜,按说也不应该再节外生枝啊,可这谁又能说得准呢? 其他的那就更多了,承天教的覆灭使不少江湖门派失去了赚钱的机会,也使不少达官贵族暗地里的投入打了水漂,他们要想把账算到翁锐头上也是一点都不为过,而这些人或者是明里根本打不过翁锐,或者是根本就不能公开出面去消这口恶气,但暗地里派人搞搞破坏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 想到这些,翁锐心中很是失落,他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坠入江湖,生生死死历经磨难,现在刚闯了过来,怎么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仇家,这里面不光有自己至亲的人,有自己做过门主并为他们作出过巨大贡献的两个江湖豪门,还有许许多多他根本没见过的人。 小时候听爷爷讲江湖故事,古代的大侠武功盖世,行侠仗义,豪气云天,快意恩仇,朋友遍天下,所到之处,万人敬仰,备受尊敬,这是他立志所要成为的那种人。 而现在,除了武功修为,他感到自己什么都不是,至亲的人离开了他,从小长大的朋友疏远了他,连自己家的人也不太理解他,整个江湖的人都在笑话他,还有那么多仇家在诅咒他,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但这却是现实。 多年的潜心修炼,他的功力定力同步增长,可以说已经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地,但这只是表面,他的内心却无法做到心如止水,他甚至向往自己可以象个普通人一样,高兴了就笑,痛苦了就哭,愤怒了可以骂人打人,而现在他却做不到。 在修行的道路上,他的迷茫都是短暂的,很快就能找出一条新路,一步步向前,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在生活中,他却感到前途一片灰暗,他甚至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从天工门刚出来的轻松已经荡然无存,一切在表面上看起来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但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乱。 第四十三章 宿仇新敌-5:莫珺丢了 翁锐和秦英得来的消息清楚而且明白,但那一群叫花子传递过来的消息多而且混乱,连翁锐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吕信却在这些消息里面看出了文章。 “院主,您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些叫花子提供的消息里面,有你一个熟人?”吕信道。 “谁?”翁锐觉得有点奇怪,“这长安城里我的熟人也不少啊。” “但和你有仇的就不多了。”吕信道。 “这你倒把我说糊涂了,”翁锐道,“我在这里救过很多人,没得罪过谁啊?” “那你还没忘记您当初是怎么到这长安城里来的吧?”吕信道。 “我来长安是因为家里人蒙难,这都是因为那个蒙成…这和他有关?”翁锐惊道。 “有没有关系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吕信道,“只是这家伙最近有点异常。” “他怎么啦?”翁锐道,“你怎么把他给翻出来了?” “有人看到这个蒙成近日在秦仁阁附近出现过。”吕信道。 “这倒奇了,”翁锐道,“我和他的事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起他啊?” “听说他当年来秦仁阁找过你的麻烦,还被你打了一顿?”吕信道。 “是啊,有这事。”翁锐道。 “后来是你的那位师兄天灵子,也就是现在的阴石帮他解了围,还打了你和现在的大将军卫青一顿。”吕信道。 “对啊,”翁锐道,“这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呵呵,当然是叫花子里面的人告诉我的,”吕信道,“有个老叫花是个跛子,行动不太灵便,他说当年就见过你们打架,你给他看过病,受过你很多恩惠,你的事他都记得清楚着呢。” “当初在叫花子堆里混了一段按时间,看来还是有点用啊,”翁锐道,“他们还讲了什么?” “其他的倒还真不多,只有这点比较扎眼。”吕信道。 “这有什么?”翁锐道,“他就在长安城里住着,到过这里也很正常啊?” “但是在莫姑娘她们当天走过的街巷附近也有人也看到过他,这就不该是巧合了吧。”吕信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翁锐道,“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祖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世的,就算是有些仇怨也该了了,他怎么到现在还不依不饶?” “人心隔肚皮,还是你翁院主太厚道了啊,呵呵。”吕信轻笑一声。 “莫非我说的不对?”翁锐道。 “你觉得这事了了,但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吕信道,“有些事在你离开长安之后未必就很清楚。” “这么说还有后话?”翁锐道。 “你可别忘了,你走了,这长安城里还有你一位师兄呢,他现在可是权高位重啊。”吕信道。 “卫师兄难为他了?”翁锐道,这点他可从来都没有听卫青讲起过。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吕信道,“你和卫大将军感情很深,他对翁老将军也是崇敬备至,翁老将军之死他可是一直没忘。这些年他带兵打仗,屡立战功,位及大将军关内侯,位高权重,但他对此人可以说讨厌至极,虽不至于因此杀了他,但让他吃点苦头、穿穿小鞋,甚至是丢了军职还不是易如反掌,蒙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估计他对你的仇怨应该不减反增吧?” “嗨,师兄也是多事,”翁锐道,“祖父临终之前曾对我说过,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叫我不要再去追究,这种小人随他去也就算了。” “就因为他是个小人,他才不会那么容易算了这件事,”吕信道,“看来卫大将军也是看轻了这件事。” “就算如此,依他自己,现在还有这个实力来做这件事吗?”翁锐道。 “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吕信道,“他也就是一个没落的平难将军,年纪也近五十了,就算他和你有仇,怎么想也不可能来做这件事啊,你现在在江湖声名不说威震四海,那也是没人敢小觑的。” “这你又说远了,”翁锐也很好奇道,“你还是说那个蒙成吧。” “起初提到他只是一个偶然,但了解一多,才知道这个蒙成现在不简单,”吕信道,“有了卫大将军的暗中打压,这个蒙成在军中混得越来越背,四五年前就离开了军队。” “哪以后呢?”翁锐道。 “被挤出来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吕信道,“这些年北境战事很多,汉军又打得极为顺手,要是能呆在军中,封侯封地也很难说,这让他不生气也难。” “那你还是没说到他的不简单呢?”翁锐道。 “你先别急啊,”吕信道,“再后来,这家伙就凭空消失了好几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中还有这种种巧合。” “你是不相信这是巧合?”翁锐道。 “我从来都没信过。”吕信道。 “但没有直接证据?”翁锐道。 “这个可以有,”吕信道,“如果院主有兴趣,我们今天就闯一趟这位没落将军的府邸如何?” “就今天?”翁锐道。 “对!”吕信的回答非常简短。 自从莫珺消失,翁锐的反应不可说不快,第二天就在整个长安布满了眼线,如果对方有些异样的行动,很可能被发现,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说不定人还藏在城中,如果是蒙成他们干的,藏在他府邸的可能性很大。 酉末亥初,正是人吃好晚饭聊好天准备睡觉的时候,翁锐和吕信换好夜行衣,悄然出了秦仁阁。 夜幕下的长安城已经褪去了白天的繁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走动,只有为数不多的府邸或者店铺门口还挂着灯笼,感觉到整个京城都在慢慢睡去。 吕信收集消息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既然他怀疑到了蒙成,蒙成府邸附近的情况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两人没走正门,到了一个避静的背街上,吕信一示意,两个身影飞起,越过高墙,俏然无声的落到墙内。 这是蒙成府邸一个不大的后院,不过一二十丈见方,除了柴房、茅房,就是七八颗树,树倒不小,显得十分幽静。 翁锐静心一听,周围数十丈内都非常安静,似乎连个睡觉的人都没有,两人对忘一眼,一个纵身,飞身上了房顶。 从屋顶看,这是一个一主带一跨的院落,前后有三四进之多,规模不算太小,但房屋却显得有些老旧衰败,鲜活气息也不是很浓,主要还是缺乏人气。 在一片黑乎乎的屋子中,只有二进院主屋的一间房子还亮着灯,其他的屋子就算有人恐怕也都睡了,翁锐见状,脚下一点,身形像一道影子飞过,悄无声息,吕信随后赶紧跟上。 落脚亮灯屋子上面之后,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刻钟过去了,屋里也没有动静,似乎只有一个人淡淡的叹了口气。 为了想看清屋内的情况,吕信想掀开屋顶的一页瓦片,稍不注意,便传出了轻微的响动,就像是猫踩过瓦片一样。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屋内人倒先说话了,“瓦就别拆了,省得我还要去修理。” 翁锐心里一惊,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蒙成,这么轻微的声音能听得这么真切,可见这家伙这些年的修为也是长进不少。 既然被人看破,再呆在房顶也就没意思了,两个人纵身跃下,落在屋前依旧毫无声息。 “翁院主不必如此小心,”屋里人道,“这院子里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别人了。” 虽然在说话,但人却未踏出屋子半步,就算是在屋里,恐怕也没移动过位置。 “我们是两个人。”翁锐道。 “哦,看来是要让翁院主见笑了,”屋里人道,“两位请进吧,我就不出去迎接了。” 翁锐全身戒备,挑帘而进,吕信紧随其后,屋里摆设很是简单,蒙成孤身一人坐在案几旁边。 “蒙将军别来无恙啊!”翁锐微微一礼道。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虚套,”蒙成道,“二位请坐,可是茶我只备了一位,慢待了。” “你知道我要来?”翁锐和吕信坐下道,那杯茶翁锐看都没看。 “我已经等你两天了,”蒙成道,“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里来,说明翁院主还是有些能耐的。” “这么说抓走莫珺的事是你干的?”翁锐道。 “烧掉卧龙谷的事也是我干的。”蒙成似乎对这两件事都觉得很无所谓。 “为什么?”翁锐道。 “有人想见见你。”蒙成道。 “谁?”翁锐道。 “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自有你知道的时候。”蒙成道。 “就算是要见我,也不必防火抓人吧?”翁锐道。 “那是我的私心,”蒙成道,“本来就想放把火出口气,顺便把你引过来,但没成想翁院主静心修为极高,竟然不无所动,抓人只是下策。” “既然火放了,你现在心里的怨气可算平息?”翁锐道。 “既然翁檀已经死了,这把火烧得也很爽,我们就算扯平了吧。”蒙成道。 蒙成嘴里说扯平了,但他的话说得依然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翁锐吃了,翁檀老将军杀了他兄弟,因为他又致使翁老将军死在了长安,因为卫青的忌恨使他丢了官职,他又生恨烧了卧龙谷,看来怨气依然难平。 “那你可以把莫珺放了,你要到哪里见谁,我跟你去就是。”翁锐道。 “这个可不是我说了就算,”蒙成道,“你要反悔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倒是实话,以翁锐现在的修为,他要不想去哪里,还真没几个人请得动他。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拿你没办法?”吕信在一旁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蒙成道,“天工门探听消息的第一高手,手段高明还有些狠辣,再加上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翁院主,我根本就微不足道,如果你不在乎莫家小姐的安危,对我怎么做倒真无所谓。” “知道就好,”吕信道,“你以为宰了你我就查不出来?” “那你可以试试,”蒙成似乎胸有成竹,“如果翁大院主真不想再见到莫家小姐的话!” “好啦,不说这些废话了,”翁锐道,“我怎样才能见到莫珺?” “明天你一个人跟我去一个地方,见到了你要见的人,自然就可以见到莫小姐。”蒙成道。 “现在莫珺在哪里?”翁锐道。 “这还真不好说,”蒙成道,“我们知道翁院主的能耐,当晚就有人将她送出了成,现在到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好,我跟你去。”现在的翁锐也没了其他选择。 “院主,我跟你去。”吕信道。 “我说过就他一人!”蒙成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 “好,我就一个人去。”吕信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拦掉。 “那好,明日卯时三刻南城门外见。”蒙成已经起身送客。 第四十三章 宿仇新敌-6:端倪 翁锐和秦英得来的消息清楚而且明白,但那一群叫花子传递过来的消息多而且混乱,连翁锐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吕信却在这些消息里面看出了文章。 “院主,您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些叫花子提供的消息里面,有你一个熟人?”吕信道。 “谁?”翁锐觉得有点奇怪,“这长安城里我的熟人也不少啊。” “但和你有仇的就不多了。”吕信道。 “这你倒把我说糊涂了,”翁锐道,“我在这里救过很多人,没得罪过谁啊?” “那你还没忘记您当初是怎么到这长安城里来的吧?”吕信道。 “我来长安是因为家里人蒙难,这都是因为那个蒙成…这和他有关?”翁锐惊道。 “有没有关系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吕信道,“只是这家伙最近有点异常。” “他怎么啦?”翁锐道,“你怎么把他给翻出来了?” “有人看到这个蒙成近日在秦仁阁附近出现过。”吕信道。 “这倒奇了,”翁锐道,“我和他的事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起他啊?” “听说他当年来秦仁阁找过你的麻烦,还被你打了一顿?”吕信道。 “是啊,有这事。”翁锐道。 “后来是你的那位师兄天灵子,也就是现在的阴石帮他解了围,还打了你和现在的大将军卫青一顿。”吕信道。 “对啊,”翁锐道,“这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呵呵,当然是叫花子里面的人告诉我的,”吕信道,“有个老叫花是个跛子,行动不太灵便,他说当年就见过你们打架,你给他看过病,受过你很多恩惠,你的事他都记得清楚着呢。” “当初在叫花子堆里混了一段按时间,看来还是有点用啊,”翁锐道,“他们还讲了什么?” “其他的倒还真不多,只有这点比较扎眼。”吕信道。 “这有什么?”翁锐道,“他就在长安城里住着,到过这里也很正常啊?” “但是在莫姑娘她们当天走过的街巷附近也有人也看到过他,这就不该是巧合了吧。”吕信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翁锐道,“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祖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世的,就算是有些仇怨也该了了,他怎么到现在还不依不饶?” “人心隔肚皮,还是你翁院主太厚道了啊,呵呵。”吕信轻笑一声。 “莫非我说的不对?”翁锐道。 “你觉得这事了了,但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吕信道,“有些事在你离开长安之后未必就很清楚。” “这么说还有后话?”翁锐道。 “你可别忘了,你走了,这长安城里还有你一位师兄呢,他现在可是权高位重啊。”吕信道。 “卫师兄难为他了?”翁锐道,这点他可从来都没有听卫青讲起过。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吕信道,“你和卫大将军感情很深,他对翁老将军也是崇敬备至,翁老将军之死他可是一直没忘。这些年他带兵打仗,屡立战功,位及大将军关内侯,位高权重,但他对此人可以说讨厌至极,虽不至于因此杀了他,但让他吃点苦头、穿穿小鞋,甚至是丢了军职还不是易如反掌,蒙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估计他对你的仇怨应该不减反增吧?” “嗨,师兄也是多事,”翁锐道,“祖父临终之前曾对我说过,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叫我不要再去追究,这种小人随他去也就算了。” “就因为他是个小人,他才不会那么容易算了这件事,”吕信道,“看来卫大将军也是看轻了这件事。” “就算如此,依他自己,现在还有这个实力来做这件事吗?”翁锐道。 “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吕信道,“他也就是一个没落的平难将军,年纪也近五十了,就算他和你有仇,怎么想也不可能来做这件事啊,你现在在江湖声名不说威震四海,那也是没人敢小觑的。” “这你又说远了,”翁锐也很好奇道,“你还是说那个蒙成吧。” “起初提到他只是一个偶然,但了解一多,才知道这个蒙成现在不简单,”吕信道,“有了卫大将军的暗中打压,这个蒙成在军中混得越来越背,四五年前就离开了军队。” “哪以后呢?”翁锐道。 “被挤出来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吕信道,“这些年北境战事很多,汉军又打得极为顺手,要是能呆在军中,封侯封地也很难说,这让他不生气也难。” “那你还是没说到他的不简单呢?”翁锐道。 “你先别急啊,”吕信道,“再后来,这家伙就凭空消失了好几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中还有这种种巧合。” “你是不相信这是巧合?”翁锐道。 “我从来都没信过。”吕信道。 “但没有直接证据?”翁锐道。 “这个可以有,”吕信道,“如果院主有兴趣,我们今天就闯一趟这位没落将军的府邸如何?” “就今天?”翁锐道。 “对!”吕信的回答非常简短。 自从莫珺消失,翁锐的反应不可说不快,第二天就在整个长安布满了眼线,如果对方有些异样的行动,很可能被发现,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说不定人还藏在城中,如果是蒙成他们干的,藏在他府邸的可能性很大。 酉末亥初,正是人吃好晚饭聊好天准备睡觉的时候,翁锐和吕信换好夜行衣,悄然出了秦仁阁。 夜幕下的长安城已经褪去了白天的繁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走动,只有为数不多的府邸或者店铺门口还挂着灯笼,感觉到整个京城都在慢慢睡去。 吕信收集消息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既然他怀疑到了蒙成,蒙成府邸附近的情况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两人没走正门,到了一个避静的背街上,吕信一示意,两个身影飞起,越过高墙,俏然无声的落到墙内。 这是蒙成府邸一个不大的后院,不过一二十丈见方,除了柴房、茅房,就是七八颗树,树倒不小,显得十分幽静。 翁锐静心一听,周围数十丈内都非常安静,似乎连个睡觉的人都没有,两人对忘一眼,一个纵身,飞身上了房顶。 从屋顶看,这是一个一主带一跨的院落,前后有三四进之多,规模不算太小,但房屋却显得有些老旧衰败,鲜活气息也不是很浓,主要还是缺乏人气。 在一片黑乎乎的屋子中,只有二进院主屋的一间房子还亮着灯,其他的屋子就算有人恐怕也都睡了,翁锐见状,脚下一点,身形像一道影子飞过,悄无声息,吕信随后赶紧跟上。 落脚亮灯屋子上面之后,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刻钟过去了,屋里也没有动静,似乎只有一个人淡淡的叹了口气。 为了想看清屋内的情况,吕信想掀开屋顶的一页瓦片,稍不注意,便传出了轻微的响动,就像是猫踩过瓦片一样。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屋内人倒先说话了,“瓦就别拆了,省得我还要去修理。” 翁锐心里一惊,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蒙成,这么轻微的声音能听得这么真切,可见这家伙这些年的修为也是长进不少。 既然被人看破,再呆在房顶也就没意思了,两个人纵身跃下,落在屋前依旧毫无声息。 “翁院主不必如此小心,”屋里人道,“这院子里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别人了。” 虽然在说话,但人却未踏出屋子半步,就算是在屋里,恐怕也没移动过位置。 “我们是两个人。”翁锐道。 “哦,看来是要让翁院主见笑了,”屋里人道,“两位请进吧,我就不出去迎接了。” 翁锐全身戒备,挑帘而进,吕信紧随其后,屋里摆设很是简单,蒙成孤身一人坐在案几旁边。 “蒙将军别来无恙啊!”翁锐微微一礼道。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虚套,”蒙成道,“二位请坐,可是茶我只备了一位,慢待了。” “你知道我要来?”翁锐和吕信坐下道,那杯茶翁锐看都没看。 “我已经等你两天了,”蒙成道,“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里来,说明翁院主还是有些能耐的。” “这么说抓走莫珺的事是你干的?”翁锐道。 “烧掉卧龙谷的事也是我干的。”蒙成似乎对这两件事都觉得很无所谓。 “为什么?”翁锐道。 “有人想见见你。”蒙成道。 “谁?”翁锐道。 “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自有你知道的时候。”蒙成道。 “就算是要见我,也不必防火抓人吧?”翁锐道。 “那是我的私心,”蒙成道,“本来就想放把火出口气,顺便把你引过来,但没成想翁院主静心修为极高,竟然不无所动,抓人只是下策。” “既然火放了,你现在心里的怨气可算平息?”翁锐道。 “既然翁檀已经死了,这把火烧得也很爽,我们就算扯平了吧。”蒙成道。 蒙成嘴里说扯平了,但他的话说得依然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翁锐吃了,翁檀老将军杀了他兄弟,因为他又致使翁老将军死在了长安,因为卫青的忌恨使他丢了官职,他又生恨烧了卧龙谷,看来怨气依然难平。 “那你可以把莫珺放了,你要到哪里见谁,我跟你去就是。”翁锐道。 “这个可不是我说了就算,”蒙成道,“你要反悔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倒是实话,以翁锐现在的修为,他要不想去哪里,还真没几个人请得动他。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拿你没办法?”吕信在一旁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蒙成道,“天工门探听消息的第一高手,手段高明还有些狠辣,再加上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翁院主,我根本就微不足道,如果你不在乎莫家小姐的安危,对我怎么做倒真无所谓。” “知道就好,”吕信道,“你以为宰了你我就查不出来?” “那你可以试试,”蒙成似乎胸有成竹,“如果翁大院主真不想再见到莫家小姐的话!” “好啦,不说这些废话了,”翁锐道,“我怎样才能见到莫珺?” “明天你一个人跟我去一个地方,见到了你要见的人,自然就可以见到莫小姐。”蒙成道。 “现在莫珺在哪里?”翁锐道。 “这还真不好说,”蒙成道,“我们知道翁院主的能耐,当晚就有人将她送出了成,现在到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好,我跟你去。”现在的翁锐也没了其他选择。 “院主,我跟你去。”吕信道。 “我说过就他一人!”蒙成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 “好,我就一个人去。”吕信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拦掉。 “那好,明日卯时三刻南城门外见。”蒙成已经起身送客。 第四十三章 宿仇新敌-7:蒙成 翁锐和秦英得来的消息清楚而且明白,但那一群叫花子传递过来的消息多而且混乱,连翁锐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吕信却在这些消息里面看出了文章。 “院主,您有没有注意到,在这些叫花子提供的消息里面,有你一个熟人?”吕信道。 “谁?”翁锐觉得有点奇怪,“这长安城里我的熟人也不少啊。” “但和你有仇的就不多了。”吕信道。 “这你倒把我说糊涂了,”翁锐道,“我在这里救过很多人,没得罪过谁啊?” “那你还没忘记您当初是怎么到这长安城里来的吧?”吕信道。 “我来长安是因为家里人蒙难,这都是因为那个蒙成…这和他有关?”翁锐惊道。 “有没有关系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吕信道,“只是这家伙最近有点异常。” “他怎么啦?”翁锐道,“你怎么把他给翻出来了?” “有人看到这个蒙成近日在秦仁阁附近出现过。”吕信道。 “这倒奇了,”翁锐道,“我和他的事都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谁还会记得起他啊?” “听说他当年来秦仁阁找过你的麻烦,还被你打了一顿?”吕信道。 “是啊,有这事。”翁锐道。 “后来是你的那位师兄天灵子,也就是现在的阴石帮他解了围,还打了你和现在的大将军卫青一顿。”吕信道。 “对啊,”翁锐道,“这事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呵呵,当然是叫花子里面的人告诉我的,”吕信道,“有个老叫花是个跛子,行动不太灵便,他说当年就见过你们打架,你给他看过病,受过你很多恩惠,你的事他都记得清楚着呢。” “当初在叫花子堆里混了一段按时间,看来还是有点用啊,”翁锐道,“他们还讲了什么?” “其他的倒还真不多,只有这点比较扎眼。”吕信道。 “这有什么?”翁锐道,“他就在长安城里住着,到过这里也很正常啊?” “但是在莫姑娘她们当天走过的街巷附近也有人也看到过他,这就不该是巧合了吧。”吕信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呀,”翁锐道,“我和他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祖父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世的,就算是有些仇怨也该了了,他怎么到现在还不依不饶?” “人心隔肚皮,还是你翁院主太厚道了啊,呵呵。”吕信轻笑一声。 “莫非我说的不对?”翁锐道。 “你觉得这事了了,但别人不一定这么认为,”吕信道,“有些事在你离开长安之后未必就很清楚。” “这么说还有后话?”翁锐道。 “你可别忘了,你走了,这长安城里还有你一位师兄呢,他现在可是权高位重啊。”吕信道。 “卫师兄难为他了?”翁锐道,这点他可从来都没有听卫青讲起过。 “我也是刚刚听说的,”吕信道,“你和卫大将军感情很深,他对翁老将军也是崇敬备至,翁老将军之死他可是一直没忘。这些年他带兵打仗,屡立战功,位及大将军关内侯,位高权重,但他对此人可以说讨厌至极,虽不至于因此杀了他,但让他吃点苦头、穿穿小鞋,甚至是丢了军职还不是易如反掌,蒙成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我估计他对你的仇怨应该不减反增吧?” “嗨,师兄也是多事,”翁锐道,“祖父临终之前曾对我说过,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叫我不要再去追究,这种小人随他去也就算了。” “就因为他是个小人,他才不会那么容易算了这件事,”吕信道,“看来卫大将军也是看轻了这件事。” “就算如此,依他自己,现在还有这个实力来做这件事吗?”翁锐道。 “这也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吕信道,“他也就是一个没落的平难将军,年纪也近五十了,就算他和你有仇,怎么想也不可能来做这件事啊,你现在在江湖声名不说威震四海,那也是没人敢小觑的。” “这你又说远了,”翁锐也很好奇道,“你还是说那个蒙成吧。” “起初提到他只是一个偶然,但了解一多,才知道这个蒙成现在不简单,”吕信道,“有了卫大将军的暗中打压,这个蒙成在军中混得越来越背,四五年前就离开了军队。” “哪以后呢?”翁锐道。 “被挤出来心情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吕信道,“这些年北境战事很多,汉军又打得极为顺手,要是能呆在军中,封侯封地也很难说,这让他不生气也难。” “那你还是没说到他的不简单呢?”翁锐道。 “你先别急啊,”吕信道,“再后来,这家伙就凭空消失了好几年,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中还有这种种巧合。” “你是不相信这是巧合?”翁锐道。 “我从来都没信过。”吕信道。 “但没有直接证据?”翁锐道。 “这个可以有,”吕信道,“如果院主有兴趣,我们今天就闯一趟这位没落将军的府邸如何?” “就今天?”翁锐道。 “对!”吕信的回答非常简短。 自从莫珺消失,翁锐的反应不可说不快,第二天就在整个长安布满了眼线,如果对方有些异样的行动,很可能被发现,到现在还没看出来,说不定人还藏在城中,如果是蒙成他们干的,藏在他府邸的可能性很大。 酉末亥初,正是人吃好晚饭聊好天准备睡觉的时候,翁锐和吕信换好夜行衣,悄然出了秦仁阁。 夜幕下的长安城已经褪去了白天的繁华,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走动,只有为数不多的府邸或者店铺门口还挂着灯笼,感觉到整个京城都在慢慢睡去。 吕信收集消息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既然他怀疑到了蒙成,蒙成府邸附近的情况他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两人没走正门,到了一个避静的背街上,吕信一示意,两个身影飞起,越过高墙,俏然无声的落到墙内。 这是蒙成府邸一个不大的后院,不过一二十丈见方,除了柴房、茅房,就是七八颗树,树倒不小,显得十分幽静。 翁锐静心一听,周围数十丈内都非常安静,似乎连个睡觉的人都没有,两人对忘一眼,一个纵身,飞身上了房顶。 从屋顶看,这是一个一主带一跨的院落,前后有三四进之多,规模不算太小,但房屋却显得有些老旧衰败,鲜活气息也不是很浓,主要还是缺乏人气。 在一片黑乎乎的屋子中,只有二进院主屋的一间房子还亮着灯,其他的屋子就算有人恐怕也都睡了,翁锐见状,脚下一点,身形像一道影子飞过,悄无声息,吕信随后赶紧跟上。 落脚亮灯屋子上面之后,两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刻钟过去了,屋里也没有动静,似乎只有一个人淡淡的叹了口气。 为了想看清屋内的情况,吕信想掀开屋顶的一页瓦片,稍不注意,便传出了轻微的响动,就像是猫踩过瓦片一样。 “既然来了就下来吧,”屋内人倒先说话了,“瓦就别拆了,省得我还要去修理。” 翁锐心里一惊,听声音,说话的人应该是蒙成,这么轻微的声音能听得这么真切,可见这家伙这些年的修为也是长进不少。 既然被人看破,再呆在房顶也就没意思了,两个人纵身跃下,落在屋前依旧毫无声息。 “翁院主不必如此小心,”屋里人道,“这院子里除了你我,已经没有别人了。” 虽然在说话,但人却未踏出屋子半步,就算是在屋里,恐怕也没移动过位置。 “我们是两个人。”翁锐道。 “哦,看来是要让翁院主见笑了,”屋里人道,“两位请进吧,我就不出去迎接了。” 翁锐全身戒备,挑帘而进,吕信紧随其后,屋里摆设很是简单,蒙成孤身一人坐在案几旁边。 “蒙将军别来无恙啊!”翁锐微微一礼道。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虚套,”蒙成道,“二位请坐,可是茶我只备了一位,慢待了。” “你知道我要来?”翁锐和吕信坐下道,那杯茶翁锐看都没看。 “我已经等你两天了,”蒙成道,“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里来,说明翁院主还是有些能耐的。” “这么说抓走莫珺的事是你干的?”翁锐道。 “烧掉卧龙谷的事也是我干的。”蒙成似乎对这两件事都觉得很无所谓。 “为什么?”翁锐道。 “有人想见见你。”蒙成道。 “谁?”翁锐道。 “这个你现在不必知道,自有你知道的时候。”蒙成道。 “就算是要见我,也不必防火抓人吧?”翁锐道。 “那是我的私心,”蒙成道,“本来就想放把火出口气,顺便把你引过来,但没成想翁院主静心修为极高,竟然不无所动,抓人只是下策。” “既然火放了,你现在心里的怨气可算平息?”翁锐道。 “既然翁檀已经死了,这把火烧得也很爽,我们就算扯平了吧。”蒙成道。 蒙成嘴里说扯平了,但他的话说得依然咬牙切齿,恨不能把翁锐吃了,翁檀老将军杀了他兄弟,因为他又致使翁老将军死在了长安,因为卫青的忌恨使他丢了官职,他又生恨烧了卧龙谷,看来怨气依然难平。 “那你可以把莫珺放了,你要到哪里见谁,我跟你去就是。”翁锐道。 “这个可不是我说了就算,”蒙成道,“你要反悔我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倒是实话,以翁锐现在的修为,他要不想去哪里,还真没几个人请得动他。 “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拿你没办法?”吕信在一旁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蒙成道,“天工门探听消息的第一高手,手段高明还有些狠辣,再加上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翁院主,我根本就微不足道,如果你不在乎莫家小姐的安危,对我怎么做倒真无所谓。” “知道就好,”吕信道,“你以为宰了你我就查不出来?” “那你可以试试,”蒙成似乎胸有成竹,“如果翁大院主真不想再见到莫家小姐的话!” “好啦,不说这些废话了,”翁锐道,“我怎样才能见到莫珺?” “明天你一个人跟我去一个地方,见到了你要见的人,自然就可以见到莫小姐。”蒙成道。 “现在莫珺在哪里?”翁锐道。 “这还真不好说,”蒙成道,“我们知道翁院主的能耐,当晚就有人将她送出了成,现在到了哪里,我还真不知道。” “好,我跟你去。”现在的翁锐也没了其他选择。 “院主,我跟你去。”吕信道。 “我说过就他一人!”蒙成再次强调了一遍。 “你……” “好,我就一个人去。”吕信还想说什么,被翁锐拦掉。 “那好,明日卯时三刻南城门外见。”蒙成已经起身送客。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1:神魂门 第二天卯时三刻,长安南城门外,翁锐到的时候蒙成已经等着,并且还备了两匹马。 看到翁锐一个人到了,他率先上了一匹马,头也不回的走了,翁锐只好骑上另一匹马,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蒙成信马由缰,走得并不是很快,翁锐虽现在不再把他看作仇人,但对他绝对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不说话,翁锐也绝不上去询问,两人像是陌路之人,各走各的道。 到了吃饭的时节,蒙成停下来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饭店,自己点了四个菜一壶酒就喝上了,看这样子没有一点要和翁锐一起吃饭的意思,见这架势,翁锐干脆坐到了另一边,也是独自点菜自用。 吃完饭上马,蒙成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不急,可翁锐就有点受不了了,他心里急呀,这都三天了,莫珺现在怎么样都不知道,实在忍不住,一抖马疆跟了上去。 “你这么慢腾腾的,这要到啥时才能到啊?”翁锐没好气道。 “我不急,你急可以自己走。”蒙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自己走就自己走,翁锐两脚一磕马勒,缰绳一扬,胯下马一声嘶鸣,急速奔跑起来,他沿着路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几十里路出去了,到了一个岔路口才勒马停了下来,禁不住回头一看,却连蒙成的影子都没看着。 这回翁锐可真是有点生气了,看来这家伙是成心和他对着干了,没办法,他还真得下马等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又过了好大一会,蒙成才慢悠悠的到来,翁锐一个闪身猛扑过去,马缰到了他手里只是一抖,蒙成连马带人一下子就翻了个个,让偶尔路过的人真正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人仰马翻。 “你要干什么?” 蒙成一下子就蹦起来了,脸也涨得通红,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翁锐的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看到翁锐的剑和脸上的怒容,蒙成生气的脸一下子又乐了,还把脖子往上蹭了一点。 “你要杀了我?”蒙成的笑意里充满了嘲弄。 翁锐看着蒙成那张可恶的脸半天没有吭声,吐了数口粗气将剑撤到一边。 “你就不能走快点?”翁锐冷声道。 “走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这话既像嘲讽,又像解释,“这路还长着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得完的,就算你再怎么赶,也不会赶到莫家小姐前面去的。” “你是说莫珺就在前面?”这可是翁锐最近听到的最接近莫珺的消息。 “肯定在前面,都两天了,但走哪条道我就不知道了,”蒙成道,“我只能在指定的日子把你送到指定的地方,能不能见到她最后还要看你自己的。” “不是我到了就能见到莫珺吗?”翁锐道。 “说得挺轻巧,你以为你这是旅游啊,”蒙成道,“就算是想见到人,你还得先保证你能活着到那里,这一路可不止一道坎,慢慢走,活着挺好,哼!” 蒙成说完,也不再跟翁锐说话,拉过刚才摔了一跤的马骑上去,一抖马疆,自己倒先是在前面跑了起来,翁锐只好上马跟着。 就这样,翁锐也不再往前跑了,蒙成走多快他就走多快,蒙成住店歇着他也跟着歇着,就是谁也不跟谁说话,各吃各的饭,各付各的钱,这倒也少了两个人的纠结。 他们朝西走了两天,又折向西南走了一天多,这天午后未中时分,到了一处山口之地,蒙成下马,执剑在手,站在了路中间。 翁锐见状,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看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也就下马走上前来。 “你这什么意思?”翁锐道。 “没啥,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能走到下一步。”蒙成漠然道。 “我不明白。”翁锐有点懵,难道蒙成要在这里杀了他。 “如果你死在这里,前面的路也就不必走了,”蒙成道,“这样说明白吗?” “你要在这里杀了我?”毕竟这一点翁锐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两个人的差距他还是清楚的。 “能胜了我你就不必死。”蒙成道。 “我要是不打呢?”翁锐道。 “你可以回去。”蒙成道。 “这是你的私心还是你们的规矩?”翁锐道。 “都算吧,”蒙成道,“我这也算是用规矩办点私事。” “那我要是杀了你呢?”翁锐道。 “杀就杀了呗,”蒙成道,“我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翁锐道。 “那得问后面的人。”蒙成道。 “后面的人在哪里?”翁锐道。 “只要你不死他们就会出现。”蒙成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翁锐有点快被他们逼疯了。 “这个现在倒告诉你,省得做了鬼没处去报仇,”蒙威道,“记住了,神魂门!” “神魂门?没听说过!”翁锐道。 “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蒙成对此嗤之以鼻,“天地之大,你才知道多少。” “那你就给我说说。”翁锐当然想多知道一点。 “你要胜了我,后面自会有人告诉你。”蒙成看来已经不想再与他废话了。 “既然你这想让我死,就出招吧。”翁锐说着,慢慢的抽出了他的剑。 两人说话的时候相隔两丈有余,蒙成忽然身子一振,周围的空气轰然作响,劲力十足,同时脚下一较力,飞身而起,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飞鸿,带着嗡嗡的颤音朝翁锐猛压过来,翁锐错身挥手,手中的剑也化作一道白光格了出去。 “嘡!” 一声暴响,蒙成连人带剑被崩了出去,而翁锐也被震得退了几步,这让他非常吃惊,以他对蒙成的了解,十多年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他再有长进,使出六七成的力气也足以应付,现在竟然被他震退了数步,看来现在的蒙成他是看走眼了。 一招上手,虽没有取得太大的优势,蒙成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几乎是随着翁锐的后退跟了上来,速度更快,身法飘然,剑招犀利,翁锐感到了剑气所带来的寒意,心中一禀,骤转身形,长剑顺势一带,避过蒙成一招强攻,竟然没有正面去接。 简单的两招翁锐已经明白今天的蒙成已经大不一样,已经从往日的一介武夫变成一位武林高手,境界不止增加了一个层次,几乎让蒙成在这个年纪也能脱胎换骨,难怪他在自己面前能有如此自信,看来这个神魂门还真有些门道,这道一下子激起了翁锐的豪气。 “吁!” 翁锐一声清啸,浑厚而悠长,直透人心,四周的草木都为之震颤,随着啸声,翁锐陡然将内息提升到九成,长剑挥出就是一片漫天剑影,“鸿蒙归一”,那是碾压一切的气势,剑风到处,蒙成已经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但翁锐并没有将这招使完,而接连使出“太初之遗”“风淡云清”“混元一极”三招,静静的山谷犹如卷起一股狂涛,沙石草梗断枝混成一片,身在其中,遮天蔽日,蒙成万分惶恐之中勉强递出的两招,却如柳絮随风、细雨入池,瞬间就被完全吞没,三招没有一招碰上蒙成的剑和身体,但强大的劲力已经震得他气血翻腾,天璇地转,翁锐的剑风一撤,即刻摔倒在地,嗓子一甜,感觉嗓子里有东西再往外涌,为了保全面子,硬是被他用气强力压了下去。 翁锐真的没想把蒙成怎样,但他也决不容许连这种人都敢看轻自己,这三招使出,他是想让蒙成记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想在他身上动什么歪念头。 骇然、恐惧、后怕,这些表情现在就写在蒙成脸上,他有了名师指点,确实有不少长进,在江湖也算实力不俗,但这要看跟谁比。 翁锐近期的传说很多,没有亲历总会有些人不信,蒙成就是一个,心中的那口气没出来,总想再拼一下,但现实让他完全死心了,此生已经绝无希望,自己所谓的境界只是人家一个极低的台阶而已。 “我似乎可以继续往前走?”翁锐不无讽刺的对蒙成道。 这时,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两人,径直到了翁锐跟前,拱手施礼:“神魂门人魂、英魄恭迎翁门主入山!” 第二天卯时三刻,长安南城门外,翁锐到的时候蒙成已经等着,并且还备了两匹马。 看到翁锐一个人到了,他率先上了一匹马,头也不回的走了,翁锐只好骑上另一匹马,不远不近的在后面跟着。 蒙成信马由缰,走得并不是很快,翁锐虽现在不再把他看作仇人,但对他绝对没有什么好印象,他不说话,翁锐也绝不上去询问,两人像是陌路之人,各走各的道。 到了吃饭的时节,蒙成停下来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饭店,自己点了四个菜一壶酒就喝上了,看这样子没有一点要和翁锐一起吃饭的意思,见这架势,翁锐干脆坐到了另一边,也是独自点菜自用。 吃完饭上马,蒙成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不急,可翁锐就有点受不了了,他心里急呀,这都三天了,莫珺现在怎么样都不知道,实在忍不住,一抖马疆跟了上去。 “你这么慢腾腾的,这要到啥时才能到啊?”翁锐没好气道。 “我不急,你急可以自己走。”蒙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自己走就自己走,翁锐两脚一磕马勒,缰绳一扬,胯下马一声嘶鸣,急速奔跑起来,他沿着路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几十里路出去了,到了一个岔路口才勒马停了下来,禁不住回头一看,却连蒙成的影子都没看着。 这回翁锐可真是有点生气了,看来这家伙是成心和他对着干了,没办法,他还真得下马等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又过了好大一会,蒙成才慢悠悠的到来,翁锐一个闪身猛扑过去,马缰到了他手里只是一抖,蒙成连马带人一下子就翻了个个,让偶尔路过的人真正见识了一下什么叫人仰马翻。 “你要干什么?” 蒙成一下子就蹦起来了,脸也涨得通红,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翁锐的剑已经搁在他的脖子上。看到翁锐的剑和脸上的怒容,蒙成生气的脸一下子又乐了,还把脖子往上蹭了一点。 “你要杀了我?”蒙成的笑意里充满了嘲弄。 翁锐看着蒙成那张可恶的脸半天没有吭声,吐了数口粗气将剑撤到一边。 “你就不能走快点?”翁锐冷声道。 “走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这话既像嘲讽,又像解释,“这路还长着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走得完的,就算你再怎么赶,也不会赶到莫家小姐前面去的。” “你是说莫珺就在前面?”这可是翁锐最近听到的最接近莫珺的消息。 “肯定在前面,都两天了,但走哪条道我就不知道了,”蒙成道,“我只能在指定的日子把你送到指定的地方,能不能见到她最后还要看你自己的。” “不是我到了就能见到莫珺吗?”翁锐道。 “说得挺轻巧,你以为你这是旅游啊,”蒙成道,“就算是想见到人,你还得先保证你能活着到那里,这一路可不止一道坎,慢慢走,活着挺好,哼!” 蒙成说完,也不再跟翁锐说话,拉过刚才摔了一跤的马骑上去,一抖马疆,自己倒先是在前面跑了起来,翁锐只好上马跟着。 就这样,翁锐也不再往前跑了,蒙成走多快他就走多快,蒙成住店歇着他也跟着歇着,就是谁也不跟谁说话,各吃各的饭,各付各的钱,这倒也少了两个人的纠结。 他们朝西走了两天,又折向西南走了一天多,这天午后未中时分,到了一处山口之地,蒙成下马,执剑在手,站在了路中间。 翁锐见状,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但看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也就下马走上前来。 “你这什么意思?”翁锐道。 “没啥,就是看看你是不是能走到下一步。”蒙成漠然道。 “我不明白。”翁锐有点懵,难道蒙成要在这里杀了他。 “如果你死在这里,前面的路也就不必走了,”蒙成道,“这样说明白吗?” “你要在这里杀了我?”毕竟这一点翁锐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两个人的差距他还是清楚的。 “能胜了我你就不必死。”蒙成道。 “我要是不打呢?”翁锐道。 “你可以回去。”蒙成道。 “这是你的私心还是你们的规矩?”翁锐道。 “都算吧,”蒙成道,“我这也算是用规矩办点私事。” “那我要是杀了你呢?”翁锐道。 “杀就杀了呗,”蒙成道,“我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翁锐道。 “那得问后面的人。”蒙成道。 “后面的人在哪里?”翁锐道。 “只要你不死他们就会出现。”蒙成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翁锐有点快被他们逼疯了。 “这个现在倒告诉你,省得做了鬼没处去报仇,”蒙威道,“记住了,神魂门!” “神魂门?没听说过!”翁锐道。 “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蒙成对此嗤之以鼻,“天地之大,你才知道多少。” “那你就给我说说。”翁锐当然想多知道一点。 “你要胜了我,后面自会有人告诉你。”蒙成看来已经不想再与他废话了。 “既然你这想让我死,就出招吧。”翁锐说着,慢慢的抽出了他的剑。 两人说话的时候相隔两丈有余,蒙成忽然身子一振,周围的空气轰然作响,劲力十足,同时脚下一较力,飞身而起,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飞鸿,带着嗡嗡的颤音朝翁锐猛压过来,翁锐错身挥手,手中的剑也化作一道白光格了出去。 “嘡!” 一声暴响,蒙成连人带剑被崩了出去,而翁锐也被震得退了几步,这让他非常吃惊,以他对蒙成的了解,十多年前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他再有长进,使出六七成的力气也足以应付,现在竟然被他震退了数步,看来现在的蒙成他是看走眼了。 一招上手,虽没有取得太大的优势,蒙成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几乎是随着翁锐的后退跟了上来,速度更快,身法飘然,剑招犀利,翁锐感到了剑气所带来的寒意,心中一禀,骤转身形,长剑顺势一带,避过蒙成一招强攻,竟然没有正面去接。 简单的两招翁锐已经明白今天的蒙成已经大不一样,已经从往日的一介武夫变成一位武林高手,境界不止增加了一个层次,几乎让蒙成在这个年纪也能脱胎换骨,难怪他在自己面前能有如此自信,看来这个神魂门还真有些门道,这道一下子激起了翁锐的豪气。 “吁!” 翁锐一声清啸,浑厚而悠长,直透人心,四周的草木都为之震颤,随着啸声,翁锐陡然将内息提升到九成,长剑挥出就是一片漫天剑影,“鸿蒙归一”,那是碾压一切的气势,剑风到处,蒙成已经连气都喘不出来了。 但翁锐并没有将这招使完,而接连使出“太初之遗”“风淡云清”“混元一极”三招,静静的山谷犹如卷起一股狂涛,沙石草梗断枝混成一片,身在其中,遮天蔽日,蒙成万分惶恐之中勉强递出的两招,却如柳絮随风、细雨入池,瞬间就被完全吞没,三招没有一招碰上蒙成的剑和身体,但强大的劲力已经震得他气血翻腾,天璇地转,翁锐的剑风一撤,即刻摔倒在地,嗓子一甜,感觉嗓子里有东西再往外涌,为了保全面子,硬是被他用气强力压了下去。 翁锐真的没想把蒙成怎样,但他也决不容许连这种人都敢看轻自己,这三招使出,他是想让蒙成记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想在他身上动什么歪念头。 骇然、恐惧、后怕,这些表情现在就写在蒙成脸上,他有了名师指点,确实有不少长进,在江湖也算实力不俗,但这要看跟谁比。 翁锐近期的传说很多,没有亲历总会有些人不信,蒙成就是一个,心中的那口气没出来,总想再拼一下,但现实让他完全死心了,此生已经绝无希望,自己所谓的境界只是人家一个极低的台阶而已。 “我似乎可以继续往前走?”翁锐不无讽刺的对蒙成道。 这时,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两人,径直到了翁锐跟前,拱手施礼:“神魂门人魂、英魄恭迎翁门主入山!”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2:搜魂阵 翁锐到了这里,已经感知到这两个人的存在,现在二人出来,自是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人魂、英魄两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阴森森的,这倒和他们神魂门的名称很是相配。 显然这两位的名字并不是他们的本名,而是来源于道家对人之精神和肉体构成的划分,也就是人的三魂七魄。 三魂就是人精神和智慧的构成,一可称为灵魂,又可称为天魂跟主魂,二是觉魂,又可称为地魂跟视魂,三是生魂,又可称为人魂和象魂,人的三魂是由于“真如动念”所产生的一种能量形态并吸附了灵质而具形体,属于灵界。 七魄构成和掌管人的肉体活动,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掌管人的喜、怒、哀、惧、爱、物、欲,生于人的物质形体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随之消散,它属于阳世的物质世界。 如果这是神魂门下弟子起名的方法,那么这就是他们中的两位了,其他的应该至少还有八位,翁锐暗自惴道。 由于往里已经进入深山,道路崎岖,马已经是难以行走,所以原来的两匹马就被蒙成带走了,翁锐只能步行跟着人魂、英魄两位继续前行。 这回也只是走了不到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傍晚时分,人魂、英魄二人在另一个必经的岔路口以蒙成同样的方式拦下了翁锐。 翁锐这道,这是人家的规矩,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连听说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什么仇恨了,既然这一关要过,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 但这一战比他预想到的要艰难,人魂、英魄二人单就个人修为就比蒙成高出许多,这两人双剑合璧,更是臻于一位强大的江湖一流高手,单是适应这两人阴阳交织的打法,就耗掉了翁锐十几招,再花十几招奠定优势,一招破敌,翁锐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翁锐本来还可以更快一点,但他不想伤了他们任何一个人,莫珺在他们手里,他还是有点投鼠忌器。 打完了这一架,不出意外的又出来了四个人,分别报上名号,地魂、精魄、枢魄、力魄,顺序都排在前面两位之上,应该更为厉害。 有了这份心思,昼行夜宿,翁锐就对随行的这四人仔细观察,以他们的定力和不经意间所散发出的气息来看,每个人都有实力和自己一战,如果他们一起上,要想各个击破看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翁锐在琢磨如何对这四个人各个击破又不至于伤了他们,但第二天交手的时候,人家却给他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个阵势很奇怪,两人在前相隔四五步并立,另外两人在他们的空挡之处拖后两步前后站立,给人的感觉是这阵势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形成不了合力,最多就是二打一或者三打一的局面。 “你们这是一个阵图?”翁锐道。 “搜魂阵!”站在中间的地魂道。 “这名字听起来很厉害,呵呵。” “阵更厉害!” 翁锐本来是想开句玩笑,拉拉和这几位的关系,但话一出口,人家听起来就成了对这个阵图的蔑视,自然不会给你好脸子看了,这个时候再解释就多余了,也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翁锐也是阵图研究的大行家,这个阵乍眼看去,既无形也无核,到处都是破绽,根本算不上个阵图,但真要动手,破绽太多,反而让你一时拿不定该从哪儿下手。 心里犹豫,脚下可不能犹豫,翁锐脚步侧移,阵前两人立即一前一后微微移动,阵后两人则跟随移动,整个阵形依然是直接面对翁锐,一点都没变,翁锐改变方向相反移动,阵形亦相反移动,好像不是几个人在动,倒像是整个阵形在随着他转动。 这样一来翁锐童心大起,猛地朝着一个方向绕着四人急速奔跑起来,那四个人的阵形也跟着他的奔跑旋转,翁锐越跑越快,阵形也是越转越快,到最后大家都成了一团在原地旋转的影子。 翁锐自从卧龙谷之战之后,再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阵仗,最近的修为又有不少提升,正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今天有了这个机会,即刻把他的功力发挥到了十成,身形如行云流水,迅疾飘逸,在他想来,以他的修为,仅此一招就能把这几个人拖垮。 一刻时分过去,翁锐估摸着已经跑了数十里路,看着中间的这些人阵形倒转,看来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随即减慢速度,想调侃他们一下,但等他慢下来,他才发现,不是这些人倒着转,而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转,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就完全停了下来,直挺挺地看着他一个人在周围狂奔。 本想捉弄人家反而被人家捉弄,翁锐耳根一热,讪笑道:“不好意思!” “嗨!” 人家完全没有顾及翁锐的不好意思,他刚一停下,地魂一声厉喝,站在前面的精魄、枢魄二人长剑一抖飞身直刺过来,简单、迅捷、犀利,地魂和力魄同步跟进,始终保持阵形。 翁锐因为全力飞奔已经内息流转,罡气蓬勃,无形中就能给人强大的压力,但两支剑刺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罡气的阻扰,剑芒的寒意已经触及他的肌肤,对方的骤然发难,让他已经顾不上矫情,身形未动,手中的剑却已挥出,出手就是十成的功力,一道道剑光将自己围住,“抱元守真”虽不是攻击性招数,但你要碰上,它的杀伤力依然难以估量。 但精魄、枢魄二人的剑并没有撞上翁锐的剑,二人的急速猛攻引发翁锐的全力防守,但二人的收剑比出剑还快,刚刚还感到就要触及肌肤的剑气瞬间不见了影子,而直接面对的却使站在中间地魂的全力一击。 “呀!” 地魂出招是随着精魄、枢魄二人的身形而上的,但他的剑招却与二人完全不同,磅礴霸气中暗藏着阴森与诡秘,伴随着摄人心魄的怪叫,剑锋化作万点寒芒,“嘶嘶”声响成一片,犹如万蛇吐信,漫天罩来。 翁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这种连招急切的攻击也是压得他极为别扭,急迫中一声怒吼,身形骤转,手中长剑已经振颤着晃出一道亮光,破空如裂帛之声,一招“混元一极”,尽破万点寒芒,飘身踏上一步,长剑已经像条匹练斩下,一招“开天辟地”紧随后退中的地魂劈下。 “嘡!” 一声爆响,精魄、力魄二人的长剑将他拦下,尽管二人被震退了两步,但翁锐刚拉起的攻势也被迟滞下来,这个机会地魂和枢魄二人当然不会放过,几乎是插在精魄、力魄二人后退的身影攻了过来。 这回他们不再是快速的平刺,两人各取招数,有先有后,攻击的方位也是刁钻无比,他们赌的就是翁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破掉他们二人的进攻。 翁锐刚刚出招受阻,身形未及转换二人的剑就已经攻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出招的空间,只有猛一提气,身形立即朝后飘去,而地魂和枢魄也如影随形紧随其后,而后面的精魄和力魄也跟来上了,继续保持着他们那个奇怪的阵形。 到底是翁锐功力要略胜一筹,在这一退之中,已经和地魂、枢魄拉开了一剑距离,这已经足够他做出反击,但见他身曲如弓,在弹开时手中的剑已经像大刀一样斜拉而下,这不是简单劈,刀影里玄机暗涌,一招“阴阳昏晓”化作明暗两招,不但卸掉地魂和枢魄两招,还把巨大的压力转向二人。 地魂、枢魄出招被解,但完全没有硬扛的意思,撤身向后飘落,在翁锐将近力竭之际,从他们两人中间插身猛力攻上的这回是力魄。 翁锐终于看明白了,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阵形,实则危机重重,他们前后换位非常迅速,你永远面临的是两人佯攻后的更猛烈的攻击,并且他们可随时转换角色,你甚至都来不及估计那最猛烈的一击来自哪里。 这样的打法不但要耗费翁锐双倍的功力,也使他得不到任何喘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往复回转,并且难以对他们形成致命一击,感觉自己的魂魄像被吊住一样,看来这搜魂阵确实有些名堂。 这样吃亏的打法翁锐当然不干,对于扑上来的力魄熟视无睹,纵身飘向一侧,在力魄急于赶上其他人尽力保持阵形的时候,翁锐再次向侧前飘去,直插阵形的后尾,一剑攻向精魄。 当在阵尾的精魄全力抵挡翁锐的攻击时,中间的地魂、枢魄已经拧身换位,朝精魄的两边护佑而上,但翁锐的攻击并没有落下,而是中道回转,直接扑向还来不及回归转位的力魄,翁锐的身法实在太快,力魄还没有来得及稳住前冲的身形,翁锐的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翁锐和力魄一停,其他人也跟着停下,等翁锐的剑一撤,众人退后几步,垂剑施礼。 翁锐还礼,并轻轻擦了一把汗,这时间不长,其实也并不是太过凶险的一场拼斗,他感觉比和迦南打上一场还要累,如果不是他取巧变招,恐怕最先被拖垮的一定是他自己。 翁锐到了这里,已经感知到这两个人的存在,现在二人出来,自是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人魂、英魄两个名字听起来有点阴森森的,这倒和他们神魂门的名称很是相配。 显然这两位的名字并不是他们的本名,而是来源于道家对人之精神和肉体构成的划分,也就是人的三魂七魄。 三魂就是人精神和智慧的构成,一可称为灵魂,又可称为天魂跟主魂,二是觉魂,又可称为地魂跟视魂,三是生魂,又可称为人魂和象魂,人的三魂是由于“真如动念”所产生的一种能量形态并吸附了灵质而具形体,属于灵界。 七魄构成和掌管人的肉体活动,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掌管人的喜、怒、哀、惧、爱、物、欲,生于人的物质形体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随之消散,它属于阳世的物质世界。 如果这是神魂门下弟子起名的方法,那么这就是他们中的两位了,其他的应该至少还有八位,翁锐暗自惴道。 由于往里已经进入深山,道路崎岖,马已经是难以行走,所以原来的两匹马就被蒙成带走了,翁锐只能步行跟着人魂、英魄两位继续前行。 这回也只是走了不到一天半的时间,第二天傍晚时分,人魂、英魄二人在另一个必经的岔路口以蒙成同样的方式拦下了翁锐。 翁锐这道,这是人家的规矩,他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连听说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什么仇恨了,既然这一关要过,那他也就不用客气了。 但这一战比他预想到的要艰难,人魂、英魄二人单就个人修为就比蒙成高出许多,这两人双剑合璧,更是臻于一位强大的江湖一流高手,单是适应这两人阴阳交织的打法,就耗掉了翁锐十几招,再花十几招奠定优势,一招破敌,翁锐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翁锐本来还可以更快一点,但他不想伤了他们任何一个人,莫珺在他们手里,他还是有点投鼠忌器。 打完了这一架,不出意外的又出来了四个人,分别报上名号,地魂、精魄、枢魄、力魄,顺序都排在前面两位之上,应该更为厉害。 有了这份心思,昼行夜宿,翁锐就对随行的这四人仔细观察,以他们的定力和不经意间所散发出的气息来看,每个人都有实力和自己一战,如果他们一起上,要想各个击破看来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翁锐在琢磨如何对这四个人各个击破又不至于伤了他们,但第二天交手的时候,人家却给他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这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这个阵势很奇怪,两人在前相隔四五步并立,另外两人在他们的空挡之处拖后两步前后站立,给人的感觉是这阵势既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形成不了合力,最多就是二打一或者三打一的局面。 “你们这是一个阵图?”翁锐道。 “搜魂阵!”站在中间的地魂道。 “这名字听起来很厉害,呵呵。” “阵更厉害!” 翁锐本来是想开句玩笑,拉拉和这几位的关系,但话一出口,人家听起来就成了对这个阵图的蔑视,自然不会给你好脸子看了,这个时候再解释就多余了,也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翁锐也是阵图研究的大行家,这个阵乍眼看去,既无形也无核,到处都是破绽,根本算不上个阵图,但真要动手,破绽太多,反而让你一时拿不定该从哪儿下手。 心里犹豫,脚下可不能犹豫,翁锐脚步侧移,阵前两人立即一前一后微微移动,阵后两人则跟随移动,整个阵形依然是直接面对翁锐,一点都没变,翁锐改变方向相反移动,阵形亦相反移动,好像不是几个人在动,倒像是整个阵形在随着他转动。 这样一来翁锐童心大起,猛地朝着一个方向绕着四人急速奔跑起来,那四个人的阵形也跟着他的奔跑旋转,翁锐越跑越快,阵形也是越转越快,到最后大家都成了一团在原地旋转的影子。 翁锐自从卧龙谷之战之后,再也没经历过什么大的阵仗,最近的修为又有不少提升,正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今天有了这个机会,即刻把他的功力发挥到了十成,身形如行云流水,迅疾飘逸,在他想来,以他的修为,仅此一招就能把这几个人拖垮。 一刻时分过去,翁锐估摸着已经跑了数十里路,看着中间的这些人阵形倒转,看来已经跟不上自己的脚步,随即减慢速度,想调侃他们一下,但等他慢下来,他才发现,不是这些人倒着转,而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转,人家不知什么时候就完全停了下来,直挺挺地看着他一个人在周围狂奔。 本想捉弄人家反而被人家捉弄,翁锐耳根一热,讪笑道:“不好意思!” “嗨!” 人家完全没有顾及翁锐的不好意思,他刚一停下,地魂一声厉喝,站在前面的精魄、枢魄二人长剑一抖飞身直刺过来,简单、迅捷、犀利,地魂和力魄同步跟进,始终保持阵形。 翁锐因为全力飞奔已经内息流转,罡气蓬勃,无形中就能给人强大的压力,但两支剑刺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罡气的阻扰,剑芒的寒意已经触及他的肌肤,对方的骤然发难,让他已经顾不上矫情,身形未动,手中的剑却已挥出,出手就是十成的功力,一道道剑光将自己围住,“抱元守真”虽不是攻击性招数,但你要碰上,它的杀伤力依然难以估量。 但精魄、枢魄二人的剑并没有撞上翁锐的剑,二人的急速猛攻引发翁锐的全力防守,但二人的收剑比出剑还快,刚刚还感到就要触及肌肤的剑气瞬间不见了影子,而直接面对的却使站在中间地魂的全力一击。 “呀!” 地魂出招是随着精魄、枢魄二人的身形而上的,但他的剑招却与二人完全不同,磅礴霸气中暗藏着阴森与诡秘,伴随着摄人心魄的怪叫,剑锋化作万点寒芒,“嘶嘶”声响成一片,犹如万蛇吐信,漫天罩来。 翁锐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这种连招急切的攻击也是压得他极为别扭,急迫中一声怒吼,身形骤转,手中长剑已经振颤着晃出一道亮光,破空如裂帛之声,一招“混元一极”,尽破万点寒芒,飘身踏上一步,长剑已经像条匹练斩下,一招“开天辟地”紧随后退中的地魂劈下。 “嘡!” 一声爆响,精魄、力魄二人的长剑将他拦下,尽管二人被震退了两步,但翁锐刚拉起的攻势也被迟滞下来,这个机会地魂和枢魄二人当然不会放过,几乎是插在精魄、力魄二人后退的身影攻了过来。 这回他们不再是快速的平刺,两人各取招数,有先有后,攻击的方位也是刁钻无比,他们赌的就是翁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招之内破掉他们二人的进攻。 翁锐刚刚出招受阻,身形未及转换二人的剑就已经攻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出招的空间,只有猛一提气,身形立即朝后飘去,而地魂和枢魄也如影随形紧随其后,而后面的精魄和力魄也跟来上了,继续保持着他们那个奇怪的阵形。 到底是翁锐功力要略胜一筹,在这一退之中,已经和地魂、枢魄拉开了一剑距离,这已经足够他做出反击,但见他身曲如弓,在弹开时手中的剑已经像大刀一样斜拉而下,这不是简单劈,刀影里玄机暗涌,一招“阴阳昏晓”化作明暗两招,不但卸掉地魂和枢魄两招,还把巨大的压力转向二人。 地魂、枢魄出招被解,但完全没有硬扛的意思,撤身向后飘落,在翁锐将近力竭之际,从他们两人中间插身猛力攻上的这回是力魄。 翁锐终于看明白了,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阵形,实则危机重重,他们前后换位非常迅速,你永远面临的是两人佯攻后的更猛烈的攻击,并且他们可随时转换角色,你甚至都来不及估计那最猛烈的一击来自哪里。 这样的打法不但要耗费翁锐双倍的功力,也使他得不到任何喘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往复回转,并且难以对他们形成致命一击,感觉自己的魂魄像被吊住一样,看来这搜魂阵确实有些名堂。 这样吃亏的打法翁锐当然不干,对于扑上来的力魄熟视无睹,纵身飘向一侧,在力魄急于赶上其他人尽力保持阵形的时候,翁锐再次向侧前飘去,直插阵形的后尾,一剑攻向精魄。 当在阵尾的精魄全力抵挡翁锐的攻击时,中间的地魂、枢魄已经拧身换位,朝精魄的两边护佑而上,但翁锐的攻击并没有落下,而是中道回转,直接扑向还来不及回归转位的力魄,翁锐的身法实在太快,力魄还没有来得及稳住前冲的身形,翁锐的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翁锐和力魄一停,其他人也跟着停下,等翁锐的剑一撤,众人退后几步,垂剑施礼。 翁锐还礼,并轻轻擦了一把汗,这时间不长,其实也并不是太过凶险的一场拼斗,他感觉比和迦南打上一场还要累,如果不是他取巧变招,恐怕最先被拖垮的一定是他自己。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3:见面礼 翁锐以为这四个人一败,就会有另外四个或者八个人过来,反正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不能打发这些人他不在乎,只要能尽快见到莫珺就行,哪怕是死。 但翁锐并没有等到其他人出来,这四人还分站两边,做出邀请翁锐上山的姿态。 “翁院主,早就闻听你武功高绝,连那个不可一世的西域高手迦南都遭到重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地魂看来是这几人中地位较高的一位,一切以他为首:“这里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迎接的,翁院主这就随我们上山。” “这是什么山?”翁锐道。 “鹿台山。”地魂道。 “鹿台山?”翁锐重复了一句,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道:“这里就是神魂门?” “对,”地魂道,“也可以说这已经进了我们神魂门的地界。” “你们门主是谁?”翁锐抬头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的气象,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引来这里?” “呵呵,翁院主这话就问得有点多余了,”地魂道,“我们只负责接引你上山,等到了山上,有什么问题你慢慢问吧。” 尽管输了,这些人似乎很理直气壮,根本没把翁锐放在眼里,对你的礼节那都是客气。 既然这样,翁锐也不再说什么,就朝他们指引的方向走去,两人在前引路,两人在后面跟着,这样赶路就像是被人押着似的,感觉很不舒服,也很没有安全感。 好在翁锐的心够大,对神魂门也没有多少敌意,押就押着吧,就当人家对自己的照顾。 说是上山,走的还是崎岖的山路,翻过两道山岭,峡谷山峰忽然秀丽起来,山谷竟然有一条小河潺潺流下,道路也变得平整许多,有上下和陡峭的地方成了石板石级路,随势就里,宽窄不一,已经有了一些名山的气势。 随着入山愈深,上山愈高,翁锐也越来越有感觉,这里虽不如天工山险峻,也没有龙目山秀美,更没有卧龙谷地气势,你在这里能感觉到的就是复杂、奇异、怪! 说到怪,首先是这里的山势怪,说不上高大险峻,但却突兀嶙峋,感觉就像一座大山上长满了很多巨大地疥疮,纵起五六丈到十几丈不等,相隔十几丈道数十丈有余,没有规则,横七竖八,到处是山崖,到处是幽谷,崖顶大多光秃秃地放着亮光,而幽谷中却是高大的树木掩映。 山怪,路自然就怪,歪七扭八没有个正经的方向,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是常有的事,里面还有不少小路岔道,没人领着还真不好走。 山怪、路怪也就罢了,这里的树也怪、花草也怪,树没见过也就罢了,还长得奇形怪状,花草不光颜色诡异,有些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更有一些不知名地怪异小兽在林间窜跃。 这完全是一种世外景色,翁锐忽然想到,要是莫珺在这里,她一定很喜欢。 这个念头刚出现,他自己就先否决了,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的好,但这却不是由他来决定的。 和四人打了一架,又饶了大半天的路,等到了山顶,还没看清这座鹿台山整体是什么样子,天就已经黑了。 翁锐被安排在一处较为独立的房舍之内,和其他连片的屋舍还有点距离,但这间屋子并不小,里面的设施很是齐备,卧室舒适度也很高,要没有心思,就算是在这里修行一段按时间他也应该是愿意的。 没过多久,有人送来的洗漱用品和热水,随后又有人送来了吃的,虽说不是很奢华,但还算精巧可口,洗完吃完,有人来收拾东西,随后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既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也没人告诉他应该注意什么。 出于无聊与好奇,翁锐漫步走出屋子,并在四周看了看,确信他能记住这屋子的位置。 周围的山峰现在都成了一些黑乎乎的影子,天上泛着淡淡的星光,晚风徐徐吹来,还是有些凉意,翁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朝屋子另一边的那一片屋舍走去。 既然是在山上,想有大块的平整地面是不可能的,随着山势,很多块不太规则的平地高高低低连成一片,上面承载着一些殿宇和房屋,虽有些凌乱,但主次还是非常分明。 夜色中翁锐穿插在这些殿宇和房屋中,已经很难看到随处走动的身影,偶或碰到一个,也是行色匆匆,别说打招呼,连个驻足观瞧的举动都没有,似乎这里没人在乎他的存在。 没人理他就自己走,多数的屋子黑着,有灯的地方除了几个杂役还在干活,就是有几位独自坐着做修行晚课,整个山上几乎听不到谈话或者聊天的声音。 一圈下来,翁锐估计这山上能有四五十人,他并没有发觉到莫珺可能被藏在哪个地方,也没有感觉到这山上有什么非常厉害的人物。 今天确实有点累了,不到半个时辰,翁锐就觉得脚有点发酸,倦意上涌,连连打了几个呵欠,踱着步子,回到了给他安排的那间屋子。 翁锐进去合上门,并没有上闩,也没有点灯,径直到了卧室,退下鞋子,盘膝坐在床边,剑就横在他的右手边。 可能是一路上想得太多,也没有任何结果,所以就干脆不再想了,翁锐这一坐下来就调匀呼吸,出清杂念,深深地入静而去。 对现在的翁锐来说,入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用再讲什么机缘,他只要想做就能做到,这对他恢复体力提升修为都非常有好处,这也是多年修行的结果。 入静是一种玄妙的状态,人的意识在消融,人的感觉却在滋长,肉身在化,神魂在弥,到了至高境界,天、地、人融为一体,一片混沌。 混沌为天地之始,也是力量之源,生命之源,智慧之源,每一次的入静,都是一次人身宇宙开天辟地的轮回,都是一次踏上更高境界窗口。 入静的人可以旁若无人,但他却不是睡着,他依然是一种意识状态,只是这种意识已经远远超出人体的限制,弥散开来,比我们所能想象的更加遥远,更加敏感。 时近子时,已经入静一个多时辰的翁锐忽然感到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倏然而至,对他形成了极强的压迫感,他陡然醒转,但并没有动,眼睛并未睁开,连呼吸的节律都没有任何改变。 翁锐把自己的气息慢慢散开,仔细探查,十丈,二十丈,五十丈,似乎都没有感知到那位强大的存在,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就在翁锐有些疑虑的时候,突然心神一紧,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并且比上次更强、更近,并且对其方位都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的动作已经快到他的极致,下床、穿鞋、拿剑、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直接飘落他感受到的方位,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的翁锐已经不再怀疑,他非常确信那位高手的存在,虽说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绝不会就此罢休。 既然你来了,我也出来了,那一定得有个了断,翁锐也不管对方现在在哪里,索性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坐,调息等待。 这次还真没有等多久,翁锐便飞身而起,朝身子左边的山崖树冠,纵身插下,脚刚着地,转瞬再次飘起,稳稳地落在另一棵树冠之上。 山谷中,风穿树林声、细虫低鸣声、小兽捕猎声混在一起,翁锐甚至听到草木生长的声音,但唯图没有那位高手的声息,别说听到,连感受都感受不到。 翁锐的身体在树梢上随着微风在轻轻的摇曳,全神贯注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坚信对方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不动,自己就不能动,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在树枝上这么长时间站着,这既是对修为的一种考验,也是对功力的一种消耗,翁锐明知道这些,但他却依然没动,因为他只知道,也许这就是对方要考较他的地方。 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颤动,那是一个身体在快速移动时带来的空气的震颤,虽很微弱,但很明晰,翁锐不再等候,双腿一屈,人已经箭一般朝十丈之外的一棵树上飘去。 翁锐这次已经是用上了全力,因为他不用再顾及防范,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影子,并且两个起跃之后跟对方的距离已经不过五丈,翁锐再次催升内力,身影已经成了一道轻烟,他一定要看看对方是谁。 显然对方也看出了翁锐的意图,两人在石间、林上飞逝,但四五丈的距离始终却被保持着,说明对方还有着足够的余力。 两道黑影在山上山下飘忽追逐,悄无声息,似乎连小鸟野兽都没有惊动,小半个时辰过去,已经绕过几道山梁,越过数座山峰,翁锐忽然停了下来,飘身而落,原地站立调息。 他现在明白,这个人的功夫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要这样跟他绕下去,自己迟早要被他拖垮拖死,还不如以逸待劳,做个了断。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翁锐就找了一块周围空旷大石头坐下,放松调息,也不再刻意去找对方藏在哪里,你要不出来,我也不再找你,爱咋地咋地! 这招还真有效,对方见翁锐不再追赶,静默良久,倒是先有点耐不住了,先是气息鼓荡,让翁锐知道他的方位,到后来是树枝震颤,让翁锐听到声音,但翁锐依旧对此不理不睬。 翁锐打定主意,你不到两三丈可以一搏的距离内,我就不理你,看你能那我怎么样? 这么想着的时候,虽没有睁眼去看,但感觉的防备一直没有松懈,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翁锐忽然感到压力大增,似乎有数道强大的力量从四周一齐攻来,似乎近在咫尺,他自己的内力已经自动起了反应。 “嗨!” 翁锐一声暴喝,附近的树叶“簌簌”作响,整个山谷嗡声翻腾,随着骤起的身形,一道剑光笼罩四周,“混元一极”的劲力像波涛一样涌向四周,草梗沙石齐飞,树枝随着气浪翻起,等这一切平静下来,翁锐发现,除了自己,周围照样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谁?”翁锐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嘿嘿!嘿嘿!”阴森、嘲弄的声音从四周优先有后的传来,就像一个人在快速飞逝,又像是数个人在不同位置合力调笑:“不用发火,这不过是个见面礼而已!” 翁锐以为这四个人一败,就会有另外四个或者八个人过来,反正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能不能打发这些人他不在乎,只要能尽快见到莫珺就行,哪怕是死。 但翁锐并没有等到其他人出来,这四人还分站两边,做出邀请翁锐上山的姿态。 “翁院主,早就闻听你武功高绝,连那个不可一世的西域高手迦南都遭到重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地魂看来是这几人中地位较高的一位,一切以他为首:“这里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迎接的,翁院主这就随我们上山。” “这是什么山?”翁锐道。 “鹿台山。”地魂道。 “鹿台山?”翁锐重复了一句,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好道:“这里就是神魂门?” “对,”地魂道,“也可以说这已经进了我们神魂门的地界。” “你们门主是谁?”翁锐抬头四周看看,也没有什么大的气象,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引来这里?” “呵呵,翁院主这话就问得有点多余了,”地魂道,“我们只负责接引你上山,等到了山上,有什么问题你慢慢问吧。” 尽管输了,这些人似乎很理直气壮,根本没把翁锐放在眼里,对你的礼节那都是客气。 既然这样,翁锐也不再说什么,就朝他们指引的方向走去,两人在前引路,两人在后面跟着,这样赶路就像是被人押着似的,感觉很不舒服,也很没有安全感。 好在翁锐的心够大,对神魂门也没有多少敌意,押就押着吧,就当人家对自己的照顾。 说是上山,走的还是崎岖的山路,翻过两道山岭,峡谷山峰忽然秀丽起来,山谷竟然有一条小河潺潺流下,道路也变得平整许多,有上下和陡峭的地方成了石板石级路,随势就里,宽窄不一,已经有了一些名山的气势。 随着入山愈深,上山愈高,翁锐也越来越有感觉,这里虽不如天工山险峻,也没有龙目山秀美,更没有卧龙谷地气势,你在这里能感觉到的就是复杂、奇异、怪! 说到怪,首先是这里的山势怪,说不上高大险峻,但却突兀嶙峋,感觉就像一座大山上长满了很多巨大地疥疮,纵起五六丈到十几丈不等,相隔十几丈道数十丈有余,没有规则,横七竖八,到处是山崖,到处是幽谷,崖顶大多光秃秃地放着亮光,而幽谷中却是高大的树木掩映。 山怪,路自然就怪,歪七扭八没有个正经的方向,上上下下左拐右拐是常有的事,里面还有不少小路岔道,没人领着还真不好走。 山怪、路怪也就罢了,这里的树也怪、花草也怪,树没见过也就罢了,还长得奇形怪状,花草不光颜色诡异,有些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更有一些不知名地怪异小兽在林间窜跃。 这完全是一种世外景色,翁锐忽然想到,要是莫珺在这里,她一定很喜欢。 这个念头刚出现,他自己就先否决了,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这里的好,但这却不是由他来决定的。 和四人打了一架,又饶了大半天的路,等到了山顶,还没看清这座鹿台山整体是什么样子,天就已经黑了。 翁锐被安排在一处较为独立的房舍之内,和其他连片的屋舍还有点距离,但这间屋子并不小,里面的设施很是齐备,卧室舒适度也很高,要没有心思,就算是在这里修行一段按时间他也应该是愿意的。 没过多久,有人送来的洗漱用品和热水,随后又有人送来了吃的,虽说不是很奢华,但还算精巧可口,洗完吃完,有人来收拾东西,随后就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既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也没人告诉他应该注意什么。 出于无聊与好奇,翁锐漫步走出屋子,并在四周看了看,确信他能记住这屋子的位置。 周围的山峰现在都成了一些黑乎乎的影子,天上泛着淡淡的星光,晚风徐徐吹来,还是有些凉意,翁锐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朝屋子另一边的那一片屋舍走去。 既然是在山上,想有大块的平整地面是不可能的,随着山势,很多块不太规则的平地高高低低连成一片,上面承载着一些殿宇和房屋,虽有些凌乱,但主次还是非常分明。 夜色中翁锐穿插在这些殿宇和房屋中,已经很难看到随处走动的身影,偶或碰到一个,也是行色匆匆,别说打招呼,连个驻足观瞧的举动都没有,似乎这里没人在乎他的存在。 没人理他就自己走,多数的屋子黑着,有灯的地方除了几个杂役还在干活,就是有几位独自坐着做修行晚课,整个山上几乎听不到谈话或者聊天的声音。 一圈下来,翁锐估计这山上能有四五十人,他并没有发觉到莫珺可能被藏在哪个地方,也没有感觉到这山上有什么非常厉害的人物。 今天确实有点累了,不到半个时辰,翁锐就觉得脚有点发酸,倦意上涌,连连打了几个呵欠,踱着步子,回到了给他安排的那间屋子。 翁锐进去合上门,并没有上闩,也没有点灯,径直到了卧室,退下鞋子,盘膝坐在床边,剑就横在他的右手边。 可能是一路上想得太多,也没有任何结果,所以就干脆不再想了,翁锐这一坐下来就调匀呼吸,出清杂念,深深地入静而去。 对现在的翁锐来说,入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用再讲什么机缘,他只要想做就能做到,这对他恢复体力提升修为都非常有好处,这也是多年修行的结果。 入静是一种玄妙的状态,人的意识在消融,人的感觉却在滋长,肉身在化,神魂在弥,到了至高境界,天、地、人融为一体,一片混沌。 混沌为天地之始,也是力量之源,生命之源,智慧之源,每一次的入静,都是一次人身宇宙开天辟地的轮回,都是一次踏上更高境界窗口。 入静的人可以旁若无人,但他却不是睡着,他依然是一种意识状态,只是这种意识已经远远超出人体的限制,弥散开来,比我们所能想象的更加遥远,更加敏感。 时近子时,已经入静一个多时辰的翁锐忽然感到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倏然而至,对他形成了极强的压迫感,他陡然醒转,但并没有动,眼睛并未睁开,连呼吸的节律都没有任何改变。 翁锐把自己的气息慢慢散开,仔细探查,十丈,二十丈,五十丈,似乎都没有感知到那位强大的存在,难道是自己的感觉错了? 就在翁锐有些疑虑的时候,突然心神一紧,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压力,并且比上次更强、更近,并且对其方位都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在这种情况下,翁锐的动作已经快到他的极致,下床、穿鞋、拿剑、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直接飘落他感受到的方位,也就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但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的翁锐已经不再怀疑,他非常确信那位高手的存在,虽说他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绝不会就此罢休。 既然你来了,我也出来了,那一定得有个了断,翁锐也不管对方现在在哪里,索性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一坐,调息等待。 这次还真没有等多久,翁锐便飞身而起,朝身子左边的山崖树冠,纵身插下,脚刚着地,转瞬再次飘起,稳稳地落在另一棵树冠之上。 山谷中,风穿树林声、细虫低鸣声、小兽捕猎声混在一起,翁锐甚至听到草木生长的声音,但唯图没有那位高手的声息,别说听到,连感受都感受不到。 翁锐的身体在树梢上随着微风在轻轻的摇曳,全神贯注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坚信对方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不动,自己就不能动,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在树枝上这么长时间站着,这既是对修为的一种考验,也是对功力的一种消耗,翁锐明知道这些,但他却依然没动,因为他只知道,也许这就是对方要考较他的地方。 终于,他感觉到了一丝颤动,那是一个身体在快速移动时带来的空气的震颤,虽很微弱,但很明晰,翁锐不再等候,双腿一屈,人已经箭一般朝十丈之外的一棵树上飘去。 翁锐这次已经是用上了全力,因为他不用再顾及防范,他已经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的影子,并且两个起跃之后跟对方的距离已经不过五丈,翁锐再次催升内力,身影已经成了一道轻烟,他一定要看看对方是谁。 显然对方也看出了翁锐的意图,两人在石间、林上飞逝,但四五丈的距离始终却被保持着,说明对方还有着足够的余力。 两道黑影在山上山下飘忽追逐,悄无声息,似乎连小鸟野兽都没有惊动,小半个时辰过去,已经绕过几道山梁,越过数座山峰,翁锐忽然停了下来,飘身而落,原地站立调息。 他现在明白,这个人的功夫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要这样跟他绕下去,自己迟早要被他拖垮拖死,还不如以逸待劳,做个了断。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翁锐就找了一块周围空旷大石头坐下,放松调息,也不再刻意去找对方藏在哪里,你要不出来,我也不再找你,爱咋地咋地! 这招还真有效,对方见翁锐不再追赶,静默良久,倒是先有点耐不住了,先是气息鼓荡,让翁锐知道他的方位,到后来是树枝震颤,让翁锐听到声音,但翁锐依旧对此不理不睬。 翁锐打定主意,你不到两三丈可以一搏的距离内,我就不理你,看你能那我怎么样? 这么想着的时候,虽没有睁眼去看,但感觉的防备一直没有松懈,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翁锐忽然感到压力大增,似乎有数道强大的力量从四周一齐攻来,似乎近在咫尺,他自己的内力已经自动起了反应。 “嗨!” 翁锐一声暴喝,附近的树叶“簌簌”作响,整个山谷嗡声翻腾,随着骤起的身形,一道剑光笼罩四周,“混元一极”的劲力像波涛一样涌向四周,草梗沙石齐飞,树枝随着气浪翻起,等这一切平静下来,翁锐发现,除了自己,周围照样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谁?”翁锐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嘿嘿!嘿嘿!”阴森、嘲弄的声音从四周优先有后的传来,就像一个人在快速飞逝,又像是数个人在不同位置合力调笑:“不用发火,这不过是个见面礼而已!”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4:困惑 / 笑声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寂静,比刚刚奔波了一晚上的任何时刻都要静,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感觉,连点风声和虫鸣声都没有。 翁锐心中升起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心情也变得非常沮丧,他也再没有任何动作,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的天空渐渐有了一抹亮色,山影、树影已经渐渐清晰起来,翁锐知道,今晚的游戏结束了。 天亮了,但翁锐并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地方,数次跃上树梢和那些突兀的崖顶,还是有点辨别不清,因为他是昨天晚上上的山,现在各个方向看起来都差不多,索性不再折腾,顺着山道朝最近的山顶走去。 到了山顶,太阳已经出来,整个山峦都弥漫在一片雾霭之中,太阳也像累了一晚上的大汉,沉甸甸的,红着个脸,显得生气有些不足,不过在他的照耀下,漫天的彩霞还是十分的壮丽。 由于看不清远处的山峰,翁锐索性就站在山顶欣赏起着朦胧变换的山色来,但心中想着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人。 从这个人的修为来看,应该是这里的主人,神魂门的门主,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对他有所了解,作为一个门主,也是一位隐居山林的高人,和他在山里兜了一晚上的圈子,最后什么都没做就消失了,他实在是没法理解这其中的用意。 从翁锐最初的理解来说,到了这里,放开手脚打一架,打赢了,对方放人,他和莫珺想去哪里去哪里,打输了,他们两人也只能任凭人家处置,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简单。 昨晚的那位神秘人,不管他是不是神魂门门主,这个人的修为都已臻化境,任凭他用尽全力,也没有窥到对方分毫,但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修为和功夫,显然还是游刃有余,他是望尘莫及,和这样的人打,没动手翁锐知道已经输了。 有如此修为和境界的人,能找上翁锐的麻烦,这是翁锐想不通的另一件事,就算蒙成现在是神魂门的弟子,但以他的修为地位,能够影响到这样的存在,想想也不可能。 但现实就是这样,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翁锐只有无奈的苦笑。 太阳渐渐升高,早晨的雾霭逐渐散去,整个山峦天空干净得像洗过一样,远处数道山岭之外鹿台山的殿宇房屋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有了目标,到那里对翁锐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 等翁锐回到山上,有人已经在他住的屋前等着了,这人大约五十岁年纪,身体有些瘦削,但很精神,还留了一小撮很黑的胡子,看到翁锐过来,就迎了上来。 “翁院主好兴致,这一大早起来就去游山了?”来人似乎有些得意的笑道。 “您是?”翁锐觉得他应该是没见过这个人,他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解释,只是有些诧异地问道。 “天魂,这里的大师兄。”天魂自我介绍道,并微微行了一礼。 “天魂师兄好,你是来找我的?”翁锐还礼并道。 “不是,”地魂道,“有人早上送饭过来,发现你不在,所以我过来看看。” “哦,有劳了。” 翁锐说完,径直走进屋子,看见饭菜还在,也不管冷热,拿起来就吃,他确实有些饿了,最后把送来的所有东西吃了个精光。 “呵呵,看来翁院主确实是饿了,”天魂道,“要不要叫人再给你送一点?” “谢谢,不用了,”翁锐擦了把嘴道,“天魂师兄,我想求见贵门门主,烦请禀报。” “呵呵呵,真是不巧,”天魂道,“本来把翁院主请到山上,门主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但现在门主偶得怪疾,已有数日不能起床,恐怕要麻烦翁院主要在这里多住几日,等得门主稍有好转,我就立即给你通报。” “既是门主有恙在身,作为同道理应前往探望,”翁锐道,“即便这里是神魂门,我也不能失了礼数才行。” “这个……”天魂显得有点为难。 “初来贵地,还望天魂师兄包涵。” 翁锐根本就不信什么门主生病的事,以他的修为,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毛病会忽然找上他,说不定又是玩的什么花样,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见着这位正主,该干什么干什么,完了领着莫珺走人。 “既是翁院主这么用心,那我就去试试。”天魂道。 “有劳。”翁锐拱手称谢。 天魂走后,翁锐想象着这位门主样子,把他昨天晚上所感受到的尽可能地补充进去,一个鹤发童颜、神清气爽的武林名宿的形象已经映入他的脑海。 没过多久,天魂回来对翁锐道:“门主病重,无法待客,只能勉强见上一面,还望见谅。” “如此就好,谢谢!”翁锐虽嘴上说谢谢,但他心里道,我怎么说也是位医生,有没有病难道我自己看不出来吗? “翁院主请!”天魂道。 “还有一事相请天魂师兄,”翁锐讪笑道,“贵门主如何称呼?” “哈哈哈,这都是我们的不是了,”天魂笑道,“门主是我等的师父,本门由他老人家一手创建,也有四五十年了,师父自称魂灭山人,一生就收了我们三魂七魄十个弟子,其他人除了一些杂役,都是我们十位师兄弟的弟子和再传弟子,我们极少和外界来往,所以也就没多少人知道。” “哪里,是我见识浅薄了,”翁锐深施一礼道,“烦请天魂师兄指引。” 翁锐随天魂一直往上,到达鹿台山神魂门的主殿往生殿,殿门大开,正中置一卧榻,有一花白须发的老人斜躺在上面,塌前站立两人,这两人翁锐都认识,是与他已经打过架的地魂、人魂二人,两人站在卧榻卧榻两边,面无表情,如丧考妣,翁锐进来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再看卧榻上躺着的老人,面如死灰,气息奄奄,委顿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江湖后辈拜见魂灭门主!”翁锐行至塌前,深施一礼道。 卧榻上的魂灭山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翁锐地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和翁锐想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见到这种情景,天魂走上一步,附于魂灭山人耳边轻声道:“师父,翁锐翁院主来看望您了!” “嗯……” 这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细若蚊蝇,若有若无,还有一些游移不定,而魂灭山人也没看到有任何动静,似乎连嘴唇都没有动,一点生气都没有,这个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这……” 翁锐确实是惊讶道了,在他眼里,这个魂灭山人已经不亚于一个死人,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病重?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翁锐一下陷入困惑。 “师父确实重病在身,不便接待,要不翁院主先回去歇着?”天魂道。 “既然到了,我就多问一句,”翁锐确实很不甘心,“魂灭门主到底是如何得的病?” “唉,”天魂轻叹一声道,“要是知道怎么得的,也不至于如此,也不知这后面会怎样?” “那我可否给魂灭门主诊诊脉?”翁锐道。 “哦,你看我都忘了,翁院主就是当代名医啊!”天魂边说边移过一只竹凳置于塌前,恭敬道,“您快请!” 翁锐也没有客气,上前坐上竹凳,伸手搭上了魂灭山人的脉门。 / 笑声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寂静,比刚刚奔波了一晚上的任何时刻都要静,那是一种死一般的感觉,连点风声和虫鸣声都没有。 翁锐心中升起一种被人玩弄的感觉,心情也变得非常沮丧,他也再没有任何动作,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的天空渐渐有了一抹亮色,山影、树影已经渐渐清晰起来,翁锐知道,今晚的游戏结束了。 天亮了,但翁锐并不知道现在处于什么地方,数次跃上树梢和那些突兀的崖顶,还是有点辨别不清,因为他是昨天晚上上的山,现在各个方向看起来都差不多,索性不再折腾,顺着山道朝最近的山顶走去。 到了山顶,太阳已经出来,整个山峦都弥漫在一片雾霭之中,太阳也像累了一晚上的大汉,沉甸甸的,红着个脸,显得生气有些不足,不过在他的照耀下,漫天的彩霞还是十分的壮丽。 由于看不清远处的山峰,翁锐索性就站在山顶欣赏起着朦胧变换的山色来,但心中想着的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人。 从这个人的修为来看,应该是这里的主人,神魂门的门主,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更不要说对他有所了解,作为一个门主,也是一位隐居山林的高人,和他在山里兜了一晚上的圈子,最后什么都没做就消失了,他实在是没法理解这其中的用意。 从翁锐最初的理解来说,到了这里,放开手脚打一架,打赢了,对方放人,他和莫珺想去哪里去哪里,打输了,他们两人也只能任凭人家处置,但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都没那么简单。 昨晚的那位神秘人,不管他是不是神魂门门主,这个人的修为都已臻化境,任凭他用尽全力,也没有窥到对方分毫,但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修为和功夫,显然还是游刃有余,他是望尘莫及,和这样的人打,没动手翁锐知道已经输了。 有如此修为和境界的人,能找上翁锐的麻烦,这是翁锐想不通的另一件事,就算蒙成现在是神魂门的弟子,但以他的修为地位,能够影响到这样的存在,想想也不可能。 但现实就是这样,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翁锐只有无奈的苦笑。 太阳渐渐升高,早晨的雾霭逐渐散去,整个山峦天空干净得像洗过一样,远处数道山岭之外鹿台山的殿宇房屋已经可以隐约看到,有了目标,到那里对翁锐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 等翁锐回到山上,有人已经在他住的屋前等着了,这人大约五十岁年纪,身体有些瘦削,但很精神,还留了一小撮很黑的胡子,看到翁锐过来,就迎了上来。 “翁院主好兴致,这一大早起来就去游山了?”来人似乎有些得意的笑道。 “您是?”翁锐觉得他应该是没见过这个人,他也不可能对他做什么解释,只是有些诧异地问道。 “天魂,这里的大师兄。”天魂自我介绍道,并微微行了一礼。 “天魂师兄好,你是来找我的?”翁锐还礼并道。 “不是,”地魂道,“有人早上送饭过来,发现你不在,所以我过来看看。” “哦,有劳了。” 翁锐说完,径直走进屋子,看见饭菜还在,也不管冷热,拿起来就吃,他确实有些饿了,最后把送来的所有东西吃了个精光。 “呵呵,看来翁院主确实是饿了,”天魂道,“要不要叫人再给你送一点?” “谢谢,不用了,”翁锐擦了把嘴道,“天魂师兄,我想求见贵门门主,烦请禀报。” “呵呵呵,真是不巧,”天魂道,“本来把翁院主请到山上,门主就是为了和你见上一面,但现在门主偶得怪疾,已有数日不能起床,恐怕要麻烦翁院主要在这里多住几日,等得门主稍有好转,我就立即给你通报。” “既是门主有恙在身,作为同道理应前往探望,”翁锐道,“即便这里是神魂门,我也不能失了礼数才行。” “这个……”天魂显得有点为难。 “初来贵地,还望天魂师兄包涵。” 翁锐根本就不信什么门主生病的事,以他的修为,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毛病会忽然找上他,说不定又是玩的什么花样,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赶紧见着这位正主,该干什么干什么,完了领着莫珺走人。 “既是翁院主这么用心,那我就去试试。”天魂道。 “有劳。”翁锐拱手称谢。 天魂走后,翁锐想象着这位门主样子,把他昨天晚上所感受到的尽可能地补充进去,一个鹤发童颜、神清气爽的武林名宿的形象已经映入他的脑海。 没过多久,天魂回来对翁锐道:“门主病重,无法待客,只能勉强见上一面,还望见谅。” “如此就好,谢谢!”翁锐虽嘴上说谢谢,但他心里道,我怎么说也是位医生,有没有病难道我自己看不出来吗? “翁院主请!”天魂道。 “还有一事相请天魂师兄,”翁锐讪笑道,“贵门主如何称呼?” “哈哈哈,这都是我们的不是了,”天魂笑道,“门主是我等的师父,本门由他老人家一手创建,也有四五十年了,师父自称魂灭山人,一生就收了我们三魂七魄十个弟子,其他人除了一些杂役,都是我们十位师兄弟的弟子和再传弟子,我们极少和外界来往,所以也就没多少人知道。” “哪里,是我见识浅薄了,”翁锐深施一礼道,“烦请天魂师兄指引。” 翁锐随天魂一直往上,到达鹿台山神魂门的主殿往生殿,殿门大开,正中置一卧榻,有一花白须发的老人斜躺在上面,塌前站立两人,这两人翁锐都认识,是与他已经打过架的地魂、人魂二人,两人站在卧榻卧榻两边,面无表情,如丧考妣,翁锐进来连个招呼都没有打。 再看卧榻上躺着的老人,面如死灰,气息奄奄,委顿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江湖后辈拜见魂灭门主!”翁锐行至塌前,深施一礼道。 卧榻上的魂灭山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翁锐地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和翁锐想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见到这种情景,天魂走上一步,附于魂灭山人耳边轻声道:“师父,翁锐翁院主来看望您了!” “嗯……” 这声音似乎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细若蚊蝇,若有若无,还有一些游移不定,而魂灭山人也没看到有任何动静,似乎连嘴唇都没有动,一点生气都没有,这个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这……” 翁锐确实是惊讶道了,在他眼里,这个魂灭山人已经不亚于一个死人,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病重?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翁锐一下陷入困惑。 “师父确实重病在身,不便接待,要不翁院主先回去歇着?”天魂道。 “既然到了,我就多问一句,”翁锐确实很不甘心,“魂灭门主到底是如何得的病?” “唉,”天魂轻叹一声道,“要是知道怎么得的,也不至于如此,也不知这后面会怎样?” “那我可否给魂灭门主诊诊脉?”翁锐道。 “哦,你看我都忘了,翁院主就是当代名医啊!”天魂边说边移过一只竹凳置于塌前,恭敬道,“您快请!” 翁锐也没有客气,上前坐上竹凳,伸手搭上了魂灭山人的脉门。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5:太怪了 翁锐的手指一搭上魂灭山人的脉门,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他没有感到一个人的正常体温,他感受到的是人之将去的余温,这在他以前的行医经历中也是见过的。 难道这位魂灭山人真的不行了?这也不可能啊?这里面个顶个都是高人,不可能让他们的门主快死了他们还一无所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翁锐刚搭上去的手指并没感到脉息,这是浮脉,他又轻轻的压了压手指,中脉还是没有脉息,心中更加疑惑,再次加重手指上的力量,在深脉,终于感到了一丝脉息,软弱无力,若有若无,只是能证明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死。 翁锐心道,活着就好,只要还有脉息,我就能让你活过来! 翁锐暗自运气,浑厚的真元已经被他炼成极细的一丝,顺着他的指尖缓缓的透入魂灭山人体内,这一丝气息,极韧极柔,就算是江湖顶尖高手也未必能感受得到,翁锐现在催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自己也感到,他真元巡脉的功夫又提高了。 但随着他探寻的深入,脸上的疑惑就越大,他几乎是探寻了魂灭山人的十二主脉和奇经八脉,甚至是很多细小的支脉他都探寻到了,都是无滞无碍,脉息尚存,但若有若无,细若游丝,到头来感觉到的还是一片死相。 这是翁锐行医这么多年来见到过的最奇怪的脉象,几乎是在死相中尚存一线生机。 翁锐犹豫再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丹田鼓荡,一股浑厚的真气涌入魂灭山人体内,并顺着他的脉络迅速到达他的大小经脉,没有阻碍,但也没有感受到他体内真元的感应与抵触,他加大真元的鼓荡力度,但依然像小溪入海,鸟入山林,魂灭山人似乎连脸色都没有变。 翁锐收回真元,再探脉息,依然是那若有若无的样子,这也太怪了,胸中忽然涌起极大的挫败感,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三魂一起注视着他,眼神中见不到关切,却透出一丝怀疑和嘲讽,他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说,退后两步,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翁院主,您看门主的病情如何?”天魂跟着出来轻声问道。 “惭愧!”翁锐轻叹一声,“翁某才识学浅,竟没看出个究竟来。” “那你看要不要吃点药?”天魂道。 “不知病因,不明病理,怎敢轻易用药。”翁锐道。 “翁院主不要介意,”天魂道,“师父这病得的本就奇怪,我们谁也看不出是啥来头,说不定到什么时候自己就好了也说不定。” “或许魂灭门主吉人自有天相,也许真的能好起来也说不定。”翁锐道。 “哪翁院主你先回去歇着,我这里还要去照应一下。”天魂道。 “请便!” 翁锐说完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心里渐生懊恼,治不了别人的病只能说明是自己的医术不好,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他才能见到莫珺啊? *** “嗤嗤……嘿嘿……哈哈哈……” 翁锐走远了,鹿台山往生殿却传来一阵阵的怪笑,声音不大,但刺得人身上感觉发麻发痒,卧榻之上的魂灭山人已经坐在那里,红光满面,气息顺畅,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哪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师父,您笑什么?”地魂道。 “哈哈哈,”魂灭山人继续笑道,“这小子以为我快死了!” “这说明他的医术不行,这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人魂道。 “你们不懂,”魂灭山人道,“这小子有种邪门的功夫,他的真气可以透到你的脉络中去,若不是我隐藏的深,几乎就让他发现我是装的了,哈哈哈。” 正说着,天魂进来了,对魂灭山人施礼道:“师父,您感觉怎么样?” “师兄,你先别问师父怎么样,”人魂道,“你快说说那小子到底说了师父什么?” “对,师兄,你快说说。”地魂也道。 “他的话倒是很谦卑,感觉受了很大的挫折,”天魂道,“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师父快不行了。” “哈哈哈,我说我把这小子给骗了吧。”魂灭山人笑道。 “师父,我这就有些不解了,”天魂道,“按说这个翁院主也是当今江湖最高明的医生之一,您的生命征候在他面前怎么能藏得住呢?” “我刚才是把寂静的心境给他看了,”魂灭山人道,“这种境界的证候就是茫然无知,不动不止,不死不活,他可能看到的是我身上的生机已经闭塞了。” “师父,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不会?”人魂道。 “呵呵呵,你才修炼了多少呢,”魂灭山人道,“我教授给你们的仅仅是道的外表,而要接触到实质,那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悟、去修的,这两者就像是雌雄同体,缺了哪一个,你都不会体会到道的神奇。” “弟子惭愧。”三魂深施一礼。 “你们不用这么在意,”魂灭山人道,“这小子身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他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不是哪个人能教得了的。” “您把他引到山上来,是为了给我们看?”天魂道。 “你们不已经在看了吗,哈哈哈……” *** 翁锐第二天没等谁来接他,也没有让谁去通报,吃过早饭自己就直接去了往生殿。 他昨天回去几乎是想了一天,在他所知的医术、医道范畴内,他都解释不了他在魂灭山人身上所遇到的情况,这种征候让他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着不了地,这已经不是人身上该有的征候,难道这位神魂门门主的神魂已经修到超越肉体的境界?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在探个究竟。 往生殿的门依然大开着,魂灭山人依然躺在正前的卧榻之上,但里面却多了很多人,三魂七魄十大弟子都在,就连卧榻旁也已经放好了一只竹凳,好像是知道翁锐要来,专门等着他来似的。 翁锐这次进门少了很多繁文缛节,直接到了塌前,竟然无人阻拦,也无人问候,都直瞪瞪地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惊讶。 看来这是他必须要过的一道关,那他就得拿出点本事来,否则让别人小瞧自己事小,要是莫珺那边要再出什么状况可就完了。 翁锐没有立即给魂灭山人诊脉,而是站在塌前仔细端详,这可比昨天仔细多了。 魂灭山人看起来连昨日的姿势都没有变,但脸上的死灰之色却褪去不少,翁锐不光听到了他重重的鼻息,还感觉到他眼睫毛的眨动和手指微微的颤动,说明魂灭山人的生机已经焕上来了。 端详片刻,翁锐这才坐上凳子,伸手搭上了魂灭山人的脉门,身体已经有了温热之感,浮脉依旧很弱,但中脉已经很是明晰,通中还留有阻滞,顺中略显偏弱,完全是一种大病初愈、生机萌发的征候,虽然还显在大病之中,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翁锐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微施一礼:“看来门主已无大碍,不日即可痊愈。”说完转身走出往生殿,跟来时一样,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师父,他这是么意思?”看着翁锐走远的背影,最小的弟子英魄道,英魄和人魂两人虽说败在翁锐手下,但年轻人还是有点不太服气。 “他是有点拿不定主意。”魂灭山人道。 “什么主意?”英魄问道。 “一个死人为什么可以复活,他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魂灭山人道。 “那师父今天又给他看了什么?”天魂道。 “呵呵,今天给他看的可多了,”魂灭山人道,“天地间变化生长的气象,本就是不存名利之心,生死之心,自然顺应,生机自可自下而上地发动,我让他看到我生意萌动的征兆了。” “这么说他看懂了?”天魂道。 “看没看懂要看他明天怎么说。”魂灭山人道。 “他明天还会来?”英魄道。 “一定会来。”魂灭山人道。 *** 翁锐第三天来的时候,不光魂灭山人已经坐在卧榻之上,还在喝水,塌下站着的已经不止三魂七魄,又增加了五六人之多,或许是他的高阶再传弟子,连大殿都现得有点拥挤了。 “魂灭门主今日可好?”翁锐走上前来直接向魂灭山人问好。 “托翁院主的福,今日感觉好多了。”魂灭山人道。 翁锐再次仔细观察魂灭山人,见他气息平稳,气色却有些阴晴不定,似有隐疾在身,但同时又忽显康健之兆。 “我带来的恐怕不是福,”翁锐不动声色道,“您看我一上山你就病了,我看这倒要是祸了。” “呵呵,难道翁门主平日也将福祸分得这么清楚?”魂灭山人道。 “这即便想分,也是很难分清楚啊,”翁锐道,“比如说这莫明奇妙就被请上鹿台山,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知那就等着,”魂灭山人显然不想现在就和他谈这个问题,“你江湖名医的声名很大,老朽这次偶然怪疾,还望翁院主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翁锐道,“一连给门主看了两天,征候各异,完全超乎我平生所见,所以这次主动前来,确实是想再看看门主的情况,可能这是医者的通病,望门主不要见外。” “没关系,你只管看。”魂灭山人道。 翁锐上前坐上竹凳,伸手搭脉,这回倒是浮、中、深都有,尺、关、寸聚齐,但其脉象却是忽稳忽乱,忽阴忽阳,跟他的脸色一样变幻不定。 “哈哈哈,”翁锐点点头,大笑着站起来就走,“我明天再来看。” “慢着,”魂灭山人道,“明天你想看什么?” “道宗!”翁锐道。 翁锐的手指一搭上魂灭山人的脉门,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他没有感到一个人的正常体温,他感受到的是人之将去的余温,这在他以前的行医经历中也是见过的。 难道这位魂灭山人真的不行了?这也不可能啊?这里面个顶个都是高人,不可能让他们的门主快死了他们还一无所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翁锐刚搭上去的手指并没感到脉息,这是浮脉,他又轻轻的压了压手指,中脉还是没有脉息,心中更加疑惑,再次加重手指上的力量,在深脉,终于感到了一丝脉息,软弱无力,若有若无,只是能证明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死。 翁锐心道,活着就好,只要还有脉息,我就能让你活过来! 翁锐暗自运气,浑厚的真元已经被他炼成极细的一丝,顺着他的指尖缓缓的透入魂灭山人体内,这一丝气息,极韧极柔,就算是江湖顶尖高手也未必能感受得到,翁锐现在催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自己也感到,他真元巡脉的功夫又提高了。 但随着他探寻的深入,脸上的疑惑就越大,他几乎是探寻了魂灭山人的十二主脉和奇经八脉,甚至是很多细小的支脉他都探寻到了,都是无滞无碍,脉息尚存,但若有若无,细若游丝,到头来感觉到的还是一片死相。 这是翁锐行医这么多年来见到过的最奇怪的脉象,几乎是在死相中尚存一线生机。 翁锐犹豫再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丹田鼓荡,一股浑厚的真气涌入魂灭山人体内,并顺着他的脉络迅速到达他的大小经脉,没有阻碍,但也没有感受到他体内真元的感应与抵触,他加大真元的鼓荡力度,但依然像小溪入海,鸟入山林,魂灭山人似乎连脸色都没有变。 翁锐收回真元,再探脉息,依然是那若有若无的样子,这也太怪了,胸中忽然涌起极大的挫败感,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三魂一起注视着他,眼神中见不到关切,却透出一丝怀疑和嘲讽,他站起身来,一句话也没说,退后两步,深深的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翁院主,您看门主的病情如何?”天魂跟着出来轻声问道。 “惭愧!”翁锐轻叹一声,“翁某才识学浅,竟没看出个究竟来。” “那你看要不要吃点药?”天魂道。 “不知病因,不明病理,怎敢轻易用药。”翁锐道。 “翁院主不要介意,”天魂道,“师父这病得的本就奇怪,我们谁也看不出是啥来头,说不定到什么时候自己就好了也说不定。” “或许魂灭门主吉人自有天相,也许真的能好起来也说不定。”翁锐道。 “哪翁院主你先回去歇着,我这里还要去照应一下。”天魂道。 “请便!” 翁锐说完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心里渐生懊恼,治不了别人的病只能说明是自己的医术不好,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他才能见到莫珺啊? *** “嗤嗤……嘿嘿……哈哈哈……” 翁锐走远了,鹿台山往生殿却传来一阵阵的怪笑,声音不大,但刺得人身上感觉发麻发痒,卧榻之上的魂灭山人已经坐在那里,红光满面,气息顺畅,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哪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师父,您笑什么?”地魂道。 “哈哈哈,”魂灭山人继续笑道,“这小子以为我快死了!” “这说明他的医术不行,这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人魂道。 “你们不懂,”魂灭山人道,“这小子有种邪门的功夫,他的真气可以透到你的脉络中去,若不是我隐藏的深,几乎就让他发现我是装的了,哈哈哈。” 正说着,天魂进来了,对魂灭山人施礼道:“师父,您感觉怎么样?” “师兄,你先别问师父怎么样,”人魂道,“你快说说那小子到底说了师父什么?” “对,师兄,你快说说。”地魂也道。 “他的话倒是很谦卑,感觉受了很大的挫折,”天魂道,“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说师父快不行了。” “哈哈哈,我说我把这小子给骗了吧。”魂灭山人笑道。 “师父,我这就有些不解了,”天魂道,“按说这个翁院主也是当今江湖最高明的医生之一,您的生命征候在他面前怎么能藏得住呢?” “我刚才是把寂静的心境给他看了,”魂灭山人道,“这种境界的证候就是茫然无知,不动不止,不死不活,他可能看到的是我身上的生机已经闭塞了。” “师父,这是怎么做到的,我怎么不会?”人魂道。 “呵呵呵,你才修炼了多少呢,”魂灭山人道,“我教授给你们的仅仅是道的外表,而要接触到实质,那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悟、去修的,这两者就像是雌雄同体,缺了哪一个,你都不会体会到道的神奇。” “弟子惭愧。”三魂深施一礼。 “你们不用这么在意,”魂灭山人道,“这小子身上有很多神奇的地方,他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不是哪个人能教得了的。” “您把他引到山上来,是为了给我们看?”天魂道。 “你们不已经在看了吗,哈哈哈……” *** 翁锐第二天没等谁来接他,也没有让谁去通报,吃过早饭自己就直接去了往生殿。 他昨天回去几乎是想了一天,在他所知的医术、医道范畴内,他都解释不了他在魂灭山人身上所遇到的情况,这种征候让他心里感觉空落落的着不了地,这已经不是人身上该有的征候,难道这位神魂门门主的神魂已经修到超越肉体的境界?所以他今天一定要在探个究竟。 往生殿的门依然大开着,魂灭山人依然躺在正前的卧榻之上,但里面却多了很多人,三魂七魄十大弟子都在,就连卧榻旁也已经放好了一只竹凳,好像是知道翁锐要来,专门等着他来似的。 翁锐这次进门少了很多繁文缛节,直接到了塌前,竟然无人阻拦,也无人问候,都直瞪瞪地看着自己,这让他有些惊讶。 看来这是他必须要过的一道关,那他就得拿出点本事来,否则让别人小瞧自己事小,要是莫珺那边要再出什么状况可就完了。 翁锐没有立即给魂灭山人诊脉,而是站在塌前仔细端详,这可比昨天仔细多了。 魂灭山人看起来连昨日的姿势都没有变,但脸上的死灰之色却褪去不少,翁锐不光听到了他重重的鼻息,还感觉到他眼睫毛的眨动和手指微微的颤动,说明魂灭山人的生机已经焕上来了。 端详片刻,翁锐这才坐上凳子,伸手搭上了魂灭山人的脉门,身体已经有了温热之感,浮脉依旧很弱,但中脉已经很是明晰,通中还留有阻滞,顺中略显偏弱,完全是一种大病初愈、生机萌发的征候,虽然还显在大病之中,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翁锐站起身来,退后一步微施一礼:“看来门主已无大碍,不日即可痊愈。”说完转身走出往生殿,跟来时一样,也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师父,他这是么意思?”看着翁锐走远的背影,最小的弟子英魄道,英魄和人魂两人虽说败在翁锐手下,但年轻人还是有点不太服气。 “他是有点拿不定主意。”魂灭山人道。 “什么主意?”英魄问道。 “一个死人为什么可以复活,他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魂灭山人道。 “那师父今天又给他看了什么?”天魂道。 “呵呵,今天给他看的可多了,”魂灭山人道,“天地间变化生长的气象,本就是不存名利之心,生死之心,自然顺应,生机自可自下而上地发动,我让他看到我生意萌动的征兆了。” “这么说他看懂了?”天魂道。 “看没看懂要看他明天怎么说。”魂灭山人道。 “他明天还会来?”英魄道。 “一定会来。”魂灭山人道。 *** 翁锐第三天来的时候,不光魂灭山人已经坐在卧榻之上,还在喝水,塌下站着的已经不止三魂七魄,又增加了五六人之多,或许是他的高阶再传弟子,连大殿都现得有点拥挤了。 “魂灭门主今日可好?”翁锐走上前来直接向魂灭山人问好。 “托翁院主的福,今日感觉好多了。”魂灭山人道。 翁锐再次仔细观察魂灭山人,见他气息平稳,气色却有些阴晴不定,似有隐疾在身,但同时又忽显康健之兆。 “我带来的恐怕不是福,”翁锐不动声色道,“您看我一上山你就病了,我看这倒要是祸了。” “呵呵,难道翁门主平日也将福祸分得这么清楚?”魂灭山人道。 “这即便想分,也是很难分清楚啊,”翁锐道,“比如说这莫明奇妙就被请上鹿台山,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知那就等着,”魂灭山人显然不想现在就和他谈这个问题,“你江湖名医的声名很大,老朽这次偶然怪疾,还望翁院主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惭愧,”翁锐道,“一连给门主看了两天,征候各异,完全超乎我平生所见,所以这次主动前来,确实是想再看看门主的情况,可能这是医者的通病,望门主不要见外。” “没关系,你只管看。”魂灭山人道。 翁锐上前坐上竹凳,伸手搭脉,这回倒是浮、中、深都有,尺、关、寸聚齐,但其脉象却是忽稳忽乱,忽阴忽阳,跟他的脸色一样变幻不定。 “哈哈哈,”翁锐点点头,大笑着站起来就走,“我明天再来看。” “慢着,”魂灭山人道,“明天你想看什么?” “道宗!”翁锐道。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6:摩道 “哈哈哈,”魂灭山人神色焕然一新,也大笑着道:“这你恐怕是看不到了。” 翁锐回身,整装深施一礼:“魂灭前辈道法修为已臻神人,晚辈翁锐佩服!” 翁锐做不止做过一个大门派的门主,现在还是“华阳别院”的院主,尽管这个门派现在连点雏形都没有,但毕竟也算是个一派宗主,所以到了山上他一直是以平辈之礼相见,这次却诚恳的行了晚辈之礼,可见他对魂灭山人的尊敬。 “年轻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魂灭山人道,“以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已属不易了,你对老庄的书读了不少?” “读了一些,”翁锐道,“我原以为季咸见壶子一段只是庄周在讲一个道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将身心神修为一体,堪称真人矣。” 翁锐说完再拜,可魂灭山人根本没有在乎翁锐的礼节,起身蹲在卧榻之上,一脸兴奋并道:“有点道理,你们都坐下说话。” 话音一落,神魂门的众弟子一起动手,即刻在两边摆置几案座位,翁锐被让到主宾位置,既然魂灭山人很不拘礼,翁锐也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众人这才各自依位坐下。 “你是何时发现我秘密的,呵呵。”魂灭山人道。 “第二天回去我就想到了,”翁锐道,“我虽然不是个专门医者,但这些年看过的病人也不下数千,各种证候怪病、疑难杂症几乎都遇到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元气几乎散尽还能够存活的病人,要么就是我的见识不够,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但要想瞒过我的真元巡脉,此人的修为及心神控制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 “这样你就想到了壶子?”魂灭山人道。 “壶子是谁?”一位五大三粗有点肥头大耳的弟子道。 “气魄,师兄弟中就数你最不爱读书了,”天魂道,“这是《庄子》一段故事里的人物,是个得道之士,其修为足以和师父比肩。” “呵呵呵,故事里的神人可不能随便拿出来乱比,”魂灭山人道,“或许历史上真有其人也说不定,那他的境界就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是,师父,”天魂道,“我是说像气魄这样应该多读点书。” “这读书有什么用,”气魄道,“人生下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生活在哪里就生活在哪里,很多道理不讲也会明白,看得多了,那些框框套套反而有些碍手碍脚,还不如顺着天性逍遥自在。” “你是在给你不爱看书找理由吧,呵呵,”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男子,并指着身边的另一位介绍道,“我是冲魄、他是慧魄,就我们三人还未见过翁院主了,我这位气魄师弟为人粗犷,让翁院主见笑了。” “冲魄师兄言重了,”翁锐道,“我倒是觉得气魄师兄讲得很有些道理。” “哦,说来听听。”魂灭山人道。 “我自己的修行之路就是一条混沌之路,”翁锐道,“自从我跟了师父,他只给我指点了一些武学修行的基础,然后就给我一些前辈留下的偈语让我自修自悟,经历了很多事,也得到了不少际遇,承万千气象,感天地大道,也是我明白很多道理,而这些道理不是书里就能简单找到的。” “嗯,还算不错,没有误入歧途。”魂灭山人点头道。 “那你还读书吗?”气魄很关心这个问题。 “读,还读了不少。”翁锐道。 “你不说书里没道理吗?为什么还要读?”气魄道。 “因为在很多想不通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人指条路,”翁锐道,“读书就是为了看见指路的那根手指,我们要的是那个方向而不是手指,就像过河我们需要一条船,如果过了河,我们还死抱着那条船,就一定走不远。” “不就过个河吗,怎么过不能过去呀,还非得要条船?”气魄嘟囔道。 “那师兄你说说怎么过,嘿嘿。”英魄逗笑道。 “我找座桥跨过去,像小鹿一样游过去,像柳絮一样随风飘过去,像小虫子一样变成蝴蝶飞过去……” 气魄还在说,往生殿里已经笑作一团,连魂灭山人都笑得在卧榻上摇来晃去,被大家一笑,气魄有点气结,嘴里咕哝着就说不下去了,还是冲魄出来打圆场。 “气魄师弟的想法确实非常独特,”冲魄道,“只怕他的身体太过肥大,小鹿沉不下去,他到先沉下去了,哈哈。” 冲魄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连气魄自己都挠着脑袋嘿嘿的乐了。 “你们还别笑他,”魂灭山人直了直身子道,“我看气魄的心性最接近本真,他就算不看书修为也没落下你们多少,假以时日,谁能够早入道门还说不定。” “我也觉得气魄师兄说的不错,”翁锐拱手道,“看似简单,却句句不离道的本性,这和气魄师兄心性的敦厚、淳朴有关,我很喜欢。” “那你还读书吗?”气魄可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了,一点都不想放过。 “当然读啊,”翁锐道,“书中的道理不光像过河的小船,它还像我们脚下的路,铺得越长,就越能把我们带远方,也像我们脚下的泥土,积累越多,累积就越高,最后就像我们站在山顶,自然会看得更远,眼界也会更加宽阔,我想这也是人的修行之路。” “道理不错,要说修行那又成了骗人的东西。”魂灭山人不以为然的撇着嘴道。 “愿听前辈高见。”翁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被魂灭山人说成骗人的东西让他颇感意外,他生性敏感,面对这种高人知道话里必有深意,所以赶紧恭敬道。 “高见没有,低贱到有一些,嘿嘿,”魂灭山人笑道,“你看我这里都快开阎罗殿了。” “道无高低,莫非我们所在的往生殿不是为了修来生?”翁锐道。 “谁见过来生,又如何去修,”魂灭山人道,“人生无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死了,有些人能活几岁、十几岁、几十岁,高寿者也不过百十岁,传说彭祖活了八百岁,但也没人真正见过。” “确实如此,”翁锐道,“人生长短、苦乐、福祸不一,挣扎、寻觅、解脱,每个人不都在修行吗?” “每个人活着都是修行,修福德,修心性,修武功,修医术等等,最终都想谋求长生不老之术,但却从未见长生不老者,”魂灭山人道,“可见这些修行者做的都是无用功。” “那您算修行者吗?”翁锐道。 “算,所以我做的也是无用功。”魂灭山人道。 “无用为何还修?”翁锐道。 “为了不修。”魂灭山人道。 “妙哉!”翁锐抚掌叹道,“为而不为,修而不修,大道至焉!” “哈哈哈,果然不错,”魂灭山人赤着脚跳下卧榻,一把把翁锐拉到卧榻之上,“你可以坐到这里和我聊聊了。” “前辈,这如何使得?”翁锐一下子又站到了榻旁。 “我说使得就使得,”魂灭山人的眼神就像小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一样,“快坐,快坐。” 魂灭山人的跳脱与不羁倒让翁锐显得有点局促,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坦然道:“要我坐也可以,但您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嘻嘻嘻,只要跟你的小媳妇无关,你随便问。”尽管魂灭山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没大没小,什么都不在乎,但对这件事,他却是记得很清楚。 “好,那就不问,”翁锐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给这个门派起名叫神魂门?” “哈哈哈,这个问题妙,”魂灭山人显得很是得意,“大道无边,道法自然,本来的极乐之事,却被很多人变成了极苦之事,修丹道以求长生不老却人亦老,修武道以求功盖武林却得屠戮,修医道以求能治百病而千病生,修所谓治国之道却引得杀伐不止等等,在我看来,这些都已经进入了魔道,可笑一些门派,起一些看似高深莫测的名字,但却连道的边缘都没有摸到,我就是要至低至贱,降到十八层地狱,全都是鬼神,神魂无始,方得永生。” “但刻意叫神魂门,不也说明您很在意吗?”翁锐道。 “神魂魄鬼是普通人的忌讳,”魂灭山人道,“安在神魂门门人头上,只是想让他们破掉心头惧,无惧便可随性,便可自然,便可近于大道,至于到与不到,还是要看每个人自己。” “何为到?”翁锐道。 “破掉功利心。”魂灭山人道。 “破与不破,也只是一条船。”翁锐道。 “我只是那划船的人。”魂灭山人道。 “今天我也上了这条船。”翁锐道。 “所以你也得有个交代。”魂灭山人道。 “如何交代?”翁锐道。 “你我比一场。”魂灭山人道。 “这就不用了吧,”翁锐道,“我上山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呵呵,那个不算,”魂灭山人狡黠一笑,“我们要比个更难的,不赚你便宜的。” “怎么比?”翁锐道。 “比‘纯’!”魂灭山人道。 “哈哈哈,”魂灭山人神色焕然一新,也大笑着道:“这你恐怕是看不到了。” 翁锐回身,整装深施一礼:“魂灭前辈道法修为已臻神人,晚辈翁锐佩服!” 翁锐做不止做过一个大门派的门主,现在还是“华阳别院”的院主,尽管这个门派现在连点雏形都没有,但毕竟也算是个一派宗主,所以到了山上他一直是以平辈之礼相见,这次却诚恳的行了晚辈之礼,可见他对魂灭山人的尊敬。 “年轻人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魂灭山人道,“以你这样的年纪能有这样的见识,已属不易了,你对老庄的书读了不少?” “读了一些,”翁锐道,“我原以为季咸见壶子一段只是庄周在讲一个道理,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将身心神修为一体,堪称真人矣。” 翁锐说完再拜,可魂灭山人根本没有在乎翁锐的礼节,起身蹲在卧榻之上,一脸兴奋并道:“有点道理,你们都坐下说话。” 话音一落,神魂门的众弟子一起动手,即刻在两边摆置几案座位,翁锐被让到主宾位置,既然魂灭山人很不拘礼,翁锐也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众人这才各自依位坐下。 “你是何时发现我秘密的,呵呵。”魂灭山人道。 “第二天回去我就想到了,”翁锐道,“我虽然不是个专门医者,但这些年看过的病人也不下数千,各种证候怪病、疑难杂症几乎都遇到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元气几乎散尽还能够存活的病人,要么就是我的见识不够,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但要想瞒过我的真元巡脉,此人的修为及心神控制力已经完全超过了我的想象。” “这样你就想到了壶子?”魂灭山人道。 “壶子是谁?”一位五大三粗有点肥头大耳的弟子道。 “气魄,师兄弟中就数你最不爱读书了,”天魂道,“这是《庄子》一段故事里的人物,是个得道之士,其修为足以和师父比肩。” “呵呵呵,故事里的神人可不能随便拿出来乱比,”魂灭山人道,“或许历史上真有其人也说不定,那他的境界就远非我们所能想象。” “是,师父,”天魂道,“我是说像气魄这样应该多读点书。” “这读书有什么用,”气魄道,“人生下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生活在哪里就生活在哪里,很多道理不讲也会明白,看得多了,那些框框套套反而有些碍手碍脚,还不如顺着天性逍遥自在。” “你是在给你不爱看书找理由吧,呵呵,”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男子,并指着身边的另一位介绍道,“我是冲魄、他是慧魄,就我们三人还未见过翁院主了,我这位气魄师弟为人粗犷,让翁院主见笑了。” “冲魄师兄言重了,”翁锐道,“我倒是觉得气魄师兄讲得很有些道理。” “哦,说来听听。”魂灭山人道。 “我自己的修行之路就是一条混沌之路,”翁锐道,“自从我跟了师父,他只给我指点了一些武学修行的基础,然后就给我一些前辈留下的偈语让我自修自悟,经历了很多事,也得到了不少际遇,承万千气象,感天地大道,也是我明白很多道理,而这些道理不是书里就能简单找到的。” “嗯,还算不错,没有误入歧途。”魂灭山人点头道。 “那你还读书吗?”气魄很关心这个问题。 “读,还读了不少。”翁锐道。 “你不说书里没道理吗?为什么还要读?”气魄道。 “因为在很多想不通的时候,我们需要有人指条路,”翁锐道,“读书就是为了看见指路的那根手指,我们要的是那个方向而不是手指,就像过河我们需要一条船,如果过了河,我们还死抱着那条船,就一定走不远。” “不就过个河吗,怎么过不能过去呀,还非得要条船?”气魄嘟囔道。 “那师兄你说说怎么过,嘿嘿。”英魄逗笑道。 “我找座桥跨过去,像小鹿一样游过去,像柳絮一样随风飘过去,像小虫子一样变成蝴蝶飞过去……” 气魄还在说,往生殿里已经笑作一团,连魂灭山人都笑得在卧榻上摇来晃去,被大家一笑,气魄有点气结,嘴里咕哝着就说不下去了,还是冲魄出来打圆场。 “气魄师弟的想法确实非常独特,”冲魄道,“只怕他的身体太过肥大,小鹿沉不下去,他到先沉下去了,哈哈。” 冲魄的话又引起一阵哄笑,连气魄自己都挠着脑袋嘿嘿的乐了。 “你们还别笑他,”魂灭山人直了直身子道,“我看气魄的心性最接近本真,他就算不看书修为也没落下你们多少,假以时日,谁能够早入道门还说不定。” “我也觉得气魄师兄说的不错,”翁锐拱手道,“看似简单,却句句不离道的本性,这和气魄师兄心性的敦厚、淳朴有关,我很喜欢。” “那你还读书吗?”气魄可找到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了,一点都不想放过。 “当然读啊,”翁锐道,“书中的道理不光像过河的小船,它还像我们脚下的路,铺得越长,就越能把我们带远方,也像我们脚下的泥土,积累越多,累积就越高,最后就像我们站在山顶,自然会看得更远,眼界也会更加宽阔,我想这也是人的修行之路。” “道理不错,要说修行那又成了骗人的东西。”魂灭山人不以为然的撇着嘴道。 “愿听前辈高见。”翁锐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被魂灭山人说成骗人的东西让他颇感意外,他生性敏感,面对这种高人知道话里必有深意,所以赶紧恭敬道。 “高见没有,低贱到有一些,嘿嘿,”魂灭山人笑道,“你看我这里都快开阎罗殿了。” “道无高低,莫非我们所在的往生殿不是为了修来生?”翁锐道。 “谁见过来生,又如何去修,”魂灭山人道,“人生无常,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死了,有些人能活几岁、十几岁、几十岁,高寿者也不过百十岁,传说彭祖活了八百岁,但也没人真正见过。” “确实如此,”翁锐道,“人生长短、苦乐、福祸不一,挣扎、寻觅、解脱,每个人不都在修行吗?” “每个人活着都是修行,修福德,修心性,修武功,修医术等等,最终都想谋求长生不老之术,但却从未见长生不老者,”魂灭山人道,“可见这些修行者做的都是无用功。” “那您算修行者吗?”翁锐道。 “算,所以我做的也是无用功。”魂灭山人道。 “无用为何还修?”翁锐道。 “为了不修。”魂灭山人道。 “妙哉!”翁锐抚掌叹道,“为而不为,修而不修,大道至焉!” “哈哈哈,果然不错,”魂灭山人赤着脚跳下卧榻,一把把翁锐拉到卧榻之上,“你可以坐到这里和我聊聊了。” “前辈,这如何使得?”翁锐一下子又站到了榻旁。 “我说使得就使得,”魂灭山人的眼神就像小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玩伴一样,“快坐,快坐。” 魂灭山人的跳脱与不羁倒让翁锐显得有点局促,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坦然道:“要我坐也可以,但您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嘻嘻嘻,只要跟你的小媳妇无关,你随便问。”尽管魂灭山人看起来疯疯癫癫,没大没小,什么都不在乎,但对这件事,他却是记得很清楚。 “好,那就不问,”翁锐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给这个门派起名叫神魂门?” “哈哈哈,这个问题妙,”魂灭山人显得很是得意,“大道无边,道法自然,本来的极乐之事,却被很多人变成了极苦之事,修丹道以求长生不老却人亦老,修武道以求功盖武林却得屠戮,修医道以求能治百病而千病生,修所谓治国之道却引得杀伐不止等等,在我看来,这些都已经进入了魔道,可笑一些门派,起一些看似高深莫测的名字,但却连道的边缘都没有摸到,我就是要至低至贱,降到十八层地狱,全都是鬼神,神魂无始,方得永生。” “但刻意叫神魂门,不也说明您很在意吗?”翁锐道。 “神魂魄鬼是普通人的忌讳,”魂灭山人道,“安在神魂门门人头上,只是想让他们破掉心头惧,无惧便可随性,便可自然,便可近于大道,至于到与不到,还是要看每个人自己。” “何为到?”翁锐道。 “破掉功利心。”魂灭山人道。 “破与不破,也只是一条船。”翁锐道。 “我只是那划船的人。”魂灭山人道。 “今天我也上了这条船。”翁锐道。 “所以你也得有个交代。”魂灭山人道。 “如何交代?”翁锐道。 “你我比一场。”魂灭山人道。 “这就不用了吧,”翁锐道,“我上山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呵呵,那个不算,”魂灭山人狡黠一笑,“我们要比个更难的,不赚你便宜的。” “怎么比?”翁锐道。 “比‘纯’!”魂灭山人道。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7:赤子握固 翁锐不怕比试,无非就两个结果,输或者赢,他只想着尽快结束,尽快解脱,但魂灭山人既不告诉他赢了会怎样,输了又会怎样,而只是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题目,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他看得出来,这位魂灭山人是位得道的隐士,其武功修为已经高深莫测,但他最厉害的还不是武功,而是他的心性,他几乎已经到了可以用自身去表现自然状态的程度,这对翁锐的吸引力极大。 从武学修为来说,通过第一天晚上的较量,翁锐就知道没有动手他已经输了,现在还要比,有可能是魂灭山人要给他的一次机会,或着是想从他身上看到或者得到什么。 不管是机会,还是别人需要的东西,翁锐都觉得无所谓,他现在只要莫珺好好的,他们尽快离开这里,但他却想不明白那个机会或者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纯”是什么?是一种状态?是一种武功?还是一种境界? 百思不得其解的翁锐有些焦躁的踏出屋门,他想在外面透口气,放松一下心情,顺便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鹿台山上山道路崎岖,但山顶还算平缓,从翁锐住的地方往上,曲曲折折数百丈就到了尽头,沿途稍微平缓的地方经过平整,修建了不少房屋殿宇,殿的名称都有点吓人,什么灭阎殿、飞魂殿、散魄殿、地煞殿等等,反正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殿宇。 到了极顶之处,一处神奇的景致映入眼帘,一块长约七八丈、宽约两丈、高约三丈的奇石矗立在山崖边上,像极了一头鹿,从左往右,依次是鹿头、鹿身、鹿尾,浑然天成,惟妙惟肖,头部四肢尾巴各有所属,更奇妙的是在头部左右各长出一棵岩柏,高不过四尺五尺,但主干却有碗口粗细,树龄绝对百年以上,极高之处易受风雨摧残,不多的枝枝杈杈却长得很结实,像极了石鹿的两只角,翁锐退后十数步,左右移动,找准角度,一头雄壮的神鹿昂首眺望着远山。 站在这里,回首看看脚下延伸出去的这片缓坡般的山顶,鹿台山名副其实,不用任何人指点解释,谁到了这里都会明白。 欣赏完这头神鹿,翁锐脚一点地,飞身到了鹿背之上,虽不是十分平坦,但也有七八丈见方,就算是两位武林高手在这里打上一场也是足够了。 翁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心气也渐渐平静下来,居高临下,鹿台山周围的景色尽入眼底。 太阳在当空照着,鹿台山主峰和延伸出去的数条支脉不断幻化着各种色彩,黑色的是山崖或者树木的阴影,绿色的是无穷无尽的山林,白花花的就是鹿台山独特的一块块突起的山包山崖,包围在沟壑树林之中,离远了,翁锐觉得这些山崖山包变得不是很大,也不再那么难看,点缀在山体之上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静静的瞩目往往会让人产生恍惚之感,翁锐就在鹿背之上忽然感到眼前一晃,绿荫丛中的一个个山包忽然动了起来,定眼再看,一个个都是稳固的磐石,不禁自己也哑然失笑。 笑归笑,但他也认真看起了这些山包山崖,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在其中看出了搜魂阵的阵形及其变化,回想当日对阵,翻腾雀跃之间,不光那些山包山崖在快速移动,连整个鹿台山都在旋转。 妙啊!翁锐的赞叹几乎要脱口而出,原来他们这个搜魂阵的出处竟然在这鹿背之上。 ***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 在离往生殿不远处有一座屋舍,来往各处都很方便,并且极为宽敞,应该是鹿台山上最大的一处住,神魂门门主魂灭山人就住在这里。 魂灭山人坐在木榻边上,一只脚垂在。 两大弟子天魂、地魂低头坐在离他不远的两边,对他这样有点熟视无睹,另外一个小弟子在一旁给三人沏茶倒水支应差事。 听师父问话,天魂沉吟了一下道:“从昨天到今天,他似乎也没干什么,多数时间在发呆,今天上午又一个人去了山顶鹿台。” “他没什动静?就没练点什么?”魂灭山人有些失望的道。 “我实在没看出来,”天魂道,“不过很明显,从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很多,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师父,您到底想看他什么?”地魂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想看他什么,是我想让你们在他身上看到点什么!” 魂灭山人道:“你们跟了我很多年了,各自修为都已不浅,但其心性境界还都上不了台面,听说这小子是个当今道门奇才,我就是想让你们从他身上去找找那条过河的船。” “他的武功修为是很高,”地魂道,“但他的道法有您说的那么神奇吗?难道他比您还高?” “这不是高不高的事,这是不一样,”魂灭山人道,“他小小年纪,经历丰富,所经高人也是不少,但却没走任何人的路,他自己的路就成了当今江湖的一座丰碑,这说明他真的不简单,我让你们看的不是他的武功高低,也不是他的路,而是他的法!” “师父,您给他一个‘纯’字,是想看他如何用修习去解?”天魂道。 “修就谈得远了,只要能应,也算我没费这么多心思。”魂灭山人道。 “那您打算和他怎么比?”地魂道。 “我还没想好,”魂灭山人道,“我得看他怎么应。” *** 翁锐在鹿背之上研究了大半天的搜魂阵,心潮翻涌,兴奋异常,竟然把和魂灭山人比试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回到屋内,吃饭梳洗,又静坐调息了一个时辰,一觉睡去,天光大亮,这是他近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推开屋门,一轮红日正在升起,红彤彤的霞光染满了整个天空山峦,那轮红日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的脸庞,蓬勃,纯净,且充满力量,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是一道偈语,赤子握固: 沌阳接阴元, 啼破万重天。 暑寒乾坤转, 济乳纳酣眠。 怀道行天健, 千灵聚明泉。 玄止通神紧, 混真合太山。 心中默诵数遍,翁锐感到一股力量在心中涌动,一声清啸,抬手箭一般抓向空中的红日,心无杂念,身随风转,腾挪翻飞之中,出手如风,一个个清晰的手法印在了红日之上,抓、扣、锁、拿、挂、勾、顺、搪、拧…… 翁锐的神魂就像忽然被催动,一动起来就停不下来,开始还是有点杂乱无章,但越往后来,就渐渐成了清晰的招数,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到最后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红日下已经看不清他的人影,只看到印在红光之中的一个个手印。 “哈哈哈哈!” 翁锐陡然停下,双手握拳对着红日高高举起,发出一阵阵狂笑,声震深谷山峦,也引得不少神魂门弟子出门远远观瞧。 翁锐不怕比试,无非就两个结果,输或者赢,他只想着尽快结束,尽快解脱,但魂灭山人既不告诉他赢了会怎样,输了又会怎样,而只是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题目,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他看得出来,这位魂灭山人是位得道的隐士,其武功修为已经高深莫测,但他最厉害的还不是武功,而是他的心性,他几乎已经到了可以用自身去表现自然状态的程度,这对翁锐的吸引力极大。 从武学修为来说,通过第一天晚上的较量,翁锐就知道没有动手他已经输了,现在还要比,有可能是魂灭山人要给他的一次机会,或着是想从他身上看到或者得到什么。 不管是机会,还是别人需要的东西,翁锐都觉得无所谓,他现在只要莫珺好好的,他们尽快离开这里,但他却想不明白那个机会或者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纯”是什么?是一种状态?是一种武功?还是一种境界? 百思不得其解的翁锐有些焦躁的踏出屋门,他想在外面透口气,放松一下心情,顺便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鹿台山上山道路崎岖,但山顶还算平缓,从翁锐住的地方往上,曲曲折折数百丈就到了尽头,沿途稍微平缓的地方经过平整,修建了不少房屋殿宇,殿的名称都有点吓人,什么灭阎殿、飞魂殿、散魄殿、地煞殿等等,反正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殿宇。 到了极顶之处,一处神奇的景致映入眼帘,一块长约七八丈、宽约两丈、高约三丈的奇石矗立在山崖边上,像极了一头鹿,从左往右,依次是鹿头、鹿身、鹿尾,浑然天成,惟妙惟肖,头部四肢尾巴各有所属,更奇妙的是在头部左右各长出一棵岩柏,高不过四尺五尺,但主干却有碗口粗细,树龄绝对百年以上,极高之处易受风雨摧残,不多的枝枝杈杈却长得很结实,像极了石鹿的两只角,翁锐退后十数步,左右移动,找准角度,一头雄壮的神鹿昂首眺望着远山。 站在这里,回首看看脚下延伸出去的这片缓坡般的山顶,鹿台山名副其实,不用任何人指点解释,谁到了这里都会明白。 欣赏完这头神鹿,翁锐脚一点地,飞身到了鹿背之上,虽不是十分平坦,但也有七八丈见方,就算是两位武林高手在这里打上一场也是足够了。 翁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心气也渐渐平静下来,居高临下,鹿台山周围的景色尽入眼底。 太阳在当空照着,鹿台山主峰和延伸出去的数条支脉不断幻化着各种色彩,黑色的是山崖或者树木的阴影,绿色的是无穷无尽的山林,白花花的就是鹿台山独特的一块块突起的山包山崖,包围在沟壑树林之中,离远了,翁锐觉得这些山崖山包变得不是很大,也不再那么难看,点缀在山体之上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静静的瞩目往往会让人产生恍惚之感,翁锐就在鹿背之上忽然感到眼前一晃,绿荫丛中的一个个山包忽然动了起来,定眼再看,一个个都是稳固的磐石,不禁自己也哑然失笑。 笑归笑,但他也认真看起了这些山包山崖,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在其中看出了搜魂阵的阵形及其变化,回想当日对阵,翻腾雀跃之间,不光那些山包山崖在快速移动,连整个鹿台山都在旋转。 妙啊!翁锐的赞叹几乎要脱口而出,原来他们这个搜魂阵的出处竟然在这鹿背之上。 ***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 在离往生殿不远处有一座屋舍,来往各处都很方便,并且极为宽敞,应该是鹿台山上最大的一处住,神魂门门主魂灭山人就住在这里。 魂灭山人坐在木榻边上,一只脚垂在。 两大弟子天魂、地魂低头坐在离他不远的两边,对他这样有点熟视无睹,另外一个小弟子在一旁给三人沏茶倒水支应差事。 听师父问话,天魂沉吟了一下道:“从昨天到今天,他似乎也没干什么,多数时间在发呆,今天上午又一个人去了山顶鹿台。” “他没什动静?就没练点什么?”魂灭山人有些失望的道。 “我实在没看出来,”天魂道,“不过很明显,从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很多,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师父,您到底想看他什么?”地魂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想看他什么,是我想让你们在他身上看到点什么!” 魂灭山人道:“你们跟了我很多年了,各自修为都已不浅,但其心性境界还都上不了台面,听说这小子是个当今道门奇才,我就是想让你们从他身上去找找那条过河的船。” “他的武功修为是很高,”地魂道,“但他的道法有您说的那么神奇吗?难道他比您还高?” “这不是高不高的事,这是不一样,”魂灭山人道,“他小小年纪,经历丰富,所经高人也是不少,但却没走任何人的路,他自己的路就成了当今江湖的一座丰碑,这说明他真的不简单,我让你们看的不是他的武功高低,也不是他的路,而是他的法!” “师父,您给他一个‘纯’字,是想看他如何用修习去解?”天魂道。 “修就谈得远了,只要能应,也算我没费这么多心思。”魂灭山人道。 “那您打算和他怎么比?”地魂道。 “我还没想好,”魂灭山人道,“我得看他怎么应。” *** 翁锐在鹿背之上研究了大半天的搜魂阵,心潮翻涌,兴奋异常,竟然把和魂灭山人比试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回到屋内,吃饭梳洗,又静坐调息了一个时辰,一觉睡去,天光大亮,这是他近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推开屋门,一轮红日正在升起,红彤彤的霞光染满了整个天空山峦,那轮红日就像一个初生婴儿的脸庞,蓬勃,纯净,且充满力量,脑子里闪现出来的是一道偈语,赤子握固: 沌阳接阴元, 啼破万重天。 暑寒乾坤转, 济乳纳酣眠。 怀道行天健, 千灵聚明泉。 玄止通神紧, 混真合太山。 心中默诵数遍,翁锐感到一股力量在心中涌动,一声清啸,抬手箭一般抓向空中的红日,心无杂念,身随风转,腾挪翻飞之中,出手如风,一个个清晰的手法印在了红日之上,抓、扣、锁、拿、挂、勾、顺、搪、拧…… 翁锐的神魂就像忽然被催动,一动起来就停不下来,开始还是有点杂乱无章,但越往后来,就渐渐成了清晰的招数,一遍又一遍,周而复始,到最后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快,红日下已经看不清他的人影,只看到印在红光之中的一个个手印。 “哈哈哈哈!” 翁锐陡然停下,双手握拳对着红日高高举起,发出一阵阵狂笑,声震深谷山峦,也引得不少神魂门弟子出门远远观瞧。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8:输得开心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翁锐终于站在魂灭山人对面,开始他们的比“纯”。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刻,鹿台山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这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顶级高手过招,谁也不愿错过,高高低低站成一大圈,只把往生殿前不大的一块空地让了出来。 魂灭山人空手站在殿前的台阶之上,翁锐徒手站在台阶之下,现场氛围没有往日大战前的那种萧索与杀气,但也多了份紧张和期待。 “翁锐,听说你天天都去鹿台的鹿背上坐着,可有什么收获?”魂灭山人道。 “呵呵呵,没啥,”翁锐轻笑一声道,“鹿台山是座神山,应山所创搜魂阵也是座神阵,但我感觉阵法还是有些漏洞。” 既然今天是比试,翁锐也没想客气,不管怎么说,总得找地方占点先机。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搜魂阵,”地魂怒道,“就算是我们输给你一招半式,最多也就是我们功夫不济,这跟阵法有什么关系。” “哼,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东西还怕人说?”魂灭山人不屑道,一点都没有给这些弟子面子。 “魂灭前辈,这阵法……” 翁锐有些不太理解,他这两天在鹿背之上观摩鹿台山的山崖地形,体悟搜魂阵的奥妙与变化,感受良多,本想借此占点上风,但魂灭山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翁院主,这阵法是我和众师兄弟所创,师父从没过问过,”没等魂灭山人回答,天魂上前一步道,“我等智虑有限,让翁院主笑话了。” “天魂师兄客气了,”翁锐上风没占到,还惹翻了一群人,这让他始料不及,赶紧道,“我这也是随便说说,千万不要介怀。” “这哪里的话,”天魂面色恭敬道,“翁院主是当今江湖高人,见识博广,初临鹿台山,我辈理当请教,还望翁院主指点一二。” 你说我们这阵法有漏洞,那你也应该指点一下,不能卖卖嘴皮子就算了。 翁锐心里这个懊悔,我说这个干嘛呢?今天是和魂灭山人比试,要能胜个一招半式,就可以领着莫珺离开这里,要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们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这何时是个头啊! 但剩下的事已经不是翁锐能够决定的了,天魂手一抬,三魂七魄齐刷刷站到了场内,天魂“嚓”的一声拔剑一举,其他九人“嗨”了一声,拔剑移动,摆出了一个阵型,那真是:双星前出两翼飞,主星坐中左右卫,流星飞转达三界,九天之内魂难归。 这完全不是翁锐所看到的阵型,那个四人阵最多只是这个大阵的一部分,或者说只是搜魂阵的一个意思表达,现在满眼看去,他所看到的那些漏洞已经被完全补掉,而天魂所在位置正是这座阵形的中心。 翁锐看了一眼魂灭山人,但他根本就没有看翁锐,不光眼睛斜看着天,还撇着嘴,意思非常明确,吹牛就得付出代价,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去填。 本来想简单的事忽然变复杂了,但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翁锐也忽然变坦然了,豪气顿生,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怂了,是死是活总得干上一场再说,何况他在鹿背上的很多想法他们也未必就能想倒。 “既是天魂师兄看得起,显出了搜魂阵的全貌,那我就领教领教。”翁锐面对搜魂阵,徐徐抽出手中的剑。 看到这种情形,除了魂灭山人,周围围着的人自觉的都往后退数步,连脚下高低不平的石阶、岩石、甬道都给让了出来,显然他们都明白,这个搜魂阵一旦被推动,至少要用到多大的地方。 见翁锐执剑在手,准备妥当,站在最前面的地魂和枢魄厉喝一声飞身而起,长剑笔直,剑风犀利,直取要害,快捷凶猛,和当日翁锐第一次遇到四人搜魂阵起式的招数一摸一样。 按照当初的套路,在这两人快速猛攻的后面,就是处于阵图核心的天魂的雷霆一击,翁锐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擒贼先擒王,只要先破了天魂的招数,这个阵形就会被撕开漏洞,那个时候他就有了机会。 想法是一刹那的,但翁锐的动作更快,在地魂枢魄发起攻击的几乎同时,他的人已经幻成一道虚影,拖着一道剑光直插二人中间,一招“阴阳昏晓”破掉二人攻势的同时,一剑挥出,左右穿插,上下翻飞,化成一道匹练,一招“太初之遗”直接攻向天魂。 这招算是翁锐“混沌初开”中的大招,也是杀招,聚鸿蒙之气,幻星河变换,走乾坤之位,化阴阳之神,耀眼的剑光之中带着轰然的雷鸣之声,可以说这是他的全力一招,既是对天魂的尊重,也是他破阵的要害。 但天魂在阵中动也没动,迎着翁锐的是在地魂、枢魄两翼策应慧魄和气魄,翁锐的招数没到,但其实气势镇压全场,二人全力奋然而上,双剑合为一招,一起向翁锐封来。 “轰!嘡!” 既是一声,也是两声,轰然炸开的真气中亦有兵器猛烈碰撞之声,慧魄、气魄二人双剑顿时断成四截,随着二人的身体向两边飞出,翁锐的气势并未完结,陡转身形,骤然而起,空中顿时剑影飘飞,一招“虚一问道”继续朝天魂压来。 随已经近在咫尺,但天魂依然没有去接这一招,而是倏然后退,翁锐洒下的“虚以问道”落在了急抢上来的阵主左右卫冲魄和精魄的剑上,二人忽感剑上之力如有若无,飘忽不定,似乎自己的内力被人所制,遂加力抗衡,但忽而有股强大的内力撞来,三剑交接声中二人被震了出去。 但就在此刻,天魂出招了。 这时候,翁锐已经使出三招,“阴阳昏晓”、“太初之遗”、“虚以问道”,招招都如狂涛一般,气势虽盛,但力近竭,神魂门虽无意于江湖名声,但其实力却是江湖少见,不管是谁要想三招破这六人,都得耗费巨大的功力,翁锐自己心里非常明白。 翁锐的实力天魂不光听过,今天还实实在在的见过,站在阵中的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出手也是神魂门的大招“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翁锐出招的时机已经几乎没有,仓促间本能的一剑全力挥出,已经顾不上什么招数了。 “轰!” 一声轰响,天魂被震退两步站定,而翁锐一下子被震飞七八步之遥才落地站住。 等翁锐站定,他发现地魂、枢魄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面,慧魄、气魄已经换好断剑,依然策应两翼,天魂站的位置就是他开始站的地方,阵主两卫的冲魄、精魄亦退回了原位。 “好!” 场上已经有人欢呼,但魂灭山人却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并不满意。 翁锐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这回他没等神魂门的人出招,自己率先出招杀进阵去,这回他没有先以天魂为目标,而是想先将他周围的卫护、策应各个击破,最后再和天魂决战, 但阵形的变化超乎了翁锐的想象,不管他如何左突右冲,依然难以突破重重护卫,到最后又被天魂一招“神魂颠倒”搪出阵外。 翁锐还是有点不甘心,再次祭出他在四人搜魂阵取胜的方法,围绕整个阵形快速飘动,但现在有天魂执掌的搜魂阵却没有随着他的移动而旋转,虽说每个人都在移动,但这只是阵形的变换,在不同的方位上,翁锐依然是面对一个完整的搜魂阵。 翁锐催发内力,不断提高着自己的速度,也让搜魂阵的变化适应着自己的速度,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超越阵形转换的速度,而是当对方变换达到一个极限时,快速反转。 当阵形突然间随着翁锐反向变化时,各个位置的反应出现了较大的反差,翁锐等待已久的破绽终于出现了,一个飞身直插阵形之中。 翁锐入阵,身形并未停下,而是在阵内左右穿插,只是尽量避开和天魂直接接触,这样一来,阵型的各个位置逐渐打大乱,飘动游走中,翁锐所面对的都变成三魂七魄中的某一个,以翁锐的功力,面对面的一两招就足以打败对手。 但阵中的局势并未按翁锐所预计的发展,快速变化中的阵形随着翁锐的一次次得手,败者迅速退到圈外,数招过后就剩下了一个紧缩的四人阵形,还没等他看清,地魂、人魂的两把剑已经劈了过来,而紧随其后的天魂势力并重的一招“追魂夺魄”已经压了过来,翁锐完全没有机会在破掉地人两魂后再行出招对付天魂,横下一条心,身形陡转,长剑一振,一招“混元一极”几乎同时撞上了三人的剑。 四人各自向后飞去,尽管地魂、人魂回到了阵形的位置,但已经气力耗尽,不得不坐地调息,天魂在阵中始终以逸待劳,功力消耗不是很大,再战没有问题,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身材肥大、质朴可爱的气魄护卫。 翁锐现在虽还站着,但他已经无力再战,顺了很多口气,他才感到自己可以说话了。 “恕翁锐眼拙,”翁锐深深一礼,缓缓道,“搜魂阵惊天泣地,幻化无穷,今天我算是开眼了。” 虽说没赢,但翁锐却十分开心,道法自然,大道无限,他今天又有了深刻地领会。 天魂虽一共只出了三招,“魂飞魄散”、“神魂颠倒”和“追魂夺魄”,但每一招都会将翁锐拱出阵外,就算是他掐准时机,这份功力也可以傲视江湖了。 “翁院主凭一己之力,就将这个搜魂阵破得之神下了最后一口气,”天魂同样深施一礼道,“当今武林翘楚果然名不虚传。” “哼,连这么一个破阵都没破完,还敢称什么翘楚,”魂灭山人冷着脸道,“真是扫兴。”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翁锐终于站在魂灭山人对面,开始他们的比“纯”。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时刻,鹿台山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这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顶级高手过招,谁也不愿错过,高高低低站成一大圈,只把往生殿前不大的一块空地让了出来。 魂灭山人空手站在殿前的台阶之上,翁锐徒手站在台阶之下,现场氛围没有往日大战前的那种萧索与杀气,但也多了份紧张和期待。 “翁锐,听说你天天都去鹿台的鹿背上坐着,可有什么收获?”魂灭山人道。 “呵呵呵,没啥,”翁锐轻笑一声道,“鹿台山是座神山,应山所创搜魂阵也是座神阵,但我感觉阵法还是有些漏洞。” 既然今天是比试,翁锐也没想客气,不管怎么说,总得找地方占点先机。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们搜魂阵,”地魂怒道,“就算是我们输给你一招半式,最多也就是我们功夫不济,这跟阵法有什么关系。” “哼,本来就不怎么样的东西还怕人说?”魂灭山人不屑道,一点都没有给这些弟子面子。 “魂灭前辈,这阵法……” 翁锐有些不太理解,他这两天在鹿背之上观摩鹿台山的山崖地形,体悟搜魂阵的奥妙与变化,感受良多,本想借此占点上风,但魂灭山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翁院主,这阵法是我和众师兄弟所创,师父从没过问过,”没等魂灭山人回答,天魂上前一步道,“我等智虑有限,让翁院主笑话了。” “天魂师兄客气了,”翁锐上风没占到,还惹翻了一群人,这让他始料不及,赶紧道,“我这也是随便说说,千万不要介怀。” “这哪里的话,”天魂面色恭敬道,“翁院主是当今江湖高人,见识博广,初临鹿台山,我辈理当请教,还望翁院主指点一二。” 你说我们这阵法有漏洞,那你也应该指点一下,不能卖卖嘴皮子就算了。 翁锐心里这个懊悔,我说这个干嘛呢?今天是和魂灭山人比试,要能胜个一招半式,就可以领着莫珺离开这里,要这样下去,不知道他们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这何时是个头啊! 但剩下的事已经不是翁锐能够决定的了,天魂手一抬,三魂七魄齐刷刷站到了场内,天魂“嚓”的一声拔剑一举,其他九人“嗨”了一声,拔剑移动,摆出了一个阵型,那真是:双星前出两翼飞,主星坐中左右卫,流星飞转达三界,九天之内魂难归。 这完全不是翁锐所看到的阵型,那个四人阵最多只是这个大阵的一部分,或者说只是搜魂阵的一个意思表达,现在满眼看去,他所看到的那些漏洞已经被完全补掉,而天魂所在位置正是这座阵形的中心。 翁锐看了一眼魂灭山人,但他根本就没有看翁锐,不光眼睛斜看着天,还撇着嘴,意思非常明确,吹牛就得付出代价,自己挖的坑得自己去填。 本来想简单的事忽然变复杂了,但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翁锐也忽然变坦然了,豪气顿生,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怂了,是死是活总得干上一场再说,何况他在鹿背上的很多想法他们也未必就能想倒。 “既是天魂师兄看得起,显出了搜魂阵的全貌,那我就领教领教。”翁锐面对搜魂阵,徐徐抽出手中的剑。 看到这种情形,除了魂灭山人,周围围着的人自觉的都往后退数步,连脚下高低不平的石阶、岩石、甬道都给让了出来,显然他们都明白,这个搜魂阵一旦被推动,至少要用到多大的地方。 见翁锐执剑在手,准备妥当,站在最前面的地魂和枢魄厉喝一声飞身而起,长剑笔直,剑风犀利,直取要害,快捷凶猛,和当日翁锐第一次遇到四人搜魂阵起式的招数一摸一样。 按照当初的套路,在这两人快速猛攻的后面,就是处于阵图核心的天魂的雷霆一击,翁锐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擒贼先擒王,只要先破了天魂的招数,这个阵形就会被撕开漏洞,那个时候他就有了机会。 想法是一刹那的,但翁锐的动作更快,在地魂枢魄发起攻击的几乎同时,他的人已经幻成一道虚影,拖着一道剑光直插二人中间,一招“阴阳昏晓”破掉二人攻势的同时,一剑挥出,左右穿插,上下翻飞,化成一道匹练,一招“太初之遗”直接攻向天魂。 这招算是翁锐“混沌初开”中的大招,也是杀招,聚鸿蒙之气,幻星河变换,走乾坤之位,化阴阳之神,耀眼的剑光之中带着轰然的雷鸣之声,可以说这是他的全力一招,既是对天魂的尊重,也是他破阵的要害。 但天魂在阵中动也没动,迎着翁锐的是在地魂、枢魄两翼策应慧魄和气魄,翁锐的招数没到,但其实气势镇压全场,二人全力奋然而上,双剑合为一招,一起向翁锐封来。 “轰!嘡!” 既是一声,也是两声,轰然炸开的真气中亦有兵器猛烈碰撞之声,慧魄、气魄二人双剑顿时断成四截,随着二人的身体向两边飞出,翁锐的气势并未完结,陡转身形,骤然而起,空中顿时剑影飘飞,一招“虚一问道”继续朝天魂压来。 随已经近在咫尺,但天魂依然没有去接这一招,而是倏然后退,翁锐洒下的“虚以问道”落在了急抢上来的阵主左右卫冲魄和精魄的剑上,二人忽感剑上之力如有若无,飘忽不定,似乎自己的内力被人所制,遂加力抗衡,但忽而有股强大的内力撞来,三剑交接声中二人被震了出去。 但就在此刻,天魂出招了。 这时候,翁锐已经使出三招,“阴阳昏晓”、“太初之遗”、“虚以问道”,招招都如狂涛一般,气势虽盛,但力近竭,神魂门虽无意于江湖名声,但其实力却是江湖少见,不管是谁要想三招破这六人,都得耗费巨大的功力,翁锐自己心里非常明白。 翁锐的实力天魂不光听过,今天还实实在在的见过,站在阵中的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出手也是神魂门的大招“魂飞魄散”。 这个时候,翁锐出招的时机已经几乎没有,仓促间本能的一剑全力挥出,已经顾不上什么招数了。 “轰!” 一声轰响,天魂被震退两步站定,而翁锐一下子被震飞七八步之遥才落地站住。 等翁锐站定,他发现地魂、枢魄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面,慧魄、气魄已经换好断剑,依然策应两翼,天魂站的位置就是他开始站的地方,阵主两卫的冲魄、精魄亦退回了原位。 “好!” 场上已经有人欢呼,但魂灭山人却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此并不满意。 翁锐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这回他没等神魂门的人出招,自己率先出招杀进阵去,这回他没有先以天魂为目标,而是想先将他周围的卫护、策应各个击破,最后再和天魂决战, 但阵形的变化超乎了翁锐的想象,不管他如何左突右冲,依然难以突破重重护卫,到最后又被天魂一招“神魂颠倒”搪出阵外。 翁锐还是有点不甘心,再次祭出他在四人搜魂阵取胜的方法,围绕整个阵形快速飘动,但现在有天魂执掌的搜魂阵却没有随着他的移动而旋转,虽说每个人都在移动,但这只是阵形的变换,在不同的方位上,翁锐依然是面对一个完整的搜魂阵。 翁锐催发内力,不断提高着自己的速度,也让搜魂阵的变化适应着自己的速度,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超越阵形转换的速度,而是当对方变换达到一个极限时,快速反转。 当阵形突然间随着翁锐反向变化时,各个位置的反应出现了较大的反差,翁锐等待已久的破绽终于出现了,一个飞身直插阵形之中。 翁锐入阵,身形并未停下,而是在阵内左右穿插,只是尽量避开和天魂直接接触,这样一来,阵型的各个位置逐渐打大乱,飘动游走中,翁锐所面对的都变成三魂七魄中的某一个,以翁锐的功力,面对面的一两招就足以打败对手。 但阵中的局势并未按翁锐所预计的发展,快速变化中的阵形随着翁锐的一次次得手,败者迅速退到圈外,数招过后就剩下了一个紧缩的四人阵形,还没等他看清,地魂、人魂的两把剑已经劈了过来,而紧随其后的天魂势力并重的一招“追魂夺魄”已经压了过来,翁锐完全没有机会在破掉地人两魂后再行出招对付天魂,横下一条心,身形陡转,长剑一振,一招“混元一极”几乎同时撞上了三人的剑。 四人各自向后飞去,尽管地魂、人魂回到了阵形的位置,但已经气力耗尽,不得不坐地调息,天魂在阵中始终以逸待劳,功力消耗不是很大,再战没有问题,而他的身后还有一位身材肥大、质朴可爱的气魄护卫。 翁锐现在虽还站着,但他已经无力再战,顺了很多口气,他才感到自己可以说话了。 “恕翁锐眼拙,”翁锐深深一礼,缓缓道,“搜魂阵惊天泣地,幻化无穷,今天我算是开眼了。” 虽说没赢,但翁锐却十分开心,道法自然,大道无限,他今天又有了深刻地领会。 天魂虽一共只出了三招,“魂飞魄散”、“神魂颠倒”和“追魂夺魄”,但每一招都会将翁锐拱出阵外,就算是他掐准时机,这份功力也可以傲视江湖了。 “翁院主凭一己之力,就将这个搜魂阵破得之神下了最后一口气,”天魂同样深施一礼道,“当今武林翘楚果然名不虚传。” “哼,连这么一个破阵都没破完,还敢称什么翘楚,”魂灭山人冷着脸道,“真是扫兴。”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9:赢得不开心 不管翁锐开不开心,显然魂灭山人有些失望,不知是对众弟子,还是因为翁锐,还是对他自己,总之嘟囔了一句就回身进了往生殿,连殿门都关上了。 “前辈,我们还没比呢?”翁锐上前道。 “你三天后再来吧!”魂灭山人在殿内道。 “这……”翁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翁院主,”天魂上前道,“您今天以一敌十,几近脱力,师父可不愿赚这个便宜,还望翁院主体谅。” 看来魂灭山人的失望是在这里了,我在等,他何尝不是,被众弟子一搅,又得拖上数日,确实有点烦。 “呵呵,我是求之不得,”翁锐轻笑一声,赶紧顺理说道,“感谢门主体谅,那就三天以后再说。” 对翁锐来说,现在其实是最难熬的就是日子,见不道莫珺,也得不到她任何消息,天天就这么耗着,他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但今天这个情形,他还得表现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后面三天,翁锐除了静坐练功,依然天天爬到山顶神鹿背上去看鹿台山的天然阵图,经过此次全阵一战,翁锐思路大开,更加感慨自然造化的神妙。 三天后,气力已经完全恢复的翁锐再次见到魂灭山人,他在正中坐着,翁锐就站在他前面不足五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往生殿内的人也不多,十大弟子都没有到齐。 “翁锐,听说你这些天练了套擒拿手?”魂灭山人直接道。 “是。”翁锐回答简单,这恐怕在鹿台山已经不是秘密。 “你要用它跟我比试?”魂灭山人道。 “是。”翁锐还是一个字,这两天他没有少琢磨,每天还得练上两趟,感觉已臻完美,自己也已纯熟,自信就写在他的脸上。 “呵呵呵,不错,”魂灭山人笑道,“年轻人胆气不小,你可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前辈请讲。”翁锐道。 “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领着你的小媳妇走,如果你输了了,你可能就永远见不着她了。”魂灭山人道。 “我想过了,”翁锐道,“以前辈的实力,在其他方面我更没有把握,还不如在前辈出的题目上放手一搏,即便输了也就安心了。” “你这套擒拿手叫什么?”魂灭山人道。 “赤子浑天拿。”翁锐道。 “可有来源?”魂灭山人道。 “这最初的想法源于天枢十三偈的第四偈‘赤子握固。’”翁锐道。 “我听说过这个东西,”魂灭山人道,“这是天枢门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每代人的理解都有不同,你师父天枢子把它演化成一套剑法,在江湖上名声不小,为什么没有教给你?” “晚辈愚笨,”翁锐道,“师父说教给我也学不到他的程度,还不如让我走自己的路。” “哼,不是你愚笨,是你师父有自知之明,”魂灭山人道,“听说你已经把前三偈演化成一套剑法、一套掌法和一套功法,这么说这套‘赤子浑天拿’是你悟出的第四偈?” “可以这么说,”翁锐道,“但这里面也少不了魂灭前辈的功劳。” “哦,这么说我对你有帮助?”魂灭山人道。 “当然,”翁锐道,“前几天您所展示的心性境界以及所谈论的道门、道法都对我很有启发,特别是您所出的这个题目‘纯’,让我对‘赤字握固’的理解豁然开朗。” “这么说‘赤子浑天拿’是为‘纯’而创?”魂灭山人道。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翁锐道,“赤子临世,阴阳浑成,携天地之朴质,应万物之通明,纯心,可以映真相,纯气,可以行天健,纯灵,可索神魂转,纯元,可握紧太山,境归赤子,招可应天,乾坤易转,神拿浑天。” 翁锐说到这里,周围已经嗡嗡成一片,崇敬者有之,惊愕者有之,不屑着亦有之,各具情态,不觉大家都把目光慢慢集中到魂灭山人身上。 “哈哈哈,听起来不错,”魂灭山人道,“你可以一试。” “魂灭前辈以何应对,是不是也要应这个‘纯’字?” 翁锐不傻,魂灭山人的修为远高自己,不管他用什么打法,都不见得能赚到便宜,既然是比“纯”,那对魂灭山人也得有点限制,这可能就是他取胜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亏不了你,”魂灭山人笑道,“前段时间闭关,悟出一套‘神魂阴元掌’,从未展示过,不知是否可以拿来一用?” 魂灭山人说完,双手抬起,缓缓交叉于胸前,忽而缠丝翻转,右手向前挥出,不急不缓,悄无声息,翁锐忽然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一股极强的寒风吹过,寒气直透心底,浑身汗毛骤然皱起,体内的阳气受此感应,迅疾涌动抵抗。 翁锐明白,要想把掌力练出如此寒意,不仅需要浑厚的内力,更需要极高的阴阳转换法门,练就极强极纯的阴气,到了极致,可以出掌凝冰,寒意透骨,被他打中,入体化毒,这种极寒之毒,极其霸道,非常难治,针药所不能济。 “魂灭前辈,这神魂阴元掌是不是用的纯阴之气?”翁锐道。 “呵呵,你说是就算是吧。”魂灭山人对翁锐的问题不置可否,似乎还有些不屑。 就算是吧,也就是不是了,这点话翁锐还是听得明白的,略一思惴,他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道分阴阳,阴阳合道,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阴阳从来都不会分开存在,阴气和阳气自然也不会分开而存在,阴阳只是外在的表现,寒炽也只是表象,感受到寒意就以阴气表述,自然要遗笑大方了。 但内功的修为,转化为阴阳表象已属不已,要想收发自如、辗转由心,那就更到了神界,就这点,翁锐知道自己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嘿嘿,让前辈见笑了,”翁锐道,“至寒之气非得至纯真气所驱动,且需阴阳各表,转换由心,晚辈听听已经心动不已,不知前辈如何比试,就算输此生也是足矣。”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翁锐的话让魂灭山人也是惊愕不已,自己就只是些微不屑的一个表示,翁锐就马上能联想到这其中的奥妙,此子悟性真是旷世难得,他问道:“你的擒拿手有多少招?” “二十四招。”翁锐道。 “好,就二十四招,”魂灭山人道,“二十四招之内,如果你能拿住我又不被我的寒气所伤,就算你赢。” “要是我中了您的寒气,又将您拿住,那算谁赢?”翁锐道。 “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魂灭山人冷哼一声道,“中了我的寒气你能坐得住就不错了!” “那魂灭前辈请!” “请”字未了,翁锐已经骤然飞身殿外,魂灭山人也像只黑色的大鸟从座位上飘然而出,两人一前一后落到殿前空地,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动起手来,店内的弟子忙不迭地跟出来观看。 这又是当今江湖两位顶尖级高手的较量,身形一旦催动,即刻化为一道道虚影,蓬勃的气息掀得两三丈外的众人衣袂猎猎作响,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的搏杀。 就翁锐来说,以自己的修为功夫,要想和魂灭山人斗够二十四招,他还是有点把握的,但要想拿住他却不容易,要想不被对方的寒气所伤,那更是一件难事,好在他已经想通了阴阳互易的这个关子,他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翁锐知道,要是以阳气抗衡对方的至纯阴气,只要功力略逊一筹,或者阳气炼得不够纯净,一定会被对方所伤,但如果所用的内力匹敌,走阴阳调和之道,以化劲相抵,不管对方是至阳还是至阴之气,或可化为阴阳平衡之力,虽属偷巧,但也可以勉强一试。 魂灭山人是得道高人,功夫已臻化境,举手投足之间,将一种江湖罕见雄浑霸气的武功神魂阴元掌使得飘逸淡然,收放由心,宛若仙人。 翁锐算是江湖后起之秀,面对魂灭山人,更显一种赤子之气,应心、应招、应力、应意,尽管赤子浑天拿极尽巧思,透尽纯元之力,但在他使出来,却无丝毫攻击之意,招随心走,力随意释,好像是只要你递到我手上我才去拿,你要不给那我也绝不强取。 这才是高手之争,这才是高境界之较,神魂门众弟子看得如醉如痴,瘾还没有过够,这边二十四招已经打完了,胜负已分,魂灭山人没有被翁锐拿住,而翁锐却在最后一招被击中肩头,飞出两丈有余,重重的跌在地上。 “好!” 一看师父获胜,众弟子禁不住喊起好来。 “好个屁!” 魂灭山人恼怒的对众弟子喝了一句,又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极不开心的转身飘然而去。 不管翁锐开不开心,显然魂灭山人有些失望,不知是对众弟子,还是因为翁锐,还是对他自己,总之嘟囔了一句就回身进了往生殿,连殿门都关上了。 “前辈,我们还没比呢?”翁锐上前道。 “你三天后再来吧!”魂灭山人在殿内道。 “这……”翁锐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翁院主,”天魂上前道,“您今天以一敌十,几近脱力,师父可不愿赚这个便宜,还望翁院主体谅。” 看来魂灭山人的失望是在这里了,我在等,他何尝不是,被众弟子一搅,又得拖上数日,确实有点烦。 “呵呵,我是求之不得,”翁锐轻笑一声,赶紧顺理说道,“感谢门主体谅,那就三天以后再说。” 对翁锐来说,现在其实是最难熬的就是日子,见不道莫珺,也得不到她任何消息,天天就这么耗着,他已经有点失去耐心,但今天这个情形,他还得表现出心甘情愿的样子。 后面三天,翁锐除了静坐练功,依然天天爬到山顶神鹿背上去看鹿台山的天然阵图,经过此次全阵一战,翁锐思路大开,更加感慨自然造化的神妙。 三天后,气力已经完全恢复的翁锐再次见到魂灭山人,他在正中坐着,翁锐就站在他前面不足五步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往生殿内的人也不多,十大弟子都没有到齐。 “翁锐,听说你这些天练了套擒拿手?”魂灭山人直接道。 “是。”翁锐回答简单,这恐怕在鹿台山已经不是秘密。 “你要用它跟我比试?”魂灭山人道。 “是。”翁锐还是一个字,这两天他没有少琢磨,每天还得练上两趟,感觉已臻完美,自己也已纯熟,自信就写在他的脸上。 “呵呵呵,不错,”魂灭山人笑道,“年轻人胆气不小,你可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前辈请讲。”翁锐道。 “如果你赢了,你就可以领着你的小媳妇走,如果你输了了,你可能就永远见不着她了。”魂灭山人道。 “我想过了,”翁锐道,“以前辈的实力,在其他方面我更没有把握,还不如在前辈出的题目上放手一搏,即便输了也就安心了。” “你这套擒拿手叫什么?”魂灭山人道。 “赤子浑天拿。”翁锐道。 “可有来源?”魂灭山人道。 “这最初的想法源于天枢十三偈的第四偈‘赤子握固。’”翁锐道。 “我听说过这个东西,”魂灭山人道,“这是天枢门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每代人的理解都有不同,你师父天枢子把它演化成一套剑法,在江湖上名声不小,为什么没有教给你?” “晚辈愚笨,”翁锐道,“师父说教给我也学不到他的程度,还不如让我走自己的路。” “哼,不是你愚笨,是你师父有自知之明,”魂灭山人道,“听说你已经把前三偈演化成一套剑法、一套掌法和一套功法,这么说这套‘赤子浑天拿’是你悟出的第四偈?” “可以这么说,”翁锐道,“但这里面也少不了魂灭前辈的功劳。” “哦,这么说我对你有帮助?”魂灭山人道。 “当然,”翁锐道,“前几天您所展示的心性境界以及所谈论的道门、道法都对我很有启发,特别是您所出的这个题目‘纯’,让我对‘赤字握固’的理解豁然开朗。” “这么说‘赤子浑天拿’是为‘纯’而创?”魂灭山人道。 “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翁锐道,“赤子临世,阴阳浑成,携天地之朴质,应万物之通明,纯心,可以映真相,纯气,可以行天健,纯灵,可索神魂转,纯元,可握紧太山,境归赤子,招可应天,乾坤易转,神拿浑天。” 翁锐说到这里,周围已经嗡嗡成一片,崇敬者有之,惊愕者有之,不屑着亦有之,各具情态,不觉大家都把目光慢慢集中到魂灭山人身上。 “哈哈哈,听起来不错,”魂灭山人道,“你可以一试。” “魂灭前辈以何应对,是不是也要应这个‘纯’字?” 翁锐不傻,魂灭山人的修为远高自己,不管他用什么打法,都不见得能赚到便宜,既然是比“纯”,那对魂灭山人也得有点限制,这可能就是他取胜的唯一希望。 “哈哈哈,亏不了你,”魂灭山人笑道,“前段时间闭关,悟出一套‘神魂阴元掌’,从未展示过,不知是否可以拿来一用?” 魂灭山人说完,双手抬起,缓缓交叉于胸前,忽而缠丝翻转,右手向前挥出,不急不缓,悄无声息,翁锐忽然感到自己就像是被一股极强的寒风吹过,寒气直透心底,浑身汗毛骤然皱起,体内的阳气受此感应,迅疾涌动抵抗。 翁锐明白,要想把掌力练出如此寒意,不仅需要浑厚的内力,更需要极高的阴阳转换法门,练就极强极纯的阴气,到了极致,可以出掌凝冰,寒意透骨,被他打中,入体化毒,这种极寒之毒,极其霸道,非常难治,针药所不能济。 “魂灭前辈,这神魂阴元掌是不是用的纯阴之气?”翁锐道。 “呵呵,你说是就算是吧。”魂灭山人对翁锐的问题不置可否,似乎还有些不屑。 就算是吧,也就是不是了,这点话翁锐还是听得明白的,略一思惴,他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道分阴阳,阴阳合道,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阴阳从来都不会分开存在,阴气和阳气自然也不会分开而存在,阴阳只是外在的表现,寒炽也只是表象,感受到寒意就以阴气表述,自然要遗笑大方了。 但内功的修为,转化为阴阳表象已属不已,要想收发自如、辗转由心,那就更到了神界,就这点,翁锐知道自己差得还不是一星半点。 “嘿嘿,让前辈见笑了,”翁锐道,“至寒之气非得至纯真气所驱动,且需阴阳各表,转换由心,晚辈听听已经心动不已,不知前辈如何比试,就算输此生也是足矣。”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翁锐的话让魂灭山人也是惊愕不已,自己就只是些微不屑的一个表示,翁锐就马上能联想到这其中的奥妙,此子悟性真是旷世难得,他问道:“你的擒拿手有多少招?” “二十四招。”翁锐道。 “好,就二十四招,”魂灭山人道,“二十四招之内,如果你能拿住我又不被我的寒气所伤,就算你赢。” “要是我中了您的寒气,又将您拿住,那算谁赢?”翁锐道。 “哼,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魂灭山人冷哼一声道,“中了我的寒气你能坐得住就不错了!” “那魂灭前辈请!” “请”字未了,翁锐已经骤然飞身殿外,魂灭山人也像只黑色的大鸟从座位上飘然而出,两人一前一后落到殿前空地,连声招呼都没有打,就直接动起手来,店内的弟子忙不迭地跟出来观看。 这又是当今江湖两位顶尖级高手的较量,身形一旦催动,即刻化为一道道虚影,蓬勃的气息掀得两三丈外的众人衣袂猎猎作响,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的搏杀。 就翁锐来说,以自己的修为功夫,要想和魂灭山人斗够二十四招,他还是有点把握的,但要想拿住他却不容易,要想不被对方的寒气所伤,那更是一件难事,好在他已经想通了阴阳互易的这个关子,他已经有了对付的办法。 翁锐知道,要是以阳气抗衡对方的至纯阴气,只要功力略逊一筹,或者阳气炼得不够纯净,一定会被对方所伤,但如果所用的内力匹敌,走阴阳调和之道,以化劲相抵,不管对方是至阳还是至阴之气,或可化为阴阳平衡之力,虽属偷巧,但也可以勉强一试。 魂灭山人是得道高人,功夫已臻化境,举手投足之间,将一种江湖罕见雄浑霸气的武功神魂阴元掌使得飘逸淡然,收放由心,宛若仙人。 翁锐算是江湖后起之秀,面对魂灭山人,更显一种赤子之气,应心、应招、应力、应意,尽管赤子浑天拿极尽巧思,透尽纯元之力,但在他使出来,却无丝毫攻击之意,招随心走,力随意释,好像是只要你递到我手上我才去拿,你要不给那我也绝不强取。 这才是高手之争,这才是高境界之较,神魂门众弟子看得如醉如痴,瘾还没有过够,这边二十四招已经打完了,胜负已分,魂灭山人没有被翁锐拿住,而翁锐却在最后一招被击中肩头,飞出两丈有余,重重的跌在地上。 “好!” 一看师父获胜,众弟子禁不住喊起好来。 “好个屁!” 魂灭山人恼怒的对众弟子喝了一句,又狠狠的瞪了翁锐一眼,极不开心的转身飘然而去。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10:鸿蒙剑士 师父赢了比试却十分恼怒的把他们给骂了一顿,这让神魂门众弟子有点猜不透师父的意思。 翁锐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潜心运气,试图调集体内的阳气压制从肩膀开始逐渐透向全身经脉的寒意,但这一点去不容易做到。 “哈哈哈,好俊的功夫!” 爽朗的笑声中一位肥皮大肚的壮年汉子从往生殿旁的一条细小甬道上走了过来,他不光胖,个子似乎还要比已经够胖的气魄高大一些,这么肥硕的身体,走起路来却非常轻盈,身上的那些肉似乎对他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 “李师兄。”天魂即刻上前施礼问候。 “李师兄。”其他神魂门弟子也一起上前施礼问候,似乎对他很是尊重。 “呵呵,众位师弟好。” 来人只是冲神魂门众弟子简单一礼,就到了翁锐跟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脉象,站起来施礼道:“翁院主果然人中龙凤,没有让我失望。” “惭愧,”翁锐挣扎着站了起来,来人想伸手扶他,但被翁锐抬手拒绝了,他站稳后微微一礼道:“翁锐见过鸿蒙剑士!” “翁院主认识我?” 来人原来是江湖是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李尚,李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江湖人士四海为家,名人隐士出没的地方往往也是江湖豪客愿意聚集的地方,但神魂门众弟子以师兄称之,难道这鸿蒙剑士李尚也是神魂门的人? “不认识,但鸿蒙剑士的威名在下却已经听了很久,”翁锐道,“当年在南越阁下和天玑门的龙大侠一战之后,他们的描述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原想很快就会见面,不想一直等到今日,跟我想象的没什么两样,飘飘然、浑浑然,不屈鸿蒙之意。” “哈哈哈,谢过翁院主溢美之词,”李尚道,“还是那时候不要见的好,要真见了,可能也就永远不想再见了,如今翁院主在这里这么一亮相,我们倒可以好好聊聊了。” “李师兄,以您的意思,似乎是翁门主赢了?”天魂不解道。 “当然,”李尚道,“要不师父能那么气恼地离开吗?” “我怎么看不出来,”英魄急道,“不是翁院主没拿住师父,师父将翁院主击倒了吗?”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李尚道,“翁院主和师父动手很快,施招过招转瞬即逝,师父以雄浑掌法相攻,翁院主以赤子之心相随,应力极强,招数精到,其间已经拿到师父穴位,但却没有发力,到最后这一招还是翁院主故意让师父打上去的,师父这才生气,呵呵呵。” “李大侠就不要提了,”翁锐道,“我这都是投机取巧,上不了台面的。” “呵呵,能在魂灭山人跟前投机取巧,这个台面还是很高的啊。”李尚笑道。 “不说这个了,”翁锐道,“魂灭前辈这么一走,他啥话也没留下,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珺儿呀?” “呵呵,这个不急,”李尚道,“有我在,你的那位小红颜知己就跑不了,现在得先把伤治好再说。” “那就谢过李大侠了。”翁锐拱手道。 “不要谢我,到时候不骂我就行了,呵呵,”李尚道,“我们还是到你的住处慢慢谈吧。” “且慢,”天魂对翁锐轻施一礼道,“刚才翁院主和家师一战,使我们大开眼界,对翁院主的悟性道法也是十分敬仰,但有一事请教。” “天魂师兄请讲。”翁锐道。 “既然你在招数上已经胜了家师,为什么在最后一招还要挨上一掌?”虽说这话由天魂问出,但这也是众师兄弟心中的疑惑。 “这……”翁锐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翁院主你还是说了吧,这事你瞒得了众位师弟,却瞒不了师父的,嘿嘿。”李尚在一旁坏笑道。 “这个…这个……”翁锐面露尴尬之色,“魂灭前辈功力深厚,能将气息凝练至如此至纯至阴至寒,实在是羡慕得紧,故借此偷上一点,感受一下化解之法,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翁锐说完,深施一礼,表示歉意。 神魂山众弟子先是惊愕,继而幡然领悟,翁锐的心性、悟性、胆略无不让他们大开眼界,再次深刻领会了师父的用意。 “受教了。”天魂带领众弟子再次行礼,脸上充满敬仰之色。 “好啦,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走啦,”李尚转头对翁锐道,“你行吗?” “不妨事。”翁锐讪然一笑。 到了翁锐住的地方,天魂他们并没有跟过来,只派了两名年轻弟子过来差应,他们帮翁锐收拾完,等他们坐下倒好茶水,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相视一笑,李尚道:“你先说吧,呵呵。” “李大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翁锐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很多时候在这里,有问题吗?”李尚故作神秘道。 “你是神魂门弟子?”堂堂鸿蒙剑士是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神秘门派的弟子,这在江湖一定是有点震动性的。 “我觉得是,但师父从来都没承认过。”李尚道。 “这怎么回事?”翁锐倒是来了兴趣。 “很多年前我无意路过这里,发现了这个神魂门,”李尚道,“开始只是好奇,在这深山之中怎会有这么一个门派,但很快我就被师父朴素、神奇又直透心底的道法理想吸引了,一呆就是几年,受益匪浅。” “据我所知,李大侠的祖上可追溯到道家的创始人老子李聃,”翁锐道,“这对道法的领悟都是祖传的,怎么还会被神魂前辈所吸引?” “呵呵,翁门主这是说笑了吧,”李尚笑道,“先祖不假,但没听说道法还可祖传,每个人赤条条来到世上,生命轮回一开始,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的机缘秉性,和祖上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祖上的声名却是磨灭不了,这个心气也足以影响人的一生。”翁锐道。 “这话倒是不假,”李尚道,“由于有祖上的余辉照着,读经自然会更认真一点,自己感觉悟得更深更透,但却也成为自己的囹圄而不自知,一直到了这里,才发现祖宗的经书被我念歪了,哈哈哈。” “就因为这个魂灭前辈不愿收你为徒?”翁锐道。 “不是,”李尚道,“师父说我祖上的经文是浩渺宇宙,是星辰大海,人人都能从中获得道的启迪,我的路刚刚在他这里被破掉,他说不愿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把我禁锢住,做个道友也算是与我祖上神交了。” “但你依然叫他师父。”翁锐道。 “道的引领着自然可以为师,何况是这么一位天地通透的异人。”李尚道。 “我也很有同感。”翁锐道,“不管是不修为修,还是不取功利,都是直指人性要害,令人豁然开朗。” “那他一定喜欢你这样,嘻嘻。”李尚神秘一笑。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就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哈哈,”李尚笑道,“我说过了,你可不要骂我。” “你把我弄来的?”翁锐一脸疑惑,“快说说怎么回事?” “哪我得先告个罪,”李尚道,“南越的事只是还了一位故人的一个人情,就算有所得罪,你也不能记仇。” “嗨,不提那件事了,”翁锐急道,“你快说说这件事。” “承天教的事情结束,你的声名已经弥漫江湖,”李尚道,“我无事就回到了这里,闲谈之中,就对师父提到了你这位武林的后起之秀,你的道路道法让他很是惊奇,一定要把你弄到这里来以证真伪,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呵呵,一定是你说得太过头了,”翁锐笑道,“那怎么会弄得既要烧了卧龙谷,还要抓了莫珺?” “烧卧龙谷的这件事还真是师父安排的,”李尚道,“本来我说亲自去把你请来,但师父说要看一下你的心性,没想到你对那件事置若罔闻,心应极淡,在当今武林盛名无二的一个人,老窝被烧了就像没事一样,这才让他大感兴趣,一定要把你弄过来。” “这事怎么会牵扯到蒙威这个人?”翁锐道。 “这也是我后来才了解到的,”李尚道,“蒙威久居长安,因为和你作对得罪了卫青,被渐渐挤出军队,以卫青的势力也没人敢帮他,后来他们就把他拉入了神魂门的外围,教他们一些功夫,让他们提供一些江湖和京城的消息,蒙成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卖力,也是有出口气的意思在里面,但对内情,他既不知,也不能问,按他的级别也到不了鹿台山。” “那为什么一定要把莫珺掳走?”翁锐道。 “这有两个原因,”李尚道,“一是一定要你来,这是个最有效的办法,二是要假戏真做,这样你的表现才能更纯、更接近于本真。” “嗨,费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也没什么用处,倒是我得了不少好处。”翁锐道。 “你可别这么说,”李尚道,“师父的不修之修有他的路,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得了,走得通,你的神奇在于你没有走任何人的路,所以你在这里的表现都会成为这些弟子的一个参考和选择方向,并且我看他们这些天感受颇深。” “他们有没有感受我不管,”翁锐道,“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莫珺?” “给你三天时间,等你能够凝练出极纯的阳气化掉体内的阴毒,我就带你去。”李尚道。 “为什么是三天?”翁锐有点等不及了。 “你以为师父六十年功力所练就的法门你一日就能破解?”李尚道,“另外你这种偷功的方法极险,也是江湖忌讳,他要是有心,将你打死的可能性也有,人家生气,我不得去劝劝啊?” “魂灭前辈还会生气?”翁锐想想这件事就想笑。 “他是人,怎么不会生气!”李尚道。 师父赢了比试却十分恼怒的把他们给骂了一顿,这让神魂门众弟子有点猜不透师父的意思。 翁锐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潜心运气,试图调集体内的阳气压制从肩膀开始逐渐透向全身经脉的寒意,但这一点去不容易做到。 “哈哈哈,好俊的功夫!” 爽朗的笑声中一位肥皮大肚的壮年汉子从往生殿旁的一条细小甬道上走了过来,他不光胖,个子似乎还要比已经够胖的气魄高大一些,这么肥硕的身体,走起路来却非常轻盈,身上的那些肉似乎对他没有造成太多的影响。 “李师兄。”天魂即刻上前施礼问候。 “李师兄。”其他神魂门弟子也一起上前施礼问候,似乎对他很是尊重。 “呵呵,众位师弟好。” 来人只是冲神魂门众弟子简单一礼,就到了翁锐跟前,伸手搭了搭他的脉象,站起来施礼道:“翁院主果然人中龙凤,没有让我失望。” “惭愧,”翁锐挣扎着站了起来,来人想伸手扶他,但被翁锐抬手拒绝了,他站稳后微微一礼道:“翁锐见过鸿蒙剑士!” “翁院主认识我?” 来人原来是江湖是十大剑士之一的鸿蒙剑士李尚,李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江湖人士四海为家,名人隐士出没的地方往往也是江湖豪客愿意聚集的地方,但神魂门众弟子以师兄称之,难道这鸿蒙剑士李尚也是神魂门的人? “不认识,但鸿蒙剑士的威名在下却已经听了很久,”翁锐道,“当年在南越阁下和天玑门的龙大侠一战之后,他们的描述就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原想很快就会见面,不想一直等到今日,跟我想象的没什么两样,飘飘然、浑浑然,不屈鸿蒙之意。” “哈哈哈,谢过翁院主溢美之词,”李尚道,“还是那时候不要见的好,要真见了,可能也就永远不想再见了,如今翁院主在这里这么一亮相,我们倒可以好好聊聊了。” “李师兄,以您的意思,似乎是翁门主赢了?”天魂不解道。 “当然,”李尚道,“要不师父能那么气恼地离开吗?” “我怎么看不出来,”英魄急道,“不是翁院主没拿住师父,师父将翁院主击倒了吗?” “你只是看到了表面,”李尚道,“翁院主和师父动手很快,施招过招转瞬即逝,师父以雄浑掌法相攻,翁院主以赤子之心相随,应力极强,招数精到,其间已经拿到师父穴位,但却没有发力,到最后这一招还是翁院主故意让师父打上去的,师父这才生气,呵呵呵。” “李大侠就不要提了,”翁锐道,“我这都是投机取巧,上不了台面的。” “呵呵,能在魂灭山人跟前投机取巧,这个台面还是很高的啊。”李尚笑道。 “不说这个了,”翁锐道,“魂灭前辈这么一走,他啥话也没留下,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珺儿呀?” “呵呵,这个不急,”李尚道,“有我在,你的那位小红颜知己就跑不了,现在得先把伤治好再说。” “那就谢过李大侠了。”翁锐拱手道。 “不要谢我,到时候不骂我就行了,呵呵,”李尚道,“我们还是到你的住处慢慢谈吧。” “且慢,”天魂对翁锐轻施一礼道,“刚才翁院主和家师一战,使我们大开眼界,对翁院主的悟性道法也是十分敬仰,但有一事请教。” “天魂师兄请讲。”翁锐道。 “既然你在招数上已经胜了家师,为什么在最后一招还要挨上一掌?”虽说这话由天魂问出,但这也是众师兄弟心中的疑惑。 “这……”翁锐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回答。 “翁院主你还是说了吧,这事你瞒得了众位师弟,却瞒不了师父的,嘿嘿。”李尚在一旁坏笑道。 “这个…这个……”翁锐面露尴尬之色,“魂灭前辈功力深厚,能将气息凝练至如此至纯至阴至寒,实在是羡慕得紧,故借此偷上一点,感受一下化解之法,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翁锐说完,深施一礼,表示歉意。 神魂山众弟子先是惊愕,继而幡然领悟,翁锐的心性、悟性、胆略无不让他们大开眼界,再次深刻领会了师父的用意。 “受教了。”天魂带领众弟子再次行礼,脸上充满敬仰之色。 “好啦,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走啦,”李尚转头对翁锐道,“你行吗?” “不妨事。”翁锐讪然一笑。 到了翁锐住的地方,天魂他们并没有跟过来,只派了两名年轻弟子过来差应,他们帮翁锐收拾完,等他们坐下倒好茶水,就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相视一笑,李尚道:“你先说吧,呵呵。” “李大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翁锐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很多时候在这里,有问题吗?”李尚故作神秘道。 “你是神魂门弟子?”堂堂鸿蒙剑士是一个几乎没人知道的神秘门派的弟子,这在江湖一定是有点震动性的。 “我觉得是,但师父从来都没承认过。”李尚道。 “这怎么回事?”翁锐倒是来了兴趣。 “很多年前我无意路过这里,发现了这个神魂门,”李尚道,“开始只是好奇,在这深山之中怎会有这么一个门派,但很快我就被师父朴素、神奇又直透心底的道法理想吸引了,一呆就是几年,受益匪浅。” “据我所知,李大侠的祖上可追溯到道家的创始人老子李聃,”翁锐道,“这对道法的领悟都是祖传的,怎么还会被神魂前辈所吸引?” “呵呵,翁门主这是说笑了吧,”李尚笑道,“先祖不假,但没听说道法还可祖传,每个人赤条条来到世上,生命轮回一开始,他就是一个独立的人,走什么样的路,都是他的机缘秉性,和祖上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祖上的声名却是磨灭不了,这个心气也足以影响人的一生。”翁锐道。 “这话倒是不假,”李尚道,“由于有祖上的余辉照着,读经自然会更认真一点,自己感觉悟得更深更透,但却也成为自己的囹圄而不自知,一直到了这里,才发现祖宗的经书被我念歪了,哈哈哈。” “就因为这个魂灭前辈不愿收你为徒?”翁锐道。 “不是,”李尚道,“师父说我祖上的经文是浩渺宇宙,是星辰大海,人人都能从中获得道的启迪,我的路刚刚在他这里被破掉,他说不愿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把我禁锢住,做个道友也算是与我祖上神交了。” “但你依然叫他师父。”翁锐道。 “道的引领着自然可以为师,何况是这么一位天地通透的异人。”李尚道。 “我也很有同感。”翁锐道,“不管是不修为修,还是不取功利,都是直指人性要害,令人豁然开朗。” “那他一定喜欢你这样,嘻嘻。”李尚神秘一笑。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就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哈哈,”李尚笑道,“我说过了,你可不要骂我。” “你把我弄来的?”翁锐一脸疑惑,“快说说怎么回事?” “哪我得先告个罪,”李尚道,“南越的事只是还了一位故人的一个人情,就算有所得罪,你也不能记仇。” “嗨,不提那件事了,”翁锐急道,“你快说说这件事。” “承天教的事情结束,你的声名已经弥漫江湖,”李尚道,“我无事就回到了这里,闲谈之中,就对师父提到了你这位武林的后起之秀,你的道路道法让他很是惊奇,一定要把你弄到这里来以证真伪,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呵呵,一定是你说得太过头了,”翁锐笑道,“那怎么会弄得既要烧了卧龙谷,还要抓了莫珺?” “烧卧龙谷的这件事还真是师父安排的,”李尚道,“本来我说亲自去把你请来,但师父说要看一下你的心性,没想到你对那件事置若罔闻,心应极淡,在当今武林盛名无二的一个人,老窝被烧了就像没事一样,这才让他大感兴趣,一定要把你弄过来。” “这事怎么会牵扯到蒙威这个人?”翁锐道。 “这也是我后来才了解到的,”李尚道,“蒙威久居长安,因为和你作对得罪了卫青,被渐渐挤出军队,以卫青的势力也没人敢帮他,后来他们就把他拉入了神魂门的外围,教他们一些功夫,让他们提供一些江湖和京城的消息,蒙成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卖力,也是有出口气的意思在里面,但对内情,他既不知,也不能问,按他的级别也到不了鹿台山。” “那为什么一定要把莫珺掳走?”翁锐道。 “这有两个原因,”李尚道,“一是一定要你来,这是个最有效的办法,二是要假戏真做,这样你的表现才能更纯、更接近于本真。” “嗨,费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也没什么用处,倒是我得了不少好处。”翁锐道。 “你可别这么说,”李尚道,“师父的不修之修有他的路,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得了,走得通,你的神奇在于你没有走任何人的路,所以你在这里的表现都会成为这些弟子的一个参考和选择方向,并且我看他们这些天感受颇深。” “他们有没有感受我不管,”翁锐道,“我只关心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莫珺?” “给你三天时间,等你能够凝练出极纯的阳气化掉体内的阴毒,我就带你去。”李尚道。 “为什么是三天?”翁锐有点等不及了。 “你以为师父六十年功力所练就的法门你一日就能破解?”李尚道,“另外你这种偷功的方法极险,也是江湖忌讳,他要是有心,将你打死的可能性也有,人家生气,我不得去劝劝啊?” “魂灭前辈还会生气?”翁锐想想这件事就想笑。 “他是人,怎么不会生气!”李尚道。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11:人面鸟 三天过去了,翁锐体内的阴毒已被完全化解,他也因此获得了魂灭山人凝聚元气提纯阴阳之气的法门,以他在天工山打通的任督二脉和已臻生死阶的归一功修为,要做到这点并不是太难。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再见到魂灭山人,山上的弟子对门主的去处也都讳莫如深,让他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别找他了,他是不会再见你了,”李尚道,“这事的头是我开的,还是我来收这个尾吧。” “既然这儿的事已了,那就烦请李大侠快让珺儿出来吧。”一听要收尾,翁锐就有点迫不及待。 “什么?出来?”李尚一脸惊讶,“她根本不在这里,怎么出来呀?” “什么?她不在这里?哪她在哪里?”翁锐又急了。 “呵呵,你不用急,离这里也就百十里地,”李尚道,“这位莫家小姐不是个能安静呆着的人,离得近了,以你的能耐,可能过不了三天,你就带她远走高飞了,师父的用心可就白费了,藏远一点也是他的注意。” “嘿嘿,这魂灭前辈还真是个怪人。”翁锐笑道。 “是个怪人,但不是个坏人。”李尚道。 两人上路,李尚家学渊源,又涉猎极广,剑法道路自成一体,位列十大剑士之一,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而他的生性又极随和、极豪迈,所以和翁锐可算是对了脾气,一路上谈天说地,理经论道,一点都不寂寞。 因为要翻山越岭,他们走得并不快,第二天中午才到达了他们目的地鸟危山,它和鹿台山山体起伏相连,说是鹿台山的余脉也可以,只是这里没有鹿台山高,山势也较平缓,风景不算奇绝却也十分秀美。 莫珺呆着的地方是一处山谷之地,四处可见农人开垦的庄稼地,偶尔还可看到在田间劳作的百姓和出入山林间的猎户。 山谷的一处平台之上是一片村庄,茅屋、石屋高低错落,杂于其中的树木高达葱茏,可见这山村年代很是久远,有数百年也说不定。 莫珺住的是紧挨着山村较高之处的几座石墙木屋,结实的原木屋顶压在厚实的石墙上面,既显得比村里的其他房屋高大气派,又不失朴拙之气,加上周围还有一个不小的开放式院落,眼界开阔,阳光充足,花草遍地,看来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当他们到来的时候,莫珺并不在屋子里,翁锐急不可待的屋前屋后蹿来蹿去地查看,就算是扯着嗓子喊着珺儿,也是没有见到莫珺的影踪。 “呵呵,你不用找了,准是又出去玩了。”李尚笑道。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到那里去玩?”翁锐道。 “那是你的想法,呆了这么长时间,这村里的人她都已经认识了也说不定,”李尚道,“我去给你问问。” 李尚去了村子没多会就回来了,笑着道:“阿卓、阿丹陪着她去东山了。” “阿卓、阿丹是谁?”翁锐道。 “你别紧张,是村子里的两个姑娘,也是神魂门的外围弟子,”李尚道,“她们和莫姑娘一起从长安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离开,一是要防止莫姑娘出走,也要确保她不会出事。” “这两位姑娘武功怎样?”翁锐道。 “功夫还算不错,但也到不了蒙成的程度。”李尚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听到这样的安排,翁锐总算安心不少,“我们现在去找她吧?” “到山上去找几个人?你没开玩笑吧?”李尚惊讶道,“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想必她们快回来了,我们还是先进屋喝口水,等等他们吧。” 翁锐想想也是,进屋放了行李,简单梳洗了一下,自己取出两只粗碗倒好水,给李尚一碗,自己一碗,但还没等这碗水喝完,他就隐约听到了莫珺的笑声。 “珺儿。”翁锐一声高呼,放下水碗,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三个姑娘说笑着从院子前的小坡走了上来,每个人都花枝招展,脸上的笑容展示着他们的快乐与满足,莫珺走在中间,左手一把花,右手一只鸟,边走还边逗那只鸟。两外两位姑娘跟在两边,一人拎一小筐各色野果,另一人抱着一堆说不上名的野菜,感觉就是两个丫头陪着小姐逛山归来。 “珺儿。”翁锐冲上前来,再次叫道。 一看翁锐来了,莫珺也是非常高兴,急跑几步到了跟前:“翁哥哥,你怎么才来呀,嘻嘻。” 这完全不是翁锐已经想了很多遍的见面的情形,没有惊惧,没有忧伤,只有快乐,言下之意不是说他救自己来晚了,好像是错过了很多非常美妙的东西。 翁锐张开双臂想好好抱一抱莫珺,也是他情不自禁,只要她没事、只要她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行!不行!” 莫珺说着直往后躲,笑着扬扬手中的鸟道:“你别把它吓着,它胆子很小的。” 翁锐尴尬的摊了摊空空的手臂,无奈的笑笑,但跟出门来的李尚已笑出了声,阿卓、阿丹两位姑娘也已经笑弯了腰。 “你们别笑了,快去帮我找笼子,就是我昨天新编的那个,”莫珺对阿卓阿丹佯怒道,“要是再逃走了,你们俩就得帮我抓十只。” “是,我的大小姐,嘻嘻,哈哈。”阿卓阿丹说笑着进屋去了。 莫珺带着翁锐便往屋里走边展示他的战利品:“你看你看,这只鸟的脸像什么?” 翁锐仔细端详,这鸟不大,羽毛非常漂亮,圆脸,短喙,上喙还带个弯钩,两边的鼻息明显,眼睛有点像人的眼睛,很是精神,更奇妙的是两只眼睛上面各长着一条黑色的细细羽毛,像极了人的眉毛。 “咦,这有点像一个人的脸。”翁锐道。 “对啦,对啦,”莫珺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这就是人面鸟,是神鸟。” “神鸟?我怎么没看出来?”翁锐边走边道。 “好啦,好啦,”莫珺抑制不住兴奋道,“我慢慢给你说。” 路过门口站着的李尚时,莫珺倾倾身子算是行礼,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鸟:“李师兄好。” 看来李尚常来这里,已经与莫珺很熟了,她也跟着其他人喊他李师兄。 “怎么样?我说没事吧,哈哈哈。”李尚对翁锐笑道。 翁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莫珺把手里的鸟和手中的花安置好,翁锐这才拉上了莫珺的手,有点动情道:“珺儿,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一开始有点,到后来就顾不上了,嘻嘻。”莫珺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好啦,你们两口子慢慢说情话吧,我们就不打搅了,”李尚道,“我也去休息一会,让阿卓阿丹去做午饭,我们一会再聊。” “是。”阿卓阿丹答应着,带着野果野菜跟着李尚就出去了,将翁莫二人留在了屋内。 等众人一离开,翁锐就紧紧将莫珺抱在怀里,久久都不愿放开,二莫珺也是依偎在翁锐胸前,开心地享受着这个拥抱。 “珺儿,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翁锐喃喃道。 “翁哥哥,我知道,”莫珺把翁锐抱得更紧了一点,“一开始我也吓坏了,可到了后来,见他们没有恶意也就不害怕了,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耐心的等你来。” “都是我不好,又连累你了。”翁锐道。 “才不呢,”莫珺挣脱拥抱,拉着翁锐的手兴奋道,“我来这里,才知道天地有多大,造化的万物有多少。” “这么说,你在这里过得不错?”翁锐道。 “岂止不错,是非常好,”莫珺道,“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在这里认识了数十种树木,数百种花草,还有数不清的鸟兽、爬虫和蝴蝶等等,奇奇怪怪的数不胜数,有很多连阿卓阿丹都不知道,还是我们去问农户和猎户才知道的。” 翁锐揽过莫珺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撒手后退两步,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再次感慨万千。 这就是那个心底纯净得象水一样的姑娘,到了哪里,她都像一面镜子,对自然的感应力远超常人,生于自然,融于自然,坦坦荡荡,无阻无碍,通透,敞亮,阳光,翁锐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她锁得更紧了一些。 “那你给我说说你那只神鸟吧,呵呵。”看她那么在乎那只鸟,翁锐笑道。 “我先是从那本书上知道的,一找还真让我给找到了。”莫珺道。 “哪本书?”翁锐道。 “就是上回路上在客栈老板那里买的那个残本,你在上面都找到了卧龙谷那座山。”莫珺道。 “哦,那本呀,”翁锐道,“我以为你都把它给扔了呢。” “我才舍不得呢,”莫珺转到了她的鸟笼前,看着里面的人面鸟道,“因为那本书里有鹿台山的名字,我好奇查了一下还真查到了,才知道这里有人面鸟,原想它是一只很大的神鸟,没想到它长得这么小。” “那岂不是就不神了,呵呵。”翁锐笑道。 “才不是呢,”莫珺道,“这个鸟厉害着呢,它能说人话。” “这怎么可能?”翁锐奇道,“那你让它给我说一句听听。” “现在还不行,得教它,”莫珺道,“我听猎户们说的,和它呆久了,经常给它说话,它就能说人话,我本来想先教会一只等你来了说话给你听,但前两天一不小心给它跑了,所以今天才又去抓了一只。” “珺儿,你真好。”翁锐动情道。 “珺儿!珺儿!” 莫珺还没来得急说话,那只鸟却说话了。 “它说话了!它说话了!” 莫珺激动得跳到翁锐身上,紧紧将他抱住,两人一起看着那只神奇的鸟。 三天过去了,翁锐体内的阴毒已被完全化解,他也因此获得了魂灭山人凝聚元气提纯阴阳之气的法门,以他在天工山打通的任督二脉和已臻生死阶的归一功修为,要做到这点并不是太难。 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再见到魂灭山人,山上的弟子对门主的去处也都讳莫如深,让他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别找他了,他是不会再见你了,”李尚道,“这事的头是我开的,还是我来收这个尾吧。” “既然这儿的事已了,那就烦请李大侠快让珺儿出来吧。”一听要收尾,翁锐就有点迫不及待。 “什么?出来?”李尚一脸惊讶,“她根本不在这里,怎么出来呀?” “什么?她不在这里?哪她在哪里?”翁锐又急了。 “呵呵,你不用急,离这里也就百十里地,”李尚道,“这位莫家小姐不是个能安静呆着的人,离得近了,以你的能耐,可能过不了三天,你就带她远走高飞了,师父的用心可就白费了,藏远一点也是他的注意。” “嘿嘿,这魂灭前辈还真是个怪人。”翁锐笑道。 “是个怪人,但不是个坏人。”李尚道。 两人上路,李尚家学渊源,又涉猎极广,剑法道路自成一体,位列十大剑士之一,在江湖上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而他的生性又极随和、极豪迈,所以和翁锐可算是对了脾气,一路上谈天说地,理经论道,一点都不寂寞。 因为要翻山越岭,他们走得并不快,第二天中午才到达了他们目的地鸟危山,它和鹿台山山体起伏相连,说是鹿台山的余脉也可以,只是这里没有鹿台山高,山势也较平缓,风景不算奇绝却也十分秀美。 莫珺呆着的地方是一处山谷之地,四处可见农人开垦的庄稼地,偶尔还可看到在田间劳作的百姓和出入山林间的猎户。 山谷的一处平台之上是一片村庄,茅屋、石屋高低错落,杂于其中的树木高达葱茏,可见这山村年代很是久远,有数百年也说不定。 莫珺住的是紧挨着山村较高之处的几座石墙木屋,结实的原木屋顶压在厚实的石墙上面,既显得比村里的其他房屋高大气派,又不失朴拙之气,加上周围还有一个不小的开放式院落,眼界开阔,阳光充足,花草遍地,看来这里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但当他们到来的时候,莫珺并不在屋子里,翁锐急不可待的屋前屋后蹿来蹿去地查看,就算是扯着嗓子喊着珺儿,也是没有见到莫珺的影踪。 “呵呵,你不用找了,准是又出去玩了。”李尚笑道。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到那里去玩?”翁锐道。 “那是你的想法,呆了这么长时间,这村里的人她都已经认识了也说不定,”李尚道,“我去给你问问。” 李尚去了村子没多会就回来了,笑着道:“阿卓、阿丹陪着她去东山了。” “阿卓、阿丹是谁?”翁锐道。 “你别紧张,是村子里的两个姑娘,也是神魂门的外围弟子,”李尚道,“她们和莫姑娘一起从长安来到这里,就一直没有离开,一是要防止莫姑娘出走,也要确保她不会出事。” “这两位姑娘武功怎样?”翁锐道。 “功夫还算不错,但也到不了蒙成的程度。”李尚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听到这样的安排,翁锐总算安心不少,“我们现在去找她吧?” “到山上去找几个人?你没开玩笑吧?”李尚惊讶道,“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想必她们快回来了,我们还是先进屋喝口水,等等他们吧。” 翁锐想想也是,进屋放了行李,简单梳洗了一下,自己取出两只粗碗倒好水,给李尚一碗,自己一碗,但还没等这碗水喝完,他就隐约听到了莫珺的笑声。 “珺儿。”翁锐一声高呼,放下水碗,箭一般地蹿了出去。 三个姑娘说笑着从院子前的小坡走了上来,每个人都花枝招展,脸上的笑容展示着他们的快乐与满足,莫珺走在中间,左手一把花,右手一只鸟,边走还边逗那只鸟。两外两位姑娘跟在两边,一人拎一小筐各色野果,另一人抱着一堆说不上名的野菜,感觉就是两个丫头陪着小姐逛山归来。 “珺儿。”翁锐冲上前来,再次叫道。 一看翁锐来了,莫珺也是非常高兴,急跑几步到了跟前:“翁哥哥,你怎么才来呀,嘻嘻。” 这完全不是翁锐已经想了很多遍的见面的情形,没有惊惧,没有忧伤,只有快乐,言下之意不是说他救自己来晚了,好像是错过了很多非常美妙的东西。 翁锐张开双臂想好好抱一抱莫珺,也是他情不自禁,只要她没事、只要她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行!不行!” 莫珺说着直往后躲,笑着扬扬手中的鸟道:“你别把它吓着,它胆子很小的。” 翁锐尴尬的摊了摊空空的手臂,无奈的笑笑,但跟出门来的李尚已笑出了声,阿卓、阿丹两位姑娘也已经笑弯了腰。 “你们别笑了,快去帮我找笼子,就是我昨天新编的那个,”莫珺对阿卓阿丹佯怒道,“要是再逃走了,你们俩就得帮我抓十只。” “是,我的大小姐,嘻嘻,哈哈。”阿卓阿丹说笑着进屋去了。 莫珺带着翁锐便往屋里走边展示他的战利品:“你看你看,这只鸟的脸像什么?” 翁锐仔细端详,这鸟不大,羽毛非常漂亮,圆脸,短喙,上喙还带个弯钩,两边的鼻息明显,眼睛有点像人的眼睛,很是精神,更奇妙的是两只眼睛上面各长着一条黑色的细细羽毛,像极了人的眉毛。 “咦,这有点像一个人的脸。”翁锐道。 “对啦,对啦,”莫珺高兴得几乎跳起来,“这就是人面鸟,是神鸟。” “神鸟?我怎么没看出来?”翁锐边走边道。 “好啦,好啦,”莫珺抑制不住兴奋道,“我慢慢给你说。” 路过门口站着的李尚时,莫珺倾倾身子算是行礼,再次扬了扬手中的鸟:“李师兄好。” 看来李尚常来这里,已经与莫珺很熟了,她也跟着其他人喊他李师兄。 “怎么样?我说没事吧,哈哈哈。”李尚对翁锐笑道。 翁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莫珺把手里的鸟和手中的花安置好,翁锐这才拉上了莫珺的手,有点动情道:“珺儿,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一开始有点,到后来就顾不上了,嘻嘻。”莫珺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好啦,你们两口子慢慢说情话吧,我们就不打搅了,”李尚道,“我也去休息一会,让阿卓阿丹去做午饭,我们一会再聊。” “是。”阿卓阿丹答应着,带着野果野菜跟着李尚就出去了,将翁莫二人留在了屋内。 等众人一离开,翁锐就紧紧将莫珺抱在怀里,久久都不愿放开,二莫珺也是依偎在翁锐胸前,开心地享受着这个拥抱。 “珺儿,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翁锐喃喃道。 “翁哥哥,我知道,”莫珺把翁锐抱得更紧了一点,“一开始我也吓坏了,可到了后来,见他们没有恶意也就不害怕了,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耐心的等你来。” “都是我不好,又连累你了。”翁锐道。 “才不呢,”莫珺挣脱拥抱,拉着翁锐的手兴奋道,“我来这里,才知道天地有多大,造化的万物有多少。” “这么说,你在这里过得不错?”翁锐道。 “岂止不错,是非常好,”莫珺道,“你知道吗,这些天,我在这里认识了数十种树木,数百种花草,还有数不清的鸟兽、爬虫和蝴蝶等等,奇奇怪怪的数不胜数,有很多连阿卓阿丹都不知道,还是我们去问农户和猎户才知道的。” 翁锐揽过莫珺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撒手后退两步,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再次感慨万千。 这就是那个心底纯净得象水一样的姑娘,到了哪里,她都像一面镜子,对自然的感应力远超常人,生于自然,融于自然,坦坦荡荡,无阻无碍,通透,敞亮,阳光,翁锐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她锁得更紧了一些。 “那你给我说说你那只神鸟吧,呵呵。”看她那么在乎那只鸟,翁锐笑道。 “我先是从那本书上知道的,一找还真让我给找到了。”莫珺道。 “哪本书?”翁锐道。 “就是上回路上在客栈老板那里买的那个残本,你在上面都找到了卧龙谷那座山。”莫珺道。 “哦,那本呀,”翁锐道,“我以为你都把它给扔了呢。” “我才舍不得呢,”莫珺转到了她的鸟笼前,看着里面的人面鸟道,“因为那本书里有鹿台山的名字,我好奇查了一下还真查到了,才知道这里有人面鸟,原想它是一只很大的神鸟,没想到它长得这么小。” “那岂不是就不神了,呵呵。”翁锐笑道。 “才不是呢,”莫珺道,“这个鸟厉害着呢,它能说人话。” “这怎么可能?”翁锐奇道,“那你让它给我说一句听听。” “现在还不行,得教它,”莫珺道,“我听猎户们说的,和它呆久了,经常给它说话,它就能说人话,我本来想先教会一只等你来了说话给你听,但前两天一不小心给它跑了,所以今天才又去抓了一只。” “珺儿,你真好。”翁锐动情道。 “珺儿!珺儿!” 莫珺还没来得急说话,那只鸟却说话了。 “它说话了!它说话了!” 莫珺激动得跳到翁锐身上,紧紧将他抱住,两人一起看着那只神奇的鸟。 第四十四章 鹿台山-12:山经海经兽经 “看来你淘来的那本书真是个宝贝了。”翁锐轻轻放下莫珺道。 “这要是宝贝,那我的宝贝可多了,”莫珺伸手拉着翁锐道,“走,我带你去看。” 翁锐跟着莫珺进了里间的卧室,在床头一边的架子上,莫珺端下一只木盒子,把它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摆在架子前的案几之上。 翁锐随便翻了几下就惊道:“我的天哪,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嘻嘻,我这是从鹿台山那个老怪物拿了抄来的。”莫珺笑道。 “你去过鹿台山?”翁锐道。 “当然,”莫珺道,“他们抓住我,一路就把我送到了鹿台山,要不我怎么知道这里叫鹿台山呢?” “那你为什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嘻嘻,说起这个就有趣了,”莫珺道,“他们把我抓到鹿台山,又不告诉我要干什么,我又是怕又是气,就一直跟他们闹,寻死卖活的,又哭又闹,没完没了,那个他们叫师父的老头不堪其扰,就问他们怎样才能使我安静下来,别人告诉他我一路上在看一卷书,他拿过去一看就哈哈大笑,说这样的书他那里有很多,只要我不在闹,他就让我去选一些。” “这就是你选来的?”翁锐道。 “他哪里的书太多了,”莫珺道,“那些修行、练功的书我不喜欢,这卷书一路上我看入了迷,看他那里有这些书,什么山经、海经、兽经的,就把它全找了出来,可惜还是不全,有些地方还是接不上。” “这已经非常不错了,”翁锐赞叹道,“这回我一定好好读读你这些书,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到这里?” “就是因为这只鸟,”莫珺道,“当我看到鹿台山有人面鸟时,就一定要去找,一天也不愿在屋里呆着,不让我出去就继续闹,最后为了不让我闹就让我来到这里。” “那你就这么乖乖来了?”翁锐道。 “他们说只有我到这里来,你才能找到我,并且我到这里啥时候都可以去找人面鸟,”莫珺道,“尽管我也不太相信他们的,但为了找鸟,我也只好来了。” “要是我来不了你怎么办?”翁锐道。 “不会的,”莫珺道,“他们抓我就是为了你,只要你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迟早都会见面的。” 翁锐没有说话,他不忍心打破她对这个世界美好印象,也不想让这一路上反反复复的各种搏杀让他担惊受怕。 这时候,午饭做好,阿丹已经来叫他们了,翁莫二人赶紧出来,随阿丹去吃饭。 饭后,李尚有事先走了,莫珺带着阿卓阿丹去外面逗她的鸟说话,翁锐一个人翻起了莫珺从魂灭山人那里抄来的一堆书。 翻了半天,反复比照之后,剔除了几卷无关的书籍,翁锐才慢慢将这一堆书卷中莫珺痴迷的这部分理了出来,案几之上根本摆不下,只好摊在地上,竟占了小半间屋子。 这确实是一部规模宏大、内容丰富、记述奇异、怪诞、夸张的奇书,从装帧、字体、新旧、大小等方面看,这也是不同时代、不同地方搜罗来的一部书,成书年代也无从考证,或者就是不同时代的好事者接续而成也说不定。 全书应该共分两经十八卷。 “山经”五卷,分别为南山经、西山经、北山经、东山经和中山经。 “海经”十三卷则分为三部分,“海外经”为海外南经、海外西经、海外北经、海外东经,“海内经”为海内南经、海内西经、海内北经、和海内东经,“大荒经”为大荒东经、大荒南经、大荒西经、大荒北经和海内经。 “山经”五卷,以五方山川为纲,记述包括古史、物产、草木、鸟兽、神话和宗教等等,并以南、西、北、东、中的方位次序分篇,前后都有章句承接,完整通顺。 “海外经”四卷,主要记述游离、远离中土及周边近属的海外各邦国的奇异风貌,山川河流,鸟兽怪志,神人传说,有鼻子有眼,像真的一样。 “海内经”四卷,主要记述中土及周边相互有来往的邦国中神奇的事物,称之为海内,是离中土较近之意。 “大荒经”五卷,前四卷多记述上古传说,三皇五帝的故事,人与自然开天辟地求生存的精神,更近于历史,而最后一卷海内经相当于一个总结,地理、人文、物产等等都有涉及。 整理完了,翁锐还是有点回不过味来,他自出道以来,天南地北已经跑过很多地方,但和这部书上面的记载相比,简直就是个井底之蛙,难怪莫珺对此如此钟爱,这真是一部山海之经啊! 但莫珺拿到的这部书应该并不完整,缺了北山经、中山经和海外东经,就算是补上莫珺在半路淘的那卷不全的中山经,还是差了北山经和海外东经,这只是翁锐从整部书的结构上推测出来的。 这时,莫珺已经逗鸟回来了,但却没有她出去时的兴高彩烈。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高兴?”翁锐道。 “这只鸟太笨了,”莫珺嘟着个嘴道,“教它什么都教不会,就只会叫个珺儿,还是跟你学的。” “这刚第一天,能学会一句就不错了,”翁锐道,“你要这么着急会把它弄死的。” “可是我就想让它叫一句翁哥哥,它就是不肯,”莫珺道,“还给我装死,不吃也不喝。” 翁锐看了一眼这只人面鸟,已经有些打蔫,没有中午刚来时那么精神,缩在那里动也不动。 “它和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翁锐道,“要是谁无缘无故把你抓起来,让你学这个学那个你肯吗?” “那当然不肯了,可它不是只鸟吗?”莫珺道。 “是鸟怎么啦?”翁锐道,“那也是一个生命,你看它已经快不行了,还是放了算了,我已经知道它会说人话了。” “其实我也没想一直关着它,”莫珺道,“只要它能叫声翁哥哥……” “翁嘎嘎。”莫珺还没说完,笼子里的鸟忽然来了一句。 “它又叫了,”莫珺赶紧近前道,“再叫一声,翁哥哥,翁-哥-哥。” “翁嘎嘎。” “它叫了,它叫了,”莫珺激动的扑到翁锐身上,眼里已经有泪花在摩挲,“它是想回家了。” “真是一只聪明鸟,真是一只神鸟,”翁锐也赞叹道,“快放了它吧。” “嗯。” 莫珺听话地打开了笼子,原本有点打蔫地人面鸟忽然精神起来,从小小的笼口快速窜了出去,临出门又叫了一句“翁嘎嘎。” “太好了。”莫珺双手捂着脸,不知是在说鸟,还是在说她自己。 “珺儿,你这会抄到的书太多了,”翁锐指着地上排列整体的一卷卷书道,“这些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但那又有什么用,”莫珺道,“这里面很多神奇的东西都没见过,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也没去过。” “这有什么,”翁锐道,“没见过我们可以去找,没去过我们可以去看,但天地之广阔,人生之苦短,我们不是啥都能见到,啥地方都能去到的,只能挑一些可能的去看看。” “这个我当然知道,”莫珺道,“我已经挑出一些了,我最喜欢里面的那些怪兽了。” “你不是说还有兽经吗?”翁锐道。 “嘻嘻嘻,哪有什么兽经啊,”莫珺笑道,“有些部分写的怪兽太多,我就直接叫它们兽经了。” “看来你淘来的那本书真是个宝贝了。”翁锐轻轻放下莫珺道。 “这要是宝贝,那我的宝贝可多了,”莫珺伸手拉着翁锐道,“走,我带你去看。” 翁锐跟着莫珺进了里间的卧室,在床头一边的架子上,莫珺端下一只木盒子,把它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摆在架子前的案几之上。 翁锐随便翻了几下就惊道:“我的天哪,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嘻嘻,我这是从鹿台山那个老怪物拿了抄来的。”莫珺笑道。 “你去过鹿台山?”翁锐道。 “当然,”莫珺道,“他们抓住我,一路就把我送到了鹿台山,要不我怎么知道这里叫鹿台山呢?” “那你为什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嘻嘻,说起这个就有趣了,”莫珺道,“他们把我抓到鹿台山,又不告诉我要干什么,我又是怕又是气,就一直跟他们闹,寻死卖活的,又哭又闹,没完没了,那个他们叫师父的老头不堪其扰,就问他们怎样才能使我安静下来,别人告诉他我一路上在看一卷书,他拿过去一看就哈哈大笑,说这样的书他那里有很多,只要我不在闹,他就让我去选一些。” “这就是你选来的?”翁锐道。 “他哪里的书太多了,”莫珺道,“那些修行、练功的书我不喜欢,这卷书一路上我看入了迷,看他那里有这些书,什么山经、海经、兽经的,就把它全找了出来,可惜还是不全,有些地方还是接不上。” “这已经非常不错了,”翁锐赞叹道,“这回我一定好好读读你这些书,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来到这里?” “就是因为这只鸟,”莫珺道,“当我看到鹿台山有人面鸟时,就一定要去找,一天也不愿在屋里呆着,不让我出去就继续闹,最后为了不让我闹就让我来到这里。” “那你就这么乖乖来了?”翁锐道。 “他们说只有我到这里来,你才能找到我,并且我到这里啥时候都可以去找人面鸟,”莫珺道,“尽管我也不太相信他们的,但为了找鸟,我也只好来了。” “要是我来不了你怎么办?”翁锐道。 “不会的,”莫珺道,“他们抓我就是为了你,只要你来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迟早都会见面的。” 翁锐没有说话,他不忍心打破她对这个世界美好印象,也不想让这一路上反反复复的各种搏杀让他担惊受怕。 这时候,午饭做好,阿丹已经来叫他们了,翁莫二人赶紧出来,随阿丹去吃饭。 饭后,李尚有事先走了,莫珺带着阿卓阿丹去外面逗她的鸟说话,翁锐一个人翻起了莫珺从魂灭山人那里抄来的一堆书。 翻了半天,反复比照之后,剔除了几卷无关的书籍,翁锐才慢慢将这一堆书卷中莫珺痴迷的这部分理了出来,案几之上根本摆不下,只好摊在地上,竟占了小半间屋子。 这确实是一部规模宏大、内容丰富、记述奇异、怪诞、夸张的奇书,从装帧、字体、新旧、大小等方面看,这也是不同时代、不同地方搜罗来的一部书,成书年代也无从考证,或者就是不同时代的好事者接续而成也说不定。 全书应该共分两经十八卷。 “山经”五卷,分别为南山经、西山经、北山经、东山经和中山经。 “海经”十三卷则分为三部分,“海外经”为海外南经、海外西经、海外北经、海外东经,“海内经”为海内南经、海内西经、海内北经、和海内东经,“大荒经”为大荒东经、大荒南经、大荒西经、大荒北经和海内经。 “山经”五卷,以五方山川为纲,记述包括古史、物产、草木、鸟兽、神话和宗教等等,并以南、西、北、东、中的方位次序分篇,前后都有章句承接,完整通顺。 “海外经”四卷,主要记述游离、远离中土及周边近属的海外各邦国的奇异风貌,山川河流,鸟兽怪志,神人传说,有鼻子有眼,像真的一样。 “海内经”四卷,主要记述中土及周边相互有来往的邦国中神奇的事物,称之为海内,是离中土较近之意。 “大荒经”五卷,前四卷多记述上古传说,三皇五帝的故事,人与自然开天辟地求生存的精神,更近于历史,而最后一卷海内经相当于一个总结,地理、人文、物产等等都有涉及。 整理完了,翁锐还是有点回不过味来,他自出道以来,天南地北已经跑过很多地方,但和这部书上面的记载相比,简直就是个井底之蛙,难怪莫珺对此如此钟爱,这真是一部山海之经啊! 但莫珺拿到的这部书应该并不完整,缺了北山经、中山经和海外东经,就算是补上莫珺在半路淘的那卷不全的中山经,还是差了北山经和海外东经,这只是翁锐从整部书的结构上推测出来的。 这时,莫珺已经逗鸟回来了,但却没有她出去时的兴高彩烈。 “怎么了?你好像有点不高兴?”翁锐道。 “这只鸟太笨了,”莫珺嘟着个嘴道,“教它什么都教不会,就只会叫个珺儿,还是跟你学的。” “这刚第一天,能学会一句就不错了,”翁锐道,“你要这么着急会把它弄死的。” “可是我就想让它叫一句翁哥哥,它就是不肯,”莫珺道,“还给我装死,不吃也不喝。” 翁锐看了一眼这只人面鸟,已经有些打蔫,没有中午刚来时那么精神,缩在那里动也不动。 “它和人一样,也是有脾气的,”翁锐道,“要是谁无缘无故把你抓起来,让你学这个学那个你肯吗?” “那当然不肯了,可它不是只鸟吗?”莫珺道。 “是鸟怎么啦?”翁锐道,“那也是一个生命,你看它已经快不行了,还是放了算了,我已经知道它会说人话了。” “其实我也没想一直关着它,”莫珺道,“只要它能叫声翁哥哥……” “翁嘎嘎。”莫珺还没说完,笼子里的鸟忽然来了一句。 “它又叫了,”莫珺赶紧近前道,“再叫一声,翁哥哥,翁-哥-哥。” “翁嘎嘎。” “它叫了,它叫了,”莫珺激动的扑到翁锐身上,眼里已经有泪花在摩挲,“它是想回家了。” “真是一只聪明鸟,真是一只神鸟,”翁锐也赞叹道,“快放了它吧。” “嗯。” 莫珺听话地打开了笼子,原本有点打蔫地人面鸟忽然精神起来,从小小的笼口快速窜了出去,临出门又叫了一句“翁嘎嘎。” “太好了。”莫珺双手捂着脸,不知是在说鸟,还是在说她自己。 “珺儿,你这会抄到的书太多了,”翁锐指着地上排列整体的一卷卷书道,“这些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但那又有什么用,”莫珺道,“这里面很多神奇的东西都没见过,还有很多神奇的地方我也没去过。” “这有什么,”翁锐道,“没见过我们可以去找,没去过我们可以去看,但天地之广阔,人生之苦短,我们不是啥都能见到,啥地方都能去到的,只能挑一些可能的去看看。” “这个我当然知道,”莫珺道,“我已经挑出一些了,我最喜欢里面的那些怪兽了。” “你不是说还有兽经吗?”翁锐道。 “嘻嘻嘻,哪有什么兽经啊,”莫珺笑道,“有些部分写的怪兽太多,我就直接叫它们兽经了。”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1:快乐的日子 快乐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还没怎么有感觉,两三年功夫就过去了。 江湖经过几年大的折腾,也死了不少人,两三年的平静显得极为珍贵,得利者变得更为强大,受伤者也慢慢恢复了元气,总之又是一片你来我往、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景象。 翁锐和莫珺在鹿台山逗留了不少时间,从那里回来,卧龙谷的华阳别院已经建成,规模虽比以前略小,但其气势、布局、构造、修造工艺都非以前可比,不仅更切合飞龙坪周边的地势,更融于卧龙谷的整体气韵,即便说它道韵氤氲、巧夺天工也绝不为过。 这次华阳别院的修造,主要以吕信总体规划设计,袁岳、袁渊两兄弟负责采买和督造,具体是由玄墨门现任门主皇甫嘉亲自带领,加上仙工坊、神匠坊等门派派人实施建造,很多劳力都是袁岳让先前跑掉的附近的几个火头杂役从附近山里找来的山民,干活把稳肯出力,还能挣点钱补贴家用,这样,从头至尾还真没用到天工门的一个人。 华阳别院的山门就设在从游龙涧上到飞龙坪的口上,面向东南,视野开阔,从的飞龙坪顶上,又都是巨石垒成,古朴敦厚,雄浑威严,从 华阳别院的的整体布局是南北走向,中间依次为前殿中殿和后殿,前殿直接面对宽敞的飞龙坪,主要作为接待宾客只用,中殿主要是给翁锐教导弟子或者门内商议事情所用,后殿主要是膳房,紧连着厨房。 在主要的三座大殿两侧,坐落着四座厢房,每座独立,但都又连廊和诸殿相接,这是预备给弟子门人和宾客住的地方,伙头和杂役都住在后面,也有回廊相连,来去都非常方便。 除了这片主体院落,在飞龙坪向后字延申的缓坡之上,还专门建有一座很大的课房,可以供众弟子门人数十人早课晚课练功之用,不管刮风下雨都不成问题。 藏龙洞是个既特殊又重要的地方,吕信没有修成原来的样子,而是依山势建成了一间净室,里面不大,外面不小,入口只有一个,但却要跨越两道门,就算是从屋顶打洞,也要经过两层空间,他也是尽几十年天工山所悟所学,设置了重重机关,几乎就成了卧龙谷的一块重地和禁地,未经院主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此中缘由不言而喻。 另外翁锐的住处被修建在一个离藏龙洞不远的一小块台地之上,通风透气,眼界开阔,还自成一个院落,虽说不大,但寝室、起居室、会客厅、净室一应俱全,还特地为莫珺留了一间书房。 经过了上次被人放火的经历,吕信在整个华阳别院周边也设置了数个暗阵埋伏,几乎封锁了能够出入的每个隘口路径,不为杀伤,只为预警,要是来人名正言顺,走正面大门,只要正常通报,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了新建成的华阳别院,翁锐很是满意,莫珺更是非常开心,这种天人合一的环境,简直就是她的人生理想,就算是在此终老一生她也绝无怨言。 但就算这么一块仙地,这几年翁莫二人呆在这里的时间却并不多,原因就是莫珺一直念念不忘的山经海经兽经。 尽管翁锐讲过,人生有限,不可能看遍所有的山川风景,也不可能阅遍所有的珍禽异兽,但莫珺却是坚持要把她从这些书里选出来的一些地方走遍看遍,翁锐看看不算太过困难,也就由了她的性子,自己也乐得一起逍遥自在一番。 这一开始断断续续就是两三年时间,山川异象看了,传说中的上古异兽也寻了,只是大多数都没有找到,但见闻见识自是增加不少,这里面自然少不了翁锐的道法体验。 这几年,有很多江湖人士在不同的地方看到过他们,甚至是还有些短期交往,轻装简从,漫无目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莫珺永远带着她那个宝贝箱子,读那些书,找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已经几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功课,连翁锐都染上了一坐下来都要打开箱子去读读弄弄的瘾。 除此之外,他们这些年还是有些其他的收获,华阳别院现在已经有了翁锐的八名弟子二十几个人,吕信感受翁锐的道法自习自修,顺便帮翁锐打理院内日常,袁氏兄弟经翁锐指点,功法、功力都有很大提升,在华阳别院内外都是吕信很好的帮手。 在八名弟子中,以玄墨门门主皇甫嘉的儿子皇甫少英为长,二十岁出头的年龄,修长的身材,儒雅的外表,和他爹十分相像,生意做得不多,书倒是读了不少,对翁锐也十分敬仰,在华阳别院建成之日,皇甫嘉第一个就把儿子送到了翁锐身边,这既是为了拉近和翁锐的关系,也算是给儿子图个前程。 翁锐对皇甫少英很是喜欢,当即就行了拜师之礼,留在卧龙谷华阳别院跟着翁锐修心习艺,自然就成为华阳别院的开山弟子,大师兄。 有了皇甫嘉的例子,仙工坊和神匠坊也把门中优秀的后辈送到了卧龙谷,翁锐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其他的弟子都是他和莫珺在游山玩水的途中碰上的,虽遇见的方式不同,也总算是一个缘法,陆续跟着他回了卧龙谷。 随着翁锐正式开门授徒,卧龙谷的里里外外也被吕信打理得井井有条,江湖一个新的门派华阳别院就这么默默的产生了。 除了翁锐,朱山这些年的变化也是很大,他玄青门的“玄青瓷”已经很有名气,质地结实轻巧,色泽青润光洁,款式品种精巧多样,几乎涉及食器、酒器、茶器等各种日常用具,东西确实好,但也不便宜,基本上都成了王公、贵族、富户家中的必备,普通小户人加有一件也属奢品,就这样,朱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玄青门在坊间更是名声大振。 朱山做生意赚了钱,得益最大的当属阴石。 朱山从小就跟着八爷混在叫花子堆里,对八爷感情很深,再说八爷也算是他的授业恩师,当他的生意触角伸到了长安,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阴石。 长安是大汉国都,人多、钱多,王公贵族也多,玄青瓷到了这里就成了抢手货,朱山分身无术,这里总得有人看着,阴石就成了不二人选。 其实把生意做起来根本就不需要阴石操心,房屋、管事、伙计等等它很容易就安排好了,阴石在哪里只是经常去照应一下,经常出来做点事,别老让他在家里憋着,也可以让八爷晚年过得好一点,再说了,有阴石在,在长安即便有点啥事也不至于吃了大亏。 朱山那里翁锐还是回经常去的,三五个月不等,当然是为了孩子,他把女儿翁娴和儿子翁冕接到过老家,也接到过卧龙谷,还带他们回过长安,但朱玉依然守着自己的诺言,两人从不见面。 一开始,朱玉还住在荆州哥哥朱山那里,但毕竟是哥哥的地方,过得一年,她自己便远赴川西蜀郡成都,那里人口密集,气候温润,不光适宜生活,而且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地方,到了那里,她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朱玉落脚成都还有两个理由,一是这里离濮人区的仙人崖比较便利,可以经常去祭奠师父,另外这里也远离中原的是非之地,可以安静一些,少了很多没必要的叨扰。 尽管朱玉在江湖的名声不小,但她从没认为自己是个江湖人,她觉得能从师父亢宿仙人秦峟那里得到医术传承,她就应该将此发扬光大,救更多的人。 朱玉医馆的名字叫峟仙医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也没人去解释,但朱玉却在心里给师父留了一个永远的位置。 以朱玉的医术,没用多久就已经闻名于蜀地,上门求医者络绎不绝,上门学医者也是快踏破了门槛,但朱玉要求极严,只收女孩,还要是天资悟性极好的那种,所以两年多时间也只收了四名女弟子。 在这段时间内,钟铉一直陪着与朱玉,朱玉也没再赶他走,两人相处甚是融洽,一些需要男人出面的地方几乎都是钟铉出面帮她解决,朱玉安心于给人治病,而钟铉却乐得结交了无数的蜀地豪杰。 有了医馆,也就有了自己的空间,把两个孩子接了过来,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孩子们在一起熟了,朱山的儿子朱旭舍不得和他们分开,也跟着到了成都,朱山还答应再过一段时间就去成都看玉儿,顺便再把儿子接回来。 本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极快乐的日子,但就在这个时候,朱山却出事了。 快乐的日子往往过得很快,还没怎么有感觉,两三年功夫就过去了。 江湖经过几年大的折腾,也死了不少人,两三年的平静显得极为珍贵,得利者变得更为强大,受伤者也慢慢恢复了元气,总之又是一片你来我往、其乐融融、热热闹闹的景象。 翁锐和莫珺在鹿台山逗留了不少时间,从那里回来,卧龙谷的华阳别院已经建成,规模虽比以前略小,但其气势、布局、构造、修造工艺都非以前可比,不仅更切合飞龙坪周边的地势,更融于卧龙谷的整体气韵,即便说它道韵氤氲、巧夺天工也绝不为过。 这次华阳别院的修造,主要以吕信总体规划设计,袁岳、袁渊两兄弟负责采买和督造,具体是由玄墨门现任门主皇甫嘉亲自带领,加上仙工坊、神匠坊等门派派人实施建造,很多劳力都是袁岳让先前跑掉的附近的几个火头杂役从附近山里找来的山民,干活把稳肯出力,还能挣点钱补贴家用,这样,从头至尾还真没用到天工门的一个人。 华阳别院的山门就设在从游龙涧上到飞龙坪的口上,面向东南,视野开阔,从的飞龙坪顶上,又都是巨石垒成,古朴敦厚,雄浑威严,从 华阳别院的的整体布局是南北走向,中间依次为前殿中殿和后殿,前殿直接面对宽敞的飞龙坪,主要作为接待宾客只用,中殿主要是给翁锐教导弟子或者门内商议事情所用,后殿主要是膳房,紧连着厨房。 在主要的三座大殿两侧,坐落着四座厢房,每座独立,但都又连廊和诸殿相接,这是预备给弟子门人和宾客住的地方,伙头和杂役都住在后面,也有回廊相连,来去都非常方便。 除了这片主体院落,在飞龙坪向后字延申的缓坡之上,还专门建有一座很大的课房,可以供众弟子门人数十人早课晚课练功之用,不管刮风下雨都不成问题。 藏龙洞是个既特殊又重要的地方,吕信没有修成原来的样子,而是依山势建成了一间净室,里面不大,外面不小,入口只有一个,但却要跨越两道门,就算是从屋顶打洞,也要经过两层空间,他也是尽几十年天工山所悟所学,设置了重重机关,几乎就成了卧龙谷的一块重地和禁地,未经院主许可,任何人不得靠近,此中缘由不言而喻。 另外翁锐的住处被修建在一个离藏龙洞不远的一小块台地之上,通风透气,眼界开阔,还自成一个院落,虽说不大,但寝室、起居室、会客厅、净室一应俱全,还特地为莫珺留了一间书房。 经过了上次被人放火的经历,吕信在整个华阳别院周边也设置了数个暗阵埋伏,几乎封锁了能够出入的每个隘口路径,不为杀伤,只为预警,要是来人名正言顺,走正面大门,只要正常通报,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看了新建成的华阳别院,翁锐很是满意,莫珺更是非常开心,这种天人合一的环境,简直就是她的人生理想,就算是在此终老一生她也绝无怨言。 但就算这么一块仙地,这几年翁莫二人呆在这里的时间却并不多,原因就是莫珺一直念念不忘的山经海经兽经。 尽管翁锐讲过,人生有限,不可能看遍所有的山川风景,也不可能阅遍所有的珍禽异兽,但莫珺却是坚持要把她从这些书里选出来的一些地方走遍看遍,翁锐看看不算太过困难,也就由了她的性子,自己也乐得一起逍遥自在一番。 这一开始断断续续就是两三年时间,山川异象看了,传说中的上古异兽也寻了,只是大多数都没有找到,但见闻见识自是增加不少,这里面自然少不了翁锐的道法体验。 这几年,有很多江湖人士在不同的地方看到过他们,甚至是还有些短期交往,轻装简从,漫无目的,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莫珺永远带着她那个宝贝箱子,读那些书,找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已经几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功课,连翁锐都染上了一坐下来都要打开箱子去读读弄弄的瘾。 除此之外,他们这些年还是有些其他的收获,华阳别院现在已经有了翁锐的八名弟子二十几个人,吕信感受翁锐的道法自习自修,顺便帮翁锐打理院内日常,袁氏兄弟经翁锐指点,功法、功力都有很大提升,在华阳别院内外都是吕信很好的帮手。 在八名弟子中,以玄墨门门主皇甫嘉的儿子皇甫少英为长,二十岁出头的年龄,修长的身材,儒雅的外表,和他爹十分相像,生意做得不多,书倒是读了不少,对翁锐也十分敬仰,在华阳别院建成之日,皇甫嘉第一个就把儿子送到了翁锐身边,这既是为了拉近和翁锐的关系,也算是给儿子图个前程。 翁锐对皇甫少英很是喜欢,当即就行了拜师之礼,留在卧龙谷华阳别院跟着翁锐修心习艺,自然就成为华阳别院的开山弟子,大师兄。 有了皇甫嘉的例子,仙工坊和神匠坊也把门中优秀的后辈送到了卧龙谷,翁锐也没有推辞就收下了,其他的弟子都是他和莫珺在游山玩水的途中碰上的,虽遇见的方式不同,也总算是一个缘法,陆续跟着他回了卧龙谷。 随着翁锐正式开门授徒,卧龙谷的里里外外也被吕信打理得井井有条,江湖一个新的门派华阳别院就这么默默的产生了。 除了翁锐,朱山这些年的变化也是很大,他玄青门的“玄青瓷”已经很有名气,质地结实轻巧,色泽青润光洁,款式品种精巧多样,几乎涉及食器、酒器、茶器等各种日常用具,东西确实好,但也不便宜,基本上都成了王公、贵族、富户家中的必备,普通小户人加有一件也属奢品,就这样,朱山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玄青门在坊间更是名声大振。 朱山做生意赚了钱,得益最大的当属阴石。 朱山从小就跟着八爷混在叫花子堆里,对八爷感情很深,再说八爷也算是他的授业恩师,当他的生意触角伸到了长安,他第一个就想到了阴石。 长安是大汉国都,人多、钱多,王公贵族也多,玄青瓷到了这里就成了抢手货,朱山分身无术,这里总得有人看着,阴石就成了不二人选。 其实把生意做起来根本就不需要阴石操心,房屋、管事、伙计等等它很容易就安排好了,阴石在哪里只是经常去照应一下,经常出来做点事,别老让他在家里憋着,也可以让八爷晚年过得好一点,再说了,有阴石在,在长安即便有点啥事也不至于吃了大亏。 朱山那里翁锐还是回经常去的,三五个月不等,当然是为了孩子,他把女儿翁娴和儿子翁冕接到过老家,也接到过卧龙谷,还带他们回过长安,但朱玉依然守着自己的诺言,两人从不见面。 一开始,朱玉还住在荆州哥哥朱山那里,但毕竟是哥哥的地方,过得一年,她自己便远赴川西蜀郡成都,那里人口密集,气候温润,不光适宜生活,而且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好地方,到了那里,她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朱玉落脚成都还有两个理由,一是这里离濮人区的仙人崖比较便利,可以经常去祭奠师父,另外这里也远离中原的是非之地,可以安静一些,少了很多没必要的叨扰。 尽管朱玉在江湖的名声不小,但她从没认为自己是个江湖人,她觉得能从师父亢宿仙人秦峟那里得到医术传承,她就应该将此发扬光大,救更多的人。 朱玉医馆的名字叫峟仙医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也没人去解释,但朱玉却在心里给师父留了一个永远的位置。 以朱玉的医术,没用多久就已经闻名于蜀地,上门求医者络绎不绝,上门学医者也是快踏破了门槛,但朱玉要求极严,只收女孩,还要是天资悟性极好的那种,所以两年多时间也只收了四名女弟子。 在这段时间内,钟铉一直陪着与朱玉,朱玉也没再赶他走,两人相处甚是融洽,一些需要男人出面的地方几乎都是钟铉出面帮她解决,朱玉安心于给人治病,而钟铉却乐得结交了无数的蜀地豪杰。 有了医馆,也就有了自己的空间,把两个孩子接了过来,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孩子们在一起熟了,朱山的儿子朱旭舍不得和他们分开,也跟着到了成都,朱山还答应再过一段时间就去成都看玉儿,顺便再把儿子接回来。 本来这一切看起来都是极快乐的日子,但就在这个时候,朱山却出事了。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2:山子失踪 翁锐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滋润,每天或者在他的小院子里看看书,修习修习功法,或者在中殿给弟子们讲讲心得,指导一下他们的修炼之路,或者是陪莫珺去山上各处走走,观观山色美景。 翁锐对待弟子的方法,既不像师父那样不闻不问,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定要教成他想要的样子,他给弟子安排了功课,混元剑、归一功、混沌初开剑、宗物同尘掌、融铁玄功和赤子浑天拿等,他自己练过的和创立的都在里面,修习的次序和要领都讲得很明白,练成什么样也没有具体要求,他也鼓励弟子们要有自己的想法,能走自己的路,但即便走不了,就算是找一样能练到极致也是不错,不必强求。 混元剑看似简单,其实道法很深,他是一定要求弟子练熟的,“剑径八法”虽是师父留下来的,但却是所有剑法的精髓,这一点他也对众弟子讲得很细,希望对他们未来的修炼能有些帮助。 这天,翁锐正在给弟子们讲习功法,袁岳急急跑了进来:“院主,山子门主出事了!” 虽然现在翁锐和朱山来往不是很多,除了翁锐去荆州看孩子,朱山就没来过新建的华阳别院,但众弟子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听袁岳一讲,即刻站起身来。 “呵呵,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翁锐轻笑一声道,“他现在就是成天忙着赚钱,能有多大的事。” “院主,这回真的不是小事,”袁岳郑重道,“听说他的玄青门荆州总号遭到袭击,死了不少人,山子门主也失踪了?” “什么?袭击?失踪了?”这回是翁锐自己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十几天之前了,”袁岳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翁锐道。 “消息是你师兄阴大侠从长安传来的,一定可靠,”袁岳道,“听说他已经自己赶往荆州了。” “孩子们怎么样?有消息吗?”翁锐急。 “孩子应该没事,听说在一个月前就被玉儿接到成都去了,”袁岳道,“就连朱门主的儿子朱旭也一起去了。” “那就好,”翁锐虽嘴里说好,但心里依旧紧着,“有没有听说是什么人干的?” “现在江湖上传言很多,根本分不清楚那个是真的。”袁岳道。 “少英留下,你们先下去吧,”翁锐打发了众弟子,又对袁岳道,“你去把吕总管和袁渊找来。” “师父,朱门主是您的兄弟,也是娴儿和冕儿的舅舅,”皇甫少英一见袁岳出去,立即道,“这事您不能不管啊!” “当然要管,”翁锐坐下冷静道,“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天,现在也不是急的事,一定要先了解了解清楚。” 荆州离卧龙谷要两千里地,他们一直呆在山里,消息是自然慢的,这个时候即便赶去,恐怕连袭击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况且阴石已经赶过去,这位师兄原来就可和自己匹敌,病好之后,又经过八爷的悉心调教,有他出面翁锐还是放心的。 没过多久,吕信和袁氏兄弟就到了,皇甫少英连忙给诸位长者打坐奉茶,然后坐在一边听着。 “院主,刚才路上袁岳已经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给我说了,您怎么看?”吕信道。 “山子武功不低,经过这些年锤炼,进境还是不小,”翁锐道,“能把他掳走的人江湖上还是数得着的。” “院主说得没错,”吕信道,“刚才我还在想,朱门主是个生意精,他是不是在哪里抢了谁的利益,但我又想,在生意圈内,特别是和朱门主相关的人那里,没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身边还有君桃等人。” “吕总管,会不会是被抢了生意的人找更厉害的人干的?”袁岳问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吕信道,“玄青门和华阳别院的关系江湖无人不知,再说朱门主在江湖各方的人缘都不错,没有什么人会为点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会不会是天工门的人干的,”袁渊道,“自从朱门主离开天工门,天工门各工部的生意就每况愈下,他们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朱门主?” 翁锐和吕信都没有吭声,他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这个理由虽有些牵强,因为朱山现在做的根本不可能抢了天工门的生意,但这也算是个理由,何况他们都明白,天工门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看到翁锐和吕信没有吭声,袁渊忽然一阵紧张,生怕自己一句不慎引出什么祸端。 “没事,”翁锐安慰道,“想总归要想,但对谁我们都得有证据。” “证据我是没有,但天工山上确实有不少人看不惯他。”袁渊道。 “好啦,看不惯也不见得要用这种手段啊。”袁岳不愿袁渊再说下去。 “院主,您说这会不会和几年前的事情有关?”吕信若有所思道。 “几年前?承天教?”翁锐沉吟着,他知道吕信一般不会随意猜测,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域内有这样手段的人我觉得都没什么充足的理由,包括天工门,”吕信道,“如果不是为生意场上的事,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冲我来的,”翁锐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找我?” “或许你太过强大,对你他们还没有把握?或许他们还有其他目的?”吕信道。 “不管是不是针对我,他们敢动山子,说明对我根本就没有顾忌。”翁锐道。 “也就是说,这些人非常强大,也非常自信。”吕信道。 “我觉得是,不然胆子不会这么大,这么干净利落又不留痕迹,”翁锐道,“如果他们对我有所图,既从山子这里开始,就不会这么结束,后面应该还会有动作,并且应该离我不远。” “那我出去,先查查这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吕信道。 “不用,这回我自己出去,”翁锐道,“只要他在动,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师父,这回您就带我出去吧。”皇甫少英恳切道。 “院主,我也跟你去。” “我也去!” 袁氏兄弟已经跃跃欲试,自从他们踏入江湖,现在总算有了点归属感,很想出把力表现一下自己。 “我看这样吧,”翁锐道,“吕总管和少英他们守在卧龙谷,袁岳、袁渊跟我出去。” “为什么,师父?”皇甫少英还是想出去,二十出头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我走了,这儿也不见得安全,所以吕总管得留下照应,”翁锐道,“你和其他弟子入门不久,修为有限,现在还用不着你们,少英你就在卧龙谷带着众师弟勤修功课,江湖有你们闯荡的时候。” 翁锐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弟子虽在入门之前学过一些功夫,但在翁锐这里跟没学差不多,他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冒险,袁岳、袁渊这些年功夫长进很大,江湖经验丰富,还真能派些用场。 “院主你就放心吧,”吕信自然明白翁锐的用心,“这里我会照应好的,出去了再带几对信鸽,以便急用。” “这个我会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吧。”袁岳赶紧道。 翁锐现在的日子过得确实很滋润,每天或者在他的小院子里看看书,修习修习功法,或者在中殿给弟子们讲讲心得,指导一下他们的修炼之路,或者是陪莫珺去山上各处走走,观观山色美景。 翁锐对待弟子的方法,既不像师父那样不闻不问,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定要教成他想要的样子,他给弟子安排了功课,混元剑、归一功、混沌初开剑、宗物同尘掌、融铁玄功和赤子浑天拿等,他自己练过的和创立的都在里面,修习的次序和要领都讲得很明白,练成什么样也没有具体要求,他也鼓励弟子们要有自己的想法,能走自己的路,但即便走不了,就算是找一样能练到极致也是不错,不必强求。 混元剑看似简单,其实道法很深,他是一定要求弟子练熟的,“剑径八法”虽是师父留下来的,但却是所有剑法的精髓,这一点他也对众弟子讲得很细,希望对他们未来的修炼能有些帮助。 这天,翁锐正在给弟子们讲习功法,袁岳急急跑了进来:“院主,山子门主出事了!” 虽然现在翁锐和朱山来往不是很多,除了翁锐去荆州看孩子,朱山就没来过新建的华阳别院,但众弟子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听袁岳一讲,即刻站起身来。 “呵呵,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翁锐轻笑一声道,“他现在就是成天忙着赚钱,能有多大的事。” “院主,这回真的不是小事,”袁岳郑重道,“听说他的玄青门荆州总号遭到袭击,死了不少人,山子门主也失踪了?” “什么?袭击?失踪了?”这回是翁锐自己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是十几天之前了,”袁岳道,“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翁锐道。 “消息是你师兄阴大侠从长安传来的,一定可靠,”袁岳道,“听说他已经自己赶往荆州了。” “孩子们怎么样?有消息吗?”翁锐急。 “孩子应该没事,听说在一个月前就被玉儿接到成都去了,”袁岳道,“就连朱门主的儿子朱旭也一起去了。” “那就好,”翁锐虽嘴里说好,但心里依旧紧着,“有没有听说是什么人干的?” “现在江湖上传言很多,根本分不清楚那个是真的。”袁岳道。 “少英留下,你们先下去吧,”翁锐打发了众弟子,又对袁岳道,“你去把吕总管和袁渊找来。” “师父,朱门主是您的兄弟,也是娴儿和冕儿的舅舅,”皇甫少英一见袁岳出去,立即道,“这事您不能不管啊!” “当然要管,”翁锐坐下冷静道,“这事已经过去十几天,现在也不是急的事,一定要先了解了解清楚。” 荆州离卧龙谷要两千里地,他们一直呆在山里,消息是自然慢的,这个时候即便赶去,恐怕连袭击人的影子也看不到,况且阴石已经赶过去,这位师兄原来就可和自己匹敌,病好之后,又经过八爷的悉心调教,有他出面翁锐还是放心的。 没过多久,吕信和袁氏兄弟就到了,皇甫少英连忙给诸位长者打坐奉茶,然后坐在一边听着。 “院主,刚才路上袁岳已经把他知道的一些情况给我说了,您怎么看?”吕信道。 “山子武功不低,经过这些年锤炼,进境还是不小,”翁锐道,“能把他掳走的人江湖上还是数得着的。” “院主说得没错,”吕信道,“刚才我还在想,朱门主是个生意精,他是不是在哪里抢了谁的利益,但我又想,在生意圈内,特别是和朱门主相关的人那里,没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身边还有君桃等人。” “吕总管,会不会是被抢了生意的人找更厉害的人干的?”袁岳问道。 “这个可能性不大,”吕信道,“玄青门和华阳别院的关系江湖无人不知,再说朱门主在江湖各方的人缘都不错,没有什么人会为点钱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会不会是天工门的人干的,”袁渊道,“自从朱门主离开天工门,天工门各工部的生意就每况愈下,他们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朱门主?” 翁锐和吕信都没有吭声,他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这个理由虽有些牵强,因为朱山现在做的根本不可能抢了天工门的生意,但这也算是个理由,何况他们都明白,天工门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看到翁锐和吕信没有吭声,袁渊忽然一阵紧张,生怕自己一句不慎引出什么祸端。 “没事,”翁锐安慰道,“想总归要想,但对谁我们都得有证据。” “证据我是没有,但天工山上确实有不少人看不惯他。”袁渊道。 “好啦,看不惯也不见得要用这种手段啊。”袁岳不愿袁渊再说下去。 “院主,您说这会不会和几年前的事情有关?”吕信若有所思道。 “几年前?承天教?”翁锐沉吟着,他知道吕信一般不会随意猜测,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域内有这样手段的人我觉得都没什么充足的理由,包括天工门,”吕信道,“如果不是为生意场上的事,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真是这样,那应该是冲我来的,”翁锐道,“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这里找我?” “或许你太过强大,对你他们还没有把握?或许他们还有其他目的?”吕信道。 “不管是不是针对我,他们敢动山子,说明对我根本就没有顾忌。”翁锐道。 “也就是说,这些人非常强大,也非常自信。”吕信道。 “我觉得是,不然胆子不会这么大,这么干净利落又不留痕迹,”翁锐道,“如果他们对我有所图,既从山子这里开始,就不会这么结束,后面应该还会有动作,并且应该离我不远。” “那我出去,先查查这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吕信道。 “不用,这回我自己出去,”翁锐道,“只要他在动,我就一定能找到他。” “师父,这回您就带我出去吧。”皇甫少英恳切道。 “院主,我也跟你去。” “我也去!” 袁氏兄弟已经跃跃欲试,自从他们踏入江湖,现在总算有了点归属感,很想出把力表现一下自己。 “我看这样吧,”翁锐道,“吕总管和少英他们守在卧龙谷,袁岳、袁渊跟我出去。” “为什么,师父?”皇甫少英还是想出去,二十出头的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我走了,这儿也不见得安全,所以吕总管得留下照应,”翁锐道,“你和其他弟子入门不久,修为有限,现在还用不着你们,少英你就在卧龙谷带着众师弟勤修功课,江湖有你们闯荡的时候。” 翁锐说的也是实话,这些弟子虽在入门之前学过一些功夫,但在翁锐这里跟没学差不多,他不能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冒险,袁岳、袁渊这些年功夫长进很大,江湖经验丰富,还真能派些用场。 “院主你就放心吧,”吕信自然明白翁锐的用心,“这里我会照应好的,出去了再带几对信鸽,以便急用。” “这个我会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吧。”袁岳赶紧道。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3:隔门商议 为了朱山,翁锐一定得去,但江湖之事,到哪里都有凶险,本来他想只带袁氏兄弟,让莫珺留在卧龙谷,或者将她送回莫干剑庄,但她死活不干,翁锐也只好让她跟着,就算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忘掉带上她那个装着山经海经的宝贝小箱子。 翁锐他们出卧龙谷到上洛古镇,沿秦驰古道出秦山往南,这是一条去往荆州最便捷的路,他已经走过数趟,可以说非常熟悉,但他们走得并不快。 因为朱山被掳不知所踪,时间上已经过去十多天,现在这个时候急急赶往荆州其实意义不大,重要的是要尽可能多的获得一些消息,查看一下江湖动静,只要有人有一些特殊活动,多少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这些东西比现在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他们走得慢的原因。 翁锐和袁氏兄弟都是老江湖了,沿途吃个饭、问个路都能不着痕迹的打听不少消息,何况他们是有心这样做。他们有时候是合起来一起走,有时候会分开走,过个一天半天再在前面某个地方汇合,这样见得人就会更多,得到的消息也会更加丰富。 这样分分合合,本来快马加鞭两三天就能到的路,他们硬是走了五六天才到荆州。 可能因为荆州是朱山自己做生意发源地,天工门出山的第一个工部就设在这里,以至于到后来他这个司工就以这里为据点了,所以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此地是大江之上重要的港口码头,东西可以借助大江宽阔的河道,南北依托广阔的平原,交通十分便利,现在朱山经营“玄青瓷”的玄青门总号就设在这里。 仅仅几年的功夫,以他府邸为中心的小半条街都成了玄青门的产业,门市、府库、货栈、客栈、饭庄等等一应俱全,说他成了这里最大的财主一点都不为过。 当年为了给“玄青瓷”寻找合适的生产地和挖掘其中的制作秘技,朱山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几乎投进去了他的全部家当还不够用,最后还是九重门的门主李豫出面再次合股,这才解决了投入问题。 经过了承天教的盘剥和天工门的救赎,老门主李允是彻底的灰了心,等朱山再次把九重门还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将门主之位让给了李豫,自己独自享清闲去了。 在李豫的帮助下,朱山在古越之地梅坞岭下收买了一个老窑场,新建了两个新窑场,还重金笼络了一批手艺最为高超的工匠,因为他发现只有那里的土烧出来的“玄青瓷”胎薄轻巧,光亮诱人,就这样,九重门原来的各条商路和大小据点,“玄青瓷”都已经成为他们最重要的经营品种,对双方而言,不但双赢,还赢得很快。 有了九重门的助力,朱山的玄青门这才能迅速将生意做大,原来同行里做得好的,要么被他收归麾下,一起赚钱,要么被他挤得只能去做那些符合普通百姓要求的低端品种,这样的需求依然十分巨大,只是利润要薄一些,朱山有点看不上罢了。 挣了钱,并且这回都是自己的钱,朱山就开始在荆州收拾他的府邸和建设他的玄青门总号,费了两年多功夫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翁锐一行到了朱山的府邸门口,看看街上的行人客商也是不少,门店、客栈的生意似乎还在做,但缺少一些繁华热闹的气氛,大家都形色匆匆,话也很少,根本就不愿在此逗留,买完东西直接拉走,生怕有什么意外沾染了他们似的。 翁锐只是看了一眼就进了朱山的府邸,里面也没听到往日热闹、繁杂的声响,忙碌的身影也少了许多,第一个碰到的熟人就是管家成伯,他正在指挥几个人搬东西。 “翁门主,你可来了,唉!” 见到翁锐一行进来,成伯赶紧抛下手头的活计,上前深施一礼,还以以前的称呼称之,重重地叹息声可以看出这件事对这位年近六旬老人的打击。 “成伯,你还好吧?”翁锐心中也是感触万千,轻声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好,”成伯落寞道,“但这次实在是太惨了,死了很多人,连门主也被他们抓走了。” “死了多少?都有谁?”翁锐道。 “君桃是为救门主而死的,跟着君桃的十几个人被打死,还有十几个被打伤,”成伯悲泣道,“连门主夫人也走了。” “什么?珠儿也没了?”翁锐惊道,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这些人就是魔鬼,”成伯道,“他们见人就杀,门主和君桃他们根本就挡不住,门主受伤被掳,夫人不让他们把人带走,他们就连夫人都给杀了。” “呀!”翁锐一声怪叫,怒目圆睁,紧握的右手突然释开,轰然一声,身旁的石板地面已经炸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莫珺从未见到翁锐如此暴怒,看上去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牙齿已经咬得咯咯响,整个身体真气勃发,似乎随时都要爆炸。 “翁哥哥……”莫珺很想劝劝翁锐,但一开口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关切地看着。 袁氏兄弟哪见过这种场面,不知要做什么,也不知要说什么,紧张、惶惑都有,但也要故作镇静,等候翁锐示下。 “你怎么才来呀?”说话中,阴石从后面转了出来,冰冷的话既像是埋怨,又像是责备。 阴石现在的打扮很是干练,面部光净,一脸正气,一头略微有些花白的长发束在头顶,自然飘洒在脑后,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很多。 “师兄。”翁锐拱手深施一礼,气息收敛了一些,什么话都没有说。 “来了就好,”阴石道,“得和他们商量一下这事如何处置。” “和谁商量?”翁锐忽然眼睛一亮。 “还能和谁,当然是玉儿了,”阴石道,“她都来了好几天了。” “她在哪里?”翁锐急道,说着话就显出要走的样子。 “哼,你现在知道急了,”阴石道,“她跑不了,跟我来吧。” 翁锐跟着阴石绕过后厅,直奔朱山和珠儿的卧室,他刚闪过一道弯墙,就见一个人影一闪,迅速进了朱山的屋子,并从里面把门关上。 “玉儿!玉儿!”翁锐一个起跃就到了门前,伸手一推,门关得很紧,“玉儿,你把门开开!”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朱玉在屋内冷冷地道。 这是自从朱玉从卧龙谷离开后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虽在门里门外,但却像隔在两个世界,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有了苦苦寻找朱玉地种种经历,翁锐就算是有点激动,但他也只能适可而止,朱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能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望。 这时,阴石和管家成伯、莫珺、袁氏兄弟都跟了过来,钟铉也不失时机地站在了一旁,他和翁锐各自微微点了个头,算是致意。 “玉儿,你快把门开开,”阴石上来道,“现在人都到了,你们也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大家都这么站着像什么样子。” “阴大哥,您就别劝了,”朱玉在屋里淡淡道,“要能说,就在这儿说,不能说,就让他走。” 朱玉的话很坚决,可以商量事,就是不能见面。 “唉!”阴石遗憾的一跺脚,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嘟囔道,“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有些许尴尬,大家谁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翁锐。 “玉儿,你还好吧?什么时候到的?”翁锐也顾不了这么多人在,这话总得有人开头。 “我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好得了吗,”朱玉道,“我早就到了,等了这么些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到后来,朱玉地话里已经满是委屈,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是硬压着情绪把话说完的。 为了朱山,翁锐一定得去,但江湖之事,到哪里都有凶险,本来他想只带袁氏兄弟,让莫珺留在卧龙谷,或者将她送回莫干剑庄,但她死活不干,翁锐也只好让她跟着,就算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忘掉带上她那个装着山经海经的宝贝小箱子。 翁锐他们出卧龙谷到上洛古镇,沿秦驰古道出秦山往南,这是一条去往荆州最便捷的路,他已经走过数趟,可以说非常熟悉,但他们走得并不快。 因为朱山被掳不知所踪,时间上已经过去十多天,现在这个时候急急赶往荆州其实意义不大,重要的是要尽可能多的获得一些消息,查看一下江湖动静,只要有人有一些特殊活动,多少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这些东西比现在什么都重要,这也是他们走得慢的原因。 翁锐和袁氏兄弟都是老江湖了,沿途吃个饭、问个路都能不着痕迹的打听不少消息,何况他们是有心这样做。他们有时候是合起来一起走,有时候会分开走,过个一天半天再在前面某个地方汇合,这样见得人就会更多,得到的消息也会更加丰富。 这样分分合合,本来快马加鞭两三天就能到的路,他们硬是走了五六天才到荆州。 可能因为荆州是朱山自己做生意发源地,天工门出山的第一个工部就设在这里,以至于到后来他这个司工就以这里为据点了,所以他非常喜欢这个地方。 此地是大江之上重要的港口码头,东西可以借助大江宽阔的河道,南北依托广阔的平原,交通十分便利,现在朱山经营“玄青瓷”的玄青门总号就设在这里。 仅仅几年的功夫,以他府邸为中心的小半条街都成了玄青门的产业,门市、府库、货栈、客栈、饭庄等等一应俱全,说他成了这里最大的财主一点都不为过。 当年为了给“玄青瓷”寻找合适的生产地和挖掘其中的制作秘技,朱山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几乎投进去了他的全部家当还不够用,最后还是九重门的门主李豫出面再次合股,这才解决了投入问题。 经过了承天教的盘剥和天工门的救赎,老门主李允是彻底的灰了心,等朱山再次把九重门还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将门主之位让给了李豫,自己独自享清闲去了。 在李豫的帮助下,朱山在古越之地梅坞岭下收买了一个老窑场,新建了两个新窑场,还重金笼络了一批手艺最为高超的工匠,因为他发现只有那里的土烧出来的“玄青瓷”胎薄轻巧,光亮诱人,就这样,九重门原来的各条商路和大小据点,“玄青瓷”都已经成为他们最重要的经营品种,对双方而言,不但双赢,还赢得很快。 有了九重门的助力,朱山的玄青门这才能迅速将生意做大,原来同行里做得好的,要么被他收归麾下,一起赚钱,要么被他挤得只能去做那些符合普通百姓要求的低端品种,这样的需求依然十分巨大,只是利润要薄一些,朱山有点看不上罢了。 挣了钱,并且这回都是自己的钱,朱山就开始在荆州收拾他的府邸和建设他的玄青门总号,费了两年多功夫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翁锐一行到了朱山的府邸门口,看看街上的行人客商也是不少,门店、客栈的生意似乎还在做,但缺少一些繁华热闹的气氛,大家都形色匆匆,话也很少,根本就不愿在此逗留,买完东西直接拉走,生怕有什么意外沾染了他们似的。 翁锐只是看了一眼就进了朱山的府邸,里面也没听到往日热闹、繁杂的声响,忙碌的身影也少了许多,第一个碰到的熟人就是管家成伯,他正在指挥几个人搬东西。 “翁门主,你可来了,唉!” 见到翁锐一行进来,成伯赶紧抛下手头的活计,上前深施一礼,还以以前的称呼称之,重重地叹息声可以看出这件事对这位年近六旬老人的打击。 “成伯,你还好吧?”翁锐心中也是感触万千,轻声问道。 “我这把老骨头还好,”成伯落寞道,“但这次实在是太惨了,死了很多人,连门主也被他们抓走了。” “死了多少?都有谁?”翁锐道。 “君桃是为救门主而死的,跟着君桃的十几个人被打死,还有十几个被打伤,”成伯悲泣道,“连门主夫人也走了。” “什么?珠儿也没了?”翁锐惊道,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这些人就是魔鬼,”成伯道,“他们见人就杀,门主和君桃他们根本就挡不住,门主受伤被掳,夫人不让他们把人带走,他们就连夫人都给杀了。” “呀!”翁锐一声怪叫,怒目圆睁,紧握的右手突然释开,轰然一声,身旁的石板地面已经炸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莫珺从未见到翁锐如此暴怒,看上去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牙齿已经咬得咯咯响,整个身体真气勃发,似乎随时都要爆炸。 “翁哥哥……”莫珺很想劝劝翁锐,但一开口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关切地看着。 袁氏兄弟哪见过这种场面,不知要做什么,也不知要说什么,紧张、惶惑都有,但也要故作镇静,等候翁锐示下。 “你怎么才来呀?”说话中,阴石从后面转了出来,冰冷的话既像是埋怨,又像是责备。 阴石现在的打扮很是干练,面部光净,一脸正气,一头略微有些花白的长发束在头顶,自然飘洒在脑后,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很多。 “师兄。”翁锐拱手深施一礼,气息收敛了一些,什么话都没有说。 “来了就好,”阴石道,“得和他们商量一下这事如何处置。” “和谁商量?”翁锐忽然眼睛一亮。 “还能和谁,当然是玉儿了,”阴石道,“她都来了好几天了。” “她在哪里?”翁锐急道,说着话就显出要走的样子。 “哼,你现在知道急了,”阴石道,“她跑不了,跟我来吧。” 翁锐跟着阴石绕过后厅,直奔朱山和珠儿的卧室,他刚闪过一道弯墙,就见一个人影一闪,迅速进了朱山的屋子,并从里面把门关上。 “玉儿!玉儿!”翁锐一个起跃就到了门前,伸手一推,门关得很紧,“玉儿,你把门开开!”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吧。”朱玉在屋内冷冷地道。 这是自从朱玉从卧龙谷离开后他们离得最近的一次,虽在门里门外,但却像隔在两个世界,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有了苦苦寻找朱玉地种种经历,翁锐就算是有点激动,但他也只能适可而止,朱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能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有什么奢望。 这时,阴石和管家成伯、莫珺、袁氏兄弟都跟了过来,钟铉也不失时机地站在了一旁,他和翁锐各自微微点了个头,算是致意。 “玉儿,你快把门开开,”阴石上来道,“现在人都到了,你们也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大家都这么站着像什么样子。” “阴大哥,您就别劝了,”朱玉在屋里淡淡道,“要能说,就在这儿说,不能说,就让他走。” 朱玉的话很坚决,可以商量事,就是不能见面。 “唉!”阴石遗憾的一跺脚,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嘟囔道,“看看这都是什么事?” 有些许尴尬,大家谁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翁锐。 “玉儿,你还好吧?什么时候到的?”翁锐也顾不了这么多人在,这话总得有人开头。 “我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好得了吗,”朱玉道,“我早就到了,等了这么些天,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到后来,朱玉地话里已经满是委屈,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她是硬压着情绪把话说完的。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4:冲着我来的 朱玉得到消息应该是和翁锐差不多时间,从蜀郡沿江而下,虽有些风险,但两三天就到了,只比阴石晚到了一天,阴石告诉她已经通知了翁锐,她也知道他会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却禁不住满腹的委屈。 翁锐明白,以前在一起,即使天要塌下来,总有他在前面顶着,就算是同生共死也无所谓,现在玉儿自己有能力办这件事,师兄阴石也是实力非凡,但他们还是等着他来,那是给他面子。 “山子是我的兄弟,还是我孩子的舅舅,我怎么可能不来,”翁锐道,“但这件事奇怪且复杂,知道这里有你和师兄照应,我就在路上多了解了一些消息。” “那你都了解到了什么?”朱玉道。 “我刚到,想先听听这里的情况。”翁锐道。 “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反复了解过了,”阴石道,“对方这次似乎只是冲着山子来的,目标就是山子,凡是阻拦的抵抗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手段十分残忍,连女人都不放过。” “山子的功夫并不低,但双方打斗的时间并不长,”钟铉道,“从这点来看,对方来头很大,似乎要做一件大事,这儿只是个开始。” “这里看到的人我都问了,伤者的伤口我也看了,”朱玉道,“他们的功夫有点怪异,不像是我们中土一带的功夫。” “还有一点,”成伯道,“这些人夜里来,一身黑衣,还蒙着面,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来就冲门主的住处而去,谁当就杀谁,从始至终,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一路上也了解了一些近期江湖的消息,”翁锐道,“最近各处出现了不少做生意的异域人,三五成群,阵势不大,都是些黄发深眼高鼻的西域人,和迦南曾经带来的那些人十分相似,有的能说汉话,有的不会说汉话,但是流动性很强,经常过不了多久都会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方个地方。” “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吧,”钟铉不以为然道,“做生意的西域人历来就有,也不是最近刚出现。” “但他们以前只去长安、洛阳等这些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并且都是一大群人在一起,只做些集中交易,”翁锐道,“现在他们分得很散,到处活动,似乎对做生意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我也有感觉,”成伯道,“很多天以前,我们这里也出现过这么一伙人,似乎对我们的玄青瓷很感兴趣,但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翁锐道。 “应该是出事前的半个月左右,”成伯道,“一群人有五六个人,四五匹骆驼,也没看出有啥异样啊?”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是异样。”翁锐道。 “你想说明什么?”朱玉道。 “我怀疑这里的事和迦南有关。”翁锐道。 “他不是被你快打死了吗?”朱玉道,“这么快就能恢复?” “这个我也说不定,”翁锐道,“这只是个感觉。” “还有件事,”袁岳道,“我在沿途碰到了两起死人办丧事的,觉得有些奇怪。” “这年月哪里不死人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钟铉不满的看了袁岳一眼。 “因为这些地方都出现过西域商人的踪迹,我就多问了几句,”袁岳也没管他道,“这俩人都不是正常死亡,怎么死的连家里人也说不清,差不多就是到外面办点事没回来,被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被人杀的?”阴石道。 “那里的人也讲不清楚,”袁岳道,“或者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也说不定。” “这是你听到的,还是自己想的?”钟铉道。 “是我自己想的。”袁岳道。 “我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不知有没有用,”袁渊道,“有个地方已经被打压下去好几年曾经跟承天教混过的一些小门派偷偷聚集,被人看到,好像还有些神神秘秘。” “这么说,这件事真与当年的承天教有关?”朱玉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钟铉道,“这些人贼心不死,经常会偷偷有些活动,也不见得就跟承天教有关。” “这个事我们也做过一些分析,”翁锐道,“山子做生意虽有些霸道,但往往都知道留有余地,不至于为了利益和人起这么大的冲突,再说了,做生意的人里面我们还没看到谁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那你怎么想?”阴石道。 “如果不是为了生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翁锐道,“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山子兄弟只是帮我挡了第一刀。” “你算说了句良心话。”朱玉道。 朱玉的这句话让翁锐明白,看来在他来之前,他们已经确认了这个方向,只是谁都不愿去说,得要他自己说出来。 “要是这样,我倒有点担心起来。”翁锐道。 “你担心什么?”朱玉道。 “我担心和我有关的各个地方,特别是你那里。”翁锐道。 “我那里你不用担心,它和你没有关系。”朱玉道。 “但孩子在你那里,你真的得小心一点,”翁锐道,“这些人手段残忍,真的不能轻视。” “我能把孩子接到我那里,就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朱玉道,“我这双手不光能给人看病,一样可以杀人。” 朱玉的话铿锵有力,一股强大的气息随之蓬勃而出,看来她现在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 “玉儿现在的能力非你我所能想象,”钟铉道,“要是真有人找上门去,那一定是他的末日。” “我是说……” “你们现在能不能不说这个,”翁锐还没说完,阴石就急道,“山子现在不知所踪,要紧的是先把他找回来,你们要斗嘴以后再说。” “师兄说的是,”翁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一下我的想法。” “你说吧。”在翁锐停顿的时候,朱玉知道这是在等她的态度,所以她的表达也很直接。 “如果我们前面的分析是对的,此时与承天教关联的可能性就很大,掳走山子只是他们的第一步,”翁锐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蜀郡的峟仙医馆,所以……” “你不要担心我那里,”朱玉道,“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我哥。” “要找山子,就得弄清这些人的目的和行踪,”翁锐道,“走到前面,就可能将他们给堵住,现在你那里可能性最大。” “那我就回蜀郡,在峟仙医馆等着他们,”朱玉道,“还有呢。” “我想去一趟八公山,”翁锐道,“一是向师父师娘讨个主意,二是想请师弟阿庸去趟平阳,我不想家里再让我分心。” “你呢?”朱玉道。 “我就一心去追查这些人的下落,把山子找回来,”翁锐道,“既然他们是想找我,我也得给他们机会。”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朱玉道。 “那我呢?”阴石道。 “山子现在不在,师兄还是得帮他看着点,”翁锐道,“生意是他的命根子,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让他看到一个红红火火的玄青门。”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长安那边有卫青和去病罩着,我爹也在那里,天子脚下,敢在那里造次的人不多,”阴石道,“我就在这里替山子兄弟守着,等他回来。” “那我也替哥哥谢谢阴师兄了。”朱玉道。 “你不用谢我,山子帮我的太多了,”阴石道,“倒是你那里还真得小心。” “这我知道,”朱玉道,“我劝过我哥,让他别做这个了,他就是不听。” “嗨,门主就这点爱好,”成伯道,“我跟了他很多年了,劝不动的。”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生意好像还不错?”翁锐看他们在谈生意,想说句意外话轻松一下气氛。 “唉,什么不错?”成伯道,“都是附近的一些商家听说门主出事,怕以后再也进不到这么好的玄青瓷了,上赶着来囤货的。” 大家想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朱玉得到消息应该是和翁锐差不多时间,从蜀郡沿江而下,虽有些风险,但两三天就到了,只比阴石晚到了一天,阴石告诉她已经通知了翁锐,她也知道他会来,但到了这个时候却禁不住满腹的委屈。 翁锐明白,以前在一起,即使天要塌下来,总有他在前面顶着,就算是同生共死也无所谓,现在玉儿自己有能力办这件事,师兄阴石也是实力非凡,但他们还是等着他来,那是给他面子。 “山子是我的兄弟,还是我孩子的舅舅,我怎么可能不来,”翁锐道,“但这件事奇怪且复杂,知道这里有你和师兄照应,我就在路上多了解了一些消息。” “那你都了解到了什么?”朱玉道。 “我刚到,想先听听这里的情况。”翁锐道。 “这里的情况我们已经反复了解过了,”阴石道,“对方这次似乎只是冲着山子来的,目标就是山子,凡是阻拦的抵抗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伤,手段十分残忍,连女人都不放过。” “山子的功夫并不低,但双方打斗的时间并不长,”钟铉道,“从这点来看,对方来头很大,似乎要做一件大事,这儿只是个开始。” “这里看到的人我都问了,伤者的伤口我也看了,”朱玉道,“他们的功夫有点怪异,不像是我们中土一带的功夫。” “还有一点,”成伯道,“这些人夜里来,一身黑衣,还蒙着面,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来就冲门主的住处而去,谁当就杀谁,从始至终,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一路上也了解了一些近期江湖的消息,”翁锐道,“最近各处出现了不少做生意的异域人,三五成群,阵势不大,都是些黄发深眼高鼻的西域人,和迦南曾经带来的那些人十分相似,有的能说汉话,有的不会说汉话,但是流动性很强,经常过不了多久都会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方个地方。” “这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吧,”钟铉不以为然道,“做生意的西域人历来就有,也不是最近刚出现。” “但他们以前只去长安、洛阳等这些人口密集的大都市,并且都是一大群人在一起,只做些集中交易,”翁锐道,“现在他们分得很散,到处活动,似乎对做生意倒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我也有感觉,”成伯道,“很多天以前,我们这里也出现过这么一伙人,似乎对我们的玄青瓷很感兴趣,但折腾了半天,什么都没买就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翁锐道。 “应该是出事前的半个月左右,”成伯道,“一群人有五六个人,四五匹骆驼,也没看出有啥异样啊?” “他们出现在这里就是异样。”翁锐道。 “你想说明什么?”朱玉道。 “我怀疑这里的事和迦南有关。”翁锐道。 “他不是被你快打死了吗?”朱玉道,“这么快就能恢复?” “这个我也说不定,”翁锐道,“这只是个感觉。” “还有件事,”袁岳道,“我在沿途碰到了两起死人办丧事的,觉得有些奇怪。” “这年月哪里不死人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钟铉不满的看了袁岳一眼。 “因为这些地方都出现过西域商人的踪迹,我就多问了几句,”袁岳也没管他道,“这俩人都不是正常死亡,怎么死的连家里人也说不清,差不多就是到外面办点事没回来,被人找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被人杀的?”阴石道。 “那里的人也讲不清楚,”袁岳道,“或者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也说不定。” “这是你听到的,还是自己想的?”钟铉道。 “是我自己想的。”袁岳道。 “我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不知有没有用,”袁渊道,“有个地方已经被打压下去好几年曾经跟承天教混过的一些小门派偷偷聚集,被人看到,好像还有些神神秘秘。” “这么说,这件事真与当年的承天教有关?”朱玉道。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钟铉道,“这些人贼心不死,经常会偷偷有些活动,也不见得就跟承天教有关。” “这个事我们也做过一些分析,”翁锐道,“山子做生意虽有些霸道,但往往都知道留有余地,不至于为了利益和人起这么大的冲突,再说了,做生意的人里面我们还没看到谁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那你怎么想?”阴石道。 “如果不是为了生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翁锐道,“这事是冲着我来的,山子兄弟只是帮我挡了第一刀。” “你算说了句良心话。”朱玉道。 朱玉的这句话让翁锐明白,看来在他来之前,他们已经确认了这个方向,只是谁都不愿去说,得要他自己说出来。 “要是这样,我倒有点担心起来。”翁锐道。 “你担心什么?”朱玉道。 “我担心和我有关的各个地方,特别是你那里。”翁锐道。 “我那里你不用担心,它和你没有关系。”朱玉道。 “但孩子在你那里,你真的得小心一点,”翁锐道,“这些人手段残忍,真的不能轻视。” “我能把孩子接到我那里,就有能力保护好他们,”朱玉道,“我这双手不光能给人看病,一样可以杀人。” 朱玉的话铿锵有力,一股强大的气息随之蓬勃而出,看来她现在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 “玉儿现在的能力非你我所能想象,”钟铉道,“要是真有人找上门去,那一定是他的末日。” “我是说……” “你们现在能不能不说这个,”翁锐还没说完,阴石就急道,“山子现在不知所踪,要紧的是先把他找回来,你们要斗嘴以后再说。” “师兄说的是,”翁锐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一下我的想法。” “你说吧。”在翁锐停顿的时候,朱玉知道这是在等她的态度,所以她的表达也很直接。 “如果我们前面的分析是对的,此时与承天教关联的可能性就很大,掳走山子只是他们的第一步,”翁锐道,“他们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蜀郡的峟仙医馆,所以……” “你不要担心我那里,”朱玉道,“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我哥。” “要找山子,就得弄清这些人的目的和行踪,”翁锐道,“走到前面,就可能将他们给堵住,现在你那里可能性最大。” “那我就回蜀郡,在峟仙医馆等着他们,”朱玉道,“还有呢。” “我想去一趟八公山,”翁锐道,“一是向师父师娘讨个主意,二是想请师弟阿庸去趟平阳,我不想家里再让我分心。” “你呢?”朱玉道。 “我就一心去追查这些人的下落,把山子找回来,”翁锐道,“既然他们是想找我,我也得给他们机会。”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朱玉道。 “那我呢?”阴石道。 “山子现在不在,师兄还是得帮他看着点,”翁锐道,“生意是他的命根子,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让他看到一个红红火火的玄青门。” “这你倒是可以放心,长安那边有卫青和去病罩着,我爹也在那里,天子脚下,敢在那里造次的人不多,”阴石道,“我就在这里替山子兄弟守着,等他回来。” “那我也替哥哥谢谢阴师兄了。”朱玉道。 “你不用谢我,山子帮我的太多了,”阴石道,“倒是你那里还真得小心。” “这我知道,”朱玉道,“我劝过我哥,让他别做这个了,他就是不听。” “嗨,门主就这点爱好,”成伯道,“我跟了他很多年了,劝不动的。” “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生意好像还不错?”翁锐看他们在谈生意,想说句意外话轻松一下气氛。 “唉,什么不错?”成伯道,“都是附近的一些商家听说门主出事,怕以后再也进不到这么好的玄青瓷了,上赶着来囤货的。” 大家想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5:还好没晚 翁锐尽管到了荆州,也见到了朱玉和阴石,但从那里出来后他的心情并没有轻松。 从这件事的本质上来说,当务之急是首先要找到朱山的下落,大家在一起碰了很多情况,但这件事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者说只是开了个头。 没有别的有价值线索,翁锐只有先顺着西域商人的这条路去想,对此的关注度也大大提高。 从荆州八公山,沿江而下比较轻松,顺风顺水也比较快,翁锐他们就选择了走水路,到了江都,他们上岸准备换马,这样的话,几百里路一天就能到了。 江都是江南重镇,这是当年带头七王作乱的吴王刘濞的封地,他在这里可没少费工夫,人口稠密,客商云集,繁华无限,还多了分南方特有的细腻和韵味。 翁锐在这里来过数次,天工门和迦南的第一次冲突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君庭被杀,朱山遭擒,后面种种,不堪回首,再次来到这里,物是人非,翁锐忽然有点莫名的伤感。 上了码头,翁锐和莫珺找了一家饭店,准备在这里打尖休息一下,袁岳袁渊两兄弟则赶紧去找马,准备渡江北上。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这家码头饭店人还是不少,翁锐他们在靠窗的一张大桌子旁坐下,因为这里已经离莫干剑庄不远,口味比较相近,莫珺就自告奋勇点起了当地的名吃,呼啦啦列了一大堆,还叫了四壶酒。 就在他们等菜的档口,伙计过来给他们俩添茶,听莫珺是南方口音,就主动攀谈起来,听他们聊的热闹,翁锐不经意间就插了一句。 “这位小哥,你们这里的生意不错啊。”翁锐道。 “还行,我们这里是码头,现在正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伙计道。 “那你们这里能看到牵骆驼的西域客商吗?”翁锐道。 “能,这里可是大地方,人多,有钱人也多,多远的商人都来这里做生意,”伙计开心道,“昨天还有几个外族客商在这里打听莫干山怎么走呢。” “打听那里做什么,”莫珺道,“那里的人也没这里多,钱也没这里多。” “是啊,我也想不通他们做生意怎么会做到那个地方,”伙计道,“不过看这些人倒是知道挺多的。” “你说他们打听哪里?”翁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莫干山啊?”伙计一脸疑惑,我不是刚说了吗。 “什么时候?”翁锐道。 “也就是昨天这个时候吧。”伙计已经感觉不对,脸上也收起了笑容。 “他们有几个人?”翁锐道。 “好像有五六个吧。”伙计道。 翁锐抓过行李和剑,拿出一把大钱扔到桌上,刚才点的酒菜只多不少,对莫珺道:“我们走!” 这时候后厨已经做好几道菜送了上来,伙计忙道:“你们的菜……” 话没说完,这两人已经了店外,伙计看看这两人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菜,疑惑的抓抓脑袋,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奇怪。” 翁莫二人刚出门,就碰上牵着马回来的袁氏兄弟,翁锐迅速将行李在马上绑好,和莫珺翻身上马,并对愣在那里袁岳袁渊道:“快走!” “去哪里?我们还没吃饭呢!”袁渊道。 “来不及了,路上说。”翁锐说完一抖马缰,他的马率先窜了出去。 这时候的莫珺也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没说打马跟了上去,袁氏兄弟尽管一头雾水,看二人如此严肃,也感事态重大,赶紧上马跟上。 在路上,翁锐简单将他的猜想对袁氏兄弟说了一下,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四匹马相继飞驰,惊得路人侧目观瞧,翁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还没晚。 他们到莫干剑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近戌末时分,有两个庄丁正在熄灭庄门上的大灯笼准备关门睡觉,一见是小姐和姑爷回来了,赶紧回去禀报。 翁锐一行一看整个剑庄一片祥和,似乎未发生任何不测,当时心下大安,快速入庄,并轻声嘱咐庄丁不要声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们刚踏进后宅院子,莫林夫妇和儿子莫威已经迎了出来。 “翁院主,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看这些人行色匆匆,莫林也感觉有些不对。 “娘!”莫珺扑上去已经抱住莫母乔氏哭上了,担心、惊吓、欣喜都让本来心很静的一个女孩情不自禁。 “莫庄主,进去说。”翁锐一脸严肃,话也很简短,相互间连行礼的客套都免了。 “好,好,快请进。”莫林赶紧道,莫威冲翁锐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 “珺儿,你们这是怎么啦?吃饭了没有啊?”乔氏一边跟女儿往里走,一边问道。 “娘,你别问了,快给我们弄点吃的,”莫珺道,“我们还没吃饭呢。” 进屋坐下,莫林正要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饭菜,就被翁锐抬手拦住了。 “庄主,让人悄悄准备一点吃食就行,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庄里的人。”翁锐道。 “这……”莫林一脸惶惑,欲言又止,“好吧,威尔,你亲自去,弄点吃的送到后堂,这边让翁院主他们梳洗一下就过去。” 这个时候,翁锐才将袁岳袁渊二人介绍给众人,莫威也答应一声出去了,有人已经端上来热水和净面巾,翁锐和袁氏兄弟各自擦洗了一番,而莫珺则跟着她娘到后面收拾去了。 “翁院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严重?”莫林道。 “玄青门荆州总号被袭,死了不少人,门主朱山也被劫走,”翁锐尽可能简短道,“我怀疑这些人是冲我来的,可能会从跟我有关的人那里下手,我担心您这里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你说这里?”莫林不以为然道,“莫干剑庄素来很少和人结怨,他们为什么会到我这里。” “因为珺儿,”翁锐道,“最近江湖不少地方都有西域商人活动,我怀疑这跟承天教的人有关,他们恨我倒没什么,但我怕他们对我身边的人和家人下手。” “岂有此理,”莫林愤然道,“要来便来,莫干剑庄从来也没怕过谁。” “这我知道,”翁锐道,“对方既处心积虑,一定会有充足的准备,山子那里就是个例证。” 朱山莫林也见过,知道他是翁锐的妻兄,是个经商奇才,虽未交过手,但此人武功传为昔年武痴阴泰所受,简单实用,境界很高,自己未必就是对手。 “这么说,翁院主怀疑他们今天就会对这里动手?”莫林道。 “我们中午在江都,听说昨天有一群牵着骆驼的西域商人打听过这里,”翁锐道,“如果他们行动迅速,今天也该到了。” “荆州的事也是这些西域商人干的?”莫林道。 “这个还不能确定,”翁锐道,“他们武功高强,手段残忍,还没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今天到这里,我也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这时,莫威已经在后堂准备好了饭菜,过来请示,莫林简单对莫威介绍了一下情况,低声道:“告诉今天所有见过翁院主的人,他们回来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也不得在庄内随意走动交流,否则小心我割了他们的舌头喂狗。” 莫威也感事态严重,即刻下去吩咐,没多会就回到后堂,并随身携带了一把宝剑。 翁锐尽管到了荆州,也见到了朱玉和阴石,但从那里出来后他的心情并没有轻松。 从这件事的本质上来说,当务之急是首先要找到朱山的下落,大家在一起碰了很多情况,但这件事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或者说只是开了个头。 没有别的有价值线索,翁锐只有先顺着西域商人的这条路去想,对此的关注度也大大提高。 从荆州八公山,沿江而下比较轻松,顺风顺水也比较快,翁锐他们就选择了走水路,到了江都,他们上岸准备换马,这样的话,几百里路一天就能到了。 江都是江南重镇,这是当年带头七王作乱的吴王刘濞的封地,他在这里可没少费工夫,人口稠密,客商云集,繁华无限,还多了分南方特有的细腻和韵味。 翁锐在这里来过数次,天工门和迦南的第一次冲突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君庭被杀,朱山遭擒,后面种种,不堪回首,再次来到这里,物是人非,翁锐忽然有点莫名的伤感。 上了码头,翁锐和莫珺找了一家饭店,准备在这里打尖休息一下,袁岳袁渊两兄弟则赶紧去找马,准备渡江北上。 现在正是正午时分,这家码头饭店人还是不少,翁锐他们在靠窗的一张大桌子旁坐下,因为这里已经离莫干剑庄不远,口味比较相近,莫珺就自告奋勇点起了当地的名吃,呼啦啦列了一大堆,还叫了四壶酒。 就在他们等菜的档口,伙计过来给他们俩添茶,听莫珺是南方口音,就主动攀谈起来,听他们聊的热闹,翁锐不经意间就插了一句。 “这位小哥,你们这里的生意不错啊。”翁锐道。 “还行,我们这里是码头,现在正午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伙计道。 “那你们这里能看到牵骆驼的西域客商吗?”翁锐道。 “能,这里可是大地方,人多,有钱人也多,多远的商人都来这里做生意,”伙计开心道,“昨天还有几个外族客商在这里打听莫干山怎么走呢。” “打听那里做什么,”莫珺道,“那里的人也没这里多,钱也没这里多。” “是啊,我也想不通他们做生意怎么会做到那个地方,”伙计道,“不过看这些人倒是知道挺多的。” “你说他们打听哪里?”翁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莫干山啊?”伙计一脸疑惑,我不是刚说了吗。 “什么时候?”翁锐道。 “也就是昨天这个时候吧。”伙计已经感觉不对,脸上也收起了笑容。 “他们有几个人?”翁锐道。 “好像有五六个吧。”伙计道。 翁锐抓过行李和剑,拿出一把大钱扔到桌上,刚才点的酒菜只多不少,对莫珺道:“我们走!” 这时候后厨已经做好几道菜送了上来,伙计忙道:“你们的菜……” 话没说完,这两人已经了店外,伙计看看这两人的背影,又看看桌上的菜,疑惑的抓抓脑袋,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奇怪。” 翁莫二人刚出门,就碰上牵着马回来的袁氏兄弟,翁锐迅速将行李在马上绑好,和莫珺翻身上马,并对愣在那里袁岳袁渊道:“快走!” “去哪里?我们还没吃饭呢!”袁渊道。 “来不及了,路上说。”翁锐说完一抖马缰,他的马率先窜了出去。 这时候的莫珺也已经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二话没说打马跟了上去,袁氏兄弟尽管一头雾水,看二人如此严肃,也感事态重大,赶紧上马跟上。 在路上,翁锐简单将他的猜想对袁氏兄弟说了一下,他们才明白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四匹马相继飞驰,惊得路人侧目观瞧,翁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但愿还没晚。 他们到莫干剑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时近戌末时分,有两个庄丁正在熄灭庄门上的大灯笼准备关门睡觉,一见是小姐和姑爷回来了,赶紧回去禀报。 翁锐一行一看整个剑庄一片祥和,似乎未发生任何不测,当时心下大安,快速入庄,并轻声嘱咐庄丁不要声张,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 他们刚踏进后宅院子,莫林夫妇和儿子莫威已经迎了出来。 “翁院主,你们怎么这个时候回来?”看这些人行色匆匆,莫林也感觉有些不对。 “娘!”莫珺扑上去已经抱住莫母乔氏哭上了,担心、惊吓、欣喜都让本来心很静的一个女孩情不自禁。 “莫庄主,进去说。”翁锐一脸严肃,话也很简短,相互间连行礼的客套都免了。 “好,好,快请进。”莫林赶紧道,莫威冲翁锐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 “珺儿,你们这是怎么啦?吃饭了没有啊?”乔氏一边跟女儿往里走,一边问道。 “娘,你别问了,快给我们弄点吃的,”莫珺道,“我们还没吃饭呢。” 进屋坐下,莫林正要吩咐下人赶紧去准备饭菜,就被翁锐抬手拦住了。 “庄主,让人悄悄准备一点吃食就行,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庄里的人。”翁锐道。 “这……”莫林一脸惶惑,欲言又止,“好吧,威尔,你亲自去,弄点吃的送到后堂,这边让翁院主他们梳洗一下就过去。” 这个时候,翁锐才将袁岳袁渊二人介绍给众人,莫威也答应一声出去了,有人已经端上来热水和净面巾,翁锐和袁氏兄弟各自擦洗了一番,而莫珺则跟着她娘到后面收拾去了。 “翁院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严重?”莫林道。 “玄青门荆州总号被袭,死了不少人,门主朱山也被劫走,”翁锐尽可能简短道,“我怀疑这些人是冲我来的,可能会从跟我有关的人那里下手,我担心您这里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你说这里?”莫林不以为然道,“莫干剑庄素来很少和人结怨,他们为什么会到我这里。” “因为珺儿,”翁锐道,“最近江湖不少地方都有西域商人活动,我怀疑这跟承天教的人有关,他们恨我倒没什么,但我怕他们对我身边的人和家人下手。” “岂有此理,”莫林愤然道,“要来便来,莫干剑庄从来也没怕过谁。” “这我知道,”翁锐道,“对方既处心积虑,一定会有充足的准备,山子那里就是个例证。” 朱山莫林也见过,知道他是翁锐的妻兄,是个经商奇才,虽未交过手,但此人武功传为昔年武痴阴泰所受,简单实用,境界很高,自己未必就是对手。 “这么说,翁院主怀疑他们今天就会对这里动手?”莫林道。 “我们中午在江都,听说昨天有一群牵着骆驼的西域商人打听过这里,”翁锐道,“如果他们行动迅速,今天也该到了。” “荆州的事也是这些西域商人干的?”莫林道。 “这个还不能确定,”翁锐道,“他们武功高强,手段残忍,还没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今天到这里,我也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这时,莫威已经在后堂准备好了饭菜,过来请示,莫林简单对莫威介绍了一下情况,低声道:“告诉今天所有见过翁院主的人,他们回来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提起,也不得在庄内随意走动交流,否则小心我割了他们的舌头喂狗。” 莫威也感事态严重,即刻下去吩咐,没多会就回到后堂,并随身携带了一把宝剑。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6:撞上了 看着翁锐他们草草吃了顿饭,莫林歉疚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太简单了。” “不妨事。”翁锐摆摆手道。 “那你看今晚怎么安排?”莫林道。 “不做任何特意安排,”翁锐道,“该睡觉的睡觉,该巡夜的巡夜,只是我们几个人要睡醒一点,和衣而睡,剑不离身,以防不测。” “好,就按翁院主说的办,”莫林道,“翁院主和珺儿就住珺儿原来的屋子,跨院的客房留给二位袁大侠,其他人都各自回屋睡吧,再晚就有点异样了。” 众人各自回屋,翁锐和莫珺也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翁锐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知道内情的人铁定是睡不着的,其他的人倒象往常一样轻松自在,这让庄内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诡秘。 有翁锐在身边,莫珺很快进入了梦乡,她的没心没肺翁锐早就习惯了。黑暗中他独自盘膝坐下,调息入静,而他宏大的气息已经缓缓地弥漫出去,甚至可以触达数十丈远,但凡有人潜入,他都会有所感知。 有点紧张、有点压抑的一夜过去了,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明显可以看出来莫威对这个结果的不满。 “翁院主,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莫林道。 “我们几个今天还是不要现身,”翁锐道,“今天到是可以派个可靠的人到周边集镇走走,看看有没有牵着骆驼的西域商人。” “这事还是交给老程去办吧,他为人稳妥,眼睛也很贼。”莫林道。 “这事就让我去吧,”莫威道,“我倒要看看这些西域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么霸道!” “你别胡闹,这事大意不得,”莫林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你别去惹事,也不要坏了翁院主的计策。” “我看就让少庄主跟着一起去吧,”翁锐道,“只要不表现出我们知道内情,特意去挑衅,无论怎样表现都是自然的,这样或许更真实一些。” “那我去了。”莫威开心去了。 一天没事,但莫威带回来的消息又让大家紧张起来,他和老程确实看到有不少牵着骆驼的异族人在做生意,这样到了晚上,连李晟、程均和几个精壮的庄丁都参与了防备。 该来的总会来,午夜时分,终于有人偷偷摸进了莫干剑庄的院子,护院的狗刚叫了一声就停了,连点余音都没有。 听到动静,莫林莫威父子飞身而出,挡在了内宅前面,定眼一看,冲过来的这群人不是事先想到的五六个,而是一下子来了十几个,黑衣蒙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各种兵器。 这些黑衣人被人一堵,迅速集结成一团,几乎在同时,从外面和跨院有冲进来一些人,这里面就包括袁氏兄弟,把这伙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现在的这个样子有点滑稽,莫干剑庄的七八个人围住了对方十几个人,人数上就已经落了劣势,莫林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安排点人呢。 按照约定,翁锐并没有急于露面,有了他在暗中的支持,莫林的胆气还是很正的。 “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深更半夜闯我莫干剑庄有何贵干?”莫林的声音中气十足,非常洪亮,相信这个时候整个庄园的人都听得见。 面对莫林的质问,对方只是愣了一下,没人答话,其中一人突然出招直取莫林,莫威上前拦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冲了上来,与莫干剑庄的人打在了一起。 尽管事先已经有所准备,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还是让莫干剑庄的人迅速陷入了被动,不光人家在人数上占优,功夫上更是强悍,出手就是杀招,非莫干剑庄这些人能比,数招一过,莫家父子就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已经有人中剑倒下,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的可能都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直插混战的人群之中,虽没有穿黑衣,却用一块布包住面容,只留两只眼睛在外。他像一个游移不定的魅影,拖着闪烁不定的剑光,所到之处,一招半招之间,就有黑衣人败落或受到重创,那些受伤的黑衣人甚至来不及退出就被扑上来的莫干剑庄的人斩杀。 翁锐的适时出现,莫干剑庄这边压力陡减,已经基本可勉力一战,莫威更是气势大增,手中的宝砍断对方一人手中的兵器,一个前朴,在对方的后退中把剑插入他的胸膛。 见此情景,对方最厉害的两人扑上来合击翁锐,这正是他所要的,手中的剑打开大阖,气势不减,非但没落下风,还逼得二人连连后退,几招过后,又扑上来一人,就成了三个人围攻他一个了。 这时的莫干剑庄已经乱了,刚才莫林的一声喝问和随即而来激烈的打斗声,使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能拿起家伙的都抄起家伙赶了过来,能打的迅速参与到打斗之中,不能打的拿着家伙也在旁边呐喊助威,并随时准备偷袭。 以这伙黑衣人的战力,就算莫干剑庄人多,那也只是多杀几个人的问题,但有了翁锐,事情就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样子,看看对方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这边的人却越来越少,已经完全没有了可以取胜的希望,和翁锐鏖战的其中一人一声呼哨,上前拼死拦住翁锐,而剩下的几个人则迅速后撤,几个起跃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莫干剑庄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拦住翁锐的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但翁锐并没想让他死,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错身之际,抬手一剑已经重重拍在了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直飞出去,直接摔在莫威面前,杀红眼的莫威一见又有黑衣人扑到,手中的宝剑拼力斩下。 “留活口……” 翁锐的话没完,就听“噗”的一声,那个黑衣人已经被莫威砍成两截,似乎是砍完人他才明白了翁锐的用意,拧过头愣愣的看着他。 现场忽然就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粗粗的喘气声,不管是先前安排好的,还是后面赶来的,所有的人都惊魂未定,更多的人是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程,看看伤亡情况。”莫林道。 程均转了一圈,回禀到:“门主,对方死了七个,逃走的恐怕也有四五个,我们这边死了四个,几乎人人带伤,要不是……” 莫林抬手阻止了程均,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翁锐还蒙着脸,什么话都没说,莫珺也没露面,他还不知道翁锐后面有何安排。 “庄主,现在怎么办?”程均道。 “把功夫好的没受伤的分成两组,”莫林道,“在庄内再仔细巡查一遍,不要还有人隐藏下来。” “那这些人怎么办?”程均指指地上的死人道。 “先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吧。”莫林心情复杂道。 程均很快就分派好人,让李晟去带着他们,自己则点起火把,和其他人开始查看这些蒙面人,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没有一个是黄发深眼高鼻地西域人,样子看上去都是中土人士。 对这个情况翁锐和莫林都很震惊,这完全超乎了用他们的想像。 “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翁锐悄声对莫林道。 “嗯,”莫林点点头,对程均道,“老程你看看有你没有熟面孔。” 经过仔细辨认,程均站在一具尸体前道:“庄主,您来看看,这是不是柳条堡地柳直?” 莫林走过去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更紧了,轻声道:“还真是!” 看着翁锐他们草草吃了顿饭,莫林歉疚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太简单了。” “不妨事。”翁锐摆摆手道。 “那你看今晚怎么安排?”莫林道。 “不做任何特意安排,”翁锐道,“该睡觉的睡觉,该巡夜的巡夜,只是我们几个人要睡醒一点,和衣而睡,剑不离身,以防不测。” “好,就按翁院主说的办,”莫林道,“翁院主和珺儿就住珺儿原来的屋子,跨院的客房留给二位袁大侠,其他人都各自回屋睡吧,再晚就有点异样了。” 众人各自回屋,翁锐和莫珺也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翁锐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知道内情的人铁定是睡不着的,其他的人倒象往常一样轻松自在,这让庄内的气氛多少显得有些诡秘。 有翁锐在身边,莫珺很快进入了梦乡,她的没心没肺翁锐早就习惯了。黑暗中他独自盘膝坐下,调息入静,而他宏大的气息已经缓缓地弥漫出去,甚至可以触达数十丈远,但凡有人潜入,他都会有所感知。 有点紧张、有点压抑的一夜过去了,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明显可以看出来莫威对这个结果的不满。 “翁院主,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莫林道。 “我们几个今天还是不要现身,”翁锐道,“今天到是可以派个可靠的人到周边集镇走走,看看有没有牵着骆驼的西域商人。” “这事还是交给老程去办吧,他为人稳妥,眼睛也很贼。”莫林道。 “这事就让我去吧,”莫威道,“我倒要看看这些西域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么霸道!” “你别胡闹,这事大意不得,”莫林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你别去惹事,也不要坏了翁院主的计策。” “我看就让少庄主跟着一起去吧,”翁锐道,“只要不表现出我们知道内情,特意去挑衅,无论怎样表现都是自然的,这样或许更真实一些。” “那我去了。”莫威开心去了。 一天没事,但莫威带回来的消息又让大家紧张起来,他和老程确实看到有不少牵着骆驼的异族人在做生意,这样到了晚上,连李晟、程均和几个精壮的庄丁都参与了防备。 该来的总会来,午夜时分,终于有人偷偷摸进了莫干剑庄的院子,护院的狗刚叫了一声就停了,连点余音都没有。 听到动静,莫林莫威父子飞身而出,挡在了内宅前面,定眼一看,冲过来的这群人不是事先想到的五六个,而是一下子来了十几个,黑衣蒙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各种兵器。 这些黑衣人被人一堵,迅速集结成一团,几乎在同时,从外面和跨院有冲进来一些人,这里面就包括袁氏兄弟,把这伙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现在的这个样子有点滑稽,莫干剑庄的七八个人围住了对方十几个人,人数上就已经落了劣势,莫林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多安排点人呢。 按照约定,翁锐并没有急于露面,有了他在暗中的支持,莫林的胆气还是很正的。 “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深更半夜闯我莫干剑庄有何贵干?”莫林的声音中气十足,非常洪亮,相信这个时候整个庄园的人都听得见。 面对莫林的质问,对方只是愣了一下,没人答话,其中一人突然出招直取莫林,莫威上前拦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冲了上来,与莫干剑庄的人打在了一起。 尽管事先已经有所准备,这突如其来的局面还是让莫干剑庄的人迅速陷入了被动,不光人家在人数上占优,功夫上更是强悍,出手就是杀招,非莫干剑庄这些人能比,数招一过,莫家父子就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已经有人中剑倒下,再这样下去,全军覆没的可能都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直插混战的人群之中,虽没有穿黑衣,却用一块布包住面容,只留两只眼睛在外。他像一个游移不定的魅影,拖着闪烁不定的剑光,所到之处,一招半招之间,就有黑衣人败落或受到重创,那些受伤的黑衣人甚至来不及退出就被扑上来的莫干剑庄的人斩杀。 翁锐的适时出现,莫干剑庄这边压力陡减,已经基本可勉力一战,莫威更是气势大增,手中的宝砍断对方一人手中的兵器,一个前朴,在对方的后退中把剑插入他的胸膛。 见此情景,对方最厉害的两人扑上来合击翁锐,这正是他所要的,手中的剑打开大阖,气势不减,非但没落下风,还逼得二人连连后退,几招过后,又扑上来一人,就成了三个人围攻他一个了。 这时的莫干剑庄已经乱了,刚才莫林的一声喝问和随即而来激烈的打斗声,使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能拿起家伙的都抄起家伙赶了过来,能打的迅速参与到打斗之中,不能打的拿着家伙也在旁边呐喊助威,并随时准备偷袭。 以这伙黑衣人的战力,就算莫干剑庄人多,那也只是多杀几个人的问题,但有了翁锐,事情就完全不是他们所想的样子,看看对方来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这边的人却越来越少,已经完全没有了可以取胜的希望,和翁锐鏖战的其中一人一声呼哨,上前拼死拦住翁锐,而剩下的几个人则迅速后撤,几个起跃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莫干剑庄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拦住翁锐的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但翁锐并没想让他死,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错身之际,抬手一剑已经重重拍在了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直飞出去,直接摔在莫威面前,杀红眼的莫威一见又有黑衣人扑到,手中的宝剑拼力斩下。 “留活口……” 翁锐的话没完,就听“噗”的一声,那个黑衣人已经被莫威砍成两截,似乎是砍完人他才明白了翁锐的用意,拧过头愣愣的看着他。 现场忽然就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粗粗的喘气声,不管是先前安排好的,还是后面赶来的,所有的人都惊魂未定,更多的人是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程,看看伤亡情况。”莫林道。 程均转了一圈,回禀到:“门主,对方死了七个,逃走的恐怕也有四五个,我们这边死了四个,几乎人人带伤,要不是……” 莫林抬手阻止了程均,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翁锐还蒙着脸,什么话都没说,莫珺也没露面,他还不知道翁锐后面有何安排。 “庄主,现在怎么办?”程均道。 “把功夫好的没受伤的分成两组,”莫林道,“在庄内再仔细巡查一遍,不要还有人隐藏下来。” “那这些人怎么办?”程均指指地上的死人道。 “先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吧。”莫林心情复杂道。 程均很快就分派好人,让李晟去带着他们,自己则点起火把,和其他人开始查看这些蒙面人,但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没有一个是黄发深眼高鼻地西域人,样子看上去都是中土人士。 对这个情况翁锐和莫林都很震惊,这完全超乎了用他们的想像。 “看看有没有认识的。”翁锐悄声对莫林道。 “嗯,”莫林点点头,对程均道,“老程你看看有你没有熟面孔。” 经过仔细辨认,程均站在一具尸体前道:“庄主,您来看看,这是不是柳条堡地柳直?” 莫林走过去看了半天,眉头皱得更紧了,轻声道:“还真是!”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7:壮士 庄园李晟带着人去巡视了,死了的那些人程均带人在处理,莫林、莫威和一直蒙着脸的翁锐,还有袁氏兄弟一起退到后堂,翁锐亲自动手为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应无大碍。 “威儿,这内宅附近你还要留点神。”莫林道。 “爹,您不用操心,都交给我吧。”莫威答应一声,他今天仗着手中的宝剑,杀了几个人,且没有受伤,现在也是豪情满满。 “我看不用了,”翁锐道,“他们这一役损失惨重,最近恐怕不会再来这里生事了。” “你觉得他们是真退了?”莫林道。 “这本来就没你们什么事,袭击莫干剑庄也是给我看的,”翁锐道,“他们吃了亏,知道莫干剑庄有了防备,近期应该不会再来了。” “对,翁院主一直没有露面,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位高手是谁,应该会有所顾忌。”莫威道。 “这不是主要原因,我的行踪也瞒不了多久,”翁锐道,“山子那里一开始也只是个判断,现在就可以完全确认,他们的目标在我,这也是在向我宣示,并且后面还会有动作,到底他们想干什么,我还要好好看看。” “你不是说是那些西域人吗?”莫林道。 “这我也没有料到,”翁锐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更复杂一些。”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莫威道,“明天我就去把那些牵骆驼的西域人抓来,好好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到底要干什么?在我们这里还能让他们翻了天不成。” “不许胡来,”莫林道,“要是他们真跟承天教有关,这里面的深了去了。” “少庄主说得没错,”翁锐道,“那些西域商人是要去看看,但不是抓,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再说,我也担心这里面还藏有高手。” “好,弄弄清楚再说,”莫林道,“这事还是让老程去办,你还是先不要露面。” “死在这里的这些人的身份也要弄弄清楚,”翁锐道,“有这么多中土的人卷进去,我担心他们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个好办,”莫林道,“其他人可以慢慢查,那个柳直离这里只有几十里地,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我都怀疑他就是给这些人带路的。” “这个柳直以前参加过承天教?”翁锐道。 “和我一样,也是稀里糊涂的混了段日子,”莫林道,“虽说柳直的功夫还算不错,但这个人有点胆小怕事,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和这些人搅在一起。”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翁锐道,“莫庄主可以直接去柳家堡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并把剑庄遇袭柳直死在剑庄的消息放出去,再找你周围的那些江湖朋友,特别是曾经和承天教有瓜葛的来你庄上议事,商量对策。” “这个主意不错,”莫林道,“柳直哪里首当其冲,符合常理,其他人倒是可用这样的手段探探他们的心思。” “那就让大家早点休息吧,”翁锐道,“今晚不会有事了。” 众人说完,都回去休息了,但经过这么一折腾,翁锐更没了睡意,这担惊受怕了半晚上,莫珺也不想睡了。 莫珺有一个好处,在翁锐静静想问题的时候,她从不随便打扰,即便是想和他在一起,那也只是静静的显示她的存在,轻轻地依偎在他身边。 莫干剑庄虽然当初和承天教搅在一起,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星枢子,但他们也从中获得不少利益,为了莫珺的事,他高调接纳翁锐,这从一定程度上说就是与承天教彻底决裂,显然有人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莫干剑庄自然成了他们的袭击目标,并且有一石二鸟的效果。 但这些事真的就是承天教的人做的吗?逻辑是这样,但翁锐就是不能说服自己。 他是个武者,也是个医者,他非常明白他对迦南的重创意味着什么,就算是亢宿仙人在世,他要想恢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非承天教在西域还有更厉害的人? 即便是西域承天教的人想卷土重来,但也没看到原来承天教的那些人有什么明显动静啊?这些从来都没见过的中土高手又是什么人? 西域承天教的人不想露面,那在这里出现的是不是荆州的那伙人?或者是和荆州相似的一伙人?那这些人在中土现在还有多少? 想到这里,翁锐心底升起一丝的寒意。 第二天,莫林和莫威去了柳家堡,一到那里就被柳家堡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堵在了堡外,为首的正是柳家堡的二堡主,柳直的弟弟柳屈,跟着他的有十几个人。 “柳二堡主,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莫林上前微施一礼道。 尽管柳直因为和别人一起袭击莫干剑庄死在了那里,但莫林对柳家堡并没有多少敌意,一是两家本身就近,来往也比较多,二是这柳直本身不是个能闹事的主,这后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所以他今天过来纯粹是为了询问,除了儿子莫威,他没带任何人,他也不想这里面的事情别人知道的太多。 “莫林,我正要去找你,你到来了!”柳屈气鼓鼓地道。 “找我?”莫林奇道,“柳二堡住找我何事?” “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死在了你们莫干剑庄?”柳屈道。 “这么说你知道这事?”莫林道。 “你不要管我知不知道,”柳屈一扬手中的刀道,“是?还是不是?” “是!”莫林没有否认,冷冷的看着柳屈。 “是你们杀的?”柳屈的牙根已经咬得吱吱响,眼里也开始充血。 “是又怎样?”莫威早就忍不住了,“半夜三更敢偷袭我们莫干剑庄,死了活该!” “给堡主报仇!” “跟他们拼了!” “杀了他们!” 莫威话音刚落,柳家堡这边已经爆了,所有的人都红着眼抡着手里的家伙就冲了上来,也不给莫林他们半点解释的机会。 以武功而论,柳家堡的功夫和莫干剑庄还是差了不少,平时来往,对莫干剑庄也是恭敬有加,本来莫林今天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刚到门口就被人堵了,没说几句话还打了起来,这让他不由气往上涌,抽出剑来也和他们干上了。 面对众人,莫家父子毫无畏惧之色,莫林的莫家剑法气势大盛,围着他的柳屈等四五个人不但近不了身,还屡屡被他的剑扫到,十几招过后已经有数人受伤。 莫威更是年轻气盛,经过翁锐的指点和自己的磨砺,手下功夫已经直追父亲,再加上家传的宝剑,上手更是无所畏惧,尽管对方人多,但兵器不时被他斩落,受伤者不断增加,有些伤势还挺严重,要不是莫林有言在先不得伤人性命,估计莫威的剑下又会多出不少冤魂。 这在人家门口打架,庄里的人一听说,纷纷抄起家伙赶了出来,人是越打越多,莫家父子也是越打越累。 就在这时候,一位妇人被人搀扶着急急跑了出来,出了堡门就冲正在打斗的人大喊:“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妇人一喊,柳家堡的人都慢慢停了下来,莫家父子自然也跟着停了,莫林认识,这是柳家堡的主母柳直的夫人虞氏。 “夫人。”莫林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什么话也没说。 “莫庄主!”虞氏夫人倒是深施一礼。 “嫂子,是他们杀了我哥!”柳屈哭道。 “你住嘴!”虞氏夫人道,“你哥是为你们而死的,和莫庄主无关!” “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莫林道。 “唉,”虞氏夫人摸了一把眼泪道,“事已至此,莫庄主到堡内说吧。” “夫人请!”莫林抬手道。 到了堡内分宾主坐定,虞氏夫人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柳屈和莫氏父子。 “妾身向莫庄主请罪了!”虞氏夫人起身拜了下去。 “夫人,这万万不可。”莫林赶紧上去将虞氏扶起二人再次坐下。 “莫庄主,庄内情况怎样?”虞氏道。 “唉,”莫林长叹一声,“死了四个,伤了十几个。” “哪去的那些人呢?”虞氏道。 “死了七个,逃走大概五六个吧。”莫林道。 “你们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他死了。”虞氏黯然道。 “为什么?”莫林道。 “不得已啊,”虞氏道,“要么是莫干剑庄的人死,要么是他死,只有这样,柳家堡的其他人才能不死。” “为什么是柳兄弟?”莫林道。 “因为你们来往多,他对你那里熟悉。”虞氏道。 “看来又是我害了柳兄弟,”莫林遗憾道,“昨天晚上天又黑,他们每个人都蒙着脸,我实在不知道柳兄弟就在其中啊!” “不怪你,莫庄主,”虞氏道,“当家的他自己出去就没想回来,就算是这次真的你们全家遭难,他也没想活着回来。” “这又何必呢!”莫林叹道。 “当家的既想保住柳家堡的人,也不想害莫干剑庄的人,”虞氏夫人抽泣道,“他是真难啊!” “我以前总认为柳兄弟是个懦弱胆小怕事的人,”莫林叹道,“现在看来,他才是一位真壮士!” 庄园李晟带着人去巡视了,死了的那些人程均带人在处理,莫林、莫威和一直蒙着脸的翁锐,还有袁氏兄弟一起退到后堂,翁锐亲自动手为他们处理了一下伤口,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应无大碍。 “威儿,这内宅附近你还要留点神。”莫林道。 “爹,您不用操心,都交给我吧。”莫威答应一声,他今天仗着手中的宝剑,杀了几个人,且没有受伤,现在也是豪情满满。 “我看不用了,”翁锐道,“他们这一役损失惨重,最近恐怕不会再来这里生事了。” “你觉得他们是真退了?”莫林道。 “这本来就没你们什么事,袭击莫干剑庄也是给我看的,”翁锐道,“他们吃了亏,知道莫干剑庄有了防备,近期应该不会再来了。” “对,翁院主一直没有露面,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位高手是谁,应该会有所顾忌。”莫威道。 “这不是主要原因,我的行踪也瞒不了多久,”翁锐道,“山子那里一开始也只是个判断,现在就可以完全确认,他们的目标在我,这也是在向我宣示,并且后面还会有动作,到底他们想干什么,我还要好好看看。” “你不是说是那些西域人吗?”莫林道。 “这我也没有料到,”翁锐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更复杂一些。”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莫威道,“明天我就去把那些牵骆驼的西域人抓来,好好问问他们是谁派来的,到底要干什么?在我们这里还能让他们翻了天不成。” “不许胡来,”莫林道,“要是他们真跟承天教有关,这里面的深了去了。” “少庄主说得没错,”翁锐道,“那些西域商人是要去看看,但不是抓,因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再说,我也担心这里面还藏有高手。” “好,弄弄清楚再说,”莫林道,“这事还是让老程去办,你还是先不要露面。” “死在这里的这些人的身份也要弄弄清楚,”翁锐道,“有这么多中土的人卷进去,我担心他们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个好办,”莫林道,“其他人可以慢慢查,那个柳直离这里只有几十里地,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我都怀疑他就是给这些人带路的。” “这个柳直以前参加过承天教?”翁锐道。 “和我一样,也是稀里糊涂的混了段日子,”莫林道,“虽说柳直的功夫还算不错,但这个人有点胆小怕事,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和这些人搅在一起。” “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翁锐道,“莫庄主可以直接去柳家堡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并把剑庄遇袭柳直死在剑庄的消息放出去,再找你周围的那些江湖朋友,特别是曾经和承天教有瓜葛的来你庄上议事,商量对策。” “这个主意不错,”莫林道,“柳直哪里首当其冲,符合常理,其他人倒是可用这样的手段探探他们的心思。” “那就让大家早点休息吧,”翁锐道,“今晚不会有事了。” 众人说完,都回去休息了,但经过这么一折腾,翁锐更没了睡意,这担惊受怕了半晚上,莫珺也不想睡了。 莫珺有一个好处,在翁锐静静想问题的时候,她从不随便打扰,即便是想和他在一起,那也只是静静的显示她的存在,轻轻地依偎在他身边。 莫干剑庄虽然当初和承天教搅在一起,有很大原因是因为星枢子,但他们也从中获得不少利益,为了莫珺的事,他高调接纳翁锐,这从一定程度上说就是与承天教彻底决裂,显然有人不想看到这种情况,莫干剑庄自然成了他们的袭击目标,并且有一石二鸟的效果。 但这些事真的就是承天教的人做的吗?逻辑是这样,但翁锐就是不能说服自己。 他是个武者,也是个医者,他非常明白他对迦南的重创意味着什么,就算是亢宿仙人在世,他要想恢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莫非承天教在西域还有更厉害的人? 即便是西域承天教的人想卷土重来,但也没看到原来承天教的那些人有什么明显动静啊?这些从来都没见过的中土高手又是什么人? 西域承天教的人不想露面,那在这里出现的是不是荆州的那伙人?或者是和荆州相似的一伙人?那这些人在中土现在还有多少? 想到这里,翁锐心底升起一丝的寒意。 第二天,莫林和莫威去了柳家堡,一到那里就被柳家堡一伙人气势汹汹的堵在了堡外,为首的正是柳家堡的二堡主,柳直的弟弟柳屈,跟着他的有十几个人。 “柳二堡主,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莫林上前微施一礼道。 尽管柳直因为和别人一起袭击莫干剑庄死在了那里,但莫林对柳家堡并没有多少敌意,一是两家本身就近,来往也比较多,二是这柳直本身不是个能闹事的主,这后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所以他今天过来纯粹是为了询问,除了儿子莫威,他没带任何人,他也不想这里面的事情别人知道的太多。 “莫林,我正要去找你,你到来了!”柳屈气鼓鼓地道。 “找我?”莫林奇道,“柳二堡住找我何事?” “你告诉我,我哥是不是死在了你们莫干剑庄?”柳屈道。 “这么说你知道这事?”莫林道。 “你不要管我知不知道,”柳屈一扬手中的刀道,“是?还是不是?” “是!”莫林没有否认,冷冷的看着柳屈。 “是你们杀的?”柳屈的牙根已经咬得吱吱响,眼里也开始充血。 “是又怎样?”莫威早就忍不住了,“半夜三更敢偷袭我们莫干剑庄,死了活该!” “给堡主报仇!” “跟他们拼了!” “杀了他们!” 莫威话音刚落,柳家堡这边已经爆了,所有的人都红着眼抡着手里的家伙就冲了上来,也不给莫林他们半点解释的机会。 以武功而论,柳家堡的功夫和莫干剑庄还是差了不少,平时来往,对莫干剑庄也是恭敬有加,本来莫林今天是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刚到门口就被人堵了,没说几句话还打了起来,这让他不由气往上涌,抽出剑来也和他们干上了。 面对众人,莫家父子毫无畏惧之色,莫林的莫家剑法气势大盛,围着他的柳屈等四五个人不但近不了身,还屡屡被他的剑扫到,十几招过后已经有数人受伤。 莫威更是年轻气盛,经过翁锐的指点和自己的磨砺,手下功夫已经直追父亲,再加上家传的宝剑,上手更是无所畏惧,尽管对方人多,但兵器不时被他斩落,受伤者不断增加,有些伤势还挺严重,要不是莫林有言在先不得伤人性命,估计莫威的剑下又会多出不少冤魂。 这在人家门口打架,庄里的人一听说,纷纷抄起家伙赶了出来,人是越打越多,莫家父子也是越打越累。 就在这时候,一位妇人被人搀扶着急急跑了出来,出了堡门就冲正在打斗的人大喊:“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妇人一喊,柳家堡的人都慢慢停了下来,莫家父子自然也跟着停了,莫林认识,这是柳家堡的主母柳直的夫人虞氏。 “夫人。”莫林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什么话也没说。 “莫庄主!”虞氏夫人倒是深施一礼。 “嫂子,是他们杀了我哥!”柳屈哭道。 “你住嘴!”虞氏夫人道,“你哥是为你们而死的,和莫庄主无关!” “夫人,这到底怎么回事?”莫林道。 “唉,”虞氏夫人摸了一把眼泪道,“事已至此,莫庄主到堡内说吧。” “夫人请!”莫林抬手道。 到了堡内分宾主坐定,虞氏夫人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柳屈和莫氏父子。 “妾身向莫庄主请罪了!”虞氏夫人起身拜了下去。 “夫人,这万万不可。”莫林赶紧上去将虞氏扶起二人再次坐下。 “莫庄主,庄内情况怎样?”虞氏道。 “唉,”莫林长叹一声,“死了四个,伤了十几个。” “哪去的那些人呢?”虞氏道。 “死了七个,逃走大概五六个吧。”莫林道。 “你们今天一来,我就知道他死了。”虞氏黯然道。 “为什么?”莫林道。 “不得已啊,”虞氏道,“要么是莫干剑庄的人死,要么是他死,只有这样,柳家堡的其他人才能不死。” “为什么是柳兄弟?”莫林道。 “因为你们来往多,他对你那里熟悉。”虞氏道。 “看来又是我害了柳兄弟,”莫林遗憾道,“昨天晚上天又黑,他们每个人都蒙着脸,我实在不知道柳兄弟就在其中啊!” “不怪你,莫庄主,”虞氏道,“当家的他自己出去就没想回来,就算是这次真的你们全家遭难,他也没想活着回来。” “这又何必呢!”莫林叹道。 “当家的既想保住柳家堡的人,也不想害莫干剑庄的人,”虞氏夫人抽泣道,“他是真难啊!” “我以前总认为柳兄弟是个懦弱胆小怕事的人,”莫林叹道,“现在看来,他才是一位真壮士!” 第四十五章 看不见的黑手-8:墙头草 “你不恨他?”虞氏夫人道,“毕竟是他把那些人带到了莫干剑庄。”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莫林道,“我猜这其中必有隐情,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作出比他更好的选择,今天就是想过来问一下,谁知一到堡门口就遇上了二堡主。” “也是他们兄弟情深,”虞氏道,“我刚告诉他要是今天当家的没回来就是死在莫干剑庄了,他就急急带人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莫庄主,请恕兄弟鲁莽,还好没再闯大祸,”柳屈起身施礼道,“我哥到底是被什么人胁迫,要做出这种事来。” “你哥到底是受什么人胁迫,他没告诉我,也不让我问,”虞氏夫人道,“听他的意思对方来头很大,手段残忍,他也是非常害怕,只能牺牲自己保住柳家堡。” “那他有没有说过其他什么话?”莫林道。 “好像也没什么,”虞氏夫人道,“他还像是叹过一口气,说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很后悔。” “哦,我知道了。”莫林道。 “莫庄主,您莫非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柳屈道。 “我现在也只是猜想,还不能肯定,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柳堡主的苦心就白费了,”莫林道,“不过你们放心,尽管柳兄弟死在了莫干剑庄,但一定有人会给他讨回公道。” “哪妾身就先谢过莫庄主了。”虞氏夫人道。 “好说,那我们就回去了。”莫林莫威起身告辞。 莫家父子回到庄上不久,程均就回来了,带回的消息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昨天还好好做生意的那些牵着骆驼的西域人今天一个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无人知晓,这不就明摆着说袭击莫干剑庄的事情和他们有关吗? 接下来的事不光让莫林感到气愤,也确实感到了这江湖的世态炎凉。 他派人出去请了附近的大小十多个门派,但来的只有两个门派,玉林坊的上官野上官门主和清淼宫林清林宫主。 “二位贤弟好。”走进会客厅,莫林首先对两位门主深施一礼,这样的场面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莫兄客气了。”上官野和林请也赶紧施礼回应。 “二位贤弟快快请坐。”莫林招呼二位门主坐下,程均和莫威作陪,仆佣倒好茶水就退了出去。 “柳直柳堡主昨天晚上死在了我这里。”莫林开口就直言道。 “我们已经知道。”上官野点点头道。 “我今天让人去请了附近的十几位门主掌门,就到了二位贤弟。”莫林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了,唉!”林清回了一句,并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说莫林生气,就在翁锐第一次来莫干剑庄的时候,这十几位门主掌门都是座上宾,也在席间出尽了风头,到了这个时候,却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谁能想得到他们的脸能变得如此之快。 “昨夜鄙庄突遇惨祸,死伤惨重,在这个时候二位还能来我这里,就不怕受到牵连?”莫林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清道,“江湖历来都是翻云覆雨,阴晴不定,我们只要自己坦坦荡荡,剩下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许多了。” “我们是坦荡,可太多的人是心里有鬼!”上官野气道,“这才多大点事,吓得连面都不敢照了。” “上官兄弟言重了,”莫林道,“或许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们也强求不得,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都得自己扛不是?” “莫兄,你就不要替那些人开脱了,”上官野道,“我看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我觉得上官兄说得没错,”林清道,“上次我们在莫干剑庄给翁院主接风,这些人表现得多踊跃,现在刚听到一点风声,一下子就缩了回去,有些又开始蠢蠢欲动,到向另一边。” “林宫主都听到了那些风声?”莫林道。 “还真不少,”林清道,“什么承天教要卷土重来,什么承天教的总教又派来了比迦南更厉害的高手,还有的说一定要置翁院主于死地,跟着他的都没有好下场等等,也不知哪些话是真的。” “那承天教的人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莫林道。 “这还倒真没有,”上官野道,“刚才您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和林兄聊过,传言很多,但我们确实还没见到过任何一个承天教的人。” “我也很是奇怪,”林清道,“我们以前多少和承天教有些瓜葛,他们要想卷土重来,召集那些老的教众是个便利的条件,但他们没这么做,是我们这些人他们看不上,还是他们本来就准备了另外一拨人?” “我觉得另有一拨人的可能性很大,”莫林道,“袭击我莫干剑庄的人死了七个,逃掉五个或者六个,这些死的人都是清一色的中土人,除了柳直我没有一个认识的。” “那这个柳直这次又是怎么掺乎进去的,他这人功夫不怎样啊?”上官野道。 “但他跟我走得近,对我这里更熟,”莫林道,“虽说他把人带到了我这里,自己也死在了这里,但这人真是一条汉子。” “这话怎讲?”上官野道。 “我刚从柳家堡回来,”莫林道,“本来也是想去问问的,但一到堡口就碰上二堡主柳屈带人正要来莫干剑庄,问明柳直是死在这里之后就打了起来,还好虞氏夫人及时赶到制止,到堡内才到处内情。” “这种墙头草能有什么内情?”林清不以为然道。 “他是受人胁迫,以整个柳家堡的人命做胁迫,”莫林道,“柳堡主虽选择了保全柳家堡,但他也觉得愧对莫干剑庄,自己压根就没想活着回去,但凡他当时发出一点声音表示是他,他也不至于死啊。” “平常那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能这样,也是难为他了。”上官野道。 “莫兄,你这回可是露了脸了,”林清道,“能独自抗住承天教的袭击,还让对方铩羽而归,这也是莫干剑庄的实力啊!” “林兄弟你就不要捧我了,”莫林道,“要不是有人传递消息,提早做了点准备,再有高人相助,你我兄弟可能就不能做在这里说话了。” 林清问这句话也是他来的目的,莫林回答也是他想传递的消息,莫干剑庄不孤单,不但有人连这种消息都能通,还有高人相助,这也是一种底气。 “看来兄弟们是要经常和莫兄多絮叨絮叨了,”上官野道,“一个人呆着啥也听不到,遇事也没个商量的人。” “上官兄的话没错,”林清道,“管他这世道怎么变,咱们兄弟的情分不能变,后面莫兄这边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就是。” “痛快!”莫林一把拍在案几之上,“看来我也不能光在这莫干剑庄呆着了,以后定要常倒到二位兄弟哪里讨杯酒喝了,哈哈哈。” “那兄弟求之不得啊,哈哈。” *** 送走上官野和林清,莫林才有机会回后堂和翁锐商量今天的事,就当下发生的这些事,他们很快达成几点共识。 一是坐实了这些事和西域商人有关,要是他们不急着撤走还不至于就这么肯定,这就使得承天教在幕后指使的可能性进一步提高。 再者承天教除了原来一起造天姆庙赚钱的那些人,在中土还暗藏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更纯粹,且更强悍。 其次他们的活动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且有高人在后面安排调度,进退有度,来去自如。 最后是这些原来曾跟着承天教、或者对承天教还没死心的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也是承天教可以随时利用的重要的筹码。 “莫庄主,我得尽快离开这里,”翁锐道,“既然对方以我为目标,他们能够下手的地方很多,我得尽快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莫林道,“这次您和珺儿回来,帮庄里搪了这么大的灾祸,连正经饭都没吃上一口,我这就安排下去让他们准备酒宴,给你们送行。” “不可,”翁锐道,“我来这里庄上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也绝不能让他们说出去,保持一个莫干剑庄里有个高手相助的对外印象对庄里有好处,我们就随便吃点,不在乎这一顿酒。” “我还有一个想法,”莫林道,“翁院主此次出去定会面临诸多凶险,珺儿是个傻孩子,功夫不怎么样,跟着您会不会称为累赘,要不就让她留在庄内好了。” “呵呵,这不用您担心,”翁锐道,“一是珺儿不愿意留下,另外留下来也会显露我的踪迹,这会对莫干剑庄不利。” “唉,也罢,”莫林无奈道,“那你们何时走?” “收拾一下,今夜就出发。”翁锐道。 “你不恨他?”虞氏夫人道,“毕竟是他把那些人带到了莫干剑庄。” “我从来都没有恨过,”莫林道,“我猜这其中必有隐情,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作出比他更好的选择,今天就是想过来问一下,谁知一到堡门口就遇上了二堡主。” “也是他们兄弟情深,”虞氏道,“我刚告诉他要是今天当家的没回来就是死在莫干剑庄了,他就急急带人冲了出去,拦都拦不住。” “莫庄主,请恕兄弟鲁莽,还好没再闯大祸,”柳屈起身施礼道,“我哥到底是被什么人胁迫,要做出这种事来。” “你哥到底是受什么人胁迫,他没告诉我,也不让我问,”虞氏夫人道,“听他的意思对方来头很大,手段残忍,他也是非常害怕,只能牺牲自己保住柳家堡。” “那他有没有说过其他什么话?”莫林道。 “好像也没什么,”虞氏夫人道,“他还像是叹过一口气,说是一步错,步步错,他很后悔。” “哦,我知道了。”莫林道。 “莫庄主,您莫非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柳屈道。 “我现在也只是猜想,还不能肯定,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柳堡主的苦心就白费了,”莫林道,“不过你们放心,尽管柳兄弟死在了莫干剑庄,但一定有人会给他讨回公道。” “哪妾身就先谢过莫庄主了。”虞氏夫人道。 “好说,那我们就回去了。”莫林莫威起身告辞。 莫家父子回到庄上不久,程均就回来了,带回的消息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昨天还好好做生意的那些牵着骆驼的西域人今天一个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无人知晓,这不就明摆着说袭击莫干剑庄的事情和他们有关吗? 接下来的事不光让莫林感到气愤,也确实感到了这江湖的世态炎凉。 他派人出去请了附近的大小十多个门派,但来的只有两个门派,玉林坊的上官野上官门主和清淼宫林清林宫主。 “二位贤弟好。”走进会客厅,莫林首先对两位门主深施一礼,这样的场面在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莫兄客气了。”上官野和林请也赶紧施礼回应。 “二位贤弟快快请坐。”莫林招呼二位门主坐下,程均和莫威作陪,仆佣倒好茶水就退了出去。 “柳直柳堡主昨天晚上死在了我这里。”莫林开口就直言道。 “我们已经知道。”上官野点点头道。 “我今天让人去请了附近的十几位门主掌门,就到了二位贤弟。”莫林道。 “这个我们也知道了,唉!”林清回了一句,并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说莫林生气,就在翁锐第一次来莫干剑庄的时候,这十几位门主掌门都是座上宾,也在席间出尽了风头,到了这个时候,却都以各种理由推脱,谁能想得到他们的脸能变得如此之快。 “昨夜鄙庄突遇惨祸,死伤惨重,在这个时候二位还能来我这里,就不怕受到牵连?”莫林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林清道,“江湖历来都是翻云覆雨,阴晴不定,我们只要自己坦坦荡荡,剩下的事我们也管不了许多了。” “我们是坦荡,可太多的人是心里有鬼!”上官野气道,“这才多大点事,吓得连面都不敢照了。” “上官兄弟言重了,”莫林道,“或许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我们也强求不得,不管有多大的事,我们都得自己扛不是?” “莫兄,你就不要替那些人开脱了,”上官野道,“我看他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我觉得上官兄说得没错,”林清道,“上次我们在莫干剑庄给翁院主接风,这些人表现得多踊跃,现在刚听到一点风声,一下子就缩了回去,有些又开始蠢蠢欲动,到向另一边。” “林宫主都听到了那些风声?”莫林道。 “还真不少,”林清道,“什么承天教要卷土重来,什么承天教的总教又派来了比迦南更厉害的高手,还有的说一定要置翁院主于死地,跟着他的都没有好下场等等,也不知哪些话是真的。” “那承天教的人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莫林道。 “这还倒真没有,”上官野道,“刚才您没进来的时候我就和林兄聊过,传言很多,但我们确实还没见到过任何一个承天教的人。” “我也很是奇怪,”林清道,“我们以前多少和承天教有些瓜葛,他们要想卷土重来,召集那些老的教众是个便利的条件,但他们没这么做,是我们这些人他们看不上,还是他们本来就准备了另外一拨人?” “我觉得另有一拨人的可能性很大,”莫林道,“袭击我莫干剑庄的人死了七个,逃掉五个或者六个,这些死的人都是清一色的中土人,除了柳直我没有一个认识的。” “那这个柳直这次又是怎么掺乎进去的,他这人功夫不怎样啊?”上官野道。 “但他跟我走得近,对我这里更熟,”莫林道,“虽说他把人带到了我这里,自己也死在了这里,但这人真是一条汉子。” “这话怎讲?”上官野道。 “我刚从柳家堡回来,”莫林道,“本来也是想去问问的,但一到堡口就碰上二堡主柳屈带人正要来莫干剑庄,问明柳直是死在这里之后就打了起来,还好虞氏夫人及时赶到制止,到堡内才到处内情。” “这种墙头草能有什么内情?”林清不以为然道。 “他是受人胁迫,以整个柳家堡的人命做胁迫,”莫林道,“柳堡主虽选择了保全柳家堡,但他也觉得愧对莫干剑庄,自己压根就没想活着回去,但凡他当时发出一点声音表示是他,他也不至于死啊。” “平常那么一个胆小怕事的人能这样,也是难为他了。”上官野道。 “莫兄,你这回可是露了脸了,”林清道,“能独自抗住承天教的袭击,还让对方铩羽而归,这也是莫干剑庄的实力啊!” “林兄弟你就不要捧我了,”莫林道,“要不是有人传递消息,提早做了点准备,再有高人相助,你我兄弟可能就不能做在这里说话了。” 林清问这句话也是他来的目的,莫林回答也是他想传递的消息,莫干剑庄不孤单,不但有人连这种消息都能通,还有高人相助,这也是一种底气。 “看来兄弟们是要经常和莫兄多絮叨絮叨了,”上官野道,“一个人呆着啥也听不到,遇事也没个商量的人。” “上官兄的话没错,”林清道,“管他这世道怎么变,咱们兄弟的情分不能变,后面莫兄这边有什么事,尽管招呼就是。” “痛快!”莫林一把拍在案几之上,“看来我也不能光在这莫干剑庄呆着了,以后定要常倒到二位兄弟哪里讨杯酒喝了,哈哈哈。” “那兄弟求之不得啊,哈哈。” *** 送走上官野和林清,莫林才有机会回后堂和翁锐商量今天的事,就当下发生的这些事,他们很快达成几点共识。 一是坐实了这些事和西域商人有关,要是他们不急着撤走还不至于就这么肯定,这就使得承天教在幕后指使的可能性进一步提高。 再者承天教除了原来一起造天姆庙赚钱的那些人,在中土还暗藏了一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更纯粹,且更强悍。 其次他们的活动不是漫无目的的,而是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且有高人在后面安排调度,进退有度,来去自如。 最后是这些原来曾跟着承天教、或者对承天教还没死心的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也是承天教可以随时利用的重要的筹码。 “莫庄主,我得尽快离开这里,”翁锐道,“既然对方以我为目标,他们能够下手的地方很多,我得尽快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莫林道,“这次您和珺儿回来,帮庄里搪了这么大的灾祸,连正经饭都没吃上一口,我这就安排下去让他们准备酒宴,给你们送行。” “不可,”翁锐道,“我来这里庄上没几个人知道,就算是知道的也绝不能让他们说出去,保持一个莫干剑庄里有个高手相助的对外印象对庄里有好处,我们就随便吃点,不在乎这一顿酒。” “我还有一个想法,”莫林道,“翁院主此次出去定会面临诸多凶险,珺儿是个傻孩子,功夫不怎么样,跟着您会不会称为累赘,要不就让她留在庄内好了。” “呵呵,这不用您担心,”翁锐道,“一是珺儿不愿意留下,另外留下来也会显露我的踪迹,这会对莫干剑庄不利。” “唉,也罢,”莫林无奈道,“那你们何时走?” “收拾一下,今夜就出发。”翁锐道。 第472章 看不见的黑手-9:不给机会 夜深了,莫干剑庄一片沉寂,远处的蛙声,近处的虫鸣,都让整个庄园显得更加寂静,因为前几天的事,到了晚上,除了巡夜的,几乎没人愿意出来。 天色并不是很好,一轮弦月挂在当空,本就有些朦朦胧胧,再被时不时飞过的浮云遮挡一下,忽明忽暗,更使这夜色显出几分诡秘。 此时,莫干剑庄的偏门之外,莫威和程均已经悄悄备好三匹马,没用庄丁,连个灯笼都没有点,马上除了各人的行李还有一些应用之物,翁锐、莫珺和袁渊跟随庄主莫林出来,啥话没讲,莫珺上前上前轻轻抱住莫林,把头埋在父亲胸前,莫林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以示安抚,并示意她赶快上马,其他人只是拱手致礼,然后就匆匆上马,默默离去。 这样的送别让每个人都感觉有些压抑,未来还充满很多不确定,莫林的心情可想而知。这种月色声都没有了,莫林才轻叹一声,回到庄内,并锁上了庄门。 袁岳并没有跟翁锐他们一起走,而是在昨天天不亮就提前走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赶到八公山,让翁锐的师弟孙庸赶回平阳老家,翁锐不能再给那些来路不明的西域商人或者是承天教的另一股力量任何机会。 翁锐这样安排,已经是迫不得已,他后悔没在江都码头发现他们有袭击莫干剑庄企图时就派人去八公山,当时只为了救莫干剑庄,情急之下什么都忘了,等打退袭击的人他才想起这件事,顿时一身冷汗,自己还有很多是要弄清楚,不能马上走开,就让也经历了一场打斗并带伤的袁岳稍作休息急急赶了过去,又是一个但愿还来得急。 离开莫干剑庄数里之后,翁锐闭目静气探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跟着或者监视,这才打马如飞,直奔江都的大江渡口而去,他是想在天亮就赶上第一艘渡船过江,尽可能少的在江南留下他的踪迹。 马蹄在寂静的夜空中踏出清脆的响声,翁锐的思绪随着这马蹄声转得更快。 翁锐感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被人追着打的境地,这次对方更为高明,不跟你直接对抗,也没有任何要求,若隐若现,就算是站在对面你都无法判断,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者他们存不存在,但你却可以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袭击目标是哪里。 他现在的感觉很是不好,就像是又被牵着鼻子走,这样自己赶来赶去,往往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把身边的兄弟朋友都发动起来,恐怕也不一定能守住自己所关心的每一个点。 要想不给对方机会,他不能就这么被动的防守,他必须做点什么,对,做点什么! 一路上,翁锐思虑的焦点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当天色光亮,他们的人和马一起上了清晨第一艘渡船的时候,翁锐已经明白他该做点什么了。 清晨的江面很是清亮,江水映着霞光幻化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站在船头,清凉的微风一吹,翁锐顿感神清气爽,似乎连日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船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他们一上岸并没有立即走,而是来到码头外紧挨着的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不小,靠着江都城,聚集着很多商号、客栈和饭店,也有不少做苦力为生的也住在这里,商人都愿起早,镇子上已经是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一下。” 翁锐说完,连莫珺和袁渊询问的机会都没给,转身进了一家正在开门的商号,过了盏茶功夫就出来了,手里捏着一小块写满字的细绢。 “袁渊,你用信鸽将这个发给吕总管。”翁锐将细绢卷好扎紧交给袁渊。 袁渊知道事关重大,立即从鸽笼里取出一只信鸽,系好细绢,撒手放开鸽子,鸽子咕咕叫了两声,振翅飞向了天空。 “院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看着飞走的鸽子,袁渊道。 “我们还是像上回一样分开走,你走北路,我走南路,”翁锐道,“目标是八公山。” “这么说我们沿途还要查探消息?”袁渊道, “当然,”翁锐道,“不过我们这回要把目标盯在两类人身上,一是比较显眼的西域商人,另外就是很少在江湖露面的中土高手。” “你还是觉得这两伙人有牵连?”袁渊道。 “没有这么巧的,”翁锐道,“现在还顾不上再去细查他们的牵连,先找到他们,近距离接触接触,才能搞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只要有了目标,这要查起来就简单多了,”袁渊说完即刻上马,“那我先走了。” 翁锐现在是江湖名人,走到哪里都是个大目标,他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比较困难,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大模大样地去找他想找的人,好在每到一地,他不缺眼线,九重门、玄墨门、仙工坊等都可以用,江湖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江湖朋友也不会闲着。 翁锐的做法很快收到了效果,他和莫珺两人中午路过琅琊山,在山下的一个饭店里打尖,竟无意中听到有客人谈起牵骆驼的西域商人的笑话,遂上前仔细询问清楚,草草吃过饭后,两人就直奔琅琊城中心的集市而去。 等他们到了那里,还真有四个西域商人正在往六匹骆驼上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翁锐将马交给莫珺,自己走上前去。 “哟,还是几位远道而来的客商,”翁锐边走边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这天色尚早,集市上还有这么多人,怎么生意就不做了?” “阁下好,”一位留着大胡子,大概四五十岁的高鼻子西域人单手抚胸,向翁锐行了一礼,用很生硬的中土话道,“这里的生意不好,我们还要赶路,得早点收拾。” 翁锐连忙还礼道:“这么多人生意怎么会不好呢?是不是你们的东西太贵了?” 在他们两人对话的时候,其他几个人继续收拾东西,基本上都没有理会翁锐。 “我们远道而来,带的东西不一样,自然是要贵一点,”大胡子道,“这里是个小地方,有钱人太少了,我们还要换个地方。”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夜深了,莫干剑庄一片沉寂,远处的蛙声,近处的虫鸣,都让整个庄园显得更加寂静,因为前几天的事,到了晚上,除了巡夜的,几乎没人愿意出来。 天色并不是很好,一轮弦月挂在当空,本就有些朦朦胧胧,再被时不时飞过的浮云遮挡一下,忽明忽暗,更使这夜色显出几分诡秘。 此时,莫干剑庄的偏门之外,莫威和程均已经悄悄备好三匹马,没用庄丁,连个灯笼都没有点,马上除了各人的行李还有一些应用之物,翁锐、莫珺和袁渊跟随庄主莫林出来,啥话没讲,莫珺上前上前轻轻抱住莫林,把头埋在父亲胸前,莫林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后背,以示安抚,并示意她赶快上马,其他人只是拱手致礼,然后就匆匆上马,默默离去。 这样的送别让每个人都感觉有些压抑,未来还充满很多不确定,莫林的心情可想而知。这种月色声都没有了,莫林才轻叹一声,回到庄内,并锁上了庄门。 袁岳并没有跟翁锐他们一起走,而是在昨天天不亮就提前走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快赶到八公山,让翁锐的师弟孙庸赶回平阳老家,翁锐不能再给那些来路不明的西域商人或者是承天教的另一股力量任何机会。 翁锐这样安排,已经是迫不得已,他后悔没在江都码头发现他们有袭击莫干剑庄企图时就派人去八公山,当时只为了救莫干剑庄,情急之下什么都忘了,等打退袭击的人他才想起这件事,顿时一身冷汗,自己还有很多是要弄清楚,不能马上走开,就让也经历了一场打斗并带伤的袁岳稍作休息急急赶了过去,又是一个但愿还来得急。 离开莫干剑庄数里之后,翁锐闭目静气探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跟着或者监视,这才打马如飞,直奔江都的大江渡口而去,他是想在天亮就赶上第一艘渡船过江,尽可能少的在江南留下他的踪迹。 马蹄在寂静的夜空中踏出清脆的响声,翁锐的思绪随着这马蹄声转得更快。 翁锐感到自己再一次陷入了被人追着打的境地,这次对方更为高明,不跟你直接对抗,也没有任何要求,若隐若现,就算是站在对面你都无法判断,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者他们存不存在,但你却可以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袭击目标是哪里。 他现在的感觉很是不好,就像是又被牵着鼻子走,这样自己赶来赶去,往往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是把身边的兄弟朋友都发动起来,恐怕也不一定能守住自己所关心的每一个点。 要想不给对方机会,他不能就这么被动的防守,他必须做点什么,对,做点什么! 一路上,翁锐思虑的焦点都放在了这个上面。 当天色光亮,他们的人和马一起上了清晨第一艘渡船的时候,翁锐已经明白他该做点什么了。 清晨的江面很是清亮,江水映着霞光幻化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站在船头,清凉的微风一吹,翁锐顿感神清气爽,似乎连日的阴霾也被一扫而空。 船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他们一上岸并没有立即走,而是来到码头外紧挨着的一个镇子上,这个镇子不小,靠着江都城,聚集着很多商号、客栈和饭店,也有不少做苦力为生的也住在这里,商人都愿起早,镇子上已经是一片忙碌热闹的景象。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一下。” 翁锐说完,连莫珺和袁渊询问的机会都没给,转身进了一家正在开门的商号,过了盏茶功夫就出来了,手里捏着一小块写满字的细绢。 “袁渊,你用信鸽将这个发给吕总管。”翁锐将细绢卷好扎紧交给袁渊。 袁渊知道事关重大,立即从鸽笼里取出一只信鸽,系好细绢,撒手放开鸽子,鸽子咕咕叫了两声,振翅飞向了天空。 “院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看着飞走的鸽子,袁渊道。 “我们还是像上回一样分开走,你走北路,我走南路,”翁锐道,“目标是八公山。” “这么说我们沿途还要查探消息?”袁渊道, “当然,”翁锐道,“不过我们这回要把目标盯在两类人身上,一是比较显眼的西域商人,另外就是很少在江湖露面的中土高手。” “你还是觉得这两伙人有牵连?”袁渊道。 “没有这么巧的,”翁锐道,“现在还顾不上再去细查他们的牵连,先找到他们,近距离接触接触,才能搞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只要有了目标,这要查起来就简单多了,”袁渊说完即刻上马,“那我先走了。” 翁锐现在是江湖名人,走到哪里都是个大目标,他想要隐藏自己的行踪比较困难,那他就反其道而行之,大模大样地去找他想找的人,好在每到一地,他不缺眼线,九重门、玄墨门、仙工坊等都可以用,江湖出了这么大的事,很多江湖朋友也不会闲着。 翁锐的做法很快收到了效果,他和莫珺两人中午路过琅琊山,在山下的一个饭店里打尖,竟无意中听到有客人谈起牵骆驼的西域商人的笑话,遂上前仔细询问清楚,草草吃过饭后,两人就直奔琅琊城中心的集市而去。 等他们到了那里,还真有四个西域商人正在往六匹骆驼上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翁锐将马交给莫珺,自己走上前去。 “哟,还是几位远道而来的客商,”翁锐边走边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这天色尚早,集市上还有这么多人,怎么生意就不做了?” “阁下好,”一位留着大胡子,大概四五十岁的高鼻子西域人单手抚胸,向翁锐行了一礼,用很生硬的中土话道,“这里的生意不好,我们还要赶路,得早点收拾。” 翁锐连忙还礼道:“这么多人生意怎么会不好呢?是不是你们的东西太贵了?” 在他们两人对话的时候,其他几个人继续收拾东西,基本上都没有理会翁锐。 “我们远道而来,带的东西不一样,自然是要贵一点,”大胡子道,“这里是个小地方,有钱人太少了,我们还要换个地方。”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3章 看不见的黑手-10:西域商人 “哦,是哦这样啊,”翁锐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些好东西,想见识一下,顺便买几件。” “哦,不,”大胡子摇着手道,“我们要急着赶路,东西都收拾好了,不卖了。” “嘿,这哪有上门的生意不做的,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翁锐说着,走上两步,直接从骆驼背上去卸一个背囊。 “嗷呜!” 站在骆驼旁边的一位西域壮汉怒吼一声,伸手去抓翁锐的手,翁锐一个翻腕直切过去,但对方的手很快,没等翁锐的手切到,就已经撤抓为掌,斜着向翁锐拍来,翁锐身形一侧,这只有点毛茸茸的手就被他稳稳的拿住,这世上真能躲开“赤子浑天拿”的人确实不多。 说是西域壮汉,实际上也不是很胖,瘦削脸,高鼻梁,两只深陷进去的眼睛放着精光,个子比翁锐还要高上一点,出招的点位和速度都很独到。 “哟,功夫不错嘛,呵呵。”翁锐微微一笑。 “嗯--呀!” 壮汉再次一声怪叫,拧动胳膊,想从翁锐手里脱开,翁锐本就是来惹事的,那会让他轻易脱开,只是手中暗暗加力,壮汉的脸和身躯一下子就变扭曲了,整个人也委顿下去。 见此情景,另外两个西域商人即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扑了上来,还是最先说话的大胡子抢上一步将他们拦住,转身扶住翁锐和那位壮汉道:“各位,各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看来这位大胡子是个明白人,知道碰上高手了,赶紧拉架劝和。 “就说嘛,我就想想看看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吗,呵呵。”翁锐恰到好处地撒手笑道。 那位壮汉刚一脱困就瞪着眼睛冲上来,呜哩哇啦朝翁锐叫着,但被大胡子拦住,又用他们的胡语安慰了几句,其他几位的情绪总算安静下来。 他们这么一闹,集市上立刻围过来不少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甚至有些为这些西域人鸣不平。 “他刚才在说什么?”翁锐道。 “呵呵呵,他说你要抢他的东西,”大胡子道,“他听不懂汉话,都是误会。” 大胡子虽说这么回答,但翁锐感觉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说这句话的情绪绝不是这样的,他现在也不想计较,反正他自己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那没关系,”翁锐指指着骆驼上的背囊道,“快把它打开给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翁锐的架势是你要不给我看今天就别想走,这边的几个西域商人也是摆开架势护着东西,那意思是谁都别想动。 大胡子看看翁锐,笑呵呵地走到同伴跟前,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才将翁锐刚才想去抓的背囊解了下来,就地摊开,两手一摊,让翁锐来看。 翁锐看看这里面都是些银器,大的小的都有,都非常漂亮,风格也大不同于中土,就转身对莫珺道:“珺儿,你快过来,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 莫珺将马栓在一旁,抱着她那个到哪里都随身携带地小宝贝箱子过来看了一眼道:“这些银饰真好看。”说完真是认认真真地挑选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打开来看看。”翁锐指着驼背上的其他背囊道。 “我们还要赶路。”大胡子解释道,显然人家不太乐意。 “我就看看,很快的,耽误不了你们。”翁锐的语气亦不留半分余地。 大胡子略一沉吟,又走过去拿下三四个背囊,并一一打开,这里面有金器、珠宝、果干等等,都是中土很难见到的东西,当然价格也不便宜,翁锐每个背囊里都挑了几件。 在翁锐和莫珺挑选的时候,也有人靠近查看挑选,还真就卖出了几件。 “你看看,被我这么一挑,你们来生意了吧,呵呵。”翁锐边挑边对大胡子笑道。 “是,是。”大胡子忙不迭地答应着。 “你那些背囊里是什么东西,也给我看看吧。”莫珺似乎还不过瘾,忽然指着驼背上的其他背囊道。 “那都是我们的一些路上应用之物,不是货物。”大胡子道。 “怎么可能?”看来这个莫珺比翁锐还不讲道理,“你们大老远的来怎么可能就带这点东西,一定是不想给我们看。” “真是应用之物。”大胡子道。 “翁哥哥……”莫珺一脸想看的眼神,并撒着娇向翁锐求助。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翁锐道,“我小妹要看你就给她看看吗,要不我自己去拿了。” 翁锐说着真站起身来做出要去拿的样子,大胡子赶紧把他拦住。 “好,好,我帮你拿。” 大胡子说完,就像是赌气一样把一件件背囊都拿下来堆在翁锐面前,确实多是些应用之物,琳琅满目,还挺丰富的。 “还有那件呢?”翁锐指着驼背上的最后一个背囊道。 “那时我的私人物品,我不想给你看。”到了这个时候,连大胡子都有点生气了。 “那我要是一定要看呢?”翁锐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不给你看怎么啦?”旁边站着的人不乐意了。 “是啊,有钱就了不起吗?人家不卖你不行吗?”另一人道。 “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欺负外乡人是吧,真没出息!”还有人道。 “好好好,我不看啦,”翁锐赶紧摆手道,“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大胡子道。 “你们从哪里来?”翁锐道。 “我们从西域来。”大胡子道,他摊摊手,耸耸肩,意思这你都看不见吗。 “这我当然知道,”翁锐道,“西域很大,是楼兰吗?” 说到这里,翁锐的眼光很快的朝这几个人脸上扫了过去,微妙的一点变化给人的感觉是他们都愣了一下。 “西域是很大,我们比楼兰还遥远一些,那里的邦国很多。”大胡子道。 “是不是楼兰很厉害呀?”翁锐继续着他的楼兰问题。 “楼兰是很厉害,路过那里的人都怕他们。”大胡子道。 “是楼兰人厉害还是承天教的人厉害?”翁锐道。 西域啊、楼兰啊离中土都太远,普通人对这些就算听过也没有切身感受,可这个承天教却在大汉境内掀起过劫难,很多人不光听过,甚至是见过,翁锐一提这个,围着的很多人就不说话了,并且开始悄悄地溜走,生怕这里的什么人又跟承天教扯上关系。 “这我哪里知道啊,要是你想知道自己去看一下不就行了。”大胡子道。 “我看你们这些人武功不错,承天教在西域的影响力那么大,肯定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翁锐道。 “我们练武只是为了护卫自己商队,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别人的事?”大胡子道。 “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翁锐一杨手里的东西道,“看看值多少钱,这些我们都买了。” 大胡子仔细看了一下莫珺和翁锐手里的东西,算出了一个价钱,翁锐付过钱回到两匹马跟前,收拾他们的东西,而那些西域商人也快速的将所有背囊收拾起来搭在驼背之上,赶起骆驼就走。 就在骆驼从翁锐身边走过的时候,翁锐笑着抬手给大胡子打招呼:“你们的东西不错!”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一件背囊之上,而那件正是大胡子不愿对翁锐打开的唯一背囊。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哦,是哦这样啊,”翁锐道,“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些好东西,想见识一下,顺便买几件。” “哦,不,”大胡子摇着手道,“我们要急着赶路,东西都收拾好了,不卖了。” “嘿,这哪有上门的生意不做的,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翁锐说着,走上两步,直接从骆驼背上去卸一个背囊。 “嗷呜!” 站在骆驼旁边的一位西域壮汉怒吼一声,伸手去抓翁锐的手,翁锐一个翻腕直切过去,但对方的手很快,没等翁锐的手切到,就已经撤抓为掌,斜着向翁锐拍来,翁锐身形一侧,这只有点毛茸茸的手就被他稳稳的拿住,这世上真能躲开“赤子浑天拿”的人确实不多。 说是西域壮汉,实际上也不是很胖,瘦削脸,高鼻梁,两只深陷进去的眼睛放着精光,个子比翁锐还要高上一点,出招的点位和速度都很独到。 “哟,功夫不错嘛,呵呵。”翁锐微微一笑。 “嗯--呀!” 壮汉再次一声怪叫,拧动胳膊,想从翁锐手里脱开,翁锐本就是来惹事的,那会让他轻易脱开,只是手中暗暗加力,壮汉的脸和身躯一下子就变扭曲了,整个人也委顿下去。 见此情景,另外两个西域商人即刻放下手里的活计扑了上来,还是最先说话的大胡子抢上一步将他们拦住,转身扶住翁锐和那位壮汉道:“各位,各位,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看来这位大胡子是个明白人,知道碰上高手了,赶紧拉架劝和。 “就说嘛,我就想想看看你们有什么好东西吗,呵呵。”翁锐恰到好处地撒手笑道。 那位壮汉刚一脱困就瞪着眼睛冲上来,呜哩哇啦朝翁锐叫着,但被大胡子拦住,又用他们的胡语安慰了几句,其他几位的情绪总算安静下来。 他们这么一闹,集市上立刻围过来不少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甚至有些为这些西域人鸣不平。 “他刚才在说什么?”翁锐道。 “呵呵呵,他说你要抢他的东西,”大胡子道,“他听不懂汉话,都是误会。” 大胡子虽说这么回答,但翁锐感觉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因为说这句话的情绪绝不是这样的,他现在也不想计较,反正他自己也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那没关系,”翁锐指指着骆驼上的背囊道,“快把它打开给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翁锐的架势是你要不给我看今天就别想走,这边的几个西域商人也是摆开架势护着东西,那意思是谁都别想动。 大胡子看看翁锐,笑呵呵地走到同伴跟前,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才将翁锐刚才想去抓的背囊解了下来,就地摊开,两手一摊,让翁锐来看。 翁锐看看这里面都是些银器,大的小的都有,都非常漂亮,风格也大不同于中土,就转身对莫珺道:“珺儿,你快过来,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 莫珺将马栓在一旁,抱着她那个到哪里都随身携带地小宝贝箱子过来看了一眼道:“这些银饰真好看。”说完真是认认真真地挑选起来。 “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都打开来看看。”翁锐指着驼背上的其他背囊道。 “我们还要赶路。”大胡子解释道,显然人家不太乐意。 “我就看看,很快的,耽误不了你们。”翁锐的语气亦不留半分余地。 大胡子略一沉吟,又走过去拿下三四个背囊,并一一打开,这里面有金器、珠宝、果干等等,都是中土很难见到的东西,当然价格也不便宜,翁锐每个背囊里都挑了几件。 在翁锐和莫珺挑选的时候,也有人靠近查看挑选,还真就卖出了几件。 “你看看,被我这么一挑,你们来生意了吧,呵呵。”翁锐边挑边对大胡子笑道。 “是,是。”大胡子忙不迭地答应着。 “你那些背囊里是什么东西,也给我看看吧。”莫珺似乎还不过瘾,忽然指着驼背上的其他背囊道。 “那都是我们的一些路上应用之物,不是货物。”大胡子道。 “怎么可能?”看来这个莫珺比翁锐还不讲道理,“你们大老远的来怎么可能就带这点东西,一定是不想给我们看。” “真是应用之物。”大胡子道。 “翁哥哥……”莫珺一脸想看的眼神,并撒着娇向翁锐求助。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翁锐道,“我小妹要看你就给她看看吗,要不我自己去拿了。” 翁锐说着真站起身来做出要去拿的样子,大胡子赶紧把他拦住。 “好,好,我帮你拿。” 大胡子说完,就像是赌气一样把一件件背囊都拿下来堆在翁锐面前,确实多是些应用之物,琳琅满目,还挺丰富的。 “还有那件呢?”翁锐指着驼背上的最后一个背囊道。 “那时我的私人物品,我不想给你看。”到了这个时候,连大胡子都有点生气了。 “那我要是一定要看呢?”翁锐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不给你看怎么啦?”旁边站着的人不乐意了。 “是啊,有钱就了不起吗?人家不卖你不行吗?”另一人道。 “仗着自己有点功夫欺负外乡人是吧,真没出息!”还有人道。 “好好好,我不看啦,”翁锐赶紧摆手道,“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大胡子道。 “你们从哪里来?”翁锐道。 “我们从西域来。”大胡子道,他摊摊手,耸耸肩,意思这你都看不见吗。 “这我当然知道,”翁锐道,“西域很大,是楼兰吗?” 说到这里,翁锐的眼光很快的朝这几个人脸上扫了过去,微妙的一点变化给人的感觉是他们都愣了一下。 “西域是很大,我们比楼兰还遥远一些,那里的邦国很多。”大胡子道。 “是不是楼兰很厉害呀?”翁锐继续着他的楼兰问题。 “楼兰是很厉害,路过那里的人都怕他们。”大胡子道。 “是楼兰人厉害还是承天教的人厉害?”翁锐道。 西域啊、楼兰啊离中土都太远,普通人对这些就算听过也没有切身感受,可这个承天教却在大汉境内掀起过劫难,很多人不光听过,甚至是见过,翁锐一提这个,围着的很多人就不说话了,并且开始悄悄地溜走,生怕这里的什么人又跟承天教扯上关系。 “这我哪里知道啊,要是你想知道自己去看一下不就行了。”大胡子道。 “我看你们这些人武功不错,承天教在西域的影响力那么大,肯定应该知道一些什么?”翁锐道。 “我们练武只是为了护卫自己商队,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别人的事?”大胡子道。 “好,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翁锐一杨手里的东西道,“看看值多少钱,这些我们都买了。” 大胡子仔细看了一下莫珺和翁锐手里的东西,算出了一个价钱,翁锐付过钱回到两匹马跟前,收拾他们的东西,而那些西域商人也快速的将所有背囊收拾起来搭在驼背之上,赶起骆驼就走。 就在骆驼从翁锐身边走过的时候,翁锐笑着抬手给大胡子打招呼:“你们的东西不错!” 他的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一件背囊之上,而那件正是大胡子不愿对翁锐打开的唯一背囊。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4章 看不见的黑手-11:袁渊受伤 翁锐到八公山逍遥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本意是不想把气氛搞得过于紧张,因此是带着一大堆礼物来的,并且不少就是从西域商人手上买的,但一进门,他有点傻了。 天玑老人和季瑜都在,还有一个受了重伤几乎丢点半条命的袁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听袁渊已经来了,而且受了重伤,翁锐和莫珺都吃了一惊,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了,就要急急冲到他躺着的厢房去问,被天数老人拦住了。 “你现在先别急着问他,先让他休息一下,”天枢老人道,“要不是你天玑师叔和季瑜,他可能是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么说是天机师叔和季门主救了他?”翁锐道。 莫珺也跟着连声道谢。 “哈哈哈,什么救不救的,我看是这小子命大。”天玑老人笑道。 “好了,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后堂说话。”天枢老人道。 众人移步后堂坐下,季瑜才给翁锐介绍起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在我们来八公山的路上,离这里不过百十里地,”季瑜道,“我听到路边的树林里有动静,心中起疑就进去看了看,见袁渊被扔在一个刚挖好的土坑旁,人已经跑光了,我看他还有一口气,就给他简单治疗一下带了过来。” 季瑜在卧龙谷见过袁渊,知道他们兄弟现在都跟着翁锐,袁渊出事说明翁锐很可能也在附近,救了袁渊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见面礼。 “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人打的他?”翁锐道。 “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还没来得急开口呢,”曾禔道,“为救这小子你师父和你天玑师叔都动了手,这小子可是赚大便宜了。” “谢过师父师娘,谢过天玑师叔,谢过季门主,”翁锐又是一圈的拱手致礼,“袁渊此次遇险,看来这伙人已经狗急跳墙了。” “哪伙人?”天枢子道。 “就是袭击荆州玄青门和莫干剑庄的那伙人。”翁锐道。 “你现在知道他们是谁啦?”天玑老人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翁锐道,“我想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就说,翁大院主,呵呵。”季瑜笑道。 “你季门主这个时候就别笑话我了,”翁锐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和天玑师叔怎么就到了这里?” “呵呵,这阵子你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闲着,”天玑老人道,“前些年一个西域武者迦南闹腾了一阵子,没消停几年,又听说什么西域商人频频在各地出现,好几处与你有些关联的地方受到袭击,动静还挺大,我就想是不是你这小子又惹啥事了,又没有你的具体消息,所以就到你师父这里来看看,要是你还做着那个天工门门主,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用再操这份闲心了。” “还是天玑师叔疼我,”翁锐恬着脸笑道,“一看我被欺负了,就马上出山来帮我,嘿嘿。” “你别嘴里尽说好听的,”天玑老人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虽说平日不愿动,但有事了我们也喜欢看看热闹,我们也就是看热闹,你可别想多了。” “只要您老几位能看这个热闹就够了,”翁锐道,“不管这后面是什么神人,有师父、师娘和您坐镇,我这心里就塌实多了。” “这是他们俩的事,你可别把我拉着,”曾禔笑道,“我就是管着我几个孩子就行,你们家那两个在哪里,要不也送到我这里来吧。” “谢师娘,”翁锐道,“玉儿已经把他们接到蜀郡成都去了,应该很安全。” “你和玉儿见过了?”曾禔对此还是很关心。 “就算是吧,”翁锐道,“在山子那里隔着门说了几句话。” “呵呵,你小子都是自找的,”天玑老人道,“山子怎么样了?他不是只做生意嘛,怎么又扯到你的事里来了?” “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翁锐道,“现在他还不知所踪,我正在追查,哦,师弟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呵呵,你现在才想起这事啊?”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阿庸、阿玉和那个袁岳都去了平阳,已经传回消息,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会在哪里住上一段时间,这边你就放心办你的事吧。” “唉,谢天谢地,”翁锐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亲情永远是个软肋,总是被人拿捏,这下我就可以用心去办这件事了。” “没有亲情那还是个人吗?”曾禔道,“我觉得总是拿亲人做要挟的那些人都该死。” “那也是师妹用情真切,”天玑老人道,“这世上真正讲江湖道义的人不多,更多是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们教导的这些孩子还都是太善良了。”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天枢老人道,“锐儿,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和想法吧。” “好的师父,我是这么想的……” 翁锐就把他接到朱山出事消息后赶往荆州途中的见闻,以及朱玉、阴石等人在朱山府上了解的情况,还有他们对这件事的判断都一一说了,把他们赶往莫干剑庄以及回来路上碰到西域商人的事也说了。 “按照现在这些线索,我基本可以得出结论,”翁锐道,“这事和承天教脱不了干系,但他们到底要达成什么目的,谁在后面推动这件事我还看不清楚。” 天玑老人和天枢老人相视一笑,天玑老人道:“要么你说说?” “那个袁渊现在怎样了,应该可以说点话了,”天枢老人道,“我还想听听他遇到了什么情况。” “我刚去看过他,”季瑜道,“他刚醒,精神好多了,听说他们的翁院主过来了,就急着要起来,我这就去把他扶过来。” 莫珺进来一直坐在曾禔身旁听他们说话,一听要去扶袁渊,也赶紧站起跟了出去。 季瑜他们出门没走几步,就见阿成已经扶着袁渊出来了,赶上几步道:“你这着什么急呀,我说需要你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袁大哥你怎么样?”莫珺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虽嘴里说着没事,但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看来也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莫珺赶紧上去扶住。 袁渊一进门,翁锐也连忙过来扶他坐下,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挺好,院主,”袁岳道,“我找到那伙人了……” 袁渊刚走了几步,这一着急,就有点喘不上气来,翁锐赶紧安抚道:“不着急,慢慢说。” “我昨天和你们分手之后……” 原来昨天袁渊一个人从码头小镇出来,骑马上了一条通往西北方向的路,这也就是翁锐所说的北路,在江湖混了很多年的他知道,就凭自己去找线索,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的马打得很急,但每到一个市镇,他都会漫步通过,仔细观察过往行人和商铺客栈饭馆之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或者异常之人。 这一路他还真是碰上了一家九重门的商铺和一家玄墨门的堂点,但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在中午路边打尖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江湖朋友,闲聊中得知在附近数位江湖人士,但眼生得很,也不知道哪门哪派,也不与别人交流。 袁渊心下一惊,这不正是院主要找的人吗?但他不露声色,吃了一会饭就称要急着赶路先行走了,并执意付了酒钱,并邀请他的那位朋友到卧龙谷看看。 从饭馆出来,袁渊就急急赶往朋友刚才提到的那个方向,一个多时辰,左窜右窜,马都跑出了一身汗,他终于发现了这伙人的踪迹,一共五人,都没有骑马,手里执有各式兵器,一路静悄悄的向西赶路。 虽说这两年跟着翁锐,得到翁锐不少指点,但袁渊太知道自己的功夫怎么样,在莫干剑庄,要是翁锐再出来晚一点,估计他倒在那里的可能性都有,他可不敢像翁锐那样直闯上去,他只能信马由缰远远地跟着,最好是能跟到一个吃饭或者住宿的地方然后去报信。 他这一跟又是一个多时辰,这里已经是八公山南百十里的地方,前面是一处矮山和一片山林,路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这几个人就顺着路消失在树林之后。 袁渊生怕这几个人失去了踪迹,打马紧赶一阵,错过路口,他真的看不到那伙人了,再次催马向前赶去,刚跑了一小会,他就停下了。 这些人是步行,不可能走得那么快,袁渊这么想着,又将马圈了回来,等他走到林子中间,飞出几个人影,前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人都没有蒙面,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稳,冷酷。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为首的一位中年汉子冷冷道。 “什么叫我跟踪你们,”袁渊道,“这大路通天,各走半边,各走各的路,你们能走我就不能走吗?” “能走,”中年汉子道,“过去了,为什么回来?” “我走错路了,我回去不行吗?”袁渊道。 “哼,你恐怕回不去了!” 中年汉子话音刚落,两个人从两边已经飞身上来,手上的一刀一剑直取马上的袁渊。 “你们要干什么?” 袁渊一句话未完,眼看对方刀剑合璧,杀气腾腾,他也只好腾身而起,在空中不光躲开对方一击,还还拔剑在手,和对方打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武功极高,袁渊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对方两人在此同时紧逼,他只得跃起退后躲开,但就在他跃起其的一瞬,那位中年汉子飞身过来,重重一掌直接将袁渊打飞。 这一掌袁渊的心脉几乎快被震散,人也顿时晕厥过去,模糊中听到有人问“怎么处理”, 有人说“埋掉”,他就没了意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翁锐到八公山逍遥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本意是不想把气氛搞得过于紧张,因此是带着一大堆礼物来的,并且不少就是从西域商人手上买的,但一进门,他有点傻了。 天玑老人和季瑜都在,还有一个受了重伤几乎丢点半条命的袁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听袁渊已经来了,而且受了重伤,翁锐和莫珺都吃了一惊,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了,就要急急冲到他躺着的厢房去问,被天数老人拦住了。 “你现在先别急着问他,先让他休息一下,”天枢老人道,“要不是你天玑师叔和季瑜,他可能是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这么说是天机师叔和季门主救了他?”翁锐道。 莫珺也跟着连声道谢。 “哈哈哈,什么救不救的,我看是这小子命大。”天玑老人笑道。 “好了,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后堂说话。”天枢老人道。 众人移步后堂坐下,季瑜才给翁锐介绍起昨天的事。 “昨天下午在我们来八公山的路上,离这里不过百十里地,”季瑜道,“我听到路边的树林里有动静,心中起疑就进去看了看,见袁渊被扔在一个刚挖好的土坑旁,人已经跑光了,我看他还有一口气,就给他简单治疗一下带了过来。” 季瑜在卧龙谷见过袁渊,知道他们兄弟现在都跟着翁锐,袁渊出事说明翁锐很可能也在附近,救了袁渊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见面礼。 “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人打的他?”翁锐道。 “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还没来得急开口呢,”曾禔道,“为救这小子你师父和你天玑师叔都动了手,这小子可是赚大便宜了。” “谢过师父师娘,谢过天玑师叔,谢过季门主,”翁锐又是一圈的拱手致礼,“袁渊此次遇险,看来这伙人已经狗急跳墙了。” “哪伙人?”天枢子道。 “就是袭击荆州玄青门和莫干剑庄的那伙人。”翁锐道。 “你现在知道他们是谁啦?”天玑老人道。 “现在还不能确定,”翁锐道,“我想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需要我帮什么忙你就说,翁大院主,呵呵。”季瑜笑道。 “你季门主这个时候就别笑话我了,”翁锐道,“我正想去找你呢,你和天玑师叔怎么就到了这里?” “呵呵,这阵子你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闲着,”天玑老人道,“前些年一个西域武者迦南闹腾了一阵子,没消停几年,又听说什么西域商人频频在各地出现,好几处与你有些关联的地方受到袭击,动静还挺大,我就想是不是你这小子又惹啥事了,又没有你的具体消息,所以就到你师父这里来看看,要是你还做着那个天工门门主,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用再操这份闲心了。” “还是天玑师叔疼我,”翁锐恬着脸笑道,“一看我被欺负了,就马上出山来帮我,嘿嘿。” “你别嘴里尽说好听的,”天玑老人道,“我们这些老家伙虽说平日不愿动,但有事了我们也喜欢看看热闹,我们也就是看热闹,你可别想多了。” “只要您老几位能看这个热闹就够了,”翁锐道,“不管这后面是什么神人,有师父、师娘和您坐镇,我这心里就塌实多了。” “这是他们俩的事,你可别把我拉着,”曾禔笑道,“我就是管着我几个孩子就行,你们家那两个在哪里,要不也送到我这里来吧。” “谢师娘,”翁锐道,“玉儿已经把他们接到蜀郡成都去了,应该很安全。” “你和玉儿见过了?”曾禔对此还是很关心。 “就算是吧,”翁锐道,“在山子那里隔着门说了几句话。” “呵呵,你小子都是自找的,”天玑老人道,“山子怎么样了?他不是只做生意嘛,怎么又扯到你的事里来了?” “这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翁锐道,“现在他还不知所踪,我正在追查,哦,师弟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呵呵,你现在才想起这事啊?”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阿庸、阿玉和那个袁岳都去了平阳,已经传回消息,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他们会在哪里住上一段时间,这边你就放心办你的事吧。” “唉,谢天谢地,”翁锐轻叹一声道,“看来这亲情永远是个软肋,总是被人拿捏,这下我就可以用心去办这件事了。” “没有亲情那还是个人吗?”曾禔道,“我觉得总是拿亲人做要挟的那些人都该死。” “那也是师妹用情真切,”天玑老人道,“这世上真正讲江湖道义的人不多,更多是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们教导的这些孩子还都是太善良了。” “好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天枢老人道,“锐儿,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和想法吧。” “好的师父,我是这么想的……” 翁锐就把他接到朱山出事消息后赶往荆州途中的见闻,以及朱玉、阴石等人在朱山府上了解的情况,还有他们对这件事的判断都一一说了,把他们赶往莫干剑庄以及回来路上碰到西域商人的事也说了。 “按照现在这些线索,我基本可以得出结论,”翁锐道,“这事和承天教脱不了干系,但他们到底要达成什么目的,谁在后面推动这件事我还看不清楚。” 天玑老人和天枢老人相视一笑,天玑老人道:“要么你说说?” “那个袁渊现在怎样了,应该可以说点话了,”天枢老人道,“我还想听听他遇到了什么情况。” “我刚去看过他,”季瑜道,“他刚醒,精神好多了,听说他们的翁院主过来了,就急着要起来,我这就去把他扶过来。” 莫珺进来一直坐在曾禔身旁听他们说话,一听要去扶袁渊,也赶紧站起跟了出去。 季瑜他们出门没走几步,就见阿成已经扶着袁渊出来了,赶上几步道:“你这着什么急呀,我说需要你的时候会来找你的。” “袁大哥你怎么样?”莫珺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虽嘴里说着没事,但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看来也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莫珺赶紧上去扶住。 袁渊一进门,翁锐也连忙过来扶他坐下,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我挺好,院主,”袁岳道,“我找到那伙人了……” 袁渊刚走了几步,这一着急,就有点喘不上气来,翁锐赶紧安抚道:“不着急,慢慢说。” “我昨天和你们分手之后……” 原来昨天袁渊一个人从码头小镇出来,骑马上了一条通往西北方向的路,这也就是翁锐所说的北路,在江湖混了很多年的他知道,就凭自己去找线索,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他的马打得很急,但每到一个市镇,他都会漫步通过,仔细观察过往行人和商铺客栈饭馆之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或者异常之人。 这一路他还真是碰上了一家九重门的商铺和一家玄墨门的堂点,但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在中午路边打尖的时候,却意外碰到了一位多年不见的江湖朋友,闲聊中得知在附近数位江湖人士,但眼生得很,也不知道哪门哪派,也不与别人交流。 袁渊心下一惊,这不正是院主要找的人吗?但他不露声色,吃了一会饭就称要急着赶路先行走了,并执意付了酒钱,并邀请他的那位朋友到卧龙谷看看。 从饭馆出来,袁渊就急急赶往朋友刚才提到的那个方向,一个多时辰,左窜右窜,马都跑出了一身汗,他终于发现了这伙人的踪迹,一共五人,都没有骑马,手里执有各式兵器,一路静悄悄的向西赶路。 虽说这两年跟着翁锐,得到翁锐不少指点,但袁渊太知道自己的功夫怎么样,在莫干剑庄,要是翁锐再出来晚一点,估计他倒在那里的可能性都有,他可不敢像翁锐那样直闯上去,他只能信马由缰远远地跟着,最好是能跟到一个吃饭或者住宿的地方然后去报信。 他这一跟又是一个多时辰,这里已经是八公山南百十里的地方,前面是一处矮山和一片山林,路也在这里拐了一个弯,这几个人就顺着路消失在树林之后。 袁渊生怕这几个人失去了踪迹,打马紧赶一阵,错过路口,他真的看不到那伙人了,再次催马向前赶去,刚跑了一小会,他就停下了。 这些人是步行,不可能走得那么快,袁渊这么想着,又将马圈了回来,等他走到林子中间,飞出几个人影,前后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些人都没有蒙面,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沉稳,冷酷。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为首的一位中年汉子冷冷道。 “什么叫我跟踪你们,”袁渊道,“这大路通天,各走半边,各走各的路,你们能走我就不能走吗?” “能走,”中年汉子道,“过去了,为什么回来?” “我走错路了,我回去不行吗?”袁渊道。 “哼,你恐怕回不去了!” 中年汉子话音刚落,两个人从两边已经飞身上来,手上的一刀一剑直取马上的袁渊。 “你们要干什么?” 袁渊一句话未完,眼看对方刀剑合璧,杀气腾腾,他也只好腾身而起,在空中不光躲开对方一击,还还拔剑在手,和对方打在了一起。 这些人的武功极高,袁渊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对方两人在此同时紧逼,他只得跃起退后躲开,但就在他跃起其的一瞬,那位中年汉子飞身过来,重重一掌直接将袁渊打飞。 这一掌袁渊的心脉几乎快被震散,人也顿时晕厥过去,模糊中听到有人问“怎么处理”, 有人说“埋掉”,他就没了意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5章 看不见的黑手-12:二圣的主意 袁渊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一段,听的人或摇头,或点头,或唏嘘不已,不一而足。 “天玑师叔,好在你们恰巧赶道,否则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了。”翁锐叹道。 “呵呵,我说过是这小子命大,”天玑老人笑道,“现在看来很多消息都能相互应证了。” “对,我觉得锐儿前面的分析有些道理,”天枢老人道,“看来真有这么两股可疑之人在江湖活动。” “这两股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一股势力,只是分开照应。”天玑老人道。 “这么说只要这两股人在附近出现,他们就可能有大的动作,”季瑜忽然惊道,“翁院主遇到了西域商人,袁渊又碰到了一伙陌生的江湖人,难道他们要在这附近有动作?莫非他们的目标在八公山?” “或许吧,呵呵,”天玑老人道,“要是他们招子亮的话就不会来了。” “还别说,”季瑜道,“我看他们没准还真有这想法,袁渊差点被埋的地方离这里只有百十里地。” “这也符合他们的行动特征,”翁锐道,“上回我们去荆州的路上就曾碰见莫名死掉的人出丧,因为当地出现过这些可疑之人,我们就曾怀疑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人灭口。” “呵呵,来不来的随他去吧,”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道,“我已无意江湖,但这里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哼,谁要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拼上老命也一定让他有来无回。”曾禔也冷哼一声道。 “师父师娘,有你们在,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翁锐道,“我现在想的是,如果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那就是承天教死灰复燃,但上次迦南闹得那么凶,也就几个西域胡人,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那得看他是什么事了,”天玑老人道,“对付你一个,我看还真没那个必要,来一个厉害的就行,要没有厉害的也就不用来了,但要是为了其他事,这里面可就有些复杂了。” “这西域和大汉相距遥远,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复杂的事情?”翁锐道。 两位老人又是相视一笑,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弄得翁锐一头雾水。 “师父,你们笑什么?”翁锐道。 “看来你这两年真的是和这位莫姑娘过得很逍遥啊,两耳不闻外界事,哈哈,”天枢老人笑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这两年大汉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天枢前辈见笑了。”莫珺笑吟吟微微一礼。 “听说你得到了一本好书,上面记载奇山异兽无数,”曾禔笑道,“你们去了不少地方吧。” “是去了很多地方,”莫珺道,“地方都很好,但多数都不是书上说的那样。” “不说这个了,”翁锐还是有点懵,“师父您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卫大将军的外甥你还记得吧?”季瑜在一旁提示道。 “这当然记得,”翁锐道,“听说霍去病在河西打了打胜仗,又得了汉帝许多封赏。” “哈哈哈,他岂止是打了个打胜仗,”天玑老人道,“他带领数万兵马几乎是横扫西域,匈奴、羌人、楼兰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蹶不振,为此大汉在西域也占据了大片的区域,并建立了不少稳固的据点。” “那又怎样?”翁锐看来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这些事情了。 “你想想看,”天玑老人道,“这次战役获益的当然是大汉,但吃亏最大的是谁?” “楼兰?”翁锐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生性淡然,只在乎你身边的事,”天枢老人道,“这两年没什么大事逼着你,恐怕这些事情送到你跟前你都不会关注。” “你就别说锐儿了,”曾禔白了天枢老人一眼道,“你自己还不是听了天玑师兄的分析才知道的。” “没错,有其师必有其徒,”天玑老人讥道,“他们都是活在自己内心的人,但外面的事总要来找他们。” “天玑师叔,您快说为什么是楼兰?”翁锐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天玑老人道,“霍去病一年内两次战役,休屠王被杀,浑邪王降汉,羌人几乎被打残,他追楼兰人一直追到小月氏,退守大漠的楼兰人彻底失去了对西域各国的强势地位。” “这个霍去病这么厉害啊?”翁锐叹道,“我上回见他还是在准备河西战事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立下了如此大功。” “他的功劳不小,你的麻烦也不小,”天玑老人道,“当初迦南来汉,就是楼兰想借助承天教往大汉渗透,但让你给打了回去,承天教在楼兰是国教,势力远布楼兰及其周边的匈奴和诸多小国,迦南在汉地创立的只是它一个分支,这次楼兰遭到重创,承天教的势力一定也是今不如昔,如果人家查查源头,找找你的麻烦恐怕也说得过去吧。” “但他找我就找我,”翁锐道,“弄这么多人过来,搞这么大阵势,还要不断袭击与我有关的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我也没想明白,”天枢老人道,“他们不管怎么折腾,现在要想对汉庭形成威胁可能性不大,一下子来这么多胡人,并且在各处招摇,我倒是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天玑老人道。 “要说西域的承天教一下子出来这么多高手,我确实不信,”天枢老人道,“但要是发动一些信奉承天教的西域商人倒不是太大的难事。” “你想说什么?”天玑老人道。 “这些西域商人多次来往汉廷,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天枢老人道,“让他们在各地露露脸,你能拿这些做生意的人怎么样?” “你是说真正的高手就应藏在这些生意人中?”天玑老人道。 “他要分开藏在里面也没用,”天枢老人道,“如果也扮成一伙西域商人,你到哪里去找?” “哦,我明白了,”天玑老人顿时明白,“商人!大胡子!高鼻子!哈哈哈!” “但这还是不能弄清他们的意图?”翁锐道。 “这有什么,”天玑老人道,“你抓几个真正的承天教武士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就有点难了,”翁锐道,“我昨天还试过一队西域商人,他们确实有些武功,但一定不是承天教派来的高手,从他们那里的东西来看,倒也符合那边商人的特征。” “那就把他们都赶回去。”天枢老人道。 “对,赶回去。”天玑老人也笑着点头应道。 “赶回去?”翁锐和季瑜都睁大了眼睛。 “这些人以前只在长安做生意,”天枢老人道,“要是把他们都赶回了长安会怎么样?” “那真正承天教的高手就不容易藏身了。”季瑜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翁锐道,“大批西域商人流窜各地,昔日承天教的人混迹期间,恐对大汉天下不利,我想给卫大将军这个理由他总会想出一些办法的。” “哈哈哈,孺子可教。”天玑老人笑道。 “那些中土高手怎么办?”翁锐道。 “你要能握住这事的头,还怕跑掉尾吗?”天枢老人道。 “是啊,”季瑜道,“如果中土那些高手就是承天教的爪牙,抓住了承天教他们也就跑不了了。” “对,就这么办,”翁锐兴奋扼手道,“有二老出的主意,还有前面的安排,一定会有一些结果。”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安排?”天枢老人道。 “我已经让吕信去追踪这些承天教高手的踪迹和山子的下落,这样一来他就可能更容易发现目标。”翁锐道。 “那我干什么?”季瑜道,“你这么忙我在一边站着哪多不好意思。” “少不了你的,”翁锐道,“吕信离开,卧龙谷的那些弟子功力尚浅,你去帮我照应一下,我怕又被别人抄了后路。”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袁渊断断续续的讲完了这一段,听的人或摇头,或点头,或唏嘘不已,不一而足。 “天玑师叔,好在你们恰巧赶道,否则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他了。”翁锐叹道。 “呵呵,我说过是这小子命大,”天玑老人笑道,“现在看来很多消息都能相互应证了。” “对,我觉得锐儿前面的分析有些道理,”天枢老人道,“看来真有这么两股可疑之人在江湖活动。” “这两股人也很有可能就是一股势力,只是分开照应。”天玑老人道。 “这么说只要这两股人在附近出现,他们就可能有大的动作,”季瑜忽然惊道,“翁院主遇到了西域商人,袁渊又碰到了一伙陌生的江湖人,难道他们要在这附近有动作?莫非他们的目标在八公山?” “或许吧,呵呵,”天玑老人道,“要是他们招子亮的话就不会来了。” “还别说,”季瑜道,“我看他们没准还真有这想法,袁渊差点被埋的地方离这里只有百十里地。” “这也符合他们的行动特征,”翁锐道,“上回我们去荆州的路上就曾碰见莫名死掉的人出丧,因为当地出现过这些可疑之人,我们就曾怀疑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人灭口。” “呵呵,来不来的随他去吧,”天枢老人轻笑一声道,“我已无意江湖,但这里也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哼,谁要敢打我孩子的主意,拼上老命也一定让他有来无回。”曾禔也冷哼一声道。 “师父师娘,有你们在,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翁锐道,“我现在想的是,如果我们的判断是对的,那就是承天教死灰复燃,但上次迦南闹得那么凶,也就几个西域胡人,现在怎么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 “那得看他是什么事了,”天玑老人道,“对付你一个,我看还真没那个必要,来一个厉害的就行,要没有厉害的也就不用来了,但要是为了其他事,这里面可就有些复杂了。” “这西域和大汉相距遥远,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复杂的事情?”翁锐道。 两位老人又是相视一笑,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弄得翁锐一头雾水。 “师父,你们笑什么?”翁锐道。 “看来你这两年真的是和这位莫姑娘过得很逍遥啊,两耳不闻外界事,哈哈,”天枢老人笑道,“你们真的不知道这两年大汉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天枢前辈见笑了。”莫珺笑吟吟微微一礼。 “听说你得到了一本好书,上面记载奇山异兽无数,”曾禔笑道,“你们去了不少地方吧。” “是去了很多地方,”莫珺道,“地方都很好,但多数都不是书上说的那样。” “不说这个了,”翁锐还是有点懵,“师父您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卫大将军的外甥你还记得吧?”季瑜在一旁提示道。 “这当然记得,”翁锐道,“听说霍去病在河西打了打胜仗,又得了汉帝许多封赏。” “哈哈哈,他岂止是打了个打胜仗,”天玑老人道,“他带领数万兵马几乎是横扫西域,匈奴、羌人、楼兰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蹶不振,为此大汉在西域也占据了大片的区域,并建立了不少稳固的据点。” “那又怎样?”翁锐看来确实很长时间没有关注这些事情了。 “你想想看,”天玑老人道,“这次战役获益的当然是大汉,但吃亏最大的是谁?” “楼兰?”翁锐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生性淡然,只在乎你身边的事,”天枢老人道,“这两年没什么大事逼着你,恐怕这些事情送到你跟前你都不会关注。” “你就别说锐儿了,”曾禔白了天枢老人一眼道,“你自己还不是听了天玑师兄的分析才知道的。” “没错,有其师必有其徒,”天玑老人讥道,“他们都是活在自己内心的人,但外面的事总要来找他们。” “天玑师叔,您快说为什么是楼兰?”翁锐道。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天玑老人道,“霍去病一年内两次战役,休屠王被杀,浑邪王降汉,羌人几乎被打残,他追楼兰人一直追到小月氏,退守大漠的楼兰人彻底失去了对西域各国的强势地位。” “这个霍去病这么厉害啊?”翁锐叹道,“我上回见他还是在准备河西战事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立下了如此大功。” “他的功劳不小,你的麻烦也不小,”天玑老人道,“当初迦南来汉,就是楼兰想借助承天教往大汉渗透,但让你给打了回去,承天教在楼兰是国教,势力远布楼兰及其周边的匈奴和诸多小国,迦南在汉地创立的只是它一个分支,这次楼兰遭到重创,承天教的势力一定也是今不如昔,如果人家查查源头,找找你的麻烦恐怕也说得过去吧。” “但他找我就找我,”翁锐道,“弄这么多人过来,搞这么大阵势,还要不断袭击与我有关的人,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我也没想明白,”天枢老人道,“他们不管怎么折腾,现在要想对汉庭形成威胁可能性不大,一下子来这么多胡人,并且在各处招摇,我倒是有个猜想。” “什么猜想?”天玑老人道。 “要说西域的承天教一下子出来这么多高手,我确实不信,”天枢老人道,“但要是发动一些信奉承天教的西域商人倒不是太大的难事。” “你想说什么?”天玑老人道。 “这些西域商人多次来往汉廷,对这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天枢老人道,“让他们在各地露露脸,你能拿这些做生意的人怎么样?” “你是说真正的高手就应藏在这些生意人中?”天玑老人道。 “他要分开藏在里面也没用,”天枢老人道,“如果也扮成一伙西域商人,你到哪里去找?” “哦,我明白了,”天玑老人顿时明白,“商人!大胡子!高鼻子!哈哈哈!” “但这还是不能弄清他们的意图?”翁锐道。 “这有什么,”天玑老人道,“你抓几个真正的承天教武士问问不就知道了。” “这就有点难了,”翁锐道,“我昨天还试过一队西域商人,他们确实有些武功,但一定不是承天教派来的高手,从他们那里的东西来看,倒也符合那边商人的特征。” “那就把他们都赶回去。”天枢老人道。 “对,赶回去。”天玑老人也笑着点头应道。 “赶回去?”翁锐和季瑜都睁大了眼睛。 “这些人以前只在长安做生意,”天枢老人道,“要是把他们都赶回了长安会怎么样?” “那真正承天教的高手就不容易藏身了。”季瑜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翁锐道,“大批西域商人流窜各地,昔日承天教的人混迹期间,恐对大汉天下不利,我想给卫大将军这个理由他总会想出一些办法的。” “哈哈哈,孺子可教。”天玑老人笑道。 “那些中土高手怎么办?”翁锐道。 “你要能握住这事的头,还怕跑掉尾吗?”天枢老人道。 “是啊,”季瑜道,“如果中土那些高手就是承天教的爪牙,抓住了承天教他们也就跑不了了。” “对,就这么办,”翁锐兴奋扼手道,“有二老出的主意,还有前面的安排,一定会有一些结果。”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安排?”天枢老人道。 “我已经让吕信去追踪这些承天教高手的踪迹和山子的下落,这样一来他就可能更容易发现目标。”翁锐道。 “那我干什么?”季瑜道,“你这么忙我在一边站着哪多不好意思。” “少不了你的,”翁锐道,“吕信离开,卧龙谷的那些弟子功力尚浅,你去帮我照应一下,我怕又被别人抄了后路。”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6章 看不见的黑手-13:身边人多了 八公山之行翁锐收获不小,既有了对对手的一个基本判断,也顺便安排好了平阳老家,受伤的袁渊也随季瑜回了卧龙谷,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长安游说卫青,动用朝廷官府的力量清理满世界乱跑的西域商人,同时等待吕信的消息。 尽管很长时间没见师父师娘了,但这次翁锐也没呆多长时间,四处起火,不得不四处奔波,他只呆了一天就和莫珺离开了八公山。 莫珺虽出身武林世家,但最多也只能算半个江湖人,她只以一颗纯净的心来面对江湖,对武功也极不上心,卷入江湖风波,对她纯粹是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对她近期影响可不算小,去荆州纯粹是想见见世面,回莫干剑庄那就是心惊肉跳了,翁锐挑逗西域商人她觉得很是好玩,袁渊差点丢了性命对她又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但即便这样,出了八公山逍遥居她依旧像没事似的。 “珺儿,你真的不怕?”翁锐边走边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我怕有用吗?”莫珺眉毛一扬,轻松一笑。 “这么说你也是怕的?”翁锐道。 “说一点没怕那是假的,”莫珺道,“看你都能应付,后面还有那么多高人支持,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真了不起,”翁锐由衷赞叹道,“就算是久经江湖之人,在这个时候也没几个能保持你这样心境的。” “嘻嘻,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莫珺笑道,“有你在,我还用紧张吗,再说了,这些事本就和我关系不大,我充其量就是个看热闹的人。” “在我身边你就看不了热闹,”翁锐道,“莫干剑庄的事就是因你而起。” “这我知道,但我却无能为力,”莫珺道,“这世上很多事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发生的,多数人能做的就是顺应,淡而处之,尽力就好,这次要不是你早觉察,我们及时赶回莫干剑庄,就算是我爹他们知道,恐怕也难逃此难,或许很多事都有定数。” “哪你觉得这定数里包括人的努力吗?”翁锐道。 “当然包括,”莫珺道,“人为万物之灵,融于天地之间,人道亦属自然大道,人的努力只是人道的一种自然反应。” “哈哈哈,我知道了,”翁锐忽然笑道,“你那天一定要看人家驼背上剩下的背囊也是一种自然反应。” “就算是吧,”莫珺笑道,“我看你那又想看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就自然反应一下帮帮你吧,嘻嘻。” “原来是这样啊,你竟能看透我的心思,”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你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莫珺道,“但我知道自从山子大哥出事,你这心就没静过,总想尽快解决这事,把自己弄得很焦虑,这不像你这样修为人的表现。” “山子的事我能不急吗,”翁锐道,“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山子在他们手上夜长梦多,我真的怕我无法挽回。” “对方既然能布这么一个局,不到你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不会贸然对山子哥不利,”莫珺道,“你的心不静,就会多了一些干扰因素,你就无法发挥出你的全部智慧,或许你还会错过救出山子哥的最好途径。” 翁锐忽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弹响,身心也是一震,人在事中迷,看来他还是赶不上莫珺的通透,当下默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莫珺见翁锐半天不说话问道。 “我在想你说的话,”翁锐道,“你真是我的一块宝,总能在关键时刻提醒我。” “我就是随便说说,”莫珺道,“能有感触那是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机缘未到罢了。”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大师了,呵呵。”翁锐笑道。 “你别笑话我,小师我也做不了,驾!”莫珺一打胯下马,自己先奔跑起来。 关津渡,古蔡州的一处交通要地,据南北陆路正途,扼汝水水路要冲,交通便利,周边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密集,也因为它,成就了古蔡州的一处重镇新蔡。 新蔡的街区基本上是个东西走向,两条主街一南一北并行,绵延数里有余,两边各分出若干条南北小巷蜿蜒城中,中间一条宽敞的南北主路贯穿城中,直通渡口,但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并且没有南北两条主街热闹,所有的客栈、饭店、杂货铺、小作坊等等都集中在那两条街上。 翁莫二人牵马走在南街,时至中午,人头攒动,不时地要给过往的车轿让路,也得避着挑着各种货物的挑夫,颇有点熙熙攘攘的味道。 “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莫珺道,“看起来不大,还挺热闹。” “别看这么个小地方,也很不简单,”翁锐道,“这可是周武王弟弟蔡叔度的封国之地,这里还曾经做过蔡国的国都。” “那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名人?”莫珺道。 “这里出过什么名人我还真不清楚,”翁锐道,“但这附近有一座展庙,供奉的人你一定知道。” “谁?”莫珺道。 “柳下惠展禽。”翁锐道。 “你是说那个抱着一位漂亮女人坐了一晚上都没动的柳下惠?”莫珺道。 “是他。”翁锐道。 “他的庙怎么会在这里?”莫珺道。 “据说他的展氏后裔有一支后来聚迁到那里,称为展庄,给他修庙祭祀,他就在这里了,”翁锐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才不要去呢,”莫珺道,“这个人抱着一位美丽女子一晚上都没有啥想法,他一定是有毛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呵呵,”翁锐看到莫珺可爱的样子不觉笑道,“他可是连孔夫子和孟夫子都称赞的人啊,他的学问很好,推崇以和为贵的思想,被孟子称为‘圣之和者’,现在人们都供奉他为‘和圣’啊。” “这有有什么用,”莫珺道,“这种人供奉的再多,各个地方该打还是要打,根本和不下来,就连你自己也被人拖着疲于奔命。” “你不至于他没怎么一下抱了一夜的美丽女子你就生气吧,”翁锐靠近她悄声道,“要么我现在抱抱你?” “去去去,这是在大街上呢,”莫珺赶紧躲开,“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翁锐找了一家客栈,为的是能有个喂马的地方,等把马交代给客栈的伙计,二人才来到大堂,找了个靠近街边的位置坐下,既通风透气,又能看看街景。 这二人都有点大大咧咧,除了随身行李和兵器,其他的应用之物都挂在马上没拿下来,莫珺只带着一个到哪里都不离手的小书箱子。 这是中午,客栈大堂里吃饭的人很多,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坐了有六七成,翁锐扫了一眼,这里面有经商的、做苦力的,也有打扮儒雅的读书人,但最显眼的还是带着各种兵器的江湖之人,就在他们刚坐下的时候又进来了一拨,里面一位矮胖子还不怀好意的瞥了他们一眼。 翁锐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挑选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几样当地特色美食,还要了两壶酒,就和莫珺吃了起来。 “珺儿,”吃了一会翁锐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些人在关注我们?” “哪儿啊?”莫珺说着回过头去看,见人家都在吃饭说笑,也没人在关注他们。 “像你这样直接去看,谁还会让你发现啊。”翁锐笑道。 “是不是他们认识你?”莫珺道。 “有可能,但这些人眼生的很,”翁锐道,“我现在感到我们这一路过来好像都有人关注。” “那是这些人吗?”莫珺道。 “这个说不准,”翁锐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身前身后周围的人多了一些。” “这有什么?”莫珺道,“人家又没碍着你,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翁锐也是轻松一笑,继续吃饭。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八公山之行翁锐收获不小,既有了对对手的一个基本判断,也顺便安排好了平阳老家,受伤的袁渊也随季瑜回了卧龙谷,现在最重要的是去长安游说卫青,动用朝廷官府的力量清理满世界乱跑的西域商人,同时等待吕信的消息。 尽管很长时间没见师父师娘了,但这次翁锐也没呆多长时间,四处起火,不得不四处奔波,他只呆了一天就和莫珺离开了八公山。 莫珺虽出身武林世家,但最多也只能算半个江湖人,她只以一颗纯净的心来面对江湖,对武功也极不上心,卷入江湖风波,对她纯粹是个意外。 但这个意外对她近期影响可不算小,去荆州纯粹是想见见世面,回莫干剑庄那就是心惊肉跳了,翁锐挑逗西域商人她觉得很是好玩,袁渊差点丢了性命对她又是一个极大的冲击,但即便这样,出了八公山逍遥居她依旧像没事似的。 “珺儿,你真的不怕?”翁锐边走边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道。 “我怕有用吗?”莫珺眉毛一扬,轻松一笑。 “这么说你也是怕的?”翁锐道。 “说一点没怕那是假的,”莫珺道,“看你都能应付,后面还有那么多高人支持,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你真了不起,”翁锐由衷赞叹道,“就算是久经江湖之人,在这个时候也没几个能保持你这样心境的。” “嘻嘻,你还真是高看我了,”莫珺笑道,“有你在,我还用紧张吗,再说了,这些事本就和我关系不大,我充其量就是个看热闹的人。” “在我身边你就看不了热闹,”翁锐道,“莫干剑庄的事就是因你而起。” “这我知道,但我却无能为力,”莫珺道,“这世上很多事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发生的,多数人能做的就是顺应,淡而处之,尽力就好,这次要不是你早觉察,我们及时赶回莫干剑庄,就算是我爹他们知道,恐怕也难逃此难,或许很多事都有定数。” “哪你觉得这定数里包括人的努力吗?”翁锐道。 “当然包括,”莫珺道,“人为万物之灵,融于天地之间,人道亦属自然大道,人的努力只是人道的一种自然反应。” “哈哈哈,我知道了,”翁锐忽然笑道,“你那天一定要看人家驼背上剩下的背囊也是一种自然反应。” “就算是吧,”莫珺笑道,“我看你那又想看又说不出口的样子,就自然反应一下帮帮你吧,嘻嘻。” “原来是这样啊,你竟能看透我的心思,”翁锐有点不好意思道,“那你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莫珺道,“但我知道自从山子大哥出事,你这心就没静过,总想尽快解决这事,把自己弄得很焦虑,这不像你这样修为人的表现。” “山子的事我能不急吗,”翁锐道,“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山子在他们手上夜长梦多,我真的怕我无法挽回。” “对方既然能布这么一个局,不到你该出现的时候,他们也应该不会贸然对山子哥不利,”莫珺道,“你的心不静,就会多了一些干扰因素,你就无法发挥出你的全部智慧,或许你还会错过救出山子哥的最好途径。” 翁锐忽然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弹响,身心也是一震,人在事中迷,看来他还是赶不上莫珺的通透,当下默不作声。 “你怎么不说话了?”莫珺见翁锐半天不说话问道。 “我在想你说的话,”翁锐道,“你真是我的一块宝,总能在关键时刻提醒我。” “我就是随便说说,”莫珺道,“能有感触那是你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机缘未到罢了。”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大师了,呵呵。”翁锐笑道。 “你别笑话我,小师我也做不了,驾!”莫珺一打胯下马,自己先奔跑起来。 关津渡,古蔡州的一处交通要地,据南北陆路正途,扼汝水水路要冲,交通便利,周边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人口密集,也因为它,成就了古蔡州的一处重镇新蔡。 新蔡的街区基本上是个东西走向,两条主街一南一北并行,绵延数里有余,两边各分出若干条南北小巷蜿蜒城中,中间一条宽敞的南北主路贯穿城中,直通渡口,但这条路并不是很长,并且没有南北两条主街热闹,所有的客栈、饭店、杂货铺、小作坊等等都集中在那两条街上。 翁莫二人牵马走在南街,时至中午,人头攒动,不时地要给过往的车轿让路,也得避着挑着各种货物的挑夫,颇有点熙熙攘攘的味道。 “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莫珺道,“看起来不大,还挺热闹。” “别看这么个小地方,也很不简单,”翁锐道,“这可是周武王弟弟蔡叔度的封国之地,这里还曾经做过蔡国的国都。” “那这里有没有出过什么名人?”莫珺道。 “这里出过什么名人我还真不清楚,”翁锐道,“但这附近有一座展庙,供奉的人你一定知道。” “谁?”莫珺道。 “柳下惠展禽。”翁锐道。 “你是说那个抱着一位漂亮女人坐了一晚上都没动的柳下惠?”莫珺道。 “是他。”翁锐道。 “他的庙怎么会在这里?”莫珺道。 “据说他的展氏后裔有一支后来聚迁到那里,称为展庄,给他修庙祭祀,他就在这里了,”翁锐道,“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才不要去呢,”莫珺道,“这个人抱着一位美丽女子一晚上都没有啥想法,他一定是有毛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呵呵,”翁锐看到莫珺可爱的样子不觉笑道,“他可是连孔夫子和孟夫子都称赞的人啊,他的学问很好,推崇以和为贵的思想,被孟子称为‘圣之和者’,现在人们都供奉他为‘和圣’啊。” “这有有什么用,”莫珺道,“这种人供奉的再多,各个地方该打还是要打,根本和不下来,就连你自己也被人拖着疲于奔命。” “你不至于他没怎么一下抱了一夜的美丽女子你就生气吧,”翁锐靠近她悄声道,“要么我现在抱抱你?” “去去去,这是在大街上呢,”莫珺赶紧躲开,“快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翁锐找了一家客栈,为的是能有个喂马的地方,等把马交代给客栈的伙计,二人才来到大堂,找了个靠近街边的位置坐下,既通风透气,又能看看街景。 这二人都有点大大咧咧,除了随身行李和兵器,其他的应用之物都挂在马上没拿下来,莫珺只带着一个到哪里都不离手的小书箱子。 这是中午,客栈大堂里吃饭的人很多,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坐了有六七成,翁锐扫了一眼,这里面有经商的、做苦力的,也有打扮儒雅的读书人,但最显眼的还是带着各种兵器的江湖之人,就在他们刚坐下的时候又进来了一拨,里面一位矮胖子还不怀好意的瞥了他们一眼。 翁锐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挑选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几样当地特色美食,还要了两壶酒,就和莫珺吃了起来。 “珺儿,”吃了一会翁锐低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些人在关注我们?” “哪儿啊?”莫珺说着回过头去看,见人家都在吃饭说笑,也没人在关注他们。 “像你这样直接去看,谁还会让你发现啊。”翁锐笑道。 “是不是他们认识你?”莫珺道。 “有可能,但这些人眼生的很,”翁锐道,“我现在感到我们这一路过来好像都有人关注。” “那是这些人吗?”莫珺道。 “这个说不准,”翁锐道,“我现在回想起来只是觉得我们这一路身前身后周围的人多了一些。” “这有什么?”莫珺道,“人家又没碍着你,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翁锐也是轻松一笑,继续吃饭。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7章 看不见的黑手-14:书丢了 过了不多一会,店里走进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身上挎着包袱,后面背着斗笠,手里拿着一把剑,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江湖气十足。 这位中年人进店的时候见翁锐看他,还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翁锐也是面露笑容点头示意。 “你认识他?”莫珺道。 翁锐笑着摇摇头,莫珺也笑笑继续吃饭,二人都不以为意。 “伙计,来一斤肉,一壶酒,”中年人找个位置坐下,对前来招呼的伙计说道,并从怀里抓了十几枚大钱排在桌子上,“这个够吗?” 一听口音,这个中年男子就不是本地人,看样子也就是路过此地。 “够!够!”伙计忙不迭地道,“你稍等,马上就好。” 这位中年人要的简单,伙计手脚麻利,转眼间就上好了,他连筷子都没有用,直接上手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痛快之极,看来他确实也是饿了。 就在这时,进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叫花子,这老的也是太老了,估计得有七八十岁,一只手拄着根竹杖走路都是一走三晃,另一只手拿着个破碗,小的也是太小了,估计也就五六岁样子,紧紧拉着老的已经破烂的衣襟,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吃食。 “诸位大爷,给点吃的吧,这孩子一天没吃东西了。”老叫化颤巍巍地道。 “嗨,小孩,过来。”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向小孩招手,手里捏着几块肉,但这小孩一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吓得赶紧往老叫化身上靠,最后还是老叫化一步步挪过去,中年人笑笑将肉放在破碗里。 老叫化赶紧把碗递给小孩,那小孩抓起碗里的肉就吃,看来他确实饿了。 老叫化讨要着,有的人给点,有的人不给,伙计一直跟着要赶他们出去,老叫化就一直央求着再要一点。 翁锐是在叫花子堆里混过的,看到叫花子就心里不忍,端起一盘吃食就要起身,被细心的莫珺按住,她笑笑,起身取了数枚大钱过去交给老人,因为她看到他的碗里已经有吃的了。 这时老人已经转至一伙江湖人坐的桌子,按说这些江湖人都比较豪爽,也爱面子,不是给吃的就是给钱,一般都不会空的。 “诸位大爷,赏点吃的,赏几个小钱。”老叫化晃着身子施礼道。 “去去去,不要打扰大爷们喝酒。”其中一位矮矮壮壮的汉子粗声道。 “赏点吧。”老叫化看来是有点不太甘心。 “你这老叫花子怎么这么不知足啊,”同桌的另一位年轻人道,“你现在碗里有吃的,口袋里有钱,怎么还像个苍蝇似的在旁边嗡嗡嗡的,滚滚滚!” “我说你这年轻人,你不给就不给,怎么还…还骂人哪?”老人不乐意的拉着孩子往后退。 “你个老东西我骂你怎么啦?” 年轻人噌的一下站起来,劈手就将老人手里的破碗打到地上,碗碎了,饭菜也撒了,孩子也吓哭了,他还在发狠:“我让你今天一口也吃不上你能把我怎么着?” 听着这话,翁锐就有点怒气上涌,但还没等他发作,对面吃饭的那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已经走了过来。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能这样说话,”中年人道,“谁都有难的时候,谁都有老的时候,这砸人饭碗可是丧天理的。” “哟,是那只狗在叫呢?我怎么听不懂啊?”年轻人蔑视道。 “哈哈哈,是只外地狗,”刚才那位矮胖子道,“小心他咬你。” “同为江湖中人,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中年人道,“外地人怎么啦,当地人就可以随意欺负人?” “哟,你这是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啊,”年轻人道,“你想怎么着啊?” “给老人家道歉,赔人家碗和吃的!”中年人道。 “那我要不赔呢?”年轻人脸上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那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中年冷 “嗬,口气挺大,”年轻人转身抽出自己的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教法?” “哎哟,各位大爷,大家都好好说话,”店主连忙冲到两人中间,“你们不要打了,老人的碗和吃食我给,不行吗?” “滚一边去,这里没你什么事。”年轻人怒吼一声,一把将店主推倒在地。 “那好,”中年人点点头道,“我们不要在这里砸了人家老板的场子,有种咱们出去见个高低!” “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了你不成!”年轻人不依不饶,跟着中年人就往外走。 这两人拎着家伙一往外走,同桌的人也都一起跟了出去,其他人可就坐不住了,特别是那些江湖人士一看有人打架就更起劲,连一些不相干的人也跑出去看热闹。 “唉。”翁锐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说你不用管的,”莫珺笑道,“坏人总有好人治的。” 他们两没动,继续吃他们的东西,但外面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年轻人虽说张狂,但显然功夫不及中年人,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有点手忙脚乱,但中年人却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想让他出出洋相,并无意伤他。 但当年轻人明白这点后,竟然耍起泼来,不顾招数,不顾防卫,手中的剑朝着中年人一通乱劈乱刺,搞得中年人大火,退守两步,一个身形骤转,长剑已经从年轻人右臂划过,年轻人吃痛不住,仓啷一声剑已经掉在地上。 翁锐一直隔窗看着两人打斗,一上手就明白年轻人必败,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这场争执该结束了,但没想到的是他们同桌的一伙人一起冲了上去,数招过后,翁锐就发现这伙人中至少有一两个人功夫不在这位中年人之下。 单打突然变成群殴,这中年人亏可就吃大了,开始还勉力支撑,十几招一过就开始节节败退,即使左支右挡,不一会身上已经受伤数处,血流不止。 在这个时候,翁锐自是不能再做壁上观了,执剑出门,一个飘身就加入混战,这些人哪是他的对手,几乎是每人一个照面,最多的也就两三个照面就纷纷落败,摄于翁锐的厉害,这些人连句场面话都没说就纷纷逃窜,引得在场看的路人拍手叫好。 “多谢大侠相救。”中年深施一礼。 “不用,”翁锐道,“你身上的伤要紧吗?” “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中年人道。 “这位壮士,看你今天能够仗义执言,也算是同道中人,”翁锐道,“可否一起喝上两杯?” “惭愧,”中年人道,“今天这个狼狈样子就不打扰大侠了,改日一定感谢!” 中年人说完拱手致礼,转身匆匆离去,翁锐也不好强求,只好收剑回去,刚走两步就看到了站在客栈门口的莫珺。 “你怎么出来了?”翁锐道。 “你这么一句话不说就冲出去,我当然得出来看看了。”莫珺道。 “嗨,好好的一顿饭给打搅了,”翁锐道,“不吃了,收拾一下我们走。” 他们付完帐,伙计已经牵出了马,莫珺安置好他的宝贝书箱,然后两人并行,牵着马顺着街道朝西走去。 “这伙人真是奇怪,”莫珺道,“一开始都咋咋呼呼,打起来也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但你一出手,他们就跑得干干净净,连讨饭的老头都走了。” “呵呵,这江湖之人,多是欺软怕硬……”翁锐忽然停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这些人很怪啊?”莫珺有些莫名其妙。 “不,后面一句。”翁锐道。 “讨饭的老人走了?”莫珺道。 “你看着他走的?”翁锐道。 “我在看你跟别人打架,”莫珺道,“你们打完了我才注意到他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 “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翁锐道。 “没有啊…我的书……” 莫珺忽然惊呼一声,赶紧去看小书箱,那可是她的命根子,但等她打开箱子,里面空空如也,连一本书都没有。 “我的书不见了,这可怎么办呀?”莫珺急得都快哭了。 “回客栈!” 翁锐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转身回来也就一杯茶的功夫,见店家正在收拾东西,就上前问道:“店家,刚才有没有看到谁动了我桌上的小箱子?” “哦,我见到桌上是有个小箱子,”店家道,“但刚才都去看外面打架了,其他的真是没太在意?” “出去的那些人回来过吗?”翁锐道。 “没有,我就在门口站着。”莫珺道。 “那个要饭的老人是你打发的吗?”翁锐问店主道。 “我当时被推倒,也是一肚子的伙,”店主道,“后来看他们打起来了,也就没顾上那个老人,等我想起来,那什么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好了,我知道了,”翁锐一拉莫珺道,“我们走。” “我的书怎么办呀?”莫珺出来嘟囔道。 “恐怕找不回来了,”翁锐道,“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莫珺道。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有人在关注我们吗?”翁锐道。 “记得啊,难道是那些人偷了我的书?”莫珺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都是一伙的,连那个老叫花子也是。”翁锐道。 “为什么?”莫珺道。 “今天这个架就打得很奇怪,”翁锐道,“打完了连句话都没有,一哄而散,和谁打的不知道,帮了谁也不知道,这只能说他们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 “但他们要我那些书干什么呢?”莫珺道,“虽说比较难找,但这些书还是找得到的,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这个我也想不通,”翁锐道,“或许慢慢会知道的。” “这些江湖人真是不可理喻,”莫珺气道,“简直就莫名其妙!” “好啦,不生气了,”翁锐道,“我们这回去长安,到了那里我一定给你找一套更完整的来。”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478章 神秘功夫-1:传言 中原腹地,东郡濮阳永昌门正厅,门主褚良和几位兄弟正在会客,来人正是同处中原武林的轩辕派掌门人轩辕离和他两个儿子轩辕昇、轩辕昊。 永昌门门主褚良功夫还算可以,他几个兄弟原来都不怎么样,虽过了这些年,功夫有些长进,但大多在江湖也就是马马虎虎混混的水平,唯独年纪最小的冷轩,近年成长很快,在年轻一代中渐露头角,在永昌门内几乎是凌驾于几位兄长之上。 老五冷轩能有此长进,也算是沾了褚良的便宜,经常随褚良在外走动,增加了不少见识,结识了很多江湖朋友,甚至是十小剑士里的林枫、钟铉和公孙兆和他关系也不错,并多有些交流。 冷轩和翁锐结识算是最早的,但现在两个人的差距却有点大,他只有敬仰的份,来往倒是少了,最近一次也是随褚良参加天工别院开张在卧龙谷见了翁锐一面,听他讲了不少,收获应该是不小。 永昌门就其实力来说到现在还是个小门派,但褚良近些年的表现却使他们名声在外,到哪里都被以智者奉为上宾,永昌门为此也是在江湖上赚足眼球,门内门外都热闹了许多。 褚良为人温和,思虑细致,做事极少走极端,这也为他江湖交往留了不少余地,就算是昔日许多和承天教来往密切的门派,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他却来者不拒,同时一样和翁锐保持良好的关系。 轩辕门离这里本就不远,武功属于家传,还是有一定的底子和实力,早些年对永昌门还有些看不起,来往也不多,但自从在承天教这件事上吃了一些暗亏之后,还真开始对褚良刮目相看了。 “轩辕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父子几个给吹来了,呵呵。”褚良笑道。 “褚门主是在挖苦我了,呵呵,”轩辕离捋了一把不是很长的胡子笑道,“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就不该来看看你?” “哪里哪里,”褚良赶紧道,“我是说轩辕派是武林大派,到了我这里就是贵宾,实在是难得呀,哈哈哈。” “褚门主是武林智者,我那几斤几两在您这里就不用提了,”轩辕离道,“祖辈留下的那点家业只要不在我手里败光就行。” “哪会呢,”褚良道,“二位贤侄都是武林后起之秀,这也是光大轩辕派的希望呀。” “呵呵,不说这个了,”轩辕离正了正色道,“褚门主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那个翁锐的消息?” 因为当年天枢门门主之争轩辕派给星枢子等人站台,后来又随其和承天教纠结不清,翁锐对他们一直不太喜欢,后来又被孙庸路过调戏,和他们那些人就更远了,今天一开口就问翁锐的事,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 褚良心里一乐,只要你轩辕离肯谈就好,谈没问题,不管是谁我这里都有料,但你也得给我点新鲜货才行。 “他这两年不都是在搞他那个华阳别院吗?”褚良随口道,“听说他已经收了七八名弟子,看样子是想在卧龙谷消消停停地授徒修道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您这里就没有点他的最新消息?”轩辕离继续道。 “还有那就是他那个大舅子朱山玄青门的荆州老巢被袭,朱山受伤抓走了,还死了不少人,”褚良道,“听说他现在的那个老丈人,也是你的好友莫干剑庄庄主莫林也被袭击了,好像有高手帮忙才逃过一劫。” “那他呢?”轩辕离道。 “听说赶去荆州了,”褚良道,“轩辕兄,您怎么今天对他的事特别感兴趣呢?” “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这两件事是谁干的感兴趣。”说完这就话,轩辕离一脸的沉重。 “莫非轩辕兄知道些什么?”褚良道。 “我只是想,这不管是玄青门还是莫干剑庄,都和这个翁锐有些关联,”轩辕离道,“会不会真是西域承天教的人在找他麻烦,最近可是有不少这方面的传言。” “迦南在中土搞了一个承天教分支,就把中土武林搅得大乱,”褚良道,“要是西域人直接插手,这事情可就有些复杂。” “谁说不是呢,”轩辕离道,“原来跟着承天教的有些人已经在观望了,听说莫庄主在遇袭后想找几个人商议一下,结果邀请了十几位,最后只去了两位,可见很多人还是怕呀。” “你老兄不会是想也跟他们取得点联系吧?”褚良道。 “嗨,你想哪里去了,”轩辕离道,“上次吃过一回亏,这回总得长点记性,我们谁也不靠,谁也不跟,守好自己这点家业就行,但总得弄明白,不要又莫名其妙的站了队。” “轩辕兄这点倒是思虑得对,”褚良道,“我近期也是得到不少消息,中土有不少西域的商人驼队出没,还有一些不知是那个门派的高手与之配合,前面提到的这两件事似乎都和他们有关。” “那个翁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啊。”轩辕离道。 “那是当然,”褚良知道轩辕离是在引导自己,但他还是依旧道,“虽然翁锐的华阳别院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有点实力,但他周围的人可都是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没事这些人都是隐士,真有了事,估计他们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这话褚良说的既是实话,也是借机敲打一下轩辕离,不要判断错误,稀里糊涂的又走错了路。 “看来这个翁锐确实够忙的,”轩辕离道,“不管是有天大的事,他还是总把那个小红颜知己带在身边,够潇洒的。” “呵呵,凭你和莫林的交情,这个莫珺也算是你的侄女,”褚良道,“你不要老把眼光盯在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虽说显眼,但更多人盯得可不是她,”轩辕离道,“有人对她身边的东西感兴趣。” 褚良微微一笑,他终于明白,轩辕离说了那么多几乎江湖皆知的事情,在翁锐身上绕了半天,这才算是到了正题。 “什么东西?”褚良道。 “一只小箱子。”轩辕离道。 “女孩爱美、贪玩,随身携带一只小箱子有什么奇怪的,”褚良道,“可能是她的脂粉盒、首饰盒之类的也说不定。” “褚门主,话都说到这份你上了,您就不必再跟我绕了,”轩辕离道,“我能知道的事情,你这位武林智者不可能不知。” “那你就说说。”这回褚良也没有否认。 “褚门主,”轩辕离的大儿子轩辕昇拱手致礼道,“前些天我和兄弟外出,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一些江湖人谈起,说莫珺身边的小盒子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并且更有人说是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高深武功。” “翁锐的武功怎么练的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自己练不了而已,”褚良道,“就算有他也不至于把它藏在莫珺的小箱子里啊?” “如果真有昇儿所说的武功,那也应该和他自己练的无关,”轩辕离道,“他可能是无意中从其他地方带出来的,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这回事?”这回褚良是真的惊奇了。 “褚门主还记得两三年前这个莫珺被人神秘抓走那件事吧?”轩辕离道。 “记得,”褚良道,“翁锐一个人出去了数月才将她找回来。” “就是从那次回来,这个莫珺身边就多了一只箱子,”轩辕离道,“这些年他们走了很多地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人经常一起看里面装的一些书。” “你不是说他不知道?”褚良道。 “这只是一种才猜测,”轩辕离道,“但这江湖上就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虽是传言,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么说他带出来的是一些书,而那些书就装在那只小箱子里,”褚良道,“你说的秘密或者高深武功就藏在那些书里?” “还有更神奇的呢,”轩辕离道,“最近听说莫珺小箱子里的东西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褚良道,“这不符合常理啊?” “他是在新蔡一家客栈里被人阴了,”轩辕离道,“听说是很多人合伙做了一个局,让他顾此失彼,这才得手。” “那翁锐有没有立即去找?”褚良道。 “那倒没有,”轩辕离道,“据说两人像没事的一样走了。” “这件事有没有人去证实?”褚良道。 “我去了,”轩辕昇道,“可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客栈也关张大吉了。” “要这么说,这件事倒有可能是真的,”褚良道,“既然翁锐对丢了东西很不在意,难道是他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我也觉得蹊跷,所以这才找褚门主拿个主意?”轩辕离道。 “莫非轩辕兄也想分一杯羹?”褚良道。 “难道褚门主就不想?”轩辕离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中原腹地,东郡濮阳永昌门正厅,门主褚良和几位兄弟正在会客,来人正是同处中原武林的轩辕派掌门人轩辕离和他两个儿子轩辕昇、轩辕昊。 永昌门门主褚良功夫还算可以,他几个兄弟原来都不怎么样,虽过了这些年,功夫有些长进,但大多在江湖也就是马马虎虎混混的水平,唯独年纪最小的冷轩,近年成长很快,在年轻一代中渐露头角,在永昌门内几乎是凌驾于几位兄长之上。 老五冷轩能有此长进,也算是沾了褚良的便宜,经常随褚良在外走动,增加了不少见识,结识了很多江湖朋友,甚至是十小剑士里的林枫、钟铉和公孙兆和他关系也不错,并多有些交流。 冷轩和翁锐结识算是最早的,但现在两个人的差距却有点大,他只有敬仰的份,来往倒是少了,最近一次也是随褚良参加天工别院开张在卧龙谷见了翁锐一面,听他讲了不少,收获应该是不小。 永昌门就其实力来说到现在还是个小门派,但褚良近些年的表现却使他们名声在外,到哪里都被以智者奉为上宾,永昌门为此也是在江湖上赚足眼球,门内门外都热闹了许多。 褚良为人温和,思虑细致,做事极少走极端,这也为他江湖交往留了不少余地,就算是昔日许多和承天教来往密切的门派,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而他却来者不拒,同时一样和翁锐保持良好的关系。 轩辕门离这里本就不远,武功属于家传,还是有一定的底子和实力,早些年对永昌门还有些看不起,来往也不多,但自从在承天教这件事上吃了一些暗亏之后,还真开始对褚良刮目相看了。 “轩辕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们父子几个给吹来了,呵呵。”褚良笑道。 “褚门主是在挖苦我了,呵呵,”轩辕离捋了一把不是很长的胡子笑道,“我们离得这么近,我就不该来看看你?” “哪里哪里,”褚良赶紧道,“我是说轩辕派是武林大派,到了我这里就是贵宾,实在是难得呀,哈哈哈。” “褚门主是武林智者,我那几斤几两在您这里就不用提了,”轩辕离道,“祖辈留下的那点家业只要不在我手里败光就行。” “哪会呢,”褚良道,“二位贤侄都是武林后起之秀,这也是光大轩辕派的希望呀。” “呵呵,不说这个了,”轩辕离正了正色道,“褚门主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那个翁锐的消息?” 因为当年天枢门门主之争轩辕派给星枢子等人站台,后来又随其和承天教纠结不清,翁锐对他们一直不太喜欢,后来又被孙庸路过调戏,和他们那些人就更远了,今天一开口就问翁锐的事,看来确实是有备而来。 褚良心里一乐,只要你轩辕离肯谈就好,谈没问题,不管是谁我这里都有料,但你也得给我点新鲜货才行。 “他这两年不都是在搞他那个华阳别院吗?”褚良随口道,“听说他已经收了七八名弟子,看样子是想在卧龙谷消消停停地授徒修道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您这里就没有点他的最新消息?”轩辕离继续道。 “还有那就是他那个大舅子朱山玄青门的荆州老巢被袭,朱山受伤抓走了,还死了不少人,”褚良道,“听说他现在的那个老丈人,也是你的好友莫干剑庄庄主莫林也被袭击了,好像有高手帮忙才逃过一劫。” “那他呢?”轩辕离道。 “听说赶去荆州了,”褚良道,“轩辕兄,您怎么今天对他的事特别感兴趣呢?” “不是对他感兴趣,而是对这两件事是谁干的感兴趣。”说完这就话,轩辕离一脸的沉重。 “莫非轩辕兄知道些什么?”褚良道。 “我只是想,这不管是玄青门还是莫干剑庄,都和这个翁锐有些关联,”轩辕离道,“会不会真是西域承天教的人在找他麻烦,最近可是有不少这方面的传言。” “迦南在中土搞了一个承天教分支,就把中土武林搅得大乱,”褚良道,“要是西域人直接插手,这事情可就有些复杂。” “谁说不是呢,”轩辕离道,“原来跟着承天教的有些人已经在观望了,听说莫庄主在遇袭后想找几个人商议一下,结果邀请了十几位,最后只去了两位,可见很多人还是怕呀。” “你老兄不会是想也跟他们取得点联系吧?”褚良道。 “嗨,你想哪里去了,”轩辕离道,“上次吃过一回亏,这回总得长点记性,我们谁也不靠,谁也不跟,守好自己这点家业就行,但总得弄明白,不要又莫名其妙的站了队。” “轩辕兄这点倒是思虑得对,”褚良道,“我近期也是得到不少消息,中土有不少西域的商人驼队出没,还有一些不知是那个门派的高手与之配合,前面提到的这两件事似乎都和他们有关。” “那个翁锐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啊。”轩辕离道。 “那是当然,”褚良知道轩辕离是在引导自己,但他还是依旧道,“虽然翁锐的华阳别院现在就他一个人还有点实力,但他周围的人可都是当今江湖顶尖级的存在,没事这些人都是隐士,真有了事,估计他们谁也不会袖手旁观。” 其实这话褚良说的既是实话,也是借机敲打一下轩辕离,不要判断错误,稀里糊涂的又走错了路。 “看来这个翁锐确实够忙的,”轩辕离道,“不管是有天大的事,他还是总把那个小红颜知己带在身边,够潇洒的。” “呵呵,凭你和莫林的交情,这个莫珺也算是你的侄女,”褚良道,“你不要老把眼光盯在人家一个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虽说显眼,但更多人盯得可不是她,”轩辕离道,“有人对她身边的东西感兴趣。” 褚良微微一笑,他终于明白,轩辕离说了那么多几乎江湖皆知的事情,在翁锐身上绕了半天,这才算是到了正题。 “什么东西?”褚良道。 “一只小箱子。”轩辕离道。 “女孩爱美、贪玩,随身携带一只小箱子有什么奇怪的,”褚良道,“可能是她的脂粉盒、首饰盒之类的也说不定。” “褚门主,话都说到这份你上了,您就不必再跟我绕了,”轩辕离道,“我能知道的事情,你这位武林智者不可能不知。” “那你就说说。”这回褚良也没有否认。 “褚门主,”轩辕离的大儿子轩辕昇拱手致礼道,“前些天我和兄弟外出,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一些江湖人谈起,说莫珺身边的小盒子里藏着一个惊天秘密,并且更有人说是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高深武功。” “翁锐的武功怎么练的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自己练不了而已,”褚良道,“就算有他也不至于把它藏在莫珺的小箱子里啊?” “如果真有昇儿所说的武功,那也应该和他自己练的无关,”轩辕离道,“他可能是无意中从其他地方带出来的,有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有这回事?”这回褚良是真的惊奇了。 “褚门主还记得两三年前这个莫珺被人神秘抓走那件事吧?”轩辕离道。 “记得,”褚良道,“翁锐一个人出去了数月才将她找回来。” “就是从那次回来,这个莫珺身边就多了一只箱子,”轩辕离道,“这些年他们走了很多地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还有人看到他们两人经常一起看里面装的一些书。” “你不是说他不知道?”褚良道。 “这只是一种才猜测,”轩辕离道,“但这江湖上就没有空穴来风的事,虽是传言,但却说得有鼻子有眼。” “这么说他带出来的是一些书,而那些书就装在那只小箱子里,”褚良道,“你说的秘密或者高深武功就藏在那些书里?” “还有更神奇的呢,”轩辕离道,“最近听说莫珺小箱子里的东西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呢?”褚良道,“这不符合常理啊?” “他是在新蔡一家客栈里被人阴了,”轩辕离道,“听说是很多人合伙做了一个局,让他顾此失彼,这才得手。” “那翁锐有没有立即去找?”褚良道。 “那倒没有,”轩辕离道,“据说两人像没事的一样走了。” “这件事有没有人去证实?”褚良道。 “我去了,”轩辕昇道,“可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那个客栈也关张大吉了。” “要这么说,这件事倒有可能是真的,”褚良道,“既然翁锐对丢了东西很不在意,难道是他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 “我也觉得蹊跷,所以这才找褚门主拿个主意?”轩辕离道。 “莫非轩辕兄也想分一杯羹?”褚良道。 “难道褚门主就不想?”轩辕离道。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2:追查 轩辕离父子刚走,永昌门其他几位兄弟还在面面相觑,老二彭瑜就不干了。 “大哥,轩辕离这老东西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彭瑜粗着个嗓子道。 “这还看不出来啊,”老三辛垣道,“他这是套我们话呢,他很想知道这翁锐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个宝。” “可大哥今天也没说什么啊,”赵四挠着脑袋道,“说了半天都是江湖上早已知道的那些事。” “很多东西不必我说,”褚良道,“轩辕离是个老狐狸,单凭我们的态度他就能判断出几分,从我们细小的反应就能证实他的一些想法。” “那我们这么接待他不就是狼嘴里送菜,白耽误工夫吗?”彭瑜道。 “当然不是,他也可以给我们带来不少有用的东西。”褚良道 “就他能有啥有用的东西。”彭瑜嗤之以鼻。 “翁锐丢了箱子里的东西这件事我们就不知道,”褚良有点心事重重道,“这件事刚发生不久,如果是真的,还真非同小可,怕这个江湖从此又不得安宁了。” “怎么啦,大哥?”彭瑜道。 “你们想,如果这里面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者绝世武功,以翁锐现在的修为,在他手里别人也就是眼馋一下而已,不会出太大的乱子,”褚良道,“但如果到了别人手上,或者是到了一伙江湖宵小之辈手上,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这还用想,肯定会成为众多武林强者竞相争夺的目标,为此把命送了都有可能。”彭瑜道。 “老二说得没错,这样的事江湖上多了,”褚良道,“但现在恐怕还不仅仅是别人去抢的问题,既然是几个人合伙干的,这东西肯定不会为一个人所得,但到手的宝贝又有谁肯与别人分享?” “这么说他们之间也会分赃不均?会内讧?”辛垣道。 “以江湖人的心性,我觉得这是免不了的,”褚良道,“特别是为了一个目的临时凑起来的一伙人更容易发生这样的事。” “内讧就内讧呗,反正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彭瑜道。 “但我怀疑这其中会有更大的阴谋。”褚良道。 “大哥是说这秘密和绝世武功的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一直没有说话的冷轩道。 “还是老五脑子快,”褚良道,“我虽有这样的想法,但有几件事我却是没法说服自己。” “你是说他们一直把这的小书箱带在身边吗?”冷轩道,“这个我们以前就曾关注过,说是他们找到了一套记载着奇山异兽的经书,莫珺很喜欢,并且照书上的记载他们去了不少地方,并且民间确实有这样奇书存在。” “这些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从翁锐自己那里打听来的,”褚良道,“你觉得这肯定是真的吗?” “从他们丢了以后没有去过分寻找这一点,我觉得传言应该是假的,”冷轩道,“要是想要这套经书,再找一套就是了,确实也用不着去费神追寻,但要是重要的秘密或者秘笈那可就大不同了。” “这有什么,”彭瑜道,“大哥不是和翁锐关系很好吗,你直接去问问他不就行了,省得我们猜了,即便他不说实话,以大哥的能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我怕就怕现在有人想让我这么做。”褚良道。 “为什么?”几人同时问道。 “翁锐现在在干什么?”褚良道。 “应该是在追查朱山的下落和袭击莫干剑庄的凶手吧。”辛垣道。 “那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褚良道。 “我要是他我就不管,”冷轩道,“再大的事也要先救出兄弟再说。” “要是他知道因为这件事会丢掉几十条上百条性命,他会怎么想?” “这……” 冷轩一犹豫,其他人都已经明白,要是这样,翁锐一定不会放弃这件事不管,这是他的心性。 “要是这样的话,抓走朱山那些人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褚良道。 “他们抓走朱山不就是为了引翁锐上钩吗,干嘛还要减轻压力?”赵四道。 “老四,你钓过鱼吗?呵呵,”褚良笑道,“这鱼刚一上钩,特别是大鱼,它的劲就特别大,鱼线太紧就会断,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一直把那条大鱼溜得没力气了,就可以轻而易举把他抓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和抓走朱山的那些人可能是一伙的?”辛垣道,“要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岂不又都跟这个承天教扯在一起啦?” “扯就扯吧,你紧张什么?”彭瑜道,“这又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个轩辕离是不是现在还和承天教的人纠缠不清啊,”赵四道,“他来说这些是不是就是要大哥去找翁锐说这个事呢?” “老四的话有道理,我一看这个轩辕离就不是个好东西。”彭瑜道。 “我没有那么笨,”褚良道,“翁锐要能知道,一定是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绝不会是我告诉他,否则我就成了给他下套的一个环节了。”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告诉轩辕离神魂门的事?”冷轩道,“给他透露一点或许能让他更加相信那个传言的真实性,或许他会有一些动作。” “神魂门的事江湖人知道的不多,翁锐不说此事一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褚良道,“我们的这些消息直接间接也都来自于他和莫珺那里,在人家没公开之前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神魂门的武功被带出来了呢?”彭瑜道。 “以我对翁锐的了解,如果他知道,这事就绝对不会发生,”褚良道,“现在只能说明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那我们下来该怎么做?”冷轩道。 “江湖的热闹我们还是要去凑凑的,呵呵,”褚良笑道,“这事我们还得追查一下。” “怎么个查法,您说?”辛垣道。 “我们还是分头行事,”褚良道,“我和老五一路,你们三个一路,重点追查两件事,一是关于秘笈的传言是真是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二是偷走那些书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 从永昌门出来,轩辕离父子三人也没多话,漫步朝濮阳城外走去,一直看到身边再没有多余的人,这轩辕昊就憋不住了。 “爹,我们这大老远的来,也没听到这个褚良说点什么啊?”轩辕昊道。 “什么武林智者,我看就是沽名钓誉,狗屁!”轩辕昇的火气更大。 “哼,你们懂什么,好好走你们的路。”轩辕离没好气的道。 “我们要问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都是他套我们说话了,我觉得窝囊。”轩辕昇道。 “我就是去给他递话的,我压根也没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轩辕离讳莫如深道。 “爹,你这什么意思?”轩辕昊道。 “这个褚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得多,”轩辕离道,“我看看起来和他离得很近,他待我们也很热情,但要想从他那里得点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没那交情。” “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轩辕昇道。 “爹,莫非你有什么妙计,快给我们说说。”轩辕昊道。 “妙计算不上,”轩辕离道,“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你得先让他得点好处,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就觉得他得到了,他却啥也没给我们。”轩辕昇道。 “不是他给,而是我们自己去拿,”轩辕离道,“我们想知道两件事,翁锐的那些书到底有没有价值,偷走那些书的人是谁,去了哪里?去查这些事他们比我们有办法,也比我们方便,只要我们盯住他们,他们找到答案时,我们也就拿到了我们要的东西。”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轩辕昇道,“如果是真有绝世武功秘笈或者什么宝藏,哪盯着的人可就多了,我们就真能争得到。” “大哥,你这什么话,”轩辕昊道,“这还没争你就要放弃吗?东西要还在翁锐手里,我们或许只能看看,但现在就很难说了,我们也有机会。” “昊儿说得对,”轩辕离道,“有些事不一定要靠勇力,还要多用脑子,这个世界上用智谋解决的问题远比靠勇力的要多。” “既然你早有此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轩辕昇道。 “还是为了保险,”轩辕离道,“你们一个细小的举动,一句不合适的话都可能使我前功尽弃。” “那要是褚良不按我们想得去查怎么办?”轩辕昇道。 “哼,这个人已经被武林智者的头衔给套住了,”轩辕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他要不去查就不是他了。” 轩辕离父子刚走,永昌门其他几位兄弟还在面面相觑,老二彭瑜就不干了。 “大哥,轩辕离这老东西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彭瑜粗着个嗓子道。 “这还看不出来啊,”老三辛垣道,“他这是套我们话呢,他很想知道这翁锐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个宝。” “可大哥今天也没说什么啊,”赵四挠着脑袋道,“说了半天都是江湖上早已知道的那些事。” “很多东西不必我说,”褚良道,“轩辕离是个老狐狸,单凭我们的态度他就能判断出几分,从我们细小的反应就能证实他的一些想法。” “那我们这么接待他不就是狼嘴里送菜,白耽误工夫吗?”彭瑜道。 “当然不是,他也可以给我们带来不少有用的东西。”褚良道 “就他能有啥有用的东西。”彭瑜嗤之以鼻。 “翁锐丢了箱子里的东西这件事我们就不知道,”褚良有点心事重重道,“这件事刚发生不久,如果是真的,还真非同小可,怕这个江湖从此又不得安宁了。” “怎么啦,大哥?”彭瑜道。 “你们想,如果这里面真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者绝世武功,以翁锐现在的修为,在他手里别人也就是眼馋一下而已,不会出太大的乱子,”褚良道,“但如果到了别人手上,或者是到了一伙江湖宵小之辈手上,你们觉得会怎么样?” “这还用想,肯定会成为众多武林强者竞相争夺的目标,为此把命送了都有可能。”彭瑜道。 “老二说得没错,这样的事江湖上多了,”褚良道,“但现在恐怕还不仅仅是别人去抢的问题,既然是几个人合伙干的,这东西肯定不会为一个人所得,但到手的宝贝又有谁肯与别人分享?” “这么说他们之间也会分赃不均?会内讧?”辛垣道。 “以江湖人的心性,我觉得这是免不了的,”褚良道,“特别是为了一个目的临时凑起来的一伙人更容易发生这样的事。” “内讧就内讧呗,反正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彭瑜道。 “但我怀疑这其中会有更大的阴谋。”褚良道。 “大哥是说这秘密和绝世武功的事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一直没有说话的冷轩道。 “还是老五脑子快,”褚良道,“我虽有这样的想法,但有几件事我却是没法说服自己。” “你是说他们一直把这的小书箱带在身边吗?”冷轩道,“这个我们以前就曾关注过,说是他们找到了一套记载着奇山异兽的经书,莫珺很喜欢,并且照书上的记载他们去了不少地方,并且民间确实有这样奇书存在。” “这些都是直接或者间接从翁锐自己那里打听来的,”褚良道,“你觉得这肯定是真的吗?” “从他们丢了以后没有去过分寻找这一点,我觉得传言应该是假的,”冷轩道,“要是想要这套经书,再找一套就是了,确实也用不着去费神追寻,但要是重要的秘密或者秘笈那可就大不同了。” “这有什么,”彭瑜道,“大哥不是和翁锐关系很好吗,你直接去问问他不就行了,省得我们猜了,即便他不说实话,以大哥的能耐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吧。” “我怕就怕现在有人想让我这么做。”褚良道。 “为什么?”几人同时问道。 “翁锐现在在干什么?”褚良道。 “应该是在追查朱山的下落和袭击莫干剑庄的凶手吧。”辛垣道。 “那他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褚良道。 “我要是他我就不管,”冷轩道,“再大的事也要先救出兄弟再说。” “要是他知道因为这件事会丢掉几十条上百条性命,他会怎么想?” “这……” 冷轩一犹豫,其他人都已经明白,要是这样,翁锐一定不会放弃这件事不管,这是他的心性。 “要是这样的话,抓走朱山那些人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褚良道。 “他们抓走朱山不就是为了引翁锐上钩吗,干嘛还要减轻压力?”赵四道。 “老四,你钓过鱼吗?呵呵,”褚良笑道,“这鱼刚一上钩,特别是大鱼,它的劲就特别大,鱼线太紧就会断,最好的办法就是溜,一直把那条大鱼溜得没力气了,就可以轻而易举把他抓起来。” “那您的意思是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和抓走朱山的那些人可能是一伙的?”辛垣道,“要这样的话,所有的事情岂不又都跟这个承天教扯在一起啦?” “扯就扯吧,你紧张什么?”彭瑜道,“这又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个轩辕离是不是现在还和承天教的人纠缠不清啊,”赵四道,“他来说这些是不是就是要大哥去找翁锐说这个事呢?” “老四的话有道理,我一看这个轩辕离就不是个好东西。”彭瑜道。 “我没有那么笨,”褚良道,“翁锐要能知道,一定是他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绝不会是我告诉他,否则我就成了给他下套的一个环节了。” “那你为什么今天不告诉轩辕离神魂门的事?”冷轩道,“给他透露一点或许能让他更加相信那个传言的真实性,或许他会有一些动作。” “神魂门的事江湖人知道的不多,翁锐不说此事一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褚良道,“我们的这些消息直接间接也都来自于他和莫珺那里,在人家没公开之前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 “那这里面会不会真的有神魂门的武功被带出来了呢?”彭瑜道。 “以我对翁锐的了解,如果他知道,这事就绝对不会发生,”褚良道,“现在只能说明他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 “那我们下来该怎么做?”冷轩道。 “江湖的热闹我们还是要去凑凑的,呵呵,”褚良笑道,“这事我们还得追查一下。” “怎么个查法,您说?”辛垣道。 “我们还是分头行事,”褚良道,“我和老五一路,你们三个一路,重点追查两件事,一是关于秘笈的传言是真是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二是偷走那些书的人到底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 从永昌门出来,轩辕离父子三人也没多话,漫步朝濮阳城外走去,一直看到身边再没有多余的人,这轩辕昊就憋不住了。 “爹,我们这大老远的来,也没听到这个褚良说点什么啊?”轩辕昊道。 “什么武林智者,我看就是沽名钓誉,狗屁!”轩辕昇的火气更大。 “哼,你们懂什么,好好走你们的路。”轩辕离没好气的道。 “我们要问的问题他一个也没回答,都是他套我们说话了,我觉得窝囊。”轩辕昇道。 “我就是去给他递话的,我压根也没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轩辕离讳莫如深道。 “爹,你这什么意思?”轩辕昊道。 “这个褚良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像的要多得多,”轩辕离道,“我看看起来和他离得很近,他待我们也很热情,但要想从他那里得点有用的东西我们还没那交情。” “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轩辕昇道。 “爹,莫非你有什么妙计,快给我们说说。”轩辕昊道。 “妙计算不上,”轩辕离道,“跟聪明的人打交道,你得先让他得点好处,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就觉得他得到了,他却啥也没给我们。”轩辕昇道。 “不是他给,而是我们自己去拿,”轩辕离道,“我们想知道两件事,翁锐的那些书到底有没有价值,偷走那些书的人是谁,去了哪里?去查这些事他们比我们有办法,也比我们方便,只要我们盯住他们,他们找到答案时,我们也就拿到了我们要的东西。”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轩辕昇道,“如果是真有绝世武功秘笈或者什么宝藏,哪盯着的人可就多了,我们就真能争得到。” “大哥,你这什么话,”轩辕昊道,“这还没争你就要放弃吗?东西要还在翁锐手里,我们或许只能看看,但现在就很难说了,我们也有机会。” “昊儿说得对,”轩辕离道,“有些事不一定要靠勇力,还要多用脑子,这个世界上用智谋解决的问题远比靠勇力的要多。” “既然你早有此想法,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轩辕昇道。 “还是为了保险,”轩辕离道,“你们一个细小的举动,一句不合适的话都可能使我前功尽弃。” “那要是褚良不按我们想得去查怎么办?”轩辕昇道。 “哼,这个人已经被武林智者的头衔给套住了,”轩辕离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他要不去查就不是他了。”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3:相互猜忌 天鼓山,以山顶矗立一块巨形山石,状如大鼓,浑然天成而得名。 这面石鼓确实够大,与整个山巅连为一体,高约十几丈,顶面阔约三十来丈,石质的岩顶长不了什么大树,最高也就是一人来高的荆棘小枝,像秃子顶上稀疏的几根毛发,上面大体还算平坦,低洼处浮土之上的杂草长得不错,倒也不算难看。 这面天鼓形如其名,周边浑圆,都是峭壁,上面除了一些偶或突出的岩石,光秃秃一片,在太阳底下闪着白光,别说攀爬,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只有在靠近山脊之处,有一条细小的石缝,深不知几许,口部宽不过容身,勉强可以籍此攀上鼓顶。 在石缝的跟前和近处,或站、或坐、或靠守着三个人,虽说他们表情不一,但看似轻松的背后却是在警惕的看着四周,并且三人之间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石缝周围但又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每个人的眼睛。 鼓顶的中部,对坐着三个人,讨饭的老叫花子,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身体修长,相貌英俊的一位青年人,正是那天在南蔡客栈里出现的几个人。 守在人打过架的,另外两人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邪老丐,”青年人道,“现在这地方人迹罕至,方圆几十里除了我们见不到半个人影,就算是有人靠近也可以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十分安全,现在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楚公子说得对,”中年人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人在东西拿出来吧。” “铁游侠,你们急什么,都到这儿了,还怕我跑了吗?”邪老丐道,“在拿出来之前,有些话我们可得说明白。” “什么话?你说。”楚公子道。 “同意,说来听听。”铁游侠道。 “这东西怎么分?”邪老丐道。 “什么意思?”楚公子道。 “这东西可不是一卷书,是很多卷书,”邪老丐道,“到底谁拿哪卷?” “分什么分,”楚公子道,“我看先是找找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才是正经。”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我们还是先说个规矩,否则一看到东西大家都该六亲不认了。” “那就均分吧,”邪老丐道,“一人拿一部分,先看,看完了大家再做交换。”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要是真正的秘笈只在一卷书中,拿到的人谁还愿意和别人换?再说了,我东奔西走,居无定所,到哪里去和你们换?” “我同意铁游侠的说法,”楚公子道,“谁和谁以后还会不会见面都不知道,换不换的我看就算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铁游侠道,“要是里面真正有用的只有一卷怎么办?” “是啊,我们总不能自己先在这里抢吧?”邪老丐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楚公子道,“我们也总不能就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干等着吧?” “我还是那个主意,各人听天由命,”邪老丐道,“每个人都不许看,一人取一卷,然后再来,直到取完为止,取完了立即离开,不得在此查看。” “邪老丐,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拿得到啊?”楚公子道,“哪拿不到的人岂不是白干了?” “这就要看各人的命了,就算我拿不到也绝不后悔,”邪老丐道,“东西是我偷来的,我说了算。” “什么你偷来的,”楚公子道,“要不是我们两人拼死把翁锐吸引出来,你能有机会吗?” “那你要怎样,”邪老丐道,“这样做我和你们的机会都一样啊” “东西一直都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机会一样啊?”楚公子道。 “你什么意思?”邪老丐眼睛一瞪,精光大盛,“莫非你怀疑老叫化昧了不成?” “那你一直推三阻四不拿出来是什么意思?”楚公子也怒道。 “自从我拿到东西,你的人就像防贼一样,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邪老丐也怒道,“要做手脚我有机会吗?” “好啦好啦,”铁游侠赶紧劝解道,“好不容易才将东西拿到手,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倒要打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呀?” 铁游侠明白,邪老丐得手之后他们三拨人马迅速撤离,怕翁锐追来,合并一处后一直在逃,一路上各方睡觉都是换着睡的,生怕一闭眼邪老丐逃掉或者做什么手脚,一直到了这个他们都认为极为安全的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楚公子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铁游侠道,“先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真伪,如果真有所传说的东西存在,我们就在这绝顶之上一起修炼,直到各人都将功法记熟,然后毁掉原本,谁也不会吃亏。” 邪老丐和楚公子沉默盘算了一会,感觉这是唯一公平之路,最后都默默点头同意。 既然达成了共识,邪老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卷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经书,放在三人中间,慢慢的打开。 等待了这么久,这个时候三个人都迫不及待了,每人伸手拿了一卷,快速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迅速再取一卷。 但看着看着,三人脸上的表情就由兴奋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彻底变成了失望。 “这是什么鬼东西,”楚公子已经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一卷书摔在了地上,“什么山经海经,一点用也没有。” “这不可能啊?”邪老丐一脸疑惑的喃喃道,“这道上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是不是东西是隐藏在这些书卷之中?”铁游侠疑惑道。 铁游侠的话再次给这三人带来了希望,他们再次拿起书卷,看得极为仔细,字的缝隙和书卷的反面都看了,别人看过的还不放心自己拿过来再看一遍,等所有的书卷被反复看过之后,这三个人都快崩溃了。 “唉,想不到我们忙乎半天,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铁游侠几乎脱力道。 “哎,不对!”楚公子突然坐起来道。 “什么不对?”铁游侠再次振作起来。 “你发现啦?”邪老丐也面露惊喜之色。 “这书卷不对,”楚公子道,“好像卷数不够?” “这怎么可能?”邪老丐道,“都在这里啊?” 几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拼书,一同忙乎之后,他们终于发现,确实是缺了北山经和海内东经,一阵沉默,铁游侠和楚公子两人慢慢都将目光集中在邪老丐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邪老丐不光有些气愤,还有些惶惑,“我可什么都没拿!” “邪老丐,”楚公子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些书卷均分了!” “你是么意思?你别血口喷人!”邪老丐气得牙齿要得咯咯响。 “邪老丐,你确信这东西没离开过你的身体?”铁游侠道,连他现在都怀疑邪老丐了。 “邪老丐,你确信你没有私藏过这两卷书?”楚公子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邪老丐道,“我拿到的东西全都在这里,这一路上你们都跟着看着,要不信你们在我身上搜!” “哼,你要拿了会笨到藏在身上?” 楚公子道,“再说了,你邪老丐的身上恐怕没几个人敢随便动吧,什么蝎子呀、蜈蚣呀,甚至是藏条蛇也是可能的,江湖上吃你亏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想怎样?”说话间,邪老丐拄着他那根碧绿的竹杖站了起来。 “要么你把那两卷书拿出来,要么你今天把命留在这里。”楚公子手扶剑柄也跟着站起来。 邪老丐看向铁游侠,但他什么话都没说,退后两步,执剑在手,俨然是跟楚公子对邪老丐形成了夹击之势。 “哼,”邪老丐手中竹杖一振道,“要书我是铁定没有,要说是谁要把命留在这里,现在还说不定吧。” “邪老丐,你真要一条路走到黑?”铁游侠道。 “哈哈哈,”邪老丐一声狂笑,“你们还给我留其他路了吗?” “少废话,拿命来!” 楚公子一声断喝,手中的剑已经亮出一道飞鸿,直向邪老丐刺去。 天鼓山,以山顶矗立一块巨形山石,状如大鼓,浑然天成而得名。 这面石鼓确实够大,与整个山巅连为一体,高约十几丈,顶面阔约三十来丈,石质的岩顶长不了什么大树,最高也就是一人来高的荆棘小枝,像秃子顶上稀疏的几根毛发,上面大体还算平坦,低洼处浮土之上的杂草长得不错,倒也不算难看。 这面天鼓形如其名,周边浑圆,都是峭壁,上面除了一些偶或突出的岩石,光秃秃一片,在太阳底下闪着白光,别说攀爬,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只有在靠近山脊之处,有一条细小的石缝,深不知几许,口部宽不过容身,勉强可以籍此攀上鼓顶。 在石缝的跟前和近处,或站、或坐、或靠守着三个人,虽说他们表情不一,但看似轻松的背后却是在警惕的看着四周,并且三人之间也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石缝周围但又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们每个人的眼睛。 鼓顶的中部,对坐着三个人,讨饭的老叫花子,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身体修长,相貌英俊的一位青年人,正是那天在南蔡客栈里出现的几个人。 守在人打过架的,另外两人却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邪老丐,”青年人道,“现在这地方人迹罕至,方圆几十里除了我们见不到半个人影,就算是有人靠近也可以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十分安全,现在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 “楚公子说得对,”中年人道,“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人在东西拿出来吧。” “铁游侠,你们急什么,都到这儿了,还怕我跑了吗?”邪老丐道,“在拿出来之前,有些话我们可得说明白。” “什么话?你说。”楚公子道。 “同意,说来听听。”铁游侠道。 “这东西怎么分?”邪老丐道。 “什么意思?”楚公子道。 “这东西可不是一卷书,是很多卷书,”邪老丐道,“到底谁拿哪卷?” “分什么分,”楚公子道,“我看先是找找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那件东西才是正经。”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我们还是先说个规矩,否则一看到东西大家都该六亲不认了。” “那就均分吧,”邪老丐道,“一人拿一部分,先看,看完了大家再做交换。” “这个不行,”铁游侠道,“要是真正的秘笈只在一卷书中,拿到的人谁还愿意和别人换?再说了,我东奔西走,居无定所,到哪里去和你们换?” “我同意铁游侠的说法,”楚公子道,“谁和谁以后还会不会见面都不知道,换不换的我看就算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铁游侠道,“要是里面真正有用的只有一卷怎么办?” “是啊,我们总不能自己先在这里抢吧?”邪老丐道。 “那你们说怎么办?”楚公子道,“我们也总不能就在这里你看我我看你的干等着吧?” “我还是那个主意,各人听天由命,”邪老丐道,“每个人都不许看,一人取一卷,然后再来,直到取完为止,取完了立即离开,不得在此查看。” “邪老丐,你是不是觉得你一定拿得到啊?”楚公子道,“哪拿不到的人岂不是白干了?” “这就要看各人的命了,就算我拿不到也绝不后悔,”邪老丐道,“东西是我偷来的,我说了算。” “什么你偷来的,”楚公子道,“要不是我们两人拼死把翁锐吸引出来,你能有机会吗?” “那你要怎样,”邪老丐道,“这样做我和你们的机会都一样啊” “东西一直都在你身上,我怎么知道机会一样啊?”楚公子道。 “你什么意思?”邪老丐眼睛一瞪,精光大盛,“莫非你怀疑老叫化昧了不成?” “那你一直推三阻四不拿出来是什么意思?”楚公子也怒道。 “自从我拿到东西,你的人就像防贼一样,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邪老丐也怒道,“要做手脚我有机会吗?” “好啦好啦,”铁游侠赶紧劝解道,“好不容易才将东西拿到手,什么都没看到,自己倒要打起来了,这算怎么回事呀?” 铁游侠明白,邪老丐得手之后他们三拨人马迅速撤离,怕翁锐追来,合并一处后一直在逃,一路上各方睡觉都是换着睡的,生怕一闭眼邪老丐逃掉或者做什么手脚,一直到了这个他们都认为极为安全的地方。 “那你说怎么办?”楚公子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铁游侠道,“先将东西拿出来,我们先看看真伪,如果真有所传说的东西存在,我们就在这绝顶之上一起修炼,直到各人都将功法记熟,然后毁掉原本,谁也不会吃亏。” 邪老丐和楚公子沉默盘算了一会,感觉这是唯一公平之路,最后都默默点头同意。 既然达成了共识,邪老丐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卷用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经书,放在三人中间,慢慢的打开。 等待了这么久,这个时候三个人都迫不及待了,每人伸手拿了一卷,快速看了起来,看完之后迅速再取一卷。 但看着看着,三人脸上的表情就由兴奋变得凝重起来,最后彻底变成了失望。 “这是什么鬼东西,”楚公子已经气急败坏的将手里的一卷书摔在了地上,“什么山经海经,一点用也没有。” “这不可能啊?”邪老丐一脸疑惑的喃喃道,“这道上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是不是东西是隐藏在这些书卷之中?”铁游侠疑惑道。 铁游侠的话再次给这三人带来了希望,他们再次拿起书卷,看得极为仔细,字的缝隙和书卷的反面都看了,别人看过的还不放心自己拿过来再看一遍,等所有的书卷被反复看过之后,这三个人都快崩溃了。 “唉,想不到我们忙乎半天,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铁游侠几乎脱力道。 “哎,不对!”楚公子突然坐起来道。 “什么不对?”铁游侠再次振作起来。 “你发现啦?”邪老丐也面露惊喜之色。 “这书卷不对,”楚公子道,“好像卷数不够?” “这怎么可能?”邪老丐道,“都在这里啊?” 几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拼书,一同忙乎之后,他们终于发现,确实是缺了北山经和海内东经,一阵沉默,铁游侠和楚公子两人慢慢都将目光集中在邪老丐身上。 “你们看我干什么?”邪老丐不光有些气愤,还有些惶惑,“我可什么都没拿!” “邪老丐,”楚公子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将这些书卷均分了!” “你是么意思?你别血口喷人!”邪老丐气得牙齿要得咯咯响。 “邪老丐,你确信这东西没离开过你的身体?”铁游侠道,连他现在都怀疑邪老丐了。 “邪老丐,你确信你没有私藏过这两卷书?”楚公子道。 “你们还讲不讲理了?” 邪老丐道,“我拿到的东西全都在这里,这一路上你们都跟着看着,要不信你们在我身上搜!” “哼,你要拿了会笨到藏在身上?” 楚公子道,“再说了,你邪老丐的身上恐怕没几个人敢随便动吧,什么蝎子呀、蜈蚣呀,甚至是藏条蛇也是可能的,江湖上吃你亏的人多了去了。” “那你想怎样?”说话间,邪老丐拄着他那根碧绿的竹杖站了起来。 “要么你把那两卷书拿出来,要么你今天把命留在这里。”楚公子手扶剑柄也跟着站起来。 邪老丐看向铁游侠,但他什么话都没说,退后两步,执剑在手,俨然是跟楚公子对邪老丐形成了夹击之势。 “哼,”邪老丐手中竹杖一振道,“要书我是铁定没有,要说是谁要把命留在这里,现在还说不定吧。” “邪老丐,你真要一条路走到黑?”铁游侠道。 “哈哈哈,”邪老丐一声狂笑,“你们还给我留其他路了吗?” “少废话,拿命来!” 楚公子一声断喝,手中的剑已经亮出一道飞鸿,直向邪老丐刺去。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4:惹祸上身 这时候的邪老丐已经没了任何选择余地,另外两位也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他剩下的就是拼力一战。 看着楚公子的剑光扫到,邪老丐手中的竹杖横起一封,“嘡”的一声脆响,楚公子的剑就被弹开,感情这不是一根简单的竹杖,分量不轻,韧性十足,也是一件难得的神物。 两人一交手,才知两人都不用简单。 楚公子年青力盛,剑招极快,重重剑影中,“嘶嘶”的剑啸声不断,可见其内力修为也是不浅,但邪老丐也不弱,别看快七老八十了,手中竹杖舞起来也是呼呼作响,密不透风,和年轻的楚公子比起来一点都不落下风。 楚公子刚才话说得很大,但十几招过后仍赚不到半点便宜,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厉喝一声,猛地加大攻击力度,剑尖一挑,晃过邪老丐的竹杖,侧身斜劈,邪老丐的半截身躯都已经笼罩在他的剑威之下。 邪老丐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活到这么大年纪,也绝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见楚公子一剑劈来,只是略退半步,堪堪让过他的剑尖,手中竹杖一个翻转,压着楚公子的剑就捅了进来,杖头犹如蛇头,颤动着指向他的咽喉。 邪老丐的这个变招来得太快,楚公子来不及应招,急速撤身想躲过此招,但邪老丐怎肯给他机会,抢上一步,如影随形,手中竹杖更是迅疾点向楚公子的膻中大穴,出手狠辣,想籍此直接置他于死地。 铁游侠一直冷眼看着两人拼斗,没有急着出手,邪老丐能有如此战力,也让他暗暗吃惊,就算自己单打独斗能不能是他的对手都不好说,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他后面就得单独面对他了,随即飘身而起,手中的剑直接削向邪老丐的后背。 铁游侠并没有直接去救楚公子,这个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他这个时候出手,只要邪老丐不肯撤手,即使他能杀了楚公子,那他一定可以杀了这个老叫花子,这是他最想得到的结果。 刚才铁游侠在一旁观战,邪老丐就无法集中精力对付楚公子,让楚公子多了一线生机,现在忽见他全力一剑袭来,自然是先保命为主,步伐顿挫,身形倏然下压,如蛇般匍匐在地,还没等铁游侠攻到,他已经快速滚向一边。 天鼓崖顶一打起来,没过多久底下也传来了打斗之声,还非常激烈,似乎是多人缠斗,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在底下的人能够获胜,上来就可以帮到自己,但上面的人现在谁也顾不了 崖顶上的邪老丐滚了数圈后弹身暴起,竹杖即刻在身前舞起两道绿光护身,一招走空的铁游侠已经压上,手中的剑携着凌厉的劲力继续刺向邪老丐,剑杖相触,砰然作响,摄人心魄。 被铁游侠救下一命的楚公子已经恼怒成羞,刚一缓过劲来就持剑杀上,形势上一下子就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一时场面混乱,金玉交响,人影飘飞,连刚才排列整齐的书卷都被踢踏得四处飞散。 本来这三人的修为武功就在伯仲之间,被两人同时夹击,邪老丐即刻就处在了下风,他也听到了己想办法了。 “呀--嗨!” 邪老丐一声厉喝,既是对力,把自己的修为催升到极致,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能拼掉一个是一个,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铁游侠以逸待劳,一上手正是他战力最强的时候,楚公子既想杀了邪老丐,又想挽回面子,那也是拼上了全力,这样一来,邪老丐压力陡增,就算他左支右挡,竭力硬拼,但也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到底是年龄不饶人,十几招过后,邪老丐已近接近力竭,汗透脊骨,眼前飘星,动作也已经不如初始凌厉,楚公子见有机可乘,抵近一剑直削邪老丐脖颈,邪老丐拼力竖杖抵住,但就在这时,铁游侠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后背。 “嗷--噗!” 邪老丐一声惨叫,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已经杀红眼的楚公子飞身而起,一剑刺下。 “留活口!” 铁游侠大呼一声,但为时已晚,楚公子的剑已经扎入了邪老丐的胸口,邪老丐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手一松,竹杖掉在地上,人也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打了,你不应那么着急。”铁游侠冷冷地道。 “这老叫花实在可恶!”楚公子迅速拔剑,站在了邪老丐的另一边,并刻意和铁游侠保持了一点距离,他自己也非常明白,尽管对面这个人刚才救了他,但他们绝对还不是朋友。 “ “只能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了。”楚公子道。 “你来?”铁游侠看着他。 “我来!” 楚公子虽嘴里说着,但却一直没动,他看着铁游侠,铁游侠看着他,两人注目了一会儿,铁游侠点点头,慢慢的往后退了数步。 现在这个距离,就算是在他检查邪老丐时铁游侠忽然发起攻击,他也应该有应对的时间,楚公子这才走近邪老丐身边,用剑去挑开他的衣襟。 “哈哈哈哈,打了这么半天怎么才死了一个呀。” 不知什么时候,天鼓崖顶上又多了一个人,一身灰布衣衫,听声音应该有五十来岁,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两只眼睛精光四溢,露出犀利残忍的光芒,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 “你是谁?” 铁游侠吃了一惊,楚公子更是一声惊叫,眼睛直盯着灰衣人手里的剑。 “你别看了,底下的人都被我杀了,”黑衣人道,“你们俩今天也走不了了。” “呀!还我弟弟命来!” 楚公子一声怪叫,凄厉惨痛,因为底下其中一人就是他的兄弟,他紧跑几步,身形骤然跃起,手中的剑已经振得嗡嗡作响,疯了一般朝黑衣人扑去。 这时候的铁游侠,在楚公子动身的同一时刻,也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不光是因为底下也有他的人,更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件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也不想和任何人分赃,更何况来者不善,他必须先和楚公子合力对付这个外人。 但来人的实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就算是以二敌一也决然不是灰衣人的对手,也就刚刚打了四五招,灰衣人的剑尖已经撩过楚公子的脖颈,血柱像箭一般喷射出来。 就在灰衣人躲开楚公子飞溅的鲜血时,铁游侠并没有再次扑上,而是跃开数步,在地上抄起几卷书,几个起跃就到了崖边,丝毫没有犹豫,纵深跳了下去。 灰衣人一愣,显然他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眼看着铁游侠跳下山崖之后,他也没有去追,而是来到邪老丐身边,用剑将他的衣衫拨开,在他身上没再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就将散落的书卷收起,转身下了天鼓崖顶。 山风吹过,卷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天鼓山死一般的寂静。 夜深了,朦胧的月光里,星星也不是很多,天鼓山天鼓崖顶上已经死掉的邪老丐忽然动了一下,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又过了许久,才见他慢慢的合上散开的衣衫,翻了个身,慢慢朝岩缝方向爬去,临走,还不忘拿走他的竹杖和一直压在他身下的一卷书。 这时候的邪老丐已经没了任何选择余地,另外两位也听不进他的任何解释,他剩下的就是拼力一战。 看着楚公子的剑光扫到,邪老丐手中的竹杖横起一封,“嘡”的一声脆响,楚公子的剑就被弹开,感情这不是一根简单的竹杖,分量不轻,韧性十足,也是一件难得的神物。 两人一交手,才知两人都不用简单。 楚公子年青力盛,剑招极快,重重剑影中,“嘶嘶”的剑啸声不断,可见其内力修为也是不浅,但邪老丐也不弱,别看快七老八十了,手中竹杖舞起来也是呼呼作响,密不透风,和年轻的楚公子比起来一点都不落下风。 楚公子刚才话说得很大,但十几招过后仍赚不到半点便宜,心中不免有些急躁,厉喝一声,猛地加大攻击力度,剑尖一挑,晃过邪老丐的竹杖,侧身斜劈,邪老丐的半截身躯都已经笼罩在他的剑威之下。 邪老丐能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活到这么大年纪,也绝不是吹牛吹出来的,见楚公子一剑劈来,只是略退半步,堪堪让过他的剑尖,手中竹杖一个翻转,压着楚公子的剑就捅了进来,杖头犹如蛇头,颤动着指向他的咽喉。 邪老丐的这个变招来得太快,楚公子来不及应招,急速撤身想躲过此招,但邪老丐怎肯给他机会,抢上一步,如影随形,手中竹杖更是迅疾点向楚公子的膻中大穴,出手狠辣,想籍此直接置他于死地。 铁游侠一直冷眼看着两人拼斗,没有急着出手,邪老丐能有如此战力,也让他暗暗吃惊,就算自己单打独斗能不能是他的对手都不好说,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出手,那他后面就得单独面对他了,随即飘身而起,手中的剑直接削向邪老丐的后背。 铁游侠并没有直接去救楚公子,这个人的死活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但他这个时候出手,只要邪老丐不肯撤手,即使他能杀了楚公子,那他一定可以杀了这个老叫花子,这是他最想得到的结果。 刚才铁游侠在一旁观战,邪老丐就无法集中精力对付楚公子,让楚公子多了一线生机,现在忽见他全力一剑袭来,自然是先保命为主,步伐顿挫,身形倏然下压,如蛇般匍匐在地,还没等铁游侠攻到,他已经快速滚向一边。 天鼓崖顶一打起来,没过多久底下也传来了打斗之声,还非常激烈,似乎是多人缠斗,每个人都想着自己在底下的人能够获胜,上来就可以帮到自己,但上面的人现在谁也顾不了 崖顶上的邪老丐滚了数圈后弹身暴起,竹杖即刻在身前舞起两道绿光护身,一招走空的铁游侠已经压上,手中的剑携着凌厉的劲力继续刺向邪老丐,剑杖相触,砰然作响,摄人心魄。 被铁游侠救下一命的楚公子已经恼怒成羞,刚一缓过劲来就持剑杀上,形势上一下子就变成了二打一的局面,一时场面混乱,金玉交响,人影飘飞,连刚才排列整齐的书卷都被踢踏得四处飞散。 本来这三人的修为武功就在伯仲之间,被两人同时夹击,邪老丐即刻就处在了下风,他也听到了己想办法了。 “呀--嗨!” 邪老丐一声厉喝,既是对力,把自己的修为催升到极致,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能拼掉一个是一个,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铁游侠以逸待劳,一上手正是他战力最强的时候,楚公子既想杀了邪老丐,又想挽回面子,那也是拼上了全力,这样一来,邪老丐压力陡增,就算他左支右挡,竭力硬拼,但也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到底是年龄不饶人,十几招过后,邪老丐已近接近力竭,汗透脊骨,眼前飘星,动作也已经不如初始凌厉,楚公子见有机可乘,抵近一剑直削邪老丐脖颈,邪老丐拼力竖杖抵住,但就在这时,铁游侠的剑已经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后背。 “嗷--噗!” 邪老丐一声惨叫,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踉跄两步倒在地上,已经杀红眼的楚公子飞身而起,一剑刺下。 “留活口!” 铁游侠大呼一声,但为时已晚,楚公子的剑已经扎入了邪老丐的胸口,邪老丐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手一松,竹杖掉在地上,人也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没有气力再打了,你不应那么着急。”铁游侠冷冷地道。 “这老叫花实在可恶!”楚公子迅速拔剑,站在了邪老丐的另一边,并刻意和铁游侠保持了一点距离,他自己也非常明白,尽管对面这个人刚才救了他,但他们绝对还不是朋友。 “ “只能先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了。”楚公子道。 “你来?”铁游侠看着他。 “我来!” 楚公子虽嘴里说着,但却一直没动,他看着铁游侠,铁游侠看着他,两人注目了一会儿,铁游侠点点头,慢慢的往后退了数步。 现在这个距离,就算是在他检查邪老丐时铁游侠忽然发起攻击,他也应该有应对的时间,楚公子这才走近邪老丐身边,用剑去挑开他的衣襟。 “哈哈哈哈,打了这么半天怎么才死了一个呀。” 不知什么时候,天鼓崖顶上又多了一个人,一身灰布衣衫,听声音应该有五十来岁,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两只眼睛精光四溢,露出犀利残忍的光芒,手上的剑还在滴着血。 “你是谁?” 铁游侠吃了一惊,楚公子更是一声惊叫,眼睛直盯着灰衣人手里的剑。 “你别看了,底下的人都被我杀了,”黑衣人道,“你们俩今天也走不了了。” “呀!还我弟弟命来!” 楚公子一声怪叫,凄厉惨痛,因为底下其中一人就是他的兄弟,他紧跑几步,身形骤然跃起,手中的剑已经振得嗡嗡作响,疯了一般朝黑衣人扑去。 这时候的铁游侠,在楚公子动身的同一时刻,也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不光是因为底下也有他的人,更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这件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也不想和任何人分赃,更何况来者不善,他必须先和楚公子合力对付这个外人。 但来人的实力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就算是以二敌一也决然不是灰衣人的对手,也就刚刚打了四五招,灰衣人的剑尖已经撩过楚公子的脖颈,血柱像箭一般喷射出来。 就在灰衣人躲开楚公子飞溅的鲜血时,铁游侠并没有再次扑上,而是跃开数步,在地上抄起几卷书,几个起跃就到了崖边,丝毫没有犹豫,纵深跳了下去。 灰衣人一愣,显然他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眼看着铁游侠跳下山崖之后,他也没有去追,而是来到邪老丐身边,用剑将他的衣衫拨开,在他身上没再发现什么可疑之物,就将散落的书卷收起,转身下了天鼓崖顶。 山风吹过,卷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整个天鼓山死一般的寂静。 夜深了,朦胧的月光里,星星也不是很多,天鼓山天鼓崖顶上已经死掉的邪老丐忽然动了一下,还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又过了许久,才见他慢慢的合上散开的衣衫,翻了个身,慢慢朝岩缝方向爬去,临走,还不忘拿走他的竹杖和一直压在他身下的一卷书。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5:楚家的痛 天鼓山血案很快传遍了江湖,速度之快,好象是有人专门散发出去的一样。 褚良和冷轩在第一时间就赶往天鼓山,但他们已经落在了人家后面,当他们登上天鼓崖顶的时候,上面已经至少有两三拨人马了,后面一定还会有人赶来。 什么事都想知道,这是褚良的癖好,他赶往那里无非是想弄明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也想解开他心中的几个谜团,这样,这件事里的来龙去脉,或者里面的某些秘密,他就可以先人一步知道,这是主要的,别的目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但其他人来这里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有些是来看看有没有别人抢剩下的或者被人遗漏的书卷,有些是来给家人或者朋友收尸,还有些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褚良到了天鼓山,首先看到的是天鼓崖下的惨烈景象,经他仔细勘察,很快便得出结论:首先是这三人相互打起来的,先杀了一人,后面有几位高手加入,又杀了另外两人。 褚良不愧为武林智者,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是有依据的,死的三人身上的伤都有他们各自兵器所致,其中一人致命之伤就是由他们中另外一人兵器所致,但另外两人的致命伤却由别的兵器所致,并且干净、利落,出手狠辣,一招毙敌,显然是高出他们功夫很多。 到了崖顶,有认识的褚良也是只打了个招呼,其它的他理也没理,大家表情凝重,都想在这蛛丝马迹中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线索。 尽管崖顶只有一具尸体,以褚良对现场的勘察判断,这上面显然经历了比个死了,一个别人以为他死了,因为这长长的拖向崖缝的血迹就是明证。 褚良看看死的这些人的面容,他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是非之地他没有多待,就带着冷轩下了山,途中竟然还碰到有人急匆匆地向山上赶去。 “大哥,这些人这时候还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冷轩道。 “哼,无非是想拣点残羹剩饭呗。”褚良冷哼一声。 “这要去也是要赶早啊,”冷轩叹道,“这上面早被人摸过很多遍了,恐怕连每个石头缝都不会错过,这个时候他们好能找到什么?” “或许也有和我们一样目的的吧。”褚良道。 “大哥,您可看出了什么?”冷轩道。 “以你看呢?”褚良反问冷轩道。 “底下三人是三波的,上面也应该有同样三拨人,”冷轩道,“上面分赃,低下各自有人看着退路,最后没想到来了个高手,杀了底下三人,上面一人,一人逃脱,一人受重伤。” “呵呵呵,老五你现在厉害啊,”褚良赞道,“说的基本都对。” “大哥过奖,这都是跟您学的,”冷轩笑笑道,“基本都对,说明还有不对的,请大哥明示。” “应该是因为上面起了纠纷先打起来,人中其中一人是内讧时被杀的,另外两人是被你说的那个高手所杀,或许这高手也不止一人。” “那上面的情况呢?”冷轩道。 “上面情况应该和赃不均,达不成共识,二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引起误会,总之也是有一人先在争斗中受伤,后面才碰上了你说的哪位高手。” “难道就不能是他们争斗中有人被杀?”冷轩道。 “后面来的这个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要他下手是不会留活口的,”褚良道,“有人能在这里受伤后逃走,说明他的伤一定是那位高手到之前已经有的,并且极重,几乎与死无异,否则他也很难逃过后面那位高手的眼睛。” “会不会是那位高手故意放过他的?”冷轩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道理上也讲不通,”褚良道,“以他出手的方式,他就是想将这里的人全部灭口,可能是他也没想到会逃走两个人。” “那你有没有看出这都是些什么人?”冷轩道。 “逃走的那两人我只是些猜想,现在还不能确定,”褚良道,“但留在崖顶的那位我确实认识他,南阳郡桐柏楚家的大公子楚明,看来这江湖又有热闹了。” “这话怎么说?”冷轩道。 “这个桐柏楚家,也算是中原江湖一个不小的门派,”褚良道,“祖上有些基业,楚家拳、楚家剑在江湖也算有些地位,但现在的家主楚青原性格怪癖,不喜与江湖人交往,但他却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交往,使得楚家江湖名声也不大,这次卷到这件事里,儿子也被人杀了,这个楚青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他儿子是被那位神秘高手所杀,那他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冷轩道。 “马有马路,鹿有鹿道,”褚良道,“江湖能说这个人难缠,一定不是说在武功上,他的手段极多,并且多不讲道理,用他自己的话说,即便他死,也要拽上个人一起下地狱。” “呵呵,看来这种人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他的好。”冷轩道。 “哈哈,很不巧,”褚良道,“这回你恐怕还真得靠近他一下才行。” “您是说让我去桐柏?”冷轩道。 “是的,”褚良道,“儿子一死,江湖又有人散布消息,他一定会很快知道,第一个要查的,就是谁跟他儿子一起做了这件事。桐柏离南蔡不远,楚家大公子楚明设这个局的可能性很大,那要查清楚这件事就不难,你去只要搞清楚参与这件事的另外两人是谁就行。” “这没问题,我们在哪里碰头?”冷轩道。 “南蔡,”褚良道,“这件事有了这样的结果,其源头一定也很热闹,我要再去看看,你完事到那里找我。” *** 南蔡。 翁锐丢东西的那家客栈对面,有一家面铺,门脸不大,不很显眼,里面也很小,两张桌子几只条凳,最多也不过坐十个八个人,经营面铺的是一对老夫妻,只做一种汤面,味道很好,价钱不贵,所以也不缺客人。 这是一家小店,但凡来这里的人就是为了吃一碗面,喝口汤,前后最多不过一两刻时间,但褚良在这里一坐就是两天,几乎是一天三顿都是在这里吃的。 他坐在这里有个好处,但凡外面有人经过,谁对对面的客栈多关注了几眼,他都会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么个小馆子一般也没人会注意。 另外他在这里呆着,也是为了细探当日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老两口为人和善,褚良多给点面钱他们就很高兴,有客人的时候他们忙自己的,没人的时候还来和褚良说说话,褚良只说和朋友约好在对面的客栈见面,谁知对面客栈关了,只好在此等候,老头不但不疑,还断断续续讲起了前段时间这里发生的事,有他自己看的,也有猜的,还有听别人传说的,这应该是褚良得到的当天最为直接也最为全面的消息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褚良终于在这里等到了冷轩,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招呼老两口赶紧给他们俩一人做了一碗面,吃完后就匆匆赶回了客栈。 “这回去有什么收获?”褚良一坐下就问道。 “这回收获还真是不少,”冷轩道,“楚家这回死的可不是一个儿子,老大楚明和老三楚朗,现在家里就剩下一个儿子老二楚朋,这怪癖的楚老爷子要心疼死了。” “哦,也就是说崖下有一位就是楚朗了?”褚良道,“有没有其他人的消息?” “还真让您给说中了,”冷轩道,“这事还真是楚明起的头,他找来一个叫人称铁游侠的,铁游侠又找了一个老乞丐和小乞丐,开始帮他张罗的下人不少,后来为了隐秘没让别人去,结果哥俩自己把命丢了。” “这都是太过贪心的缘故啊,”褚良道,“这个铁游侠我知道,姓铁名铮,无门无派,一人独来独往,颇有些侠义风范,所以人称铁游侠。” “他应该还活着,”冷轩道,“这上哪里去找他呢?” “这个人江湖上交往挺广,也很有些心思,”褚良道,“只要知道他这个人,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另外还有个老叫化,听说老得都快不行了,还带这个小的,”冷轩道,“这样的人到处都是,恐怕不太好找。” “老叫化?难道是……” 褚良话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一块东西从窗户飞进了他们的屋子,冷轩立即跳到窗口,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叫花子正在逃离,刚想去追,就被褚良叫住了。 “好了,让他去吧。”褚良道。 冷轩回身,看到褚良手上拿着一块半干的杂面馒头:“这是什么?” 褚良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端详那块馒头,最后把馒头轻轻掰开,里露出一小块细绢,他一看上面写的东西就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冷轩道。 “丐中奇人邪老丐!”褚良道。 “上面写的什么?”冷轩道。 褚良把细绢递给冷轩,上面只有几个字:取走经书者胥黎。 天鼓山血案很快传遍了江湖,速度之快,好象是有人专门散发出去的一样。 褚良和冷轩在第一时间就赶往天鼓山,但他们已经落在了人家后面,当他们登上天鼓崖顶的时候,上面已经至少有两三拨人马了,后面一定还会有人赶来。 什么事都想知道,这是褚良的癖好,他赶往那里无非是想弄明白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也想解开他心中的几个谜团,这样,这件事里的来龙去脉,或者里面的某些秘密,他就可以先人一步知道,这是主要的,别的目的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但其他人来这里的想法就比较复杂了,有些是来看看有没有别人抢剩下的或者被人遗漏的书卷,有些是来给家人或者朋友收尸,还有些就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褚良到了天鼓山,首先看到的是天鼓崖下的惨烈景象,经他仔细勘察,很快便得出结论:首先是这三人相互打起来的,先杀了一人,后面有几位高手加入,又杀了另外两人。 褚良不愧为武林智者,得出这样的结论他是有依据的,死的三人身上的伤都有他们各自兵器所致,其中一人致命之伤就是由他们中另外一人兵器所致,但另外两人的致命伤却由别的兵器所致,并且干净、利落,出手狠辣,一招毙敌,显然是高出他们功夫很多。 到了崖顶,有认识的褚良也是只打了个招呼,其它的他理也没理,大家表情凝重,都想在这蛛丝马迹中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一点点线索。 尽管崖顶只有一具尸体,以褚良对现场的勘察判断,这上面显然经历了比个死了,一个别人以为他死了,因为这长长的拖向崖缝的血迹就是明证。 褚良看看死的这些人的面容,他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他心中大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是非之地他没有多待,就带着冷轩下了山,途中竟然还碰到有人急匆匆地向山上赶去。 “大哥,这些人这时候还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冷轩道。 “哼,无非是想拣点残羹剩饭呗。”褚良冷哼一声。 “这要去也是要赶早啊,”冷轩叹道,“这上面早被人摸过很多遍了,恐怕连每个石头缝都不会错过,这个时候他们好能找到什么?” “或许也有和我们一样目的的吧。”褚良道。 “大哥,您可看出了什么?”冷轩道。 “以你看呢?”褚良反问冷轩道。 “底下三人是三波的,上面也应该有同样三拨人,”冷轩道,“上面分赃,低下各自有人看着退路,最后没想到来了个高手,杀了底下三人,上面一人,一人逃脱,一人受重伤。” “呵呵呵,老五你现在厉害啊,”褚良赞道,“说的基本都对。” “大哥过奖,这都是跟您学的,”冷轩笑笑道,“基本都对,说明还有不对的,请大哥明示。” “应该是因为上面起了纠纷先打起来,人中其中一人是内讧时被杀的,另外两人是被你说的那个高手所杀,或许这高手也不止一人。” “那上面的情况呢?”冷轩道。 “上面情况应该和赃不均,达不成共识,二是这里面根本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引起误会,总之也是有一人先在争斗中受伤,后面才碰上了你说的哪位高手。” “难道就不能是他们争斗中有人被杀?”冷轩道。 “后面来的这个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要他下手是不会留活口的,”褚良道,“有人能在这里受伤后逃走,说明他的伤一定是那位高手到之前已经有的,并且极重,几乎与死无异,否则他也很难逃过后面那位高手的眼睛。” “会不会是那位高手故意放过他的?”冷轩道。 “这个可能性很小,道理上也讲不通,”褚良道,“以他出手的方式,他就是想将这里的人全部灭口,可能是他也没想到会逃走两个人。” “那你有没有看出这都是些什么人?”冷轩道。 “逃走的那两人我只是些猜想,现在还不能确定,”褚良道,“但留在崖顶的那位我确实认识他,南阳郡桐柏楚家的大公子楚明,看来这江湖又有热闹了。” “这话怎么说?”冷轩道。 “这个桐柏楚家,也算是中原江湖一个不小的门派,”褚良道,“祖上有些基业,楚家拳、楚家剑在江湖也算有些地位,但现在的家主楚青原性格怪癖,不喜与江湖人交往,但他却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江湖上也很少有人愿意与他交往,使得楚家江湖名声也不大,这次卷到这件事里,儿子也被人杀了,这个楚青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既然他儿子是被那位神秘高手所杀,那他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冷轩道。 “马有马路,鹿有鹿道,”褚良道,“江湖能说这个人难缠,一定不是说在武功上,他的手段极多,并且多不讲道理,用他自己的话说,即便他死,也要拽上个人一起下地狱。” “呵呵,看来这种人还是不要轻易靠近他的好。”冷轩道。 “哈哈,很不巧,”褚良道,“这回你恐怕还真得靠近他一下才行。” “您是说让我去桐柏?”冷轩道。 “是的,”褚良道,“儿子一死,江湖又有人散布消息,他一定会很快知道,第一个要查的,就是谁跟他儿子一起做了这件事。桐柏离南蔡不远,楚家大公子楚明设这个局的可能性很大,那要查清楚这件事就不难,你去只要搞清楚参与这件事的另外两人是谁就行。” “这没问题,我们在哪里碰头?”冷轩道。 “南蔡,”褚良道,“这件事有了这样的结果,其源头一定也很热闹,我要再去看看,你完事到那里找我。” *** 南蔡。 翁锐丢东西的那家客栈对面,有一家面铺,门脸不大,不很显眼,里面也很小,两张桌子几只条凳,最多也不过坐十个八个人,经营面铺的是一对老夫妻,只做一种汤面,味道很好,价钱不贵,所以也不缺客人。 这是一家小店,但凡来这里的人就是为了吃一碗面,喝口汤,前后最多不过一两刻时间,但褚良在这里一坐就是两天,几乎是一天三顿都是在这里吃的。 他坐在这里有个好处,但凡外面有人经过,谁对对面的客栈多关注了几眼,他都会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么个小馆子一般也没人会注意。 另外他在这里呆着,也是为了细探当日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老两口为人和善,褚良多给点面钱他们就很高兴,有客人的时候他们忙自己的,没人的时候还来和褚良说说话,褚良只说和朋友约好在对面的客栈见面,谁知对面客栈关了,只好在此等候,老头不但不疑,还断断续续讲起了前段时间这里发生的事,有他自己看的,也有猜的,还有听别人传说的,这应该是褚良得到的当天最为直接也最为全面的消息了。 第二天傍晚时分,褚良终于在这里等到了冷轩,他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只是招呼老两口赶紧给他们俩一人做了一碗面,吃完后就匆匆赶回了客栈。 “这回去有什么收获?”褚良一坐下就问道。 “这回收获还真是不少,”冷轩道,“楚家这回死的可不是一个儿子,老大楚明和老三楚朗,现在家里就剩下一个儿子老二楚朋,这怪癖的楚老爷子要心疼死了。” “哦,也就是说崖下有一位就是楚朗了?”褚良道,“有没有其他人的消息?” “还真让您给说中了,”冷轩道,“这事还真是楚明起的头,他找来一个叫人称铁游侠的,铁游侠又找了一个老乞丐和小乞丐,开始帮他张罗的下人不少,后来为了隐秘没让别人去,结果哥俩自己把命丢了。” “这都是太过贪心的缘故啊,”褚良道,“这个铁游侠我知道,姓铁名铮,无门无派,一人独来独往,颇有些侠义风范,所以人称铁游侠。” “他应该还活着,”冷轩道,“这上哪里去找他呢?” “这个人江湖上交往挺广,也很有些心思,”褚良道,“只要知道他这个人,总会有办法找到的。” “另外还有个老叫化,听说老得都快不行了,还带这个小的,”冷轩道,“这样的人到处都是,恐怕不太好找。” “老叫化?难道是……” 褚良话没说完就听“砰”的一声,一块东西从窗户飞进了他们的屋子,冷轩立即跳到窗口,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小叫花子正在逃离,刚想去追,就被褚良叫住了。 “好了,让他去吧。”褚良道。 冷轩回身,看到褚良手上拿着一块半干的杂面馒头:“这是什么?” 褚良没有回答,而是仔细的端详那块馒头,最后把馒头轻轻掰开,里露出一小块细绢,他一看上面写的东西就哈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冷轩道。 “丐中奇人邪老丐!”褚良道。 “上面写的什么?”冷轩道。 褚良把细绢递给冷轩,上面只有几个字:取走经书者胥黎。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6:一卷经书 江湖广阔,深不见底,起风就有浪。 因翁锐而起的荆州玄青门门主朱山被劫事件已经使江湖暗流涌动,传说隐藏有绝世武功的莫珺身边的经卷又丢失了,短时间内已经有数人因此而送命,这已经不是起一些波澜的事了,而是惊涛骇浪,是要吃人的! 这边设局偷取翁锐书卷的几个人刚刚露出端倪,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南郡江口的两个死对头鳄龙门和飞煞门又争起来了,据说还是为了一卷翁锐他们丢失的经书,扬言要约定日子大干一场,以决定这卷经书的归属,这一下子就成了整个江湖无数眼睛充血人关注的核心。 鳄龙门和飞煞门盘踞江口已久,上次火并还是因为承天教天姆庙的事情,因为鄢刀门少主鄢凌的介入而平息,随着官府对承天教的打压而彻底拆除了天姆庙,断了在这方面争利的念想,双方还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想轻易打破这个局面。 翁锐丢失经书的地点离江口相隔千里,现知参与其中的人也和这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他们手上也有了一卷经书,而这又和翁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就让这件事的兴奋点大增。 双方决战的地点选在江口城外枭龙岗,这在当地可是大大的有名。 枭龙岗是一处临江但不是很高的山岗,顶部浑圆,地势开阔,因大江到此受到阻碍,需要转弯绕过,水流变得湍急,加上河底有数处暗礁,常常有船不小心在此触礁沉没,伤了不少性命,民间传说河底有枭龙作祟,此处便被叫做枭龙岗。 在枭龙岗顶部,有座很大的庙,名曰“汖神庙”,供奉的既是山神,又是水神,当地人希望可以籍此镇压河中枭龙,保一方平安。 这座庙何时所建,因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追述,但感同身受的当地百姓和过往客商却对此信奉不疑,据说这里香火一直很旺,且是当地的一块圣地,无人敢随意亵渎。 双方把决战的地点设在枭龙岗,一是这里宽阔,有足够的场地展开身手,二是这里人多,且多是当地之人,看来双方都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势力和实力的宣誓场,或许这也是已经憋了几年的一次爆发吧。 有了上回争斗的经历,他们都明白谁在江口才是真正的老大,商议请鄢刀门老门主鄢德充当中人,因为他在当地既有威望,又有实力,还和他们谁都没有利益之争,并且他们心里都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有了鄢德在场,不管是输是赢,双方的争斗都不至于失去控制,说白了,他们谁也没有能够一定战胜对方的信心。 但鳄龙门门主陈奎和飞煞门门主肖罡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个小小江口的两个小小门派之争,最后竟然演变成一场江湖盛会,到了他们决斗的日子,来到枭龙岗上的江湖豪客真把争斗双方和做中的鄢德都给吓住了。 首先看到的是莫干剑庄的庄主莫林和少庄主莫威,一起来的还有玉林坊的门主上官野和清淼宫宫主林清,他们来这里一是对江湖的一种宣示,既共同进退,亦不惧任何势力,二来也是结识更多江湖同道,他们现在的生意也是太清淡了。 紧跟着上来的竟是位列当今十小剑士第八位的林枫和他的弟弟林楠,这一下把现场的规格拔高了许多。 褚良和冷轩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走在前面的轩辕离父子三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轩辕离心中的小九九和他上回去濮阳的用意,但他并未点破,打个招呼一起上山。 当他们刚到岗顶的时候,意外碰到了长安十剑士之首的召阳剑士米项,身边还带着在卧龙谷见过的两位姑娘韩旻、李珩,看来已到中年的米项女人缘还是很好,到哪里身边都不空着。 “米兄一向可好?”褚良笑道,“米兄这左顾右盼,艳福无穷啊,哈哈哈。” “哈哈,褚兄说笑了,”米项脸上扫过一丝尴尬之色,“两位小妹想领略一下南方景色,我就带她们出来逛逛,正好赶上这里的枭龙岗之会,来长长见识。” “韩旻、李珩见过褚门主!” 两位姑娘到不在乎褚良的玩笑,大大方方的向他施礼问候,并同时向冷轩致礼,冷轩这边也忙不迭的问候还礼。 决定这次争斗的时候,陈奎和肖罡都请了几位朋友,他们也知道会有一些江湖人士来看热闹,还都早早备了一些条凳在场地两边作为客座,但看到这么多江湖名门的人到来,他们也是又惊又喜,一方面派人赶紧增加座位,另一方面以主人身份上前招呼、结识,生怕自己落后,这里很多人可是他们平时踮着脚够都够不上的。 好在这些人来这里都各有各的目的,不在乎这两家谁是谁,既然招呼,也都热情相待,不偏不倚,很多认识的人也是多时不见,现在正好互相问候一下。 鄢刀门的老门主鄢德那是前朝贵族之后,平素不屑和江湖门派来往,也很少在江湖走动,除了请他来的两个门派,他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但少门主鄢凌却和这里的不少人很熟,带着父亲一一介绍认识,就算有鄢凌不认识的,也有熟人介绍,以今天鄢德的身份,也算是给鄢刀门撑足了面子。 就在这些人寒暄客套的时候,有三个人漫步走上山岗,是这里原本很是热烈的气氛突然凝固,甚至出现一丝冷森的气氛,这种突然的安静使现场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江口的三个门派没人认识这三个人,但从这气氛中却能感到绝对是来者不善,看来这里有人不但认识,还很了解,或许还是某个江湖煞星,他们自然不敢贸然上前招呼,直愣愣地看着。 “哈哈哈,这不是阴山三雄吗,”褚良笑呵呵的上前施礼问候,“这小小的江湖聚会,怎么连胥兄都给惊动了?” “褚兄你不是也来了吗?”胥黎微施一礼,不咸不淡道,身后的查统和戎劭只对褚良微微点了点头。 褚良这句话既是为了打破现场僵局,也是为了告诉不认识的所有人,阴山三鬼到了,这家伙不好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大家自己掂量。 其实当他得知胥黎拿走了部分经书之后,想到过这家伙一定会来插一手,没成想他还真来了,但今天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还是名声不怎么好,阴险、暴虐的那一种,平时躲都躲不及,但在这里碰上了,躲是躲不开了,不打招呼又怕得罪他,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鄢德站了出来。 “哦,原来是阴山三雄到了,”鄢德和鄢凌上前施礼道,“老朽鄢刀门门主鄢德,这是小儿鄢凌,小小的江口能见到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胥先生,真是难得。” “鄢门主名门之后,能够蛰居小小的江口,此地也算是藏龙卧虎了。”胥黎倒是对鄢德恭敬还了一礼,至少要比褚良恭敬一些。 有了鄢德开这个头,陈奎和肖罡都赶紧上去招呼,都以先生称之,既不敢过于热情,也不敢过于冷淡,显然都是抱着不惹的心态。 其他人很多都跟阴山三鬼有些交往,莫林和轩辕离等人上前施礼寒暄,米项等人只是远远点头示意,也不想上去结交,而林枫兄弟则直接把头瞥向一边,直接对这三人给予漠视。 尽管胥黎对褚良有些不敬,但褚良对此去毫不在乎,他主动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让这三人坐下。他非常明白,自己出面怎么安排都没事,要是其他人安排,稍有不慎,这三鬼犯起混来,那这场面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等着三位煞星坐定,其他人也都找地方坐了,现在聊天寒暄的氛围没有了,大家也就不想再说了。 就在大家纷纷落座的时候,又上来一个人,远远就和陈奎、肖罡打着招呼,他是瓯刀门的门主莫珣,看来他们之间很熟,或许鳄龙门那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出自他的手也说不定。 莫珣到来,认识的纷纷起身施礼招呼,不认识的也赶紧自报家门认识,唯独阴山三鬼没动,莫珣也没上前自讨没趣。 尽管莫林也是笑着打了招呼,但心里却是恨到底的,这也是卖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这两个铸造名家暗地里较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江湖广阔,深不见底,起风就有浪。 因翁锐而起的荆州玄青门门主朱山被劫事件已经使江湖暗流涌动,传说隐藏有绝世武功的莫珺身边的经卷又丢失了,短时间内已经有数人因此而送命,这已经不是起一些波澜的事了,而是惊涛骇浪,是要吃人的! 这边设局偷取翁锐书卷的几个人刚刚露出端倪,紧接着又有消息传来,南郡江口的两个死对头鳄龙门和飞煞门又争起来了,据说还是为了一卷翁锐他们丢失的经书,扬言要约定日子大干一场,以决定这卷经书的归属,这一下子就成了整个江湖无数眼睛充血人关注的核心。 鳄龙门和飞煞门盘踞江口已久,上次火并还是因为承天教天姆庙的事情,因为鄢刀门少主鄢凌的介入而平息,随着官府对承天教的打压而彻底拆除了天姆庙,断了在这方面争利的念想,双方还是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各过各的日子,谁也不想轻易打破这个局面。 翁锐丢失经书的地点离江口相隔千里,现知参与其中的人也和这两家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是他们手上也有了一卷经书,而这又和翁锐有着说不清的关系,这就让这件事的兴奋点大增。 双方决战的地点选在江口城外枭龙岗,这在当地可是大大的有名。 枭龙岗是一处临江但不是很高的山岗,顶部浑圆,地势开阔,因大江到此受到阻碍,需要转弯绕过,水流变得湍急,加上河底有数处暗礁,常常有船不小心在此触礁沉没,伤了不少性命,民间传说河底有枭龙作祟,此处便被叫做枭龙岗。 在枭龙岗顶部,有座很大的庙,名曰“汖神庙”,供奉的既是山神,又是水神,当地人希望可以籍此镇压河中枭龙,保一方平安。 这座庙何时所建,因年代久远已经无从追述,但感同身受的当地百姓和过往客商却对此信奉不疑,据说这里香火一直很旺,且是当地的一块圣地,无人敢随意亵渎。 双方把决战的地点设在枭龙岗,一是这里宽阔,有足够的场地展开身手,二是这里人多,且多是当地之人,看来双方都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势力和实力的宣誓场,或许这也是已经憋了几年的一次爆发吧。 有了上回争斗的经历,他们都明白谁在江口才是真正的老大,商议请鄢刀门老门主鄢德充当中人,因为他在当地既有威望,又有实力,还和他们谁都没有利益之争,并且他们心里都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有了鄢德在场,不管是输是赢,双方的争斗都不至于失去控制,说白了,他们谁也没有能够一定战胜对方的信心。 但鳄龙门门主陈奎和飞煞门门主肖罡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一个小小江口的两个小小门派之争,最后竟然演变成一场江湖盛会,到了他们决斗的日子,来到枭龙岗上的江湖豪客真把争斗双方和做中的鄢德都给吓住了。 首先看到的是莫干剑庄的庄主莫林和少庄主莫威,一起来的还有玉林坊的门主上官野和清淼宫宫主林清,他们来这里一是对江湖的一种宣示,既共同进退,亦不惧任何势力,二来也是结识更多江湖同道,他们现在的生意也是太清淡了。 紧跟着上来的竟是位列当今十小剑士第八位的林枫和他的弟弟林楠,这一下把现场的规格拔高了许多。 褚良和冷轩上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走在前面的轩辕离父子三人,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轩辕离心中的小九九和他上回去濮阳的用意,但他并未点破,打个招呼一起上山。 当他们刚到岗顶的时候,意外碰到了长安十剑士之首的召阳剑士米项,身边还带着在卧龙谷见过的两位姑娘韩旻、李珩,看来已到中年的米项女人缘还是很好,到哪里身边都不空着。 “米兄一向可好?”褚良笑道,“米兄这左顾右盼,艳福无穷啊,哈哈哈。” “哈哈,褚兄说笑了,”米项脸上扫过一丝尴尬之色,“两位小妹想领略一下南方景色,我就带她们出来逛逛,正好赶上这里的枭龙岗之会,来长长见识。” “韩旻、李珩见过褚门主!” 两位姑娘到不在乎褚良的玩笑,大大方方的向他施礼问候,并同时向冷轩致礼,冷轩这边也忙不迭的问候还礼。 决定这次争斗的时候,陈奎和肖罡都请了几位朋友,他们也知道会有一些江湖人士来看热闹,还都早早备了一些条凳在场地两边作为客座,但看到这么多江湖名门的人到来,他们也是又惊又喜,一方面派人赶紧增加座位,另一方面以主人身份上前招呼、结识,生怕自己落后,这里很多人可是他们平时踮着脚够都够不上的。 好在这些人来这里都各有各的目的,不在乎这两家谁是谁,既然招呼,也都热情相待,不偏不倚,很多认识的人也是多时不见,现在正好互相问候一下。 鄢刀门的老门主鄢德那是前朝贵族之后,平素不屑和江湖门派来往,也很少在江湖走动,除了请他来的两个门派,他几乎没有几个认识的,但少门主鄢凌却和这里的不少人很熟,带着父亲一一介绍认识,就算有鄢凌不认识的,也有熟人介绍,以今天鄢德的身份,也算是给鄢刀门撑足了面子。 就在这些人寒暄客套的时候,有三个人漫步走上山岗,是这里原本很是热烈的气氛突然凝固,甚至出现一丝冷森的气氛,这种突然的安静使现场涌动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江口的三个门派没人认识这三个人,但从这气氛中却能感到绝对是来者不善,看来这里有人不但认识,还很了解,或许还是某个江湖煞星,他们自然不敢贸然上前招呼,直愣愣地看着。 “哈哈哈,这不是阴山三雄吗,”褚良笑呵呵的上前施礼问候,“这小小的江湖聚会,怎么连胥兄都给惊动了?” “褚兄你不是也来了吗?”胥黎微施一礼,不咸不淡道,身后的查统和戎劭只对褚良微微点了点头。 褚良这句话既是为了打破现场僵局,也是为了告诉不认识的所有人,阴山三鬼到了,这家伙不好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大家自己掂量。 其实当他得知胥黎拿走了部分经书之后,想到过这家伙一定会来插一手,没成想他还真来了,但今天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当今江湖十大剑士之一,还是名声不怎么好,阴险、暴虐的那一种,平时躲都躲不及,但在这里碰上了,躲是躲不开了,不打招呼又怕得罪他,就在大家为难的时候,鄢德站了出来。 “哦,原来是阴山三雄到了,”鄢德和鄢凌上前施礼道,“老朽鄢刀门门主鄢德,这是小儿鄢凌,小小的江口能见到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胥先生,真是难得。” “鄢门主名门之后,能够蛰居小小的江口,此地也算是藏龙卧虎了。”胥黎倒是对鄢德恭敬还了一礼,至少要比褚良恭敬一些。 有了鄢德开这个头,陈奎和肖罡都赶紧上去招呼,都以先生称之,既不敢过于热情,也不敢过于冷淡,显然都是抱着不惹的心态。 其他人很多都跟阴山三鬼有些交往,莫林和轩辕离等人上前施礼寒暄,米项等人只是远远点头示意,也不想上去结交,而林枫兄弟则直接把头瞥向一边,直接对这三人给予漠视。 尽管胥黎对褚良有些不敬,但褚良对此去毫不在乎,他主动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让这三人坐下。他非常明白,自己出面怎么安排都没事,要是其他人安排,稍有不慎,这三鬼犯起混来,那这场面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等着三位煞星坐定,其他人也都找地方坐了,现在聊天寒暄的氛围没有了,大家也就不想再说了。 就在大家纷纷落座的时候,又上来一个人,远远就和陈奎、肖罡打着招呼,他是瓯刀门的门主莫珣,看来他们之间很熟,或许鳄龙门那些奇形怪状的兵器就出自他的手也说不定。 莫珣到来,认识的纷纷起身施礼招呼,不认识的也赶紧自报家门认识,唯独阴山三鬼没动,莫珣也没上前自讨没趣。 尽管莫林也是笑着打了招呼,但心里却是恨到底的,这也是卖面的见不得卖石灰的,这两个铸造名家暗地里较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7:夺宝 在这些江湖人坐下的时候,当地看热闹的人早就将这里威围得泄不通,这两个门派在当地的争执是由来已久的,每回都有热闹看,也是由于有了两家的争执,江口百姓也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过得相当舒适,对这两家竟不抱立场,只看热闹。 “各位江湖同道,江口的各位乡亲,”看看时辰已到,鄢德就从正中间中人位置站起来拱手致礼道,“我们当地鳄龙门和飞煞门两位门主为了一件宝物起了争执,但又不想因为争执伤了和气,就组了今天这么一个局,通过比试输赢来决定这个宝物的归属,老朽不才,做个中人,在座的江湖朋友和各位乡亲也算是个见证,吉时已到,双方的比试正式开始。” “这宝物在哪里啊,搞得这么热闹?”轩辕离高声道。 “轩辕掌门不要着急,我们这就把宝物请上来,”鄢德高声道,“请宝物!” 鄢德话音一落,鄢凌抱着一个紫红色的匣子从后面的汖神庙出来,身旁还跟着两位壮汉护持,他们分别是鳄龙门和飞煞门所派,鄢凌将匣子放到正前方的一张几案之上,匣口的黑漆封胶明显,两位护持便分立两边,鄢凌持剑站在几案后面。 “这是啥宝物呀,能给大家看看吗?”褚良道。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褚良还是想挑一挑,看看大家的反应。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鄢德道,“这恐怕得归属明了之后让他的新主人决定吧。” “那说说它的来历总可以吧?”褚良道。 “这也要看看两位主家的意思。”鄢德把眼光投向了陈肖两家。 “其实这也没啥,到底是不是宝物也说不定,”鳄龙门门主陈奎站起来拱手道,“前些天我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带了一件宝物从我们地界经过,并且把这件东西说得非常厉害,既是这样,我当然是想带人把他劫下来了。” “在陈门主得到消息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看来他们两人早有默契,飞煞门门主肖罡也站出来道,“但当我带人赶到那个地点,却意外看到了已经埋伏在那里的陈门主。” “我们两家在这江口没少争斗,碰到一起自然是有些吃惊的,”陈奎道,“当我问明情况,就感到我们以这种形式被人约到一起确实是有些蹊跷。” “啥东西都没见着先自己打起来,这不符合我们两家的利益,”肖罡道,“最后我们商量,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合力把它劫下来,然后再以最公平的而方式决定它的归属。” “我们等在那里,最终等到了独行侠铁铮,人称铁游侠,”陈奎道,“我们直接告诉他我们要他身上的东西,否则就不能放他走。” “铁游侠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受人要挟,”肖罡道,“他不但对我们说的话置之不理,而且直接拔剑就和我们干上了。” “他的功夫还真是不错,”陈奎道,“要是以我个人之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在我们数人的合力攻击之下,他不得已抛出一物,夺路而逃,因为这件东西,我们也就没再追赶。” “这是一卷书,”肖罡道,“因为双方人都在场,我们谁也没看这卷书,当即就把他封存起来,这就是我们说的宝物。” “高!实在是高!”褚良禁不住赞叹起来。 坐在褚良旁边胥黎阴沉的脸似乎抽搐了两下,暗暗紧咬的牙颌发出轻微“咯咯”的声音,但褚良似乎还沉浸在他的赞叹里,对这一切若无其事。 但褚良的话却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在座的有些微微点头,有些交头接耳,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老江湖,谁也不笨,被褚良这么一点,大家顿时明白很多,但各人目的不同,想法自然各异。 褚良嘴里的高,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得更为透彻。 游侠铁铮拿走了几卷书,这是胥黎知道的,以胥黎的能耐和心性,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看来铁铮也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人,被他找到那就是个死,如果把他手里的东西扔给别人一些,或许能分散一下胥黎的注意力,要是这卷书被更厉害的人得到,胥黎集不全这些书卷或许就放弃了也说不定,这种想法确实高。 对于陈奎和肖罡来说,因为贪心撞到一起,但当他们拿到这件东西时,两只老狐狸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也许就是铁游侠自己给他们送的消息也说不定,处理不好,可能就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既然在这一点上认识是相同的,那他们就合伙做局,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卷书公布出来,不管是毁掉或者是被人抢走,都可以说明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这卷东西,他们也相互证明谁都没有看过,即便有想法的人再找他们也就没了用处,这个想法更高! “好啦,宝物的故事讲完了,那我们就开始第一个仪式,”鄢德道,“祭汖神!” 这个仪式也很简单,就是鄢德、陈奎和肖罡三人各点了三柱香,移步汖神庙内,恭敬上香,退步叩拜,也算是让神灵作证,他们对今天的事都是认真的。 祭完汖神,陈奎和肖罡回归各位,鄢德站在正中放着宝物匣子的案几前面给大家拱手致意。 “各位江湖同道,各位江口乡亲,”鄢德道,“鳄龙门与飞煞门夺宝比试正式开始,双方各出五人,以先胜三局者为胜,双方第一局比试者上场!” 鳄龙门老二陈天风是个急性子,鄢德话音未落,他已经站了出来:“这第一局我来!” 飞煞门这边肖家独子肖阳比较慎重,低头和父亲肖罡商量了几句,自己占来出来:“那这第一局就由我来领略一下陈二公子的鳄龙铰。” “好!” “快点!” 旁边看热闹的当地百姓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禁不住欢呼起来。 但就在这时,褚良忽然发现胥黎一惊,脸色骤变,但随即恢复正常,脸上也有了点笑容,似乎对即将开始的比试非常感兴趣。 其实褚良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微妙变化,但以他的功力,感受自然不是很强,要不是胥黎的反应他可能都会忽视,微风吹过每个人都会有感受,但是强大的气息却会荡入人的心脉,甚至会引起体内真气的反应。 褚良如无其事地冲对面和旁边的人点头致意,他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在人群的后面站着三个人,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为首的一位瘦削的脸上留了一撇小胡子,五十来岁年纪,人很精神,一眼扫过也能感受到他那锐利的目光。 他身边还有两位年轻人,一看也是精气神十足,但此时三人似乎很悠闲,眼里关注的也是场上的比试。. 这两家既是对头,又很熟悉,陈天风和肖阳也不止一次交过手,可以说肖阳一直占着上风,但陈天风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结果,一上来就是一顿猛攻,竟把肖阳逼得连连后退,四五招过后才慢慢把局势拉了回来。 其实这样的结果大多数人都很明白,十几招过后就已经完全是肖阳占据主动了,不到三十招陈天风就败了下来,飞煞门起开得胜,一比零领先一局。 鳄龙门紧接着上场的是老大陈天明和管家薛龙,连败飞煞门内高手杨远和历峰,使得双方的战绩变成了二比一。 这样一来第三局就成了关键,要是飞煞门再败一局这比试就结束了,情急之下,肖罡自己站了出来。 既是肖罡出来,陈奎也就不能再坐着了,这两人交手还是很有些看头,各自拼了全力,尽施各自绝招,显然谁也没想让对方半分,剑光铰影笼罩全场,外围百姓的叫好声不断,因为这两人平时已经很少出来,这样的场面他们已经很难看到。 这两人虽都已年界六旬,但多年的底子还在,竟然打过百招还不见力怯,最后还是肖罡手中的剑巧取一招,结束了这局比试。 在这些江湖人坐下的时候,当地看热闹的人早就将这里威围得泄不通,这两个门派在当地的争执是由来已久的,每回都有热闹看,也是由于有了两家的争执,江口百姓也在这微妙的平衡中过得相当舒适,对这两家竟不抱立场,只看热闹。 “各位江湖同道,江口的各位乡亲,”看看时辰已到,鄢德就从正中间中人位置站起来拱手致礼道,“我们当地鳄龙门和飞煞门两位门主为了一件宝物起了争执,但又不想因为争执伤了和气,就组了今天这么一个局,通过比试输赢来决定这个宝物的归属,老朽不才,做个中人,在座的江湖朋友和各位乡亲也算是个见证,吉时已到,双方的比试正式开始。” “这宝物在哪里啊,搞得这么热闹?”轩辕离高声道。 “轩辕掌门不要着急,我们这就把宝物请上来,”鄢德高声道,“请宝物!” 鄢德话音一落,鄢凌抱着一个紫红色的匣子从后面的汖神庙出来,身旁还跟着两位壮汉护持,他们分别是鳄龙门和飞煞门所派,鄢凌将匣子放到正前方的一张几案之上,匣口的黑漆封胶明显,两位护持便分立两边,鄢凌持剑站在几案后面。 “这是啥宝物呀,能给大家看看吗?”褚良道。 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但褚良还是想挑一挑,看看大家的反应。 “这事我可做不了主,”鄢德道,“这恐怕得归属明了之后让他的新主人决定吧。” “那说说它的来历总可以吧?”褚良道。 “这也要看看两位主家的意思。”鄢德把眼光投向了陈肖两家。 “其实这也没啥,到底是不是宝物也说不定,”鳄龙门门主陈奎站起来拱手道,“前些天我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带了一件宝物从我们地界经过,并且把这件东西说得非常厉害,既是这样,我当然是想带人把他劫下来了。” “在陈门主得到消息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看来他们两人早有默契,飞煞门门主肖罡也站出来道,“但当我带人赶到那个地点,却意外看到了已经埋伏在那里的陈门主。” “我们两家在这江口没少争斗,碰到一起自然是有些吃惊的,”陈奎道,“当我问明情况,就感到我们以这种形式被人约到一起确实是有些蹊跷。” “啥东西都没见着先自己打起来,这不符合我们两家的利益,”肖罡道,“最后我们商量,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先合力把它劫下来,然后再以最公平的而方式决定它的归属。” “我们等在那里,最终等到了独行侠铁铮,人称铁游侠,”陈奎道,“我们直接告诉他我们要他身上的东西,否则就不能放他走。” “铁游侠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受人要挟,”肖罡道,“他不但对我们说的话置之不理,而且直接拔剑就和我们干上了。” “他的功夫还真是不错,”陈奎道,“要是以我个人之力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但在我们数人的合力攻击之下,他不得已抛出一物,夺路而逃,因为这件东西,我们也就没再追赶。” “这是一卷书,”肖罡道,“因为双方人都在场,我们谁也没看这卷书,当即就把他封存起来,这就是我们说的宝物。” “高!实在是高!”褚良禁不住赞叹起来。 坐在褚良旁边胥黎阴沉的脸似乎抽搐了两下,暗暗紧咬的牙颌发出轻微“咯咯”的声音,但褚良似乎还沉浸在他的赞叹里,对这一切若无其事。 但褚良的话却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在座的有些微微点头,有些交头接耳,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老江湖,谁也不笨,被褚良这么一点,大家顿时明白很多,但各人目的不同,想法自然各异。 褚良嘴里的高,是发自内心的,他想得更为透彻。 游侠铁铮拿走了几卷书,这是胥黎知道的,以胥黎的能耐和心性,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 看来铁铮也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人,被他找到那就是个死,如果把他手里的东西扔给别人一些,或许能分散一下胥黎的注意力,要是这卷书被更厉害的人得到,胥黎集不全这些书卷或许就放弃了也说不定,这种想法确实高。 对于陈奎和肖罡来说,因为贪心撞到一起,但当他们拿到这件东西时,两只老狐狸一下子就意识到这是一只烫手的山芋,也许就是铁游侠自己给他们送的消息也说不定,处理不好,可能就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既然在这一点上认识是相同的,那他们就合伙做局,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卷书公布出来,不管是毁掉或者是被人抢走,都可以说明他们身边已经没有了这卷东西,他们也相互证明谁都没有看过,即便有想法的人再找他们也就没了用处,这个想法更高! “好啦,宝物的故事讲完了,那我们就开始第一个仪式,”鄢德道,“祭汖神!” 这个仪式也很简单,就是鄢德、陈奎和肖罡三人各点了三柱香,移步汖神庙内,恭敬上香,退步叩拜,也算是让神灵作证,他们对今天的事都是认真的。 祭完汖神,陈奎和肖罡回归各位,鄢德站在正中放着宝物匣子的案几前面给大家拱手致意。 “各位江湖同道,各位江口乡亲,”鄢德道,“鳄龙门与飞煞门夺宝比试正式开始,双方各出五人,以先胜三局者为胜,双方第一局比试者上场!” 鳄龙门老二陈天风是个急性子,鄢德话音未落,他已经站了出来:“这第一局我来!” 飞煞门这边肖家独子肖阳比较慎重,低头和父亲肖罡商量了几句,自己占来出来:“那这第一局就由我来领略一下陈二公子的鳄龙铰。” “好!” “快点!” 旁边看热闹的当地百姓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禁不住欢呼起来。 但就在这时,褚良忽然发现胥黎一惊,脸色骤变,但随即恢复正常,脸上也有了点笑容,似乎对即将开始的比试非常感兴趣。 其实褚良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微妙变化,但以他的功力,感受自然不是很强,要不是胥黎的反应他可能都会忽视,微风吹过每个人都会有感受,但是强大的气息却会荡入人的心脉,甚至会引起体内真气的反应。 褚良如无其事地冲对面和旁边的人点头致意,他的余光已经注意到,在人群的后面站着三个人,打扮与普通百姓无异,为首的一位瘦削的脸上留了一撇小胡子,五十来岁年纪,人很精神,一眼扫过也能感受到他那锐利的目光。 他身边还有两位年轻人,一看也是精气神十足,但此时三人似乎很悠闲,眼里关注的也是场上的比试。. 这两家既是对头,又很熟悉,陈天风和肖阳也不止一次交过手,可以说肖阳一直占着上风,但陈天风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结果,一上来就是一顿猛攻,竟把肖阳逼得连连后退,四五招过后才慢慢把局势拉了回来。 其实这样的结果大多数人都很明白,十几招过后就已经完全是肖阳占据主动了,不到三十招陈天风就败了下来,飞煞门起开得胜,一比零领先一局。 鳄龙门紧接着上场的是老大陈天明和管家薛龙,连败飞煞门内高手杨远和历峰,使得双方的战绩变成了二比一。 这样一来第三局就成了关键,要是飞煞门再败一局这比试就结束了,情急之下,肖罡自己站了出来。 既是肖罡出来,陈奎也就不能再坐着了,这两人交手还是很有些看头,各自拼了全力,尽施各自绝招,显然谁也没想让对方半分,剑光铰影笼罩全场,外围百姓的叫好声不断,因为这两人平时已经很少出来,这样的场面他们已经很难看到。 这两人虽都已年界六旬,但多年的底子还在,竟然打过百招还不见力怯,最后还是肖罡手中的剑巧取一招,结束了这局比试。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8:天魂辟谣 “多年未曾交手,你老兄的功夫见长啊,呵呵。”陈奎轻笑一声道。 “你老兄也是。”肖罡道。 他们这两人还在客气,但坐在中间的那些江湖人士早已不耐烦了,这里面高人有的是,别的不说,当今江湖十大剑士和十小剑士就各有一位,这些人不是想看他们的武功,而是想尽快有个结果,但现在打成了二比二,在他们看来这近乎无聊的比试还要继续进行。 双方最后上场的都是第三辈里的好手,陈天明的儿子陈元昊和肖阳的儿子肖吉,看来这里真成了双方展示自己各辈实力的地方,似乎对输赢真的不那么在意。 两个小辈实力相当,但火候确实尚浅,他们打得很热闹,但别人看得却很乏味,凑合着打满了三十几招,终于陈元昊抢得一招结束了这场比试。 现场比试的结果出来了,昏昏欲睡的群豪顿时睁大了眼睛, “诸位江湖朋友,现在夺宝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作为中人的鄢德起身宣布,“这场比试鳄龙门三局胜出,宝物归鳄龙门所有!” “好!” 鳄龙门的一帮门众在场外已经欢呼起来,这时门主陈奎走上前来,伸手招呼大家安静。 “诸位江湖大侠,诸位父老乡亲,”陈奎道,“我和肖门主虽一起得了这个宝物,但谁也做不了谁的主,既然今天有了个决断,那我就斗胆对这个所谓的宝物做个处置。” 现场有数百人之多,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彼此都可以听见身旁人的呼吸,等了大半天,大家要看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白了,我就是个码头卖苦力的,”陈奎感慨道,“有了这个码头,我就有了吃喝,儿孙也就还过得去,其他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宝物,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消受得起的,因此我决定,今天我就当众将这件东西销毁,省得再有人为此送命。”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有叫好声,但现场却出现了一片嗡嗡声,大家交头接耳,扼腕叹息,暗暗点头,冷眼旁观,总之,意见很不一致。 或许陈奎对此早有预料,一点不以为意,走上前来,伸手打开了匣子上的漆封,从里面郑重其事的取出一卷带着血迹的书卷,左手高高举起给大家展示,右手运气挥掌向书卷拍去。 就在这时,坐在褚良旁边的胥黎忽然从座位上跃起,身形之快匪夷所思,一道虚影闪过,他已经到了陈奎跟前,单掌隔开陈奎的右手,随即朝他左手的书卷抓去。 几乎就在同时,另一道虚影从人群后面后发而同至,左手一劈挡开胥黎抓向经卷的手,轰然作响,罡气四溢,近处几人的衣袂陡然飘飞,胥离不但手被挡开,他的人一起被撞飞三四步开外,而那人却稳稳站在陈奎前面,书卷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就是站在人群后面,让胥黎警觉,让褚良留意,瘦削的脸上留一撇小胡子的壮年人。 “你是何人?”胥黎冷冷道,似乎对这一切一点也不意外。 胥离号称虎尾剑士,老虎屁股莫不得,谁要是对他稍有冒犯,他便恶拳相向,不死不休,但这个时候却是出奇的冷静,看来他对对方的实力非常顾忌。 这个时候,鄢德、陈奎和肖罡等人纷纷后退,一看着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不能因为神仙打架而让自己的这个凡人遭殃,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也就是看看热闹了。 “神魂门天魂。”天魂道,他这么说看来是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也正式把神魂门展示在江湖人面前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门派?”胥黎道。 “看来胥剑士知道这个门派?”天魂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谁,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谈不上知道,只是听说,”胥黎道,“你们也对这卷书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是收回,”天魂道,“这些书卷本来就是我们神魂门的。” “哦,这我倒想听听。”胥离道。 “这本是一部记述山川万物奇兽异产的书籍,”天魂道,“翁锐翁院主到访天魂门,他身边的小女友,见此书爱不释手,门主就许她借去阅读,也没限时日,但后面却因此书丢失引发了不少命案,门主命我等出来,就是收回此书,以免给江湖造成更大的劫难。” 莫林嘴张了张又合上了,他本来是想说他确实见莫珺看过这些书卷,给自己的脸增增色,但一想翁锐他们回庄的事没几人知道,这涉及到他们全庄人的身家性命,还是啥都不说,静观其变为好。 “莫庄主,你可知此事?”胥离已经关注到了莫林的举动,故意问道。 “小女和我已经很久未见,怎可知晓此事。”尽管以前有些交往,胥黎江湖地位显赫,但以这种口气询问,明显是给他往口袋里装,这个时候莫林也不必太过客气。 “哦,这位是……?”天魂一下子对莫林的身份感了兴趣。 “这位便是你刚才所说翁院主身边小女友的父亲,莫干剑庄莫林莫庄主。”这个时候褚良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 “噢,您就是莫庄主,”天魂上前一步施礼道,“失敬!失敬!” 这让在一旁的胥黎十分难堪,怎么说他也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顶级存在,刚才天魂将他震退夺了东西也就罢了,说话也毫不客气,现在对一个江湖连二流好手都算不上的莫林表示恭敬,谁都知道这是看什么人的面子,但他这口气今天就很难平了。 他现在只能忍着,对方刚到时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以及刚才这一招之间表现出来的实力,都不容在这个时候发他的虎威,因为很多卷书还在他的身上。 “岂敢!岂敢!”莫林赶紧起身还礼,“都是鄙人教女无方,性子太野,这才惹出如此祸患,莫某在此告罪了。” “哈哈哈,莫庄主谦虚了,”天魂道,“莫小姐聪慧通透,直爽大方,我们都很喜欢,不过她也有些古灵精怪,手段出奇,在鹿台山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门主这才拿这些书去哄着她的。” 天魂的话引起圈内圈外一阵大笑,这也算是对莫林给足了面子,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天魂先生,”胥黎道,“现在江湖传言,说翁院主和莫小姐带出来的这些书卷之中藏有一个惊天秘密,有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也有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武功秘笈,是否属实?” 这几乎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事,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有些人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这江湖上太有人会编故事了,”天魂非常轻松地笑道,“要是真有宝藏或者秘笈,你认为门主会让他们带出来?我这里也顺便给江湖各道澄清一下,这就是一部普通的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不必为此再费心思。” “既然是普通书卷,为何贵门要如此费力收回?”胥黎道。 “只是不想让我们的东西这么稀里糊涂的为祸武林,”天魂道,“我门素不和江湖各派来往,但也不想因自己引起江湖纷争。” “既是先生说这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您怎么判断找来的书卷就一定是从神魂门流漏出来的?”胥黎道。 “凡是本门的东西,自有本门的印记,”天魂道,“这点胥先生大可不必过虑,该找的我们一定会找回来,一本都不会少的。” “要是像刚才那样被人毁坏了呢?”胥黎道。 “敢毁掉神魂门的东西,我想这人一定是不想活了,”天魂讲这话的时候,气息一抖,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森然,“胥先生似乎对此特别在意?” “哼,现在江湖不在意这些书的人还有吗?今天来的哪个不是?”胥黎道,“要不是先生出手,这卷书应该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胥黎这句话说得也很巧妙,你厉害,这卷书我不要了。 “那就承让了,”天魂也不客气,“我还想告诉诸位一个消息,要是谁知道这些书卷的下落并告知神魂门,神魂门一定会有重谢。” “多年未曾交手,你老兄的功夫见长啊,呵呵。”陈奎轻笑一声道。 “你老兄也是。”肖罡道。 他们这两人还在客气,但坐在中间的那些江湖人士早已不耐烦了,这里面高人有的是,别的不说,当今江湖十大剑士和十小剑士就各有一位,这些人不是想看他们的武功,而是想尽快有个结果,但现在打成了二比二,在他们看来这近乎无聊的比试还要继续进行。 双方最后上场的都是第三辈里的好手,陈天明的儿子陈元昊和肖阳的儿子肖吉,看来这里真成了双方展示自己各辈实力的地方,似乎对输赢真的不那么在意。 两个小辈实力相当,但火候确实尚浅,他们打得很热闹,但别人看得却很乏味,凑合着打满了三十几招,终于陈元昊抢得一招结束了这场比试。 现场比试的结果出来了,昏昏欲睡的群豪顿时睁大了眼睛, “诸位江湖朋友,现在夺宝比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作为中人的鄢德起身宣布,“这场比试鳄龙门三局胜出,宝物归鳄龙门所有!” “好!” 鳄龙门的一帮门众在场外已经欢呼起来,这时门主陈奎走上前来,伸手招呼大家安静。 “诸位江湖大侠,诸位父老乡亲,”陈奎道,“我和肖门主虽一起得了这个宝物,但谁也做不了谁的主,既然今天有了个决断,那我就斗胆对这个所谓的宝物做个处置。” 现场有数百人之多,在这一刻都安静下来,彼此都可以听见身旁人的呼吸,等了大半天,大家要看的就是这个结果。 “说白了,我就是个码头卖苦力的,”陈奎感慨道,“有了这个码头,我就有了吃喝,儿孙也就还过得去,其他的东西,不管是不是宝物,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消受得起的,因此我决定,今天我就当众将这件东西销毁,省得再有人为此送命。” 按说这个时候应该有叫好声,但现场却出现了一片嗡嗡声,大家交头接耳,扼腕叹息,暗暗点头,冷眼旁观,总之,意见很不一致。 或许陈奎对此早有预料,一点不以为意,走上前来,伸手打开了匣子上的漆封,从里面郑重其事的取出一卷带着血迹的书卷,左手高高举起给大家展示,右手运气挥掌向书卷拍去。 就在这时,坐在褚良旁边的胥黎忽然从座位上跃起,身形之快匪夷所思,一道虚影闪过,他已经到了陈奎跟前,单掌隔开陈奎的右手,随即朝他左手的书卷抓去。 几乎就在同时,另一道虚影从人群后面后发而同至,左手一劈挡开胥黎抓向经卷的手,轰然作响,罡气四溢,近处几人的衣袂陡然飘飞,胥离不但手被挡开,他的人一起被撞飞三四步开外,而那人却稳稳站在陈奎前面,书卷已经到了他的手上,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人就是站在人群后面,让胥黎警觉,让褚良留意,瘦削的脸上留一撇小胡子的壮年人。 “你是何人?”胥黎冷冷道,似乎对这一切一点也不意外。 胥离号称虎尾剑士,老虎屁股莫不得,谁要是对他稍有冒犯,他便恶拳相向,不死不休,但这个时候却是出奇的冷静,看来他对对方的实力非常顾忌。 这个时候,鄢德、陈奎和肖罡等人纷纷后退,一看着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不能因为神仙打架而让自己的这个凡人遭殃,该解决的都解决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也就是看看热闹了。 “神魂门天魂。”天魂道,他这么说看来是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也正式把神魂门展示在江湖人面前了。 “还真有这么一个门派?”胥黎道。 “看来胥剑士知道这个门派?”天魂的意思我知道你是谁,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谈不上知道,只是听说,”胥黎道,“你们也对这卷书感兴趣?” “不是感兴趣,是收回,”天魂道,“这些书卷本来就是我们神魂门的。” “哦,这我倒想听听。”胥离道。 “这本是一部记述山川万物奇兽异产的书籍,”天魂道,“翁锐翁院主到访天魂门,他身边的小女友,见此书爱不释手,门主就许她借去阅读,也没限时日,但后面却因此书丢失引发了不少命案,门主命我等出来,就是收回此书,以免给江湖造成更大的劫难。” 莫林嘴张了张又合上了,他本来是想说他确实见莫珺看过这些书卷,给自己的脸增增色,但一想翁锐他们回庄的事没几人知道,这涉及到他们全庄人的身家性命,还是啥都不说,静观其变为好。 “莫庄主,你可知此事?”胥离已经关注到了莫林的举动,故意问道。 “小女和我已经很久未见,怎可知晓此事。”尽管以前有些交往,胥黎江湖地位显赫,但以这种口气询问,明显是给他往口袋里装,这个时候莫林也不必太过客气。 “哦,这位是……?”天魂一下子对莫林的身份感了兴趣。 “这位便是你刚才所说翁院主身边小女友的父亲,莫干剑庄莫林莫庄主。”这个时候褚良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 “噢,您就是莫庄主,”天魂上前一步施礼道,“失敬!失敬!” 这让在一旁的胥黎十分难堪,怎么说他也是江湖十大剑士之一,顶级存在,刚才天魂将他震退夺了东西也就罢了,说话也毫不客气,现在对一个江湖连二流好手都算不上的莫林表示恭敬,谁都知道这是看什么人的面子,但他这口气今天就很难平了。 他现在只能忍着,对方刚到时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以及刚才这一招之间表现出来的实力,都不容在这个时候发他的虎威,因为很多卷书还在他的身上。 “岂敢!岂敢!”莫林赶紧起身还礼,“都是鄙人教女无方,性子太野,这才惹出如此祸患,莫某在此告罪了。” “哈哈哈,莫庄主谦虚了,”天魂道,“莫小姐聪慧通透,直爽大方,我们都很喜欢,不过她也有些古灵精怪,手段出奇,在鹿台山我们都拿她没有办法,门主这才拿这些书去哄着她的。” 天魂的话引起圈内圈外一阵大笑,这也算是对莫林给足了面子,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天魂先生,”胥黎道,“现在江湖传言,说翁院主和莫小姐带出来的这些书卷之中藏有一个惊天秘密,有说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也有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武功秘笈,是否属实?” 这几乎是所有人想知道的事,很多人都摒住了呼吸,有些人竟不自觉站了起来。 “哈哈哈,看来这江湖上太有人会编故事了,”天魂非常轻松地笑道,“要是真有宝藏或者秘笈,你认为门主会让他们带出来?我这里也顺便给江湖各道澄清一下,这就是一部普通的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不必为此再费心思。” “既然是普通书卷,为何贵门要如此费力收回?”胥黎道。 “只是不想让我们的东西这么稀里糊涂的为祸武林,”天魂道,“我门素不和江湖各派来往,但也不想因自己引起江湖纷争。” “既是先生说这书卷在其他地方也能找到,您怎么判断找来的书卷就一定是从神魂门流漏出来的?”胥黎道。 “凡是本门的东西,自有本门的印记,”天魂道,“这点胥先生大可不必过虑,该找的我们一定会找回来,一本都不会少的。” “要是像刚才那样被人毁坏了呢?”胥黎道。 “敢毁掉神魂门的东西,我想这人一定是不想活了,”天魂讲这话的时候,气息一抖,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森然,“胥先生似乎对此特别在意?” “哼,现在江湖不在意这些书的人还有吗?今天来的哪个不是?”胥黎道,“要不是先生出手,这卷书应该已经在我的手里了。” 胥黎这句话说得也很巧妙,你厉害,这卷书我不要了。 “那就承让了,”天魂也不客气,“我还想告诉诸位一个消息,要是谁知道这些书卷的下落并告知神魂门,神魂门一定会有重谢。”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9:有心病 弄得沸沸扬扬的枭龙岗汖神庙前的夺宝之会,由于神魂门大师兄天魂的到来结束了,书卷到了天魂手里,铁游侠铁铮带给鳄龙门和飞煞门的危机也解除了,但神魂门在江湖的事才刚刚开始。 枭龙岗上天魂和胥黎拆了一招,不但将胥黎镇住,也使天魂门一招之间杨威江湖,特别是天魂最后撂下的几句话,那已经使神魂门不再是原来的神秘莫测,而变成了一种现实的威胁,但这种威胁现在还只是心里有鬼的小部分人才能感受到的。 开始胥黎的到来,几乎预示着这里必有一场血案发生,不少人都已经琢磨着如何自保的问题,但天魂出现,使胥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确实出乎人们意料,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天魂修为很高,内力绝不在胥黎之下,出手一招,身法诡异,手法妙绝,在胥黎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搪开而取得书卷,足显这人已经非常的不简单。 但对胥黎来说,生性凶残的他还不至于就这么怕了天魂,他身边地催命鬼查统和斯文鬼戎劭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忍下这口气,能退一步,是在于他有心病。 他有点后悔天鼓山那天他们兄弟三人没有一起上天鼓崖去,要一下子把那里清理干净了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他还是有点托大,低估了铁游侠的能耐,这才让他给跑了,当时自己光想着尽快收集残留的书卷,竟然没有仔细勘察那个老叫化有没有死绝,最后他也神密失踪,不知死活,这个后患也是不小。 尽管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话,并且自己还蒙着脸,但谁能保证走掉的铁铮和失踪的老叫化这两人就没有认出他的,要是这里面有一人露出点风声,他后面就会惹上无数的麻烦。 现在他身边还带着十几卷书,里面的秘密还没有弄明白,如果在这里闹起来,万一有人揭出他身上的秘密,再丢了身上这些书,那他就得不尝失了。 既然铁游侠与鳄龙门飞煞门有过接触,也有可能将他的秘密传递给这些人,胥黎也想过将这些人灭口,开始是因为书卷没有出现,怕打草惊蛇,现在书卷没有拿到,他倒有了新的想法。 胥离仔细分析过,距离铁游侠和陈肖接触已过数日,要有秘密恐怕现在也不是一两人知道的事情,杀人太多就容易留下更多破绽,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这件事,而鳄龙门飞煞门搞这么大动静,就是想将他们和这件事彻底撇开,想来就算他们知道点什么,也绝不会再露出半个字,这儿他倒可以先放心了。 这儿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褚良,尽管二人有些交往,但都明白他们绝不是一路人,而这个褚良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兔子还长,但凡江湖有点风吹草动,他总是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看来在他身上也得做点文章。 褚良这个时候对胥黎也不放心,这个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枭龙岗的聚会虽说是结束了,但这个江口却成了一个是非之地,他非常明白,这个时候他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去和鳄龙门或者飞煞门的任何一个人接触,或许别人不会关注这件事,但心里有鬼的胥黎一定会,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林枫林楠兄弟被鄢凌拉去了鄢刀门,其他人也被热情四溢的陈肖两家拉去做客,褚良则借口有事和大家告别,和冷轩匆匆离去。 就算他们走得很急,但在第二天中午想在一处集镇打尖的时候,在一家路边饭店门口“意外”的再次碰到阴山三鬼。 “哟,真巧啊,褚门主也来这里吃饭?” 褚良冷轩二人刚一走近饭店,已经坐在门口桌上的胥黎就远远跟他打招呼,查统和戎劭也是微笑着冲他点头。 褚良一看见胥黎第一反应就想走开,但不管找什么借口都显得他好像心里有鬼,故意要躲着他们似的,怎么说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交情,不能弄得那么生分。 “哟,是胥剑士和二位兄弟啊,”褚良没说吃饭的事,驻足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我门闲暇无事,随便走走,”胥黎道,“倒是你老兄行色匆匆,莫非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胥剑士言重了,”褚良笑道,“我们这些人就是不愿太闲,总喜欢到处跑跑凑凑热闹,就算江湖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去发现哪,哈哈哈。” “好长时间没见了,昨天你又走得匆忙,”胥黎道,“何不坐下来喝两杯,听听你老兄最近看的热闹。” 胥黎显然是没话找话。 “那也行,我们正好要找个地方吃饭,碰上了就是这儿吧,”褚良没有犹豫,笑呵呵地道,“不过我吃饭有点小小的癖好,就坐在旁边,另点些酒菜好了。” 一看褚良不愿同桌,胥黎也不勉强,只要你坐下就行:“褚门主随意。” 褚良坐下,叫店家点好酒菜饭食,从包裹里拿出银勺银筷,仔细擦拭,就连店家送上来的酒碗水杯他都仔细擦过。 “褚门主出门一直这么讲究?”胥黎道。 “嗨,这算啥讲究啊,都是毛病,”褚良道,“有时候出去一起吃饭,碰到大度的人最多被笑话一下,要碰到心气小一点的,弄得不开心的时候也有。” 要说这是个毛病,恐怕江湖上多数人都能理解,在饭菜上做手脚,可是害过无数人的性命,就算人家小心一点,这也说得过去啊。 这时候,褚良要的酒菜饭食已经上来了,褚良用他的银勺银筷吃得仔细,一旁的冷轩倒不拘这些,随便抓起一双筷子就吃,二人显得极不协调。 “褚门主,菜吃着,酒喝着,也说说你最近都看了什么热闹。”胥黎看起来是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别的都不足一提,”褚良道,“也就天鼓山的血案和昨天枭龙岗的夺宝有点看头。” 褚良知道自己的行踪隐藏不了,他倒是说得很快很直接,似乎连想都没想,他就是想看看胥黎到底想打听什么。 “哦,这么说你天鼓山也去了?”胥黎道。 “去了,那种血腥的场面也没啥好看的。”褚良故意表现出他不想说的样子 “褚门主一向是思虑缜密之人,你怎么看这件事?”胥黎道。 “我看这最明显不过了,”褚良道,“三伙人合伙在新蔡偷走了翁锐的书卷,而这些书卷现在在铁游侠那里,楚家大公子楚明死在了崖顶,还有一人留下痕迹,下落生死不明,以我推断,定是三人因分赃不均火并,谁先死谁后死不好说,但能确定的是最后的赢家是铁游侠。” 很明显,胥黎在探问他自己在场有人知道的可能性,褚良怎么也不能往那里说呀。 “你也相信陈奎和肖罡的话?”胥黎道。 “我没法不相信,”褚良道,“他们的话和上面的推测能互相印证,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没必要说假话。” “那你以为留下痕迹的那个人是谁?”胥黎道。 “这个就很难说了,”褚良道,“或许这只有铁游侠或者楚家的人知道,从留的血迹来看,这人受伤不轻,不是自己爬走,就是被人拖走,生死难料。” “那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知道崖顶最后的情况?”胥黎道。 “只要他没死,或者当时没晕过去,也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褚良道,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大哥,问这些有什么用?”查统道,“咱们现在只要把那个铁铮抓住,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胥黎瞪了一眼查统,查统一缩脖子不言语了。 “呵呵,看来胥剑士对这件事很上心啊?”褚良道。 “你要不上心会跑到天鼓山和枭龙岗去吗?”胥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下那些书到底有没有用?” “昨天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一些普通的书。”褚良道。 “你信他的?”胥黎道。 “我信不信都跟我没关系,”褚良道,“我手上既没有这些书,也不想要这些书,更没见过这些书,既然他说,我权当就信了。” “要是你看过,你能不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胥黎道。 “胥剑士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哈哈哈……”褚良刚笑两声,忽然把笑声停住,一脸严肃道,“莫非你那里有这些书卷?” “呵呵,书卷倒有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胥黎道,“褚门主博学多识,今天正好帮我看看。” 胥黎说完,也没有征询褚良的同意,就从怀里拿出一卷书,大大方方扔给了褚良,但就在褚良刚想伸手去接书卷的时候,一道灰影飘过,转瞬之间书卷就被卷走。 弄得沸沸扬扬的枭龙岗汖神庙前的夺宝之会,由于神魂门大师兄天魂的到来结束了,书卷到了天魂手里,铁游侠铁铮带给鳄龙门和飞煞门的危机也解除了,但神魂门在江湖的事才刚刚开始。 枭龙岗上天魂和胥黎拆了一招,不但将胥黎镇住,也使天魂门一招之间杨威江湖,特别是天魂最后撂下的几句话,那已经使神魂门不再是原来的神秘莫测,而变成了一种现实的威胁,但这种威胁现在还只是心里有鬼的小部分人才能感受到的。 开始胥黎的到来,几乎预示着这里必有一场血案发生,不少人都已经琢磨着如何自保的问题,但天魂出现,使胥黎以这样的方式收场确实出乎人们意料,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这个天魂修为很高,内力绝不在胥黎之下,出手一招,身法诡异,手法妙绝,在胥黎已经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就能将他搪开而取得书卷,足显这人已经非常的不简单。 但对胥黎来说,生性凶残的他还不至于就这么怕了天魂,他身边地催命鬼查统和斯文鬼戎劭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忍下这口气,能退一步,是在于他有心病。 他有点后悔天鼓山那天他们兄弟三人没有一起上天鼓崖去,要一下子把那里清理干净了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他还是有点托大,低估了铁游侠的能耐,这才让他给跑了,当时自己光想着尽快收集残留的书卷,竟然没有仔细勘察那个老叫化有没有死绝,最后他也神密失踪,不知死活,这个后患也是不小。 尽管那天他只说了一句话,并且自己还蒙着脸,但谁能保证走掉的铁铮和失踪的老叫化这两人就没有认出他的,要是这里面有一人露出点风声,他后面就会惹上无数的麻烦。 现在他身边还带着十几卷书,里面的秘密还没有弄明白,如果在这里闹起来,万一有人揭出他身上的秘密,再丢了身上这些书,那他就得不尝失了。 既然铁游侠与鳄龙门飞煞门有过接触,也有可能将他的秘密传递给这些人,胥黎也想过将这些人灭口,开始是因为书卷没有出现,怕打草惊蛇,现在书卷没有拿到,他倒有了新的想法。 胥离仔细分析过,距离铁游侠和陈肖接触已过数日,要有秘密恐怕现在也不是一两人知道的事情,杀人太多就容易留下更多破绽,那就等于自己承认了这件事,而鳄龙门飞煞门搞这么大动静,就是想将他们和这件事彻底撇开,想来就算他们知道点什么,也绝不会再露出半个字,这儿他倒可以先放心了。 这儿他最不放心的就是褚良,尽管二人有些交往,但都明白他们绝不是一路人,而这个褚良鼻子比狗还灵,耳朵比兔子还长,但凡江湖有点风吹草动,他总是会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看来在他身上也得做点文章。 褚良这个时候对胥黎也不放心,这个人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枭龙岗的聚会虽说是结束了,但这个江口却成了一个是非之地,他非常明白,这个时候他不能留在这里,更不能去和鳄龙门或者飞煞门的任何一个人接触,或许别人不会关注这件事,但心里有鬼的胥黎一定会,他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林枫林楠兄弟被鄢凌拉去了鄢刀门,其他人也被热情四溢的陈肖两家拉去做客,褚良则借口有事和大家告别,和冷轩匆匆离去。 就算他们走得很急,但在第二天中午想在一处集镇打尖的时候,在一家路边饭店门口“意外”的再次碰到阴山三鬼。 “哟,真巧啊,褚门主也来这里吃饭?” 褚良冷轩二人刚一走近饭店,已经坐在门口桌上的胥黎就远远跟他打招呼,查统和戎劭也是微笑着冲他点头。 褚良一看见胥黎第一反应就想走开,但不管找什么借口都显得他好像心里有鬼,故意要躲着他们似的,怎么说他们多少还是有些交情,不能弄得那么生分。 “哟,是胥剑士和二位兄弟啊,”褚良没说吃饭的事,驻足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我门闲暇无事,随便走走,”胥黎道,“倒是你老兄行色匆匆,莫非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胥剑士言重了,”褚良笑道,“我们这些人就是不愿太闲,总喜欢到处跑跑凑凑热闹,就算江湖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也轮不到我们去发现哪,哈哈哈。” “好长时间没见了,昨天你又走得匆忙,”胥黎道,“何不坐下来喝两杯,听听你老兄最近看的热闹。” 胥黎显然是没话找话。 “那也行,我们正好要找个地方吃饭,碰上了就是这儿吧,”褚良没有犹豫,笑呵呵地道,“不过我吃饭有点小小的癖好,就坐在旁边,另点些酒菜好了。” 一看褚良不愿同桌,胥黎也不勉强,只要你坐下就行:“褚门主随意。” 褚良坐下,叫店家点好酒菜饭食,从包裹里拿出银勺银筷,仔细擦拭,就连店家送上来的酒碗水杯他都仔细擦过。 “褚门主出门一直这么讲究?”胥黎道。 “嗨,这算啥讲究啊,都是毛病,”褚良道,“有时候出去一起吃饭,碰到大度的人最多被笑话一下,要碰到心气小一点的,弄得不开心的时候也有。” 要说这是个毛病,恐怕江湖上多数人都能理解,在饭菜上做手脚,可是害过无数人的性命,就算人家小心一点,这也说得过去啊。 这时候,褚良要的酒菜饭食已经上来了,褚良用他的银勺银筷吃得仔细,一旁的冷轩倒不拘这些,随便抓起一双筷子就吃,二人显得极不协调。 “褚门主,菜吃着,酒喝着,也说说你最近都看了什么热闹。”胥黎看起来是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别的都不足一提,”褚良道,“也就天鼓山的血案和昨天枭龙岗的夺宝有点看头。” 褚良知道自己的行踪隐藏不了,他倒是说得很快很直接,似乎连想都没想,他就是想看看胥黎到底想打听什么。 “哦,这么说你天鼓山也去了?”胥黎道。 “去了,那种血腥的场面也没啥好看的。”褚良故意表现出他不想说的样子 “褚门主一向是思虑缜密之人,你怎么看这件事?”胥黎道。 “我看这最明显不过了,”褚良道,“三伙人合伙在新蔡偷走了翁锐的书卷,而这些书卷现在在铁游侠那里,楚家大公子楚明死在了崖顶,还有一人留下痕迹,下落生死不明,以我推断,定是三人因分赃不均火并,谁先死谁后死不好说,但能确定的是最后的赢家是铁游侠。” 很明显,胥黎在探问他自己在场有人知道的可能性,褚良怎么也不能往那里说呀。 “你也相信陈奎和肖罡的话?”胥黎道。 “我没法不相信,”褚良道,“他们的话和上面的推测能互相印证,何况以他们现在的情形,根本就没必要说假话。” “那你以为留下痕迹的那个人是谁?”胥黎道。 “这个就很难说了,”褚良道,“或许这只有铁游侠或者楚家的人知道,从留的血迹来看,这人受伤不轻,不是自己爬走,就是被人拖走,生死难料。” “那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知道崖顶最后的情况?”胥黎道。 “只要他没死,或者当时没晕过去,也有可能知道一些情况。”褚良道,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大哥,问这些有什么用?”查统道,“咱们现在只要把那个铁铮抓住,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胥黎瞪了一眼查统,查统一缩脖子不言语了。 “呵呵,看来胥剑士对这件事很上心啊?”褚良道。 “你要不上心会跑到天鼓山和枭龙岗去吗?”胥黎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下那些书到底有没有用?” “昨天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一些普通的书。”褚良道。 “你信他的?”胥黎道。 “我信不信都跟我没关系,”褚良道,“我手上既没有这些书,也不想要这些书,更没见过这些书,既然他说,我权当就信了。” “要是你看过,你能不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胥黎道。 “胥剑士说笑了,这怎么可能,哈哈哈……”褚良刚笑两声,忽然把笑声停住,一脸严肃道,“莫非你那里有这些书卷?” “呵呵,书卷倒有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胥黎道,“褚门主博学多识,今天正好帮我看看。” 胥黎说完,也没有征询褚良的同意,就从怀里拿出一卷书,大大方方扔给了褚良,但就在褚良刚想伸手去接书卷的时候,一道灰影飘过,转瞬之间书卷就被卷走。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10:飞魂夺命掌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胥黎已经出手,身体跃起之时一掌拍向灰影,那道灰影随着胥黎的掌影已经飘到五六步开外,但还没等他看清手上的东西,胥黎的剑已经带着“嘶嘶”的剑气鬼魅般的向他刺来。 褚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飘身过来抢书卷的灰影,就是刚才一直坐在丈五开外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两个男子之一,因为穿着极为普通,吃的也很简单,身边也没看到有带任何兵器,所以他也就没有过份关注,注意力一直是放在阴山三鬼这边。 胥黎能臻于十大剑士之列,剑法自有他的独到之处,攻势一旦拉开,现场顿时人影飘飞,剑影弥漫,剑气四溢,啸声不断。 再看灰衣男子,似乎对胥黎的剑法颇为不屑,抬手将手中的书卷揣入怀中,躲闪腾挪,身法极快,飘忽不定,灵动诡异,在胥黎的剑缝中游走,双掌翻飞,状如蝴蝶,又如蜻蜓,倏动倏停,动静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虽不至于伤了胥黎,但却将胥黎的攻势化于无形。 一个江湖人还不知道姓名的人,徒手在跟自己手中的剑搏斗,胥黎哪受过这种侮辱,就算是道门三圣中的天枢子,他也能剑对剑的干上十几招,这传出去他这脸还往哪里搁呀。 “呀!” 胥黎一声厉喝,尖细刺耳,手中的剑一抖,杀气蓬勃而出,面部肌肉也变得扭曲,鹰一样的眼睛激射出慑人的光芒,看来他已经动了杀心,招数顿时变了路数,身形快速游走,剑招更加诡异犀利,上下翻飞的剑影中充满邪气霸气,带着轰然的雷音朝灰衣人漫天压了过去。 显然灰衣人对胥黎的骤然变化预料不足,连刚才飘然游走的剑影缝隙都找不到了,摄于他的剑威压迫,灰衣人只能连连后退。 看到这种情形,刚才和他坐在一起年轻一点的灰衣男子长身而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剑,闪身就向胥黎攻去。 阴山三鬼与人打斗,向来是同进同退,另外两人没动,是因为胥黎一直没露败相,现在还占着一定的优势,但这个时候对方来了帮手,查统和戎劭就不能坐着了,两人同时飞身而起,拦住的年轻灰衣人的去路。 本来是两人在打,忽然间就变成了五个人的打斗,褚良和冷轩见到这一幕,倒是安心吃起他们的饭来,假装来了个视而不见。 年轻灰衣人的加入,并没能改变现场的局势,还使局势变得更为复杂,和前面那个灰衣人相比,他的功力修为差得太多,刚一上手就成了被查戎二人压着打的局面,并且情势很快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边和胥黎在战的灰衣人看到这种情况,即刻身形一振,罡气四溢,劈手连续猛攻两掌,不但遏制了胥黎的攻势,还将他逼退了两步,就在这个和间隙,他扔下胥黎,飞身插入另外三人的激斗,左右开弓,两招之间震退的查统和戎劭二人,将自己的同伴护在身后。 这时候的场面已经是一边倒的趋势,阴山三鬼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人,这正是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胥黎当先,两人紧跟而上,三人同时攻向灰衣人。 这时候的灰衣人已经完全没了退路,身后的同伴不但帮不上忙,还阻碍了他的活动空间,但见他立定身形,双手猛然在胸前错过,两分后又迅疾合于胸前,大喝一声向外推出。 胥黎知道对方内力的强劲,本能催动体内的真气抵抗,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他撞上去的不是平日那种强烈的罡气,而是一股透骨的寒冷,并且即便自己已经催动真气抵抗,但这种寒冷依然可以透进他的筋脉。 这是一瞬间的事,胥离的修为使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快速作出反应,收招并飘然回退,但查统和戎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仓促中撞上灰衣人全力一拼的掌力,血气旺行之际忽然像一个猛子扎入了寒冷的冰水之中,浑身冷得一抖,招数受到阻滞,再也递不出去,而他们的脸上、手上已经挂了丝丝细霜,人也一阵阵的打着寒颤。 灰衣人也没有再攻,站立收功,深吸两口气,冷冷的看着胥黎和他的两个兄弟,他身后的同伴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而这时候的胥离,运气试了一下,感觉自己没有大碍,这才挺直了身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兄弟过不去?”胥黎显然对这种神奇的功夫非常忌惮,这个级别的对手,武林之中他不是认识,也应该听说过,但这个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只是想取这卷书看看,你们兄弟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灰衣人道。 “你是在取吗?”胥黎静气道,“你那是在抢?” “那也要等我看了之后再做定论,”灰衣人道,“如果是我要的东西就不是抢,如果不是我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 “你到底是什么人?”胥黎暗地一惊,他忽然想到了天魂。 “神魂门地魂,”地魂一指身后的同伴道,“他是我的弟子云魑。” 这些人的名字还真怪,哪个都跟鬼搅在一起,功夫因为有点瘆人,褚良吃着饭听着他们说话,硬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神魂门的人?”胥黎道,“这就怪了,昨天碰上个天魂,今天又碰上个地魂,是不是你们一直盯着我啊?” “心中无鬼,自然就不怕阎王惦记,”地魂道,“你这么热衷于打听和神魂门书卷有关的事,找上你也是很自然的。” “你以为那卷书是你门中丢失的书卷?”胥黎道。 “难道不是?”地魂道。 “何不展开看看。”胥黎道。 地魂从怀中掏出那卷书,展开一看了一眼,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海外东经?” 地魂不光一声惊呼,还立即去翻夹页之间,翻了几下,仔细看了看首尾之处,便笑了起来:“书相同,但却不是我门中之物。” 地魂说完,将手中的书卷仍给了胥黎。 坐在一边的褚良心中暗笑,这个胥黎真够可以的,不但套了自己半天话,还拿了一个假的书卷来试探自己,差点连两位兄弟的命都给赔上了。 “既然不是贵门门中之物,刚才是不是有点误会?”胥黎道。 “误会,”地魂拱手致歉,“对不住了。” “不用,”胥黎道,“我两位兄弟中了你的手段,这是不是也应该给解一下了。” “应该,”地魂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现在每人吃一颗,此后每天再吃一粒,三天后应该就没事了。” 云魑走上前来,接过地魂手里的药递给查统和戎劭,两人赶紧挣扎着吃下,片刻功夫,两人感到丹田有股热气不断膨大,慢慢散于全身经脉,很是舒坦,气血也通了,也不再打寒颤了,脸上也透出了血色。 “地魂先生,”胥黎道,“你刚才说我两位兄弟应该没事了,也就是说不定还有事。” “真说不定,只是我没遇上,”地魂淡然道,“胥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谈不上,”胥黎道,“这事既是因你伸手而起,我这里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吧,能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地魂道。 “你刚才使得是什么功夫?”胥黎道。 “当然是我神魂门的功夫,”地魂道,“不过这门功夫是我所创,飞魂夺命掌。” “领教了,确实厉害,”胥黎道,“你刚才口中所说的海外东经,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呵呵,你想多了,”地魂道,“如果你昨天见过我大师兄天魂,他一定告诉过你这只是一部普通的经书,哪一卷都一样,神魂门只是怕有人不知情再惹出什么祸端,所以才要将它收回罢了。” “这么说你们都是来寻找收并回书卷的神魂门密探了?”胥黎道。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地魂道。 “你们这回出来了多少人?”胥黎道。 “这恐怕不该你问吧?”地魂冷冷一晒道,“你问了那么多,我也有个问题问你?” “行,你可以问一个问题。”胥黎道。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卷书?”地魂道。 “现在满天下江湖人士都在找这部书,我找一本来看看不行吗?”胥黎非常不以为然道。 “好啦,你们的事已经完了,误会也消除了,胥先生身上的书卷也证明是假的了,”褚良和冷轩站起来行礼道,“我们两个也吃好了,就不打扰诸位探讨了,褚某先告辞了。” 储良说完就走,胥黎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拦着,地魂却在褚良身后道:“我知道你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但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要是打听得太明白,刺聋了自己的耳朵反而不好。” “多谢地魂先生指点,储某告辞。”褚良停下转身再施一礼。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胥黎已经出手,身体跃起之时一掌拍向灰影,那道灰影随着胥黎的掌影已经飘到五六步开外,但还没等他看清手上的东西,胥黎的剑已经带着“嘶嘶”的剑气鬼魅般的向他刺来。 褚良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飘身过来抢书卷的灰影,就是刚才一直坐在丈五开外另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两个男子之一,因为穿着极为普通,吃的也很简单,身边也没看到有带任何兵器,所以他也就没有过份关注,注意力一直是放在阴山三鬼这边。 胥黎能臻于十大剑士之列,剑法自有他的独到之处,攻势一旦拉开,现场顿时人影飘飞,剑影弥漫,剑气四溢,啸声不断。 再看灰衣男子,似乎对胥黎的剑法颇为不屑,抬手将手中的书卷揣入怀中,躲闪腾挪,身法极快,飘忽不定,灵动诡异,在胥黎的剑缝中游走,双掌翻飞,状如蝴蝶,又如蜻蜓,倏动倏停,动静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虽不至于伤了胥黎,但却将胥黎的攻势化于无形。 一个江湖人还不知道姓名的人,徒手在跟自己手中的剑搏斗,胥黎哪受过这种侮辱,就算是道门三圣中的天枢子,他也能剑对剑的干上十几招,这传出去他这脸还往哪里搁呀。 “呀!” 胥黎一声厉喝,尖细刺耳,手中的剑一抖,杀气蓬勃而出,面部肌肉也变得扭曲,鹰一样的眼睛激射出慑人的光芒,看来他已经动了杀心,招数顿时变了路数,身形快速游走,剑招更加诡异犀利,上下翻飞的剑影中充满邪气霸气,带着轰然的雷音朝灰衣人漫天压了过去。 显然灰衣人对胥黎的骤然变化预料不足,连刚才飘然游走的剑影缝隙都找不到了,摄于他的剑威压迫,灰衣人只能连连后退。 看到这种情形,刚才和他坐在一起年轻一点的灰衣男子长身而起,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柄剑,闪身就向胥黎攻去。 阴山三鬼与人打斗,向来是同进同退,另外两人没动,是因为胥黎一直没露败相,现在还占着一定的优势,但这个时候对方来了帮手,查统和戎劭就不能坐着了,两人同时飞身而起,拦住的年轻灰衣人的去路。 本来是两人在打,忽然间就变成了五个人的打斗,褚良和冷轩见到这一幕,倒是安心吃起他们的饭来,假装来了个视而不见。 年轻灰衣人的加入,并没能改变现场的局势,还使局势变得更为复杂,和前面那个灰衣人相比,他的功力修为差得太多,刚一上手就成了被查戎二人压着打的局面,并且情势很快就变得岌岌可危。 这边和胥黎在战的灰衣人看到这种情况,即刻身形一振,罡气四溢,劈手连续猛攻两掌,不但遏制了胥黎的攻势,还将他逼退了两步,就在这个和间隙,他扔下胥黎,飞身插入另外三人的激斗,左右开弓,两招之间震退的查统和戎劭二人,将自己的同伴护在身后。 这时候的场面已经是一边倒的趋势,阴山三鬼本就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人,这正是毕其功于一役的机会,他们岂能放过,胥黎当先,两人紧跟而上,三人同时攻向灰衣人。 这时候的灰衣人已经完全没了退路,身后的同伴不但帮不上忙,还阻碍了他的活动空间,但见他立定身形,双手猛然在胸前错过,两分后又迅疾合于胸前,大喝一声向外推出。 胥黎知道对方内力的强劲,本能催动体内的真气抵抗,但他很快就觉得不对,他撞上去的不是平日那种强烈的罡气,而是一股透骨的寒冷,并且即便自己已经催动真气抵抗,但这种寒冷依然可以透进他的筋脉。 这是一瞬间的事,胥离的修为使他能在这种情况下快速作出反应,收招并飘然回退,但查统和戎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仓促中撞上灰衣人全力一拼的掌力,血气旺行之际忽然像一个猛子扎入了寒冷的冰水之中,浑身冷得一抖,招数受到阻滞,再也递不出去,而他们的脸上、手上已经挂了丝丝细霜,人也一阵阵的打着寒颤。 灰衣人也没有再攻,站立收功,深吸两口气,冷冷的看着胥黎和他的两个兄弟,他身后的同伴更是一脸惊愕地看着他,而这时候的胥离,运气试了一下,感觉自己没有大碍,这才挺直了身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我们兄弟过不去?”胥黎显然对这种神奇的功夫非常忌惮,这个级别的对手,武林之中他不是认识,也应该听说过,但这个人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我只是想取这卷书看看,你们兄弟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灰衣人道。 “你是在取吗?”胥黎静气道,“你那是在抢?” “那也要等我看了之后再做定论,”灰衣人道,“如果是我要的东西就不是抢,如果不是我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要。” “你到底是什么人?”胥黎暗地一惊,他忽然想到了天魂。 “神魂门地魂,”地魂一指身后的同伴道,“他是我的弟子云魑。” 这些人的名字还真怪,哪个都跟鬼搅在一起,功夫因为有点瘆人,褚良吃着饭听着他们说话,硬是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神魂门的人?”胥黎道,“这就怪了,昨天碰上个天魂,今天又碰上个地魂,是不是你们一直盯着我啊?” “心中无鬼,自然就不怕阎王惦记,”地魂道,“你这么热衷于打听和神魂门书卷有关的事,找上你也是很自然的。” “你以为那卷书是你门中丢失的书卷?”胥黎道。 “难道不是?”地魂道。 “何不展开看看。”胥黎道。 地魂从怀中掏出那卷书,展开一看了一眼,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海外东经?” 地魂不光一声惊呼,还立即去翻夹页之间,翻了几下,仔细看了看首尾之处,便笑了起来:“书相同,但却不是我门中之物。” 地魂说完,将手中的书卷仍给了胥黎。 坐在一边的褚良心中暗笑,这个胥黎真够可以的,不但套了自己半天话,还拿了一个假的书卷来试探自己,差点连两位兄弟的命都给赔上了。 “既然不是贵门门中之物,刚才是不是有点误会?”胥黎道。 “误会,”地魂拱手致歉,“对不住了。” “不用,”胥黎道,“我两位兄弟中了你的手段,这是不是也应该给解一下了。” “应该,”地魂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现在每人吃一颗,此后每天再吃一粒,三天后应该就没事了。” 云魑走上前来,接过地魂手里的药递给查统和戎劭,两人赶紧挣扎着吃下,片刻功夫,两人感到丹田有股热气不断膨大,慢慢散于全身经脉,很是舒坦,气血也通了,也不再打寒颤了,脸上也透出了血色。 “地魂先生,”胥黎道,“你刚才说我两位兄弟应该没事了,也就是说不定还有事。” “真说不定,只是我没遇上,”地魂淡然道,“胥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谈不上,”胥黎道,“这事既是因你伸手而起,我这里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吧,能说的我自然会告诉你。”地魂道。 “你刚才使得是什么功夫?”胥黎道。 “当然是我神魂门的功夫,”地魂道,“不过这门功夫是我所创,飞魂夺命掌。” “领教了,确实厉害,”胥黎道,“你刚才口中所说的海外东经,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呵呵,你想多了,”地魂道,“如果你昨天见过我大师兄天魂,他一定告诉过你这只是一部普通的经书,哪一卷都一样,神魂门只是怕有人不知情再惹出什么祸端,所以才要将它收回罢了。” “这么说你们都是来寻找收并回书卷的神魂门密探了?”胥黎道。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地魂道。 “你们这回出来了多少人?”胥黎道。 “这恐怕不该你问吧?”地魂冷冷一晒道,“你问了那么多,我也有个问题问你?” “行,你可以问一个问题。”胥黎道。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卷书?”地魂道。 “现在满天下江湖人士都在找这部书,我找一本来看看不行吗?”胥黎非常不以为然道。 “好啦,你们的事已经完了,误会也消除了,胥先生身上的书卷也证明是假的了,”褚良和冷轩站起来行礼道,“我们两个也吃好了,就不打扰诸位探讨了,褚某先告辞了。” 储良说完就走,胥黎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拦着,地魂却在褚良身后道:“我知道你是个消息灵通之人,但有些事还是糊涂点好,要是打听得太明白,刺聋了自己的耳朵反而不好。” “多谢地魂先生指点,储某告辞。”褚良停下转身再施一礼。 第四十六章 神秘功夫-11:海外东经 褚良走了,地魂也走了,可阴山三鬼还没走,打了一场,重新坐下来继续喝酒。 “大哥,这个神魂门的人到底使的什么功夫,”斯文鬼戎劭道,“我看这有些邪门啊!” “他不是说了是什么飞魂夺命掌吗?”催命鬼查统道。 “我看他前面使的倒像是飞魂夺命掌,”戎劭道,“可后面那一掌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样。” “老三说得对,”胥黎道,“真正高明的才是后面那一掌,掌力绵勃,化劲十足,至寒至纯,就连我的真元都不能阻止它渗透,看来这个神魂门确实有些门道。” “还是大哥有见地,一掌之间就能把对方的武功路数摸透,”戎劭道,“要不是大哥,我们现在怎么样都还很难说啊。” “是啊,谢谢大哥。”查统也赶紧道。 “好了,都是兄弟,不说这些了。”尽管这样说,胥黎还是很受用。 “那您说他们那些书卷到底有没有用?”查统道。 “现在还很难说,”胥黎道,“这些书卷我和老三已经翻过数遍,看来看去也就是山经海经这些普通经卷,实在没有发现可能存在的秘密或者功夫。” “那他们为什么要疯了一般到处去抢这些书籍?”查统道。 “我也觉得这里面没有天魂、地魂说得那么简单,”戎劭道,“这个门派从不在江湖露面,忽然之间就要出手挽救江湖劫难,这个说法实在过于牵强。” “难道是他们要故意隐瞒什么?”胥黎道。 “既是要隐瞒的,就必然是重要的且不想别人知道的,”戎劭道,“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胥黎没有说话,忽然从怀中把地魂还回来的那卷书拿出来,反复察看。 “大哥,你在看什么?”戎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们发现地魂刚才看到这卷书的表情没有?”胥黎道。 “虽然那时候寒冷难忍,但我还是注意到了,”戎劭道,“他先是一声惊呼‘海外东经’,然后就向您刚才一样一阵乱翻,难道这卷书里有什么秘密?” “我们的那卷书……” “大哥,我想过了,”胥离还没说完戎劭就道,“我们得到的哪些书卷里根本就没有这卷书。” “以他那样子,难道是秘密就藏在我们没有得到的那些书中?”查统道。 “是这卷海外东经。”胥黎道。 “那里面会是什么秘密?会不会就是地魂今天所展示的神秘功夫?”查统道。 “有这种可能,”胥黎道,“刚才你们着了他的道,但我看到他的弟子云魑对他展示的功夫也是非常吃惊,似乎对他有这样的功夫一点也不知情,这有点不合常理。” “这也没啥,”戎劭道,“或许他们的师父只传了他们这一辈,下一辈还没到传的时候。” “不,”胥黎轻轻摇了摇头道,“他弟子的眼神似乎是他不该练过这门功夫的惊愕。” “或许是地魂偷练这门功夫?他把秘笈藏到这卷书里了?”戎劭道。 “这些现在只能是猜想,”胥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铁游侠,拿到这卷书。” “哪被天魂抢回去的是不是这卷书啊?”查统道。 “现在顾不得这么多,”胥黎道,“只能先找到铁铮再说了。” *** “大哥,咱们为什么不多呆一会,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消息呢?” 离开路边的饭店,褚良的脚程一直很快,冷轩只能跟着,直到出了小镇,他才忍不住问道。 “哼哼,”褚良冷笑一声继续赶路,“这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一边是想从你那里探听消息,一边是生怕你知道他太多消息,留下来倒显得咱们是故意的,还是与他们保持点距离为好。” “我感觉阴山三鬼就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冷轩道,“看着他们那副嘴脸真想跟他们干上一场。” “跟谁干也不跟他们干,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褚良道,“他们现在有点心虚,一直想在我这里证实一下天鼓山的事情外面有没有人知道,但凡我露出任何一点知道他上过天鼓山的事,我们恐怕就很难走脱。” “那这事是不是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冷轩道。 “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说,”褚良道,“邪老丐气恨不过,希望通过我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但现在铁游侠弄巧成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那里去了,我们这边压力就小多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还是要散出去的?”冷轩道。 “在我们这里没用,说出去那我们也得有利益,”褚良道,“这江湖上从来就没有白赶的集。” “对,今天这两家斗了半天,我感觉神魂门的地魂有些不太正常。”冷轩道。 “哦,说说看。”褚良道。 “这家伙对那本‘海外东经’很是敏感。”冷轩道。 “不错,都看到点子上了,”褚良道,“天魂在说这本书里没什么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今天地魂的表现,足以证实这些书卷之中一定藏有秘密,还有呢?” “他最后一掌也很邪门,”冷轩道,“这和他前面的掌法完全不同,冷森森的非常霸气。” “这倒使我想起翁锐和神魂门主那场比试来,”褚良道,“他虽没有明说,但似乎听他讲到提纯阳元以克阴毒的事,或许真和这门功夫有关。” “这个地魂会这门功夫似乎也有些蹊跷,”冷轩道,“刚才地魂出手的时候,我看他的弟子是一脸的惊愕?” “你是说惊愕,不是欢喜?”褚良道。 “是惊愕,好像完全不相信似的。”冷轩道。 “绕回去!”褚良断然道。 “回去?回哪儿?”冷轩有点莫名其妙。 “去找地魂师徒,我觉得这里面还有料。”褚良道。 *** 客栈二楼右边角落的一间上等房,房门紧关,窗户紧闭。 这间房位置很是独特,两面凌空,一面对着街道,另一面是一条小巷,隔壁虽于另一间客房相连,但在房内却有一个不大的客厅相隔,对门虽也有一间客房,但中间隔着一条走廊,整个房间应该是私密性非常好。 上等房的内室,地魂正盘膝坐在床上运功,面色紫红,气息粗重,额头沁出粒粒汗珠,他的弟子云魑隔着内室的门站在外间厅内,动一下都要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他,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已经关上的外室的门。 过了许久,或需许是一个时辰,地魂的脸色才恢复正常,气息也变得悠长,慢慢收功,睁开了眼睛。 看见师父收功,云魑赶紧递上已经换了几次的温热毛巾,并关切的问道:“师父,您现在怎么样?” 地魂擦了把脸,把毛巾递还云魑,示意他把内室的门也关上,这才缓缓道:“我没事了。” “都怪弟子无能,这才连累师父受这么重的内伤。”云魑愧疚道。 “这也怪不了你们,”地魂道,“你们很少在外面走动,临阵经验不足,看不仔细就容易帮倒忙,好在今天也是有惊无险,以后出手可要仔细看看现场的形势,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谢师父指点,我记住了。”云魑道。 “嗯。”地魂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略显疲惫。 “今天您看到胥黎的那卷‘海外东经’好像很吃惊,”云魑道,“我看您看得很仔细,是不是那里面真有什么秘密?” “噢,你说那卷书啊,呵呵,”地魂脸色微变但马上又轻松道,“主要是黎离这家伙手里有一本这样的书让我吃惊,我在想别的书会不会也在他那里,我看的仔细还是为了看清楚那是不是我们神魂门的东西。” “哦,这样啊,”云魑道,“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是不是我受内伤的事。”地魂道。 “是啊,明明是您把他们给打退打伤了,到最后怎么受内伤的会是您呢?”云魑道。 “还是自己的功夫炼得不到家啊,”地魂道,“有些功夫你还没练好就拿来用,掌控不了他的威力就有可能反噬到自己,今天为了救你,情急之下用力猛了,也把自己给弄伤了,还好胥黎没看出来,否则我们今天怎么脱身都不知道。” “但是…师父,”云魑有点由于道,“我觉得您今天最后一招用的不是飞魂夺命掌,倒像是师祖的阴……” “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地魂脸色一冷,厉声训斥道,“神魂门的功夫你才修习几天,已经可以评价师祖和我的功夫啦?” “弟子不敢!”云魑吓了一跳,立即噤若寒蝉。 “当然了,修身修功夫都应该是多观察多留心的,”地魂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但有些事自己看到和知道的是两回事,更不能随便在外面去说,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 说这话的时候,地魂眼里露出一丝冷酷而残忍的光芒。 “是,弟子记下了。”云魑赶紧低下头,再也没敢提出半个问题。 就在这师徒二人轻声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住进他们底下客房的褚良,以他独特的偷听技巧,把他们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褚良走了,地魂也走了,可阴山三鬼还没走,打了一场,重新坐下来继续喝酒。 “大哥,这个神魂门的人到底使的什么功夫,”斯文鬼戎劭道,“我看这有些邪门啊!” “他不是说了是什么飞魂夺命掌吗?”催命鬼查统道。 “我看他前面使的倒像是飞魂夺命掌,”戎劭道,“可后面那一掌和前面的完全不一样。” “老三说得对,”胥黎道,“真正高明的才是后面那一掌,掌力绵勃,化劲十足,至寒至纯,就连我的真元都不能阻止它渗透,看来这个神魂门确实有些门道。” “还是大哥有见地,一掌之间就能把对方的武功路数摸透,”戎劭道,“要不是大哥,我们现在怎么样都还很难说啊。” “是啊,谢谢大哥。”查统也赶紧道。 “好了,都是兄弟,不说这些了。”尽管这样说,胥黎还是很受用。 “那您说他们那些书卷到底有没有用?”查统道。 “现在还很难说,”胥黎道,“这些书卷我和老三已经翻过数遍,看来看去也就是山经海经这些普通经卷,实在没有发现可能存在的秘密或者功夫。” “那他们为什么要疯了一般到处去抢这些书籍?”查统道。 “我也觉得这里面没有天魂、地魂说得那么简单,”戎劭道,“这个门派从不在江湖露面,忽然之间就要出手挽救江湖劫难,这个说法实在过于牵强。” “难道是他们要故意隐瞒什么?”胥黎道。 “既是要隐瞒的,就必然是重要的且不想别人知道的,”戎劭道,“那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胥黎没有说话,忽然从怀中把地魂还回来的那卷书拿出来,反复察看。 “大哥,你在看什么?”戎劭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你们发现地魂刚才看到这卷书的表情没有?”胥黎道。 “虽然那时候寒冷难忍,但我还是注意到了,”戎劭道,“他先是一声惊呼‘海外东经’,然后就向您刚才一样一阵乱翻,难道这卷书里有什么秘密?” “我们的那卷书……” “大哥,我想过了,”胥离还没说完戎劭就道,“我们得到的哪些书卷里根本就没有这卷书。” “以他那样子,难道是秘密就藏在我们没有得到的那些书中?”查统道。 “是这卷海外东经。”胥黎道。 “那里面会是什么秘密?会不会就是地魂今天所展示的神秘功夫?”查统道。 “有这种可能,”胥黎道,“刚才你们着了他的道,但我看到他的弟子云魑对他展示的功夫也是非常吃惊,似乎对他有这样的功夫一点也不知情,这有点不合常理。” “这也没啥,”戎劭道,“或许他们的师父只传了他们这一辈,下一辈还没到传的时候。” “不,”胥黎轻轻摇了摇头道,“他弟子的眼神似乎是他不该练过这门功夫的惊愕。” “或许是地魂偷练这门功夫?他把秘笈藏到这卷书里了?”戎劭道。 “这些现在只能是猜想,”胥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铁游侠,拿到这卷书。” “哪被天魂抢回去的是不是这卷书啊?”查统道。 “现在顾不得这么多,”胥黎道,“只能先找到铁铮再说了。” *** “大哥,咱们为什么不多呆一会,说不定还能听到一些消息呢?” 离开路边的饭店,褚良的脚程一直很快,冷轩只能跟着,直到出了小镇,他才忍不住问道。 “哼哼,”褚良冷笑一声继续赶路,“这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主,一边是想从你那里探听消息,一边是生怕你知道他太多消息,留下来倒显得咱们是故意的,还是与他们保持点距离为好。” “我感觉阴山三鬼就是故意在这里等我们的,”冷轩道,“看着他们那副嘴脸真想跟他们干上一场。” “跟谁干也不跟他们干,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褚良道,“他们现在有点心虚,一直想在我这里证实一下天鼓山的事情外面有没有人知道,但凡我露出任何一点知道他上过天鼓山的事,我们恐怕就很难走脱。” “那这事是不是现在只有我们知道?”冷轩道。 “就算是,我们也不能说,”褚良道,“邪老丐气恨不过,希望通过我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但现在铁游侠弄巧成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那里去了,我们这边压力就小多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还是要散出去的?”冷轩道。 “在我们这里没用,说出去那我们也得有利益,”褚良道,“这江湖上从来就没有白赶的集。” “对,今天这两家斗了半天,我感觉神魂门的地魂有些不太正常。”冷轩道。 “哦,说说看。”褚良道。 “这家伙对那本‘海外东经’很是敏感。”冷轩道。 “不错,都看到点子上了,”褚良道,“天魂在说这本书里没什么的时候,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今天地魂的表现,足以证实这些书卷之中一定藏有秘密,还有呢?” “他最后一掌也很邪门,”冷轩道,“这和他前面的掌法完全不同,冷森森的非常霸气。” “这倒使我想起翁锐和神魂门主那场比试来,”褚良道,“他虽没有明说,但似乎听他讲到提纯阳元以克阴毒的事,或许真和这门功夫有关。” “这个地魂会这门功夫似乎也有些蹊跷,”冷轩道,“刚才地魂出手的时候,我看他的弟子是一脸的惊愕?” “你是说惊愕,不是欢喜?”褚良道。 “是惊愕,好像完全不相信似的。”冷轩道。 “绕回去!”褚良断然道。 “回去?回哪儿?”冷轩有点莫名其妙。 “去找地魂师徒,我觉得这里面还有料。”褚良道。 *** 客栈二楼右边角落的一间上等房,房门紧关,窗户紧闭。 这间房位置很是独特,两面凌空,一面对着街道,另一面是一条小巷,隔壁虽于另一间客房相连,但在房内却有一个不大的客厅相隔,对门虽也有一间客房,但中间隔着一条走廊,整个房间应该是私密性非常好。 上等房的内室,地魂正盘膝坐在床上运功,面色紫红,气息粗重,额头沁出粒粒汗珠,他的弟子云魑隔着内室的门站在外间厅内,动一下都要轻手轻脚,生怕惊动了他,还时不时的看一眼已经关上的外室的门。 过了许久,或需许是一个时辰,地魂的脸色才恢复正常,气息也变得悠长,慢慢收功,睁开了眼睛。 看见师父收功,云魑赶紧递上已经换了几次的温热毛巾,并关切的问道:“师父,您现在怎么样?” 地魂擦了把脸,把毛巾递还云魑,示意他把内室的门也关上,这才缓缓道:“我没事了。” “都怪弟子无能,这才连累师父受这么重的内伤。”云魑愧疚道。 “这也怪不了你们,”地魂道,“你们很少在外面走动,临阵经验不足,看不仔细就容易帮倒忙,好在今天也是有惊无险,以后出手可要仔细看看现场的形势,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谢师父指点,我记住了。”云魑道。 “嗯。”地魂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略显疲惫。 “今天您看到胥黎的那卷‘海外东经’好像很吃惊,”云魑道,“我看您看得很仔细,是不是那里面真有什么秘密?” “噢,你说那卷书啊,呵呵,”地魂脸色微变但马上又轻松道,“主要是黎离这家伙手里有一本这样的书让我吃惊,我在想别的书会不会也在他那里,我看的仔细还是为了看清楚那是不是我们神魂门的东西。” “哦,这样啊,”云魑道,“师父,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讲?” “你说吧,是不是我受内伤的事。”地魂道。 “是啊,明明是您把他们给打退打伤了,到最后怎么受内伤的会是您呢?”云魑道。 “还是自己的功夫炼得不到家啊,”地魂道,“有些功夫你还没练好就拿来用,掌控不了他的威力就有可能反噬到自己,今天为了救你,情急之下用力猛了,也把自己给弄伤了,还好胥黎没看出来,否则我们今天怎么脱身都不知道。” “但是…师父,”云魑有点由于道,“我觉得您今天最后一招用的不是飞魂夺命掌,倒像是师祖的阴……” “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地魂脸色一冷,厉声训斥道,“神魂门的功夫你才修习几天,已经可以评价师祖和我的功夫啦?” “弟子不敢!”云魑吓了一跳,立即噤若寒蝉。 “当然了,修身修功夫都应该是多观察多留心的,”地魂又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但有些事自己看到和知道的是两回事,更不能随便在外面去说,这对你以后是有好处的。” 说这话的时候,地魂眼里露出一丝冷酷而残忍的光芒。 “是,弟子记下了。”云魑赶紧低下头,再也没敢提出半个问题。 就在这师徒二人轻声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住进他们底下客房的褚良,以他独特的偷听技巧,把他们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四十七章 浑水-1:大司马的权威 莫珺非常喜欢的一小箱子书丢了,并因此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但翁锐并没有为这件事驻足,而是急急赶往长安。 尽管莫珺这些山经海经确实非常有意思,也很难得,但这些都没有朱山的命重要,现在朱山失踪已有月余,什么境况全然不知,只是推测朱山可能是被承天教的人所劫,但要找出这些人,这次长安之行至关重要。 翁锐知道,现在的师兄卫青可真不是一般人了,连年的战争和卓着的战功已经把他和外甥霍去病推到了朝廷柱石的位置,他们已经成了当今陛下实现其宏图大志的倚仗。 十年光阴,在人一生不算太长,对于大汉朝廷,可以说更是不足为道,但就是这十年,大汉有了卫青和霍去病,卫霍二人有了大汉支持,汉帝刘彻扩疆固土的宏图得以大展,卫青奠定了他人生的辉煌,霍去病更成长为一颗光芒四射的将星。 元光六年,卫青首战,以一人之力率队直捣龙城,打破了汉军中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汉军士气,他不光被封为关内侯,还成了大汉朝的胜利之神。 在随后的数次战役中,卫青以其冷静、勇猛、果断屡立奇功,收复河套,在漠南之战中重创匈奴主力,被封为长平侯,大将军,军中将领都归他指挥,事实上他已经成了汉军的核心人物。 在卫青的征战生涯中,他还给大汉带出了另一员虎将,八爷唯一的一个弟子,他的外甥霍去病,在漠南之战中也是一战成名,得封冠军侯。 此后数年,霍去病更是勇冠三军,大放异彩,在两次河西之战中基本清除了匈奴在河西的势力,打疼打残了与匈奴相互勾结的羌人和楼兰,打通大汉通往西域的通道,使大汉第一次在西域有了稳固的战略支撑,也使骠骑将军的威名震撼了整个西域。 这还没完,刚刚结束不久的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再次把他们舅甥二人推向了无以复加的位置,卫青率军重创单于军主力,使其无力再战,而霍去病更是率轻装骑兵深入漠北,活捉单于大臣章渠,诛杀北车耆王,斩获胡虏七万多人,大获全胜而归。 此一役是大汉与匈奴的一次决战,基本上消除了匈奴对大汉北方边境的威胁,汉帝刘彻大喜,封卫青为大司马,年轻的霍去病也被封为大司马,使得在大汉朝内出现了卫氏家族两位大司马的盛况。 尽管有了现在的地位和权威,但卫青却依旧保持着他的低调和温和,这和他威风八面的战场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司马府和原来的大将军府没有大的区别,只是规模上略微宽敞了一些,基本上还是保持了那种古朴、庄重的风格,显得极为朴实,毫无奢华之像。 翁锐是卫青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他一到立即有人赶去通报,还没走两步,卫青就已经迎了出来。 “草民翁锐拜见卫大司马!”翁锐笑着深施一礼。 卫青一愣,立即正色正容也深施一礼:“一介军士见过翁大院主!” 两人起身之时同时哈哈大笑,两双四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瞩目点头,竟不知说些什么。 “莫珺拜见卫大哥!”莫珺在一旁深施一礼道。 “莫姑娘好!”卫青赶紧还礼道,“还是莫姑娘好,你看这叫大哥多亲切呀,哈哈哈。” “那师兄的意思我就不亲切了呗,哈哈哈。”翁锐笑道。 “你要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卫青笑道,“师弟,莫姑娘,快快请进。” “让卫大哥见笑了,我们又来打扰了。”莫珺道。 “不打扰,不打扰,”卫青道,“你秦姐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几人说着话来到后厅,这是自家人聚会的地方,秦无双已经早早等在里面,翁莫二人上前行礼,不分宾主,卫青和翁锐坐了一边,秦无双和和莫珺坐了一边,早有仆妇奉上了茶水。 “秦姐姐,看您这身形和脸色,该又是要为师兄添子了吧?”翁锐道。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位当年京城小神医的眼睛,要不是这事她也要赶出去迎接你们了,”卫青开心道,“已经生了三个儿子,我希望这回能生个女儿。” “去,你说生女儿就生女儿呀,”秦无双一脸羞涩道,“这生男生女都是天意,生个儿子你就不要了?” “哪能呢,我就是这么个说法。”卫青赶紧道。 “嘻嘻,你看把卫大哥给吓的,”莫珺笑道,“我看这回一定是女儿,秦姐姐自己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一说女儿您自己的脸都像一朵花了。” “还是珺儿会说话,”秦无双道,“我也喜欢有一个女儿,长大了就像你一样漂亮。” “谢谢秦姐姐,”莫珺道,“您这几个月了啊,可要好好保重。” “不碍事,快四个月了。”秦无双道。 “翁哥哥医术很好,要不要他帮您珍珍?”莫珺关切道。 “呵呵,你就不要添乱了,”翁锐笑道,“我的医术还是秦姐姐教的呢,再说了,秦仁阁还有师傅和师弟英儿,他们哪个医术都要比我好呢。” “呵呵,你就不要谦虚了,”卫青道,“这回急急赶到长安莫非有什么要事?” “还真让您给说着了,”翁锐道,“山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一些,但不很清楚,”卫青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我还在查,”翁锐道,“但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和前几年的承天教脱不了干系。” “承天教?不是已经被你灭掉了吗?”卫青道,“你这判断可有根据?” 承天教的事是汉帝刘彻委托卫青和翁锐办的,如果没办彻底死灰复燃,陛下那里肯定不会太高兴,卫青的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直接的证据还说不上,”翁锐道,“但有不少迹象表明这事是冲我来的,背后的影子就是承天教。” “哦,你说说看。”卫青道。 “首先,遭受袭击的两个地方,山子的居所和珺儿家的莫干剑庄都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翁锐道,“这阵子还发现了不少原来与承天教有瓜葛门派的异动,有些甚至是直接参与袭击之中,而这些都和在大汉境内四处游荡的诸多西域胡人商队有着莫大的呼应。” “你是说这次是西域的承天教直接搞的袭击?”卫青道。 “没有,被我撞上的是一伙中土武士,”翁锐道,“这些人的武功十分高强,但却从未在中土正式露过面,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你是说他们在中土还暗自埋伏了一支力量?”卫青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翁锐道,“我猜测,西域商人,或者承天教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激活这股力量。” “当年那个应高不是把潜藏的人员布置都给你了吗?”卫青道。 “这是我也想过,”翁锐道,“应高和迦南两人只是互相利用,应高为的是携外力报复大汉,而迦南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很难说这两人不会各自培植一股势力,而迦南更有这方面的优势和条件。” “就算有,他们这回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卫青道。 “表面看是冲我来的,这也在江湖上交代得过去,”翁锐道,“但仔细考虑一下,为了一个人的恩怨做这么大的动作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是担心像上回一样,在江湖争斗的表面下作对大汉朝廷不利的事情。” “他们还想干什么?”卫青道,“漠北一役之后,匈奴主力尽失,族群也迁往更遥远的北方,河西两次战役,基本上也肃清了匈奴的威胁,不管他们怎么动,都不会威胁到大汉的根本,他们会做这些无用功?” “河西之战,吃亏的不光是匈奴,”翁锐道,“南边的羌人和西边的楼兰也同样受到重创,丢失了不少他们以前赖以生存的草场土地,而这些地方正是承天教的势力范围,如果让大汉境内,特别是繁华区域出点什么乱子,那现在西域方面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卫青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个分析,”翁锐道,“如果不对大汉境内胡人的活动进行限制,如果不把这后面可能存在的那一股势力给挑出来,就怕他们有朝一日借着境内的一些风吹草动生事,弄得不可收拾。” “嗯,这个也不是没有道理,”卫青沉吟了一下道,“师弟现在有什么想法?” “利用朝廷之力,将境内的胡人商队全部集中于长安和洛阳等地交易,不得随意流动。”翁锐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那些本不是商人的胡人现出原形?”卫青道。 “师兄高明,”翁锐道,“真正指挥或者挑起纷争的一定是承天教的核心人员,这些胡人商队只是在替他们打掩护,扰乱我们的视线。” “这么说,只要把这些商人集中起来,你就能找到抓走山子的那些人?”卫青道。 “或许可以连那批隐藏的势力一举挑掉。”翁锐道。 “好,这事叫交给我了,”卫青道,“但对陛下和朝廷是否可以只提胡人商队游走各方对大汉稳定不利,不再去强调承天教的事?” “这个当然可以,”翁锐道,“莫非师兄有什么顾虑?” “唉,就算是连年打胜仗,这朝廷也复杂啊,哈哈。”卫青笑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说起国家大事就没完没了,我们两个女人连话都插不上,”秦无双看了卫青一眼,佯怒嘟囔道,“走,珺儿,我们到后屋说悄话去。” 卫青笑笑,摇摇头不以为意。 莫珺非常喜欢的一小箱子书丢了,并因此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但翁锐并没有为这件事驻足,而是急急赶往长安。 尽管莫珺这些山经海经确实非常有意思,也很难得,但这些都没有朱山的命重要,现在朱山失踪已有月余,什么境况全然不知,只是推测朱山可能是被承天教的人所劫,但要找出这些人,这次长安之行至关重要。 翁锐知道,现在的师兄卫青可真不是一般人了,连年的战争和卓着的战功已经把他和外甥霍去病推到了朝廷柱石的位置,他们已经成了当今陛下实现其宏图大志的倚仗。 十年光阴,在人一生不算太长,对于大汉朝廷,可以说更是不足为道,但就是这十年,大汉有了卫青和霍去病,卫霍二人有了大汉支持,汉帝刘彻扩疆固土的宏图得以大展,卫青奠定了他人生的辉煌,霍去病更成长为一颗光芒四射的将星。 元光六年,卫青首战,以一人之力率队直捣龙城,打破了汉军中匈奴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汉军士气,他不光被封为关内侯,还成了大汉朝的胜利之神。 在随后的数次战役中,卫青以其冷静、勇猛、果断屡立奇功,收复河套,在漠南之战中重创匈奴主力,被封为长平侯,大将军,军中将领都归他指挥,事实上他已经成了汉军的核心人物。 在卫青的征战生涯中,他还给大汉带出了另一员虎将,八爷唯一的一个弟子,他的外甥霍去病,在漠南之战中也是一战成名,得封冠军侯。 此后数年,霍去病更是勇冠三军,大放异彩,在两次河西之战中基本清除了匈奴在河西的势力,打疼打残了与匈奴相互勾结的羌人和楼兰,打通大汉通往西域的通道,使大汉第一次在西域有了稳固的战略支撑,也使骠骑将军的威名震撼了整个西域。 这还没完,刚刚结束不久的元狩四年的漠北之战再次把他们舅甥二人推向了无以复加的位置,卫青率军重创单于军主力,使其无力再战,而霍去病更是率轻装骑兵深入漠北,活捉单于大臣章渠,诛杀北车耆王,斩获胡虏七万多人,大获全胜而归。 此一役是大汉与匈奴的一次决战,基本上消除了匈奴对大汉北方边境的威胁,汉帝刘彻大喜,封卫青为大司马,年轻的霍去病也被封为大司马,使得在大汉朝内出现了卫氏家族两位大司马的盛况。 尽管有了现在的地位和权威,但卫青却依旧保持着他的低调和温和,这和他威风八面的战场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司马府和原来的大将军府没有大的区别,只是规模上略微宽敞了一些,基本上还是保持了那种古朴、庄重的风格,显得极为朴实,毫无奢华之像。 翁锐是卫青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他一到立即有人赶去通报,还没走两步,卫青就已经迎了出来。 “草民翁锐拜见卫大司马!”翁锐笑着深施一礼。 卫青一愣,立即正色正容也深施一礼:“一介军士见过翁大院主!” 两人起身之时同时哈哈大笑,两双四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瞩目点头,竟不知说些什么。 “莫珺拜见卫大哥!”莫珺在一旁深施一礼道。 “莫姑娘好!”卫青赶紧还礼道,“还是莫姑娘好,你看这叫大哥多亲切呀,哈哈哈。” “那师兄的意思我就不亲切了呗,哈哈哈。”翁锐笑道。 “你要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卫青笑道,“师弟,莫姑娘,快快请进。” “让卫大哥见笑了,我们又来打扰了。”莫珺道。 “不打扰,不打扰,”卫青道,“你秦姐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 几人说着话来到后厅,这是自家人聚会的地方,秦无双已经早早等在里面,翁莫二人上前行礼,不分宾主,卫青和翁锐坐了一边,秦无双和和莫珺坐了一边,早有仆妇奉上了茶水。 “秦姐姐,看您这身形和脸色,该又是要为师兄添子了吧?”翁锐道。 “哈哈哈,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位当年京城小神医的眼睛,要不是这事她也要赶出去迎接你们了,”卫青开心道,“已经生了三个儿子,我希望这回能生个女儿。” “去,你说生女儿就生女儿呀,”秦无双一脸羞涩道,“这生男生女都是天意,生个儿子你就不要了?” “哪能呢,我就是这么个说法。”卫青赶紧道。 “嘻嘻,你看把卫大哥给吓的,”莫珺笑道,“我看这回一定是女儿,秦姐姐自己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一说女儿您自己的脸都像一朵花了。” “还是珺儿会说话,”秦无双道,“我也喜欢有一个女儿,长大了就像你一样漂亮。” “谢谢秦姐姐,”莫珺道,“您这几个月了啊,可要好好保重。” “不碍事,快四个月了。”秦无双道。 “翁哥哥医术很好,要不要他帮您珍珍?”莫珺关切道。 “呵呵,你就不要添乱了,”翁锐笑道,“我的医术还是秦姐姐教的呢,再说了,秦仁阁还有师傅和师弟英儿,他们哪个医术都要比我好呢。” “呵呵,你就不要谦虚了,”卫青道,“这回急急赶到长安莫非有什么要事?” “还真让您给说着了,”翁锐道,“山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我听说了一些,但不很清楚,”卫青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我还在查,”翁锐道,“但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和前几年的承天教脱不了干系。” “承天教?不是已经被你灭掉了吗?”卫青道,“你这判断可有根据?” 承天教的事是汉帝刘彻委托卫青和翁锐办的,如果没办彻底死灰复燃,陛下那里肯定不会太高兴,卫青的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直接的证据还说不上,”翁锐道,“但有不少迹象表明这事是冲我来的,背后的影子就是承天教。” “哦,你说说看。”卫青道。 “首先,遭受袭击的两个地方,山子的居所和珺儿家的莫干剑庄都和我有着密切的关系,”翁锐道,“这阵子还发现了不少原来与承天教有瓜葛门派的异动,有些甚至是直接参与袭击之中,而这些都和在大汉境内四处游荡的诸多西域胡人商队有着莫大的呼应。” “你是说这次是西域的承天教直接搞的袭击?”卫青道。 “没有,被我撞上的是一伙中土武士,”翁锐道,“这些人的武功十分高强,但却从未在中土正式露过面,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你是说他们在中土还暗自埋伏了一支力量?”卫青道。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翁锐道,“我猜测,西域商人,或者承天教人的出现只是为了激活这股力量。” “当年那个应高不是把潜藏的人员布置都给你了吗?”卫青道。 “这是我也想过,”翁锐道,“应高和迦南两人只是互相利用,应高为的是携外力报复大汉,而迦南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很难说这两人不会各自培植一股势力,而迦南更有这方面的优势和条件。” “就算有,他们这回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卫青道。 “表面看是冲我来的,这也在江湖上交代得过去,”翁锐道,“但仔细考虑一下,为了一个人的恩怨做这么大的动作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是担心像上回一样,在江湖争斗的表面下作对大汉朝廷不利的事情。” “他们还想干什么?”卫青道,“漠北一役之后,匈奴主力尽失,族群也迁往更遥远的北方,河西两次战役,基本上也肃清了匈奴的威胁,不管他们怎么动,都不会威胁到大汉的根本,他们会做这些无用功?” “河西之战,吃亏的不光是匈奴,”翁锐道,“南边的羌人和西边的楼兰也同样受到重创,丢失了不少他们以前赖以生存的草场土地,而这些地方正是承天教的势力范围,如果让大汉境内,特别是繁华区域出点什么乱子,那现在西域方面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卫青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一个分析,”翁锐道,“如果不对大汉境内胡人的活动进行限制,如果不把这后面可能存在的那一股势力给挑出来,就怕他们有朝一日借着境内的一些风吹草动生事,弄得不可收拾。” “嗯,这个也不是没有道理,”卫青沉吟了一下道,“师弟现在有什么想法?” “利用朝廷之力,将境内的胡人商队全部集中于长安和洛阳等地交易,不得随意流动。”翁锐道。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想让那些本不是商人的胡人现出原形?”卫青道。 “师兄高明,”翁锐道,“真正指挥或者挑起纷争的一定是承天教的核心人员,这些胡人商队只是在替他们打掩护,扰乱我们的视线。” “这么说,只要把这些商人集中起来,你就能找到抓走山子的那些人?”卫青道。 “或许可以连那批隐藏的势力一举挑掉。”翁锐道。 “好,这事叫交给我了,”卫青道,“但对陛下和朝廷是否可以只提胡人商队游走各方对大汉稳定不利,不再去强调承天教的事?” “这个当然可以,”翁锐道,“莫非师兄有什么顾虑?” “唉,就算是连年打胜仗,这朝廷也复杂啊,哈哈。”卫青笑道。 “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说起国家大事就没完没了,我们两个女人连话都插不上,”秦无双看了卫青一眼,佯怒嘟囔道,“走,珺儿,我们到后屋说悄话去。” 卫青笑笑,摇摇头不以为意。 第四十七章 浑水-2:卫青的隐忧 看着两个女人去了后屋,卫青将前来添茶的仆妇也打发走了,叫她没唤不用进来。 “师兄,您现在难道还有为难的事情?” 刚才卫青的一声低叹,让翁锐觉得他的心里并不是很痛快,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向自己倾诉,秦无双非常聪明,带着莫珺躲了出去,哪他就只有先试探着开个头。 “难不难的都得面对,这对谁都一样。”卫青看似淡然,但神情却有些忧郁。 “您现在可是大司马大将军,行使太尉之权,朝廷的军队都归您节制,”翁锐道,“这几乎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什么事还能让您发这么多感慨?” “一人之下你也是臣子,再多军队那也是陛下的,”卫青感慨道,“小时候就想做大将军,觉得那很威风,但真当你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这位置有多难。” “有子夫姐姐在宫里做皇后,有陛下对您的器重,您又大权在握,”翁锐道,“这还有什么难的?” “就是因为有你说的这些才难啊!” 卫青道:“尽管姐姐在宫中地位尊崇,但陛下身边人很多,已经好久都没有去她那里了,她现在也很难,我都有些担心。” “您是说陛下现在不再宠子夫姐姐了?”翁锐道。 “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妃嫔成群,也不可能永远宠着一个人,”卫青道,“宫中的事说白了是陛下的家事,我们做臣子的不能妄自揣度,我最担心的还是陛下自己想多了。” “对您?”翁锐惊道。 “当然。”卫青颔首道。 “您对陛下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为大汉江山立下功劳无数,”翁锐道,“陛下他还能想什么?” “要是你立得功劳太多,陛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你的时候,你觉得他该想什么?”卫青的这句话有点沉重。 “功高震主?”翁锐道。 “恐怕还不止,”卫青道,“因为姐姐受宠,陛下高兴,卫家的男丁都得到封赏,为官不低,卫家的女人也由陛下赐婚,攀结了很多权贵,现在我和去病都位列大司马、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众多朝廷高官显爵都争相和我来往,我都有点替陛下难受。” “这么说子夫姐姐失宠和这有关?”翁锐道。 “我不能这么想,也不敢这么想,”卫青道,“或许根本就和这事没关,或许就是陛下喜欢新人,这恐怕只有陛下自己知道。” “既然师兄有如此忧虑,难道就没有做些应对?”翁锐道。 “这才是这件事的艰难之处,”卫青道,“在朝廷上少些交往应酬比较容易,上了战场,为陛下、为大汉江山你就得拼死尽力,任何犹豫懈怠都可能被解读为你藏有私心,但你又不得不弥掉天功,让陛下不要做难,还要想法堵掉众多嫉妒或者别有用心人的口。” “真是难为师兄了,”翁锐道,“那你这么做可有效果?” “或许有吧,”卫青道,“漠南之战只赏不封,漠北之战只封不赏,也难为陛下了。” 翁锐也有听说,在卫青封侯封将之后,元朔六年春夏再次领兵十万展开漠南之战,先是斩杀匈奴三千多人后就退回关内休整,没有乘胜追击,一个月后再次出关斩获匈奴一万多人,获胜而归,因斩获不多也只赏千金,这连刚刚露脸封为冠军侯的霍去病都不如。 还有就是刚刚结束的漠北之战,虽正面击败匈奴主力,但因战功不及战损,所辖部属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迷路犯错,并导致李广感到屈辱自杀,作为主帅只封大司马,自己和所属将士都未得到赏赐,再次落在外甥霍去病所属人马的后面。 战争有诸多不可知因素,就算如此也可以被看作不得已而为之,但却无人能知晓卫青在这后面的顾虑。 “这有什么好难为的,”翁锐道,“立功就该授奖,要不哪来的大汉江山?” “要说起这大汉江山,我所立之功远不及当年的齐王韩信,”卫青道,“但齐王的结局又怎么样?我现在能有此功名地位已经很知足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齐王。” “既是师兄如此看淡功名厚禄,哪这军功就让别人去立又当如何?”翁锐道。 “漠北之战匈奴元气大伤,此后北方难有大的战事,就算是我推荐别的将军领军陛下也应该应允,”卫青道,“但有一人,却使我一直放心不下。” “你说的是去病?”翁锐道。 “是,”卫青道,“去病漠南之战渐露头角,封将封侯,河西之战更是光芒四射,荣封骠骑将军,这次漠北之战更是立了不世之功,陛下的大司马已经封到了顶,让骠骑将军荣领大将军俸禄更让许多同僚都红了眼,这可不见得就是好事啊。” “这是去病的功劳,和您又没有关系。”翁锐道。 “这只是你的想法,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卫青道,“以我和去病的关系,每次派兵选将我都有参与,别人要说去病立功是我的安排也绝不为过,更有甚者可能认为把谁放在这个位置上都能立功也说不定,并且这事情你还不能去辩解,否则只能越描越黑。” “那陛下会这样想?”翁锐道。 “就算陛下不往这儿想,但也架不住会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啊!”卫青叹道。 “那您的韬晦策略岂不要落空了?”翁锐道,“哪您就没有给去病讲过要收敛一点?” “他才二十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卫青道,“陛下的封赏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这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那就是毕生的追求,这个时候给他说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再说,这种话又不能明说,点到不点破,能不能明白,只能看他的悟性了。” “他师父八爷也曾给他讲过类似的话,”翁锐道,“从他现在这个表现来看,基本上还是没有听进去。” “这对他自己是个风险,对整个卫家是个风险,对陛下迟早也会成为一个心病,”卫青道,“这才是我最大的担忧。” “那对朝廷您就不担忧了吗?”翁锐道。 “师弟你指什么?”卫青警觉道。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翁锐道,“十年间大小数十场战役,大汉自高祖建朝以来所积资财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民间百姓的日子已经越过越苦,这样下去恐怕外面没了敌人,里面又不得安生啊。” “呵呵,我以为师弟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呢,”卫青轻笑一声道,“战争从来都是打的资财,军士一人一日之耗费,顶普通百姓一人十日之耗费,这么多年下来,朝廷早已是捉襟见肘,为了作战之需,朝廷已经通过整理币制、盐铁专卖、加重商税等手段增加收入,更通过出售武功爵以筹措军费,但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长期以往,就会动摇到大汉的根基。” “师兄说得是,”翁锐道,“越是这个时候,民间的不满情绪越是容易被外来的势力所煽动,在承天教这次潜入大汉境内目的不明的情况下,这一点也不得不放啊。” “正是,”卫青道,“你所要办的事情,正好这也是游说陛下的一个理由。” 看着两个女人去了后屋,卫青将前来添茶的仆妇也打发走了,叫她没唤不用进来。 “师兄,您现在难道还有为难的事情?” 刚才卫青的一声低叹,让翁锐觉得他的心里并不是很痛快,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向自己倾诉,秦无双非常聪明,带着莫珺躲了出去,哪他就只有先试探着开个头。 “难不难的都得面对,这对谁都一样。”卫青看似淡然,但神情却有些忧郁。 “您现在可是大司马大将军,行使太尉之权,朝廷的军队都归您节制,”翁锐道,“这几乎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什么事还能让您发这么多感慨?” “一人之下你也是臣子,再多军队那也是陛下的,”卫青感慨道,“小时候就想做大将军,觉得那很威风,但真当你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这位置有多难。” “有子夫姐姐在宫里做皇后,有陛下对您的器重,您又大权在握,”翁锐道,“这还有什么难的?” “就是因为有你说的这些才难啊!” 卫青道:“尽管姐姐在宫中地位尊崇,但陛下身边人很多,已经好久都没有去她那里了,她现在也很难,我都有些担心。” “您是说陛下现在不再宠子夫姐姐了?”翁锐道。 “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妃嫔成群,也不可能永远宠着一个人,”卫青道,“宫中的事说白了是陛下的家事,我们做臣子的不能妄自揣度,我最担心的还是陛下自己想多了。” “对您?”翁锐惊道。 “当然。”卫青颔首道。 “您对陛下忠心耿耿,出生入死,为大汉江山立下功劳无数,”翁锐道,“陛下他还能想什么?” “要是你立得功劳太多,陛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封赏你的时候,你觉得他该想什么?”卫青的这句话有点沉重。 “功高震主?”翁锐道。 “恐怕还不止,”卫青道,“因为姐姐受宠,陛下高兴,卫家的男丁都得到封赏,为官不低,卫家的女人也由陛下赐婚,攀结了很多权贵,现在我和去病都位列大司马、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众多朝廷高官显爵都争相和我来往,我都有点替陛下难受。” “这么说子夫姐姐失宠和这有关?”翁锐道。 “我不能这么想,也不敢这么想,”卫青道,“或许根本就和这事没关,或许就是陛下喜欢新人,这恐怕只有陛下自己知道。” “既然师兄有如此忧虑,难道就没有做些应对?”翁锐道。 “这才是这件事的艰难之处,”卫青道,“在朝廷上少些交往应酬比较容易,上了战场,为陛下、为大汉江山你就得拼死尽力,任何犹豫懈怠都可能被解读为你藏有私心,但你又不得不弥掉天功,让陛下不要做难,还要想法堵掉众多嫉妒或者别有用心人的口。” “真是难为师兄了,”翁锐道,“那你这么做可有效果?” “或许有吧,”卫青道,“漠南之战只赏不封,漠北之战只封不赏,也难为陛下了。” 翁锐也有听说,在卫青封侯封将之后,元朔六年春夏再次领兵十万展开漠南之战,先是斩杀匈奴三千多人后就退回关内休整,没有乘胜追击,一个月后再次出关斩获匈奴一万多人,获胜而归,因斩获不多也只赏千金,这连刚刚露脸封为冠军侯的霍去病都不如。 还有就是刚刚结束的漠北之战,虽正面击败匈奴主力,但因战功不及战损,所辖部属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迷路犯错,并导致李广感到屈辱自杀,作为主帅只封大司马,自己和所属将士都未得到赏赐,再次落在外甥霍去病所属人马的后面。 战争有诸多不可知因素,就算如此也可以被看作不得已而为之,但却无人能知晓卫青在这后面的顾虑。 “这有什么好难为的,”翁锐道,“立功就该授奖,要不哪来的大汉江山?” “要说起这大汉江山,我所立之功远不及当年的齐王韩信,”卫青道,“但齐王的结局又怎么样?我现在能有此功名地位已经很知足了,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齐王。” “既是师兄如此看淡功名厚禄,哪这军功就让别人去立又当如何?”翁锐道。 “漠北之战匈奴元气大伤,此后北方难有大的战事,就算是我推荐别的将军领军陛下也应该应允,”卫青道,“但有一人,却使我一直放心不下。” “你说的是去病?”翁锐道。 “是,”卫青道,“去病漠南之战渐露头角,封将封侯,河西之战更是光芒四射,荣封骠骑将军,这次漠北之战更是立了不世之功,陛下的大司马已经封到了顶,让骠骑将军荣领大将军俸禄更让许多同僚都红了眼,这可不见得就是好事啊。” “这是去病的功劳,和您又没有关系。”翁锐道。 “这只是你的想法,别人就不一定这么想,”卫青道,“以我和去病的关系,每次派兵选将我都有参与,别人要说去病立功是我的安排也绝不为过,更有甚者可能认为把谁放在这个位置上都能立功也说不定,并且这事情你还不能去辩解,否则只能越描越黑。” “那陛下会这样想?”翁锐道。 “就算陛下不往这儿想,但也架不住会有人在他耳边吹风啊!”卫青叹道。 “那您的韬晦策略岂不要落空了?”翁锐道,“哪您就没有给去病讲过要收敛一点?” “他才二十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卫青道,“陛下的封赏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这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来说那就是毕生的追求,这个时候给他说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再说,这种话又不能明说,点到不点破,能不能明白,只能看他的悟性了。” “他师父八爷也曾给他讲过类似的话,”翁锐道,“从他现在这个表现来看,基本上还是没有听进去。” “这对他自己是个风险,对整个卫家是个风险,对陛下迟早也会成为一个心病,”卫青道,“这才是我最大的担忧。” “那对朝廷您就不担忧了吗?”翁锐道。 “师弟你指什么?”卫青警觉道。 “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翁锐道,“十年间大小数十场战役,大汉自高祖建朝以来所积资财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民间百姓的日子已经越过越苦,这样下去恐怕外面没了敌人,里面又不得安生啊。” “呵呵,我以为师弟从来都不关心这些呢,”卫青轻笑一声道,“战争从来都是打的资财,军士一人一日之耗费,顶普通百姓一人十日之耗费,这么多年下来,朝廷早已是捉襟见肘,为了作战之需,朝廷已经通过整理币制、盐铁专卖、加重商税等手段增加收入,更通过出售武功爵以筹措军费,但这些都只是权宜之计,长期以往,就会动摇到大汉的根基。” “师兄说得是,”翁锐道,“越是这个时候,民间的不满情绪越是容易被外来的势力所煽动,在承天教这次潜入大汉境内目的不明的情况下,这一点也不得不放啊。” “正是,”卫青道,“你所要办的事情,正好这也是游说陛下的一个理由。” 第四十七章 浑水-3:天魂上门 翁锐这次并没有想在长安呆很长时间,朱山的事情对他来说刻不容缓,但还没等他离开,就再次被人堵在了延福街的秦仁阁。 来人是他最不愿见到的蒙成,或许蒙成知道自己在这里很不受欢迎,所以连秦仁阁的大门都没有进,只是让秦英替他通报一下,言语还非常客气,或许他知道,有那位大将军在,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馆,这里面的人他没有一个惹得起的。 “蒙成?怎么是你?”翁锐对蒙成的到来也非常诧异。 “有人找你。”蒙成的话很平淡,但也很有底气。 “谁?”翁锐道。 “你去就知道了。”蒙成道。 “在哪里?”翁锐道。 “我府上。”蒙成道。 “你稍等,我准备一下。”翁锐道。 “请你将莫小姐也带上。”蒙成道。 “为什么?”翁锐这回更加惊奇。 “要见你的人说的。”蒙成道。 “好,我知道了。”翁锐道。 没过多会儿功夫,翁锐和莫珺两人都出来了,翁锐只是手上多了一把剑,而莫珺却像是要逛大街似的,穿得花枝招展,光彩耀人,只是手里已经没有了那只跟随了她两年多的小书箱子。 翁锐和莫珺笑着跟秦师傅、秦英以及在药柜上忙乎的猪猪两口子打招呼,诸人虽都笑着呼应,但却明显可以看出表情比较僵硬,可见他们对这两人的安危还是有些担心的。 翁锐笑笑,也不想过多解释,只说去去就回来,他这阵子又是诸事缠身,不想再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出了医馆的门,莫珺依旧兴高采烈,似乎没有可以让她忧愁的事情,而翁锐在平和自信的面容下,却不得不想得多一点。 翁锐虽说现在是华阳别院院主,门派小,名气可不小,但他依旧没什么架子,不管是以往的江湖人士,还是近些年结交的武林同道,要想找他,都可直接来找,用不着假他人之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早年的仇家蒙成。 蒙成来请,还要在他的府上相见,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之人,能和蒙成有这种关系,还点名要见莫珺,他会是谁呢?难道是神魂门的人? 神魂门的事翁锐觉得已经了结掉了,虽然神魂门主魂灭山人生了他的气,但那是一位境界高深的得道之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会与他有纠缠,再怎么说他在鹿台山各方面也没有大的违礼之处,也不可能说得罪了谁呀。 他们和神魂门唯一的联系就是莫珺从那里拿了一套山经海经的书卷,难道是为这个? 翁锐想想也不太可能,虽是一部奇书,但这东西官家民间都有流传,并非就此一部,找找也能找到,但如果对方当下要想收回这部书卷,当真还有些麻烦,因为自从莫珺丢了书卷之后,他答应莫珺再找一部完整的,可到现在还没腾出功夫。 长安城很大,但延福街距离蒙成府邸并不太远,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对这个院落翁锐不陌生,但这回却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到了上次因莫珺被劫而见到蒙成的那间屋子,他还真见到了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和他的两个弟子。 “天魂师兄,您怎么来了?”翁锐和莫珺赶紧上前施礼道,“这神魂门的人从来都不下山在外走动,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翁院主,别来无恙啊,呵呵,”天魂站起来回礼笑道,“这回下山还真是有事,并且和你们有些关联。” “我们?”翁锐和莫珺对望一眼,尽管前面已经有所考虑,但现在还是有些吃惊。 “对,”天魂点点头,对两位弟子和蒙成道,“你们几位暂且回避一下,并防止五十步之内不要有人靠近,我和翁院主他们有话要说。” 蒙成和两位弟子答应着出去了,天魂和翁锐凝神静气,感觉附近已经再没有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话,才各自点了点头。 “天魂师兄,什么事让您这么小心?”在翁锐的印像中,神魂门的人受魂灭山人影响,自由通透,不拘于各种框框套套,武功也是自寻大道,各自发挥,能让他们上心的事还真不多。 “山海经,就是莫小姐从鹿台山带走的那部书。”天魂稳稳地道。 “那部书真的不错,”莫珺兴奋道,“根据那上面的记载,我们到过很多地方,不过那上面的不少东西根本就找不到。” “你们真的是根据那上面的记载去找那些珍禽异兽了?”天魂道。 “还有一些景致、遗迹,还有一些特殊的物产。”莫珺道。 “这几年这些书一直就带在你们身边?”天魂道。 “是啊,我觉得它很有意思,”莫珺道,“连翁哥哥停下来的时候都会经常翻阅我带的书。” “那书呢?”天魂道。 “丢了,就是不久前才丢的,”莫珺有些紧张道,“但这些书是魂灭前辈送给我的,你们要讨我也还不了你们的。” “呵呵,这就难怪了,”天魂轻笑一声道,“送给你的自然不会问你讨回,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二位。” “莫非这部书里真藏有什么秘密?”翁锐道。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天魂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轻易露底。 “听说这些书卷被偷之后有人争抢,还死了人。”翁锐淡然道。 “哼,你的心真大,”天魂冷哼一声道,“什么叫死了人,这都快掀起一场江湖浩劫了。” “不至于吧,”翁锐道,“我这阵子也是焦头烂额,没顾上去管这件事,丢就丢了,也就是一部奇书而已,虽难找一些也不至于找不到,至于抢成这样啊?” “或许在别人手上就是一部普通的书,但到了你翁院主手上就不同了,”天魂道,“有人说你从中得到了高深的武功,也有人说这里面有一桩惊天的宝藏,你和莫小姐到处察看就是为了寻找这些。” 天魂说着的时候,眼睛不停的看着翁莫二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看到的除了惊愕,就是不屑。 “要说高深武功,我还真没看到,”翁锐道,“要说宝藏,我看还真是不少,珍禽异兽、金石物产,哪个找到了应该都可以够得上宝贝,只是这卷书并不完整,有些东西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看上。” “不完整?”天魂道,“你说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就是珺儿拿到的这部书不全,缺了两卷。”翁锐道。 “不是两卷,是缺了三卷,”莫珺道,“有一卷还是我在路上客栈里问别人买的呢。” 莫珺有一卷这样的书天魂是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她喜欢才会拿鹿台山上的这部书去安抚她。 “这部书在迷魂殿里我看到过,山经五卷,海经十三卷,很齐全且都有些年头了,”天魂道,“是不是莫姑娘没有找齐啊?” “能找的我都找了,找没找齐我不知道,”莫珺道,“我找到了十五卷,加上我手里自己的一共十六卷,我一直都在忙着看,还是翁哥哥来了他自己排了半天才告诉我这部书是不完整的。” “这些书莫姑娘拿到之后有没有其他人看过?”天魂道。 “其他人对这书都不感兴趣,根本就没人要看,”莫珺道,“翁哥哥也是受我的影响才看的。” “那你们这些书是全丢了,还是只丢了一部分?”天魂道。 “当然是全丢了,”莫珺道,“连我自己的那卷中山经也丢了。” “那你看看这卷是不是你丢的那些书中的一本?”天魂说完给了莫珺一卷书。 莫珺接过,见是一卷海外西经,破旧不堪,后面还缺了一点,正是她所看过的书卷之一,翁锐也看了看,点了点头。 “怎么,这些书你们找到了?”翁锐道。 “到现在就找到了这一卷,”天魂道,“这还是铁游侠铁铮故意留下来的。” “嗯,这个人我有印象,当天为个老叫花子抱打不平,装得很像,”翁锐道,“这么说现在这些书都在他那里?” 翁锐这次并没有想在长安呆很长时间,朱山的事情对他来说刻不容缓,但还没等他离开,就再次被人堵在了延福街的秦仁阁。 来人是他最不愿见到的蒙成,或许蒙成知道自己在这里很不受欢迎,所以连秦仁阁的大门都没有进,只是让秦英替他通报一下,言语还非常客气,或许他知道,有那位大将军在,别看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馆,这里面的人他没有一个惹得起的。 “蒙成?怎么是你?”翁锐对蒙成的到来也非常诧异。 “有人找你。”蒙成的话很平淡,但也很有底气。 “谁?”翁锐道。 “你去就知道了。”蒙成道。 “在哪里?”翁锐道。 “我府上。”蒙成道。 “你稍等,我准备一下。”翁锐道。 “请你将莫小姐也带上。”蒙成道。 “为什么?”翁锐这回更加惊奇。 “要见你的人说的。”蒙成道。 “好,我知道了。”翁锐道。 没过多会儿功夫,翁锐和莫珺两人都出来了,翁锐只是手上多了一把剑,而莫珺却像是要逛大街似的,穿得花枝招展,光彩耀人,只是手里已经没有了那只跟随了她两年多的小书箱子。 翁锐和莫珺笑着跟秦师傅、秦英以及在药柜上忙乎的猪猪两口子打招呼,诸人虽都笑着呼应,但却明显可以看出表情比较僵硬,可见他们对这两人的安危还是有些担心的。 翁锐笑笑,也不想过多解释,只说去去就回来,他这阵子又是诸事缠身,不想再给别人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出了医馆的门,莫珺依旧兴高采烈,似乎没有可以让她忧愁的事情,而翁锐在平和自信的面容下,却不得不想得多一点。 翁锐虽说现在是华阳别院院主,门派小,名气可不小,但他依旧没什么架子,不管是以往的江湖人士,还是近些年结交的武林同道,要想找他,都可直接来找,用不着假他人之手,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早年的仇家蒙成。 蒙成来请,还要在他的府上相见,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之人,能和蒙成有这种关系,还点名要见莫珺,他会是谁呢?难道是神魂门的人? 神魂门的事翁锐觉得已经了结掉了,虽然神魂门主魂灭山人生了他的气,但那是一位境界高深的得道之人,一般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会与他有纠缠,再怎么说他在鹿台山各方面也没有大的违礼之处,也不可能说得罪了谁呀。 他们和神魂门唯一的联系就是莫珺从那里拿了一套山经海经的书卷,难道是为这个? 翁锐想想也不太可能,虽是一部奇书,但这东西官家民间都有流传,并非就此一部,找找也能找到,但如果对方当下要想收回这部书卷,当真还有些麻烦,因为自从莫珺丢了书卷之后,他答应莫珺再找一部完整的,可到现在还没腾出功夫。 长安城很大,但延福街距离蒙成府邸并不太远,小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对这个院落翁锐不陌生,但这回却是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去,到了上次因莫珺被劫而见到蒙成的那间屋子,他还真见到了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和他的两个弟子。 “天魂师兄,您怎么来了?”翁锐和莫珺赶紧上前施礼道,“这神魂门的人从来都不下山在外走动,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翁院主,别来无恙啊,呵呵,”天魂站起来回礼笑道,“这回下山还真是有事,并且和你们有些关联。” “我们?”翁锐和莫珺对望一眼,尽管前面已经有所考虑,但现在还是有些吃惊。 “对,”天魂点点头,对两位弟子和蒙成道,“你们几位暂且回避一下,并防止五十步之内不要有人靠近,我和翁院主他们有话要说。” 蒙成和两位弟子答应着出去了,天魂和翁锐凝神静气,感觉附近已经再没有人可以听到他们的话,才各自点了点头。 “天魂师兄,什么事让您这么小心?”在翁锐的印像中,神魂门的人受魂灭山人影响,自由通透,不拘于各种框框套套,武功也是自寻大道,各自发挥,能让他们上心的事还真不多。 “山海经,就是莫小姐从鹿台山带走的那部书。”天魂稳稳地道。 “那部书真的不错,”莫珺兴奋道,“根据那上面的记载,我们到过很多地方,不过那上面的不少东西根本就找不到。” “你们真的是根据那上面的记载去找那些珍禽异兽了?”天魂道。 “还有一些景致、遗迹,还有一些特殊的物产。”莫珺道。 “这几年这些书一直就带在你们身边?”天魂道。 “是啊,我觉得它很有意思,”莫珺道,“连翁哥哥停下来的时候都会经常翻阅我带的书。” “那书呢?”天魂道。 “丢了,就是不久前才丢的,”莫珺有些紧张道,“但这些书是魂灭前辈送给我的,你们要讨我也还不了你们的。” “呵呵,这就难怪了,”天魂轻笑一声道,“送给你的自然不会问你讨回,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问问二位。” “莫非这部书里真藏有什么秘密?”翁锐道。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天魂也是老江湖了,自然不会轻易露底。 “听说这些书卷被偷之后有人争抢,还死了人。”翁锐淡然道。 “哼,你的心真大,”天魂冷哼一声道,“什么叫死了人,这都快掀起一场江湖浩劫了。” “不至于吧,”翁锐道,“我这阵子也是焦头烂额,没顾上去管这件事,丢就丢了,也就是一部奇书而已,虽难找一些也不至于找不到,至于抢成这样啊?” “或许在别人手上就是一部普通的书,但到了你翁院主手上就不同了,”天魂道,“有人说你从中得到了高深的武功,也有人说这里面有一桩惊天的宝藏,你和莫小姐到处察看就是为了寻找这些。” 天魂说着的时候,眼睛不停的看着翁莫二人,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看到的除了惊愕,就是不屑。 “要说高深武功,我还真没看到,”翁锐道,“要说宝藏,我看还真是不少,珍禽异兽、金石物产,哪个找到了应该都可以够得上宝贝,只是这卷书并不完整,有些东西到现在我还是没能看上。” “不完整?”天魂道,“你说不完整是什么意思?” “就是珺儿拿到的这部书不全,缺了两卷。”翁锐道。 “不是两卷,是缺了三卷,”莫珺道,“有一卷还是我在路上客栈里问别人买的呢。” 莫珺有一卷这样的书天魂是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她喜欢才会拿鹿台山上的这部书去安抚她。 “这部书在迷魂殿里我看到过,山经五卷,海经十三卷,很齐全且都有些年头了,”天魂道,“是不是莫姑娘没有找齐啊?” “能找的我都找了,找没找齐我不知道,”莫珺道,“我找到了十五卷,加上我手里自己的一共十六卷,我一直都在忙着看,还是翁哥哥来了他自己排了半天才告诉我这部书是不完整的。” “这些书莫姑娘拿到之后有没有其他人看过?”天魂道。 “其他人对这书都不感兴趣,根本就没人要看,”莫珺道,“翁哥哥也是受我的影响才看的。” “那你们这些书是全丢了,还是只丢了一部分?”天魂道。 “当然是全丢了,”莫珺道,“连我自己的那卷中山经也丢了。” “那你看看这卷是不是你丢的那些书中的一本?”天魂说完给了莫珺一卷书。 莫珺接过,见是一卷海外西经,破旧不堪,后面还缺了一点,正是她所看过的书卷之一,翁锐也看了看,点了点头。 “怎么,这些书你们找到了?”翁锐道。 “到现在就找到了这一卷,”天魂道,“这还是铁游侠铁铮故意留下来的。” “嗯,这个人我有印象,当天为个老叫花子抱打不平,装得很像,”翁锐道,“这么说现在这些书都在他那里?” 第四十七章 浑水-4:说不清了 “这个还真不一定,”天魂道,“铁游侠能故意将这卷书让给别人,哪他那里一定有,并且说明一定有个极厉害的人在找这部书并可能威胁到他安危,这个人或许想要,或许他手里也有,这样谁手里有多少就不一定了。” “故意?还让给了别人?”翁锐道。 “是的,我没见到他,也不是从他手里得到的。”天魂道。 “那您这卷书是从谁手里得来的?”翁锐道。 “是从鳄龙门门主陈奎手上得来的,”天魂道,“但它差点到了胥黎手中。” “胥黎?”翁锐道,“他么也和这件事纠缠一起?” “江口枭龙岗的事你听说了吧?”天魂道。 “我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什么枭龙岗的事我还真没听说过。”翁锐道。 天魂很简略的将天鼓山和枭龙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话虽不多,但也让翁锐莫珺感到心惊不已。 “这么说胥黎手上也有这些书?”翁锐道,“铁游侠是在躲他?” “现在还很难说,”天魂道,“很明显,胥黎对这些书很感兴趣。” “这个人相当难缠,”翁锐道,“要是他感兴趣的事情必定不会轻易撒手,我见过铁游侠的功夫,能让他惧怕,胥黎倒是够分量,如果天鼓山血案有他的份,那他手里就一定会有一部分书卷。” “现在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天魂道,“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秘密。” “秘密?”翁锐道,“有没有秘密天魂师兄难道不知道?有你解释谁会不信。” “但江湖人都知道这些年翁院主一直在看这些书,并且学会了神魂门的不传之秘神魂阴元掌,”天魂道,“这个就算是我再怎么解释,恐怕愿意信的人也不多。” “我只是弄明白了魂灭前辈的练气化纯的法门,哪里就学会神魂阴元掌了?”翁锐道。 “但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天魂道。 “难道他们就不会自己看看,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武功?”翁锐道。 “但问题是现在每个人手里拿到的都不是全部,”天魂道,“要是有人想绝世武功的秘密就在他没看到的那些书里,恐怕这场灾难就不会结束。” “既然这些人这么执着,那就由着他们去争好了,”翁锐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就怕到不了那一天还会死很多人,”天魂道,“枭龙岗上,莫干剑庄、鄢刀门、永昌门和彰郡林家等等可都有来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此感兴趣。” “什么?我爹他们也去了?”莫珺急道。 “不光你爹去,还有你哥和另外两人。”天魂道。 “看来天魂师兄一定是要把我也扯进这件事中了?”翁锐道。 “你已经在里面了,”天魂道,“书是你带出来的,传说也因你而起,最后书也是从你手上丢的,这还用我扯吗?” “呵呵,我就是有点不明白,”翁锐轻笑一声道,“神魂门根本看不起江湖的武林同道,隐居山林从不与各派来往,知道你们的人也很少,就连我从你们那里回来都不敢随便多言,但这回神魂门倒是自己大张旗鼓地为几本书涉入中土武林,这似乎和你们平日的信条大为不同啊。” “神魂门有自己的道法理想,不愿与武林各派来往那是我们的事,”天魂道,“但看到因自己的东西给江湖带来灾难总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理由总归没错吧。” “就算如此,神魂门也应该不缺这样的力量,”翁锐道,“天魂师兄找我到底目的何在?” “既然你是事中人,你就有责任把这些书找回来,完璧归赵。”天魂道。 “天魂师兄恐怕不是为了让我找珺儿带走的那些书吧?”翁锐道。 “翁院主为何这样讲?”天魂道。 “你说你看过这些书,我也看过,那么我们就都知道这里面真没有什么,”翁锐道,“但天魂师兄今天一再追问珺儿当初有没有把这些书拿全,有没有全部丢失掉,这说明天魂师兄对我没看到的那几本书非常在意,你真正想找的是那几本书吧?” “单凭这些你就能如此判断?”天魂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我们丢书的事情当时并没有声张,偷书的人自然也不会张扬,就算是天鼓山上的事传入江湖,等神魂门知道,再急急赶往江口枭龙岗,这时间也完全来不及,也就是说天魂师兄出门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书已经丢了,后面你从胥黎手上强抢这本书也是一种应急行为,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找我验证珺儿当初当地拿走了多少书。” “哈哈哈,真不愧为当今江湖拥戴的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天魂感叹道,“看来要想在翁院主这里瞒住点东西还真不容易。” “这么说,真是那几本书出了问题?”翁锐惊道。 “不是书出了问题,而是人出了问题。”天魂道。 “此话怎讲?”翁锐道。 “精魄死了。”天魂道。 “啊?!”翁锐惊道,“怎么死的?” “被人用神魂阴元掌打死的,”天魂道,“他死在迷魂殿,那里是鹿台山的藏书楼,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暗暗攥着一块山海经的残片,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在被争夺过程中被人打死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走后鹿台山上依然有残存的山海经?”翁锐道。 “应该是这样,”天魂道,“当初我看到的就只有一部十八卷,如果莫姑娘没有找齐,说明当时已经有人在这些书上做了手脚,藏匿或者提前拿走了部分书卷。” “那魂灭前辈怎么看这件事?”翁锐道。 “师父很是震怒,责令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天魂道,“为争一本书就可以将同门打死,说明这本书里的秘密一定不小?” “那山上有谁练过神魂阴元掌?”翁锐道。 “师父认为这种功夫要将真元练得至纯方可练习,否则就可反噬自己,”天魂道,“师父的心法秘笈收藏极为严密,他也从来都没有公开讲过这套武功,神魂门内除了师父应该没人练过。” “但现在却有了例外,”翁锐道,“看来魂灭前辈的道法理想也不能使神魂门铁板一块啊。” “惭愧,让翁院主见笑了,”天魂道,“我也想过这件事或许就和神魂阴元掌有关,或者一定和会使用神魂阴元掌的人有关。” “都是本门武功,师父迟早也会教的,何必一定要走到这一步?”翁锐叹道。 “这事恐怕也和你有关,”天魂道,“你的到来使天魂门众弟子看到了你的不世之功,你和师父交手也使他们见识了师父神魂阴元掌的厉害,苦修这么多年,难免会有人动了功利之心,想另谋捷径。” “天魂师兄,这事你却怪不到我,”翁锐道,“我去的时候珺儿已经将书拿走了,就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也是在前面就存在的,而不是我去了之后。” “翁院主就急着这么推脱吗?”天魂道,“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吧?”翁锐道。 “你帮我试两个人,”天魂道,“地魂和人魂,这回我把他们两个以找书卷的名义都带出来了,以翁院主的手段试出他们谁练过神魂阴元掌应该不是难事吧。” “为什么是他们?”翁锐道。 “能够近身接触到师父私密东西的只有我兄弟三人,连七魄都没有机会,”天魂道,“鹿台山上其他人在精魄哪里没这么容易得手。” “魂灭前辈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翁锐道。 “师父要我去办,我不能再把这件事还给师父,”天魂道,“翁院主和师父交过手,对神魂阴元掌有亲身感受,这种至纯的阴阳之气我们的境界还不够,另外翁院主的真元巡脉有很多便利。” “但我现在还有很多自己的事。”翁锐道。 “我知道,”天魂道,“我帮你,你帮我,我还会帮你创造机会。” “如此说来那就随缘吧。”翁锐道。 “这么说你答应了?”天魂道。 “我不答应行吗?”翁锐道。 “哈哈哈。”两人同时笑了。 “这个还真不一定,”天魂道,“铁游侠能故意将这卷书让给别人,哪他那里一定有,并且说明一定有个极厉害的人在找这部书并可能威胁到他安危,这个人或许想要,或许他手里也有,这样谁手里有多少就不一定了。” “故意?还让给了别人?”翁锐道。 “是的,我没见到他,也不是从他手里得到的。”天魂道。 “那您这卷书是从谁手里得来的?”翁锐道。 “是从鳄龙门门主陈奎手上得来的,”天魂道,“但它差点到了胥黎手中。” “胥黎?”翁锐道,“他么也和这件事纠缠一起?” “江口枭龙岗的事你听说了吧?”天魂道。 “我最近一直在忙别的事情,什么枭龙岗的事我还真没听说过。”翁锐道。 天魂很简略的将天鼓山和枭龙岗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话虽不多,但也让翁锐莫珺感到心惊不已。 “这么说胥黎手上也有这些书?”翁锐道,“铁游侠是在躲他?” “现在还很难说,”天魂道,“很明显,胥黎对这些书很感兴趣。” “这个人相当难缠,”翁锐道,“要是他感兴趣的事情必定不会轻易撒手,我见过铁游侠的功夫,能让他惧怕,胥黎倒是够分量,如果天鼓山血案有他的份,那他手里就一定会有一部分书卷。” “现在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天魂道,“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秘密。” “秘密?”翁锐道,“有没有秘密天魂师兄难道不知道?有你解释谁会不信。” “但江湖人都知道这些年翁院主一直在看这些书,并且学会了神魂门的不传之秘神魂阴元掌,”天魂道,“这个就算是我再怎么解释,恐怕愿意信的人也不多。” “我只是弄明白了魂灭前辈的练气化纯的法门,哪里就学会神魂阴元掌了?”翁锐道。 “但这谁又能说得清楚?”天魂道。 “难道他们就不会自己看看,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不是武功?”翁锐道。 “但问题是现在每个人手里拿到的都不是全部,”天魂道,“要是有人想绝世武功的秘密就在他没看到的那些书里,恐怕这场灾难就不会结束。” “既然这些人这么执着,那就由着他们去争好了,”翁锐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就怕到不了那一天还会死很多人,”天魂道,“枭龙岗上,莫干剑庄、鄢刀门、永昌门和彰郡林家等等可都有来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此感兴趣。” “什么?我爹他们也去了?”莫珺急道。 “不光你爹去,还有你哥和另外两人。”天魂道。 “看来天魂师兄一定是要把我也扯进这件事中了?”翁锐道。 “你已经在里面了,”天魂道,“书是你带出来的,传说也因你而起,最后书也是从你手上丢的,这还用我扯吗?” “呵呵,我就是有点不明白,”翁锐轻笑一声道,“神魂门根本看不起江湖的武林同道,隐居山林从不与各派来往,知道你们的人也很少,就连我从你们那里回来都不敢随便多言,但这回神魂门倒是自己大张旗鼓地为几本书涉入中土武林,这似乎和你们平日的信条大为不同啊。” “神魂门有自己的道法理想,不愿与武林各派来往那是我们的事,”天魂道,“但看到因自己的东西给江湖带来灾难总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理由总归没错吧。” “就算如此,神魂门也应该不缺这样的力量,”翁锐道,“天魂师兄找我到底目的何在?” “既然你是事中人,你就有责任把这些书找回来,完璧归赵。”天魂道。 “天魂师兄恐怕不是为了让我找珺儿带走的那些书吧?”翁锐道。 “翁院主为何这样讲?”天魂道。 “你说你看过这些书,我也看过,那么我们就都知道这里面真没有什么,”翁锐道,“但天魂师兄今天一再追问珺儿当初有没有把这些书拿全,有没有全部丢失掉,这说明天魂师兄对我没看到的那几本书非常在意,你真正想找的是那几本书吧?” “单凭这些你就能如此判断?”天魂道。 “当然不是,”翁锐道,“我们丢书的事情当时并没有声张,偷书的人自然也不会张扬,就算是天鼓山上的事传入江湖,等神魂门知道,再急急赶往江口枭龙岗,这时间也完全来不及,也就是说天魂师兄出门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我的书已经丢了,后面你从胥黎手上强抢这本书也是一种应急行为,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找我验证珺儿当初当地拿走了多少书。” “哈哈哈,真不愧为当今江湖拥戴的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天魂感叹道,“看来要想在翁院主这里瞒住点东西还真不容易。” “这么说,真是那几本书出了问题?”翁锐惊道。 “不是书出了问题,而是人出了问题。”天魂道。 “此话怎讲?”翁锐道。 “精魄死了。”天魂道。 “啊?!”翁锐惊道,“怎么死的?” “被人用神魂阴元掌打死的,”天魂道,“他死在迷魂殿,那里是鹿台山的藏书楼,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手里还暗暗攥着一块山海经的残片,应该是他发现了什么,在被争夺过程中被人打死的。” “也就是说,在我们走后鹿台山上依然有残存的山海经?”翁锐道。 “应该是这样,”天魂道,“当初我看到的就只有一部十八卷,如果莫姑娘没有找齐,说明当时已经有人在这些书上做了手脚,藏匿或者提前拿走了部分书卷。” “那魂灭前辈怎么看这件事?”翁锐道。 “师父很是震怒,责令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天魂道,“为争一本书就可以将同门打死,说明这本书里的秘密一定不小?” “那山上有谁练过神魂阴元掌?”翁锐道。 “师父认为这种功夫要将真元练得至纯方可练习,否则就可反噬自己,”天魂道,“师父的心法秘笈收藏极为严密,他也从来都没有公开讲过这套武功,神魂门内除了师父应该没人练过。” “但现在却有了例外,”翁锐道,“看来魂灭前辈的道法理想也不能使神魂门铁板一块啊。” “惭愧,让翁院主见笑了,”天魂道,“我也想过这件事或许就和神魂阴元掌有关,或者一定和会使用神魂阴元掌的人有关。” “都是本门武功,师父迟早也会教的,何必一定要走到这一步?”翁锐叹道。 “这事恐怕也和你有关,”天魂道,“你的到来使天魂门众弟子看到了你的不世之功,你和师父交手也使他们见识了师父神魂阴元掌的厉害,苦修这么多年,难免会有人动了功利之心,想另谋捷径。” “天魂师兄,这事你却怪不到我,”翁锐道,“我去的时候珺儿已经将书拿走了,就算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也是在前面就存在的,而不是我去了之后。” “翁院主就急着这么推脱吗?”天魂道,“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啊?” “那你说要我怎么办吧?”翁锐道。 “你帮我试两个人,”天魂道,“地魂和人魂,这回我把他们两个以找书卷的名义都带出来了,以翁院主的手段试出他们谁练过神魂阴元掌应该不是难事吧。” “为什么是他们?”翁锐道。 “能够近身接触到师父私密东西的只有我兄弟三人,连七魄都没有机会,”天魂道,“鹿台山上其他人在精魄哪里没这么容易得手。” “魂灭前辈为什么不自己动手?”翁锐道。 “师父要我去办,我不能再把这件事还给师父,”天魂道,“翁院主和师父交过手,对神魂阴元掌有亲身感受,这种至纯的阴阳之气我们的境界还不够,另外翁院主的真元巡脉有很多便利。” “但我现在还有很多自己的事。”翁锐道。 “我知道,”天魂道,“我帮你,你帮我,我还会帮你创造机会。” “如此说来那就随缘吧。”翁锐道。 “这么说你答应了?”天魂道。 “我不答应行吗?”翁锐道。 “哈哈哈。”两人同时笑了。 第四十七章 浑水-5:点豆腐 神魂门的变故对翁锐刺激很大,在他看来,魂灭山人的道法精神已近乎自然大道,而他自己也是受益匪浅,魂灭山人更是堪称真人,门下弟子理应淡然通透,循于大道,彰显自然之妙,但现在却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谋害同道,难道是魂灭山人的道法精神有问题? 夜晚,秦仁阁翁锐的卧室内,莫珺看着他一脸愁苦,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坐就是老半天,不觉哑然失笑。 “嘻嘻,堂堂翁大院主,啥事还能让你如此愁眉不展,半天不说一句话?”莫珺柔声笑道。 “唉,世事变化,有时觉得明白,有时有很迷糊,”翁锐黯然道,“我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了。” “你是说神魂门有人被杀这件事?”莫珺道。 “不光这件事,”翁锐道,“有时感觉自己很清醒,还慨叹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执迷不悟之人,但有时候又会反过来想,既然有这么多人这么活,难道他们都错了吗?” “哈哈哈,”莫珺罕见笑得如此夸张,“我看你啊,简直和那个魂灭怪人一样,都快被自己心中的道给迷住了。” “心中的道?”翁锐有些恍惚。 “你们都是不拘于羁绊的人,也都属于有大成者,”莫珺道,“但往往成就越大,就越容易认为自己走对了路,越容易想用自己的感悟去引导别人,这样不光会把自己套住,还会认为天下都是执迷不悟之人。” “啊?!” 翁锐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直竖,脑子里仿佛滚过一道惊雷,轰然作响,一片空白,表情也变得木然,两眼痴呆呆地看着莫珺,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这是又怎么啦?”莫珺有些莫名其妙。 “哦,我觉得你的话说得很好。”翁锐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算是我话说得好,你也不用这样啊,呵呵。”莫珺笑道。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翁锐感觉脑子还是有点浑然。 “你没事吧你?”莫珺边说边用手摸了一下翁锐的脑袋,“刚才你还说我的话说得好,现在又不知道我说什么了?” “你是说我和魂灭山人都自己把自己给套住了?”翁锐使劲地梳理着莫珺的话。 “我说的不对吗?”莫珺道,“你们认为对的事一定有你们的道理,这本应是一个没有错对的问题,但要是也让别人和你们一样想,这就不对了,那就是拿你们的想法去套别人了,总想套别人的时候也把自己套住了。” “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别人和我一样想法啊?”翁锐道。 “要是没有,世上哪来那么多执迷不悟之人?”莫珺道。 “哦,嘿嘿,”翁锐一愣,顿时明白,不好意思一笑,“这么说魂灭山人的弟子入不了他的道这也是正常的了?” “你这个天工门门主还被人家给挤出来了呢,”莫珺道,“你有办法能让他们的想法和你一样?” “当然不能,”翁锐道,“否则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道如水,势裂天地,”莫珺道,“你喜欢做水,但不是每个人都甘于做水,体悟自然不同。” “还真不错,我的珺儿都快成得道高人了,嘻嘻。”翁锐说着,轻轻将莫珺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我算是么高人啊,”莫珺淡然道,“成天听你在各处谈天说地,偶尔听得一两句而已。” “那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翁锐道。 “我觉得你最近一直在絮絮叨叨的那首偈语很有意思。”莫珺 “哪首?”翁锐道。 “就是那首‘成渊生龙’啊,我都能背了。” 莫珺说着从翁锐怀里坐直了道:“春丝挽风柔,夏雨骤行猛。秋水潺潺绵,冬雪纷纷轻。池平映人静,渊黑藏鱼深。势成裂天地,万里蛟龙腾。意境深远,气势恢宏,真是太好了。” “具体好在哪里,你说说看。”看着莫珺陶醉的样子,翁锐温柔地道。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犹如人的一生,”莫珺道,“可以轻柔如春风,可以热烈如夏雨,潺潺秋水可以寄托遥远,就算是冬日的狂风暴雪,到了手上也可以轻若无物,这难道不美吗?” “还有呢?”翁锐深情地等待着。 “平静映人的水面,只要足够深,可以藏鱼化蛟,天地间灵力汇聚,凝成一点,便可势成破壳,腾云万里,”莫珺难得沉稳道,“可能每个人用一生都在等待着自己的那个点。” 显然翁锐已经不想等了,直接将莫珺抱起放在床上,手开始在她身上摩挲:“嘿嘿,我今天就给你那个点。” “你……”莫珺稍作挣扎就放弃了。 屋里灯黑了,只有轻轻的模糊不清的咦唔声和喘息声。 *** 第二天翁锐和莫珺都起得很早,他们很快就要离开长安,莫珺不仅想再吃一回家家豆腐,还想见识一下这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天色还没有大亮,长安街上的行人很少,但等他们到了家家豆腐坊,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热气腾腾。 “翁家兄弟,莫家妹子,你们这么早就来啦?”家余氏一边招呼翁锐他们坐下一边道,“我们这头锅豆腐还没做好呢。” 这时,正在忙乎的家槐、家叶和家叶媳妇也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翁锐赶紧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今天来得早是珺儿想看看你们的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呵呵,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辛苦活。”家槐憨厚地笑道。 “没事,莫家妹子要看就看吧,”家余氏热情道,“只是稍微离远一点,别把莫家妹子给烫着了,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多疼人啊,呵呵。” “没事,没事,”莫珺被家余氏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忙,我自己看就行了,我会小心的。” 说笑着,家家几口人又忙乎起来,翁莫二人边看边听着他们的解释。 家余氏站在前面的大锅前,锅里热气腾腾,翻滚着的是白白的豆浆,浓浓的豆香味已经弥漫在整个作坊里,家余氏不时地搅着锅里,用勺子撩起一些豆浆看看煮的程度,家叶媳妇一边看着大锅 在离大锅不远的地方,家槐站在一块石头上使劲摇着一个十字木架上挂着的大布兜,布兜里是白花花的刚磨好的豆子,布兜往布兜里面加一些水,以便能把豆汁和豆渣彻底分离开来,这样沥好的豆汁就可以盛到前面的大锅里熬豆浆了。 再往后面有个院子,院子的一边是几间偏房,是家具库房,其中的一间卫青在这里还躲过灾难。另外一边是个大棚子,棚子,发出轻微的隆隆声,家叶正在把泡好的豆子往磨眼里加,磨眼旁边还搁着一只小木桶,通出一支小竹管滴滴答答往磨眼里面滴水。 家叶见翁锐和莫珺过来,腼腆的冲他们笑笑,还特意挑了一盏油灯挂在磨旁的棚顶上,好让他们看得更清亮一点,他自己不时地还抓起磨槽里磨出来的豆子,用手搓着看看粗细,调整着磨眼里滴水的大小和灌入豆子的多少。 “翁家兄弟,你们快来。”莫珺正看得出神,家余氏已经在前面喊了。 翁锐和莫珺来到前面,看见家余氏正把熬好的豆浆往一只大木桶里舀,豆浆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我已经给你们盛好了两碗,”家余氏道,“这大白浆很养人的,等凉一凉再喝,很好喝的。” “谢谢家家大嫂,每回来都得麻烦你。”莫珺乖巧的说道。 “莫家妹子您可别说这样的话,”家余氏道,“像你这样的贵人,我们平日请也请不来的。” 说着话,家余氏已经将熬好的豆浆全部舀到了一个大木桶中,转身从靠墙的架子上取下一只罐子,从里面舀出一勺细白的粉末撒入豆浆之中,后面又加了半勺,然后用一柄长勺将它搅匀。 “这是什么?”莫珺好奇的问道。 “这是熟石膏粉,”家余氏道,“给这刚烧出来的豆浆加上熟石膏粉,过一会就能凝结成豆腐,豆腐的软硬、口感和这豆浆的浓度以及石膏粉的多少都有关系,这点豆腐的环节一点马虎不得。” 莫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刚才还白得鲜亮的豆浆,一溶入这一勺半熟石膏粉,便开始发生变化,起初出现的是一丝一丝的,慢慢便凝结成团,最后整个木桶的豆浆都凝成了一块,这个过程连一炷香功夫都不到。 家余氏麻利的将凝结好的豆浆盛出两碗:“这个时候是豆腐最鲜嫩的时候,就是豆花,放上佐料就能吃了。” 家余氏说完并没有停,而是拿过已经铺好隔布的豆腐模子往里面舀豆花,家叶媳妇也过来帮忙,不一会模子舀满,用隔布包好,放上和模子等大的木板,家槐已经搬过来一块石头放在木板之上,整个模子被压得“吱吱”直响,豆花里的水被不断的从隔布里面挤压出来。 “好了,”家余氏终于舒了一口气,赶紧把翁莫二人拉到桌前,给他们的豆花加上佐料,摆好佐菜和小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翁莫二人吃着豆花的时候,家余氏又开始将家槐沥好的豆汁往大锅里加,家叶媳妇又忙着烧火,等忙完了锅上,又叫家槐搬开石头,从模子里舀出两碗豆腐,再把隔布整好,盖上盖板,放上石头继续压着。 “这个时候的豆腐不软不硬,放点糖最好吃了,”家余氏边放糖边对翁莫二人解释道,“卖的豆腐还要在压一压,紧实一点炒菜才不会散,口感还好。” 看着这一家忙忙碌碌,翁锐的心理有说不出踏实感,他似乎已经看见天亮以后家家豆腐坊门前排起队的街坊邻居,热乎乎的豆腐和灿烂的笑脸,人不就该这么活着吗? 已经吃饱了的莫珺,此时看着自己跟前已经放温了入口刚刚好的豆浆发呆,尝一口就放下,刚放下又尝一口,若有所思。 “珺儿,你在想什么?”翁锐道。 “翁哥哥,你说这真是神奇,”莫珺道,“这混混沌沌的一碗豆浆,就加那么一点点别的东西,它就能成为豆花、软豆腐和硬豆腐,你说家家大嫂手上是不是有魔力?” “嗯,确实有魔力,”翁锐本来是想敷衍一下莫珺,忽然眼睛一睁,欣喜道,“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啦?”莫珺道。 “我找到你那个点了!”翁锐道。 “去你的!”莫珺脸一红,扬起粉拳就要打翁锐,还不好意思的朝旁边看看。 “你想哪里去了?”翁锐双手将莫珺的手握住,“我找到了‘成渊生龙’的突破点了,这首偈语可以化做一套拳法,只创给你一个人的拳法。” “真的?”莫珺也是一脸兴奋,“它叫什么名字?” “蛟龙吟!” 神魂门的变故对翁锐刺激很大,在他看来,魂灭山人的道法精神已近乎自然大道,而他自己也是受益匪浅,魂灭山人更是堪称真人,门下弟子理应淡然通透,循于大道,彰显自然之妙,但现在却有人为了一己私利,谋害同道,难道是魂灭山人的道法精神有问题? 夜晚,秦仁阁翁锐的卧室内,莫珺看着他一脸愁苦,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一坐就是老半天,不觉哑然失笑。 “嘻嘻,堂堂翁大院主,啥事还能让你如此愁眉不展,半天不说一句话?”莫珺柔声笑道。 “唉,世事变化,有时觉得明白,有时有很迷糊,”翁锐黯然道,“我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了。” “你是说神魂门有人被杀这件事?”莫珺道。 “不光这件事,”翁锐道,“有时感觉自己很清醒,还慨叹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执迷不悟之人,但有时候又会反过来想,既然有这么多人这么活,难道他们都错了吗?” “哈哈哈,”莫珺罕见笑得如此夸张,“我看你啊,简直和那个魂灭怪人一样,都快被自己心中的道给迷住了。” “心中的道?”翁锐有些恍惚。 “你们都是不拘于羁绊的人,也都属于有大成者,”莫珺道,“但往往成就越大,就越容易认为自己走对了路,越容易想用自己的感悟去引导别人,这样不光会把自己套住,还会认为天下都是执迷不悟之人。” “啊?!” 翁锐浑身一个激灵,汗毛直竖,脑子里仿佛滚过一道惊雷,轰然作响,一片空白,表情也变得木然,两眼痴呆呆地看着莫珺,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你这是又怎么啦?”莫珺有些莫名其妙。 “哦,我觉得你的话说得很好。”翁锐使劲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就算是我话说得好,你也不用这样啊,呵呵。”莫珺笑道。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翁锐感觉脑子还是有点浑然。 “你没事吧你?”莫珺边说边用手摸了一下翁锐的脑袋,“刚才你还说我的话说得好,现在又不知道我说什么了?” “你是说我和魂灭山人都自己把自己给套住了?”翁锐使劲地梳理着莫珺的话。 “我说的不对吗?”莫珺道,“你们认为对的事一定有你们的道理,这本应是一个没有错对的问题,但要是也让别人和你们一样想,这就不对了,那就是拿你们的想法去套别人了,总想套别人的时候也把自己套住了。” “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别人和我一样想法啊?”翁锐道。 “要是没有,世上哪来那么多执迷不悟之人?”莫珺道。 “哦,嘿嘿,”翁锐一愣,顿时明白,不好意思一笑,“这么说魂灭山人的弟子入不了他的道这也是正常的了?” “你这个天工门门主还被人家给挤出来了呢,”莫珺道,“你有办法能让他们的想法和你一样?” “当然不能,”翁锐道,“否则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道如水,势裂天地,”莫珺道,“你喜欢做水,但不是每个人都甘于做水,体悟自然不同。” “还真不错,我的珺儿都快成得道高人了,嘻嘻。”翁锐说着,轻轻将莫珺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我算是么高人啊,”莫珺淡然道,“成天听你在各处谈天说地,偶尔听得一两句而已。” “那你还听到我说什么了?”翁锐道。 “我觉得你最近一直在絮絮叨叨的那首偈语很有意思。”莫珺 “哪首?”翁锐道。 “就是那首‘成渊生龙’啊,我都能背了。” 莫珺说着从翁锐怀里坐直了道:“春丝挽风柔,夏雨骤行猛。秋水潺潺绵,冬雪纷纷轻。池平映人静,渊黑藏鱼深。势成裂天地,万里蛟龙腾。意境深远,气势恢宏,真是太好了。” “具体好在哪里,你说说看。”看着莫珺陶醉的样子,翁锐温柔地道。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犹如人的一生,”莫珺道,“可以轻柔如春风,可以热烈如夏雨,潺潺秋水可以寄托遥远,就算是冬日的狂风暴雪,到了手上也可以轻若无物,这难道不美吗?” “还有呢?”翁锐深情地等待着。 “平静映人的水面,只要足够深,可以藏鱼化蛟,天地间灵力汇聚,凝成一点,便可势成破壳,腾云万里,”莫珺难得沉稳道,“可能每个人用一生都在等待着自己的那个点。” 显然翁锐已经不想等了,直接将莫珺抱起放在床上,手开始在她身上摩挲:“嘿嘿,我今天就给你那个点。” “你……”莫珺稍作挣扎就放弃了。 屋里灯黑了,只有轻轻的模糊不清的咦唔声和喘息声。 *** 第二天翁锐和莫珺都起得很早,他们很快就要离开长安,莫珺不仅想再吃一回家家豆腐,还想见识一下这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天色还没有大亮,长安街上的行人很少,但等他们到了家家豆腐坊,这里已经是灯火通明,热气腾腾。 “翁家兄弟,莫家妹子,你们这么早就来啦?”家余氏一边招呼翁锐他们坐下一边道,“我们这头锅豆腐还没做好呢。” 这时,正在忙乎的家槐、家叶和家叶媳妇也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翁锐赶紧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今天来得早是珺儿想看看你们的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 “呵呵,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辛苦活。”家槐憨厚地笑道。 “没事,莫家妹子要看就看吧,”家余氏热情道,“只是稍微离远一点,别把莫家妹子给烫着了,你看这细皮嫩肉的多疼人啊,呵呵。” “没事,没事,”莫珺被家余氏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忙,我自己看就行了,我会小心的。” 说笑着,家家几口人又忙乎起来,翁莫二人边看边听着他们的解释。 家余氏站在前面的大锅前,锅里热气腾腾,翻滚着的是白白的豆浆,浓浓的豆香味已经弥漫在整个作坊里,家余氏不时地搅着锅里,用勺子撩起一些豆浆看看煮的程度,家叶媳妇一边看着大锅 在离大锅不远的地方,家槐站在一块石头上使劲摇着一个十字木架上挂着的大布兜,布兜里是白花花的刚磨好的豆子,布兜往布兜里面加一些水,以便能把豆汁和豆渣彻底分离开来,这样沥好的豆汁就可以盛到前面的大锅里熬豆浆了。 再往后面有个院子,院子的一边是几间偏房,是家具库房,其中的一间卫青在这里还躲过灾难。另外一边是个大棚子,棚子,发出轻微的隆隆声,家叶正在把泡好的豆子往磨眼里加,磨眼旁边还搁着一只小木桶,通出一支小竹管滴滴答答往磨眼里面滴水。 家叶见翁锐和莫珺过来,腼腆的冲他们笑笑,还特意挑了一盏油灯挂在磨旁的棚顶上,好让他们看得更清亮一点,他自己不时地还抓起磨槽里磨出来的豆子,用手搓着看看粗细,调整着磨眼里滴水的大小和灌入豆子的多少。 “翁家兄弟,你们快来。”莫珺正看得出神,家余氏已经在前面喊了。 翁锐和莫珺来到前面,看见家余氏正把熬好的豆浆往一只大木桶里舀,豆浆热气腾腾,香味四溢。 “我已经给你们盛好了两碗,”家余氏道,“这大白浆很养人的,等凉一凉再喝,很好喝的。” “谢谢家家大嫂,每回来都得麻烦你。”莫珺乖巧的说道。 “莫家妹子您可别说这样的话,”家余氏道,“像你这样的贵人,我们平日请也请不来的。” 说着话,家余氏已经将熬好的豆浆全部舀到了一个大木桶中,转身从靠墙的架子上取下一只罐子,从里面舀出一勺细白的粉末撒入豆浆之中,后面又加了半勺,然后用一柄长勺将它搅匀。 “这是什么?”莫珺好奇的问道。 “这是熟石膏粉,”家余氏道,“给这刚烧出来的豆浆加上熟石膏粉,过一会就能凝结成豆腐,豆腐的软硬、口感和这豆浆的浓度以及石膏粉的多少都有关系,这点豆腐的环节一点马虎不得。” 莫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刚才还白得鲜亮的豆浆,一溶入这一勺半熟石膏粉,便开始发生变化,起初出现的是一丝一丝的,慢慢便凝结成团,最后整个木桶的豆浆都凝成了一块,这个过程连一炷香功夫都不到。 家余氏麻利的将凝结好的豆浆盛出两碗:“这个时候是豆腐最鲜嫩的时候,就是豆花,放上佐料就能吃了。” 家余氏说完并没有停,而是拿过已经铺好隔布的豆腐模子往里面舀豆花,家叶媳妇也过来帮忙,不一会模子舀满,用隔布包好,放上和模子等大的木板,家槐已经搬过来一块石头放在木板之上,整个模子被压得“吱吱”直响,豆花里的水被不断的从隔布里面挤压出来。 “好了,”家余氏终于舒了一口气,赶紧把翁莫二人拉到桌前,给他们的豆花加上佐料,摆好佐菜和小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翁莫二人吃着豆花的时候,家余氏又开始将家槐沥好的豆汁往大锅里加,家叶媳妇又忙着烧火,等忙完了锅上,又叫家槐搬开石头,从模子里舀出两碗豆腐,再把隔布整好,盖上盖板,放上石头继续压着。 “这个时候的豆腐不软不硬,放点糖最好吃了,”家余氏边放糖边对翁莫二人解释道,“卖的豆腐还要在压一压,紧实一点炒菜才不会散,口感还好。” 看着这一家忙忙碌碌,翁锐的心理有说不出踏实感,他似乎已经看见天亮以后家家豆腐坊门前排起队的街坊邻居,热乎乎的豆腐和灿烂的笑脸,人不就该这么活着吗? 已经吃饱了的莫珺,此时看着自己跟前已经放温了入口刚刚好的豆浆发呆,尝一口就放下,刚放下又尝一口,若有所思。 “珺儿,你在想什么?”翁锐道。 “翁哥哥,你说这真是神奇,”莫珺道,“这混混沌沌的一碗豆浆,就加那么一点点别的东西,它就能成为豆花、软豆腐和硬豆腐,你说家家大嫂手上是不是有魔力?” “嗯,确实有魔力,”翁锐本来是想敷衍一下莫珺,忽然眼睛一睁,欣喜道,“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啦?”莫珺道。 “我找到你那个点了!”翁锐道。 “去你的!”莫珺脸一红,扬起粉拳就要打翁锐,还不好意思的朝旁边看看。 “你想哪里去了?”翁锐双手将莫珺的手握住,“我找到了‘成渊生龙’的突破点了,这首偈语可以化做一套拳法,只创给你一个人的拳法。” “真的?”莫珺也是一脸兴奋,“它叫什么名字?” “蛟龙吟!” 第四十七章 浑水-6:铁游侠显踪 铁游侠又出现了,这一下子又成了江湖热议的话题。 铁铮以其在江湖上好管闲事、行踪不定而获得铁游侠之名,说明他在隐藏踪迹方面有着独到的本事,这回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前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他是在江口附近给了陈奎和肖罡一卷经书,一个月后有人在洛阳见到过他,十天之后听说在江都又和别人喝过酒,再十天后在汉中街上还和前来抢书的一伙人打了一架,所有的消息都是有鼻子有眼,哪个也不像假的,但这却把整个江湖给忙坏了。 桐柏楚家死了两个儿子这件事一公开,南蔡偷书、天鼓山内讧的事也就大白于天下了,楚明、楚朗、铁游侠和邪老丐这几个人也就不再是秘密。 但现在的问题是,楚家两个儿子死了,啥也没得到,邪老丐不知死活,更没人再见到过他,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铁游侠身上。 桐柏楚家家主楚青原,年迈丧子,痛彻心肺,这已经彻底击穿了他的底线,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的他,重新拿起封存多年的宝剑,带着兄弟楚青云、跟随他多年的管家楚昀,还有两名随行差应的年轻人,重新踏上了江湖。 这次他没有让二儿子楚朋出来,而是让他带着众位楚家兄弟驻守家园,因为他在年轻人身上已经输不起了,大不了自己把这身老骨头扔在外面,也要为楚家留下一些血脉。 他们这次出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铁游侠,三人合伙做生意他能活下来自然是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也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这时候的江湖已经有人在传阴山三鬼上过天鼓山,并且出说胥黎已经得到了铁游侠他们偷来的东西,这话是谁说出来的不得而知,但却没几个人敢去证实,一是胥黎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二是比胥黎厉害的那些人根本就看不上那些所谓非秘密,使得很多江湖人在这件事上反而形成绕着胥离走的局面。 但胥离自己非常清楚,这里面的知情人就是铁游侠,还有个不知死活的邪老丐,只要灭了这两个人的嘴,他对这件事就可以矢口否认,再慢慢去发掘这其中的秘密。 这世上的事总是一物降一物,别人怕,但神魂门的人不怕,两次交手胥黎都落了下风,他们要将翁锐丢了的书卷全部收回,这道理全天下人谁都驳不倒他们,况且胥黎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神魂门对他自然就盯得越来越紧。 其他围着这件事的江湖人士心态就更复杂了,虽说这铁游侠铁铮功夫不错,但他的那种水平江湖上还多的是,如果能把他堵在哪里,从他身上撩出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自己不济,在鹬蚌相争之际,做个渔翁也是不错,再不行,看看热闹也是可以的,这里面卷入的高手那么多,热闹肯定也是小不了的。 所有的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永昌门褚良的眼睛,但他这个人精现在似乎要比很多江湖人冷静的多,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这里面存在很多蹊跷,凑凑热闹可以,如果动太多的心思,没准把自己折进去也不一定。 褚良在江湖奠定当前的名声不容易,他跑来跑去也是有他自己的利益,这就需要待价而沽,把最值钱的东西卖给最能出的起价钱的人,而往往这种价钱不是用金钱可以来衡量的。 现在的江湖又是一片混乱,但在这混乱中,细心的人无疑会发现翁锐依旧是个中心,承天教的事和他有关,神魂门秘密的事也和他有关,而这个年轻人不光有着惊人的背景,还有着超强的实力,怎么算押他都是没有错的,所以,翁锐就会非常自然地在途中“意外”碰上褚良。 长安找卫青的事安顿之后,翁锐和莫珺就赶往汉中,因为他也听说了铁游侠在汉中出现的消息,这个人现在就像是条咸鱼,有一大群猫盯着,如果到那里能解决天魂所托之事固然好,就算不行,他也想去趟蜀郡,朱山现在没有消息,他不能让朱玉那里再出一点点问题。 走了一天山路,好不容易来到一处集镇,看看天色已晚,翁锐也不想莫珺受累,见街边有家小客栈,就决定今天在这里歇息,但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从客栈木楼上走下来的褚良等人。 “哟,翁院主,莫姑娘,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褚良边打招呼边急忙走下楼梯施礼。 “翁院主、莫姑娘好!”辛垣、冷轩也跟在后面走下楼梯施礼问候。 “哦,是褚门主,辛兄,冷兄,”翁锐一愣,连忙施礼道,“这么巧,在这种偏僻之地都能相遇,真是缘分啊,哈哈哈。” 莫珺也连忙上前大大方的行礼,翁锐怎么称呼他就怎么称呼,但翁锐的称呼和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那是他还是个孩子,一路上叫他们大叔,连冷轩也跟着沾光,但从什么时候改的,谁也记不清了。 “是啊,”褚良笑容灿烂,“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分,上回华阳别院一别已经快两年了,今天在这里偶遇,我来作东,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顿。” “既是褚门主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翁锐道,“且容我俩住下,稍作梳洗。” “应该的,”褚良对店家道,“店家,再来一间上房,都算在我的帐上,再打些热水上去给客人梳洗一下。” “褚门主,这怎么行?”翁锐忙道。 “怎么不行,”褚良道,“我兄弟到你那里一住就是数日,还要你管吃管住,我那里你又不去,今天赶上了就让我圆个面子吧,哈哈哈。” “好,就听你的。”翁锐也不再虚套,跟着店家上楼去了。 对于褚良这个人翁锐还是蛮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感激,这和他被品评为十小剑士之首没有半点关系,当年他在风陵渡刻意靠近人家,就是想从人家那里多听一些江湖故事,在桃林塞能挡下天灵子一剑,那也是莫大的恩情。 在他出道以后,不管什么场合,但凡他遇到褚良,都是敬重有加,这无形中在江湖上也是提高了褚良的位置,这人很聪明,知道怎么好好的活着,从不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存太多非分之想,所以在江湖上左右逢源,几乎没什么仇家。 在这个时候碰上褚良,翁锐也是暗自窃喜,这人的消息一向灵通,或许不少疑问在他这里就能找到答案。 铁游侠又出现了,这一下子又成了江湖热议的话题。 铁铮以其在江湖上好管闲事、行踪不定而获得铁游侠之名,说明他在隐藏踪迹方面有着独到的本事,这回更是把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此前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他是在江口附近给了陈奎和肖罡一卷经书,一个月后有人在洛阳见到过他,十天之后听说在江都又和别人喝过酒,再十天后在汉中街上还和前来抢书的一伙人打了一架,所有的消息都是有鼻子有眼,哪个也不像假的,但这却把整个江湖给忙坏了。 桐柏楚家死了两个儿子这件事一公开,南蔡偷书、天鼓山内讧的事也就大白于天下了,楚明、楚朗、铁游侠和邪老丐这几个人也就不再是秘密。 但现在的问题是,楚家两个儿子死了,啥也没得到,邪老丐不知死活,更没人再见到过他,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铁游侠身上。 桐柏楚家家主楚青原,年迈丧子,痛彻心肺,这已经彻底击穿了他的底线,多年不在江湖走动的他,重新拿起封存多年的宝剑,带着兄弟楚青云、跟随他多年的管家楚昀,还有两名随行差应的年轻人,重新踏上了江湖。 这次他没有让二儿子楚朋出来,而是让他带着众位楚家兄弟驻守家园,因为他在年轻人身上已经输不起了,大不了自己把这身老骨头扔在外面,也要为楚家留下一些血脉。 他们这次出去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铁游侠,三人合伙做生意他能活下来自然是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也应该知道是谁干的。 这时候的江湖已经有人在传阴山三鬼上过天鼓山,并且出说胥黎已经得到了铁游侠他们偷来的东西,这话是谁说出来的不得而知,但却没几个人敢去证实,一是胥黎的实力实在是太过强大,二是比胥黎厉害的那些人根本就看不上那些所谓非秘密,使得很多江湖人在这件事上反而形成绕着胥离走的局面。 但胥离自己非常清楚,这里面的知情人就是铁游侠,还有个不知死活的邪老丐,只要灭了这两个人的嘴,他对这件事就可以矢口否认,再慢慢去发掘这其中的秘密。 这世上的事总是一物降一物,别人怕,但神魂门的人不怕,两次交手胥黎都落了下风,他们要将翁锐丢了的书卷全部收回,这道理全天下人谁都驳不倒他们,况且胥黎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神魂门对他自然就盯得越来越紧。 其他围着这件事的江湖人士心态就更复杂了,虽说这铁游侠铁铮功夫不错,但他的那种水平江湖上还多的是,如果能把他堵在哪里,从他身上撩出点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就算自己不济,在鹬蚌相争之际,做个渔翁也是不错,再不行,看看热闹也是可以的,这里面卷入的高手那么多,热闹肯定也是小不了的。 所有的这些事情自然逃不过永昌门褚良的眼睛,但他这个人精现在似乎要比很多江湖人冷静的多,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这里面存在很多蹊跷,凑凑热闹可以,如果动太多的心思,没准把自己折进去也不一定。 褚良在江湖奠定当前的名声不容易,他跑来跑去也是有他自己的利益,这就需要待价而沽,把最值钱的东西卖给最能出的起价钱的人,而往往这种价钱不是用金钱可以来衡量的。 现在的江湖又是一片混乱,但在这混乱中,细心的人无疑会发现翁锐依旧是个中心,承天教的事和他有关,神魂门秘密的事也和他有关,而这个年轻人不光有着惊人的背景,还有着超强的实力,怎么算押他都是没有错的,所以,翁锐就会非常自然地在途中“意外”碰上褚良。 长安找卫青的事安顿之后,翁锐和莫珺就赶往汉中,因为他也听说了铁游侠在汉中出现的消息,这个人现在就像是条咸鱼,有一大群猫盯着,如果到那里能解决天魂所托之事固然好,就算不行,他也想去趟蜀郡,朱山现在没有消息,他不能让朱玉那里再出一点点问题。 走了一天山路,好不容易来到一处集镇,看看天色已晚,翁锐也不想莫珺受累,见街边有家小客栈,就决定今天在这里歇息,但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从客栈木楼上走下来的褚良等人。 “哟,翁院主,莫姑娘,你们怎么到了这里?”褚良边打招呼边急忙走下楼梯施礼。 “翁院主、莫姑娘好!”辛垣、冷轩也跟在后面走下楼梯施礼问候。 “哦,是褚门主,辛兄,冷兄,”翁锐一愣,连忙施礼道,“这么巧,在这种偏僻之地都能相遇,真是缘分啊,哈哈哈。” 莫珺也连忙上前大大方的行礼,翁锐怎么称呼他就怎么称呼,但翁锐的称呼和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那是他还是个孩子,一路上叫他们大叔,连冷轩也跟着沾光,但从什么时候改的,谁也记不清了。 “是啊,”褚良笑容灿烂,“看来我们真的有缘分,上回华阳别院一别已经快两年了,今天在这里偶遇,我来作东,一定要好好喝上一顿。” “既是褚门主如此盛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翁锐道,“且容我俩住下,稍作梳洗。” “应该的,”褚良对店家道,“店家,再来一间上房,都算在我的帐上,再打些热水上去给客人梳洗一下。” “褚门主,这怎么行?”翁锐忙道。 “怎么不行,”褚良道,“我兄弟到你那里一住就是数日,还要你管吃管住,我那里你又不去,今天赶上了就让我圆个面子吧,哈哈哈。” “好,就听你的。”翁锐也不再虚套,跟着店家上楼去了。 对于褚良这个人翁锐还是蛮有好感的,甚至是有些感激,这和他被品评为十小剑士之首没有半点关系,当年他在风陵渡刻意靠近人家,就是想从人家那里多听一些江湖故事,在桃林塞能挡下天灵子一剑,那也是莫大的恩情。 在他出道以后,不管什么场合,但凡他遇到褚良,都是敬重有加,这无形中在江湖上也是提高了褚良的位置,这人很聪明,知道怎么好好的活着,从不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存太多非分之想,所以在江湖上左右逢源,几乎没什么仇家。 在这个时候碰上褚良,翁锐也是暗自窃喜,这人的消息一向灵通,或许不少疑问在他这里就能找到答案。 第四十七章 浑水-7:让他找你 翁锐和莫珺下楼的时候,褚良等人已经点好酒菜在等他们了,这种山里的小客栈本就没多少客人,大堂里除了他们这一桌人多一点,旁边也就是三三两两几个人了,谈不上热闹。 “翁院主,您和莫姑娘快快上座。”褚良等人见翁莫二人下来,赶紧站起来让座。 “那怎么行,”翁锐道,“诸位都是长者,我怎敢上座?” “翁大院主,有你在,这个上座你不坐谁还敢坐,”辛垣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您就不要客气了。” 这推来阻去忙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让褚良坐了上位,翁锐紧挨着他坐下,莫珺坐在翁锐身边,其他人这才落座。 “来来来,为我们在这山里小店偶遇先喝一杯。”褚良热情的招呼大家喝酒。 这山里的小店做不出什么大菜,但就地取材,蔬菜野味都十分新鲜,做法虽有些老土,但却别具风味,不太好看,但很好吃。 热闹了好大一阵子,酒过三巡,客气的话被慢慢扯上了正题。 “朱山朱门主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都挺担心的。”褚良道。 “唉,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翁锐轻叹一声道,“谢谢褚门主和诸位兄弟关心。” “其实我和山子关系不错,”冷轩道,“我门濮阳的院子就是山子给建的,那些日子我们还一起切磋了不少呢。” “唉,好好的做生意,怎么能碰上这种事情呢?”辛垣也叹道。 “可能还是我以前惹的事吧,”翁锐道,“山子的事情都是冲我来的。” “这么说还是承天教在后面搞鬼?”褚良道。 “这一点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翁锐道,“但他们却还一直没和我打过照面。” “那您这次出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褚良道。 “这次出来倒不是承天教或者山子的事情,”翁锐道,“听说前段时间因为我们丢书,江湖上闹得乱哄哄的,最近传言铁游侠在汉中出现过,我也想找找他,这部本身就是他们偷的,从他手上要回来也是应该的。” “现在这些书在他那里可是有些烫手噢。”褚良意味深长道。 “此话怎讲?”就算是知道,翁锐一样要问,人家想说的话你得给机会让人家说出来,这也是做人的道理。 “江湖传说您和莫姑娘丢的书里面藏有神魂门的武功秘笈,还有宝藏,”褚良笑道,“要是这些东西还在他身上,他能安生得了吗?哈哈哈。” “哪有什么武功秘笈啊,我看了两年多也没看到啊,”翁锐这样说也算是个解释,“这书倒真是一部奇书,珺儿对它爱不释手,到哪里都带着,只是缺了几卷,有点遗憾。” “是啊,这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莫珺道,“这两年我和翁哥哥找了不少地方,找到的也和记载的不大一样,更多的是根本就找不到。” “那你们就没有看到其他东西?”冷轩道。 “碰到的人和事就多了,”翁锐道,“山川景色各具神韵,风土人情也大不相同。” “我们还碰上野人呢!”莫珺兴奋道。 “野人?他们长什么样子?”冷轩听到野人来了兴趣。 “哪是什么野人啊,都是些还未开化的族类,”翁锐道,“其实这些人的长相和我们差不多,只是世代都住在山里,和外界少有往来,有些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可能也是受过伤害的缘故,对外面的人戒心很重。” “那你们和他们说过话吗?他们会说话吗?”冷轩眼里满是好奇。 “他们有他们的语言,我们也听不懂,”莫珺道,“但比比划划就能明白,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他们对你还是很好的。” “这一点珺儿可真是了不起,”翁锐难得夸赞一下莫珺,“不管听不听得懂,她笑嘻嘻的总能跟人家讲明白,这一路还真多亏了有她。” “好像神魂门的人对这些东西看得很重?”褚良一看这话题扯得有点远,赶紧往回拉拉。 “哦,褚门主见过神魂门的人?”翁锐道。 “见过,还不止一位呢。” 褚良简单的把枭龙岗见到天魂和路上意外碰到地魂和胥黎的事说了一遍:“好像那位地魂对一卷海外东经很敏感。” “海外东经?”莫珺道,“哪里有?是那个地魂吗?这卷书上回就没找到,我还没看过呢。” 莫珺单纯,没有心计,她开口便能说出这句话倒使褚良相信翁锐他们带出来的书确实是不全的。 “是胥黎身上的书,”褚良道,“本来胥黎是给我看的,但书没到我手上就被地魂抢走了,这两帮人混战了一阵子,地魂占了上风,但他看过之后说不是他们的书,又还给了胥黎。” “你是说胥黎还不是他的对手?”这点翁锐倒是有些奇怪。 “这个地魂有一种神奇的功夫,他说是自创的飞魂夺命掌,”褚良道,“我看这功夫很阴,连胥黎都有些忌惮,只一招查统、戎劭就不行了,脸色铁青,抖得厉害。” 翁锐心下一凉,这是神魂阴元掌的迹象啊,难道他就是天魂所说的内鬼? “这么厉害啊,呵呵,”翁锐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这么说胥黎手上也有这种书?” “不是这种,应该是你们丢失的那些书的一部分。”褚良道。 “您能确定?”翁锐道。 “我当然不能,”褚良道,“但有人能确定。” “谁?”翁锐道。 “邪老丐,一个老叫花子。”褚良道。 “书就是被他偷走的,”莫珺气道,“为了他人家都在打架,我也跟出去看,他却把我的书给偷走了。” “他还活着?”翁锐道。 “应该还活着,”褚良道,“我去过天鼓山,有爬行的血迹,看来他伤得确实不轻。” “你没见过他?”翁锐道。 “没有,”褚良道,“只是听说邪老丐还活着,并说胥黎到过天鼓山。” “这么说桐柏楚家两个儿子是胥黎杀的?”翁锐道。 “有这种可能,”褚良道,“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难怪这胥黎死盯着铁游侠不放,”翁锐道,“感情他是有硬伤啊。” “这个铁游侠不要这些书不就行了吗?”莫珺道。 “这个可没莫姑娘想得那么容易,”褚良道,“就算他现在把那些书烧掉,也会有很多人追着他,因为根本没人相信。” “那他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给别人?”莫珺道。 “给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褚良道,“他给鳄龙门和飞煞门一卷书,差点将这两门给灭了,没有实力还有谁会去接这个烫手的东西,如果铁铮贸然出现,恐怕离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那他现在为什么在江湖频频现身?”翁锐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期望你的出现。”褚良道。 “我?为什么?”翁锐有点糊涂了。 “当然是为了将书还给你,解脱他自己。”褚良道。 “他可以直接来找我啊?”翁锐道。 “您现在是多方的敏感人士,身边有多少双眼睛谁也不知道,直接找您就等于给人送上门去,”褚良道,“如果这些书卷如你所说真没什么用,现在能帮他解决困局的、对书感兴趣的就剩下您和神魂门的人,神魂门的人神秘莫测,不易捉摸,但您是当代大侠,不管哪个人对您都是可以信赖的。” “不管信不信赖,这件事我都得去做,”翁锐道,“一则让江湖少些无谓的劫难,二则也是给神魂门一个交代。” “交代?神魂门的人找过你了?”褚良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用不着人家找,”翁锐道,“珺儿将这部书带出来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了。” “哪现在看来你去找他确实是最合适的。”褚良道。 “那我怎么能找到他?”翁锐道。 “不用您找,”褚良道,“只要您大张旗鼓地的放出话去,要找他讨回那些书卷,他就应该会找到你。” “我怎么放话?”翁锐道。 “有我啊,”褚良道,“山间小镇客栈偶遇翁院主,听说他要找铁游侠讨回书卷,这话很自然啊,哈哈哈。” “哈哈哈。”翁锐也朗声笑了。 翁锐和莫珺下楼的时候,褚良等人已经点好酒菜在等他们了,这种山里的小客栈本就没多少客人,大堂里除了他们这一桌人多一点,旁边也就是三三两两几个人了,谈不上热闹。 “翁院主,您和莫姑娘快快上座。”褚良等人见翁莫二人下来,赶紧站起来让座。 “那怎么行,”翁锐道,“诸位都是长者,我怎敢上座?” “翁大院主,有你在,这个上座你不坐谁还敢坐,”辛垣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您就不要客气了。” 这推来阻去忙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让褚良坐了上位,翁锐紧挨着他坐下,莫珺坐在翁锐身边,其他人这才落座。 “来来来,为我们在这山里小店偶遇先喝一杯。”褚良热情的招呼大家喝酒。 这山里的小店做不出什么大菜,但就地取材,蔬菜野味都十分新鲜,做法虽有些老土,但却别具风味,不太好看,但很好吃。 热闹了好大一阵子,酒过三巡,客气的话被慢慢扯上了正题。 “朱山朱门主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都挺担心的。”褚良道。 “唉,现在还没什么头绪,”翁锐轻叹一声道,“谢谢褚门主和诸位兄弟关心。” “其实我和山子关系不错,”冷轩道,“我门濮阳的院子就是山子给建的,那些日子我们还一起切磋了不少呢。” “唉,好好的做生意,怎么能碰上这种事情呢?”辛垣也叹道。 “可能还是我以前惹的事吧,”翁锐道,“山子的事情都是冲我来的。” “这么说还是承天教在后面搞鬼?”褚良道。 “这一点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翁锐道,“但他们却还一直没和我打过照面。” “那您这次出来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褚良道。 “这次出来倒不是承天教或者山子的事情,”翁锐道,“听说前段时间因为我们丢书,江湖上闹得乱哄哄的,最近传言铁游侠在汉中出现过,我也想找找他,这部本身就是他们偷的,从他手上要回来也是应该的。” “现在这些书在他那里可是有些烫手噢。”褚良意味深长道。 “此话怎讲?”就算是知道,翁锐一样要问,人家想说的话你得给机会让人家说出来,这也是做人的道理。 “江湖传说您和莫姑娘丢的书里面藏有神魂门的武功秘笈,还有宝藏,”褚良笑道,“要是这些东西还在他身上,他能安生得了吗?哈哈哈。” “哪有什么武功秘笈啊,我看了两年多也没看到啊,”翁锐这样说也算是个解释,“这书倒真是一部奇书,珺儿对它爱不释手,到哪里都带着,只是缺了几卷,有点遗憾。” “是啊,这里面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莫珺道,“这两年我和翁哥哥找了不少地方,找到的也和记载的不大一样,更多的是根本就找不到。” “那你们就没有看到其他东西?”冷轩道。 “碰到的人和事就多了,”翁锐道,“山川景色各具神韵,风土人情也大不相同。” “我们还碰上野人呢!”莫珺兴奋道。 “野人?他们长什么样子?”冷轩听到野人来了兴趣。 “哪是什么野人啊,都是些还未开化的族类,”翁锐道,“其实这些人的长相和我们差不多,只是世代都住在山里,和外界少有往来,有些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可能也是受过伤害的缘故,对外面的人戒心很重。” “那你们和他们说过话吗?他们会说话吗?”冷轩眼里满是好奇。 “他们有他们的语言,我们也听不懂,”莫珺道,“但比比划划就能明白,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他们对你还是很好的。” “这一点珺儿可真是了不起,”翁锐难得夸赞一下莫珺,“不管听不听得懂,她笑嘻嘻的总能跟人家讲明白,这一路还真多亏了有她。” “好像神魂门的人对这些东西看得很重?”褚良一看这话题扯得有点远,赶紧往回拉拉。 “哦,褚门主见过神魂门的人?”翁锐道。 “见过,还不止一位呢。” 褚良简单的把枭龙岗见到天魂和路上意外碰到地魂和胥黎的事说了一遍:“好像那位地魂对一卷海外东经很敏感。” “海外东经?”莫珺道,“哪里有?是那个地魂吗?这卷书上回就没找到,我还没看过呢。” 莫珺单纯,没有心计,她开口便能说出这句话倒使褚良相信翁锐他们带出来的书确实是不全的。 “是胥黎身上的书,”褚良道,“本来胥黎是给我看的,但书没到我手上就被地魂抢走了,这两帮人混战了一阵子,地魂占了上风,但他看过之后说不是他们的书,又还给了胥黎。” “你是说胥黎还不是他的对手?”这点翁锐倒是有些奇怪。 “这个地魂有一种神奇的功夫,他说是自创的飞魂夺命掌,”褚良道,“我看这功夫很阴,连胥黎都有些忌惮,只一招查统、戎劭就不行了,脸色铁青,抖得厉害。” 翁锐心下一凉,这是神魂阴元掌的迹象啊,难道他就是天魂所说的内鬼? “这么厉害啊,呵呵,”翁锐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这么说胥黎手上也有这种书?” “不是这种,应该是你们丢失的那些书的一部分。”褚良道。 “您能确定?”翁锐道。 “我当然不能,”褚良道,“但有人能确定。” “谁?”翁锐道。 “邪老丐,一个老叫花子。”褚良道。 “书就是被他偷走的,”莫珺气道,“为了他人家都在打架,我也跟出去看,他却把我的书给偷走了。” “他还活着?”翁锐道。 “应该还活着,”褚良道,“我去过天鼓山,有爬行的血迹,看来他伤得确实不轻。” “你没见过他?”翁锐道。 “没有,”褚良道,“只是听说邪老丐还活着,并说胥黎到过天鼓山。” “这么说桐柏楚家两个儿子是胥黎杀的?”翁锐道。 “有这种可能,”褚良道,“对他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难怪这胥黎死盯着铁游侠不放,”翁锐道,“感情他是有硬伤啊。” “这个铁游侠不要这些书不就行了吗?”莫珺道。 “这个可没莫姑娘想得那么容易,”褚良道,“就算他现在把那些书烧掉,也会有很多人追着他,因为根本没人相信。” “那他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给别人?”莫珺道。 “给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褚良道,“他给鳄龙门和飞煞门一卷书,差点将这两门给灭了,没有实力还有谁会去接这个烫手的东西,如果铁铮贸然出现,恐怕离他的死期就不远了。” “那他现在为什么在江湖频频现身?”翁锐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是期望你的出现。”褚良道。 “我?为什么?”翁锐有点糊涂了。 “当然是为了将书还给你,解脱他自己。”褚良道。 “他可以直接来找我啊?”翁锐道。 “您现在是多方的敏感人士,身边有多少双眼睛谁也不知道,直接找您就等于给人送上门去,”褚良道,“如果这些书卷如你所说真没什么用,现在能帮他解决困局的、对书感兴趣的就剩下您和神魂门的人,神魂门的人神秘莫测,不易捉摸,但您是当代大侠,不管哪个人对您都是可以信赖的。” “不管信不信赖,这件事我都得去做,”翁锐道,“一则让江湖少些无谓的劫难,二则也是给神魂门一个交代。” “交代?神魂门的人找过你了?”褚良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用不着人家找,”翁锐道,“珺儿将这部书带出来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了。” “哪现在看来你去找他确实是最合适的。”褚良道。 “那我怎么能找到他?”翁锐道。 “不用您找,”褚良道,“只要您大张旗鼓地的放出话去,要找他讨回那些书卷,他就应该会找到你。” “我怎么放话?”翁锐道。 “有我啊,”褚良道,“山间小镇客栈偶遇翁院主,听说他要找铁游侠讨回书卷,这话很自然啊,哈哈哈。” “哈哈哈。”翁锐也朗声笑了。 第四十七章 浑水-8:神魂内鬼 汉中对翁锐来说是故地重游,来回到过几次,但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初入江湖时分在这里遇到了蔺莫伊,被他一连在衣服上挑了十数个窟窿,真正遇到的十大剑士中的第一位,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武学的境界。 这种机会对每个有心人都很重要,看着身边的莫珺,想起那时候的朱玉,当年的情景犹在眼前,翁锐感慨万千,同样的地方,物是人非,就算是想再慕一次灵虚剑士的风采,也是望着空街而不得,深深的遗憾油然而生。 汉中是大汉的发源地,也是高祖刘邦做汉王时的封地,人文故事、故地遗存非常丰富,翁锐特地在此多呆了两天,不但满足莫珺的好奇,还在这里会了不少故旧朋友,但褚良预测的事并没有出现,他没有等到铁铮铁游侠。 或许铁铮现在不想见他,或许是铁铮在这里还有顾虑,总之翁锐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性已经不大,他带着莫珺去了一家九重门开的货栈,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朱山玄青门的玄青瓷最为耀眼,最后还带莫珺去了汉中最为豪华的九重饭庄吃了一顿,完了就离开汉中去了巴中九重门。 在翁锐离开天工门以后,九重门遍布天下的商路网点就成了翁锐获取江湖消息最重要的来源,尽管玄墨仙工也愿意效劳,由于当年朱山的经营和现在门主李豫的关系,总是觉得九重门离得更近一些,就算是吕信出去在各处探听消息,也是约定通过九重门的商埠网点传送。 翁锐现在心头有几件事,山子的踪迹和承天教人的下落,对朱玉那里的担心,还有神魂门的事情,他都需要去一趟九重门,有了吕信的消息他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这一点他对吕信还是有信心的。 翁锐临走前逛九重门的店铺,在九重饭庄吃饭,都没忘记打听九重门现在的情况,询问李豫门主的踪迹下落,以他和九重门的关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出城往南进入大巴山,看来他对自己的行踪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 褚良点到,翁锐自然知道怎么做,至于这样能吸引来什么人,能不能碰到铁游侠,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对他来说,现在山子的下落和朱玉母子的安危才是重点。 蜀道难,但归终还是有路可走,九重门所在地的巴中李家坨子正好处在其中的一条路上,去那里也不误去往蜀郡,尽管饶了一点,对翁锐来说也是划算的。 从入山到李家坨子九重门重地,尽管只有二三百里地,但山路难走,一天下来似乎连一小半的路都没有走到,人也走得有些乏了,正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就在这时候,前面的路上却出现了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路当中。 这个人中等身材,风尘仆仆,身上除了一前一后两个包裹行囊,最显眼的就是他手中紧紧握住的一把剑,整个头被一只硕大的斗笠完全遮住,看不清一点面容。 莫珺先看到,愣了一下后有点紧张的看向翁锐,翁锐没有啃声,只是伸手把莫珺拦在自己身后,缓步继续前行,从对方的姿态来看,似乎是专门在此地等着他们。 翁锐在离对方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对方缓缓地转过身来,但斗笠依旧压得很低,看不清是谁。 “阁下是在等我?”翁锐温和道,在问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是谁。 “是。”对方的回答也是沉稳平和。 “阁下是谁?”翁锐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取下了头上的斗笠,翁锐这才看清一张稍显瘦削的脸几乎被一捧乱蓬蓬的胡子包着,看起来了好久都没有收拾了,有些沧桑和疲惫,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泛着精光,并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是你?”莫珺一声惊呼,“你这个骗子,我还把你当好人,可是你们合起火来偷我的书,快把我的书还我!” 莫珺说着气鼓鼓的就要往上冲,被翁锐一把拉住,还是把她推到了自己的侧身后。 “铁铮?”翁锐道。 “是。”铁铮道。 “为什么要拦住我?”翁锐道。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铁铮道。 “你们偷了我的书,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翁锐道。 “为这书已经死了不少人,还会有人为它死。”铁铮道。 “活该!”莫珺依旧气鼓鼓地道。 “你要问什么问题?”翁锐道。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江湖传说的秘密?”铁铮道。 “有没有你自己不会看啊?”莫珺气道,“要是真有什么秘密就凭你们就能得手。” 铁铮并没有被莫珺说动,而是静静的看着翁锐。 “珺儿说的没错,”翁锐道,“这确实只是一部普通的书。” “那你这部书原来完整吗?”铁铮道。 “不完整,”翁锐道,“差了几卷。” “唉,”铁铮轻叹一声道,“看来真是冤枉了邪老丐。” “你们就是为了缺的那几卷书起了内讧?”翁锐道。 “吁,”铁铮长吁一口气道,“不提了,为了几卷没用的书,竟然搭进去那么多人的性命,实在太不值了。” “不是书有没有用,贪念到啥时候都会害人的,”翁锐道,“你的话问完了?” “我想把我手里的几卷书还给你,”铁铮道,“也算是对这件事的一个了结。” “几卷书?”翁锐道,“这么说还有书没在你这里?” “剩下的应该都在胥黎那里,”铁铮道,“否则我就没现在这么狼狈了。” “是胥黎杀了楚家兄弟和邪老丐?”翁锐道。 “邪老丐是楚明杀的,”铁铮道,“我本想留个活口让他说出另外几卷书的下落,可是没劝住。” “你杀了楚明?”翁锐道。 “我没杀人,”铁铮道,“胥黎不光杀了楚明,还杀了楚家老三楚朗,连我和邪老丐带来的人也被他杀了,我是仓促中抓了几卷书跳崖逃走的。” “江中鳄龙门和飞煞门手里的书是你给的?”翁锐道。 “哼哼,”铁铮苦笑一声,“绞尽脑汁想把危险转嫁给别人一些,但到头来发现人家都比自己聪明。” “现在想通了?”翁锐道。 “早想通了,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铁铮道。 “哪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翁锐道。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铁铮道,“稍有不慎我可能就没命了,今天东西给你,我也就算解脱了。” 就在铁铮刚取下背上的包裹准备给翁锐取书时,忽然翁锐觉得山路两边的树林之中有些动静,手中的剑一举,铁铮一愣,瞬间将包裹背会身上,迅速抽出剑来。 “什么人?可否出来一会?”翁锐朗声道。 话音刚落,就从两边树林之中飞出数道黑影,还没等翁锐看清,铁铮一声惊呼掠身而起,瞬间便远离翁锐而去,几个起跃之后,便没入山林,行动之快,匪夷所思。 看到这种情况,刚飞射而出的几道黑影即刻就要追赶,但翁锐更快,身形一飘已经拦在他们前面,“嘭嘭”两声,同迎上来的两人各对了一掌,两道黑影朝后飞出,飘然后退,翁锐随即身形游移晃动,数道掌影飞出,空气轰然作响,紧跟在后面的其他几个黑影顿时也被撞飞一片。 “翁院主,你这什么意思?”人魂走上前来道。 “地魂、人魂两位师兄,怎么是你们?” 翁锐这时候也已经看清了来人,除了这两位,还有三名神魂门三代弟子,这正好可以和天魂所说的得以印证。 “我们已经跟踪他好一阵子了,”人魂道,“这家伙功夫不怎么样,逃命的本事却不小,轻功了得,几次都让他走脱了。” “难怪他一见到你们就要跑,看来是你们逼得太紧了。”翁锐道。 “我们不紧不行啊,”这时候地魂也走了过来,“现在不光我们找他,胥离也在找他,还有其他不知多少人也在找他,动手慢了,又怕东西落入别人手里。” “看来他已经成为一只惊弓之鸟,”翁锐道,“你们就没给他说过把东西交给你们就没事了吗?” “哪有机会说啊,”人魂道,“他现在谁也不信任,看来只有您是个例外。” “呵呵,就这次例外也让你们给惊跑了,”翁锐笑道,“地魂师兄,您的脸色不太好,刚才仓促之间用力过猛,没伤着您吧?” “没事,就是最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地魂赶紧道。 “还是让我看看吧,”翁锐笑着走上前来,没等地魂推脱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三根手指迅速搭上了他的脉门。 地魂本能的朝后一躲,但翁锐的赤子浑天拿魂灭山人都不易躲开,刚做出躲的动作手腕已经到了人家手里,只好放弃,面带笑容道:“那就有劳翁院主了。” 翁锐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迅速将真元凝成极细极韧的一丝,以真元巡脉之法探查他的脉络,以地魂的修为绝对感知不到,并极快的查遍了他的全身主要经脉。 “地魂师兄最近和别人动过手了吧,连任脉都伤到了,”翁锐放开手道,“任脉为全身阴海,宜慢慢濡养,短期内切不可动用阴极之气。” 地魂暗自心惊,这家伙真是厉害,要是让他多看一会,没准连我的老底都能被他翻出来。 “谢谢翁院主,我注意就是了。”地魂轻松笑道。 “翁院主,”人魂道,“您这是要去往哪里?” “我去巴中九重门看望一位老友,”翁锐道,“铁游侠的事就交给我了,他手上只有一两卷书,拿到了我就完璧归赵,这个我答应过天魂师兄的。” “一两卷?那其他的呢?”地魂脸色顿时有些紧张。 “其他的都应该在胥黎哪里,”翁锐道,“要不是铁铮轻功好跑得快,恐怕所有的书都得在他那里。” “这个家伙还在糊弄我,可恶!”地魂狠声骂道,“我一定要找到他,看他这回还有何话可说!” “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翁锐道。 “后会有期。”地魂、人魂和诸位神魂门弟子施礼道。 看着这些人离去,翁锐心中却泛起愁来,显然地魂就是那个练过神魂阴元掌的内鬼,但他这事又该如何对天魂去讲? 汉中对翁锐来说是故地重游,来回到过几次,但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初入江湖时分在这里遇到了蔺莫伊,被他一连在衣服上挑了十数个窟窿,真正遇到的十大剑士中的第一位,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武学的境界。 这种机会对每个有心人都很重要,看着身边的莫珺,想起那时候的朱玉,当年的情景犹在眼前,翁锐感慨万千,同样的地方,物是人非,就算是想再慕一次灵虚剑士的风采,也是望着空街而不得,深深的遗憾油然而生。 汉中是大汉的发源地,也是高祖刘邦做汉王时的封地,人文故事、故地遗存非常丰富,翁锐特地在此多呆了两天,不但满足莫珺的好奇,还在这里会了不少故旧朋友,但褚良预测的事并没有出现,他没有等到铁铮铁游侠。 或许铁铮现在不想见他,或许是铁铮在这里还有顾虑,总之翁锐在这里呆下去的必要性已经不大,他带着莫珺去了一家九重门开的货栈,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朱山玄青门的玄青瓷最为耀眼,最后还带莫珺去了汉中最为豪华的九重饭庄吃了一顿,完了就离开汉中去了巴中九重门。 在翁锐离开天工门以后,九重门遍布天下的商路网点就成了翁锐获取江湖消息最重要的来源,尽管玄墨仙工也愿意效劳,由于当年朱山的经营和现在门主李豫的关系,总是觉得九重门离得更近一些,就算是吕信出去在各处探听消息,也是约定通过九重门的商埠网点传送。 翁锐现在心头有几件事,山子的踪迹和承天教人的下落,对朱玉那里的担心,还有神魂门的事情,他都需要去一趟九重门,有了吕信的消息他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这一点他对吕信还是有信心的。 翁锐临走前逛九重门的店铺,在九重饭庄吃饭,都没忘记打听九重门现在的情况,询问李豫门主的踪迹下落,以他和九重门的关系,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出城往南进入大巴山,看来他对自己的行踪没有一点要隐瞒的意思。 褚良点到,翁锐自然知道怎么做,至于这样能吸引来什么人,能不能碰到铁游侠,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对他来说,现在山子的下落和朱玉母子的安危才是重点。 蜀道难,但归终还是有路可走,九重门所在地的巴中李家坨子正好处在其中的一条路上,去那里也不误去往蜀郡,尽管饶了一点,对翁锐来说也是划算的。 从入山到李家坨子九重门重地,尽管只有二三百里地,但山路难走,一天下来似乎连一小半的路都没有走到,人也走得有些乏了,正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但就在这时候,前面的路上却出现了一个人,静静的站在山路当中。 这个人中等身材,风尘仆仆,身上除了一前一后两个包裹行囊,最显眼的就是他手中紧紧握住的一把剑,整个头被一只硕大的斗笠完全遮住,看不清一点面容。 莫珺先看到,愣了一下后有点紧张的看向翁锐,翁锐没有啃声,只是伸手把莫珺拦在自己身后,缓步继续前行,从对方的姿态来看,似乎是专门在此地等着他们。 翁锐在离对方五步左右的地方停下,对方缓缓地转过身来,但斗笠依旧压得很低,看不清是谁。 “阁下是在等我?”翁锐温和道,在问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这是谁。 “是。”对方的回答也是沉稳平和。 “阁下是谁?”翁锐道。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取下了头上的斗笠,翁锐这才看清一张稍显瘦削的脸几乎被一捧乱蓬蓬的胡子包着,看起来了好久都没有收拾了,有些沧桑和疲惫,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泛着精光,并警惕地关注着四周。 “是你?”莫珺一声惊呼,“你这个骗子,我还把你当好人,可是你们合起火来偷我的书,快把我的书还我!” 莫珺说着气鼓鼓的就要往上冲,被翁锐一把拉住,还是把她推到了自己的侧身后。 “铁铮?”翁锐道。 “是。”铁铮道。 “为什么要拦住我?”翁锐道。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铁铮道。 “你们偷了我的书,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翁锐道。 “为这书已经死了不少人,还会有人为它死。”铁铮道。 “活该!”莫珺依旧气鼓鼓地道。 “你要问什么问题?”翁锐道。 “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江湖传说的秘密?”铁铮道。 “有没有你自己不会看啊?”莫珺气道,“要是真有什么秘密就凭你们就能得手。” 铁铮并没有被莫珺说动,而是静静的看着翁锐。 “珺儿说的没错,”翁锐道,“这确实只是一部普通的书。” “那你这部书原来完整吗?”铁铮道。 “不完整,”翁锐道,“差了几卷。” “唉,”铁铮轻叹一声道,“看来真是冤枉了邪老丐。” “你们就是为了缺的那几卷书起了内讧?”翁锐道。 “吁,”铁铮长吁一口气道,“不提了,为了几卷没用的书,竟然搭进去那么多人的性命,实在太不值了。” “不是书有没有用,贪念到啥时候都会害人的,”翁锐道,“你的话问完了?” “我想把我手里的几卷书还给你,”铁铮道,“也算是对这件事的一个了结。” “几卷书?”翁锐道,“这么说还有书没在你这里?” “剩下的应该都在胥黎那里,”铁铮道,“否则我就没现在这么狼狈了。” “是胥黎杀了楚家兄弟和邪老丐?”翁锐道。 “邪老丐是楚明杀的,”铁铮道,“我本想留个活口让他说出另外几卷书的下落,可是没劝住。” “你杀了楚明?”翁锐道。 “我没杀人,”铁铮道,“胥黎不光杀了楚明,还杀了楚家老三楚朗,连我和邪老丐带来的人也被他杀了,我是仓促中抓了几卷书跳崖逃走的。” “江中鳄龙门和飞煞门手里的书是你给的?”翁锐道。 “哼哼,”铁铮苦笑一声,“绞尽脑汁想把危险转嫁给别人一些,但到头来发现人家都比自己聪明。” “现在想通了?”翁锐道。 “早想通了,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铁铮道。 “哪又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个地方?”翁锐道。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铁铮道,“稍有不慎我可能就没命了,今天东西给你,我也就算解脱了。” 就在铁铮刚取下背上的包裹准备给翁锐取书时,忽然翁锐觉得山路两边的树林之中有些动静,手中的剑一举,铁铮一愣,瞬间将包裹背会身上,迅速抽出剑来。 “什么人?可否出来一会?”翁锐朗声道。 话音刚落,就从两边树林之中飞出数道黑影,还没等翁锐看清,铁铮一声惊呼掠身而起,瞬间便远离翁锐而去,几个起跃之后,便没入山林,行动之快,匪夷所思。 看到这种情况,刚飞射而出的几道黑影即刻就要追赶,但翁锐更快,身形一飘已经拦在他们前面,“嘭嘭”两声,同迎上来的两人各对了一掌,两道黑影朝后飞出,飘然后退,翁锐随即身形游移晃动,数道掌影飞出,空气轰然作响,紧跟在后面的其他几个黑影顿时也被撞飞一片。 “翁院主,你这什么意思?”人魂走上前来道。 “地魂、人魂两位师兄,怎么是你们?” 翁锐这时候也已经看清了来人,除了这两位,还有三名神魂门三代弟子,这正好可以和天魂所说的得以印证。 “我们已经跟踪他好一阵子了,”人魂道,“这家伙功夫不怎么样,逃命的本事却不小,轻功了得,几次都让他走脱了。” “难怪他一见到你们就要跑,看来是你们逼得太紧了。”翁锐道。 “我们不紧不行啊,”这时候地魂也走了过来,“现在不光我们找他,胥离也在找他,还有其他不知多少人也在找他,动手慢了,又怕东西落入别人手里。” “看来他已经成为一只惊弓之鸟,”翁锐道,“你们就没给他说过把东西交给你们就没事了吗?” “哪有机会说啊,”人魂道,“他现在谁也不信任,看来只有您是个例外。” “呵呵,就这次例外也让你们给惊跑了,”翁锐笑道,“地魂师兄,您的脸色不太好,刚才仓促之间用力过猛,没伤着您吧?” “没事,就是最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地魂赶紧道。 “还是让我看看吧,”翁锐笑着走上前来,没等地魂推脱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三根手指迅速搭上了他的脉门。 地魂本能的朝后一躲,但翁锐的赤子浑天拿魂灭山人都不易躲开,刚做出躲的动作手腕已经到了人家手里,只好放弃,面带笑容道:“那就有劳翁院主了。” 翁锐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迅速将真元凝成极细极韧的一丝,以真元巡脉之法探查他的脉络,以地魂的修为绝对感知不到,并极快的查遍了他的全身主要经脉。 “地魂师兄最近和别人动过手了吧,连任脉都伤到了,”翁锐放开手道,“任脉为全身阴海,宜慢慢濡养,短期内切不可动用阴极之气。” 地魂暗自心惊,这家伙真是厉害,要是让他多看一会,没准连我的老底都能被他翻出来。 “谢谢翁院主,我注意就是了。”地魂轻松笑道。 “翁院主,”人魂道,“您这是要去往哪里?” “我去巴中九重门看望一位老友,”翁锐道,“铁游侠的事就交给我了,他手上只有一两卷书,拿到了我就完璧归赵,这个我答应过天魂师兄的。” “一两卷?那其他的呢?”地魂脸色顿时有些紧张。 “其他的都应该在胥黎哪里,”翁锐道,“要不是铁铮轻功好跑得快,恐怕所有的书都得在他那里。” “这个家伙还在糊弄我,可恶!”地魂狠声骂道,“我一定要找到他,看他这回还有何话可说!” “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翁锐道。 “后会有期。”地魂、人魂和诸位神魂门弟子施礼道。 看着这些人离去,翁锐心中却泛起愁来,显然地魂就是那个练过神魂阴元掌的内鬼,但他这事又该如何对天魂去讲? 第四十七章 浑水-9:胡商骚乱 在翁锐离开长安不久,大汉皇帝陛下禁止胡人游动经商的敕令就颁布了,地方官府闻风而动,各地胡人商队都被就近赶往长安和洛阳两地,如有违抗,就地处决。 在这条敕令背后,卫青还暗地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力量,这无疑又加强了各地官府行动的力度,半月不到,这两地竟然聚集了数百胡人商队,一时间胡语飞扬、驼铃声声,别具一番热闹景象。 但随着胡人商队的聚集,也渐渐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胡人天天聚在一起,对朝廷的敕令颇为不满,情绪也变得一天比一天激动,这样的情形在长安和洛阳两地不同程度的都出现了。 这天,长安胡商聚居区又有不少人凑在一起。 “我们是来经商交易的,又不是牲口,”一个大胡子非常不满地道,“把我们这么赶来赶去,又没多少生意可做,这是对我们极大的不尊重。” “达宗说得对,”另一位中年壮汉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能就这样欺负我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依突尔,你还是悄点声吧,”一个身体瘦削,脸色蜡黄的胡人道,“现在汉庭官府管得很紧,昨天比我们来得早一些的萨伊姆和库玛两人因与汉人发生争执,对皇帝陛下的敕令抱怨了几句,就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怕什么?”大胡子达宗厉声道,“他们不是一直标榜大汉是天朝吗,不是一直要我们臣服大汉吗,难道这就是他们大汉的规矩和肚量?” “我们得去和他们交涉,”壮汉依突尔道,“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给抓去了,说什么也得把人放出来。” “要是这么去说他们把我们也抓起来怎么办?”瘦削胡人道。 “坎吉,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依突尔道,“大不了我们就跟他干。” “光你们几个没用,”一位个子高挑,长着一脸英俊短须的男子道,“得让这里的西域商人商队都参加。” 这时游游逛逛走过两位差官,看见他们在一起说话,立即就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是不是不想呆了?”其中一位厉声道。 “你们在这里就给我老实点,否则就把你们都抓起来,让你们连老家也回不了,听见了没有?”另一位也是凶巴巴地道。 “两位大人,”坎吉赶紧笑着脸用生硬的汉话道,“现在都呆在这里生意不好做,我们就是商议一下怎么做生意的事,没事,没事。” “生意不好做就回你们西域去,别在这里给我捣乱,”先前一个说话的官差道,“散啦散啦,别再这里聚集了。” 看来这两位官差真的听不懂胡语,耍了一下威风,看着这些人散开,就到别处转悠去了,看着他们走远,达宗一招手,刚才那几个人又围了过来,人还多了几位。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达宗对那位高挑英俊男子道。 “我叫伊库尔,”伊库尔道,“我是且末人。” “看样子你不像经商的人。”达宗道。 “达宗先生眼力真好,”伊库尔道,“我本是且末使者的随从,且末使者死了,我们就没人管了,就因为我们长得和你们差不多,也被他们当作商队被赶到了这里。” “你知道我叫达宗?”达宗道。 “我刚到这里,听他们不就这么称呼您的吗?”伊库尔道。 “噢,对,”达宗道,“你刚才说我们几个没用,要让其他西域商人都参加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啊,”伊库尔道,“几个人势单力薄,容易被人家欺负,要是人多了,官府就会有些顾忌,毕竟他还要照顾一下汉朝皇帝的脸面吗。” “看来伊库尔兄弟挺有想法的,”达宗道,“你就给大家想想怎么办吧。” “我听说洛阳那边的商队也在和官府交涉,”伊库尔道,“既要去找官府,就要明确提些要求,譬如要放开区域经商啊,要保护商队、驼队来去自由啊,不准对胡商商队任意盘剥啊,还要归还我们的草地、绿洲,让我们自由放牧啊等等,要让汉朝皇帝陛下知道,我们也是人,也要生活的。” “还要加上释放我们的人,不准随便抓人。”依突尔道。 “对,我们就这么办,”达宗道,“今天晚上我们就悄悄通知所有商队,明天一早统一行动。” “对,我们这就去通知。”旁边已经有人附和。 “那我们去哪儿?”坎吉道。 “当然是去大汉皇宫了,”伊库尔道,“这样的事只有大汉皇帝才能做主。” “不行,”看来达宗头脑还是非常冷静,“皇宫乃是禁区,就我们这点人到了那里直接被杀的可能性都有,还是去京兆尹,他是管理京畿治安的最高衙门,应该可以和皇帝陛下说上话。” “好,我们就去京兆尹衙门。”坎吉是最怕打起来的人,所以赶紧说道。 *** 第二天,京兆尹衙门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就来了一些西域商人,这些人不光成群结队,还牵着骆驼和马,慢慢聚集在了京兆尹衙门外的大街上不走了。 看着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不走,负责守卫的几位官差就过去驱赶,谁知怎么说这些人都几里哇啦的说着胡语争辩,纠缠不清,就是不走,恼羞成怒的官差拿出家伙就要打人,但被几个厉害的商人夺了手中的家伙,仍回了衙门里面。 看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几位官差也都慌了神,他们平时骄横惯了,都是人怕他们,哪见过这种阵势,赶紧躲到衙门里面守着,派人去告诉他们的头。 守卫京兆尹衙门的头领是位校尉,四十多岁,五大三粗,一脸虬髯,圆眼一睁,威风八面,不怒自威,往人跟前一走,就有一股子摄人的力量。 这位校尉名叫薛挺,早年从军,立过战功,上了点年纪才托人谋了个这样的差事,原想在京畿重地会安稳一些,没想这里也会出乱子,真是让他生气。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薛挺将手中的剑一挥,厉声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造反都是重罪,也是朝廷的官差吓唬恐吓百姓的重要用词,校尉薛挺一喊,刚才的那些官差一下子又来了底气,纷纷上前喝喊,气势嚣张。 “这位大人,您看我们这是造反吗?”牵着骆驼的大胡子达宗道。 “在京畿重地聚集这么多人,不是造反是什么?”薛挺道。 “我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来在各地还能做些生意求赚些钱,现在全被赶到了一起,就算是有生意也养不活这么多人啊,”达宗道,“我们只是来求条生路,怎么就是造反了呢?” “朝廷敕令,是你们可以随便反抗的吗?”薛挺道,“我命你们即刻散去,否则就把你们抓起来以律治罪。” “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怕治什么罪啊,哈哈哈。”达宗蔑视的笑道。 “哼,我看你就是挑头闹事的,”薛挺一挥手,“来啊,把他给我抓走!” “不许抓人!” “不许抓人!” “我们没有闹事!” …… 两位官差抓住达宗刚走两步,就被涌上来的胡商团团围住,呼喊声响成一片,还有人直接将骆驼牵到了府衙门口,直接将进去的路都给堵上了。 这时候,来的人更多了,薛挺定眼看去,从京兆尹衙门口往两边,人和骆驼马匹已经把百十丈的街道都塞满了,远处似乎还有人涌来,这里面已经不光是西域商人,当地看热闹的、起哄的都有,真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凭他们几个人是收不了场的。 “好啦,都别吵了,”校尉薛挺示意官差将达宗放开,并高声道,“放了他可以,但你们不许在这里闹事!” 薛挺一看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也回身进找人拿主意去了。 在翁锐离开长安不久,大汉皇帝陛下禁止胡人游动经商的敕令就颁布了,地方官府闻风而动,各地胡人商队都被就近赶往长安和洛阳两地,如有违抗,就地处决。 在这条敕令背后,卫青还暗地动用了自己的一些力量,这无疑又加强了各地官府行动的力度,半月不到,这两地竟然聚集了数百胡人商队,一时间胡语飞扬、驼铃声声,别具一番热闹景象。 但随着胡人商队的聚集,也渐渐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些胡人天天聚在一起,对朝廷的敕令颇为不满,情绪也变得一天比一天激动,这样的情形在长安和洛阳两地不同程度的都出现了。 这天,长安胡商聚居区又有不少人凑在一起。 “我们是来经商交易的,又不是牲口,”一个大胡子非常不满地道,“把我们这么赶来赶去,又没多少生意可做,这是对我们极大的不尊重。” “达宗说得对,”另一位中年壮汉道,“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能就这样欺负我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依突尔,你还是悄点声吧,”一个身体瘦削,脸色蜡黄的胡人道,“现在汉庭官府管得很紧,昨天比我们来得早一些的萨伊姆和库玛两人因与汉人发生争执,对皇帝陛下的敕令抱怨了几句,就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 “怕什么?”大胡子达宗厉声道,“他们不是一直标榜大汉是天朝吗,不是一直要我们臣服大汉吗,难道这就是他们大汉的规矩和肚量?” “我们得去和他们交涉,”壮汉依突尔道,“我们的人不能就这么给抓去了,说什么也得把人放出来。” “要是这么去说他们把我们也抓起来怎么办?”瘦削胡人道。 “坎吉,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依突尔道,“大不了我们就跟他干。” “光你们几个没用,”一位个子高挑,长着一脸英俊短须的男子道,“得让这里的西域商人商队都参加。” 这时游游逛逛走过两位差官,看见他们在一起说话,立即就走了过来。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是不是不想呆了?”其中一位厉声道。 “你们在这里就给我老实点,否则就把你们都抓起来,让你们连老家也回不了,听见了没有?”另一位也是凶巴巴地道。 “两位大人,”坎吉赶紧笑着脸用生硬的汉话道,“现在都呆在这里生意不好做,我们就是商议一下怎么做生意的事,没事,没事。” “生意不好做就回你们西域去,别在这里给我捣乱,”先前一个说话的官差道,“散啦散啦,别再这里聚集了。” 看来这两位官差真的听不懂胡语,耍了一下威风,看着这些人散开,就到别处转悠去了,看着他们走远,达宗一招手,刚才那几个人又围了过来,人还多了几位。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达宗对那位高挑英俊男子道。 “我叫伊库尔,”伊库尔道,“我是且末人。” “看样子你不像经商的人。”达宗道。 “达宗先生眼力真好,”伊库尔道,“我本是且末使者的随从,且末使者死了,我们就没人管了,就因为我们长得和你们差不多,也被他们当作商队被赶到了这里。” “你知道我叫达宗?”达宗道。 “我刚到这里,听他们不就这么称呼您的吗?”伊库尔道。 “噢,对,”达宗道,“你刚才说我们几个没用,要让其他西域商人都参加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白啊,”伊库尔道,“几个人势单力薄,容易被人家欺负,要是人多了,官府就会有些顾忌,毕竟他还要照顾一下汉朝皇帝的脸面吗。” “看来伊库尔兄弟挺有想法的,”达宗道,“你就给大家想想怎么办吧。” “我听说洛阳那边的商队也在和官府交涉,”伊库尔道,“既要去找官府,就要明确提些要求,譬如要放开区域经商啊,要保护商队、驼队来去自由啊,不准对胡商商队任意盘剥啊,还要归还我们的草地、绿洲,让我们自由放牧啊等等,要让汉朝皇帝陛下知道,我们也是人,也要生活的。” “还要加上释放我们的人,不准随便抓人。”依突尔道。 “对,我们就这么办,”达宗道,“今天晚上我们就悄悄通知所有商队,明天一早统一行动。” “对,我们这就去通知。”旁边已经有人附和。 “那我们去哪儿?”坎吉道。 “当然是去大汉皇宫了,”伊库尔道,“这样的事只有大汉皇帝才能做主。” “不行,”看来达宗头脑还是非常冷静,“皇宫乃是禁区,就我们这点人到了那里直接被杀的可能性都有,还是去京兆尹,他是管理京畿治安的最高衙门,应该可以和皇帝陛下说上话。” “好,我们就去京兆尹衙门。”坎吉是最怕打起来的人,所以赶紧说道。 *** 第二天,京兆尹衙门的大门还没有打开,就来了一些西域商人,这些人不光成群结队,还牵着骆驼和马,慢慢聚集在了京兆尹衙门外的大街上不走了。 看着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不走,负责守卫的几位官差就过去驱赶,谁知怎么说这些人都几里哇啦的说着胡语争辩,纠缠不清,就是不走,恼羞成怒的官差拿出家伙就要打人,但被几个厉害的商人夺了手中的家伙,仍回了衙门里面。 看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几位官差也都慌了神,他们平时骄横惯了,都是人怕他们,哪见过这种阵势,赶紧躲到衙门里面守着,派人去告诉他们的头。 守卫京兆尹衙门的头领是位校尉,四十多岁,五大三粗,一脸虬髯,圆眼一睁,威风八面,不怒自威,往人跟前一走,就有一股子摄人的力量。 这位校尉名叫薛挺,早年从军,立过战功,上了点年纪才托人谋了个这样的差事,原想在京畿重地会安稳一些,没想这里也会出乱子,真是让他生气。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薛挺将手中的剑一挥,厉声道。 不管在什么时候,造反都是重罪,也是朝廷的官差吓唬恐吓百姓的重要用词,校尉薛挺一喊,刚才的那些官差一下子又来了底气,纷纷上前喝喊,气势嚣张。 “这位大人,您看我们这是造反吗?”牵着骆驼的大胡子达宗道。 “在京畿重地聚集这么多人,不是造反是什么?”薛挺道。 “我们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本来在各地还能做些生意求赚些钱,现在全被赶到了一起,就算是有生意也养不活这么多人啊,”达宗道,“我们只是来求条生路,怎么就是造反了呢?” “朝廷敕令,是你们可以随便反抗的吗?”薛挺道,“我命你们即刻散去,否则就把你们抓起来以律治罪。” “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怕治什么罪啊,哈哈哈。”达宗蔑视的笑道。 “哼,我看你就是挑头闹事的,”薛挺一挥手,“来啊,把他给我抓走!” “不许抓人!” “不许抓人!” “我们没有闹事!” …… 两位官差抓住达宗刚走两步,就被涌上来的胡商团团围住,呼喊声响成一片,还有人直接将骆驼牵到了府衙门口,直接将进去的路都给堵上了。 这时候,来的人更多了,薛挺定眼看去,从京兆尹衙门口往两边,人和骆驼马匹已经把百十丈的街道都塞满了,远处似乎还有人涌来,这里面已经不光是西域商人,当地看热闹的、起哄的都有,真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凭他们几个人是收不了场的。 “好啦,都别吵了,”校尉薛挺示意官差将达宗放开,并高声道,“放了他可以,但你们不许在这里闹事!” 薛挺一看自己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也回身进找人拿主意去了。 第四十七章 浑水-10:有人行刺 过了不久里面走出数人,前面是京兆尹衙门府尹,旁边跟着持剑的校尉薛挺,后面还跟着几位随从。 “我是京兆尹衙门府尹陈举,”陈举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拱手行礼一圈道,“京畿是朝廷重地,擅自聚集闹事都是重罪,你们聚集这么多人,谁是领头的,可上前讲话。” “我门没有领头的,我们都是自己来的。” “对,我们是自己来的。” “没有领头的。” “好,没有领头的也罢,”陈举道,“我总不能在这里和你们一个个都讲话吧,你们就推举几位代表出来,说清楚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也好禀报陛下定夺。”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很多胡商或点头或摇头,交头接耳,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安定下来。 “府尹大人,我们已经推举出三位代表,”坎吉上前道,“达宗、依突尔和伊库尔。” 在坎吉说的时候,这几个人依次站在了前面。 “你们都同意他们几个做你们的代表吗?”府尹陈举大声道。 “同意!” “同意!” 近处远处的喊声响成一片。 “好,既然你们同意,那就请你们的代表到府衙里面细谈,”陈举侧身延请道,“请!” “请!”达宗走在前面示意陈举先走。 陈举没再客气转身回衙,达宗紧跟而进,伊库尔跟在后面,走在最后的依突尔回身对众人道:“要是我们没出来,大家就不要散。” 他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了京兆尹衙门。 陈举是个文官,做事极为稳重,进了府衙大堂,并没有三威四喝,而是请这几位堂前坐下,这才坐堂问话。 “达宗,既然他们推举几位代表以你为首,你就来说说吧,”陈举道,“这么多人聚集京兆尹衙门前可为何事?有没有陈情状?” “我们也是刚刚被推举出来,哪来的陈情状?”达宗说话滴水不漏,“倒是刚才商议的时候已经收集了大家的一些诉求。” “好,你来说,我叫人记一下。”陈举道。 “这第一条,首先是放人,”达宗道,“前些天我们两位商人萨伊姆和库玛因与汉人百姓发生了点纠纷,就被衙门里的人抓走,到现在生死不明,我们这些外族商人都很担心。” “好,这一点我知道了,”陈举道,“还有吗?” 紧接着,达宗、伊库尔和依突尔依次说出了他们所代表的陈情诉求,陈举处理的很平和,尽量避免发生冲突,详细记录了他们的主张。 “既然诸位都说完了,我就复述一下你们的主要陈情,”陈举道,“一是要求释放萨伊姆和库玛两位商人,二是要开放大汉境内主要区域经商,三是要保护商队、驼队自由往来,四是不准设卡对商队任意盘剥,五是要归还西域各族被大汉占据的牧场绿洲,允许自由放牧,六是交易要公平,不准偏袒汉人,发生纠纷不得随意抓人。你们看看,要是没有遗漏,你们就在这上面每个人都签上字,我会具呈陛下定夺。” 达宗等人看过,陈述没有遗漏,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啦,你们的陈情诉求我已经接了,这就去禀明陛下,”陈举道,“你们是不是也回去给大家说说,今天就散了吧,等着陛下示下。” “这可不行,”伊库尔道,“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有个说法,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有,我们就算是去劝说,恐怕也没人会听啊。” “是啊,”达宗道,“众人推举我们陈情,也是相信我们,我们不能这样没有结果就回去。” “陈情陛下定夺是需要时间的,”陈举道,“难道笔下的圣旨未下,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们这些出门之人,在外餐风露宿惯了,”依突尔道,“在这长安大街上算是好的,这点府尹大人不用担心。” “得寸进尺了是吧?”薛挺虎目一睁道,“陈大人对你客气那是他的涵养,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依突尔还要说什么,被达宗劝住,陈举也示意薛挺不要激动。 “好,你们要等就等着吧,”陈举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第一不要生事,第二要把主道让开,不得影响百姓通行,这你们能做到吗?” “这没问题。”达宗道。 “既然没问题,那你们就出去和他们说吧,”陈举道,“我这就准备进宫去面陈陛下。” 达宗、伊库尔、依突尔三人出来,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了众人结果,一阵几里哇啦之后,这些人还真是往两边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不过有人已经从驼背上取下了帐篷,看样子真要在此安营扎寨了。 就在这天晚上,皇宫里闪过几道黑影,没多久就警钟大鸣,一阵激烈的兵器撞击声后,渐渐趋于安静,但整个宫苑范围之内,羽林军巡逻密集,气氛十分紧张。 第二天,在建章宫建章前殿内,几位大臣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汉帝刘彻坐在皇位之上,面露怒容。 “好啦,都别跪着了,站起来说话。”过了许久,刘彻才缓了一口气道。 “谢陛下!” 众人称谢这才站起,这几个人里面有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京兆尹府尹陈举,还有羽林军首领中郎将林瀚。 “林翰,你们羽林军那么多人,怎么还让行刺之人逃脱了呢?”刘彻道。 “都是臣下无能,请陛下降罪!”林翰再次跪倒在地。 “你起来吧,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刘彻道,“我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禀陛下,”林瀚道,“对方一共三人,各个武功高强,羽林军拼死围剿,死了十多个人才斩杀他们一个,其他两个乱闯了几个宫殿无果之后,才受伤逃离,羽林军正在全城搜捕。” “死的那个是什么人?”刘彻道。 “是个胡人,无人认识。”林瀚道。 “胡人?”刘彻沉吟道,“莫非这件事真的和那些西域商人有关?” “陛下,”卫青拱手道,“依微臣之见,那些西域商人只是被人利用,真正后面的主谋还是楼兰和承天教的余孽。” “那昨天聚集陈情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有没有昨晚行刺之人?”刘彻道。 “这些人已经被羽林军围在了街上,”陈举道,“今天一早就对里面反复查过,没有人受伤,特别是那几个领头的都在,也并无受伤之人。” “陛下,”骠骑将军霍去病道,“在我看来,这些人就是贼心不死,打他们还不够狠,不但聚集提要求,还敢入宫行刺陛下,陛下再给我一支军马,让我杀回河西,尽会将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去病的勇力我是相信的,”刘彻道,“我大汉是天朝大国,还是要仁义为先,用兵次之,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陛下说得是。”霍去病躬身施礼。 “卫爱卿,你看当下该如何处置?”刘彻道。 卫青知道,是他建议将胡商聚集起来的,但现在出了乱子,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很难讲,但现在必须对陛下要有个交代。 “陛下,”卫青躬身道,“有人借胡商聚集之时煽动闹事,并伺机入宫行刺,这说明陛下的敕令已经切中他们的要害,当下有两件事最为紧要,第一就是要确保陛下的安全,这些天我可以留在宫内。” “我也可以留下!”霍去病道。 “那这第二呢?”刘彻不置可否。 “就是全力清剿已进入大汉境内的楼兰和承天教的余孽,”卫青道,“现在除了长安和洛阳两地,胡人的行动踪迹就会十分明显,这就有机会聚歼这些人了。” “好,这事还由你去安排。”刘彻道。 “是,陛下。”卫青答道。 “哪还围在街上的那些人怎么办?”陈举道。 “我看这些人里面一定藏有刺客,都杀了算了。”霍去病道。 “不可,”刘彻道,“我大汉刚平定了漠北的匈奴和西域各族,民心思静,国家也得休养生息,这个时候能小动作就不用大动作,也要恩威并施,这才是王者之道。” “难道陛下要答应他们的要求?”霍去病道。 “当然要答应一些,但也不能全答应,”刘彻道,“比如那些商人没有作乱的证据放了就是,经商贸易的集聚区可以酌情再放几个,但绝不可全境放开,对经商关口既要严格把控,收取商税,也要防止私设关卡,中饱私囊,交易场所要有人监控,公平买卖,也可借此弥补我大汉不足,至于西域的绿洲草场,凡归顺我大汉之民,不论那个族类,都可在原地放牧生息,但有籍此反汉者,当就地斩之。” “是,臣下这就去安排。”陈举躬身道。 该放的人都放了,该答应的也都答应了,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消弭,谁知在当天晚上却有更多的人潜入的皇宫,由于有了卫青和霍去病等人的参与,进来的人无一漏网,除当场斩杀的数人之外,还抓了两个活口。 经审讯,这些人确实是承天教和楼兰贵族的余孽,因为霍去病的两次河西之役,从根本上动摇了承天教和这些贵族的根基,他们怀恨在心,在战场上已经没有势力对抗,想通过行刺挽回他们既有的利益和势力,江湖上的争斗只是他们的一个障眼法。 这让本想留点余地的汉帝刘彻龙颜大怒,不但收回了之前所答应的一切事项,并且勒令胡商要么定居为商为民,要么即刻赶回老家,否则严惩不殆,就连汉地经商之人也受到牵连,发下敕令,课以重税,以示抑制之意。 更为严重的是,他开始觉得霍去病的话是对的! 过了不久里面走出数人,前面是京兆尹衙门府尹,旁边跟着持剑的校尉薛挺,后面还跟着几位随从。 “我是京兆尹衙门府尹陈举,”陈举上前一步对着众人拱手行礼一圈道,“京畿是朝廷重地,擅自聚集闹事都是重罪,你们聚集这么多人,谁是领头的,可上前讲话。” “我门没有领头的,我们都是自己来的。” “对,我们是自己来的。” “没有领头的。” “好,没有领头的也罢,”陈举道,“我总不能在这里和你们一个个都讲话吧,你们就推举几位代表出来,说清楚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也好禀报陛下定夺。” 人群中响起一阵嗡嗡声,很多胡商或点头或摇头,交头接耳,过了好一阵才慢慢安定下来。 “府尹大人,我们已经推举出三位代表,”坎吉上前道,“达宗、依突尔和伊库尔。” 在坎吉说的时候,这几个人依次站在了前面。 “你们都同意他们几个做你们的代表吗?”府尹陈举大声道。 “同意!” “同意!” 近处远处的喊声响成一片。 “好,既然你们同意,那就请你们的代表到府衙里面细谈,”陈举侧身延请道,“请!” “请!”达宗走在前面示意陈举先走。 陈举没再客气转身回衙,达宗紧跟而进,伊库尔跟在后面,走在最后的依突尔回身对众人道:“要是我们没出来,大家就不要散。” 他们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了京兆尹衙门。 陈举是个文官,做事极为稳重,进了府衙大堂,并没有三威四喝,而是请这几位堂前坐下,这才坐堂问话。 “达宗,既然他们推举几位代表以你为首,你就来说说吧,”陈举道,“这么多人聚集京兆尹衙门前可为何事?有没有陈情状?” “我们也是刚刚被推举出来,哪来的陈情状?”达宗说话滴水不漏,“倒是刚才商议的时候已经收集了大家的一些诉求。” “好,你来说,我叫人记一下。”陈举道。 “这第一条,首先是放人,”达宗道,“前些天我们两位商人萨伊姆和库玛因与汉人百姓发生了点纠纷,就被衙门里的人抓走,到现在生死不明,我们这些外族商人都很担心。” “好,这一点我知道了,”陈举道,“还有吗?” 紧接着,达宗、伊库尔和依突尔依次说出了他们所代表的陈情诉求,陈举处理的很平和,尽量避免发生冲突,详细记录了他们的主张。 “既然诸位都说完了,我就复述一下你们的主要陈情,”陈举道,“一是要求释放萨伊姆和库玛两位商人,二是要开放大汉境内主要区域经商,三是要保护商队、驼队自由往来,四是不准设卡对商队任意盘剥,五是要归还西域各族被大汉占据的牧场绿洲,允许自由放牧,六是交易要公平,不准偏袒汉人,发生纠纷不得随意抓人。你们看看,要是没有遗漏,你们就在这上面每个人都签上字,我会具呈陛下定夺。” 达宗等人看过,陈述没有遗漏,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啦,你们的陈情诉求我已经接了,这就去禀明陛下,”陈举道,“你们是不是也回去给大家说说,今天就散了吧,等着陛下示下。” “这可不行,”伊库尔道,“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有个说法,现在什么结果都没有,我们就算是去劝说,恐怕也没人会听啊。” “是啊,”达宗道,“众人推举我们陈情,也是相信我们,我们不能这样没有结果就回去。” “陈情陛下定夺是需要时间的,”陈举道,“难道笔下的圣旨未下,你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我们这些出门之人,在外餐风露宿惯了,”依突尔道,“在这长安大街上算是好的,这点府尹大人不用担心。” “得寸进尺了是吧?”薛挺虎目一睁道,“陈大人对你客气那是他的涵养,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依突尔还要说什么,被达宗劝住,陈举也示意薛挺不要激动。 “好,你们要等就等着吧,”陈举道,“不过有一点我要声明,第一不要生事,第二要把主道让开,不得影响百姓通行,这你们能做到吗?” “这没问题。”达宗道。 “既然没问题,那你们就出去和他们说吧,”陈举道,“我这就准备进宫去面陈陛下。” 达宗、伊库尔、依突尔三人出来,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了众人结果,一阵几里哇啦之后,这些人还真是往两边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不过有人已经从驼背上取下了帐篷,看样子真要在此安营扎寨了。 就在这天晚上,皇宫里闪过几道黑影,没多久就警钟大鸣,一阵激烈的兵器撞击声后,渐渐趋于安静,但整个宫苑范围之内,羽林军巡逻密集,气氛十分紧张。 第二天,在建章宫建章前殿内,几位大臣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汉帝刘彻坐在皇位之上,面露怒容。 “好啦,都别跪着了,站起来说话。”过了许久,刘彻才缓了一口气道。 “谢陛下!” 众人称谢这才站起,这几个人里面有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京兆尹府尹陈举,还有羽林军首领中郎将林瀚。 “林翰,你们羽林军那么多人,怎么还让行刺之人逃脱了呢?”刘彻道。 “都是臣下无能,请陛下降罪!”林翰再次跪倒在地。 “你起来吧,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刘彻道,“我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禀陛下,”林瀚道,“对方一共三人,各个武功高强,羽林军拼死围剿,死了十多个人才斩杀他们一个,其他两个乱闯了几个宫殿无果之后,才受伤逃离,羽林军正在全城搜捕。” “死的那个是什么人?”刘彻道。 “是个胡人,无人认识。”林瀚道。 “胡人?”刘彻沉吟道,“莫非这件事真的和那些西域商人有关?” “陛下,”卫青拱手道,“依微臣之见,那些西域商人只是被人利用,真正后面的主谋还是楼兰和承天教的余孽。” “那昨天聚集陈情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有没有昨晚行刺之人?”刘彻道。 “这些人已经被羽林军围在了街上,”陈举道,“今天一早就对里面反复查过,没有人受伤,特别是那几个领头的都在,也并无受伤之人。” “陛下,”骠骑将军霍去病道,“在我看来,这些人就是贼心不死,打他们还不够狠,不但聚集提要求,还敢入宫行刺陛下,陛下再给我一支军马,让我杀回河西,尽会将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去病的勇力我是相信的,”刘彻道,“我大汉是天朝大国,还是要仁义为先,用兵次之,如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陛下说得是。”霍去病躬身施礼。 “卫爱卿,你看当下该如何处置?”刘彻道。 卫青知道,是他建议将胡商聚集起来的,但现在出了乱子,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很难讲,但现在必须对陛下要有个交代。 “陛下,”卫青躬身道,“有人借胡商聚集之时煽动闹事,并伺机入宫行刺,这说明陛下的敕令已经切中他们的要害,当下有两件事最为紧要,第一就是要确保陛下的安全,这些天我可以留在宫内。” “我也可以留下!”霍去病道。 “那这第二呢?”刘彻不置可否。 “就是全力清剿已进入大汉境内的楼兰和承天教的余孽,”卫青道,“现在除了长安和洛阳两地,胡人的行动踪迹就会十分明显,这就有机会聚歼这些人了。” “好,这事还由你去安排。”刘彻道。 “是,陛下。”卫青答道。 “哪还围在街上的那些人怎么办?”陈举道。 “我看这些人里面一定藏有刺客,都杀了算了。”霍去病道。 “不可,”刘彻道,“我大汉刚平定了漠北的匈奴和西域各族,民心思静,国家也得休养生息,这个时候能小动作就不用大动作,也要恩威并施,这才是王者之道。” “难道陛下要答应他们的要求?”霍去病道。 “当然要答应一些,但也不能全答应,”刘彻道,“比如那些商人没有作乱的证据放了就是,经商贸易的集聚区可以酌情再放几个,但绝不可全境放开,对经商关口既要严格把控,收取商税,也要防止私设关卡,中饱私囊,交易场所要有人监控,公平买卖,也可借此弥补我大汉不足,至于西域的绿洲草场,凡归顺我大汉之民,不论那个族类,都可在原地放牧生息,但有籍此反汉者,当就地斩之。” “是,臣下这就去安排。”陈举躬身道。 该放的人都放了,该答应的也都答应了,本以为这件事可以就此消弭,谁知在当天晚上却有更多的人潜入的皇宫,由于有了卫青和霍去病等人的参与,进来的人无一漏网,除当场斩杀的数人之外,还抓了两个活口。 经审讯,这些人确实是承天教和楼兰贵族的余孽,因为霍去病的两次河西之役,从根本上动摇了承天教和这些贵族的根基,他们怀恨在心,在战场上已经没有势力对抗,想通过行刺挽回他们既有的利益和势力,江湖上的争斗只是他们的一个障眼法。 这让本想留点余地的汉帝刘彻龙颜大怒,不但收回了之前所答应的一切事项,并且勒令胡商要么定居为商为民,要么即刻赶回老家,否则严惩不殆,就连汉地经商之人也受到牵连,发下敕令,课以重税,以示抑制之意。 更为严重的是,他开始觉得霍去病的话是对的! 第四十七章 浑水-11:吕信的消息 穿过巴中李家坨子不是很直的街巷,翁锐还是感到了这里的一些变化。 虽说道路还和原来一样不是很宽敞,但沿街的房屋已经很少有那种茅草窝棚,土坯房高高矮矮,夹杂着木板木楼和砖瓦装饰,错落有致,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烟火气很足,莫珺很是喜欢。 看来九重门的重新辉煌确实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不少财富。 过了李家坨子街镇,与街镇一路之隔的是一处三面环山的颇具规模的院落,西面靠山,南北两面有两条延伸下来的山脊相携,整个山庄就像坐在一张大椅子上一样,气势厚重,在院落朝东的正门,是一座新建的门楼,上书四个大字:九重山庄。 在翁锐的印象中,原来的这一大片房屋是和整个街镇连在一起的,也没有前面的这条路,当然也很难显出现在的气势,现在这么一区分,气象立显,就算是新建的这条路两边,现在也是热闹非凡。 等翁锐和莫珺到了九重山庄的门楼底下,李豫已经闻讯带着众人出来迎接,双方寒暄之后,李豫边走边介绍,翁锐还是吃惊不小。 他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来过九重门了,上次还是为九重门遭受承天教打压而来的,因为是在晚上,看不太真切,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这里的巷陌错综复杂,房屋多而杂乱,要是不熟悉,想要找到想去的地方很难。 翁锐这次到这里,感觉面貌焕然一新,格局虽没太大变化,但里面却被巧妙地重新分割组合,顺畅中还包含了不少机变,很多房屋也重新修整加盖,甚至是挪了位置,不但凸显出了整体上的气势,还使这里变成一座实实在在的阵图,攻守兼备,如果利用巧妙,无形中给九重门的防卫增加了一股新的力量。 这一看就是朱山的手笔,对天工山的道法精神,他在武功上的领悟不多,但在以势布局、阵法设置、楼阁建造等上面,他不光得到真传,还有了极大的发挥,更加符合他的天性。 改造过后的九重门总坛含终于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九重山庄”,这倒和他周围的群山相依很是匹配。 “你这里变化很大啊,呵呵。”翁锐边走边笑道。 “嗨,这都是山子的主意,”李豫道,“这些年九重门和玄青门联手,几乎是挣了几辈子都没挣到的钱,山子说挣的钱花了就是自己的,攒下来的都是别人的,并亲自动手规划,那里拆、哪里建、哪里调整,事无巨细,这才有了九重山庄现在的局面。”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意境了,”翁锐道,“在我心目中他一直就是个财迷,到了他手里的钱别人就别想拿出去。” “他现在可不是那样了,”李豫道,“天工山的事对他影响很大,挣了钱就修家当,你看他把荆州府邸门口的半条街都修了,连玉儿蜀郡成都的峟仙医馆都是他亲自把关给修的。” “唉,”翁锐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叹了口气道,“他什么做得都比我好。” 这句话李豫很难接,他明白翁锐的难处,但现在最大的还是山子的事,他知道翁锐这次来这里也与这件事有关。 “山子是个命苦人,”李豫道,“一次次的挣了很多钱之后,又一次次的重入江湖,看看现在生意刚刚好起来,他自己又出了事,真让人心不甘啊!” “有他的消息吗?”翁锐道。 “知道您要过来,我已经发出密令,”李豫道,“要是有吕总管的消息,都会尽快传到这里。” “谢谢李大哥,”翁锐动情道,“现在山子不在,他是您教出来的,生意上您这个大师兄就多担待一点,这生意也是他的命根子,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比现在更好。” “这谢我可不敢当,”李豫道,“要不是您和山子兄弟,九重门恐怕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山子的事请,就是九重门的事情,这些都不用您交代。” “嗯。”翁锐重重的点着头。 李豫早就备好了酒宴,尽管非常丰盛,但个人都是心中有事,也很难尽兴,饭后天色已晚,再加上翁莫二人连日赶路,身体疲惫,李豫早早就送他们到收拾好的住处休息了。 第二天,翁锐没有让李豫陪着,而是自己陪着莫珺到了山庄后面的山上,站在山顶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李家坨子和九重山庄,群山环抱中的集镇静谧安详,一条小河时隐时显蜿蜒其中,有说不出的舒服。 “要是没事,我真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莫珺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贪婪地看着山下喃喃道。 “会有这一天的。”翁锐轻声道。 “你说山子哥会没事吗?”莫珺道。 “一定会没事的,”翁锐道,“到时候我们叫他一起来,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他不喜欢我。”莫珺黯然道。 “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恨我,”翁锐道,“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莫珺道,“他不光会做生意,还会盖房子,你看他把这个九重山庄弄得多好。” 顺着莫珺手指的方向看去,九重山庄尽收眼底,每一座房屋,每一条道路,忽然他惊呼一声:“太妙了!” “什么太妙了?”莫珺奇道。 “这个九重山庄太妙了,”翁锐道,“本来这么一个制高点是这个山庄的一个破绽,从这里可以看透九重山庄所有的秘密,但他却将真正的秘密都藏从这里看不到的地方,高大的树荫,隐蔽的墙角,繁复的门楼,还有在庄子里面也看不到的地下通道,就算站在这里,看到的也和真实庄子里的布局有很大差异,关键地方更可致命,这地方他一定是来过,难为他真能这么想。” “要是山子哥能想到在这里不被看破,那其他高的地方能看到的也都应该回避过了。”莫珺道。 “是的,”翁锐道,“昨天入庄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改造,现在我可算全明白了,看来他现在的境界又提高了。” “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在那里?”莫珺道。 “会知道的,”翁锐道,“走,我们去集镇上转转。” 从山上下来,他们来到这个说大不大的集镇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逛了不少店铺摊位,还像模像样地吃了不少小吃,本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天被惊走的铁铮,但当他一眼瞥见神魂门的一个小弟子暗地里跟着他们时,他知道铁铮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翁院主,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你怎么转了这么大半天?”尽管李豫等的有点焦急,但他既没有派人跟着,也没有派人去找,这点聪明他还是有的。 “李大哥你还别说,”莫珺道,“别看这地方不大,山上山下有意思的地方不少,集镇不大,却很热闹,还有很多好吃的,我都快吃不下了。” “这怎么行,我这里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席了。”李豫道。 “既是李大哥盛情,我们就一起坐坐。”翁锐道。 席间翁莫二人确实吃得很少,只是偶尔喝口酒。 “翁院主似有什么心思?”李豫觉得席间有些冷清,就问了一句。 “我本来在等一个人,可又被一伙讨厌的人给打搅了。”翁锐倒是很直爽,或许他觉得这件事不是他和李豫间的秘密。 “你等谁?什么人打搅了你?”李豫见翁锐肯讲,也就顺口问了。 “铁铮,”翁锐道,“神魂门的人也在找他。” “铁游侠?神魂门?”李豫叹道,“天哪,这可都是最近江湖上最热门的人啊!” “这两拨人都有点麻烦,”翁锐道,“一边是我们借了人家的书要还给人家,另一边是偷了我们的书想还给我们。” “那就直接来还呗,还用得着这么躲躲闪闪?”李豫道。 “看来有些人是不想让这些东西重新落入我们的手中,”翁锐道,“他们追得如此之紧,或许这里面真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热闹了,”李豫道,“要这样的话,即便谁手中有这些书恐怕也不会轻易拿出来了。” “对这些书我还真不感兴趣,”翁锐道,“要实在等不到消息,明天我就想去蜀郡了,玉儿那里我真是有点不太放心。” “也好,”李豫道,“要有消息我会尽快传到沿途门店,自有人会去找您,您也多注意一点。” 李豫知道翁锐和这兄妹的感情,现在朱山生死未卜,朱玉这边就成了他最大的牵挂,就连李豫自己也特别希望朱玉能安然无恙。 第二天天刚亮,翁锐就被李豫紧急唤醒,吕信来消息了。 吕信的消息极为简单:在南郡襄阳发现了承天教西域人的踪迹,他正在跟踪。 巴中距离南郡襄阳少说也有千里,就算平路骑马也得两天,何况这中间还主要是山路,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翁锐一时举棋不定。 “从巴中道汉水,这是我们的传统商路,一天就能到,”李豫道,“到了汉水沿江而下,快的话两天不要,这是一条较为稳妥的线路。” 看来李豫在来之前,已经将路线规划好了,看着翁锐的踌躇,直接给了他的计划。 “好,就走这条路,”翁锐道,“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穿过巴中李家坨子不是很直的街巷,翁锐还是感到了这里的一些变化。 虽说道路还和原来一样不是很宽敞,但沿街的房屋已经很少有那种茅草窝棚,土坯房高高矮矮,夹杂着木板木楼和砖瓦装饰,错落有致,再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烟火气很足,莫珺很是喜欢。 看来九重门的重新辉煌确实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不少财富。 过了李家坨子街镇,与街镇一路之隔的是一处三面环山的颇具规模的院落,西面靠山,南北两面有两条延伸下来的山脊相携,整个山庄就像坐在一张大椅子上一样,气势厚重,在院落朝东的正门,是一座新建的门楼,上书四个大字:九重山庄。 在翁锐的印象中,原来的这一大片房屋是和整个街镇连在一起的,也没有前面的这条路,当然也很难显出现在的气势,现在这么一区分,气象立显,就算是新建的这条路两边,现在也是热闹非凡。 等翁锐和莫珺到了九重山庄的门楼底下,李豫已经闻讯带着众人出来迎接,双方寒暄之后,李豫边走边介绍,翁锐还是吃惊不小。 他确实很长时间都没来过九重门了,上次还是为九重门遭受承天教打压而来的,因为是在晚上,看不太真切,给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这里的巷陌错综复杂,房屋多而杂乱,要是不熟悉,想要找到想去的地方很难。 翁锐这次到这里,感觉面貌焕然一新,格局虽没太大变化,但里面却被巧妙地重新分割组合,顺畅中还包含了不少机变,很多房屋也重新修整加盖,甚至是挪了位置,不但凸显出了整体上的气势,还使这里变成一座实实在在的阵图,攻守兼备,如果利用巧妙,无形中给九重门的防卫增加了一股新的力量。 这一看就是朱山的手笔,对天工山的道法精神,他在武功上的领悟不多,但在以势布局、阵法设置、楼阁建造等上面,他不光得到真传,还有了极大的发挥,更加符合他的天性。 改造过后的九重门总坛含终于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九重山庄”,这倒和他周围的群山相依很是匹配。 “你这里变化很大啊,呵呵。”翁锐边走边笑道。 “嗨,这都是山子的主意,”李豫道,“这些年九重门和玄青门联手,几乎是挣了几辈子都没挣到的钱,山子说挣的钱花了就是自己的,攒下来的都是别人的,并亲自动手规划,那里拆、哪里建、哪里调整,事无巨细,这才有了九重山庄现在的局面。” “他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意境了,”翁锐道,“在我心目中他一直就是个财迷,到了他手里的钱别人就别想拿出去。” “他现在可不是那样了,”李豫道,“天工山的事对他影响很大,挣了钱就修家当,你看他把荆州府邸门口的半条街都修了,连玉儿蜀郡成都的峟仙医馆都是他亲自把关给修的。” “唉,”翁锐忽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愧疚,叹了口气道,“他什么做得都比我好。” 这句话李豫很难接,他明白翁锐的难处,但现在最大的还是山子的事,他知道翁锐这次来这里也与这件事有关。 “山子是个命苦人,”李豫道,“一次次的挣了很多钱之后,又一次次的重入江湖,看看现在生意刚刚好起来,他自己又出了事,真让人心不甘啊!” “有他的消息吗?”翁锐道。 “知道您要过来,我已经发出密令,”李豫道,“要是有吕总管的消息,都会尽快传到这里。” “谢谢李大哥,”翁锐动情道,“现在山子不在,他是您教出来的,生意上您这个大师兄就多担待一点,这生意也是他的命根子,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比现在更好。” “这谢我可不敢当,”李豫道,“要不是您和山子兄弟,九重门恐怕早就不存在了,现在山子的事请,就是九重门的事情,这些都不用您交代。” “嗯。”翁锐重重的点着头。 李豫早就备好了酒宴,尽管非常丰盛,但个人都是心中有事,也很难尽兴,饭后天色已晚,再加上翁莫二人连日赶路,身体疲惫,李豫早早就送他们到收拾好的住处休息了。 第二天,翁锐没有让李豫陪着,而是自己陪着莫珺到了山庄后面的山上,站在山顶之上,可以俯瞰整个李家坨子和九重山庄,群山环抱中的集镇静谧安详,一条小河时隐时显蜿蜒其中,有说不出的舒服。 “要是没事,我真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莫珺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贪婪地看着山下喃喃道。 “会有这一天的。”翁锐轻声道。 “你说山子哥会没事吗?”莫珺道。 “一定会没事的,”翁锐道,“到时候我们叫他一起来,都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可是他不喜欢我。”莫珺黯然道。 “他不是不喜欢你,他只是恨我,”翁锐道,“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他是个好人。” “我知道,”莫珺道,“他不光会做生意,还会盖房子,你看他把这个九重山庄弄得多好。” 顺着莫珺手指的方向看去,九重山庄尽收眼底,每一座房屋,每一条道路,忽然他惊呼一声:“太妙了!” “什么太妙了?”莫珺奇道。 “这个九重山庄太妙了,”翁锐道,“本来这么一个制高点是这个山庄的一个破绽,从这里可以看透九重山庄所有的秘密,但他却将真正的秘密都藏从这里看不到的地方,高大的树荫,隐蔽的墙角,繁复的门楼,还有在庄子里面也看不到的地下通道,就算站在这里,看到的也和真实庄子里的布局有很大差异,关键地方更可致命,这地方他一定是来过,难为他真能这么想。” “要是山子哥能想到在这里不被看破,那其他高的地方能看到的也都应该回避过了。”莫珺道。 “是的,”翁锐道,“昨天入庄我还不清楚他为什么那么改造,现在我可算全明白了,看来他现在的境界又提高了。” “可现在我们都不知道他在那里?”莫珺道。 “会知道的,”翁锐道,“走,我们去集镇上转转。” 从山上下来,他们来到这个说大不大的集镇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遍,逛了不少店铺摊位,还像模像样地吃了不少小吃,本来他是想用这种方式看看能不能碰到那天被惊走的铁铮,但当他一眼瞥见神魂门的一个小弟子暗地里跟着他们时,他知道铁铮不会在这里出现了。 “翁院主,这么小的一个地方你怎么转了这么大半天?”尽管李豫等的有点焦急,但他既没有派人跟着,也没有派人去找,这点聪明他还是有的。 “李大哥你还别说,”莫珺道,“别看这地方不大,山上山下有意思的地方不少,集镇不大,却很热闹,还有很多好吃的,我都快吃不下了。” “这怎么行,我这里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入席了。”李豫道。 “既是李大哥盛情,我们就一起坐坐。”翁锐道。 席间翁莫二人确实吃得很少,只是偶尔喝口酒。 “翁院主似有什么心思?”李豫觉得席间有些冷清,就问了一句。 “我本来在等一个人,可又被一伙讨厌的人给打搅了。”翁锐倒是很直爽,或许他觉得这件事不是他和李豫间的秘密。 “你等谁?什么人打搅了你?”李豫见翁锐肯讲,也就顺口问了。 “铁铮,”翁锐道,“神魂门的人也在找他。” “铁游侠?神魂门?”李豫叹道,“天哪,这可都是最近江湖上最热门的人啊!” “这两拨人都有点麻烦,”翁锐道,“一边是我们借了人家的书要还给人家,另一边是偷了我们的书想还给我们。” “那就直接来还呗,还用得着这么躲躲闪闪?”李豫道。 “看来有些人是不想让这些东西重新落入我们的手中,”翁锐道,“他们追得如此之紧,或许这里面真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看来这件事越来越热闹了,”李豫道,“要这样的话,即便谁手中有这些书恐怕也不会轻易拿出来了。” “对这些书我还真不感兴趣,”翁锐道,“要实在等不到消息,明天我就想去蜀郡了,玉儿那里我真是有点不太放心。” “也好,”李豫道,“要有消息我会尽快传到沿途门店,自有人会去找您,您也多注意一点。” 李豫知道翁锐和这兄妹的感情,现在朱山生死未卜,朱玉这边就成了他最大的牵挂,就连李豫自己也特别希望朱玉能安然无恙。 第二天天刚亮,翁锐就被李豫紧急唤醒,吕信来消息了。 吕信的消息极为简单:在南郡襄阳发现了承天教西域人的踪迹,他正在跟踪。 巴中距离南郡襄阳少说也有千里,就算平路骑马也得两天,何况这中间还主要是山路,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翁锐一时举棋不定。 “从巴中道汉水,这是我们的传统商路,一天就能到,”李豫道,“到了汉水沿江而下,快的话两天不要,这是一条较为稳妥的线路。” 看来李豫在来之前,已经将路线规划好了,看着翁锐的踌躇,直接给了他的计划。 “好,就走这条路,”翁锐道,“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出发。” 第四十七章 浑水-12:莫珺的功夫 有了李豫的沿途安排,翁锐和莫珺在第三天就已经到了襄阳,但他们并没有如期见到吕信,根据他留下的记号,应该两天前就去往东南方向,所以他们也没有在襄阳停留,连夜向东南方向追去。 这是此次朱山失踪事发以来翁锐最接近目标人物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错过,否则他可能要歉疚一辈子,这样一来他们就得昼夜兼程,到了晚上他们也没有几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即便这样,莫珺依然精神很好,从不叫累,一是她不想拖累翁锐,二是她现在才觉得这真正的江湖生活也很刺激,有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莫珺天性淡然,崇尚自然,行止安然,周围都是高手,接触高深武学的机会也是不少,可她对于武功一直似学非学,似懂非懂,不怎么在意,但自从翁锐说单独为她创立了一门武学“蛟龙吟”之后,她倒是一下子认真起来。 这源于天枢十三偈“成渊生龙”的蛟龙吟,受家余氏点豆腐的启示,通过神奇的点化之功,四时万物皆可为人所用,蓄势隐柔,势成裂天,一条新路,豁然开朗。 也就刚刚月余时间,莫珺的蛟龙吟已经演变成了缚蛟九手、腾蛟九纵、飞龙九剑、化龙九式四个分支,集擒拿、轻功身法、剑法、拳脚掌法之大成的一个武功体系。 按照翁锐的想法,这套武功要精简实用,自然天成,取蓄、势、点、化四大要诀,讨个莫珺欢心,让她玩玩就行。 但莫珺的想法却不一样,天枢十三偈那不光是天枢门的圣物,也是江湖的神物,以翁锐的悟性,解读出来的每个功夫都可跻身江湖神功之列,她和翁锐在一起,这可是他送给自己最珍贵的一个礼物,她岂能慢待。 莫珺不喜欢玩剑,翁锐创立的蛟龙吟其实是一套以身法见长的拳法,舞起来配上莫珺的身段非常好看,既可强身健体,又暗藏极为犀利的攻防招数,就连翁锐自己“宗物同尘”掌法里以掌化剑的意境都融在里面,更增添了这套拳法的变化。 但莫珺本就是一个不拘于规矩的人,好恶随心,变化顺意,好好的一套拳法她非要拆开来练,还不断加上去自己的想象,有些想法连翁锐都暗暗称奇,干脆就因势利导,给她组合成了一个体系四套功夫,使每一个部分的境界和威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莫珺在这套武功的成型变化中也提了一个要求,所有的招式都要以九招九式为限,不求圆满,不超天限,不取极功,更为了她自己易学好记,充满了玩性,铺陈了朴性。 另外这四套功夫看似各有区别,但又密切相关,环环相扣,既可分别演练,又可组合使用,相辅相成,相增相济,日臻成熟,连翁锐都觉得他自己只是给这套武功开了一扇门,指了一条路,真正的成型融入了莫珺很多奇思妙想,最后连名字也改成了“珺九蛟龙吟”。 莫珺以前的武功学得极为散乱,功夫也不是很深,但意境却是不低,毕竟还是用心不多,这次一旦上心,以她的极高的悟性,加上翁锐在一旁的指点和喂招演练,就算很短的一段时间,这四九三十六招珺九蛟龙吟已经像模像样,进境很快。 一路上虽急着赶路,但也不妨碍莫珺思索以及和两人探讨,到也为莫珺增加了不少乐趣,翁锐倒是减轻了不少负担,专心于他自己的事。 又过了两天,翁锐和莫珺终于在江夏郡浠水滩赶上了吕信,根据他留的暗号找到了他住的客栈,但吕信并不在里面,并留言让他们在这里等,暂时不要露面。 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翁锐在想心事,莫珺就拉他到客栈后院看她练习功夫,一练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连吕信进来两人都没有觉察。 “莫姑娘真是好功夫,”吕信道,“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这套功夫我从来都没见过,由莫姑娘使出来不光好看,还很厉害。” 吕信进来,看莫珺正在练习功夫,翁锐在一旁看着,就没上前打扰,直到莫珺停下,他才上前冲翁锐行礼,并赞叹了莫珺一句,莫珺高兴,翁锐自然开心。 “嘻嘻,吕总管是你呀,”莫珺笑道,“这是翁哥哥特地为我一个人创立的功夫珺九蛟龙吟,我还没练熟呢。” “那我就陪你练练怎么样?哈哈。”吕信笑道。 “真的?”莫珺不敢相信的看了翁锐一眼。 翁锐点点头,他知道吕信一向是个沉稳之人,现在他很放松,说明事情并不着急,借机会让吕信磨磨莫珺的功夫也是好的,对莫珺也是个历练。 见翁锐答应,吕信将手中的剑搁在一旁,踏上一步,双掌上下翻飞,徒手攻向莫珺,莫珺似乎还未准备好,看吕信刚踏出一步,身影一闪就到了跟前,慌忙中脚下一点,跃后数步闪躲,身形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吕信本就是个飞盗,轻功十分了得,再加上他在天工门数十年的潜心修炼,轻功更臻化境,莫珺怎能轻易躲开,她的脚刚落地,吕信的身形已经飘到,斜斜的掌影再次向她飞来,这次更快,她连用力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只能下意识地斜退半步,上半身随即就势扭动后仰,堪堪躲过了吕信一掌,而她的身形并没有停下,扭动中带着旋转,旋转中一脚踏出,整个身子已经从吕信的掌下滑过,不但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被旋转带动的手臂还迅疾拍向了吕信的后腰。 两人虽说只是一个回合,但吕信已经攻出两招,而莫珺也是用了三招,两招腾蛟九纵的身法和一招化龙九式的掌法,而这一招的化解,已经让莫珺意识到她已经用上了刚学会的郡九蛟龙吟,顿时信心大增。 对于吕信这位老江湖来说,他怎能让莫珺这个小姑娘轻易拍到,身体一个侧转就拉开了他和莫珺的距离,莫珺的掌力已经送到尽头,但就是还差了寸许,而这时吕信的掌影再次袭到,她不得不借助腾蛟九纵的身法闪避。 就这样,吕信一招接一招的攻向莫珺,但总是差一点点都让她给躲过,吕信的轻功独树一帜,攻击也是越来越快,而莫珺的身法也是越来越娴熟,闪避亦是愈来愈急,二人翻转腾挪,横飘侧飞,九曲十纵,把个小小的客栈后院弄得人影绰绰,衣袂猎猎。 “好!”吕信一声轻喝,已经飞身在翁锐身边稳稳站住。 吕信的功夫高出莫珺太多,但以两人对招的情形来看倒是给人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小半个时辰数十个回合,两人换了不下百招,有些招数,特别是闪躲腾挪的蛟腾九纵,莫珺已经反复用了很多次,而两人真正还没有对上一掌。 “珺儿,还不谢谢吕总管指点。”翁锐笑道。 “谢吕总管指点。”莫珺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施礼道谢。 “莫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成就,可喜可贺,”吕信道,“打人的功夫是要一天天慢慢练的,但逃命保命的功夫却是要越快越好,有了这套身法,现在一般人要想伤你恐怕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呵呵,再好的身法也要功力相济,还得慢慢积累。”翁锐笑道。 “知道啦。”莫珺白了翁锐一眼,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不表扬我也就算了,人家表扬一句你还要拦着。 “他们人还在吗?”翁锐道。 “在,”吕信道,“我们回屋里说。” 回到屋内,莫珺给翁锐和吕信倒好茶,也坐到一边听着。 “都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院主,我看这些人有些奇怪,”吕信道,“他们就三个人,都是西域人,看样子功夫不弱,似乎对中土的情况非常了解,有时行踪诡秘,有时却又大大咧咧,还真有点摸不着他们的真实意图。” “有没有见到山子?”翁锐道。 “我一路跟过来,从来都没有看到。”吕信道。 “他们现在哪里?”翁锐道。 “瀛台客栈,”吕信道,“他们已经住了两天了,好像还没要走的样子。” “去会会他们。”翁锐道。 “现在?”吕信道,“现在都快吃晚饭了,要不我们先吃饭,明天再去找他们。” “不,就是现在!”翁锐道。 有了李豫的沿途安排,翁锐和莫珺在第三天就已经到了襄阳,但他们并没有如期见到吕信,根据他留下的记号,应该两天前就去往东南方向,所以他们也没有在襄阳停留,连夜向东南方向追去。 这是此次朱山失踪事发以来翁锐最接近目标人物的机会,他绝不允许自己错过,否则他可能要歉疚一辈子,这样一来他们就得昼夜兼程,到了晚上他们也没有几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即便这样,莫珺依然精神很好,从不叫累,一是她不想拖累翁锐,二是她现在才觉得这真正的江湖生活也很刺激,有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莫珺天性淡然,崇尚自然,行止安然,周围都是高手,接触高深武学的机会也是不少,可她对于武功一直似学非学,似懂非懂,不怎么在意,但自从翁锐说单独为她创立了一门武学“蛟龙吟”之后,她倒是一下子认真起来。 这源于天枢十三偈“成渊生龙”的蛟龙吟,受家余氏点豆腐的启示,通过神奇的点化之功,四时万物皆可为人所用,蓄势隐柔,势成裂天,一条新路,豁然开朗。 也就刚刚月余时间,莫珺的蛟龙吟已经演变成了缚蛟九手、腾蛟九纵、飞龙九剑、化龙九式四个分支,集擒拿、轻功身法、剑法、拳脚掌法之大成的一个武功体系。 按照翁锐的想法,这套武功要精简实用,自然天成,取蓄、势、点、化四大要诀,讨个莫珺欢心,让她玩玩就行。 但莫珺的想法却不一样,天枢十三偈那不光是天枢门的圣物,也是江湖的神物,以翁锐的悟性,解读出来的每个功夫都可跻身江湖神功之列,她和翁锐在一起,这可是他送给自己最珍贵的一个礼物,她岂能慢待。 莫珺不喜欢玩剑,翁锐创立的蛟龙吟其实是一套以身法见长的拳法,舞起来配上莫珺的身段非常好看,既可强身健体,又暗藏极为犀利的攻防招数,就连翁锐自己“宗物同尘”掌法里以掌化剑的意境都融在里面,更增添了这套拳法的变化。 但莫珺本就是一个不拘于规矩的人,好恶随心,变化顺意,好好的一套拳法她非要拆开来练,还不断加上去自己的想象,有些想法连翁锐都暗暗称奇,干脆就因势利导,给她组合成了一个体系四套功夫,使每一个部分的境界和威力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莫珺在这套武功的成型变化中也提了一个要求,所有的招式都要以九招九式为限,不求圆满,不超天限,不取极功,更为了她自己易学好记,充满了玩性,铺陈了朴性。 另外这四套功夫看似各有区别,但又密切相关,环环相扣,既可分别演练,又可组合使用,相辅相成,相增相济,日臻成熟,连翁锐都觉得他自己只是给这套武功开了一扇门,指了一条路,真正的成型融入了莫珺很多奇思妙想,最后连名字也改成了“珺九蛟龙吟”。 莫珺以前的武功学得极为散乱,功夫也不是很深,但意境却是不低,毕竟还是用心不多,这次一旦上心,以她的极高的悟性,加上翁锐在一旁的指点和喂招演练,就算很短的一段时间,这四九三十六招珺九蛟龙吟已经像模像样,进境很快。 一路上虽急着赶路,但也不妨碍莫珺思索以及和两人探讨,到也为莫珺增加了不少乐趣,翁锐倒是减轻了不少负担,专心于他自己的事。 又过了两天,翁锐和莫珺终于在江夏郡浠水滩赶上了吕信,根据他留的暗号找到了他住的客栈,但吕信并不在里面,并留言让他们在这里等,暂时不要露面。 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翁锐在想心事,莫珺就拉他到客栈后院看她练习功夫,一练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连吕信进来两人都没有觉察。 “莫姑娘真是好功夫,”吕信道,“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这套功夫我从来都没见过,由莫姑娘使出来不光好看,还很厉害。” 吕信进来,看莫珺正在练习功夫,翁锐在一旁看着,就没上前打扰,直到莫珺停下,他才上前冲翁锐行礼,并赞叹了莫珺一句,莫珺高兴,翁锐自然开心。 “嘻嘻,吕总管是你呀,”莫珺笑道,“这是翁哥哥特地为我一个人创立的功夫珺九蛟龙吟,我还没练熟呢。” “那我就陪你练练怎么样?哈哈。”吕信笑道。 “真的?”莫珺不敢相信的看了翁锐一眼。 翁锐点点头,他知道吕信一向是个沉稳之人,现在他很放松,说明事情并不着急,借机会让吕信磨磨莫珺的功夫也是好的,对莫珺也是个历练。 见翁锐答应,吕信将手中的剑搁在一旁,踏上一步,双掌上下翻飞,徒手攻向莫珺,莫珺似乎还未准备好,看吕信刚踏出一步,身影一闪就到了跟前,慌忙中脚下一点,跃后数步闪躲,身形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吕信本就是个飞盗,轻功十分了得,再加上他在天工门数十年的潜心修炼,轻功更臻化境,莫珺怎能轻易躲开,她的脚刚落地,吕信的身形已经飘到,斜斜的掌影再次向她飞来,这次更快,她连用力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了,她只能下意识地斜退半步,上半身随即就势扭动后仰,堪堪躲过了吕信一掌,而她的身形并没有停下,扭动中带着旋转,旋转中一脚踏出,整个身子已经从吕信的掌下滑过,不但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被旋转带动的手臂还迅疾拍向了吕信的后腰。 两人虽说只是一个回合,但吕信已经攻出两招,而莫珺也是用了三招,两招腾蛟九纵的身法和一招化龙九式的掌法,而这一招的化解,已经让莫珺意识到她已经用上了刚学会的郡九蛟龙吟,顿时信心大增。 对于吕信这位老江湖来说,他怎能让莫珺这个小姑娘轻易拍到,身体一个侧转就拉开了他和莫珺的距离,莫珺的掌力已经送到尽头,但就是还差了寸许,而这时吕信的掌影再次袭到,她不得不借助腾蛟九纵的身法闪避。 就这样,吕信一招接一招的攻向莫珺,但总是差一点点都让她给躲过,吕信的轻功独树一帜,攻击也是越来越快,而莫珺的身法也是越来越娴熟,闪避亦是愈来愈急,二人翻转腾挪,横飘侧飞,九曲十纵,把个小小的客栈后院弄得人影绰绰,衣袂猎猎。 “好!”吕信一声轻喝,已经飞身在翁锐身边稳稳站住。 吕信的功夫高出莫珺太多,但以两人对招的情形来看倒是给人一种势均力敌的感觉,小半个时辰数十个回合,两人换了不下百招,有些招数,特别是闪躲腾挪的蛟腾九纵,莫珺已经反复用了很多次,而两人真正还没有对上一掌。 “珺儿,还不谢谢吕总管指点。”翁锐笑道。 “谢吕总管指点。”莫珺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施礼道谢。 “莫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有如此成就,可喜可贺,”吕信道,“打人的功夫是要一天天慢慢练的,但逃命保命的功夫却是要越快越好,有了这套身法,现在一般人要想伤你恐怕也就没那么容易了。” “呵呵,再好的身法也要功力相济,还得慢慢积累。”翁锐笑道。 “知道啦。”莫珺白了翁锐一眼,冲他做了个鬼脸,你不表扬我也就算了,人家表扬一句你还要拦着。 “他们人还在吗?”翁锐道。 “在,”吕信道,“我们回屋里说。” 回到屋内,莫珺给翁锐和吕信倒好茶,也坐到一边听着。 “都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院主,我看这些人有些奇怪,”吕信道,“他们就三个人,都是西域人,看样子功夫不弱,似乎对中土的情况非常了解,有时行踪诡秘,有时却又大大咧咧,还真有点摸不着他们的真实意图。” “有没有见到山子?”翁锐道。 “我一路跟过来,从来都没有看到。”吕信道。 “他们现在哪里?”翁锐道。 “瀛台客栈,”吕信道,“他们已经住了两天了,好像还没要走的样子。” “去会会他们。”翁锐道。 “现在?”吕信道,“现在都快吃晚饭了,要不我们先吃饭,明天再去找他们。” “不,就是现在!”翁锐道。 第四十七章 浑水-13:西域高手 既然想找的西域高手就在眼前,翁锐是一刻也不想等了,遗憾的是还没看到朱山的踪迹。 瀛台客栈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拐两个弯就到了,所在的街巷也是这小小的浠水滩最宽敞的一条,店如其名,飞檐挂斗,颇不同于周边房屋朴拙,倒有几分仙气。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节,街上的行人已渐少,客栈大堂里的人却正多,大大小小也有七八桌人在吃饭,那三个西域人还真是大咧咧的在那里大吃大喝,一点都没有顾忌。 “这家生意很不错,我们就这里吧。”三人走进客栈大堂,翁锐左右看了一眼,见里面还有空位,就对莫珺和吕信道。 “客官,你们几位是住宿还是吃饭?”一看有客人上门,客栈的伙计连忙跑上来招呼。 “我们只是路过,就在这里吃顿饭。”吕信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 伙计一看这几人身份不俗,派头不小,一定是有钱的主,连忙笑脸相迎,上前延引他们向一张宽敞明亮的桌子,但翁锐却没有跟着伙计走,而是径直走到那三个西域人旁的一张小桌子坐下,伙计也讪讪地跟了过来。 翁锐一上来就选则了靠里面的位置,吕信坐在了他的左侧,莫珺只好坐在了他的右侧,还是正对着三个西域人那一桌。 他们这么一坐,形式上就和那三个西域人的坐法一样,留着最外面的空位上菜,吕信坐着的就成了背对着而又离对方最近的位置。 “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伙计道。 “拣你们这里拿手的荤素各来几样,再来三壶酒。”吕信道。 吕信这么个点法正合了伙计的意,不一会时间小桌上就摆满了七八个菜,烫好的酒也端了上来,笑嘻嘻的道:“几位慢用。” 看来莫珺真是饿了,倒了杯酒润润嗓子,抓起筷子就吃,似乎连对面坐着什么人都没有关注,而翁锐和吕信的心思却不在吃上,各自斟了杯酒喝着说着,手里的筷子慢慢夹着,并仔细观察者那几个西域人。 和翁锐一样坐在坐里面的是位壮汉,五十出头,圆头圆脑,满面红光,西域人特有的那种面部轮廓还在,但鼻子却没有那么高,眼睛也没有陷得那么深,黄褐色的头发编成几绺束在后面,一条头巾裹成一圈箍在上面,衣服的材质虽有些粗陋,但样式却也极具西域名族的风格。 另外两位就要年轻一些,坐在他左首得也就四十出头,样子就是典型得窄脸高鼻深眼型,个头要略高一些,头发随意的束在后面,显得精神干练,而坐在吕信身后说的那位要矮一些,头发不长,还都卷曲在头上,多少有些怪异。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每人手上都有一把弯刀,并且分量都不轻,可见这些人的功夫必是走的威猛强悍的外家路子。 “喂,你老看我们干什么?”高个窄脸终于忍不住了,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哦,”吕信转过身子道,“我看你了吗?” 这时候,不光是翁锐他们几个,就连整个客栈大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三个西域人。 “我说的是他。”高个窄脸用他的长鼻子指了指翁锐。 “哼哼,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看你?”吕信道。 “你这是狡辩,”高个窄脸道,“难道中土人士都这么没有礼貌?” “那要看对谁了,”吕信道,“我们中土乃是礼仪之邦,对外来的客人自然敬为上宾,但如果是宵小之辈,那就不能不防,多加注意了。” 这吕信也一把年纪了,看起来也是温文厚道有些修养的人,但一卖起嘴皮子来,一下子又露出了他的江湖本色。 “你什么意思,”离吕信最近的卷毛不干了,“你说我们是宵小之辈?” “呵呵,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吕信轻笑一声,他这种斗嘴皮子的话连莫珺都给逗笑了。 “好啦,”坐在正位的圆脑袋制止道,“人家看看你又不会少根头发,再说了,你和人家长得都不一样,看看你又能咋地。” “这位兄台,你们汉话说得不错,”翁锐道,“看来你们对中土很熟悉啊?” “说不上熟悉,”圆脑袋道,“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总得学上几句当地话吧。” “可否请教一下诸位的尊姓大名?”翁锐道。 “凭什么呀?”卷毛警惕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的名字?” “呵呵,看来这位兄弟是多心了,”吕信道,“我们刚才吵了半天到最后连跟谁吵的都不知道,岂非可惜?” “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卷毛道。 “呵呵,是我疏忽了,”翁锐笑道,“在下华阳别院翁锐,这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这位是我们华阳别院的总管吕信。” 翁锐也不想藏着掖着,我找到你们了,你怎么说! “我们那边的人可没你们这么讲究,”圆脑袋道,“我叫突摩,这位是浑厥先,这位卷毛兄弟叫亚述尔,不知翁院主有何见教?” “你知道我?”翁锐道。 “翁院主在中土武林名声如雷贯耳,我们想不知道都很难啊。”突摩道。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 “翁院主凭一己之力灭了中土承天教,整个武林为之侧目,”突摩道,“这位莫姑娘就更不简单了,跟着你单凭一部书卷就能让整个武林大乱,而这位吕总管,也是位高人,神出鬼没,江湖上恐怕很难有什么事情瞒过他的眼睛。” 翁莫吕三人一听心神就是一紧,这个突摩好生厉害,对他们这三人了解得如此清楚,看来对方确实是有备而来啊! “这么说你们是承天教迦南的人?”翁锐道。 “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些人不喜欢承天教的人,你们更是不喜欢迦南圣使,”突摩道,“但信奉承天教和承天教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翁锐道。 “承天教的人是围绕教主身边的人和教内贵族,他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突摩道,“信奉承天教的人可就多了,且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楼兰人、且末人,山国人,车师人,匈奴人,诺羌人等等,西域有些汉人也信奉承天教。” “这么说你们只是信承天教的人?”翁锐道。 “不行吗?”亚述道,眼睛瞪得楞圆。 既然想找的西域高手就在眼前,翁锐是一刻也不想等了,遗憾的是还没看到朱山的踪迹。 瀛台客栈离他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远,拐两个弯就到了,所在的街巷也是这小小的浠水滩最宽敞的一条,店如其名,飞檐挂斗,颇不同于周边房屋朴拙,倒有几分仙气。 这个时候正是晚饭时节,街上的行人已渐少,客栈大堂里的人却正多,大大小小也有七八桌人在吃饭,那三个西域人还真是大咧咧的在那里大吃大喝,一点都没有顾忌。 “这家生意很不错,我们就这里吧。”三人走进客栈大堂,翁锐左右看了一眼,见里面还有空位,就对莫珺和吕信道。 “客官,你们几位是住宿还是吃饭?”一看有客人上门,客栈的伙计连忙跑上来招呼。 “我们只是路过,就在这里吃顿饭。”吕信道。 “好嘞,客官里面请!” 伙计一看这几人身份不俗,派头不小,一定是有钱的主,连忙笑脸相迎,上前延引他们向一张宽敞明亮的桌子,但翁锐却没有跟着伙计走,而是径直走到那三个西域人旁的一张小桌子坐下,伙计也讪讪地跟了过来。 翁锐一上来就选则了靠里面的位置,吕信坐在了他的左侧,莫珺只好坐在了他的右侧,还是正对着三个西域人那一桌。 他们这么一坐,形式上就和那三个西域人的坐法一样,留着最外面的空位上菜,吕信坐着的就成了背对着而又离对方最近的位置。 “客官,你们要吃点什么?”伙计道。 “拣你们这里拿手的荤素各来几样,再来三壶酒。”吕信道。 吕信这么个点法正合了伙计的意,不一会时间小桌上就摆满了七八个菜,烫好的酒也端了上来,笑嘻嘻的道:“几位慢用。” 看来莫珺真是饿了,倒了杯酒润润嗓子,抓起筷子就吃,似乎连对面坐着什么人都没有关注,而翁锐和吕信的心思却不在吃上,各自斟了杯酒喝着说着,手里的筷子慢慢夹着,并仔细观察者那几个西域人。 和翁锐一样坐在坐里面的是位壮汉,五十出头,圆头圆脑,满面红光,西域人特有的那种面部轮廓还在,但鼻子却没有那么高,眼睛也没有陷得那么深,黄褐色的头发编成几绺束在后面,一条头巾裹成一圈箍在上面,衣服的材质虽有些粗陋,但样式却也极具西域名族的风格。 另外两位就要年轻一些,坐在他左首得也就四十出头,样子就是典型得窄脸高鼻深眼型,个头要略高一些,头发随意的束在后面,显得精神干练,而坐在吕信身后说的那位要矮一些,头发不长,还都卷曲在头上,多少有些怪异。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每人手上都有一把弯刀,并且分量都不轻,可见这些人的功夫必是走的威猛强悍的外家路子。 “喂,你老看我们干什么?”高个窄脸终于忍不住了,用生硬的汉话问道。 “哦,”吕信转过身子道,“我看你了吗?” 这时候,不光是翁锐他们几个,就连整个客栈大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三个西域人。 “我说的是他。”高个窄脸用他的长鼻子指了指翁锐。 “哼哼,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看你?”吕信道。 “你这是狡辩,”高个窄脸道,“难道中土人士都这么没有礼貌?” “那要看对谁了,”吕信道,“我们中土乃是礼仪之邦,对外来的客人自然敬为上宾,但如果是宵小之辈,那就不能不防,多加注意了。” 这吕信也一把年纪了,看起来也是温文厚道有些修养的人,但一卖起嘴皮子来,一下子又露出了他的江湖本色。 “你什么意思,”离吕信最近的卷毛不干了,“你说我们是宵小之辈?” “呵呵,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吕信轻笑一声,他这种斗嘴皮子的话连莫珺都给逗笑了。 “好啦,”坐在正位的圆脑袋制止道,“人家看看你又不会少根头发,再说了,你和人家长得都不一样,看看你又能咋地。” “这位兄台,你们汉话说得不错,”翁锐道,“看来你们对中土很熟悉啊?” “说不上熟悉,”圆脑袋道,“出门在外,为了方便,总得学上几句当地话吧。” “可否请教一下诸位的尊姓大名?”翁锐道。 “凭什么呀?”卷毛警惕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的名字?” “呵呵,看来这位兄弟是多心了,”吕信道,“我们刚才吵了半天到最后连跟谁吵的都不知道,岂非可惜?” “那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卷毛道。 “呵呵,是我疏忽了,”翁锐笑道,“在下华阳别院翁锐,这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这位是我们华阳别院的总管吕信。” 翁锐也不想藏着掖着,我找到你们了,你怎么说! “我们那边的人可没你们这么讲究,”圆脑袋道,“我叫突摩,这位是浑厥先,这位卷毛兄弟叫亚述尔,不知翁院主有何见教?” “你知道我?”翁锐道。 “翁院主在中土武林名声如雷贯耳,我们想不知道都很难啊。”突摩道。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 “翁院主凭一己之力灭了中土承天教,整个武林为之侧目,”突摩道,“这位莫姑娘就更不简单了,跟着你单凭一部书卷就能让整个武林大乱,而这位吕总管,也是位高人,神出鬼没,江湖上恐怕很难有什么事情瞒过他的眼睛。” 翁莫吕三人一听心神就是一紧,这个突摩好生厉害,对他们这三人了解得如此清楚,看来对方确实是有备而来啊! “这么说你们是承天教迦南的人?”翁锐道。 “我知道你们这里有些人不喜欢承天教的人,你们更是不喜欢迦南圣使,”突摩道,“但信奉承天教和承天教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翁锐道。 “承天教的人是围绕教主身边的人和教内贵族,他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突摩道,“信奉承天教的人可就多了,且大多都是普通百姓,楼兰人、且末人,山国人,车师人,匈奴人,诺羌人等等,西域有些汉人也信奉承天教。” “这么说你们只是信承天教的人?”翁锐道。 “不行吗?”亚述道,眼睛瞪得楞圆。 第四十七章 浑水-14:不要对女人动手 “你们为什么要信奉承天教?”莫珺问道。 “承天教怎么啦?”亚述道,“信奉天姆就能带来好运,牛羊就能多产仔产奶,信奉的人有天姆保佑就能躲过灾祸,这有什么不好?” “我没说你们信得不好,”莫珺道,“但中土的承天教为什么要干坏事?” “哼,那只是某些人干的,与承天教何干?”突摩道。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迦南派来的?”翁锐道。 “当然,我们来只是有我们自己的事。”突摩道。 “既然你们不是迦南派来的,那也就是与我和他的恩怨无关,”翁锐道,“为什么要抓我身边的人,还要杀那么多人?” “抓人?杀人?”突摩忽然眼睛一瞪,似乎觉得非常突然,随即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什么?”吕信道,“你该不会说这不是你们干的吧?” “你看到啦?”突摩道。 “我要看到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笑吗?”吕信冷着脸道。 “那不结了吗,”突摩道,“没凭没据可不能乱说!” “我只问你,朱山朱门主现在哪里?”翁锐道。 “这么说你认定这事是我们干的了?”突摩道。 “我只想知道朱山现在在哪里!”翁锐显然不想与他纠缠斗嘴皮子,他的话已然冷森得有点可怕。 “要是我说不知道呢?”突摩沉声道。 “这件事已经死了不少人,要是没什么用场,死几个西域人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翁锐的话声音不高,但话一出口,陡然间杀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大堂。 摄于这陡然而起的杀气,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那些人,有些已经开始悄悄地往外溜,有些则已经缩在了角落,生怕有什么意外的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哼,好大的口气!”突摩冷哼一声,“死几个人确实没关系,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 突摩的话音未落,手边的弯刀已经出鞘削向翁锐,起身、抓刀、出鞘一气呵成,快得匪夷所思,而这边的吕信和莫珺则迅疾滑向了一边,在翁锐起身的同时,前面的桌子已经带着没吃完的饭菜飞向了另外一边。 “咔!嚓!” 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撞击声,破碎的桌子和碗碟还飞在空中,一道剑光已经顺着弯刀飘了过来,突摩弯刀就势一竖,抵住剑光一拖,声音尖细刺耳,人也飞身而起,撞破一旁的木窗到了客栈外的街上,在他落地的几乎同时,翁锐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 这两个人说动手就动上手了,两招之间就从客栈打到了街上,其他几人也赶紧拿起各自手里的家伙追了出去。 别看突摩身体壮实,但真动起手来却十分灵活,每一刀挥出都带有凌厉的攻势,力大招快,拖、削、挑、刺、劈,招招都带有明显马上功夫的痕迹,和受中土文化影响甚深的迦南的功夫大不相同。 翁锐上手并没有用杀招,而是不断地加力加快,逼着突摩做出反应,他需要看到他的真实功夫,他需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在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有些东西他就是想藏也是藏不住的。 十几招过后,突摩就就被翁锐逼得只有招架之功了,看看就要落败,高个浑厥先猛地抽出刀来,一个纵身朝翁锐削去。 站在一旁的吕信可不是吃闲饭的,浑厥先的身子移动,他就已经拦在他的前面,身形比他快了许多,两人也无二话,即刻打了起来。 这时候,还站在一边的亚述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只要把她抓到手,或许就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念头一动,便猛地扑向莫珺,手弯如勾,锁向莫珺的脖子,看到莫珺一脸的惊异,他的脸上已经露出诡秘的微笑,但还没等他的笑容展示完毕,莫珺一个闪身就从他志在必得手中消失了。 这对亚述来说既是个挑战,也是个羞辱,连一个小姑娘都奈何不了,还在这里跟人叫什么板呢,一个转身,如勾的手再次抓向莫珺消失的方位,比刚才更快更猛。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莫珺的身法极其灵动飘逸,不光好看,还快捷而神奇,看看十拿九稳的一抓,都被她极其轻巧地避开,数招过后,亚述已经失去耐心,“嚓”的一声弯刀在手,闪亮的刀光之中莫珺顿时险象环生。 莫珺遇险,翁锐和吕信都着急了,但吕信和浑厥先旗鼓相当,很难腾出手来救援,翁锐这边已经一声怒吼,手中的剑带着啸声以十成的的劲力挥出,撞上来突摩在轰然声中朝外飞去,手中的刀已经被震为数段,几乎与此同时,眼看就要砍上莫珺的弯刀,在一道剑光中连胳膊带刀都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鲜血飞溅! 翁锐已经站在惊魂未定的莫珺身边,抚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慰,他是不会让自己在莫珺身上留下任何遗憾的,他也暗自庆幸吕信磨练了莫珺的身法,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时候浑厥先猛攻一招,逼退吕信,直接飞身到了突摩跟前,见他虽身受内伤但无性命之忧,就又赶过来察看被砍掉一直胳膊的亚述,但这血却突突地往外流,怎么捂都捂不住,急得束手无策,哇哇乱叫。 翁锐走过去,出指如飞,点了他数处大穴为他止血止痛,并道:“给他扎一下吧,否则他活不过今晚。” “不要你管!”亚述呲着牙道。 “不要我管可以,”翁锐道,“但请你记住,永远不要随便对女人动手!” 这时,突摩已经挣扎着来看他的同伴,他现在才知道,和面前的这个人相比,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突摩先生,我想现在可以说了吧?”翁锐道。 “你厉害,我们确实败了,”突摩道,“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要问的。” “还嘴硬是吧,”吕信道,“要不要我换个法子让你想想?” “我说过了,你可以杀了我们!”突摩道。 “你会想起来的,”翁锐道,“我们走。” 吕信和莫珺疑惑的看看翁锐,但都没有说话,吕信过去,将一串大钱仍在大堂的柜台上面,对还躲在 “你们为什么要信奉承天教?”莫珺问道。 “承天教怎么啦?”亚述道,“信奉天姆就能带来好运,牛羊就能多产仔产奶,信奉的人有天姆保佑就能躲过灾祸,这有什么不好?” “我没说你们信得不好,”莫珺道,“但中土的承天教为什么要干坏事?” “哼,那只是某些人干的,与承天教何干?”突摩道。 “这么说来,你们不是迦南派来的?”翁锐道。 “当然,我们来只是有我们自己的事。”突摩道。 “既然你们不是迦南派来的,那也就是与我和他的恩怨无关,”翁锐道,“为什么要抓我身边的人,还要杀那么多人?” “抓人?杀人?”突摩忽然眼睛一瞪,似乎觉得非常突然,随即却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笑什么?”吕信道,“你该不会说这不是你们干的吧?” “你看到啦?”突摩道。 “我要看到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笑吗?”吕信冷着脸道。 “那不结了吗,”突摩道,“没凭没据可不能乱说!” “我只问你,朱山朱门主现在哪里?”翁锐道。 “这么说你认定这事是我们干的了?”突摩道。 “我只想知道朱山现在在哪里!”翁锐显然不想与他纠缠斗嘴皮子,他的话已然冷森得有点可怕。 “要是我说不知道呢?”突摩沉声道。 “这件事已经死了不少人,要是没什么用场,死几个西域人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翁锐的话声音不高,但话一出口,陡然间杀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大堂。 摄于这陡然而起的杀气,刚刚还在看热闹的那些人,有些已经开始悄悄地往外溜,有些则已经缩在了角落,生怕有什么意外的灾祸降临到自己头上。 “哼,好大的口气!”突摩冷哼一声,“死几个人确实没关系,那也要看看你的本事!” 突摩的话音未落,手边的弯刀已经出鞘削向翁锐,起身、抓刀、出鞘一气呵成,快得匪夷所思,而这边的吕信和莫珺则迅疾滑向了一边,在翁锐起身的同时,前面的桌子已经带着没吃完的饭菜飞向了另外一边。 “咔!嚓!” 一声巨响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撞击声,破碎的桌子和碗碟还飞在空中,一道剑光已经顺着弯刀飘了过来,突摩弯刀就势一竖,抵住剑光一拖,声音尖细刺耳,人也飞身而起,撞破一旁的木窗到了客栈外的街上,在他落地的几乎同时,翁锐的身影已经飘然而至。 这两个人说动手就动上手了,两招之间就从客栈打到了街上,其他几人也赶紧拿起各自手里的家伙追了出去。 别看突摩身体壮实,但真动起手来却十分灵活,每一刀挥出都带有凌厉的攻势,力大招快,拖、削、挑、刺、劈,招招都带有明显马上功夫的痕迹,和受中土文化影响甚深的迦南的功夫大不相同。 翁锐上手并没有用杀招,而是不断地加力加快,逼着突摩做出反应,他需要看到他的真实功夫,他需要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在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有些东西他就是想藏也是藏不住的。 十几招过后,突摩就就被翁锐逼得只有招架之功了,看看就要落败,高个浑厥先猛地抽出刀来,一个纵身朝翁锐削去。 站在一旁的吕信可不是吃闲饭的,浑厥先的身子移动,他就已经拦在他的前面,身形比他快了许多,两人也无二话,即刻打了起来。 这时候,还站在一边的亚述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只要把她抓到手,或许就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念头一动,便猛地扑向莫珺,手弯如勾,锁向莫珺的脖子,看到莫珺一脸的惊异,他的脸上已经露出诡秘的微笑,但还没等他的笑容展示完毕,莫珺一个闪身就从他志在必得手中消失了。 这对亚述来说既是个挑战,也是个羞辱,连一个小姑娘都奈何不了,还在这里跟人叫什么板呢,一个转身,如勾的手再次抓向莫珺消失的方位,比刚才更快更猛。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莫珺的身法极其灵动飘逸,不光好看,还快捷而神奇,看看十拿九稳的一抓,都被她极其轻巧地避开,数招过后,亚述已经失去耐心,“嚓”的一声弯刀在手,闪亮的刀光之中莫珺顿时险象环生。 莫珺遇险,翁锐和吕信都着急了,但吕信和浑厥先旗鼓相当,很难腾出手来救援,翁锐这边已经一声怒吼,手中的剑带着啸声以十成的的劲力挥出,撞上来突摩在轰然声中朝外飞去,手中的刀已经被震为数段,几乎与此同时,眼看就要砍上莫珺的弯刀,在一道剑光中连胳膊带刀都飞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鲜血飞溅! 翁锐已经站在惊魂未定的莫珺身边,抚着她的肩膀轻轻安慰,他是不会让自己在莫珺身上留下任何遗憾的,他也暗自庆幸吕信磨练了莫珺的身法,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这时候浑厥先猛攻一招,逼退吕信,直接飞身到了突摩跟前,见他虽身受内伤但无性命之忧,就又赶过来察看被砍掉一直胳膊的亚述,但这血却突突地往外流,怎么捂都捂不住,急得束手无策,哇哇乱叫。 翁锐走过去,出指如飞,点了他数处大穴为他止血止痛,并道:“给他扎一下吧,否则他活不过今晚。” “不要你管!”亚述呲着牙道。 “不要我管可以,”翁锐道,“但请你记住,永远不要随便对女人动手!” 这时,突摩已经挣扎着来看他的同伴,他现在才知道,和面前的这个人相比,他们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突摩先生,我想现在可以说了吧?”翁锐道。 “你厉害,我们确实败了,”突摩道,“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要问的。” “还嘴硬是吧,”吕信道,“要不要我换个法子让你想想?” “我说过了,你可以杀了我们!”突摩道。 “你会想起来的,”翁锐道,“我们走。” 吕信和莫珺疑惑的看看翁锐,但都没有说话,吕信过去,将一串大钱仍在大堂的柜台上面,对还躲在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怪异追踪 “院主,就这么将他们放了?” “是啊,山子哥哥的下落还没有问出来呢。” 回客栈的路上,吕信和莫珺不解的问。 “他们现在一人被废,一人重伤,”翁锐道,“要是你们,现在该怎么做?” “逃啊,难道还在这里等死不成?”莫珺道。 “那要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吕信道,“从这些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承天教的人应该没错,虽不一定是迦南的人,但却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从他们的行动中一定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你觉得他们会走?”翁锐道。 “不走也是一个结果,”吕信道,“如果不走,说明他们还有事没做完,那我们就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对他们做什么不感兴趣,我只要山子的下落,”翁锐道,“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那这些人就真没用了。” “院主,你真能下得去手?”吕信道。 “我们死的人还少吗?”翁锐道,“如果找不到山子,承天教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西域!” 翁锐是个敦厚之人,很少将路走绝,就算是迦南他也是放了一马的,可这次对方已经威胁到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这已经彻底突破了他的底线,砍掉亚述一只胳膊就是个警告。 “要是将他们杀掉他们也不说呢?”吕信道。 “你不是有许多让人不死可以说话的方法吗?”翁锐道。 “嘿嘿,只要院主不拦着,我自然可以让他们开口。”吕信道。 “如果找不到山子,他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拦着你干什么。”翁锐的话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狠。 “翁哥哥,你现在说话我有点怕。”莫珺道。 “你不用怕,呵呵,”翁锐勉强轻笑一声,轻轻安抚了一下莫珺,“如果没有人怕我,就会有更多亲人受到威胁。” 这就是江湖,血腥、残忍、恐惧中又带着温情,是个人一旦踏入江湖,他就会不断被改变,翁锐也是。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如果还有点脑子,今天都会走。”吕信道。 “你是说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翁锐道。 “莫姑娘不用分析都知道要逃,我就不信他们能笨到等死的地步。”吕信道。 “那看来又得辛苦你了。”翁锐道。 “呵呵,没事,”吕信道,“前些年一直在山里带着,感觉这骨头都要朽了,这阵子活动活动,才刚刚找到点感觉。” “也不要跟的太近,最重要是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翁锐道,“最好是能找到山子的踪迹。” “这事就交给我吧,”吕信道,“您和莫姑娘连日劳顿,今天也好好休息一下,我会留下记号。”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客栈已经不见了吕信的踪影,等他们到了瀛台客栈一问,突摩三人果然昨天半夜就离开了这里,根据墙角吕信留下的印记,他们漫步到了浠水滩码头,码头上的记号告诉翁锐,他们已经南渡过江去了。 *** 铁游侠现在已经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拼上命偷来的几卷书不但没能给他想要的财宝和秘笈,还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众人瞩目的位置,感觉是个人都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 在巴中山路上被神魂门的人冲走之后,铁铮还是想再次靠近翁锐,因为他觉得现在只有翁锐对他没有恶意,哪怕是他参与了偷书的整个过程。 他也想过直接把这些书交给别人,神魂门的人,胥黎,或者不管是任何人,只要别人认为他身边再也没有这些东西就行了,哪怕是这里面真有什么秘密他也不想要了,可就是这一点,他现在也做不到。 偷书的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现在谁也无法证明他手上到底有多少卷书,就算他已经跟翁锐讲明胥黎也去过天鼓山,书多数都在他手上也没用,胥离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现在的问题是,很多人都想得到那些书,但能动胥黎的人不多,能动他的人却不少,而这里面最危险的一个就是胥黎。 他知道翁锐去了九重山庄,但等他到了那里,却发现神魂门的人对翁锐盯得很紧,他根本靠近不了,本想在外围再等等机会,可他再次发现了阴山三鬼的行踪,看来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翁锐的离开非常突然,还一路由九重门的人协助护送,一日出去就是数百里地,虽说没有特意隐瞒,但要追上也确实不是件易事,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到了襄阳。 按说翁锐在江湖的名声很响,到哪里打听都不是难事,但翁锐到了这里却像突然失踪了一样,翁锐是连夜走的,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地方停,弄得他既不敢离开,也不敢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因为他知道还有人追着他。 正当他不知下一步该去哪里的时候,浠水滩翁锐斩了一个西域武士胳膊的消息传来,他便快速赶了过去,但等他到了哪里,只能望着渡口兴叹,翁锐他们已经过江而去。 *** 胥黎最近也有点恼火,在天鼓山一念之差放掉铁铮,本想着是个极易收拾的小角色,但这家伙却一点都不省事,不但很难抓住他的踪迹,还一路不断散布他去过天鼓山的消息,不断地把江湖的注意力往他身上引。 胥黎能成为雄踞江湖已久的十大剑士之一,不论人品,其悟性和智慧都是一流的,上天鼓山也只是一时兴起,从拿到手的东西来看,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一直追查其他书卷的下落,也只是好奇,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但神魂门人的出现,却使他改变了看法。 这个门派一直神出鬼没,江湖很少有他们的消息,这些人也从不和江湖其他门派来往,听他们的修行道理,还有诸多看不起其他江湖同道的地方,但就这么一部连翁锐都没看出异样的书籍,他们现在却是拼着命都要抢回去,特别是那个地魂一听“海外东经”就紧张色变的样子,他确定这里面一定是藏有外人不知的秘密,并且是大秘密。 不管铁铮怎么说,自己在天鼓山拿书的事情没有人看见,他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推得干干净净,追铁铮的理由冠冕堂皇,这家伙诬陷他,只要抓住他,拿到他手上的书卷,就算是有什么秘密自己也是占尽主动,至于这个铁游侠自然不能再让他多嘴了。 胥黎他们到巴中九重山庄是听说铁游侠要将几卷书送给翁锐,他到了那里还没弄清楚翁锐的来意,这家伙就匆匆走了,等翁锐一走,他想才发现铁游侠的踪迹,一路顺着就追了下来,从巴中到襄阳,从襄阳再到浠水滩,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定要在铁游侠将书卷给翁锐前将他抓住。 *** 神魂门的地魂在和胥离他们动手之后受了不轻的内伤,和翁锐的对招又使其内伤加重了一些,这使他单独对付胥黎的信心大减,只好拉上人魂才觉得踏实一些。 铁铮和胥黎手上的书卷他们都想要,但这个铁铮像个泥鳅,还是个受到惊吓的泥鳅,他几乎很少露面,永远藏在暗处,想要找他极难,好几次快成功了都又让他给跑掉了。 但在巴中李家坨子,他们发现胥黎比他们更着急找铁铮,并且胥离一直在江湖混,寻找线索的手段远比他们要多,而胥黎的目标要比铁铮大得多,也就是说,只要盯着胥黎,就能顺藤找到铁铮铁游侠,也许两件事可以一起办了。 就这样,当胥离刚刚从浠水滩渡江踏上江南岸的时候,地魂、人魂等人已经坐上了渡江的船。 没有人知道,很多事情的阴差阳错,去无意促成了一个结果,在大江附近形成了一个怪异的追踪链条。 突摩他们三个西域人在前,吕信隐着踪迹跟在后面,而翁锐和莫珺又沿着吕信留下的印记赶来,在他们的后面是东躲xz的铁铮,铁铮后面却是大大咧咧的阴山三鬼,在其后还缀着一条尾巴,神魂门的地魂和人魂。 “院主,就这么将他们放了?” “是啊,山子哥哥的下落还没有问出来呢。” 回客栈的路上,吕信和莫珺不解的问。 “他们现在一人被废,一人重伤,”翁锐道,“要是你们,现在该怎么做?” “逃啊,难道还在这里等死不成?”莫珺道。 “那要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了,”吕信道,“从这些人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们是承天教的人应该没错,虽不一定是迦南的人,但却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从他们的行动中一定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你觉得他们会走?”翁锐道。 “不走也是一个结果,”吕信道,“如果不走,说明他们还有事没做完,那我们就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我对他们做什么不感兴趣,我只要山子的下落,”翁锐道,“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那这些人就真没用了。” “院主,你真能下得去手?”吕信道。 “我们死的人还少吗?”翁锐道,“如果找不到山子,承天教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西域!” 翁锐是个敦厚之人,很少将路走绝,就算是迦南他也是放了一马的,可这次对方已经威胁到她身边最亲近的人,这已经彻底突破了他的底线,砍掉亚述一只胳膊就是个警告。 “要是将他们杀掉他们也不说呢?”吕信道。 “你不是有许多让人不死可以说话的方法吗?”翁锐道。 “嘿嘿,只要院主不拦着,我自然可以让他们开口。”吕信道。 “如果找不到山子,他们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拦着你干什么。”翁锐的话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么狠。 “翁哥哥,你现在说话我有点怕。”莫珺道。 “你不用怕,呵呵,”翁锐勉强轻笑一声,轻轻安抚了一下莫珺,“如果没有人怕我,就会有更多亲人受到威胁。” 这就是江湖,血腥、残忍、恐惧中又带着温情,是个人一旦踏入江湖,他就会不断被改变,翁锐也是。 “不管他们想做什么,如果还有点脑子,今天都会走。”吕信道。 “你是说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翁锐道。 “莫姑娘不用分析都知道要逃,我就不信他们能笨到等死的地步。”吕信道。 “那看来又得辛苦你了。”翁锐道。 “呵呵,没事,”吕信道,“前些年一直在山里带着,感觉这骨头都要朽了,这阵子活动活动,才刚刚找到点感觉。” “也不要跟的太近,最重要是看看他们要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翁锐道,“最好是能找到山子的踪迹。” “这事就交给我吧,”吕信道,“您和莫姑娘连日劳顿,今天也好好休息一下,我会留下记号。”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客栈已经不见了吕信的踪影,等他们到了瀛台客栈一问,突摩三人果然昨天半夜就离开了这里,根据墙角吕信留下的印记,他们漫步到了浠水滩码头,码头上的记号告诉翁锐,他们已经南渡过江去了。 *** 铁游侠现在已经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拼上命偷来的几卷书不但没能给他想要的财宝和秘笈,还把自己放在了一个众人瞩目的位置,感觉是个人都想从他身上捞点好处。 在巴中山路上被神魂门的人冲走之后,铁铮还是想再次靠近翁锐,因为他觉得现在只有翁锐对他没有恶意,哪怕是他参与了偷书的整个过程。 他也想过直接把这些书交给别人,神魂门的人,胥黎,或者不管是任何人,只要别人认为他身边再也没有这些东西就行了,哪怕是这里面真有什么秘密他也不想要了,可就是这一点,他现在也做不到。 偷书的三个人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现在谁也无法证明他手上到底有多少卷书,就算他已经跟翁锐讲明胥黎也去过天鼓山,书多数都在他手上也没用,胥离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现在的问题是,很多人都想得到那些书,但能动胥黎的人不多,能动他的人却不少,而这里面最危险的一个就是胥黎。 他知道翁锐去了九重山庄,但等他到了那里,却发现神魂门的人对翁锐盯得很紧,他根本靠近不了,本想在外围再等等机会,可他再次发现了阴山三鬼的行踪,看来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翁锐的离开非常突然,还一路由九重门的人协助护送,一日出去就是数百里地,虽说没有特意隐瞒,但要追上也确实不是件易事,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到了襄阳。 按说翁锐在江湖的名声很响,到哪里打听都不是难事,但翁锐到了这里却像突然失踪了一样,翁锐是连夜走的,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地方停,弄得他既不敢离开,也不敢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因为他知道还有人追着他。 正当他不知下一步该去哪里的时候,浠水滩翁锐斩了一个西域武士胳膊的消息传来,他便快速赶了过去,但等他到了哪里,只能望着渡口兴叹,翁锐他们已经过江而去。 *** 胥黎最近也有点恼火,在天鼓山一念之差放掉铁铮,本想着是个极易收拾的小角色,但这家伙却一点都不省事,不但很难抓住他的踪迹,还一路不断散布他去过天鼓山的消息,不断地把江湖的注意力往他身上引。 胥黎能成为雄踞江湖已久的十大剑士之一,不论人品,其悟性和智慧都是一流的,上天鼓山也只是一时兴起,从拿到手的东西来看,确实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一直追查其他书卷的下落,也只是好奇,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但神魂门人的出现,却使他改变了看法。 这个门派一直神出鬼没,江湖很少有他们的消息,这些人也从不和江湖其他门派来往,听他们的修行道理,还有诸多看不起其他江湖同道的地方,但就这么一部连翁锐都没看出异样的书籍,他们现在却是拼着命都要抢回去,特别是那个地魂一听“海外东经”就紧张色变的样子,他确定这里面一定是藏有外人不知的秘密,并且是大秘密。 不管铁铮怎么说,自己在天鼓山拿书的事情没有人看见,他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推得干干净净,追铁铮的理由冠冕堂皇,这家伙诬陷他,只要抓住他,拿到他手上的书卷,就算是有什么秘密自己也是占尽主动,至于这个铁游侠自然不能再让他多嘴了。 胥黎他们到巴中九重山庄是听说铁游侠要将几卷书送给翁锐,他到了那里还没弄清楚翁锐的来意,这家伙就匆匆走了,等翁锐一走,他想才发现铁游侠的踪迹,一路顺着就追了下来,从巴中到襄阳,从襄阳再到浠水滩,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一定要在铁游侠将书卷给翁锐前将他抓住。 *** 神魂门的地魂在和胥离他们动手之后受了不轻的内伤,和翁锐的对招又使其内伤加重了一些,这使他单独对付胥黎的信心大减,只好拉上人魂才觉得踏实一些。 铁铮和胥黎手上的书卷他们都想要,但这个铁铮像个泥鳅,还是个受到惊吓的泥鳅,他几乎很少露面,永远藏在暗处,想要找他极难,好几次快成功了都又让他给跑掉了。 但在巴中李家坨子,他们发现胥黎比他们更着急找铁铮,并且胥离一直在江湖混,寻找线索的手段远比他们要多,而胥黎的目标要比铁铮大得多,也就是说,只要盯着胥黎,就能顺藤找到铁铮铁游侠,也许两件事可以一起办了。 就这样,当胥离刚刚从浠水滩渡江踏上江南岸的时候,地魂、人魂等人已经坐上了渡江的船。 没有人知道,很多事情的阴差阳错,去无意促成了一个结果,在大江附近形成了一个怪异的追踪链条。 突摩他们三个西域人在前,吕信隐着踪迹跟在后面,而翁锐和莫珺又沿着吕信留下的印记赶来,在他们的后面是东躲xz的铁铮,铁铮后面却是大大咧咧的阴山三鬼,在其后还缀着一条尾巴,神魂门的地魂和人魂。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2:逸神养幽 翁锐和莫珺虽顺着吕信留的记号,走得不是很急,但也一直没有停歇,不一日到了古越之地的一处山谷,刚到谷口,他们就一眼看到了踌躇不前的吕信。 “吕总管,你怎么等在这里?”翁锐道,“他们人呢?” “院主,莫姑娘,你们来啦,”吕信上前施礼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山谷。” “那你为什么不跟进去?”翁锐道。 “呶,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吕信一指谷口的一块巨石道。 翁锐漫步来到巨石跟前,见上面竖刻着四个篆体大字“逸神养幽”,旁边还刻着几行小字,看起来是一首诗。 “天赐幽景藏日月,逸神养身百仙缘,性灵万物宿归处,血腥半点见黄泉。”莫珺念着那几行小字道,“这首诗不错,把这里简直说成了一块仙地,但后面却是血腥、黄泉的,阴森森的,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里面的所有生灵都不许伤害,否则只能命归黄泉。”吕信道。 “也就是说这里不许杀人?”翁锐道,“有点意思。” “别人要在这里伤害性灵,他就把别人杀了,”莫珺疑惑道,“要这样的话,岂不是也违反了他们自己的规矩,那谁又来杀他呢?” “呵呵,也就你会这么想。”翁锐笑道。 “你还别说,莫姑娘讲得确实有些道理。”吕信道。 “这里面住的什么人,听这口气还是有些霸道啊。”翁锐道。 “这里面的人可太不简单了,”吕信道,“十大剑士中有两位女剑士您知道吧?” “云水剑士柳洇与灵素剑士太叔静,难道她们在这里?”翁锐惊道。 “当然不是,”吕信道,“这里只是灵素剑士太叔静的清修道场,这位灵素剑士剑法轻灵飘逸,诡谲多变,犀利异常,搜魂夺魄,取过不少人的性命,也伤过不少人,以一把柔剑跻身江湖十大剑士之列,她的强大可不是一星半点。” “哪她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这里面还真有一段故事,”吕信道,“二十七八年前,天权门出了两位厉害的弟子,蔺莫伊和太淑静,师兄妹两人携剑同游,闯荡江湖,拼斗无数,争得了灵虚剑士和灵素剑士之名,但也结下了不少仇怨,最后连累家人和同门被杀,即便最后手刃仇人,但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灵素剑士更是无法原谅自己,觉得都是因为她杀人太多受到报应,使家人同门遭难,就此心灰意冷,归隐山林,发誓不在杀生,终身素食,修身养德,这就有了现在这个逸神谷,天权门也就此没落。” 翁锐想想,那个时间是七国之乱的时候,大汉境内都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死的人也不计其数,杀或者被杀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落在一个人心里,那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他自己也是这样。 “这么说灵虚剑士蔺莫伊也在这里?”这是最早指点过自己功夫的人之一,对自己有恩,翁锐自是特别关注。 “这很难说,”吕信道,“听说灵素剑士太淑静到了这里就没有出去过,但灵虚剑士蔺莫伊却偶或会在江湖露面,也许更多时间是在这里陪着他师妹吧。” “看来这个逸神谷一定是要进去看一下了。”翁锐道。 “当然,这么好的地方一定要去看一下,”莫珺道,“这能成为十大剑士之一的女剑客我一定要见识一下。” “莫姑娘可要小心,”吕信道,“听说这位灵素剑士样貌柔美,剑招轻灵,但她下手可从来都不温柔。” “要真温柔了这十大剑士里可就没有她了,”翁锐一挥手,“走,进谷!” 尽管谷口那块大石头上把这个逸神谷描绘成一块仙地,山谷地势平缓,树木葱茏,除了山清水秀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但随着入谷渐深,不但山势变得险峻,就连景致也现得空灵起来。 他们步行进入约莫半个时辰,山谷两边的山体忽然变得陡峭起来,并且迅速超中间汇聚,形成两道绝壁夹着一道门户的天门奇观。 一条小河顺着左边的绝壁脚下流过,水量充沛,水流湍急,发出轰然的声响,数十丈外就能听见。 在右边的崖壁之下,是一条修葺整体的石径,紧贴石壁,高出水面数尺,宽不过仅容两人相向而行,一看这就是人为打造出来的,在石径上方的绝壁之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篆书大字:逸神谷。 “好字!”翁锐不由一声赞叹。 话音未落,从里面小径转出两位清丽脱俗的女子,打扮无异,个头相仿,只是各有各的美,手上各执一把长剑,径直走到翁锐几人跟前拱手行礼。 “太叔谷主座下婢女毓剑秀剑恭迎翁院主、莫姑娘、吕总管。”毓剑秀剑躬身道。 翁锐等人连忙回礼道:“这么说太叔谷主知道我们要来?” “先前不知,现在知道了。”毓剑道。 “哦,对,”翁锐讪然道,“毓剑姑娘真会说话。” “谢翁院主夸奖,”毓剑一点都不客气,“进了这道石门里面就是禁区,诸位从外谷口而来,想必石上刻字都已经看了吧。” “嗯,都已经看过了,”吕信点头道,“既来此地,亦当遵守主人的规矩。” “呵呵,看来到了这里,才算真正进了逸神谷?”翁锐道。 “正是,”毓剑道,“谷主有令,逸神谷不属私地,不拒来客,谷内伤害性灵者死。” “这一条好,我也见不得杀人杀动物,那都是有生命的,”莫珺道,“两位姐姐,我看这里形似天门,雄伟无比,应该有个名字吧?” “当然有,但要从里面去看,”秀剑笑着拉起莫珺的手就往里面走,“我带你去看。” “两位请随我进谷。”毓剑说完,延请诸人进谷。 “毓剑姑娘请。”翁锐示意毓剑先走,他们随后跟上。 紧挨着石壁的小径不算太长,过了五六丈,两边石壁忽然向外舒展,整个山谷也是豁然开朗,两边山峦叠嶂,色彩斑斓,谷底流水淙淙,鸟语花香,真是一片仙境。 再行数丈,路旁的突起的一块巨石之上刻着几个字:仙天洞门。 “秀剑姐姐,这门倒是很像,但这里并没有洞啊,为什么要叫洞门?”莫珺道。 “谷主说,这两边原是连在一起的,低下是个大洞,谷里的水才能从这里流出,谷主当年就是从这里的水道逆水上行才发现了这块仙地,”秀剑道,“后来一次大地震,中间的山石碎裂掉了下来,又被洪水冲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也算是谷主对当年发现这个地方的一点纪念吧。”毓剑在一旁补充道。 “鬼斧神工,天赐福地,确实值得纪念。”翁锐道。 “好啦,莫姑娘我们走,前面还有好多好看的景致呢。”秀剑道。 山势的起伏错落造就了河流的蜿蜒曲折,山谷的宽窄变化又孕育了急流险滩和缓水深潭,突兀而起的山峰,飞流直下的山泉,随风飘逸的雾气等等,成就了一道道奇观,白马崖,凤凰谷,百丈涧,狮象湾,鸬鹚潭,老碓溪,灵渺峰,天河瀑等等,数不胜数,令人目不暇接。 走马观花,道听途说,肯定是无法领略这其中的妙处,莫珺已经在偷偷和秀剑计划着她想去的地方,随着山势的陡峭,他们使拾级而上,登上处于半山腰的一快非常广阔的台地流云台,这是灵素剑士太淑静清修的地方,远远看到在入口处已经有人迎接。 翁锐和莫珺虽顺着吕信留的记号,走得不是很急,但也一直没有停歇,不一日到了古越之地的一处山谷,刚到谷口,他们就一眼看到了踌躇不前的吕信。 “吕总管,你怎么等在这里?”翁锐道,“他们人呢?” “院主,莫姑娘,你们来啦,”吕信上前施礼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山谷。” “那你为什么不跟进去?”翁锐道。 “呶,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可以进的。”吕信一指谷口的一块巨石道。 翁锐漫步来到巨石跟前,见上面竖刻着四个篆体大字“逸神养幽”,旁边还刻着几行小字,看起来是一首诗。 “天赐幽景藏日月,逸神养身百仙缘,性灵万物宿归处,血腥半点见黄泉。”莫珺念着那几行小字道,“这首诗不错,把这里简直说成了一块仙地,但后面却是血腥、黄泉的,阴森森的,什么意思啊?” “就是这里面的所有生灵都不许伤害,否则只能命归黄泉。”吕信道。 “也就是说这里不许杀人?”翁锐道,“有点意思。” “别人要在这里伤害性灵,他就把别人杀了,”莫珺疑惑道,“要这样的话,岂不是也违反了他们自己的规矩,那谁又来杀他呢?” “呵呵,也就你会这么想。”翁锐笑道。 “你还别说,莫姑娘讲得确实有些道理。”吕信道。 “这里面住的什么人,听这口气还是有些霸道啊。”翁锐道。 “这里面的人可太不简单了,”吕信道,“十大剑士中有两位女剑士您知道吧?” “云水剑士柳洇与灵素剑士太叔静,难道她们在这里?”翁锐惊道。 “当然不是,”吕信道,“这里只是灵素剑士太叔静的清修道场,这位灵素剑士剑法轻灵飘逸,诡谲多变,犀利异常,搜魂夺魄,取过不少人的性命,也伤过不少人,以一把柔剑跻身江湖十大剑士之列,她的强大可不是一星半点。” “哪她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这里面还真有一段故事,”吕信道,“二十七八年前,天权门出了两位厉害的弟子,蔺莫伊和太淑静,师兄妹两人携剑同游,闯荡江湖,拼斗无数,争得了灵虚剑士和灵素剑士之名,但也结下了不少仇怨,最后连累家人和同门被杀,即便最后手刃仇人,但也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灵素剑士更是无法原谅自己,觉得都是因为她杀人太多受到报应,使家人同门遭难,就此心灰意冷,归隐山林,发誓不在杀生,终身素食,修身养德,这就有了现在这个逸神谷,天权门也就此没落。” 翁锐想想,那个时间是七国之乱的时候,大汉境内都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死的人也不计其数,杀或者被杀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但落在一个人心里,那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他自己也是这样。 “这么说灵虚剑士蔺莫伊也在这里?”这是最早指点过自己功夫的人之一,对自己有恩,翁锐自是特别关注。 “这很难说,”吕信道,“听说灵素剑士太淑静到了这里就没有出去过,但灵虚剑士蔺莫伊却偶或会在江湖露面,也许更多时间是在这里陪着他师妹吧。” “看来这个逸神谷一定是要进去看一下了。”翁锐道。 “当然,这么好的地方一定要去看一下,”莫珺道,“这能成为十大剑士之一的女剑客我一定要见识一下。” “莫姑娘可要小心,”吕信道,“听说这位灵素剑士样貌柔美,剑招轻灵,但她下手可从来都不温柔。” “要真温柔了这十大剑士里可就没有她了,”翁锐一挥手,“走,进谷!” 尽管谷口那块大石头上把这个逸神谷描绘成一块仙地,山谷地势平缓,树木葱茏,除了山清水秀也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但随着入谷渐深,不但山势变得险峻,就连景致也现得空灵起来。 他们步行进入约莫半个时辰,山谷两边的山体忽然变得陡峭起来,并且迅速超中间汇聚,形成两道绝壁夹着一道门户的天门奇观。 一条小河顺着左边的绝壁脚下流过,水量充沛,水流湍急,发出轰然的声响,数十丈外就能听见。 在右边的崖壁之下,是一条修葺整体的石径,紧贴石壁,高出水面数尺,宽不过仅容两人相向而行,一看这就是人为打造出来的,在石径上方的绝壁之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篆书大字:逸神谷。 “好字!”翁锐不由一声赞叹。 话音未落,从里面小径转出两位清丽脱俗的女子,打扮无异,个头相仿,只是各有各的美,手上各执一把长剑,径直走到翁锐几人跟前拱手行礼。 “太叔谷主座下婢女毓剑秀剑恭迎翁院主、莫姑娘、吕总管。”毓剑秀剑躬身道。 翁锐等人连忙回礼道:“这么说太叔谷主知道我们要来?” “先前不知,现在知道了。”毓剑道。 “哦,对,”翁锐讪然道,“毓剑姑娘真会说话。” “谢翁院主夸奖,”毓剑一点都不客气,“进了这道石门里面就是禁区,诸位从外谷口而来,想必石上刻字都已经看了吧。” “嗯,都已经看过了,”吕信点头道,“既来此地,亦当遵守主人的规矩。” “呵呵,看来到了这里,才算真正进了逸神谷?”翁锐道。 “正是,”毓剑道,“谷主有令,逸神谷不属私地,不拒来客,谷内伤害性灵者死。” “这一条好,我也见不得杀人杀动物,那都是有生命的,”莫珺道,“两位姐姐,我看这里形似天门,雄伟无比,应该有个名字吧?” “当然有,但要从里面去看,”秀剑笑着拉起莫珺的手就往里面走,“我带你去看。” “两位请随我进谷。”毓剑说完,延请诸人进谷。 “毓剑姑娘请。”翁锐示意毓剑先走,他们随后跟上。 紧挨着石壁的小径不算太长,过了五六丈,两边石壁忽然向外舒展,整个山谷也是豁然开朗,两边山峦叠嶂,色彩斑斓,谷底流水淙淙,鸟语花香,真是一片仙境。 再行数丈,路旁的突起的一块巨石之上刻着几个字:仙天洞门。 “秀剑姐姐,这门倒是很像,但这里并没有洞啊,为什么要叫洞门?”莫珺道。 “谷主说,这两边原是连在一起的,低下是个大洞,谷里的水才能从这里流出,谷主当年就是从这里的水道逆水上行才发现了这块仙地,”秀剑道,“后来一次大地震,中间的山石碎裂掉了下来,又被洪水冲走,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也算是谷主对当年发现这个地方的一点纪念吧。”毓剑在一旁补充道。 “鬼斧神工,天赐福地,确实值得纪念。”翁锐道。 “好啦,莫姑娘我们走,前面还有好多好看的景致呢。”秀剑道。 山势的起伏错落造就了河流的蜿蜒曲折,山谷的宽窄变化又孕育了急流险滩和缓水深潭,突兀而起的山峰,飞流直下的山泉,随风飘逸的雾气等等,成就了一道道奇观,白马崖,凤凰谷,百丈涧,狮象湾,鸬鹚潭,老碓溪,灵渺峰,天河瀑等等,数不胜数,令人目不暇接。 走马观花,道听途说,肯定是无法领略这其中的妙处,莫珺已经在偷偷和秀剑计划着她想去的地方,随着山势的陡峭,他们使拾级而上,登上处于半山腰的一快非常广阔的台地流云台,这是灵素剑士太淑静清修的地方,远远看到在入口处已经有人迎接。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3:神人雅居 站在入口处迎接的有数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翁锐他们还未走近,对方脸上已经露出微微笑容。 男的一身麻灰色素衣,几乎没有别的装饰,沉稳素净,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灰色布条扎出一个发髻,连同布条一起飘在身后,此人身材高大,气定神闲,精致的脸庞被为数不多的几缕短须带出几分沧桑,一双略显忧郁的眼睛让他更显得内敛、安静。 十几年未见,蔺莫伊面容变化不大,但他身上博大的气息,翁锐很远就感觉到了。 站在蔺莫伊身边的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女子,个头看起来要比他矮上一头,不是她的个子矮,而是身边的蔺莫伊个子太高。 她着一身青色素衣,但材质显然比蔺莫伊身上的要细致高贵很多,领子高高竖起,在衣襟和束腰之上绣着些细碎的小花,为整个人增添了不少亮色,宽大的衣袖伴着腰带衣襟随风飘荡,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她头上的饰物很少,乌黑的长发随意飘散,只在一边随意挽着一个发髻,顺着发髻飘荡下来的丝带闪着和衣襟腰饰上小花一样的光泽。 从面容上看,很难判断她的年龄,肤白光洁而红润,看不到一丝皱纹,眉毛细长而舒展,一双凤目加上高挺的鼻梁和一张恰到好处的红唇,衬托出一张少女般清丽脱俗的脸,只有那柔美内敛的眼神里,可以领略到一丝她曾经所经历的沧桑,更有隐隐慑人的光芒蕴含其中,她看着你,让你感到亲和而有压力。 这就是江湖传说中十大剑士之一的灵素剑士太淑静吧,翁锐心里这样想。 “翁院主,”蔺莫伊拱手施礼道,“十几年未见,一个英武少年已经成为当今江湖一代豪侠,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蔺大侠,您这可是折杀我了,”翁锐赶紧上前还礼,“要不是有您这样的前辈高人不断指点提携,哪有翁锐今天,在您这里,我永远也只是个末学后辈。” “翁院主客气了,江湖十小剑士之首的名号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蔺莫伊客气了一句,赶紧介绍灵素剑士太淑静,“这位便是我的师妹,这逸神谷的太淑谷主。” “翁锐见过灵素剑士。”翁锐上前深施一礼。 “哈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像铃声一样飘过,清脆、悦耳、舒服,“早就听师兄讲过,有一位天才少年,根骨出奇,心性纯净,悟性高绝,在十几年时间内便自创武功,成为勇冠当今武林一代新星,今日一见,当真非同凡响。” “太淑谷主抬举我了,”翁锐道,“翁锐一行匆忙,不知这是您的清修之地,冒昧打扰,还请海涵。” 翁锐说罢再次致礼。 “呵呵呵,这穷山僻壤虽有几分清静,但能赢得翁院主这样的武林新人光临,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太淑静看着莫珺道,“旁边这位就是传说中莫干剑庄的大小姐莫珺莫姑娘吧,听说你也是位奇人,清灵通透,人又长得如此标致可人,让翁院主一刻都离不得,快过来让我看看。” “莫珺见过太淑谷主,见过蔺大侠。”莫珺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吕信见过灵素剑士,见过灵虚剑士。”吕信也上前施礼。 对逸神谷这么一块仙地莫珺已经心旷神怡了,见了太淑静的容貌仪态,莫珺更是视若仙人,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太淑静拉着她的手上下端详,点头称是,她竟毫无拘束之感,略带羞色,泰然处之。 对于吕信,蔺莫伊可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呵呵呵,吕信、沌信、吕信,名字换来换去,可这个盗神没变,一向可好啊?”蔺莫伊笑道。 “灵虚剑士笑话了,”吕信道,“我可真是几十年都没有偷东西了。” “这我也听说了,”太淑静道,“当年的盗神洗手数十年,见山见水之间,境界一定是高了数个台阶吧,不出手便罢,要再出手,一定当震惊武林,哈哈哈。” “灵素剑士就不要抓着昔日的一点把柄不放了,”吕信笑道,“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还不行吗?哈哈哈。” 翁锐这才发觉,原来这吕信早就和这两位剑士认识,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这可是翁锐感兴趣的。 “哦,这么说你们几位之间还有段故事?”翁锐道。 “哈哈哈,那已经很久远了,”蔺莫伊道,“走,我们进去说。” “翁院主请!” 太淑静说了句请,就自己拉着莫珺的手前面走了,翁锐、蔺莫伊和吕信相互让着在后面跟着,进入到流云台上的一片屋舍,旁边立着一块一丈多高的山石,上书四个大字:逸神雅居。 这流云台是一处神奇的地方,面向东方,背靠大山,就像是一把天然大椅的椅面,直对着中间山体承载,绿树环抱,让这把巨大的椅子厚重、笃定、开阔。 坐落在流云台的逸神雅居,规模可不算小,除了面临山谷处留了一大块空地,其边缘就势垒了不少石桌石凳,可以喝茶观景外,其他地方规规矩矩地修成一片房屋,倒像是南方之地一个大家的居所。 从临谷的空地向西看去,流云阁、前厅、中厅、主屋、后居连成一条主轴线,虽都只建了一层,但每一进的屋舍都各具形态,自然和谐,意趣盎然,。 主线两边的跨院位置,主屋厢房的布局也是清晰可见,并且左右两两相对,风格各异,一直延续四五重之多。 虽是一片居所,但却没有围墙,连一道简单的栅栏都没有,所有房屋之间也没有连廊之类的遮顶屋舍,只有一块块青石铺就的诸多小径相连,光洁如新,一尘不染,永远像刚刚洗过一样,这样就算是在雨天,路上也不会见到半点泥泞。 在一座座屋舍之间,一条条石径间隙,是一片片自然生长的草地,各种花草种类繁多,各具情态,间或有几颗不太高的树长在其中。 整个逸神雅居,除了前面开阔的空地以及空地下方矮小的树丛,其他三个方向的山体上都是高大的树木,以其分布的形态来看,绝对都是天然生长,没有半点人为雕琢的痕迹,这样,无论从山谷的哪个角度看上来,都无法看到流云台上的任何一间房屋。 翁锐不由暗暗感慨,人家这才叫会生活! 众人绕过流云阁,来到前厅,这里虽不是很大,但里面的布局摆设特别精致讲究,两道屏风格栅将整个屋子隔成三个部分,靠南的一边里面是一个卧榻,备有简洁的生活用具,看来是主人的小憩之所,另一边则是一个小书房,书桌书橱各居其位,书籍笔墨齐备,足见主人雅趣。 中间位置就是一个标准的客厅,上首主位放着一条长几,两边各置四只几案,就算是由七八个人聚会,也绝不显得拥挤。 太淑静招呼客人坐下,她自己坐了主位,上首客位让给位了翁锐,莫珺跟着坐在他边上,另一边两人推让了半天,蔺莫伊坐了首位,吕信紧挨着他坐下。 跟随的两位剑士的弟子分立两侧,早有人奉上热茶。 雅居盛情,豪侠相聚,故事是免不了的。 站在入口处迎接的有数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翁锐他们还未走近,对方脸上已经露出微微笑容。 男的一身麻灰色素衣,几乎没有别的装饰,沉稳素净,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灰色布条扎出一个发髻,连同布条一起飘在身后,此人身材高大,气定神闲,精致的脸庞被为数不多的几缕短须带出几分沧桑,一双略显忧郁的眼睛让他更显得内敛、安静。 十几年未见,蔺莫伊面容变化不大,但他身上博大的气息,翁锐很远就感觉到了。 站在蔺莫伊身边的是一位身材纤细的女子,个头看起来要比他矮上一头,不是她的个子矮,而是身边的蔺莫伊个子太高。 她着一身青色素衣,但材质显然比蔺莫伊身上的要细致高贵很多,领子高高竖起,在衣襟和束腰之上绣着些细碎的小花,为整个人增添了不少亮色,宽大的衣袖伴着腰带衣襟随风飘荡,让人感觉飘飘欲仙。 她头上的饰物很少,乌黑的长发随意飘散,只在一边随意挽着一个发髻,顺着发髻飘荡下来的丝带闪着和衣襟腰饰上小花一样的光泽。 从面容上看,很难判断她的年龄,肤白光洁而红润,看不到一丝皱纹,眉毛细长而舒展,一双凤目加上高挺的鼻梁和一张恰到好处的红唇,衬托出一张少女般清丽脱俗的脸,只有那柔美内敛的眼神里,可以领略到一丝她曾经所经历的沧桑,更有隐隐慑人的光芒蕴含其中,她看着你,让你感到亲和而有压力。 这就是江湖传说中十大剑士之一的灵素剑士太淑静吧,翁锐心里这样想。 “翁院主,”蔺莫伊拱手施礼道,“十几年未见,一个英武少年已经成为当今江湖一代豪侠,真是令人感慨万千啊!” “蔺大侠,您这可是折杀我了,”翁锐赶紧上前还礼,“要不是有您这样的前辈高人不断指点提携,哪有翁锐今天,在您这里,我永远也只是个末学后辈。” “翁院主客气了,江湖十小剑士之首的名号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蔺莫伊客气了一句,赶紧介绍灵素剑士太淑静,“这位便是我的师妹,这逸神谷的太淑谷主。” “翁锐见过灵素剑士。”翁锐上前深施一礼。 “哈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像铃声一样飘过,清脆、悦耳、舒服,“早就听师兄讲过,有一位天才少年,根骨出奇,心性纯净,悟性高绝,在十几年时间内便自创武功,成为勇冠当今武林一代新星,今日一见,当真非同凡响。” “太淑谷主抬举我了,”翁锐道,“翁锐一行匆忙,不知这是您的清修之地,冒昧打扰,还请海涵。” 翁锐说罢再次致礼。 “呵呵呵,这穷山僻壤虽有几分清静,但能赢得翁院主这样的武林新人光临,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太淑静看着莫珺道,“旁边这位就是传说中莫干剑庄的大小姐莫珺莫姑娘吧,听说你也是位奇人,清灵通透,人又长得如此标致可人,让翁院主一刻都离不得,快过来让我看看。” “莫珺见过太淑谷主,见过蔺大侠。”莫珺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吕信见过灵素剑士,见过灵虚剑士。”吕信也上前施礼。 对逸神谷这么一块仙地莫珺已经心旷神怡了,见了太淑静的容貌仪态,莫珺更是视若仙人,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太淑静拉着她的手上下端详,点头称是,她竟毫无拘束之感,略带羞色,泰然处之。 对于吕信,蔺莫伊可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 “呵呵呵,吕信、沌信、吕信,名字换来换去,可这个盗神没变,一向可好啊?”蔺莫伊笑道。 “灵虚剑士笑话了,”吕信道,“我可真是几十年都没有偷东西了。” “这我也听说了,”太淑静道,“当年的盗神洗手数十年,见山见水之间,境界一定是高了数个台阶吧,不出手便罢,要再出手,一定当震惊武林,哈哈哈。” “灵素剑士就不要抓着昔日的一点把柄不放了,”吕信笑道,“我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还不行吗?哈哈哈。” 翁锐这才发觉,原来这吕信早就和这两位剑士认识,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这可是翁锐感兴趣的。 “哦,这么说你们几位之间还有段故事?”翁锐道。 “哈哈哈,那已经很久远了,”蔺莫伊道,“走,我们进去说。” “翁院主请!” 太淑静说了句请,就自己拉着莫珺的手前面走了,翁锐、蔺莫伊和吕信相互让着在后面跟着,进入到流云台上的一片屋舍,旁边立着一块一丈多高的山石,上书四个大字:逸神雅居。 这流云台是一处神奇的地方,面向东方,背靠大山,就像是一把天然大椅的椅面,直对着中间山体承载,绿树环抱,让这把巨大的椅子厚重、笃定、开阔。 坐落在流云台的逸神雅居,规模可不算小,除了面临山谷处留了一大块空地,其边缘就势垒了不少石桌石凳,可以喝茶观景外,其他地方规规矩矩地修成一片房屋,倒像是南方之地一个大家的居所。 从临谷的空地向西看去,流云阁、前厅、中厅、主屋、后居连成一条主轴线,虽都只建了一层,但每一进的屋舍都各具形态,自然和谐,意趣盎然,。 主线两边的跨院位置,主屋厢房的布局也是清晰可见,并且左右两两相对,风格各异,一直延续四五重之多。 虽是一片居所,但却没有围墙,连一道简单的栅栏都没有,所有房屋之间也没有连廊之类的遮顶屋舍,只有一块块青石铺就的诸多小径相连,光洁如新,一尘不染,永远像刚刚洗过一样,这样就算是在雨天,路上也不会见到半点泥泞。 在一座座屋舍之间,一条条石径间隙,是一片片自然生长的草地,各种花草种类繁多,各具情态,间或有几颗不太高的树长在其中。 整个逸神雅居,除了前面开阔的空地以及空地下方矮小的树丛,其他三个方向的山体上都是高大的树木,以其分布的形态来看,绝对都是天然生长,没有半点人为雕琢的痕迹,这样,无论从山谷的哪个角度看上来,都无法看到流云台上的任何一间房屋。 翁锐不由暗暗感慨,人家这才叫会生活! 众人绕过流云阁,来到前厅,这里虽不是很大,但里面的布局摆设特别精致讲究,两道屏风格栅将整个屋子隔成三个部分,靠南的一边里面是一个卧榻,备有简洁的生活用具,看来是主人的小憩之所,另一边则是一个小书房,书桌书橱各居其位,书籍笔墨齐备,足见主人雅趣。 中间位置就是一个标准的客厅,上首主位放着一条长几,两边各置四只几案,就算是由七八个人聚会,也绝不显得拥挤。 太淑静招呼客人坐下,她自己坐了主位,上首客位让给位了翁锐,莫珺跟着坐在他边上,另一边两人推让了半天,蔺莫伊坐了首位,吕信紧挨着他坐下。 跟随的两位剑士的弟子分立两侧,早有人奉上热茶。 雅居盛情,豪侠相聚,故事是免不了的。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4:往事 “翁院主,这一路走来,觉得我这里可好?呵呵呵。”喝了一会茶,太淑静不问翁锐来意,却问起了他对此地的感受。 “山奇水秀,浮云流转,近尘远嚣,触景忘道,”翁锐近乎享受地道,“我去过很多地方,总是感觉各有各的妙,但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仙地。” “近尘远嚣,触景忘道,妙啊!”太淑静喃喃叹道,“天地万物,大道浑然,感受还是在人啊,师兄常说翁院主年纪轻轻,见识非凡,我以为多有美溢之词,今日一见,通透淡然,几近道矣。” “太淑门主过誉了,”翁锐忙道,“道不道的我现在真已经顾不上,前些年的烦扰刚刚清净了两年,这不又惹上了一身纷难,这次身不由己闯了这个清静之处,也是为解决身边的一些麻烦。” 主人不问,自己总得往那里引一下,这里再美再有意境,他也不是来这里游玩的。 但太淑静并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再次问起了吕信。 “吕总管,你这个昔日的盗神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呵呵。”太淑静笑道。 “嘿嘿,说好不提了您怎么又提这事呢?”吕信不好意思的笑道。 “吕总管,你还真偷过人家东西啊?”莫珺笑道。 “这还真算不上偷,”吕信道,“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刚刚出道,很年轻就创下很大的名头,自然就引起很多人关注和不服,我也是其中之一。” “但我的功夫和他们相差太远,就只能戏弄他们一下,有一次他们两人闹别扭,太淑谷主将一个物件扔给蔺大侠时,被我隔空抄走,谁知他们为了这件东西不依不饶,追了我几千里地。” “我开始是觉得好玩,最后倒是想将东西还给他们,但早就不知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办法这才躲到了天工山,没成想这一躲就是几十年光景了。” “哈哈哈,那是你自找的。”太淑静笑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二位如此看重?”翁锐道。 “是……” “师兄!”蔺莫伊刚一开口,就被太淑静给拦住了,还笑意浓浓的看了他一眼。 “是蔺大侠送给太淑谷主的定情信物。”吕信道。 “啊?”莫珺惊叫一声,“吕总管,你什么不能偷去偷人家这个东西啊,你看看你耽搁了人家一辈子。” 江湖人都很清楚,太淑静到现在也未嫁,蔺莫伊到现在也未娶,两人一直保持着恭敬有加而亲热不足的师兄妹关系。 “对这件事我也是愧疚得很,在这里向二位致歉了。”吕信说完,还真站起来朝太淑静和蔺莫伊施了一礼。 “你看你,本就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呵呵。”蔺莫伊笑道。 “呵呵,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问题,”太淑静淡然道,“好了,不谈这个了,今天就算和你这个盗神两清了。” “谢二位大德不再跟我计较,嘿嘿。”吕信的话引来前厅一阵欢笑。 “太淑谷主,”翁锐还是想说说他的事情,“我们这次入谷,还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还希望谷主能够成全。” “呵呵,这个不忙,”太淑静道,“这世间的疙瘩有人结,就得有人来解,天理使然,但凡事都有缘法,缘法到了,就算有再繁难之事都或可迎刃而解。” “我们是追着几个人来的,就怕从此消失,后面再找就更难了,”翁锐解释道,“这件事有了着落,才能静心体味这逸神仙居的妙处。” “这个我知道,你关心那几个西域人现就在我这里养伤,近些日子还不会走,”太淑静道,“你的问题我也听说了一些,不光是有了他们就能解决,要等其他客人都到了,或许你们的事就能了结了。” “您是说还有人来?”翁锐道,“都和我的事有关?” “不但有,还应该不止一拨,且都和你有关,”太淑静道,“看来这阵子我这里要好好热闹一下了。” 听说后面还有和自己有关的人来,翁锐倒是不着急了,但他对太淑静如此了解江湖之事却有些好奇。 “我有一事不明,”翁锐道,“听说太淑谷主从来都不出谷,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我不出去,但有人会出去啊,哈哈,”太淑静笑道,“蔺师兄会出去,我的弟子们出去也会带来一些消息,外面进来的人也会说,总之是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一些。” “呵呵,是我多想了,”翁锐自嘲道,“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灵素剑士,那些江湖之事怎么能满得过您的眼睛啊。” “翁院主不要捧我了,”太淑静笑道,“我这里虽然幽静,但偶或还是有人来的,只要不伤害这里的性灵,住多久都没关系,你们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光山色,也可以和我谈一下外面的江湖趣闻。” “既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翁锐道,“我们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正好借这个时间聆听一下两位前辈的教诲。” “教诲可不敢当,”太淑静道,“听说十几年前翁院主和师兄在汉中街口还曾有过有过一个约定?” “呵呵,这事还真有,”蔺莫伊笑道,“那时候翁院主也不过十五六岁,与当时汉中都尉雩徵发生了点摩擦,正好我在雩都尉那里小住,顺便指点了一下雩公子的武功,听说有位少年侠士非常厉害,我就过去看看,现场差点让我丢人。” “有这事?快点说说。”太淑静道。 “那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小伎俩,真的不值一提,嘿嘿。”翁锐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道。 “呵呵,这个我也想听听。”吕信也道。 “因为那时候翁院主毕竟是个孩子,我就托大说让他三招,”蔺莫伊道,“谁知翁院主取巧,把我撇在一边,直攻那个喜欢作威作福的雩公子,这招竟把我逼得手忙脚乱,也把那位雩公子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 “嗨,最后还是蔺大侠在我身上挑了十几个洞,指出了我剑法中的漏洞,”翁锐道,“此次教诲终身铭记。” “那约定是怎么回事?”太淑静道。 “那都是些无知妄言,您可千万别当真啊。”翁锐道。 “我当时就说他前途无量,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我,”蔺莫伊道,“翁院主说以后有机会在向我请教,我就说十年后再战一场,就这么回事,哈哈哈。” “哈哈哈,这都是难得的机缘啊。”吕信笑道。 “什么机缘啊,我一直都怀疑这是蔺大侠卖了一个极大的面子,”翁锐道,“蔺大侠,当年您为什么会正好在汉中?那个雩公子也不值得您去教啊?” “呵呵呵,你想说什么?”蔺莫伊神秘一笑道。 “你在等我?”翁锐道。 “为什么会这样想?”蔺莫伊道。 “没这么巧的,”翁锐道,“就算我打了那个雩公子,以您的身份也绝不会替他出头,一定是另有他因。” “是你自己想的?”蔺莫伊道。 “我哪里想得到这一点,”翁锐道,“是我上了龙目山之后天玑师叔帮我分析的。” “哈哈哈,这就难怪了,”蔺莫伊笑道,“那他一定知道我是受谁所托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玄清观的玉虚真人。”翁锐道。 “没错,那是位得到高人,我也曾受教于他,”蔺莫伊道,“你和玉虚真人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你请托?” “玉虚真人年轻时和我师父一起受过亶爰山人点拨,”翁锐道,“他老人家虽未入天枢门,但也就此认了我师父这个师兄,我称师叔,他也给了我不少教悔。” “哈哈哈,看来翁院主这些年的成长确实有很深的背景,”太淑静道,“我都有点期待那个十年之约了。” “相约不如偶遇,”蔺莫伊道,“翁院主这次来到逸神谷,正好可以了却当年的那个心愿。” “师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太淑静郑重道,“您能不能将这个机会让给我?” “呵呵,这有什么,既然师妹想和翁院主切磋,我理当成全。”蔺莫伊笑道。 “谢谢师兄。”太淑静谢道。 “能得到太淑前辈赐教,翁锐感激万分。”翁锐也赶紧道,太淑静可是有很多年没和人动手了,她现在到了什么境界无人知晓,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呵呵,不忙,”太淑静道,“你们鞍马劳顿,今天就先休息,我们后面自有机会。” “翁院主,这一路走来,觉得我这里可好?呵呵呵。”喝了一会茶,太淑静不问翁锐来意,却问起了他对此地的感受。 “山奇水秀,浮云流转,近尘远嚣,触景忘道,”翁锐近乎享受地道,“我去过很多地方,总是感觉各有各的妙,但到了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仙地。” “近尘远嚣,触景忘道,妙啊!”太淑静喃喃叹道,“天地万物,大道浑然,感受还是在人啊,师兄常说翁院主年纪轻轻,见识非凡,我以为多有美溢之词,今日一见,通透淡然,几近道矣。” “太淑门主过誉了,”翁锐忙道,“道不道的我现在真已经顾不上,前些年的烦扰刚刚清净了两年,这不又惹上了一身纷难,这次身不由己闯了这个清静之处,也是为解决身边的一些麻烦。” 主人不问,自己总得往那里引一下,这里再美再有意境,他也不是来这里游玩的。 但太淑静并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再次问起了吕信。 “吕总管,你这个昔日的盗神该把东西还给我了吧,呵呵。”太淑静笑道。 “嘿嘿,说好不提了您怎么又提这事呢?”吕信不好意思的笑道。 “吕总管,你还真偷过人家东西啊?”莫珺笑道。 “这还真算不上偷,”吕信道,“那个时候他们二人刚刚出道,很年轻就创下很大的名头,自然就引起很多人关注和不服,我也是其中之一。” “但我的功夫和他们相差太远,就只能戏弄他们一下,有一次他们两人闹别扭,太淑谷主将一个物件扔给蔺大侠时,被我隔空抄走,谁知他们为了这件东西不依不饶,追了我几千里地。” “我开始是觉得好玩,最后倒是想将东西还给他们,但早就不知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没办法这才躲到了天工山,没成想这一躲就是几十年光景了。” “哈哈哈,那是你自找的。”太淑静笑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二位如此看重?”翁锐道。 “是……” “师兄!”蔺莫伊刚一开口,就被太淑静给拦住了,还笑意浓浓的看了他一眼。 “是蔺大侠送给太淑谷主的定情信物。”吕信道。 “啊?”莫珺惊叫一声,“吕总管,你什么不能偷去偷人家这个东西啊,你看看你耽搁了人家一辈子。” 江湖人都很清楚,太淑静到现在也未嫁,蔺莫伊到现在也未娶,两人一直保持着恭敬有加而亲热不足的师兄妹关系。 “对这件事我也是愧疚得很,在这里向二位致歉了。”吕信说完,还真站起来朝太淑静和蔺莫伊施了一礼。 “你看你,本就是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呵呵。”蔺莫伊笑道。 “呵呵,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问题,”太淑静淡然道,“好了,不谈这个了,今天就算和你这个盗神两清了。” “谢二位大德不再跟我计较,嘿嘿。”吕信的话引来前厅一阵欢笑。 “太淑谷主,”翁锐还是想说说他的事情,“我们这次入谷,还是有些要紧的事情,还希望谷主能够成全。” “呵呵,这个不忙,”太淑静道,“这世间的疙瘩有人结,就得有人来解,天理使然,但凡事都有缘法,缘法到了,就算有再繁难之事都或可迎刃而解。” “我们是追着几个人来的,就怕从此消失,后面再找就更难了,”翁锐解释道,“这件事有了着落,才能静心体味这逸神仙居的妙处。” “这个我知道,你关心那几个西域人现就在我这里养伤,近些日子还不会走,”太淑静道,“你的问题我也听说了一些,不光是有了他们就能解决,要等其他客人都到了,或许你们的事就能了结了。” “您是说还有人来?”翁锐道,“都和我的事有关?” “不但有,还应该不止一拨,且都和你有关,”太淑静道,“看来这阵子我这里要好好热闹一下了。” 听说后面还有和自己有关的人来,翁锐倒是不着急了,但他对太淑静如此了解江湖之事却有些好奇。 “我有一事不明,”翁锐道,“听说太淑谷主从来都不出谷,怎么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我不出去,但有人会出去啊,哈哈,”太淑静笑道,“蔺师兄会出去,我的弟子们出去也会带来一些消息,外面进来的人也会说,总之是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一些。” “呵呵,是我多想了,”翁锐自嘲道,“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灵素剑士,那些江湖之事怎么能满得过您的眼睛啊。” “翁院主不要捧我了,”太淑静笑道,“我这里虽然幽静,但偶或还是有人来的,只要不伤害这里的性灵,住多久都没关系,你们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光山色,也可以和我谈一下外面的江湖趣闻。” “既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翁锐道,“我们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正好借这个时间聆听一下两位前辈的教诲。” “教诲可不敢当,”太淑静道,“听说十几年前翁院主和师兄在汉中街口还曾有过有过一个约定?” “呵呵,这事还真有,”蔺莫伊笑道,“那时候翁院主也不过十五六岁,与当时汉中都尉雩徵发生了点摩擦,正好我在雩都尉那里小住,顺便指点了一下雩公子的武功,听说有位少年侠士非常厉害,我就过去看看,现场差点让我丢人。” “有这事?快点说说。”太淑静道。 “那都是一些投机取巧的小伎俩,真的不值一提,嘿嘿。”翁锐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道。 “呵呵,这个我也想听听。”吕信也道。 “因为那时候翁院主毕竟是个孩子,我就托大说让他三招,”蔺莫伊道,“谁知翁院主取巧,把我撇在一边,直攻那个喜欢作威作福的雩公子,这招竟把我逼得手忙脚乱,也把那位雩公子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 “嗨,最后还是蔺大侠在我身上挑了十几个洞,指出了我剑法中的漏洞,”翁锐道,“此次教诲终身铭记。” “那约定是怎么回事?”太淑静道。 “那都是些无知妄言,您可千万别当真啊。”翁锐道。 “我当时就说他前途无量,假以时日一定会超过我,”蔺莫伊道,“翁院主说以后有机会在向我请教,我就说十年后再战一场,就这么回事,哈哈哈。” “哈哈哈,这都是难得的机缘啊。”吕信笑道。 “什么机缘啊,我一直都怀疑这是蔺大侠卖了一个极大的面子,”翁锐道,“蔺大侠,当年您为什么会正好在汉中?那个雩公子也不值得您去教啊?” “呵呵呵,你想说什么?”蔺莫伊神秘一笑道。 “你在等我?”翁锐道。 “为什么会这样想?”蔺莫伊道。 “没这么巧的,”翁锐道,“就算我打了那个雩公子,以您的身份也绝不会替他出头,一定是另有他因。” “是你自己想的?”蔺莫伊道。 “我哪里想得到这一点,”翁锐道,“是我上了龙目山之后天玑师叔帮我分析的。” “哈哈哈,这就难怪了,”蔺莫伊笑道,“那他一定知道我是受谁所托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就是玄清观的玉虚真人。”翁锐道。 “没错,那是位得到高人,我也曾受教于他,”蔺莫伊道,“你和玉虚真人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你请托?” “玉虚真人年轻时和我师父一起受过亶爰山人点拨,”翁锐道,“他老人家虽未入天枢门,但也就此认了我师父这个师兄,我称师叔,他也给了我不少教悔。” “哈哈哈,看来翁院主这些年的成长确实有很深的背景,”太淑静道,“我都有点期待那个十年之约了。” “相约不如偶遇,”蔺莫伊道,“翁院主这次来到逸神谷,正好可以了却当年的那个心愿。” “师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太淑静郑重道,“您能不能将这个机会让给我?” “呵呵,这有什么,既然师妹想和翁院主切磋,我理当成全。”蔺莫伊笑道。 “谢谢师兄。”太淑静谢道。 “能得到太淑前辈赐教,翁锐感激万分。”翁锐也赶紧道,太淑静可是有很多年没和人动手了,她现在到了什么境界无人知晓,这可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呵呵,不忙,”太淑静道,“你们鞍马劳顿,今天就先休息,我们后面自有机会。”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5:流云台 “珺儿,快起来,”天刚麻麻亮,翁锐就将还在熟睡的莫珺叫醒,“快起来,外面太好看了。” “啊?什么好看?”莫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 “雾,不,是云,流动的云!”翁锐兴奋道,“到处都是,都快飘到屋子里来了。” “真的?”莫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快速的穿着衣服,这样的景致她可不想错过。 翁锐和莫珺住的是逸神雅居靠近主屋的一处偏院,背北朝南,一主两厢,翁锐莫珺住了主屋,两边厢房各有两间,一边是吕信住了一间,另一边则是住着太淑静的两位弟子毓剑和秀剑,她们俩平时就住这里,另外两个弟子钟剑和灵剑住在对面偏院的两间厢房,都靠近主屋,方便照应师父。 等莫珺穿好衣服,收拾停当,翁锐才慢慢的把门打开,开得很慢很轻,好像怕碰坏什么东西似的,已经有了一些期望的莫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微明的晨光中,一股浓浓的轻雾团在一起悄悄飘了进来,就像在门外等了很久的客人,径直往前,连个招呼都不打,直到碰上屋里的器物屏风才弥漫散开。 翁锐拉着莫珺的手,轻轻的迈着脚步,生怕身形或者衣袂的抖动冲散了雾气,他们来到偏院的院子中央,雾气已经将他们包围,但奇怪的是他们胸部以下是团团雾气,连他们自己的脚都看不见,而在他们胸部以上以及头部以上三五尺的范围内却留着一片清亮,再往高处的屋檐和树梢又弥漫在一片雾气之中。 当他们静立片刻,就发现这些雾气不是静止的,他们顺着南边的森林慢慢爬过来,穿过逸神雅居这一片屋舍,被分割成一缕缕向前涌去,因为有了不同屋舍树木的阻挡,他们不断变换着方向和形状,刚刚分开,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又合在了一处,和北面的森林连成了一片。 流云台,原来这里的云彩真的是可以流动的,就在你的身边,似乎伸手就能抓住,翁锐也终于明白这个建在流云台上的逸神雅居为什么不要围墙了,甚至是连一道篱笆栅栏都不要。 这时,弥漫的雾气已经将他们的头部笼罩,连对面的屋檐看起来都有些模糊,浓浓的雾气扑在脸上,翁锐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飘,他忽然有种出去看看的冲动。 “我们去流云阁。”翁锐道。 “嗯。”莫珺贪婪地看着这一切,点头答应着就拉着翁锐往前走。 流云阁处在整个逸神雅居最前面的突出位置,两面都没有房屋,看起来就像是整片屋舍的屏障,也是这片屋舍唯一垫高了房基的建筑,三级台阶拾级而上,把这里变成一个观景平台。 流云阁中间呈四方形,檐角挑出,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亭子,在两边各跨出去一个房间,宽度比中间的大亭子要缩进去不少,而长度则基本相当,也有檐角挑出,只是要比中间低一些,两厢对称,袅袅欲飞。 到了这里,翁锐就轻轻地推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没人住,太淑静还告诉过他如果要看美景可以自己来这里,现在他真的来了。 这个流云阁中间的方阁部分,当中是一张石桌,石桌上是横竖线刻成的弈盘,两盒黑白子就放在一旁,周围是四个石凳,石桌石凳都磨得光亮,一看主人定是经常在这边和人对弈,没准是位棋中的高手也说不定。 两边的跨屋各有一张长几和数个座位,一看就是喝茶赏景的地方,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当物什,地方相当宽敞,来去自由,一点也不拥挤。 翁锐和莫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门和窗户打开,让雾气可以随微风飘入,他们也可以看到四周任何一个方向。 流云阁前的一大片空地,左右贯通,前面凌空,无遮无拦,气息通畅,雾气流动的速度很快,一团一团的飘过,恍惚间,感觉整个流云阁在飞。 忽然间,他们感觉眼前一亮,山前的浓雾化开了一道缝,宁静、清亮、安详,目之所及,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山腰,随着这道缝隙的飘转,对面的山景也在不断地流转变换。 而在他们脚下,在宽阔的流云台,更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雾气像忽然被什么种种的东西压着,一下子全都贴在了地面,浓得化都化不开,约莫两三尺厚,急速地流动拖出一丝丝的痕迹,仿佛一道无限展开并不断飘动的白色锦缎。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山谷的风似乎也大了一些,间或可以听到树梢微微的风啸声,在风力的催动下,雾气不再仅限于流动,且开始翻滚,使空谷的浓雾渐渐变成翻卷涌动的云团,云团中流光溢彩,已经可以看到霞光的影子,间或还可以看到朗朗的一片晴天,上面依然有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拿我的剑来。” 翁锐说完,莫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闪身出去拿剑,而翁锐依然怔在哪里,山色流云,霞光星辰,不但映在他眼里,更涌进了他的心里,很多朦胧的想法在他脑海涌动,蠢蠢乱撞的真气使他感觉自己像要爆炸,他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 “你的剑……” 莫珺回到流云阁,刚一抬手,还没说上半句话,翁锐已经抬手抓住剑柄,人飞身而起,穿过眼前的窗户,落在了流云阁前的空地上,他拔剑的清亮出鞘声,打破了整个流云台的宁静。 落地的翁锐,伴着身边的流云和霞彩,已经被一片剑光所笼罩,强烈的剑气将一团团流云震成一片混沌,凌厉的剑啸在空谷悠扬回荡,翁锐嘴里开始轻轻的念念有词,已经变成真气浑厚、气壮山河的吟唱: “峰巅云飞转,风揽万重山。 陋巷人声沸,庖奉千人欢。 北冥鲲起澜,川合水生仙。 天外鹊桥聚,鉴前饮小闲。” 莫珺知道,这是她的翁哥哥对天枢十三偈又有所悟,今天他念出来的是第六偈“百谷之王”,能随时随地感天应地,感受自然大道,这使她对翁哥哥最钦佩的。 但莫珺的高兴却没有持续太久,混沌中忽然传出金玉交接的声音,翁锐的吟唱随即停止,但两剑交接的声音却越来越急。 随着霞光笼罩,流云台上的雾气慢慢散去,逸神雅居流云阁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蔺莫伊、吕信以及太淑静和和蔺莫伊的众弟子都在,在众人的眼睛里,在初升太阳的光芒里,两个人战得正急,除了翁锐矫健勇猛的身影,另一个则是逸神谷谷主太淑静曼妙轻灵的英姿。 同一时候,还有一人远远站在台边,一身彩衣,不但华丽,甚至还有些妖娆,他似乎对这激烈打斗的两人不感兴趣,但又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侧目观瞧。 “珺儿,快起来,”天刚麻麻亮,翁锐就将还在熟睡的莫珺叫醒,“快起来,外面太好看了。” “啊?什么好看?”莫珺还是有点迷迷糊糊。 “雾,不,是云,流动的云!”翁锐兴奋道,“到处都是,都快飘到屋子里来了。” “真的?”莫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快速的穿着衣服,这样的景致她可不想错过。 翁锐和莫珺住的是逸神雅居靠近主屋的一处偏院,背北朝南,一主两厢,翁锐莫珺住了主屋,两边厢房各有两间,一边是吕信住了一间,另一边则是住着太淑静的两位弟子毓剑和秀剑,她们俩平时就住这里,另外两个弟子钟剑和灵剑住在对面偏院的两间厢房,都靠近主屋,方便照应师父。 等莫珺穿好衣服,收拾停当,翁锐才慢慢的把门打开,开得很慢很轻,好像怕碰坏什么东西似的,已经有了一些期望的莫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随着房门的缓缓打开,微明的晨光中,一股浓浓的轻雾团在一起悄悄飘了进来,就像在门外等了很久的客人,径直往前,连个招呼都不打,直到碰上屋里的器物屏风才弥漫散开。 翁锐拉着莫珺的手,轻轻的迈着脚步,生怕身形或者衣袂的抖动冲散了雾气,他们来到偏院的院子中央,雾气已经将他们包围,但奇怪的是他们胸部以下是团团雾气,连他们自己的脚都看不见,而在他们胸部以上以及头部以上三五尺的范围内却留着一片清亮,再往高处的屋檐和树梢又弥漫在一片雾气之中。 当他们静立片刻,就发现这些雾气不是静止的,他们顺着南边的森林慢慢爬过来,穿过逸神雅居这一片屋舍,被分割成一缕缕向前涌去,因为有了不同屋舍树木的阻挡,他们不断变换着方向和形状,刚刚分开,在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又合在了一处,和北面的森林连成了一片。 流云台,原来这里的云彩真的是可以流动的,就在你的身边,似乎伸手就能抓住,翁锐也终于明白这个建在流云台上的逸神雅居为什么不要围墙了,甚至是连一道篱笆栅栏都不要。 这时,弥漫的雾气已经将他们的头部笼罩,连对面的屋檐看起来都有些模糊,浓浓的雾气扑在脸上,翁锐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飘,他忽然有种出去看看的冲动。 “我们去流云阁。”翁锐道。 “嗯。”莫珺贪婪地看着这一切,点头答应着就拉着翁锐往前走。 流云阁处在整个逸神雅居最前面的突出位置,两面都没有房屋,看起来就像是整片屋舍的屏障,也是这片屋舍唯一垫高了房基的建筑,三级台阶拾级而上,把这里变成一个观景平台。 流云阁中间呈四方形,檐角挑出,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亭子,在两边各跨出去一个房间,宽度比中间的大亭子要缩进去不少,而长度则基本相当,也有檐角挑出,只是要比中间低一些,两厢对称,袅袅欲飞。 到了这里,翁锐就轻轻地推门进去,因为他知道这里没人住,太淑静还告诉过他如果要看美景可以自己来这里,现在他真的来了。 这个流云阁中间的方阁部分,当中是一张石桌,石桌上是横竖线刻成的弈盘,两盒黑白子就放在一旁,周围是四个石凳,石桌石凳都磨得光亮,一看主人定是经常在这边和人对弈,没准是位棋中的高手也说不定。 两边的跨屋各有一张长几和数个座位,一看就是喝茶赏景的地方,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当物什,地方相当宽敞,来去自由,一点也不拥挤。 翁锐和莫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门和窗户打开,让雾气可以随微风飘入,他们也可以看到四周任何一个方向。 流云阁前的一大片空地,左右贯通,前面凌空,无遮无拦,气息通畅,雾气流动的速度很快,一团一团的飘过,恍惚间,感觉整个流云阁在飞。 忽然间,他们感觉眼前一亮,山前的浓雾化开了一道缝,宁静、清亮、安详,目之所及,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山腰,随着这道缝隙的飘转,对面的山景也在不断地流转变换。 而在他们脚下,在宽阔的流云台,更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雾气像忽然被什么种种的东西压着,一下子全都贴在了地面,浓得化都化不开,约莫两三尺厚,急速地流动拖出一丝丝的痕迹,仿佛一道无限展开并不断飘动的白色锦缎。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山谷的风似乎也大了一些,间或可以听到树梢微微的风啸声,在风力的催动下,雾气不再仅限于流动,且开始翻滚,使空谷的浓雾渐渐变成翻卷涌动的云团,云团中流光溢彩,已经可以看到霞光的影子,间或还可以看到朗朗的一片晴天,上面依然有明亮的星星在闪烁。 “拿我的剑来。” 翁锐说完,莫珺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闪身出去拿剑,而翁锐依然怔在哪里,山色流云,霞光星辰,不但映在他眼里,更涌进了他的心里,很多朦胧的想法在他脑海涌动,蠢蠢乱撞的真气使他感觉自己像要爆炸,他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承受不住了。 “你的剑……” 莫珺回到流云阁,刚一抬手,还没说上半句话,翁锐已经抬手抓住剑柄,人飞身而起,穿过眼前的窗户,落在了流云阁前的空地上,他拔剑的清亮出鞘声,打破了整个流云台的宁静。 落地的翁锐,伴着身边的流云和霞彩,已经被一片剑光所笼罩,强烈的剑气将一团团流云震成一片混沌,凌厉的剑啸在空谷悠扬回荡,翁锐嘴里开始轻轻的念念有词,已经变成真气浑厚、气壮山河的吟唱: “峰巅云飞转,风揽万重山。 陋巷人声沸,庖奉千人欢。 北冥鲲起澜,川合水生仙。 天外鹊桥聚,鉴前饮小闲。” 莫珺知道,这是她的翁哥哥对天枢十三偈又有所悟,今天他念出来的是第六偈“百谷之王”,能随时随地感天应地,感受自然大道,这使她对翁哥哥最钦佩的。 但莫珺的高兴却没有持续太久,混沌中忽然传出金玉交接的声音,翁锐的吟唱随即停止,但两剑交接的声音却越来越急。 随着霞光笼罩,流云台上的雾气慢慢散去,逸神雅居流云阁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蔺莫伊、吕信以及太淑静和和蔺莫伊的众弟子都在,在众人的眼睛里,在初升太阳的光芒里,两个人战得正急,除了翁锐矫健勇猛的身影,另一个则是逸神谷谷主太淑静曼妙轻灵的英姿。 同一时候,还有一人远远站在台边,一身彩衣,不但华丽,甚至还有些妖娆,他似乎对这激烈打斗的两人不感兴趣,但又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侧目观瞧。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6:灵素剑士 太淑静身着的已经不是昨天那种宽衣大袖的飘逸礼装,而是一身素净扎袖的劲装,她手中的剑轻灵多变,每一招都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快捷而犀利,剑锋所指剑气四溢,身姿绰约,迅疾激烈的拼斗中也难掩其柔美,但一道道剑芒却始终指向翁锐的要害。 翁锐的自我陶醉并没有因为太淑静的加入而打乱了节奏,而是变得更加沉稳和洒脱,在太淑静强大的攻击面前,他新创的剑法又被逼出了无数的变招。 太淑静出身于天权门,道家的思想对她影响极深,人虽幽居于逸神谷,但她的修行之路并没有停,由于其淡于世事,断灭愫情,使她的心境更为纯净,心法修为有了自己的一套,武功上更是踏上了新的境界。 面对翁锐闲舒、散漫而又幻化无穷的剑法,太淑静竟露出难得一见的兴奋,她的每一次强力的压制,都会逼出翁锐的意外变招,但这种意外又是那么的简单,想及未想,空及未空,藏起所有的杀意,但你却无法忽视其突然迸发的力量。 说太淑静用的是柔剑,不能说她的剑法以柔见长,那是一种柔的意境,以柔克刚,以柔化去惊涛骇浪,以揉灭掉骤风雷霆,这种柔不但可以化去你的意志,更可以化出你的幻觉,让你在柔的记忆中死去,并且临死也能让你感觉到柔的温暖。 在翁锐的剑法里,太淑静没有感受到强烈地对抗,她很想把他这一点逼出来,但她感受到的却是包容,包容万物,包容一切善意和恶意,当你真的把他逼到死角,他所体现的神来之笔却是一些闲趣之招,他不伤你,也让你伤不了他,让你感觉既是一种蔑视,又是一种挑衅,更是有点无可奈何。 在太淑静心里,“无赖”的声音已经默念了数次,她感觉这些招数甚至有些市井,小人物的市井,叫花子的市井,但这些市井却使这份无奈多了不少快乐,这让太淑静忽然有些感动。 翁锐对这位灵素剑士仰慕已久,今天能以新创的剑法与她切磋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但太淑静却不断给他喂招、垫招、压招,让他的剑法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悠闲,当他发现太淑静的剑法和自己新创的剑法竟有许多契合之处后,竟催动剑力,两厢呼应,最后竟成了一场剑意相较的局面。 飘飞的身影中,太淑静的剑划过初升的太阳,剑光比太阳还亮,带着啸声骤然把一片剑影洒向翁锐,而此时的翁锐正处于下落的状态,无处借力,全身都在剑影的笼罩之下,几乎就是一个逃无可逃的局面,但翁锐似乎极不在意,没有在双脚落地之后较力出招抗衡,而是就势身子一矮,振出的剑只是一声“叮”的轻响,竟从无数道剑影中给自己扒出个缝,滚身闪立圈外。 又是一招很市井的叫花子打法,在他们这样境界人的交手中极为少见,连在一边看的不少人都摇头不已,而太淑静却笑着敛气收手站在了另外一边。 “好!”叫好声夹着掌声响起。 “翁院主,十年不见,当真该刮目相看啊,哈哈,”蔺莫伊笑道,“我看翁院主刚才的招数总共只有八招,却能变化无穷,生息演化,真是有一种怀谷纳川的境界啊。” “呵呵,让蔺大侠见笑了,”翁锐道,“也就是触景生意,承天地造化的一点感想罢了。” “翁院主,你这八招剑法可是今日之新创?”太淑静道。 “惭愧,”翁锐对太淑静深施一礼,“本是一些有感而及的肆意发泄,却被灵素剑士的柔剑给逼成一套剑法,此种功德翁锐将终生铭记。” “你这剑法可真够赖的,呵呵。”太淑静笑道。 “珍馐美味过,寻常百姓碗,”翁锐道,“我今天才明白,很多大道不用去远求,而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脚下,万物一本。” “万物一本,有容乃大,讲得真好,”太淑静道,“难怪师兄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看来翁院主确实心地朴实,悟性超群,今天真是领教了。” “随性而感,您别抬举我了,”翁锐道,“今天能有幸在此领略灵素剑士的柔剑,能更加体会到阴阳相长滴水穿石的力量。” “刚到的时候听你嘴里念念有词,莫非你这剑法还有些讲究?”太淑静道。 “这是天枢门的一首偈语,”翁锐道,“今天流云雾气的幻化对我触动良多,忽然就对这首偈语有些感悟,还在揣摩之际,就感应到了太淑谷主的柔剑之力,这一点化还真让我将这几句偈语想得更清楚了一些,这已经足以为师了。” “翁院主客气了,”太淑静道,“我能否再听一遍这首偈语?” “当然能。”翁锐即刻又将百谷之王的偈语吟诵了一遍。 “天外鹊桥聚,鉴前饮小闲,”太淑静已经有些痴了,喃喃道,“好大的气魄,好闲的心情。” “你刚才就是将这八句偈语化成了八招剑法?”蔺莫伊道。 “是,”翁锐道,“这还有赖于太淑谷主的玉成。” “这就是你们天枢门天枢十三剑的一剑?”蔺莫伊道。 “从历代师尊传下来的是十三首偈语,到了亶元山人那里他创立了天枢剑法,到了我师父手里他悟出了天枢十三剑,并就此改了名。” 翁锐道:“但师父的东西太过高深,我们的领悟很难及其万一,他老人家就把这些偈语都传给了我们,让我们自悟自创,我资质愚钝,这么些年不管多努力,始终进境有限,今天算是对第六偈百谷之王的一点感悟吧。” “这么说你师父天枢子将这十三偈化成了十三剑,而你却把它化成了一套套武功?”太淑静道。 “我是这样想,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缘,这也只能看天意了。”翁锐淡然道。 “翁院主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大超我辈,”太淑静道,“您今天所用剑法可有名字?” “还真未来得及定名,”翁锐拱手道,“今天这里是太淑谷主的主场,可否赐下一名,权当纪念。” “这……让我想想,”太淑静沉吟道,“流云台上流云剑,空谷为王玉露闲,难得的感受啊,哈哈哈。” “流云剑!这个名字好!”蔺莫伊首先赞叹起来。 “好,就叫流云剑,”翁锐喜道,“我今天可是赚大便宜了。” 这时,山谷的雾气已经散尽,阳光下逸神谷幻化出更加斑斓的色彩,众人正在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钟剑过来禀报。 “师父,已经到吃早饭的时间了,”钟剑道,“昨晚又有新的客人到了。” “哦,我们去看看。”太淑静道。 太淑静身着的已经不是昨天那种宽衣大袖的飘逸礼装,而是一身素净扎袖的劲装,她手中的剑轻灵多变,每一招都幻化出无数的剑影,快捷而犀利,剑锋所指剑气四溢,身姿绰约,迅疾激烈的拼斗中也难掩其柔美,但一道道剑芒却始终指向翁锐的要害。 翁锐的自我陶醉并没有因为太淑静的加入而打乱了节奏,而是变得更加沉稳和洒脱,在太淑静强大的攻击面前,他新创的剑法又被逼出了无数的变招。 太淑静出身于天权门,道家的思想对她影响极深,人虽幽居于逸神谷,但她的修行之路并没有停,由于其淡于世事,断灭愫情,使她的心境更为纯净,心法修为有了自己的一套,武功上更是踏上了新的境界。 面对翁锐闲舒、散漫而又幻化无穷的剑法,太淑静竟露出难得一见的兴奋,她的每一次强力的压制,都会逼出翁锐的意外变招,但这种意外又是那么的简单,想及未想,空及未空,藏起所有的杀意,但你却无法忽视其突然迸发的力量。 说太淑静用的是柔剑,不能说她的剑法以柔见长,那是一种柔的意境,以柔克刚,以柔化去惊涛骇浪,以揉灭掉骤风雷霆,这种柔不但可以化去你的意志,更可以化出你的幻觉,让你在柔的记忆中死去,并且临死也能让你感觉到柔的温暖。 在翁锐的剑法里,太淑静没有感受到强烈地对抗,她很想把他这一点逼出来,但她感受到的却是包容,包容万物,包容一切善意和恶意,当你真的把他逼到死角,他所体现的神来之笔却是一些闲趣之招,他不伤你,也让你伤不了他,让你感觉既是一种蔑视,又是一种挑衅,更是有点无可奈何。 在太淑静心里,“无赖”的声音已经默念了数次,她感觉这些招数甚至有些市井,小人物的市井,叫花子的市井,但这些市井却使这份无奈多了不少快乐,这让太淑静忽然有些感动。 翁锐对这位灵素剑士仰慕已久,今天能以新创的剑法与她切磋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但太淑静却不断给他喂招、垫招、压招,让他的剑法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悠闲,当他发现太淑静的剑法和自己新创的剑法竟有许多契合之处后,竟催动剑力,两厢呼应,最后竟成了一场剑意相较的局面。 飘飞的身影中,太淑静的剑划过初升的太阳,剑光比太阳还亮,带着啸声骤然把一片剑影洒向翁锐,而此时的翁锐正处于下落的状态,无处借力,全身都在剑影的笼罩之下,几乎就是一个逃无可逃的局面,但翁锐似乎极不在意,没有在双脚落地之后较力出招抗衡,而是就势身子一矮,振出的剑只是一声“叮”的轻响,竟从无数道剑影中给自己扒出个缝,滚身闪立圈外。 又是一招很市井的叫花子打法,在他们这样境界人的交手中极为少见,连在一边看的不少人都摇头不已,而太淑静却笑着敛气收手站在了另外一边。 “好!”叫好声夹着掌声响起。 “翁院主,十年不见,当真该刮目相看啊,哈哈,”蔺莫伊笑道,“我看翁院主刚才的招数总共只有八招,却能变化无穷,生息演化,真是有一种怀谷纳川的境界啊。” “呵呵,让蔺大侠见笑了,”翁锐道,“也就是触景生意,承天地造化的一点感想罢了。” “翁院主,你这八招剑法可是今日之新创?”太淑静道。 “惭愧,”翁锐对太淑静深施一礼,“本是一些有感而及的肆意发泄,却被灵素剑士的柔剑给逼成一套剑法,此种功德翁锐将终生铭记。” “你这剑法可真够赖的,呵呵。”太淑静笑道。 “珍馐美味过,寻常百姓碗,”翁锐道,“我今天才明白,很多大道不用去远求,而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脚下,万物一本。” “万物一本,有容乃大,讲得真好,”太淑静道,“难怪师兄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看来翁院主确实心地朴实,悟性超群,今天真是领教了。” “随性而感,您别抬举我了,”翁锐道,“今天能有幸在此领略灵素剑士的柔剑,能更加体会到阴阳相长滴水穿石的力量。” “刚到的时候听你嘴里念念有词,莫非你这剑法还有些讲究?”太淑静道。 “这是天枢门的一首偈语,”翁锐道,“今天流云雾气的幻化对我触动良多,忽然就对这首偈语有些感悟,还在揣摩之际,就感应到了太淑谷主的柔剑之力,这一点化还真让我将这几句偈语想得更清楚了一些,这已经足以为师了。” “翁院主客气了,”太淑静道,“我能否再听一遍这首偈语?” “当然能。”翁锐即刻又将百谷之王的偈语吟诵了一遍。 “天外鹊桥聚,鉴前饮小闲,”太淑静已经有些痴了,喃喃道,“好大的气魄,好闲的心情。” “你刚才就是将这八句偈语化成了八招剑法?”蔺莫伊道。 “是,”翁锐道,“这还有赖于太淑谷主的玉成。” “这就是你们天枢门天枢十三剑的一剑?”蔺莫伊道。 “从历代师尊传下来的是十三首偈语,到了亶元山人那里他创立了天枢剑法,到了我师父手里他悟出了天枢十三剑,并就此改了名。” 翁锐道:“但师父的东西太过高深,我们的领悟很难及其万一,他老人家就把这些偈语都传给了我们,让我们自悟自创,我资质愚钝,这么些年不管多努力,始终进境有限,今天算是对第六偈百谷之王的一点感悟吧。” “这么说你师父天枢子将这十三偈化成了十三剑,而你却把它化成了一套套武功?”太淑静道。 “我是这样想,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缘,这也只能看天意了。”翁锐淡然道。 “翁院主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大超我辈,”太淑静道,“您今天所用剑法可有名字?” “还真未来得及定名,”翁锐拱手道,“今天这里是太淑谷主的主场,可否赐下一名,权当纪念。” “这……让我想想,”太淑静沉吟道,“流云台上流云剑,空谷为王玉露闲,难得的感受啊,哈哈哈。” “流云剑!这个名字好!”蔺莫伊首先赞叹起来。 “好,就叫流云剑,”翁锐喜道,“我今天可是赚大便宜了。” 这时,山谷的雾气已经散尽,阳光下逸神谷幻化出更加斑斓的色彩,众人正在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钟剑过来禀报。 “师父,已经到吃早饭的时间了,”钟剑道,“昨晚又有新的客人到了。” “哦,我们去看看。”太淑静道。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7:庇护所 逸神雅居的宴客之所就在主屋的后面,宽敞而又雅致,里面分成若干雅间,主次分明而又相互连通,宽格的隔栅可以让人一览无余,两边两道小门与后面的厨间相连,这也是整片屋舍中仅有的两个带窗连廊,就算是风雨天,饭菜都可以热气腾腾的端上宴厅而不受任何袭扰。 太淑静和蔺莫伊陪着翁锐和莫珺、吕信来到宴厅主间坐下,而在这是,那位华衣妖娆之士也被人延请至主间,就在蔺莫伊的身边落座。 在刚才与太淑静的切磋过程中,翁锐曾偶或看到过这个人的身影,现在才看清这个人的面容。 说实在的,此人长得确实很好看,峨眉凤目,五官精致,眉宇间还显出几分媚态,加上这身华丽的衣服,恐怕是个女人也要比被他比下去了。 看着翁锐一直在注目观瞧,太淑静连忙站起身来介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玉衡门的晏郎晏师弟,”太淑静道,“这位是……” “师姐,您不用介绍了,”太淑静的话没说完,晏郎就自己说道,“我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翁锐翁院主,想必这旁边的就是那位人称天下第一神医的朱玉朱姑娘了吧,哎,我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哈哈哈。” 玉衡门是道门七派之一,相互间虽没有初创时那么亲密,但私下多少都还有些来往,这同辈之间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相称也是常有的事,他能出现在这里,看来和太淑静的关系也不一般。 翁锐、朱玉和莫珺之间的事早已传遍了江湖,晏郎既知道翁锐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故意将莫珺说成朱玉,看来这家伙是想成心给翁锐找些难堪。 翁锐知道此人颇为难缠,在最后他和迦南决战之际就是这家伙用计将天玑老人僵在了龙目山上,既不在一个阵营,他说什么都能理解,所以翁锐对此也没有怎么在意,但一旁的莫珺已经有点不开心了,咬着玉牙两眼气狠狠地瞪着他。 “哈哈哈,晏师弟你什么眼神啊,”太淑静连忙笑着解围,“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她现在可是翁院主身边的一块宝啊。” “哦,那是我看走眼了,”晏郎道,“翁院主恕罪,恕罪!” “呵呵,言重了,”翁锐轻笑一声客气道,“早就听说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羽仪剑士晏师兄一表人才,胜似当年楚国才子宋玉,今日得见尊容确实非同凡响,香飘无限啊,我这里有礼了。” 翁锐没有站起来,隔着桌子拱手施礼,他也是话里有话,知道你是十大剑士之一,但除了长得好看,是不是有点真本事就不知道了。 “翁院主这声师兄我可受不起,”晏郎悻悻道,“天枢、天玑、天工三门不屑跟我们来往,何况翁院主现在也不再是天枢门弟子了吧?” “不让高攀就不高攀吧,呵呵,”翁锐还是一脸的轻松,“你这位羽仪剑士怎么到了这里?” “到这里怎么啦?”晏郎不屑地道,“我是这里的常客,这次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恐怕不碍你什么事吧?” 晏郎的话里带有几分骄傲,俨然他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似乎对这些不明所以闯入这里的外人有不少排斥。 “晏师弟你这是怎么啦,”蔺莫伊淡然道,“来这里的都是客,怎么还犟上了,来,看了一场精彩绝伦地剑决,我也有些饿了,大家快吃吧。” “好啦,大家快吃吧,”太淑静似乎对这种吵闹并不反感,“你们要想聊,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呵呵。” 这顿早饭,规格不低,江湖十大剑士就到了三位,十小剑士之首也坐了尊位,饭食做得极为精致,虽全是素食,但色香味俱佳,看来主人对吃是十分的讲究。 翁锐等人用完早餐,正要回房休息,但宴厅一角的一张桌子上站起一个人来,径直走到翁锐等人跟前,拱手行礼:“铁铮见过太淑谷主,见过蔺晏两位剑士,见过翁院主。” 那边桌上的几个人翁锐早就看到了,三个西域人他不奇怪,但铁铮在这里确实有些意外,主人没讲,他也就选择忽视,反正来到这里,事没办完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没想到这铁铮还是直接闯了上来。 “呵呵,铁游侠,你在我这里住得可安稳?”太淑静笑道,看来他对铁铮的到来了如指掌。 “谢太淑谷主,”铁铮道,“这几个月来,我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塌实。” “铁游侠,你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说来惭愧,”铁铮道,“受人教唆动了邪念,偷了翁院主和莫姑娘的书卷,这一下子把自己也变成了整个江湖都惦记的人,本想在巴中借翁院主之手解决这个麻烦,但翁院主却遇事突然离开,不得已一路跟了过来,说实在的,打听您的行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莫珺冷冷道,“就是因为你们几个那点小心思,搭进去了多少人命,你现在这样也算咎由自取。” “莫姑娘说得是,”铁铮道,“这次拼命赶上诸位,一是为了保命,同时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让翁院主给我证明我们当初拿到的都是些什么书。” “那你先把你手里的书还回来,我看看还缺什么,自然就能告诉你拿走的都是什么书了。”莫珺道。 “慢着,”晏郎上前一步道,“这里是逸神雅居,不管谁到了这里都得遵守太淑师姐的规矩,没有太淑师姐的示下,什么事请都不能做,铁游侠你尽可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庇护所,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动你半根汗毛。” “多谢晏大侠指点,我就静等太淑谷主示下了。”铁铮施礼道。 “呵呵,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哪来那么多麻烦,”太淑静笑道,“大家先歇着吧,还有客人未到,等人到齐了自然有解决办法。” 这个晏郎,看来今天彻底是跟翁锐杠上了,处处为难作对,既然主人没有发话,他现在也只好忍着,什么事都不能做。 但现在话既然说开了,翁锐就不能再装作没看到那三个西域人了,尽管他们未必现在就想见他,但翁锐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突摩先生,你们三人倒是脚程很快啊?”翁锐道。 “翁院主,我还是要谢谢你上次的不杀之恩,”突摩道,“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要问的东西。”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跑什么?”翁锐道。 “不跑干什么,等着你来杀?”浑厥先道,“伸手就斩掉别人一只胳膊,你这也太狠了!” “狠吗?杀掉玄青门十几条人命的人狠不狠?”翁锐道,“再说了,亚述那条胳膊是我对他随便跟女人动手的警告,任何人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会要他的命!” “哼哼,我也是刚刚知道,”突摩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们属于外族人,但按照太淑谷主的规矩,我们暂时也可以把这里当作庇护所吧,跟我们说这些话没用的。” “我说有他就有用,”翁锐狠道,“要不突摩先生现在试试?” “哟,这么厉害呀,”晏郎又阴阳怪气道,“要说狠话也要到外面去说,在这里没用。” “晏先生,我这里的事好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翁锐这回也是非常不客气的道。 既然不能攀道门关系,晏郎的所作所为实在也和大侠形象相去甚远,翁锐只能以先生称之,已经算是客气了。 “有关系没关系那有什么关系?”晏郎女里女气很夸张地道,“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豪气,最见不得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到处咄咄逼人,连点主人的面子都不顾。” “就我所知,晏先生在这里还不是主人吧?”翁锐道。 “嗨,你们都说什么呀,哈哈哈,”太淑静铜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都是道脉相承的异门师兄弟,怎么没说两句又吵上了呢?大家还是先别在这里急眼掰咧的了,还是都去休息吧,我说过,这些事都会解决的。” 逸神雅居的宴客之所就在主屋的后面,宽敞而又雅致,里面分成若干雅间,主次分明而又相互连通,宽格的隔栅可以让人一览无余,两边两道小门与后面的厨间相连,这也是整片屋舍中仅有的两个带窗连廊,就算是风雨天,饭菜都可以热气腾腾的端上宴厅而不受任何袭扰。 太淑静和蔺莫伊陪着翁锐和莫珺、吕信来到宴厅主间坐下,而在这是,那位华衣妖娆之士也被人延请至主间,就在蔺莫伊的身边落座。 在刚才与太淑静的切磋过程中,翁锐曾偶或看到过这个人的身影,现在才看清这个人的面容。 说实在的,此人长得确实很好看,峨眉凤目,五官精致,眉宇间还显出几分媚态,加上这身华丽的衣服,恐怕是个女人也要比被他比下去了。 看着翁锐一直在注目观瞧,太淑静连忙站起身来介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玉衡门的晏郎晏师弟,”太淑静道,“这位是……” “师姐,您不用介绍了,”太淑静的话没说完,晏郎就自己说道,“我知道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翁锐翁院主,想必这旁边的就是那位人称天下第一神医的朱玉朱姑娘了吧,哎,我没想到这么年轻啊,哈哈哈。” 玉衡门是道门七派之一,相互间虽没有初创时那么亲密,但私下多少都还有些来往,这同辈之间以师兄师弟师姐师妹相称也是常有的事,他能出现在这里,看来和太淑静的关系也不一般。 翁锐、朱玉和莫珺之间的事早已传遍了江湖,晏郎既知道翁锐就不可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故意将莫珺说成朱玉,看来这家伙是想成心给翁锐找些难堪。 翁锐知道此人颇为难缠,在最后他和迦南决战之际就是这家伙用计将天玑老人僵在了龙目山上,既不在一个阵营,他说什么都能理解,所以翁锐对此也没有怎么在意,但一旁的莫珺已经有点不开心了,咬着玉牙两眼气狠狠地瞪着他。 “哈哈哈,晏师弟你什么眼神啊,”太淑静连忙笑着解围,“你可看清楚了,这位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她现在可是翁院主身边的一块宝啊。” “哦,那是我看走眼了,”晏郎道,“翁院主恕罪,恕罪!” “呵呵,言重了,”翁锐轻笑一声客气道,“早就听说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羽仪剑士晏师兄一表人才,胜似当年楚国才子宋玉,今日得见尊容确实非同凡响,香飘无限啊,我这里有礼了。” 翁锐没有站起来,隔着桌子拱手施礼,他也是话里有话,知道你是十大剑士之一,但除了长得好看,是不是有点真本事就不知道了。 “翁院主这声师兄我可受不起,”晏郎悻悻道,“天枢、天玑、天工三门不屑跟我们来往,何况翁院主现在也不再是天枢门弟子了吧?” “不让高攀就不高攀吧,呵呵,”翁锐还是一脸的轻松,“你这位羽仪剑士怎么到了这里?” “到这里怎么啦?”晏郎不屑地道,“我是这里的常客,这次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恐怕不碍你什么事吧?” 晏郎的话里带有几分骄傲,俨然他就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似乎对这些不明所以闯入这里的外人有不少排斥。 “晏师弟你这是怎么啦,”蔺莫伊淡然道,“来这里的都是客,怎么还犟上了,来,看了一场精彩绝伦地剑决,我也有些饿了,大家快吃吧。” “好啦,大家快吃吧,”太淑静似乎对这种吵闹并不反感,“你们要想聊,在这里有的是时间,呵呵。” 这顿早饭,规格不低,江湖十大剑士就到了三位,十小剑士之首也坐了尊位,饭食做得极为精致,虽全是素食,但色香味俱佳,看来主人对吃是十分的讲究。 翁锐等人用完早餐,正要回房休息,但宴厅一角的一张桌子上站起一个人来,径直走到翁锐等人跟前,拱手行礼:“铁铮见过太淑谷主,见过蔺晏两位剑士,见过翁院主。” 那边桌上的几个人翁锐早就看到了,三个西域人他不奇怪,但铁铮在这里确实有些意外,主人没讲,他也就选择忽视,反正来到这里,事没办完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没想到这铁铮还是直接闯了上来。 “呵呵,铁游侠,你在我这里住得可安稳?”太淑静笑道,看来他对铁铮的到来了如指掌。 “谢太淑谷主,”铁铮道,“这几个月来,我从来就没有睡过这么塌实。” “铁游侠,你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说来惭愧,”铁铮道,“受人教唆动了邪念,偷了翁院主和莫姑娘的书卷,这一下子把自己也变成了整个江湖都惦记的人,本想在巴中借翁院主之手解决这个麻烦,但翁院主却遇事突然离开,不得已一路跟了过来,说实在的,打听您的行踪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莫珺冷冷道,“就是因为你们几个那点小心思,搭进去了多少人命,你现在这样也算咎由自取。” “莫姑娘说得是,”铁铮道,“这次拼命赶上诸位,一是为了保命,同时也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让翁院主给我证明我们当初拿到的都是些什么书。” “那你先把你手里的书还回来,我看看还缺什么,自然就能告诉你拿走的都是什么书了。”莫珺道。 “慢着,”晏郎上前一步道,“这里是逸神雅居,不管谁到了这里都得遵守太淑师姐的规矩,没有太淑师姐的示下,什么事请都不能做,铁游侠你尽可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庇护所,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动你半根汗毛。” “多谢晏大侠指点,我就静等太淑谷主示下了。”铁铮施礼道。 “呵呵,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哪来那么多麻烦,”太淑静笑道,“大家先歇着吧,还有客人未到,等人到齐了自然有解决办法。” 这个晏郎,看来今天彻底是跟翁锐杠上了,处处为难作对,既然主人没有发话,他现在也只好忍着,什么事都不能做。 但现在话既然说开了,翁锐就不能再装作没看到那三个西域人了,尽管他们未必现在就想见他,但翁锐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 “突摩先生,你们三人倒是脚程很快啊?”翁锐道。 “翁院主,我还是要谢谢你上次的不杀之恩,”突摩道,“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要问的东西。” “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跑什么?”翁锐道。 “不跑干什么,等着你来杀?”浑厥先道,“伸手就斩掉别人一只胳膊,你这也太狠了!” “狠吗?杀掉玄青门十几条人命的人狠不狠?”翁锐道,“再说了,亚述那条胳膊是我对他随便跟女人动手的警告,任何人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会要他的命!” “哼哼,我也是刚刚知道,”突摩冷哼一声道,“虽然我们属于外族人,但按照太淑谷主的规矩,我们暂时也可以把这里当作庇护所吧,跟我们说这些话没用的。” “我说有他就有用,”翁锐狠道,“要不突摩先生现在试试?” “哟,这么厉害呀,”晏郎又阴阳怪气道,“要说狠话也要到外面去说,在这里没用。” “晏先生,我这里的事好像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翁锐这回也是非常不客气的道。 既然不能攀道门关系,晏郎的所作所为实在也和大侠形象相去甚远,翁锐只能以先生称之,已经算是客气了。 “有关系没关系那有什么关系?”晏郎女里女气很夸张地道,“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豪气,最见不得仗着自己有点能耐就到处咄咄逼人,连点主人的面子都不顾。” “就我所知,晏先生在这里还不是主人吧?”翁锐道。 “嗨,你们都说什么呀,哈哈哈,”太淑静铜铃般的笑声再次响起,“都是道脉相承的异门师兄弟,怎么没说两句又吵上了呢?大家还是先别在这里急眼掰咧的了,还是都去休息吧,我说过,这些事都会解决的。”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8:又有人来了 尽管来逸神谷的时间不长,因为翁锐尊贵的江湖地位以及和蔺莫伊的关系,加上太淑静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莫珺一来就和秀剑打得火热,使他们对逸神谷的情况多少已经有些了解。 太淑静刚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荒僻山谷,由于其逸神养心的气韵感染了她,不但自己留在这里,还将这里取名逸神谷,并随着她在这里住得愈久,也接连出现了诸多形象优美的名字。 太淑静开始住这里,只是为了修身养性,躲避江湖分纷争,借此了却残生,也没想着开门立派,教徒授意,只是在那些战乱的年代偶尔收留了二三十户逃难的人家住在流云台下,开垦荒地,种些粮食果蔬,谁知这里面竟有一位工匠高手,带领这些人花了好些年时间才建了这个逸神雅居。 这些人家来到这里,受到太淑静的庇护,从此生活安静,远离袭扰,也自然把太淑静当作了他们家主,除了开垦种粮养活自己,逸神雅居的生活琐事也由这些人打理,太淑静过意不去,就开了一个书斋教这些外来的子弟写字读书,明白一些道理。 在报得大仇之后,太淑静心灰意冷,一个人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和外面建立任何联系,直到数年之后,师兄蔺莫伊才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 尽管没赶蔺莫伊走,但太淑静太久的静默,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呆着,使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很难回到从前,而蔺莫伊虽重情义,却讷于言辞,只好在这里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再过得几年,看着这两位高人空有一身修为却要在这里耗尽一生,村里的长者心有不甘,多次恳求,太淑静才破例在这些子弟中挑了四名少女为徒,看见她们清丽脱俗的气质,就给她们以钟灵毓秀为名,这就是钟剑、灵剑、毓剑和秀剑的由来,这一晃也是十几年了。 既然太淑静开了这个先例,蔺莫伊闲着也是闲着,没过多久也收了四名少年为徒,就以石火风灯为名,这就有了石久、火天、地风、长灯四大弟子,年岁比钟灵毓秀大不了多少,现在也就是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样子。 蔺莫伊能找到并能陪伴在这里,他对师妹太淑静的情意是不言自明的,尽管太淑静因为师兄的到来也很开心,也有个人可以一起探一些道法理想,切磋所悟所得,谁也不愿意再提往事,这样时间越久,一些话就越说不出口。 随着这些弟子的慢慢长大,他们之间也难免会生出一些情愫,擦除一些情感的火花,但两位师父如此的相敬如宾,让他们谁都不敢造次。 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羽仪剑士晏朗是怎样找到了这里,此人的打扮气度弟子们都不太喜欢,但两位师父却对他十分客气,弟子们自不敢有不敬的表示。 这位羽仪剑士不光人长得漂亮,会穿衣服,嘴还特别会说话,时不时的逗得灵素剑士太淑静咯咯直乐,不光如此,他还当着蔺莫伊和众弟子的面说他喜欢太淑师姐,太淑静只是呵呵一乐,淡而处之,说他是在开师姐的玩笑。 虽她并不在意,这却让蔺莫伊在这里变得更加沉默。 蔺莫伊有时候会出谷在外面走动,会一些武林朋友,听一些江湖消息,而这个晏朗就爱挑这个时候过来,一来还要住上一段日子,言语中总会流露出一些挑逗的言辞,让这些弟子们担心的是,太淑静似乎已很习惯他这样说话,有时似乎还颇为受用。 在这些弟子眼里,两位师父本就是同门师兄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被这个女里女气的妖人这么一插,他们真怕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个晏朗真不要脸,”莫珺难得生气道,“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还要打太叔谷主的主意!” “别胡说,这怎么可能?”翁锐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可没有胡说,”莫珺道,“我是听秀剑姐姐说的,她说这个晏朗很不要脸,经常说些逗她们师父开心的话,她们还说太淑谷主都有些动心了。” “这个我不相信,”翁锐道,“以太淑谷主的修为境界,怎么可能会凭几句话就动心?再说了,就算太淑谷主有些想法,蔺大侠不就一直在她身边吗?” “你不要总拿你的修为境界说话,”莫珺道,“人道亦即大道,谁说修为高了就不能有感情了,要是修炼修到连人味都没有,哪这个修炼还有什么用?” “我可没说修为高了就不能有感情,”翁锐赶紧道,“我是说蔺大侠怎么说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啊。” “我看蔺大侠也是被你们这些修为啊、境界啊给矜持住了,”莫珺道,“爱就是爱,想在一起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就知道在一边默默地等,这有什么用啊,弄不好还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你是想说你就很主动是吧,嘿嘿。”翁锐很用情的轻笑一声。 “去去去,我在说正经呢,”莫珺这个时候可不想跟他腻歪,“我一定要促成这件事,一定要断了那个不男不女家伙的念想!” “你可不要乱来,”翁锐道,“这里的人可都不简单,别惹出事来。” “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翁大院主在吗,嘻嘻,”莫珺神秘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不会惹麻烦的。” 正在这时,秀剑过来,远远朝翁锐微微一礼,就朝莫珺招手,显得有些神秘。 “秀剑姐姐,有什么事?”莫珺跑出来道。 “听说又有人来了,”秀剑低声道,“看来我们这逸神谷要更热闹了,咱们去看看。” “是什么人?”莫珺道。 “又是一位江湖十大剑士,还带了两个兄弟,”秀剑道,“听说连什么神魂门的人都来了。” “十大剑士,还有两个兄弟?”莫珺思索道,“难道是胥黎?阴山三鬼?” “对对对,就是他,”秀剑道,“还是被师父和蔺大侠迎进来的呢。” “我不去,”莫珺嘟囔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我不想见他们。” “呵呵,这个一定要去,”翁锐一听这些人都来了,立即笑道,“这些人能聚在一起,一定少不了热闹,怎么能错过呢?在哪儿?” “翁院主,在中厅。”秀剑道。 “好,我们都去看看。”翁锐一招手,就和莫珺跟着秀剑去了中厅,吕信看他们要去,也一起跟了过去。 中厅在前厅和主屋之间,相隔都有五六丈距离,是整个逸神雅居最大的一座建筑,虽只有一层,但其高度都比其他建筑要高,俨然就是这一片屋舍的核心。 中厅的双扇开门比其他屋舍都要大都要高,里面的空间很是宽敞,就是同时二三十人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布局浑厚大气之中还带有一些女人喜欢的雅致与情调,帷幔的布置使这里少了一些江湖气而多了一些家庭氛围。 翁锐进去的时候,不光看到了阴山三鬼,地魂、人魂以及他们带来的三个弟子,还有西域人突摩、浑厥先和断了一条胳膊的亚述,就连游侠铁铮也是大大咧咧的坐在里面。 “哈哈哈,翁院主您来了,”一看翁锐进来,太淑静就笑道,“今天又来了几位客人,都是您的老熟人,刚还想派人去叫你呢,快过来坐。” “哟,胥先生,还有地魂、人魂两位师兄,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翁锐一上来,先是微施一礼,和每个人都打了个照面,相互见礼,然后在对面的首位坐下,显然这是太淑静特意给他留下的位置。 “哈哈哈,我们又见面了,”人魂道,“我们听说胥先生那里有很多您丢掉的我们神魂门的书卷,紧赶慢赶,一直到这里才赶上胥先生,倒是凑成了这么大的热闹。” “是啊,”地魂道,“上回在巴中本可以拿回铁游侠身上的书,可是他跑了,现在正好也可以在这个地方解决这个问题。” “翁院主倒是来的早啊,”胥黎讪讪道,“我是听说有人说我的坏话,造谣诬陷,就是想找他当面问问,没想一追就追到了这里。” “哼,堂堂江湖十大剑士之一,有点担当好不好,”铁铮十分不屑的瞥了胥离一眼,“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天鼓山上的书卷多数都是被你拿去了,这都不敢承认?” “你说我拿去了,谁能证明啊?”胥黎冷脸道。 “我能证明!”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尽管来逸神谷的时间不长,因为翁锐尊贵的江湖地位以及和蔺莫伊的关系,加上太淑静很喜欢这个小姑娘,莫珺一来就和秀剑打得火热,使他们对逸神谷的情况多少已经有些了解。 太淑静刚来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荒僻山谷,由于其逸神养心的气韵感染了她,不但自己留在这里,还将这里取名逸神谷,并随着她在这里住得愈久,也接连出现了诸多形象优美的名字。 太淑静开始住这里,只是为了修身养性,躲避江湖分纷争,借此了却残生,也没想着开门立派,教徒授意,只是在那些战乱的年代偶尔收留了二三十户逃难的人家住在流云台下,开垦荒地,种些粮食果蔬,谁知这里面竟有一位工匠高手,带领这些人花了好些年时间才建了这个逸神雅居。 这些人家来到这里,受到太淑静的庇护,从此生活安静,远离袭扰,也自然把太淑静当作了他们家主,除了开垦种粮养活自己,逸神雅居的生活琐事也由这些人打理,太淑静过意不去,就开了一个书斋教这些外来的子弟写字读书,明白一些道理。 在报得大仇之后,太淑静心灰意冷,一个人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和外面建立任何联系,直到数年之后,师兄蔺莫伊才费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 尽管没赶蔺莫伊走,但太淑静太久的静默,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呆着,使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很难回到从前,而蔺莫伊虽重情义,却讷于言辞,只好在这里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再过得几年,看着这两位高人空有一身修为却要在这里耗尽一生,村里的长者心有不甘,多次恳求,太淑静才破例在这些子弟中挑了四名少女为徒,看见她们清丽脱俗的气质,就给她们以钟灵毓秀为名,这就是钟剑、灵剑、毓剑和秀剑的由来,这一晃也是十几年了。 既然太淑静开了这个先例,蔺莫伊闲着也是闲着,没过多久也收了四名少年为徒,就以石火风灯为名,这就有了石久、火天、地风、长灯四大弟子,年岁比钟灵毓秀大不了多少,现在也就是二十多岁三十不到的样子。 蔺莫伊能找到并能陪伴在这里,他对师妹太淑静的情意是不言自明的,尽管太淑静因为师兄的到来也很开心,也有个人可以一起探一些道法理想,切磋所悟所得,谁也不愿意再提往事,这样时间越久,一些话就越说不出口。 随着这些弟子的慢慢长大,他们之间也难免会生出一些情愫,擦除一些情感的火花,但两位师父如此的相敬如宾,让他们谁都不敢造次。 但就在这个时候,不知羽仪剑士晏朗是怎样找到了这里,此人的打扮气度弟子们都不太喜欢,但两位师父却对他十分客气,弟子们自不敢有不敬的表示。 这位羽仪剑士不光人长得漂亮,会穿衣服,嘴还特别会说话,时不时的逗得灵素剑士太淑静咯咯直乐,不光如此,他还当着蔺莫伊和众弟子的面说他喜欢太淑师姐,太淑静只是呵呵一乐,淡而处之,说他是在开师姐的玩笑。 虽她并不在意,这却让蔺莫伊在这里变得更加沉默。 蔺莫伊有时候会出谷在外面走动,会一些武林朋友,听一些江湖消息,而这个晏朗就爱挑这个时候过来,一来还要住上一段日子,言语中总会流露出一些挑逗的言辞,让这些弟子们担心的是,太淑静似乎已很习惯他这样说话,有时似乎还颇为受用。 在这些弟子眼里,两位师父本就是同门师兄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被这个女里女气的妖人这么一插,他们真怕出现一些不想看到的结果。 “这个晏朗真不要脸,”莫珺难得生气道,“自己弄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还要打太叔谷主的主意!” “别胡说,这怎么可能?”翁锐道,“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可没有胡说,”莫珺道,“我是听秀剑姐姐说的,她说这个晏朗很不要脸,经常说些逗她们师父开心的话,她们还说太淑谷主都有些动心了。” “这个我不相信,”翁锐道,“以太淑谷主的修为境界,怎么可能会凭几句话就动心?再说了,就算太淑谷主有些想法,蔺大侠不就一直在她身边吗?” “你不要总拿你的修为境界说话,”莫珺道,“人道亦即大道,谁说修为高了就不能有感情了,要是修炼修到连人味都没有,哪这个修炼还有什么用?” “我可没说修为高了就不能有感情,”翁锐赶紧道,“我是说蔺大侠怎么说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啊。” “我看蔺大侠也是被你们这些修为啊、境界啊给矜持住了,”莫珺道,“爱就是爱,想在一起就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就知道在一边默默地等,这有什么用啊,弄不好还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你是想说你就很主动是吧,嘿嘿。”翁锐很用情的轻笑一声。 “去去去,我在说正经呢,”莫珺这个时候可不想跟他腻歪,“我一定要促成这件事,一定要断了那个不男不女家伙的念想!” “你可不要乱来,”翁锐道,“这里的人可都不简单,别惹出事来。” “我怕什么,不是还有你翁大院主在吗,嘻嘻,”莫珺神秘一笑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不会惹麻烦的。” 正在这时,秀剑过来,远远朝翁锐微微一礼,就朝莫珺招手,显得有些神秘。 “秀剑姐姐,有什么事?”莫珺跑出来道。 “听说又有人来了,”秀剑低声道,“看来我们这逸神谷要更热闹了,咱们去看看。” “是什么人?”莫珺道。 “又是一位江湖十大剑士,还带了两个兄弟,”秀剑道,“听说连什么神魂门的人都来了。” “十大剑士,还有两个兄弟?”莫珺思索道,“难道是胥黎?阴山三鬼?” “对对对,就是他,”秀剑道,“还是被师父和蔺大侠迎进来的呢。” “我不去,”莫珺嘟囔道,“这些人都不是好人,我不想见他们。” “呵呵,这个一定要去,”翁锐一听这些人都来了,立即笑道,“这些人能聚在一起,一定少不了热闹,怎么能错过呢?在哪儿?” “翁院主,在中厅。”秀剑道。 “好,我们都去看看。”翁锐一招手,就和莫珺跟着秀剑去了中厅,吕信看他们要去,也一起跟了过去。 中厅在前厅和主屋之间,相隔都有五六丈距离,是整个逸神雅居最大的一座建筑,虽只有一层,但其高度都比其他建筑要高,俨然就是这一片屋舍的核心。 中厅的双扇开门比其他屋舍都要大都要高,里面的空间很是宽敞,就是同时二三十人在里面也不会觉得拥挤,布局浑厚大气之中还带有一些女人喜欢的雅致与情调,帷幔的布置使这里少了一些江湖气而多了一些家庭氛围。 翁锐进去的时候,不光看到了阴山三鬼,地魂、人魂以及他们带来的三个弟子,还有西域人突摩、浑厥先和断了一条胳膊的亚述,就连游侠铁铮也是大大咧咧的坐在里面。 “哈哈哈,翁院主您来了,”一看翁锐进来,太淑静就笑道,“今天又来了几位客人,都是您的老熟人,刚还想派人去叫你呢,快过来坐。” “哟,胥先生,还有地魂、人魂两位师兄,你们怎么也到了这里?” 翁锐一上来,先是微施一礼,和每个人都打了个照面,相互见礼,然后在对面的首位坐下,显然这是太淑静特意给他留下的位置。 “哈哈哈,我们又见面了,”人魂道,“我们听说胥先生那里有很多您丢掉的我们神魂门的书卷,紧赶慢赶,一直到这里才赶上胥先生,倒是凑成了这么大的热闹。” “是啊,”地魂道,“上回在巴中本可以拿回铁游侠身上的书,可是他跑了,现在正好也可以在这个地方解决这个问题。” “翁院主倒是来的早啊,”胥黎讪讪道,“我是听说有人说我的坏话,造谣诬陷,就是想找他当面问问,没想一追就追到了这里。” “哼,堂堂江湖十大剑士之一,有点担当好不好,”铁铮十分不屑的瞥了胥离一眼,“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天鼓山上的书卷多数都是被你拿去了,这都不敢承认?” “你说我拿去了,谁能证明啊?”胥黎冷脸道。 “我能证明!”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9:邪老丐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门口,蓬乱的灰发随意盘卷在头上,脸脏兮兮的,好像很多天没洗,身上的衣服不光是沾着草带着土,还挂着几个破洞,唯有手里的竹杖黄中带绿,摩挲得非常光亮,一尘不染,看起来不光有点年头,还有点分量,一个老乞丐,一步三晃,好像随时就要倒掉,与其他乞丐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一眼精光。 “邪老丐,怎么是你?”铁铮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去,“你没死啊?” “哼,我知道你是盼着我早点死的。”邪老丐躲向一边,很显然不想离他太近。 “我怎么会盼着你死呢?”铁铮道,“我巴不得你活着,这样就有人给我证明了。” “给你证明?谁给我证明?”邪老丐愤然道。 “你证明啥呀?”铁铮道,“话又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要证明并没有私藏书卷啊,”邪老丐道,“否则我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你看你,杀你的人又不是我,”铁铮悻悻道,“楚明的剑太快,我只是想拦没有拦住而已,再说了,你不是还没有死吗。” “哼,你现在少在这里卖乖,”邪老丐道,“要是没有你的帮忙,就凭楚明那几下子他能杀了我?” “那也是你自己不好……” “嗨,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铁铮的话还没说完,坐在蔺莫伊和胥黎中间的晏朗已经不耐烦了,“你们还懂不懂点规矩了,以为这是哪里的山神破庙?来了连个正神都不用拜?” 最近太淑静对晏朗的脸色不错,这家伙不仅非常活跃,还有点得意,看起来几乎将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了。 “哟,这不是羽仪剑士吗,您说得对,是老叫花疏忽了,”邪老丐连忙对上首拱手深施一礼,同时拱卫两边,“老叫花拜见太淑谷主,见过诸位大剑士、小剑士!” “哈哈哈,邪老丐,我听说过你,”太淑静笑道,“一身污衣,横闯江湖,五毒据身,鬼神莫近,无束无绊,丐中一奇,今日到此,也正好让我一览风采。” “看来老叫花那点底细在太淑谷主这里早不是什么秘密了,”邪老丐道,“听说太淑谷主数十年未出此谷,对外面的事情还是那么清楚,佩服。” “哪有那么久,也就二十多年时间,”太淑静道,“我这不聋也不不瞎的,人来人往也是有的,知道点事情也很常常吧。” “正常,正常,”邪老丐点头打千道,“这次老叫花事出有因,偷偷潜入谷中,未及禀报,还请谷主赎罪。” “你这就有点多虑了,”太淑静道,“虽我住在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但我从来都没认为这里是我的地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呆在一起随便聊点什么也无所谓,都不必跟我招呼。” 太淑静停了一下,笑笑继续道:“只是自己杀孽太重,想积点阴德,不想再伤害性灵,特别是在这里不愿看到,就把它写在了谷口,与大家共勉罢了,好了,你也坐吧。” 借着邪老丐进来,太淑静又把她的规矩顺便说了一下,这里不限制人来,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时候也别说我没打过招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邪老丐对铁游侠的防备一点都没减少,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坐到了对面最末一个位置,离坐在后面的戎劭还隔了一个位置,也省得人家嫌他身上的味道。 “谢谷主,这个老叫花倒是看到了,”邪老丐坐下道,“只是像我这种小人物随便谁都可以让我消失,所以也就是敢在人多的时候露露脸,否则我可能早就成一个死叫花子了。” “哼,像你这种随便偷人家东西的人,本就死有余辜,这有什么可怜好卖的?”地魂冷冷道。 “这位兄台话真厉害,倒是眼生得很?”邪老丐不以为意,反而有点挑衅的味道。 “不用称兄道弟,神魂门地魂!”地魂道。 “哦,我听说了,”邪老丐道,“我好像不是从你神魂门偷的东西吧?” “你偷东西你还有理了?我的东西你就能偷了?”莫珺两眼一瞪道。 自从邪老丐进来莫珺就一直在生气,当天她看见这个老叫花子带着个孩子讨饭,觉得确实可怜,别人给他点剩饭,她直接给他大钱,看见别人欺负他,也很义愤填膺,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她诚心帮助的人将她书箱里的书籍全部偷光,一本都没给她留,还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 太淑静和蔺莫伊对视一眼,相互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些人说的事情都很有兴趣,一点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 “对啊,莫姑娘说得不错,”地魂道,“你偷东西还有理了不是?” “我偷莫姑娘的东西是不对,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邪老丐对莫珺道,“但那时候您手里的东西可不是我们一伙人盯着,即便我们不动手,自然也会有别的人动手。” “邪老丐,这么长时间未见你的样子没大变啊?呵呵。”翁锐看起来对邪老丐南蔡偷书这件事并不在意,笑呵呵地向他打着招呼。 “叫花子再变也是叫花子,”邪老丐道,“只是多死了一次罢了。” “看来你的命还真是大,”翁锐道,“你刚才说还有人盯着我们的书卷,我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珺儿从神魂门带出来的这套书,在神魂门也算是极普通之物,我翻了两年也没发现这其中有何奥妙之处,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给盯上了呢?” “您要是听说了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邪老丐道,“我们这一动贪念,就几乎把命都搭进去了。” “这还是要怪我们了是吧?”莫珺道,“太贪的人总归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啦,珺儿,”翁锐没让莫珺再说下去,继续对邪老丐道,“这些书里有秘密的话你们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邪老丐道,“我是被铁游侠找过去的,你问他吧。” “你不要全推给我,我找你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听说?”铁铮道,“再说了,动这个心思的是楚家兄弟,是他们让我来找的你。”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了?”翁锐道,“或者说是知道不愿意说?” “这怎么可能呢?”铁铮赶紧道,他这次可是有求翁锐的,“这江湖传言真的很难弄清楚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我看翁院主你就不要太较真了,”太淑静笑道,“也许是有人看见你和珺儿天天带着这些书猜的也说不定啊。” “这不是没有可能,”翁锐道,“但这个时机也是太巧了,我山子兄弟那边刚刚出了点事,这边就传出我带的东西有秘密,这些书带在我们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这么巧的?” “这么说翁院主是怀疑有人故意放话出来给你找麻烦的?”蔺莫伊道。 “麻烦肯定是有的,但这里面的秘密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胥黎道,“既然这书是从神魂门出来的,有没有秘密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兴师动众满江湖的找,我想这绝不是有人故意放话这么简单。” “这事我们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说了,”地魂道,“倒是胥先生既然相信这里面有秘密,那就不妨把你拿到的那些书都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秘密。” “你认定我这里一定有你说的书吗?”胥黎道,“凭铁游侠的几句推托之词你就信?” “哼,这可不是我的推托之词,”铁铮道,“那天可不是我一个人在天鼓山上,邪老丐也在。” “一个死人的话那就更不足信了。”胥黎道。 “要是我死了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说话了。”邪老丐道。 “我是说你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你就死定了。”胥黎道。 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门口,蓬乱的灰发随意盘卷在头上,脸脏兮兮的,好像很多天没洗,身上的衣服不光是沾着草带着土,还挂着几个破洞,唯有手里的竹杖黄中带绿,摩挲得非常光亮,一尘不染,看起来不光有点年头,还有点分量,一个老乞丐,一步三晃,好像随时就要倒掉,与其他乞丐有点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一眼精光。 “邪老丐,怎么是你?”铁铮一下子跳起来扑了过去,“你没死啊?” “哼,我知道你是盼着我早点死的。”邪老丐躲向一边,很显然不想离他太近。 “我怎么会盼着你死呢?”铁铮道,“我巴不得你活着,这样就有人给我证明了。” “给你证明?谁给我证明?”邪老丐愤然道。 “你证明啥呀?”铁铮道,“话又不是你说出去的。” “我要证明并没有私藏书卷啊,”邪老丐道,“否则我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 “你看你,杀你的人又不是我,”铁铮悻悻道,“楚明的剑太快,我只是想拦没有拦住而已,再说了,你不是还没有死吗。” “哼,你现在少在这里卖乖,”邪老丐道,“要是没有你的帮忙,就凭楚明那几下子他能杀了我?” “那也是你自己不好……” “嗨,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铁铮的话还没说完,坐在蔺莫伊和胥黎中间的晏朗已经不耐烦了,“你们还懂不懂点规矩了,以为这是哪里的山神破庙?来了连个正神都不用拜?” 最近太淑静对晏朗的脸色不错,这家伙不仅非常活跃,还有点得意,看起来几乎将自己当成半个主人了。 “哟,这不是羽仪剑士吗,您说得对,是老叫花疏忽了,”邪老丐连忙对上首拱手深施一礼,同时拱卫两边,“老叫花拜见太淑谷主,见过诸位大剑士、小剑士!” “哈哈哈,邪老丐,我听说过你,”太淑静笑道,“一身污衣,横闯江湖,五毒据身,鬼神莫近,无束无绊,丐中一奇,今日到此,也正好让我一览风采。” “看来老叫花那点底细在太淑谷主这里早不是什么秘密了,”邪老丐道,“听说太淑谷主数十年未出此谷,对外面的事情还是那么清楚,佩服。” “哪有那么久,也就二十多年时间,”太淑静道,“我这不聋也不不瞎的,人来人往也是有的,知道点事情也很常常吧。” “正常,正常,”邪老丐点头打千道,“这次老叫花事出有因,偷偷潜入谷中,未及禀报,还请谷主赎罪。” “你这就有点多虑了,”太淑静道,“虽我住在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但我从来都没认为这里是我的地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呆在一起随便聊点什么也无所谓,都不必跟我招呼。” 太淑静停了一下,笑笑继续道:“只是自己杀孽太重,想积点阴德,不想再伤害性灵,特别是在这里不愿看到,就把它写在了谷口,与大家共勉罢了,好了,你也坐吧。” 借着邪老丐进来,太淑静又把她的规矩顺便说了一下,这里不限制人来,但也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到时候也别说我没打过招呼。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邪老丐对铁游侠的防备一点都没减少,为了和他拉开距离,坐到了对面最末一个位置,离坐在后面的戎劭还隔了一个位置,也省得人家嫌他身上的味道。 “谢谷主,这个老叫花倒是看到了,”邪老丐坐下道,“只是像我这种小人物随便谁都可以让我消失,所以也就是敢在人多的时候露露脸,否则我可能早就成一个死叫花子了。” “哼,像你这种随便偷人家东西的人,本就死有余辜,这有什么可怜好卖的?”地魂冷冷道。 “这位兄台话真厉害,倒是眼生得很?”邪老丐不以为意,反而有点挑衅的味道。 “不用称兄道弟,神魂门地魂!”地魂道。 “哦,我听说了,”邪老丐道,“我好像不是从你神魂门偷的东西吧?” “你偷东西你还有理了?我的东西你就能偷了?”莫珺两眼一瞪道。 自从邪老丐进来莫珺就一直在生气,当天她看见这个老叫花子带着个孩子讨饭,觉得确实可怜,别人给他点剩饭,她直接给他大钱,看见别人欺负他,也很义愤填膺,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她诚心帮助的人将她书箱里的书籍全部偷光,一本都没给她留,还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 太淑静和蔺莫伊对视一眼,相互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些人说的事情都很有兴趣,一点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 “对啊,莫姑娘说得不错,”地魂道,“你偷东西还有理了不是?” “我偷莫姑娘的东西是不对,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邪老丐对莫珺道,“但那时候您手里的东西可不是我们一伙人盯着,即便我们不动手,自然也会有别的人动手。” “邪老丐,这么长时间未见你的样子没大变啊?呵呵。”翁锐看起来对邪老丐南蔡偷书这件事并不在意,笑呵呵地向他打着招呼。 “叫花子再变也是叫花子,”邪老丐道,“只是多死了一次罢了。” “看来你的命还真是大,”翁锐道,“你刚才说还有人盯着我们的书卷,我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珺儿从神魂门带出来的这套书,在神魂门也算是极普通之物,我翻了两年也没发现这其中有何奥妙之处,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给盯上了呢?” “您要是听说了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邪老丐道,“我们这一动贪念,就几乎把命都搭进去了。” “这还是要怪我们了是吧?”莫珺道,“太贪的人总归是没有好下场的。” “好啦,珺儿,”翁锐没让莫珺再说下去,继续对邪老丐道,“这些书里有秘密的话你们是从谁那里听来的?” “这个我还真说不清楚,”邪老丐道,“我是被铁游侠找过去的,你问他吧。” “你不要全推给我,我找你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听说?”铁铮道,“再说了,动这个心思的是楚家兄弟,是他们让我来找的你。”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了?”翁锐道,“或者说是知道不愿意说?” “这怎么可能呢?”铁铮赶紧道,他这次可是有求翁锐的,“这江湖传言真的很难弄清楚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我看翁院主你就不要太较真了,”太淑静笑道,“也许是有人看见你和珺儿天天带着这些书猜的也说不定啊。” “这不是没有可能,”翁锐道,“但这个时机也是太巧了,我山子兄弟那边刚刚出了点事,这边就传出我带的东西有秘密,这些书带在我们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这么巧的?” “这么说翁院主是怀疑有人故意放话出来给你找麻烦的?”蔺莫伊道。 “麻烦肯定是有的,但这里面的秘密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胥黎道,“既然这书是从神魂门出来的,有没有秘密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兴师动众满江湖的找,我想这绝不是有人故意放话这么简单。” “这事我们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说了,”地魂道,“倒是胥先生既然相信这里面有秘密,那就不妨把你拿到的那些书都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秘密。” “你认定我这里一定有你说的书吗?”胥黎道,“凭铁游侠的几句推托之词你就信?” “哼,这可不是我的推托之词,”铁铮道,“那天可不是我一个人在天鼓山上,邪老丐也在。” “一个死人的话那就更不足信了。”胥黎道。 “要是我死了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说话了。”邪老丐道。 “我是说你要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你就死定了。”胥黎道。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0:天鼓密情 “不说我就能活吗?”邪老丐道,“只要有人知道我活着,下一步等着我的就是死,所以我才冒死来到了这里,只有让这里面所有的事都真相大白,我才有活着的希望。” “那你现在还怕吗?”胥黎道。 “我当然怕,怕得要命,”邪老丐说得很夸张,“尽管翁院主和神魂门的人都说这里面没有秘密,可现在整个江湖有几个人信,就像刚才你也不信,只要有人不信,我身上有几本书?我到底有没有藏私?这些都会要了我的命。” “那你到底有没有藏啊?”胥黎道。 “你别问我有没有藏,”邪老丐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指着铁铮和胥离道,“我知道在我从莫姑娘那里拿走的书中……” “不是拿,是偷!”莫珺再次强调道。 “好,好,是偷,”邪老丐无奈道,“现在这里面已经有一卷书被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收走了,剩下的书就应该全部在我们三人手上,只要都拿出来,让翁院主和莫姑娘当场对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藏了?” “你又在胡说了,看来是真不想活了,”胥黎道,“什么天鼓山我去都没有去过,我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书?如果你们有的话,我还真想看看。” “你还说你没藏,你身上的书是哪里来的?”铁铮也站起来道。 “这还真得感谢胥剑士,”邪老丐道,“当日你和楚明不相信我,非得说我藏私,两个人打我一个,这才让我中了楚明一剑,当场就疼晕了,我自己也觉得我快死了,可是上天怜惜低贱的人,给我留了一口气,当楚明用剑拨开我的衣服搜查我身上时,这位胥先生就来了,否则楚明要发现我活着,再刺我几剑也说不定。” 邪老丐恨恨的看了铁游侠一眼,继续道:“当时你们两个都很紧张,就一起和他打了起来,但你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没几招楚明就被他所杀,你看见就剩下你一个,慌忙中就地抓起几卷被我们已经打散的书卷,仓皇跳崖而逃。” “而这位胥先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却没有去追你,而是收集起了剩下散落的书卷,还察看了我的身上,最后在扬长而去。” “我那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糊里糊涂,还不知能不能活活下去,等到夜深人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声息,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慢慢的爬向那个石缝,并带上了一直压在我身下的一卷书。” “呵呵,编得真是精彩,”胥离这边已经给邪老丐拍手叫好了,“你真的能确信看到的是我?” “你能确信我看不到?”邪老丐不屑道,“尽管无缘领教你虎尾剑士的高招,但我老叫花混迹江湖一辈子,还是应该看到和听到过一些的,一块黑布遮住了面孔,但却难掩身形武功,何况这里还有一位当日和你动过手的铁游侠。” “铁游侠,你也是这么看?”胥黎的眼里已经闪着奇怪的光芒。 “和江湖十大剑士相比,我们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铁铮道,“但事关性命之忧,我们岂敢怠慢,胥先生的骇人功夫我这辈子恐怕也是忘不掉了。” “有你们两位在,看来我是想推也推不掉了?”胥黎道。 “饿虎鬼,这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晏朗可没有别人对胥黎那么客气,“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是做了连这点事都不敢担当,好冒充什么剑士!” “哈哈哈,宴兄当真是厉害,”胥离笑道,“本来还想再逗逗他们,既是宴兄如此着急,那我就承认了,剩下的那些书还真在我手上。” “这么说楚明真是你杀的?”太淑静道。 “这种事谁走到那一步都得生死由命了。”胥黎道。 “哪天鼓山崖下的三个人呢?”太淑静道。 “我的两位兄弟办这点事还是没有问题的。”胥黎的话说得很坦然,显然对杀这种人没有任何顾忌。 “啊!呀!我杀了你!” 胥黎的话刚落,就从外面冲进来三个人,楚青原、楚青云和管家楚昀,手上的家伙就直接往阴山三鬼身上招呼,还没等阴山三鬼动手,只见一道灰影一闪,这三人就被震飞出去,倒在了门口,太淑静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楚老英雄,”在她的地盘上,太淑静不可能借他人之手去消弭这些事端,身形一转,衣袂缓缓落下,“我悄悄留你们在逸神雅居,是答应帮你们问问这件事的真相,但这里绝不是你们解决恩怨的场所,何况你们三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后面的事想听,就好好留在这里,如果不想听就好自离开,别在这里生事。” 太淑静这么安排,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把命送在这里,到时候自己也不好收场,劝离是最好的结果。 按说这几个人被胥离所杀,翁锐又和他不对付,因该生气或者主持一下正义,但翁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这些人费尽心机从他那里偷东西,完全是咎由自取,他不再追究他们也就算了。 “好,我们就不在这里坏太淑谷主规矩了,”楚青原站起来道,“阴山三鬼,你们杀了我楚家两个儿子,这辈子就算做鬼,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哼,我看你迟早也是和我们一样做鬼吧,不过是见不到太阳的那种。”胥黎阴阴地道。 楚青原没再说话,狠狠地看了胥离一眼,心里十分不甘地带着兄弟和管家离开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好啦,好啦,你们都快拿出来吧。”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多,晏朗忙不迭的招呼着。 “就算在我这里,我为什么要拿出来?”胥黎道。 “既然认了你觉得你还带得走吗?”地魂道。 “莫非你们就要在这里动手?”虽说对方只有地魂人魂两位高手,但经过上次的较量,胥黎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我们不会坏太叔谷主的规矩,但书我们也一定要拿回来。”人魂附和道。 “嗨,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晏朗身姿一扭,竟然有些发火的样子,“这东西既然在你身上已经这么长时间,你要看出端倪就不会来这里凑热闹了,既然看不出来,还不如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瞧瞧。” 说白了,还是自己要看,就连太淑静和蔺莫伊也是交换着眼神,对此并不反对。 “你们两个有意见吗?”胥黎阴阴的看着铁游侠和邪老丐。 “只要你们今天不拿出来,我是不会拿出来的,”铁铮道,“否则我还是证明不了我这里已经没有书了。” “我是无所谓的,现在这卷书我也不想要了,”邪老丐道,“只要能在这里凑齐书卷,说明我并没有藏私,我立即就离开这里,这件事从此跟我再无关系。” “饿虎鬼,你倒是痛快点啊!”晏朗催促道。 “好!”胥黎终于下决心道,“戎劭,把东西拿出来吧。” 这时戎劭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晏朗也连忙令人搬来一张长几,戎劭一卷卷将书卷摆放到案几之上,一共是十二卷,邪老丐拿出一卷,铁游侠拿出两卷,一共是十五卷。 看到这些书卷,莫珺已经激动万分,站起来就要上前查看,但被翁锐摁在了身边,并冲她摇了摇头。 这些书卷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有些皱皱巴巴,有些脏兮兮的,甚至有些上面还留有血渍,总之让莫珺心疼不已。 看着这样的一堆书卷,晏朗皱着眉头掩着鼻子,伸了两次手都缩了回去,碰都没敢碰,生怕玷污了他那双细白漂亮的手。 胥离还真是不讲究,对于戎邵拿出来的书他动都没动,而是直接到了铁铮和邪老丐拿出的书卷跟前,伸手摊开,细细察看。 这时候,钟剑、灵剑和石久、火天四位弟子上前,轻轻的将所有书卷展开,长几上已经摊满,有些还不得不重叠起来。 “不说我就能活吗?”邪老丐道,“只要有人知道我活着,下一步等着我的就是死,所以我才冒死来到了这里,只有让这里面所有的事都真相大白,我才有活着的希望。” “那你现在还怕吗?”胥黎道。 “我当然怕,怕得要命,”邪老丐说得很夸张,“尽管翁院主和神魂门的人都说这里面没有秘密,可现在整个江湖有几个人信,就像刚才你也不信,只要有人不信,我身上有几本书?我到底有没有藏私?这些都会要了我的命。” “那你到底有没有藏啊?”胥黎道。 “你别问我有没有藏,”邪老丐站起身来走到中间,指着铁铮和胥离道,“我知道在我从莫姑娘那里拿走的书中……” “不是拿,是偷!”莫珺再次强调道。 “好,好,是偷,”邪老丐无奈道,“现在这里面已经有一卷书被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收走了,剩下的书就应该全部在我们三人手上,只要都拿出来,让翁院主和莫姑娘当场对一下,就知道我有没有藏了?” “你又在胡说了,看来是真不想活了,”胥黎道,“什么天鼓山我去都没有去过,我怎么可能有你们说的书?如果你们有的话,我还真想看看。” “你还说你没藏,你身上的书是哪里来的?”铁铮也站起来道。 “这还真得感谢胥剑士,”邪老丐道,“当日你和楚明不相信我,非得说我藏私,两个人打我一个,这才让我中了楚明一剑,当场就疼晕了,我自己也觉得我快死了,可是上天怜惜低贱的人,给我留了一口气,当楚明用剑拨开我的衣服搜查我身上时,这位胥先生就来了,否则楚明要发现我活着,再刺我几剑也说不定。” 邪老丐恨恨的看了铁游侠一眼,继续道:“当时你们两个都很紧张,就一起和他打了起来,但你们两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没几招楚明就被他所杀,你看见就剩下你一个,慌忙中就地抓起几卷被我们已经打散的书卷,仓皇跳崖而逃。” “而这位胥先生,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却没有去追你,而是收集起了剩下散落的书卷,还察看了我的身上,最后在扬长而去。” “我那时候已经奄奄一息,糊里糊涂,还不知能不能活活下去,等到夜深人静,周围已经没有任何声息,我发现自己还活着,就慢慢的爬向那个石缝,并带上了一直压在我身下的一卷书。” “呵呵,编得真是精彩,”胥离这边已经给邪老丐拍手叫好了,“你真的能确信看到的是我?” “你能确信我看不到?”邪老丐不屑道,“尽管无缘领教你虎尾剑士的高招,但我老叫花混迹江湖一辈子,还是应该看到和听到过一些的,一块黑布遮住了面孔,但却难掩身形武功,何况这里还有一位当日和你动过手的铁游侠。” “铁游侠,你也是这么看?”胥黎的眼里已经闪着奇怪的光芒。 “和江湖十大剑士相比,我们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铁铮道,“但事关性命之忧,我们岂敢怠慢,胥先生的骇人功夫我这辈子恐怕也是忘不掉了。” “有你们两位在,看来我是想推也推不掉了?”胥黎道。 “饿虎鬼,这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晏朗可没有别人对胥黎那么客气,“好汉做事好汉当,要是做了连这点事都不敢担当,好冒充什么剑士!” “哈哈哈,宴兄当真是厉害,”胥离笑道,“本来还想再逗逗他们,既是宴兄如此着急,那我就承认了,剩下的那些书还真在我手上。” “这么说楚明真是你杀的?”太淑静道。 “这种事谁走到那一步都得生死由命了。”胥黎道。 “哪天鼓山崖下的三个人呢?”太淑静道。 “我的两位兄弟办这点事还是没有问题的。”胥黎的话说得很坦然,显然对杀这种人没有任何顾忌。 “啊!呀!我杀了你!” 胥黎的话刚落,就从外面冲进来三个人,楚青原、楚青云和管家楚昀,手上的家伙就直接往阴山三鬼身上招呼,还没等阴山三鬼动手,只见一道灰影一闪,这三人就被震飞出去,倒在了门口,太淑静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楚老英雄,”在她的地盘上,太淑静不可能借他人之手去消弭这些事端,身形一转,衣袂缓缓落下,“我悄悄留你们在逸神雅居,是答应帮你们问问这件事的真相,但这里绝不是你们解决恩怨的场所,何况你们三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后面的事想听,就好好留在这里,如果不想听就好自离开,别在这里生事。” 太淑静这么安排,显然是不想让他们把命送在这里,到时候自己也不好收场,劝离是最好的结果。 按说这几个人被胥离所杀,翁锐又和他不对付,因该生气或者主持一下正义,但翁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这些人费尽心机从他那里偷东西,完全是咎由自取,他不再追究他们也就算了。 “好,我们就不在这里坏太淑谷主规矩了,”楚青原站起来道,“阴山三鬼,你们杀了我楚家两个儿子,这辈子就算做鬼,我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哼,我看你迟早也是和我们一样做鬼吧,不过是见不到太阳的那种。”胥黎阴阴地道。 楚青原没再说话,狠狠地看了胥离一眼,心里十分不甘地带着兄弟和管家离开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好啦,好啦,你们都快拿出来吧。”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多,晏朗忙不迭的招呼着。 “就算在我这里,我为什么要拿出来?”胥黎道。 “既然认了你觉得你还带得走吗?”地魂道。 “莫非你们就要在这里动手?”虽说对方只有地魂人魂两位高手,但经过上次的较量,胥黎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我们不会坏太叔谷主的规矩,但书我们也一定要拿回来。”人魂附和道。 “嗨,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啊,”晏朗身姿一扭,竟然有些发火的样子,“这东西既然在你身上已经这么长时间,你要看出端倪就不会来这里凑热闹了,既然看不出来,还不如拿出来让大家一起瞧瞧。” 说白了,还是自己要看,就连太淑静和蔺莫伊也是交换着眼神,对此并不反对。 “你们两个有意见吗?”胥黎阴阴的看着铁游侠和邪老丐。 “只要你们今天不拿出来,我是不会拿出来的,”铁铮道,“否则我还是证明不了我这里已经没有书了。” “我是无所谓的,现在这卷书我也不想要了,”邪老丐道,“只要能在这里凑齐书卷,说明我并没有藏私,我立即就离开这里,这件事从此跟我再无关系。” “饿虎鬼,你倒是痛快点啊!”晏朗催促道。 “好!”胥黎终于下决心道,“戎劭,把东西拿出来吧。” 这时戎劭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晏朗也连忙令人搬来一张长几,戎劭一卷卷将书卷摆放到案几之上,一共是十二卷,邪老丐拿出一卷,铁游侠拿出两卷,一共是十五卷。 看到这些书卷,莫珺已经激动万分,站起来就要上前查看,但被翁锐摁在了身边,并冲她摇了摇头。 这些书卷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样子,有些皱皱巴巴,有些脏兮兮的,甚至有些上面还留有血渍,总之让莫珺心疼不已。 看着这样的一堆书卷,晏朗皱着眉头掩着鼻子,伸了两次手都缩了回去,碰都没敢碰,生怕玷污了他那双细白漂亮的手。 胥离还真是不讲究,对于戎邵拿出来的书他动都没动,而是直接到了铁铮和邪老丐拿出的书卷跟前,伸手摊开,细细察看。 这时候,钟剑、灵剑和石久、火天四位弟子上前,轻轻的将所有书卷展开,长几上已经摊满,有些还不得不重叠起来。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1:清理门户 翁锐和莫珺没动,铁铮和邪老丐也没动,因为这些书他们已经看过不止一遍,而其他人,连同神魂门的人都凑了过去,仔细察看。 “翁院主,你不来看看这些书有没有问题,呵呵。”太淑静看了一圈后笑道。 “不急,”翁锐道,“这些书我和珺儿看过很多遍了,确实是部奇书,让大家先看看吧。” “呵呵,是不是原书?册数够不够?这些你都得看看,”蔺莫伊笑道,“否则这里面的众多疑团还是解不了啊。” “这里面本就不该有疑团,贪人自扰之,”翁锐道,“那就让珺儿去看看吧,这部书她比我熟。” 莫珺往前一走,所有的人都退后一步,把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莫珺仔细看过每一卷书,特别是开头和结尾,连一些被污损的地方也不放过,最后才对翁锐道:“翁哥哥,一共十五卷,都是原来的书,就差了一卷‘海外西经’。” “看来被天魂师兄拿走的应该是那一卷了,”翁锐道,“这么看来,我们从神魂门带出来的书就算齐了。” “你不用再看看啦?”太淑静道。 “不用,”翁锐道,“平时我就是随便翻翻,凑凑热闹,主要都是珺儿在看,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翁院主,你看这里面缺的是不是这卷书啊?”这时胥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卷书隔空扔给翁锐。 站在中间的地魂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但翁锐的速度太快,探手一抄,书就到了手上。 “‘海外东经’?!这里面还真没有这一卷。”翁锐奇道。 “我看看,”莫珺赶紧拿过来看,“这卷书我还真没看过。” 在这个时候,胥离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地魂,当初他跟褚良拿出这卷书,就被地魂抢走,最后还打了一架,地魂对此书的反应使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所以他今天还是要再看看。 “呵呵,那就送给你了,”胥黎竟然轻声一笑,“如果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翁院主的地方,那就算我赔个礼了。” “那还是不用了吧,”翁锐从莫珺手上拿过书卷扔回胥黎,“我答应过她,要给他再找一部更完整的,就不用胥先生割爱了。” 看来翁锐对阴山三鬼就从来没想过和解。 “既是这样,我就可以证明我身上再也没有这些山经海经了,”铁游侠开心道,“我再也不用藏来藏去了。” “你现在还怀疑我藏私吗?”邪老丐气愤道。 “没有,没有,”铁游侠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怀疑你的是楚家大公子。” “哼,我再也不相信你了,”邪老丐道,“就算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 邪老丐说完,也不跟屋里的其他人打招呼,柱着他的竹杖一步三晃的走了,同他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嘿嘿,胥先生,”铁铮讪笑着来到胥离跟前行礼,“我也没冤枉您,我也没藏私,我们之间的事就算两清了吧?” “哼!” 胥黎冷哼一声,出手快若闪电,“嘭”的一声直接将铁铮打飞到门外的地上,铁证还没爬起来就“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太淑谷主,这人死不了,”胥黎道,“这应该不算坏了您的规矩吧?” “唉!”太淑静微微一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座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你……”铁铮满脸不解的指着胥黎。 “对那些喜欢多嘴的人总得给些教训。”胥离说完,也回身坐了回去。 “呵呵,既然是翁院主要给莫姑娘找一套更完整的,”地魂指挥他带来的弟子云魑收拾这些书卷,“那我们就将这些书卷收回,带回鹿台山了。” “哦,这里面还有一卷是珺儿自己的。”翁锐道。 地魂冲云魑点点头,当云魑将包裹放回长几准备打开时,翁锐却伸手将整个包裹拿了过来,随手扔给了吕信。 “我想过了,这些书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翁锐道,“这是珺儿从鹿台山带出来的,应该亲自还回鹿台山。” “这有区别吗?”地魂道。 “当然有,”翁锐道,“要是你们在路上在被人偷了或者抢了,这东西还是我带出鹿台山的啊。” “我看翁院主就不要那么固执了吧,”地魂道,“从我们神魂门的人手上抢东西,这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师兄,有话好说。”人魂一看这又要吵起来,赶紧过来劝解。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东西就得我们自己拿着!” 地魂说完,一个闪身就到了吕信身边,一只手已经箭一般的朝他手上的包裹抓去,但吕信也不是吃闲饭的,身子一侧就滑出数步,让地魂碰都没碰到包裹,当地魂再次踏上一步想上前抢夺时,他的手已经被翁锐牢牢地箍住,用的正是在鹿台山初创并使用的“赤子浑天拿”。 “地魂师兄,我听说你新创了一套武功‘飞魂夺命掌’,出掌就伤了查统和戎邵二人,”翁锐道,“我今天也想领教一下。” 说完,翁锐一抬手,地魂踉跄着退后两步,和已经背对门口的翁锐面对面站着。 这时候的胥黎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明白褚良一定是和翁锐见过面了,否则那天的事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现在一搞,他就只等着看热闹了。 “哼,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也不要欺负我神魂门无人!” 地魂说完,脚下一错,双手翻飞,挥出时掌影飘飘,寒意透骨,翁锐似乎对此非常不屑,几乎为做什么反应,当地魂的寒掌要拍在他身上时,他的身子忽然鬼魅般的闪向一边,另一个身影从门口迎面而入,伸手一掌直接对了上去。 “轰!” 一个人影飞到门外,一个人影跌入厅内,连刚才摆在那里看书的长几都给撞飞了。 站在一边的人魂,这个时候立即抢上前去,看似要扶地魂,却突然出手如飞,迅速点了地魂数处穴道。 翁锐走向门外,将天魂从地上扶了起来,摸着他有点冰凉的双手,转至他的身后,双掌抵住两处大穴,两股浑厚的真元透入他的体内,所到之处,天魂体内的寒毒随即冰释雪消,盏茶功夫,天魂就恢复如初。 “哈哈哈,早就听说有这么一位神秘门派的大师兄,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太淑静笑着从里面出来,拱手向天魂施礼。 “惭愧!”天魂拱手施礼到,“处理我门内的一点事情,还要惊扰到太叔谷主和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呵呵,也没啥不好意思,”太淑静道,“事情都是你们处理的,我们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快里面请。” “请!”天魂伸手示意太淑静先行。 天魂来到厅内,对着委顿在地的地魂道:“师弟,你可有话要说?” “为这点事,大师兄何必亲自动手?”看来地魂已经心里明白,他也不想抵赖了。 “这是我门内清理门户的事,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天魂道。 “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地魂道。 “你偷学师父的武功心法尚可原谅,但你实在不该杀了精魄师弟。”天魂道。 “什么?精魄是他杀的?”人魂一下子就怒了,“我杀了你!” 天魂将他死死拦住:“这是太叔谷主的地盘。” “你为什么要杀精魄?他和你关系那么好?”人魂吼道。 “他活该……” 地魂的话刚出口,天魂就猛窜过去,一下子拍了他的哑穴:“一切还是等你回去向师父说吧。” “天魂师兄,”翁锐将那一包书卷交给天魂道,“这就有劳天魂师兄将这些书带回去,顺便再代我向魂灭前辈致谢。” “谢谢翁院主这次能出手相助铲除我门内奸,”天魂道,“这里的事已了,我等告辞。” 人魂领着众弟子,扶着地魂出门而去。 “我这里有客,就不远送了。”太淑静送到门口道。 “太淑谷主请回,”天魂道,“诸位慢慢聊着。” 翁锐和莫珺没动,铁铮和邪老丐也没动,因为这些书他们已经看过不止一遍,而其他人,连同神魂门的人都凑了过去,仔细察看。 “翁院主,你不来看看这些书有没有问题,呵呵。”太淑静看了一圈后笑道。 “不急,”翁锐道,“这些书我和珺儿看过很多遍了,确实是部奇书,让大家先看看吧。” “呵呵,是不是原书?册数够不够?这些你都得看看,”蔺莫伊笑道,“否则这里面的众多疑团还是解不了啊。” “这里面本就不该有疑团,贪人自扰之,”翁锐道,“那就让珺儿去看看吧,这部书她比我熟。” 莫珺往前一走,所有的人都退后一步,把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莫珺仔细看过每一卷书,特别是开头和结尾,连一些被污损的地方也不放过,最后才对翁锐道:“翁哥哥,一共十五卷,都是原来的书,就差了一卷‘海外西经’。” “看来被天魂师兄拿走的应该是那一卷了,”翁锐道,“这么看来,我们从神魂门带出来的书就算齐了。” “你不用再看看啦?”太淑静道。 “不用,”翁锐道,“平时我就是随便翻翻,凑凑热闹,主要都是珺儿在看,她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翁院主,你看这里面缺的是不是这卷书啊?”这时胥黎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卷书隔空扔给翁锐。 站在中间的地魂下意识地伸出了手,但翁锐的速度太快,探手一抄,书就到了手上。 “‘海外东经’?!这里面还真没有这一卷。”翁锐奇道。 “我看看,”莫珺赶紧拿过来看,“这卷书我还真没看过。” 在这个时候,胥离的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地魂,当初他跟褚良拿出这卷书,就被地魂抢走,最后还打了一架,地魂对此书的反应使他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所以他今天还是要再看看。 “呵呵,那就送给你了,”胥黎竟然轻声一笑,“如果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翁院主的地方,那就算我赔个礼了。” “那还是不用了吧,”翁锐从莫珺手上拿过书卷扔回胥黎,“我答应过她,要给他再找一部更完整的,就不用胥先生割爱了。” 看来翁锐对阴山三鬼就从来没想过和解。 “既是这样,我就可以证明我身上再也没有这些山经海经了,”铁游侠开心道,“我再也不用藏来藏去了。” “你现在还怀疑我藏私吗?”邪老丐气愤道。 “没有,没有,”铁游侠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怀疑你的是楚家大公子。” “哼,我再也不相信你了,”邪老丐道,“就算我们从来都没认识过。” 邪老丐说完,也不跟屋里的其他人打招呼,柱着他的竹杖一步三晃的走了,同他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嘿嘿,胥先生,”铁铮讪笑着来到胥离跟前行礼,“我也没冤枉您,我也没藏私,我们之间的事就算两清了吧?” “哼!” 胥黎冷哼一声,出手快若闪电,“嘭”的一声直接将铁铮打飞到门外的地上,铁证还没爬起来就“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血。 “太淑谷主,这人死不了,”胥黎道,“这应该不算坏了您的规矩吧?” “唉!”太淑静微微一笑,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座到他的座位上去了。 “你……”铁铮满脸不解的指着胥黎。 “对那些喜欢多嘴的人总得给些教训。”胥离说完,也回身坐了回去。 “呵呵,既然是翁院主要给莫姑娘找一套更完整的,”地魂指挥他带来的弟子云魑收拾这些书卷,“那我们就将这些书卷收回,带回鹿台山了。” “哦,这里面还有一卷是珺儿自己的。”翁锐道。 地魂冲云魑点点头,当云魑将包裹放回长几准备打开时,翁锐却伸手将整个包裹拿了过来,随手扔给了吕信。 “我想过了,这些书现在还不能给你们,”翁锐道,“这是珺儿从鹿台山带出来的,应该亲自还回鹿台山。” “这有区别吗?”地魂道。 “当然有,”翁锐道,“要是你们在路上在被人偷了或者抢了,这东西还是我带出鹿台山的啊。” “我看翁院主就不要那么固执了吧,”地魂道,“从我们神魂门的人手上抢东西,这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师兄,有话好说。”人魂一看这又要吵起来,赶紧过来劝解。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东西就得我们自己拿着!” 地魂说完,一个闪身就到了吕信身边,一只手已经箭一般的朝他手上的包裹抓去,但吕信也不是吃闲饭的,身子一侧就滑出数步,让地魂碰都没碰到包裹,当地魂再次踏上一步想上前抢夺时,他的手已经被翁锐牢牢地箍住,用的正是在鹿台山初创并使用的“赤子浑天拿”。 “地魂师兄,我听说你新创了一套武功‘飞魂夺命掌’,出掌就伤了查统和戎邵二人,”翁锐道,“我今天也想领教一下。” 说完,翁锐一抬手,地魂踉跄着退后两步,和已经背对门口的翁锐面对面站着。 这时候的胥黎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明白褚良一定是和翁锐见过面了,否则那天的事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他们现在一搞,他就只等着看热闹了。 “哼,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也不要欺负我神魂门无人!” 地魂说完,脚下一错,双手翻飞,挥出时掌影飘飘,寒意透骨,翁锐似乎对此非常不屑,几乎为做什么反应,当地魂的寒掌要拍在他身上时,他的身子忽然鬼魅般的闪向一边,另一个身影从门口迎面而入,伸手一掌直接对了上去。 “轰!” 一个人影飞到门外,一个人影跌入厅内,连刚才摆在那里看书的长几都给撞飞了。 站在一边的人魂,这个时候立即抢上前去,看似要扶地魂,却突然出手如飞,迅速点了地魂数处穴道。 翁锐走向门外,将天魂从地上扶了起来,摸着他有点冰凉的双手,转至他的身后,双掌抵住两处大穴,两股浑厚的真元透入他的体内,所到之处,天魂体内的寒毒随即冰释雪消,盏茶功夫,天魂就恢复如初。 “哈哈哈,早就听说有这么一位神秘门派的大师兄,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太淑静笑着从里面出来,拱手向天魂施礼。 “惭愧!”天魂拱手施礼到,“处理我门内的一点事情,还要惊扰到太叔谷主和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呵呵,也没啥不好意思,”太淑静道,“事情都是你们处理的,我们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快里面请。” “请!”天魂伸手示意太淑静先行。 天魂来到厅内,对着委顿在地的地魂道:“师弟,你可有话要说?” “为这点事,大师兄何必亲自动手?”看来地魂已经心里明白,他也不想抵赖了。 “这是我门内清理门户的事,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天魂道。 “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地魂道。 “你偷学师父的武功心法尚可原谅,但你实在不该杀了精魄师弟。”天魂道。 “什么?精魄是他杀的?”人魂一下子就怒了,“我杀了你!” 天魂将他死死拦住:“这是太叔谷主的地盘。” “你为什么要杀精魄?他和你关系那么好?”人魂吼道。 “他活该……” 地魂的话刚出口,天魂就猛窜过去,一下子拍了他的哑穴:“一切还是等你回去向师父说吧。” “天魂师兄,”翁锐将那一包书卷交给天魂道,“这就有劳天魂师兄将这些书带回去,顺便再代我向魂灭前辈致谢。” “谢谢翁院主这次能出手相助铲除我门内奸,”天魂道,“这里的事已了,我等告辞。” 人魂领着众弟子,扶着地魂出门而去。 “我这里有客,就不远送了。”太淑静送到门口道。 “太淑谷主请回,”天魂道,“诸位慢慢聊着。”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2:反唇相讥 “哈哈哈,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胥黎朗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还是来对了。” “嗤嗤,是啊,大哥说得没错,”查统也有点坏笑道,“我们见天也算长见识了。” “哼哼,师姐,这些你们都早就知道啊?”看着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蔺莫伊,晏朗有点酸溜溜的冷笑道。 “咯咯,这可怨不得我,”太淑静的笑声充满欢快,似乎刚才发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都是蔺师兄和翁院主安排的。” “嘿嘿,事急从权,未及明说,对不住诸位了。”蔺莫伊不好意思的冲大家微笑着点头。 “呵呵,”翁锐的笑声里略显尴尬,“刚到这里就给大家添麻烦了。” 几个人都是笑,可笑得各不相同,让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不得已,翁锐只好做了些解释。 桐柏楚家楚青原等人来到这里,这里没人知道,就连逸神谷在外面探听消息的人开始也没有想到。 他们本来是盯着这铁游侠的,可这家伙太过机警,很难跟住,但后来他们发现了阴山三鬼也在找他的行踪,就盯上了他们,摄于胥黎的脾气他们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跟着,还怕随时跟丢。 到后来在发现了神魂门的人也跟着阴山三鬼,虽不了解这些人,但两个儿子就是死在与神魂门相关的一些书上,看来这些人也是冲这件事来的,跟着他们或许可能更容易搞清楚真相,好在他们人多,目标也大,又和他们从没见过,就一直相安无事地跟着神魂门的人到了这里。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敢走谷口大道,而是找小路偷偷进入逸神谷,但没多久就被逸神谷的弟子发现,带到了太淑静那里,按他们的要求回避了其他人。 太淑静知道了他们来意,一是答应帮他们找出真相,二是要他们遵守这里的规矩,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邪老丐来到这里还真是无人知晓的。 他的心病在于,他到底从莫珺的书箱里拿到了多少卷书,但不管是把胥黎去过天鼓山的事传出去,还是跟着铁游侠,似乎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最后他才想明白能说清这件事的只有翁锐。 于是他就悄悄跟着翁锐到了逸神谷,以他藏匿的本领,竟然骗过了所有人,在众人当庭对质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洗清自己的时机,及时现身,最后总算圆了自己的愿望。 天魂这件事倒是真的要从他和翁锐在长安说起,他怀疑神魂门内鬼是地魂和人魂中的一个,就把他们全带出来,因为他知道师父神魂阴元掌的厉害,自己又没有修炼,就让翁锐帮忙查一下这件事,等翁锐听了褚良的描述,就大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巴中山道上偶遇地魂和人魂,他见地魂脸上有阴阳不调之色,通过给他搭脉证实了他的任脉为阴极之气所伤,就初步确定了他这个内鬼的身份。 此后在巴中李家坨子,他见神魂门的人一直悄悄跟着,就托李豫给天魂带信,讲述了他的判断,天魂循着他的踪迹悄悄赶来,开始也没露面,悄悄潜入谷内并在当晚找到翁锐住处,才有了翁锐一大早起来雾中去会天魂之事。 会完天魂,翁锐才喊莫珺起来欣赏流云,并籍此悟出天枢十三偈的第六偈“流云剑”,引得太淑静性起和他对招,促成了这套剑法的定型与成熟。 一大早观景切磋的事一结束,因为当场人实在太多,翁锐觉得说这件事多有不便,就悄悄抽空和蔺莫伊讲了天魂的事,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安排,当然这都是在太淑静知道的前提下操作的。 “师姐,你可真是偏心啊,”晏朗道,“既然蔺师兄知道的事你也该告诉我一下啊。” “哈哈哈,告诉你干什么?”太淑静道,“你看你在这里一直和别人挑来挑去,你知道还不早就露馅了,这事情一旦被说明了,不仅人家的事很难查清,我们这些看客也就少了很多热闹,你说是不是?” “师姐说得当然有道理了,呵呵,”晏朗即刻眉色飞转,又恢复了他巧舌如簧的本性,“我来这里,就是为逗师姐开心的,只要能多些热闹,让师姐开心,就算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也没关系,哈哈哈。” “你倒很会替自己开脱的,”胥黎来这里就一直被这个男身女相的家伙怼,想办的事也没有办成,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他可不想放过,“太淑谷主能在这里一住数十年,没有你她就不开心了,我看你是自作多情吧,哈哈哈。” “你这个饿虎鬼还好意思说我,”晏朗相讥道,“自己费尽心思,结果一无所获,人家神魂门的人将你的虎尾巴拽来拽去,连个屁也不敢放,我看你还是改猫尾剑士吧。” “晏朗,你这可就过分了,”胥黎即刻冷脸道,“在这里不跟你计较,是看在太叔谷主的面子上,别不知轻重,莫非以为谁怕了你不成?” “哼,不服咱就练练?”晏朗道。 “练练就练练,”胥黎轻蔑道,“别的不敢说,让你这身羽衣变破衣我还是有信心的。” “好啦,”看见这些人没说两句又吵起来了,还要动手,太淑静不得不阻止道,“都是江湖齐名之人,难得碰上就好好呆一会,要动手也不要在这里,出了这逸神谷你们随便想怎样都没人管你们。” “看看,还是太淑师姐关照我,”晏朗道,“我们的账以后再算,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要点脸好不好,”胥黎可没想放过他,今天的这个结果本就窝了一肚子气,还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调侃,他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人家太淑谷主那是碍着面子跟你客气,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显然晏朗也被激怒了,可转眼一看到太淑静,立即便堆出一脸媚笑,“我就是喜欢太淑师姐,你又能怎么着?” “哼,你喜欢人家,也不看看人家会不会喜欢你,”胥黎满脸不屑道,“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哈哈哈,竟然还有这么一出,”胥黎朗笑道,“看来我们今天还是来对了。” “嗤嗤,是啊,大哥说得没错,”查统也有点坏笑道,“我们见天也算长见识了。” “哼哼,师姐,这些你们都早就知道啊?”看着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蔺莫伊,晏朗有点酸溜溜的冷笑道。 “咯咯,这可怨不得我,”太淑静的笑声充满欢快,似乎刚才发生的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这都是蔺师兄和翁院主安排的。” “嘿嘿,事急从权,未及明说,对不住诸位了。”蔺莫伊不好意思的冲大家微笑着点头。 “呵呵,”翁锐的笑声里略显尴尬,“刚到这里就给大家添麻烦了。” 几个人都是笑,可笑得各不相同,让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不得已,翁锐只好做了些解释。 桐柏楚家楚青原等人来到这里,这里没人知道,就连逸神谷在外面探听消息的人开始也没有想到。 他们本来是盯着这铁游侠的,可这家伙太过机警,很难跟住,但后来他们发现了阴山三鬼也在找他的行踪,就盯上了他们,摄于胥黎的脾气他们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跟着,还怕随时跟丢。 到后来在发现了神魂门的人也跟着阴山三鬼,虽不了解这些人,但两个儿子就是死在与神魂门相关的一些书上,看来这些人也是冲这件事来的,跟着他们或许可能更容易搞清楚真相,好在他们人多,目标也大,又和他们从没见过,就一直相安无事地跟着神魂门的人到了这里。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没敢走谷口大道,而是找小路偷偷进入逸神谷,但没多久就被逸神谷的弟子发现,带到了太淑静那里,按他们的要求回避了其他人。 太淑静知道了他们来意,一是答应帮他们找出真相,二是要他们遵守这里的规矩,这才有了后面的一幕。 邪老丐来到这里还真是无人知晓的。 他的心病在于,他到底从莫珺的书箱里拿到了多少卷书,但不管是把胥黎去过天鼓山的事传出去,还是跟着铁游侠,似乎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最后他才想明白能说清这件事的只有翁锐。 于是他就悄悄跟着翁锐到了逸神谷,以他藏匿的本领,竟然骗过了所有人,在众人当庭对质的时候,他终于找到了洗清自己的时机,及时现身,最后总算圆了自己的愿望。 天魂这件事倒是真的要从他和翁锐在长安说起,他怀疑神魂门内鬼是地魂和人魂中的一个,就把他们全带出来,因为他知道师父神魂阴元掌的厉害,自己又没有修炼,就让翁锐帮忙查一下这件事,等翁锐听了褚良的描述,就大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巴中山道上偶遇地魂和人魂,他见地魂脸上有阴阳不调之色,通过给他搭脉证实了他的任脉为阴极之气所伤,就初步确定了他这个内鬼的身份。 此后在巴中李家坨子,他见神魂门的人一直悄悄跟着,就托李豫给天魂带信,讲述了他的判断,天魂循着他的踪迹悄悄赶来,开始也没露面,悄悄潜入谷内并在当晚找到翁锐住处,才有了翁锐一大早起来雾中去会天魂之事。 会完天魂,翁锐才喊莫珺起来欣赏流云,并籍此悟出天枢十三偈的第六偈“流云剑”,引得太淑静性起和他对招,促成了这套剑法的定型与成熟。 一大早观景切磋的事一结束,因为当场人实在太多,翁锐觉得说这件事多有不便,就悄悄抽空和蔺莫伊讲了天魂的事,这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安排,当然这都是在太淑静知道的前提下操作的。 “师姐,你可真是偏心啊,”晏朗道,“既然蔺师兄知道的事你也该告诉我一下啊。” “哈哈哈,告诉你干什么?”太淑静道,“你看你在这里一直和别人挑来挑去,你知道还不早就露馅了,这事情一旦被说明了,不仅人家的事很难查清,我们这些看客也就少了很多热闹,你说是不是?” “师姐说得当然有道理了,呵呵,”晏朗即刻眉色飞转,又恢复了他巧舌如簧的本性,“我来这里,就是为逗师姐开心的,只要能多些热闹,让师姐开心,就算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也没关系,哈哈哈。” “你倒很会替自己开脱的,”胥黎来这里就一直被这个男身女相的家伙怼,想办的事也没有办成,心里也不是很痛快,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他可不想放过,“太淑谷主能在这里一住数十年,没有你她就不开心了,我看你是自作多情吧,哈哈哈。” “你这个饿虎鬼还好意思说我,”晏朗相讥道,“自己费尽心思,结果一无所获,人家神魂门的人将你的虎尾巴拽来拽去,连个屁也不敢放,我看你还是改猫尾剑士吧。” “晏朗,你这可就过分了,”胥黎即刻冷脸道,“在这里不跟你计较,是看在太叔谷主的面子上,别不知轻重,莫非以为谁怕了你不成?” “哼,不服咱就练练?”晏朗道。 “练练就练练,”胥黎轻蔑道,“别的不敢说,让你这身羽衣变破衣我还是有信心的。” “好啦,”看见这些人没说两句又吵起来了,还要动手,太淑静不得不阻止道,“都是江湖齐名之人,难得碰上就好好呆一会,要动手也不要在这里,出了这逸神谷你们随便想怎样都没人管你们。” “看看,还是太淑师姐关照我,”晏朗道,“我们的账以后再算,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说你都这个年纪了,要点脸好不好,”胥黎可没想放过他,今天的这个结果本就窝了一肚子气,还被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调侃,他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人家太淑谷主那是碍着面子跟你客气,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显然晏朗也被激怒了,可转眼一看到太淑静,立即便堆出一脸媚笑,“我就是喜欢太淑师姐,你又能怎么着?” “哼,你喜欢人家,也不看看人家会不会喜欢你,”胥黎满脸不屑道,“也不看看你的样子!”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3:痴情与情痴 “嗨嗨嗨,”太淑静脸上依然笑容可掬,“你们俩斗嘴,别扯上我,否则我可就不奉陪了,你们自己玩去,呵呵。” “那师姐我就问您一句话,”看来这个晏朗非得要抢一个上风了,“师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了,宴师弟的那张嘴还是挺能逗人开心的。”太淑静道。 “那您喜欢我吗?”晏朗看起来极为认真地道。 “宴师弟,你又开玩笑了,”太淑静依旧笑魇如花,“这开心和喜欢能是一回事吗?” “我就是想知道师姐喜欢不喜欢我?”晏朗道。 “羽仪剑士,”莫珺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我知道你高高在上,但这样对一位女士说话有点不礼貌吧?” “太淑师姐都没发话,关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事?”尽管晏朗很不喜欢莫珺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但有翁锐在旁边,他也不能太过放肆。 “呵呵呵,你还别说,我还真觉得珺儿妹妹说得有道理。”太淑静笑道。 “嘻嘻,当然不关我事,但却关着别人的事,”看来莫珺这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停下来,“太淑谷主就算要有喜欢的人也是蔺大侠,而不是你呀!” “这不可能,”晏朗道,“蔺师兄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要是师姐喜欢,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就算他们没在一起也不就代表人家喜欢你啊?”莫珺不依不饶道。 看来她一定要打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令人讨厌的家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别人的。” “那我也有我喜欢的权利!”晏朗坚持道。 “那你也要看别人答应不答应!”莫珺也不放弃,并且微笑着把目光投向蔺莫伊,也使大家把关注的重点转到蔺莫伊身上。 “蔺师兄,要是师姐真的喜欢我你会不会放弃?”晏朗已经有点无赖,但这样的无赖却让太淑静笑弯了腰。 “那是师妹自己的事,”蔺莫伊微笑道,“师妹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她,就像这十几年一样。” 蔺莫伊话不多,但说的恰到好处,并且充满了智慧。 “你这么将蔺大侠的军是没用的,”莫珺道,“尽管你看起来对太淑谷主用情很深,很是痴情,可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情痴,他们的故事每一件可都是感人至深的。” “这我知道,”晏朗道,“很多年前蔺师兄就喜欢太淑师姐,可师姐并没答应啊?” “呵呵,我说你痴情,你真还是一厢情愿啊,”莫珺道,“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当年蔺大侠就送过太淑谷主定情信物,只是吕总管年轻时好奇心太重,从中捣乱打断了人家,为这事他被两位剑士追了大半个江湖,一直追到天工门一藏就是数十年。” “到后来又一连发生诸多变故,使太淑谷主心灰意冷,淡于世事,这才隐居此处,蔺大侠可是苦苦寻找了好几年才找来了了这里,并且一直陪在这里,这还不够吗?” “哈哈哈,珺儿,你又在听秀儿她们嚼舌根了吧,”太淑静笑道,“都是往事了,不用去讲它了。” “嘻嘻,太淑谷主您别急,”莫珺诡秘一笑,“我有新发现。” “你能发现什么,这我也可以在这里陪师姐啊?”晏朗道。 “真是人在痴中迷,”莫珺道,“你可知太淑谷主的四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这谁不知道,”晏朗道,“钟剑、灵剑、毓剑和秀剑。” “那你知道蔺大侠的四个弟子叫什么名字吗?”莫珺道。 “不就是石久、火天、地风、长灯吗?”晏朗道。 “那你知道这里面的寓意吗?”莫珺道。 “钟灵毓秀,不就是说这些姑娘聪明伶俐,长得好吗?”晏朗道。 “说得没错,那你知道石久、火天、地风、长灯这些名字的寓意吗?”莫珺道。 “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能有什么寓意?”晏朗不屑道。 “所以说你只能是痴情了,”莫珺道,“这里面不光是蔺大侠的一往情深,还有他的经世承诺。” “哦,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快说来我听听。”这回连太淑静自己都来了兴趣。 “这四个弟子的名字各自分开可以组成两个词,石火风灯,天长地久,”莫珺道,“石火风灯是说世间的事都很短暂,什么都会瞬间改变,很难把握,但唯有他对太淑谷主的深情可以天长地久!” “好!太好了!” 钟灵毓秀已经欢呼起来,莫珺可是说出了她们早就想说的话,石火风灯四大弟子也都惊大了眼睛,惊愕之余突然明白,随即你打我一拳我推你一掌闹在一起,为两位师父高兴。 这时候的太淑静已经不能自已,走近蔺莫伊,拉起来他的手:“师兄,这…这是真的?” “嗯,呵呵,是真的,”蔺莫伊不好意思道,“不过就是个文字游戏。”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太淑静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你的心一定要你自己走出来,”蔺莫伊道,“不管啥时候,我都等着。” “唉,你真是个情痴!”太淑静轻叹一声,轻轻的打了师兄一拳,情意满满。 “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翁锐这里有礼了。”翁锐不失时机的加码道。 “看来我这个老偷儿终于可以心安了,吕信祝贺两位剑士。”吕信道。 “我阴山三兄弟也祝贺二位剑士,”胥黎三人站起恭贺,最后还不忘损晏朗一句,“看来某些人这辈子是没戏了。” “师姐,蔺师兄,祝福你们,”晏朗一脸的沮丧,也顾不上和胥黎拌嘴,“算我打搅了。” “宴师弟,”太淑静道,“你我虽非同门,但道法有缘,我从没把你当过外人,我终生不会离开这里,我和师兄也欢迎你常来这里。” 太淑静的话再明白不过了。 “谢师姐,我告辞了。” 晏朗脸色很是不好,就连他身上靓丽的衣裳也无法给他增添亮色,在流云台众弟子挤眉弄眼的偷笑中黯然离去。 “好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胥黎道,“太淑谷主,蔺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太淑静和蔺莫伊同道。 这些人一走,莫珺就开心的嘟起小嘴,做起鬼脸,高高举起双手以示庆祝。 太淑静走过来,爱怜的轻轻捏住了她的脸蛋:“你这小妮子,哪来那么多鬼主意!” “嗨嗨嗨,”太淑静脸上依然笑容可掬,“你们俩斗嘴,别扯上我,否则我可就不奉陪了,你们自己玩去,呵呵。” “那师姐我就问您一句话,”看来这个晏朗非得要抢一个上风了,“师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当然了,宴师弟的那张嘴还是挺能逗人开心的。”太淑静道。 “那您喜欢我吗?”晏朗看起来极为认真地道。 “宴师弟,你又开玩笑了,”太淑静依旧笑魇如花,“这开心和喜欢能是一回事吗?” “我就是想知道师姐喜欢不喜欢我?”晏朗道。 “羽仪剑士,”莫珺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我知道你高高在上,但这样对一位女士说话有点不礼貌吧?” “太淑师姐都没发话,关你一个小姑娘什么事?”尽管晏朗很不喜欢莫珺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但有翁锐在旁边,他也不能太过放肆。 “呵呵呵,你还别说,我还真觉得珺儿妹妹说得有道理。”太淑静笑道。 “嘻嘻,当然不关我事,但却关着别人的事,”看来莫珺这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停下来,“太淑谷主就算要有喜欢的人也是蔺大侠,而不是你呀!” “这不可能,”晏朗道,“蔺师兄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几年,要是师姐喜欢,他们早就该在一起了。” “就算他们没在一起也不就代表人家喜欢你啊?”莫珺不依不饶道。 看来她一定要打击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令人讨厌的家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苦衷,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告诉别人的。” “那我也有我喜欢的权利!”晏朗坚持道。 “那你也要看别人答应不答应!”莫珺也不放弃,并且微笑着把目光投向蔺莫伊,也使大家把关注的重点转到蔺莫伊身上。 “蔺师兄,要是师姐真的喜欢我你会不会放弃?”晏朗已经有点无赖,但这样的无赖却让太淑静笑弯了腰。 “那是师妹自己的事,”蔺莫伊微笑道,“师妹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她,就像这十几年一样。” 蔺莫伊话不多,但说的恰到好处,并且充满了智慧。 “你这么将蔺大侠的军是没用的,”莫珺道,“尽管你看起来对太淑谷主用情很深,很是痴情,可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情痴,他们的故事每一件可都是感人至深的。” “这我知道,”晏朗道,“很多年前蔺师兄就喜欢太淑师姐,可师姐并没答应啊?” “呵呵,我说你痴情,你真还是一厢情愿啊,”莫珺道,“我到了这里才知道,当年蔺大侠就送过太淑谷主定情信物,只是吕总管年轻时好奇心太重,从中捣乱打断了人家,为这事他被两位剑士追了大半个江湖,一直追到天工门一藏就是数十年。” “到后来又一连发生诸多变故,使太淑谷主心灰意冷,淡于世事,这才隐居此处,蔺大侠可是苦苦寻找了好几年才找来了了这里,并且一直陪在这里,这还不够吗?” “哈哈哈,珺儿,你又在听秀儿她们嚼舌根了吧,”太淑静笑道,“都是往事了,不用去讲它了。” “嘻嘻,太淑谷主您别急,”莫珺诡秘一笑,“我有新发现。” “你能发现什么,这我也可以在这里陪师姐啊?”晏朗道。 “真是人在痴中迷,”莫珺道,“你可知太淑谷主的四个弟子叫什么名字?” “这谁不知道,”晏朗道,“钟剑、灵剑、毓剑和秀剑。” “那你知道蔺大侠的四个弟子叫什么名字吗?”莫珺道。 “不就是石久、火天、地风、长灯吗?”晏朗道。 “那你知道这里面的寓意吗?”莫珺道。 “钟灵毓秀,不就是说这些姑娘聪明伶俐,长得好吗?”晏朗道。 “说得没错,那你知道石久、火天、地风、长灯这些名字的寓意吗?”莫珺道。 “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能有什么寓意?”晏朗不屑道。 “所以说你只能是痴情了,”莫珺道,“这里面不光是蔺大侠的一往情深,还有他的经世承诺。” “哦,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快说来我听听。”这回连太淑静自己都来了兴趣。 “这四个弟子的名字各自分开可以组成两个词,石火风灯,天长地久,”莫珺道,“石火风灯是说世间的事都很短暂,什么都会瞬间改变,很难把握,但唯有他对太淑谷主的深情可以天长地久!” “好!太好了!” 钟灵毓秀已经欢呼起来,莫珺可是说出了她们早就想说的话,石火风灯四大弟子也都惊大了眼睛,惊愕之余突然明白,随即你打我一拳我推你一掌闹在一起,为两位师父高兴。 这时候的太淑静已经不能自已,走近蔺莫伊,拉起来他的手:“师兄,这…这是真的?” “嗯,呵呵,是真的,”蔺莫伊不好意思道,“不过就是个文字游戏。”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太淑静眼里已经有了泪花。 “你的心一定要你自己走出来,”蔺莫伊道,“不管啥时候,我都等着。” “唉,你真是个情痴!”太淑静轻叹一声,轻轻的打了师兄一拳,情意满满。 “祝贺有情人终成眷属,翁锐这里有礼了。”翁锐不失时机的加码道。 “看来我这个老偷儿终于可以心安了,吕信祝贺两位剑士。”吕信道。 “我阴山三兄弟也祝贺二位剑士,”胥黎三人站起恭贺,最后还不忘损晏朗一句,“看来某些人这辈子是没戏了。” “师姐,蔺师兄,祝福你们,”晏朗一脸的沮丧,也顾不上和胥黎拌嘴,“算我打搅了。” “宴师弟,”太淑静道,“你我虽非同门,但道法有缘,我从没把你当过外人,我终生不会离开这里,我和师兄也欢迎你常来这里。” 太淑静的话再明白不过了。 “谢师姐,我告辞了。” 晏朗脸色很是不好,就连他身上靓丽的衣裳也无法给他增添亮色,在流云台众弟子挤眉弄眼的偷笑中黯然离去。 “好了,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胥黎道,“太淑谷主,蔺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太淑静和蔺莫伊同道。 这些人一走,莫珺就开心的嘟起小嘴,做起鬼脸,高高举起双手以示庆祝。 太淑静走过来,爱怜的轻轻捏住了她的脸蛋:“你这小妮子,哪来那么多鬼主意!”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4:引诱 “太淑谷主,这回恐怕得轮到我的事情了吧。”看见这无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翁锐终于可以解决他自己的问题了。 太淑静现在心情很好,脆声答道:“当然,这两天你该是等急了吧,呵呵。” “确实有点急,”翁锐道,“山子的事一天没个着落,我这心就一天也静不下来。” “心急是真,心不静是假,”太淑静道,“否则我这流云台可就看不到那么精彩的流云剑了,呵呵。” 蔺莫伊也由衷赞叹道,“是啊,在这方面翁院主就是个奇才,道法精神在他那里不是死的,随时随地都会有感应和体悟,所以他现在的成就也就不奇了。” “两位前辈就不要夸我了,有些感悟也只是些皮毛而已,”翁锐道,“那三个西域人……” “哦哦,”太淑静道,“你看我又打岔了,快叫他们过来吧。” 蔺莫伊吩咐道,“石久火天,去吧突摩他们三人请到这里来。” “是,师父。”石火二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功夫,突摩、浑厥先和亚述一起来到中厅,太淑静招呼他们落座,这回倒是蔺莫伊和翁锐坐在了一边,把另一边留给了这三个西域人。 “突摩先生,这两天在这里住得可好?”太淑静道。 突摩站起来深施一礼道:“谢太淑谷主热情招待,我等三人在这里总算是享了两天福,吃得好,睡得也好,我们都不想走了,呵呵。” 太淑静笑着解释道:“这里地方大,房间多,还有不少山川风景,多住些日子倒是没什么打紧,只是翁院主远道追着你们过来,看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方便,就在这里了掉也不失算一桩美事。” “太叔谷主的话不错,”突摩道,“我们从遥远的西域来到中土,也从未和翁院主发生过冲突,翁院主一路追赶,我等也是慌不择路到了这里,正好也借这个机会想问问看,翁院主追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翁锐正色道:“你们到中土来做什么?” “我说我们就是来逛逛,看看中土的风土人情,长长见识你信吗?”突摩道。 翁锐道,“当然不信,要不我就不会跟你们到这里了。” “既然我说什么都不信,那你又何必问我?”突摩道。 “哼哼,你不要偷换话题,”翁锐冷笑道,“我是不相信你们有那么闲,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风土人情,什么话能信我自有分辨。” 突摩不以为然道:“那就要看你问什么了。” “我还是上回问过的问题,”翁锐道,“你们是西域承天教的人,而承天教的人在荆州前不久又抓走了我兄弟,我想知道玄青门的朱山朱门主现在在哪里?” “我们是承天教的人没错,我们也听说了荆州发生的事情,”突摩道,“你怎么能断定一定是我们的人干的呢?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还别说,这个突摩还真厉害,一下就点到了翁锐的软肋,翁锐现在还真拿不出承天教做了此事的直接证据,顿时语塞。 “因为人都有脑子,不是什么都是要证据的,”吕信道,“自从承天教的人现身中土,混迹于商队之中,所到之处,荆州十几人被杀,朱门主被劫,莫干剑庄虽未得逞,但双方也都伤亡惨重,八公山附近,袁渊又差点被人活埋,所有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干的。” “但这和我们有关系吗?”突摩问道。 “问得好,”吕信脸上的表情忽然丰富起来,有点捉摸不定,“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想明白,今天倒是想好好的问一下。” 突摩道:“你想问什么?” 吕信道:“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是你们在浠水滩的客栈里堵住了我们,你怎么还问起了我?”突摩似乎有些奇怪道。 “不对吧,”吕信悠然道,“襄阳德鸿楼我们在同一个大堂吃过饭?” 突摩忽然显得很是惊奇,道:“这地方我们还真去过,你也在哪里?”。 “这是自然,”吕信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跑到襄阳去?” 突摩道:“这话就有点奇怪了,随便逛逛自然就没目的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吕信道,“但后来你们的一些做法使我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 突摩道:“什么原委?” “你们是故意到襄阳让我看见的。”吕信的眼神像鹰一样盯着突摩。 “哈哈哈哈,”突摩闻声一愣,忽然放声大笑,然后道,“这是我来中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和你不认识,也不知你是干什么的,更不知你后来会像阴魂一样跟着我们,我们没事会去找你?” “哼哼,我看你笑得有点早了,”吕信道,“等我说完了或许你就笑不出来了。” 突摩道:“哦,你说说看。” “初次见面我真是被你们给蒙了。” 吕信道:“我确实是追着你们的影子来的,看到你们我真的感觉抓住了一条大鱼,也着实令我兴奋了一阵子,我不但给翁院主发去了消息,我还对你们紧跟不舍,生怕一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影子。” “从襄阳到浠水滩,我一直都很紧张,等到院主他们来了,见到了你们并且双方动手,亚述还被院主斩掉了一条胳膊,但第二天一大早,在你们半夜里离开客栈后我依然打听到了你们的行踪,这就让我开始起了疑心。” “如果你们感觉到危险,要想半夜离开,一定会思虑缜密,不留半点痕迹,但我却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就好像你们故意给我留下的线索似的,这往回一想,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你们当中突摩先生功夫应该高我不少,要是发现我跟踪,你们要想反杀也不是没有可能,连我自己都感到这一路上你们不止一次有发现我的可能,但你们对此似乎毫无觉察,留下的踪迹总是能让我很准确的找到你们,那这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你们怕我跟丢,并且在襄阳就是给我故意看到的。” “那你怎么还追到了这里?”突摩的脸上竟然显出了一丝得意。 “这次承天教的行动确实十分诡秘,留下的线索不多,”吕信道,“既然你是要故意引着我走,一种可能是要把我们引向一个你们认为合适的地方,大家摊牌解决问题,这当然也是我们想要的。” “另一种可能就是要把我们引向歧路,掩盖你们真实行动的目的地,但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无法选择放弃,你自己的行动已经证明你们是这场阴谋的深度参与者,能抓住你们,必然就能搞清楚一些东西。” “太淑谷主,这回恐怕得轮到我的事情了吧。”看见这无关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翁锐终于可以解决他自己的问题了。 太淑静现在心情很好,脆声答道:“当然,这两天你该是等急了吧,呵呵。” “确实有点急,”翁锐道,“山子的事一天没个着落,我这心就一天也静不下来。” “心急是真,心不静是假,”太淑静道,“否则我这流云台可就看不到那么精彩的流云剑了,呵呵。” 蔺莫伊也由衷赞叹道,“是啊,在这方面翁院主就是个奇才,道法精神在他那里不是死的,随时随地都会有感应和体悟,所以他现在的成就也就不奇了。” “两位前辈就不要夸我了,有些感悟也只是些皮毛而已,”翁锐道,“那三个西域人……” “哦哦,”太淑静道,“你看我又打岔了,快叫他们过来吧。” 蔺莫伊吩咐道,“石久火天,去吧突摩他们三人请到这里来。” “是,师父。”石火二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没过多久功夫,突摩、浑厥先和亚述一起来到中厅,太淑静招呼他们落座,这回倒是蔺莫伊和翁锐坐在了一边,把另一边留给了这三个西域人。 “突摩先生,这两天在这里住得可好?”太淑静道。 突摩站起来深施一礼道:“谢太淑谷主热情招待,我等三人在这里总算是享了两天福,吃得好,睡得也好,我们都不想走了,呵呵。” 太淑静笑着解释道:“这里地方大,房间多,还有不少山川风景,多住些日子倒是没什么打紧,只是翁院主远道追着你们过来,看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方便,就在这里了掉也不失算一桩美事。” “太叔谷主的话不错,”突摩道,“我们从遥远的西域来到中土,也从未和翁院主发生过冲突,翁院主一路追赶,我等也是慌不择路到了这里,正好也借这个机会想问问看,翁院主追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翁锐正色道:“你们到中土来做什么?” “我说我们就是来逛逛,看看中土的风土人情,长长见识你信吗?”突摩道。 翁锐道,“当然不信,要不我就不会跟你们到这里了。” “既然我说什么都不信,那你又何必问我?”突摩道。 “哼哼,你不要偷换话题,”翁锐冷笑道,“我是不相信你们有那么闲,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看风土人情,什么话能信我自有分辨。” 突摩不以为然道:“那就要看你问什么了。” “我还是上回问过的问题,”翁锐道,“你们是西域承天教的人,而承天教的人在荆州前不久又抓走了我兄弟,我想知道玄青门的朱山朱门主现在在哪里?” “我们是承天教的人没错,我们也听说了荆州发生的事情,”突摩道,“你怎么能断定一定是我们的人干的呢?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还别说,这个突摩还真厉害,一下就点到了翁锐的软肋,翁锐现在还真拿不出承天教做了此事的直接证据,顿时语塞。 “因为人都有脑子,不是什么都是要证据的,”吕信道,“自从承天教的人现身中土,混迹于商队之中,所到之处,荆州十几人被杀,朱门主被劫,莫干剑庄虽未得逞,但双方也都伤亡惨重,八公山附近,袁渊又差点被人活埋,所有这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干的。” “但这和我们有关系吗?”突摩问道。 “问得好,”吕信脸上的表情忽然丰富起来,有点捉摸不定,“我有一件事一直没想明白,今天倒是想好好的问一下。” 突摩道:“你想问什么?” 吕信道:“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是你们在浠水滩的客栈里堵住了我们,你怎么还问起了我?”突摩似乎有些奇怪道。 “不对吧,”吕信悠然道,“襄阳德鸿楼我们在同一个大堂吃过饭?” 突摩忽然显得很是惊奇,道:“这地方我们还真去过,你也在哪里?”。 “这是自然,”吕信道,“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跑到襄阳去?” 突摩道:“这话就有点奇怪了,随便逛逛自然就没目的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吕信道,“但后来你们的一些做法使我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委。” 突摩道:“什么原委?” “你们是故意到襄阳让我看见的。”吕信的眼神像鹰一样盯着突摩。 “哈哈哈哈,”突摩闻声一愣,忽然放声大笑,然后道,“这是我来中土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和你不认识,也不知你是干什么的,更不知你后来会像阴魂一样跟着我们,我们没事会去找你?” “哼哼,我看你笑得有点早了,”吕信道,“等我说完了或许你就笑不出来了。” 突摩道:“哦,你说说看。” “初次见面我真是被你们给蒙了。” 吕信道:“我确实是追着你们的影子来的,看到你们我真的感觉抓住了一条大鱼,也着实令我兴奋了一阵子,我不但给翁院主发去了消息,我还对你们紧跟不舍,生怕一不留神就再也找不到你们的影子。” “从襄阳到浠水滩,我一直都很紧张,等到院主他们来了,见到了你们并且双方动手,亚述还被院主斩掉了一条胳膊,但第二天一大早,在你们半夜里离开客栈后我依然打听到了你们的行踪,这就让我开始起了疑心。” “如果你们感觉到危险,要想半夜离开,一定会思虑缜密,不留半点痕迹,但我却很容易就打听到了,就好像你们故意给我留下的线索似的,这往回一想,还真把我给吓了一跳。” “你们当中突摩先生功夫应该高我不少,要是发现我跟踪,你们要想反杀也不是没有可能,连我自己都感到这一路上你们不止一次有发现我的可能,但你们对此似乎毫无觉察,留下的踪迹总是能让我很准确的找到你们,那这就只能有一个解释,你们怕我跟丢,并且在襄阳就是给我故意看到的。” “那你怎么还追到了这里?”突摩的脸上竟然显出了一丝得意。 “这次承天教的行动确实十分诡秘,留下的线索不多,”吕信道,“既然你是要故意引着我走,一种可能是要把我们引向一个你们认为合适的地方,大家摊牌解决问题,这当然也是我们想要的。” “另一种可能就是要把我们引向歧路,掩盖你们真实行动的目的地,但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无法选择放弃,你自己的行动已经证明你们是这场阴谋的深度参与者,能抓住你们,必然就能搞清楚一些东西。” 第四十八章 逸神谷-15:惊天消息 “哈哈哈,不错,不错,”突摩很轻松的拍着掌,“我原以为吕信先生只是一个跟踪高手,没想到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这确实让我十分佩服。” 吕信道:“这么说,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是有目的的?” “其实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带你们到这里也纯属偶然,”突摩道,“我的任务确实就是让你们跟着我们跑,具体跑到哪里都无所谓。” 一直在听的翁锐道:“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突摩有点得意道:“这就不是我们能说的了,我只管完成现有任务就可以了。” 翁锐冷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我上回就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将我们都杀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突摩道,“但太叔谷主这里好像不能杀人,你和太叔谷主关系不错,你也可以让太淑谷主为你改改这里的规矩。” 突摩这句话很聪明,在提醒太淑静的同时,也是在将她的军。 “哼哼,”翁锐冷笑一声,“我理解太淑谷主的规矩应该是不杀生不见血腥,只要你们不死,只要不放你们的血,似乎就不算违反这里的规矩吧,太淑谷主您说是吧?” 到了这一会儿,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一个外族人跑到中土杀人生事,要是逸神谷成了这些人的庇护所,那太淑静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嗨,你们这些人一走到一起就是打打杀杀的,实在是有些恼人,”太淑静拉起莫珺的手道,“我听说翁院主给你独创了一套武功‘珺九蛟龙吟’,听听这名字都很有意思,走,咱们到后面去见识见识,这里随他们去吧。” 太淑静带着众弟子和莫珺直接一走了之,那就是直白无误地告诉翁锐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些人也实在可恶! 厅里现在的状况倒是有些微妙平衡,翁锐和吕信对突摩和浑厥先,那个已经被斩掉一条胳膊的亚述几乎失去了战力,而蔺莫伊和他的几位弟子坐在了一边,摆出了完全不关我们事的看热闹的态度。 “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翁锐一语双关道,“我不想我们都无可挽回!” “哼,不可挽回的只能是你吧,”浑厥先道,“我们承天教的人死后都会由万能的天姆引导我们重新托生,没什么了不起,但死之前,用你们汉人的话说,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好,我今天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翁锐道,“我们以二对二,要是你们赢了,我们就什么也不问了,要是输了,我问什么就得说什么。” “就依你,天姆在看着我们,你们什么都得不到!”突摩道。 他们来到屋外,翁锐很客气地招呼突摩先出招,但一上手,翁锐不像上次还有些试探的动作,完全是一种碾压式的攻击,他要的就是以自己强大的实力将这些人的意志打垮,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能以自我意识所决定的,突摩面临翁锐这位中土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完全没有对抗的实力,数招过后就被翁锐震飞出去,还没等翁锐对他提问,他便自震心脉,绝气而亡。 浑厥先觉得他和吕信还是有的一战的,并且两人一上手确实打得旗鼓相当,但这个翁锐实力太过强大,突摩也败得太快,这已经让浑厥先有点心神不宁,倒是吕信愈战愈勇,十几招过后就将他拿下。 “浑厥先,你现在该说点什么了吧?”吕信道。 “输了就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浑厥先道。 “你们老大可是刚答应过的,”吕信也开始生气了,“为人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哼,话是他说的,你找他就好了。”浑厥先还是一脸的无赖。 这时候的翁锐已经彻底失去耐心,要是这里不能突破,他就不知道还能到哪里找到朱山,抢上一步,一把抓住浑厥先的脉门,他想挣扎,但翁锐手上一加力,顿时浑身酸软,使不出半分力气,更别说挣脱了。 “山子在哪里?”随着翁锐的话出口,一股强大的真力透过脉门涌入浑厥先体内,这不是治病的真力,这是杀人魔鬼,数处穴位极度的疼痛顿时将浑厥先顶得汗如雨下,虎目圆睁,气息奄奄。 “山子在哪里?”翁锐松了松内力继续问道。 “你休想!”浑厥先颤抖着道,看来这件伙还真是个硬骨头。 翁锐脸色更加阴沉,牙颌一咬,手上的真力又增加了几分,这回不光是几个穴位,而是身上的数道经脉同时鼓起,浑厥先的脸色已经成为猪肝色,身体也由一开始的扭动变成了一鼓一鼓的抽动,喉咙里发出“嗡隆嗡隆”极为痛苦的声响,连一旁站立观看的蔺莫伊的几个弟子都不敢直视。 翁锐是个敦厚之人,对人从没起过加害之心,但这次为了兄弟,他也是强忍着对这种残酷手段的厌恶,狠心施为,否则他怕离自己的兄弟越来越远。 “你说不说?”翁锐声音不大,但这里面已经起了魔音,冷森得可怕。 “噗!”浑厥先啥都没说,一口鲜血连同嚼碎的舌头扑向翁锐,翁锐的脸上、身上顿时血迹斑斑。 “啊!”翁锐一声怒吼,里面已经充满绝望,眼睛一闭,手里的真气一吐,浑厥先浑身数处经脉轰然暴响,人也软瘫晕厥过去。 翁锐站起身来半天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刽子手,蔺莫伊过去查看,这个浑厥先人已经废了,只剩下了一口气。 翁锐转过身来,带着满脸满身的血迹,因为绝望而暴怒使他原来极其秀美的脸庞肌肉扭曲,眼珠血红,喘着粗气,简直就是魔神再现! 已经瑟瑟发抖的亚述看见翁锐一步步走过来,往后挪动两步,一个站里不稳直接坐在地上,斩掉他一只胳膊的阴影还没有消除,现在又接连干掉他认为十分强大的两个人,紧接着的就是他,亚述顿时奔溃了。 “山子在哪里?”翁锐重复着那句话。 “我真的不知道。”亚述颤声道。 “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翁锐道。 “有人去了蜀郡成都,要把你引开。”亚述道。 翁锐的脑子里像划过一道闪电,先是一片光芒,然后又是一片黑暗,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表情木然,皱着眉头,牙根紧咬,浑身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无法压制体内的翻腾。 “噗!”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翁锐也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哈哈哈,不错,不错,”突摩很轻松的拍着掌,“我原以为吕信先生只是一个跟踪高手,没想到还有如此缜密的思维,这确实让我十分佩服。” 吕信道:“这么说,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是有目的的?” “其实我以前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带你们到这里也纯属偶然,”突摩道,“我的任务确实就是让你们跟着我们跑,具体跑到哪里都无所谓。” 一直在听的翁锐道:“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突摩有点得意道:“这就不是我们能说的了,我只管完成现有任务就可以了。” 翁锐冷声道:“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我上回就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将我们都杀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突摩道,“但太叔谷主这里好像不能杀人,你和太叔谷主关系不错,你也可以让太淑谷主为你改改这里的规矩。” 突摩这句话很聪明,在提醒太淑静的同时,也是在将她的军。 “哼哼,”翁锐冷笑一声,“我理解太淑谷主的规矩应该是不杀生不见血腥,只要你们不死,只要不放你们的血,似乎就不算违反这里的规矩吧,太淑谷主您说是吧?” 到了这一会儿,在场的人基本都已经听明白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一个外族人跑到中土杀人生事,要是逸神谷成了这些人的庇护所,那太淑静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算白费了。 “嗨,你们这些人一走到一起就是打打杀杀的,实在是有些恼人,”太淑静拉起莫珺的手道,“我听说翁院主给你独创了一套武功‘珺九蛟龙吟’,听听这名字都很有意思,走,咱们到后面去见识见识,这里随他们去吧。” 太淑静带着众弟子和莫珺直接一走了之,那就是直白无误地告诉翁锐他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些人也实在可恶! 厅里现在的状况倒是有些微妙平衡,翁锐和吕信对突摩和浑厥先,那个已经被斩掉一条胳膊的亚述几乎失去了战力,而蔺莫伊和他的几位弟子坐在了一边,摆出了完全不关我们事的看热闹的态度。 “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想想,”翁锐一语双关道,“我不想我们都无可挽回!” “哼,不可挽回的只能是你吧,”浑厥先道,“我们承天教的人死后都会由万能的天姆引导我们重新托生,没什么了不起,但死之前,用你们汉人的话说,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好,我今天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翁锐道,“我们以二对二,要是你们赢了,我们就什么也不问了,要是输了,我问什么就得说什么。” “就依你,天姆在看着我们,你们什么都得不到!”突摩道。 他们来到屋外,翁锐很客气地招呼突摩先出招,但一上手,翁锐不像上次还有些试探的动作,完全是一种碾压式的攻击,他要的就是以自己强大的实力将这些人的意志打垮,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不能以自我意识所决定的,突摩面临翁锐这位中土江湖顶尖级的存在,完全没有对抗的实力,数招过后就被翁锐震飞出去,还没等翁锐对他提问,他便自震心脉,绝气而亡。 浑厥先觉得他和吕信还是有的一战的,并且两人一上手确实打得旗鼓相当,但这个翁锐实力太过强大,突摩也败得太快,这已经让浑厥先有点心神不宁,倒是吕信愈战愈勇,十几招过后就将他拿下。 “浑厥先,你现在该说点什么了吧?”吕信道。 “输了就输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浑厥先道。 “你们老大可是刚答应过的,”吕信也开始生气了,“为人怎么能不讲信用呢?” “哼,话是他说的,你找他就好了。”浑厥先还是一脸的无赖。 这时候的翁锐已经彻底失去耐心,要是这里不能突破,他就不知道还能到哪里找到朱山,抢上一步,一把抓住浑厥先的脉门,他想挣扎,但翁锐手上一加力,顿时浑身酸软,使不出半分力气,更别说挣脱了。 “山子在哪里?”随着翁锐的话出口,一股强大的真力透过脉门涌入浑厥先体内,这不是治病的真力,这是杀人魔鬼,数处穴位极度的疼痛顿时将浑厥先顶得汗如雨下,虎目圆睁,气息奄奄。 “山子在哪里?”翁锐松了松内力继续问道。 “你休想!”浑厥先颤抖着道,看来这件伙还真是个硬骨头。 翁锐脸色更加阴沉,牙颌一咬,手上的真力又增加了几分,这回不光是几个穴位,而是身上的数道经脉同时鼓起,浑厥先的脸色已经成为猪肝色,身体也由一开始的扭动变成了一鼓一鼓的抽动,喉咙里发出“嗡隆嗡隆”极为痛苦的声响,连一旁站立观看的蔺莫伊的几个弟子都不敢直视。 翁锐是个敦厚之人,对人从没起过加害之心,但这次为了兄弟,他也是强忍着对这种残酷手段的厌恶,狠心施为,否则他怕离自己的兄弟越来越远。 “你说不说?”翁锐声音不大,但这里面已经起了魔音,冷森得可怕。 “噗!”浑厥先啥都没说,一口鲜血连同嚼碎的舌头扑向翁锐,翁锐的脸上、身上顿时血迹斑斑。 “啊!”翁锐一声怒吼,里面已经充满绝望,眼睛一闭,手里的真气一吐,浑厥先浑身数处经脉轰然暴响,人也软瘫晕厥过去。 翁锐站起身来半天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刽子手,蔺莫伊过去查看,这个浑厥先人已经废了,只剩下了一口气。 翁锐转过身来,带着满脸满身的血迹,因为绝望而暴怒使他原来极其秀美的脸庞肌肉扭曲,眼珠血红,喘着粗气,简直就是魔神再现! 已经瑟瑟发抖的亚述看见翁锐一步步走过来,往后挪动两步,一个站里不稳直接坐在地上,斩掉他一只胳膊的阴影还没有消除,现在又接连干掉他认为十分强大的两个人,紧接着的就是他,亚述顿时奔溃了。 “山子在哪里?”翁锐重复着那句话。 “我真的不知道。”亚述颤声道。 “为什么要引我们来这里?”翁锐道。 “有人去了蜀郡成都,要把你引开。”亚述道。 翁锐的脑子里像划过一道闪电,先是一片光芒,然后又是一片黑暗,他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表情木然,皱着眉头,牙根紧咬,浑身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无法压制体内的翻腾。 “噗!”一口鲜血直喷而出,翁锐也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无法承载之痛 翁锐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他躺在自己和莫珺的临时卧房里,只有莫珺在身边陪着,微风吹过流云台,掀动树叶的声音间或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里面还夹杂着几声虫鸣,夜静极了。 “我怎么了?”这是醒转过来的翁锐说的第一句话。 “翁哥哥,你醒啦?”莫珺道,“太淑谷主说,你只是急火攻心,缓口气就好,蔺大侠也说你没什么大碍的。” 太淑静和蔺莫伊都是道行极深之人,他们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可翁锐自己觉得不但有事,并且这件事弄不好会压垮他的后半生。 他对住在蜀郡成都的朱玉一直都不太放心,他知道她的医术和用毒本领极高,但毕竟她的功夫修为还是差点火候。 作为他翁锐孩子的娘亲,不管走到哪里,敢打她主意的人不多,但这回却面对的是已经丧心病狂的承天教徒,就算是有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在身边他依然不放心。 对方的强大,不仅仅在武功修为上,而是他们这次是用尽了心计,到现在连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越是担心朱玉,对方就越是把重点放在了她的身上,何况她身边还有三个孩子,朱山现在还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他真的已经无法再承载任何一点点失去。 这时候的吕信也没睡,听到这边有动静他立即就过来了。 “院主,您么样?”吕信道。 “我没事,”翁锐坐起身来,“你去把亚述叫来,我还要问他的话。” “不用了,”吕信道,“该问的我都问好了,我说给您就是。” 按照亚述所交代的,翁锐终于把当下发生的这些事理出了一些头绪。 几年前卧龙谷一战,应高、迦南一败涂地,应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已经奄奄一息的迦南,在维嘉、巴菲和耶合等人的护卫下,带着重伤的应难长途跋涉,一起回到了楼兰。 尽管楼兰地处遥远的西域蛮荒之地,但也有不少奇人异士,迦南所受的重伤经过调治,竟然慢慢好转,加上他和亢宿仙人有过密切交往,从他那里也学到不少东西,亢宿仙人的医术加上他自己的内功修养,竟慢慢恢复起来。 应高原在中土就算一名高士,能运筹吴王刘濞和联络其它六王起事,差点反了汉家江山,谋略确实不低,有他谋划,迦南在楼兰,在承天教影响所及的范围内可谓顺风顺水,直到坐上承天教圣左使的位置。 那时迦南身边也是人才济济,在教内不仅压了圣右使沙康一头,连教主也要让他三分。 西域各族受承天教影响极深,各方国多都将其奉为国教,在民众中颇有号召力,各方国纷纷延请两位圣使中的一位做他们的国师,维系着在承天教势力下的微妙平衡。 在迦南随应高离开西域之前,他的势力已经盛极一时,去往中土,帮应高实现其想法是一方面,他自己更想通过中土武林的运作,削弱汉廷的力量,扩大承天教的影响力,扞卫自己更为坚实的地位。 尽管这是迦南的私欲,但这对西域各族并无害处,相反好处多多,这样一来,不光亲近迦南者更多,还对他此行抱有极高的期望。 但人算不如天算,迦南和应高刚刚启动他们的计划,中土汉地便出了一个翁锐,依借其身后的庞大势力,最终以其绝顶的智慧和强悍的实力彻底粉碎了他们的美梦,使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汉地承天教被冲垮,他们自己也落得一个身故一个重伤的惨痛结局。 数年努力,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西域的那些王公贵族自然是不满意的,也看出迦南已经实力大减,势力渐微,纷纷改换门庭,不但那些个国师没了,就连身边原来的十大卫使也跑得只剩下跟他回来的维嘉、巴菲和耶合,还有一个他的小弟子应难,势力的天平终于倒向了沙康一边。 受此挫折,迦南自己也是心灰意冷,几乎就是挂这着个圣左使的空名,从此带着几个属下和弟子应难,修身养性,不问教事,也算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世事弄人,他们平淡安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而且从一定程度上说,这因还是他自己种下的。 自从大汉建立以来,北方的匈奴一直就是最大的威胁,从元光六年应对匈奴入侵卫青首次登场开始,汉匈交战的天平渐渐偏向了大汉,数年之间,在北方几乎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逐渐解除了北方的威胁。 另外,在大汉建立的初期,西域有一支比较强大的族群大月氏,和匈奴之间也一直摩擦不断,是他们在西域一带的劲敌。在备受匈奴袭扰的日子,汉帝刘彻曾派使节张骞出使西域,目的就是为了联合大月氏以抵抗匈奴。 但张骞并未完成使命,他先是被匈奴人俘虏扣押了十多年,并且多年前大月氏就遭遇到了匈奴历史上最强悍的冒顿单于,他不但打败了大月氏,还把他们赶出了原来的栖息地,举族西迁,留下的一部分也都服属于乌孙国,等张骞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楼兰人的天下了。 张骞没忘记自己的使命,穿过楼兰乌孙等国继续西行,等找到已经在伊犁河谷一带安身的大月氏,他们已经没有回头再战匈奴的勇气了。 虽然张骞没完成原来的任务,但却借此经历了西域的很多邦国,辽阔的疆土和独特的风土人情,就成了他奉献给汉帝刘彻最好的礼物。 负有雄才大略的刘彻,终于把目光瞄向了遥远的西域,河西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威胁是个现实存在,而迦南的承天教在中土的捣乱更显示了这些人的野心,种种原因使得汉帝刘彻下了打通河西走廊的战略决心。 元狩二年的河西之战,年轻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仅仅以数万精骑,一年内两次横扫河西,浑邪王投降,休屠王被杀,割裂了匈奴和羌人的联系,也将占据大月氏地盘的楼兰人打散,逐渐迁往沙漠深处。 经过霍去病这次大的冲击,楼兰人失去了地盘,承天教在西域的体系也几乎垮掉,也使沙康刚建立不久的势力浑然倒塌,气急败坏之际,他竟然找上了他的老冤家迦南。 同为承天教圣使,但两人却很少来往,多年的明争暗斗,各自在对方心目中都没有多好的印象,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坐在了一起,不是为了争斗,而是为了合作。 现在的实力沙康很显然是要大一些,但迦南却对中土大汉更为了解,他们一个恨汉庭占据了他们的家园,一个恨翁锐破坏了他们的谋划,两人一拍即合,立即产生了一个更为恶毒的计划。 他们非常明白,以他们这点江湖势力,要想撼动声势正盛的大汉朝廷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这口恶气总归要出,所以很容易就把目标定在了翁锐身上。 尽管沙康功夫不错,但他自比迦南还是要略逊一筹,以这样的实力直接去找翁锐的麻烦,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为翁锐毕竟是直接击败迦南的存在。 细算之下,他们定下一策,从翁锐的薄弱环节入手,以请君入瓮之计,打算将他诱至沙漠深处,楼兰腹地,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就都会在自己这一边,以他二人合力,决计不难报此大仇。 迦南心灰意冷,加上与翁锐有约,不愿再入中土,由沙康带着自己的人前往,他将自己原来安插在中土的一条暗线连同号令玉佩交给了沙康,并答应如果能将翁锐诱至楼兰腹地,他一定拼死相帮。 沙康等人为了掩人耳目,不和翁锐在第一时间有冲突,动员信奉承天教的西域商人分成很多小商队,在大汉境内游弋,他的属下分开混迹其中,探听各种消息,寻找翁锐的行踪和他的软肋。 等他们到了中土,找到了迦南当年埋下的暗线,虽然人数只有十几个,但个个武功高强,并且笃信天姆,对承天教颇为忠心,愿意听从沙康号令。 翁锐这些年在中土江湖算是赚足了眼球,他的事都成为江湖茶余饭后的谈资,品性脾气,好友亲朋,传闻轶事,是个人就能说上几句,迦南的那些暗线这些年也没闲着,从朱山入手的主意就是他们提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沙康要求非常明确,一定要隐秘,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这样才足以触动翁锐,让他上心。 荆州朱山那里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沙康亲自参与,手段残忍,一击即隐,一点不留痕迹。 本来他们还策划了其他几个方向,但由于莫干剑庄突然失利,几乎损失掉了迦南埋下暗线的一半,这使得沙康更加谨慎,在不能确保避开翁锐的前提下就绝不动手,这使得翁锐也在江湖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所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悄悄放出翁锐手上的书有重大秘密的消息,借此挑起新的江湖争端,迷惑扰乱翁锐的视线,并特地派突摩、浑厥先和亚述现身襄阳,让到处寻找西域承天教人的吕信看见,并成功将准备前往蜀郡的翁锐引向了越地的逸神谷。 翁锐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直接从巴中到蜀郡,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就算是想再次产生“但愿还来得及”的想法都不可能。 玉儿能抗得住吗?翁锐一直在问自己。 不管他自己有多强大,他现在最希望的是玉儿能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强大。 翁锐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他躺在自己和莫珺的临时卧房里,只有莫珺在身边陪着,微风吹过流云台,掀动树叶的声音间或从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里面还夹杂着几声虫鸣,夜静极了。 “我怎么了?”这是醒转过来的翁锐说的第一句话。 “翁哥哥,你醒啦?”莫珺道,“太淑谷主说,你只是急火攻心,缓口气就好,蔺大侠也说你没什么大碍的。” 太淑静和蔺莫伊都是道行极深之人,他们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可翁锐自己觉得不但有事,并且这件事弄不好会压垮他的后半生。 他对住在蜀郡成都的朱玉一直都不太放心,他知道她的医术和用毒本领极高,但毕竟她的功夫修为还是差点火候。 作为他翁锐孩子的娘亲,不管走到哪里,敢打她主意的人不多,但这回却面对的是已经丧心病狂的承天教徒,就算是有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在身边他依然不放心。 对方的强大,不仅仅在武功修为上,而是他们这次是用尽了心计,到现在连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但怕什么就来什么,越是担心朱玉,对方就越是把重点放在了她的身上,何况她身边还有三个孩子,朱山现在还不知所踪,生死不明,他真的已经无法再承载任何一点点失去。 这时候的吕信也没睡,听到这边有动静他立即就过来了。 “院主,您么样?”吕信道。 “我没事,”翁锐坐起身来,“你去把亚述叫来,我还要问他的话。” “不用了,”吕信道,“该问的我都问好了,我说给您就是。” 按照亚述所交代的,翁锐终于把当下发生的这些事理出了一些头绪。 几年前卧龙谷一战,应高、迦南一败涂地,应高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已经奄奄一息的迦南,在维嘉、巴菲和耶合等人的护卫下,带着重伤的应难长途跋涉,一起回到了楼兰。 尽管楼兰地处遥远的西域蛮荒之地,但也有不少奇人异士,迦南所受的重伤经过调治,竟然慢慢好转,加上他和亢宿仙人有过密切交往,从他那里也学到不少东西,亢宿仙人的医术加上他自己的内功修养,竟慢慢恢复起来。 应高原在中土就算一名高士,能运筹吴王刘濞和联络其它六王起事,差点反了汉家江山,谋略确实不低,有他谋划,迦南在楼兰,在承天教影响所及的范围内可谓顺风顺水,直到坐上承天教圣左使的位置。 那时迦南身边也是人才济济,在教内不仅压了圣右使沙康一头,连教主也要让他三分。 西域各族受承天教影响极深,各方国多都将其奉为国教,在民众中颇有号召力,各方国纷纷延请两位圣使中的一位做他们的国师,维系着在承天教势力下的微妙平衡。 在迦南随应高离开西域之前,他的势力已经盛极一时,去往中土,帮应高实现其想法是一方面,他自己更想通过中土武林的运作,削弱汉廷的力量,扩大承天教的影响力,扞卫自己更为坚实的地位。 尽管这是迦南的私欲,但这对西域各族并无害处,相反好处多多,这样一来,不光亲近迦南者更多,还对他此行抱有极高的期望。 但人算不如天算,迦南和应高刚刚启动他们的计划,中土汉地便出了一个翁锐,依借其身后的庞大势力,最终以其绝顶的智慧和强悍的实力彻底粉碎了他们的美梦,使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汉地承天教被冲垮,他们自己也落得一个身故一个重伤的惨痛结局。 数年努力,落得个这样的结果,西域的那些王公贵族自然是不满意的,也看出迦南已经实力大减,势力渐微,纷纷改换门庭,不但那些个国师没了,就连身边原来的十大卫使也跑得只剩下跟他回来的维嘉、巴菲和耶合,还有一个他的小弟子应难,势力的天平终于倒向了沙康一边。 受此挫折,迦南自己也是心灰意冷,几乎就是挂这着个圣左使的空名,从此带着几个属下和弟子应难,修身养性,不问教事,也算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但世事弄人,他们平淡安静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而且从一定程度上说,这因还是他自己种下的。 自从大汉建立以来,北方的匈奴一直就是最大的威胁,从元光六年应对匈奴入侵卫青首次登场开始,汉匈交战的天平渐渐偏向了大汉,数年之间,在北方几乎打得匈奴无还手之力,逐渐解除了北方的威胁。 另外,在大汉建立的初期,西域有一支比较强大的族群大月氏,和匈奴之间也一直摩擦不断,是他们在西域一带的劲敌。在备受匈奴袭扰的日子,汉帝刘彻曾派使节张骞出使西域,目的就是为了联合大月氏以抵抗匈奴。 但张骞并未完成使命,他先是被匈奴人俘虏扣押了十多年,并且多年前大月氏就遭遇到了匈奴历史上最强悍的冒顿单于,他不但打败了大月氏,还把他们赶出了原来的栖息地,举族西迁,留下的一部分也都服属于乌孙国,等张骞到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楼兰人的天下了。 张骞没忘记自己的使命,穿过楼兰乌孙等国继续西行,等找到已经在伊犁河谷一带安身的大月氏,他们已经没有回头再战匈奴的勇气了。 虽然张骞没完成原来的任务,但却借此经历了西域的很多邦国,辽阔的疆土和独特的风土人情,就成了他奉献给汉帝刘彻最好的礼物。 负有雄才大略的刘彻,终于把目光瞄向了遥远的西域,河西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威胁是个现实存在,而迦南的承天教在中土的捣乱更显示了这些人的野心,种种原因使得汉帝刘彻下了打通河西走廊的战略决心。 元狩二年的河西之战,年轻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仅仅以数万精骑,一年内两次横扫河西,浑邪王投降,休屠王被杀,割裂了匈奴和羌人的联系,也将占据大月氏地盘的楼兰人打散,逐渐迁往沙漠深处。 经过霍去病这次大的冲击,楼兰人失去了地盘,承天教在西域的体系也几乎垮掉,也使沙康刚建立不久的势力浑然倒塌,气急败坏之际,他竟然找上了他的老冤家迦南。 同为承天教圣使,但两人却很少来往,多年的明争暗斗,各自在对方心目中都没有多好的印象,但这次却破天荒地坐在了一起,不是为了争斗,而是为了合作。 现在的实力沙康很显然是要大一些,但迦南却对中土大汉更为了解,他们一个恨汉庭占据了他们的家园,一个恨翁锐破坏了他们的谋划,两人一拍即合,立即产生了一个更为恶毒的计划。 他们非常明白,以他们这点江湖势力,要想撼动声势正盛的大汉朝廷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这口恶气总归要出,所以很容易就把目标定在了翁锐身上。 尽管沙康功夫不错,但他自比迦南还是要略逊一筹,以这样的实力直接去找翁锐的麻烦,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为翁锐毕竟是直接击败迦南的存在。 细算之下,他们定下一策,从翁锐的薄弱环节入手,以请君入瓮之计,打算将他诱至沙漠深处,楼兰腹地,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就都会在自己这一边,以他二人合力,决计不难报此大仇。 迦南心灰意冷,加上与翁锐有约,不愿再入中土,由沙康带着自己的人前往,他将自己原来安插在中土的一条暗线连同号令玉佩交给了沙康,并答应如果能将翁锐诱至楼兰腹地,他一定拼死相帮。 沙康等人为了掩人耳目,不和翁锐在第一时间有冲突,动员信奉承天教的西域商人分成很多小商队,在大汉境内游弋,他的属下分开混迹其中,探听各种消息,寻找翁锐的行踪和他的软肋。 等他们到了中土,找到了迦南当年埋下的暗线,虽然人数只有十几个,但个个武功高强,并且笃信天姆,对承天教颇为忠心,愿意听从沙康号令。 翁锐这些年在中土江湖算是赚足了眼球,他的事都成为江湖茶余饭后的谈资,品性脾气,好友亲朋,传闻轶事,是个人就能说上几句,迦南的那些暗线这些年也没闲着,从朱山入手的主意就是他们提出来的。 对于这一点,沙康要求非常明确,一定要隐秘,一定要快,一定要狠,这样才足以触动翁锐,让他上心。 荆州朱山那里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沙康亲自参与,手段残忍,一击即隐,一点不留痕迹。 本来他们还策划了其他几个方向,但由于莫干剑庄突然失利,几乎损失掉了迦南埋下暗线的一半,这使得沙康更加谨慎,在不能确保避开翁锐的前提下就绝不动手,这使得翁锐也在江湖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所以在此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们悄悄放出翁锐手上的书有重大秘密的消息,借此挑起新的江湖争端,迷惑扰乱翁锐的视线,并特地派突摩、浑厥先和亚述现身襄阳,让到处寻找西域承天教人的吕信看见,并成功将准备前往蜀郡的翁锐引向了越地的逸神谷。 翁锐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直接从巴中到蜀郡,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就算是想再次产生“但愿还来得及”的想法都不可能。 玉儿能抗得住吗?翁锐一直在问自己。 不管他自己有多强大,他现在最希望的是玉儿能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强大。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2:峟仙医馆 从朱玉在仙人崖将刻着永世不再相见的石头埋在亢宿仙人墓旁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断了此生和翁锐前情再续的念头,既然缘尽,那就断个清清楚楚,不用再拖泥带水,不给别人任何想象的空间。 翁锐也是从看到那块石头的那一刻开始,才意识道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玉儿,自己再放不下那就成了两个人的累赘。 看来人的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有多少福分就像该有多少钱,都是一定的,多一点就必然会有溢出,想留都留不住。 在一开始,朱玉出于复杂的心理,对于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钟铉颇为烦恼,赶不走又接受不了,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从仙人崖回来,她的心情把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人呆在她身边,既不像以前经常要赶他走,同时在诸多事上也开始照顾钟铉的感受。 朱玉也曾想过去住在人迹罕至、宛若仙境的仙人崖度过一生,但她犹豫再三,觉得这样对两个孩子太不公平,她不愿离开他们,她也希望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最后才选择了远离中原是非之地的蜀郡落脚。 朱玉来到蜀郡,钟铉自然跟着。 自从翁朱两人在卧龙谷以毒断情之后,钟铉只是短暂的回过庐陵钟家一趟,向家里再次表明他对朱玉的钟情,到了这个年纪,家里人对此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由着他去了,而他就这样一直痴痴地陪在朱玉身边,几乎就没离开过。 选择蜀郡成都安身,朱玉倒是征求过钟铉看法的,钟铉不光表示支持,还给出了不少建议,如开医馆济世,收徒传艺,给孩子一个清静安全的家,定期可以就近给亢宿仙人扫墓祭奠等等。 朱玉本意无欲无求,但可以就近定期祭奠师父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她,不但连其他建议都听取了,还给医馆取名峟仙医馆,以示对师父亢宿仙人传承的铭记。 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朱玉有点累了,她真不想再不介入江湖纷争,要想这样,无非两种选择,躲,躲得远远的,让你不容易找,也不愿与谁来往,还有就是融,融入普通人的市井生活,小隐隐于市,说白了就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度日子,朱玉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但经过多年跟随翁锐在江湖出生入死的磨砺,朱玉深知江湖的残酷和血腥,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因此,在府邸的打造上她还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因为她有一个善于造房子的哥哥。 在成都西城有条晋阳街,这是一条极为普通的街巷,远离繁华区和主干道,属于比较僻静的区域,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老住户,穷的富的都有,平常人家居多,街面上也不像繁华的闹市,只是三三两两的开着一些杂货店和手工作坊,方便大家日用,峟仙医馆就开在这里。 这原是一家没落富商的庭院,地方很大,由于多年没有维修已经破旧不堪。当初朱山第一次过来看的时候非常排斥这个地方,觉得这里根本做不了生意,但朱玉却觉得这里安静,少点生意也少点打扰,她本身也不是那么爱钱。 朱山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但提出必须由他来规划改造,朱玉退一步也就同意了,谁让这个哥哥那么有钱呢? 经过朱山规划筹造的峟仙医馆,从外表上几乎完全融于周围的街区群落之中,一点也不不显得豪华突兀,但到了里面,恐怕这条街上就找不出第二家,虽不追求奢华,但处处独具匠心,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这个没落的庭院很大,也给了朱山极大的想象空间,几乎是把他在天工门所学所悟都用在了上面。 在沿街面六间门面的地方朱山只造了四间,里面分出诊室、大堂、药柜等一应俱全,两边一边是一道车门,方便运送货物杂物,也方便轿车马车通行,另一面则是一道漂亮的门庭,门内是专供家人出入的甬道,看起来跟普通富裕人家没什么两样。 在珍堂后面,是一座诺大的药房,有连廊和前面的珍堂连结为一体,这里面有原药库房、原药炮制间、炼药房和成药库房等,炼药房更是分开做了几间,以便痴迷于药与毒的朱玉方便使用。 前面部分就算医馆的整体,有没有多少病家来看先不说,但在成都恐怕也要算最大的了,因为朱山觉得妹妹的医术天下无双,到时候来的人一定是很多的,他们在长安经历过,一定要有一些前瞻性准备。 在医馆的后面,整个院子一下子扩展出去两倍有余,纵深也可容纳四五进院落,两边跨出去的地方甚至比中间还大,这是朱山在原来老院子的基础上,又高价从一些老住户手上买了一些地方,他一定要让妹妹待的地方比他荆州的府邸还要好。 整个后面的屋舍格局上看似和普通大户人家有些相似,但结构细节上却有很多不同,虽也分为多进主院落和跨院,但连接的方式却极为多样,这既增加了美观,也无形中多了很多变化。 首先是廊道的不同,连廊、走廊、夹廊、穿廊既是一番情趣,也把整个院子变得像个迷宫,不熟悉的人走上几道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其次就是院廊屋舍相连之门也是各不相同,方门、圆门、菱形门、葫芦门等等变换多端,并各装有坚固之门开合自如,随关随开都能改变路径的走向和通阻。 还有就是地面也是细砖地、石块地、石板地、石条地各具形态,既有美观之变化,这也是种种玄机的标志。 后面的整座院落,屋舍庞大且连为一体,主次分明却又相互贯通,整个屋舍区没有一棵树,只在院子里摆放一些低矮的花草盆栽作为装饰,还有就是每个院落天井处的石槽石缸,平日盛满水可以养养金鱼,这也是重要的防火用具。 除了中间的一片房屋,两面空地都栽种上了不少花草树木,细小石子路杂于期间,一年四季各种花不断变幻着颜色,非常的好看。 在屋舍后面,是一大块空地,可以算是一个练武场,难得栽种了几棵稍高的树木,但也高不过房,只为在烈日下有一点庇荫之所。 在后院的顶头,是一排较为低矮房屋,主要是堆放整个院落需要储备的柴薪杂物,也是人们的方便之所。 整个院子,住在里面宽敞舒适,雅致有趣,敦厚踏实,但要把它起底出来,整个江湖不会有第二座,这简直就是一座藏而不露的坚固堡垒。 天工门强于技巧阵图,这不是摆给人看的,它的高明之处在于你看不到但它却依然存在,当你触动它的时候,发现已经为时已晚。 普通的房屋有了空间,建个夹层并不困难,但要把它与地下暗室和通道巧妙连接,做到可以随时应急,攻守兼备,这就非得要高超的谋略。 各种廊道连门打开的时候,走起来只是有些迷乱,有时还不得不走重复路,但当这些连门有开有合,不断变幻时,整个屋舍区域就会变成一座强大的阵图,杀伐之气就会立显。 连门形状的不同,道路地面铺设材质的不同,庭院的花坛,养鱼的石槽石缸都可能是标志或者机关,翻板、陷坑、暗器埋伏,不一定处处都有,但关键的地方就却绝不会错过。 朱山如此用心,完全取决于对这个妹妹无限的爱。 他很崇拜翁锐,觉得妹妹只要跟他在一起他就一百个放心,但现在妹妹却要单过,连他自己那里都不愿住,朱山也就只能不惜工本,费尽心机,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荆州府邸的规格,但即便这样,他仍然然不是很放心。 但现在不放心的不是他了,而是妹妹朱玉,朱山下落不明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病,她甚至都期望对方能够找上她,这样她就多了一份救出哥哥的可能。 从朱玉在仙人崖将刻着永世不再相见的石头埋在亢宿仙人墓旁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断了此生和翁锐前情再续的念头,既然缘尽,那就断个清清楚楚,不用再拖泥带水,不给别人任何想象的空间。 翁锐也是从看到那块石头的那一刻开始,才意识道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玉儿,自己再放不下那就成了两个人的累赘。 看来人的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该有多少福分就像该有多少钱,都是一定的,多一点就必然会有溢出,想留都留不住。 在一开始,朱玉出于复杂的心理,对于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钟铉颇为烦恼,赶不走又接受不了,但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从仙人崖回来,她的心情把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人呆在她身边,既不像以前经常要赶他走,同时在诸多事上也开始照顾钟铉的感受。 朱玉也曾想过去住在人迹罕至、宛若仙境的仙人崖度过一生,但她犹豫再三,觉得这样对两个孩子太不公平,她不愿离开他们,她也希望他们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最后才选择了远离中原是非之地的蜀郡落脚。 朱玉来到蜀郡,钟铉自然跟着。 自从翁朱两人在卧龙谷以毒断情之后,钟铉只是短暂的回过庐陵钟家一趟,向家里再次表明他对朱玉的钟情,到了这个年纪,家里人对此已经无能为力,只能由着他去了,而他就这样一直痴痴地陪在朱玉身边,几乎就没离开过。 选择蜀郡成都安身,朱玉倒是征求过钟铉看法的,钟铉不光表示支持,还给出了不少建议,如开医馆济世,收徒传艺,给孩子一个清静安全的家,定期可以就近给亢宿仙人扫墓祭奠等等。 朱玉本意无欲无求,但可以就近定期祭奠师父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她,不但连其他建议都听取了,还给医馆取名峟仙医馆,以示对师父亢宿仙人传承的铭记。 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朱玉有点累了,她真不想再不介入江湖纷争,要想这样,无非两种选择,躲,躲得远远的,让你不容易找,也不愿与谁来往,还有就是融,融入普通人的市井生活,小隐隐于市,说白了就是像个普通人一样度日子,朱玉自然是选择了后者。 但经过多年跟随翁锐在江湖出生入死的磨砺,朱玉深知江湖的残酷和血腥,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因此,在府邸的打造上她还是颇费了一些功夫,因为她有一个善于造房子的哥哥。 在成都西城有条晋阳街,这是一条极为普通的街巷,远离繁华区和主干道,属于比较僻静的区域,在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老住户,穷的富的都有,平常人家居多,街面上也不像繁华的闹市,只是三三两两的开着一些杂货店和手工作坊,方便大家日用,峟仙医馆就开在这里。 这原是一家没落富商的庭院,地方很大,由于多年没有维修已经破旧不堪。当初朱山第一次过来看的时候非常排斥这个地方,觉得这里根本做不了生意,但朱玉却觉得这里安静,少点生意也少点打扰,她本身也不是那么爱钱。 朱山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但提出必须由他来规划改造,朱玉退一步也就同意了,谁让这个哥哥那么有钱呢? 经过朱山规划筹造的峟仙医馆,从外表上几乎完全融于周围的街区群落之中,一点也不不显得豪华突兀,但到了里面,恐怕这条街上就找不出第二家,虽不追求奢华,但处处独具匠心,可谓是用尽了心思。 这个没落的庭院很大,也给了朱山极大的想象空间,几乎是把他在天工门所学所悟都用在了上面。 在沿街面六间门面的地方朱山只造了四间,里面分出诊室、大堂、药柜等一应俱全,两边一边是一道车门,方便运送货物杂物,也方便轿车马车通行,另一面则是一道漂亮的门庭,门内是专供家人出入的甬道,看起来跟普通富裕人家没什么两样。 在珍堂后面,是一座诺大的药房,有连廊和前面的珍堂连结为一体,这里面有原药库房、原药炮制间、炼药房和成药库房等,炼药房更是分开做了几间,以便痴迷于药与毒的朱玉方便使用。 前面部分就算医馆的整体,有没有多少病家来看先不说,但在成都恐怕也要算最大的了,因为朱山觉得妹妹的医术天下无双,到时候来的人一定是很多的,他们在长安经历过,一定要有一些前瞻性准备。 在医馆的后面,整个院子一下子扩展出去两倍有余,纵深也可容纳四五进院落,两边跨出去的地方甚至比中间还大,这是朱山在原来老院子的基础上,又高价从一些老住户手上买了一些地方,他一定要让妹妹待的地方比他荆州的府邸还要好。 整个后面的屋舍格局上看似和普通大户人家有些相似,但结构细节上却有很多不同,虽也分为多进主院落和跨院,但连接的方式却极为多样,这既增加了美观,也无形中多了很多变化。 首先是廊道的不同,连廊、走廊、夹廊、穿廊既是一番情趣,也把整个院子变得像个迷宫,不熟悉的人走上几道就很容易迷失方向。 其次就是院廊屋舍相连之门也是各不相同,方门、圆门、菱形门、葫芦门等等变换多端,并各装有坚固之门开合自如,随关随开都能改变路径的走向和通阻。 还有就是地面也是细砖地、石块地、石板地、石条地各具形态,既有美观之变化,这也是种种玄机的标志。 后面的整座院落,屋舍庞大且连为一体,主次分明却又相互贯通,整个屋舍区没有一棵树,只在院子里摆放一些低矮的花草盆栽作为装饰,还有就是每个院落天井处的石槽石缸,平日盛满水可以养养金鱼,这也是重要的防火用具。 除了中间的一片房屋,两面空地都栽种上了不少花草树木,细小石子路杂于期间,一年四季各种花不断变幻着颜色,非常的好看。 在屋舍后面,是一大块空地,可以算是一个练武场,难得栽种了几棵稍高的树木,但也高不过房,只为在烈日下有一点庇荫之所。 在后院的顶头,是一排较为低矮房屋,主要是堆放整个院落需要储备的柴薪杂物,也是人们的方便之所。 整个院子,住在里面宽敞舒适,雅致有趣,敦厚踏实,但要把它起底出来,整个江湖不会有第二座,这简直就是一座藏而不露的坚固堡垒。 天工门强于技巧阵图,这不是摆给人看的,它的高明之处在于你看不到但它却依然存在,当你触动它的时候,发现已经为时已晚。 普通的房屋有了空间,建个夹层并不困难,但要把它与地下暗室和通道巧妙连接,做到可以随时应急,攻守兼备,这就非得要高超的谋略。 各种廊道连门打开的时候,走起来只是有些迷乱,有时还不得不走重复路,但当这些连门有开有合,不断变幻时,整个屋舍区域就会变成一座强大的阵图,杀伐之气就会立显。 连门形状的不同,道路地面铺设材质的不同,庭院的花坛,养鱼的石槽石缸都可能是标志或者机关,翻板、陷坑、暗器埋伏,不一定处处都有,但关键的地方就却绝不会错过。 朱山如此用心,完全取决于对这个妹妹无限的爱。 他很崇拜翁锐,觉得妹妹只要跟他在一起他就一百个放心,但现在妹妹却要单过,连他自己那里都不愿住,朱山也就只能不惜工本,费尽心机,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荆州府邸的规格,但即便这样,他仍然然不是很放心。 但现在不放心的不是他了,而是妹妹朱玉,朱山下落不明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病,她甚至都期望对方能够找上她,这样她就多了一份救出哥哥的可能。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3:生意转机 朱玉来到这里开医馆,就算是医术再好没开张也是挣不来钱的,可朱山硬是凭空把这里里外外都塞得满满当当,日常家用、药物用具就不用说了,光家里的仆妇、仆男就请了十几个,这还不算特地来医馆管事的掌柜和几位壮丁。 朱山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妹妹医术高超,但绝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而他这边不缺这样的人物,再说妹妹这边要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希望第一时间知道,他可不想妹妹瞒着他。 反正朱山心里就想着一件事,不能让妹妹在这里受苦,他这么努力的挣钱本就是为了妹妹,花多少他都愿意,这点连他媳妇珠珠也都非常支持。 有了医馆,并举行了盛大的开业仪式,但来这里看病的人并不多,因为这里的人根本就和她不熟,也不知道她的医术好坏,来看的也就是附近的街坊邻居,那也是为了刚认识的面子。 好在朱玉不是她哥哥爱钱如命的性子,没钱挣她也是有吃有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陪陪孩子,更多的时间就是在钻研她的药和毒,有时候连钟铉都被冷落在一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之久,管事的掌柜茅伯看看没什么生意,连药房的几个帮工都辞了,只留了药柜上的一个伙计阿奇,当他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朱山,朱山却只是笑着说,没事,缺钱了我给,只要玉儿高兴就好。 但这件事突然就有了转机。 一天午后,一伙穿着各异,手执各色兵器的江湖人士匆匆来到峟仙医馆,还抬来了一位人事不省、面色铁青的壮士,口口声声要求快点救人,要是救不活还要怎么怎么滴。 看到这群焦躁粗鲁、面露凶光之人,掌柜茅伯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伙计阿奇更是躲在药柜里面都不敢出来,他们哪见过这个场面呀。 听着前面的吵闹,也没等茅伯去请,朱玉已经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钟铉。 朱玉也没有多问,快速走到躺在担架上壮汉的身边查看情况,简单搭了一下他的脉象,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睑,一看这就是中毒迹象,随即指着诊室内的一张木床对这些江湖人道:“把他抬到那张床上去” “抬什么抬,你快看啊!”一位手里拎着一把大刀,满脸络腮胡子,身上还有一些血迹的粗壮男子吼道。 “你抬还是不抬?”朱玉的声音不大,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眼光不容置疑。 那位粗壮男子愣了一下,他可能一点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漂亮医者会敢这么对他讲话,但他旁边的人已经开始动手:“我们抬!我们抬!” 等中毒男子在医床上安顿好,粗壮男子这才缓过神来,站在床边狠声道:“你要是把我们老大治不好,小心我拆了你这间破医馆!” “出去!” 朱玉的声音还是不大,平稳而坚定,但她的目光却变得威严而冷峻,简直可以杀人,粗壮男子只是和她对望了一眼,身上的狂躁之气就被杀下去一半,动了动嘴皮子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讪讪的退了出去。 “阿奇过来帮忙。”朱玉道。 “哎!”阿奇赶紧过来,看着朱玉不知该从何下手。 “打开他胸前的衣服,脱掉他的鞋袜。”朱玉道。 在阿奇忙着给壮汉脱衣服的时候,朱玉便开始打开医箱,准备她的东西,等医床上的壮汉收拾停当,朱玉已经手拿一把银针站在了床前。 所有人见状都已经摒住了呼吸,朱玉也是深吸一口气,出手如飞,片刻功夫,壮汉全身十几处要穴已经插满了银针。 朱玉放下剩余的银针,没有任何停歇,两手抬手运气,以内力行针催动壮汉体内真元, 逼毒化毒,并随时察看着他的反应,当她第二遍行针结束,壮汉“嗯咛”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非常痛苦,朱玉即刻停止行针,更以极快的速度拔掉所有银针,来到壮汉头前,左手插入他的背下,单手将他托起坐立,右手一掌直击他的后背要穴。 “噗!”壮汉身子一个抖动,一口腥黑的浓血喷了出来,在朱玉掌力的催动下,他的身子继续缓缓地抖动,嘴里的浓血还在往外呕,但已经没有开始的劲力。 “我杀了你!” 一看自己的老大被朱玉一掌又打吐了血,那位粗壮男子再也憋不住了,抄起手里的家伙就往上闯,但还没等他靠近朱玉,站在一旁的钟铉随手一掌,这家伙粗壮的身躯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看自己的人被打,其他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纷纷抄起家伙就要干仗,就听到医床上的壮汉一声咳嗽,轻声道:“退下!” “啊?老大醒了!” “堂主能说话了!” 这些人一听壮汉说话,乒哩乓啷就把手里的兵器都给扔了,一下子就围了上来,问长问短,朱玉也是直起身来,看着这些鲁莽又有些可爱的汉子,抹了一下自己的手站到一边,和钟铉四目一对,无奈的笑了笑。 “阿奇,取碗水给他簌簌口,再给他拿两粒玉蟾清毒丸,”朱玉道,“今天先服一粒,明天再服一粒就该没事了。” 阿奇赶紧去办,这些人也忙不迭的给那位壮汉收拾衣服穿鞋子,等药丸吃下片刻之后,壮汉已经气息通畅,有了力气。 壮汉挣扎着下床走了过来,端详着朱玉和钟铉,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不敢相信,过了一会,才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得血迹斑斑的衣服,撩衣跪倒。 “兴义堂曲东叩谢神医救命之恩。”曲东拱手致谢,搂头便拜。 “兴义堂叩谢神医救命之恩。”送他来的众人见曲东跪倒,也跟着跪倒叩谢。 “曲壮士,快快请起。”朱玉上前将曲东扶起,“救人乃医家天职,当不得如此大礼,真要是稍有不慎,让你这位兄弟把这里拆了也说不定,众位兄弟也起来吧,呵呵。” “屠震,是不是你刚才又放肆了?”曲东对满脸络腮胡子的粗壮汉子屠震道。 “嘿嘿,大哥,不是看你刚才人事不省着急吗,对不住了神医,嘿嘿。”刚才凶神恶煞般的脸上忽然堆出了很多笑容,有几分可爱,更有几分诡异。 “都怪我这兄弟粗鲁,慢待了神医,还情神医见谅。”曲东道。 “这个不碍事,呵呵,”朱玉笑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唉,这个说来话长……” 原来兴义堂是成都西城一带的一个江湖门派,有十几位学了点武功又好武斗狠的各色人等组成,年龄差异挺大,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因为曲东年龄最大,武功最好,处事又较为冷静,所以被尊为堂主,统一号令。 这个兴义堂的组成人员各有各的家,有些有业,有些无业,但只要有事就会群起而攻之,在城西一带颇有些影响力。 因为这些人家都在城西,在这里认识人多,自然将西城一带视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既常常主持一些正义,也常常拿人家一些好处,由于有了曲东的约束,在这一带还真算不上有什么大的劣迹。 前一阵子因为要给东西城交界带的一位商户撑腰,就和东城的帮派争斗起来,没想这场争斗十几天打了很多场都没分出胜负,竟然最后发展到以喝毒酒赌胜负的愚蠢方式,曲东多喝一杯取胜,但两人都倒了下去。 这边兴义堂众兄弟为给老大医毒,连跑了四五家医馆都是束手无策,气愤之下,砸了人家医馆,到最后曲东顶不住自己都晕了过去,不少医馆听说他们的事就赶紧关门躲着他们,没办法来到了这新开张不久的峟仙医馆,误打误撞却解了曲东身上的毒。 朱玉来到这里开医馆,就算是医术再好没开张也是挣不来钱的,可朱山硬是凭空把这里里外外都塞得满满当当,日常家用、药物用具就不用说了,光家里的仆妇、仆男就请了十几个,这还不算特地来医馆管事的掌柜和几位壮丁。 朱山这么安排有他的道理,妹妹医术高超,但绝不是个做生意的料,而他这边不缺这样的人物,再说妹妹这边要有点风吹草动他都希望第一时间知道,他可不想妹妹瞒着他。 反正朱山心里就想着一件事,不能让妹妹在这里受苦,他这么努力的挣钱本就是为了妹妹,花多少他都愿意,这点连他媳妇珠珠也都非常支持。 有了医馆,并举行了盛大的开业仪式,但来这里看病的人并不多,因为这里的人根本就和她不熟,也不知道她的医术好坏,来看的也就是附近的街坊邻居,那也是为了刚认识的面子。 好在朱玉不是她哥哥爱钱如命的性子,没钱挣她也是有吃有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除了陪陪孩子,更多的时间就是在钻研她的药和毒,有时候连钟铉都被冷落在一边。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之久,管事的掌柜茅伯看看没什么生意,连药房的几个帮工都辞了,只留了药柜上的一个伙计阿奇,当他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朱山,朱山却只是笑着说,没事,缺钱了我给,只要玉儿高兴就好。 但这件事突然就有了转机。 一天午后,一伙穿着各异,手执各色兵器的江湖人士匆匆来到峟仙医馆,还抬来了一位人事不省、面色铁青的壮士,口口声声要求快点救人,要是救不活还要怎么怎么滴。 看到这群焦躁粗鲁、面露凶光之人,掌柜茅伯已经有点瑟瑟发抖,伙计阿奇更是躲在药柜里面都不敢出来,他们哪见过这个场面呀。 听着前面的吵闹,也没等茅伯去请,朱玉已经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钟铉。 朱玉也没有多问,快速走到躺在担架上壮汉的身边查看情况,简单搭了一下他的脉象,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睑,一看这就是中毒迹象,随即指着诊室内的一张木床对这些江湖人道:“把他抬到那张床上去” “抬什么抬,你快看啊!”一位手里拎着一把大刀,满脸络腮胡子,身上还有一些血迹的粗壮男子吼道。 “你抬还是不抬?”朱玉的声音不大,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眼光不容置疑。 那位粗壮男子愣了一下,他可能一点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漂亮医者会敢这么对他讲话,但他旁边的人已经开始动手:“我们抬!我们抬!” 等中毒男子在医床上安顿好,粗壮男子这才缓过神来,站在床边狠声道:“你要是把我们老大治不好,小心我拆了你这间破医馆!” “出去!” 朱玉的声音还是不大,平稳而坚定,但她的目光却变得威严而冷峻,简直可以杀人,粗壮男子只是和她对望了一眼,身上的狂躁之气就被杀下去一半,动了动嘴皮子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讪讪的退了出去。 “阿奇过来帮忙。”朱玉道。 “哎!”阿奇赶紧过来,看着朱玉不知该从何下手。 “打开他胸前的衣服,脱掉他的鞋袜。”朱玉道。 在阿奇忙着给壮汉脱衣服的时候,朱玉便开始打开医箱,准备她的东西,等医床上的壮汉收拾停当,朱玉已经手拿一把银针站在了床前。 所有人见状都已经摒住了呼吸,朱玉也是深吸一口气,出手如飞,片刻功夫,壮汉全身十几处要穴已经插满了银针。 朱玉放下剩余的银针,没有任何停歇,两手抬手运气,以内力行针催动壮汉体内真元, 逼毒化毒,并随时察看着他的反应,当她第二遍行针结束,壮汉“嗯咛”了一声,听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非常痛苦,朱玉即刻停止行针,更以极快的速度拔掉所有银针,来到壮汉头前,左手插入他的背下,单手将他托起坐立,右手一掌直击他的后背要穴。 “噗!”壮汉身子一个抖动,一口腥黑的浓血喷了出来,在朱玉掌力的催动下,他的身子继续缓缓地抖动,嘴里的浓血还在往外呕,但已经没有开始的劲力。 “我杀了你!” 一看自己的老大被朱玉一掌又打吐了血,那位粗壮男子再也憋不住了,抄起手里的家伙就往上闯,但还没等他靠近朱玉,站在一旁的钟铉随手一掌,这家伙粗壮的身躯就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看自己的人被打,其他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纷纷抄起家伙就要干仗,就听到医床上的壮汉一声咳嗽,轻声道:“退下!” “啊?老大醒了!” “堂主能说话了!” 这些人一听壮汉说话,乒哩乓啷就把手里的兵器都给扔了,一下子就围了上来,问长问短,朱玉也是直起身来,看着这些鲁莽又有些可爱的汉子,抹了一下自己的手站到一边,和钟铉四目一对,无奈的笑了笑。 “阿奇,取碗水给他簌簌口,再给他拿两粒玉蟾清毒丸,”朱玉道,“今天先服一粒,明天再服一粒就该没事了。” 阿奇赶紧去办,这些人也忙不迭的给那位壮汉收拾衣服穿鞋子,等药丸吃下片刻之后,壮汉已经气息通畅,有了力气。 壮汉挣扎着下床走了过来,端详着朱玉和钟铉,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不敢相信,过了一会,才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弄得血迹斑斑的衣服,撩衣跪倒。 “兴义堂曲东叩谢神医救命之恩。”曲东拱手致谢,搂头便拜。 “兴义堂叩谢神医救命之恩。”送他来的众人见曲东跪倒,也跟着跪倒叩谢。 “曲壮士,快快请起。”朱玉上前将曲东扶起,“救人乃医家天职,当不得如此大礼,真要是稍有不慎,让你这位兄弟把这里拆了也说不定,众位兄弟也起来吧,呵呵。” “屠震,是不是你刚才又放肆了?”曲东对满脸络腮胡子的粗壮汉子屠震道。 “嘿嘿,大哥,不是看你刚才人事不省着急吗,对不住了神医,嘿嘿。”刚才凶神恶煞般的脸上忽然堆出了很多笑容,有几分可爱,更有几分诡异。 “都怪我这兄弟粗鲁,慢待了神医,还情神医见谅。”曲东道。 “这个不碍事,呵呵,”朱玉笑道,“你怎么弄成这样?” “唉,这个说来话长……” 原来兴义堂是成都西城一带的一个江湖门派,有十几位学了点武功又好武斗狠的各色人等组成,年龄差异挺大,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因为曲东年龄最大,武功最好,处事又较为冷静,所以被尊为堂主,统一号令。 这个兴义堂的组成人员各有各的家,有些有业,有些无业,但只要有事就会群起而攻之,在城西一带颇有些影响力。 因为这些人家都在城西,在这里认识人多,自然将西城一带视为他们的势力范围,既常常主持一些正义,也常常拿人家一些好处,由于有了曲东的约束,在这一带还真算不上有什么大的劣迹。 前一阵子因为要给东西城交界带的一位商户撑腰,就和东城的帮派争斗起来,没想这场争斗十几天打了很多场都没分出胜负,竟然最后发展到以喝毒酒赌胜负的愚蠢方式,曲东多喝一杯取胜,但两人都倒了下去。 这边兴义堂众兄弟为给老大医毒,连跑了四五家医馆都是束手无策,气愤之下,砸了人家医馆,到最后曲东顶不住自己都晕了过去,不少医馆听说他们的事就赶紧关门躲着他们,没办法来到了这新开张不久的峟仙医馆,误打误撞却解了曲东身上的毒。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4:朱玉收徒 “哈哈哈,”听他们这么讲,朱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你们在怎么赌也不能喝毒酒啊,这弄不好会要命的,就算是落个终身残疾也不划算啊。” “嗨,谁说不是呢,”曲东道,“都是一时气急,赌一口气,就顾不上这条命了。” “就算你们气急也不行啊,”钟铉终于插了一句,“像你们这样不能医治就把人家医馆给砸了,以后谁还敢给你们治病啊。” “是是是,这都是我们不对,”曲东道,“那些被砸的医馆在下自会上门道歉并赔偿损失。” “大哥,这位大侠很是厉害,”屠震道,“刚才只是随手一掌,我就飞了出去。” “啊?你伤的怎么样?”曲东道。 “我没事,”屠震道,“摔得很重,但没有受伤。” “看来阁下真是位高人了,”曲东再次打量了钟铉一番,“曲某可否请教一下阁下的尊姓大名?” “曲堂主不用客气,”钟铉道,“在下钟铉。” “啊?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显然曲东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那都是些虚名,”钟铉道,“到了这里,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还望曲堂主多多照顾。” “要这么说,这位女神医就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朱玉朱女侠了?”曲东再次惊道。 “呵呵,哪就鼎鼎大名了,”朱玉笑道,“我就是一个郎中。” “您这名气江湖可是无人不晓啊,”曲东兴奋道,“您和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翁门主闯荡江湖的那些故事我可都听了很多遍了。” 一听这话,朱玉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也不再说话,转身走开。 在这里提到翁锐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这曲东拍马屁是拍在了马蹄上,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翁锐和朱玉间的事传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另外一名事主也在跟前,他连圆都不能圆了。 “哪…哪我等就不打扰了,”曲东讪讪道,“酬金和污损床铺的赔偿我会立即派人送来,就此告辞。” 说完,这些人就收拾起他们的东西往外走。 “慢着。”朱玉转过身来道。 “朱女侠有何吩咐?”曲东心里咯噔一下,以这两人的实力,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刚才一时兴奋失言,不知会不会惹来灾祸。 “和你喝酒赌毒的另一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朱玉道。 “不知道,”曲东道,“当时两人都已经毒发,各自找医馆去医治了,真不知道什么结果。” “你们喝的酒一样吗?”朱玉道。 “当然一样?”曲东道。 “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朱玉道。 “不太清楚,”曲东道,“但这很容易打听到。” “那你派个人带我去找一下吧。”朱玉道。 “为什么要去救他们,”曲东他们其中一位道,“他们要死了才好!” “那我为什么要救曲堂主?”朱玉道。 “这……”那位立马语塞。 “朱女侠想得对,”曲东道,“我们这边的医馆治不了,他们那边可能也够呛,虽说争斗,但也不是什么大仇,小马你腿脚灵便,嘴也利落,你就去陪朱女侠走一趟吧。” “是,大哥。”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小马道。 “记着,只打听住址和说看病解毒的事,不要与人家发生冲突。”曲东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小马道。 曲东等人告辞了,很有眼色的阿奇已经收拾好了医箱和药物,小马和阿奇前面走着,朱玉和钟铉后面跟着,一起直奔东城。 有了小马带路,对方的天鸿门很快就找到了,门主石鸿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几位郎中在里面忙乎,个个焦头烂额,确实一点都不见效。 看到小马带人过来,立即就有人认出,招呼一声抄起家伙就要动手,但这小马却无半点怯意,当前一站,一手叉腰一手指点道:“你们这样是想要你们门主死吗?” “你能救我们门主?”对方怒道。 “哼,我救不了,可有人能救,”小马昂然道,“我们门主的毒已解,要是你们用不上,我们就回去了。” 看着小马神奇的样子,朱玉和钟铉会心一笑,这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乐子,由着他并没插嘴。 这时候出来了一位长者,问明情况赶紧道:“诸位快快请进。” 有了给曲东疗毒的先例,石鸿的治疗就变得比较简单,不到半个时辰,石鸿就呕出毒血醒转过来,将在场的十几位医者惊得目瞪口呆。 这件偶然的事情很快在成都传遍了,朱玉和钟铉的背景也使人们对他们恭敬有加,敬若神明,峟仙医馆也开始迎来开张以后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的病人。 先是一些在其他地方看不好的疑难杂症,朱玉的针技、药技和真元循脉之法,在他的病人身上显现出神奇的疗效,到后来连一些普通病症都跑到这里来看,一时间人满为患,掌柜茅伯把刚辞退不久的那些伙计又都请了回来。 有了事做的朱玉日子还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也因为给人诊病,她意外收下了她的第一个弟子。 一天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陪着一位妇人前来看病,这个小姑娘第一眼就吸引了朱玉的目光,两眼清澈,像一汪清水,眉宇间神采飞扬,显示着聪慧的光芒,人不光长得漂亮,还很会说话,既把母亲照顾得很好,也对母亲的病情交代得十分清楚,孝心满满。 妇人的病倒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一些气血淤积的老病,因为治疗不得法,长期痛苦不堪,但到了朱玉这里,一通行针走穴,痛苦立减不少,朱玉给她开了几副药调理,要她过两天再来一趟,再给她施针散瘀,后面吃药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朱玉的医术也强烈的吸引了小姑娘的主意,她娘看了那么多地方都没多大效果,也没有谁敢说能把她娘的病看好,而到了朱玉这里不但可以立马见效,还说可以根治,这也太神奇了。 “娘,我要是也能像这位姐姐一样看病就好了,”小姑娘轻声道,“这样要是您有病就不用到处跑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朱玉道,“念过书吗?” “我叫蓝卉,”蓝卉道,“我没念过多少书,但我能识很多字。” “那很好啊,”朱玉道,“你想学医?” “姐姐,我可以跟您学医术吗?”蓝卉急道。 “当然可以,不过要你爹娘同意才行,呵呵。”朱玉笑道。 “太好了,娘,您一定会同意的对吧?”蓝卉道。 “朱神医这么年轻漂亮,医术又这么好,娘当然愿意了,”妇人道,“不过这回去还要问问你爹,再说我们家也没那么多钱。” “哈哈哈,大嫂,您这就过虑了,”朱玉笑道,“我看蓝卉聪颖不俗,挺喜欢的,如果你们能让她来跟我学医,我不光不要钱,她还可以从这里领钱补贴家用。” “真的?”妇人感到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朱玉道,“你看我这里病人很多,我确实也要收几个弟子帮忙。” “好好,我们当家的一定会同意的,”妇人忙道,“我们这就回去和他说。” 送走了妇人和小姑娘蓝卉,朱玉心中竟有一丝失落,就好像这个小姑娘这么一去再也不回来一样,并且每天都惦记着这件事,到几天后,她终于不用再担心了,蓝卉的父母和他的小弟一家四口,带着蓝卉的衣着行李,一起来给她娘亲复诊来了。 这个结果朱玉很是高兴,不光给蓝卉的娘亲行针治病,开药调理,还免了她的诊金,并在他们家人和医馆所有人的见证下,蓝卉行了拜师之礼,正式成为朱玉门下的开门大弟子。 朱玉收了一个漂亮徒弟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附近的小家豪府都纷纷上门,看看能否让自家孩子跟随这位江湖名人学艺。 但朱玉的条件也很高,身材根骨是第一位的,长得好看也是她喜欢的,但这些都说不出口,能说出来的就是人要聪慧,有悟性,还要识字会待人,数月下来也就收了四个弟子,除了蓝卉,依次就是闵雪、林萱、吉贞。 有了这几个美若天仙、聪慧无比而又玲珑活泼的小姑娘在医馆,这整个馆舍里可就多了很多欢声笑语,连后来接来的翁娴、翁冕、朱旭几个孩子也对这几位姐姐喜欢的不得了。 “哈哈哈,”听他们这么讲,朱玉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你们在怎么赌也不能喝毒酒啊,这弄不好会要命的,就算是落个终身残疾也不划算啊。” “嗨,谁说不是呢,”曲东道,“都是一时气急,赌一口气,就顾不上这条命了。” “就算你们气急也不行啊,”钟铉终于插了一句,“像你们这样不能医治就把人家医馆给砸了,以后谁还敢给你们治病啊。” “是是是,这都是我们不对,”曲东道,“那些被砸的医馆在下自会上门道歉并赔偿损失。” “大哥,这位大侠很是厉害,”屠震道,“刚才只是随手一掌,我就飞了出去。” “啊?你伤的怎么样?”曲东道。 “我没事,”屠震道,“摔得很重,但没有受伤。” “看来阁下真是位高人了,”曲东再次打量了钟铉一番,“曲某可否请教一下阁下的尊姓大名?” “曲堂主不用客气,”钟铉道,“在下钟铉。” “啊?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显然曲东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那都是些虚名,”钟铉道,“到了这里,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还望曲堂主多多照顾。” “要这么说,这位女神医就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朱玉朱女侠了?”曲东再次惊道。 “呵呵,哪就鼎鼎大名了,”朱玉笑道,“我就是一个郎中。” “您这名气江湖可是无人不晓啊,”曲东兴奋道,“您和十小剑士之首的翁锐翁门主闯荡江湖的那些故事我可都听了很多遍了。” 一听这话,朱玉的脸色立马就不对了,也不再说话,转身走开。 在这里提到翁锐显然是不合时宜的,这曲东拍马屁是拍在了马蹄上,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翁锐和朱玉间的事传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另外一名事主也在跟前,他连圆都不能圆了。 “哪…哪我等就不打扰了,”曲东讪讪道,“酬金和污损床铺的赔偿我会立即派人送来,就此告辞。” 说完,这些人就收拾起他们的东西往外走。 “慢着。”朱玉转过身来道。 “朱女侠有何吩咐?”曲东心里咯噔一下,以这两人的实力,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只有仰望的份,刚才一时兴奋失言,不知会不会惹来灾祸。 “和你喝酒赌毒的另一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朱玉道。 “不知道,”曲东道,“当时两人都已经毒发,各自找医馆去医治了,真不知道什么结果。” “你们喝的酒一样吗?”朱玉道。 “当然一样?”曲东道。 “你知道他们住哪里吗?”朱玉道。 “不太清楚,”曲东道,“但这很容易打听到。” “那你派个人带我去找一下吧。”朱玉道。 “为什么要去救他们,”曲东他们其中一位道,“他们要死了才好!” “那我为什么要救曲堂主?”朱玉道。 “这……”那位立马语塞。 “朱女侠想得对,”曲东道,“我们这边的医馆治不了,他们那边可能也够呛,虽说争斗,但也不是什么大仇,小马你腿脚灵便,嘴也利落,你就去陪朱女侠走一趟吧。” “是,大哥。”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小马道。 “记着,只打听住址和说看病解毒的事,不要与人家发生冲突。”曲东道。 “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小马道。 曲东等人告辞了,很有眼色的阿奇已经收拾好了医箱和药物,小马和阿奇前面走着,朱玉和钟铉后面跟着,一起直奔东城。 有了小马带路,对方的天鸿门很快就找到了,门主石鸿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十几位郎中在里面忙乎,个个焦头烂额,确实一点都不见效。 看到小马带人过来,立即就有人认出,招呼一声抄起家伙就要动手,但这小马却无半点怯意,当前一站,一手叉腰一手指点道:“你们这样是想要你们门主死吗?” “你能救我们门主?”对方怒道。 “哼,我救不了,可有人能救,”小马昂然道,“我们门主的毒已解,要是你们用不上,我们就回去了。” 看着小马神奇的样子,朱玉和钟铉会心一笑,这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乐子,由着他并没插嘴。 这时候出来了一位长者,问明情况赶紧道:“诸位快快请进。” 有了给曲东疗毒的先例,石鸿的治疗就变得比较简单,不到半个时辰,石鸿就呕出毒血醒转过来,将在场的十几位医者惊得目瞪口呆。 这件偶然的事情很快在成都传遍了,朱玉和钟铉的背景也使人们对他们恭敬有加,敬若神明,峟仙医馆也开始迎来开张以后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多的病人。 先是一些在其他地方看不好的疑难杂症,朱玉的针技、药技和真元循脉之法,在他的病人身上显现出神奇的疗效,到后来连一些普通病症都跑到这里来看,一时间人满为患,掌柜茅伯把刚辞退不久的那些伙计又都请了回来。 有了事做的朱玉日子还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又是几个月过去了,也因为给人诊病,她意外收下了她的第一个弟子。 一天一位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陪着一位妇人前来看病,这个小姑娘第一眼就吸引了朱玉的目光,两眼清澈,像一汪清水,眉宇间神采飞扬,显示着聪慧的光芒,人不光长得漂亮,还很会说话,既把母亲照顾得很好,也对母亲的病情交代得十分清楚,孝心满满。 妇人的病倒不是特别严重,只是一些气血淤积的老病,因为治疗不得法,长期痛苦不堪,但到了朱玉这里,一通行针走穴,痛苦立减不少,朱玉给她开了几副药调理,要她过两天再来一趟,再给她施针散瘀,后面吃药调理一下就没事了。 朱玉的医术也强烈的吸引了小姑娘的主意,她娘看了那么多地方都没多大效果,也没有谁敢说能把她娘的病看好,而到了朱玉这里不但可以立马见效,还说可以根治,这也太神奇了。 “娘,我要是也能像这位姐姐一样看病就好了,”小姑娘轻声道,“这样要是您有病就不用到处跑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朱玉道,“念过书吗?” “我叫蓝卉,”蓝卉道,“我没念过多少书,但我能识很多字。” “那很好啊,”朱玉道,“你想学医?” “姐姐,我可以跟您学医术吗?”蓝卉急道。 “当然可以,不过要你爹娘同意才行,呵呵。”朱玉笑道。 “太好了,娘,您一定会同意的对吧?”蓝卉道。 “朱神医这么年轻漂亮,医术又这么好,娘当然愿意了,”妇人道,“不过这回去还要问问你爹,再说我们家也没那么多钱。” “哈哈哈,大嫂,您这就过虑了,”朱玉笑道,“我看蓝卉聪颖不俗,挺喜欢的,如果你们能让她来跟我学医,我不光不要钱,她还可以从这里领钱补贴家用。” “真的?”妇人感到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朱玉道,“你看我这里病人很多,我确实也要收几个弟子帮忙。” “好好,我们当家的一定会同意的,”妇人忙道,“我们这就回去和他说。” 送走了妇人和小姑娘蓝卉,朱玉心中竟有一丝失落,就好像这个小姑娘这么一去再也不回来一样,并且每天都惦记着这件事,到几天后,她终于不用再担心了,蓝卉的父母和他的小弟一家四口,带着蓝卉的衣着行李,一起来给她娘亲复诊来了。 这个结果朱玉很是高兴,不光给蓝卉的娘亲行针治病,开药调理,还免了她的诊金,并在他们家人和医馆所有人的见证下,蓝卉行了拜师之礼,正式成为朱玉门下的开门大弟子。 朱玉收了一个漂亮徒弟的事很快就传出去了,附近的小家豪府都纷纷上门,看看能否让自家孩子跟随这位江湖名人学艺。 但朱玉的条件也很高,身材根骨是第一位的,长得好看也是她喜欢的,但这些都说不出口,能说出来的就是人要聪慧,有悟性,还要识字会待人,数月下来也就收了四个弟子,除了蓝卉,依次就是闵雪、林萱、吉贞。 有了这几个美若天仙、聪慧无比而又玲珑活泼的小姑娘在医馆,这整个馆舍里可就多了很多欢声笑语,连后来接来的翁娴、翁冕、朱旭几个孩子也对这几位姐姐喜欢的不得了。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5:剑侠神医 来了这几位弟子之后,朱玉就更忙了,白天带着弟子们要给人诊病行医,晚上还要给弟子们传授医术毒术,指点他们武功,人一忙,就容易忘掉以前的不愉快,她的情绪好了,连钟铉也跟忙着沾光。 自从给兴义堂和天鸿门两位堂主门主医毒之后,钟铉和朱玉的身份就彻底在川西蜀郡暴露,以钟铉十小剑士的身份和江湖的那么多传说,很快成了这里不少江湖人士的座上宾。 朱玉忙于她的医馆,一般不参与他的这些往来,这倒给了钟铉极大的空间,既可以就近照顾陪伴朱玉,又可以无拘无束的结交朋友,谈天论地。 开始是兴义堂的曲东和天鸿门的石鸿分别做东请他喝酒,这些人毕竟身份地位和修为层次有限,在一起的话题也不是很多,大家最多都是出于礼貌,到后来经他们介绍又认识了不少当地的江湖豪杰和名门之后,最为有意思的就是李晦李明兄弟。 这两位兄弟虽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在朝堂也没做官,但他的祖上却是大大的有名,就是秦蜀郡太守李冰,他和儿子一起在前人鳖灵在渎水开凿坝体引水的基础上,建立了分水鱼嘴、宝瓶口和飞沙堰等工程,使渎水可以分流灌溉整个成都平原,总称“湔堋”,使当地老百姓受益已有一百多年,李冰父子在当地已经被敬若神明,他的后人自是历代都受到礼遇。 李晦李明兄弟是李冰的第六代孙,到了这一带,李家的枝叶已经散得很大,干什么的都有,境况也有不同,但这哥俩却只是痴迷于武学。 由于其身世背景,李晦李明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也经由名师指点,练得一身非凡武功,但这样的经历使他们不屑于普通江湖人为伍,自视甚高。 在第一次经人介绍和钟铉见面的时候,对于这盛传与中原一带的江湖十小剑士颇有些不屑,言谈中虽多有客气,但也难掩其傲慢,并提出要与钟铉切磋一下,领略一下中原武林的风彩。 江湖之人对这种事自然只有火上浇油,谁也不愿错过这份热闹,当然了,钟铉那么大的名声,他们也真的想见识一下他的本事,钟铉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但切磋的结果却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精彩,钟铉以其强大的实力告诉他们这十小剑士里就没有虚名,李晦勉力撑了三十多招落败,而李明只在钟铉剑下走了十几招,这两人可是他们这里的强者啊。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李氏兄弟落败之后没有懊恼,反而非常高兴,一改其略显高傲的脸色,立刻对钟铉非常客气,奉若上宾,推杯换盏之际,已然成为莫逆之交。 此事还没就此结束,李晦李明兄弟一定要在府上专门请钟铉一次表示敬意,并言明一定要带上神医朱玉,他们也要一睹这位江湖奇女子的风彩。 这次邀请朱玉不光去了,还特意做了精心的打扮,她不能给自己丢脸,也不能给钟铉丢脸,她记得,自从钟铉跟在她身边,都是陪着她出入各种场合,今天是唯一一次她陪着钟铉,并且心甘情愿。 原来对医馆的生意钟铉也不怎么看好,他就是陪着朱玉,只要她开心就好。随着医馆生意的忽然好转,朱玉一忙,钟铉到变得没事做了,每天转进转出很是难受,这些朱玉都看在眼里,她也是想钟铉在这里能有个自己的圈子,有些朋友交往,自己也就不必那么歉疚了。 李氏兄弟乃名门之后,在当地颇有势力,交往广泛,且都是好武之人,这对钟铉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给他把面子做足。 到了李府,李晦李明俩兄弟已经早早迎了出来,寒暄几句,众人一同进入主厅奉茶,分宾主坐定,李晦就开起了玩笑。 “朱神医,”李晦笑道,“钟大侠长我兄弟几岁,在您这里我们该是叫姐姐呢,还是叫嫂子呢,呵呵呵。” “呵呵,”朱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那钟大侠就没告诉你们怎么称呼?” 朱玉说完还笑意满满的看着钟铉,结果是把钟铉闹了个大红脸,他和朱玉的事情整个江湖都在传,说什么的都有,这两人也从对外没有做过任何解释,具体内情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说你个李晦,会不会聊天啊,”钟铉皱着眉头埋怨道,“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个?” “钟大侠,这个可得问清楚,”李明在一旁坏笑道,“我们可不能随便乱叫,否则失了礼数,坏了规矩我们可担当不起,您说是吧?哈哈哈。” “我说你们兄弟可真有意思,呵呵呵。”朱玉只管笑,却不做回答。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钟铉已经佯装咬着牙指点着李氏兄弟,最后还是无奈道,“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叫她玉姐吧,这样听着还亲近一些。” “好啊,玉姐,”李晦很是夸张地道,“这样我兄弟出去可就牛了,钟大侠是我大哥,朱神医是我姐姐,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哈哈哈。” “我说李晦兄弟,”朱玉道,“你们祖上凿山移石,修了湔堋,可是做了件造福万代的事啊,百姓能给他们修庙塑身,足见爱戴之情,这后人也算脸上有光,谁还敢瞧不起你们啊。” “玉姐这话是给我们兄弟俩脸上贴金,”李晦道,“在这天府之地,丰衣足食,大家都过得极为安逸,早就没了争斗之心,我们兄弟拜师学艺数年,感觉在这里已经是个人物,可是和钟大哥一交手,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才知道什么叫剑士,天地之大,我们才几斤几两啊!” “是啊,”李明道,“祖上的功业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虽有人敬重,那只是祖上的余荫,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玉姐一出手,就解了十几家医馆都束手无策之毒,很多疑难杂症,到了您这里就是药到病除,这才是真本事,这才是神医,今日能结识钟大哥和玉姐这样的江湖豪杰,以后跟着你们也可以多长长见识,省得再遗笑大方。” “两位兄弟倒是太客气了,”朱玉道,“我们也就是普通人,我连江湖人都不想做,只想平静的生活,但你经历了一些事,后面的事就会一直跟着,甩也甩不掉,这恐怕就是人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玉姐和钟大哥可不是普通人,”李明道,“你们的故事我听得多了,玉姐的医术毒功可谓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钟大哥的剑术能入列十小剑士,那也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这对我们可都是毕生难遇啊。” “我也没用过几回毒啊,”朱玉笑道,“看来真是恶名容易传千里了,呵呵呵。” “玉姐,你可别误会,”李晦连忙道,“这内功拳脚,兵刃功夫,阵法暗器,用毒化毒等等,可都是武林之中高深的修为,多少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呢。” “哈哈,你们可别小看了你们的这位玉姐,”钟铉难得拍一次马屁,“她的武功师父可是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的妻子,也是天枢门前门主亶爰山人的独生女曾禔曾女侠,她的功夫深得曾女侠真传,我可是打不过的,只是她的医术毒功太过厉害,别人几乎都忘了她的武功了。” “呵呵呵,你就吹吧,”朱玉笑道,“也就是这里说说,到外面可是要笑掉人家大牙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李明道,“听说有一次你们被阴山三鬼和众弟子围困,您一出手就伤了他们好几个,这才让你们解围。” “这都是一些往年旧事,不说也罢。”朱玉的语气淡了下来,脸上也收起了笑容,看来以往的事对她伤得很深,她真的不愿再走进去。 一看这情景,李晦立马意识到李明说错话了,就赶紧道:“好啦,我们就不要这么干坐着聊了,我这里备了一些薄酒,算是我们兄弟正式认识钟大哥和玉姐两位高人,大家都入席吧,我们好好喝一杯。” 来了这几位弟子之后,朱玉就更忙了,白天带着弟子们要给人诊病行医,晚上还要给弟子们传授医术毒术,指点他们武功,人一忙,就容易忘掉以前的不愉快,她的情绪好了,连钟铉也跟忙着沾光。 自从给兴义堂和天鸿门两位堂主门主医毒之后,钟铉和朱玉的身份就彻底在川西蜀郡暴露,以钟铉十小剑士的身份和江湖的那么多传说,很快成了这里不少江湖人士的座上宾。 朱玉忙于她的医馆,一般不参与他的这些往来,这倒给了钟铉极大的空间,既可以就近照顾陪伴朱玉,又可以无拘无束的结交朋友,谈天论地。 开始是兴义堂的曲东和天鸿门的石鸿分别做东请他喝酒,这些人毕竟身份地位和修为层次有限,在一起的话题也不是很多,大家最多都是出于礼貌,到后来经他们介绍又认识了不少当地的江湖豪杰和名门之后,最为有意思的就是李晦李明兄弟。 这两位兄弟虽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在朝堂也没做官,但他的祖上却是大大的有名,就是秦蜀郡太守李冰,他和儿子一起在前人鳖灵在渎水开凿坝体引水的基础上,建立了分水鱼嘴、宝瓶口和飞沙堰等工程,使渎水可以分流灌溉整个成都平原,总称“湔堋”,使当地老百姓受益已有一百多年,李冰父子在当地已经被敬若神明,他的后人自是历代都受到礼遇。 李晦李明兄弟是李冰的第六代孙,到了这一带,李家的枝叶已经散得很大,干什么的都有,境况也有不同,但这哥俩却只是痴迷于武学。 由于其身世背景,李晦李明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也经由名师指点,练得一身非凡武功,但这样的经历使他们不屑于普通江湖人为伍,自视甚高。 在第一次经人介绍和钟铉见面的时候,对于这盛传与中原一带的江湖十小剑士颇有些不屑,言谈中虽多有客气,但也难掩其傲慢,并提出要与钟铉切磋一下,领略一下中原武林的风彩。 江湖之人对这种事自然只有火上浇油,谁也不愿错过这份热闹,当然了,钟铉那么大的名声,他们也真的想见识一下他的本事,钟铉推脱不过只好答应。 但切磋的结果却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精彩,钟铉以其强大的实力告诉他们这十小剑士里就没有虚名,李晦勉力撑了三十多招落败,而李明只在钟铉剑下走了十几招,这两人可是他们这里的强者啊。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李氏兄弟落败之后没有懊恼,反而非常高兴,一改其略显高傲的脸色,立刻对钟铉非常客气,奉若上宾,推杯换盏之际,已然成为莫逆之交。 此事还没就此结束,李晦李明兄弟一定要在府上专门请钟铉一次表示敬意,并言明一定要带上神医朱玉,他们也要一睹这位江湖奇女子的风彩。 这次邀请朱玉不光去了,还特意做了精心的打扮,她不能给自己丢脸,也不能给钟铉丢脸,她记得,自从钟铉跟在她身边,都是陪着她出入各种场合,今天是唯一一次她陪着钟铉,并且心甘情愿。 原来对医馆的生意钟铉也不怎么看好,他就是陪着朱玉,只要她开心就好。随着医馆生意的忽然好转,朱玉一忙,钟铉到变得没事做了,每天转进转出很是难受,这些朱玉都看在眼里,她也是想钟铉在这里能有个自己的圈子,有些朋友交往,自己也就不必那么歉疚了。 李氏兄弟乃名门之后,在当地颇有势力,交往广泛,且都是好武之人,这对钟铉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给他把面子做足。 到了李府,李晦李明俩兄弟已经早早迎了出来,寒暄几句,众人一同进入主厅奉茶,分宾主坐定,李晦就开起了玩笑。 “朱神医,”李晦笑道,“钟大侠长我兄弟几岁,在您这里我们该是叫姐姐呢,还是叫嫂子呢,呵呵呵。” “呵呵,”朱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那钟大侠就没告诉你们怎么称呼?” 朱玉说完还笑意满满的看着钟铉,结果是把钟铉闹了个大红脸,他和朱玉的事情整个江湖都在传,说什么的都有,这两人也从对外没有做过任何解释,具体内情或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说你个李晦,会不会聊天啊,”钟铉皱着眉头埋怨道,“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个?” “钟大侠,这个可得问清楚,”李明在一旁坏笑道,“我们可不能随便乱叫,否则失了礼数,坏了规矩我们可担当不起,您说是吧?哈哈哈。” “我说你们兄弟可真有意思,呵呵呵。”朱玉只管笑,却不做回答。 “我说你们还有完没完,”钟铉已经佯装咬着牙指点着李氏兄弟,最后还是无奈道,“我看你们以后还是叫她玉姐吧,这样听着还亲近一些。” “好啊,玉姐,”李晦很是夸张地道,“这样我兄弟出去可就牛了,钟大侠是我大哥,朱神医是我姐姐,看他们谁还敢瞧不起我们,哈哈哈。” “我说李晦兄弟,”朱玉道,“你们祖上凿山移石,修了湔堋,可是做了件造福万代的事啊,百姓能给他们修庙塑身,足见爱戴之情,这后人也算脸上有光,谁还敢瞧不起你们啊。” “玉姐这话是给我们兄弟俩脸上贴金,”李晦道,“在这天府之地,丰衣足食,大家都过得极为安逸,早就没了争斗之心,我们兄弟拜师学艺数年,感觉在这里已经是个人物,可是和钟大哥一交手,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才知道什么叫剑士,天地之大,我们才几斤几两啊!” “是啊,”李明道,“祖上的功业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虽有人敬重,那只是祖上的余荫,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玉姐一出手,就解了十几家医馆都束手无策之毒,很多疑难杂症,到了您这里就是药到病除,这才是真本事,这才是神医,今日能结识钟大哥和玉姐这样的江湖豪杰,以后跟着你们也可以多长长见识,省得再遗笑大方。” “两位兄弟倒是太客气了,”朱玉道,“我们也就是普通人,我连江湖人都不想做,只想平静的生活,但你经历了一些事,后面的事就会一直跟着,甩也甩不掉,这恐怕就是人常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玉姐和钟大哥可不是普通人,”李明道,“你们的故事我听得多了,玉姐的医术毒功可谓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钟大哥的剑术能入列十小剑士,那也是江湖顶尖级的存在,这对我们可都是毕生难遇啊。” “我也没用过几回毒啊,”朱玉笑道,“看来真是恶名容易传千里了,呵呵呵。” “玉姐,你可别误会,”李晦连忙道,“这内功拳脚,兵刃功夫,阵法暗器,用毒化毒等等,可都是武林之中高深的修为,多少人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呢。” “哈哈,你们可别小看了你们的这位玉姐,”钟铉难得拍一次马屁,“她的武功师父可是道门三圣之一的天枢子的妻子,也是天枢门前门主亶爰山人的独生女曾禔曾女侠,她的功夫深得曾女侠真传,我可是打不过的,只是她的医术毒功太过厉害,别人几乎都忘了她的武功了。” “呵呵呵,你就吹吧,”朱玉笑道,“也就是这里说说,到外面可是要笑掉人家大牙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李明道,“听说有一次你们被阴山三鬼和众弟子围困,您一出手就伤了他们好几个,这才让你们解围。” “这都是一些往年旧事,不说也罢。”朱玉的语气淡了下来,脸上也收起了笑容,看来以往的事对她伤得很深,她真的不愿再走进去。 一看这情景,李晦立马意识到李明说错话了,就赶紧道:“好啦,我们就不要这么干坐着聊了,我这里备了一些薄酒,算是我们兄弟正式认识钟大哥和玉姐两位高人,大家都入席吧,我们好好喝一杯。”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6:天苍山来客 就这样,朱玉的峟仙医馆生意开始红火,几个弟子的医术武功也都成长很快,她们都住在医馆,不光每天给诸多病人诊病治病,已经能很熟练的给朱玉帮忙,并且每人一把短剑将天枢玲珑剑也使得有模有样,熟练中已经有凌厉之风。 钟铉也开始在他的圈子里混得有滋有味,在李晦李明兄弟的央求下,收了他们二人的长子李孚李元为徒,不久后又有陈有、歆昕、柳正三个年轻人拜于他的门下,都是一些当地朋友的子弟,好在他自己对弟子并不算挑剔,也算是一个情分。 钟铉并没有开门立派,只是教他们功夫和一些武学道理,多数时间是在峟仙医官后面的小校场,有时候也带他们去外面,一来二往钟铉的的弟子们也和医馆里的人混得很熟,但他们受完指点都会回到各自家中,自己修习。 日子过好了,也稳定了,朱玉自然将两个孩子翁娴、翁冕接了过来,朱山的儿子朱旭舍不得和表妹表弟分开,跟着姑姑一起来了蜀郡,谁知竟因此躲过了一场劫难。 朱山荆州玄青门遭袭是朱玉将孩子接过来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为了朱山的事情来回奔波又是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是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但为了哥哥,她却希望早点见到这些人,一时心里颇为矛盾。 当日朱玉在翁锐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这里没问题,一是他希望翁锐尽快行动,赶紧把哥哥朱山找回来,另外自己这里确实有些依仗,就算是从面子和气势上也不能输给翁锐。 说到依仗,朱玉还是有些信心的,哥哥朱山挖空心思打造的这座宅院,里面的机关埋伏、翻板陷坑、门廊阵型,如果运用得当,能顶数个武林高手。 其次就是自己的毒功,虽说她不屑去练那些精血化毒的偏门功夫,但从医者角度所炼之毒在江湖上也是绝无仅有,其境界这些年也上升不止一个层次此,不但使用得心应手,花样繁多,并且基本无人能解,她再把这些毒药和兵器、暗器、阵法相容,威力自可大增数倍。 但所有这些都要靠人去催动,如果对方修为高深又有了准备,很多设计未必就能发挥作用,自己的这套武功防卫有余但攻击力不足,前些年有翁锐依赖,她从没想过还要去修习什么高深功夫,几乎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医和毒上面,现在想想,这确实是自己的一个软肋。 钟铉虽随时都在自己身边,功夫修为也很不错,但他却不具备翁锐那种对江湖顶级高手碾压式的优势,几名弟子虽都很聪明,但入门时间不长,修为尚浅,在这种大战面前几乎无用。 思索筹措半天,朱玉脸上还是显出一丝忧郁。 就在这时,茅伯进来道:“馆主,天苍门弟子陈铨和东方璟求见。” “快快有情,”朱玉忙站起来道,“顺便把钟大侠也请一下。” 茅伯出去了,朱玉赶紧整理了一 “朱馆主,冒昧打扰,还请见谅。”陈铨边说边和东方璟给朱玉见礼。 “这哪里话,陈师兄和东方兄弟是稀客,我们请也请不来呢,”朱玉笑道,“快快请坐,先喝口热茶。” 这天苍门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就在朱玉和钟铉来到蜀郡成都以后,对这里的青山绿水人文遗迹都颇为喜爱,闲时常常流连于期间,近在咫尺的湔堋奇迹和天苍山是躲不过去的。 湔堋造福了整个蜀郡平原,又有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创造和维护,名气很大,但在一旁的天苍山那就和朱玉有一段特殊的感情了。 当年由于翁锐和朱玉前往天苍山归还天枢子从这里借走的《岐黄仙术》和《百变毒经》两本书,最后竟发现天苍门的门主苍南子秦瀚和朱玉的师父亢宿仙人一样都是神医扁鹊的后人,这一下子使他们间的关系变得极为亲近。 尽管从辈分上来说朱玉应和苍南子属于平辈,但由于其年逾七旬且根本不想认亢宿仙人秦峟这个给他的家族造成极大损害的叔辈,所以朱玉就一直称苍南子为前辈,其弟子对朱玉也一直是以平辈相称。 在这附近,天苍山的苍南子是位隐世高人,天苍门也以其医技造福了不少当地百姓,朱玉上回带来亢宿仙人的行医、养生和修炼心法,不仅将天苍门弟子的医术提升了一个等级,也为他们的武功修为开了一扇大门,朱玉的再次来访,不光苍南子很开心,就连他的众弟子也都非常热热情。 因为离得近,这一来二往就去了好几次,就连钟铉也已经和天苍山上的众弟子成了朋友。 “陈师兄,东方兄弟,你们怎么来了?”钟铉急急进来,看他既惊奇又高兴。 “钟大哥,你这位大侠怎么这么说话?”还没等陈铨开口,东方璟就抢先道,“玉姐姐的医术可是和我们同出一源,我们比你可亲的多呢,怎么就不能来了,嘻嘻。” 翁锐和朱玉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东方璟还是个小孩,现在虽说长大了一点,但也还不到二十岁,但他机灵古怪,常常连他的那些师兄们都给绕进去。 “你这个小鬼头,嘴巴总是这么厉害,”钟铉道,“玉儿这里你们当然能来,我不是高兴吗!” “我们来玉姐姐这里,你高兴什么?”东方璟话里有话,继续鬼着脸道。 “你玉姐姐高兴,我也高兴啊,”钟铉笑道,“你个小鬼头还要说什么?” “好啦,别闹了小师弟,”陈铨道,“我们先说正事吧,玉儿,你哥哥朱门主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陈师兄,我正为这事犯愁呢,”朱玉道,“自从他们在荆州动手之后,到现在都一直没有露面,我哥哥更是没有一点消息,这都快急死人了。” “哪翁院主那边怎么说?”陈铨道。 “他不放心这边的几个孩子,让我先回来照应,”朱玉道,“他说他会去寻找哥哥的下落。” “既是翁门主说了,他一定会尽力,”陈铨道,“只是翁院主的担心你仔细想过没有?” “这个我当然想过,”朱玉道,“他说这事都是因他而起,是冲他来的,并且很可能就是昔日的承天教在作祟,我哥是他的好兄弟这些人都不放过,何况他的女儿儿子都在这里。” “看来师父的担心是对的,”陈铨道,“如果那些人要将目标对准翁院主,你这里真可能成为下一个突破点。” “苍南子前辈也有这个看法?”朱玉道。 “就是师父担心,这才让我们过来看看的。”陈铨道。 “这点事连苍南前辈都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朱玉忙道。 “玉姐姐,你这什么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嘛,”东方璟道,“只要把这件事处理好就行。” “来就来吧,”朱玉狠声道,“与其这样空耗着,还不如轰轰烈烈和他们干上一场。” “哪翁大哥既然担心这里,他为什么不来?”东方璟道。 “这只是个推测,”朱玉道,“或许他现在已经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就这样,朱玉的峟仙医馆生意开始红火,几个弟子的医术武功也都成长很快,她们都住在医馆,不光每天给诸多病人诊病治病,已经能很熟练的给朱玉帮忙,并且每人一把短剑将天枢玲珑剑也使得有模有样,熟练中已经有凌厉之风。 钟铉也开始在他的圈子里混得有滋有味,在李晦李明兄弟的央求下,收了他们二人的长子李孚李元为徒,不久后又有陈有、歆昕、柳正三个年轻人拜于他的门下,都是一些当地朋友的子弟,好在他自己对弟子并不算挑剔,也算是一个情分。 钟铉并没有开门立派,只是教他们功夫和一些武学道理,多数时间是在峟仙医官后面的小校场,有时候也带他们去外面,一来二往钟铉的的弟子们也和医馆里的人混得很熟,但他们受完指点都会回到各自家中,自己修习。 日子过好了,也稳定了,朱玉自然将两个孩子翁娴、翁冕接了过来,朱山的儿子朱旭舍不得和表妹表弟分开,跟着姑姑一起来了蜀郡,谁知竟因此躲过了一场劫难。 朱山荆州玄青门遭袭是朱玉将孩子接过来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为了朱山的事情来回奔波又是花费了一个多月时间,急急忙忙赶回来,也是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但为了哥哥,她却希望早点见到这些人,一时心里颇为矛盾。 当日朱玉在翁锐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这里没问题,一是他希望翁锐尽快行动,赶紧把哥哥朱山找回来,另外自己这里确实有些依仗,就算是从面子和气势上也不能输给翁锐。 说到依仗,朱玉还是有些信心的,哥哥朱山挖空心思打造的这座宅院,里面的机关埋伏、翻板陷坑、门廊阵型,如果运用得当,能顶数个武林高手。 其次就是自己的毒功,虽说她不屑去练那些精血化毒的偏门功夫,但从医者角度所炼之毒在江湖上也是绝无仅有,其境界这些年也上升不止一个层次此,不但使用得心应手,花样繁多,并且基本无人能解,她再把这些毒药和兵器、暗器、阵法相容,威力自可大增数倍。 但所有这些都要靠人去催动,如果对方修为高深又有了准备,很多设计未必就能发挥作用,自己的这套武功防卫有余但攻击力不足,前些年有翁锐依赖,她从没想过还要去修习什么高深功夫,几乎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医和毒上面,现在想想,这确实是自己的一个软肋。 钟铉虽随时都在自己身边,功夫修为也很不错,但他却不具备翁锐那种对江湖顶级高手碾压式的优势,几名弟子虽都很聪明,但入门时间不长,修为尚浅,在这种大战面前几乎无用。 思索筹措半天,朱玉脸上还是显出一丝忧郁。 就在这时,茅伯进来道:“馆主,天苍门弟子陈铨和东方璟求见。” “快快有情,”朱玉忙站起来道,“顺便把钟大侠也请一下。” 茅伯出去了,朱玉赶紧整理了一 “朱馆主,冒昧打扰,还请见谅。”陈铨边说边和东方璟给朱玉见礼。 “这哪里话,陈师兄和东方兄弟是稀客,我们请也请不来呢,”朱玉笑道,“快快请坐,先喝口热茶。” 这天苍门的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就在朱玉和钟铉来到蜀郡成都以后,对这里的青山绿水人文遗迹都颇为喜爱,闲时常常流连于期间,近在咫尺的湔堋奇迹和天苍山是躲不过去的。 湔堋造福了整个蜀郡平原,又有一代又一代人的传承、创造和维护,名气很大,但在一旁的天苍山那就和朱玉有一段特殊的感情了。 当年由于翁锐和朱玉前往天苍山归还天枢子从这里借走的《岐黄仙术》和《百变毒经》两本书,最后竟发现天苍门的门主苍南子秦瀚和朱玉的师父亢宿仙人一样都是神医扁鹊的后人,这一下子使他们间的关系变得极为亲近。 尽管从辈分上来说朱玉应和苍南子属于平辈,但由于其年逾七旬且根本不想认亢宿仙人秦峟这个给他的家族造成极大损害的叔辈,所以朱玉就一直称苍南子为前辈,其弟子对朱玉也一直是以平辈相称。 在这附近,天苍山的苍南子是位隐世高人,天苍门也以其医技造福了不少当地百姓,朱玉上回带来亢宿仙人的行医、养生和修炼心法,不仅将天苍门弟子的医术提升了一个等级,也为他们的武功修为开了一扇大门,朱玉的再次来访,不光苍南子很开心,就连他的众弟子也都非常热热情。 因为离得近,这一来二往就去了好几次,就连钟铉也已经和天苍山上的众弟子成了朋友。 “陈师兄,东方兄弟,你们怎么来了?”钟铉急急进来,看他既惊奇又高兴。 “钟大哥,你这位大侠怎么这么说话?”还没等陈铨开口,东方璟就抢先道,“玉姐姐的医术可是和我们同出一源,我们比你可亲的多呢,怎么就不能来了,嘻嘻。” 翁锐和朱玉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东方璟还是个小孩,现在虽说长大了一点,但也还不到二十岁,但他机灵古怪,常常连他的那些师兄们都给绕进去。 “你这个小鬼头,嘴巴总是这么厉害,”钟铉道,“玉儿这里你们当然能来,我不是高兴吗!” “我们来玉姐姐这里,你高兴什么?”东方璟话里有话,继续鬼着脸道。 “你玉姐姐高兴,我也高兴啊,”钟铉笑道,“你个小鬼头还要说什么?” “好啦,别闹了小师弟,”陈铨道,“我们先说正事吧,玉儿,你哥哥朱门主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陈师兄,我正为这事犯愁呢,”朱玉道,“自从他们在荆州动手之后,到现在都一直没有露面,我哥哥更是没有一点消息,这都快急死人了。” “哪翁院主那边怎么说?”陈铨道。 “他不放心这边的几个孩子,让我先回来照应,”朱玉道,“他说他会去寻找哥哥的下落。” “既是翁门主说了,他一定会尽力,”陈铨道,“只是翁院主的担心你仔细想过没有?” “这个我当然想过,”朱玉道,“他说这事都是因他而起,是冲他来的,并且很可能就是昔日的承天教在作祟,我哥是他的好兄弟这些人都不放过,何况他的女儿儿子都在这里。” “看来师父的担心是对的,”陈铨道,“如果那些人要将目标对准翁院主,你这里真可能成为下一个突破点。” “苍南子前辈也有这个看法?”朱玉道。 “就是师父担心,这才让我们过来看看的。”陈铨道。 “这点事连苍南前辈都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朱玉忙道。 “玉姐姐,你这什么话,我们不是一家人嘛,”东方璟道,“只要把这件事处理好就行。” “来就来吧,”朱玉狠声道,“与其这样空耗着,还不如轰轰烈烈和他们干上一场。” “哪翁大哥既然担心这里,他为什么不来?”东方璟道。 “这只是个推测,”朱玉道,“或许他现在已经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7:含沙射影 “这个世上不能光指望别人,”钟铉道,“天大的事首先得自己出头,就算别人能够援手,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的。” “钟兄弟说得对,”陈铨道,“所以你们这里也得做最坏的打算,听说这些人穷凶极恶,下手极狠,这里又只有你们两个,不得不放防啊。” “陈师兄和东方兄弟今天过来,莫非有什么良策?”朱玉道。 “良策算不上,就算是个照应吧,”陈铨道,“师父交代,我们离这里比较近,要有什么事情及时报个信来,峟仙医馆的事就是天苍门的事。” “天苍门能有这句话,朱玉已经感激涕零了,”朱玉道,“看来秦前辈还是没忘这个同门之谊啊,呵呵。” “岂止是没忘啊,”陈铨道,“师父虽不愿提及亢宿仙人,但他老人家对你可一直都是赞不绝口,自己虽不愿去看你带来的亢宿仙人的东西,但因此却使本门弟子受益良多,这个好他可一直记着。” “这本就是师父的遗愿,我只是忠人之事罢了,”朱玉道,“天苍弟子能因此受益,那也是神医扁鹊的福荫。” “可师父从来都不这样说,”东方璟道,“就是认为这些都是玉姐姐带来的,所以他老人家交代这回一定要帮帮玉姐姐,也让那些坏人尝尝天苍门的厉害。” “怎么帮?还能让你们住这里不成?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朱玉知道天苍门实力不弱,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保护她吧。 “哈哈哈,玉儿你过虑了,”陈铨道,“我们人随叫随到,但有些事也非得要人力才能办到,我们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朱玉道。 “好啦,别藏着掖着了,”陈铨对东方璟道,“快拿出来吧,呵呵。” “嘿嘿,就这个,”东方璟笑着拿出一样东西,“含沙射影!” 朱玉和钟铉看着东方璟手里的东西,男人的手掌般大小,寸许薄厚,上面依次趴着三条小龙,头大尾小,身形各具形态,龙爪互相胶着,但龙首龙尾却都并在一起,使整体成为前面略宽后面略窄的扇形,并排的三条龙口里面是三个拇指般粗的三个粗的黑洞,三个小龙尾自然挨在一起,与得有些冷森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朱玉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看出了这是一件极为精致的青铜物件。 “它叫‘含沙射影’,是一件极其霸道的暗器,”陈铨道,“本门经由数年精炼打造,仅此一件,也算是本门的镇山之宝!” “暗器?”钟铉一下子来了兴趣,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道,“它有多大威力?” “呵呵,这个可不好说,”陈铨道,“我们不妨找个开阔的地方试试看。” “那就后院小校场吧。”钟铉道。 众人来到后院小校场,按照陈铨的吩咐,让人找了几块寸许厚的木板并排立起,稳稳地撑好,完了就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现场只有他们四人。 东方璟不慌不忙的抓住几只龙爪形成的纽扣打开“含沙射影”上面的盖子,边解释边在每个喷管的中部凹槽填装青铜沙粒,再用一个扳手用力锁紧三只机簧,然后扣紧顶部的盖子。 “看,这就好了,”东方璟朝钟铉一递眼,“要不钟大哥你来试试?” 钟铉接过掂了掂,有点分量感,但不是很沉,携带和使用应该都很方便。 “这东西有什么讲究?”钟铉道。 “这些青铜沙铅的比例较大,是为了增加它的分量,”陈铨顺手将一个小皮囊交给钟铉道,“每颗沙粒都铸造成菱状体,是为了增加他的穿透性,沙粒很小,普通接档暗器的手法都很难奏效。” 陈铨继续解释道:“十步以内都有杀伤力,适合对付一大群人,虽不至于立即致死,但凡挨着其战力必将受损,而在五六步左右的杀伤力最强,就算是一群五六个人也没问题,在这个距离上,凡能挨着就不止一粒,只要打中要害就能要命。” “再近一点,一两步内能将人打穿,但杀伤面就很有限,只能对单人使用,用来对付极强的高手,一次性解决问题。” 陈铨虽是很温和的介绍着这样一个奇怪的暗器,朱玉单是听听觉得就很瘆人,如此霸道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一件防无可防的大杀器! “哪这个如何使用?”钟铉将“含沙射影”递给陈铨道。 陈铨拿过“含沙射影”,退到离木板十步远处,手握把手慢慢抬起,对准木板拇指扳动一条龙尾。 “嘭!” 一声闷响,十步外的木板颤了一颤,众人走过去一看,木板上星星点点,青铜沙尽数没入板内,连一粒外露的都没有。 陈铨再次退后五步左右,抬手扳动了另一条龙尾。 “嘭!轰!” 这次是两响,被稳稳撑着的木板受此冲击,轰然倒塌,木板上已经有数个小洞,皆为青铜沙击穿所致,可见劲力之强。 钟铉再次撑好木板,陈铨第三次在两步远处再次扳动了第三个龙尾。 “轰!” 就一声,但比刚才的声音更加令人震颤,整块木板猛烈地晃动了一下,虽说没倒,但中间已经被击出拳头大小的一个空洞。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怎么样?朱玉仅仅一想,就感觉不寒而栗! “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里么厉害的东西。”钟铉叹道,他心里在想,要是自己稀里糊涂的碰上这么一件东西,这么多年悉心苦练的功夫可能就全没用了。 “那是,”东方璟无不自豪地道,“要不怎么说这是天苍门的镇山之宝呢?” “这可太宝贵了,”朱玉道,“朱玉何德何能,敢受秦前辈如此大礼,我在此谢过了,东西您二位还是带回去吧。” “玉姐姐,你这就见外了,”东方璟道,“当下的事非同小可,师父才愿意借给你使用,等这件事过去了,这东西您还是要还回天苍门的。” “玉儿,小师弟说得没错,”陈铨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师父也是担心事发突然而来不及,就悄悄命我和小师弟来给你送这个东西,也是以防万一,这样他老人家也就放心了。” “玉儿,陈师兄讲得有道理,”钟铉道,“这件东西如此厉害,有它在我想我们这里定能万无一失,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再还回去,并重谢天苍门。” “看来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朱玉道,“谢谢陈师兄和东方兄弟,也特别再谢谢秦前辈关照玉儿。” “有了这件宝贝在这里,再加上玉儿煨的毒沙,我看就万无一失了。”钟铉道。 “钟兄弟千万不要大意,”陈铨道,“再厉害的东西也不能万全。” “陈师兄,莫非这个‘含沙射影’还有什么短处?”钟铉道。 “钟兄弟这句算是说对了,”陈铨道,“这些青铜沙制备困难,数量有限,只能在不得已之时才使用,还有就是一次装填十分麻烦,这三管机簧可以三管同时发射,威力巨大,也可两管或单管发射,但搏斗中几乎无再次装填的机会,要慎之又慎。” “我记住了,”朱玉道,“谢陈师兄。” “还有一点一定切记!”陈铨道。 “陈师兄请讲!”朱玉道。 “绝命利器,不轻易示人,”陈铨道,“只有突然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这个世上不能光指望别人,”钟铉道,“天大的事首先得自己出头,就算别人能够援手,但不是什么时候都来得及的。” “钟兄弟说得对,”陈铨道,“所以你们这里也得做最坏的打算,听说这些人穷凶极恶,下手极狠,这里又只有你们两个,不得不放防啊。” “陈师兄和东方兄弟今天过来,莫非有什么良策?”朱玉道。 “良策算不上,就算是个照应吧,”陈铨道,“师父交代,我们离这里比较近,要有什么事情及时报个信来,峟仙医馆的事就是天苍门的事。” “天苍门能有这句话,朱玉已经感激涕零了,”朱玉道,“看来秦前辈还是没忘这个同门之谊啊,呵呵。” “岂止是没忘啊,”陈铨道,“师父虽不愿提及亢宿仙人,但他老人家对你可一直都是赞不绝口,自己虽不愿去看你带来的亢宿仙人的东西,但因此却使本门弟子受益良多,这个好他可一直记着。” “这本就是师父的遗愿,我只是忠人之事罢了,”朱玉道,“天苍弟子能因此受益,那也是神医扁鹊的福荫。” “可师父从来都不这样说,”东方璟道,“就是认为这些都是玉姐姐带来的,所以他老人家交代这回一定要帮帮玉姐姐,也让那些坏人尝尝天苍门的厉害。” “怎么帮?还能让你们住这里不成?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朱玉知道天苍门实力不弱,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保护她吧。 “哈哈哈,玉儿你过虑了,”陈铨道,“我们人随叫随到,但有些事也非得要人力才能办到,我们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朱玉道。 “好啦,别藏着掖着了,”陈铨对东方璟道,“快拿出来吧,呵呵。” “嘿嘿,就这个,”东方璟笑着拿出一样东西,“含沙射影!” 朱玉和钟铉看着东方璟手里的东西,男人的手掌般大小,寸许薄厚,上面依次趴着三条小龙,头大尾小,身形各具形态,龙爪互相胶着,但龙首龙尾却都并在一起,使整体成为前面略宽后面略窄的扇形,并排的三条龙口里面是三个拇指般粗的三个粗的黑洞,三个小龙尾自然挨在一起,与得有些冷森恐怖。 “这是什么东西?”朱玉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看出了这是一件极为精致的青铜物件。 “它叫‘含沙射影’,是一件极其霸道的暗器,”陈铨道,“本门经由数年精炼打造,仅此一件,也算是本门的镇山之宝!” “暗器?”钟铉一下子来了兴趣,接过来反复看了几遍道,“它有多大威力?” “呵呵,这个可不好说,”陈铨道,“我们不妨找个开阔的地方试试看。” “那就后院小校场吧。”钟铉道。 众人来到后院小校场,按照陈铨的吩咐,让人找了几块寸许厚的木板并排立起,稳稳地撑好,完了就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现场只有他们四人。 东方璟不慌不忙的抓住几只龙爪形成的纽扣打开“含沙射影”上面的盖子,边解释边在每个喷管的中部凹槽填装青铜沙粒,再用一个扳手用力锁紧三只机簧,然后扣紧顶部的盖子。 “看,这就好了,”东方璟朝钟铉一递眼,“要不钟大哥你来试试?” 钟铉接过掂了掂,有点分量感,但不是很沉,携带和使用应该都很方便。 “这东西有什么讲究?”钟铉道。 “这些青铜沙铅的比例较大,是为了增加它的分量,”陈铨顺手将一个小皮囊交给钟铉道,“每颗沙粒都铸造成菱状体,是为了增加他的穿透性,沙粒很小,普通接档暗器的手法都很难奏效。” 陈铨继续解释道:“十步以内都有杀伤力,适合对付一大群人,虽不至于立即致死,但凡挨着其战力必将受损,而在五六步左右的杀伤力最强,就算是一群五六个人也没问题,在这个距离上,凡能挨着就不止一粒,只要打中要害就能要命。” “再近一点,一两步内能将人打穿,但杀伤面就很有限,只能对单人使用,用来对付极强的高手,一次性解决问题。” 陈铨虽是很温和的介绍着这样一个奇怪的暗器,朱玉单是听听觉得就很瘆人,如此霸道的东西,这简直就是一件防无可防的大杀器! “哪这个如何使用?”钟铉将“含沙射影”递给陈铨道。 陈铨拿过“含沙射影”,退到离木板十步远处,手握把手慢慢抬起,对准木板拇指扳动一条龙尾。 “嘭!” 一声闷响,十步外的木板颤了一颤,众人走过去一看,木板上星星点点,青铜沙尽数没入板内,连一粒外露的都没有。 陈铨再次退后五步左右,抬手扳动了另一条龙尾。 “嘭!轰!” 这次是两响,被稳稳撑着的木板受此冲击,轰然倒塌,木板上已经有数个小洞,皆为青铜沙击穿所致,可见劲力之强。 钟铉再次撑好木板,陈铨第三次在两步远处再次扳动了第三个龙尾。 “轰!” 就一声,但比刚才的声音更加令人震颤,整块木板猛烈地晃动了一下,虽说没倒,但中间已经被击出拳头大小的一个空洞。 这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怎么样?朱玉仅仅一想,就感觉不寒而栗! “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里么厉害的东西。”钟铉叹道,他心里在想,要是自己稀里糊涂的碰上这么一件东西,这么多年悉心苦练的功夫可能就全没用了。 “那是,”东方璟无不自豪地道,“要不怎么说这是天苍门的镇山之宝呢?” “这可太宝贵了,”朱玉道,“朱玉何德何能,敢受秦前辈如此大礼,我在此谢过了,东西您二位还是带回去吧。” “玉姐姐,你这就见外了,”东方璟道,“当下的事非同小可,师父才愿意借给你使用,等这件事过去了,这东西您还是要还回天苍门的。” “玉儿,小师弟说得没错,”陈铨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师父也是担心事发突然而来不及,就悄悄命我和小师弟来给你送这个东西,也是以防万一,这样他老人家也就放心了。” “玉儿,陈师兄讲得有道理,”钟铉道,“这件东西如此厉害,有它在我想我们这里定能万无一失,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再还回去,并重谢天苍门。” “看来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朱玉道,“谢谢陈师兄和东方兄弟,也特别再谢谢秦前辈关照玉儿。” “有了这件宝贝在这里,再加上玉儿煨的毒沙,我看就万无一失了。”钟铉道。 “钟兄弟千万不要大意,”陈铨道,“再厉害的东西也不能万全。” “陈师兄,莫非这个‘含沙射影’还有什么短处?”钟铉道。 “钟兄弟这句算是说对了,”陈铨道,“这些青铜沙制备困难,数量有限,只能在不得已之时才使用,还有就是一次装填十分麻烦,这三管机簧可以三管同时发射,威力巨大,也可两管或单管发射,但搏斗中几乎无再次装填的机会,要慎之又慎。” “我记住了,”朱玉道,“谢陈师兄。” “还有一点一定切记!”陈铨道。 “陈师兄请讲!”朱玉道。 “绝命利器,不轻易示人,”陈铨道,“只有突然使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8:奇怪的病人 有了含沙射影这把利器,朱玉的心里确实笃定了不少,虽说只是一把暗器,但要加上朱玉的毒药和合理的使用,这不亚于他们增加了一位武功超群的高手。 但在谁来持有和使用这把利器上,朱玉和钟铉却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按朱玉的想法,这件东西就应该拿在武功最高的人手上,这样便能更容易找到对方最厉害的人,如若不敌,全力一击,就能迅速剪除其要害,给己方获得更大的机会,他们两人中,当然能列为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最为合适。 但钟铉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所想的是如何保护朱玉的安全,双方一旦动起手来,难免会顾此失彼,那时候要是朱玉遇到危机而他来不及援手,对她造成伤害,他会为此悔恨终生的,在他看来,只要是这件宝贝能做为朱玉最后的防身利器那也就值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三次机会。 拿在他人手上就更不靠谱了,外人不必说了,就算是她的几位弟子,现在的修为对付普通人还可以,但要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江湖高手还差得太远,能不能出得了手先不说,要是万一这东西落在了对方手里,那他们就更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自从跟着朱玉以来,钟铉对朱玉几乎是百依百顺,但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寸步不让,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得已朱玉也只好先答应下来,否则后面的事都没法商量了。 面对这样的危机,就算是经过一些大世面的朱玉和钟铉也难以保持淡定,考虑的难免就会多一些,但这在峟仙医馆里的反应就不同了。 首先是朱玉的四个弟子蓝卉、闵雪、林萱和吉贞,尽管只有几年时间,但她们对朱玉的感情已经很深,听到医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要退缩的,都要跟师父站在一起。 弟子的这份情份朱玉当然明白,但她们的实力朱玉更是了如指掌,既然她们想留下,朱玉就给她们一项既能保全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任务,如若医馆遭到袭击,她们四人必须带着三个孩子进入地下密室,利用里面的通道、机关竭力保护孩子安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得擅自走出密室。 为了让她们熟悉,朱玉还亲自带她们下到密室,指点里面的通道和埋伏,教会她们使用里面的机关,以及危急时刻的用毒技巧和自救方法等。 对于医馆内外的仆妇仆男,还有前面医馆的伙计帮工,朱玉对他们什么话都没讲,也不想因此而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管家兼医馆掌柜茅伯是朱山找来的,对朱山也是忠心耿耿,他早就知道了朱山的事,只对他讲了现在的状况,要他安排里面不用值守的尽可能都晚上回家去住,就算留在里面的碰上什么事也不要轻举妄动,主家自有应对。 而钟铉的几位弟子听说这事之后也不干了,悄悄来找师父,非要给师父帮忙不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钟铉怎能轻易答应,但李氏兄弟召集了这几个孩子的父亲商议,最后还是说服钟铉让这些年轻人最近就留在府内,也算是对他们的历练,而他们则在外围策应,这样即便有事,也能保万无一失。 这些孩子随跟钟铉时间不长,但也有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了,原就有些武功基础,在钟铉的指导下进步神速,已经具有相当的实力,这也是他们家人的信心。 但钟铉明白,让这些年轻人跟着自己,一是和这些孩子的师徒之情,另外也是对他的信任,但他可不想在这里面折掉任何一个,哪一个都是人家的宝贝,在这方面他和朱玉已经商量出了一个对策。 在随后的几天里,钟铉就一直和这些年轻人在整个院落的各个廊道里窜来窜去,按照朱玉事先约定的哨音信号,关门开门,启动关闭机关,隐藏自己、发射暗器等等,反正就是尽可能利用这里面已经预设的各种阵型杀器,间接杀伤敌人,而不是让他们直接去对阵。 等所有这些都安排妥当,这些年轻人对地上地下的机关埋伏都了如指掌,操作自如,所有人都信心满满时,整个医馆以及医馆周围,就连钟铉自己亲自出去察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和平日一样安安静静,来诊病的就医的人络绎不绝。 慢慢的,大家都有些疲了,或许就跟本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是大多数人的心态,生活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朱玉天天带着几个弟子为各种病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日午后,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搂着肚子瘘着身子来到医馆,刚一进门就翻滚在地上,尽管呻吟声不大,但谁都看得出来非常痛苦,整个面部肌肉变形,额头上尽是汗珠。 “大叔,您这是怎么啦?”蓝卉第一个迎上去察看。 “我…肚子疼,哎哟……”男子已经再次疼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你看来看呀,”蓝卉急道,“这为大叔已经快不行了。” “别那么慌里慌张的,”朱玉处理好一个病人走过来道,“我来看看。” 朱玉探察了一下这位男子的脉象,就对其他几位弟子道:“你们也过来看看,这个人脉象急促而紊乱,嘴唇发紫,身体抽搐,肚子疼痛难忍,这都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的中毒迹象,去,把他扶到珍床上去。” 朱玉说完,蓝卉和几个姐妹合力将这位男子扶到了珍床上,并依次探查他的脉象,观察他的身体状态,体会师父刚才说的话。 “先给他两碗温水服下。”朱玉道。 贞吉端过两碗温水,蓝卉在后面扶着,闵雪和林萱一边一个,连哄带灌,好不容易让那位男子将水喝下。谁知刚一松手,那男子就扭头呕了起来,林萱连忙用手里的水碗接住,足足有大半碗,不但有水,含有一些秽物。 林萱几乎是捂着鼻子将呕吐出来的东西端走倒掉,其他几位小姑娘也被这种难闻的气息熏得站得远远的,这时候朱玉手持一盒银针走了过来。 “解开他的中衣鞋袜。”朱玉道。 众弟子连忙上前收拾,等收拾停当,朱玉出手如飞开始施针。 “取天枢、冲阳、膈俞三穴,主要帮他止痛和缓解症状,”朱玉一边施针给弟子示范,一边解释道,“取中脘、建里、天突、内关、足三里和公孙穴,主要是催促他呕吐,将肚子里的秽物吐出来,以便进一步诊治。” 说来还真神奇,等朱玉一遍行针完毕,躺在珍床上的男子身子已经恢复舒展,面容也不再扭曲,看来他的痛苦大减,没过一会,就见他的胃部和嗓子部位不断痉挛,有想呕吐之状,朱玉快速起针,双指一并,直接点在他的中脘穴上。 “呕!” 中年男子身子一个猛烈的屈伸,脖子一伸,一大口污物就吐到闵雪递过来的盆里,连续几次,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先给他簌簌口,喝点清水,”朱玉递给蓝卉一个方子,“照这上面去几味药煎一下,给他喝下就该没事了。” “谢谢神医!”男子挣扎着道。 “呵呵,没事,你先歇着。” 朱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这点小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后面的事交给弟子们去做就行了,她就去关照别的病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珍床上的男子喝下药也有一会了,忽然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来。 “怎么,你又不不舒服了?”蓝卉看见忙问。 “不是,”他不好意思道,“我是想解大手。” “呵呵,这样啊,”蓝卉道,“那让阿奇带你去吧。” 这样阿奇带着男子去了后院方便之处,但没有一会就回来了。 “那个人呢?”蓝卉道。 “他说他还要一会,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阿奇道。 “这个人事儿还挺多。”蓝卉嘟囔一句也就忙别的事去了。 前面的人一忙,没多一会就把这个人的事给忘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钟铉的两个弟子陈有、歆昕嚷着推着一个人过来,这不就是刚才肚子疼得那个人吗? “这是怎么啦?”朱玉起身道。 “玉姨,这家伙鬼鬼祟祟在家里转了半天了,”陈有道,“问他,说是在这里看病的。” “他是刚在这里看过病,”朱玉问道,“你怎么跑到后宅去了?” “我是去解大手,回来的时候走错路了,结果就迷在里边了。”男子道。 “两边那么大的路不走,为什么要进入后宅?”陈有不依不饶,“那里是你能去的吗?” “哎呀对不起,我以为那里会近一些,”男子惶恐道,“谁知里面的路那么复杂,我……” “好了,不要难为他了,”朱玉柔声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神医。”男子道。 “那就好,”朱玉道,“再去取一副药,明天自己煎一下喝两顿就没事了。” “好!好!”男子忙不迭的哈着腰、点着头去了药柜。 等他拿完药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过身冲朱玉弯腰打拱致意,小心翼翼,这不禁让朱玉赶到一丝诧异,这个病人有点怪。 有了含沙射影这把利器,朱玉的心里确实笃定了不少,虽说只是一把暗器,但要加上朱玉的毒药和合理的使用,这不亚于他们增加了一位武功超群的高手。 但在谁来持有和使用这把利器上,朱玉和钟铉却发生了很大的分歧。 按朱玉的想法,这件东西就应该拿在武功最高的人手上,这样便能更容易找到对方最厉害的人,如若不敌,全力一击,就能迅速剪除其要害,给己方获得更大的机会,他们两人中,当然能列为十小剑士之一的钟铉最为合适。 但钟铉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所想的是如何保护朱玉的安全,双方一旦动起手来,难免会顾此失彼,那时候要是朱玉遇到危机而他来不及援手,对她造成伤害,他会为此悔恨终生的,在他看来,只要是这件宝贝能做为朱玉最后的防身利器那也就值了,何况这里面还有三次机会。 拿在他人手上就更不靠谱了,外人不必说了,就算是她的几位弟子,现在的修为对付普通人还可以,但要面对这样穷凶极恶的江湖高手还差得太远,能不能出得了手先不说,要是万一这东西落在了对方手里,那他们就更没有取胜的希望了。 自从跟着朱玉以来,钟铉对朱玉几乎是百依百顺,但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寸步不让,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得已朱玉也只好先答应下来,否则后面的事都没法商量了。 面对这样的危机,就算是经过一些大世面的朱玉和钟铉也难以保持淡定,考虑的难免就会多一些,但这在峟仙医馆里的反应就不同了。 首先是朱玉的四个弟子蓝卉、闵雪、林萱和吉贞,尽管只有几年时间,但她们对朱玉的感情已经很深,听到医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个要退缩的,都要跟师父站在一起。 弟子的这份情份朱玉当然明白,但她们的实力朱玉更是了如指掌,既然她们想留下,朱玉就给她们一项既能保全自己有非常重要的任务,如若医馆遭到袭击,她们四人必须带着三个孩子进入地下密室,利用里面的通道、机关竭力保护孩子安全,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得擅自走出密室。 为了让她们熟悉,朱玉还亲自带她们下到密室,指点里面的通道和埋伏,教会她们使用里面的机关,以及危急时刻的用毒技巧和自救方法等。 对于医馆内外的仆妇仆男,还有前面医馆的伙计帮工,朱玉对他们什么话都没讲,也不想因此而造成不必要的混乱。 管家兼医馆掌柜茅伯是朱山找来的,对朱山也是忠心耿耿,他早就知道了朱山的事,只对他讲了现在的状况,要他安排里面不用值守的尽可能都晚上回家去住,就算留在里面的碰上什么事也不要轻举妄动,主家自有应对。 而钟铉的几位弟子听说这事之后也不干了,悄悄来找师父,非要给师父帮忙不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钟铉怎能轻易答应,但李氏兄弟召集了这几个孩子的父亲商议,最后还是说服钟铉让这些年轻人最近就留在府内,也算是对他们的历练,而他们则在外围策应,这样即便有事,也能保万无一失。 这些孩子随跟钟铉时间不长,但也有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了,原就有些武功基础,在钟铉的指导下进步神速,已经具有相当的实力,这也是他们家人的信心。 但钟铉明白,让这些年轻人跟着自己,一是和这些孩子的师徒之情,另外也是对他的信任,但他可不想在这里面折掉任何一个,哪一个都是人家的宝贝,在这方面他和朱玉已经商量出了一个对策。 在随后的几天里,钟铉就一直和这些年轻人在整个院落的各个廊道里窜来窜去,按照朱玉事先约定的哨音信号,关门开门,启动关闭机关,隐藏自己、发射暗器等等,反正就是尽可能利用这里面已经预设的各种阵型杀器,间接杀伤敌人,而不是让他们直接去对阵。 等所有这些都安排妥当,这些年轻人对地上地下的机关埋伏都了如指掌,操作自如,所有人都信心满满时,整个医馆以及医馆周围,就连钟铉自己亲自出去察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和平日一样安安静静,来诊病的就医的人络绎不绝。 慢慢的,大家都有些疲了,或许就跟本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这是大多数人的心态,生活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朱玉天天带着几个弟子为各种病人忙得不亦乐乎。 这日午后,一位精瘦的中年男子搂着肚子瘘着身子来到医馆,刚一进门就翻滚在地上,尽管呻吟声不大,但谁都看得出来非常痛苦,整个面部肌肉变形,额头上尽是汗珠。 “大叔,您这是怎么啦?”蓝卉第一个迎上去察看。 “我…肚子疼,哎哟……”男子已经再次疼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你看来看呀,”蓝卉急道,“这为大叔已经快不行了。” “别那么慌里慌张的,”朱玉处理好一个病人走过来道,“我来看看。” 朱玉探察了一下这位男子的脉象,就对其他几位弟子道:“你们也过来看看,这个人脉象急促而紊乱,嘴唇发紫,身体抽搐,肚子疼痛难忍,这都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的中毒迹象,去,把他扶到珍床上去。” 朱玉说完,蓝卉和几个姐妹合力将这位男子扶到了珍床上,并依次探查他的脉象,观察他的身体状态,体会师父刚才说的话。 “先给他两碗温水服下。”朱玉道。 贞吉端过两碗温水,蓝卉在后面扶着,闵雪和林萱一边一个,连哄带灌,好不容易让那位男子将水喝下。谁知刚一松手,那男子就扭头呕了起来,林萱连忙用手里的水碗接住,足足有大半碗,不但有水,含有一些秽物。 林萱几乎是捂着鼻子将呕吐出来的东西端走倒掉,其他几位小姑娘也被这种难闻的气息熏得站得远远的,这时候朱玉手持一盒银针走了过来。 “解开他的中衣鞋袜。”朱玉道。 众弟子连忙上前收拾,等收拾停当,朱玉出手如飞开始施针。 “取天枢、冲阳、膈俞三穴,主要帮他止痛和缓解症状,”朱玉一边施针给弟子示范,一边解释道,“取中脘、建里、天突、内关、足三里和公孙穴,主要是催促他呕吐,将肚子里的秽物吐出来,以便进一步诊治。” 说来还真神奇,等朱玉一遍行针完毕,躺在珍床上的男子身子已经恢复舒展,面容也不再扭曲,看来他的痛苦大减,没过一会,就见他的胃部和嗓子部位不断痉挛,有想呕吐之状,朱玉快速起针,双指一并,直接点在他的中脘穴上。 “呕!” 中年男子身子一个猛烈的屈伸,脖子一伸,一大口污物就吐到闵雪递过来的盆里,连续几次,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先给他簌簌口,喝点清水,”朱玉递给蓝卉一个方子,“照这上面去几味药煎一下,给他喝下就该没事了。” “谢谢神医!”男子挣扎着道。 “呵呵,没事,你先歇着。” 朱玉轻笑一声,不以为意,这点小病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后面的事交给弟子们去做就行了,她就去关照别的病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珍床上的男子喝下药也有一会了,忽然他皱着眉头站起身来。 “怎么,你又不不舒服了?”蓝卉看见忙问。 “不是,”他不好意思道,“我是想解大手。” “呵呵,这样啊,”蓝卉道,“那让阿奇带你去吧。” 这样阿奇带着男子去了后院方便之处,但没有一会就回来了。 “那个人呢?”蓝卉道。 “他说他还要一会,一会儿自己会回来的。”阿奇道。 “这个人事儿还挺多。”蓝卉嘟囔一句也就忙别的事去了。 前面的人一忙,没多一会就把这个人的事给忘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钟铉的两个弟子陈有、歆昕嚷着推着一个人过来,这不就是刚才肚子疼得那个人吗? “这是怎么啦?”朱玉起身道。 “玉姨,这家伙鬼鬼祟祟在家里转了半天了,”陈有道,“问他,说是在这里看病的。” “他是刚在这里看过病,”朱玉问道,“你怎么跑到后宅去了?” “我是去解大手,回来的时候走错路了,结果就迷在里边了。”男子道。 “两边那么大的路不走,为什么要进入后宅?”陈有不依不饶,“那里是你能去的吗?” “哎呀对不起,我以为那里会近一些,”男子惶恐道,“谁知里面的路那么复杂,我……” “好了,不要难为他了,”朱玉柔声道,“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神医。”男子道。 “那就好,”朱玉道,“再去取一副药,明天自己煎一下喝两顿就没事了。” “好!好!”男子忙不迭的哈着腰、点着头去了药柜。 等他拿完药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回过身冲朱玉弯腰打拱致意,小心翼翼,这不禁让朱玉赶到一丝诧异,这个病人有点怪。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9:腥风的味道 “梅长史,你回来了?” “是,圣使,”男子拱手深施一礼道,“属下梅林回来了。” 在成都城西郊外山脚下一座很不起眼的房子里,聚集着十多位江湖人士,高矮胖瘦都有,穿着各异,此时都是各具形态,就连手里的家伙也不完全相同,有刀有剑,还有几件戟和钩一类的东西,散散落落的坐在各处。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一头卷曲而蓬乱的头发连同高大的身躯都罩在一件宽大的袍子里,满脸的胡子几乎把嘴都遮掉了,高高挺起的鼻尖上闪着一点亮光,而鼻子后面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却露出一道阴沉、犀利的光芒。 他前面站着的就是刚刚从峟仙医馆看病回来的那个男子,他的回来,似乎给这间屋子里带来一块新鲜滴血的肉,血腥味一下子把这些昏昏欲睡的各种嗜血动物都唤醒了,虽谁也没大动,但从小的动作里就明显感觉出来都在听着。 被称作圣使的正是西域承天教圣右使沙康,不光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还残忍无比,这也是他威慑教众的重要手段,所以上了他们的船,要想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坐在他两旁的是两位卫使哈维和龙休,长着和他差不多的西域人的面孔,只是要年轻不少,眼里精光四射,显示其武功不弱。 这三人这么一坐,已经显示出他们就是这伙人的核心。 答话的是承天教的一位长史,名叫梅虚,是当年迦南埋下的暗线之一,他没参与荆州对朱山的袭击,但却参与了对莫干剑庄的袭击,在翁锐手下逃过一劫之后,又在八公山附近差点将袁渊给活埋了。 为了探察峟仙医馆的虚实,不惜自己吃一些已经坏了的吃东西,真病真看,还真是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你现在怎么样?”沙康道。 “谢圣使关怀,我很好,”梅虚道,“现在已无大碍。” “看来这位亢宿仙人弟子的医术果然了得。”沙康道。 “确实不错,可以说手到病除,人也很是和善。”梅虚道。 “这么说你对她的映像不错?”沙康的话里已经含有一丝冷意。 “属下不敢。”梅虚顿时感到全身的毛孔一阵紧缩,赶紧躬身再次行礼。 “好啦,”沙康道,“说说你这次去都看到了什么?” “医馆里面和往常一样看病的人不少,”梅虚道,“但前堂只有朱玉和她的四个女弟子,还有几个伙计,这几个女弟子年岁还小,功夫也应该有限。” “她的后宅你去了没有?”沙康道。 “去了,”梅虚道,“在我到后院上茅房的时候,借故抄近路进入了医馆后面的宅院,那里大的格局看上去也是主院多进加跨院的样式,但每进院落的房屋结构都各不相同,有厢没厢单厢双厢都有,跨院更是变化多端,大小样式布置也不相同,形状也不是寻常所见的规则方形,相互交错,使主跨院错落有致,但也使里面的廊道通路拐七纽八非常复杂,规模也很大,我在里面走了好久都没找到出口,看起来就像进了一个阵图一样。” “你这么走就没有碰着一个人?”沙康道。 “有,”梅虚道,“我在里面也就转了三四个地方,就碰见了两位年轻人,他们警惕性很高,对我很不客气,到最后还是因为刚看完病的朱玉帮我解围。”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位十小剑士钟铉?”龙休挺直了身子道。 “没有,”梅虚道,“在后宅看到的那两位年轻人因该就是他的弟子,我怀疑他也应该就在里面。” “这么说,整个医馆和后宅只有朱玉和钟铉这两位高手?”莎康道。 “应该是,”梅虚道,“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有了防范。” “哼,这种防范能起什么作用,”龙休道,“我看这个钟铉就是个样子货,当年连应难都打不过,我倒是真想会会他,这个朱玉就更不用说了,连个二流的货色都算不上,一个碾压就过去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龙休卫使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在座的一位壮汉站起身来道,“在莫干剑庄我们就是以为他们没什么实力,全力一攻,几乎没留后手,结果使我们损伤大半,连薛卫使都为掩护我们撤退而丧身那里,他可是圣左使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个卫使。” 说话的人叫封佺,是迦南留下的另一位长史,他口中的薛卫使应该就是在莫干剑庄最后拦住翁锐的那位黑衣人,是他们这伙人的头领,可惜在那里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都是你们自己功力不济,”龙休颇为不屑的道,“我们在荆州出手,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是要自己有实力!” “龙休卫使这句话我们可不敢恭维,”封佺道,“当日的情况我和梅长史以及其他几位兄弟都是经历过的,莫干剑庄的人确实不怎么样,也被我们杀了不少,但那里隐藏的一位高手其实力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就算我们三人合击也不是他的对手。” “依你看那位隐藏的高手可能是谁?”莎康道。 “纵观中土武林,在他这个年纪的除了现在的华阳别院院主翁锐,我想不出来别人。”封佺道。 “从他后来的行动轨迹,那天还真有可能是他,”沙康道,“看来是我疏忽了。” “所以我们这次对付峟仙医馆还是要小心意一些。”封佺道。 “你是怀疑翁锐会像上回一样埋伏在峟仙医馆?”龙休道,“我看你是被他吓破胆了吧,哈哈。” “你要真碰上他就不会这么说了。”封佺显然对这个卫使没有好印象。 “你们不要争了,”一直没说话的卫使哈维道,“根据所得到的消息,我已经仔细推算过,翁锐现在已经引到了遥远的古越之地,和这里相隔四五千里,没有一个月他是过不来的,他的几个关系好的有点战力的,孙庸在平阳老家等我们,季瑜在他的老巢卧龙谷防我们,那个疯子阴石现在还在荆州,其他人好像现在还没有要过问这件事的意思,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说你们早有准备?”梅虚道。 “这都是圣使的安排,”哈维道,“我们不是怕翁锐,而是一定要他到我们承天教的总教去了结恩怨,圣左使也会在那里等着他。” “这样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封佺道。 “最近有没有发现他们和附近的什么势力来往?”沙康道。 “这个我们打听了,”梅虚道,“前不久天苍山的两位弟子到过他们医馆,但没留多长时间就走了。” “这个天苍门实力如何?”沙康道。 “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医术很好,给附近的百姓造福不少。”梅虚道。 “这就难怪了,”沙康道,“同行交往也是常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圣使不必过虑,”哈维道,“天苍山离医馆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地,来回快了也得两三个时辰,只要我们动手快,那里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沙康道,“这个朱玉可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左使就着过她的道,这些年下来,还不知道她的手段又高到什么成度。” “这个我们也想过了,”哈维道,“施毒不过沾染、呼吸和暗器兵器等,只要我们护住口鼻,把手用布裹上,我想他们的毒对我们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如此甚好,还有就是他们拐七拐八的各种廊道,”沙康道,“如果不把它弄清楚,我们进去绕的路多了,对方就会有更多的机会。” “管它复杂不复杂,不行一把火烧了它不就完了?”龙休道。 “不行!”沙康道,“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到他的儿子或者女儿,最好是两个都要,有这些筹码在手里,我们就算大功告成,在总教等着他,不怕他不来找,其他人是死是活就无所谓了。” “这个好说,”龙休道,“我带一两个人过去踩一下,把那些道路摸摸清楚,不行了就弄些动静,看看他们怎么反应?” “这样不是打草惊蛇吗?”梅虚道。 “呵呵,你不说他们早有防范了吗?”龙休道,“我们就看他们是怎么防范的?” “想法是不错,”沙康道,“要动作利索一些,别被对方黏住,否则可能因小失大。” “没问题,上回不就是我去的吗,他们啥都没有发现。”龙休傲然道。 “嘶……” 沙康眯起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荆州朱山府邸的景象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似乎又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他感觉非常舒畅。 “梅长史,你回来了?” “是,圣使,”男子拱手深施一礼道,“属下梅林回来了。” 在成都城西郊外山脚下一座很不起眼的房子里,聚集着十多位江湖人士,高矮胖瘦都有,穿着各异,此时都是各具形态,就连手里的家伙也不完全相同,有刀有剑,还有几件戟和钩一类的东西,散散落落的坐在各处。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一头卷曲而蓬乱的头发连同高大的身躯都罩在一件宽大的袍子里,满脸的胡子几乎把嘴都遮掉了,高高挺起的鼻尖上闪着一点亮光,而鼻子后面那双深陷的眼睛里却露出一道阴沉、犀利的光芒。 他前面站着的就是刚刚从峟仙医馆看病回来的那个男子,他的回来,似乎给这间屋子里带来一块新鲜滴血的肉,血腥味一下子把这些昏昏欲睡的各种嗜血动物都唤醒了,虽谁也没大动,但从小的动作里就明显感觉出来都在听着。 被称作圣使的正是西域承天教圣右使沙康,不光武功高强,诡计多端,还残忍无比,这也是他威慑教众的重要手段,所以上了他们的船,要想下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坐在他两旁的是两位卫使哈维和龙休,长着和他差不多的西域人的面孔,只是要年轻不少,眼里精光四射,显示其武功不弱。 这三人这么一坐,已经显示出他们就是这伙人的核心。 答话的是承天教的一位长史,名叫梅虚,是当年迦南埋下的暗线之一,他没参与荆州对朱山的袭击,但却参与了对莫干剑庄的袭击,在翁锐手下逃过一劫之后,又在八公山附近差点将袁渊给活埋了。 为了探察峟仙医馆的虚实,不惜自己吃一些已经坏了的吃东西,真病真看,还真是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你现在怎么样?”沙康道。 “谢圣使关怀,我很好,”梅虚道,“现在已无大碍。” “看来这位亢宿仙人弟子的医术果然了得。”沙康道。 “确实不错,可以说手到病除,人也很是和善。”梅虚道。 “这么说你对她的映像不错?”沙康的话里已经含有一丝冷意。 “属下不敢。”梅虚顿时感到全身的毛孔一阵紧缩,赶紧躬身再次行礼。 “好啦,”沙康道,“说说你这次去都看到了什么?” “医馆里面和往常一样看病的人不少,”梅虚道,“但前堂只有朱玉和她的四个女弟子,还有几个伙计,这几个女弟子年岁还小,功夫也应该有限。” “她的后宅你去了没有?”沙康道。 “去了,”梅虚道,“在我到后院上茅房的时候,借故抄近路进入了医馆后面的宅院,那里大的格局看上去也是主院多进加跨院的样式,但每进院落的房屋结构都各不相同,有厢没厢单厢双厢都有,跨院更是变化多端,大小样式布置也不相同,形状也不是寻常所见的规则方形,相互交错,使主跨院错落有致,但也使里面的廊道通路拐七纽八非常复杂,规模也很大,我在里面走了好久都没找到出口,看起来就像进了一个阵图一样。” “你这么走就没有碰着一个人?”沙康道。 “有,”梅虚道,“我在里面也就转了三四个地方,就碰见了两位年轻人,他们警惕性很高,对我很不客气,到最后还是因为刚看完病的朱玉帮我解围。” “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位十小剑士钟铉?”龙休挺直了身子道。 “没有,”梅虚道,“在后宅看到的那两位年轻人因该就是他的弟子,我怀疑他也应该就在里面。” “这么说,整个医馆和后宅只有朱玉和钟铉这两位高手?”莎康道。 “应该是,”梅虚道,“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有了防范。” “哼,这种防范能起什么作用,”龙休道,“我看这个钟铉就是个样子货,当年连应难都打不过,我倒是真想会会他,这个朱玉就更不用说了,连个二流的货色都算不上,一个碾压就过去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龙休卫使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在座的一位壮汉站起身来道,“在莫干剑庄我们就是以为他们没什么实力,全力一攻,几乎没留后手,结果使我们损伤大半,连薛卫使都为掩护我们撤退而丧身那里,他可是圣左使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个卫使。” 说话的人叫封佺,是迦南留下的另一位长史,他口中的薛卫使应该就是在莫干剑庄最后拦住翁锐的那位黑衣人,是他们这伙人的头领,可惜在那里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都是你们自己功力不济,”龙休颇为不屑的道,“我们在荆州出手,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还是要自己有实力!” “龙休卫使这句话我们可不敢恭维,”封佺道,“当日的情况我和梅长史以及其他几位兄弟都是经历过的,莫干剑庄的人确实不怎么样,也被我们杀了不少,但那里隐藏的一位高手其实力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就算我们三人合击也不是他的对手。” “依你看那位隐藏的高手可能是谁?”莎康道。 “纵观中土武林,在他这个年纪的除了现在的华阳别院院主翁锐,我想不出来别人。”封佺道。 “从他后来的行动轨迹,那天还真有可能是他,”沙康道,“看来是我疏忽了。” “所以我们这次对付峟仙医馆还是要小心意一些。”封佺道。 “你是怀疑翁锐会像上回一样埋伏在峟仙医馆?”龙休道,“我看你是被他吓破胆了吧,哈哈。” “你要真碰上他就不会这么说了。”封佺显然对这个卫使没有好印象。 “你们不要争了,”一直没说话的卫使哈维道,“根据所得到的消息,我已经仔细推算过,翁锐现在已经引到了遥远的古越之地,和这里相隔四五千里,没有一个月他是过不来的,他的几个关系好的有点战力的,孙庸在平阳老家等我们,季瑜在他的老巢卧龙谷防我们,那个疯子阴石现在还在荆州,其他人好像现在还没有要过问这件事的意思,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这么说你们早有准备?”梅虚道。 “这都是圣使的安排,”哈维道,“我们不是怕翁锐,而是一定要他到我们承天教的总教去了结恩怨,圣左使也会在那里等着他。” “这样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封佺道。 “最近有没有发现他们和附近的什么势力来往?”沙康道。 “这个我们打听了,”梅虚道,“前不久天苍山的两位弟子到过他们医馆,但没留多长时间就走了。” “这个天苍门实力如何?”沙康道。 “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们医术很好,给附近的百姓造福不少。”梅虚道。 “这就难怪了,”沙康道,“同行交往也是常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 “圣使不必过虑,”哈维道,“天苍山离医馆少说也有五六十里地,来回快了也得两三个时辰,只要我们动手快,那里根本就不需要考虑。” “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沙康道,“这个朱玉可是一个用毒的高手,左使就着过她的道,这些年下来,还不知道她的手段又高到什么成度。” “这个我们也想过了,”哈维道,“施毒不过沾染、呼吸和暗器兵器等,只要我们护住口鼻,把手用布裹上,我想他们的毒对我们也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如此甚好,还有就是他们拐七拐八的各种廊道,”沙康道,“如果不把它弄清楚,我们进去绕的路多了,对方就会有更多的机会。” “管它复杂不复杂,不行一把火烧了它不就完了?”龙休道。 “不行!”沙康道,“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到他的儿子或者女儿,最好是两个都要,有这些筹码在手里,我们就算大功告成,在总教等着他,不怕他不来找,其他人是死是活就无所谓了。” “这个好说,”龙休道,“我带一两个人过去踩一下,把那些道路摸摸清楚,不行了就弄些动静,看看他们怎么反应?” “这样不是打草惊蛇吗?”梅虚道。 “呵呵,你不说他们早有防范了吗?”龙休道,“我们就看他们是怎么防范的?” “想法是不错,”沙康道,“要动作利索一些,别被对方黏住,否则可能因小失大。” “没问题,上回不就是我去的吗,他们啥都没有发现。”龙休傲然道。 “嘶……” 沙康眯起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荆州朱山府邸的景象又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似乎又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他感觉非常舒畅。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0:试探 入夜,连白天都不怎么喧嚣的峟仙医馆后宅就更安静了,除了主屋前后和两厢院落还有些灯光,就是后厨还有几个人,其他的地方已经一片漆黑。 茅伯一直住在前面医馆,整个医馆晚上也只留了两个人值夜,后面留了四名仆妇,以备晚上应急使唤,另外就是四名仆男两两晚上巡夜照料。 亥末时分,除了东边最后的一处跨院里还亮着灯光,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了,屋内两名男子还在喝着小酒聊着天,和平常任何一天都没事么两样。 “老徐,我们俩今天也差不多了,”一位男子道,“快交子时了,得出去转一圈了。” “呵呵,着什么急啊,”老徐道,“一晚上三趟,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反正也没啥事。” “那也大意不得,”男子道,“你没听管家茅伯说吗,最近要我们巡看也要更仔细一些,好像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能有什么事啊,”老徐道,“就算是真来个偷东西的,黑灯瞎火的就我们两个也不顶事啊,难道要你老楚上?我们的这个主家可不一般,听说在江湖上也是顶顶大名,估计没什么人能惹得起。” “上不上的自然用不上我们,”老楚道,“但真要有事我们呐喊一声提醒一下主家总是要的吧,好了,别喝了,我们去巡夜了。” “好好好,去巡夜,呵呵,”老徐道,“我没看出你老楚不光负责,还是个急性子。” 说完两人点好灯笼带好门,出了他们住的跨院,但屋里的灯依然亮着。 虽说这后宅的廊道有点复杂,但对天天走的人来说就容易多了,当他们的灯笼消失在一条廊道尽头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里闪出三个人影,飘然落入刚刚变黑的廊道里,动作快捷,悄无声息。 老徐老楚两人打着灯笼,仔细地察看着各个阴暗之处,门是否关好,角落里是否有人,厨房里还有没有火等等,但他们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人跟着。 一开始,三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跟着两位巡夜之人拐来拐去走了不少廊道,到一些比较复杂的地方,他们还在接近地面的隐蔽之处做了记号,以便帮他们记住这些路。 但在他们后面还有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并没有一直跟着他们,而是在他们经过一些特殊的地方时他才会出现,从哪里出来又从哪里消失无人知晓,但这三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双眼睛。 过了不久,三个黑影中为首的一个做了一个手势,三人都停了下来,经他一番指点,三个人就此分开,一个人继续跟着两位巡夜的,边察看边做记号,另外两人分头去了两个方向,各自寻找他们的目标。 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没有去关注其他两人,继续盯着为首的那个黑影。 等其他两人走开,为首黑影人静静地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没有感觉出任何异样后拔地而起,象一只大鸟轻轻落在一处屋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从一处屋顶掠至另一处屋顶,有些地方稍作停留,有些地方就是一点而过,甚至从两位巡夜之人头顶掠过这二人也毫无觉察,看来这个人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 但就算如此,他所到之处,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就盯到哪里,慢慢的,为首黑衣人渐渐接近了主屋,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有人睡觉的呼吸声和孩子的呓语声,于是便飘然落地,紧贴着墙壁慢慢靠近主屋,而他后面的那双眼睛这时候也神奇的消失了。 就在他离主屋只有几步之遥时,忽听屋内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咣当”一声大门打开,钟铉执剑飞身而出,就落在为首黑衣人刚才站立的地方,他身后的门再次紧紧的关上。 而那位黑衣人,就在钟铉出来的一瞬间飘身而起,落在四五步开外。 “什么人?”钟铉再次厉声问道。 “嘿嘿!嘶嘶!”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阵低低地怪笑,听着也有些阴森可怕。 “哼,既然都来了,连句话都不敢说吗?”钟铉试着踏上一步道。 但对方并没有理他,而是在钟铉试图再次接近他时,骤然发起攻击,一柄典型地草原弯刀带着明亮的星光和破空之声直接削向钟铉。 “好!” 钟铉一声怒吼,手中的剑一振嗡嗡作响,身形一晃,漫天剑影罩向黑衣人,主屋前的院落里顿时响起激烈的兵器相接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传得很远。 这边一打起来,两外两个黑衣人迅速掠身而起,朝主屋这边扑来,他们一看这两人旗鼓相当,便迅速扑向主屋,但还没等他们靠近,忽然从不同的方向打出数枚暗器,劲力十足,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直接用手中的剑去拨打,一声爆响,不但暗器没有被震飞,手臂还被震得发麻,偏过一点的暗器紧贴着他的身体飞过,射穿了他的衣服,在其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口子,两人也被逼退了数步。 这时,钟铉这边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看到这种情形,两外两人长剑一抖,一齐朝钟铉杀来,钟铉略退一步,左支右挡,化解二人攻势,得到缓解之机的为首黑衣人乘机猛攻一招,受到三面压迫的钟铉,不得不选择后退一步,可就在他后退之际,这三人一起飞身而起,跃上身后的屋脊,借着夜色急速遁去。 钟铉一看这些人要跑,也跟着上了屋顶,但这是主屋里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叫,但突然间好像被谁捂住了嘴,他的身影也就停在了屋脊之上,过了好久,他才一跃而下,走进了主屋。 过了一会,主屋的灯亮了,随后两厢院落和前后宅院的数处屋里的灯也亮了,并开始有人手执兵器四处巡视。 主屋里,朱玉和钟铉相对而坐。 “玉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就那天来的这几个人?”钟铉道。 “示弱。”玉儿道。 “示弱?”钟铉有些不解。 “如果他们今天是全力来攻,我们自然得全力反击,”朱玉道,“但他们今天只来了三人,还只是偷偷摸摸到处察看,这说明他们只是来踩点的,给他们看点就行了,但不能暴露我们的秘密。” “但杀一个总是会少一个。”钟铉道。 “我怕他们改变主意。”朱玉道。 “改变什么主意?”钟铉道。 “白天来,”朱玉忧郁道,“就我们两人加上这些弟子,在白天根本就没有优势,我们的这些阵图机关,在白天的功效也会大打折扣。” “他们敢白天来?”钟铉觉得朱玉的思路有些太过跳跃。 “为什么不能?”朱玉道,“我们现在这边是孤立无援,在他们看来只要武力上能碾压我们,想杀人抓人都可随他们的意,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达到目标就可以迅速撤走,像上回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我们这边天苍山可以算是个帮手,要是事出突然,那也根本来不及施援。” “所以你一定要让他们感觉在晚上动手把握性更大一些?”钟铉道。 “对,”朱玉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让他们踏入这个阵图,一旦所有机关发动,就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活着走出这里。” “也就是说把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钟铉道,“今天的适度反击既要显示我们的实力存在,也要让对方有充足的信心。” “我今天本来是想留下一位的,但没有做到,”朱玉道,“这样也许就能看出一些我们反击力的极险。” “呵呵,我想他们会看到的,”钟铉道,“我估计他们中有一人被你的暗器所伤,只要能挂破点皮,估计你的想法就能实现。” “但今天让他们看得太多了,”朱玉又在担心,“我担心要是他们记得太清楚,里面又有这方面高手的话,阵图的秘密就可能会被发现。” “你也别太担心,那些西域人没那个脑子和见识,”钟铉道,“跟着他们的那些中土武士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之人,今天晚上就来了两位,也都是只知道到处乱看乱记的角色。” “但愿如此吧。”朱玉道。 入夜,连白天都不怎么喧嚣的峟仙医馆后宅就更安静了,除了主屋前后和两厢院落还有些灯光,就是后厨还有几个人,其他的地方已经一片漆黑。 茅伯一直住在前面医馆,整个医馆晚上也只留了两个人值夜,后面留了四名仆妇,以备晚上应急使唤,另外就是四名仆男两两晚上巡夜照料。 亥末时分,除了东边最后的一处跨院里还亮着灯光,其他的人都已经睡了,屋内两名男子还在喝着小酒聊着天,和平常任何一天都没事么两样。 “老徐,我们俩今天也差不多了,”一位男子道,“快交子时了,得出去转一圈了。” “呵呵,着什么急啊,”老徐道,“一晚上三趟,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反正也没啥事。” “那也大意不得,”男子道,“你没听管家茅伯说吗,最近要我们巡看也要更仔细一些,好像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能有什么事啊,”老徐道,“就算是真来个偷东西的,黑灯瞎火的就我们两个也不顶事啊,难道要你老楚上?我们的这个主家可不一般,听说在江湖上也是顶顶大名,估计没什么人能惹得起。” “上不上的自然用不上我们,”老楚道,“但真要有事我们呐喊一声提醒一下主家总是要的吧,好了,别喝了,我们去巡夜了。” “好好好,去巡夜,呵呵,”老徐道,“我没看出你老楚不光负责,还是个急性子。” 说完两人点好灯笼带好门,出了他们住的跨院,但屋里的灯依然亮着。 虽说这后宅的廊道有点复杂,但对天天走的人来说就容易多了,当他们的灯笼消失在一条廊道尽头的时候,从旁边的树丛里闪出三个人影,飘然落入刚刚变黑的廊道里,动作快捷,悄无声息。 老徐老楚两人打着灯笼,仔细地察看着各个阴暗之处,门是否关好,角落里是否有人,厨房里还有没有火等等,但他们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后面有人跟着。 一开始,三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跟着两位巡夜之人拐来拐去走了不少廊道,到一些比较复杂的地方,他们还在接近地面的隐蔽之处做了记号,以便帮他们记住这些路。 但在他们后面还有另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并没有一直跟着他们,而是在他们经过一些特殊的地方时他才会出现,从哪里出来又从哪里消失无人知晓,但这三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这双眼睛。 过了不久,三个黑影中为首的一个做了一个手势,三人都停了下来,经他一番指点,三个人就此分开,一个人继续跟着两位巡夜的,边察看边做记号,另外两人分头去了两个方向,各自寻找他们的目标。 黑暗中的那双眼睛没有去关注其他两人,继续盯着为首的那个黑影。 等其他两人走开,为首黑影人静静地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在没有感觉出任何异样后拔地而起,象一只大鸟轻轻落在一处屋顶,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从一处屋顶掠至另一处屋顶,有些地方稍作停留,有些地方就是一点而过,甚至从两位巡夜之人头顶掠过这二人也毫无觉察,看来这个人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 但就算如此,他所到之处,黑暗中的那双眼睛就盯到哪里,慢慢的,为首黑衣人渐渐接近了主屋,他似乎已经听到了有人睡觉的呼吸声和孩子的呓语声,于是便飘然落地,紧贴着墙壁慢慢靠近主屋,而他后面的那双眼睛这时候也神奇的消失了。 就在他离主屋只有几步之遥时,忽听屋内一声断喝“什么人”,接着“咣当”一声大门打开,钟铉执剑飞身而出,就落在为首黑衣人刚才站立的地方,他身后的门再次紧紧的关上。 而那位黑衣人,就在钟铉出来的一瞬间飘身而起,落在四五步开外。 “什么人?”钟铉再次厉声问道。 “嘿嘿!嘶嘶!”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一阵低低地怪笑,听着也有些阴森可怕。 “哼,既然都来了,连句话都不敢说吗?”钟铉试着踏上一步道。 但对方并没有理他,而是在钟铉试图再次接近他时,骤然发起攻击,一柄典型地草原弯刀带着明亮的星光和破空之声直接削向钟铉。 “好!” 钟铉一声怒吼,手中的剑一振嗡嗡作响,身形一晃,漫天剑影罩向黑衣人,主屋前的院落里顿时响起激烈的兵器相接之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亮,传得很远。 这边一打起来,两外两个黑衣人迅速掠身而起,朝主屋这边扑来,他们一看这两人旗鼓相当,便迅速扑向主屋,但还没等他们靠近,忽然从不同的方向打出数枚暗器,劲力十足,其中一人躲闪不及,直接用手中的剑去拨打,一声爆响,不但暗器没有被震飞,手臂还被震得发麻,偏过一点的暗器紧贴着他的身体飞过,射穿了他的衣服,在其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口子,两人也被逼退了数步。 这时,钟铉这边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看到这种情形,两外两人长剑一抖,一齐朝钟铉杀来,钟铉略退一步,左支右挡,化解二人攻势,得到缓解之机的为首黑衣人乘机猛攻一招,受到三面压迫的钟铉,不得不选择后退一步,可就在他后退之际,这三人一起飞身而起,跃上身后的屋脊,借着夜色急速遁去。 钟铉一看这些人要跑,也跟着上了屋顶,但这是主屋里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叫,但突然间好像被谁捂住了嘴,他的身影也就停在了屋脊之上,过了好久,他才一跃而下,走进了主屋。 过了一会,主屋的灯亮了,随后两厢院落和前后宅院的数处屋里的灯也亮了,并开始有人手执兵器四处巡视。 主屋里,朱玉和钟铉相对而坐。 “玉儿,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就那天来的这几个人?”钟铉道。 “示弱。”玉儿道。 “示弱?”钟铉有些不解。 “如果他们今天是全力来攻,我们自然得全力反击,”朱玉道,“但他们今天只来了三人,还只是偷偷摸摸到处察看,这说明他们只是来踩点的,给他们看点就行了,但不能暴露我们的秘密。” “但杀一个总是会少一个。”钟铉道。 “我怕他们改变主意。”朱玉道。 “改变什么主意?”钟铉道。 “白天来,”朱玉忧郁道,“就我们两人加上这些弟子,在白天根本就没有优势,我们的这些阵图机关,在白天的功效也会大打折扣。” “他们敢白天来?”钟铉觉得朱玉的思路有些太过跳跃。 “为什么不能?”朱玉道,“我们现在这边是孤立无援,在他们看来只要武力上能碾压我们,想杀人抓人都可随他们的意,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达到目标就可以迅速撤走,像上回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我们这边天苍山可以算是个帮手,要是事出突然,那也根本来不及施援。” “所以你一定要让他们感觉在晚上动手把握性更大一些?”钟铉道。 “对,”朱玉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让他们踏入这个阵图,一旦所有机关发动,就不能让他们有一个活着走出这里。” “也就是说把这里变成一个巨大的陷阱,”钟铉道,“今天的适度反击既要显示我们的实力存在,也要让对方有充足的信心。” “我今天本来是想留下一位的,但没有做到,”朱玉道,“这样也许就能看出一些我们反击力的极险。” “呵呵,我想他们会看到的,”钟铉道,“我估计他们中有一人被你的暗器所伤,只要能挂破点皮,估计你的想法就能实现。” “但今天让他们看得太多了,”朱玉又在担心,“我担心要是他们记得太清楚,里面又有这方面高手的话,阵图的秘密就可能会被发现。” “你也别太担心,那些西域人没那个脑子和见识,”钟铉道,“跟着他们的那些中土武士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明之人,今天晚上就来了两位,也都是只知道到处乱看乱记的角色。” “但愿如此吧。”朱玉道。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1:这就开始了 梅虚带着龙休和封佺趁夜色去峟仙医馆探路,被人发现甚至打起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脱身竟如此容易,尽管钟铉在和龙休的搏杀之中已占优势,但并没有乘胜追来,看来他也是顾虑不小。 但当他们快到城西郊山脚下那座不起眼的屋子时,梅虚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封佺连忙过来扶住他查看情况,而龙休只是过来看了他一眼就漠然地站在了一边。 “老梅你怎么啦?”封佺道。 “刚才在主屋前被暗器咬了一口,”梅虚的声音已经有点虚弱,“暗器上有毒,我…我真的不行了。” “一点小伤就这样,真没用!”龙休嘟囔道。 “你住嘴,”封佺道,“刚才要不是我们两人拼命救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哼,刚才也是我力攻一招大家才能有机会走脱!”龙休显然对刚才的弱势心中有些不爽,现在也就是争个面子。 梅虚被暗器划伤以后,因为是小划伤,他根本没去在意,后面又和封佺联合攻击钟铉解龙休之围,随后又借助龙休的一招猛攻三人全身而退。 因为担心有人追来,他们撤走得非常快,出城之后,梅虚就已经感觉到了手臂的不适,发木发麻使不上劲,知道是有毒所致,但他为了不节外生枝,想赶紧赶回来再做处置,谁知到了村外就不行了,已经浑身酸软两眼发黑,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 “老梅,你再挺一会,我们马上到了。”看着龙休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封佺将梅虚往身上一背,只手抓起两个人的兵器,快步前面走了。 龙休很不屑的摇了摇头,同时也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跟上封梅二人前行。 “快,梅虚快不行了!”一到屋里,封佺就迫不及待喊道。 “怎么回事?”沙康从里屋出来道。 这时,屋里的灯已经被点起,院子里其他几个屋里住着的人纷纷过来观瞧,最为关心的还是原来迦南留下的暗线那帮人,颇有点同命相连的味道。 “回圣使,”封佺道,“我们在察看医馆后院屋舍时,龙休卫使被发现,并和人打了起来,我们两人急忙赶过来帮忙,想乘机冲入主屋去看看,没想到主屋里埋伏的人用暗器袭击,使我们无法靠近,并且其手段高超,劲力十足,老梅是因为有一枚暗器没有拨开才挂花受的伤,暗器上有毒,得赶紧治。” “你们就这么进来,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看来沙康对梅虚的毒伤并不是那么在意。 “圣使放心,”哈维道,“我早已派人在他们回来的路上盯着,要有什么人跟着过来一定会发出警示。” “那就好,”沙康道看着屋内的这伙人道,“你们这里面有没有人会治毒伤?” “我来看看。” 说话的叫刘葛,五十多岁,算是这里中土人中年纪最大的,武功只能是还算可以,在教内的职位也只是个少使,但他却有些过人之处,一是他医术颇为高明,为兄弟门看个病解个毒都是常有的事,另外他对五行八卦、术数埋伏之类颇为在行,也可破解一些江湖难题,正因这样,当年迦南才把他纳入教内。 但在梅虚这里,刘葛多年的所学积累都恐怕难以派上用场,他所面对的是亢宿仙人的弟子,当今江湖施医和用毒当仁不让的第一朱玉。 刘葛拉开架势,给梅虚珍了半天,到最后头上汗也下来了,手也开始打哆嗦,但还是没珍出个所以然来。 “老刘到底怎么样啊,你行不行啊?”封佺急道。 “气血虚旺,毒侵腑脏,”刘葛道,“这种情形我可真的是没遇到过啊。” “不就一点小伤吗?怎么会这样?”封佺道。 “不是伤的问题,是毒,”刘葛道,“刚受伤如果能及时医治或许会好一些,但现在长途奔波,毒已随气血走遍了五藏六腑奇经八脉,要是没有解药,恐怕真的很难啊!” “那总得想想办法啊,”封佺道,“你有那么多神药,没准就能起作用呢。” “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刘葛道,“根据脉象我觉得应该是热症之毒,我的‘冰蚕玉珠丸’就是克制热毒之药,先给他吃一粒试试吧。” 梅虚吃下一粒之后,过得片刻就有了反应,开始显得极为舒服,气息也顺畅了不少,人也睁开了眼睛,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他牙齿一咬双眼急睁,整个身子猛然抽搐挺直,喉咙好像被谁卡住,只有“呜噜呜噜”的声音,但谁也听不听他在说什么,样子极为恐怖。 “哎呀,不好,吃错药了!”刘葛急道,并连忙去按他的脘中穴。 “你要干什么?”沙康问道。 “我想让他吐出来。”刘葛道。 “我来吧!”沙康道。 沙康说完,来到梅虚身后,单掌一提,拍在梅虚后背。 “噢呕!” 梅虚身子再次一挺,脖子一伸,一只血箭从嘴里喷出,他艰难地看了沙康一眼,软软的倒下,慢慢没了气息。 “让他好好走吧,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沙康说完,非常平静地转身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之上。 所有围在一旁的人开始都是一愣,在惊讶和恐惧中慢慢低下了头,谁也没敢说一句话。 “说说今晚你们见到的情况吧。”沙康看着龙休和封佺道。 龙休将他们所遇到的情况详细作了描述,封佺也做了不少补充,哈维拿出一块白绢,这两人把他们记住的廊道和转弯、走势都标在了上面,但还有不少地方空着。 “这里怎么没有?”哈维道。 “这些地方是老梅察看地。”封佺道。 众人的目光瞥向沙康,意思是说你动手早了吧,但沙康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你是说你们一直到了主屋跟前才引出了钟铉?”沙康道。 “是我到了离主屋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他才发现的。”龙休道。 “他的功夫如何?”沙康道。 “我不如他。”这点龙休倒是非常坦荡。 “屋里打出来的暗器是一个方向还是几个方向?”沙康道。 “是从不同方向打出来的。”封佺道。 “其他地方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人?”沙康道。 “主屋前后和两厢都有人住,但只有主屋这里发现了我们。”龙休道。 “你们在外面打斗,屋内就没什么动静?”沙康道。 “人快速移动的衣袂声和发射暗器的机弦声,”龙休道,“我们走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刚哭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 “这个我也听到了。”封佺道。 “这么说他们这个院子的核心防备就在主屋或者主屋附近了?”沙康道。 “据我们勘察和试探下来确实是这样。”龙休道。 “哼哼,哈哈,”沙康一阵怪笑,“这是天姆在保佑我们啊!” “这么说圣使已经下定决心了?”哈维道。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怎能阻挡我复仇的决心,”沙康道,“一个小小的钟铉,一些暗器机关,再弄上一些毒药,这也太小瞧我了!” “圣使,我看还是不要大意,”刚才没救活梅虚反而加快了他死亡的刘葛看着龙休和封佺画的图影道,“这上面画得虽然不全,但我感觉这些房屋廊道很不简单,隐约之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哟,这你都能看出来啊,”龙休不屑道,“你说的这杀气我们到了跟前怎么都感觉不出来啊?” “这不是两人相斗时的杀气,而是阵图中所蕴含的杀气,”刘葛道,“这些房屋廊道看似凌乱,但它们的走向转折都极具奥妙,如果运用合理,不亚于埋伏十数名高手。” “我看你是被他们的毒吓怕了吧,”龙休道,“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房屋都不是很高,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纵身跃上跃下,只要把那间主屋攻下,我们的活就算办完了,管他什么阵不阵形的。” “我只怕那间主屋就是个陷阱。”刘葛道。 “哈哈哈,不要争了,”沙康道,“那我们就分些人手在外面,不要全都进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圣使高明!”哈维其实一直觉得刘葛的话有道理,听沙康这么一说,赶紧恭维道。 “这就开始了,”沙康道,“今晚和明天白天大家休息准备,明天晚上动手,省得夜长梦多。” 梅虚带着龙休和封佺趁夜色去峟仙医馆探路,被人发现甚至打起来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脱身竟如此容易,尽管钟铉在和龙休的搏杀之中已占优势,但并没有乘胜追来,看来他也是顾虑不小。 但当他们快到城西郊山脚下那座不起眼的屋子时,梅虚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封佺连忙过来扶住他查看情况,而龙休只是过来看了他一眼就漠然地站在了一边。 “老梅你怎么啦?”封佺道。 “刚才在主屋前被暗器咬了一口,”梅虚的声音已经有点虚弱,“暗器上有毒,我…我真的不行了。” “一点小伤就这样,真没用!”龙休嘟囔道。 “你住嘴,”封佺道,“刚才要不是我们两人拼命救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哼,刚才也是我力攻一招大家才能有机会走脱!”龙休显然对刚才的弱势心中有些不爽,现在也就是争个面子。 梅虚被暗器划伤以后,因为是小划伤,他根本没去在意,后面又和封佺联合攻击钟铉解龙休之围,随后又借助龙休的一招猛攻三人全身而退。 因为担心有人追来,他们撤走得非常快,出城之后,梅虚就已经感觉到了手臂的不适,发木发麻使不上劲,知道是有毒所致,但他为了不节外生枝,想赶紧赶回来再做处置,谁知到了村外就不行了,已经浑身酸软两眼发黑,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 “老梅,你再挺一会,我们马上到了。”看着龙休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封佺将梅虚往身上一背,只手抓起两个人的兵器,快步前面走了。 龙休很不屑的摇了摇头,同时也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跟上封梅二人前行。 “快,梅虚快不行了!”一到屋里,封佺就迫不及待喊道。 “怎么回事?”沙康从里屋出来道。 这时,屋里的灯已经被点起,院子里其他几个屋里住着的人纷纷过来观瞧,最为关心的还是原来迦南留下的暗线那帮人,颇有点同命相连的味道。 “回圣使,”封佺道,“我们在察看医馆后院屋舍时,龙休卫使被发现,并和人打了起来,我们两人急忙赶过来帮忙,想乘机冲入主屋去看看,没想到主屋里埋伏的人用暗器袭击,使我们无法靠近,并且其手段高超,劲力十足,老梅是因为有一枚暗器没有拨开才挂花受的伤,暗器上有毒,得赶紧治。” “你们就这么进来,后面有没有人跟着?”看来沙康对梅虚的毒伤并不是那么在意。 “圣使放心,”哈维道,“我早已派人在他们回来的路上盯着,要有什么人跟着过来一定会发出警示。” “那就好,”沙康道看着屋内的这伙人道,“你们这里面有没有人会治毒伤?” “我来看看。” 说话的叫刘葛,五十多岁,算是这里中土人中年纪最大的,武功只能是还算可以,在教内的职位也只是个少使,但他却有些过人之处,一是他医术颇为高明,为兄弟门看个病解个毒都是常有的事,另外他对五行八卦、术数埋伏之类颇为在行,也可破解一些江湖难题,正因这样,当年迦南才把他纳入教内。 但在梅虚这里,刘葛多年的所学积累都恐怕难以派上用场,他所面对的是亢宿仙人的弟子,当今江湖施医和用毒当仁不让的第一朱玉。 刘葛拉开架势,给梅虚珍了半天,到最后头上汗也下来了,手也开始打哆嗦,但还是没珍出个所以然来。 “老刘到底怎么样啊,你行不行啊?”封佺急道。 “气血虚旺,毒侵腑脏,”刘葛道,“这种情形我可真的是没遇到过啊。” “不就一点小伤吗?怎么会这样?”封佺道。 “不是伤的问题,是毒,”刘葛道,“刚受伤如果能及时医治或许会好一些,但现在长途奔波,毒已随气血走遍了五藏六腑奇经八脉,要是没有解药,恐怕真的很难啊!” “那总得想想办法啊,”封佺道,“你有那么多神药,没准就能起作用呢。” “那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刘葛道,“根据脉象我觉得应该是热症之毒,我的‘冰蚕玉珠丸’就是克制热毒之药,先给他吃一粒试试吧。” 梅虚吃下一粒之后,过得片刻就有了反应,开始显得极为舒服,气息也顺畅了不少,人也睁开了眼睛,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他牙齿一咬双眼急睁,整个身子猛然抽搐挺直,喉咙好像被谁卡住,只有“呜噜呜噜”的声音,但谁也听不听他在说什么,样子极为恐怖。 “哎呀,不好,吃错药了!”刘葛急道,并连忙去按他的脘中穴。 “你要干什么?”沙康问道。 “我想让他吐出来。”刘葛道。 “我来吧!”沙康道。 沙康说完,来到梅虚身后,单掌一提,拍在梅虚后背。 “噢呕!” 梅虚身子再次一挺,脖子一伸,一只血箭从嘴里喷出,他艰难地看了沙康一眼,软软的倒下,慢慢没了气息。 “让他好好走吧,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沙康说完,非常平静地转身坐在了中间的主位之上。 所有围在一旁的人开始都是一愣,在惊讶和恐惧中慢慢低下了头,谁也没敢说一句话。 “说说今晚你们见到的情况吧。”沙康看着龙休和封佺道。 龙休将他们所遇到的情况详细作了描述,封佺也做了不少补充,哈维拿出一块白绢,这两人把他们记住的廊道和转弯、走势都标在了上面,但还有不少地方空着。 “这里怎么没有?”哈维道。 “这些地方是老梅察看地。”封佺道。 众人的目光瞥向沙康,意思是说你动手早了吧,但沙康似乎对此无动于衷。 “你是说你们一直到了主屋跟前才引出了钟铉?”沙康道。 “是我到了离主屋门口几步远的地方他才发现的。”龙休道。 “他的功夫如何?”沙康道。 “我不如他。”这点龙休倒是非常坦荡。 “屋里打出来的暗器是一个方向还是几个方向?”沙康道。 “是从不同方向打出来的。”封佺道。 “其他地方是没有发现还是没有人?”沙康道。 “主屋前后和两厢都有人住,但只有主屋这里发现了我们。”龙休道。 “你们在外面打斗,屋内就没什么动静?”沙康道。 “人快速移动的衣袂声和发射暗器的机弦声,”龙休道,“我们走的时候似乎还听到了小孩的哭声,刚哭了一声就被人捂住了。” “这个我也听到了。”封佺道。 “这么说他们这个院子的核心防备就在主屋或者主屋附近了?”沙康道。 “据我们勘察和试探下来确实是这样。”龙休道。 “哼哼,哈哈,”沙康一阵怪笑,“这是天姆在保佑我们啊!” “这么说圣使已经下定决心了?”哈维道。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怎能阻挡我复仇的决心,”沙康道,“一个小小的钟铉,一些暗器机关,再弄上一些毒药,这也太小瞧我了!” “圣使,我看还是不要大意,”刚才没救活梅虚反而加快了他死亡的刘葛看着龙休和封佺画的图影道,“这上面画得虽然不全,但我感觉这些房屋廊道很不简单,隐约之中透着浓浓的杀气。” “哟,这你都能看出来啊,”龙休不屑道,“你说的这杀气我们到了跟前怎么都感觉不出来啊?” “这不是两人相斗时的杀气,而是阵图中所蕴含的杀气,”刘葛道,“这些房屋廊道看似凌乱,但它们的走向转折都极具奥妙,如果运用合理,不亚于埋伏十数名高手。” “我看你是被他们的毒吓怕了吧,”龙休道,“那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房屋都不是很高,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纵身跃上跃下,只要把那间主屋攻下,我们的活就算办完了,管他什么阵不阵形的。” “我只怕那间主屋就是个陷阱。”刘葛道。 “哈哈哈,不要争了,”沙康道,“那我们就分些人手在外面,不要全都进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圣使高明!”哈维其实一直觉得刘葛的话有道理,听沙康这么一说,赶紧恭维道。 “这就开始了,”沙康道,“今晚和明天白天大家休息准备,明天晚上动手,省得夜长梦多。”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2:扑空 子丑相交之时,正是晚上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刻,这时候的成都城西一片静谧,弯月也把那仅有的一点亮光藏在了云后,使整个天色昏暗无比,就算是面对面也只能看到隐约的影子。 黑暗中,一行二十几人出现在了xc区的街上,他们步履平稳,不急不缓,声音很轻,连沿街人家的狗都没有惊醒。 这些人行动很是统一,虽衣服不同,手里的家伙不同,但脸上都有黑布包住口鼻,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手上也都用黑布包起,看不到一点亮光,浑身捆扎紧实干练,一个个相跟着往前走,没有一个人说话。 黑夜,黑影,还是一大群,再加上极静的夜和极轻的脚步声,顿时给这片街区增加了不少无形的压力。 不久,他们就出现在了晋阳街口,但他们并没有停,一直到了峟仙医馆门口站定。 现在的峟仙医馆一片安详,前面医馆没有灯光,后宅一片漆黑,寂静异常,似乎连这里的老鼠都去睡了。 站在这里,沙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中土已有数月,所有的事都不如他想象的那样顺利,就算没有和翁锐照面,但自己仍然被逼得东躲xz,这绝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把左手举起,用力向前一挥。 就在今天晚上,他要结束这一切! 即刻有人走近医馆西侧供人进出的大门,上手推了推,门闩得很紧,此人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门廊的屋脊之上,静等片刻,看看没有动静,也没发现巡夜的人,便轻轻跃下,轻而一举就将前门打开。 沙康没再犹豫,直接进门,进了大门他们立即分为两拨,一拨以沙康为首,封佺带路,另外一拨以哈维为首,龙休带路,迅速没入峟仙医馆后宅的廊道之中。 一进入这拐七纽八层层递进的廊道,所有人都屏起呼吸,踮起了脚,脚步声更加轻微,紧握手中的兵器,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连沙康也不例外。 有了两人的引领,他们行进得很是顺利,不久便到了后宅的核心位置,主屋! 两队人马迅速散开,占据通往主屋的各个廊道出入口,对主屋形成合围之势,而这时,沙康、哈维和龙休三人已经在距主屋大门五丈开外站定,在他们身前,至少还有七八个人。 静!静得出奇!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么多人围着主屋,就算是再小心,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屋里对外面的动静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所期望的钟铉出来独当一面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种怪异的氛围在黑暗中是个极大的压力,对双方都是如此,因为他们都知道,谁要是先走错一步,后面就可能步步被动。 但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屋里的人就算等几天也没有问题,但屋外的人却等不了,哈维看向沙康,见他一点头,手里的弯刀一晃,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 “射!” 随着哈维一声“射”,他们身前的七八个人,以及已经守住前后各个要口的黑衣人同时出手,难以分辨的各种暗器射向主屋的窗口、门廊、屋檐、墙角,就是不管哪里,只要有可能藏人或者藏有暗器之处,纷纷有暗器袭来。 “嗖嗖”的是暗器破空之声,“砰砰”的扎入木头声音,“叮叮”的是暗器撞击石头或者砖墙的声音,有些声音是从屋内传来,显然是有些暗器已经打入了屋内。 这些声音像黑夜里凭空吹起的一股旋风,显得嘈杂而惊悚,持续了约有数个呼吸的功夫,几乎是每个人都朝不同方向打出了至少五六枚暗器,等这阵恐怖的声音一停,又是一片可怕的寂静,似乎比刚才还静。 难道这里面没有人? 这是沙康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根据监视峟仙医馆的暗线报告,除了一些仆佣,这里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离开! 既然没有离开,那就一定在这里,因为他们已经踩过路,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最后屏障! 这回,没等沙康下令,哈维已经手执弯刀慢慢的逼近主屋,他一动,围着主屋的那些人也都慢慢朝跟前靠近,随时准备对主屋发起一轮猛烈的攻击。 龙休踏上一步,执刀站在沙康之前,与两侧的数人对沙康形成卫护之势。 七步,六步,五步,哈维的脚下刚踏入距离主屋大门五步以内,也就是龙休昨晚踏到的地方,就听屋内猛然响起一声竹哨,尖细有力,悠长洪亮,恐怕整个后宅都能听到。 随着这声竹哨响起,主屋和周围各处的屋子内突然都有了动静,并且这些动静瞬间就被一片机关启动的“嘎巴”声和弓弦释放的“嗡嗡”声所覆盖,随即而来的是从不同方向不断射出的各种暗器,虽看不到明确目标,但各个死角都被牢牢封住,所有人瞬间都处在了无数暗器的威胁之下。 这个时候,屋外的每个人,谁也照顾不了谁,都只能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闪避或者用兵器拨打,连沙康都不得不挥剑击落了数枚飞向他的暗器,一时间到处人影晃动,颇为壮观。 这阵子如狂风暴雨般的暗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一呼一吸的功夫就结束了,有些人的身形还在转动躲闪,但这暗器又突然停了。 再看看这屋前屋后,已经有五六个人倒下,有三个是被射中要害直接毙命,其中就有站在沙康身旁的一位,还有几位被暗器射伤挂花,急于给自己处理包扎的,因为有了梅虚的前车之鉴,要是这上面有毒,恐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暗器停了,别人还在愣神,沙康已经跃身而起,空中身形骤转,全身劲力凝结在单掌之上,凭空劈向主屋的大门。 “轰!” 一声爆响,门口顿时尘雾弥漫,碎石乱飞,主屋的大门连同门框和一部分墙壁直接飞向屋内,里面稀里哗啦的撞击声也响成一片,等不得尘雾散开,屋檐上还有砖瓦掉下,沙康一马当先冲入屋内,手里的剑已经抖出数道剑影,袭向黑暗中的不同方向,这是防卫,也是攻击,他要将这里面的人杀光,挡他者死,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沙康进入,龙休紧跟着他,随后还有数人跟入,但这尘灰四散的屋内光线昏暗,几乎目不视物,更感其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尘灰中一道黑影凌空飞过,他手中的剑并不是攻向沙康等人,而是迅速削断了黑暗中的几处绳索,显然这和屋内的机关有关,沙康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影,哪那么容易让他走脱,长剑一振,身形随即跃起,黑暗中一朵剑花朝他卷了过去。 但这个黑影显然不想跟他纠缠,看见沙康剑到,随手一杨,数点寒星急袭而来,沙康见状剑花一收,将数枚暗器击落,但也将他的身形阻住,就在这功夫,那道黑影已经从被沙康击开的屋檐之下飞出,手中的剑全力劈向已经拦在院子里的哈维。 “嘡!” 一声爆响,火星四溅,哈维被震退数步,而那道黑影借助这一震之力,飞身越过一道院墙,迅速消失在这片宅院之中。 被留在屋里的沙康等人还没来得及撤出,被黑影触动的机关相继爆发,暗器再次纷纷袭来,各人只能循声辩位,舞动手中的兵器拨打暗器,护住自己。 这次暗器发射的时间更短,看起来就是一拨,尽管沙康和龙休没事,但又有两人倒下,且都是直接毙命。 沙康想过今晚将要面对的种种凶险,但却没想到会如此惨烈,顿时怒火中烧,呼呼直喘粗气。 “刚才出去的应该是钟铉。”龙休道。 “我知道,”沙康道,“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我去追他!”龙休说着就要出去追赶。 “不用,”沙康道,“他就是想引我们出去,但我们的重点就在这间屋里。” “您是说他们还有人藏在这里?”龙休道。 “刚才那么多暗器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操作过来的,”沙康道,“这屋里一定不简单,去把刘葛叫来。” 没等龙休去喊,刘葛已经进来,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指着西面装饰漂亮的一面墙道:“圣使,这里面一定有夹层,并且可能有暗室。” “能找出入口吗?”沙康道。 “有入口就能找着,”刘葛迟疑道,“只是……” 刘葛的犹豫是有道理的,他早就提示过这里可能只是个陷阱,但人轻言微,没人愿意听他的,现在要想打开暗室,可能只是在陷阱里陷得更深,弄不好不这里的人全部折进去也说不定。 看见刘葛心生犹豫,沙康即刻明白他的心思,冷哼一声道:“闪开!” 只见他退后两步,双脚一扎,双手摩天抱日收于胸前,大喝一声,猛然向前推出。 “嗨!” “轰!” 一声怒吼,一声巨响,尺许厚的夹墙即刻塌出一个洞来,里面更黑,啥也看不清楚。 “点火吧!”沙康道。 立即有数人用随身携带的引火之物点起火把,凑近一看,夹层并不算大,但沙康的掌力也将暗室的入口震开,黑乎乎的露在那里。 沙康抓起已经跌落地上的一件器物扔进入口,片刻便听到数声撞击,里面还夹杂着暗器被触发的声音,他再次扔下东西,依然可以听到暗器的声音,如此再三,直到里面再也听不到有暗器之声。 “先扔两只火把下去,然后下去查看一下,”沙康道,“如果里面有小孩,要活的。” 这是个聪明的法子,有了火把仍在里面,就会把对方变到明处,而使自己处于暗处,要留下小孩性命,看来是沙康这次行动的核心诉求。 “你下去!”龙休对刘葛道。 刘葛看了沙康一眼,身子一挺,微微摇了摇头,啥也没说,抓起两支火把走入洞口,随手将一只扔向深处,看看没什么动静,就继续向前,走上几步,再次将手里的另一只火把扔向更深处。 “圣使,这里面还有…噢……”暗室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刘葛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沙康正在小心翼翼地慢步踏入暗室,刚走几步,听到刘葛的声音急抢一步,看到他手里还举着火把,一只眼睛里插着一只短箭,带着惊恐的眼神,慢慢地倒下。 子丑相交之时,正是晚上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刻,这时候的成都城西一片静谧,弯月也把那仅有的一点亮光藏在了云后,使整个天色昏暗无比,就算是面对面也只能看到隐约的影子。 黑暗中,一行二十几人出现在了xc区的街上,他们步履平稳,不急不缓,声音很轻,连沿街人家的狗都没有惊醒。 这些人行动很是统一,虽衣服不同,手里的家伙不同,但脸上都有黑布包住口鼻,只留一双眼睛在外,手上也都用黑布包起,看不到一点亮光,浑身捆扎紧实干练,一个个相跟着往前走,没有一个人说话。 黑夜,黑影,还是一大群,再加上极静的夜和极轻的脚步声,顿时给这片街区增加了不少无形的压力。 不久,他们就出现在了晋阳街口,但他们并没有停,一直到了峟仙医馆门口站定。 现在的峟仙医馆一片安详,前面医馆没有灯光,后宅一片漆黑,寂静异常,似乎连这里的老鼠都去睡了。 站在这里,沙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来中土已有数月,所有的事都不如他想象的那样顺利,就算没有和翁锐照面,但自己仍然被逼得东躲xz,这绝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把左手举起,用力向前一挥。 就在今天晚上,他要结束这一切! 即刻有人走近医馆西侧供人进出的大门,上手推了推,门闩得很紧,此人纵身一跃,已经到了门廊的屋脊之上,静等片刻,看看没有动静,也没发现巡夜的人,便轻轻跃下,轻而一举就将前门打开。 沙康没再犹豫,直接进门,进了大门他们立即分为两拨,一拨以沙康为首,封佺带路,另外一拨以哈维为首,龙休带路,迅速没入峟仙医馆后宅的廊道之中。 一进入这拐七纽八层层递进的廊道,所有人都屏起呼吸,踮起了脚,脚步声更加轻微,紧握手中的兵器,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连沙康也不例外。 有了两人的引领,他们行进得很是顺利,不久便到了后宅的核心位置,主屋! 两队人马迅速散开,占据通往主屋的各个廊道出入口,对主屋形成合围之势,而这时,沙康、哈维和龙休三人已经在距主屋大门五丈开外站定,在他们身前,至少还有七八个人。 静!静得出奇!一点声息都没有! 这么多人围着主屋,就算是再小心,也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屋里对外面的动静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们所期望的钟铉出来独当一面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这种怪异的氛围在黑暗中是个极大的压力,对双方都是如此,因为他们都知道,谁要是先走错一步,后面就可能步步被动。 但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屋里的人就算等几天也没有问题,但屋外的人却等不了,哈维看向沙康,见他一点头,手里的弯刀一晃,黑暗中闪过一道亮光。 “射!” 随着哈维一声“射”,他们身前的七八个人,以及已经守住前后各个要口的黑衣人同时出手,难以分辨的各种暗器射向主屋的窗口、门廊、屋檐、墙角,就是不管哪里,只要有可能藏人或者藏有暗器之处,纷纷有暗器袭来。 “嗖嗖”的是暗器破空之声,“砰砰”的扎入木头声音,“叮叮”的是暗器撞击石头或者砖墙的声音,有些声音是从屋内传来,显然是有些暗器已经打入了屋内。 这些声音像黑夜里凭空吹起的一股旋风,显得嘈杂而惊悚,持续了约有数个呼吸的功夫,几乎是每个人都朝不同方向打出了至少五六枚暗器,等这阵恐怖的声音一停,又是一片可怕的寂静,似乎比刚才还静。 难道这里面没有人? 这是沙康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定了:不可能,根据监视峟仙医馆的暗线报告,除了一些仆佣,这里面的人几乎没有一个离开! 既然没有离开,那就一定在这里,因为他们已经踩过路,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依仗的最后屏障! 这回,没等沙康下令,哈维已经手执弯刀慢慢的逼近主屋,他一动,围着主屋的那些人也都慢慢朝跟前靠近,随时准备对主屋发起一轮猛烈的攻击。 龙休踏上一步,执刀站在沙康之前,与两侧的数人对沙康形成卫护之势。 七步,六步,五步,哈维的脚下刚踏入距离主屋大门五步以内,也就是龙休昨晚踏到的地方,就听屋内猛然响起一声竹哨,尖细有力,悠长洪亮,恐怕整个后宅都能听到。 随着这声竹哨响起,主屋和周围各处的屋子内突然都有了动静,并且这些动静瞬间就被一片机关启动的“嘎巴”声和弓弦释放的“嗡嗡”声所覆盖,随即而来的是从不同方向不断射出的各种暗器,虽看不到明确目标,但各个死角都被牢牢封住,所有人瞬间都处在了无数暗器的威胁之下。 这个时候,屋外的每个人,谁也照顾不了谁,都只能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闪避或者用兵器拨打,连沙康都不得不挥剑击落了数枚飞向他的暗器,一时间到处人影晃动,颇为壮观。 这阵子如狂风暴雨般的暗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是一呼一吸的功夫就结束了,有些人的身形还在转动躲闪,但这暗器又突然停了。 再看看这屋前屋后,已经有五六个人倒下,有三个是被射中要害直接毙命,其中就有站在沙康身旁的一位,还有几位被暗器射伤挂花,急于给自己处理包扎的,因为有了梅虚的前车之鉴,要是这上面有毒,恐怕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暗器停了,别人还在愣神,沙康已经跃身而起,空中身形骤转,全身劲力凝结在单掌之上,凭空劈向主屋的大门。 “轰!” 一声爆响,门口顿时尘雾弥漫,碎石乱飞,主屋的大门连同门框和一部分墙壁直接飞向屋内,里面稀里哗啦的撞击声也响成一片,等不得尘雾散开,屋檐上还有砖瓦掉下,沙康一马当先冲入屋内,手里的剑已经抖出数道剑影,袭向黑暗中的不同方向,这是防卫,也是攻击,他要将这里面的人杀光,挡他者死,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沙康进入,龙休紧跟着他,随后还有数人跟入,但这尘灰四散的屋内光线昏暗,几乎目不视物,更感其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尘灰中一道黑影凌空飞过,他手中的剑并不是攻向沙康等人,而是迅速削断了黑暗中的几处绳索,显然这和屋内的机关有关,沙康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影,哪那么容易让他走脱,长剑一振,身形随即跃起,黑暗中一朵剑花朝他卷了过去。 但这个黑影显然不想跟他纠缠,看见沙康剑到,随手一杨,数点寒星急袭而来,沙康见状剑花一收,将数枚暗器击落,但也将他的身形阻住,就在这功夫,那道黑影已经从被沙康击开的屋檐之下飞出,手中的剑全力劈向已经拦在院子里的哈维。 “嘡!” 一声爆响,火星四溅,哈维被震退数步,而那道黑影借助这一震之力,飞身越过一道院墙,迅速消失在这片宅院之中。 被留在屋里的沙康等人还没来得及撤出,被黑影触动的机关相继爆发,暗器再次纷纷袭来,各人只能循声辩位,舞动手中的兵器拨打暗器,护住自己。 这次暗器发射的时间更短,看起来就是一拨,尽管沙康和龙休没事,但又有两人倒下,且都是直接毙命。 沙康想过今晚将要面对的种种凶险,但却没想到会如此惨烈,顿时怒火中烧,呼呼直喘粗气。 “刚才出去的应该是钟铉。”龙休道。 “我知道,”沙康道,“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那我去追他!”龙休说着就要出去追赶。 “不用,”沙康道,“他就是想引我们出去,但我们的重点就在这间屋里。” “您是说他们还有人藏在这里?”龙休道。 “刚才那么多暗器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操作过来的,”沙康道,“这屋里一定不简单,去把刘葛叫来。” 没等龙休去喊,刘葛已经进来,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指着西面装饰漂亮的一面墙道:“圣使,这里面一定有夹层,并且可能有暗室。” “能找出入口吗?”沙康道。 “有入口就能找着,”刘葛迟疑道,“只是……” 刘葛的犹豫是有道理的,他早就提示过这里可能只是个陷阱,但人轻言微,没人愿意听他的,现在要想打开暗室,可能只是在陷阱里陷得更深,弄不好不这里的人全部折进去也说不定。 看见刘葛心生犹豫,沙康即刻明白他的心思,冷哼一声道:“闪开!” 只见他退后两步,双脚一扎,双手摩天抱日收于胸前,大喝一声,猛然向前推出。 “嗨!” “轰!” 一声怒吼,一声巨响,尺许厚的夹墙即刻塌出一个洞来,里面更黑,啥也看不清楚。 “点火吧!”沙康道。 立即有数人用随身携带的引火之物点起火把,凑近一看,夹层并不算大,但沙康的掌力也将暗室的入口震开,黑乎乎的露在那里。 沙康抓起已经跌落地上的一件器物扔进入口,片刻便听到数声撞击,里面还夹杂着暗器被触发的声音,他再次扔下东西,依然可以听到暗器的声音,如此再三,直到里面再也听不到有暗器之声。 “先扔两只火把下去,然后下去查看一下,”沙康道,“如果里面有小孩,要活的。” 这是个聪明的法子,有了火把仍在里面,就会把对方变到明处,而使自己处于暗处,要留下小孩性命,看来是沙康这次行动的核心诉求。 “你下去!”龙休对刘葛道。 刘葛看了沙康一眼,身子一挺,微微摇了摇头,啥也没说,抓起两支火把走入洞口,随手将一只扔向深处,看看没什么动静,就继续向前,走上几步,再次将手里的另一只火把扔向更深处。 “圣使,这里面还有…噢……”暗室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刘葛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沙康正在小心翼翼地慢步踏入暗室,刚走几步,听到刘葛的声音急抢一步,看到他手里还举着火把,一只眼睛里插着一只短箭,带着惊恐的眼神,慢慢地倒下。 第三十九章 药门危机-13:重围 沙康到底是一教圣使,功力深厚,定力也很强,见此只是愣了一下,龙休也可勉力支撑,但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同伴已经有点扛不住了,嗓子一酸,胃一痉挛,“呕”的一声已经吐了出来。 自从进了这个主屋附近,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迎接他们的却是没完没了的暗器,身边的人还一个个倒下,现在这么一个狭窄的暗室之内,看着自己的又一个同伙惨死,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但没有沙康的命令,他却不敢退后半步。 五尺来宽,长约两丈,高不过六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一个将死或已经死掉的人正在慢慢倒下,除了火把上发出的微微的声响,再没有一点声息,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因为没人知道下一支暗箭会射向谁。 但沙康显然不想放弃,一动不动的看着刘葛倒下,面色冷漠,但当刘葛手中的火把即将掉到地上的一瞬,沙康的身子猛地贴地飘了出去,像道影子闪过刘葛身前,迅速靠在了一处墙角,即将熄灭的火把也在他手里重新然旺。 暗室里依旧很静,也没有暗器发出,片刻之后之后,沙康开始借助手中火把的亮光,察看周围的墙壁,很新,但看不到一丝缝隙,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壮着胆子各处查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尽管沙康的内力不错,但在这里他去无用武之地,要是把这里震塌了,那就真成他们的葬身之地了。 “刘葛刚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沙康喃喃道。 “但他已经……” “吁--吁吁!” 龙休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长两短的竹哨声。 “走,上去!”沙康急道,“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人!” 现在的外面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钟铉一长两短的竹哨声显然是一个约定的暗号,竹哨一响,各处廊道的一些门就被关上,而另外的地方却悄悄地打开了一些门,原来可以互相照应的一些人,忽然发现他们被镉在了两边,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廊道里的人第一时间就是去察看这些门,但这些门似乎是从厚厚的石墙中自动移出来的,厚重坚固,推它纹丝不动,周围的石墙更是无任何机关按钮好寻,不得已只好返回另外一头。 但想从另外一头绕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本来刚才还可以走得通的路,突然发现在拐弯处变了方向,往前走不知通往哪里,退回去又是原来的困局。 这个时候,有人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院子里的房屋有高有低,两丈三丈都有,但这里的墙都是院内墙,高也不过八尺许,对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都不是太大的难题,几乎都可以一跃而过。 但跳过去容易,那边的廊道依旧是有通有堵,顺着通路往前走,不知去往何处,再跳过一道墙,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如此三番,没个人都变得非常焦躁,急急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上房!”看来在外面的哈维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他们不能就这样被分割圈在这些廊道和院子里,对方要是各个击破,他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吁吁!吁--” 随着这些人上房,竹哨的声音变成了两短一长,片刻功夫,从高处低处不同方向射出数支利箭,劲力十足,决非人力可为,站在屋顶被天光映射的一个个影子成了最明显的目标,几声惨叫,有人从屋顶中箭跌落,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根本就看不出箭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 受此威慑,没等哈维下令,诸多人又纷纷跳下屋顶,谁也不愿成为下一个靶子,这一上一下,又有些人被分开,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几乎都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 说是各自为战,实际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战,因为从进来了峟仙医官到现在为止,多数人连这里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见到自己的同伴在暗器的照应下一个个倒下,就是想找人拼命那也得先找到人啊! “吁吁--,吁吁--” 不过这回不用他们找,一短一长的竹哨声再次响起,朱玉和钟铉自然出现在了他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当朱玉鬼魅般出现的时候,廊道里的一位执刀男子像中了邪似的直蹦而起,退后数步,他环视周围,除了这一个手持短剑的女子,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谁?”这汉话说得很生硬,一听就应该是个西域承天教的人。 “荆州你去了吗?”朱玉的话很轻,语速也很慢,但谁都可以感受道这里面刺骨的寒意。 “荆州?”西域人一愣,随即不屑道,“哼哼,朱山的女人就是我杀的!” “你去死吧!” 朱玉尖锐、凄厉的一声陡然传遍了整个后宅,甚至更远,这是她离抓走哥哥、杀了嫂子的这帮凶手最近的一次,近两个月来所有的愤懑、憋屈、仇恨都凝聚在她的剑上,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至,快得匪夷所思。 而就在这时,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人听到朱玉离他如此之近,似乎还有同伴受到威胁,脚下一较力,就想飞身而起过去增援,但他的脚还没发上力,脚下的石板突然空掉,整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数根利齿已经将他洞穿,还没等他发出声来,上面的石板就已经复原,盖得严严实实。 和朱玉对峙的西域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隐约中看到的似乎弱不禁风的中土女子会来得如此之快,仓促中横刀直封朱玉刺过来的短剑。 “嘡!” 一声脆响,朱玉的剑被弹开,但西域人却被震开两步,手臂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朱玉会有如此功力,惊愕之余,一提内力,身子一扭,手中的弯刀像忽然长了数尺,橡根长鞭带着尖利的呼啸扫向朱玉。 黑暗中,如此短的距离,那位西域人全力一击,其速度更是达到了极致,也许草原上两马一错的瞬间,这招已经杀死了很多人,但他却再次低估了朱玉的功夫,“天枢玲珑剑”的巧妙招数加上曾禔独特的身法,或许在强者面前攻击力略显不足,但自我防护力却不是其他功夫比得了的。 一错身的功夫刀就到了,可见对方也绝非泛泛之辈,但见朱玉手中的短剑向上撩起,柔软的身躯随即向后弯去,几乎与地面平行,被她轻轻一挂的弯刀贴着她的鼻尖飞过。 但她并没有停在原地,身躯后仰却贴地向前急速滑去,等她的身躯从地面弹起,手中的短剑已经抹过那位西域人的脖子,这时他的刀还没有回转过来。 那位西域人身体一僵,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黑暗中还能听到一股一股的血喷出颈项的声音,而此时的朱玉也已经抖作一团,这是她用手中的剑第一次杀人,此前这对她都是不可想象的。 朱玉不知道的是,她两招之内杀掉的是承天教内一位长使级的高手,她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功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将杀死嫂子珠儿的凶手给杀了。 想到这里,朱玉似乎好了很多,她长长地顺了两口气,把几乎翻腾到嗓子眼的一些东西强行压了下去,她知道,危险还远没有过去,一闪身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与朱玉一同现身宅院廊道的钟铉,他所面临的情况就要简单得多,刚一现身,就有一道黑影超他猛扑过来,但钟铉的剑后发而先至,以他强悍的实力,只一个回合,对方就倒在他的剑下。 钟铉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他们还要面对更强劲的对手,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些喽罗尽快扫光,不使他们对藏在暗中的孩子构成威胁,他们才能集中全力去对付那些强者。 看起来只是有些复杂的院落廊道,在朱玉和钟铉手里,它已经成了一道灵活变换的阵图,他们随意穿行,随手启动机关,关上或者开启不同形状地石门,暗中还有不少人相助,被困在里面的人被他们神出鬼没的一个个干掉,剩下的也都处于惶恐之中。 从暗室中出来的沙康,身边只有龙休和另外一人,他们急赶了数条廊道,除了不断看到已经死去的同伴,连一个活人也找不到,对方显然还不想跟他照面。 “还有谁活着?”沙康高声道,宅院里的人应该都能听到。 “我这里还有两个人!”这是哈维的声音,显然还隔着数道院落廊道。 “圣使,还有我…啊!”这是封佺的声音,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叫,看来他也没了。 沙康循声辩位,纵身而去,越过一道道屋脊院落和廊道,直扑封佺发声的地方,但到了那里,除了看到封佺的尸体,啥也没有看到。 而紧跟着沙康的龙休和另外一人,见他跃起,也即刻紧紧相随,但随后立即受到暗中射出利箭的袭击,龙休拼力勉强躲过一箭,但另外一人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中箭栽下墙头。 沙康到底是一教圣使,功力深厚,定力也很强,见此只是愣了一下,龙休也可勉力支撑,但跟在他身后的一位同伴已经有点扛不住了,嗓子一酸,胃一痉挛,“呕”的一声已经吐了出来。 自从进了这个主屋附近,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迎接他们的却是没完没了的暗器,身边的人还一个个倒下,现在这么一个狭窄的暗室之内,看着自己的又一个同伙惨死,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这个人的精神已经开始崩溃,但没有沙康的命令,他却不敢退后半步。 五尺来宽,长约两丈,高不过六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内,一个将死或已经死掉的人正在慢慢倒下,除了火把上发出的微微的声响,再没有一点声息,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因为没人知道下一支暗箭会射向谁。 但沙康显然不想放弃,一动不动的看着刘葛倒下,面色冷漠,但当刘葛手中的火把即将掉到地上的一瞬,沙康的身子猛地贴地飘了出去,像道影子闪过刘葛身前,迅速靠在了一处墙角,即将熄灭的火把也在他手里重新然旺。 暗室里依旧很静,也没有暗器发出,片刻之后之后,沙康开始借助手中火把的亮光,察看周围的墙壁,很新,但看不到一丝缝隙,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壮着胆子各处查看,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尽管沙康的内力不错,但在这里他去无用武之地,要是把这里震塌了,那就真成他们的葬身之地了。 “刘葛刚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沙康喃喃道。 “但他已经……” “吁--吁吁!” 龙休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长两短的竹哨声。 “走,上去!”沙康急道,“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人!” 现在的外面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钟铉一长两短的竹哨声显然是一个约定的暗号,竹哨一响,各处廊道的一些门就被关上,而另外的地方却悄悄地打开了一些门,原来可以互相照应的一些人,忽然发现他们被镉在了两边,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廊道里的人第一时间就是去察看这些门,但这些门似乎是从厚厚的石墙中自动移出来的,厚重坚固,推它纹丝不动,周围的石墙更是无任何机关按钮好寻,不得已只好返回另外一头。 但想从另外一头绕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本来刚才还可以走得通的路,突然发现在拐弯处变了方向,往前走不知通往哪里,退回去又是原来的困局。 这个时候,有人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院子里的房屋有高有低,两丈三丈都有,但这里的墙都是院内墙,高也不过八尺许,对他们这些武林人士都不是太大的难题,几乎都可以一跃而过。 但跳过去容易,那边的廊道依旧是有通有堵,顺着通路往前走,不知去往何处,再跳过一道墙,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如此三番,没个人都变得非常焦躁,急急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上房!”看来在外面的哈维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他们不能就这样被分割圈在这些廊道和院子里,对方要是各个击破,他们就一点优势都没有了。 “吁吁!吁--” 随着这些人上房,竹哨的声音变成了两短一长,片刻功夫,从高处低处不同方向射出数支利箭,劲力十足,决非人力可为,站在屋顶被天光映射的一个个影子成了最明显的目标,几声惨叫,有人从屋顶中箭跌落,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黑乎乎一片,根本就看不出箭是从什么地方射出来的。 受此威慑,没等哈维下令,诸多人又纷纷跳下屋顶,谁也不愿成为下一个靶子,这一上一下,又有些人被分开,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几乎都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 说是各自为战,实际上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战,因为从进来了峟仙医官到现在为止,多数人连这里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只见到自己的同伴在暗器的照应下一个个倒下,就是想找人拼命那也得先找到人啊! “吁吁--,吁吁--” 不过这回不用他们找,一短一长的竹哨声再次响起,朱玉和钟铉自然出现在了他们应该出现的地方。 当朱玉鬼魅般出现的时候,廊道里的一位执刀男子像中了邪似的直蹦而起,退后数步,他环视周围,除了这一个手持短剑的女子,一个人也没有。 “你是谁?”这汉话说得很生硬,一听就应该是个西域承天教的人。 “荆州你去了吗?”朱玉的话很轻,语速也很慢,但谁都可以感受道这里面刺骨的寒意。 “荆州?”西域人一愣,随即不屑道,“哼哼,朱山的女人就是我杀的!” “你去死吧!” 朱玉尖锐、凄厉的一声陡然传遍了整个后宅,甚至更远,这是她离抓走哥哥、杀了嫂子的这帮凶手最近的一次,近两个月来所有的愤懑、憋屈、仇恨都凝聚在她的剑上,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至,快得匪夷所思。 而就在这时,一墙之隔的另外一人听到朱玉离他如此之近,似乎还有同伴受到威胁,脚下一较力,就想飞身而起过去增援,但他的脚还没发上力,脚下的石板突然空掉,整个人瞬间就掉了下去,数根利齿已经将他洞穿,还没等他发出声来,上面的石板就已经复原,盖得严严实实。 和朱玉对峙的西域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个隐约中看到的似乎弱不禁风的中土女子会来得如此之快,仓促中横刀直封朱玉刺过来的短剑。 “嘡!” 一声脆响,朱玉的剑被弹开,但西域人却被震开两步,手臂发麻,他怎么也没想到朱玉会有如此功力,惊愕之余,一提内力,身子一扭,手中的弯刀像忽然长了数尺,橡根长鞭带着尖利的呼啸扫向朱玉。 黑暗中,如此短的距离,那位西域人全力一击,其速度更是达到了极致,也许草原上两马一错的瞬间,这招已经杀死了很多人,但他却再次低估了朱玉的功夫,“天枢玲珑剑”的巧妙招数加上曾禔独特的身法,或许在强者面前攻击力略显不足,但自我防护力却不是其他功夫比得了的。 一错身的功夫刀就到了,可见对方也绝非泛泛之辈,但见朱玉手中的短剑向上撩起,柔软的身躯随即向后弯去,几乎与地面平行,被她轻轻一挂的弯刀贴着她的鼻尖飞过。 但她并没有停在原地,身躯后仰却贴地向前急速滑去,等她的身躯从地面弹起,手中的短剑已经抹过那位西域人的脖子,这时他的刀还没有回转过来。 那位西域人身体一僵,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黑暗中还能听到一股一股的血喷出颈项的声音,而此时的朱玉也已经抖作一团,这是她用手中的剑第一次杀人,此前这对她都是不可想象的。 朱玉不知道的是,她两招之内杀掉的是承天教内一位长使级的高手,她也从未意识到自己的功夫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将杀死嫂子珠儿的凶手给杀了。 想到这里,朱玉似乎好了很多,她长长地顺了两口气,把几乎翻腾到嗓子眼的一些东西强行压了下去,她知道,危险还远没有过去,一闪身就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与朱玉一同现身宅院廊道的钟铉,他所面临的情况就要简单得多,刚一现身,就有一道黑影超他猛扑过来,但钟铉的剑后发而先至,以他强悍的实力,只一个回合,对方就倒在他的剑下。 钟铉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他们还要面对更强劲的对手,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将这些喽罗尽快扫光,不使他们对藏在暗中的孩子构成威胁,他们才能集中全力去对付那些强者。 看起来只是有些复杂的院落廊道,在朱玉和钟铉手里,它已经成了一道灵活变换的阵图,他们随意穿行,随手启动机关,关上或者开启不同形状地石门,暗中还有不少人相助,被困在里面的人被他们神出鬼没的一个个干掉,剩下的也都处于惶恐之中。 从暗室中出来的沙康,身边只有龙休和另外一人,他们急赶了数条廊道,除了不断看到已经死去的同伴,连一个活人也找不到,对方显然还不想跟他照面。 “还有谁活着?”沙康高声道,宅院里的人应该都能听到。 “我这里还有两个人!”这是哈维的声音,显然还隔着数道院落廊道。 “圣使,还有我…啊!”这是封佺的声音,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变成了一声惨叫,看来他也没了。 沙康循声辩位,纵身而去,越过一道道屋脊院落和廊道,直扑封佺发声的地方,但到了那里,除了看到封佺的尸体,啥也没有看到。 而紧跟着沙康的龙休和另外一人,见他跃起,也即刻紧紧相随,但随后立即受到暗中射出利箭的袭击,龙休拼力勉强躲过一箭,但另外一人就没有那么幸运,直接中箭栽下墙头。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4:意外 沙康默算了一下,现在他们剩下的包括他在内也就是四五个人了,或许还有不敢出声的,即便这些人还有活着的,看来也派不上多大用处了。 沙康心中是有点后悔的,当时荆州朱山府邸高手如云,他们一路杀过去,几乎没有多少抵挡,连一个人都没有伤掉,这让他有点大意了,本来想着这里是件极容易的事,没成想成了他最大的跟斗。 但现在他还是非常的不甘心,就算是跟他来的人都死光了,他还在,他是承天教圣右使,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没有达成目标,就算回去,也只能看到无数嘲弄的目光,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沙康再次跃上屋脊,还没等他站稳,一支暗箭朝他袭来,只见他身形骤转,顺手一抄,甩手将暗箭超发射的方向甩去,一声惊叫,显然有人中箭,见此情形,钟铉迅疾吹响竹哨,“吁吁吁”三声短促的哨响,是告诉所有人,停止启动机关,剩下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 沙康听到哨声的方位,几个起跃就到了那里,但依旧是一无所获,面对的依然是黑乎乎的院子和廊道。 “朱玉,钟铉,你们出来!” 沙康这个时候觉得已经完全没有隐秘的不要了,他的声音相信宅院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朱玉,钟铉,我知道你们都在,”沙康站在一处屋脊高声道,“荆州朱山是我抓的,他老婆和那里的人也是我带人杀的,你们不是一直要找我报仇吗,我给你们机会,你们现在出来啊!” 面对沙康的如此挑衅,朱玉已经忍无可忍,她闪身出了藏身之处,即刻就要冲出去,被及时赶到的钟铉紧紧按住,以噤声的动作要她停下,并竖起四根指头一个一个放下三个,意思是首先要收拾掉其他三个,朱玉暂且忍住。 就在这时,从一间跨院的屋子里冲出一个小孩,手握一把长剑,高声喝道:“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是旭儿!” 朱玉一声惊呼,直接飞身而起,钟铉也顾不上其他,紧紧跟上,两个人箭一般的朝孩子出现的跨院扑去。 朱山的儿子朱旭怎么会在这里? 朱玉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恶战,也早就计划好让自己的四个弟子在一开始就保护三个孩子潜入暗室和地下通道之中,没有召唤,只能利用里面的机关自保,绝不可擅自出来。 在这三个孩子中,朱旭的年龄最大,已经有十一岁,对于荆州发生的事和父母的遭遇他早已知晓,这孩子也是从小练武,养成了一种像朱山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到抓走父亲害了娘亲的人要来这里,他早就嚷着要出去报仇,只是被闵雪看住,一步也不让他离开。 等沙康他们进了主屋,闵雪、林萱和吉贞领着朱旭、翁娴、翁冕赶紧由暗室进了暗道,并将里面封死,由蓝卉断后,在蓝卉一箭射死了刘葛之后,他们就按原来的计划一直朝跨院方向走,并一路上封死了所有身后的机关暗道,以防不测。 这时候外面发生的情况,朱玉的四个弟子和这几个孩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了许久,听不到外面响动,没有外面消息,这些孩子都有些着急了,就商量着由蓝卉偷偷出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蓝卉带回来的消息让这些孩子兴奋不已,说两位师父和钟大侠的数位弟子在外面操纵机关大杀四方,外面的坏人都快被杀光了,等她们冷静下来,一看身边的孩子少了朱旭,连忙四处去找,但里面暗道复杂,并且机关重重,他们哪能那么容易找到。 原来在蓝卉讲述外面情况的时候,朱旭乘大家不注意,拿着闵雪的剑悄悄溜进一个暗道,摸着黑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这能走到哪里,但走着走着,竟然让他摸到了出口,闯出了暗道。 本来他开始只是想看看,但当听到沙康说他带人抓走了爹爹、杀了娘亲时,这孩子当时就红了眼,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但就是这一声,彻底打破了朱玉和钟铉原来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拼死冲过去补救。 但离他们最近的哈维和他身边的一个人显然也听到了孩子的声音,一看这两人现身,即刻迎了上去双双将他们拦住。 这时候的朱玉已经像疯了一样,面对拦在前面的哈维,手中带血的短剑发出犀利的剑啸,狂风暴雨般的向他攻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掉拦在眼前的这个人,尽快找到孩子。 但哈维能做承天教卫使,功夫一定低不了,虽然朱玉一上来的猛攻逼得他有些手忙脚乱,但数招过后,他就已经将局势拉平,并频频以其刁钻古怪的刀法逼得朱玉连连后退,她心里想着孩子,无心恋战,这就更增强了哈维的优势。 拦住钟铉的那个人显然其功夫和他不再同一个量级上,两三招之内就倒在了他的剑下,钟铉一看朱玉频频遇险,连忙猛扑过来帮忙。 “快去救孩子!” 朱玉自己不能脱身,只好拼力抵住哈维,让钟铉金快去救孩子,他哥哥就这一个儿子,她不能让他有任何事,哪怕是用自己换也在所不惜。 钟铉当然明白朱玉的用意,借势朝哈维猛攻一剑,使得他不得不两面防卫,攻势立减,也使朱玉的压力陡减。 但就在钟铉撇开哈维直扑朱旭所在之处时,又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就是飞驰而来的龙休,而就在这时,沙康的影子已将像一只黑色的大鸟,拖着一道虚影朝朱旭所在的跨院飘去。 这时候的钟铉也是焦急万分,对拦住他的龙休一上来就拼了全力,龙休和钟铉交过手,自然不敢怠慢,手中的弯刀已经发出十二分的功力,微光下刀影纷飞,啸声连连,他知道,只要他稍微松一口气,钟铉的剑瞬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有了龙休的拼死抵抗,急于脱身的钟铉倒是被他死死绊住,两个人的搏杀一时陷入胶着,急得钟铉更是吼声不断,杀招连显。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哈哈哈哈!”沙康一阵狂笑,一手执剑,一手抱着朱旭已经跃上屋顶,朱旭还在拼命挥动手臂打着沙康,但沙康对此浑然不觉,这点孩子的力量对他太微不足道了。 “闪开!” 朱玉一声怒喝,激战中掏出了“含沙射影”,对准哈维按下了一个龙尾。 “嘭!” 一声闷响,仅隔三四步远,还在拼力攻向朱玉的哈维胸口象是重重的挨了一拳,身体倒飞出去五六步远,直接摔到地上没了声息,恐怕他到死都没有明白朱玉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哈维突然被朱玉手中的一个神奇暗器击飞,瞬间就没了性命,这让正在和钟铉苦战的龙休吃了一惊,这样的威力足以让他心中一抖,但高手较量,哪容得你分出半点心思,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钟铉一声断喝,手中剑光一闪,龙休的右臂带着刀已经和身体分离,钟铉再此飞起一脚,龙休直接朝院子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飞去。 这突然的变化沙康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他明明看到哈维虽未取胜但占尽优势,龙休尽管不敌但还可勉力支撑,就因为朱玉拿出一个利器,场面就急转直下,当时就愣在那里。 但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朱玉和钟铉一左一右已经将他夹在中间。 “放下孩子!”朱玉怒道。 “嘿嘿嘿!哈哈哈!” 到了这个时候,沙康竟然完全放松下来,对着两人的夹击视若无物,以满是嘲弄地口吻道:“放下?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还有别的路吗?”钟铉道。 “我带来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吗?”沙康道,“本来我觉得朱山朱门主一个人孤单,想带他儿子去给他做个伴,现在看来得让他们父子到另一个世界去见面了。” “我哥哥在哪里?”朱玉道。 “这你尽管放心,”沙康道,“我能大大方方来这里,一定会有人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我哥现在怎么样了?”朱玉道。 “他很好,”沙康道,“如果我回不去,那他会怎么样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放下孩子,我放你走!”朱玉急道。 “哼哼,放下孩子?那我还走得了吗?”沙康冷笑一声道,“你告诉我,手中拿的什么东西?” “这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东西,”朱玉狠声道,“他叫‘含沙射影’,如果你不放下孩子,今天你休想走脱。” “能一下子将哈维震飞并取了他的性命,看来这东西真的不简单,”沙康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将这东西给我,我将孩子还给你,怎么样?” “不能给他!”钟铉连忙提醒道。 这个朱玉当然知道,这个东西要是到了沙康手上,这里的人恐怕就要任他宰割了。 “要么我们两个交换,要么你就用这个‘含沙射影’将我们两人都打死,”沙康阴声道,“你到底换不换?” “你……”朱玉顿时语塞。 “你不换我可不等你了!” 沙康说话的功夫,骤然飞身朝钟铉飘去,迅疾而凶猛,手中的剑凌空催发数招,漫天剑影犹如一股狂风怒吼着罩向钟铉,钟铉见状当即用尽全力一剑直直刺出,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他自己被劈了,他这一剑也要将沙康留下。 但钟铉的剑并没有刺到沙康,沙康的剑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就在钟铉的剑离沙康几寸远的地方,沙康的剑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剑上,轰然一声,钟铉的剑被震断,他自己也被突然迸发的剑气重伤,直接朝地面跌去。 就在沙康扑向钟铉的同时,朱玉也扑向沙康,但她的功力和沙康相差实在太远,其速度也远远比他慢,就算是有钟铉在前面阻了一下,等她靠近,沙康已经再次向远处飞逝而去,而她手里的“含沙射影”举了又举,但碍于孩子在他手上,她始终没敢按下剩下的两个龙尾。 朱玉功力不济,这种大战的经验有不足,看着沙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把孩子给我!” “告诉翁锐,要想找回朱山和他的孩子,就到楼兰来找我,”黑暗中远远传来沙康的声音,“我在那里等他!” 沙康默算了一下,现在他们剩下的包括他在内也就是四五个人了,或许还有不敢出声的,即便这些人还有活着的,看来也派不上多大用处了。 沙康心中是有点后悔的,当时荆州朱山府邸高手如云,他们一路杀过去,几乎没有多少抵挡,连一个人都没有伤掉,这让他有点大意了,本来想着这里是件极容易的事,没成想成了他最大的跟斗。 但现在他还是非常的不甘心,就算是跟他来的人都死光了,他还在,他是承天教圣右使,他相信自己的实力,没有达成目标,就算回去,也只能看到无数嘲弄的目光,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沙康再次跃上屋脊,还没等他站稳,一支暗箭朝他袭来,只见他身形骤转,顺手一抄,甩手将暗箭超发射的方向甩去,一声惊叫,显然有人中箭,见此情形,钟铉迅疾吹响竹哨,“吁吁吁”三声短促的哨响,是告诉所有人,停止启动机关,剩下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 沙康听到哨声的方位,几个起跃就到了那里,但依旧是一无所获,面对的依然是黑乎乎的院子和廊道。 “朱玉,钟铉,你们出来!” 沙康这个时候觉得已经完全没有隐秘的不要了,他的声音相信宅院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音。 “朱玉,钟铉,我知道你们都在,”沙康站在一处屋脊高声道,“荆州朱山是我抓的,他老婆和那里的人也是我带人杀的,你们不是一直要找我报仇吗,我给你们机会,你们现在出来啊!” 面对沙康的如此挑衅,朱玉已经忍无可忍,她闪身出了藏身之处,即刻就要冲出去,被及时赶到的钟铉紧紧按住,以噤声的动作要她停下,并竖起四根指头一个一个放下三个,意思是首先要收拾掉其他三个,朱玉暂且忍住。 就在这时,从一间跨院的屋子里冲出一个小孩,手握一把长剑,高声喝道:“我要杀了你,给我娘报仇!” “是旭儿!” 朱玉一声惊呼,直接飞身而起,钟铉也顾不上其他,紧紧跟上,两个人箭一般的朝孩子出现的跨院扑去。 朱山的儿子朱旭怎么会在这里? 朱玉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恶战,也早就计划好让自己的四个弟子在一开始就保护三个孩子潜入暗室和地下通道之中,没有召唤,只能利用里面的机关自保,绝不可擅自出来。 在这三个孩子中,朱旭的年龄最大,已经有十一岁,对于荆州发生的事和父母的遭遇他早已知晓,这孩子也是从小练武,养成了一种像朱山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听到抓走父亲害了娘亲的人要来这里,他早就嚷着要出去报仇,只是被闵雪看住,一步也不让他离开。 等沙康他们进了主屋,闵雪、林萱和吉贞领着朱旭、翁娴、翁冕赶紧由暗室进了暗道,并将里面封死,由蓝卉断后,在蓝卉一箭射死了刘葛之后,他们就按原来的计划一直朝跨院方向走,并一路上封死了所有身后的机关暗道,以防不测。 这时候外面发生的情况,朱玉的四个弟子和这几个孩子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了许久,听不到外面响动,没有外面消息,这些孩子都有些着急了,就商量着由蓝卉偷偷出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 蓝卉带回来的消息让这些孩子兴奋不已,说两位师父和钟大侠的数位弟子在外面操纵机关大杀四方,外面的坏人都快被杀光了,等她们冷静下来,一看身边的孩子少了朱旭,连忙四处去找,但里面暗道复杂,并且机关重重,他们哪能那么容易找到。 原来在蓝卉讲述外面情况的时候,朱旭乘大家不注意,拿着闵雪的剑悄悄溜进一个暗道,摸着黑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这能走到哪里,但走着走着,竟然让他摸到了出口,闯出了暗道。 本来他开始只是想看看,但当听到沙康说他带人抓走了爹爹、杀了娘亲时,这孩子当时就红了眼,大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但就是这一声,彻底打破了朱玉和钟铉原来的计划,他们不得不拼死冲过去补救。 但离他们最近的哈维和他身边的一个人显然也听到了孩子的声音,一看这两人现身,即刻迎了上去双双将他们拦住。 这时候的朱玉已经像疯了一样,面对拦在前面的哈维,手中带血的短剑发出犀利的剑啸,狂风暴雨般的向他攻去,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掉拦在眼前的这个人,尽快找到孩子。 但哈维能做承天教卫使,功夫一定低不了,虽然朱玉一上来的猛攻逼得他有些手忙脚乱,但数招过后,他就已经将局势拉平,并频频以其刁钻古怪的刀法逼得朱玉连连后退,她心里想着孩子,无心恋战,这就更增强了哈维的优势。 拦住钟铉的那个人显然其功夫和他不再同一个量级上,两三招之内就倒在了他的剑下,钟铉一看朱玉频频遇险,连忙猛扑过来帮忙。 “快去救孩子!” 朱玉自己不能脱身,只好拼力抵住哈维,让钟铉金快去救孩子,他哥哥就这一个儿子,她不能让他有任何事,哪怕是用自己换也在所不惜。 钟铉当然明白朱玉的用意,借势朝哈维猛攻一剑,使得他不得不两面防卫,攻势立减,也使朱玉的压力陡减。 但就在钟铉撇开哈维直扑朱旭所在之处时,又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就是飞驰而来的龙休,而就在这时,沙康的影子已将像一只黑色的大鸟,拖着一道虚影朝朱旭所在的跨院飘去。 这时候的钟铉也是焦急万分,对拦住他的龙休一上来就拼了全力,龙休和钟铉交过手,自然不敢怠慢,手中的弯刀已经发出十二分的功力,微光下刀影纷飞,啸声连连,他知道,只要他稍微松一口气,钟铉的剑瞬间就会要了他的命。 有了龙休的拼死抵抗,急于脱身的钟铉倒是被他死死绊住,两个人的搏杀一时陷入胶着,急得钟铉更是吼声不断,杀招连显。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哈哈哈哈!”沙康一阵狂笑,一手执剑,一手抱着朱旭已经跃上屋顶,朱旭还在拼命挥动手臂打着沙康,但沙康对此浑然不觉,这点孩子的力量对他太微不足道了。 “闪开!” 朱玉一声怒喝,激战中掏出了“含沙射影”,对准哈维按下了一个龙尾。 “嘭!” 一声闷响,仅隔三四步远,还在拼力攻向朱玉的哈维胸口象是重重的挨了一拳,身体倒飞出去五六步远,直接摔到地上没了声息,恐怕他到死都没有明白朱玉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哈维突然被朱玉手中的一个神奇暗器击飞,瞬间就没了性命,这让正在和钟铉苦战的龙休吃了一惊,这样的威力足以让他心中一抖,但高手较量,哪容得你分出半点心思,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钟铉一声断喝,手中剑光一闪,龙休的右臂带着刀已经和身体分离,钟铉再此飞起一脚,龙休直接朝院子一个黑乎乎的角落飞去。 这突然的变化沙康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他明明看到哈维虽未取胜但占尽优势,龙休尽管不敌但还可勉力支撑,就因为朱玉拿出一个利器,场面就急转直下,当时就愣在那里。 但就在一愣神的功夫,朱玉和钟铉一左一右已经将他夹在中间。 “放下孩子!”朱玉怒道。 “嘿嘿嘿!哈哈哈!” 到了这个时候,沙康竟然完全放松下来,对着两人的夹击视若无物,以满是嘲弄地口吻道:“放下?你自己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还有别的路吗?”钟铉道。 “我带来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觉得我会怕死吗?”沙康道,“本来我觉得朱山朱门主一个人孤单,想带他儿子去给他做个伴,现在看来得让他们父子到另一个世界去见面了。” “我哥哥在哪里?”朱玉道。 “这你尽管放心,”沙康道,“我能大大方方来这里,一定会有人将他照顾得好好的。” “我哥现在怎么样了?”朱玉道。 “他很好,”沙康道,“如果我回不去,那他会怎么样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你放下孩子,我放你走!”朱玉急道。 “哼哼,放下孩子?那我还走得了吗?”沙康冷笑一声道,“你告诉我,手中拿的什么东西?” “这本就是给你准备的东西,”朱玉狠声道,“他叫‘含沙射影’,如果你不放下孩子,今天你休想走脱。” “能一下子将哈维震飞并取了他的性命,看来这东西真的不简单,”沙康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你将这东西给我,我将孩子还给你,怎么样?” “不能给他!”钟铉连忙提醒道。 这个朱玉当然知道,这个东西要是到了沙康手上,这里的人恐怕就要任他宰割了。 “要么我们两个交换,要么你就用这个‘含沙射影’将我们两人都打死,”沙康阴声道,“你到底换不换?” “你……”朱玉顿时语塞。 “你不换我可不等你了!” 沙康说话的功夫,骤然飞身朝钟铉飘去,迅疾而凶猛,手中的剑凌空催发数招,漫天剑影犹如一股狂风怒吼着罩向钟铉,钟铉见状当即用尽全力一剑直直刺出,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是他自己被劈了,他这一剑也要将沙康留下。 但钟铉的剑并没有刺到沙康,沙康的剑也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就在钟铉的剑离沙康几寸远的地方,沙康的剑重重地砍在了他的剑上,轰然一声,钟铉的剑被震断,他自己也被突然迸发的剑气重伤,直接朝地面跌去。 就在沙康扑向钟铉的同时,朱玉也扑向沙康,但她的功力和沙康相差实在太远,其速度也远远比他慢,就算是有钟铉在前面阻了一下,等她靠近,沙康已经再次向远处飞逝而去,而她手里的“含沙射影”举了又举,但碍于孩子在他手上,她始终没敢按下剩下的两个龙尾。 朱玉功力不济,这种大战的经验有不足,看着沙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把孩子给我!” “告诉翁锐,要想找回朱山和他的孩子,就到楼兰来找我,”黑暗中远远传来沙康的声音,“我在那里等他!” 第四十九章 药门危机-15:迷茫的结局 朱玉追出宅院不远就停了下来,以沙康的速度,她根本就追不上,另外钟铉被沙康所伤,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样,现在这里就剩下一群孩子,随便找个厉害一点的,能把他们全都收拾了,这个赌她可是再也打不起了。 朱旭的突然出现和被掳走,朱玉已经肝肠寸断,但她现在只有硬撑着,危险还没有过去,这里不能没有主心骨。 等她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各处都已经亮起了灯火,茅伯已经将躲在各处瑟瑟发抖的伙计和仆男都叫起来,手里抄着各式各样的家伙给自己壮胆,两三个人一伙到处察看。 朱玉回来首先察看钟铉的伤势,他被沙康的剑气所伤,外伤不很严重,但却伤及经脉,以她的医术这并不难治,但钟铉却因此不得不将养旬日,在此期间还不能过于动用内力。 以钟铉这样的江湖后起之秀,十小剑士之一的存在,一招之下就能被沙康剑气所伤,可见这沙康的功夫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要不是摄于她手中的“含沙射影”,沙康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朱玉想想都不寒而栗。 按照朱玉吩咐,茅伯带人四处搜寻,院子、廊道、主屋等地,共发现了十七具尸体,陷坑机关里还发现了四具,这里面多数都是外伤直接致死,也有一些是受伤中毒不治而亡,为了增强杀伤力,每支暗器朱玉可都是煨过毒的。 另外还发现了四位伤者,一位就是在暗中偷袭沙康反被其所伤的李元,伤并不是很重,就是肩上中了沙康反射回来的一箭,但剑上有毒,朱玉立即做了处置,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龙休被钟铉卸掉一只胳膊之后,蜷缩在一个角落半天不能动弹,当他刚缓过劲来,就被找上来的陈有、歆昕死死摁住,并捆了个结结实实,等朱玉发现的时候,这家伙因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朱玉赶紧给他止血包扎,并安排专人看护。 刘葛在暗室里中了一箭,但这伙命大,只瞎了一只眼睛,并没有死,被抬出来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脸庞,人也不省人事,但只要有口气在,在朱玉这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一位就不是那么幸运了,刚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气息,但等朱玉安置完其他人,这家伙早已断气多时。 等忙完这些事,天光已经大亮,经此一役,沙康元气大伤,暂时因该不会再来生事,朱玉派人将暗室暗道里的弟子和孩子叫了出来。 “旭儿是怎么跑出来的?”朱玉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 “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旭儿,您惩罚我吧。”蓝卉是大师姐,暗道里面都应听她指挥,出了问题她自己首先感到责任重大。 “师父,不是大师姐的错,”闵雪连忙跪下哭道,“是我没看住旭儿,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呜呜……” “师父,我们也有责任……”一看这情况,林萱和吉贞也跪了下来。 “我是在问你们,旭儿是怎么跑出来的?”朱玉怒道。 “师父,”蓝卉痛声道,“我们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我就偷偷到外面去看,见那时候对方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还想着怎么出去帮忙,但一高兴,就忘了看住旭儿,他这两天一直嚷着要出去报仇,我让雪儿一直看着他,但还是没有看住……” “帮忙帮忙,这就是你们帮忙的结果?”朱玉自己也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这可让我给哥哥怎么交待呀!” “都是我们的错,您惩罚我们吧。”这伙女弟子也跟着师父哭成了一团。 “我惩罚你们又有什么用?” 朱玉心一软,看着同样是孩子的一伙女弟子,在家里都还是爹妈的宝贝,到了这里不但要担惊受怕,还利用机关杀伤好几名来犯之敌,这已经很难为她们了,就叹了口气道:“唉,这都是你们不听师父话惹的祸,都起来吧。” 这天,峟仙医馆破例关门,挂上了“休医”牌,但就算是没人通知,也没人敢走到医馆门口来,可见昨晚这里发生的事对街坊邻居来说已经不是秘密,附近的几户人家到现在连大门都没有开,远处的只偶尔有人朝这边张望。 但还是有人不管这些,慌慌张张地朝这边奔来,李晦李明兄弟和陈有、歆昕、柳正的父亲,还有蓝卉、闵雪、林萱、吉贞等的家里人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看到这里东倒西歪的一具具尸体,可以想象昨晚的这场争斗是何等的惨烈,这些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这边只有李元受了点轻伤,这让他们长长舒了一口气,也瞬间对峟仙医馆敬若神明,如此一群凶恶之徒,竟然在峟仙医馆被打得打败,这足显其雄厚的实力,也可以在江湖上流传很久了。 但当他们听到朱山的儿子朱旭被劫走时,顿时也是唏嘘慨叹不已,李氏兄弟更是埋怨钟铉不让他们参与,否则可能就不会出现这件事情。 对于这其中缘由钟铉和朱玉当然不愿过多解释,只是表示感谢,对大家给予安抚,好在李氏兄弟在当地还是有些势力,很容易就搞定了官府,也找人妥善的处理了这些尸体,并找人很快修复了被损坏的房子,这事总算翻过了一页。 表面上峟仙医馆已经恢复了平静,在第三天就开门接诊,但很多人还是心有余悸,除非紧急,来得人很少,有几位弟子在前面应付就行了,朱玉的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从醒来后的刘葛那里得知,迦南原来留下的一共有十五六人,当沙康找到他们时,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继续为承天教卖命的,但沙康等人心狠手辣,对敢于违抗之人不仅直接杀掉,还累及他们家人,有两家甚至被悄悄灭门。 其他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哪敢继续反抗,为了家人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差使,莫干剑庄一战几乎损失了一半,剩下的人在这里也就全部交代了。 尽管沙康要用他们这些人,但对他们从来都不是非常信任,有些建议他们就根本听不进去,比如说刘葛觉得这峟仙医馆是个陷进,建议白天攻击,他们人多,就算不杀多少人,抢个小孩应该易如反掌。 “还好他们没有听你的。”朱玉叹道。 “刘葛,就凭这个主意,你应该在这里死十回。”钟铉狠声道。 “我知道,”刘葛道,“我是心存侥幸,也是迫不得已,该不该的都是这个结果了,悉从尊便吧。” 尽管刘葛可恶,既然侥幸活了下来,朱玉也不忍心杀他,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关于朱山的任何消息,让朱玉苦恼不已。 现在知道朱山情况的可能就剩下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龙休了,开始这家伙极为顽固,不吃不喝,啥也不说,还好几次寻死卖活,气得钟铉都想将他杀了了事,最后还是朱玉建议先留着他,她知道他对谁有用。 到后面几天,这家伙见朱玉不仅不杀他,还每天给他看病治伤,终于有一天良心发现,还是说了一些他们的情况。 沙康作为承天教圣右使,这回进入中土也只带了十几个人,三位卫使五位长史还有若干少使,一位卫使突摩带人去引开翁锐,另外一位卫使哈维已经死在了这里,还有一位卫使莫忽和一位少使自从荆州抓了朱山以后就没再出现,估计是和朱山有关,其他的人就基本都死在了这里。 总算有了一点哥哥的消息,哪怕是被他们关着,只要人还在,总归还有办法好想,这是朱玉现在唯一的一点期盼。 人都说世事难料,朱山当初在费尽心机建这座宅院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不光能成为一个庇护所,还是一个强大的堡垒,抓走他杀了他妻子的那些人,没过多久基本都葬身这里,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朱旭也在这里被掳走,却不应该成其为这天意的一部分。 对哥哥,朱玉充满了愧疚,对侄儿朱旭,又是充满担心,她心里,现在已经说不上去恨一个人,但确实不想见这个人,而她现在却希望他快点到,在哥哥这件事上,她真的很无助,很迷茫。 朱玉追出宅院不远就停了下来,以沙康的速度,她根本就追不上,另外钟铉被沙康所伤,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样,现在这里就剩下一群孩子,随便找个厉害一点的,能把他们全都收拾了,这个赌她可是再也打不起了。 朱旭的突然出现和被掳走,朱玉已经肝肠寸断,但她现在只有硬撑着,危险还没有过去,这里不能没有主心骨。 等她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各处都已经亮起了灯火,茅伯已经将躲在各处瑟瑟发抖的伙计和仆男都叫起来,手里抄着各式各样的家伙给自己壮胆,两三个人一伙到处察看。 朱玉回来首先察看钟铉的伤势,他被沙康的剑气所伤,外伤不很严重,但却伤及经脉,以她的医术这并不难治,但钟铉却因此不得不将养旬日,在此期间还不能过于动用内力。 以钟铉这样的江湖后起之秀,十小剑士之一的存在,一招之下就能被沙康剑气所伤,可见这沙康的功夫到了多么可怕的地步,要不是摄于她手中的“含沙射影”,沙康还会使出怎样的手段,朱玉想想都不寒而栗。 按照朱玉吩咐,茅伯带人四处搜寻,院子、廊道、主屋等地,共发现了十七具尸体,陷坑机关里还发现了四具,这里面多数都是外伤直接致死,也有一些是受伤中毒不治而亡,为了增强杀伤力,每支暗器朱玉可都是煨过毒的。 另外还发现了四位伤者,一位就是在暗中偷袭沙康反被其所伤的李元,伤并不是很重,就是肩上中了沙康反射回来的一箭,但剑上有毒,朱玉立即做了处置,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龙休被钟铉卸掉一只胳膊之后,蜷缩在一个角落半天不能动弹,当他刚缓过劲来,就被找上来的陈有、歆昕死死摁住,并捆了个结结实实,等朱玉发现的时候,这家伙因流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朱玉赶紧给他止血包扎,并安排专人看护。 刘葛在暗室里中了一箭,但这伙命大,只瞎了一只眼睛,并没有死,被抬出来的时候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脸庞,人也不省人事,但只要有口气在,在朱玉这里都不是什么问题。 还有一位就不是那么幸运了,刚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气息,但等朱玉安置完其他人,这家伙早已断气多时。 等忙完这些事,天光已经大亮,经此一役,沙康元气大伤,暂时因该不会再来生事,朱玉派人将暗室暗道里的弟子和孩子叫了出来。 “旭儿是怎么跑出来的?”朱玉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 “师父,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旭儿,您惩罚我吧。”蓝卉是大师姐,暗道里面都应听她指挥,出了问题她自己首先感到责任重大。 “师父,不是大师姐的错,”闵雪连忙跪下哭道,“是我没看住旭儿,都是我的错,您惩罚我吧,呜呜……” “师父,我们也有责任……”一看这情况,林萱和吉贞也跪了下来。 “我是在问你们,旭儿是怎么跑出来的?”朱玉怒道。 “师父,”蓝卉痛声道,“我们在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我就偷偷到外面去看,见那时候对方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回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还想着怎么出去帮忙,但一高兴,就忘了看住旭儿,他这两天一直嚷着要出去报仇,我让雪儿一直看着他,但还是没有看住……” “帮忙帮忙,这就是你们帮忙的结果?”朱玉自己也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这可让我给哥哥怎么交待呀!” “都是我们的错,您惩罚我们吧。”这伙女弟子也跟着师父哭成了一团。 “我惩罚你们又有什么用?” 朱玉心一软,看着同样是孩子的一伙女弟子,在家里都还是爹妈的宝贝,到了这里不但要担惊受怕,还利用机关杀伤好几名来犯之敌,这已经很难为她们了,就叹了口气道:“唉,这都是你们不听师父话惹的祸,都起来吧。” 这天,峟仙医馆破例关门,挂上了“休医”牌,但就算是没人通知,也没人敢走到医馆门口来,可见昨晚这里发生的事对街坊邻居来说已经不是秘密,附近的几户人家到现在连大门都没有开,远处的只偶尔有人朝这边张望。 但还是有人不管这些,慌慌张张地朝这边奔来,李晦李明兄弟和陈有、歆昕、柳正的父亲,还有蓝卉、闵雪、林萱、吉贞等的家里人呼呼啦啦来了一大帮,看到这里东倒西歪的一具具尸体,可以想象昨晚的这场争斗是何等的惨烈,这些人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这边只有李元受了点轻伤,这让他们长长舒了一口气,也瞬间对峟仙医馆敬若神明,如此一群凶恶之徒,竟然在峟仙医馆被打得打败,这足显其雄厚的实力,也可以在江湖上流传很久了。 但当他们听到朱山的儿子朱旭被劫走时,顿时也是唏嘘慨叹不已,李氏兄弟更是埋怨钟铉不让他们参与,否则可能就不会出现这件事情。 对于这其中缘由钟铉和朱玉当然不愿过多解释,只是表示感谢,对大家给予安抚,好在李氏兄弟在当地还是有些势力,很容易就搞定了官府,也找人妥善的处理了这些尸体,并找人很快修复了被损坏的房子,这事总算翻过了一页。 表面上峟仙医馆已经恢复了平静,在第三天就开门接诊,但很多人还是心有余悸,除非紧急,来得人很少,有几位弟子在前面应付就行了,朱玉的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从醒来后的刘葛那里得知,迦南原来留下的一共有十五六人,当沙康找到他们时,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继续为承天教卖命的,但沙康等人心狠手辣,对敢于违抗之人不仅直接杀掉,还累及他们家人,有两家甚至被悄悄灭门。 其他的人看到这种情形,哪敢继续反抗,为了家人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差使,莫干剑庄一战几乎损失了一半,剩下的人在这里也就全部交代了。 尽管沙康要用他们这些人,但对他们从来都不是非常信任,有些建议他们就根本听不进去,比如说刘葛觉得这峟仙医馆是个陷进,建议白天攻击,他们人多,就算不杀多少人,抢个小孩应该易如反掌。 “还好他们没有听你的。”朱玉叹道。 “刘葛,就凭这个主意,你应该在这里死十回。”钟铉狠声道。 “我知道,”刘葛道,“我是心存侥幸,也是迫不得已,该不该的都是这个结果了,悉从尊便吧。” 尽管刘葛可恶,既然侥幸活了下来,朱玉也不忍心杀他,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关于朱山的任何消息,让朱玉苦恼不已。 现在知道朱山情况的可能就剩下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龙休了,开始这家伙极为顽固,不吃不喝,啥也不说,还好几次寻死卖活,气得钟铉都想将他杀了了事,最后还是朱玉建议先留着他,她知道他对谁有用。 到后面几天,这家伙见朱玉不仅不杀他,还每天给他看病治伤,终于有一天良心发现,还是说了一些他们的情况。 沙康作为承天教圣右使,这回进入中土也只带了十几个人,三位卫使五位长史还有若干少使,一位卫使突摩带人去引开翁锐,另外一位卫使哈维已经死在了这里,还有一位卫使莫忽和一位少使自从荆州抓了朱山以后就没再出现,估计是和朱山有关,其他的人就基本都死在了这里。 总算有了一点哥哥的消息,哪怕是被他们关着,只要人还在,总归还有办法好想,这是朱玉现在唯一的一点期盼。 人都说世事难料,朱山当初在费尽心机建这座宅院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这里不光能成为一个庇护所,还是一个强大的堡垒,抓走他杀了他妻子的那些人,没过多久基本都葬身这里,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但朱旭也在这里被掳走,却不应该成其为这天意的一部分。 对哥哥,朱玉充满了愧疚,对侄儿朱旭,又是充满担心,她心里,现在已经说不上去恨一个人,但确实不想见这个人,而她现在却希望他快点到,在哥哥这件事上,她真的很无助,很迷茫。 第五十章 诛心-1:责上加责 翁锐一行赶到峟仙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沙康等人袭击这里七八天以后的事了,就算是在听到这一阴谋立即动身,星夜兼程,还是没有赶上。 这一路上,翁锐和吕信可没有少打听,他们很想知道朱玉他们的消息,但又怕听到消息,因为在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很不幸,在离成都还有三四天路程的时候,他们还是听到了他们想听而又不敢听的消息。 但最初的消息零散而混乱,而且没有一个是能够肯定的或能够被证实的。 承天教强人再现江湖,很多人被杀。 这次是承天教的右使沙康领头,比那个迦南还厉害,光卫使就带了五六个,是专门为了复仇而来。 翁锐灭了承天教,承天教要灭了他全家。 华阳别院院主翁锐发妻在蜀郡开的峟仙医馆遭到血洗,死了有二十多人,光是往出抬就抬了半天。 沙康威猛凶狠,功夫超群,峟仙医馆几乎被他拆掉。 昔日的医毒小神女朱玉大发神威,承天教险遭灭门。 峟仙医馆机关重重,进去就没有人出得来的。 十小剑士排名第七的钟铉和沙康对阵,受了重伤,生死难料。 神秘暗器“含沙射影”惊现峟仙医馆,威力爆棚,承天教闻风丧胆。 承天教右使沙康抢了一个小孩落荒而逃。 峟仙医馆重新开业,承天教无力回天。 …… 翁锐他们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焦,这简直就是一场当今江湖的巅峰对决,但那里确实只有朱玉和钟铉两个人,他们有那么多人要保护,出一点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 翁锐急着赶路,焦急地想着各种可能性和补救之策,吕信边走便忙着探听各种消息,倒是莫珺表现得比较冷静,她把最近几天的消息归纳梳理了一下,倒是越来越有信心。 “翁哥哥,你也不要心急,”莫珺道,“情况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你为什么这么想?”翁锐道。 “我分析过了我们得到消息的每一条,没有那条消息明确说峟仙医馆之战我们这边死了人。”莫珺道。 “那峟仙医馆遭血洗,死了二十多人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但这并不能说明死的就是我们的人,”莫珺道,“江湖人传话看见了就说,可能不明就里,根本就不知道内情。” “对方那么厉害,沙康的功夫和迦南有得一拼,”翁锐道,“我们这边能打的就玉儿和钟铉两个人,其他的那些弟子还都排不上用场,怎么可能不死人?” “单凭个人较量我们这边肯定不是对手,”莫珺道,“但取胜不是光靠武力,还要靠脑子,更要懂得借助一些客观的条件。” “莫姑娘,你是说峟仙医馆的机关?”吕信道,“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为建这个医馆,朱山朱门主可没少花心思。” “还不至这个,”莫珺道,“玉儿姐姐手上似乎又一件非常厉害的暗器,叫什么‘含沙射影’,连那个沙康都非常忌惮,还有就是玉儿姐姐用毒的本事当今江湖无人能敌,她要真用上了这些手段,取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暗器?我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厉害的暗器啊?”翁锐道。 “院主,这也有可能,”吕信道,“玉儿离开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自己对于机巧就颇有研究,或者说遇到什么厉害的江湖异人相赠也说不定,你们当年闯荡江湖可是挣下了很大的江湖名声,很多人也因你们受益。” “要这么说,他们这是创造了奇迹?”翁锐道。 “还有更神奇的呢,”吕信道,“玉儿现在已经被传得跟神人一样,暗器毒药并用,几乎无人能近她之身,以一己之力,几乎铲除了承天教在中土的残余势力,还说…还说…嘿嘿……” “还说什么,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翁锐急道。 “还说连您费尽心力都没有办到的事,玉儿给办到了。”吕信道。 “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虚名,我只要他们没事,”翁锐道,“现在这些都还只是推测,我还是很不放心。” “江湖传言虽不注重细节,但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吕信道,“沙康这回肯定是在峟仙医馆栽了大跟头了。” “那有没有被他掳走孩子的消息?”翁锐道。 “现在这些都只是些传言,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吕信道,“那里既然机关重重,不但能够自保还能杀敌,而我们这边又没有伤亡,或许根本就没有掳走孩子这件事也说不定。” “但愿吧,唉!”翁锐心里还是十分不安的叹了口气。 ***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晋阳街峟仙医馆。 尽管翁锐对朱山的手笔有点想像,但他还是被峟仙医馆这种低调而浑厚的气韵所震撼,目之所及,屋銮叠幢,层层递进,曲折之间,藏龙卧虎,按这种规模,他确实是可以在里面做很多文章的。 翁锐是第一次来,这里现在是朱玉的府邸,应该说和自己拉不上半点关系,所以,通报还是要的。 首先迎出来的是茅伯,因为他是朱山手上的老人,翁锐、吕信也都认识,在这种气氛下,自然少了很多客套,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后宅。 尽管翁锐风尘仆仆,心里有很多话说,但朱玉依旧没出来见他,钟铉这两天已经好一些,就强撑着到前厅相迎。 钟铉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脸上缺了少许血色,就像是大战之后的疲惫这么多天也没有恢复过来。 “钟兄,这次真的有劳您了。” 翁锐深深一礼,莫珺和吕信也跟着行礼,谢意诚心满满。 “翁院主不要这么客气,”钟铉道,“我们能有今天就多亏山子和玉儿,没有他们,后果不敢想象。” 朱玉没来,但朱玉的四个弟子却都来了,钟铉的几个弟子也都在,师父们之间不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他们年轻一辈却对这位曾经的天枢门、天工门门主,现在的华阳别院院主敬若神明,因为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弟子们如此敬仰的眼神,钟铉以老友的身份给群弟子介绍了翁锐、莫珺和吕信,对莫珺钟铉到现在还有点隔膜,只是简单的以莫姑娘称之,没有多说一句。 但朱玉的几个弟子显然对莫珺不仅仅是听说,还充满了好奇,目光从翁锐身上移开后,就一直盯着她看,莫珺对此却是落落大方。 “你是叫蓝卉吧,”莫珺对蓝卉道,“玉儿姐姐最近怎么样?” “谢莫小姐对师父的挂念,”蓝卉道,“师父最近一直不是太好。” “卉儿,你们几个都去忙吧,”钟铉一挥手,让蓝卉他们和自己的一帮弟子都出去了,显然他不想莫珺在这里太多谈论朱玉的事,“翁院主请坐,先喝口茶。” 翁锐在一边坐下,莫珺和吕信紧挨着他,钟铉坐到了对面,茅伯让人上好茶后也坐在钟铉身边相陪。 “钟兄,我有一件想问,”翁锐道,“听说有一个孩子……” 翁锐说到这里都已经说不下去了。 “是旭儿……”钟铉也是嘴张了半天,好像有很多话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啊?旭儿!” 翁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哪个家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哪个孩子出事他都心疼,特别是对朱旭,在这一瞬间他都有这样一个念头,他宁愿被掳的是自己的儿子冕儿,只要能把朱旭换下来,但这话他却无法对任何人说。 “是小少爷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他要给爹娘报仇,”钟铉不讲,茅伯觉得应该说,不要让翁锐有什么误会,“这事谁都没有想到。” “沙康那些人呢?”翁锐道。 “第二天天苍山的陈铨等师兄赶来,到了城西山脚下他们的落脚之处,那里已经没了他们的踪影。”钟铉道。 “陈师兄他们也来了?”这点翁锐都是没有想到。 “这次还多亏他们,”钟铉道,“他们送来的镇山之宝‘含沙射影’起了大作用,要不是最后出了旭儿的事,沙康他也跑不了。” “那沙康那个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翁锐道。 “他说要想救回山子和孩子,要你去楼兰找他,他说他在那里等你。”钟铉道。 翁锐牙根一咬,两手一攥,身体的数处骨节嘎巴作响,体内真气的鼓荡连坐在对面的钟铉都能感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感觉心上又被扎了一刀。 翁锐一行赶到峟仙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沙康等人袭击这里七八天以后的事了,就算是在听到这一阴谋立即动身,星夜兼程,还是没有赶上。 这一路上,翁锐和吕信可没有少打听,他们很想知道朱玉他们的消息,但又怕听到消息,因为在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很不幸,在离成都还有三四天路程的时候,他们还是听到了他们想听而又不敢听的消息。 但最初的消息零散而混乱,而且没有一个是能够肯定的或能够被证实的。 承天教强人再现江湖,很多人被杀。 这次是承天教的右使沙康领头,比那个迦南还厉害,光卫使就带了五六个,是专门为了复仇而来。 翁锐灭了承天教,承天教要灭了他全家。 华阳别院院主翁锐发妻在蜀郡开的峟仙医馆遭到血洗,死了有二十多人,光是往出抬就抬了半天。 沙康威猛凶狠,功夫超群,峟仙医馆几乎被他拆掉。 昔日的医毒小神女朱玉大发神威,承天教险遭灭门。 峟仙医馆机关重重,进去就没有人出得来的。 十小剑士排名第七的钟铉和沙康对阵,受了重伤,生死难料。 神秘暗器“含沙射影”惊现峟仙医馆,威力爆棚,承天教闻风丧胆。 承天教右使沙康抢了一个小孩落荒而逃。 峟仙医馆重新开业,承天教无力回天。 …… 翁锐他们越听越心惊,越听越心焦,这简直就是一场当今江湖的巅峰对决,但那里确实只有朱玉和钟铉两个人,他们有那么多人要保护,出一点差错后果就不堪设想。 翁锐急着赶路,焦急地想着各种可能性和补救之策,吕信边走便忙着探听各种消息,倒是莫珺表现得比较冷静,她把最近几天的消息归纳梳理了一下,倒是越来越有信心。 “翁哥哥,你也不要心急,”莫珺道,“情况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你为什么这么想?”翁锐道。 “我分析过了我们得到消息的每一条,没有那条消息明确说峟仙医馆之战我们这边死了人。”莫珺道。 “那峟仙医馆遭血洗,死了二十多人是怎么回事?”翁锐道。 “但这并不能说明死的就是我们的人,”莫珺道,“江湖人传话看见了就说,可能不明就里,根本就不知道内情。” “对方那么厉害,沙康的功夫和迦南有得一拼,”翁锐道,“我们这边能打的就玉儿和钟铉两个人,其他的那些弟子还都排不上用场,怎么可能不死人?” “单凭个人较量我们这边肯定不是对手,”莫珺道,“但取胜不是光靠武力,还要靠脑子,更要懂得借助一些客观的条件。” “莫姑娘,你是说峟仙医馆的机关?”吕信道,“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为建这个医馆,朱山朱门主可没少花心思。” “还不至这个,”莫珺道,“玉儿姐姐手上似乎又一件非常厉害的暗器,叫什么‘含沙射影’,连那个沙康都非常忌惮,还有就是玉儿姐姐用毒的本事当今江湖无人能敌,她要真用上了这些手段,取胜也不是没有可能。” “暗器?我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厉害的暗器啊?”翁锐道。 “院主,这也有可能,”吕信道,“玉儿离开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自己对于机巧就颇有研究,或者说遇到什么厉害的江湖异人相赠也说不定,你们当年闯荡江湖可是挣下了很大的江湖名声,很多人也因你们受益。” “要这么说,他们这是创造了奇迹?”翁锐道。 “还有更神奇的呢,”吕信道,“玉儿现在已经被传得跟神人一样,暗器毒药并用,几乎无人能近她之身,以一己之力,几乎铲除了承天教在中土的残余势力,还说…还说…嘿嘿……” “还说什么,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翁锐急道。 “还说连您费尽心力都没有办到的事,玉儿给办到了。”吕信道。 “我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虚名,我只要他们没事,”翁锐道,“现在这些都还只是推测,我还是很不放心。” “江湖传言虽不注重细节,但大方向肯定是没错的,”吕信道,“沙康这回肯定是在峟仙医馆栽了大跟头了。” “那有没有被他掳走孩子的消息?”翁锐道。 “现在这些都只是些传言,您也不要太担心了,”吕信道,“那里既然机关重重,不但能够自保还能杀敌,而我们这边又没有伤亡,或许根本就没有掳走孩子这件事也说不定。” “但愿吧,唉!”翁锐心里还是十分不安的叹了口气。 ***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晋阳街峟仙医馆。 尽管翁锐对朱山的手笔有点想像,但他还是被峟仙医馆这种低调而浑厚的气韵所震撼,目之所及,屋銮叠幢,层层递进,曲折之间,藏龙卧虎,按这种规模,他确实是可以在里面做很多文章的。 翁锐是第一次来,这里现在是朱玉的府邸,应该说和自己拉不上半点关系,所以,通报还是要的。 首先迎出来的是茅伯,因为他是朱山手上的老人,翁锐、吕信也都认识,在这种气氛下,自然少了很多客套,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后宅。 尽管翁锐风尘仆仆,心里有很多话说,但朱玉依旧没出来见他,钟铉这两天已经好一些,就强撑着到前厅相迎。 钟铉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脸上缺了少许血色,就像是大战之后的疲惫这么多天也没有恢复过来。 “钟兄,这次真的有劳您了。” 翁锐深深一礼,莫珺和吕信也跟着行礼,谢意诚心满满。 “翁院主不要这么客气,”钟铉道,“我们能有今天就多亏山子和玉儿,没有他们,后果不敢想象。” 朱玉没来,但朱玉的四个弟子却都来了,钟铉的几个弟子也都在,师父们之间不管有什么感情纠葛,但他们年轻一辈却对这位曾经的天枢门、天工门门主,现在的华阳别院院主敬若神明,因为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实在是太多了。 看着弟子们如此敬仰的眼神,钟铉以老友的身份给群弟子介绍了翁锐、莫珺和吕信,对莫珺钟铉到现在还有点隔膜,只是简单的以莫姑娘称之,没有多说一句。 但朱玉的几个弟子显然对莫珺不仅仅是听说,还充满了好奇,目光从翁锐身上移开后,就一直盯着她看,莫珺对此却是落落大方。 “你是叫蓝卉吧,”莫珺对蓝卉道,“玉儿姐姐最近怎么样?” “谢莫小姐对师父的挂念,”蓝卉道,“师父最近一直不是太好。” “卉儿,你们几个都去忙吧,”钟铉一挥手,让蓝卉他们和自己的一帮弟子都出去了,显然他不想莫珺在这里太多谈论朱玉的事,“翁院主请坐,先喝口茶。” 翁锐在一边坐下,莫珺和吕信紧挨着他,钟铉坐到了对面,茅伯让人上好茶后也坐在钟铉身边相陪。 “钟兄,我有一件想问,”翁锐道,“听说有一个孩子……” 翁锐说到这里都已经说不下去了。 “是旭儿……”钟铉也是嘴张了半天,好像有很多话说,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啊?旭儿!” 翁锐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哪个家孩子都是他的心头肉,哪个孩子出事他都心疼,特别是对朱旭,在这一瞬间他都有这样一个念头,他宁愿被掳的是自己的儿子冕儿,只要能把朱旭换下来,但这话他却无法对任何人说。 “是小少爷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他要给爹娘报仇,”钟铉不讲,茅伯觉得应该说,不要让翁锐有什么误会,“这事谁都没有想到。” “沙康那些人呢?”翁锐道。 “第二天天苍山的陈铨等师兄赶来,到了城西山脚下他们的落脚之处,那里已经没了他们的踪影。”钟铉道。 “陈师兄他们也来了?”这点翁锐都是没有想到。 “这次还多亏他们,”钟铉道,“他们送来的镇山之宝‘含沙射影’起了大作用,要不是最后出了旭儿的事,沙康他也跑不了。” “那沙康那个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翁锐道。 “他说要想救回山子和孩子,要你去楼兰找他,他说他在那里等你。”钟铉道。 翁锐牙根一咬,两手一攥,身体的数处骨节嘎巴作响,体内真气的鼓荡连坐在对面的钟铉都能感受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感觉心上又被扎了一刀。 第五十章 诛心-2:爹没用 正在这时,林萱、吉贞领着翁娴、翁冕进来,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才三岁,看着都让人心疼。 “爹!”一见面翁娴就迫不及待地扑进翁锐的怀里,眼泪咕噜噜的往下掉,啜泣着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呀,旭哥哥都被抓走了。” 看见一双儿女无恙,翁锐的眼圈也红了,蹲下身子抱着女儿道:“都是爹没用,但爹爹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舅舅和旭哥哥救回来。” “嗯!”翁娴董事地使劲点着头。 “冕儿。”翁锐轻声呼唤着儿子,半年没见,这儿子对他又有些生疏了,看着他是想往前走,但小脚却忍不住地在往后退。 “冕儿,是爹爹来看你了,快去叫爹爹。”吉贞轻轻往前推着翁冕道。 “冕儿。” 翁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向前两步紧紧将儿子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仅仅只有半年,他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有人来向茅伯低声说了几句话,茅伯站起来道:“翁院主,你们的住处都收拾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先住下梳洗休息一下,其他的话慢慢再说不迟。” “翁院主,”钟铉也站起来道,“哪你们就先休息一下,也和孩子们亲近亲近。” “师父说了,这些天娴儿和冕儿可以天天和你们在一起。”林萱道。 “哪玉儿呢?”翁锐道,到了这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和朱玉商量。 “玉儿情绪不太好,她需要调整一下,”钟铉道,“明天她会找时间跟你谈的,今天还是先休息吧。” 无奈,翁锐只有顺从。 茅伯给他们安排的地方是一处离前厅不远的跨院,离朱玉住的主屋还隔着几个院落,要不是刻意去找,在这迷宫一样的宅院中两人碰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大。 这个跨院非常宽敞,主屋、小厅、厢房一应俱全,连侍应仆妇的屋子都有,大小得有七八间之多,朱山当年对此不遗余力,使这里就是不缺住的地方。 茅伯安排的很周到,主屋三间翁锐莫珺住了一间,中间是个客厅,另一边可以作为两个孩子暂时住所,外间的厢房只住了一个仆妇,负责侍应这里的一切,而吕信则被安排在了其他院落,两厢互不打扰。 等这一切都安顿好了,两个孩子和爹也亲热的差不多了,莫珺才拿出她在路上搜罗到的三个竹编小人,从大到小各具情态。 最大的一个有一尺来高,头戴斗笠,身背长剑,一副侠客模样,中间的一个有八寸许高,背着一只手,微微弯腰,另一只手拿着笔写写画画,惟妙惟肖,还有一个只有六寸高,却是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之上,扬鞭喝喊,那神态得意之极。 这三个竹编小人最精彩的地方还不是被刻画精细的面部表情,而是三个小人都穿着衣服,男孩女孩服饰各异,色彩鲜艳,都非常漂亮。 “娴儿、冕儿,看看珺姨给你们带什么来了。”莫珺试探着蹲下身子,将礼物拿到他们面前。 “噢,小人!”翁冕首先高兴的叫了起来。 “好,这个骑着牛的小孩是冕儿,这个给你,这个写字画画的女孩是娴儿,给姐姐,”莫珺一个个分配道,“这个像侠客一样的是旭儿,我们先留着,等哥哥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给他好不好?” “谢谢珺姨!”翁娴这次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莫珺的礼物。 “好,一起给哥哥。”翁冕不知道谢,却把给哥哥的东西一起抱在了他手上,生怕别人拿走似的。 “冕儿,谢谢珺姨。”翁娴像个小大人似的对弟弟道。 “谢谢珺姨。”翁冕很听姐姐的话,不但道谢,还弯腰施礼。 莫珺鼻子一酸,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好久才慢慢放开。 “娴儿,你不再恨珺姨啦?”莫珺抹着泪痕道。 “不恨了,”翁娴很懂事的道,“娘说了,她和爹爹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要我们对珺姨有礼貌。” “唉,孩子懂事了。”翁锐在一旁慨叹道。 “不,是玉儿姐姐不想跟我计较了。”莫珺道。 “她计较的是我。”翁锐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落寞,但也很轻松,从两个孩子的表现他也能感觉出现在朱玉对他的态度。 “爹,你知道那些坏人要来这里吗?”翁娴问道,看来孩子还是没有完全从那种惊恐中恢复过来。 “爹知道。”翁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简单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翁娴道。 “爹一直在很多地方找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不来这里,”翁锐道,“但爹爹被他们骗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听到消息后爹爹就赶紧干了过来。” “你要能早点过来,旭哥哥就不会被抓走了。”翁娴再次伤心道。 “娴儿,旭哥哥是怎么被抓走的,你能给爹爹说说吗?”翁锐道。 “你这人怎么问孩子这个。”莫珺埋怨道。 “娘说了,她会给你说的。”翁娴道。 “好好,不问了,”翁锐对两孩子道,“娴儿、冕儿,你们带爹爹、珺姨看看这边的屋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知道怎么走。”翁冕迫不及待道。 就这样,翁娴、翁冕带着翁锐和莫珺他出了院门,翁锐想抱着翁冕,可翁冕不让,非得要拉着翁锐的手自己走,而莫珺则拉着翁娴的手走在后面。 他们从前面的珍堂、药柜、药房开始,穿过一条条廊道,跨过一座座院落,一道道不同形状的石门,一处处不同材质铺就的路面,这种拐七纽八错落相连的布局,翁锐越看越感到心惊,他没想到朱山不光善于经商,他对阵图机巧道法的理解竟到了这步境地,连他这位大行家也是惊叹不已。 他看到的还只是表面,地下还有多么宏大的工程可以想象,难怪当初朱玉不让他来蜀郡,哥哥的付出,就是她的底气,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座像堡垒一样的宅院,凭朱玉和钟铉二人之力才能躲过这么大的一场灾难。 但他同时又感到十分惋惜,因为朱山在自己的府邸并没有去费这么大的事,他可能想着永远也不会用到,但在妹妹这里,用到用不到他都尽了全力,和这位哥哥相比,翁锐有点自惭形秽。 走着走着,他们就绕到了主屋所在的院子里,见他们进来,蓝卉、闵雪就远远上来打着招呼。 “娘在里面。”翁冕看着翁锐,似乎他到了这里就应该进去看娘。 翁娴一开始还给翁锐介绍这个那个的,但到了这里,她却是眼巴巴地看着爹,一句话也没有。 翁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低下身子对儿子道:“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呢,等爹看完了,明天就去看你娘,好吗?” “好啊,走!”孩子总是快乐的,因为他们永远没有大人那么多心思。 正在这时,林萱、吉贞领着翁娴、翁冕进来,两个孩子,一个九岁,一个才三岁,看着都让人心疼。 “爹!”一见面翁娴就迫不及待地扑进翁锐的怀里,眼泪咕噜噜的往下掉,啜泣着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呀,旭哥哥都被抓走了。” 看见一双儿女无恙,翁锐的眼圈也红了,蹲下身子抱着女儿道:“都是爹没用,但爹爹向你保证,一定会把舅舅和旭哥哥救回来。” “嗯!”翁娴董事地使劲点着头。 “冕儿。”翁锐轻声呼唤着儿子,半年没见,这儿子对他又有些生疏了,看着他是想往前走,但小脚却忍不住地在往后退。 “冕儿,是爹爹来看你了,快去叫爹爹。”吉贞轻轻往前推着翁冕道。 “冕儿。” 翁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向前两步紧紧将儿子抱在怀里,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仅仅只有半年,他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时,有人来向茅伯低声说了几句话,茅伯站起来道:“翁院主,你们的住处都收拾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先住下梳洗休息一下,其他的话慢慢再说不迟。” “翁院主,”钟铉也站起来道,“哪你们就先休息一下,也和孩子们亲近亲近。” “师父说了,这些天娴儿和冕儿可以天天和你们在一起。”林萱道。 “哪玉儿呢?”翁锐道,到了这里,他还有很多事要和朱玉商量。 “玉儿情绪不太好,她需要调整一下,”钟铉道,“明天她会找时间跟你谈的,今天还是先休息吧。” 无奈,翁锐只有顺从。 茅伯给他们安排的地方是一处离前厅不远的跨院,离朱玉住的主屋还隔着几个院落,要不是刻意去找,在这迷宫一样的宅院中两人碰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大。 这个跨院非常宽敞,主屋、小厅、厢房一应俱全,连侍应仆妇的屋子都有,大小得有七八间之多,朱山当年对此不遗余力,使这里就是不缺住的地方。 茅伯安排的很周到,主屋三间翁锐莫珺住了一间,中间是个客厅,另一边可以作为两个孩子暂时住所,外间的厢房只住了一个仆妇,负责侍应这里的一切,而吕信则被安排在了其他院落,两厢互不打扰。 等这一切都安顿好了,两个孩子和爹也亲热的差不多了,莫珺才拿出她在路上搜罗到的三个竹编小人,从大到小各具情态。 最大的一个有一尺来高,头戴斗笠,身背长剑,一副侠客模样,中间的一个有八寸许高,背着一只手,微微弯腰,另一只手拿着笔写写画画,惟妙惟肖,还有一个只有六寸高,却是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之上,扬鞭喝喊,那神态得意之极。 这三个竹编小人最精彩的地方还不是被刻画精细的面部表情,而是三个小人都穿着衣服,男孩女孩服饰各异,色彩鲜艳,都非常漂亮。 “娴儿、冕儿,看看珺姨给你们带什么来了。”莫珺试探着蹲下身子,将礼物拿到他们面前。 “噢,小人!”翁冕首先高兴的叫了起来。 “好,这个骑着牛的小孩是冕儿,这个给你,这个写字画画的女孩是娴儿,给姐姐,”莫珺一个个分配道,“这个像侠客一样的是旭儿,我们先留着,等哥哥回来了我们一起送给他好不好?” “谢谢珺姨!”翁娴这次倒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莫珺的礼物。 “好,一起给哥哥。”翁冕不知道谢,却把给哥哥的东西一起抱在了他手上,生怕别人拿走似的。 “冕儿,谢谢珺姨。”翁娴像个小大人似的对弟弟道。 “谢谢珺姨。”翁冕很听姐姐的话,不但道谢,还弯腰施礼。 莫珺鼻子一酸,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好久才慢慢放开。 “娴儿,你不再恨珺姨啦?”莫珺抹着泪痕道。 “不恨了,”翁娴很懂事的道,“娘说了,她和爹爹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要我们对珺姨有礼貌。” “唉,孩子懂事了。”翁锐在一旁慨叹道。 “不,是玉儿姐姐不想跟我计较了。”莫珺道。 “她计较的是我。”翁锐的这句话说得有些落寞,但也很轻松,从两个孩子的表现他也能感觉出现在朱玉对他的态度。 “爹,你知道那些坏人要来这里吗?”翁娴问道,看来孩子还是没有完全从那种惊恐中恢复过来。 “爹知道。”翁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简单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翁娴道。 “爹一直在很多地方找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不来这里,”翁锐道,“但爹爹被他们骗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听到消息后爹爹就赶紧干了过来。” “你要能早点过来,旭哥哥就不会被抓走了。”翁娴再次伤心道。 “娴儿,旭哥哥是怎么被抓走的,你能给爹爹说说吗?”翁锐道。 “你这人怎么问孩子这个。”莫珺埋怨道。 “娘说了,她会给你说的。”翁娴道。 “好好,不问了,”翁锐对两孩子道,“娴儿、冕儿,你们带爹爹、珺姨看看这边的屋子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知道怎么走。”翁冕迫不及待道。 就这样,翁娴、翁冕带着翁锐和莫珺他出了院门,翁锐想抱着翁冕,可翁冕不让,非得要拉着翁锐的手自己走,而莫珺则拉着翁娴的手走在后面。 他们从前面的珍堂、药柜、药房开始,穿过一条条廊道,跨过一座座院落,一道道不同形状的石门,一处处不同材质铺就的路面,这种拐七纽八错落相连的布局,翁锐越看越感到心惊,他没想到朱山不光善于经商,他对阵图机巧道法的理解竟到了这步境地,连他这位大行家也是惊叹不已。 他看到的还只是表面,地下还有多么宏大的工程可以想象,难怪当初朱玉不让他来蜀郡,哥哥的付出,就是她的底气,也正因为有了这么一座像堡垒一样的宅院,凭朱玉和钟铉二人之力才能躲过这么大的一场灾难。 但他同时又感到十分惋惜,因为朱山在自己的府邸并没有去费这么大的事,他可能想着永远也不会用到,但在妹妹这里,用到用不到他都尽了全力,和这位哥哥相比,翁锐有点自惭形秽。 走着走着,他们就绕到了主屋所在的院子里,见他们进来,蓝卉、闵雪就远远上来打着招呼。 “娘在里面。”翁冕看着翁锐,似乎他到了这里就应该进去看娘。 翁娴一开始还给翁锐介绍这个那个的,但到了这里,她却是眼巴巴地看着爹,一句话也没有。 翁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低下身子对儿子道:“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呢,等爹看完了,明天就去看你娘,好吗?” “好啊,走!”孩子总是快乐的,因为他们永远没有大人那么多心思。 第五十章 诛心-3:长谈 翁锐终于进了峟仙医馆后宅的主屋,也就是朱玉和两个孩子住的地方,里面简洁干净,井然有序,完全看不出此前有刚刚被破坏过的样子。 “你来啦,坐吧,”里屋传出朱玉的声音,很冷静,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但明确能感受到她是在控制着自己,“几案上有茶,你自己倒吧。” 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连两个孩子都被打发出去了,翁锐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还是热的。 这口热茶,让翁锐有一丝激动,但很快这点激动就被打消了,他这么坐下,看来他们两个还是一个隔着墙说话的局面,显然朱玉对“此生不必相见”的誓言还没有改变。 通往里间的门开着,一条帘子吊着,什么也看不到,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离得这么近,但却感觉相隔千里,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你…还好吗?”两人现在的关系,翁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不好,”朱玉的声音依然平静,“就一个哥哥生死不明,现在侄子又被抓走,我怎么可能好得了。” “都怨我,是我没把这件事处理好。”翁锐道。 “这也怨不着别人,”朱玉道,“都怪我们自己没本事,否则就不会是这个局面。” 嘴上说不怨,但朱玉冰冷的语言里满是痛和不甘,这让翁锐心里更是难受。 “玉儿,你别这样,”翁锐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山子和旭儿,但我一定会救回他们,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谈不上谁连累谁,”朱玉道,“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就是你女儿、儿子。” “我知道,”翁锐道,“这对我来说都一样。” “或许吧,”朱玉淡淡道,“从荆州开始,都两个多月了,翁院主应该收获不小吧?” “我……”翁锐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翁锐一路赶过来,一路心焦,一路害怕,他怕再也见不到朱玉,再也见不到几个孩子,但现在他心里依然轻松不了。 两个多月前,他算是信誓旦旦,要朱玉回蜀郡看护好几个孩子,自己全力去追寻承天教的人,救回山子,但两个月过去了,他也跑了很多地方,打了几架,甚至是挫伤了一部分承天教的力量,但其核心人员他一个也没见着,更别说找到朱山了。 本来想好要来蜀郡,且已经离得很近,但却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一错过,差点就成了永别,现在想来犹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很惭愧,”翁锐黯然道,“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要不是你,就算是下地狱,我都找不到门在哪里。”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很诚恳,以他现在的声威和江湖地位,他永远不会对别人说半句弱话,但这句话他昨天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讲过,今天又对孩子娘讲了出来,说明他到现在没把朱玉当外人。 但事实就摆在这里,自己来回奔波万里没有办到的事,朱玉在这里竟凭她和钟铉两人之力,带着几个功力火候尚浅的弟子,就灭了承天教在中土仅存的势力,差点连沙康自己都有来无回,只是临时出了点意外,才让孩子成了沙康的护身符。 “其实你也不必自责,”朱玉的声音依然冰冷,“以后你只要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了。” “玉儿,你什么意思?”翁锐一惊,连声音都有些大了。 “没什么意思,”朱玉道,“我哥哥和旭儿我自己会去救,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同意!”翁锐厉声道。 “这事我让你同意了吗?”朱玉的声音更为严厉。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玉儿已经不是以前他的玉儿了。 “你打不过他的,”翁锐让自己冷静下来,耐心道,“他身边还有人,楼兰还有迦南他们,承天教残存的势力也不能小视……” “打不过又怎么样?”朱玉道,“要不是旭儿私自出来,沙康已经被我杀了!” “玉儿,高手过招,用巧不再,这个道理你该懂吧?”翁锐道。 “我当然懂,”朱玉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机巧?” “那也不行,”翁锐道,“人家指明了要我去的。” “哼哼,你以为和我还指望得了你啊?”朱玉道,“再说了,要去拼死谁不谁的就由不了他们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但你也不能这样由着性子乱来啊?”翁锐气道。 “我去就我哥哥和我侄子怎么就乱来了?”朱玉道。 “那你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翁锐道。 “孩子不是有你吗?”朱玉道,“你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护不住吧?” “你不要讥我,我是必须要去的,这事也只有我去了才能解决,”翁锐道,“我必须跟他们有个了断。” “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朱玉道,“见不着我哥和旭儿我就不回来。” “那要是我们两人都回不来,你就愿意看到两个孩子孤苦在这世上吗?”翁锐怒道。 “你少拿孩子来威胁我,”朱玉道,“我就是这么大的时候离开爹娘的,我死了他们一样可以活下去。” “你还讲不讲点道理?”翁锐一气之下站起身来直接闯到了帘子跟前。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朱玉断然道。 “你……唉!” 翁锐一跺脚,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半天没有说话,他不说,朱玉也不吭声,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最后还是翁锐忍不住了。 “玉儿,我们不要吵了,”翁锐平声静气道,“吵解决不了问题,这事还得仔细商量。” 对翁锐的话朱玉没有回应,屋子里很静,翁锐明显感觉到朱玉还在原来的位置,说明她还在听着。 “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朱玉愿意听,翁锐就愿意说,这些想法他已经虑了一个多月了,“只要山子好着,现在还有孩子,我就算用命去换也要把他们给换回来。” 朱玉依旧没有说话,翁锐继续道:“现在他们在中土的力量几乎损失殆尽,要想翻起什么大浪已经不可能了,但沙康的存在依然是个极大的威胁,如果他没有离开,这里一天也不能放松警惕。” “沙康扬言要我去楼兰找他,表明他要回西域,但这话是真是假我还不敢肯定,”翁锐道,“我已经让吕信去查这件事了,如果他已经回去,这么长时间恐怕已经相隔很远,这就得做长期打算,到楼兰承天教老巢去跟他了结一切,如果他没走,还在等待机会,那我们就有可能在中土将他截住,在这里解决问题。” “无论那种情况,我都希望你呆在这里,”翁锐继续道,“钟兄受伤未愈,这些弟子还派不上大用场,就算这里是一个坚固的堡垒,那也要有个主心骨主持,两个孩子还小,他们需要娘亲在身边。” “唉……”朱玉一声非常轻微地叹息,细微到连自己都未必听见,但翁锐听见了,那是用心。 “从对这里的打造可以看出,山子对你这个妹妹爱得比他自己都要深,”翁锐道,“就山子来说,他一定是希望你们好好的呆在这里,我也希望他和旭儿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 “玉儿,你是我孩子的娘亲,山子是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你应该都很清楚,这一切你就交给我吧!” 翁锐言辞切切,用情很深,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他也知道自己不要后路,踏入江湖,你只能往前走,前面也许是万丈深渊,但后退一步,也必定会粉身碎骨。 “你走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朱玉的声音很弱,有气无力,好像大病一场一样。 翁锐终于进了峟仙医馆后宅的主屋,也就是朱玉和两个孩子住的地方,里面简洁干净,井然有序,完全看不出此前有刚刚被破坏过的样子。 “你来啦,坐吧,”里屋传出朱玉的声音,很冷静,没有激动,也没有怨恨,但明确能感受到她是在控制着自己,“几案上有茶,你自己倒吧。” 屋里屋外没有一个人,连两个孩子都被打发出去了,翁锐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还是热的。 这口热茶,让翁锐有一丝激动,但很快这点激动就被打消了,他这么坐下,看来他们两个还是一个隔着墙说话的局面,显然朱玉对“此生不必相见”的誓言还没有改变。 通往里间的门开着,一条帘子吊着,什么也看不到,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离得这么近,但却感觉相隔千里,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你…还好吗?”两人现在的关系,翁锐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不好,”朱玉的声音依然平静,“就一个哥哥生死不明,现在侄子又被抓走,我怎么可能好得了。” “都怨我,是我没把这件事处理好。”翁锐道。 “这也怨不着别人,”朱玉道,“都怪我们自己没本事,否则就不会是这个局面。” 嘴上说不怨,但朱玉冰冷的语言里满是痛和不甘,这让翁锐心里更是难受。 “玉儿,你别这样,”翁锐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山子和旭儿,但我一定会救回他们,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谈不上谁连累谁,”朱玉道,“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就是你女儿、儿子。” “我知道,”翁锐道,“这对我来说都一样。” “或许吧,”朱玉淡淡道,“从荆州开始,都两个多月了,翁院主应该收获不小吧?” “我……”翁锐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翁锐一路赶过来,一路心焦,一路害怕,他怕再也见不到朱玉,再也见不到几个孩子,但现在他心里依然轻松不了。 两个多月前,他算是信誓旦旦,要朱玉回蜀郡看护好几个孩子,自己全力去追寻承天教的人,救回山子,但两个月过去了,他也跑了很多地方,打了几架,甚至是挫伤了一部分承天教的力量,但其核心人员他一个也没见着,更别说找到朱山了。 本来想好要来蜀郡,且已经离得很近,但却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这一错过,差点就成了永别,现在想来犹有恍然隔世的感觉。 “很惭愧,”翁锐黯然道,“这两个多月来,我一直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要不是你,就算是下地狱,我都找不到门在哪里。” 翁锐的这句话说得很诚恳,以他现在的声威和江湖地位,他永远不会对别人说半句弱话,但这句话他昨天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讲过,今天又对孩子娘讲了出来,说明他到现在没把朱玉当外人。 但事实就摆在这里,自己来回奔波万里没有办到的事,朱玉在这里竟凭她和钟铉两人之力,带着几个功力火候尚浅的弟子,就灭了承天教在中土仅存的势力,差点连沙康自己都有来无回,只是临时出了点意外,才让孩子成了沙康的护身符。 “其实你也不必自责,”朱玉的声音依然冰冷,“以后你只要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了。” “玉儿,你什么意思?”翁锐一惊,连声音都有些大了。 “没什么意思,”朱玉道,“我哥哥和旭儿我自己会去救,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不同意!”翁锐厉声道。 “这事我让你同意了吗?”朱玉的声音更为严厉。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玉儿已经不是以前他的玉儿了。 “你打不过他的,”翁锐让自己冷静下来,耐心道,“他身边还有人,楼兰还有迦南他们,承天教残存的势力也不能小视……” “打不过又怎么样?”朱玉道,“要不是旭儿私自出来,沙康已经被我杀了!” “玉儿,高手过招,用巧不再,这个道理你该懂吧?”翁锐道。 “我当然懂,”朱玉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机巧?” “那也不行,”翁锐道,“人家指明了要我去的。” “哼哼,你以为和我还指望得了你啊?”朱玉道,“再说了,要去拼死谁不谁的就由不了他们了!” “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但你也不能这样由着性子乱来啊?”翁锐气道。 “我去就我哥哥和我侄子怎么就乱来了?”朱玉道。 “那你去了两个孩子怎么办?”翁锐道。 “孩子不是有你吗?”朱玉道,“你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护不住吧?” “你不要讥我,我是必须要去的,这事也只有我去了才能解决,”翁锐道,“我必须跟他们有个了断。” “那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朱玉道,“见不着我哥和旭儿我就不回来。” “那要是我们两人都回不来,你就愿意看到两个孩子孤苦在这世上吗?”翁锐怒道。 “你少拿孩子来威胁我,”朱玉道,“我就是这么大的时候离开爹娘的,我死了他们一样可以活下去。” “你还讲不讲点道理?”翁锐一气之下站起身来直接闯到了帘子跟前。 “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朱玉断然道。 “你……唉!” 翁锐一跺脚,深深地叹了口气,回到原来的位置坐好,半天没有说话,他不说,朱玉也不吭声,屋里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最后还是翁锐忍不住了。 “玉儿,我们不要吵了,”翁锐平声静气道,“吵解决不了问题,这事还得仔细商量。” 对翁锐的话朱玉没有回应,屋子里很静,翁锐明显感觉到朱玉还在原来的位置,说明她还在听着。 “我是这么想的,”只要朱玉愿意听,翁锐就愿意说,这些想法他已经虑了一个多月了,“只要山子好着,现在还有孩子,我就算用命去换也要把他们给换回来。” 朱玉依旧没有说话,翁锐继续道:“现在他们在中土的力量几乎损失殆尽,要想翻起什么大浪已经不可能了,但沙康的存在依然是个极大的威胁,如果他没有离开,这里一天也不能放松警惕。” “沙康扬言要我去楼兰找他,表明他要回西域,但这话是真是假我还不敢肯定,”翁锐道,“我已经让吕信去查这件事了,如果他已经回去,这么长时间恐怕已经相隔很远,这就得做长期打算,到楼兰承天教老巢去跟他了结一切,如果他没走,还在等待机会,那我们就有可能在中土将他截住,在这里解决问题。” “无论那种情况,我都希望你呆在这里,”翁锐继续道,“钟兄受伤未愈,这些弟子还派不上大用场,就算这里是一个坚固的堡垒,那也要有个主心骨主持,两个孩子还小,他们需要娘亲在身边。” “唉……”朱玉一声非常轻微地叹息,细微到连自己都未必听见,但翁锐听见了,那是用心。 “从对这里的打造可以看出,山子对你这个妹妹爱得比他自己都要深,”翁锐道,“就山子来说,他一定是希望你们好好的呆在这里,我也希望他和旭儿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们都好好的。” “玉儿,你是我孩子的娘亲,山子是我的兄弟,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能做什么,会做什么,你应该都很清楚,这一切你就交给我吧!” 翁锐言辞切切,用情很深,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他也知道自己不要后路,踏入江湖,你只能往前走,前面也许是万丈深渊,但后退一步,也必定会粉身碎骨。 “你走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朱玉的声音很弱,有气无力,好像大病一场一样。 第五十章 诛心-4:沙康的功夫 只要朱玉不再坚持自己去楼兰,翁锐就觉得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要想了解更多这里发生的事,了解更多关于沙康和其随属的情况,和他们直接动过手的钟铉是绕不过的一个人,但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谁都觉得尴尬,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讲话,但这事却必须做。 钟铉有伤,翁锐是自己找上门去的。 “翁院主,你找我有事?”钟铉不温不火道。 “想找你聊聊。”翁锐尽可能显得轻松一点。 “找我聊?呵呵,”钟铉讪笑一声道,“翁院主现在横行江湖、风光无限,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钟大侠要想笑话我现在的狼狈相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翁锐面带笑容淡然道、 “我有什么可笑话你的,”钟铉自嘲道,“自我感觉不错却挡不住沙康一招,要不是玉儿医术高超,我这条命恐怕都要没了。” “听说你伤了经脉,我想探察一下。”翁锐道。 “不必了,”钟铉很不情愿道,“技不如人,自作自受,是死是活我都自己慢慢养着吧,就不劳翁院主动手了。” 钟铉自从见了朱玉就对其一见钟情,前些年来人家翁朱二人情投意合卿卿我我,自己只能躲得远远的,偶尔走近偷偷看上一眼,一解相思之苦,他也就认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命。 但世事难料,在翁锐干掉中土承天教,江湖威望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两人中间却插上了一个莫珺,朱玉的自尊受到极大冲击,她那倔强的性子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至发下毒誓,和翁锐分道扬镳。 钟铉没有要乘人之危的意思,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受苦,能做什么他尽可能去做,哪怕对方永远对自己不理不睬也没有关系,他依然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命。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朱玉也慢慢接纳了他的存在,这对钟铉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奢求,似乎只要能呆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他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峟仙医馆遇到空前危机,钟铉已经做好了以身护馆的准备,他把自己置于最前列,把最后的杀器留给朱玉,在对方袭来的时候奋不顾身,全力支撑,因为他明白,只要他能多扛下一分,朱玉那边的危险就会少一分。 但千算万算,他们却没算中朱旭会逃出来,一旦朱旭落入沙康手中,他们所算计的一切瞬间都变为被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全力一并拼,只要能救下朱旭,凭朱玉手中的“含沙射影”一定可以要了沙康的命。 高手相较,还是实力说话,也就一招,自己就被沙康的剑气所伤,朱玉投鼠忌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康掳走朱旭。 钟铉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拦在前面的不是自己而是翁锐,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从这一点上,他觉得在翁锐这里已经少了底气,再让人家给自己治伤,那简直就是自求侮辱。 但对翁锐来说,他觉得钟铉已经做得够好,倒下的是他自己,保全的却是他翁锐的骨肉,这个情他感觉这辈子也还不上。 “我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想看看沙康的功夫。”翁锐找了一个极为恰当的理由。 面对共同的敌人,钟铉拒绝的理由也很不充分,他知道翁锐真元巡脉的厉害,不但有通过受伤部位和对方残留真元刺探对方实力的能力,更有顺手抚平经脉损伤、疏经通络的绝技,玉儿虽也懂一些,但其功力有限,能达到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这……”钟铉略一犹豫道,“那你就看看吧,不过说好了,只是看看,不要在我身上动手动脚。” “好,我只是看看。”翁锐道。 以翁锐现在的功力,他的真元能炼得极细极韧,停留有心,进退自如,就算是钟铉这样的高手也极难感知到翁锐真元在他体内的游走,最多就是能感到翁锐搭在自己脉门的三根手指,和普通大夫诊脉没什么两样。 但翁锐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随着探察的深入,他越来越是心惊,心中也越来越是恐怖,但表面上,他依然很是平静,只是在认真的诊脉。 从钟铉经脉所受的损伤来看,这个沙康的功夫十分怪异,这种内力似乎不是一种可以靠日积月累的修炼慢慢积累的,而是一种外来的药力或者一种狂野的神力所施加的,充满了一种蛮荒的味道,和深受中土武学影响的迦南完全不同。 沙康的这种蛮荒内力所造成的损害,他不是某一处或者某几处经脉炸裂或者阻塞式损害,而完全是一种撕裂式,不是一处两处,而是很多处,剑气所及,没有一处能够幸免,每一处都不很严重,感觉问题不大,但很多处的损害叠加,如果治疗不当或者不及时,受伤之人就可能真元慢慢泄尽而亡。 朱玉所采取的培元护脉的治疗方向无疑是正确的,但她却忽略了一点,也是他从脉象上所无法探察到的,就是钟铉体内残存的沙康的真气,尽管很是细微,但它却无法排出,也无法与体内的真气相容,而是像几个孤魂野鬼在体内游荡,并且会不断地从钟铉体内的真元中吸收能量,壮大自己,到最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翁锐现在也难以想象。 既出现了这种情况,而钟铉现在还无大碍,在朱玉的调理下日渐好转,翁锐只能有这样一个判断,就是沙康身上这种神奇的内力他自己并不是特别知道怎么用,好像也只是一种随意的发挥,能有什么结果他自己也不清楚。 翁锐这时候啥话都不能讲,默默的运用真元巡脉之法,捕捉钟铉体内那几缕有些妖邪的真气,并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将他化掉,但由于这些真气在钟铉体内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不但有所壮大,还游走顺畅,极难捕捉,等翁锐处理干净这件事,自己都累出了一头汗。 “你做什么了?怎么累成这样?”一看翁锐额头冒汗,钟铉当即抽回手臂,“说好只是看看的。” “我做什么你自己没感觉啊,”翁锐显得有些不屑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被沙康的奇怪功夫惊得。” “惊得?有这么厉害?”钟铉道。 “这家伙得内功不像我们这样慢慢积累练出来的,到好像是意外得来的一样,”翁锐道,“并且他的功夫不是浑厚、壮猛的那种,而是蛮荒中带点妖邪,就好像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把荆棘,没有特别的克制执法,上手就会被他伤掉,还是被刺伤撕裂的那种。” “对,你讲得太对了,”钟铉一下子蹦了起来,“就是这种感觉,你一撞上去就感觉已经被刺伤,发不出力来。” “看来沙康的确是个劲敌。”翁锐道。 “哪可有克制之法?”钟铉道。 “能有这种功夫,就一定有克制之法,”翁锐道,“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看来确实也只有玉儿手中的‘含沙射影’能够克制他了。”钟铉终于找到了一点平衡,也算是挽回了一点面子。 “对他这样的高手这些东西只能用一次,”翁锐道,“后面碰上他还要另想办法。” “后面你怎么想的?”钟铉道。 “我想让玉儿留在这里,”翁锐道,“楼兰我一个人去。” “她会同意吗?”钟铉道,“山子和旭儿都在他们手里,她在这儿也不会安心的。” “她去了大家都不会安心,”翁锐道,“这里需要她,你也帮我劝劝。” “我说她也未必听,”钟铉道,“她最近一直对旭儿被掳走很是内疚。” “凡事自有定数,”翁锐道,“可能旭儿命中自该有这个劫数,本来去那里也不是她的事。” “玉儿留下,我去。”钟铉道。 “钟兄,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吗?”翁锐道,“玉儿那里我刚说得她松动了一点,你这么一来,她一定又要坚持前去,再说了,你的伤不是短期内就能复原的,这你可以问问玉儿。” “我不能就这么放过沙康,”钟铉道,“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他的功夫也有点感兴趣了。” “这功夫真的那么重要吗?”翁锐道,“就算是为玉儿留下你也不肯吗?” “好了,我不跟你争了,”玉儿是钟铉的软肋,“我先帮你劝玉儿留下再说吧。” “那我就谢谢钟兄了。”翁锐道。 “不要谢我,”钟铉道,“这次天苍山是帮了大忙的,你们都是熟人,那里你倒是真该去谢谢。” 只要朱玉不再坚持自己去楼兰,翁锐就觉得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要想了解更多这里发生的事,了解更多关于沙康和其随属的情况,和他们直接动过手的钟铉是绕不过的一个人,但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谁都觉得尴尬,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讲话,但这事却必须做。 钟铉有伤,翁锐是自己找上门去的。 “翁院主,你找我有事?”钟铉不温不火道。 “想找你聊聊。”翁锐尽可能显得轻松一点。 “找我聊?呵呵,”钟铉讪笑一声道,“翁院主现在横行江湖、风光无限,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钟大侠要想笑话我现在的狼狈相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翁锐面带笑容淡然道、 “我有什么可笑话你的,”钟铉自嘲道,“自我感觉不错却挡不住沙康一招,要不是玉儿医术高超,我这条命恐怕都要没了。” “听说你伤了经脉,我想探察一下。”翁锐道。 “不必了,”钟铉很不情愿道,“技不如人,自作自受,是死是活我都自己慢慢养着吧,就不劳翁院主动手了。” 钟铉自从见了朱玉就对其一见钟情,前些年来人家翁朱二人情投意合卿卿我我,自己只能躲得远远的,偶尔走近偷偷看上一眼,一解相思之苦,他也就认了自己这一辈子的命。 但世事难料,在翁锐干掉中土承天教,江湖威望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两人中间却插上了一个莫珺,朱玉的自尊受到极大冲击,她那倔强的性子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至发下毒誓,和翁锐分道扬镳。 钟铉没有要乘人之危的意思,他只是不愿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受苦,能做什么他尽可能去做,哪怕对方永远对自己不理不睬也没有关系,他依然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命。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朱玉也慢慢接纳了他的存在,这对钟铉来说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奢求,似乎只要能呆在她身边,看着她保护她,他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峟仙医馆遇到空前危机,钟铉已经做好了以身护馆的准备,他把自己置于最前列,把最后的杀器留给朱玉,在对方袭来的时候奋不顾身,全力支撑,因为他明白,只要他能多扛下一分,朱玉那边的危险就会少一分。 但千算万算,他们却没算中朱旭会逃出来,一旦朱旭落入沙康手中,他们所算计的一切瞬间都变为被动,这个时候也只有他全力一并拼,只要能救下朱旭,凭朱玉手中的“含沙射影”一定可以要了沙康的命。 高手相较,还是实力说话,也就一招,自己就被沙康的剑气所伤,朱玉投鼠忌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康掳走朱旭。 钟铉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拦在前面的不是自己而是翁锐,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从这一点上,他觉得在翁锐这里已经少了底气,再让人家给自己治伤,那简直就是自求侮辱。 但对翁锐来说,他觉得钟铉已经做得够好,倒下的是他自己,保全的却是他翁锐的骨肉,这个情他感觉这辈子也还不上。 “我没有那么好心,我只是想看看沙康的功夫。”翁锐找了一个极为恰当的理由。 面对共同的敌人,钟铉拒绝的理由也很不充分,他知道翁锐真元巡脉的厉害,不但有通过受伤部位和对方残留真元刺探对方实力的能力,更有顺手抚平经脉损伤、疏经通络的绝技,玉儿虽也懂一些,但其功力有限,能达到的效果也就大打折扣。 “这……”钟铉略一犹豫道,“那你就看看吧,不过说好了,只是看看,不要在我身上动手动脚。” “好,我只是看看。”翁锐道。 以翁锐现在的功力,他的真元能炼得极细极韧,停留有心,进退自如,就算是钟铉这样的高手也极难感知到翁锐真元在他体内的游走,最多就是能感到翁锐搭在自己脉门的三根手指,和普通大夫诊脉没什么两样。 但翁锐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随着探察的深入,他越来越是心惊,心中也越来越是恐怖,但表面上,他依然很是平静,只是在认真的诊脉。 从钟铉经脉所受的损伤来看,这个沙康的功夫十分怪异,这种内力似乎不是一种可以靠日积月累的修炼慢慢积累的,而是一种外来的药力或者一种狂野的神力所施加的,充满了一种蛮荒的味道,和深受中土武学影响的迦南完全不同。 沙康的这种蛮荒内力所造成的损害,他不是某一处或者某几处经脉炸裂或者阻塞式损害,而完全是一种撕裂式,不是一处两处,而是很多处,剑气所及,没有一处能够幸免,每一处都不很严重,感觉问题不大,但很多处的损害叠加,如果治疗不当或者不及时,受伤之人就可能真元慢慢泄尽而亡。 朱玉所采取的培元护脉的治疗方向无疑是正确的,但她却忽略了一点,也是他从脉象上所无法探察到的,就是钟铉体内残存的沙康的真气,尽管很是细微,但它却无法排出,也无法与体内的真气相容,而是像几个孤魂野鬼在体内游荡,并且会不断地从钟铉体内的真元中吸收能量,壮大自己,到最后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翁锐现在也难以想象。 既出现了这种情况,而钟铉现在还无大碍,在朱玉的调理下日渐好转,翁锐只能有这样一个判断,就是沙康身上这种神奇的内力他自己并不是特别知道怎么用,好像也只是一种随意的发挥,能有什么结果他自己也不清楚。 翁锐这时候啥话都不能讲,默默的运用真元巡脉之法,捕捉钟铉体内那几缕有些妖邪的真气,并用自己浑厚的内力将他化掉,但由于这些真气在钟铉体内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不但有所壮大,还游走顺畅,极难捕捉,等翁锐处理干净这件事,自己都累出了一头汗。 “你做什么了?怎么累成这样?”一看翁锐额头冒汗,钟铉当即抽回手臂,“说好只是看看的。” “我做什么你自己没感觉啊,”翁锐显得有些不屑道,“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被沙康的奇怪功夫惊得。” “惊得?有这么厉害?”钟铉道。 “这家伙得内功不像我们这样慢慢积累练出来的,到好像是意外得来的一样,”翁锐道,“并且他的功夫不是浑厚、壮猛的那种,而是蛮荒中带点妖邪,就好像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把荆棘,没有特别的克制执法,上手就会被他伤掉,还是被刺伤撕裂的那种。” “对,你讲得太对了,”钟铉一下子蹦了起来,“就是这种感觉,你一撞上去就感觉已经被刺伤,发不出力来。” “看来沙康的确是个劲敌。”翁锐道。 “哪可有克制之法?”钟铉道。 “能有这种功夫,就一定有克制之法,”翁锐道,“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 “看来确实也只有玉儿手中的‘含沙射影’能够克制他了。”钟铉终于找到了一点平衡,也算是挽回了一点面子。 “对他这样的高手这些东西只能用一次,”翁锐道,“后面碰上他还要另想办法。” “后面你怎么想的?”钟铉道。 “我想让玉儿留在这里,”翁锐道,“楼兰我一个人去。” “她会同意吗?”钟铉道,“山子和旭儿都在他们手里,她在这儿也不会安心的。” “她去了大家都不会安心,”翁锐道,“这里需要她,你也帮我劝劝。” “我说她也未必听,”钟铉道,“她最近一直对旭儿被掳走很是内疚。” “凡事自有定数,”翁锐道,“可能旭儿命中自该有这个劫数,本来去那里也不是她的事。” “玉儿留下,我去。”钟铉道。 “钟兄,你就别再添乱了好吗?”翁锐道,“玉儿那里我刚说得她松动了一点,你这么一来,她一定又要坚持前去,再说了,你的伤不是短期内就能复原的,这你可以问问玉儿。” “我不能就这么放过沙康,”钟铉道,“说实在的,我现在对他的功夫也有点感兴趣了。” “这功夫真的那么重要吗?”翁锐道,“就算是为玉儿留下你也不肯吗?” “好了,我不跟你争了,”玉儿是钟铉的软肋,“我先帮你劝玉儿留下再说吧。” “那我就谢谢钟兄了。”翁锐道。 “不要谢我,”钟铉道,“这次天苍山是帮了大忙的,你们都是熟人,那里你倒是真该去谢谢。” 第537章 诛心-5:意味深长 朱玉和孩子能躲过沙康这一劫,最后还是因为天苍门重器“含沙射影”的威摄,这个人情太大了,翁锐既到了这里,说什么也得上山感谢一下,如钟铉所说,自己和天苍门也有不少渊源。 上天苍山吕信没有跟着,他按照翁锐的指示细察沙康等人动向去了,因为自己的失察,中了承天教的调虎离山之计,已经酿下大错,这次他不敢有任何大意,亲自去追查每一个消息和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当翁锐和莫珺到了天苍山山门,苍南子已经率众弟子出来迎接了,以他在江湖的身份地位,这可是最高的礼遇规格了。 “苍南前辈,翁锐来访,只为感谢,烦劳前辈亲自迎接,实在愧不敢当啊。”翁锐看到苍南子赶紧上前深施一礼。 “翁院主客气了,”苍南子道,“纵观现在江湖,恐怕算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内,在道法修行上能出翁院主之右者也不多见,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理当敬重。” “苍南前辈太抬举我了,”翁锐客套着赶紧给他介绍莫珺,“这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 “莫珺拜见苍南前辈。”莫珺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哈哈哈,莫姑娘的江湖经历不多,但我却是早就听说过你了,”苍南子笑道,“一个女孩子家,小小年纪,敢作敢当,兰心蕙质,玲珑剔透,翁院主能得这样的红颜知己,也算不妄此生了。” “谢苍南前辈,”莫珺赶紧道,“无知者无畏,跟着翁哥哥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让苍南前辈见笑了。” 因为翁锐第一次来天苍山是和朱玉一起来的,而朱玉师承亢宿仙人秦峟,从医道根上说和天苍山都属一个根脉,况且朱玉所带来的东西使天苍弟子获益匪浅,这些年离得近更是关系密切,否则天苍门是不可能将镇山之宝“含沙射影”送到峟仙医馆了。 因为这层关系,天苍弟子对跟着翁锐上山的莫珺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苍南子这么说也是为了给众弟子定个调,不要在这里无礼丢人。 “莫姑娘,我叫东方璟,他们都叫我小师弟,”东方璟一指天苍山的众弟子道,“您长得真好看,比传说中的还好看,我们都听过不少您的故事,这回您可得给我们好好讲讲,嘻嘻。” 这里就东方璟和莫珺年纪比较接近,加上他的脑子灵活,嘴从来都是那么利落,师父想要给翁院主面子,他自然不能落后了。 “莫珺见过众位师兄,见过东方师弟。”莫珺也是大大方方的行礼。 “我等见过莫姑娘。”陈铨率众师弟还礼道。 “哎哎哎,这不对啊,”东方璟摆手道,“是我先向莫姑娘问候的,莫姑娘怎么把众位师兄排到我前面去了?” 东方璟这故意找茬的举动引起一阵哄笑,三师兄林雄道:“你还不知足啊,刚才莫姑娘还单独向你问候呢,呵呵。” “好了别闹了,呵呵,”苍南子也笑道,“这个璟儿就是话多,翁院主请里边叙话。” “苍南前辈请!” 翁锐跟着苍南子,莫珺随后,众弟子也一起跟着来到天苍山大殿,大家分宾主坐下。 “苍南前辈,”翁锐拱手道,“这次上山,是特地为感谢前辈对峟仙医馆施援,才使玉儿及孩子们免遭毒手,这份大恩翁锐毕生难忘。” “翁院主严重了,”苍南子道,“承天教这次出没江湖,诡计多端,玉儿他们尽力,虽使承天教受到重创,也可能由此一蹶不振,但最后还是丢了孩子,天苍门那点帮助真的不值一提。” “这个沙康武功高强,内功更是怪异,”翁锐道,“要没有‘含沙射影’的威慑,恐怕钟大侠和玉儿都很难幸免,更不要说我的两个孩子了。” “翁院主刚到,你是如何得知沙康的功夫?”苍南子道。 “一是听钟大侠描述,另外还是根据钟大侠所受的内伤察看得知。”翁锐道。 “哦,对了,呵呵,”苍南子笑道,“我知道你还有一门绝技‘真元巡脉’,这不光能治病,看来用它摸别人的底细也是个利器。” “这在苍南前辈这里就是个雕虫小技,”翁锐客气道,“现在要找回山子和孩子才是重点。”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想法?”苍南子道。 “想法是有点,但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翁锐道,“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让前辈指点迷津。” “指点说不上,说说看吧。”苍南子道。 “沙康临走放下一句话,要我去楼兰会他,”翁锐道,“只要有地方,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懂沙康的武功,否则被他伤了都不知怎么伤的,更不要说去找回山子他们了。” “沙康的功夫当真很怪?”苍南子道。 “他的功夫不像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翁锐道,“莽荒之劲很足,凶狠狂野,像一束无形的荆棘,瞬间可以刺穿你的经脉,让你真气难聚,无力抵抗。” “这还真是奇了,”苍南子道,“行医修行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这真气能带刺的,看来这域外的功夫我们也不能小觑啊。” “说来也很奇怪,”翁锐道,“从迦南那时候到这次,我和这些西域人交手不下数十次,但从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功夫,好像就是他一人有这样的内功。” “莫非他吃过什么神奇之物?”苍南子思索道。 “我也这么想,”翁锐道,“有些自然界的东西可能唤醒人身上的某些潜力,使人瞬间具备某种特异功能,这在其他方面有过例子,但在练功方面却从未听说过。” “如果他这种功夫无解,他岂不可以称霸西域?”苍南子道。 “但他以前在承天教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的,”翁锐道,“迦南是右使,他是左使,多年来迦南一直压着他一头,只是迦南中土受挫之后,他才在教内得到了更大的势力。” “会不会迦南的功夫可以压制他?”莫珺忽然道。 “哦,莫姑娘为什么会这样想?”苍南子脸上显出对莫珺十分欣赏的神色。 “西域多属与荒漠相连的游牧族群,”莫珺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人们容易崇尚武力,以沙康的心性,这种情况下沙康能屈居人下,功夫不如人的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苍南子道,“只是不知这迦南的功夫是什么路数?” “这个我知道一些,”翁锐道,“当年为了对付迦南,我找过武痴阴泰,就是叫花子堆里的八爷,他早年和迦南有过来往,精研他的武功数十年,最后帮我创立了专门用来对付迦南‘铁域玄功’的‘融铁玄功’,后来经亢宿仙人指点,对迦南地功夫又增加了一些了解,如果迦南的功夫能克制于他,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 “呵呵呵,没想还有这种奇遇,”苍南子道,“以翁院主的悟性和能力,我觉得这应该不足为虑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翁锐道,“要想完全破解掉他的武功,还需要亲自和他交手去感受,或者知道他这种功夫的来源,就算真有这么一个神奇之物,我也得知道它是什么。” “这两点可都是有难度的啊。”苍南子叹道。 “有方向就好办,”翁锐微微摇着头道,“我就怕被人被人弄得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这些年吃这个亏不少。” “你有信心就好。”苍南子点头道。 “就算是武功上我可以找出破解之法,但我还是有一个忧虑,”翁锐道,“他有这样的功夫,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却要屡次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或许他不认为是你的对手也说不定。”苍南子道。 “但我和他并没有交过手。”翁锐道。 “但迦南却败在了你的手上,并且败得很彻底。”苍南子道。 “这倒可以从莫姑娘说的道理上去解释。”陈铨道。 “既然现在有人质在手上,为什么不和我摊牌,却非得要我把我引向西域楼兰?”翁锐道。 “动手狠辣,抓你身边的人,又不和你见面,这或许还可以有一个解释,”苍南子道,“诛心之计!”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朱玉和孩子能躲过沙康这一劫,最后还是因为天苍门重器“含沙射影”的威摄,这个人情太大了,翁锐既到了这里,说什么也得上山感谢一下,如钟铉所说,自己和天苍门也有不少渊源。 上天苍山吕信没有跟着,他按照翁锐的指示细察沙康等人动向去了,因为自己的失察,中了承天教的调虎离山之计,已经酿下大错,这次他不敢有任何大意,亲自去追查每一个消息和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当翁锐和莫珺到了天苍山山门,苍南子已经率众弟子出来迎接了,以他在江湖的身份地位,这可是最高的礼遇规格了。 “苍南前辈,翁锐来访,只为感谢,烦劳前辈亲自迎接,实在愧不敢当啊。”翁锐看到苍南子赶紧上前深施一礼。 “翁院主客气了,”苍南子道,“纵观现在江湖,恐怕算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内,在道法修行上能出翁院主之右者也不多见,这个年纪能有如此成就,理当敬重。” “苍南前辈太抬举我了,”翁锐客套着赶紧给他介绍莫珺,“这是莫干剑庄的莫珺莫姑娘。” “莫珺拜见苍南前辈。”莫珺上前一步,深施一礼。 “哈哈哈,莫姑娘的江湖经历不多,但我却是早就听说过你了,”苍南子笑道,“一个女孩子家,小小年纪,敢作敢当,兰心蕙质,玲珑剔透,翁院主能得这样的红颜知己,也算不妄此生了。” “谢苍南前辈,”莫珺赶紧道,“无知者无畏,跟着翁哥哥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让苍南前辈见笑了。” 因为翁锐第一次来天苍山是和朱玉一起来的,而朱玉师承亢宿仙人秦峟,从医道根上说和天苍山都属一个根脉,况且朱玉所带来的东西使天苍弟子获益匪浅,这些年离得近更是关系密切,否则天苍门是不可能将镇山之宝“含沙射影”送到峟仙医馆了。 因为这层关系,天苍弟子对跟着翁锐上山的莫珺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苍南子这么说也是为了给众弟子定个调,不要在这里无礼丢人。 “莫姑娘,我叫东方璟,他们都叫我小师弟,”东方璟一指天苍山的众弟子道,“您长得真好看,比传说中的还好看,我们都听过不少您的故事,这回您可得给我们好好讲讲,嘻嘻。” 这里就东方璟和莫珺年纪比较接近,加上他的脑子灵活,嘴从来都是那么利落,师父想要给翁院主面子,他自然不能落后了。 “莫珺见过众位师兄,见过东方师弟。”莫珺也是大大方方的行礼。 “我等见过莫姑娘。”陈铨率众师弟还礼道。 “哎哎哎,这不对啊,”东方璟摆手道,“是我先向莫姑娘问候的,莫姑娘怎么把众位师兄排到我前面去了?” 东方璟这故意找茬的举动引起一阵哄笑,三师兄林雄道:“你还不知足啊,刚才莫姑娘还单独向你问候呢,呵呵。” “好了别闹了,呵呵,”苍南子也笑道,“这个璟儿就是话多,翁院主请里边叙话。” “苍南前辈请!” 翁锐跟着苍南子,莫珺随后,众弟子也一起跟着来到天苍山大殿,大家分宾主坐下。 “苍南前辈,”翁锐拱手道,“这次上山,是特地为感谢前辈对峟仙医馆施援,才使玉儿及孩子们免遭毒手,这份大恩翁锐毕生难忘。” “翁院主严重了,”苍南子道,“承天教这次出没江湖,诡计多端,玉儿他们尽力,虽使承天教受到重创,也可能由此一蹶不振,但最后还是丢了孩子,天苍门那点帮助真的不值一提。” “这个沙康武功高强,内功更是怪异,”翁锐道,“要没有‘含沙射影’的威慑,恐怕钟大侠和玉儿都很难幸免,更不要说我的两个孩子了。” “翁院主刚到,你是如何得知沙康的功夫?”苍南子道。 “一是听钟大侠描述,另外还是根据钟大侠所受的内伤察看得知。”翁锐道。 “哦,对了,呵呵,”苍南子笑道,“我知道你还有一门绝技‘真元巡脉’,这不光能治病,看来用它摸别人的底细也是个利器。” “这在苍南前辈这里就是个雕虫小技,”翁锐客气道,“现在要找回山子和孩子才是重点。”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想法?”苍南子道。 “想法是有点,但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翁锐道,“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了让前辈指点迷津。” “指点说不上,说说看吧。”苍南子道。 “沙康临走放下一句话,要我去楼兰会他,”翁锐道,“只要有地方,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弄懂沙康的武功,否则被他伤了都不知怎么伤的,更不要说去找回山子他们了。” “沙康的功夫当真很怪?”苍南子道。 “他的功夫不像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翁锐道,“莽荒之劲很足,凶狠狂野,像一束无形的荆棘,瞬间可以刺穿你的经脉,让你真气难聚,无力抵抗。” “这还真是奇了,”苍南子道,“行医修行这么多年,还从没听说过这真气能带刺的,看来这域外的功夫我们也不能小觑啊。” “说来也很奇怪,”翁锐道,“从迦南那时候到这次,我和这些西域人交手不下数十次,但从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功夫,好像就是他一人有这样的内功。” “莫非他吃过什么神奇之物?”苍南子思索道。 “我也这么想,”翁锐道,“有些自然界的东西可能唤醒人身上的某些潜力,使人瞬间具备某种特异功能,这在其他方面有过例子,但在练功方面却从未听说过。” “如果他这种功夫无解,他岂不可以称霸西域?”苍南子道。 “但他以前在承天教的地位并不是最高的,”翁锐道,“迦南是右使,他是左使,多年来迦南一直压着他一头,只是迦南中土受挫之后,他才在教内得到了更大的势力。” “会不会迦南的功夫可以压制他?”莫珺忽然道。 “哦,莫姑娘为什么会这样想?”苍南子脸上显出对莫珺十分欣赏的神色。 “西域多属与荒漠相连的游牧族群,”莫珺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人们容易崇尚武力,以沙康的心性,这种情况下沙康能屈居人下,功夫不如人的可能性很大。” “有道理,”苍南子道,“只是不知这迦南的功夫是什么路数?” “这个我知道一些,”翁锐道,“当年为了对付迦南,我找过武痴阴泰,就是叫花子堆里的八爷,他早年和迦南有过来往,精研他的武功数十年,最后帮我创立了专门用来对付迦南‘铁域玄功’的‘融铁玄功’,后来经亢宿仙人指点,对迦南地功夫又增加了一些了解,如果迦南的功夫能克制于他,我一定可以找到方法。” “呵呵呵,没想还有这种奇遇,”苍南子道,“以翁院主的悟性和能力,我觉得这应该不足为虑了。” “这只是一个方面,”翁锐道,“要想完全破解掉他的武功,还需要亲自和他交手去感受,或者知道他这种功夫的来源,就算真有这么一个神奇之物,我也得知道它是什么。” “这两点可都是有难度的啊。”苍南子叹道。 “有方向就好办,”翁锐微微摇着头道,“我就怕被人被人弄得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这些年吃这个亏不少。” “你有信心就好。”苍南子点头道。 “就算是武功上我可以找出破解之法,但我还是有一个忧虑,”翁锐道,“他有这样的功夫,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却要屡次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或许他不认为是你的对手也说不定。”苍南子道。 “但我和他并没有交过手。”翁锐道。 “但迦南却败在了你的手上,并且败得很彻底。”苍南子道。 “这倒可以从莫姑娘说的道理上去解释。”陈铨道。 “既然现在有人质在手上,为什么不和我摊牌,却非得要我把我引向西域楼兰?”翁锐道。 “动手狠辣,抓你身边的人,又不和你见面,这或许还可以有一个解释,”苍南子道,“诛心之计!”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38章 大漠长恨-1:当朝议事 当翁锐在满江湖寻找承天教沙康等人下落的时候,朝廷里面也变得越来越躁动。 翁卫二人为追查承天教众而逼迫胡人商队聚集长安和洛阳,出现了一些他们没有想到的后果,并且越来越严重。 一个被打败的族群,竟然有人能跑到大汉皇宫来行刺,并且来了两次,这让年轻气盛的汉帝刘彻怒不可遏。 从元光六年为抵抗匈奴入侵卫青取得龙城之战首胜开始,汉军在对匈奴的作战中不断取得胜利,历经十年,直至把匈奴赶往漠北,收复河西,刘彻的雄才武略得到空前的膨胀,四海宾服,万国来朝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就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敢闯到皇宫来行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未央宫宣德殿内,汉帝刘彻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殿内文武两班官员分左右站立,文官以丞相李蔡为首,武官以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为首,大司马、骠骑将军的霍去病紧随其后,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有些肃然。 “卫卿,”刘彻道,“你那个聚胡商于长安洛阳两地,籍此剿灭承天教余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尽管以卫青等人之力,挫败了承天教的行刺图谋,但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由胡人商队聚集而引发的,卫青还一时难以将这件事捋清楚,他现在最怕的也是汉帝刘彻追问这件事。 “禀陛下,”卫青出列道,“这事已经有了进展,在江南之地业已发现他们的踪迹,我师弟翁锐等人正在追寻,想来不久就会有结果。” “也就是还没找到人了,”刘彻似有不悦,“既然在我大汉境内,几个西域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是臣无能,确实还没有找到他们的首脑,”卫青道,“这些人武功高强,混迹江湖,并且行踪诡秘,请陛下再宽限点时间。”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刘彻道,“江湖之事虽可以江湖之法处理,但对于动摇大汉根基的事和入宫行刺却不得不防。” “陛下放心,”卫青道,“我已安排羽林军做了严密的防控,我和去病也会坚守在皇宫周边,随时防范来犯之敌。” “这都是当初没有斩草除根,才有今日之祸患啊。”刘彻道。 翁锐当年放走迦南等人,因为平息了事态,汉帝刘彻当时并没说什么,现在这话已经有点责备的意思了。 “陛下说得是,”卫青道,“臣这就与我师弟联络,并调动一些朝廷的力量辅助,务必将这些承天教的余孽就地歼灭。” “卫卿辛苦,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刘彻道,“守不是个办法,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其他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这胡商一聚集起来,光是长安就有数百人之多,”丞相李蔡道,“要是把这些人管不好,我担心还会再出乱子。” 李蔡是“飞将军”李广的堂弟,也是和李广一样慢慢累积军功而得到升迁,可以说也很不容易,但他在这个相位上建树并不是很大。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他的前任有好结果的不多,并且这个位置换人很快,再加上李广因漠北之战中迷路耽误军情,担心受辱而自尽,他在朝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只要不给自己惹上乱子就行。 “我看这些胡商里面一定还藏有承天教和楼兰贵族的余孽,”霍去病道,“最好的办法将这些人杀了,一了百了。” “霍将军万万不可,”京兆尹衙门府尹陈举赶紧上前一步道,“现在京城事态刚刚稳定,这些胡商摄于朝廷威严也都散去再没闹事,这个时候再杀他们,一定会惹出更大祸患。” “你不杀他们就能保证没有祸患吗?”霍去病道。 “但你杀了他们,以后还要这些胡商来吗?”陈举道。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李蔡道,“我大汉天朝是个礼仪之邦,皇恩浩荡,万民归附,威仪所至,皆是陛下臣民,还是请陛下示下吧。” “丞相的话也不无道理,”刘彻道,“这些商人能来这里,一是我大汉的富庶和良物精品很多,他们要花重金购买,二是他们也带来了不少来自西域或者更远地方的珍宝物产,也可丰富我大汉域内物品,还有一点,他们不只是楼兰商人,还有西域很多方国,或者更远地方的商队,大汉对他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陛下圣明,”李蔡道,“我们要对付的是承天教的余孽和失势捣乱的楼兰贵族,老百姓还是要给他们活路,他们才会安宁臣服。” “这话我也知道,”霍去病不服气的道,“这些承天教余孽和楼兰贵族脸上又没有写字,我怎么去对付他们?” “所以我说啊,要找出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良策。”刘彻道。 “在我们打败河西的匈奴、羌人和楼兰之后,还有人心怀不轨潜入长安闹事,说明他们后面还是有些依仗的,”李蔡道,“要是能把这些依仗连根拔起,恐怕以后就没有人敢再这么嚣张了。” “也就是说西域楼兰、匈奴、羌人的残存势力不但存在,还报有一定幻想,”霍去病道,“他们这么做还是没有想真正臣服,还是想制造混乱,卷土重来?” “哈哈哈,我看我们的骠骑将军是越来越有见识了,你说是吧,卫卿?”刘彻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卫青道,“去病这些年经陛下悉心调教,沙场历练,胆识和见识都堪称空前,这是陛下之恩,大汉之福啊。” “这么说卫卿同意去病的分析?”刘彻道。 “去病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卫青道,“但在我想来,我大汉占据河西以后,分设武威、酒泉两郡,分割了匈奴和羌人的联系,扼住了通往西域各国的门户,就算楼兰失势贵族有些什么想法,已经很难实现,现在也只是一些垂死的挣扎,不足为虑。” “哪以卫卿的意思呢?”刘彻道。 “回陛下,臣以为还是应该先以清除承天教的影响为重。” 卫青道:“昔日承天教在中土惑乱人心,很多人不明就里涉入其中,尽管后来做了一些清除,但有不少人心里或许还没忘记,这次承天教的人只是在江湖偶尔出现,就有一些人和江湖门派蠢蠢欲动,只有彻底打掉承天教,才能让那些人死心,以维护我朝长久安宁。” “但那些西域楼兰人、匈奴人毕竟还是承天教生存的土壤,”刘彻道,“就算是清除了中土的承天教余孽恐怕也不能断根啊。” “陛下,这个好办,”霍去病道,“您再给我两万兵马,不,一万就够了,我定能将楼兰承天教的残余势力荡平。” “哈哈哈,还是去病年轻勇武啊,”汉帝刘彻很是开心道,“这事让我先考虑考虑,卫卿你们也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处置为好。” “是,陛下。”卫青躬身回答,但他的内心很是沉重。 当翁锐在满江湖寻找承天教沙康等人下落的时候,朝廷里面也变得越来越躁动。 翁卫二人为追查承天教众而逼迫胡人商队聚集长安和洛阳,出现了一些他们没有想到的后果,并且越来越严重。 一个被打败的族群,竟然有人能跑到大汉皇宫来行刺,并且来了两次,这让年轻气盛的汉帝刘彻怒不可遏。 从元光六年为抵抗匈奴入侵卫青取得龙城之战首胜开始,汉军在对匈奴的作战中不断取得胜利,历经十年,直至把匈奴赶往漠北,收复河西,刘彻的雄才武略得到空前的膨胀,四海宾服,万国来朝的景象似乎就在眼前,就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敢闯到皇宫来行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未央宫宣德殿内,汉帝刘彻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殿内文武两班官员分左右站立,文官以丞相李蔡为首,武官以大司马、大将军卫青为首,大司马、骠骑将军的霍去病紧随其后,整个大殿内的气氛有些肃然。 “卫卿,”刘彻道,“你那个聚胡商于长安洛阳两地,籍此剿灭承天教余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尽管以卫青等人之力,挫败了承天教的行刺图谋,但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由胡人商队聚集而引发的,卫青还一时难以将这件事捋清楚,他现在最怕的也是汉帝刘彻追问这件事。 “禀陛下,”卫青出列道,“这事已经有了进展,在江南之地业已发现他们的踪迹,我师弟翁锐等人正在追寻,想来不久就会有结果。” “也就是还没找到人了,”刘彻似有不悦,“既然在我大汉境内,几个西域人还能上天入地不成?”. “是臣无能,确实还没有找到他们的首脑,”卫青道,“这些人武功高强,混迹江湖,并且行踪诡秘,请陛下再宽限点时间。” “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刘彻道,“江湖之事虽可以江湖之法处理,但对于动摇大汉根基的事和入宫行刺却不得不防。” “陛下放心,”卫青道,“我已安排羽林军做了严密的防控,我和去病也会坚守在皇宫周边,随时防范来犯之敌。” “这都是当初没有斩草除根,才有今日之祸患啊。”刘彻道。 翁锐当年放走迦南等人,因为平息了事态,汉帝刘彻当时并没说什么,现在这话已经有点责备的意思了。 “陛下说得是,”卫青道,“臣这就与我师弟联络,并调动一些朝廷的力量辅助,务必将这些承天教的余孽就地歼灭。” “卫卿辛苦,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刘彻道,“守不是个办法,还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其他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这胡商一聚集起来,光是长安就有数百人之多,”丞相李蔡道,“要是把这些人管不好,我担心还会再出乱子。” 李蔡是“飞将军”李广的堂弟,也是和李广一样慢慢累积军功而得到升迁,可以说也很不容易,但他在这个相位上建树并不是很大。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他的前任有好结果的不多,并且这个位置换人很快,再加上李广因漠北之战中迷路耽误军情,担心受辱而自尽,他在朝说话更是小心翼翼,只要不给自己惹上乱子就行。 “我看这些胡商里面一定还藏有承天教和楼兰贵族的余孽,”霍去病道,“最好的办法将这些人杀了,一了百了。” “霍将军万万不可,”京兆尹衙门府尹陈举赶紧上前一步道,“现在京城事态刚刚稳定,这些胡商摄于朝廷威严也都散去再没闹事,这个时候再杀他们,一定会惹出更大祸患。” “你不杀他们就能保证没有祸患吗?”霍去病道。 “但你杀了他们,以后还要这些胡商来吗?”陈举道。 “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李蔡道,“我大汉天朝是个礼仪之邦,皇恩浩荡,万民归附,威仪所至,皆是陛下臣民,还是请陛下示下吧。” “丞相的话也不无道理,”刘彻道,“这些商人能来这里,一是我大汉的富庶和良物精品很多,他们要花重金购买,二是他们也带来了不少来自西域或者更远地方的珍宝物产,也可丰富我大汉域内物品,还有一点,他们不只是楼兰商人,还有西域很多方国,或者更远地方的商队,大汉对他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陛下圣明,”李蔡道,“我们要对付的是承天教的余孽和失势捣乱的楼兰贵族,老百姓还是要给他们活路,他们才会安宁臣服。” “这话我也知道,”霍去病不服气的道,“这些承天教余孽和楼兰贵族脸上又没有写字,我怎么去对付他们?” “所以我说啊,要找出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良策。”刘彻道。 “在我们打败河西的匈奴、羌人和楼兰之后,还有人心怀不轨潜入长安闹事,说明他们后面还是有些依仗的,”李蔡道,“要是能把这些依仗连根拔起,恐怕以后就没有人敢再这么嚣张了。” “也就是说西域楼兰、匈奴、羌人的残存势力不但存在,还报有一定幻想,”霍去病道,“他们这么做还是没有想真正臣服,还是想制造混乱,卷土重来?” “哈哈哈,我看我们的骠骑将军是越来越有见识了,你说是吧,卫卿?”刘彻笑道。 “陛下所言甚是,”卫青道,“去病这些年经陛下悉心调教,沙场历练,胆识和见识都堪称空前,这是陛下之恩,大汉之福啊。” “这么说卫卿同意去病的分析?”刘彻道。 “去病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卫青道,“但在我想来,我大汉占据河西以后,分设武威、酒泉两郡,分割了匈奴和羌人的联系,扼住了通往西域各国的门户,就算楼兰失势贵族有些什么想法,已经很难实现,现在也只是一些垂死的挣扎,不足为虑。” “哪以卫卿的意思呢?”刘彻道。 “回陛下,臣以为还是应该先以清除承天教的影响为重。” 卫青道:“昔日承天教在中土惑乱人心,很多人不明就里涉入其中,尽管后来做了一些清除,但有不少人心里或许还没忘记,这次承天教的人只是在江湖偶尔出现,就有一些人和江湖门派蠢蠢欲动,只有彻底打掉承天教,才能让那些人死心,以维护我朝长久安宁。” “但那些西域楼兰人、匈奴人毕竟还是承天教生存的土壤,”刘彻道,“就算是清除了中土的承天教余孽恐怕也不能断根啊。” “陛下,这个好办,”霍去病道,“您再给我两万兵马,不,一万就够了,我定能将楼兰承天教的残余势力荡平。” “哈哈哈,还是去病年轻勇武啊,”汉帝刘彻很是开心道,“这事让我先考虑考虑,卫卿你们也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处置为好。” “是,陛下。”卫青躬身回答,但他的内心很是沉重。 第539章 大漠长恨-2:甥舅分歧 汉帝刘彻让卫青他们商议一下,但这是商议的口气吗,出兵楼兰,这几乎是他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卫青心里非常明白。 从朝堂出来,卫青直接将霍去病叫到了他的府上。 “去病,你怎么看待今天的事?”卫青道。 “这些西域人实在可恶,”年轻气盛的霍去病道,“上回陈举上奏陈情,陛下已经恩准了许多他们的条件,但他们不知感恩,依然要闹事,竟然还派人入宫行刺,这简直就是反叛!” “你真以为是这些商人为了利益派人去行刺的?”卫青道。 “当然不是,被抓住的人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是楼兰人,”霍去病道,“但这些商人成天在那里鼓捣,一定脱不了干系。” “你还是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卫青道,“入宫行刺看似很极端,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并没有真正的高手,否则我们就不可能这么容易挡下来。” “舅舅您想说什么?”霍去病道。 卫青沉吟道:“这只是个障眼法,他们就想让朝廷的力量都集中在陛下身边,这样他们就能从容去做他们要做的事。” “您是说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在翁叔那边?”霍去病道。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卫青道,“但这些人行事诡秘,一直躲着你翁叔不见,而不断地从他身边的人身上做文章,并且手段残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也很难说清楚。” “既然他们在中土要干什么说不清楚,这事就让翁叔慢慢去查,”霍去病道,“我们干脆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你是说出兵楼兰?”卫青道。 “当然,”霍去病道,“只要把楼兰的那些要反叛的贵族都给收拾了,把他们打怕了,这边的那些承天教余孽就会失去根基,自然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但兵行千里,粮送万里,哪会这么简单,”卫青道,“凡是都要好好筹措才行。” “舅舅,这有什么好筹措的,”霍去病道,“给我一万精骑,两天内就能出发,半月就可抵达楼兰,顺利的话两个月就可以班师回朝。” 卫青冷笑一声道:“哼,你这话倒是和陛下想得差不多。” 但年轻的霍去病并没受卫青的情绪影响,一听和陛下想法差不多,就变得十分兴奋:“您说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呢,”卫青道,“陛下今天问东问西,让这个讲那个讲,他就是在等着有人将他的想法讲出来,而他最后等到的这个人就是你。” “李蔡不也讲了不少吗?”霍去病道。 “这家伙是个老滑头,”卫青道,“自从他堂哥李广将军自刎离世,他已经收敛很多,现在他只是猜度陛下的话音,对陛下的意思做些分析,人家怕说出来万一有事会给自己带来罪责,也只有让你说了。” “说就说了,这有什么好怕的,”霍去病倒是毫不在意,“为人臣者,就该为陛下分忧,既然是陛下想说的,那就更该说出来了,这难道会有什么错吗?” “那你想过,陛下为什么自己不说?”卫青道。 “也许是陛下在给我们机会。”霍去病道。 “给谁机会?是给你吗?”卫青问道。 “这有区别吗?”霍去病道。 “当然有,”卫青道,“朝堂之上有那么多文臣武将,为什么要独独给你机会?” “河西是我打下来的,我有取胜的把握。”霍去病道。 “骄兵必败,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危险吗?”卫青厉声道,“难道整个大汉朝廷里除了你就没有人能领兵打仗啦?” “哪以舅舅看,除了您和我谁还能领兵?”霍去病有点不服气的道。 “我看平阳侯曹襄就可以。”卫青道。 “他不行,他……” 霍去病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卫青打断:“是你认为他不行还是陛下认为他不行?” “他以前的战绩不行。”霍去病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随便乱说,这个理由倒也真实。 “能得军功,那首先是陛下给你机会,”卫青郑重道,“你要知道,你叫我舅舅,他可是叫陛下舅舅,并且他还是陛下的驸马,世袭的侯爷。” 曹襄,年岁比霍去病大不了多少,平阳侯曹寿之子,平阳公主所生,成年之后颇受汉帝刘彻赏识,将自己的卫长公主赐配给他,也算是亲上加亲,并且在曹寿去世之后让他承袭的祖上的爵位。 曹襄跟随卫青出征漠北战役,因卫青此役战损缴获相当,一起未获封赏,但此战中,卫青却看到了曹襄并非不学无术,而是和其祖曹参一样是一个可以驰骋疆场,杀敌报国的好儿郎。 “那舅舅的意思,陛下这次是要派曹襄领兵前往?”霍去病道。 “陛下的意思我们怎好随便揣测,”卫青道,“陛下要我们商议,自然是要我们拿出个意见。” “这么说我还可以争取一下了。”霍去病道。 “你争取什么?”卫青道。 “当然是争取带兵了,”霍去病道,“陛下既然封我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我自当为陛下分忧,陛下要想扫除楼兰贵族残余,我自当竭尽全力。” “我说你怎么不明白呢?”卫青有些生气了,“现在谁都可以去争取、请战,就是你不行!” “为什么?”霍去病不解的问。 “你要是再立新功,你让陛下封你什么?”卫青肃然道。 本来这句话不该在刚刚二十出头的霍去病跟前讲,可这孩子勇武有余智虑不足,一定得点点他,否则后面必闯大祸。 “我…我可以不要封赏!”霍去病倔强道。 “立了军功,不要封赏,你把陛下的威仪置于何地?”卫青道。 这话还是对霍去病起到了不少刺激作用,他半天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想通这件事。 “去病,你现在是大司马、骠骑将军,位高权重,做事说话不能不多考虑一点,”卫青道,“现在出一点差错,那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不就是打一仗吗,怎么会这么复杂?”霍去病嘟囔了一句。 “打仗简单,但谁去打却不简单,”卫青道,“自从你漠南首战立功荣封冠军侯,你作战无数,每次勇往直前,战功赫赫,官封大司马、骠骑将军,加上我这个和你一样是大司马的舅舅,还有你其他舅舅也是官封要职,就连你表弟卫伉、不疑他们也都封侯受爵,这你让别人怎么想?” “他们也可以去立军功啊?”霍去病道。 “你这话说对了,”卫青道,“谁给他们机会?” “他们也可以到陛下那里争取啊?”霍去病道。 “你觉得你是在陛下那里争取的,但别人却不会这么想,”卫青道,“你我手中的权可以左右很多事情,要不陛下也就不会让我们商议了。” “别人怎么想我们又管不了他们,”霍去病道,“只要我们没做错,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别人怎么想我们管不了,哪别人怎么说我们也同样管不了,”卫青道,“但要是说多了,陛下怎么想我们就更管不了,人言可畏啊,那不是你一个问心无愧就能交代得过去的!” “哪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霍去病道。 “把这次机会让给别人,”卫青道,“我们推荐曹襄,剩下的事请陛下定夺。” “那就依舅舅所说。” 霍去病说完,行礼致意,离别而去。 看着霍去病已经消失的背影,从后堂出来大着肚子的秦无双轻声道:“看这样子,他并没有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唉,”卫青轻叹一声,“这孩子年轻气盛,心性好强,做事不留后路,连打仗都是这样,迟早会吃亏的。” “那让他吃点亏,能有个教训也好。”秦无双道。 “但愿吧。”卫青心里有点乱。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汉帝刘彻让卫青他们商议一下,但这是商议的口气吗,出兵楼兰,这几乎是他已经定下来的事情,卫青心里非常明白。 从朝堂出来,卫青直接将霍去病叫到了他的府上。 “去病,你怎么看待今天的事?”卫青道。 “这些西域人实在可恶,”年轻气盛的霍去病道,“上回陈举上奏陈情,陛下已经恩准了许多他们的条件,但他们不知感恩,依然要闹事,竟然还派人入宫行刺,这简直就是反叛!” “你真以为是这些商人为了利益派人去行刺的?”卫青道。 “当然不是,被抓住的人不是已经说了吗,他们是楼兰人,”霍去病道,“但这些商人成天在那里鼓捣,一定脱不了干系。” “你还是没弄清现在的状况,”卫青道,“入宫行刺看似很极端,但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并没有真正的高手,否则我们就不可能这么容易挡下来。” “舅舅您想说什么?”霍去病道。 卫青沉吟道:“这只是个障眼法,他们就想让朝廷的力量都集中在陛下身边,这样他们就能从容去做他们要做的事。” “您是说他们的主要目标还是在翁叔那边?”霍去病道。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卫青道,“但这些人行事诡秘,一直躲着你翁叔不见,而不断地从他身边的人身上做文章,并且手段残忍,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现在也很难说清楚。” “既然他们在中土要干什么说不清楚,这事就让翁叔慢慢去查,”霍去病道,“我们干脆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你是说出兵楼兰?”卫青道。 “当然,”霍去病道,“只要把楼兰的那些要反叛的贵族都给收拾了,把他们打怕了,这边的那些承天教余孽就会失去根基,自然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了。” “但兵行千里,粮送万里,哪会这么简单,”卫青道,“凡是都要好好筹措才行。” “舅舅,这有什么好筹措的,”霍去病道,“给我一万精骑,两天内就能出发,半月就可抵达楼兰,顺利的话两个月就可以班师回朝。” 卫青冷笑一声道:“哼,你这话倒是和陛下想得差不多。” 但年轻的霍去病并没受卫青的情绪影响,一听和陛下想法差不多,就变得十分兴奋:“您说陛下也是这么想的?” “你怎么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呢,”卫青道,“陛下今天问东问西,让这个讲那个讲,他就是在等着有人将他的想法讲出来,而他最后等到的这个人就是你。” “李蔡不也讲了不少吗?”霍去病道。 “这家伙是个老滑头,”卫青道,“自从他堂哥李广将军自刎离世,他已经收敛很多,现在他只是猜度陛下的话音,对陛下的意思做些分析,人家怕说出来万一有事会给自己带来罪责,也只有让你说了。” “说就说了,这有什么好怕的,”霍去病倒是毫不在意,“为人臣者,就该为陛下分忧,既然是陛下想说的,那就更该说出来了,这难道会有什么错吗?” “那你想过,陛下为什么自己不说?”卫青道。 “也许是陛下在给我们机会。”霍去病道。 “给谁机会?是给你吗?”卫青问道。 “这有区别吗?”霍去病道。 “当然有,”卫青道,“朝堂之上有那么多文臣武将,为什么要独独给你机会?” “河西是我打下来的,我有取胜的把握。”霍去病道。 “骄兵必败,你知道你现在的想法有多危险吗?”卫青厉声道,“难道整个大汉朝廷里除了你就没有人能领兵打仗啦?” “哪以舅舅看,除了您和我谁还能领兵?”霍去病有点不服气的道。 “我看平阳侯曹襄就可以。”卫青道。 “他不行,他……” 霍去病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卫青打断:“是你认为他不行还是陛下认为他不行?” “他以前的战绩不行。”霍去病在这个时候也不敢随便乱说,这个理由倒也真实。 “能得军功,那首先是陛下给你机会,”卫青郑重道,“你要知道,你叫我舅舅,他可是叫陛下舅舅,并且他还是陛下的驸马,世袭的侯爷。” 曹襄,年岁比霍去病大不了多少,平阳侯曹寿之子,平阳公主所生,成年之后颇受汉帝刘彻赏识,将自己的卫长公主赐配给他,也算是亲上加亲,并且在曹寿去世之后让他承袭的祖上的爵位。 曹襄跟随卫青出征漠北战役,因卫青此役战损缴获相当,一起未获封赏,但此战中,卫青却看到了曹襄并非不学无术,而是和其祖曹参一样是一个可以驰骋疆场,杀敌报国的好儿郎。 “那舅舅的意思,陛下这次是要派曹襄领兵前往?”霍去病道。 “陛下的意思我们怎好随便揣测,”卫青道,“陛下要我们商议,自然是要我们拿出个意见。” “这么说我还可以争取一下了。”霍去病道。 “你争取什么?”卫青道。 “当然是争取带兵了,”霍去病道,“陛下既然封我为大司马、骠骑将军,我自当为陛下分忧,陛下要想扫除楼兰贵族残余,我自当竭尽全力。” “我说你怎么不明白呢?”卫青有些生气了,“现在谁都可以去争取、请战,就是你不行!” “为什么?”霍去病不解的问。 “你要是再立新功,你让陛下封你什么?”卫青肃然道。 本来这句话不该在刚刚二十出头的霍去病跟前讲,可这孩子勇武有余智虑不足,一定得点点他,否则后面必闯大祸。 “我…我可以不要封赏!”霍去病倔强道。 “立了军功,不要封赏,你把陛下的威仪置于何地?”卫青道。 这话还是对霍去病起到了不少刺激作用,他半天没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完全想通这件事。 “去病,你现在是大司马、骠骑将军,位高权重,做事说话不能不多考虑一点,”卫青道,“现在出一点差错,那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不就是打一仗吗,怎么会这么复杂?”霍去病嘟囔了一句。 “打仗简单,但谁去打却不简单,”卫青道,“自从你漠南首战立功荣封冠军侯,你作战无数,每次勇往直前,战功赫赫,官封大司马、骠骑将军,加上我这个和你一样是大司马的舅舅,还有你其他舅舅也是官封要职,就连你表弟卫伉、不疑他们也都封侯受爵,这你让别人怎么想?” “他们也可以去立军功啊?”霍去病道。 “你这话说对了,”卫青道,“谁给他们机会?” “他们也可以到陛下那里争取啊?”霍去病道。 “你觉得你是在陛下那里争取的,但别人却不会这么想,”卫青道,“你我手中的权可以左右很多事情,要不陛下也就不会让我们商议了。” “别人怎么想我们又管不了他们,”霍去病道,“只要我们没做错,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别人怎么想我们管不了,哪别人怎么说我们也同样管不了,”卫青道,“但要是说多了,陛下怎么想我们就更管不了,人言可畏啊,那不是你一个问心无愧就能交代得过去的!” “哪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霍去病道。 “把这次机会让给别人,”卫青道,“我们推荐曹襄,剩下的事请陛下定夺。” “那就依舅舅所说。” 霍去病说完,行礼致意,离别而去。 看着霍去病已经消失的背影,从后堂出来大着肚子的秦无双轻声道:“看这样子,他并没有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唉,”卫青轻叹一声,“这孩子年轻气盛,心性好强,做事不留后路,连打仗都是这样,迟早会吃亏的。” “那让他吃点亏,能有个教训也好。”秦无双道。 “但愿吧。”卫青心里有点乱。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40章 大漠长恨-3:选将出征 两天后,卫青和霍去病二人如约到宫内向汉帝刘彻禀奏再次出征西域的计划。 作为大司马大将军的卫青堪比全军统帅,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也是位高权重,虽是甥舅,但权力已经相差不多,二人在陛 由于有了卫青事先和霍去病的沟通,在向陛下推荐领兵人选时,二人非常一致,都推荐了汉帝刘彻的外甥加驸马平虏将军曹襄,这一点让卫青颇为欣慰。 但汉帝刘彻对领兵人选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起了他们两人的想法。 “二位爱卿,既然对此次出征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你们可有什么取胜良策?”刘彻道。 卫青看向霍去病,霍去病还是很恭敬的请卫青先说。 “陛下,”卫青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自陛下登基以来,我大汉军队攻匈奴、平河西所向披靡,陛下龙威广布四方,天下大定,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得慎重,不用急在一时,需得仔细准备,周密计划,务求必胜,方不致国威受损。” “卫爱卿为我大汉打败匈奴的功臣,身为大司马大将军,思虑极是,”刘彻点头,然后看着霍去病道,“不知霍爱卿有何高见?” “在陛病道,“大将军顾虑极是,但我还是觉得这有点太高估那些楼兰人了。” “哦,说来听听。”汉帝刘彻明显表现出对霍去病话的兴趣。 “陛下,”霍去病道,“臣和西域的匈奴、楼兰、羌人兵马都交过手,说他们一盘散沙也不尽然,两军对阵还是有些战力,但对方战术过于呆板,长于结阵对杀,在我军灵活多变的战术冲击下,往往一旦守不住就很容易形成溃败之势,在这方面,我军的优势还是很大。” “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也不能不防西域队伍里有这样的能人,”卫青道,“在漠北战役时我们就吃了一些这样的暗亏。” “卫爱卿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刘彻道,“战术上还是要有创新,力求出其不意,这样胜算就能高一些。” “陛下多虑了,”霍去病道,“自从休屠王被杀、浑邪王归顺以后,河西和西域诸方国部落就再也组织不起一支像样的军队了,南逃的羌人和西逃的楼兰,最多只能聚集数千战士,我大汉万骑大军所到之处都会形成优势,我们要的就是这样敌人聚集的机会,能够尽快解决他们的主力,这样就能在彻底扫除楼兰贵族心里的那点依仗,永久性解决问题。” 卫青对霍去病这样急于在陛深思道,“大军远征,粮草先行,就算是对方实力不济,但如果我方粮草不能及时跟上,也恐影响士气,所以也不能操之过急。” 霍去病根本没有理会卫青的意思,继续道:“这也不是大问题,孙子曰,‘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朝廷运送,只是一个基本保障,要真的打起来,对于快速推进的骑兵作战,原来粮草的运送方式就很难适应,取食于敌才是取胜之道。” “嗬,去病兵法学得不错,”刘彻赞叹道,“我记得后面还有几句,‘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这也是打败敌人的一种方法呀。” “谢陛下勉励,”霍去病道,“这还是陛下当年教的呢。”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这几乎就是要给出兵下结论了,卫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力求慎重一点。 “去病历次战役,此策确实用得不错,也很奏效,获取奇功无数,”卫青道,“但长途奔袭,无后方作战,取食于敌为不得已,无故置自身于险地绝地,此兵家不可为也!” “敌有食,我必有食,不足虑也!”霍去病血气方刚,对卫青的说法很不以为意,已经有点对着干的意思了。 “大漠茫茫,无敌无食又当何如?”卫青有点生气道。 “哈哈哈哈,”刘彻大笑道,“你堂堂大将军,匈奴的千军万马你都不怕,倒怕起无敌无食来了,看来你的血气真不如年轻人了。” 虽说在笑,但刘彻对卫青表现的不满已经非常清楚了。 “陛下说得是,”卫青知趣施礼道,“一切都请陛下裁夺。” “好啊,”刘彻似乎也不想再听卫青说什么了,“去病啊,如果给你一支大军,这一仗你会怎么打?” “陛下,我看只要一万轻装骑兵就行,”霍去病道,“现在河西有我们武威、酒泉两郡,每郡都有汉军把守,沿途还有不少重镇驿站,轻装骑兵只是路过,每郡的供给都应该不是问题,过了敦煌,只要快速挺进,直插楼兰腹地,取其国都,别说取食于敌,就算是我们再设一郡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哈哈,去病的这个想法正合我意,”汉帝刘彻道,“我现在就命你为主将,曹襄为副将,领铁骑一万,不日出发,扫平楼兰。” “谢陛下,末将定不辱使命!”霍去病跪拜道。 “卫爱卿,你看如何?”刘彻道。 “陛下英明,”卫青道,“我当尽快调集大司马骠骑将军所需兵马粮草,绝不会耽误大军日程。” “哈哈哈,还是卫卿想得周到啊。”刘彻笑道。 从宫内出来,卫青即刻传下将领,调齐霍去病所需兵马粮草,并为此次出征做了尽可能周密的布置,直至两天后大军出发,他亲自将他们送走,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司马大将军府。 “从未见卫大将军如此疲惫,何事会累你至此?”见卫青回来,秦无双挺着四个月的身孕迎了出来,笑着调侃道。 “去病领兵西征楼兰,这两天要为他多做些准备。”卫青有些有气无力道。 “去病领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得着你这样吗?”秦无双道。 “平时我可以不管,现在却不得不管,”卫青道,“因为一开始我反对出兵,后来又没有推荐去病领兵,再加上我一再强调要慎重,陛下已经不悦,现在圣命已下,我自尽当竭力,不敢有半点疏忽,也不能让任何人说我对此次出兵有所懈怠。” “不是你们商量好推荐曹襄领兵吗?”秦无双道。 “推荐我俩都推荐了曹襄,我也以为去病已经放弃,”卫青无奈道,“但他在陛所好,陛下就直接任他为主将,曹襄为副将,大局就这么定了。” “唉,这孩子怎么这样啊,”秦无双叹道,“你可是他的舅舅啊!” “这孩子年轻气盛,勇力无限,”卫青叹道,“他是不愿意永远生活在我的阴影里,但我确实没有要挡住他上进的路啊!” “既是这样,你也做了你该做的,何故自己不开心呢?”秦无双道。 “不管我怎么想怎么做,他都是和我们分不开的,”卫青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怕他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啊!” “有那么严重吗?”秦无双道,“西域的那些国家不都很小,没有多少兵马吗?” “打仗,兵马多少从来都不是决定因素,”卫青道,“天时、地利、人和,要再加上一些阴谋诡计,这变数可就大了。” “那你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秦无双道。 “我是对这种打法没有信心。”卫青道。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两天后,卫青和霍去病二人如约到宫内向汉帝刘彻禀奏再次出征西域的计划。 作为大司马大将军的卫青堪比全军统帅,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也是位高权重,虽是甥舅,但权力已经相差不多,二人在陛 由于有了卫青事先和霍去病的沟通,在向陛下推荐领兵人选时,二人非常一致,都推荐了汉帝刘彻的外甥加驸马平虏将军曹襄,这一点让卫青颇为欣慰。 但汉帝刘彻对领兵人选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起了他们两人的想法。 “二位爱卿,既然对此次出征已经达成一致意见,你们可有什么取胜良策?”刘彻道。 卫青看向霍去病,霍去病还是很恭敬的请卫青先说。 “陛下,”卫青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自陛下登基以来,我大汉军队攻匈奴、平河西所向披靡,陛下龙威广布四方,天下大定,在这个时候,我们更得慎重,不用急在一时,需得仔细准备,周密计划,务求必胜,方不致国威受损。” “卫爱卿为我大汉打败匈奴的功臣,身为大司马大将军,思虑极是,”刘彻点头,然后看着霍去病道,“不知霍爱卿有何高见?” “在陛病道,“大将军顾虑极是,但我还是觉得这有点太高估那些楼兰人了。” “哦,说来听听。”汉帝刘彻明显表现出对霍去病话的兴趣。 “陛下,”霍去病道,“臣和西域的匈奴、楼兰、羌人兵马都交过手,说他们一盘散沙也不尽然,两军对阵还是有些战力,但对方战术过于呆板,长于结阵对杀,在我军灵活多变的战术冲击下,往往一旦守不住就很容易形成溃败之势,在这方面,我军的优势还是很大。” “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也不能不防西域队伍里有这样的能人,”卫青道,“在漠北战役时我们就吃了一些这样的暗亏。” “卫爱卿的顾虑还是有道理的,”刘彻道,“战术上还是要有创新,力求出其不意,这样胜算就能高一些。” “陛下多虑了,”霍去病道,“自从休屠王被杀、浑邪王归顺以后,河西和西域诸方国部落就再也组织不起一支像样的军队了,南逃的羌人和西逃的楼兰,最多只能聚集数千战士,我大汉万骑大军所到之处都会形成优势,我们要的就是这样敌人聚集的机会,能够尽快解决他们的主力,这样就能在彻底扫除楼兰贵族心里的那点依仗,永久性解决问题。” 卫青对霍去病这样急于在陛深思道,“大军远征,粮草先行,就算是对方实力不济,但如果我方粮草不能及时跟上,也恐影响士气,所以也不能操之过急。” 霍去病根本没有理会卫青的意思,继续道:“这也不是大问题,孙子曰,‘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朝廷运送,只是一个基本保障,要真的打起来,对于快速推进的骑兵作战,原来粮草的运送方式就很难适应,取食于敌才是取胜之道。” “嗬,去病兵法学得不错,”刘彻赞叹道,“我记得后面还有几句,‘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这也是打败敌人的一种方法呀。” “谢陛下勉励,”霍去病道,“这还是陛下当年教的呢。” 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这几乎就是要给出兵下结论了,卫青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力求慎重一点。 “去病历次战役,此策确实用得不错,也很奏效,获取奇功无数,”卫青道,“但长途奔袭,无后方作战,取食于敌为不得已,无故置自身于险地绝地,此兵家不可为也!” “敌有食,我必有食,不足虑也!”霍去病血气方刚,对卫青的说法很不以为意,已经有点对着干的意思了。 “大漠茫茫,无敌无食又当何如?”卫青有点生气道。 “哈哈哈哈,”刘彻大笑道,“你堂堂大将军,匈奴的千军万马你都不怕,倒怕起无敌无食来了,看来你的血气真不如年轻人了。” 虽说在笑,但刘彻对卫青表现的不满已经非常清楚了。 “陛下说得是,”卫青知趣施礼道,“一切都请陛下裁夺。” “好啊,”刘彻似乎也不想再听卫青说什么了,“去病啊,如果给你一支大军,这一仗你会怎么打?” “陛下,我看只要一万轻装骑兵就行,”霍去病道,“现在河西有我们武威、酒泉两郡,每郡都有汉军把守,沿途还有不少重镇驿站,轻装骑兵只是路过,每郡的供给都应该不是问题,过了敦煌,只要快速挺进,直插楼兰腹地,取其国都,别说取食于敌,就算是我们再设一郡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哈哈,去病的这个想法正合我意,”汉帝刘彻道,“我现在就命你为主将,曹襄为副将,领铁骑一万,不日出发,扫平楼兰。” “谢陛下,末将定不辱使命!”霍去病跪拜道。 “卫爱卿,你看如何?”刘彻道。 “陛下英明,”卫青道,“我当尽快调集大司马骠骑将军所需兵马粮草,绝不会耽误大军日程。” “哈哈哈,还是卫卿想得周到啊。”刘彻笑道。 从宫内出来,卫青即刻传下将领,调齐霍去病所需兵马粮草,并为此次出征做了尽可能周密的布置,直至两天后大军出发,他亲自将他们送走,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司马大将军府。 “从未见卫大将军如此疲惫,何事会累你至此?”见卫青回来,秦无双挺着四个月的身孕迎了出来,笑着调侃道。 “去病领兵西征楼兰,这两天要为他多做些准备。”卫青有些有气无力道。 “去病领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用得着你这样吗?”秦无双道。 “平时我可以不管,现在却不得不管,”卫青道,“因为一开始我反对出兵,后来又没有推荐去病领兵,再加上我一再强调要慎重,陛下已经不悦,现在圣命已下,我自尽当竭力,不敢有半点疏忽,也不能让任何人说我对此次出兵有所懈怠。” “不是你们商量好推荐曹襄领兵吗?”秦无双道。 “推荐我俩都推荐了曹襄,我也以为去病已经放弃,”卫青无奈道,“但他在陛所好,陛下就直接任他为主将,曹襄为副将,大局就这么定了。” “唉,这孩子怎么这样啊,”秦无双叹道,“你可是他的舅舅啊!” “这孩子年轻气盛,勇力无限,”卫青叹道,“他是不愿意永远生活在我的阴影里,但我确实没有要挡住他上进的路啊!” “既是这样,你也做了你该做的,何故自己不开心呢?”秦无双道。 “不管我怎么想怎么做,他都是和我们分不开的,”卫青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就怕他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啊!” “有那么严重吗?”秦无双道,“西域的那些国家不都很小,没有多少兵马吗?” “打仗,兵马多少从来都不是决定因素,”卫青道,“天时、地利、人和,要再加上一些阴谋诡计,这变数可就大了。” “那你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秦无双道。 “我是对这种打法没有信心。”卫青道。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41章 大漠长恨-4:遭遇阻击 大军开出,由于是轻装骑兵,贵在神速,一天就可走出数百里地,快马传旨,沿途接应,行进顺利,不一日已经过了武威,前面百十里就是觻得。 “报!”哨骑疾驰而来,传令兵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急道:“报大司马,我前军人马遭到袭击,死伤十多人,曹襄将军正在追击。” “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兵马?”霍去病道。 “对方来得快去得快,没太看清楚,”哨骑道,“大概只有二十来骑人马。” “立即告诉曹将军停止追击,谨防埋伏,我马上就到。”霍去病道。 “是!”传令兵士再次上马急驰而去。 河西一带,经过霍去病两次河西战役,匈奴和羌人势力已经基本集聚不起来,楼兰人也已退至沙漠深处,这一带都在汉庭河西二郡的控制之下,霍去病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袭击。 由于未作准备,大军是行军队形而非战斗队列,整个分为三部分,前军由副将平虏将军曹襄统领三千人马走在前面开路打探,中军由主将霍去病领五千人马居中,后军由虎牙将军张驿领兵马两千护卫粮草辎重。 在这一路人马之中,每千人就有一位四品将军率领,每百人都有一名校尉坐镇,这些人连同兵士都有一个特点,虽都很年轻,但大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老兵,对骠骑将军霍去病有种由衷的崇拜,愿意追随他出生入死。 现在前军受到小部分散骑袭击,敌情不明,贸然追击绝非良策,所以他令曹襄停止追击,自己也安排好中军,赶往前军察看。 这万人的行军队伍,前后也要绵延数里,等他到了前军,曹襄已经带人回来了。 “大司马,末将无能,让袭扰之敌给跑掉了,请大司马降罪!”曹襄躬身施礼道。 “罪不罪的再说,”霍去病道,“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禀大司马,”曹襄道,“我军正在行进,哨马也未探知任何异常,忽然就从不远处的山包后面窜出二十余骑西域武士,既不像军队也不像普通牧民,绕开队首,直接冲击我大队中部,一冲而过,绝不停留,等我带人前去围堵,对方已经远去。” “伤亡情况如何?”霍去病道。 “阵亡八人,重伤三个,其他七八人都是轻伤。”曹襄道。 “对方有无死伤?”霍去病道。 “对方无人无马留下,死伤不得而知。”曹襄道。 “带我去看看。”霍去病道。 在曹襄带领下,霍去病等人查看了战死和受伤那些个士兵的伤势,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军多为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老兵,”霍去病道,“他们能够突然袭击并能全身而退,一是说明这些人早有准备,二是这些人确实武功不弱。” “难道在我大汉境内也有如此强人出没?”曹襄道。 “哼,什么强人敢直接冲击大汉铁骑?”霍去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楼兰人已经得知我们进军的消息,问问刚才接战的军士,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过了一会,就有一位校尉前来禀报。 “报大司马,在刚才袭击我军的人中,发现西域人、羌人和匈奴人的装饰。”校尉施礼道。 “看来还真是承天教的余孽。”曹襄道。 “不管他是些什么人,都不要被绊住,”霍去病道,“前军呈作战阵型前进,今天到觻得城外宿营。” “是。”曹襄答应一声即刻前去安排。 骑兵走大路,百十里地几个时辰就到,觻得守将已经出城迎接,但霍去病并未进城,他和他的军队一起驻扎在了城外,只是借用城内设施对大军进行了补给。 觻得在河西处于一片绿洲之中,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但离去数十里之外就是茫茫隔壁,霍去病站在大营的边缘,看着黑乎乎的远方,心中扰过一丝不安,似乎这黑暗中有股可怕的力量存在,但随即又是晒然一笑,他等的可不就是这股力量吗? 夜深了,军营之中并未十分安静,还有战马在吃草料,不时还听到一两个马的响鼻,除了照料战马处有火把灯光,一队队巡夜士兵手里的火把也在军营周边飘荡,间或还可听到兵器轻微的碰撞声。 久处军中的霍去病早就熟悉了这些动静,这让他心里十分踏实,在不大的中军帐中,他和衣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军营响起第一声喝喊时霍去病就醒了,这是残酷战场带给他的习惯,无论睡得多死,这种带有警示的声音都能在第一时间叫醒他。 显然军营受到袭击,瞬间在一个方向上立即就响起震天的杀声,兵器相接和弓弦发射箭矢的声音夹杂其中。 霍去病并没有立即动身,动静从南边传来,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从这些声音里,他可以听出对方并没有多少人,凭他的布置,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现在军营的反应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对此他似乎还有点享受。 但这种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感觉到这些动静快速的朝他的中军帐靠了过来,霍去病想都没想,未及甲胄,抓起剑就冲了出去,因为这已经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了。 二十多人的马队一路冲杀,快速驰骋,瞬间就到了中军帐前,紧紧围着中军帐的护卫军还未接敌,霍去病已经一跃而出,在他落下的时候,一剑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胡人武士斩落马下。 冲营的那些人见状,一声呼哨拨马便走,霍去病怎肯罢休,一个纵身前扑,又一名武士武士被他扑落马下,此人奋起挥刀,和霍去病战在一起,也就两三个回合,直接被霍去病削首斩杀。 再看闯入军营的其他人,已经一路呼哨冲出军营,消失在茫茫戈壁的夜色之中。 “来人!”霍去病怒喝一声。 “末将在!”中军护卫首领平狄将军韩猛高声答道。 “去,给我把南营守卫的头领就地斩首,以正军纪!”霍去病喝道。 人家就二十多人,直接冲入自己防卫严密的大营,在他的作战历史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种耻辱不杀守卫之人不足以憾军心,严军纪。 “大司马,不用了,”曹襄身上血迹斑斑走了过来,“南营守将偏将许巍,奋力抵挡,斩杀敌军一名,自己也被反杀阵亡。” “哦,是这样啊,”霍去病的怒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还有那些战绩?” 杀了多少敌人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我听到动静从东营赶来,截杀了一名闯营武士,”曹襄道,“还有一名武士在冲营时被守营军士射死,再就是被大司马斩杀的两位。” “嗯,好在这次没让他们白来。”霍去病点头道。 “但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曹襄道。 “伤者治伤,亡者记录在案,回去给家人抚恤。”霍去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做一件例行公事,这次连伤亡多少都没有问。 “这些我都已经让书记官去做了,”曹襄道,“大司马,我们 “哈哈哈,”霍去病朗笑一声道,“各营换人守营,其他人继续睡觉,明天一早开拔,继续西进。” “哪…这些人还会不会再来?”曹襄道。 “哼,”霍去病冷笑一声道,“再来他就别想走掉一个!” 霍去病的冷静和自信,给了全营将士很大的信心,大家都各自安排,各行其事,值守的值守,睡觉的睡觉,慢慢营区又恢复了平静。 但没过多久,军营的安静真的再次被打破。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大军开出,由于是轻装骑兵,贵在神速,一天就可走出数百里地,快马传旨,沿途接应,行进顺利,不一日已经过了武威,前面百十里就是觻得。 “报!”哨骑疾驰而来,传令兵士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急道:“报大司马,我前军人马遭到袭击,死伤十多人,曹襄将军正在追击。” “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兵马?”霍去病道。 “对方来得快去得快,没太看清楚,”哨骑道,“大概只有二十来骑人马。” “立即告诉曹将军停止追击,谨防埋伏,我马上就到。”霍去病道。 “是!”传令兵士再次上马急驰而去。 河西一带,经过霍去病两次河西战役,匈奴和羌人势力已经基本集聚不起来,楼兰人也已退至沙漠深处,这一带都在汉庭河西二郡的控制之下,霍去病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袭击。 由于未作准备,大军是行军队形而非战斗队列,整个分为三部分,前军由副将平虏将军曹襄统领三千人马走在前面开路打探,中军由主将霍去病领五千人马居中,后军由虎牙将军张驿领兵马两千护卫粮草辎重。 在这一路人马之中,每千人就有一位四品将军率领,每百人都有一名校尉坐镇,这些人连同兵士都有一个特点,虽都很年轻,但大都是经历过沙场的老兵,对骠骑将军霍去病有种由衷的崇拜,愿意追随他出生入死。 现在前军受到小部分散骑袭击,敌情不明,贸然追击绝非良策,所以他令曹襄停止追击,自己也安排好中军,赶往前军察看。 这万人的行军队伍,前后也要绵延数里,等他到了前军,曹襄已经带人回来了。 “大司马,末将无能,让袭扰之敌给跑掉了,请大司马降罪!”曹襄躬身施礼道。 “罪不罪的再说,”霍去病道,“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禀大司马,”曹襄道,“我军正在行进,哨马也未探知任何异常,忽然就从不远处的山包后面窜出二十余骑西域武士,既不像军队也不像普通牧民,绕开队首,直接冲击我大队中部,一冲而过,绝不停留,等我带人前去围堵,对方已经远去。” “伤亡情况如何?”霍去病道。 “阵亡八人,重伤三个,其他七八人都是轻伤。”曹襄道。 “对方有无死伤?”霍去病道。 “对方无人无马留下,死伤不得而知。”曹襄道。 “带我去看看。”霍去病道。 在曹襄带领下,霍去病等人查看了战死和受伤那些个士兵的伤势,不由皱了皱眉头。 “我军多为经历过战场厮杀的老兵,”霍去病道,“他们能够突然袭击并能全身而退,一是说明这些人早有准备,二是这些人确实武功不弱。” “难道在我大汉境内也有如此强人出没?”曹襄道。 “哼,什么强人敢直接冲击大汉铁骑?”霍去病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楼兰人已经得知我们进军的消息,问问刚才接战的军士,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过了一会,就有一位校尉前来禀报。 “报大司马,在刚才袭击我军的人中,发现西域人、羌人和匈奴人的装饰。”校尉施礼道。 “看来还真是承天教的余孽。”曹襄道。 “不管他是些什么人,都不要被绊住,”霍去病道,“前军呈作战阵型前进,今天到觻得城外宿营。” “是。”曹襄答应一声即刻前去安排。 骑兵走大路,百十里地几个时辰就到,觻得守将已经出城迎接,但霍去病并未进城,他和他的军队一起驻扎在了城外,只是借用城内设施对大军进行了补给。 觻得在河西处于一片绿洲之中,地势平坦,水草丰美,但离去数十里之外就是茫茫隔壁,霍去病站在大营的边缘,看着黑乎乎的远方,心中扰过一丝不安,似乎这黑暗中有股可怕的力量存在,但随即又是晒然一笑,他等的可不就是这股力量吗? 夜深了,军营之中并未十分安静,还有战马在吃草料,不时还听到一两个马的响鼻,除了照料战马处有火把灯光,一队队巡夜士兵手里的火把也在军营周边飘荡,间或还可听到兵器轻微的碰撞声。 久处军中的霍去病早就熟悉了这些动静,这让他心里十分踏实,在不大的中军帐中,他和衣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军营响起第一声喝喊时霍去病就醒了,这是残酷战场带给他的习惯,无论睡得多死,这种带有警示的声音都能在第一时间叫醒他。 显然军营受到袭击,瞬间在一个方向上立即就响起震天的杀声,兵器相接和弓弦发射箭矢的声音夹杂其中。 霍去病并没有立即动身,动静从南边传来,离这里还有些距离,从这些声音里,他可以听出对方并没有多少人,凭他的布置,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现在军营的反应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对此他似乎还有点享受。 但这种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感觉到这些动静快速的朝他的中军帐靠了过来,霍去病想都没想,未及甲胄,抓起剑就冲了出去,因为这已经不是他所能接受的了。 二十多人的马队一路冲杀,快速驰骋,瞬间就到了中军帐前,紧紧围着中军帐的护卫军还未接敌,霍去病已经一跃而出,在他落下的时候,一剑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胡人武士斩落马下。 冲营的那些人见状,一声呼哨拨马便走,霍去病怎肯罢休,一个纵身前扑,又一名武士武士被他扑落马下,此人奋起挥刀,和霍去病战在一起,也就两三个回合,直接被霍去病削首斩杀。 再看闯入军营的其他人,已经一路呼哨冲出军营,消失在茫茫戈壁的夜色之中。 “来人!”霍去病怒喝一声。 “末将在!”中军护卫首领平狄将军韩猛高声答道。 “去,给我把南营守卫的头领就地斩首,以正军纪!”霍去病喝道。 人家就二十多人,直接冲入自己防卫严密的大营,在他的作战历史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种耻辱不杀守卫之人不足以憾军心,严军纪。 “大司马,不用了,”曹襄身上血迹斑斑走了过来,“南营守将偏将许巍,奋力抵挡,斩杀敌军一名,自己也被反杀阵亡。” “哦,是这样啊,”霍去病的怒气一下子消了不少,“还有那些战绩?” 杀了多少敌人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我听到动静从东营赶来,截杀了一名闯营武士,”曹襄道,“还有一名武士在冲营时被守营军士射死,再就是被大司马斩杀的两位。” “嗯,好在这次没让他们白来。”霍去病点头道。 “但我们的伤亡也不小。”曹襄道。 “伤者治伤,亡者记录在案,回去给家人抚恤。”霍去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做一件例行公事,这次连伤亡多少都没有问。 “这些我都已经让书记官去做了,”曹襄道,“大司马,我们 “哈哈哈,”霍去病朗笑一声道,“各营换人守营,其他人继续睡觉,明天一早开拔,继续西进。” “哪…这些人还会不会再来?”曹襄道。 “哼,”霍去病冷笑一声道,“再来他就别想走掉一个!” 霍去病的冷静和自信,给了全营将士很大的信心,大家都各自安排,各行其事,值守的值守,睡觉的睡觉,慢慢营区又恢复了平静。 但没过多久,军营的安静真的再次被打破。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42章 大漠遗恨-5:千里狂飙 那伙人又来冲击大营了,似乎人数还多了一些。 大营的防卫更为严密,各处闻警即刻进入备战状态,此前南营守将偏将许巍虽不是被主将霍去病所杀,但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弓箭手之后,马队已经执剑待发。 有了前次冲击大营损兵折将的教训,来袭之人这回也改变了策略,只在一箭之地外奔突呐喊,绕大营一周后呼啸而去,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这么一折腾,整个大营的人都睡意全无,各营守将全神戒备,副将曹襄再次来到中军帐。 大帐内灯火明亮,霍去病也没有睡,坐在那里慢慢喝着亲兵送上来的茶水,显得很是悠闲,似乎帐外的情景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大司马,我们要不要出击?”曹襄道。 “呵呵,曹将军来了,请坐,”霍去病轻笑道,“不用去管它,先坐下来喝杯热茶。” “大司马,这些人虽不是很多,但老是这么袭扰也不是个办法啊!”曹襄道。 “现在大队人马去追更不是办法,”霍去病道,“能用袭扰之法,说明他们人不够多,力量不够强,为的就是让我们不得安宁,身心俱疲,人心惶惶,他们人少马快,功夫又好,如果去追很难奏效,还很容易折损士气。” “这么说大司马已经有了应敌之策?”曹襄道。 霍去病神秘一笑道:“这种袭扰之术我过去也没有少用,自然难不倒我,以小队对付小队即可。” “以小队对付小队?”显然曹襄还没想明白其中关节。 “他们一般多少人?” “二三十人。” “功夫怎么样?” “基本都是高手,我们普通士兵很难与其匹敌。” “对啊,”霍去病道,“这就是我们屡次被他冲破队伍、冲击大营的关键所在,这也是我们现在所面对这种小股强敌的软肋。” 曹襄忽然开窍:“大司马,您是说我们也组织起这么一支精干小队,专门用来对付他们?” “万骑大军,再精干的小队也无法护卫全部,”霍去病道,“我问你,我们每个千人队,能不能挑出五十个可以与之匹敌之人和五十匹快马?” “当然能了,”曹襄道,“如果这样,我们就能有十支这样的小队。” “对,就是十支,”霍去病道,“这样做不必打乱现有建制,大军可以不必在乎这只小股敌人的袭扰,按既定路线前进,不管是前军、中军或后军,一旦碰上他们,小队即刻就地上前拦截缠斗,让他难以走脱,所在千人队随即围堵,我就不信灭不了这么二三十人!” “大司马高见,”曹襄是从心眼里佩服霍去病,不但临阵不乱,还能有如此妙计,“这样的话,不管他们冲击哪里,我们都有人足以应对,都影响不了大军的行程。” “现在就传下令去,各千人队各自准备,”霍去病道,“再有临阵混乱、作战不力、令敌逃脱者,斩!” “是,我这就去安排。”曹襄拱手退出。 天明启程,前后三军没变,但各军行进阵型大变,均以临阵队形前行,左右可以顾盼,前后可以照应,各军哨马穿行,外围数支精锐小队随时准备应敌,全军紧张有序,行进速度更快。 对方袭扰的策略没变,但霍去病的计策却收到奇效,在当日午后对方的一次袭击中,被一个精锐小队缠住,并被所在千人队迅速合围,除两三个高手奋力杀出重围逃脱外,其他均遭斩杀,此千人队上下将士均得到记功嘉奖,全军顿时士气大振。 但对方也很快对霍去病的战术做出了反应,从当天到第二天晚上,都没再遇到对方的袭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样的小股袭扰又出现了。 这次他们出现在了中军部的旁边,同样只有二三十人,还没等靠近,已经等了几天的一支精锐小队立即冲了过去,但双方刚一接触,没等精锐小队展开缠斗,对方就拨马快速后撤。 前军已经伙胜一场,一个千人队荣获军功,这个精锐小队可不会就此放过立功的机会,打马如飞,气势如虹,全体吼叫着追了下去。 在他们身后两箭之地,是漫天掩杀过来的整个千人队的人马,人欢马腾,杀声震天,扬尘蔽日。 前来袭扰的人马虽说不多,但这些人的马都很好,就算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小队也无法即刻追上,看着敌人就在眼前,谁也不想放弃,这一逃一追,最后连千人队的人马都渐渐消失在大军的视线之中。 这时,霍去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急对传令兵道:“立即去把我们的人追回来,不要再追了!” 数骑传令兵手杨退兵令旗急驰而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令旗,霍去病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当即令两个千人队前去接应,由前军首领曹襄率领,让接到本部人马后即刻归队,不得有误。 现在率先追出去的人马情况可有些复杂,千人队的大队人马开始还能看到逃跑的西域人和紧紧追赶的精锐小队,但由于最好最快的马匹都集中在了精锐小队,大队人马根本就跟不上,渐渐连精锐小队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上。 看到这种情况,率队追赶的偏将李铎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大队人马赶上,但就在这时,传令兵至,要他们立即停止追击,率本部归队。 尽管精锐小队只有五十人,但这是他们这一部的精锐,舍弃他们,如割他的肉一样,但军令如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李铎略一犹豫,就令身边的其他将领帅本部人马在此原地等侯,严防对方偷袭,要是一个时辰他还没有回来,即刻率部归队,不得有误。 李铎说完,扬鞭催马,带着几名亲兵继续追了下去,一名传令兵也跟随而去,看来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等曹襄带领大队人马赶到,李铎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他非常理解李铎的心情,但也不能违抗军令,让大队人马驻立布阵,派出数队哨骑和一个精锐小队向前搜索,接应李铎和本部精锐小队回营,而让另一支精锐小队在附近巡视警戒。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但他等来的不是率先追出去的精锐小队,却是剩下的十几匹马和五十具尸体,随行而回的李铎面色惨白,见到曹襄即刻下马行礼。 “末将死罪,没有保住精锐小队。”李铎说话的时候嘴都在哆嗦。 “不必说了,归队!”曹襄拍了拍李铎的肩膀道,他知道,罪不罪不是他说了算的。 大队人马并未因袭扰停歇,曹襄令三个千人队转向追赶大队,到天黑宿营前赶上大队。 “大司马,人我都带回来了。”曹襄上前交令。 看着这五十具将士的尸体和其部李铎以下一个个霜打了的面孔,霍去病并没有发火,而是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末将死罪,请大司马处罚!”李铎上前跪倒在地。 “我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霍去病道。 “回大司马,”李铎道,“开始我们尾随小队追击,感觉完全有可能将其围歼,但对方后来拖着我们的小队越来越快,将大队人马拉得越来越远,我就算想让他们停下也是不能,只能拼命追赶,直到遇上传令兵我们大队才停下。” “你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被杀?”霍去病道。 “没有,”李铎道,“因为不能违抗军令,我将大队留下,私自去追小队,等我追上他们,他们已经全部被杀,那里还留下不少对方的尸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定是遭遇埋伏,被比自己更多更强的敌人所杀。” “看来对方确实是有准备,”霍去病道,“这不怪你们,是对方的策略变了,所以我们也要跟着变。” “大司马,您看我们后面该如何应敌?”曹襄道。 “先抽调精兵强将将失去的精锐小队补齐,”霍去病道,“我们此次出征目标是楼兰,去掏他们的老窝,现在的袭扰无非是想影响我们的行动。” 说到这里,霍去病提高声音道:“全体将士听令,再遇小股敌人袭扰,精锐小队追击和千人队合围,都以十里为限,超此范围,即刻归队,不得有误,我们的目标是直取楼兰!” “直取楼兰!直取楼兰!直取楼兰!” 三军将士齐声喝喊,威声震天。 此后的行军速度更快,面对小股敌人的袭扰,霍去病还祭出了三支精锐小队联合绞杀的战术,使得对方很难再接近和影响大队,千里狂飙,数日之间已经抵达敦煌城下。 他们刚想喘口气,但新的挑战又出现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那伙人又来冲击大营了,似乎人数还多了一些。 大营的防卫更为严密,各处闻警即刻进入备战状态,此前南营守将偏将许巍虽不是被主将霍去病所杀,但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谁都不愿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弓箭手之后,马队已经执剑待发。 有了前次冲击大营损兵折将的教训,来袭之人这回也改变了策略,只在一箭之地外奔突呐喊,绕大营一周后呼啸而去,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经这么一折腾,整个大营的人都睡意全无,各营守将全神戒备,副将曹襄再次来到中军帐。 大帐内灯火明亮,霍去病也没有睡,坐在那里慢慢喝着亲兵送上来的茶水,显得很是悠闲,似乎帐外的情景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大司马,我们要不要出击?”曹襄道。 “呵呵,曹将军来了,请坐,”霍去病轻笑道,“不用去管它,先坐下来喝杯热茶。” “大司马,这些人虽不是很多,但老是这么袭扰也不是个办法啊!”曹襄道。 “现在大队人马去追更不是办法,”霍去病道,“能用袭扰之法,说明他们人不够多,力量不够强,为的就是让我们不得安宁,身心俱疲,人心惶惶,他们人少马快,功夫又好,如果去追很难奏效,还很容易折损士气。” “这么说大司马已经有了应敌之策?”曹襄道。 霍去病神秘一笑道:“这种袭扰之术我过去也没有少用,自然难不倒我,以小队对付小队即可。” “以小队对付小队?”显然曹襄还没想明白其中关节。 “他们一般多少人?” “二三十人。” “功夫怎么样?” “基本都是高手,我们普通士兵很难与其匹敌。” “对啊,”霍去病道,“这就是我们屡次被他冲破队伍、冲击大营的关键所在,这也是我们现在所面对这种小股强敌的软肋。” 曹襄忽然开窍:“大司马,您是说我们也组织起这么一支精干小队,专门用来对付他们?” “万骑大军,再精干的小队也无法护卫全部,”霍去病道,“我问你,我们每个千人队,能不能挑出五十个可以与之匹敌之人和五十匹快马?” “当然能了,”曹襄道,“如果这样,我们就能有十支这样的小队。” “对,就是十支,”霍去病道,“这样做不必打乱现有建制,大军可以不必在乎这只小股敌人的袭扰,按既定路线前进,不管是前军、中军或后军,一旦碰上他们,小队即刻就地上前拦截缠斗,让他难以走脱,所在千人队随即围堵,我就不信灭不了这么二三十人!” “大司马高见,”曹襄是从心眼里佩服霍去病,不但临阵不乱,还能有如此妙计,“这样的话,不管他们冲击哪里,我们都有人足以应对,都影响不了大军的行程。” “现在就传下令去,各千人队各自准备,”霍去病道,“再有临阵混乱、作战不力、令敌逃脱者,斩!” “是,我这就去安排。”曹襄拱手退出。 天明启程,前后三军没变,但各军行进阵型大变,均以临阵队形前行,左右可以顾盼,前后可以照应,各军哨马穿行,外围数支精锐小队随时准备应敌,全军紧张有序,行进速度更快。 对方袭扰的策略没变,但霍去病的计策却收到奇效,在当日午后对方的一次袭击中,被一个精锐小队缠住,并被所在千人队迅速合围,除两三个高手奋力杀出重围逃脱外,其他均遭斩杀,此千人队上下将士均得到记功嘉奖,全军顿时士气大振。 但对方也很快对霍去病的战术做出了反应,从当天到第二天晚上,都没再遇到对方的袭扰,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这样的小股袭扰又出现了。 这次他们出现在了中军部的旁边,同样只有二三十人,还没等靠近,已经等了几天的一支精锐小队立即冲了过去,但双方刚一接触,没等精锐小队展开缠斗,对方就拨马快速后撤。 前军已经伙胜一场,一个千人队荣获军功,这个精锐小队可不会就此放过立功的机会,打马如飞,气势如虹,全体吼叫着追了下去。 在他们身后两箭之地,是漫天掩杀过来的整个千人队的人马,人欢马腾,杀声震天,扬尘蔽日。 前来袭扰的人马虽说不多,但这些人的马都很好,就算是挑选出来的精锐小队也无法即刻追上,看着敌人就在眼前,谁也不想放弃,这一逃一追,最后连千人队的人马都渐渐消失在大军的视线之中。 这时,霍去病好像突然想起什么,急对传令兵道:“立即去把我们的人追回来,不要再追了!” 数骑传令兵手杨退兵令旗急驰而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令旗,霍去病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当即令两个千人队前去接应,由前军首领曹襄率领,让接到本部人马后即刻归队,不得有误。 现在率先追出去的人马情况可有些复杂,千人队的大队人马开始还能看到逃跑的西域人和紧紧追赶的精锐小队,但由于最好最快的马匹都集中在了精锐小队,大队人马根本就跟不上,渐渐连精锐小队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上。 看到这种情况,率队追赶的偏将李铎心急如焚,不断催促大队人马赶上,但就在这时,传令兵至,要他们立即停止追击,率本部归队。 尽管精锐小队只有五十人,但这是他们这一部的精锐,舍弃他们,如割他的肉一样,但军令如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李铎略一犹豫,就令身边的其他将领帅本部人马在此原地等侯,严防对方偷袭,要是一个时辰他还没有回来,即刻率部归队,不得有误。 李铎说完,扬鞭催马,带着几名亲兵继续追了下去,一名传令兵也跟随而去,看来他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等曹襄带领大队人马赶到,李铎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他非常理解李铎的心情,但也不能违抗军令,让大队人马驻立布阵,派出数队哨骑和一个精锐小队向前搜索,接应李铎和本部精锐小队回营,而让另一支精锐小队在附近巡视警戒。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但他等来的不是率先追出去的精锐小队,却是剩下的十几匹马和五十具尸体,随行而回的李铎面色惨白,见到曹襄即刻下马行礼。 “末将死罪,没有保住精锐小队。”李铎说话的时候嘴都在哆嗦。 “不必说了,归队!”曹襄拍了拍李铎的肩膀道,他知道,罪不罪不是他说了算的。 大队人马并未因袭扰停歇,曹襄令三个千人队转向追赶大队,到天黑宿营前赶上大队。 “大司马,人我都带回来了。”曹襄上前交令。 看着这五十具将士的尸体和其部李铎以下一个个霜打了的面孔,霍去病并没有发火,而是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末将死罪,请大司马处罚!”李铎上前跪倒在地。 “我在问你到底怎么回事?”霍去病道。 “回大司马,”李铎道,“开始我们尾随小队追击,感觉完全有可能将其围歼,但对方后来拖着我们的小队越来越快,将大队人马拉得越来越远,我就算想让他们停下也是不能,只能拼命追赶,直到遇上传令兵我们大队才停下。” “你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被杀?”霍去病道。 “没有,”李铎道,“因为不能违抗军令,我将大队留下,私自去追小队,等我追上他们,他们已经全部被杀,那里还留下不少对方的尸体,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他们定是遭遇埋伏,被比自己更多更强的敌人所杀。” “看来对方确实是有准备,”霍去病道,“这不怪你们,是对方的策略变了,所以我们也要跟着变。” “大司马,您看我们后面该如何应敌?”曹襄道。 “先抽调精兵强将将失去的精锐小队补齐,”霍去病道,“我们此次出征目标是楼兰,去掏他们的老窝,现在的袭扰无非是想影响我们的行动。” 说到这里,霍去病提高声音道:“全体将士听令,再遇小股敌人袭扰,精锐小队追击和千人队合围,都以十里为限,超此范围,即刻归队,不得有误,我们的目标是直取楼兰!” “直取楼兰!直取楼兰!直取楼兰!” 三军将士齐声喝喊,威声震天。 此后的行军速度更快,面对小股敌人的袭扰,霍去病还祭出了三支精锐小队联合绞杀的战术,使得对方很难再接近和影响大队,千里狂飙,数日之间已经抵达敦煌城下。 他们刚想喘口气,但新的挑战又出现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43章 大漠长恨-6:且末使臣 敦煌是大汉在西部边陲的最后一个重镇,出了敦煌,往外就是漫漫黄沙和黄沙周边绿洲上的一个个小国,而正是这些小国,从这里连接起了大汉通往遥远的安息、贵霜、罗马等地。 按说敦煌是一个边陲小城,这里应该比较偏僻和冷清,但自从河西通路被打开以后,这里却成了河西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现在是大汉的大多数商旅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但这里却是西域各国以及更远地方的商旅到达神秘而富庶大汉帝国的第一站,很多贸易都在这里交易完毕,只有一小部分还要继续延伸,一直到达长安。 霍去病率领大军到达敦煌的时候,敦煌守将严璧已经率当地大小官员出城迎接,霍去病让大队人马在城外扎营,补给备战,自己随守将严璧进城,因为那里还有很重要的客人在等着他。 敦煌城确实不大,方圆不过二三里地,常年驻军也不过千把人,这些兵马能在这里守得住,并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霍去病当年给周边的小国留下的映像太过恐怖,兵马虽少,但宣示的是大汉的存在,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大汉帝国的威严。 霍去病进得城来,看到这不大的城垣房屋虽说有些粗陋,但很密集,横七竖八的街巷,一座座货栈、客栈、饭店,一行行驼队、马队等商队,还有不少缝制贩卖背囊鞍佩的店铺,草料粮食肉品店铺也是随处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叮当作响的驼铃更是展现了这个小城的繁华与安宁。 “严将军,你这里很热闹啊,呵呵。”霍去病边看边道。 “大司马说得是,”严璧道,“东来西往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但出了这敦煌成,数里之外就是一片黄沙,想找个定居之处也难啊。” “虽说这里是边陲小城,但它是我大汉的西域门户,”霍去病道,“你在这里还算安宁?” “这都是托大司马之福,”严璧道,“您的虎威震慑西域各国,就算这里区区不足千人的军队,也无人敢来挑衅,所以这里一向安定。” “这都是陛下恩威远布,我军才能所向披靡,为大汉开疆扩土。”霍去病道。 “大司马说得是,这都是陛下的恩德。”严璧呼应道。 ……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守将府邸,严壁让霍去病坐了主位,这才对他禀报。 “大司马,周边几个方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几天,就想见您一面,你看如何安排?”严璧道。 “哦,都是哪国使臣?”霍去病道。 “来的人还不少,”严璧道,“车师、焉耆、且末、蒲类和山国都派人来了,就连附近的小月氏、匈奴和羌氐部落也都有人来。” “嗬,这阵势够大的,”霍去病道,“哪楼兰那边有没有人来?” “大司马,自从他们从这里西迁进入大漠深处,楼兰已更名为鄯善国,”严璧道,“他们没见有人来。” “嗯,”霍去病若有所思点点头,“先不管它了,那就让各国使臣前来见见吧。” “是,大司马,我这就去安排。” 严璧说完,出去吩咐,不多一会,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大堆人,身着各式西域服装,一下子把不大的守将大堂都快挤满了。 大司马在汉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位高权重,各国各部落的使臣都以最高礼节向霍去病行礼,受过礼之后霍去病给诸人赐座,这才开始问话。 “各位使臣专程来到此地等我,不知所为何事?”霍去病道。 各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抢先说话,大家心里都在嘀咕,你带领万人铁骑到了这里,问我们所为何事,这叫我们如何回答? 他们不回答,霍去病也不去问,这点定力和威严还是有的,焉耆国使者臣虚莫看看大家都不吭声,他只好先站出来。 “大司马,”臣虚莫施礼道,“自从大司马平定河西以来,大漠南北周边小国部落已经安定已久,不知大司马在这个时候带大军前来,所为何事?” “你是焉耆国使者臣虚莫吧,”霍去病道,“这里离你们还很远,你们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大司马的威名广布大漠瀚海,”臣虚莫道,“和大汉相比,我们都是莞尔小国,就算再远对大司马的大军来说也不过几天的路程,我们还是很担心因为自己不慎惹上兵祸,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司马明示。” “你们心里都这么想?”霍去病道。 “是!” “是啊!” “请大司马明示。” 各国各部落使者纷纷开口应答。 “其实这次出兵的原因也很简单,”霍去病道,“承天教盘踞河西及西域一带已久,在你们各自国度都有些势力,这次他们不光进入中土捣乱,还派人入宫行刺我大汉皇帝陛下,龙颜震怒,命我带兵前来剿灭承天教余孽,让大家永世安昌。” “大司马有所不知,”臣虚莫道,“此地百姓以前确实信奉过承天教,自从大司马的大军打败承天教的教廷所在地楼兰以后,其教内也是四分五裂,势力大减,我们诸国都已经不再尊他为国教了,它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们的情况都是这样?”霍去病道。 “都差不多,”车师国使臣农奇道,“自从大司马一统河西,我们都派使臣入汉朝觐,臣附交好,国王陛下派我们前来,就是为了给大司马禀明情况,以免引起误会。” 其它使臣也赶紧开口附和。 “呵呵呵,既是这样,你们倒大可放心,”霍去病道,“我们已经得到细报,这次作乱的主要是前楼兰的一些贵族和承天教余孽,只要你们不去附和他们,就和你们无关,兵马再多也不会伤及你们。” “谢大司马明义,”且末使者拘弥道,“臣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霍去病道。 拘弥行礼道:“此去楼兰不下千里,且都是荒漠戈壁,这里面虽有些绿洲草场,但其路途也相当艰险,大军过处,粮草水源都相当不易,这里面的难处大司马可有想过?” “那依你的建议呢?”霍去病道。 “大军压境威慑,这足以震撼鄯善境内楼兰贵族和承天教那些人,”拘弥道,“何不派出一支使者小队前往,或许不战就能使他们屈服。” “能屈服他们早就屈服了,”霍去病道,“敢去刺杀大汉皇帝,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沙漠茫茫,天气变换无度,常在沙漠之人也很容易迷路,”拘弥道,“大司马可曾想过这大军迷路的后果?” “哼,这有什么,”霍去病道,“就算是在漠北袅无人烟的地方,我带领大汉铁骑照样可以日行千里,直捣匈奴老巢,我就不信这里的区区荒漠就能拦得住我。” “这沙漠和草原荒漠还是有所不同,”拘弥继续道,“草原荒漠还有水有草有野兽,但沙漠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霍去病的脸色微变,冷声道:“莫非你是来替楼兰贵族当说客的?” 按说霍去病这话说得已经相当严厉,但拘弥似乎不在乎似的:“我是不是说客真的无所谓,只是我不愿看到大司马就此陷入绝境罢了。” 这简直就是说不愿看到霍去病去送死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拘弥,你住嘴,”严壁吓坏了,按这位年轻大司马的脾气,他一生气把这伙人全砍了的可能性都有,“大司马的战术战力岂是你这等小国使者能揣测的。” 臣虚莫一听也是额头冒汗,连忙道:“对,大司马针对的是现在的鄯善,原来的楼兰贵族,这跟你一个且末使者有什么关系?” 离敦煌最近车师国使臣农奇也道:“拘弥,你要找死别连累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谴责拘弥。 “哈哈哈,”拘弥反而笑道,“你看看你们这些人,还没怎么样就吓成这样,鄯善被灭有你们什么好处,汉地有一句成语叫唇亡齿寒你们懂不懂?” “够了!”霍去病一声厉喝,“你这样做就不怕我连且末一起给灭了?” 拘弥毫无畏惧之色,坦然道:“我知道你大司马的厉害,但凡作战还是要讲天时地利人和,这沙漠可是我们的沙漠,请大司马三思。” 霍去病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一拍几案站了起来:“来人,给我把这个口出狂言、惑乱军心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几个亲兵一声喝喊,进来就将拘弥拉了出去,顷刻之间就砍下他的脑袋扔在了守将大堂之上,其他的使臣都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你们都给我听着,”霍去病厉声道,“要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但凡敢对大汉有半点异心,他就是下场。” “臣下不敢。” “我们不敢!” 其它使臣已经瑟瑟发抖,纷纷表态。 霍去病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给破坏了,他手一挥狠声道:“我大军一定会兵临楼兰、且末,将这些对大汉有异心者斩尽杀绝!”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敦煌是大汉在西部边陲的最后一个重镇,出了敦煌,往外就是漫漫黄沙和黄沙周边绿洲上的一个个小国,而正是这些小国,从这里连接起了大汉通往遥远的安息、贵霜、罗马等地。 按说敦煌是一个边陲小城,这里应该比较偏僻和冷清,但自从河西通路被打开以后,这里却成了河西最热闹的地方。 这里现在是大汉的大多数商旅能到达的最远的地方,但这里却是西域各国以及更远地方的商旅到达神秘而富庶大汉帝国的第一站,很多贸易都在这里交易完毕,只有一小部分还要继续延伸,一直到达长安。 霍去病率领大军到达敦煌的时候,敦煌守将严璧已经率当地大小官员出城迎接,霍去病让大队人马在城外扎营,补给备战,自己随守将严璧进城,因为那里还有很重要的客人在等着他。 敦煌城确实不大,方圆不过二三里地,常年驻军也不过千把人,这些兵马能在这里守得住,并不是他们有多厉害,而是霍去病当年给周边的小国留下的映像太过恐怖,兵马虽少,但宣示的是大汉的存在,谁也不敢轻易去触碰大汉帝国的威严。 霍去病进得城来,看到这不大的城垣房屋虽说有些粗陋,但很密集,横七竖八的街巷,一座座货栈、客栈、饭店,一行行驼队、马队等商队,还有不少缝制贩卖背囊鞍佩的店铺,草料粮食肉品店铺也是随处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叮当作响的驼铃更是展现了这个小城的繁华与安宁。 “严将军,你这里很热闹啊,呵呵。”霍去病边看边道。 “大司马说得是,”严璧道,“东来西往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但出了这敦煌成,数里之外就是一片黄沙,想找个定居之处也难啊。” “虽说这里是边陲小城,但它是我大汉的西域门户,”霍去病道,“你在这里还算安宁?” “这都是托大司马之福,”严璧道,“您的虎威震慑西域各国,就算这里区区不足千人的军队,也无人敢来挑衅,所以这里一向安定。” “这都是陛下恩威远布,我军才能所向披靡,为大汉开疆扩土。”霍去病道。 “大司马说得是,这都是陛下的恩德。”严璧呼应道。 …… 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守将府邸,严壁让霍去病坐了主位,这才对他禀报。 “大司马,周边几个方国的使臣都已经到了几天,就想见您一面,你看如何安排?”严璧道。 “哦,都是哪国使臣?”霍去病道。 “来的人还不少,”严璧道,“车师、焉耆、且末、蒲类和山国都派人来了,就连附近的小月氏、匈奴和羌氐部落也都有人来。” “嗬,这阵势够大的,”霍去病道,“哪楼兰那边有没有人来?” “大司马,自从他们从这里西迁进入大漠深处,楼兰已更名为鄯善国,”严璧道,“他们没见有人来。” “嗯,”霍去病若有所思点点头,“先不管它了,那就让各国使臣前来见见吧。” “是,大司马,我这就去安排。” 严璧说完,出去吩咐,不多一会,呼呼啦啦进来了一大堆人,身着各式西域服装,一下子把不大的守将大堂都快挤满了。 大司马在汉廷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职位,位高权重,各国各部落的使臣都以最高礼节向霍去病行礼,受过礼之后霍去病给诸人赐座,这才开始问话。 “各位使臣专程来到此地等我,不知所为何事?”霍去病道。 各位使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抢先说话,大家心里都在嘀咕,你带领万人铁骑到了这里,问我们所为何事,这叫我们如何回答? 他们不回答,霍去病也不去问,这点定力和威严还是有的,焉耆国使者臣虚莫看看大家都不吭声,他只好先站出来。 “大司马,”臣虚莫施礼道,“自从大司马平定河西以来,大漠南北周边小国部落已经安定已久,不知大司马在这个时候带大军前来,所为何事?” “你是焉耆国使者臣虚莫吧,”霍去病道,“这里离你们还很远,你们为什么会关心这个?” “大司马的威名广布大漠瀚海,”臣虚莫道,“和大汉相比,我们都是莞尔小国,就算再远对大司马的大军来说也不过几天的路程,我们还是很担心因为自己不慎惹上兵祸,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还请大司马明示。” “你们心里都这么想?”霍去病道。 “是!” “是啊!” “请大司马明示。” 各国各部落使者纷纷开口应答。 “其实这次出兵的原因也很简单,”霍去病道,“承天教盘踞河西及西域一带已久,在你们各自国度都有些势力,这次他们不光进入中土捣乱,还派人入宫行刺我大汉皇帝陛下,龙颜震怒,命我带兵前来剿灭承天教余孽,让大家永世安昌。” “大司马有所不知,”臣虚莫道,“此地百姓以前确实信奉过承天教,自从大司马的大军打败承天教的教廷所在地楼兰以后,其教内也是四分五裂,势力大减,我们诸国都已经不再尊他为国教了,它与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们的情况都是这样?”霍去病道。 “都差不多,”车师国使臣农奇道,“自从大司马一统河西,我们都派使臣入汉朝觐,臣附交好,国王陛下派我们前来,就是为了给大司马禀明情况,以免引起误会。” 其它使臣也赶紧开口附和。 “呵呵呵,既是这样,你们倒大可放心,”霍去病道,“我们已经得到细报,这次作乱的主要是前楼兰的一些贵族和承天教余孽,只要你们不去附和他们,就和你们无关,兵马再多也不会伤及你们。” “谢大司马明义,”且末使者拘弥道,“臣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霍去病道。 拘弥行礼道:“此去楼兰不下千里,且都是荒漠戈壁,这里面虽有些绿洲草场,但其路途也相当艰险,大军过处,粮草水源都相当不易,这里面的难处大司马可有想过?” “那依你的建议呢?”霍去病道。 “大军压境威慑,这足以震撼鄯善境内楼兰贵族和承天教那些人,”拘弥道,“何不派出一支使者小队前往,或许不战就能使他们屈服。” “能屈服他们早就屈服了,”霍去病道,“敢去刺杀大汉皇帝,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沙漠茫茫,天气变换无度,常在沙漠之人也很容易迷路,”拘弥道,“大司马可曾想过这大军迷路的后果?” “哼,这有什么,”霍去病道,“就算是在漠北袅无人烟的地方,我带领大汉铁骑照样可以日行千里,直捣匈奴老巢,我就不信这里的区区荒漠就能拦得住我。” “这沙漠和草原荒漠还是有所不同,”拘弥继续道,“草原荒漠还有水有草有野兽,但沙漠里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 霍去病的脸色微变,冷声道:“莫非你是来替楼兰贵族当说客的?” 按说霍去病这话说得已经相当严厉,但拘弥似乎不在乎似的:“我是不是说客真的无所谓,只是我不愿看到大司马就此陷入绝境罢了。” 这简直就是说不愿看到霍去病去送死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拘弥,你住嘴,”严壁吓坏了,按这位年轻大司马的脾气,他一生气把这伙人全砍了的可能性都有,“大司马的战术战力岂是你这等小国使者能揣测的。” 臣虚莫一听也是额头冒汗,连忙道:“对,大司马针对的是现在的鄯善,原来的楼兰贵族,这跟你一个且末使者有什么关系?” 离敦煌最近车师国使臣农奇也道:“拘弥,你要找死别连累我们。” 其他人也纷纷谴责拘弥。 “哈哈哈,”拘弥反而笑道,“你看看你们这些人,还没怎么样就吓成这样,鄯善被灭有你们什么好处,汉地有一句成语叫唇亡齿寒你们懂不懂?” “够了!”霍去病一声厉喝,“你这样做就不怕我连且末一起给灭了?” 拘弥毫无畏惧之色,坦然道:“我知道你大司马的厉害,但凡作战还是要讲天时地利人和,这沙漠可是我们的沙漠,请大司马三思。” 霍去病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一拍几案站了起来:“来人,给我把这个口出狂言、惑乱军心的家伙拉出去砍了!” 几个亲兵一声喝喊,进来就将拘弥拉了出去,顷刻之间就砍下他的脑袋扔在了守将大堂之上,其他的使臣都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你们都给我听着,”霍去病厉声道,“要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但凡敢对大汉有半点异心,他就是下场。” “臣下不敢。” “我们不敢!” 其它使臣已经瑟瑟发抖,纷纷表态。 霍去病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给破坏了,他手一挥狠声道:“我大军一定会兵临楼兰、且末,将这些对大汉有异心者斩尽杀绝!”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544章 大漠长恨-7:狂沙漫卷 杀了拘弥,霍去病的怒气远未消除,本来打算休整三天的大军缩短为一天,第三天就带着向导和有限的粮草出发了。 对他现在来说,扫除楼兰贵族和承天教势力不仅仅是一种荣耀,更成为必须要拔掉的扎在他肉里的一根刺。 经过一路的袭扰到了敦煌,万骑大军在这里更是无法隐蔽,可以说任何行动都可能有人在暗中盯着,已经谈不上行动的突然性,但霍去病还是吩咐敦煌守将严璧将各国各部落使者滞留在敦煌,等到他凯旋而归才能放他们走。 从敦煌出去数百里,还都是大汉的境内,虽是戈壁,但还有一块块绿洲,大队人马的饮水草料都不是问题,行动还算迅速,但随着进入沙漠愈深,问题就渐渐出现了。 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边,巨大的沙丘一个连着一个,波澜起伏一直延伸到远方,一眼看去,就能给人一种无名的恐惧。 行进在在沙漠中,无遮无拦,中午酷热难耐,但到了晚上,却是冰冷异常,轻装骑兵缺少御寒衣物,只能簇拥着马匹取暖。 霍去病是打惯了长途奔袭这种仗的,千里路途对他的骑兵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快的话也就两三天的功夫,但这里却不是他以往去过的任何地方,这里是沙漠。 沙地松软,人马为了节省体力只能缓慢行进,原来每天可以走数百里地,现在一天出去一百多里地都很艰难,到了进入沙漠的第三天,更危险的事情出现了,大队人马所带的水用完了。 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几天没有水喝那就依意味着死亡,何况这是一支万骑军队。 没有水,大队人马的体力逐渐拉开,行进的队伍也越来越长,现在已经无法维持既定的行军队形了,一旦在这里遇到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主将霍去病开始有些心焦,他把向导阿驼叫过来问道:“你们不是说今天可以到达一处绿洲吗?绿洲在哪里?” “回大司马,”阿驼面露难色道,“这大队人马行进速度太慢,我们已经差了快两天的路程,估计要到后天才能到达。” 霍去病道:“你能确定?” “能,”阿驼是一位精壮的汉子,饱经风霜的脸庞渗透着坚毅和自信,“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了,不会有错的。” “但这么多人马还能坚持到后天吗?”霍去病道。 阿驼犹豫了一下道:“大司马,还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有点用。” “你快说。”霍去病急道。 “就是先派一队精干的人马加快步伐去前面取水,然后回来接应大队,这样至少可以快一天有水喝。”阿驼道。 霍去病想想,这倒是个办法,反正只有一天路程,前队赶快一点,就能够给大队多争取一些机会。 “你看需要多少人马?”霍去病道。 “要保证大队人马够用,需得两千人马。”阿驼道。 “好,就两千人马,”霍去病道,“根据你的经验现在去挑两千人马,由曹襄将军率领,你做向导前去找水,找到水后速来接应大队。” “大司马,我还是留着吧,”阿驼道,“让其他几位向导领人前去也是可以的。” 曹襄见状也道:“大司马,这里的路径阿驼最为熟悉,就让他留在您身边吧,再派一个人给我就行了。” “不要争了,”霍去病手一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水接应大队,我们这里就是沿原来的路一直往前走,不会有什么大错,只要您们找来了水,我们就可加快行军速度,早到楼兰。” 军令如山,曹襄领阿驼很快选好前哨人马,临走,阿驼还是有点不放心,给另一位向导黑驼悉心嘱咐,这才匆匆离去。 前哨人马走了,带着所有人的希望,也带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水,为的是加快步伐,在大队人马倒下前把水带回来。 看着匆匆离去的前哨人马,多数人眼里已经显露出恐惧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好在主将霍去病还和他们在一起,这才使他们略感心安。 这个时候,霍去病知道全军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是希望,而这个希望应该由他带给他们。 他很想给将士们说几句话,可是一看这绵延数里的队伍,估计他的话也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见,就传下将令,一段一段往后传,要所有将士保存体力,稳步前行,只要能坚持到明天,前哨兵马就会送水过来。 本来遥遥无期的漫长跋涉,忽然变成了明天就可以有水喝的明确希望,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脚下的步伐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熬过了白天酷热,傍晚的沙漠不但舒服,而且很美,但霍去病顾不上欣赏这些,急令各军选址扎营,并对外放出哨骑。 黑暗终于笼罩了整个沙漠,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行进了一天的将士尽管渴得难受,但也忍不住劳累,多数倒地就睡了过去。 没有月亮的天,最好看的就是星星。 霍去病撕下一块肉干使劲嚼着,但缺少水分浸润的肉干十分难咽,他还是皱着眉头吃下几口,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得保证自己体力,他是全军的支柱。 军旅多年,他从未这么认真的看过星星,从来都没感觉到星星离自己这么近,这么美。 明亮的银河像条飘带挂在天上,在那里簇拥的星星更多,有明亮闪烁的,也有密密麻麻挤到一块的,更有遥相呼应一眨一眨好像在说悄悄话的。 从小就听人说,地上有个人,天上就有颗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星,但自己的那颗星在哪儿呢? 霍去病正在想着,天空一道流星划过,明亮得几乎耀眼,实在是太美了,他相信很多人都看得见,在流星的余晖中他带着一丝笑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低沉而浑厚地轰隆声将霍去病惊醒,他站起身来,四周一片平静,头顶的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去,并且他能感到一阵阵凉凉地细风,而那轰隆声正是从风吹的方向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霍去病问道。 同时被惊醒的向导黑驼四下看了看,随即脸色大变,大声喊道:“是沙暴!赶快收拢马匹,聚集一起,不要乱跑!” 霍去病现在也顾不上他的大将风度了,随即高声喝喊:“沙暴来了,收拢马匹,聚集一起,不要乱跑!” 随着他的喝喊,整个大营一阵骚动,“沙暴来了,收拢马匹”的声音响成一片,受了惊吓地战马也开始嘶鸣,从梦中惊醒的士兵也四处乱窜,去追赶脱缰的马匹。 霍去病声嘶力竭地命令兵士保持冷静,不要乱,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能为力,沙暴很快就将整个大营覆盖。 刚才还很平静的沙漠顿时狂风大作,风中携带的沙石无情的打在每个人的身上,让你张不开嘴,睁不开眼,兵士恐慌的呼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声都被风声压了下去。 在黑驼的指挥下,十几个亲兵牢牢地抓住战马围成一圈,把霍去病簇拥在中间,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只能自顾自的呆着,啥事都做不了。 在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有多人都没有用,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人一样,在一点点被沙暴吞噬,逃无可逃,剩下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在这个时候,时间几乎感觉是停滞的,一个呼吸都是那么的漫长,片刻时间感觉就像要走到天的尽头,无边无际,无休无止,天地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威能,人只有一刻接一刻的挨着。 沙暴终于过去了,刚才还是大风肆虐狂沙漫卷沙漠慢慢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间或的一丝丝细风,所有人都惊魂未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其实这场沙暴持续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半个时辰。 霍去病推开紧紧围着自己的这些亲兵,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沙子已经掩到膝盖以下,拔出脚来都费了不少劲。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这队人马怎么样了,呼叫了几声传令兵,但无人呼应,只好让自己的亲兵去寻找各队人马,察看情况。 天明时分,各路人马的情况都报上来了,被掩埋或者失踪人员超过两成,丢失马匹超过三成,所带的东西几乎都被掩埋或者吹走,就连不少士兵的兵器也遗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还没真正遇到敌人,自己就已经损兵折将,这让霍去病气恼不已,但现在还不是自己生气的时候,他得把这剩下的六千多人五千多马带出沙漠。 他依然相信,只要能到楼兰城下,就凭他手中的这些兵马,依然可以将他们杀得丢盔卸甲,因为他出手从来就没有空过,作战从来就没有败过,他是他自己心中的战神。 这个地方显然不能多呆,他下令全军立即启程,争取今天和前哨人马会和。 但他马上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昨晚的狂风飞卷起来的尘灰还没有落下,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朝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样,就连向导黑驼也愣在了那里。 他们迷路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杀了拘弥,霍去病的怒气远未消除,本来打算休整三天的大军缩短为一天,第三天就带着向导和有限的粮草出发了。 对他现在来说,扫除楼兰贵族和承天教势力不仅仅是一种荣耀,更成为必须要拔掉的扎在他肉里的一根刺。 经过一路的袭扰到了敦煌,万骑大军在这里更是无法隐蔽,可以说任何行动都可能有人在暗中盯着,已经谈不上行动的突然性,但霍去病还是吩咐敦煌守将严璧将各国各部落使者滞留在敦煌,等到他凯旋而归才能放他们走。 从敦煌出去数百里,还都是大汉的境内,虽是戈壁,但还有一块块绿洲,大队人马的饮水草料都不是问题,行动还算迅速,但随着进入沙漠愈深,问题就渐渐出现了。 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边,巨大的沙丘一个连着一个,波澜起伏一直延伸到远方,一眼看去,就能给人一种无名的恐惧。 行进在在沙漠中,无遮无拦,中午酷热难耐,但到了晚上,却是冰冷异常,轻装骑兵缺少御寒衣物,只能簇拥着马匹取暖。 霍去病是打惯了长途奔袭这种仗的,千里路途对他的骑兵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快的话也就两三天的功夫,但这里却不是他以往去过的任何地方,这里是沙漠。 沙地松软,人马为了节省体力只能缓慢行进,原来每天可以走数百里地,现在一天出去一百多里地都很艰难,到了进入沙漠的第三天,更危险的事情出现了,大队人马所带的水用完了。 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但在这样的环境中,几天没有水喝那就依意味着死亡,何况这是一支万骑军队。 没有水,大队人马的体力逐渐拉开,行进的队伍也越来越长,现在已经无法维持既定的行军队形了,一旦在这里遇到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主将霍去病开始有些心焦,他把向导阿驼叫过来问道:“你们不是说今天可以到达一处绿洲吗?绿洲在哪里?” “回大司马,”阿驼面露难色道,“这大队人马行进速度太慢,我们已经差了快两天的路程,估计要到后天才能到达。” 霍去病道:“你能确定?” “能,”阿驼是一位精壮的汉子,饱经风霜的脸庞渗透着坚毅和自信,“这条路我走了很多遍了,不会有错的。” “但这么多人马还能坚持到后天吗?”霍去病道。 阿驼犹豫了一下道:“大司马,还有一个法子,或许能有点用。” “你快说。”霍去病急道。 “就是先派一队精干的人马加快步伐去前面取水,然后回来接应大队,这样至少可以快一天有水喝。”阿驼道。 霍去病想想,这倒是个办法,反正只有一天路程,前队赶快一点,就能够给大队多争取一些机会。 “你看需要多少人马?”霍去病道。 “要保证大队人马够用,需得两千人马。”阿驼道。 “好,就两千人马,”霍去病道,“根据你的经验现在去挑两千人马,由曹襄将军率领,你做向导前去找水,找到水后速来接应大队。” “大司马,我还是留着吧,”阿驼道,“让其他几位向导领人前去也是可以的。” 曹襄见状也道:“大司马,这里的路径阿驼最为熟悉,就让他留在您身边吧,再派一个人给我就行了。” “不要争了,”霍去病手一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水接应大队,我们这里就是沿原来的路一直往前走,不会有什么大错,只要您们找来了水,我们就可加快行军速度,早到楼兰。” 军令如山,曹襄领阿驼很快选好前哨人马,临走,阿驼还是有点不放心,给另一位向导黑驼悉心嘱咐,这才匆匆离去。 前哨人马走了,带着所有人的希望,也带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水,为的是加快步伐,在大队人马倒下前把水带回来。 看着匆匆离去的前哨人马,多数人眼里已经显露出恐惧和不安,他们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走出去,好在主将霍去病还和他们在一起,这才使他们略感心安。 这个时候,霍去病知道全军需要的不仅是勇气,更是希望,而这个希望应该由他带给他们。 他很想给将士们说几句话,可是一看这绵延数里的队伍,估计他的话也没有多少人能听得见,就传下将令,一段一段往后传,要所有将士保存体力,稳步前行,只要能坚持到明天,前哨兵马就会送水过来。 本来遥遥无期的漫长跋涉,忽然变成了明天就可以有水喝的明确希望,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脚下的步伐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熬过了白天酷热,傍晚的沙漠不但舒服,而且很美,但霍去病顾不上欣赏这些,急令各军选址扎营,并对外放出哨骑。 黑暗终于笼罩了整个沙漠,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行进了一天的将士尽管渴得难受,但也忍不住劳累,多数倒地就睡了过去。 没有月亮的天,最好看的就是星星。 霍去病撕下一块肉干使劲嚼着,但缺少水分浸润的肉干十分难咽,他还是皱着眉头吃下几口,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得保证自己体力,他是全军的支柱。 军旅多年,他从未这么认真的看过星星,从来都没感觉到星星离自己这么近,这么美。 明亮的银河像条飘带挂在天上,在那里簇拥的星星更多,有明亮闪烁的,也有密密麻麻挤到一块的,更有遥相呼应一眨一眨好像在说悄悄话的。 从小就听人说,地上有个人,天上就有颗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星星,但自己的那颗星在哪儿呢? 霍去病正在想着,天空一道流星划过,明亮得几乎耀眼,实在是太美了,他相信很多人都看得见,在流星的余晖中他带着一丝笑意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低沉而浑厚地轰隆声将霍去病惊醒,他站起身来,四周一片平静,头顶的星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去,并且他能感到一阵阵凉凉地细风,而那轰隆声正是从风吹的方向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霍去病问道。 同时被惊醒的向导黑驼四下看了看,随即脸色大变,大声喊道:“是沙暴!赶快收拢马匹,聚集一起,不要乱跑!” 霍去病现在也顾不上他的大将风度了,随即高声喝喊:“沙暴来了,收拢马匹,聚集一起,不要乱跑!” 随着他的喝喊,整个大营一阵骚动,“沙暴来了,收拢马匹”的声音响成一片,受了惊吓地战马也开始嘶鸣,从梦中惊醒的士兵也四处乱窜,去追赶脱缰的马匹。 霍去病声嘶力竭地命令兵士保持冷静,不要乱,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能为力,沙暴很快就将整个大营覆盖。 刚才还很平静的沙漠顿时狂风大作,风中携带的沙石无情的打在每个人的身上,让你张不开嘴,睁不开眼,兵士恐慌的呼喊声和战马的嘶鸣声都被风声压了下去。 在黑驼的指挥下,十几个亲兵牢牢地抓住战马围成一圈,把霍去病簇拥在中间,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只能自顾自的呆着,啥事都做不了。 在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有多人都没有用,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和周围的人一样,在一点点被沙暴吞噬,逃无可逃,剩下的只有恐惧和绝望。 在这个时候,时间几乎感觉是停滞的,一个呼吸都是那么的漫长,片刻时间感觉就像要走到天的尽头,无边无际,无休无止,天地肆意地挥洒着自己的威能,人只有一刻接一刻的挨着。 沙暴终于过去了,刚才还是大风肆虐狂沙漫卷沙漠慢慢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了间或的一丝丝细风,所有人都惊魂未定,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其实这场沙暴持续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半个时辰。 霍去病推开紧紧围着自己的这些亲兵,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沙子已经掩到膝盖以下,拔出脚来都费了不少劲。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这队人马怎么样了,呼叫了几声传令兵,但无人呼应,只好让自己的亲兵去寻找各队人马,察看情况。 天明时分,各路人马的情况都报上来了,被掩埋或者失踪人员超过两成,丢失马匹超过三成,所带的东西几乎都被掩埋或者吹走,就连不少士兵的兵器也遗失在茫茫黄沙之中。 还没真正遇到敌人,自己就已经损兵折将,这让霍去病气恼不已,但现在还不是自己生气的时候,他得把这剩下的六千多人五千多马带出沙漠。 他依然相信,只要能到楼兰城下,就凭他手中的这些兵马,依然可以将他们杀得丢盔卸甲,因为他出手从来就没有空过,作战从来就没有败过,他是他自己心中的战神。 这个地方显然不能多呆,他下令全军立即启程,争取今天和前哨人马会和。 但他马上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昨晚的狂风飞卷起来的尘灰还没有落下,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朝哪个方向看去都是一样,就连向导黑驼也愣在了那里。 他们迷路了。 《十绝山》 喜欢十绝山 第五十一章 大漠长恨-8:走偏了 “黑驼,我们该怎么走?”霍去病道。 此时的黑驼一脸迷茫,怯怯地道:“这…这……” “这什么?你不是向导吗?”霍去病道。 黑驼解释道:“大司马,这一场沙暴对这些沙丘的方位和走向改变都很大,现在黄尘弥漫,看不清方向,我真的无法判断该朝哪个方向走。” 霍去病抬头望望四周,觉得黑驼说得也有道理,就道:“那你们以前在沙漠中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黑驼赶紧点头:“遇到过。” “那你们怎么办?”霍去病道。 “等,”黑驼道,“等这些黄尘慢慢落下,或者等风将黄尘吹散,辨明方向后再走。” “那得等多长时间?”霍去病道。 黑驼又紧张起来:“或许半天,或许一天、两天都说不定。” 霍去病没有吭声,他自己在暗地里琢磨,这么等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没有行动,这对士气就是个极大打击,何况等下去的结果也是不明了的,这也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根据他们昨晚扎营前的记忆判断了一个大致方向,他得让这支队伍先动起来,手一挥,下令道:“出发!” 黑驼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没再说话,跟着队伍往前走,不时地看着天,希望这黄尘快点散去,哪怕是变得薄一点,他也就可以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但事与愿违,沙漠太安静了,连一丝风都没有了,周围都笼罩在一片黄色的雾障之中,雾障之外有太阳,但他们却看不到,连大体的方位都辨不清,黑驼越走下去,心中的恐惧越盛,但他依然什么话都不敢说。 一天的茫然前行,其实没走出去多少路,顶多百十里地,但天空依然混沌一片,天却要黑了,本来大家期盼能与前哨人马会合,但现在却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原地扎营!” 这是霍去病一生中最无奈的一个命令,已经身心俱疲的兵士再也顾不上什么摆阵扎营,很快就地躺了下去,谁也不想再动了。 这时,过来一员偏将,低声对霍去病道:“大司马,大家已经有两天没喝水没吃东西了,有十几匹马已经快不行了,您看……” 霍去病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挥了挥手。 “是。”偏将会意退下。 没过多久,十几匹疲马倒在血泊之中,所有的肉很快就被分食,每个人的嘴上都染着马血。 在这个地方,就算是你有火种,但也没有任何可供燃烧之物,生吃总比没吃强。 亲兵给霍去病送来一块新鲜的马肉,他没有拒绝,接过来用随身匕首一小块一小块切下来放到嘴里,使劲地嚼着,然后咽下,不管发生什么,他需要自己先活着。 静静的夜里霍去病想了很多,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陷入目前的这种困境,陛下的话,舅舅卫青的话,他自己的话,还有那个且末使者拘弥的话等等,不断地在耳边响起,难道是自己错了? 笔下的话他不敢去怀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舅舅卫青的话有时他不愿听,但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而那个拘弥的话,想到这里,他忽然打个激灵,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这个人太可疑了,他的话几乎就是激他快速出兵的,但他却在一直表现出试图阻止他,这让他在盛怒之下连充足的准备都没有做好,难道这个人真的和承天教有牵连? 他脑子里迅速闪过的是拘弥被拉出去砍头时,竭力用惊恐掩饰的哪一丝微笑。 天色微明,东方的曙光让一夜难眠的黑驼非常警觉地站立起来,猛地跑到一座沙丘之上,反复确认方位,然后迅速跑回霍去病身边。 “大司马,我们的方向偏了。”黑驼急道。 “偏了多少?”霍去病自己也有点急了。 黑驼指着西南方向道:“我们应该朝那边,几乎差了一个直角。” “哪我们现在回去呢?”霍去病道。 “回去又是一天,”黑驼道,“如果稍微差上一点,两队就很有可能碰不到一起。” “这是为什么?”霍去病道。 “他们碰不到我们,也会四处寻找,”黑驼道,“并且每一次走的路都不可能完全是一致的。” 谷磸 “难道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不成?”霍去病道。 黑驼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道:“大司马,多年前我们在这一带遇到过一个季节性水源地,只是……”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霍去病就急了:“只是什么,快说。” 黑驼仗着胆子道:“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水。” 霍去病知道黑驼的担心,要是这么多人走了半天再找不到水,这个责任可就大了,于是安慰他道:“没关系,说说看,那个水源地据这里有多远。” “应该大半天就可以到。”黑驼道。 霍去病道:“但你说过另一队会找我们,那我们如果不回去,该如何和他们取得联系?”。 黑驼道:“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放一些东西,马鞍、旗帜,就是昨天杀的那些马的马头、骨头、毛皮都行,只要他们看见,就能顺着找到我们。” 霍去病没有说话,低头思索了片刻,对一位偏将道:“你去分派三小队人马,朝三个方向放置一些信物,以十里为限,到了就原路返回,按标志追赶大队。” 这三个方向扩展出去就是二三十里地,只要撞进这个范围,他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大队。 偏将答应一声下去安排,剩下的人一声号令,在黑驼的带领下奔向那个还不确定的水源地。 午后的太阳就像一只压在头顶的火把,烤得人焦热难耐,脚踩下去,地上的沙子都是烫的,所有兵士在这样的酷热中都已经疲惫不堪,不断有人倒下去,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其他的人就更没有力气去扶,这些人将永远留在这里。 饥饿、干渴、酷热已经将这支军队逼到了极限,很多人已经感到眼睛恍惚,远处沙漠上的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羊群在跑动的虚影,连近在咫尺的同伴,有时候看到的也是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天空中飞奔的羊群虚影一下子变为一座沙漠城池,城池里房屋、行人、驼队都很清楚,城池的周边是绿洲,绿洲的边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清澈的湖水。 “水!”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愣在那里的兵士突然骚动起来,一个个像发了疯似的冲向那片湖泊,谁挡都挡不住。 “大司马,是海市蜃楼。”黑驼道。 霍去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 没过多久,天空中的沙漠城池和那一片绿洲就消失了,已接近疯狂的兵士忽然间都僵在了当地,有的干脆躺倒在地,顿足捶胸。 “有水!” 刚才跑的最前面已经站上一座沙丘的兵士大喊,并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顷刻间朝山丘另一边飞奔而去。 霍去病一愣,立即用尽力气飞身而起,向前飞奔而去,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应该已经到了黑驼所说的地方附近了,有可能真有水源。 黑驼本就生在沙漠,耐力极好,紧紧跟上霍去病,其他人看到霍去病的样子,再次欢呼起来,超那座沙丘后面涌去。 踏上沙丘,眼前的景象让霍去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数座高高隆起的沙丘之间,竟然出现大大小小好几处水面,水面旁还有几颗矮树和断断续续的一些绿草地,随即在他眼睛的余光里,似乎看到远处的沙丘中间有几匹马一闪而隐,再看早不见了踪影。 霍去病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从沙丘上一冲而下,等到了水边,发现了几处新鲜的马蹄印和脚印,顿时心生疑虑,立即扬起剑来,大声喝道:“不许饮水!” 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阻止得了,率先冲下来的已经有人把头伸进了水里。 霍去病大怒,出剑直接将两名抢着饮水的士兵斩杀,后跟上来的亲兵见状也是立即上前阻拦,又杀了几名兵士这才将大家拦下。 所有的人都慢慢涌来,将这几个水面层层围住,眼巴巴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却看着等不及挤进来已经在喝水的几匹马和刚才已经喝了水的那些人。 所有的人这时都明白了霍去病的用意,都抿着已经干裂的嘴静静的等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些人和马都没有事,霍去病这才下令: “所有的人都不要挤,站在原地不要动,前面的人取水后拿到后面去喝,给后面的人让开位置,依次饮用。”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饥渴难耐,如果没有秩序,没渴死倒有可能被踩死或者淹死,甚至白白糟蹋了这有限的水源,渴极了的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霍去病退后几步,有亲兵已经给他盛来了水,他喝了几口,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水,清冽、甘甜、顺滑,几口下去,他感觉整个人的每一处脏器和每一块肌肉都在快速的复苏。 有了水,一切问题好像都迎刃而解,霍去病破例要大军在水源附进扎营,休整半天,备好水食,等明天出发去和前哨人马会和。 但在他心里,他一直还在回想着在沙丘顶上看到的那几个人影,他们是些什么人呢?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黑驼,我们该怎么走?”霍去病道。 此时的黑驼一脸迷茫,怯怯地道:“这…这……” “这什么?你不是向导吗?”霍去病道。 黑驼解释道:“大司马,这一场沙暴对这些沙丘的方位和走向改变都很大,现在黄尘弥漫,看不清方向,我真的无法判断该朝哪个方向走。” 霍去病抬头望望四周,觉得黑驼说得也有道理,就道:“那你们以前在沙漠中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黑驼赶紧点头:“遇到过。” “那你们怎么办?”霍去病道。 “等,”黑驼道,“等这些黄尘慢慢落下,或者等风将黄尘吹散,辨明方向后再走。” “那得等多长时间?”霍去病道。 黑驼又紧张起来:“或许半天,或许一天、两天都说不定。” 霍去病没有吭声,他自己在暗地里琢磨,这么等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没有行动,这对士气就是个极大打击,何况等下去的结果也是不明了的,这也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根据他们昨晚扎营前的记忆判断了一个大致方向,他得让这支队伍先动起来,手一挥,下令道:“出发!” 黑驼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没再说话,跟着队伍往前走,不时地看着天,希望这黄尘快点散去,哪怕是变得薄一点,他也就可以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但事与愿违,沙漠太安静了,连一丝风都没有了,周围都笼罩在一片黄色的雾障之中,雾障之外有太阳,但他们却看不到,连大体的方位都辨不清,黑驼越走下去,心中的恐惧越盛,但他依然什么话都不敢说。 一天的茫然前行,其实没走出去多少路,顶多百十里地,但天空依然混沌一片,天却要黑了,本来大家期盼能与前哨人马会合,但现在却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原地扎营!” 这是霍去病一生中最无奈的一个命令,已经身心俱疲的兵士再也顾不上什么摆阵扎营,很快就地躺了下去,谁也不想再动了。 这时,过来一员偏将,低声对霍去病道:“大司马,大家已经有两天没喝水没吃东西了,有十几匹马已经快不行了,您看……” 霍去病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挥了挥手。 “是。”偏将会意退下。 没过多久,十几匹疲马倒在血泊之中,所有的肉很快就被分食,每个人的嘴上都染着马血。 在这个地方,就算是你有火种,但也没有任何可供燃烧之物,生吃总比没吃强。 亲兵给霍去病送来一块新鲜的马肉,他没有拒绝,接过来用随身匕首一小块一小块切下来放到嘴里,使劲地嚼着,然后咽下,不管发生什么,他需要自己先活着。 静静的夜里霍去病想了很多,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会陷入目前的这种困境,陛下的话,舅舅卫青的话,他自己的话,还有那个且末使者拘弥的话等等,不断地在耳边响起,难道是自己错了? 笔下的话他不敢去怀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舅舅卫青的话有时他不愿听,但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而那个拘弥的话,想到这里,他忽然打个激灵,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这个人太可疑了,他的话几乎就是激他快速出兵的,但他却在一直表现出试图阻止他,这让他在盛怒之下连充足的准备都没有做好,难道这个人真的和承天教有牵连? 他脑子里迅速闪过的是拘弥被拉出去砍头时,竭力用惊恐掩饰的哪一丝微笑。 天色微明,东方的曙光让一夜难眠的黑驼非常警觉地站立起来,猛地跑到一座沙丘之上,反复确认方位,然后迅速跑回霍去病身边。 “大司马,我们的方向偏了。”黑驼急道。 “偏了多少?”霍去病自己也有点急了。 黑驼指着西南方向道:“我们应该朝那边,几乎差了一个直角。” “哪我们现在回去呢?”霍去病道。 “回去又是一天,”黑驼道,“如果稍微差上一点,两队就很有可能碰不到一起。” “这是为什么?”霍去病道。 “他们碰不到我们,也会四处寻找,”黑驼道,“并且每一次走的路都不可能完全是一致的。” 谷磸 “难道我们要困死在这里不成?”霍去病道。 黑驼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道:“大司马,多年前我们在这一带遇到过一个季节性水源地,只是……”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霍去病就急了:“只是什么,快说。” 黑驼仗着胆子道:“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水。” 霍去病知道黑驼的担心,要是这么多人走了半天再找不到水,这个责任可就大了,于是安慰他道:“没关系,说说看,那个水源地据这里有多远。” “应该大半天就可以到。”黑驼道。 霍去病道:“但你说过另一队会找我们,那我们如果不回去,该如何和他们取得联系?”。 黑驼道:“在我们走过的路上放一些东西,马鞍、旗帜,就是昨天杀的那些马的马头、骨头、毛皮都行,只要他们看见,就能顺着找到我们。” 霍去病没有说话,低头思索了片刻,对一位偏将道:“你去分派三小队人马,朝三个方向放置一些信物,以十里为限,到了就原路返回,按标志追赶大队。” 这三个方向扩展出去就是二三十里地,只要撞进这个范围,他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大队。 偏将答应一声下去安排,剩下的人一声号令,在黑驼的带领下奔向那个还不确定的水源地。 午后的太阳就像一只压在头顶的火把,烤得人焦热难耐,脚踩下去,地上的沙子都是烫的,所有兵士在这样的酷热中都已经疲惫不堪,不断有人倒下去,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其他的人就更没有力气去扶,这些人将永远留在这里。 饥饿、干渴、酷热已经将这支军队逼到了极限,很多人已经感到眼睛恍惚,远处沙漠上的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羊群在跑动的虚影,连近在咫尺的同伴,有时候看到的也是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天空中飞奔的羊群虚影一下子变为一座沙漠城池,城池里房屋、行人、驼队都很清楚,城池的周边是绿洲,绿洲的边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清澈的湖水。 “水!”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愣在那里的兵士突然骚动起来,一个个像发了疯似的冲向那片湖泊,谁挡都挡不住。 “大司马,是海市蜃楼。”黑驼道。 霍去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 没过多久,天空中的沙漠城池和那一片绿洲就消失了,已接近疯狂的兵士忽然间都僵在了当地,有的干脆躺倒在地,顿足捶胸。 “有水!” 刚才跑的最前面已经站上一座沙丘的兵士大喊,并挥舞着手里的兵器,顷刻间朝山丘另一边飞奔而去。 霍去病一愣,立即用尽力气飞身而起,向前飞奔而去,因为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应该已经到了黑驼所说的地方附近了,有可能真有水源。 黑驼本就生在沙漠,耐力极好,紧紧跟上霍去病,其他人看到霍去病的样子,再次欢呼起来,超那座沙丘后面涌去。 踏上沙丘,眼前的景象让霍去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数座高高隆起的沙丘之间,竟然出现大大小小好几处水面,水面旁还有几颗矮树和断断续续的一些绿草地,随即在他眼睛的余光里,似乎看到远处的沙丘中间有几匹马一闪而隐,再看早不见了踪影。 霍去病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从沙丘上一冲而下,等到了水边,发现了几处新鲜的马蹄印和脚印,顿时心生疑虑,立即扬起剑来,大声喝道:“不许饮水!” 但这个时候哪里还能阻止得了,率先冲下来的已经有人把头伸进了水里。 霍去病大怒,出剑直接将两名抢着饮水的士兵斩杀,后跟上来的亲兵见状也是立即上前阻拦,又杀了几名兵士这才将大家拦下。 所有的人都慢慢涌来,将这几个水面层层围住,眼巴巴的看着霍去病,霍去病却看着等不及挤进来已经在喝水的几匹马和刚才已经喝了水的那些人。 所有的人这时都明白了霍去病的用意,都抿着已经干裂的嘴静静的等着,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些人和马都没有事,霍去病这才下令: “所有的人都不要挤,站在原地不要动,前面的人取水后拿到后面去喝,给后面的人让开位置,依次饮用。”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饥渴难耐,如果没有秩序,没渴死倒有可能被踩死或者淹死,甚至白白糟蹋了这有限的水源,渴极了的人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霍去病退后几步,有亲兵已经给他盛来了水,他喝了几口,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感觉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水,清冽、甘甜、顺滑,几口下去,他感觉整个人的每一处脏器和每一块肌肉都在快速的复苏。 有了水,一切问题好像都迎刃而解,霍去病破例要大军在水源附进扎营,休整半天,备好水食,等明天出发去和前哨人马会和。 但在他心里,他一直还在回想着在沙丘顶上看到的那几个人影,他们是些什么人呢?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第五十一章 大漠长恨-9:无奈的撤退 霍去病的心思还没想明白,但他发现他的计划再次执行不了了。 在后半夜,他就感到自己乏困无力,走几步就脚下发虚,他以为这些天累着了,想叫亲兵帮他弄些水来,但他看到亲兵中的几个人已经和他一样,晃着身子走不动道。 霍去病心下一冷,连忙对还能动的亲兵道:“快去看看,大队其他人都怎么样?” 不一会,亲兵回来了,带给他现在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五成以上的兵士现在都和他的症状一样,腿脚发软,浑身无力。 霍去病的心彻底凉了,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里的水被人做了手脚。 这时,军中五六位千人队的将军也过来了,有几位还是被搀扶着的,从他们脸上惶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也觉察到了队伍的异常。 看着霍去病的脸色,后军统领虎牙将军张驿上前问候道:“大司马,您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没有力气,”霍去病道,“李将军你怎么样?” 李铎道:“我没事,但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将士都不同程度出现了症状。” “你没事就好,”霍去病道,“你赶紧派人去把后军的军医找来。” 李铎掌管后军,全军的供给保障都在他这里,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已经早有准备:“大司马,军医我已经带来了。” 李铎一个召唤,军医赶紧过来,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子骨很好,一看就属于那种精明强干的人,上去就要给霍去病珍看,被他抬手拒绝。 “你是军医,现在可看出什么门道?”霍去病道。 “禀大司马,现在我们遭人暗算是无疑的,水里应该是被下了毒,”军医道,“但这个毒有点奇怪。” “怎么个怪法,你说说看。”霍去病道。 军医道:“大家都喝了水,但现在得病的只有一半多一点,而且所有的马匹喝了水好像完全没事。” 霍去病一听,精神为之一振,踏上一步道:“你是说所有的马都没有事?” “现在看是这样子,”军医继续道,“所有出现症状的人目前除了浑身乏力,精神差点之外,好像还没有出现什么痛苦或者致命的症状。” “那后面会怎么样?”霍去病道。 “这很难说,”军医道,“这种毒在体内根本不着痕迹,从脉象、舌苔、面色等方面都看不出来。” “那能不能治?”霍去病道。 军医表现出了为难之色:“不知病因,不敢随便下药,再说这里没有引火之物,就算是熬药恐怕也难以实现。” “这么说你心中还是有些法子?”霍去病道。 “看现在这个样子,我怀疑是一种疫病,”军医道,“一开始都是些轻症,但时间长了如若不治,可能病情就会加重,现在还没染病的人也有可能得病。” “那这病该如何防治?”霍去病道。 军医道:“出发前我们备了一些防治疫病的药丸,数量不多,要用开水化开才能够大军使用。” 霍去病道:“这里的水还能用吗?” 军医道:“如果是疫病,水煮开了就应该可以。” 霍去病断然道:“既如此,收集军中暂时用不上的能引火的物品,烧几大锅开水化药先给没发病的将士饮用,不能再让让他们倒下。” 谷煋 “大司马,那其他人怎么办?”李铎急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霍去病道,“只要剩下的这些人不倒下,我们还有这些马,总会有办法的。” 在军医的努力下,不到一个时辰,还没患病的将士都匀着喝上了药,剩下的一点军医端给了霍去病:“大司马,您是全军主帅,您也喝一口吧。” “呵呵,我没事,”霍去病道,“既是军令,我已不能例外,我们全军都要靠还没染病的将士了,都给他们吧。” 霍去病知道,这点药到底能不能起作用谁也不知道,但他现在一定要给得病的和没得病的人信心,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还有出路,因为他这个大司马骠骑将军始终和他们在一起。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大亮,李铎带领四个还没染病的千人队首领站在霍去病身旁。 尽管李铎是后军统领,但现在除了霍去病他是军阶最高的将领,自然感觉责任重大:“大司马,您说下一步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现在大队人马能走吗?”霍去病道。 “能走,”李铎道,“人有一半有问题,但马没有问题,只要让这一半的人骑上马,我们就能走。” 但现在对霍去病来说,去哪里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以现在这种状况,就算他们能到楼兰,这仗还能打胜吗? 人家只是出手在水里做了些手脚,这战力已经折损至连原来的一半还不到,这还要算上曹襄带出去的两千人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遇上和这里一样的情况? “从这里要走出沙漠,最近的路在哪里?”霍去病问向导黑驼。 说出这句话,连霍去病自己都吓了一跳,走出沙漠?楼兰不去了吗?显然身边的这些将领都存有一样的疑惑。 “是这样,”霍去病解释了一下,“现在大队人马带着这么多病号,根本无法打仗,我们先走出沙漠,找个地方休整,等这场病过去了,就算还剩下一半的人,我们照样可以杀回来!” 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众将深信不疑,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司马骠骑将军放弃过。 “大司马,从这里往东,两天路程就能到达诺羌,”黑驼道,“那里主要是戈壁,离山很近,水草都比较好找,只是那里的人和楼兰人走得很近,承天教的势力也不小。” “好,我们就去那里,”霍去病道,“要是碰上了,就先灭了他们,也给将来省点事。” 话好说,但事就不一定那么好做了。 大军重新启动,但这次显然要费劲得多,水倒是带了不少,但主要是给马喝的,所有的人都再也不敢喝这里的水了。 又过了一天,军中的病情更加厉害,已经开始有人呕吐、发烧、打摆子,连旁边照顾的人都开始染病,看来这是疫病无疑了。 恐惧的气氛已经席卷整个军队,有些身体较弱扛不住的人已经不治而亡,尸体就被遗弃在沿途的沙漠中,这倒成了曹襄所部可以找过来的标志。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想着去打这场仗了,所有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样写才能活下去? 傍晚时分,曹襄带领的两千人马终于回来了,还好,他们没有遭遇暗算,所有的人马都好好的,还带来了充足的水和食物。 霍去病当即下令,只允许曹襄人马将干净的水和食物放在附近,让大队派人去取,两队保持足够的距离相互照应,这是他能依仗的最后本钱了。 几乎没人询问,合兵一处后继续向戈壁前行,霍去病命令曹襄自己也不能随意前来中军,有什么事请靠传令兵相互传递。 这样,曹襄在前开路,护卫两厢,只一天路程就到了了戈壁地带,前队已经找好水源和宿营之地,大队人马终于可以安稳驻扎了。 但随后的情况越来越糟,水是干净的,也是烧开的,肉也是煮熟的,但每天死的人不见减少,还逐渐增多,霍去病的状况也越来越差,军医对此束手无策,而且他自己也病倒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曹襄冒死从外营来见霍去病,禀明了他的看法,再等下去可能真的会全军覆没。 霍去病思虑良久,非常无力又无奈的说出两个字:“撤兵!” 霍去病的心思还没想明白,但他发现他的计划再次执行不了了。 在后半夜,他就感到自己乏困无力,走几步就脚下发虚,他以为这些天累着了,想叫亲兵帮他弄些水来,但他看到亲兵中的几个人已经和他一样,晃着身子走不动道。 霍去病心下一冷,连忙对还能动的亲兵道:“快去看看,大队其他人都怎么样?” 不一会,亲兵回来了,带给他现在最不愿听到的消息,五成以上的兵士现在都和他的症状一样,腿脚发软,浑身无力。 霍去病的心彻底凉了,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这里的水被人做了手脚。 这时,军中五六位千人队的将军也过来了,有几位还是被搀扶着的,从他们脸上惶惑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也觉察到了队伍的异常。 看着霍去病的脸色,后军统领虎牙将军张驿上前问候道:“大司马,您现在怎么样?” “还好,就是没有力气,”霍去病道,“李将军你怎么样?” 李铎道:“我没事,但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将士都不同程度出现了症状。” “你没事就好,”霍去病道,“你赶紧派人去把后军的军医找来。” 李铎掌管后军,全军的供给保障都在他这里,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问题,他已经早有准备:“大司马,军医我已经带来了。” 李铎一个召唤,军医赶紧过来,这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子骨很好,一看就属于那种精明强干的人,上去就要给霍去病珍看,被他抬手拒绝。 “你是军医,现在可看出什么门道?”霍去病道。 “禀大司马,现在我们遭人暗算是无疑的,水里应该是被下了毒,”军医道,“但这个毒有点奇怪。” “怎么个怪法,你说说看。”霍去病道。 军医道:“大家都喝了水,但现在得病的只有一半多一点,而且所有的马匹喝了水好像完全没事。” 霍去病一听,精神为之一振,踏上一步道:“你是说所有的马都没有事?” “现在看是这样子,”军医继续道,“所有出现症状的人目前除了浑身乏力,精神差点之外,好像还没有出现什么痛苦或者致命的症状。” “那后面会怎么样?”霍去病道。 “这很难说,”军医道,“这种毒在体内根本不着痕迹,从脉象、舌苔、面色等方面都看不出来。” “那能不能治?”霍去病道。 军医表现出了为难之色:“不知病因,不敢随便下药,再说这里没有引火之物,就算是熬药恐怕也难以实现。” “这么说你心中还是有些法子?”霍去病道。 “看现在这个样子,我怀疑是一种疫病,”军医道,“一开始都是些轻症,但时间长了如若不治,可能病情就会加重,现在还没染病的人也有可能得病。” “那这病该如何防治?”霍去病道。 军医道:“出发前我们备了一些防治疫病的药丸,数量不多,要用开水化开才能够大军使用。” 霍去病道:“这里的水还能用吗?” 军医道:“如果是疫病,水煮开了就应该可以。” 霍去病断然道:“既如此,收集军中暂时用不上的能引火的物品,烧几大锅开水化药先给没发病的将士饮用,不能再让让他们倒下。” 谷煋 “大司马,那其他人怎么办?”李铎急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霍去病道,“只要剩下的这些人不倒下,我们还有这些马,总会有办法的。” 在军医的努力下,不到一个时辰,还没患病的将士都匀着喝上了药,剩下的一点军医端给了霍去病:“大司马,您是全军主帅,您也喝一口吧。” “呵呵,我没事,”霍去病道,“既是军令,我已不能例外,我们全军都要靠还没染病的将士了,都给他们吧。” 霍去病知道,这点药到底能不能起作用谁也不知道,但他现在一定要给得病的和没得病的人信心,让所有人都明白他们还有出路,因为他这个大司马骠骑将军始终和他们在一起。 这么一折腾,时间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大亮,李铎带领四个还没染病的千人队首领站在霍去病身旁。 尽管李铎是后军统领,但现在除了霍去病他是军阶最高的将领,自然感觉责任重大:“大司马,您说下一步怎么办,我们都听您的。” “现在大队人马能走吗?”霍去病道。 “能走,”李铎道,“人有一半有问题,但马没有问题,只要让这一半的人骑上马,我们就能走。” 但现在对霍去病来说,去哪里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以现在这种状况,就算他们能到楼兰,这仗还能打胜吗? 人家只是出手在水里做了些手脚,这战力已经折损至连原来的一半还不到,这还要算上曹襄带出去的两千人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遇上和这里一样的情况? “从这里要走出沙漠,最近的路在哪里?”霍去病问向导黑驼。 说出这句话,连霍去病自己都吓了一跳,走出沙漠?楼兰不去了吗?显然身边的这些将领都存有一样的疑惑。 “是这样,”霍去病解释了一下,“现在大队人马带着这么多病号,根本无法打仗,我们先走出沙漠,找个地方休整,等这场病过去了,就算还剩下一半的人,我们照样可以杀回来!” 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众将深信不疑,因为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大司马骠骑将军放弃过。 “大司马,从这里往东,两天路程就能到达诺羌,”黑驼道,“那里主要是戈壁,离山很近,水草都比较好找,只是那里的人和楼兰人走得很近,承天教的势力也不小。” “好,我们就去那里,”霍去病道,“要是碰上了,就先灭了他们,也给将来省点事。” 话好说,但事就不一定那么好做了。 大军重新启动,但这次显然要费劲得多,水倒是带了不少,但主要是给马喝的,所有的人都再也不敢喝这里的水了。 又过了一天,军中的病情更加厉害,已经开始有人呕吐、发烧、打摆子,连旁边照顾的人都开始染病,看来这是疫病无疑了。 恐惧的气氛已经席卷整个军队,有些身体较弱扛不住的人已经不治而亡,尸体就被遗弃在沿途的沙漠中,这倒成了曹襄所部可以找过来的标志。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想着去打这场仗了,所有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样写才能活下去? 傍晚时分,曹襄带领的两千人马终于回来了,还好,他们没有遭遇暗算,所有的人马都好好的,还带来了充足的水和食物。 霍去病当即下令,只允许曹襄人马将干净的水和食物放在附近,让大队派人去取,两队保持足够的距离相互照应,这是他能依仗的最后本钱了。 几乎没人询问,合兵一处后继续向戈壁前行,霍去病命令曹襄自己也不能随意前来中军,有什么事请靠传令兵相互传递。 这样,曹襄在前开路,护卫两厢,只一天路程就到了了戈壁地带,前队已经找好水源和宿营之地,大队人马终于可以安稳驻扎了。 但随后的情况越来越糟,水是干净的,也是烧开的,肉也是煮熟的,但每天死的人不见减少,还逐渐增多,霍去病的状况也越来越差,军医对此束手无策,而且他自己也病倒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曹襄冒死从外营来见霍去病,禀明了他的看法,再等下去可能真的会全军覆没。 霍去病思虑良久,非常无力又无奈的说出两个字:“撤兵!” 第五十一章 大漠长恨-10:将星陨落 戈壁的路一样不好走,但起码水草不用发愁了,大队人马的行进速度加快了很多,七八天功夫就回到了敦煌城外。 所有人马都在城外很远驻扎,在这点上霍去病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不能因为之一支大军而毁了整个敦煌城。 霍去病现在已经不能起床理事,外面的事暂时由平阳侯曹襄主持,但对曹襄也不允许他进入大帐,只能远远的听候指示,他已经倒下了,不能让曹襄再倒下。 大军刚驻扎完毕,敦煌守将严壁就赶紧带人赶了过来,还没靠近军营,就被远远的拦在了外面,最后只允许他一人包裹口鼻进入大营。 严壁并没有见到霍去病,他只是在大帐外面听到了他的声音,霍去病告诉他,现在的一切军务都已委托给平阳侯曹寿代理,所有曹侯爷要求办理的事勿必立即去办,不得有误。 按照曹襄的要求,严壁传下令去,敦煌城里最好的几位医者都被找来,最好的药材也被收集起来,统统送入大营医治得病将士。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而是数千人同时得病,并且还是同一种病,这可是这些医者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 医者们不敢怠慢,细察了很多病例,也在一起商讨了很多次,但这个病实在太怪,症状既象风寒,又像中毒,说是疫病,但却无人知道传染源是什么,几乎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就是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霍去病是全军主帅,对他,这些医者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竭力施治,悉心照料,但还是不见好转,病情日重一日。 有了曹襄的将令和严壁的关照,大营的粮草医药都不缺,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死去,看不到好转的迹象,死亡的气氛不但笼罩了整个大营,还蔓延到敦煌城,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商人连生意都没心思做了。 霍去病出征前刚刚过完他二十四岁的生日,人的这个时候正是一生中最有朝气、最有活力、最具胆略的年纪,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因为疾病所困扰,更不要说他这么一个常年驰骋疆场的大司马骠骑将军。 一开始,霍去病也没有把这个病当回事,他总是觉得凭自己修为和功夫,这点病很快就会过去,他还在想着一件事,等他的病好了,哪怕只剩下五千人马,或者就是三千人马,他也一样可以完成平定楼兰的使命,因为他接受不了失败。 但现在,看着大营里的士兵一个个死去,自己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没有力气,他不知这何时是个头,平定楼兰渐渐成了他一个越来越渺茫的希望。 十八岁第一次随舅舅卫青出征,身边只有八百儿郎,直驱数百里斩杀匈奴,俘获无数,荣封冠军侯。 此后他历次出征,历次出奇制胜,从未空手而归,汉帝对他的封赏已经到了大司马骠骑将军,几乎与卫青比肩,年轻一代更是将他作为大汉王朝的战神,以至于卫青的一些门客都跑去侍奉于他。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德,也是自己的荣耀,更是自己的战功所得,在他眼里,他就是汉帝刘彻手里一把谁都比不了的、可以所向披靡的利剑,他的光芒将能照亮整个大汉。 对这次出兵,他倡议、他筹划、他承旨,在他来说,这应该就是他所经历的所有战役中随便一次的复演而已,但这次却连真正的敌人看都没有看见,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倒下了,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其实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有汉帝刘彻对他的期望,还有年轻一代看他的眼光,还有自己头顶已经在闪烁的光芒。 但这一切现在似乎都在慢慢离他远去,他不甘心,他要抓住它,他不能在这里等死,长安高人无数,还有翁叔,还有神医朱玉朱婶婶,他们一定可以将他治好,他还年轻,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谷雭 “去,把平阳侯给我叫来。”霍去病在帐中吩咐道。 不一会,平阳侯曹襄就到了,他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外道:“大司马,您有何吩咐。” “你去准备一下,大军明日启程,赶回长安。”霍去病道。 “大司马,这怎么行,”曹襄一听就急了,直接就冲进帐中,“您看您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经得起着数千里地的劳累,万一路上在出点事怎么办?” “我想过了,再呆在这个地方就是等死,”霍去病道,“只要我们尽快赶回长安,那里高人无数,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多病号怎么走?”曹襄道,“要不派一支轻军送您先回去,我带大队慢慢走。” “不行,”霍去病断然道,“自我领兵以来,每战都和全体将士同生共死,他们才肯拼死向前,我弃他们一次,他们就会弃我一生,就是死,我也要带着他们。” “既是大司马主意已定,我即刻就去安排,”曹襄道,“我们还有三千健儿,原有中军没染病的兵士继续护卫中军和照顾病者,另外我带的两千人马除了护卫大队、采集给养,还可派出一队打前站,安排好沿途营地,这样也好快一点。” “平阳侯安排甚是,”霍去病道,“那就有劳平阳侯了。” “大司马,您这可折杀末将了,”曹襄施礼道,“您是全军主帅,您拿主意,我去执行。” 这来时的万骑大队,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不足五千,这里面还有一千多的病人,这种景象多少让人有些伤感。 严壁为官多年,还是懂得一些世故,或许他早就料到大军会有这一天,几天内他就发动敦煌的工匠赶制出了上百辆车,当曹襄让他收集民间车辆时,一下子就派上了用场。 这样一来,重病者坐车,轻病者骑马,全军虽说看起来还是浩浩荡荡,但却完全没有了来时那种人欢马嘶、战力十足的气势。 临走,霍去病还不忘嘱咐前来送行的敦煌守将严壁一句:“把那些使臣都放了吧。” 河西地势平坦,道路宽敞,大队人马一心思归,行进也是非常快,三日到酒泉,五日抵达觻得,七日就接近武威。 但这这个时候,霍去病已经撑不住了,这两天他一直发绕,一时清醒一时迷糊,连给他灌口水都难,更不要说吃饭了,到最后就几乎是油尽灯枯了。 “一定要把我带回长安。” 这是霍去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一代将星黯然陨落。 戈壁的路一样不好走,但起码水草不用发愁了,大队人马的行进速度加快了很多,七八天功夫就回到了敦煌城外。 所有人马都在城外很远驻扎,在这点上霍去病头脑还是很清醒的,不能因为之一支大军而毁了整个敦煌城。 霍去病现在已经不能起床理事,外面的事暂时由平阳侯曹襄主持,但对曹襄也不允许他进入大帐,只能远远的听候指示,他已经倒下了,不能让曹襄再倒下。 大军刚驻扎完毕,敦煌守将严壁就赶紧带人赶了过来,还没靠近军营,就被远远的拦在了外面,最后只允许他一人包裹口鼻进入大营。 严壁并没有见到霍去病,他只是在大帐外面听到了他的声音,霍去病告诉他,现在的一切军务都已委托给平阳侯曹寿代理,所有曹侯爷要求办理的事勿必立即去办,不得有误。 按照曹襄的要求,严壁传下令去,敦煌城里最好的几位医者都被找来,最好的药材也被收集起来,统统送入大营医治得病将士。 这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事,而是数千人同时得病,并且还是同一种病,这可是这些医者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 医者们不敢怠慢,细察了很多病例,也在一起商讨了很多次,但这个病实在太怪,症状既象风寒,又像中毒,说是疫病,但却无人知道传染源是什么,几乎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就是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霍去病是全军主帅,对他,这些医者更是想尽了一切办法,竭力施治,悉心照料,但还是不见好转,病情日重一日。 有了曹襄的将令和严壁的关照,大营的粮草医药都不缺,但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死去,看不到好转的迹象,死亡的气氛不但笼罩了整个大营,还蔓延到敦煌城,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商人连生意都没心思做了。 霍去病出征前刚刚过完他二十四岁的生日,人的这个时候正是一生中最有朝气、最有活力、最具胆略的年纪,这个年纪的人很少会因为疾病所困扰,更不要说他这么一个常年驰骋疆场的大司马骠骑将军。 一开始,霍去病也没有把这个病当回事,他总是觉得凭自己修为和功夫,这点病很快就会过去,他还在想着一件事,等他的病好了,哪怕只剩下五千人马,或者就是三千人马,他也一样可以完成平定楼兰的使命,因为他接受不了失败。 但现在,看着大营里的士兵一个个死去,自己一天天变得越来越没有力气,他不知这何时是个头,平定楼兰渐渐成了他一个越来越渺茫的希望。 十八岁第一次随舅舅卫青出征,身边只有八百儿郎,直驱数百里斩杀匈奴,俘获无数,荣封冠军侯。 此后他历次出征,历次出奇制胜,从未空手而归,汉帝对他的封赏已经到了大司马骠骑将军,几乎与卫青比肩,年轻一代更是将他作为大汉王朝的战神,以至于卫青的一些门客都跑去侍奉于他。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德,也是自己的荣耀,更是自己的战功所得,在他眼里,他就是汉帝刘彻手里一把谁都比不了的、可以所向披靡的利剑,他的光芒将能照亮整个大汉。 对这次出兵,他倡议、他筹划、他承旨,在他来说,这应该就是他所经历的所有战役中随便一次的复演而已,但这次却连真正的敌人看都没有看见,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倒下了,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其实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还有汉帝刘彻对他的期望,还有年轻一代看他的眼光,还有自己头顶已经在闪烁的光芒。 但这一切现在似乎都在慢慢离他远去,他不甘心,他要抓住它,他不能在这里等死,长安高人无数,还有翁叔,还有神医朱玉朱婶婶,他们一定可以将他治好,他还年轻,一切都还可以重来。 谷雭 “去,把平阳侯给我叫来。”霍去病在帐中吩咐道。 不一会,平阳侯曹襄就到了,他像往常一样站在门外道:“大司马,您有何吩咐。” “你去准备一下,大军明日启程,赶回长安。”霍去病道。 “大司马,这怎么行,”曹襄一听就急了,直接就冲进帐中,“您看您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能经得起着数千里地的劳累,万一路上在出点事怎么办?” “我想过了,再呆在这个地方就是等死,”霍去病道,“只要我们尽快赶回长安,那里高人无数,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这么多病号怎么走?”曹襄道,“要不派一支轻军送您先回去,我带大队慢慢走。” “不行,”霍去病断然道,“自我领兵以来,每战都和全体将士同生共死,他们才肯拼死向前,我弃他们一次,他们就会弃我一生,就是死,我也要带着他们。” “既是大司马主意已定,我即刻就去安排,”曹襄道,“我们还有三千健儿,原有中军没染病的兵士继续护卫中军和照顾病者,另外我带的两千人马除了护卫大队、采集给养,还可派出一队打前站,安排好沿途营地,这样也好快一点。” “平阳侯安排甚是,”霍去病道,“那就有劳平阳侯了。” “大司马,您这可折杀末将了,”曹襄施礼道,“您是全军主帅,您拿主意,我去执行。” 这来时的万骑大队,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不足五千,这里面还有一千多的病人,这种景象多少让人有些伤感。 严壁为官多年,还是懂得一些世故,或许他早就料到大军会有这一天,几天内他就发动敦煌的工匠赶制出了上百辆车,当曹襄让他收集民间车辆时,一下子就派上了用场。 这样一来,重病者坐车,轻病者骑马,全军虽说看起来还是浩浩荡荡,但却完全没有了来时那种人欢马嘶、战力十足的气势。 临走,霍去病还不忘嘱咐前来送行的敦煌守将严壁一句:“把那些使臣都放了吧。” 河西地势平坦,道路宽敞,大队人马一心思归,行进也是非常快,三日到酒泉,五日抵达觻得,七日就接近武威。 但这这个时候,霍去病已经撑不住了,这两天他一直发绕,一时清醒一时迷糊,连给他灌口水都难,更不要说吃饭了,到最后就几乎是油尽灯枯了。 “一定要把我带回长安。” 这是霍去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一代将星黯然陨落。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1:回长安 走下天苍山,苍南子的话一直在翁锐耳边萦绕,挥之不去的是两个字:诛心。 这已经不是普通江湖人之间的仇怨,两厢对立,剑光四射,生死两清,而是一把无形的刀子扎你,让你永远的痛着,想拼命都找不着人,弄不好这样的痛还会伴你终生。 翁锐现在非常的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历经磨难,苦修武功,就算是你九死一生,成为江湖第一,拥有家财万贯,纵有美人相伴,但你依然无法摆脱世人的烦扰,相反你的牵挂变得比普通人更甚。 翁锐的际遇,使他过早地背上了家庭的责任,这种责任压迫他、激励他成长,慢慢的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为家人奋不顾身,为师父全力以赴,为朋友生死相随,更不要说几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山子以及他的儿子。 山子失踪都快两个月了,没把山子救回来,现在还搭进去了他的儿子朱旭,这让翁锐心里就像一直压着块石头,到哪里都胸闷得慌。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一件事,要用他自己去换朱山父子平安归来,他可以不做任何反抗,任人处置,毫无怨言,但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翁锐自从遇上天枢老人,他的修炼之路一直是趋向自然、豁达、顺意,就算是在重大变故面前也能保持平和,就算是和迦南对阵,他心中也没有仇恨,这让他的功夫几乎和人格融为一体。 但现在他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的火在冒,有一股从来都没有感到过的恨意在生,压都压不住。 “翁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从天苍山下来,翁锐就没说过一句话,莫珺是个非常能理解人的姑娘,在翁锐不想说话的时候,她就默默地陪着,翁锐凝重的脸色让他有些心疼,时间长了,这气氛就太过压抑,莫珺就想找话打破一下。 “吁……”翁锐长舒一口气,“我想不通为什么?”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莫珺却非常清楚他想说什么,这时候不在于答案,只要他开口就行。 “什么为什么?你这话没头没脑的,嘻嘻。”莫珺轻笑道。 翁锐黯然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 “你是说西域那些人?迦南他们?”莫珺道。 “嗯,”翁锐点点头,“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也没有将他逼上绝路,总还给他们留有余地。” “这不一样,”莫珺道,“你的善改变不了他们的恶。” “这么说是我错了?”翁锐道,“难道我不该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世间的事哪有错和对这么简单啊,”莫珺道,“孔老夫子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这世上的恶人还是要有恶报的。” “你的意思我当初该杀了他们?”翁锐道。 “哈哈哈哈,”莫珺都笑弯了腰,“我说你今天这脑子怎么就僵住了,你既杀不了所有的恶人,也报不了所有的恶,对于杀不杀这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计较。” 翁锐表现出一脸的冤枉:“我不计较可他们非得跟我计较啊。” “你这人是怎么啦,今天怎么就绕不过这个弯呢?” 莫珺佯怒道:“不是有人非得跟你计较,而是每个人都有人跟他计较,不是计较这件事,就是计较那件事,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也不管是平民还是王侯,谁都躲不过。” “嘿嘿,我明白了,”翁锐忽然晒然一笑,点点头道,“不管是计较或者不计较,这些事都会发生。” 谷攅 “对,”莫珺道,“当年迦南和应高等人的谋划,根本不是冲你来的,而只是被你撞上了,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事情的大致方向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那么纠结,这不都是你平时给我讲的道理吗?” “要是我现在心里满腔怒火,我想杀人也没什么不对的了?”翁锐道。 “是,”莫珺无可奈何道,“只要那人该杀!” “噢!” 翁锐一声闷吼,让心中郁结的浊气尽情的疏散出来,声音不大,但以他浑厚的内力催动,也是震得附近的山谷嗡嗡作响。 “你这是怎么啦?”莫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翁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亮色,轻松道:“回去。” 从天苍山回来,茅伯将翁锐他们的吃住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朱玉和钟铉并没有再见他们,连一句话也没有,这不免让翁锐感到一丝尴尬。 好在他们两人的弟子都没闲着,开始是林萱、吉贞她们以照料娴儿、冕儿的理由前来翁锐他们的住所,其他弟子见两位师父都没有阻止的意思,纷纷都跑到了那里,翁锐在江湖的名声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是这些弟子到了这里,翁锐难免会问及他们的修炼,淡不上教他们武功,只是谈一些修习的感想,就这也足以让他们醍醐灌顶,可以开一扇天窗了。 除此之外,翁锐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极为用心的陪着两个孩子,除了睡觉,姐弟俩几乎都没离开过爹爹身边,翁锐和莫珺还特地带两个孩子出去走了一圈,给他们买了不少喜欢的东西,两个孩子高兴得欢天喜地,暂时忘了刚刚发生过的血腥经历。 几天功夫,吕信就将沙康一行在成都附近的行踪查了个清清楚楚,当然,这还有赖于没被杀掉的龙休和刘葛提供的一些线索。 沙康等人来成都非常的机密,连跟着他们的那些中土承天教暗线都不得而知,一直到了成都西山脚下的那个院子,他们才明白来成都干什么,但没有沙康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半步。 在那个院子之外,沙康确实还准备了一个据点,据吕信事后去考证,那里确实只住了四五个人,并且前后也就是五六天时间,没人说得清吕信描述的朱山摸样的人在不在里面,只知道这些人来时和走时都赶着一辆车。 沙康掳走朱旭之后,确实是和另一部人马会合,一路向北,经过葭萌,前两天就已经过了武都,直奔狄道而去,看样子真的是回西域去了。 这才几天,他们的脚程可是够快的。 从成都到武都,不下七八百离地,就算是现在去追,恐怕也很难追上,何况沙康既然这么大摇大摆的走,无非就是想让翁锐知道,他已经不在中土了,他会在楼兰等他。 明白了沙康的去向,翁锐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但他还不能直接跟过去,他要再回一次长安,因为沙康的功夫,他要去和八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迦南的功夫中找出破解之法,不是他怕死,是他一定要有把握将朱山父子救回来。 临走,朱玉依然没有出现,她托钟铉带给翁锐一句话:要是哥哥没有回来,她一定会自己去找。 朱玉的倔强翁锐是早就领教过的,这句话无非是给翁锐增添点压力罢了,但对翁锐来说,就算没有这句话,他对朱山这个兄弟一样不会放弃。 翁锐、莫珺和吕信三人快马加鞭,没几日就过了斜谷栈道,当他们快抵近长安的时候,就被被追上来的几位军士拦住。 “请问您是不是翁锐翁大侠?”一名军士道。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翁锐道。 “这里有卫大将军给您的一封信,”军士道,“他请您立即到长安见他。” 翁锐接过信心下一凉:难道又出事了! 走下天苍山,苍南子的话一直在翁锐耳边萦绕,挥之不去的是两个字:诛心。 这已经不是普通江湖人之间的仇怨,两厢对立,剑光四射,生死两清,而是一把无形的刀子扎你,让你永远的痛着,想拼命都找不着人,弄不好这样的痛还会伴你终生。 翁锐现在非常的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历经磨难,苦修武功,就算是你九死一生,成为江湖第一,拥有家财万贯,纵有美人相伴,但你依然无法摆脱世人的烦扰,相反你的牵挂变得比普通人更甚。 翁锐的际遇,使他过早地背上了家庭的责任,这种责任压迫他、激励他成长,慢慢的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为家人奋不顾身,为师父全力以赴,为朋友生死相随,更不要说几乎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山子以及他的儿子。 山子失踪都快两个月了,没把山子救回来,现在还搭进去了他的儿子朱旭,这让翁锐心里就像一直压着块石头,到哪里都胸闷得慌。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一件事,要用他自己去换朱山父子平安归来,他可以不做任何反抗,任人处置,毫无怨言,但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翁锐自从遇上天枢老人,他的修炼之路一直是趋向自然、豁达、顺意,就算是在重大变故面前也能保持平和,就算是和迦南对阵,他心中也没有仇恨,这让他的功夫几乎和人格融为一体。 但现在他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的火在冒,有一股从来都没有感到过的恨意在生,压都压不住。 “翁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从天苍山下来,翁锐就没说过一句话,莫珺是个非常能理解人的姑娘,在翁锐不想说话的时候,她就默默地陪着,翁锐凝重的脸色让他有些心疼,时间长了,这气氛就太过压抑,莫珺就想找话打破一下。 “吁……”翁锐长舒一口气,“我想不通为什么?”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莫珺却非常清楚他想说什么,这时候不在于答案,只要他开口就行。 “什么为什么?你这话没头没脑的,嘻嘻。”莫珺轻笑道。 翁锐黯然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 “你是说西域那些人?迦南他们?”莫珺道。 “嗯,”翁锐点点头,“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我也没有将他逼上绝路,总还给他们留有余地。” “这不一样,”莫珺道,“你的善改变不了他们的恶。” “这么说是我错了?”翁锐道,“难道我不该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世间的事哪有错和对这么简单啊,”莫珺道,“孔老夫子还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这世上的恶人还是要有恶报的。” “你的意思我当初该杀了他们?”翁锐道。 “哈哈哈哈,”莫珺都笑弯了腰,“我说你今天这脑子怎么就僵住了,你既杀不了所有的恶人,也报不了所有的恶,对于杀不杀这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计较。” 翁锐表现出一脸的冤枉:“我不计较可他们非得跟我计较啊。” “你这人是怎么啦,今天怎么就绕不过这个弯呢?” 莫珺佯怒道:“不是有人非得跟你计较,而是每个人都有人跟他计较,不是计较这件事,就是计较那件事,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也不管是平民还是王侯,谁都躲不过。” “嘿嘿,我明白了,”翁锐忽然晒然一笑,点点头道,“不管是计较或者不计较,这些事都会发生。” 谷攅 “对,”莫珺道,“当年迦南和应高等人的谋划,根本不是冲你来的,而只是被你撞上了,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事情的大致方向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那么纠结,这不都是你平时给我讲的道理吗?” “要是我现在心里满腔怒火,我想杀人也没什么不对的了?”翁锐道。 “是,”莫珺无可奈何道,“只要那人该杀!” “噢!” 翁锐一声闷吼,让心中郁结的浊气尽情的疏散出来,声音不大,但以他浑厚的内力催动,也是震得附近的山谷嗡嗡作响。 “你这是怎么啦?”莫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翁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亮色,轻松道:“回去。” 从天苍山回来,茅伯将翁锐他们的吃住安排得妥妥当当,但朱玉和钟铉并没有再见他们,连一句话也没有,这不免让翁锐感到一丝尴尬。 好在他们两人的弟子都没闲着,开始是林萱、吉贞她们以照料娴儿、冕儿的理由前来翁锐他们的住所,其他弟子见两位师父都没有阻止的意思,纷纷都跑到了那里,翁锐在江湖的名声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既然是这些弟子到了这里,翁锐难免会问及他们的修炼,淡不上教他们武功,只是谈一些修习的感想,就这也足以让他们醍醐灌顶,可以开一扇天窗了。 除此之外,翁锐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极为用心的陪着两个孩子,除了睡觉,姐弟俩几乎都没离开过爹爹身边,翁锐和莫珺还特地带两个孩子出去走了一圈,给他们买了不少喜欢的东西,两个孩子高兴得欢天喜地,暂时忘了刚刚发生过的血腥经历。 几天功夫,吕信就将沙康一行在成都附近的行踪查了个清清楚楚,当然,这还有赖于没被杀掉的龙休和刘葛提供的一些线索。 沙康等人来成都非常的机密,连跟着他们的那些中土承天教暗线都不得而知,一直到了成都西山脚下的那个院子,他们才明白来成都干什么,但没有沙康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半步。 在那个院子之外,沙康确实还准备了一个据点,据吕信事后去考证,那里确实只住了四五个人,并且前后也就是五六天时间,没人说得清吕信描述的朱山摸样的人在不在里面,只知道这些人来时和走时都赶着一辆车。 沙康掳走朱旭之后,确实是和另一部人马会合,一路向北,经过葭萌,前两天就已经过了武都,直奔狄道而去,看样子真的是回西域去了。 这才几天,他们的脚程可是够快的。 从成都到武都,不下七八百离地,就算是现在去追,恐怕也很难追上,何况沙康既然这么大摇大摆的走,无非就是想让翁锐知道,他已经不在中土了,他会在楼兰等他。 明白了沙康的去向,翁锐自然不能再在这里呆着了,但他还不能直接跟过去,他要再回一次长安,因为沙康的功夫,他要去和八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迦南的功夫中找出破解之法,不是他怕死,是他一定要有把握将朱山父子救回来。 临走,朱玉依然没有出现,她托钟铉带给翁锐一句话:要是哥哥没有回来,她一定会自己去找。 朱玉的倔强翁锐是早就领教过的,这句话无非是给翁锐增添点压力罢了,但对翁锐来说,就算没有这句话,他对朱山这个兄弟一样不会放弃。 翁锐、莫珺和吕信三人快马加鞭,没几日就过了斜谷栈道,当他们快抵近长安的时候,就被被追上来的几位军士拦住。 “请问您是不是翁锐翁大侠?”一名军士道。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翁锐道。 “这里有卫大将军给您的一封信,”军士道,“他请您立即到长安见他。” 翁锐接过信心下一凉:难道又出事了!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2:手忙脚乱 翁锐打开书笺一看,上面只写着几行字: 去病西征失利,染疫病身亡,当下还有一千多将士依然病重,众医束手无策,每日抬尸数十,忘弟尽快进京察治。 看到这个消息翁锐脑子当时就炸了,什么?霍去病死了? 翁锐一时很难接受,霍去病才二十四岁,武功超穷,作战勇猛,是当下有志疆场年轻人心中的偶像,是当今大汉冉冉升起的将星。 他和霍去病有着很深的情分,这不仅仅是因为给他指点过武功,更因为他是师兄卫青的外甥,武林名宿八爷唯一的挂名弟子。 尽管平时和霍去病接触不多,但翁锐依然觉得他是一个武学天分极高的年轻人,原有的那点底子在八爷的调教下,几年时间就迅速崛起,可以位列十小剑士之一,在军中也是屡立奇功,拜将封侯,这是多少年轻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荣光。 就这么一位非常难得的大汉骠骑将军,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是死于惨烈厮杀的疆场,还是死于疫病,这不是天妒英才吗? 染疫病身亡?西域之地干旱少雨,哪来的疫病?是不是遭了人家暗算? 翁锐忽然脑子一顿,这可是八爷担心的事情,在霍去病初次征讨河西之前,八爷还专门对他说过一番话,还担心他听不进去,难道真是这样? 霍去病用兵,善于长途奔袭,无后方作战,其软肋就是缺少供给,要取食于敌,如果敌方有备,很容易遭到暗算,莫非这种担心成真了? …… 翁锐使劲地摇摇头,让自己暂时从这繁杂的思绪中脱离出来,他得着眼当下的现实。 从西域回到长安,少说也在旬月之间,这么长时间疫情都没过去,长安名医都拿它没办法,看来这个病十分棘手,自己擅长的是那些老病和疑难杂症,这疫病他能不能对付得了? 每天都在死人,急需控制住病情,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人命关天,耽搁不起。 “诸位军士,”翁锐道,“我即刻赶回长安去见大将军,你们速去成都峟仙医馆,就将这封信交给馆主朱玉,她知道怎么做。” “那这样吧,”军士道,“我们一人陪翁大侠回去交令,另外两人赶去成都请人,您看行吗?” “好,就按你说的做。” 翁锐说罢,上马就走,其他人紧紧跟上,也就半天路程,他们就到了长安。 见到卫青,没顾上客套,翁锐就被拉着去了大营之中,其他人则留在了大司马府上。 从西域回来的中军人马被安排在远离长安数十里的地方扎营,周围方圆数里都没有人家,周围继续由曹襄所部人马护卫,除了医者和将官,所有人马都不许进出,所要给养都从外面送入。 在进入大营的时候,卫青从守营的军士手中接过干净的白布捂住口鼻,并给了翁锐一副,在翁锐刚捂上白布的时候,就见数位拉着尸体的军士在往外走。 “师兄,这些尸体怎么处理?”翁锐道。 “在离这里几里之外直接烧掉,”卫青解释道,“那里也有人把守,不会有人过去。” 翁锐点点头,随卫青往里走,没多远就到了营帐集中之处,这里虽帐幔整整齐齐,四周旌旗飘扬,但整个大营却完全沉浸在一种死神将至的绝望之中。 翁锐走进最近的一处病帐,来到一位军士跟前,见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很粗,还发着绕,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看看帐内其他五六位躺着的军士,情况都差不多。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翁锐问一名正在忙碌的医者。 “唉,”医者叹口气道,“这些都是已经快不行的,今天已经送走一批了。” 翁锐没有再问,蹲下身子要给一位军士搭脉,医者见到连说不行,被卫青抬手阻止了。 就算是翁锐经历广博,但这种脉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沉浮不定,强弱不均,特别是脉搏一弱,连深脉都差点摸不到,感觉心力已经完全衰竭,但突然间却会出现数次强脉,又像是血气沸腾,身体要爆炸似的。 翁锐再次用真元巡脉之法探察,多名病例都显示,体内真气散乱,游走无方,感觉就像要散掉的前兆。 他试着用自己的真元帮他们理顺和压制一下,这倒是很容易做到,对他来说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但他的真气一撤,即刻就会恢复原状,连个缓解的余地都没有。 他又察看几个得病军士的舌苔、眼睑,最后又去看了不少轻症的患者,询问了他们染毒的经过和这些天的身体状况,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清晰的想法。 谷与 “师弟,这个病你怎么看?”卫青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高明的疫毒。”翁锐道。 “高明?”卫青很是不解,“这病还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 “这不是自然界中散发的疫毒,”翁锐道,“这好像是有人根据自然界中的疫毒再次培育出来的,一开始并不是非常凶猛,甚至没有症状,有很强的欺骗性,但一旦进入人体,非常难以根治,直至心力衰竭,痛苦死去。” “你可能治?”卫青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我得试试。”翁锐道。 一听要试,卫青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立即吩咐翁锐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有误。 在卫青看来,和翁锐相比,这满营的医者都是庸医,一点用都没有。 翁锐即刻开了一些单子,药都很怪,金石矿物偏多,有些还明显有毒,不像是治病用的,那些配药的医者也不敢问,只好照单配药。 随后翁锐让人将这些药按要求煎好,沥干净,要没有任何残渣和沉淀之物备用。 翁锐后面的举动就更加匪夷所思,他让人取来病重者的呕吐物和粪便,分别放入熬好的药汤之中,观其颜色变化,对其中两种还要再次加热,并不断搅拌,弄得整个大帐臭气熏天。 这样的举动别说卫青看不懂,连所有的医者都是目瞪口呆,正当他们以为翁锐要将这些东西给病人喝时,翁锐又发话了。 “把这些东西都倒了吧。”翁锐道。 “你这什么意思?” 折腾了半天,别人跟着挨熏,以为他有什么奇招,到最后却将熬好的东西倒掉,卫青当然不干了。 “这东西不能用,”翁锐道,“我现在就开一副有用的药,给所有人赶紧服下。” 说完翁锐开始开药,药也不多,不过二十多味,但其配伍和用量再次惊呆了那些医者。 “大司马,这…这行吗?”一位年长御医道。 卫青眼睛一瞪道:“怎么啦?” 御医战战兢兢道:“这会死人的。” “呵呵,不会的,”翁锐轻松道,“你就这么配吧,赶紧给所有人都吃上,重病一碗,轻症减半,一天一次。” “师弟,你说这药能治他们的病?”卫青将信将疑道。 “治不了。”翁锐道 “那你这是干什么?”治不了还手忙脚乱地折腾半天,卫青真有些生气了。 “我可以保他们七天之命。”翁锐道。 “七天管什么用?”卫青道,“最后不还得死吗?” “你别急啊,”翁锐道,“我治不了,有人能治。” 卫青急道:“谁?” “玉儿,”翁锐道,“我这副药下去虽治不了他们的病,但在玉儿到来之前应该不会再死人了。” “对,玉儿,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卫青道,“那怎么去请她?” “不用了,”翁锐道,“你的另外两个传令兵已经被我派往成都请玉儿去了,如果路途中不耽搁,七天应该可以赶到。” 翁锐打开书笺一看,上面只写着几行字: 去病西征失利,染疫病身亡,当下还有一千多将士依然病重,众医束手无策,每日抬尸数十,忘弟尽快进京察治。 看到这个消息翁锐脑子当时就炸了,什么?霍去病死了? 翁锐一时很难接受,霍去病才二十四岁,武功超穷,作战勇猛,是当下有志疆场年轻人心中的偶像,是当今大汉冉冉升起的将星。 他和霍去病有着很深的情分,这不仅仅是因为给他指点过武功,更因为他是师兄卫青的外甥,武林名宿八爷唯一的挂名弟子。 尽管平时和霍去病接触不多,但翁锐依然觉得他是一个武学天分极高的年轻人,原有的那点底子在八爷的调教下,几年时间就迅速崛起,可以位列十小剑士之一,在军中也是屡立奇功,拜将封侯,这是多少年轻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荣光。 就这么一位非常难得的大汉骠骑将军,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不是死于惨烈厮杀的疆场,还是死于疫病,这不是天妒英才吗? 染疫病身亡?西域之地干旱少雨,哪来的疫病?是不是遭了人家暗算? 翁锐忽然脑子一顿,这可是八爷担心的事情,在霍去病初次征讨河西之前,八爷还专门对他说过一番话,还担心他听不进去,难道真是这样? 霍去病用兵,善于长途奔袭,无后方作战,其软肋就是缺少供给,要取食于敌,如果敌方有备,很容易遭到暗算,莫非这种担心成真了? …… 翁锐使劲地摇摇头,让自己暂时从这繁杂的思绪中脱离出来,他得着眼当下的现实。 从西域回到长安,少说也在旬月之间,这么长时间疫情都没过去,长安名医都拿它没办法,看来这个病十分棘手,自己擅长的是那些老病和疑难杂症,这疫病他能不能对付得了? 每天都在死人,急需控制住病情,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人命关天,耽搁不起。 “诸位军士,”翁锐道,“我即刻赶回长安去见大将军,你们速去成都峟仙医馆,就将这封信交给馆主朱玉,她知道怎么做。” “那这样吧,”军士道,“我们一人陪翁大侠回去交令,另外两人赶去成都请人,您看行吗?” “好,就按你说的做。” 翁锐说罢,上马就走,其他人紧紧跟上,也就半天路程,他们就到了长安。 见到卫青,没顾上客套,翁锐就被拉着去了大营之中,其他人则留在了大司马府上。 从西域回来的中军人马被安排在远离长安数十里的地方扎营,周围方圆数里都没有人家,周围继续由曹襄所部人马护卫,除了医者和将官,所有人马都不许进出,所要给养都从外面送入。 在进入大营的时候,卫青从守营的军士手中接过干净的白布捂住口鼻,并给了翁锐一副,在翁锐刚捂上白布的时候,就见数位拉着尸体的军士在往外走。 “师兄,这些尸体怎么处理?”翁锐道。 “在离这里几里之外直接烧掉,”卫青解释道,“那里也有人把守,不会有人过去。” 翁锐点点头,随卫青往里走,没多远就到了营帐集中之处,这里虽帐幔整整齐齐,四周旌旗飘扬,但整个大营却完全沉浸在一种死神将至的绝望之中。 翁锐走进最近的一处病帐,来到一位军士跟前,见他躺在床上,脸色蜡黄,气息很粗,还发着绕,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看看帐内其他五六位躺着的军士,情况都差不多。 “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翁锐问一名正在忙碌的医者。 “唉,”医者叹口气道,“这些都是已经快不行的,今天已经送走一批了。” 翁锐没有再问,蹲下身子要给一位军士搭脉,医者见到连说不行,被卫青抬手阻止了。 就算是翁锐经历广博,但这种脉象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沉浮不定,强弱不均,特别是脉搏一弱,连深脉都差点摸不到,感觉心力已经完全衰竭,但突然间却会出现数次强脉,又像是血气沸腾,身体要爆炸似的。 翁锐再次用真元巡脉之法探察,多名病例都显示,体内真气散乱,游走无方,感觉就像要散掉的前兆。 他试着用自己的真元帮他们理顺和压制一下,这倒是很容易做到,对他来说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但他的真气一撤,即刻就会恢复原状,连个缓解的余地都没有。 他又察看几个得病军士的舌苔、眼睑,最后又去看了不少轻症的患者,询问了他们染毒的经过和这些天的身体状况,在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清晰的想法。 谷与 “师弟,这个病你怎么看?”卫青道。 “这是我见过的最高明的疫毒。”翁锐道。 “高明?”卫青很是不解,“这病还有什么高明不高明的?” “这不是自然界中散发的疫毒,”翁锐道,“这好像是有人根据自然界中的疫毒再次培育出来的,一开始并不是非常凶猛,甚至没有症状,有很强的欺骗性,但一旦进入人体,非常难以根治,直至心力衰竭,痛苦死去。” “你可能治?”卫青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这我得试试。”翁锐道。 一听要试,卫青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立即吩咐翁锐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得有误。 在卫青看来,和翁锐相比,这满营的医者都是庸医,一点用都没有。 翁锐即刻开了一些单子,药都很怪,金石矿物偏多,有些还明显有毒,不像是治病用的,那些配药的医者也不敢问,只好照单配药。 随后翁锐让人将这些药按要求煎好,沥干净,要没有任何残渣和沉淀之物备用。 翁锐后面的举动就更加匪夷所思,他让人取来病重者的呕吐物和粪便,分别放入熬好的药汤之中,观其颜色变化,对其中两种还要再次加热,并不断搅拌,弄得整个大帐臭气熏天。 这样的举动别说卫青看不懂,连所有的医者都是目瞪口呆,正当他们以为翁锐要将这些东西给病人喝时,翁锐又发话了。 “把这些东西都倒了吧。”翁锐道。 “你这什么意思?” 折腾了半天,别人跟着挨熏,以为他有什么奇招,到最后却将熬好的东西倒掉,卫青当然不干了。 “这东西不能用,”翁锐道,“我现在就开一副有用的药,给所有人赶紧服下。” 说完翁锐开始开药,药也不多,不过二十多味,但其配伍和用量再次惊呆了那些医者。 “大司马,这…这行吗?”一位年长御医道。 卫青眼睛一瞪道:“怎么啦?” 御医战战兢兢道:“这会死人的。” “呵呵,不会的,”翁锐轻松道,“你就这么配吧,赶紧给所有人都吃上,重病一碗,轻症减半,一天一次。” “师弟,你说这药能治他们的病?”卫青将信将疑道。 “治不了。”翁锐道 “那你这是干什么?”治不了还手忙脚乱地折腾半天,卫青真有些生气了。 “我可以保他们七天之命。”翁锐道。 “七天管什么用?”卫青道,“最后不还得死吗?” “你别急啊,”翁锐道,“我治不了,有人能治。” 卫青急道:“谁?” “玉儿,”翁锐道,“我这副药下去虽治不了他们的病,但在玉儿到来之前应该不会再死人了。” “对,玉儿,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卫青道,“那怎么去请她?” “不用了,”翁锐道,“你的另外两个传令兵已经被我派往成都请玉儿去了,如果路途中不耽搁,七天应该可以赶到。”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3:玉儿的手段 在等朱玉到来的这几天里,翁锐依然心神不定,除了匆匆去了趟秦仁阁和看望了一下八爷,他就一直呆在军营里,心里底气还是不足。 在翁锐看来,这个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随后几天里又陆续死了几个重症,其他人症状的改善也不如预想的好,这让他产生了不少挫败感,像在卫青跟前说了大话似的。 但卫青对这个结果已经大喜过望,原来一天就是死几十人,现在几天才死了几个人,其他人的病症还没有继续恶化,这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这一情况他不但上报给了汉帝刘彻,刘彻也是赏下了不少东西。 至于那些医者,这时候已经将翁锐奉若神明,开始的不屑和怀疑一扫而空,现在都愿意陪在翁锐身边讨教探索。 但这样一来翁锐的压力陡增,他不知道朱玉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到? 他自己现在依然找不出彻底医治这种病的法子,要是最后还是不能医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好在朱玉在第六天晚上就提前一天赶到了,总算没晚,这让翁锐心里大定。 朱玉在接到卫青手下军士的信后,马上就明白了翁锐的意思,尽管这信是给翁锐的,但从中更能体现这件事的急迫,为了赶时间,她立即收拾了一些必备之物,带着蓝卉和闵雪两个弟子出发,一刻也没有停留,其他一大家子都丢给了还在养伤的钟铉和管家茅伯。 朱玉到了长安直接被引去了卫青的府邸,但她在确认翁锐不在里面才肯进去,惹得秦无双一阵阵地埋怨。 姐俩好长时间没见,这中间又经历了数场血雨腥风,秦无双已经抑制不住在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急得朱玉急喊。 “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不这么激动啊,”朱玉指着她的大肚子说,“你这还怀着孕呢。” “我这不是高兴吗,”秦无双抹着眼泪道,“这回你就多呆一些时间,就住我这里。” “我是来给人看病的,”朱玉道,“那么多人等着,我怎么能住你这里?抽空我还得回秦仁阁和八爷那里看看,我就住秦仁阁,来看你也很方便。” 秦无双知道朱玉的心思,也不再强求,即可着手让人去安排。 朱玉到了这里就见到了莫珺,没有很热情,但也没有很淡,还简单问候了几句。 从心眼里说,朱玉也觉得莫珺这个姑娘不错,做个姐妹她也许会很喜欢,但她就是接受不了二女共事一夫这种事,何况这事早已过去,现在她也不想再去计较了,各人过各人的挺好。 朱玉一到,秦无双就派人去军营和秦仁阁送信,也就一个时辰,卫青就赶了回来,进门就急着喊:“玉儿!玉儿!” “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大呼小叫了,”秦无双出来道,“她怕你和翁锐一起回来,吃过饭就让秦英接到秦仁阁去住了,随行还有她的两个女弟子。” 秦无双怕卫青不明状况,把事情弄尴尬了,就先给他打了个招呼。 “那我现在去找她。”卫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秦无双埋怨道,“人家千里迢迢急急赶来,你还不让人家休息一下,你以为是你们男人啊?再说了,这人都到了长安,你还急什么呢?” “唉,说的也是,”卫青轻叹一口气道,“我这两天都忙糊涂了,那就明天一早我再去找她。” “翁锐现在哪里?”秦无双道。 “当然还在大营里。”卫青道。 “你还是让他明天回来吧,”秦无双道,“这对冤家看来这辈子是解不开了,玉儿明确不要见他,你还是让他回避一下吧。” “这你就多虑了,”卫青道,“翁锐自有自知之明,他已经将对大营疫情的判断和用药都写好了,只要我将这东西交给玉儿她自会明白,翁锐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大营,他们不会碰到一起的。” “如此甚好。”秦无双叹口气道,“唉,你看这多好的一对,怎么会闹成这样?” 谷梐 “你轻点,这里还有有一位呢。”卫青赶紧提醒道。 “好好好,我知道啦,”秦无双会意道,“今晚你不回大营啦?” “不回去了,今晚我就陪你。”卫青释然道。 第二天,翁锐收拾停当,总算回到了大司马府,朱玉则跟着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去了大营。 朱玉到了大营,翁锐已经早早离开,这是他和卫青的约定。 大将军又带了新的人来,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还带着两个秀气、水灵的女弟子,大营里的那些医者和军士几乎都快瞪破了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他们们知道这是大司马新请的大夫时,这些人又开始不以为然,想想那个已经闻名江湖做过很多派门主的翁锐都没有解决,这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但当他们听说这是亢宿仙人的弟子、神医扁鹊的传人,脸色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他们这些人几辈子都难以碰到的际遇,不管能不能治这病,那也是两眼都包含着崇敬之色。 翁锐给的关于病情的分析和用药非常详尽,朱玉看一遍就了然于胸,按理说翁锐用的法子都是对的,但为什么效果却不尽人意呢? 到了大营,朱玉没有像翁锐一样先去诊断每个人的病情,而是在卫青的陪同下转遍了大营的角角落落,找了很多人聊天,重病的、轻症的、没病的,什么都聊,过程,感觉,还有经历。 看完了,问完了,朱玉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判断,她还需要通过诊治来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这次朱玉只找了三个人,都是随霍去病一起的中军里的人,无症、轻症、重症各一个,她给他们的诊治非常详细,察相、诊脉、针探、药试都做了,花费的时间比翁锐还长,但却远没有他那么大的动静。 朱玉身为亢宿仙人的亲传弟子,现在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她这么做是因为涉及人多,不得不小心一点,但当他弄明白来龙去脉,她心中就有底了。 这是一个十分歹毒的计划,实施之人为此准备应该有很长时间了,里面的故事,也许只有亲历者才弄得明白。 朱玉没有告诉卫青这些,她只是告诉卫青,大家都没必要捂着口鼻,这种疫病只会顺着食物、水源、粪便、呕吐物传播,只要大家勤洗手,用干净的水和食物,就不会有新的传染。 朱玉的话那些医者还将信将疑,朱玉和他的弟子们则率先拿掉了所有堵住口鼻的异物,大司马卫青见状也拿掉了已经堵了他很多天的白布,呼吸顿时顺畅了很多。 随后朱玉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喝的,里面还加了一些她自己特制的药丸,一个是用来洗手的,并约法了几件事。 一是用来喝的药,大营里所有的人都要喝,不管是无症、轻症还是重症,包括走来走去的大将军卫青和她们师徒自己,还有在营中的医者,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二是大营中所有的粪便和排泄之物集中处理,加生石灰深埋。 三是给大营中病人擦洗完身子的东西全部烧掉,不许洗过再用。 四是大营中不管是病人还是伺候病人的人,每天都要用熬制的药水洗手数次。 五是病好离开大营的人用熬制的药水洗过之后穿新衣服离开,原来的东西统统烧掉,包括大营里的一切应用之物。 “这就能治好这病?”卫青疑惑道。 “我想能。”朱玉说得比翁锐肯定得多,但她没做太多解释。 既然朱玉有这么大的把握,卫青发下将领,全体遵照执行,违令者斩! 就这样,整个大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等朱玉到来的这几天里,翁锐依然心神不定,除了匆匆去了趟秦仁阁和看望了一下八爷,他就一直呆在军营里,心里底气还是不足。 在翁锐看来,这个药并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随后几天里又陆续死了几个重症,其他人症状的改善也不如预想的好,这让他产生了不少挫败感,像在卫青跟前说了大话似的。 但卫青对这个结果已经大喜过望,原来一天就是死几十人,现在几天才死了几个人,其他人的病症还没有继续恶化,这已经是天大的功劳了,这一情况他不但上报给了汉帝刘彻,刘彻也是赏下了不少东西。 至于那些医者,这时候已经将翁锐奉若神明,开始的不屑和怀疑一扫而空,现在都愿意陪在翁锐身边讨教探索。 但这样一来翁锐的压力陡增,他不知道朱玉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到? 他自己现在依然找不出彻底医治这种病的法子,要是最后还是不能医治,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好在朱玉在第六天晚上就提前一天赶到了,总算没晚,这让翁锐心里大定。 朱玉在接到卫青手下军士的信后,马上就明白了翁锐的意思,尽管这信是给翁锐的,但从中更能体现这件事的急迫,为了赶时间,她立即收拾了一些必备之物,带着蓝卉和闵雪两个弟子出发,一刻也没有停留,其他一大家子都丢给了还在养伤的钟铉和管家茅伯。 朱玉到了长安直接被引去了卫青的府邸,但她在确认翁锐不在里面才肯进去,惹得秦无双一阵阵地埋怨。 姐俩好长时间没见,这中间又经历了数场血雨腥风,秦无双已经抑制不住在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急得朱玉急喊。 “我的好姐姐,你能不能不这么激动啊,”朱玉指着她的大肚子说,“你这还怀着孕呢。” “我这不是高兴吗,”秦无双抹着眼泪道,“这回你就多呆一些时间,就住我这里。” “我是来给人看病的,”朱玉道,“那么多人等着,我怎么能住你这里?抽空我还得回秦仁阁和八爷那里看看,我就住秦仁阁,来看你也很方便。” 秦无双知道朱玉的心思,也不再强求,即可着手让人去安排。 朱玉到了这里就见到了莫珺,没有很热情,但也没有很淡,还简单问候了几句。 从心眼里说,朱玉也觉得莫珺这个姑娘不错,做个姐妹她也许会很喜欢,但她就是接受不了二女共事一夫这种事,何况这事早已过去,现在她也不想再去计较了,各人过各人的挺好。 朱玉一到,秦无双就派人去军营和秦仁阁送信,也就一个时辰,卫青就赶了回来,进门就急着喊:“玉儿!玉儿!” “都这么晚了,你就别大呼小叫了,”秦无双出来道,“她怕你和翁锐一起回来,吃过饭就让秦英接到秦仁阁去住了,随行还有她的两个女弟子。” 秦无双怕卫青不明状况,把事情弄尴尬了,就先给他打了个招呼。 “那我现在去找她。”卫青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秦无双埋怨道,“人家千里迢迢急急赶来,你还不让人家休息一下,你以为是你们男人啊?再说了,这人都到了长安,你还急什么呢?” “唉,说的也是,”卫青轻叹一口气道,“我这两天都忙糊涂了,那就明天一早我再去找她。” “翁锐现在哪里?”秦无双道。 “当然还在大营里。”卫青道。 “你还是让他明天回来吧,”秦无双道,“这对冤家看来这辈子是解不开了,玉儿明确不要见他,你还是让他回避一下吧。” “这你就多虑了,”卫青道,“翁锐自有自知之明,他已经将对大营疫情的判断和用药都写好了,只要我将这东西交给玉儿她自会明白,翁锐明天一早就会离开大营,他们不会碰到一起的。” “如此甚好。”秦无双叹口气道,“唉,你看这多好的一对,怎么会闹成这样?” 谷梐 “你轻点,这里还有有一位呢。”卫青赶紧提醒道。 “好好好,我知道啦,”秦无双会意道,“今晚你不回大营啦?” “不回去了,今晚我就陪你。”卫青释然道。 第二天,翁锐收拾停当,总算回到了大司马府,朱玉则跟着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去了大营。 朱玉到了大营,翁锐已经早早离开,这是他和卫青的约定。 大将军又带了新的人来,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还带着两个秀气、水灵的女弟子,大营里的那些医者和军士几乎都快瞪破了眼,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他们们知道这是大司马新请的大夫时,这些人又开始不以为然,想想那个已经闻名江湖做过很多派门主的翁锐都没有解决,这一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但当他们听说这是亢宿仙人的弟子、神医扁鹊的传人,脸色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这可是他们这些人几辈子都难以碰到的际遇,不管能不能治这病,那也是两眼都包含着崇敬之色。 翁锐给的关于病情的分析和用药非常详尽,朱玉看一遍就了然于胸,按理说翁锐用的法子都是对的,但为什么效果却不尽人意呢? 到了大营,朱玉没有像翁锐一样先去诊断每个人的病情,而是在卫青的陪同下转遍了大营的角角落落,找了很多人聊天,重病的、轻症的、没病的,什么都聊,过程,感觉,还有经历。 看完了,问完了,朱玉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可怕的判断,她还需要通过诊治来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这次朱玉只找了三个人,都是随霍去病一起的中军里的人,无症、轻症、重症各一个,她给他们的诊治非常详细,察相、诊脉、针探、药试都做了,花费的时间比翁锐还长,但却远没有他那么大的动静。 朱玉身为亢宿仙人的亲传弟子,现在的境界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她这么做是因为涉及人多,不得不小心一点,但当他弄明白来龙去脉,她心中就有底了。 这是一个十分歹毒的计划,实施之人为此准备应该有很长时间了,里面的故事,也许只有亲历者才弄得明白。 朱玉没有告诉卫青这些,她只是告诉卫青,大家都没必要捂着口鼻,这种疫病只会顺着食物、水源、粪便、呕吐物传播,只要大家勤洗手,用干净的水和食物,就不会有新的传染。 朱玉的话那些医者还将信将疑,朱玉和他的弟子们则率先拿掉了所有堵住口鼻的异物,大司马卫青见状也拿掉了已经堵了他很多天的白布,呼吸顿时顺畅了很多。 随后朱玉开了两个方子,一个是喝的,里面还加了一些她自己特制的药丸,一个是用来洗手的,并约法了几件事。 一是用来喝的药,大营里所有的人都要喝,不管是无症、轻症还是重症,包括走来走去的大将军卫青和她们师徒自己,还有在营中的医者,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二是大营中所有的粪便和排泄之物集中处理,加生石灰深埋。 三是给大营中病人擦洗完身子的东西全部烧掉,不许洗过再用。 四是大营中不管是病人还是伺候病人的人,每天都要用熬制的药水洗手数次。 五是病好离开大营的人用熬制的药水洗过之后穿新衣服离开,原来的东西统统烧掉,包括大营里的一切应用之物。 “这就能治好这病?”卫青疑惑道。 “我想能。”朱玉说得比翁锐肯定得多,但她没做太多解释。 既然朱玉有这么大的把握,卫青发下将领,全体遵照执行,违令者斩! 就这样,整个大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4:大汉之殇 从朱玉接手的第二天开始,这座大营里就没再死人,这可是自从班师以来从没发生过的事。 三天过后,原来轻症的军士开始有人痊愈,五日过后,全营已经没有重症,七日过后,这次使大汉丧失了六千多兵马和一位大司马骠骑将军的疫毒之患,竟神奇般地消失了。 朝野上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朱玉的神技再次震惊了江湖。 疫病的事终于解决了,但汉帝刘彻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 刘彻心里非常明白,承天教在中土汉地闹事,江湖仇杀的成分居大,就算是有人闯到皇宫行刺,其实也只是虚晃一枪,对大汉和他自己都没有太大影响。 但这事他就是有些心气不平,在大汉军队将匈奴赶往遥远的漠北苦寒之地,又打通河西,广通商路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漠视大汉皇威,这他怎么能忍得了。 刘彻忍不了还有一条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是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对出兵楼兰持反对态度。 刘彻对卫青有知遇和栽培之恩,自从卫子夫到了他身边,年轻的汉帝刘彻就将身为家奴卫家的所有男人都分封了官职,而对卫青和霍去病更是委以重任。 卫青在得到汉帝刘彻的青睐之后,更是勤苦努力,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有负陛下所望,特别是能走出皇宫,替陛下带兵打仗,更是酬了他的报国之志。 上天也是非常眷顾卫青,初次出兵,不但获胜,还打破了大汉近百年对阵匈奴不胜的魔咒,一夜之成了大汉的战神,受万人膜拜,直到霍去病崛起。 卫青的成功和汉帝刘彻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但当卫青战功累立,封侯封爵已不足以彰其功,手中的权力已足以撼动朝野时,就算是自己亲自培植起来的亲信,情同手足的妻弟,汉帝刘彻心中也开始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作为皇家子嗣,还是位拥有雄才大略的年轻帝王,他太懂得皇朝大权旁落可能带来的可怕下场,但加官进爵容易,罢官削爵就不那么简单了,特别是在对方没有明显过错的情况下,弄不好会激发兵变,即刻惹出大的难子。 卫青从一个家奴能成为当今手握大权的大司马大将军,一步步走来的艰险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加上他这么多年道家修炼的心性,使他早没了那种无穷无尽的欲望,就算汉帝刘彻心中不多想,他也已经是低调谨慎,不管是在朝内还是在战场上,他都会把更大的余地留给刘彻。 但卫青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给汉帝刘彻带来轻松,反而使他觉得卫青的城府越来越深,他也越来越看不透卫青心里在想什么了,卫青越是在朝野上低调,越是他不出错,刘彻的疑心就越重。 但就在这时候,血气方刚的霍去病冒了出来,他不但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几乎可以和他的舅舅比肩,关键是他才二十出头,勇武有余,几乎没啥城府,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对汉帝刘彻更是近乎崇拜,忠心耿耿。 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汉帝刘彻一个制衡卫青的完美工具,从一个嫖姚校尉直封冠军侯,再到后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几乎只用了他舅舅一半的时间就踏上了他人生的巅峰。 谷姣 这还没完,在漠北战役中封狼居胥,不出意外的再次获得首功,他的职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大司马的位置。 在大将军、骠骑将军之前冠以大司马,其位尊比丞相,手中还握有节制军队的大权,而且这个位置一设就是两个,在这点上卫青对汉帝刘彻的心思已经非常明白,他既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损他的荣耀,泰然处之,权当是陛下对霍去病的喜爱。 汉帝刘彻确实非常喜欢霍去病,但他更喜欢的是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就算是他和身为大司马大将军的舅舅卫青意见相左,他也会当朝说出,绝不隐瞒。 尽管这两人是甥舅关系,但在权力和荣誉面前,谁都不会轻言放弃,特别是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这一点刘彻觉得他还是能够把控得了的。 有了这么一个人,刘彻有什么想法,随便点一下,自然会有人呼应,关键的点上,只要霍去病说出来,刘彻就会对他大加赞赏,这事情的走向也就非常明确了,这次征讨楼兰的西征计划就是这么形成的。 刘彻非常明白,河西剿灭匈奴之后已经没有了可以和大汉军队抗衡的任何势力,西域各个小国就不用提了,举国而动能组织数千兵力抗衡大军的也是不多,所以他认为这次出兵也只是走个过场,炫耀一下大汉的国威,镇压几个楼兰残余贵族,保障西域的安宁而已。 但事态的发展远超他的意料之外,一入河西就受到骚扰阻击,深入沙漠地带,连对方的人都没有见到,更没有到达鄯善国腹地楼兰,一支铁骑大队就溃不成军,损兵折将,狼狈退回。 这不仅是汉帝刘彻颜面受损的事,更重要的是证明河西乃至西域还有能够抗衡汉军的力量和势力,在远离中土汉地的地方,并不完全是汉军说了算的。 刘彻很是心痛,痛他失去了一位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爱将,失去霍去病的大汉,他感觉就像多了一块非常大也非常明显的伤疤,这个伤疤不但很疼,还很难看。 他也很气,气的是这次卫青又说对了,他和霍去病又错了,尽管卫青已经上书,言表自己思虑不周、规划不密、供给不力才造成此次失败,直接向刘彻请罪,但刘彻明白这都只是卫青的态度,在大军出发前和回来后,他已经做过和做好了他所应该做的一切,所有的人都看着,就算是想找他的错恐怕也很困难。 刘彻也很明白,就算是卫青现在有错,他也不能怪罪于他,大汉已经失去了霍去病,已经无法承载再失去一个卫青,他还要在这非常时刻,找些功劳予以嘉勉,才可不致卫青也凉了心。 这些天,卫青忙忙碌碌,为这些从西域归来的残存将士费尽心机,他不是怕被责罚,要是能被责罚一下也许他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他感觉自己是为维护大汉颜面的最后一点挣扎。 霍去病的死卫青非常心痛,毕竟那是自己的外甥,他才二十四岁,平常有点争执,他都看作是年轻人的意气奋发和敞亮率真,他倒是希望这个平时连他自己都有点看不惯的外甥再和他来争,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去了。 除此他痛的还有大汉,这些年的沙场征伐,使大汉的版图日广,边塞日固,他的血脉已经和大汉连在一起,连年对外用兵,所造成国库的空虚,粮饷日用捉襟见肘,已经成了他的隐痛,这一点他也不能对任何人说。 “唉!”面对漫漫长夜,卫青深深地叹了口气。 壮哉大汉!殇哉大汉! 从朱玉接手的第二天开始,这座大营里就没再死人,这可是自从班师以来从没发生过的事。 三天过后,原来轻症的军士开始有人痊愈,五日过后,全营已经没有重症,七日过后,这次使大汉丧失了六千多兵马和一位大司马骠骑将军的疫毒之患,竟神奇般地消失了。 朝野上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朱玉的神技再次震惊了江湖。 疫病的事终于解决了,但汉帝刘彻的心情可以说是糟透了。 刘彻心里非常明白,承天教在中土汉地闹事,江湖仇杀的成分居大,就算是有人闯到皇宫行刺,其实也只是虚晃一枪,对大汉和他自己都没有太大影响。 但这事他就是有些心气不平,在大汉军队将匈奴赶往遥远的漠北苦寒之地,又打通河西,广通商路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漠视大汉皇威,这他怎么能忍得了。 刘彻忍不了还有一条说不出口的理由,那就是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对出兵楼兰持反对态度。 刘彻对卫青有知遇和栽培之恩,自从卫子夫到了他身边,年轻的汉帝刘彻就将身为家奴卫家的所有男人都分封了官职,而对卫青和霍去病更是委以重任。 卫青在得到汉帝刘彻的青睐之后,更是勤苦努力,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有负陛下所望,特别是能走出皇宫,替陛下带兵打仗,更是酬了他的报国之志。 上天也是非常眷顾卫青,初次出兵,不但获胜,还打破了大汉近百年对阵匈奴不胜的魔咒,一夜之成了大汉的战神,受万人膜拜,直到霍去病崛起。 卫青的成功和汉帝刘彻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但当卫青战功累立,封侯封爵已不足以彰其功,手中的权力已足以撼动朝野时,就算是自己亲自培植起来的亲信,情同手足的妻弟,汉帝刘彻心中也开始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作为皇家子嗣,还是位拥有雄才大略的年轻帝王,他太懂得皇朝大权旁落可能带来的可怕下场,但加官进爵容易,罢官削爵就不那么简单了,特别是在对方没有明显过错的情况下,弄不好会激发兵变,即刻惹出大的难子。 卫青从一个家奴能成为当今手握大权的大司马大将军,一步步走来的艰险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加上他这么多年道家修炼的心性,使他早没了那种无穷无尽的欲望,就算汉帝刘彻心中不多想,他也已经是低调谨慎,不管是在朝内还是在战场上,他都会把更大的余地留给刘彻。 但卫青的所作所为并没有给汉帝刘彻带来轻松,反而使他觉得卫青的城府越来越深,他也越来越看不透卫青心里在想什么了,卫青越是在朝野上低调,越是他不出错,刘彻的疑心就越重。 但就在这时候,血气方刚的霍去病冒了出来,他不但在战场上屡建奇功,几乎可以和他的舅舅比肩,关键是他才二十出头,勇武有余,几乎没啥城府,说话也是直来直去,对汉帝刘彻更是近乎崇拜,忠心耿耿。 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汉帝刘彻一个制衡卫青的完美工具,从一个嫖姚校尉直封冠军侯,再到后来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几乎只用了他舅舅一半的时间就踏上了他人生的巅峰。 谷姣 这还没完,在漠北战役中封狼居胥,不出意外的再次获得首功,他的职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大司马的位置。 在大将军、骠骑将军之前冠以大司马,其位尊比丞相,手中还握有节制军队的大权,而且这个位置一设就是两个,在这点上卫青对汉帝刘彻的心思已经非常明白,他既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有损他的荣耀,泰然处之,权当是陛下对霍去病的喜爱。 汉帝刘彻确实非常喜欢霍去病,但他更喜欢的是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就算是他和身为大司马大将军的舅舅卫青意见相左,他也会当朝说出,绝不隐瞒。 尽管这两人是甥舅关系,但在权力和荣誉面前,谁都不会轻言放弃,特别是对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来说,这一点刘彻觉得他还是能够把控得了的。 有了这么一个人,刘彻有什么想法,随便点一下,自然会有人呼应,关键的点上,只要霍去病说出来,刘彻就会对他大加赞赏,这事情的走向也就非常明确了,这次征讨楼兰的西征计划就是这么形成的。 刘彻非常明白,河西剿灭匈奴之后已经没有了可以和大汉军队抗衡的任何势力,西域各个小国就不用提了,举国而动能组织数千兵力抗衡大军的也是不多,所以他认为这次出兵也只是走个过场,炫耀一下大汉的国威,镇压几个楼兰残余贵族,保障西域的安宁而已。 但事态的发展远超他的意料之外,一入河西就受到骚扰阻击,深入沙漠地带,连对方的人都没有见到,更没有到达鄯善国腹地楼兰,一支铁骑大队就溃不成军,损兵折将,狼狈退回。 这不仅是汉帝刘彻颜面受损的事,更重要的是证明河西乃至西域还有能够抗衡汉军的力量和势力,在远离中土汉地的地方,并不完全是汉军说了算的。 刘彻很是心痛,痛他失去了一位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爱将,失去霍去病的大汉,他感觉就像多了一块非常大也非常明显的伤疤,这个伤疤不但很疼,还很难看。 他也很气,气的是这次卫青又说对了,他和霍去病又错了,尽管卫青已经上书,言表自己思虑不周、规划不密、供给不力才造成此次失败,直接向刘彻请罪,但刘彻明白这都只是卫青的态度,在大军出发前和回来后,他已经做过和做好了他所应该做的一切,所有的人都看着,就算是想找他的错恐怕也很困难。 刘彻也很明白,就算是卫青现在有错,他也不能怪罪于他,大汉已经失去了霍去病,已经无法承载再失去一个卫青,他还要在这非常时刻,找些功劳予以嘉勉,才可不致卫青也凉了心。 这些天,卫青忙忙碌碌,为这些从西域归来的残存将士费尽心机,他不是怕被责罚,要是能被责罚一下也许他的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他感觉自己是为维护大汉颜面的最后一点挣扎。 霍去病的死卫青非常心痛,毕竟那是自己的外甥,他才二十四岁,平常有点争执,他都看作是年轻人的意气奋发和敞亮率真,他倒是希望这个平时连他自己都有点看不惯的外甥再和他来争,可这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去了。 除此他痛的还有大汉,这些年的沙场征伐,使大汉的版图日广,边塞日固,他的血脉已经和大汉连在一起,连年对外用兵,所造成国库的空虚,粮饷日用捉襟见肘,已经成了他的隐痛,这一点他也不能对任何人说。 “唉!”面对漫漫长夜,卫青深深地叹了口气。 壮哉大汉!殇哉大汉!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5:百里相送 霍去病的死对大汉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几乎等于宣告大汉解除周边异族威胁、对外开疆扩土的时代结束了。 汉帝刘彻是一位拥有雄才大略地勇武帝王,他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一点,从对霍去病这件事的处理上就能窥到一斑。 在汉帝刘彻的授意之下,所有朝内史官对霍去病的记载都只能是得疫病去世,对于其西征楼兰失利,以及得病的过程,大汉数千铁骑的损失等,只字不得提及,其他官员士族更是心如明镜,不敢多言半句,普通百姓的口口相传,也就只是坐实了霍去病得疫病去世的事实。 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位给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年轻将领的厚爱,彰显君主对国家有功之臣的重视和尊重,汉帝刘彻特赐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谥号“景桓”,陪葬于茂陵。 茂陵是汉帝刘彻给自己准备的福地,能让霍去病在自己百年之后也能陪在身边,这足显刘彻对霍去病的不舍,当然也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对当朝众多雄心勃勃的年轻将领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霍去病的葬礼非常的隆重,由于有了汉帝刘彻的特别关照,各种准备也被推向了极高的规制,万众瞩目,万民敬仰,成为霍去病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耀眼的闪光。 走在殡葬队伍最前列的,是一千名排列整齐、盔甲鲜明的骑兵军士,顶孝执剑,战旗猎猎,号声震天,这是曾经跟随霍去病征战过无数战场的一支千人铁骑,以勇武之势在前开路,就像曾经的一次次远赴沙场,表达对这位曾经主将的爱戴。 在千人铁骑队之后,是庞大的仪仗号角金鼓之队,金鼓缓缓鸣响,号角悠悠低垂,悲切、雄壮,数里之外都能听到,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首哀思。 仪仗队后是一辆由五匹马拉着的大车,车上高高竖起的直杆之上,是一顶硕大的白色天帐,随着大车的行进随风飘荡,成为整个殡葬队伍瞩目的中心,也成了所有人看到的人心中霍去病的魂归之所。 在天帐车马之后,就是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灵柩,棺椁置于一辆三十五匹马拉的大车之上,一排五匹,足有七排之多,阵势宏大,白色帐幔挽成的花朵覆盖在棺椁顶部,棺椁四周被黑纱白花簇拥,庄严、肃穆、悲壮! 在灵柩车后,跟着的是装载陪葬物品的车辆和送葬的人群,霍去病唯一的儿子霍嬗年仅三岁,着重孝被人抱着坐在车中。 随后跟着的是霍去病其他的至亲家人,卫家霍家的人都有,还有朝廷执掌礼仪的官员,文武百官,曾经的属下将士,以及他的江湖亲朋和无数的仰慕者,熙熙攘攘绵延十里。 在天帐和灵柩车辆以及送葬人群两侧,是数列贯孝执帐武士,一条条白底金边挽幛高高挑起,上面是汉帝刘彻至文武百官以及生前友好对霍去病的哀悼之词,一眼望去,迎风猎猎,遮天蔽日。 从长安到茂陵不下百里,汉帝刘彻为了悼念霍去病,调集边境五郡的铁甲守军,在沿途两边列阵为他送行,沿途官宦百姓自发簇拥到送葬道路两侧,搭台跪地焚香,一路香烟飘渺,哭声恸地,悲绪纷飞,感怀天地。 卫青走在送葬人群的最前列,他是大司马大将军,位比丞相,还手握军政大权,几乎就是百官之首,同时他还是霍去病的亲舅舅,也是家人的首脑。 今天给霍去病送葬的这个阵势,卫青也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陛下想怎么做,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全部遵照执行,但这样下来,除了规制礼仪,其他的已经和一个帝王出殡相差无几,就算是皇家的普通成员也很难企及。 他非常明白霍去病的死对陛下刘彻造成的打击,不光是在军事上,还在脸面上,更在心里面,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并且是与自己有关的痛,他从来都没想过敢把这种痛加在给了自己无数机会和荣誉的当今陛下身上。 在卫青心里甚至是有些冤枉,他反对出兵楼兰,是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他反对霍去病作为主帅领兵,是不想他再立新功而让陛下作难,如果他知道这会成为一件让陛下打脸的事,他一定会设法远远的躲开,至少不能让自己的话去打陛下的脸。 谷嚃 霍去病是走了,卫家在朝的势力大大削弱,卫青已经表现得相当低调,决不再对朝廷的事情随便说三道四,除非陛下亲问,他不知这样能否减少陛下对卫家的忧虑,为卫家多保存点希望。 八爷也在送葬的队伍中,阴石就跟在身边,自从他听到霍去病去世的消息就匆匆从荆州赶了回来,他非常清楚父亲对这位唯一的弟子的感情,他真怕他会出事,这些天对八爷几乎就是寸步不离。 自从八爷听闻霍去病得疫病去世的消息,就连续好几天没有吃饭,就算是在别人的劝导下开始吃饭,他的话也很少,经常是默默的看着那个住满叫花子的院子发呆,这让阴石他们很是担心。 在八爷的眼里,霍去病的身影依然还在,还在这个院子里舞动他的宝剑,还在有所获益得意忘形之际被八爷打得鸡飞狗跳,还在以将军之身冲进叫花子群里抢东西吃,还是坐在身边说着好听的话逗他开心。 八爷因为儿子阴石的事情,把自己放逐在江湖,心里一直很苦,除了武功,他几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包括他生命的意义,更不要说教徒授艺了。 翁锐帮八爷找来了儿子阴柔,八爷的生活才得到了一些改观,虽还过着叫花子的流放生活,但儿女情长又开始在他心里滋长,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卫青把霍去病带到了八爷身边,做了八爷一生中唯一的一个挂名弟子。 八爷很喜欢霍去病这个孩子,似乎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阴石的影子,他对霍去病用心之重,几乎就是把他当作阴石在教,也成了他晚年的一个心理寄托,其情感可想而知。 霍去病成长在当朝势力强劲的卫家,想让他留在八爷身边几乎没有可能,有卫青的榜样,疆场才是他最大的理想。 有了八爷在武功上的加持,霍去病一出场就光芒四射,聪明、灵活、勇猛、顽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代将星的辉煌书写得淋漓尽致。 但荣耀、权力、利益的欲望也开始在他心里滋生,让他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里不得不承载这么多几乎就是一下子突如其来的东西。 八爷看到了霍去病在这方面的不足,他已经在想方设法开导于他,尽管他看得出来有些话霍去病已经听不进去,但他依然还抱着希望,因为他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之路,他总想着经过一些战场、生活和官场的磨砺,那些道理他一定会慢慢懂的,但上天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的生命停止在了年轻的二十四岁上。 送霍去病,八爷就像是在挖自己的心,他感觉当年失去阴石的那个痛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以前他还有一丝残存的希望,但这次却直接把他打入了绝望,这不是简单用一个词就能形容。 当然了,以八爷的修为,外面如何庞大的阵势对他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给别人的表现依旧非常沉静,似乎他只是想来送霍去病一程,毕竟师徒一场,最后这一段路他想陪着这名唯一的弟子一起走完。 翁锐就在八爷身边,看着这位满脸沧桑的老人,他也有点心疼。 对翁锐来说,霍去病的死造成的最大冲击已经过去,久经沙场,马革裹尸,或许是每位将军的宿命,年轻人可能更容易想通这件事,今天这一程,他更多感受的是一种遗憾,也是对八爷的一种陪伴。 其实翁锐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在沙康离开之后,他本想立即就去楼兰,但霍去病的死和征西大军的疫病一直伴着他,他想谈的事八爷也一直没有情绪,不得已只好一直等着。 在霍去病的这件事上,他一直还有个疑虑,就是为什么会染上这里厉害的疫病,这在干旱少雨的荒漠是比较难以见到的事,如果是人为施毒,他也一定要将这种毒弄明白,否则哪天自己遇上了,一样也会倒下,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百里相送,英雄入土,起冢高大,状如祁连山。 霍去病的死对大汉的影响是巨大的,这几乎等于宣告大汉解除周边异族威胁、对外开疆扩土的时代结束了。 汉帝刘彻是一位拥有雄才大略地勇武帝王,他显然不愿意接受这一点,从对霍去病这件事的处理上就能窥到一斑。 在汉帝刘彻的授意之下,所有朝内史官对霍去病的记载都只能是得疫病去世,对于其西征楼兰失利,以及得病的过程,大汉数千铁骑的损失等,只字不得提及,其他官员士族更是心如明镜,不敢多言半句,普通百姓的口口相传,也就只是坐实了霍去病得疫病去世的事实。 为了表达自己对这位给大汉立下汗马功劳年轻将领的厚爱,彰显君主对国家有功之臣的重视和尊重,汉帝刘彻特赐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谥号“景桓”,陪葬于茂陵。 茂陵是汉帝刘彻给自己准备的福地,能让霍去病在自己百年之后也能陪在身边,这足显刘彻对霍去病的不舍,当然也是一个莫大的荣誉,对当朝众多雄心勃勃的年轻将领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霍去病的葬礼非常的隆重,由于有了汉帝刘彻的特别关照,各种准备也被推向了极高的规制,万众瞩目,万民敬仰,成为霍去病留在世间的最后一道耀眼的闪光。 走在殡葬队伍最前列的,是一千名排列整齐、盔甲鲜明的骑兵军士,顶孝执剑,战旗猎猎,号声震天,这是曾经跟随霍去病征战过无数战场的一支千人铁骑,以勇武之势在前开路,就像曾经的一次次远赴沙场,表达对这位曾经主将的爱戴。 在千人铁骑队之后,是庞大的仪仗号角金鼓之队,金鼓缓缓鸣响,号角悠悠低垂,悲切、雄壮,数里之外都能听到,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首哀思。 仪仗队后是一辆由五匹马拉着的大车,车上高高竖起的直杆之上,是一顶硕大的白色天帐,随着大车的行进随风飘荡,成为整个殡葬队伍瞩目的中心,也成了所有人看到的人心中霍去病的魂归之所。 在天帐车马之后,就是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灵柩,棺椁置于一辆三十五匹马拉的大车之上,一排五匹,足有七排之多,阵势宏大,白色帐幔挽成的花朵覆盖在棺椁顶部,棺椁四周被黑纱白花簇拥,庄严、肃穆、悲壮! 在灵柩车后,跟着的是装载陪葬物品的车辆和送葬的人群,霍去病唯一的儿子霍嬗年仅三岁,着重孝被人抱着坐在车中。 随后跟着的是霍去病其他的至亲家人,卫家霍家的人都有,还有朝廷执掌礼仪的官员,文武百官,曾经的属下将士,以及他的江湖亲朋和无数的仰慕者,熙熙攘攘绵延十里。 在天帐和灵柩车辆以及送葬人群两侧,是数列贯孝执帐武士,一条条白底金边挽幛高高挑起,上面是汉帝刘彻至文武百官以及生前友好对霍去病的哀悼之词,一眼望去,迎风猎猎,遮天蔽日。 从长安到茂陵不下百里,汉帝刘彻为了悼念霍去病,调集边境五郡的铁甲守军,在沿途两边列阵为他送行,沿途官宦百姓自发簇拥到送葬道路两侧,搭台跪地焚香,一路香烟飘渺,哭声恸地,悲绪纷飞,感怀天地。 卫青走在送葬人群的最前列,他是大司马大将军,位比丞相,还手握军政大权,几乎就是百官之首,同时他还是霍去病的亲舅舅,也是家人的首脑。 今天给霍去病送葬的这个阵势,卫青也是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陛下想怎么做,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全部遵照执行,但这样下来,除了规制礼仪,其他的已经和一个帝王出殡相差无几,就算是皇家的普通成员也很难企及。 他非常明白霍去病的死对陛下刘彻造成的打击,不光是在军事上,还在脸面上,更在心里面,这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并且是与自己有关的痛,他从来都没想过敢把这种痛加在给了自己无数机会和荣誉的当今陛下身上。 在卫青心里甚至是有些冤枉,他反对出兵楼兰,是因为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他反对霍去病作为主帅领兵,是不想他再立新功而让陛下作难,如果他知道这会成为一件让陛下打脸的事,他一定会设法远远的躲开,至少不能让自己的话去打陛下的脸。 谷嚃 霍去病是走了,卫家在朝的势力大大削弱,卫青已经表现得相当低调,决不再对朝廷的事情随便说三道四,除非陛下亲问,他不知这样能否减少陛下对卫家的忧虑,为卫家多保存点希望。 八爷也在送葬的队伍中,阴石就跟在身边,自从他听到霍去病去世的消息就匆匆从荆州赶了回来,他非常清楚父亲对这位唯一的弟子的感情,他真怕他会出事,这些天对八爷几乎就是寸步不离。 自从八爷听闻霍去病得疫病去世的消息,就连续好几天没有吃饭,就算是在别人的劝导下开始吃饭,他的话也很少,经常是默默的看着那个住满叫花子的院子发呆,这让阴石他们很是担心。 在八爷的眼里,霍去病的身影依然还在,还在这个院子里舞动他的宝剑,还在有所获益得意忘形之际被八爷打得鸡飞狗跳,还在以将军之身冲进叫花子群里抢东西吃,还是坐在身边说着好听的话逗他开心。 八爷因为儿子阴石的事情,把自己放逐在江湖,心里一直很苦,除了武功,他几乎已经放弃了一切,包括他生命的意义,更不要说教徒授艺了。 翁锐帮八爷找来了儿子阴柔,八爷的生活才得到了一些改观,虽还过着叫花子的流放生活,但儿女情长又开始在他心里滋长,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卫青把霍去病带到了八爷身边,做了八爷一生中唯一的一个挂名弟子。 八爷很喜欢霍去病这个孩子,似乎是在他身上看到了小时候阴石的影子,他对霍去病用心之重,几乎就是把他当作阴石在教,也成了他晚年的一个心理寄托,其情感可想而知。 霍去病成长在当朝势力强劲的卫家,想让他留在八爷身边几乎没有可能,有卫青的榜样,疆场才是他最大的理想。 有了八爷在武功上的加持,霍去病一出场就光芒四射,聪明、灵活、勇猛、顽强,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将一代将星的辉煌书写得淋漓尽致。 但荣耀、权力、利益的欲望也开始在他心里滋生,让他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里不得不承载这么多几乎就是一下子突如其来的东西。 八爷看到了霍去病在这方面的不足,他已经在想方设法开导于他,尽管他看得出来有些话霍去病已经听不进去,但他依然还抱着希望,因为他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之路,他总想着经过一些战场、生活和官场的磨砺,那些道理他一定会慢慢懂的,但上天却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的生命停止在了年轻的二十四岁上。 送霍去病,八爷就像是在挖自己的心,他感觉当年失去阴石的那个痛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以前他还有一丝残存的希望,但这次却直接把他打入了绝望,这不是简单用一个词就能形容。 当然了,以八爷的修为,外面如何庞大的阵势对他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给别人的表现依旧非常沉静,似乎他只是想来送霍去病一程,毕竟师徒一场,最后这一段路他想陪着这名唯一的弟子一起走完。 翁锐就在八爷身边,看着这位满脸沧桑的老人,他也有点心疼。 对翁锐来说,霍去病的死造成的最大冲击已经过去,久经沙场,马革裹尸,或许是每位将军的宿命,年轻人可能更容易想通这件事,今天这一程,他更多感受的是一种遗憾,也是对八爷的一种陪伴。 其实翁锐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在沙康离开之后,他本想立即就去楼兰,但霍去病的死和征西大军的疫病一直伴着他,他想谈的事八爷也一直没有情绪,不得已只好一直等着。 在霍去病的这件事上,他一直还有个疑虑,就是为什么会染上这里厉害的疫病,这在干旱少雨的荒漠是比较难以见到的事,如果是人为施毒,他也一定要将这种毒弄明白,否则哪天自己遇上了,一样也会倒下,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 百里相送,英雄入土,起冢高大,状如祁连山。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6:疫病的秘密 朱玉并没有去参加霍去病的葬礼,一是翁锐要陪八爷去,她不想坏了自己的规矩,再者,这一阵子她实在是太忙了,巨大的压力之后,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朱玉进大营,面对上千疫病患者,察病治病,看起来举重若轻,但这也一点马虎不得,第一剂的药下去,她要看这些兵士们的反应,及时调整药方,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反应就会不同,有时候还差别很大,调药更要有针对性,这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还有两个弟子以及众多医者帮忙,到后来她只是给些指导,其他人也能做好,效率就高了很多,这些天应付下来,疫病得到消除,总算不辱使命。 但这次令朱玉最为遗憾的是霍去病没有撑到她来的时候,就算是撑到翁锐到的时候也不至于不治,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霍去病也被送去了他最终的归宿地,这让朱玉的心情一直感到有些压抑,面对陛下的很多赏赐也高兴不起来。 在这中间,朱玉还是抽空看望过八爷,本想和他谈谈霍去病的情况,但看到八爷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只好作罢,但现在她却不得不要谈了。 她不可能长时间呆在长安,心里还记挂着峟仙医馆的两个孩子,这边事一了,翁锐可能立即动身前往楼兰营救哥哥朱山,她想说的和这件事密切相关,但她不想见翁锐,八爷是个极好的传话之人。 “八爷,您还好吧?” 看着霍去病如此隆重的安葬,八爷的心也是略微安了一些,本想再懒散些日子,但朱玉却再次找上门来了。 “哦,是玉儿来了,快快请坐。” 八爷这边虽不像以前一样一定要弄个叫花子模样出来,但屋内的摆设依然简陋,让朱玉坐,也就是一张旧几案旁的一个木凳,好在朱玉早已习惯了这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哪里。 见朱玉来了,阴石也连忙过来招呼,沏茶倒水,很是娴熟,看来现在他这活也没有少干。 “你忙了这么多天,也不好好歇着,”八爷道,“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散不了。” “看您说的,您可是现在硕果仅存的武林名宿啊,呵呵,”朱玉笑道,“就凭您这数十年的修为,这百岁对您来说都只是个屈指之数。” “呵呵,看不出啊,”八爷轻笑一声,脸上露出这些天难得一见的一丝笑容,“连玉儿现在都这么会说话了。” “八爷,您这什么话呀,难道我以前就不会说话了吗?”朱玉佯怒道。 “哪有啊,玉儿怎么能不会说话呢?”八爷道,“在我的记忆中,玉儿一直是个小姑娘,说话也是玲珑乖巧,讨人喜欢,但现在简单的一句话里就能透着大气,看来确实这一门之主很能磨砺人啊。” “八爷您又笑话我了,”朱玉道,“在您这里,我情愿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我这里小姑娘还是,但懂的事却不是一点点了,”八爷道,“这次朝廷兵马染疫病死伤无数,整个长安都惶惶不可终日,锐儿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还是你这一出马,才把这件事给平了下去,功得无量啊。” “唉,这算什么功德啊,”朱玉一声长叹,“我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赶上救去病一命就行,可是天妒英才,让去病这么年轻就走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爹为这个弟子伤心了好多天,”阴石道,“前些天和我们连话都不说,还是先别谈这个了,嘿嘿。” “哦哦,对不起,八爷,”朱玉连忙道,“是我又惹您伤心了。” “嗨,别听石儿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八爷道。 “我怎么乱说了,”阴石道,“是谁前一阵子既不吃饭又不说话的?嘿嘿。” “我只是想静静,”八爷道,“这孩子才二十四岁,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结果,我不得好好想想?” “哪您想明白了吗?”朱玉道。 “唉,有些事不是想明白的,它就在那里,”八爷轻叹一声道,“天意使然,人力岂可回挽?”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朱玉道。 谷噕 “这孩子心性刚烈,桀骜不驯,勇猛有余而思虑不足,做事永远不给自己留余地,”八爷不无遗憾道,“这事我也点拨过他,但还是晚了。” “去病的性格或许使然,但他们这次被算计却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朱玉道。 “打仗不都之这样吗?”八爷道,“你给我一刀,我反手就是一剑,谁没有些计谋啊?” “但这次不一样。”朱玉道。 “有什么不一样?”八爷道。 “疫毒。”朱玉道。 八爷一愣,他从朱玉的眼神里也觉得朱玉想说点什么:“这疫毒怎么啦?” 朱玉看着八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疫毒的毒源出自濮人区的瘴毒,它是被人精心改造过。” “这难道和亢宿仙人有关?”八爷惊道。 “师父是不会去制这种害人东西的,”朱玉道,“他在仙人崖呆了数十年,对周围的地理状况、烟瘴疾病了如指掌,为给当地濮人治病他还做了不少研究,有不少记载都传给了我,里面就有这类疫毒的治疗之法。” 八爷点点头道:“就算这疫毒是濮人区的东西,但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亢宿仙人又被自己禁锢在哪里,这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呢?” 朱玉郑重道:“当地濮人进入仙人崖就不必说了,除了我们至少还有个人去过。” “你是说那个迦南?”八爷沉吟道。 “他不光到过那里,还在那里跟师父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和制毒疗毒之术,”朱玉道,“对于这种疫毒的制备和克制方法,我能判定这思路来源于师父在仙人崖所获无疑。” “看来我还是把他看简单了。”八爷再次陷入沉思。 迦南是月氏人的后裔,受异人指点学得一身上乘武功,慕中土文化博大精深,年轻时就来中土游历,见过很多中土高手,武痴阴泰就是其中一位。 八爷自从见了这个人,他的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在他将自己因失子之错放逐江湖市井的时候,迦南却回到西域,来到承天教控制的楼兰国图谋发展,恰逢应高落难,替他精心筹划,让他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宝座,这几乎是他人生的巅峰了。 可适应高的复仇之心,再次引动了迦南的欲望,当他想在中土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碰到了初涉江湖的翁锐,一番争斗,几年下来,几乎败得体无完肤,在别人的饶恕下,带着不再危害中土的誓言狼狈回了西域楼兰。 霍去病的河西之战,彻底改变了西域的格局,楼兰不得不放弃故地西迁沙漠深处,迦南在承天教的势力不再,一直不怎么得志的圣右使沙康终于找到机会,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但却在朱玉手上差点全军覆没。 迦南看似在向沙康示弱,但他并没有放弃,在得知霍去病领大军准备西征楼兰时就开始布局,一场场阻击,一次次的败退,以小股的力量终于将霍去病的大军,一支准备不足的草原铁骑,成功拖向沙漠深处。 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机会,那就是缺水,迦南就可以从容使用其手段,让这万骑大军覆灭在沙漠,也可为楼兰报了几乎灭国之仇,哪他在承天教的地位就不是一个他一直瞧不上的沙康所能左右的了。 如果朱玉的判断是对的,迦南用毒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不管他当初留下这个毒种想做什么,但现在的客观是,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汉庭大军,杀死了攻占河西的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 八爷说他小看迦南这个人,是因为在上次几乎灭顶的惨败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如此的心计,看来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朱玉的话点到为止,她只是想让八爷提醒翁锐这毒的来源和治法,不至于一到那里就陷入被动,他还等着哥哥和侄子回家呢。 八爷被朱玉聊得相当开心,一扫数日脸上的阴霾,还高兴得和朱玉喝了顿酒,阴石也是十分开心,直夸朱玉会哄老爷子开心。 他们开心了,但却有人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后一下子就发毛了。 朱玉并没有去参加霍去病的葬礼,一是翁锐要陪八爷去,她不想坏了自己的规矩,再者,这一阵子她实在是太忙了,巨大的压力之后,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朱玉进大营,面对上千疫病患者,察病治病,看起来举重若轻,但这也一点马虎不得,第一剂的药下去,她要看这些兵士们的反应,及时调整药方,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反应就会不同,有时候还差别很大,调药更要有针对性,这让她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还有两个弟子以及众多医者帮忙,到后来她只是给些指导,其他人也能做好,效率就高了很多,这些天应付下来,疫病得到消除,总算不辱使命。 但这次令朱玉最为遗憾的是霍去病没有撑到她来的时候,就算是撑到翁锐到的时候也不至于不治,但现在这一切都成为过去,霍去病也被送去了他最终的归宿地,这让朱玉的心情一直感到有些压抑,面对陛下的很多赏赐也高兴不起来。 在这中间,朱玉还是抽空看望过八爷,本想和他谈谈霍去病的情况,但看到八爷情绪低落的样子她只好作罢,但现在她却不得不要谈了。 她不可能长时间呆在长安,心里还记挂着峟仙医馆的两个孩子,这边事一了,翁锐可能立即动身前往楼兰营救哥哥朱山,她想说的和这件事密切相关,但她不想见翁锐,八爷是个极好的传话之人。 “八爷,您还好吧?” 看着霍去病如此隆重的安葬,八爷的心也是略微安了一些,本想再懒散些日子,但朱玉却再次找上门来了。 “哦,是玉儿来了,快快请坐。” 八爷这边虽不像以前一样一定要弄个叫花子模样出来,但屋内的摆设依然简陋,让朱玉坐,也就是一张旧几案旁的一个木凳,好在朱玉早已习惯了这些,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哪里。 见朱玉来了,阴石也连忙过来招呼,沏茶倒水,很是娴熟,看来现在他这活也没有少干。 “你忙了这么多天,也不好好歇着,”八爷道,“我这把老骨头暂时还散不了。” “看您说的,您可是现在硕果仅存的武林名宿啊,呵呵,”朱玉笑道,“就凭您这数十年的修为,这百岁对您来说都只是个屈指之数。” “呵呵,看不出啊,”八爷轻笑一声,脸上露出这些天难得一见的一丝笑容,“连玉儿现在都这么会说话了。” “八爷,您这什么话呀,难道我以前就不会说话了吗?”朱玉佯怒道。 “哪有啊,玉儿怎么能不会说话呢?”八爷道,“在我的记忆中,玉儿一直是个小姑娘,说话也是玲珑乖巧,讨人喜欢,但现在简单的一句话里就能透着大气,看来确实这一门之主很能磨砺人啊。” “八爷您又笑话我了,”朱玉道,“在您这里,我情愿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 “在我这里小姑娘还是,但懂的事却不是一点点了,”八爷道,“这次朝廷兵马染疫病死伤无数,整个长安都惶惶不可终日,锐儿对此也是束手无策,还是你这一出马,才把这件事给平了下去,功得无量啊。” “唉,这算什么功德啊,”朱玉一声长叹,“我情愿什么都不要,只要能赶上救去病一命就行,可是天妒英才,让去病这么年轻就走了,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爹为这个弟子伤心了好多天,”阴石道,“前些天和我们连话都不说,还是先别谈这个了,嘿嘿。” “哦哦,对不起,八爷,”朱玉连忙道,“是我又惹您伤心了。” “嗨,别听石儿乱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八爷道。 “我怎么乱说了,”阴石道,“是谁前一阵子既不吃饭又不说话的?嘿嘿。” “我只是想静静,”八爷道,“这孩子才二十四岁,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结果,我不得好好想想?” “哪您想明白了吗?”朱玉道。 “唉,有些事不是想明白的,它就在那里,”八爷轻叹一声道,“天意使然,人力岂可回挽?”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朱玉道。 谷噕 “这孩子心性刚烈,桀骜不驯,勇猛有余而思虑不足,做事永远不给自己留余地,”八爷不无遗憾道,“这事我也点拨过他,但还是晚了。” “去病的性格或许使然,但他们这次被算计却是有人处心积虑的。”朱玉道。 “打仗不都之这样吗?”八爷道,“你给我一刀,我反手就是一剑,谁没有些计谋啊?” “但这次不一样。”朱玉道。 “有什么不一样?”八爷道。 “疫毒。”朱玉道。 八爷一愣,他从朱玉的眼神里也觉得朱玉想说点什么:“这疫毒怎么啦?” 朱玉看着八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疫毒的毒源出自濮人区的瘴毒,它是被人精心改造过。” “这难道和亢宿仙人有关?”八爷惊道。 “师父是不会去制这种害人东西的,”朱玉道,“他在仙人崖呆了数十年,对周围的地理状况、烟瘴疾病了如指掌,为给当地濮人治病他还做了不少研究,有不少记载都传给了我,里面就有这类疫毒的治疗之法。” 八爷点点头道:“就算这疫毒是濮人区的东西,但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亢宿仙人又被自己禁锢在哪里,这东西是怎么出来的呢?” 朱玉郑重道:“当地濮人进入仙人崖就不必说了,除了我们至少还有个人去过。” “你是说那个迦南?”八爷沉吟道。 “他不光到过那里,还在那里跟师父学了一段时间的医术和制毒疗毒之术,”朱玉道,“对于这种疫毒的制备和克制方法,我能判定这思路来源于师父在仙人崖所获无疑。” “看来我还是把他看简单了。”八爷再次陷入沉思。 迦南是月氏人的后裔,受异人指点学得一身上乘武功,慕中土文化博大精深,年轻时就来中土游历,见过很多中土高手,武痴阴泰就是其中一位。 八爷自从见了这个人,他的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在他将自己因失子之错放逐江湖市井的时候,迦南却回到西域,来到承天教控制的楼兰国图谋发展,恰逢应高落难,替他精心筹划,让他坐上了承天教圣左使的宝座,这几乎是他人生的巅峰了。 可适应高的复仇之心,再次引动了迦南的欲望,当他想在中土大干一场的时候,却碰到了初涉江湖的翁锐,一番争斗,几年下来,几乎败得体无完肤,在别人的饶恕下,带着不再危害中土的誓言狼狈回了西域楼兰。 霍去病的河西之战,彻底改变了西域的格局,楼兰不得不放弃故地西迁沙漠深处,迦南在承天教的势力不再,一直不怎么得志的圣右使沙康终于找到机会,想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但却在朱玉手上差点全军覆没。 迦南看似在向沙康示弱,但他并没有放弃,在得知霍去病领大军准备西征楼兰时就开始布局,一场场阻击,一次次的败退,以小股的力量终于将霍去病的大军,一支准备不足的草原铁骑,成功拖向沙漠深处。 在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机会,那就是缺水,迦南就可以从容使用其手段,让这万骑大军覆灭在沙漠,也可为楼兰报了几乎灭国之仇,哪他在承天教的地位就不是一个他一直瞧不上的沙康所能左右的了。 如果朱玉的判断是对的,迦南用毒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不管他当初留下这个毒种想做什么,但现在的客观是,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汉庭大军,杀死了攻占河西的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 八爷说他小看迦南这个人,是因为在上次几乎灭顶的惨败面前,他还是保持着如此的心计,看来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朱玉的话点到为止,她只是想让八爷提醒翁锐这毒的来源和治法,不至于一到那里就陷入被动,他还等着哥哥和侄子回家呢。 八爷被朱玉聊得相当开心,一扫数日脸上的阴霾,还高兴得和朱玉喝了顿酒,阴石也是十分开心,直夸朱玉会哄老爷子开心。 他们开心了,但却有人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后一下子就发毛了。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7:煞气 “八爷好!师兄好!” 朱玉走后不久翁锐就到了,一个人来的,一见面就和八爷阴石打着招呼,他这次没带莫珺,这倒让阴石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这个莫家姑娘,比原来的朱玉更会黏人,并且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两个人现在是形影不离,都快成一个人了。 “怎么你一个人来了?莫姑娘呢?”阴石问道。 “我来找八爷聊聊天,珺儿在将军府陪无双师姐呢。”翁锐道。 “呵呵,你们这倒是很默契啊,一个刚走另一个就来了,”阴石道,“你知道玉儿刚来过吗?” 这个你们,说明在阴石心里,到现在都没有把朱玉和翁锐分开。 “我知道。”翁锐腼腆一笑。 “你怎么知道?你该不是跟踪人家了吧?”阴石瞪大眼睛道。 “这怎么可能呢,”翁锐道,“我在长安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总会有些办法,怎么着也不至于自己去跟踪吧。” “哼哼,”阴石一声阴笑道,“自己不跟踪却让别人跟踪,你觉得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翁锐道,“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玉儿不愿见我,要是弄不清她的行踪撞上了岂不尴尬,她能过得好就行,我对其他已经没啥奢望了。”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阴石遗憾的道。 “这事确实怪我,嘿嘿,”翁锐讪笑一声道,“其实家不家的现在也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大家都开心就好。” “你就真的不想见见她?”八爷插话道。 “不见了,”翁锐道,“我们现在也有我们的交流方式,这么长时间了,要真面对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八爷笑骂道,“你没想着人家,可人家却还一直想着你哪。” 这话中有话啊,翁锐即刻道:“八爷此话怎讲?” 八爷道:“她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揭破这次军中疫毒的秘密,让你西行不至于陷于被动。” “他说到我了?”翁锐急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八爷也急了,“她特地跑来给我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吗,还非得要提到你的名字你才领情啊?” “不不不,我是开心。”翁锐连忙道。 八爷慢慢沉下脸道:“你先别急着开心,等我讲完了她说的事估计你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看八爷这么严肃,翁锐也重视起来:“什么事?” “你说说去病是怎么死的?”八爷道。 “得疫病死的呀,”翁锐道,“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这肯定是疫病啊。” “什么疫病?你也是位医者,这总得有个说法呀。”八爷道。 “这次的疫病有点奇怪,我还真没太看明白,”翁锐道,“从患者的脉象和症状看,是湿毒、瘴毒和草毒的混合体,虽不知是什么草,但毒性偏寒,还很厉害,我就是根据这个判断开方诊治,但效果并不好,只是缓解了症状,延缓了他们的生命,最后还是玉儿高明,治好了这些人。” “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好这个病吗?”八爷道。 “好像是还有一种极为隐匿的毒我没有察觉,”翁锐道,“但在干旱少雨的荒漠地区,不管是毒物或者毒草,毒性都很强,是会立刻要人命的,不会让你这么长时间活着的。” “但你还是忘了一种极厉害的尸毒,”八爷道,“这种毒在人死之后行将腐烂之时为最盛,活力也最高,最容易传染,你说隐匿在里面的就是这种毒,并和你前面所说的那些毒交融演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病源毒。” “对啊,这种毒生于人体,很容易融于人体,沾染之后确实很难清除,”翁锐道,“这是玉儿说的?” “当然了,我老叫化哪有这种能耐,”八爷拿出一包东西道,“这是玉儿留下的解毒之法和一些备药,说是给我研究的,我知道是给你的,你此去楼兰一定用得着。” “太好了,我还为此事发愁呢,”翁锐不好意思道,“真是难为她了。” 谷汱 “不光是这毒,还有一人你要注意。”八爷道。 “您说是沙康?我正是为此人来找您的。”翁锐道。 八爷摆摆手道:“此人先放一放,我说的是迦南。” “迦南?”翁锐对这个人相当熟悉,“这里面也有他的事?” “有没有他的事我不知道,”八爷道,“但这疫毒一定是出自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 “这是玉儿的判断,”八爷道,“这个疫毒的毒源来自于濮人区的深山密林,制毒手法又来自于亢宿仙人一脉,这样的机遇除了你和玉儿我觉得应该没有多少人了。” “对,一定是他,”翁锐的脸色都有点变了,“这个迦南和玉儿的师父亢宿仙人交往很深,两人互有借鉴,亢宿仙人很多制毒医毒的手法思路,迦南都有可能知道,这毒出自他之手是个最合理的解释。” “我以为经过上次的失败他该放下了,没想到他心底还是那么毒辣。”八爷道。 “都是我当时有些不忍……”翁锐悔意顿生,有点说不下去了。 “一时不忍,遗祸不浅啊!”八爷慨叹一句。 八爷是个道行极深之人,喜怒不形于色,他能有此感慨,说明他对这件事看得极重,听到翁锐耳朵里,脑子里就是“嗡”地一声崩响,浑身一个激灵,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有点失魂落魄,愣了半天,喃喃道:“他怎么能这样?” 一看翁锐这反应,八爷就有点后悔了。 当时翁锐放过迦南,不完全是出于他的不忍,更多的是要还亢宿仙人一个人情,因为迦南曾经救过他一命,但就是这个人情,让迦南在一线生机中有了反击的机会。 翁锐当初放迦南回西域楼兰,迦南是发下重誓的,他和他的人要是再现身中土武林,那将是他们的末日。 当初放走的那几个人现在都没有回来,看似誓言还在,但对大汉和中土武林造成的危害却都和他们有关,这使翁锐再次怀疑起他当时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退走西域后迦南没有回来,但代替他回来的沙康造成的危害更大。 偷袭荆州玄青门总部,下手残忍,死伤十几人,这里面就有门主朱山的妻子珠儿,朱山被掳,至此下落不明。 深夜强攻莫干剑庄,虽有翁锐助力,使他们死伤过半,但莫干剑庄也有五六人遇害身亡。 为追踪这些人的下落,袁渊被打成重伤,还差点让他们活埋。 秘密散播关于莫珺身上书卷的假消息,引得整个江湖贪婪之人趋之若鹜,半个江湖打成一片,又是死伤无数。 这些人还闯入蜀郡成都朱玉的峟仙医馆,虽几乎全军覆没,但却意外掳走了朱山的儿子朱旭,使大家失去朱山的痛又加上了一层。 更有甚者,费尽心机,引诱霍去病的征西大军深入沙漠,在他们遭遇沙暴、粮水断绝之时,施毒几乎让整个大军染上疫病,死伤过半,关键是这里面还赔进去了他们都喜欢的,八爷唯一的弟子,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 一件件,一条条,翁锐越想心情越是沉重,由痛苦化为懊悔,由懊悔转为愤怒,由愤怒上升到仇恨,不断积聚的仇恨激得他内息乱窜,神情恍惚,脸色由黄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洪大的修为顿时化成极为厚重的煞气蓬勃而出,连八爷都感到轰然而至的寒意。 这时翁锐变得呼吸急促,面部扭曲,两眼充血,激射出可以杀人可怕光芒,牙关紧咬,两手紧握,浑身关节经脉“叭叭”暴响,喉咙里已经有了“嗡隆嗡隆”的声音,好像随时就要爆炸。 煞由心生,气随心转,内力修为越是强大,焕发的煞气就越是厚重强悍,这不但能成为对外巨大的杀伤力,释放不了也能给自己造成巨大伤害,成魔成鬼都有可能。 看到这种情形,八爷不再犹豫,出指如飞,迅速点了翁锐数处穴道,翁锐陡然一挺,慢慢昏睡过去,八爷和阴石用力将他扶到炕上躺下。 “爹,翁锐这是怎么了?”阴石道。 “恶煞攻心。”八爷道。 “为什么会这样?”阴石道。 “这些年他太不容易了,”八爷叹道,“自从出道以来,他几乎扛起了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他也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应当,但不是每件事他都能解决得了的,可在他都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这都快把他给压垮了。” “噢!呕!”翁锐毫无意识地发出低低的一声怒吼。 在天苍山上,苍南子说过诛心的话,看来翁锐心上这一刀插得真的不浅! “八爷好!师兄好!” 朱玉走后不久翁锐就到了,一个人来的,一见面就和八爷阴石打着招呼,他这次没带莫珺,这倒让阴石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这个莫家姑娘,比原来的朱玉更会黏人,并且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两个人现在是形影不离,都快成一个人了。 “怎么你一个人来了?莫姑娘呢?”阴石问道。 “我来找八爷聊聊天,珺儿在将军府陪无双师姐呢。”翁锐道。 “呵呵,你们这倒是很默契啊,一个刚走另一个就来了,”阴石道,“你知道玉儿刚来过吗?” 这个你们,说明在阴石心里,到现在都没有把朱玉和翁锐分开。 “我知道。”翁锐腼腆一笑。 “你怎么知道?你该不是跟踪人家了吧?”阴石瞪大眼睛道。 “这怎么可能呢,”翁锐道,“我在长安想知道一个人的行踪总会有些办法,怎么着也不至于自己去跟踪吧。” “哼哼,”阴石一声阴笑道,“自己不跟踪却让别人跟踪,你觉得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翁锐道,“师兄您又不是不知道,玉儿不愿见我,要是弄不清她的行踪撞上了岂不尴尬,她能过得好就行,我对其他已经没啥奢望了。” “这都是你自己作的,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阴石遗憾的道。 “这事确实怪我,嘿嘿,”翁锐讪笑一声道,“其实家不家的现在也不那么重要了,只要大家都开心就好。” “你就真的不想见见她?”八爷插话道。 “不见了,”翁锐道,“我们现在也有我们的交流方式,这么长时间了,要真面对面,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你就是个没良心的,”八爷笑骂道,“你没想着人家,可人家却还一直想着你哪。” 这话中有话啊,翁锐即刻道:“八爷此话怎讲?” 八爷道:“她来我这里,就是为了揭破这次军中疫毒的秘密,让你西行不至于陷于被动。” “他说到我了?”翁锐急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八爷也急了,“她特地跑来给我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告诉你吗,还非得要提到你的名字你才领情啊?” “不不不,我是开心。”翁锐连忙道。 八爷慢慢沉下脸道:“你先别急着开心,等我讲完了她说的事估计你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一看八爷这么严肃,翁锐也重视起来:“什么事?” “你说说去病是怎么死的?”八爷道。 “得疫病死的呀,”翁锐道,“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这肯定是疫病啊。” “什么疫病?你也是位医者,这总得有个说法呀。”八爷道。 “这次的疫病有点奇怪,我还真没太看明白,”翁锐道,“从患者的脉象和症状看,是湿毒、瘴毒和草毒的混合体,虽不知是什么草,但毒性偏寒,还很厉害,我就是根据这个判断开方诊治,但效果并不好,只是缓解了症状,延缓了他们的生命,最后还是玉儿高明,治好了这些人。” “你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好这个病吗?”八爷道。 “好像是还有一种极为隐匿的毒我没有察觉,”翁锐道,“但在干旱少雨的荒漠地区,不管是毒物或者毒草,毒性都很强,是会立刻要人命的,不会让你这么长时间活着的。” “但你还是忘了一种极厉害的尸毒,”八爷道,“这种毒在人死之后行将腐烂之时为最盛,活力也最高,最容易传染,你说隐匿在里面的就是这种毒,并和你前面所说的那些毒交融演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病源毒。” “对啊,这种毒生于人体,很容易融于人体,沾染之后确实很难清除,”翁锐道,“这是玉儿说的?” “当然了,我老叫化哪有这种能耐,”八爷拿出一包东西道,“这是玉儿留下的解毒之法和一些备药,说是给我研究的,我知道是给你的,你此去楼兰一定用得着。” “太好了,我还为此事发愁呢,”翁锐不好意思道,“真是难为她了。” 谷汱 “不光是这毒,还有一人你要注意。”八爷道。 “您说是沙康?我正是为此人来找您的。”翁锐道。 八爷摆摆手道:“此人先放一放,我说的是迦南。” “迦南?”翁锐对这个人相当熟悉,“这里面也有他的事?” “有没有他的事我不知道,”八爷道,“但这疫毒一定是出自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道。 “这是玉儿的判断,”八爷道,“这个疫毒的毒源来自于濮人区的深山密林,制毒手法又来自于亢宿仙人一脉,这样的机遇除了你和玉儿我觉得应该没有多少人了。” “对,一定是他,”翁锐的脸色都有点变了,“这个迦南和玉儿的师父亢宿仙人交往很深,两人互有借鉴,亢宿仙人很多制毒医毒的手法思路,迦南都有可能知道,这毒出自他之手是个最合理的解释。” “我以为经过上次的失败他该放下了,没想到他心底还是那么毒辣。”八爷道。 “都是我当时有些不忍……”翁锐悔意顿生,有点说不下去了。 “一时不忍,遗祸不浅啊!”八爷慨叹一句。 八爷是个道行极深之人,喜怒不形于色,他能有此感慨,说明他对这件事看得极重,听到翁锐耳朵里,脑子里就是“嗡”地一声崩响,浑身一个激灵,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整个人都一下子变得有点失魂落魄,愣了半天,喃喃道:“他怎么能这样?” 一看翁锐这反应,八爷就有点后悔了。 当时翁锐放过迦南,不完全是出于他的不忍,更多的是要还亢宿仙人一个人情,因为迦南曾经救过他一命,但就是这个人情,让迦南在一线生机中有了反击的机会。 翁锐当初放迦南回西域楼兰,迦南是发下重誓的,他和他的人要是再现身中土武林,那将是他们的末日。 当初放走的那几个人现在都没有回来,看似誓言还在,但对大汉和中土武林造成的危害却都和他们有关,这使翁锐再次怀疑起他当时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退走西域后迦南没有回来,但代替他回来的沙康造成的危害更大。 偷袭荆州玄青门总部,下手残忍,死伤十几人,这里面就有门主朱山的妻子珠儿,朱山被掳,至此下落不明。 深夜强攻莫干剑庄,虽有翁锐助力,使他们死伤过半,但莫干剑庄也有五六人遇害身亡。 为追踪这些人的下落,袁渊被打成重伤,还差点让他们活埋。 秘密散播关于莫珺身上书卷的假消息,引得整个江湖贪婪之人趋之若鹜,半个江湖打成一片,又是死伤无数。 这些人还闯入蜀郡成都朱玉的峟仙医馆,虽几乎全军覆没,但却意外掳走了朱山的儿子朱旭,使大家失去朱山的痛又加上了一层。 更有甚者,费尽心机,引诱霍去病的征西大军深入沙漠,在他们遭遇沙暴、粮水断绝之时,施毒几乎让整个大军染上疫病,死伤过半,关键是这里面还赔进去了他们都喜欢的,八爷唯一的弟子,大汉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 一件件,一条条,翁锐越想心情越是沉重,由痛苦化为懊悔,由懊悔转为愤怒,由愤怒上升到仇恨,不断积聚的仇恨激得他内息乱窜,神情恍惚,脸色由黄变白,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洪大的修为顿时化成极为厚重的煞气蓬勃而出,连八爷都感到轰然而至的寒意。 这时翁锐变得呼吸急促,面部扭曲,两眼充血,激射出可以杀人可怕光芒,牙关紧咬,两手紧握,浑身关节经脉“叭叭”暴响,喉咙里已经有了“嗡隆嗡隆”的声音,好像随时就要爆炸。 煞由心生,气随心转,内力修为越是强大,焕发的煞气就越是厚重强悍,这不但能成为对外巨大的杀伤力,释放不了也能给自己造成巨大伤害,成魔成鬼都有可能。 看到这种情形,八爷不再犹豫,出指如飞,迅速点了翁锐数处穴道,翁锐陡然一挺,慢慢昏睡过去,八爷和阴石用力将他扶到炕上躺下。 “爹,翁锐这是怎么了?”阴石道。 “恶煞攻心。”八爷道。 “为什么会这样?”阴石道。 “这些年他太不容易了,”八爷叹道,“自从出道以来,他几乎扛起了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他也把这一切当成了理所应当,但不是每件事他都能解决得了的,可在他都觉得是自己没做好,这都快把他给压垮了。” “噢!呕!”翁锐毫无意识地发出低低的一声怒吼。 在天苍山上,苍南子说过诛心的话,看来翁锐心上这一刀插得真的不浅!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8:调心 过了大半个时辰,翁锐才悠悠醒转,八爷伸手解开他的穴道:“锐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 翁锐说出这句话,身体几乎虚脱,不光情绪不好,脸上的黑煞之气依然笼罩,说明他心里的纠结一点都没有解开。 八爷知道,翁锐本是一个心底比较纯净的人,修习武功为人做事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欲望,淡于钱财和虚名,连练武都是随心所欲,顺势而为,从不强求。 从表面上看,什么事发生了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去应对,面对承天教的迦南和沙康都是如此,但当这一切不是直接冲他而来,或者说是通过绕过他而打击他时,他显得既无奈又无助,他以前从没想过对谁有深仇大恨,有什么事需要以生死去了结,但现在他有了! 迦南,沙康,承天教,所有已经发生的事! “你是个挺通透的人,现在为何如此纠结?”八爷道。 “我一定要杀了迦南,灭了承天教。”翁锐的声音不大,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寒意透骨,杀气满满。 “哼哼,迦南是该死,但杀他的也未见得就一定要是你,”八爷冷笑一声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杀他了,能把你自己好好的保住就算不错了。” “是啊,高手对阵,讲的就是心如止水,凝神静气,”阴石道,“你这样的状态,修为已经大打折扣,怎么可能战胜迦南、沙康这样的对手。” “我知道,”翁锐长舒一口气道,“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想通的,”八爷道,“从小处看,这就是武林门派间的争斗,不死不休,一直都是这样,从大处看,就是汉庭和西域诸藩之间的争斗,都为了生存,什么样的手段都敢用,就算这次不是去病,也会有其他人。” “迦南答应过我,不再插手中土的事,”翁锐道,“他却和沙康联合杀了那么多人,掳走山子和他儿子,这次又是施毒害死去病。” “他答应过你不假,”八爷道,“他答应你不再回中土,但没但应你不再杀人啊。” 翁锐咬着牙道:“杀了人,他们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自然,”八爷道,“但你得首先把精力集中到山子这件事上来,其他的事或许都有定数,到时候顺势而为就是了。” “八爷说得对,”翁锐道,“沙康掳走了山子和他儿子,并留话给我,要我到楼兰去和他了结,对我来说这是义无反顾,非去不可的。” “那你对沙康这个人了解到什么程度?”八爷道。 “这次来就是为了特意向您老请教的,”翁锐道,“这个沙康的功夫有点奇怪,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破解方法。” “说说看。”八爷道。 翁锐就把他从钟铉身上看到的,和钟铉自己的一些感受,加上他的一些推断和猜测都说了出来,八爷和阴石都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 良久,八爷才沉吟道:“你是说迦南有可能能克制沙康的功夫?” “这只是珺儿当时的一种猜测,我和苍南子前辈都觉得有些道理,”翁锐道,“以沙康的心性,如果迦南在武功上压不住,很难让沙康屈居他之下,这次沙康在承天教占据上风就是个例子。” “莫非是他的铁域玄功?”八爷道。 “我想过这一点,”翁锐道,“迦南的铁域玄功内息可以逆转,用的是涵纳挪转之力,加上他那怪异刁钻的招数,才能创造诸多虚空让人深陷其中,但沙康的功夫却是将强大的内力用透的方法施展出来,极细、极韧,穿透力极强,铁域玄功的挪转之力似乎很难对他有效。” “这么说沙康的功夫和你的熔铁玄功有些相似,”八爷道,“一个用的是透劲,一个用的是化劲,熔铁玄功会不会对它有效?” “效果是有一点。” 翁锐道:“从化去钟铉身上残存沙康功法气息时我就感觉到了,但那也是我集中精力一点点达到的,在两人直接交手中根本就做不到。” “那会不会是他的另外一种功法?”阴石道。 “什么功法?”翁锐道。 “赤焰魔功,”阴石道,“这是迦南教给我的功法,我一生学的东西很杂,那时候被头痛折磨得神志不清,这赤焰魔功不但能压制头痛,还能很快提升功力,虽运起功来浑身如坠火炉,但外气侵入却是极难。” “你上次在卧龙谷用的功夫就是赤焰魔功?”翁锐道。 “我也说不清楚,”阴石道,“那时神志不清,意识也几乎控制在迦南哪里,他说攻击谁我就攻击谁,我自己也控制了。” “那你现在还能用这种功法?”翁锐道。 “当然,”阴石道,“他教我的时候我是清醒的,虽忘记了一些,但所练的功力还在。” “我想再试一下。”翁锐道。 “这……”阴石忽然变得有点犹豫,继而下决心道,“我陪你!” 翁锐看着八爷道:“您老看这可行?” 谷苩 八爷微微点头:“试试看。” 有了八爷的恩准,翁锐和阴石两人来到院子,两厢对立,蓄势而动。 这是他们两人自从卧龙谷交手后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这期间都一直是朱玉给阴石看病,翁锐用真元巡脉给阴石疏通经络以及治疗经脉深处、细处之伤,直到他痊愈。 迦南教阴石的赤焰魔功,对阴石来说那是极为痛苦的一段记忆,此后他既不愿去想那段经历,更不愿去用那种极为折磨人的功夫,但今天他却要破例再施展一回。 翁锐现在的“归一功”已达生死界,已经是当今江湖最强大的存在之一,这里面有他的悟性与辛劳,也有更多大家的点拨与提携,更有亢宿仙人那样的无私奉送,堪破生死,不仅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胸怀,他忽然对这位把自己从小打到大的师兄有了一种期待。 阴石这时候却没有翁锐这么轻松,要激起他心中的怒火,是赤焰魔功发挥到极致,他必须去想曾经的种种不堪,种种痛苦,尽管时间很短,但这已经让他血脉喷张,魔形毕现。 “噢!” 阴石一声怒吼,双脚顿地,弯腰弓背,身子就像被弹射出去一样,迫近翁锐,单拳挂动风声,像只铁锤轰向翁锐。 阴石的怒吼已经让翁锐有了感应,他见阴石全力一击,身子一侧,单掌向阴石的单拳上迎去,看似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但当两人拳掌相触,劲力完全爆发之际,一声轰响,阴石留在了原地,而翁锐的身子却骤然飞起,飘后五六步才稳稳落下,他这一招借力打力,既试了阴石的功法力量,也可避免两人受伤。 但被赤焰魔功的激得气血狂躁的阴石,一招刚了,他已经随着翁锐的退身附身而上,转身跨步,两手交错翻转,右掌赤红,像只带着血光的刀片削向翁锐。 院子不大,翁锐后面就是墙壁,他内息急聚,单掌一拉,贯九成功力于臂上,以“宗物同尘”中的一招以掌化剑搪了出去。 “轰!” 翁锐的身子后退直接撞上了墙,土筑的墙体瞬间倒塌,烟尘飞扬,而阴石也被震飞出去五六步直接摔到地上,但他在后背着地的刹那间从地上弹起,再次怪叫着攻向还处在烟尘之中的翁锐。 站在一旁的八爷看得明白,赤焰魔功确实非常厉害,更重要的是对人神志的摧残,一旦着魔,身不由己,不死不休,而翁锐虽仗着比阴石浑厚得多的内力,但他只能尽量自保,不想伤害阴石,反而屡屡陷入被动。 就在阴石再次扑上的时候,八爷斜步一插,身形一晃拦住了阴石,伸直的臂膀像条重鞭直击阴石当胸要害,前冲的阴石现在根本顾不了挡住他的是谁,下意识的双臂胸前一曲直接撞了上去。 “不要!” 一看这父子俩打上了,翁锐心下大急,这谁伤了谁都不行啊,随着喊声人影已经飞至,单掌直**石颈部。 受到两个人的同时攻击,阴石气血更旺,完全无所畏惧,身形飞转,竟然一个虎步,拼尽全力同时攻击两人,而翁锐和八爷都没有硬接,各自错身躲开阴石的攻击,出手如飞,几乎同时点中了阴石的穴位,翁锐反手将阴石揽住,以免他掉在地上,同时搭上了他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力帮他平息气血。 被迫停下来的阴石,在翁锐的助力下,气息慢慢平复,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翁锐这才解开他的穴道,拱手施礼:“师兄,得罪了。” “让你见笑了,嘿嘿。”阴石憨厚的笑道。 “你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这种功夫都不得使用!” 八爷的脸色极为不好,他确实感受到了赤焰魔功的厉害,但他也看到了儿子为此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这简直就不是人练的功夫,这会把人变成魔,变成兽,难怪当初迦南要把阴石称为魔畜,就是压根没有把他当人看待。 今天也就是有翁锐和八爷两位高手,否则就算是阴石打败或者打死对手,恐怕自己的身心也要再次遭受严重的损害,这点阴石自己再明白不过了,也是他刚才有点犹豫的原因。 “是,爹。”阴石答应着,赶紧将八爷扶回屋内坐好,他知道这是父亲心疼他。 “这个给赤焰魔功真是厉害!”翁锐由衷叹道。 “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阴石作贱了一会自己,也希望对翁锐有所帮助。 “我感受到了师兄赤焰功的威力,”翁锐道,“上次我俩在卧龙谷交手,我就觉得你功力所至,如遇炭火,只是后来你看到玉坠之后就疯了一样去抢,才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给了我一次机会。” “呵呵,我那时是真疯了,”阴石讪笑道,“要不是你及时挡住,我可能都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杀了。” “可恶!”八爷狠声说了一句,脸上的煞气一显而隐。 翁锐不知八爷所说何意,只能顺着他前面的意思道:“八爷说得对,这功夫对自身伤害太大,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用了。” “这个我知道,你快说这对沙康的功夫有没有用?”阴石道。 “我觉得有用,”翁锐道,“就算是荆棘遍布,无孔不入,但要遇上火,一样可以烧成灰烬。” “你的意思是说将赤焰功借用化的手法运行,可以挡住沙康那种极细极韧无孔不入的蛮荒之力?”八爷道。 “八爷的比喻极好,”翁锐道,“沙康的功夫不真的是刺,师兄的功夫也不真的是火,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其本质大同小异,只要以师兄赤焰功的法门运行,我觉得效果都是一样的。” “哼,怪不得迦南他自己不使这赤焰魔功!”八爷再次脸色一变。 “八爷,您怎么啦?”翁锐忽然觉得八爷今天有点怪怪的。 “噢,没事,”八爷摆摆手道,“这两天你就静静心,调理调理自己,好好和石儿琢磨琢磨这个赤焰功,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功法融入你的功夫。” 翁锐、阴石两人一起称是。 过了大半个时辰,翁锐才悠悠醒转,八爷伸手解开他的穴道:“锐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 翁锐说出这句话,身体几乎虚脱,不光情绪不好,脸上的黑煞之气依然笼罩,说明他心里的纠结一点都没有解开。 八爷知道,翁锐本是一个心底比较纯净的人,修习武功为人做事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欲望,淡于钱财和虚名,连练武都是随心所欲,顺势而为,从不强求。 从表面上看,什么事发生了他都能泰然自若的去应对,面对承天教的迦南和沙康都是如此,但当这一切不是直接冲他而来,或者说是通过绕过他而打击他时,他显得既无奈又无助,他以前从没想过对谁有深仇大恨,有什么事需要以生死去了结,但现在他有了! 迦南,沙康,承天教,所有已经发生的事! “你是个挺通透的人,现在为何如此纠结?”八爷道。 “我一定要杀了迦南,灭了承天教。”翁锐的声音不大,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寒意透骨,杀气满满。 “哼哼,迦南是该死,但杀他的也未见得就一定要是你,”八爷冷笑一声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别说杀他了,能把你自己好好的保住就算不错了。” “是啊,高手对阵,讲的就是心如止水,凝神静气,”阴石道,“你这样的状态,修为已经大打折扣,怎么可能战胜迦南、沙康这样的对手。” “我知道,”翁锐长舒一口气道,“但是我始终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其实这也没什么难想通的,”八爷道,“从小处看,这就是武林门派间的争斗,不死不休,一直都是这样,从大处看,就是汉庭和西域诸藩之间的争斗,都为了生存,什么样的手段都敢用,就算这次不是去病,也会有其他人。” “迦南答应过我,不再插手中土的事,”翁锐道,“他却和沙康联合杀了那么多人,掳走山子和他儿子,这次又是施毒害死去病。” “他答应过你不假,”八爷道,“他答应你不再回中土,但没但应你不再杀人啊。” 翁锐咬着牙道:“杀了人,他们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是自然,”八爷道,“但你得首先把精力集中到山子这件事上来,其他的事或许都有定数,到时候顺势而为就是了。” “八爷说得对,”翁锐道,“沙康掳走了山子和他儿子,并留话给我,要我到楼兰去和他了结,对我来说这是义无反顾,非去不可的。” “那你对沙康这个人了解到什么程度?”八爷道。 “这次来就是为了特意向您老请教的,”翁锐道,“这个沙康的功夫有点奇怪,我还没找到合适的破解方法。” “说说看。”八爷道。 翁锐就把他从钟铉身上看到的,和钟铉自己的一些感受,加上他的一些推断和猜测都说了出来,八爷和阴石都静静的听着,默不作声。 良久,八爷才沉吟道:“你是说迦南有可能能克制沙康的功夫?” “这只是珺儿当时的一种猜测,我和苍南子前辈都觉得有些道理,”翁锐道,“以沙康的心性,如果迦南在武功上压不住,很难让沙康屈居他之下,这次沙康在承天教占据上风就是个例子。” “莫非是他的铁域玄功?”八爷道。 “我想过这一点,”翁锐道,“迦南的铁域玄功内息可以逆转,用的是涵纳挪转之力,加上他那怪异刁钻的招数,才能创造诸多虚空让人深陷其中,但沙康的功夫却是将强大的内力用透的方法施展出来,极细、极韧,穿透力极强,铁域玄功的挪转之力似乎很难对他有效。” “这么说沙康的功夫和你的熔铁玄功有些相似,”八爷道,“一个用的是透劲,一个用的是化劲,熔铁玄功会不会对它有效?” “效果是有一点。” 翁锐道:“从化去钟铉身上残存沙康功法气息时我就感觉到了,但那也是我集中精力一点点达到的,在两人直接交手中根本就做不到。” “那会不会是他的另外一种功法?”阴石道。 “什么功法?”翁锐道。 “赤焰魔功,”阴石道,“这是迦南教给我的功法,我一生学的东西很杂,那时候被头痛折磨得神志不清,这赤焰魔功不但能压制头痛,还能很快提升功力,虽运起功来浑身如坠火炉,但外气侵入却是极难。” “你上次在卧龙谷用的功夫就是赤焰魔功?”翁锐道。 “我也说不清楚,”阴石道,“那时神志不清,意识也几乎控制在迦南哪里,他说攻击谁我就攻击谁,我自己也控制了。” “那你现在还能用这种功法?”翁锐道。 “当然,”阴石道,“他教我的时候我是清醒的,虽忘记了一些,但所练的功力还在。” “我想再试一下。”翁锐道。 “这……”阴石忽然变得有点犹豫,继而下决心道,“我陪你!” 翁锐看着八爷道:“您老看这可行?” 谷苩 八爷微微点头:“试试看。” 有了八爷的恩准,翁锐和阴石两人来到院子,两厢对立,蓄势而动。 这是他们两人自从卧龙谷交手后第一次这么面对面的站着,这期间都一直是朱玉给阴石看病,翁锐用真元巡脉给阴石疏通经络以及治疗经脉深处、细处之伤,直到他痊愈。 迦南教阴石的赤焰魔功,对阴石来说那是极为痛苦的一段记忆,此后他既不愿去想那段经历,更不愿去用那种极为折磨人的功夫,但今天他却要破例再施展一回。 翁锐现在的“归一功”已达生死界,已经是当今江湖最强大的存在之一,这里面有他的悟性与辛劳,也有更多大家的点拨与提携,更有亢宿仙人那样的无私奉送,堪破生死,不仅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胸怀,他忽然对这位把自己从小打到大的师兄有了一种期待。 阴石这时候却没有翁锐这么轻松,要激起他心中的怒火,是赤焰魔功发挥到极致,他必须去想曾经的种种不堪,种种痛苦,尽管时间很短,但这已经让他血脉喷张,魔形毕现。 “噢!” 阴石一声怒吼,双脚顿地,弯腰弓背,身子就像被弹射出去一样,迫近翁锐,单拳挂动风声,像只铁锤轰向翁锐。 阴石的怒吼已经让翁锐有了感应,他见阴石全力一击,身子一侧,单掌向阴石的单拳上迎去,看似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但当两人拳掌相触,劲力完全爆发之际,一声轰响,阴石留在了原地,而翁锐的身子却骤然飞起,飘后五六步才稳稳落下,他这一招借力打力,既试了阴石的功法力量,也可避免两人受伤。 但被赤焰魔功的激得气血狂躁的阴石,一招刚了,他已经随着翁锐的退身附身而上,转身跨步,两手交错翻转,右掌赤红,像只带着血光的刀片削向翁锐。 院子不大,翁锐后面就是墙壁,他内息急聚,单掌一拉,贯九成功力于臂上,以“宗物同尘”中的一招以掌化剑搪了出去。 “轰!” 翁锐的身子后退直接撞上了墙,土筑的墙体瞬间倒塌,烟尘飞扬,而阴石也被震飞出去五六步直接摔到地上,但他在后背着地的刹那间从地上弹起,再次怪叫着攻向还处在烟尘之中的翁锐。 站在一旁的八爷看得明白,赤焰魔功确实非常厉害,更重要的是对人神志的摧残,一旦着魔,身不由己,不死不休,而翁锐虽仗着比阴石浑厚得多的内力,但他只能尽量自保,不想伤害阴石,反而屡屡陷入被动。 就在阴石再次扑上的时候,八爷斜步一插,身形一晃拦住了阴石,伸直的臂膀像条重鞭直击阴石当胸要害,前冲的阴石现在根本顾不了挡住他的是谁,下意识的双臂胸前一曲直接撞了上去。 “不要!” 一看这父子俩打上了,翁锐心下大急,这谁伤了谁都不行啊,随着喊声人影已经飞至,单掌直**石颈部。 受到两个人的同时攻击,阴石气血更旺,完全无所畏惧,身形飞转,竟然一个虎步,拼尽全力同时攻击两人,而翁锐和八爷都没有硬接,各自错身躲开阴石的攻击,出手如飞,几乎同时点中了阴石的穴位,翁锐反手将阴石揽住,以免他掉在地上,同时搭上了他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力帮他平息气血。 被迫停下来的阴石,在翁锐的助力下,气息慢慢平复,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翁锐这才解开他的穴道,拱手施礼:“师兄,得罪了。” “让你见笑了,嘿嘿。”阴石憨厚的笑道。 “你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这种功夫都不得使用!” 八爷的脸色极为不好,他确实感受到了赤焰魔功的厉害,但他也看到了儿子为此遭受的痛苦和折磨,这简直就不是人练的功夫,这会把人变成魔,变成兽,难怪当初迦南要把阴石称为魔畜,就是压根没有把他当人看待。 今天也就是有翁锐和八爷两位高手,否则就算是阴石打败或者打死对手,恐怕自己的身心也要再次遭受严重的损害,这点阴石自己再明白不过了,也是他刚才有点犹豫的原因。 “是,爹。”阴石答应着,赶紧将八爷扶回屋内坐好,他知道这是父亲心疼他。 “这个给赤焰魔功真是厉害!”翁锐由衷叹道。 “你看出什么门道没有?”阴石作贱了一会自己,也希望对翁锐有所帮助。 “我感受到了师兄赤焰功的威力,”翁锐道,“上次我俩在卧龙谷交手,我就觉得你功力所至,如遇炭火,只是后来你看到玉坠之后就疯了一样去抢,才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给了我一次机会。” “呵呵,我那时是真疯了,”阴石讪笑道,“要不是你及时挡住,我可能都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杀了。” “可恶!”八爷狠声说了一句,脸上的煞气一显而隐。 翁锐不知八爷所说何意,只能顺着他前面的意思道:“八爷说得对,这功夫对自身伤害太大,以后你还是不要再用了。” “这个我知道,你快说这对沙康的功夫有没有用?”阴石道。 “我觉得有用,”翁锐道,“就算是荆棘遍布,无孔不入,但要遇上火,一样可以烧成灰烬。” “你的意思是说将赤焰功借用化的手法运行,可以挡住沙康那种极细极韧无孔不入的蛮荒之力?”八爷道。 “八爷的比喻极好,”翁锐道,“沙康的功夫不真的是刺,师兄的功夫也不真的是火,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其本质大同小异,只要以师兄赤焰功的法门运行,我觉得效果都是一样的。” “哼,怪不得迦南他自己不使这赤焰魔功!”八爷再次脸色一变。 “八爷,您怎么啦?”翁锐忽然觉得八爷今天有点怪怪的。 “噢,没事,”八爷摆摆手道,“这两天你就静静心,调理调理自己,好好和石儿琢磨琢磨这个赤焰功,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功法融入你的功夫。” 翁锐、阴石两人一起称是。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9:八爷失踪 此后的的几天里,翁锐一直就和阴石一起探讨赤焰魔功的功法,看能不能将他融入翁锐自己的武功,由于翁锐内功根基深厚,悟性极高,触类旁通,数日后即有小成,就连阴石自己也获益匪浅。 当他们想找八爷汇报并验证一下他们心得的时候,发现八爷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在当初找到阴石之后,八爷对这个儿子几乎是形影不离,有一会看不见他心里就慌,生怕像小时候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随着阴石的身体、武功、记忆的逐渐恢复,八爷也不像以往那么很紧地看着阴石了,有时候还会有意让他出去走走,但也得当天回来,否则他就坐卧不安。 自从朱山给阴石在长安找了个事,八爷看他天天忙乎,自己也乐得自在,就算有几天看不到也没关系,但他自己一次也没去过玄青门在长安开的商宅铺面。 由于沙康突袭荆州玄青门,死了很多人并且朱山被掳走,阴石急急赶去了哪里处理后事,回来后将过程给八爷一说,虽然八爷对朱山的遭遇深感愤怒,但对阴石的表现却极为满意,觉得儿子已经完全恢复,不再需要他像管小孩一样的去看看护他了。 此后,阴石出去八爷基本不再过问,就是三天五天、十天半月都没关系,就是他自己也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时不时的还会出去走走,散散心,就是有个几天不回来,阴石也不会太过担心。 翁锐这才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八爷了,这使他有点歉疚,觉得这些天光顾上和师兄阴石探讨武功了,冷落了八爷,想着等见到面,一定要陪老人家好好喝上几杯,乐呵乐呵。 对于几天没看到八爷,翁锐和阴石开始都没有感到紧张,现在这也是件常事,一般两三天,最多三五天都会回来。 但这次他们确失望了,第五天已经过完,还是没见到八爷的影子。 这两个人这才有点着急,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常去的城隍庙和秦仁阁,不常去的大将军府和骠骑将军府,基本不去的玄青门商宅,还有他最喜欢吃的家家豆腐坊,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就算他们发动全城的叫花子,谁也记不起来这四五天之内见到过八爷。 这样看来,八爷现在一定不在长安。 “他会去哪儿呢?”阴石着急道,“他都把自己困在长安二十几年没出去了。” “师兄您也别急,”翁锐劝道,“八爷是位江湖奇人,武功高绝,纵观江湖能和他比肩的也不多,再说他久历江湖,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阴石道,“我是担心他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下了。” “哈哈哈,师兄,您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了,”翁锐笑道,“八爷找到您,是他一辈子的心愿,就算扔下他自己也不会扔下您啊。” “是我放不下他,”阴石道,“自从我知道自己是谁,他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后来我出去,不管到哪里,我都知道他就在这里,我什么时候回来都知道他会在这里,他这一不在,我心里就没了底。” “既然八爷不没有在长安城内,哪他会不会出去找原来的江湖朋友去了?”翁锐道。 “这不大可能,”阴石道,“这些年他隐匿在叫花子堆里,已经习惯于一个人呆着,不愿别人打扰,以前的那些朋友他提都懒得提起,更不要说去找了。” “会不会他有什么事要去办?”翁锐道。 “有事要办?”阴石沉吟道,“也没听他说起过呀,再说他有什么事请不能让我们替他去办呀?” 翁锐忽然道:“师兄您说什么?” 阴石也让翁锐的神情惊了一下:“怎么啦?我的意思他有什么事请可以让我们替他去做。” “那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别人替不了呢?”翁锐道。 “替不了?他能有什么事替不了?”阴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除非…除非……”翁锐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 阴石急了:“除非什么呀?你快说呀!” “除非他有什么未了结的的心愿。”翁锐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翁锐的这句话阴石也觉得有道理,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只是在屋子里转着圈喃喃道:“心愿…心愿……” 翁锐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他觉得需要细细分析一下,就问道:“八爷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谷嘊 “自从山子出事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开心过……” 阴石说了不少话,也使他们想起了很多事。 朱山跟着翁锐来到长安,不久就遇到了八爷,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几乎成了他们在长安落脚的保护伞。 等翁锐开了医馆,日子过好以后,他们几个时刻也没忘记八爷的恩德,时常惦记,来往密切,其感情不亚于真正的祖孙亲情,十几年都没变过。 翁锐离开长安后,朱山一时很是寂寞,常常跑到八爷这里聊天解闷,八爷的事他比谁跑得都勤,就连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有他很大的功劳。 朱山想离开长安去闯荡江湖,寻找翁锐和妹妹朱玉,还是八爷开导和鼓励,并将自己的武功精华凝结成三拳三腿三剑教给他,虽没有行拜师之礼,这已然已经有了师徒的名分。 朱山是个生意奇才,为人看似抠门,但在八爷这里他就从来没有吝啬过,只要是八爷的事情,花多少钱都不在乎,特别是对阴石能够走出去做点事更是不遗余力。 朱山在八爷心中的分量很重,他的出事,八爷心里绝对轻松不了。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山的事情还没有放下,他唯一的弟子霍去病又出事了。 能收霍去病这个弟子,教他武功道法,说明八爷已经渐渐从过去的自罚封闭中走了出来,在这个英武少年身上,他也是寄托了不少自己的道法理想,不管是他去了什么地方,总觉得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他想给他说的还有很多。 但战场的事不是由谁一个人定的,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在大汉朝如日中天、风光无限的时候,这位璀璨夺目的将星却骤然谢世,让这个国家,从帝王到百姓都唏嘘不已。 八爷心里过不去的还有一道坎,就是直接导致霍去病死亡的疫毒,竟然出自昔日的老对手迦南之手。 这个迦南,简直就是八爷一辈子的梦魇! 三十多年前,因为和这个人切磋了三天三夜的武功,致使阴石跌落悬崖,一个好好的家庭就此拆散,最后八爷将自己也放逐江湖市井。 三十几年后,又是这个迦南,几乎将阴石练成一只供他驱使的魔兽,受尽万般痛苦折磨,到现在还不得完全解脱,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要说八爷这辈子还有跟谁没有解开的心结,唯有迦南莫属! 想通了这些关子,翁锐心里一下子豁亮起来。 “师兄,您还记不记得前些天八爷对我说过的几句话?”翁锐道。 “什么话?”阴石道。 “在我说我要杀掉迦南时,八爷说迦南是该死,但杀他的也未见得就一定要是我。”翁锐道。 “有这句话。”阴石点头道。 “八爷还说过,让我把精力集中到山子的事情上来,其他的事都有定数,顺势而为就是了。”翁锐道。 “这句也有。”阴石道。 “师兄,您还记不记得在您施展完赤焰魔功后八爷的脸色?”翁锐道。 “当然记得,”阴石道,“父亲是心疼我,当时脸色很不好看,在我谈到差点因为这个被哥哥杀了时,他的脸色更是阴森得可怕,还狠声说了句‘该死’。” “不是八爷脸色可怕,是杀他的心都有了,”翁锐道,“我清楚记得八爷说他知道迦南为什么自己不用这功法时的样子,他的眼睛已经盯上了某个地方。” “哪里?”阴石似乎已经明白,惊问。 “西域!楼兰!” “你是说……”. “对!他去找迦南了!” 此后的的几天里,翁锐一直就和阴石一起探讨赤焰魔功的功法,看能不能将他融入翁锐自己的武功,由于翁锐内功根基深厚,悟性极高,触类旁通,数日后即有小成,就连阴石自己也获益匪浅。 当他们想找八爷汇报并验证一下他们心得的时候,发现八爷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清楚。 在当初找到阴石之后,八爷对这个儿子几乎是形影不离,有一会看不见他心里就慌,生怕像小时候一样突然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随着阴石的身体、武功、记忆的逐渐恢复,八爷也不像以往那么很紧地看着阴石了,有时候还会有意让他出去走走,但也得当天回来,否则他就坐卧不安。 自从朱山给阴石在长安找了个事,八爷看他天天忙乎,自己也乐得自在,就算有几天看不到也没关系,但他自己一次也没去过玄青门在长安开的商宅铺面。 由于沙康突袭荆州玄青门,死了很多人并且朱山被掳走,阴石急急赶去了哪里处理后事,回来后将过程给八爷一说,虽然八爷对朱山的遭遇深感愤怒,但对阴石的表现却极为满意,觉得儿子已经完全恢复,不再需要他像管小孩一样的去看看护他了。 此后,阴石出去八爷基本不再过问,就是三天五天、十天半月都没关系,就是他自己也不再把自己关在家里,时不时的还会出去走走,散散心,就是有个几天不回来,阴石也不会太过担心。 翁锐这才想起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八爷了,这使他有点歉疚,觉得这些天光顾上和师兄阴石探讨武功了,冷落了八爷,想着等见到面,一定要陪老人家好好喝上几杯,乐呵乐呵。 对于几天没看到八爷,翁锐和阴石开始都没有感到紧张,现在这也是件常事,一般两三天,最多三五天都会回来。 但这次他们确失望了,第五天已经过完,还是没见到八爷的影子。 这两个人这才有点着急,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常去的城隍庙和秦仁阁,不常去的大将军府和骠骑将军府,基本不去的玄青门商宅,还有他最喜欢吃的家家豆腐坊,这几天都没看到他的影子,就算他们发动全城的叫花子,谁也记不起来这四五天之内见到过八爷。 这样看来,八爷现在一定不在长安。 “他会去哪儿呢?”阴石着急道,“他都把自己困在长安二十几年没出去了。” “师兄您也别急,”翁锐劝道,“八爷是位江湖奇人,武功高绝,纵观江湖能和他比肩的也不多,再说他久历江湖,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阴石道,“我是担心他是不是又要把我扔下了。” “哈哈哈,师兄,您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了,”翁锐笑道,“八爷找到您,是他一辈子的心愿,就算扔下他自己也不会扔下您啊。” “是我放不下他,”阴石道,“自从我知道自己是谁,他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后来我出去,不管到哪里,我都知道他就在这里,我什么时候回来都知道他会在这里,他这一不在,我心里就没了底。” “既然八爷不没有在长安城内,哪他会不会出去找原来的江湖朋友去了?”翁锐道。 “这不大可能,”阴石道,“这些年他隐匿在叫花子堆里,已经习惯于一个人呆着,不愿别人打扰,以前的那些朋友他提都懒得提起,更不要说去找了。” “会不会他有什么事要去办?”翁锐道。 “有事要办?”阴石沉吟道,“也没听他说起过呀,再说他有什么事请不能让我们替他去办呀?” 翁锐忽然道:“师兄您说什么?” 阴石也让翁锐的神情惊了一下:“怎么啦?我的意思他有什么事请可以让我们替他去做。” “那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别人替不了呢?”翁锐道。 “替不了?他能有什么事替不了?”阴石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除非…除非……”翁锐犹豫了一下没说下去。 阴石急了:“除非什么呀?你快说呀!” “除非他有什么未了结的的心愿。”翁锐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 翁锐的这句话阴石也觉得有道理,但他却一时想不起来,只是在屋子里转着圈喃喃道:“心愿…心愿……” 翁锐这时候也冷静下来,他觉得需要细细分析一下,就问道:“八爷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谷嘊 “自从山子出事以后,他几乎就没有开心过……” 阴石说了不少话,也使他们想起了很多事。 朱山跟着翁锐来到长安,不久就遇到了八爷,这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几乎成了他们在长安落脚的保护伞。 等翁锐开了医馆,日子过好以后,他们几个时刻也没忘记八爷的恩德,时常惦记,来往密切,其感情不亚于真正的祖孙亲情,十几年都没变过。 翁锐离开长安后,朱山一时很是寂寞,常常跑到八爷这里聊天解闷,八爷的事他比谁跑得都勤,就连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有他很大的功劳。 朱山想离开长安去闯荡江湖,寻找翁锐和妹妹朱玉,还是八爷开导和鼓励,并将自己的武功精华凝结成三拳三腿三剑教给他,虽没有行拜师之礼,这已然已经有了师徒的名分。 朱山是个生意奇才,为人看似抠门,但在八爷这里他就从来没有吝啬过,只要是八爷的事情,花多少钱都不在乎,特别是对阴石能够走出去做点事更是不遗余力。 朱山在八爷心中的分量很重,他的出事,八爷心里绝对轻松不了。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山的事情还没有放下,他唯一的弟子霍去病又出事了。 能收霍去病这个弟子,教他武功道法,说明八爷已经渐渐从过去的自罚封闭中走了出来,在这个英武少年身上,他也是寄托了不少自己的道法理想,不管是他去了什么地方,总觉得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他想给他说的还有很多。 但战场的事不是由谁一个人定的,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在大汉朝如日中天、风光无限的时候,这位璀璨夺目的将星却骤然谢世,让这个国家,从帝王到百姓都唏嘘不已。 八爷心里过不去的还有一道坎,就是直接导致霍去病死亡的疫毒,竟然出自昔日的老对手迦南之手。 这个迦南,简直就是八爷一辈子的梦魇! 三十多年前,因为和这个人切磋了三天三夜的武功,致使阴石跌落悬崖,一个好好的家庭就此拆散,最后八爷将自己也放逐江湖市井。 三十几年后,又是这个迦南,几乎将阴石练成一只供他驱使的魔兽,受尽万般痛苦折磨,到现在还不得完全解脱,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要说八爷这辈子还有跟谁没有解开的心结,唯有迦南莫属! 想通了这些关子,翁锐心里一下子豁亮起来。 “师兄,您还记不记得前些天八爷对我说过的几句话?”翁锐道。 “什么话?”阴石道。 “在我说我要杀掉迦南时,八爷说迦南是该死,但杀他的也未见得就一定要是我。”翁锐道。 “有这句话。”阴石点头道。 “八爷还说过,让我把精力集中到山子的事情上来,其他的事都有定数,顺势而为就是了。”翁锐道。 “这句也有。”阴石道。 “师兄,您还记不记得在您施展完赤焰魔功后八爷的脸色?”翁锐道。 “当然记得,”阴石道,“父亲是心疼我,当时脸色很不好看,在我谈到差点因为这个被哥哥杀了时,他的脸色更是阴森得可怕,还狠声说了句‘该死’。” “不是八爷脸色可怕,是杀他的心都有了,”翁锐道,“我清楚记得八爷说他知道迦南为什么自己不用这功法时的样子,他的眼睛已经盯上了某个地方。” “哪里?”阴石似乎已经明白,惊问。 “西域!楼兰!” “你是说……”. “对!他去找迦南了!” 第五十二章 义无反顾-10:向西 八爷只身去找迦南了断,还是在遥远的楼兰,这让翁锐和阴石都吓了一跳,对这件事怎么处理,两人又陷入了沉思。 思虑再三,他们终于定下几条准则。 一是立即启程,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一路向西赶往西域。八爷年事已高,身边又没有人照顾,绝不能让他只身去犯险,一定要想方设法在他遇到迦南之前赶上他。 二是对八爷赶往西域与迦南了断这件事不对外宣扬,这样不但可以使八爷沿途少却很多麻烦,即便他们不能及时赶到,让八爷在迦南面前的出现也具有突然性,这样也好占据一定的优势。 三是就翁锐、阴石和吕信他们三人去,这样既利于他们隐蔽,也便于迅速行动。 对于阴柔他们开始也考虑过,他是八爷的儿子,也是当今江湖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但阴柔的妻子丁兰刚刚生产不久,刚刚完成八爷抱孙子的愿望,确实需要陪伴,再说,这一去会有什么样的风险谁也说不准,阴石现在孤身一人,无所羁绊,让大哥留下也是他的坚持,所以这事就一点也没有向隐柔透露。 现在的问题是,八爷目前到了哪里? 根据他们的推断,八爷应该已经出发五天以上了,脚程快的话恐怕都到千里之外了,何况还不知道他走的是那一路,要确定八爷行程,对他们来说确实难度不小。 除了八爷,翁锐还有一个难题,就是莫珺怎么办? 他知道此去的风险,能将她留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莫珺也是个执拗性子,能不能说动她翁锐心里也没底,要是偷偷溜走不告而别他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果然,当天晚上和莫珺一说,她以无可置辩的口气道:“你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嗨!去就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翁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需要的是立即出发。 翁锐身边有个吕信真是不错,他不但知道翁锐下一步要做什么,就连他没想到的也替他想到了。 就在他和阴石这些天研究对付沙康之策时,吕信已经准备好了两辆崭新且坚固的马车,上面装满了东西,就算是有个人不舒服,躺在上面也不会影响行程。 令外他还备了八匹健马,这样一路上吃的喝的马匹草料都备齐了,两位车夫也都是身强力壮,车技和功夫都很不错。 这两位车夫本来就是玄青门内商队的首领,一个叫阮丞,一个叫卫开,在天工门时就跟着朱山,和他情谊深厚,这次听说要去救他们门主,这两人更是豪情满满,义不容辞。 在一大早即将启程的时候,翁锐他们又看到了一个人,孙庸。 这可不是吕信请来的,是他自己找上门,吕信没拦住而已,吕信唯一做的一点手脚就是没有事先告诉翁锐,也是他央求的。 “师弟,你怎么来了?” 翁锐显然有些惊喜之色,孙庸跻身十小剑士之一,身边还有天枢老人夫妇两位高手,天玑门又是妻子龙玉的娘家,在这些高人中间,他这些年他也一直没闲着,修为进境也是不小。 “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听说西域大漠景色不错,我一直都没去过,就想蹭师兄的车马去逛逛,这师兄该不会有意见吧?” 谷瘣 此去凶险万分,能有这么一位高手帮忙翁锐当然高兴,但这个人情有点大,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逛逛?”翁锐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安道,“哪龙玉和孩子怎么办?” “有我爹娘在,你还担心什么?呵呵。”孙庸笑道。 “师父师娘他们身体可好?”翁锐忽然有些歉疚感。 “好得很呢,”孙庸道,“他们也是很久都没有出去走动了,听说玉儿那里很是宽敞,还准备过些天和阿玉一起带着孩子去她哪里住一段时间呢。” “谢谢师父师娘,也谢谢师弟。”师父师娘的用心那是明摆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心,翁锐一时百感交集。 “别光顾上谢,你到底要不要我搭你的便车啊?”孙庸道。 “师弟能参与此行,当然最好了,我哪敢不要。”翁锐道。 “哈哈哈哈,师兄、莫姑娘你们好啊!”这时候孙庸才腾出功夫和阴石、莫珺打招呼。 “孙大哥,您是啥时候到的呀,”莫珺感怀于他在八公山逍遥居所受的热情接待,对孙庸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你来了也不说一声,怎么得招待您一下,做些准备。”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孙庸道,“我到了好几天了,是我告诉吕总管不要惊动你们的,该招待的该准备的,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也应该来我哪里坐坐。”阴石话不多,但用情至纯。 阴石在恢复之后,倒是去看过天枢子和曾禔两次,但由于此前其中种种关节因素,这两人对阴石一直比较淡漠,更不要说指点他武功了,对他以师父师娘称呼也没有反对,也算承认了这师徒名分,这倒让孙庸和这位差点害死自己的师兄关系热络起来。 “我知道你们俩在研习对付沙康的法子,就没敢擅自打扰,”孙庸道,“只是八爷有消息了没有,我看到大家都在找,我也去找了,也没找到。” “师弟费心了,”阴石道,“这事情一言难尽,我们路上慢慢说。” 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所有人都翻身上马,七个人七匹马两辆车,也算浩浩荡荡,出长安城而去。 在这些人中,除了两位车夫,以吕信年岁最长,阴石次之,随后就是翁锐、孙庸和莫珺,其中三位核心人物,都和天枢子有关,并且这十几年来相互一直纠缠不清,现在却为同一个目的,以师兄弟的名义,一同踏上征程。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江湖宽广,亦可包容一切,爱恨情仇,都可互融转化,归为一统,这是缘分,也是大道。 吕信是个仔细的人,也是个老江湖,他对西行的道路做了分析,选择了朔泾水而上这条路,经北地,过陇中,到金城过大河,然后直达武威。 这条路虽说要多绕一点路,但路比较好走,他们乘坐的都是好马,走得反而快了不少,旬日不到,已然抵达武威,本想在此休整一下,但却意外碰到了一位他们不愿见到,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的一个人。 八爷只身去找迦南了断,还是在遥远的楼兰,这让翁锐和阴石都吓了一跳,对这件事怎么处理,两人又陷入了沉思。 思虑再三,他们终于定下几条准则。 一是立即启程,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一路向西赶往西域。八爷年事已高,身边又没有人照顾,绝不能让他只身去犯险,一定要想方设法在他遇到迦南之前赶上他。 二是对八爷赶往西域与迦南了断这件事不对外宣扬,这样不但可以使八爷沿途少却很多麻烦,即便他们不能及时赶到,让八爷在迦南面前的出现也具有突然性,这样也好占据一定的优势。 三是就翁锐、阴石和吕信他们三人去,这样既利于他们隐蔽,也便于迅速行动。 对于阴柔他们开始也考虑过,他是八爷的儿子,也是当今江湖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但阴柔的妻子丁兰刚刚生产不久,刚刚完成八爷抱孙子的愿望,确实需要陪伴,再说,这一去会有什么样的风险谁也说不准,阴石现在孤身一人,无所羁绊,让大哥留下也是他的坚持,所以这事就一点也没有向隐柔透露。 现在的问题是,八爷目前到了哪里? 根据他们的推断,八爷应该已经出发五天以上了,脚程快的话恐怕都到千里之外了,何况还不知道他走的是那一路,要确定八爷行程,对他们来说确实难度不小。 除了八爷,翁锐还有一个难题,就是莫珺怎么办? 他知道此去的风险,能将她留下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莫珺也是个执拗性子,能不能说动她翁锐心里也没底,要是偷偷溜走不告而别他也狠不下这个心来。 果然,当天晚上和莫珺一说,她以无可置辩的口气道:“你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不带我我就自己去!” 嗨!去就去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翁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需要的是立即出发。 翁锐身边有个吕信真是不错,他不但知道翁锐下一步要做什么,就连他没想到的也替他想到了。 就在他和阴石这些天研究对付沙康之策时,吕信已经准备好了两辆崭新且坚固的马车,上面装满了东西,就算是有个人不舒服,躺在上面也不会影响行程。 令外他还备了八匹健马,这样一路上吃的喝的马匹草料都备齐了,两位车夫也都是身强力壮,车技和功夫都很不错。 这两位车夫本来就是玄青门内商队的首领,一个叫阮丞,一个叫卫开,在天工门时就跟着朱山,和他情谊深厚,这次听说要去救他们门主,这两人更是豪情满满,义不容辞。 在一大早即将启程的时候,翁锐他们又看到了一个人,孙庸。 这可不是吕信请来的,是他自己找上门,吕信没拦住而已,吕信唯一做的一点手脚就是没有事先告诉翁锐,也是他央求的。 “师弟,你怎么来了?” 翁锐显然有些惊喜之色,孙庸跻身十小剑士之一,身边还有天枢老人夫妇两位高手,天玑门又是妻子龙玉的娘家,在这些高人中间,他这些年他也一直没闲着,修为进境也是不小。 “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听说西域大漠景色不错,我一直都没去过,就想蹭师兄的车马去逛逛,这师兄该不会有意见吧?” 谷瘣 此去凶险万分,能有这么一位高手帮忙翁锐当然高兴,但这个人情有点大,他一时还接受不了。 “逛逛?”翁锐太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安道,“哪龙玉和孩子怎么办?” “有我爹娘在,你还担心什么?呵呵。”孙庸笑道。 “师父师娘他们身体可好?”翁锐忽然有些歉疚感。 “好得很呢,”孙庸道,“他们也是很久都没有出去走动了,听说玉儿那里很是宽敞,还准备过些天和阿玉一起带着孩子去她哪里住一段时间呢。” “谢谢师父师娘,也谢谢师弟。”师父师娘的用心那是明摆着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放心,翁锐一时百感交集。 “别光顾上谢,你到底要不要我搭你的便车啊?”孙庸道。 “师弟能参与此行,当然最好了,我哪敢不要。”翁锐道。 “哈哈哈哈,师兄、莫姑娘你们好啊!”这时候孙庸才腾出功夫和阴石、莫珺打招呼。 “孙大哥,您是啥时候到的呀,”莫珺感怀于他在八公山逍遥居所受的热情接待,对孙庸有种特别的亲近感,“你来了也不说一声,怎么得招待您一下,做些准备。”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孙庸道,“我到了好几天了,是我告诉吕总管不要惊动你们的,该招待的该准备的,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你也应该来我哪里坐坐。”阴石话不多,但用情至纯。 阴石在恢复之后,倒是去看过天枢子和曾禔两次,但由于此前其中种种关节因素,这两人对阴石一直比较淡漠,更不要说指点他武功了,对他以师父师娘称呼也没有反对,也算承认了这师徒名分,这倒让孙庸和这位差点害死自己的师兄关系热络起来。 “我知道你们俩在研习对付沙康的法子,就没敢擅自打扰,”孙庸道,“只是八爷有消息了没有,我看到大家都在找,我也去找了,也没找到。” “师弟费心了,”阴石道,“这事情一言难尽,我们路上慢慢说。” 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所有人都翻身上马,七个人七匹马两辆车,也算浩浩荡荡,出长安城而去。 在这些人中,除了两位车夫,以吕信年岁最长,阴石次之,随后就是翁锐、孙庸和莫珺,其中三位核心人物,都和天枢子有关,并且这十几年来相互一直纠缠不清,现在却为同一个目的,以师兄弟的名义,一同踏上征程。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江湖宽广,亦可包容一切,爱恨情仇,都可互融转化,归为一统,这是缘分,也是大道。 吕信是个仔细的人,也是个老江湖,他对西行的道路做了分析,选择了朔泾水而上这条路,经北地,过陇中,到金城过大河,然后直达武威。 这条路虽说要多绕一点路,但路比较好走,他们乘坐的都是好马,走得反而快了不少,旬日不到,已然抵达武威,本想在此休整一下,但却意外碰到了一位他们不愿见到,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的一个人。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1:边塞故人 武威,是霍去病元狩二年攻取河西之地,汉帝刘彻在原匈奴休屠王领地建立起来的一个郡首,是河西四郡中最靠近大汉的地方,取名武威,也是为了彰显大汉帝国武功军威。 在张骞走通大汉通往西域各国之路后,西域诸国开始了解了大汉的强盛与繁华,张骞所带去的丝绸更是照亮了各地贵族的眼睛,向往之心顿生,有些直接派使者随张骞回到长安,献表纳贡表示归附,其它不少方国也想往长安派遣使者,但由于匈奴、楼兰和羌人的阻隔难于成行。 霍去病打通西域给大汉带来的第一个影响就是西域方国使者的到来,为彰显国威,汉帝刘彻盛情款待来使,赏赐丰厚,这让西域诸国非常兴奋,纷纷效仿,一时间,河西各驿站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使者的来往,带来的另一个附带效应就是,两地对利益极为敏感的商人闻风而动,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西域的珠宝、宝马、异果、种子、皮毛等等,汉地的丝绸、粮食、工具、生活用具等等,无不以极大的利润吸引着他们。从武威到敦煌,商队遥相呼应,络绎不绝,使这条处于边塞的荒漠之路成了以丝绸为主要贸易对象的、富得流油的商路。 汉地的商人往西走,西域的商人往东走,使得武威、觻得、酒泉和敦煌都成了重要的贸易据点,渐渐的有不少商人觉得有利可图,不管是汉人还是西域人,都开始定居在这些地方,常年做着东西倒卖的生意。 武威离汉地最近,聚集的人最多,俨然就成了河西商路上的贸易中心,其热闹繁华程度直追长安闹市。 翁锐一行一路向西,沿途越走越是荒凉,虽戈壁中夹杂的一块块绿洲也是生机盎然,但相对于漫无边际的戈壁,那些绿洲简直就是一个个点缀,对生活在这里人的困苦产生了由衷的同情。 但一走进武威城,却是一番异常热闹繁华的景象,商铺叠比,招幡飘飘,汉丝胡宝,交相辉映,马蹄得得,驼铃声声,东语西声,交织于耳,汉相胡容,乐笑融融。 这完全不是他们想像的河西风光,这里的饭店客栈不仅多,而且档次普遍不低,只是风格各有不同,杂于其间,体现着不同地域人们的不同喜好。 翁锐他们选了一家中土风格的客栈进去,伙计一看这么大的阵仗,觉得这伙人一定是做大买卖的,急唤其他同伴前来帮忙,停车喂马,安排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之后,翁锐看看时辰尚早,就想出去转转,留阮丞、卫开两位车夫在客栈看管物品马匹,翁锐和莫珺、孙庸、阴石、吕信等人出门而去。 虽是吃了晚饭,但这里的太阳还在老高,中午阳光的余热还未散去,所有人都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街面交易最热闹的景象已经暂歇,但行贾之人却闲不下来,都忙着在收拾物品,打包货物。 初到边塞重镇,翁锐诸人眼里自然充满惊奇,稀奇古怪的穿戴、不同口味的饮食、截然不同习俗和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他们目不暇接,大开眼界,逛了一条又一条街,忽然孙庸的目光停在了远处的人群之中。 “怎么啦?”翁锐见状问道。 “呶!”孙庸只是用下巴朝前指了指。 众人超前一看,竟然在人群中看到阴山三鬼的身影,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来了这里?”翁锐道。 “莫非他们前来寻仇?”莫珺道。 “这个倒有可能,”孙庸道,“但一定不是我们,就他们三个,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他们死在这里,他们就一定出不了武威城。” “这几个家伙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阴石对这几个人的恨有着非常矛盾的心理。 “对他们死不死的我倒不在乎,”翁锐道,“我倒是想弄明白这几个家伙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我们先避避他们?”吕信道。 “避倒不必了,”翁锐道,“我们过去惊惊他们,吕总管你可暗中查看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好说。”吕信说完,一拉帽檐一闪身就消失在已经不算太多的人流之中。 “那我们就去看看。”孙庸道。 谷裻 这几个人还像刚才一样,东瞅西看的往前走,但眼神的余光都没离开阴山三鬼几个人,走不多久,就发现他们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已经看到了他们,似乎想要迅速离开,但当他们看到翁锐抬起正视的目光时,也就装作放松下来,继续他们的节奏。 胥黎他们三人身边还有两个弟子,都是曾经去过歧门谷的人,孙庸对他们恨之入骨,但今天显然不是解决这些恩怨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家伙已经很久没敢再跟他们生事了。 胥黎作为当今十大剑士之一,其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纵然是翁锐能够胜他,但和阴石、孙庸一战还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两位现在的差距拉得就有点大了。 两拨人行到近处,胥黎倒是故意无视翁锐他们的存在,但街上就这些人,要看不见除非是个瞎子,不得已只有翁锐上前招呼了。 “哟,这不是胥先生吗,”翁锐道,“怎么这么巧,在这河西边塞也能遇上。” “哦,翁院主,”胥黎似乎颇感意外,“怎么翁院主也对这塞外风光感兴趣?” 这既是对翁锐的回答,也是巧妙地反问。 “风光再美,我恐怕也没有这份闲心,”翁锐道,“倒是胥先生几位看起来很是悠闲,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过来啊。” “呵呵,翁院主说笑了,”胥黎道,“以翁院主当下的声威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我们怎么能看不见,只是怕讨人嫌才想擦肩而过的。” “哼哼,要不是心里有鬼,这有什么好怕的。”孙庸冷笑一声道。 “在你心里我们早就是鬼了,这鬼和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 胥离说完哈哈大笑,对这样一语双关的自嘲他很是得意,连查统和戎劭也跟着一起笑。 “你说谁是鬼?”被胥黎戏弄孙庸当然愤怒了。 “呵呵,这就生气了,”胥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对当年歧门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对你父亲说过,除了他谁都可以来找我,你也不用例外,现在当年的始作俑者天灵子也在,你不妨一起把这账都算算。” 这胥黎不光油滑,还很善于挑拨离间,这句话一出,倒把孙庸给僵住了,胥黎知道翁锐此次西行重任在肩,现在不会跟他纠缠,在这些人跟前自然也不能失了气势。 “胥黎,我的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阴石道,“我已经上门向师父师娘请过罪了,该怎么做与你无关吧?” 这本就是阴石内心的一个结子,胥黎一句话就像揭开了他的一处疮疤,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可以看出他的苦痛,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这么说胥先生是要成心挑点事情了?”翁锐生怕又把阴石给跳起来了,赶紧道。 “哼哼,哪是我要挑事情,明明是你要跟我打招呼的,”胥黎说话滴水不漏,“既然惹你们不开心,走了,不用再见!” 看着阴山三鬼就这么离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不想打一架,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但孙庸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我恨不能现在就灭了他们!”孙庸很声道。 “要杀他们总会有机会,”翁锐道,“这阴山三鬼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们来这里我可不相信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到底这后面有什么图谋?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弄弄清楚。” “看他嚣张的样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孙庸道。 “他虽在挑拨你,但他并没有要和你打架的意思,”翁锐道,“能让胥黎示弱很不容易,这说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们就静眼旁观吧。” 天色渐黑,翁锐他们一行回到客栈,一直等到很晚,才等到了急急回来的吕信。 “怎么样?”翁锐问道。 “阴山三鬼今天没有住武威,一行人已经连夜向西去了。”吕信道。 武威,是霍去病元狩二年攻取河西之地,汉帝刘彻在原匈奴休屠王领地建立起来的一个郡首,是河西四郡中最靠近大汉的地方,取名武威,也是为了彰显大汉帝国武功军威。 在张骞走通大汉通往西域各国之路后,西域诸国开始了解了大汉的强盛与繁华,张骞所带去的丝绸更是照亮了各地贵族的眼睛,向往之心顿生,有些直接派使者随张骞回到长安,献表纳贡表示归附,其它不少方国也想往长安派遣使者,但由于匈奴、楼兰和羌人的阻隔难于成行。 霍去病打通西域给大汉带来的第一个影响就是西域方国使者的到来,为彰显国威,汉帝刘彻盛情款待来使,赏赐丰厚,这让西域诸国非常兴奋,纷纷效仿,一时间,河西各驿站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使者的来往,带来的另一个附带效应就是,两地对利益极为敏感的商人闻风而动,互通有无,各取所需。 西域的珠宝、宝马、异果、种子、皮毛等等,汉地的丝绸、粮食、工具、生活用具等等,无不以极大的利润吸引着他们。从武威到敦煌,商队遥相呼应,络绎不绝,使这条处于边塞的荒漠之路成了以丝绸为主要贸易对象的、富得流油的商路。 汉地的商人往西走,西域的商人往东走,使得武威、觻得、酒泉和敦煌都成了重要的贸易据点,渐渐的有不少商人觉得有利可图,不管是汉人还是西域人,都开始定居在这些地方,常年做着东西倒卖的生意。 武威离汉地最近,聚集的人最多,俨然就成了河西商路上的贸易中心,其热闹繁华程度直追长安闹市。 翁锐一行一路向西,沿途越走越是荒凉,虽戈壁中夹杂的一块块绿洲也是生机盎然,但相对于漫无边际的戈壁,那些绿洲简直就是一个个点缀,对生活在这里人的困苦产生了由衷的同情。 但一走进武威城,却是一番异常热闹繁华的景象,商铺叠比,招幡飘飘,汉丝胡宝,交相辉映,马蹄得得,驼铃声声,东语西声,交织于耳,汉相胡容,乐笑融融。 这完全不是他们想像的河西风光,这里的饭店客栈不仅多,而且档次普遍不低,只是风格各有不同,杂于其间,体现着不同地域人们的不同喜好。 翁锐他们选了一家中土风格的客栈进去,伙计一看这么大的阵仗,觉得这伙人一定是做大买卖的,急唤其他同伴前来帮忙,停车喂马,安排房间,忙得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之后,翁锐看看时辰尚早,就想出去转转,留阮丞、卫开两位车夫在客栈看管物品马匹,翁锐和莫珺、孙庸、阴石、吕信等人出门而去。 虽是吃了晚饭,但这里的太阳还在老高,中午阳光的余热还未散去,所有人都还穿着单薄的衣衫。 街面交易最热闹的景象已经暂歇,但行贾之人却闲不下来,都忙着在收拾物品,打包货物。 初到边塞重镇,翁锐诸人眼里自然充满惊奇,稀奇古怪的穿戴、不同口味的饮食、截然不同习俗和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他们目不暇接,大开眼界,逛了一条又一条街,忽然孙庸的目光停在了远处的人群之中。 “怎么啦?”翁锐见状问道。 “呶!”孙庸只是用下巴朝前指了指。 众人超前一看,竟然在人群中看到阴山三鬼的身影,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来了这里?”翁锐道。 “莫非他们前来寻仇?”莫珺道。 “这个倒有可能,”孙庸道,“但一定不是我们,就他们三个,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他们死在这里,他们就一定出不了武威城。” “这几个家伙坏事做尽,早就该死了。”阴石对这几个人的恨有着非常矛盾的心理。 “对他们死不死的我倒不在乎,”翁锐道,“我倒是想弄明白这几个家伙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要不我们先避避他们?”吕信道。 “避倒不必了,”翁锐道,“我们过去惊惊他们,吕总管你可暗中查看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这个好说。”吕信说完,一拉帽檐一闪身就消失在已经不算太多的人流之中。 “那我们就去看看。”孙庸道。 谷裻 这几个人还像刚才一样,东瞅西看的往前走,但眼神的余光都没离开阴山三鬼几个人,走不多久,就发现他们忽然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已经看到了他们,似乎想要迅速离开,但当他们看到翁锐抬起正视的目光时,也就装作放松下来,继续他们的节奏。 胥黎他们三人身边还有两个弟子,都是曾经去过歧门谷的人,孙庸对他们恨之入骨,但今天显然不是解决这些恩怨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家伙已经很久没敢再跟他们生事了。 胥黎作为当今十大剑士之一,其实力还是不可小觑的,纵然是翁锐能够胜他,但和阴石、孙庸一战还是没有问题的,其他两位现在的差距拉得就有点大了。 两拨人行到近处,胥黎倒是故意无视翁锐他们的存在,但街上就这些人,要看不见除非是个瞎子,不得已只有翁锐上前招呼了。 “哟,这不是胥先生吗,”翁锐道,“怎么这么巧,在这河西边塞也能遇上。” “哦,翁院主,”胥黎似乎颇感意外,“怎么翁院主也对这塞外风光感兴趣?” 这既是对翁锐的回答,也是巧妙地反问。 “风光再美,我恐怕也没有这份闲心,”翁锐道,“倒是胥先生几位看起来很是悠闲,似乎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过来啊。” “呵呵,翁院主说笑了,”胥黎道,“以翁院主当下的声威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我们怎么能看不见,只是怕讨人嫌才想擦肩而过的。” “哼哼,要不是心里有鬼,这有什么好怕的。”孙庸冷笑一声道。 “在你心里我们早就是鬼了,这鬼和鬼又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 胥离说完哈哈大笑,对这样一语双关的自嘲他很是得意,连查统和戎劭也跟着一起笑。 “你说谁是鬼?”被胥黎戏弄孙庸当然愤怒了。 “呵呵,这就生气了,”胥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对当年歧门谷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也对你父亲说过,除了他谁都可以来找我,你也不用例外,现在当年的始作俑者天灵子也在,你不妨一起把这账都算算。” 这胥黎不光油滑,还很善于挑拨离间,这句话一出,倒把孙庸给僵住了,胥黎知道翁锐此次西行重任在肩,现在不会跟他纠缠,在这些人跟前自然也不能失了气势。 “胥黎,我的事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阴石道,“我已经上门向师父师娘请过罪了,该怎么做与你无关吧?” 这本就是阴石内心的一个结子,胥黎一句话就像揭开了他的一处疮疤,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可以看出他的苦痛,也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这么说胥先生是要成心挑点事情了?”翁锐生怕又把阴石给跳起来了,赶紧道。 “哼哼,哪是我要挑事情,明明是你要跟我打招呼的,”胥黎说话滴水不漏,“既然惹你们不开心,走了,不用再见!” 看着阴山三鬼就这么离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不想打一架,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但孙庸已经气得牙痒痒了。 “我恨不能现在就灭了他们!”孙庸很声道。 “要杀他们总会有机会,”翁锐道,“这阴山三鬼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他们来这里我可不相信他们是来做生意的,到底这后面有什么图谋?和我们有没有关系?这一点我们还是要弄弄清楚。” “看他嚣张的样子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孙庸道。 “他虽在挑拨你,但他并没有要和你打架的意思,”翁锐道,“能让胥黎示弱很不容易,这说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们就静眼旁观吧。” 天色渐黑,翁锐他们一行回到客栈,一直等到很晚,才等到了急急回来的吕信。 “怎么样?”翁锐问道。 “阴山三鬼今天没有住武威,一行人已经连夜向西去了。”吕信道。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2:两老悬疑 “什么?连夜向西去了?”孙庸急道。 在这些人中间,最恨阴山三鬼的人莫过于孙庸了,尽管现在不能手刃仇人,但这口气最是难消,一听到这几个人的消息,他的反应总是最激烈的。 “是的,”吕信道,“一行人五六匹马疾驰而去。” “走得很急?”孙庸道。 “要是不急就不用连夜赶路了。”吕信道。 “我们要不要也连夜赶过去?”阴石道。 阴石说不上与这些人有仇,但对他们确实不喜欢,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一时难以彻底厘清,但要是找个理由能把这些人灭了,他一定不会阻拦。 “不用,”翁锐道,“他们连夜能走一定是因为有事,我们要这么跟过去好像是专门为了他们似的,我们的目标依然是寻找八爷和解决山子的事。” “我只是有点怪,”阴石沉吟道,“下午看到他们还是很悠闲的样子,这个时候急急离开,会不会因为我们?” “应该不会,”翁锐道,“尽管斗了几句嘴,但我们今天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个很大的危险,再说胥离本身又是个不肯示弱的主,要是因为见了我们就要连夜走人,这个面子恐怕他丢不起。” “既是这样我们恐怕更得盯着他了,”孙庸道,“能让这家伙如此心急的事情一定有点意思,没准会跟我们追查的事有关,这个不该错过。” “那也不必急在一时,”翁锐道,“这河西虽然广阔,但适宜于人们栖息的地方还是很有限的,在这一路之上就是酒泉和沿途的觻得,最远可及酒泉郡最西边的敦煌,那也是霍去病向楼兰发起攻击的最后据点,到了任何一个地方,我们主要是看看热闹,留心八爷和山子的消息便是。” 翁锐的思路很明确,我们来就是为找八爷和朱山父子的,其他的事顺便看看热闹就行了,不能太耽误时间。 “那在这里有没有打听到八爷和山子的消息?”孙庸道。 “这个到现在还没探听到,”吕信道,“我探寻过不少地方,似乎没人见到过八爷和沙康他们的踪迹,或许他们没走这一路也说不定。” “八爷隐居这么多年,即便到了这里,他自己不说恐怕也没人认得出来,”翁锐道,“倒是沙康一行目标不小,没走这一路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那我们要到哪里才能得到消息?”孙庸道。 “这里人口稀少,要想躲过市镇很容易,”吕信道,“但人总要吃喝,要想躲开这沿途为数不多有人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要到过,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我考虑八爷也没必要这么做。” “这就有劳吕总管费心了,”阴石道,“下一站我们到哪里。” “根据卫师兄提供的地图,要想西行前往酒泉郡,中间得经过觻得,那里虽在武威郡治下,但其繁华却不输这里,人也会更为复杂。” 翁锐道:“这一路得有五百多里地,估计得两天时间,大家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 尽管孙庸的好奇心和疑惑还远未解决,现在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翁锐等人按照预定计划一大早启程,出了武威继续往西。 这河西的景色确实单调,单调得令人升起一种莽荒之感,南边是高高擎起的祁连山,顶部常年绵延着皑皑白雪,就算夏日也不消散。 北边是高低起伏亘续不断焉支山,中间的戈壁地带长着一些稀稀疏疏的杂草和不多的低矮树木,让这些从没来过河西之地的中土人士体验了一把什么是从心底散发出的空旷之美。 莫珺从小就生活在江南,这些年虽跟着翁锐去了不少地方,但这种大漠风光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她几乎是贪婪的看着这一切,感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心胸也不够用,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装下这片天地,胸口挤得慌,最后放着舒适的马车不坐,一定要骑马前行,并且还一定要走在前面,她就是喜欢目之所及,没有行人马匹,没有田舍树木,甚至是没有自己的那种感觉。 看着她一脸陶醉的样子,孙庸一打马跟了上去。 “阿庸哥哥,你别跑我前面去啊。”莫珺赶紧道。 “这前面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呢?”孙庸好奇道。 “阿庸哥哥,你看这茫茫荒原像不像盘古刚刚开天辟地后的样子?”莫珺道。 “刚刚开天辟地?”孙庸笑道,“这些草和小树得长几年吧,山顶的雪也不是一年积起来的吧,怎么可能?” “我就是个比喻,”莫珺不以为意,“那就算是开天辟地有几年了,嘻嘻。” “你怎么会想起这个?”孙庸道。 “我就想看天地初开的样子。”莫珺道。 “按照传说,盘古劈开混沌,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孙庸道,“那个时候,天地间应该是空空荡荡,有什么好看的?” “从空空荡荡,到现在充满万物,你说这得有多神奇,”莫珺道,“这感觉就像这片天是我自己劈出来的的一样。” “那你不就成了神了?”孙庸道。 “如果这天地间就我一个人,我就是神!”莫珺道。 好大的气魄,在场的几个男人心中都是一震,翁锐也不例外。 “珺儿姑娘确实不简单,”阴石道,“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翁锐微微一笑道:“她神奇的地方多了,经常一句话也能让我楞半天。” “莫姑娘心底淡然,住行无碍,很多镜像在她那里都变得极为通透,”吕信感慨道,“就是我这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也常常会从她的话里得到感悟。” “这就是师弟离不开她的原因吧,哈哈。”阴石爽朗一笑。 “嘿嘿,”翁锐腼腆一笑,不置可否,“珺儿随性惯了,书是喜欢了就会求根问底,不喜欢了随便翻翻,可以没完没了的游遍名山大川,也可以很多天懒在家里啥都不干,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不想做的事也没人强得了,不争不显,天地间感觉她小得几乎没了她的位置,但她却能无处不在,穿行其间。” “哈哈哈,这个评价很高啊,”孙庸回身笑道,“师兄是否很喜欢这种感觉啊?” 翁锐看着莫珺,眼里充满爱意:“我还真喜欢她这个样子,还生怕一不小心打破它。” 莫珺回头莞尔一笑,似乎对翁锐的这句赞美之词没多少感觉,忽然打马向前奔跑起来,像追逐着她开天辟地的幻想,众人也只好催马跟上。 当天晚上,翁锐一行宿于一片绿洲的农户家里,无意中竟然听说这里十多天前住过两位西去的邋遢老人,这让他们非常兴奋,仔细探问,农户的描述相当模糊,年龄长相根本就说不清楚,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说两人一直在吵架,一个骂另一个死人,另一个回骂叫花子,喋喋不休,还让对方别跟着自己。 这两人会是谁呢? 如果被骂作叫花子的是八爷阴泰,那另一个也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并且这两人还有可能认识,所有人就算是想破头也没有答案。 虽然不能肯定,但这是最接近八爷的消息了,几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赶,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八爷走的真是这条路,前面就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心中有事,这路就走得快了,当天下午申时就到了觻得。 觻得本是古黑水国故都,是河西一带难得的一片富饶之地,原为乌孙和月氏共居,后来月氏赶走了乌孙,匈奴又驱逐了月氏,黑水河东西分别由休屠王和浑邪王分领,霍去病的河西两次战役终于把他纳入大汉治内,元狩二年汉帝刘彻年在河西建立武威、酒泉二郡,而觻得就归于武威郡治下。 虽说这里归于大汉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为了巩固河西要道,充实边塞,刘彻又强行移居数万汉民到这里,大小据点都有,而犹以觻得为最多,使得这里数年之间,便成为和郡首武威相媲美的贸易兴盛之地。 到了觻得,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雅致的客栈,吕信立即让阮丞、卫开二人卸马收拾东西,自己则上前给诸人安排住处。 老板是个温文尔雅挺和善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完吕信要求,便呵呵一笑道:“客官你们算是来对了,整个觻得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你们的了。” “店家你是河东郡人?”一听口音翁锐立即道。 “你也是?”店家眼睛一亮。 “什么?连夜向西去了?”孙庸急道。 在这些人中间,最恨阴山三鬼的人莫过于孙庸了,尽管现在不能手刃仇人,但这口气最是难消,一听到这几个人的消息,他的反应总是最激烈的。 “是的,”吕信道,“一行人五六匹马疾驰而去。” “走得很急?”孙庸道。 “要是不急就不用连夜赶路了。”吕信道。 “我们要不要也连夜赶过去?”阴石道。 阴石说不上与这些人有仇,但对他们确实不喜欢,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一时难以彻底厘清,但要是找个理由能把这些人灭了,他一定不会阻拦。 “不用,”翁锐道,“他们连夜能走一定是因为有事,我们要这么跟过去好像是专门为了他们似的,我们的目标依然是寻找八爷和解决山子的事。” “我只是有点怪,”阴石沉吟道,“下午看到他们还是很悠闲的样子,这个时候急急离开,会不会因为我们?” “应该不会,”翁锐道,“尽管斗了几句嘴,但我们今天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个很大的危险,再说胥离本身又是个不肯示弱的主,要是因为见了我们就要连夜走人,这个面子恐怕他丢不起。” “既是这样我们恐怕更得盯着他了,”孙庸道,“能让这家伙如此心急的事情一定有点意思,没准会跟我们追查的事有关,这个不该错过。” “那也不必急在一时,”翁锐道,“这河西虽然广阔,但适宜于人们栖息的地方还是很有限的,在这一路之上就是酒泉和沿途的觻得,最远可及酒泉郡最西边的敦煌,那也是霍去病向楼兰发起攻击的最后据点,到了任何一个地方,我们主要是看看热闹,留心八爷和山子的消息便是。” 翁锐的思路很明确,我们来就是为找八爷和朱山父子的,其他的事顺便看看热闹就行了,不能太耽误时间。 “那在这里有没有打听到八爷和山子的消息?”孙庸道。 “这个到现在还没探听到,”吕信道,“我探寻过不少地方,似乎没人见到过八爷和沙康他们的踪迹,或许他们没走这一路也说不定。” “八爷隐居这么多年,即便到了这里,他自己不说恐怕也没人认得出来,”翁锐道,“倒是沙康一行目标不小,没走这一路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那我们要到哪里才能得到消息?”孙庸道。 “这里人口稀少,要想躲过市镇很容易,”吕信道,“但人总要吃喝,要想躲开这沿途为数不多有人的地方是不可能的,只要到过,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我考虑八爷也没必要这么做。” “这就有劳吕总管费心了,”阴石道,“下一站我们到哪里。” “根据卫师兄提供的地图,要想西行前往酒泉郡,中间得经过觻得,那里虽在武威郡治下,但其繁华却不输这里,人也会更为复杂。” 翁锐道:“这一路得有五百多里地,估计得两天时间,大家今天还是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一早就启程。” 尽管孙庸的好奇心和疑惑还远未解决,现在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早,翁锐等人按照预定计划一大早启程,出了武威继续往西。 这河西的景色确实单调,单调得令人升起一种莽荒之感,南边是高高擎起的祁连山,顶部常年绵延着皑皑白雪,就算夏日也不消散。 北边是高低起伏亘续不断焉支山,中间的戈壁地带长着一些稀稀疏疏的杂草和不多的低矮树木,让这些从没来过河西之地的中土人士体验了一把什么是从心底散发出的空旷之美。 莫珺从小就生活在江南,这些年虽跟着翁锐去了不少地方,但这种大漠风光她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她几乎是贪婪的看着这一切,感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心胸也不够用,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装下这片天地,胸口挤得慌,最后放着舒适的马车不坐,一定要骑马前行,并且还一定要走在前面,她就是喜欢目之所及,没有行人马匹,没有田舍树木,甚至是没有自己的那种感觉。 看着她一脸陶醉的样子,孙庸一打马跟了上去。 “阿庸哥哥,你别跑我前面去啊。”莫珺赶紧道。 “这前面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呢?”孙庸好奇道。 “阿庸哥哥,你看这茫茫荒原像不像盘古刚刚开天辟地后的样子?”莫珺道。 “刚刚开天辟地?”孙庸笑道,“这些草和小树得长几年吧,山顶的雪也不是一年积起来的吧,怎么可能?” “我就是个比喻,”莫珺不以为意,“那就算是开天辟地有几年了,嘻嘻。” “你怎么会想起这个?”孙庸道。 “我就想看天地初开的样子。”莫珺道。 “按照传说,盘古劈开混沌,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孙庸道,“那个时候,天地间应该是空空荡荡,有什么好看的?” “从空空荡荡,到现在充满万物,你说这得有多神奇,”莫珺道,“这感觉就像这片天是我自己劈出来的的一样。” “那你不就成了神了?”孙庸道。 “如果这天地间就我一个人,我就是神!”莫珺道。 好大的气魄,在场的几个男人心中都是一震,翁锐也不例外。 “珺儿姑娘确实不简单,”阴石道,“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 翁锐微微一笑道:“她神奇的地方多了,经常一句话也能让我楞半天。” “莫姑娘心底淡然,住行无碍,很多镜像在她那里都变得极为通透,”吕信感慨道,“就是我这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也常常会从她的话里得到感悟。” “这就是师弟离不开她的原因吧,哈哈。”阴石爽朗一笑。 “嘿嘿,”翁锐腼腆一笑,不置可否,“珺儿随性惯了,书是喜欢了就会求根问底,不喜欢了随便翻翻,可以没完没了的游遍名山大川,也可以很多天懒在家里啥都不干,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不想做的事也没人强得了,不争不显,天地间感觉她小得几乎没了她的位置,但她却能无处不在,穿行其间。” “哈哈哈,这个评价很高啊,”孙庸回身笑道,“师兄是否很喜欢这种感觉啊?” 翁锐看着莫珺,眼里充满爱意:“我还真喜欢她这个样子,还生怕一不小心打破它。” 莫珺回头莞尔一笑,似乎对翁锐的这句赞美之词没多少感觉,忽然打马向前奔跑起来,像追逐着她开天辟地的幻想,众人也只好催马跟上。 当天晚上,翁锐一行宿于一片绿洲的农户家里,无意中竟然听说这里十多天前住过两位西去的邋遢老人,这让他们非常兴奋,仔细探问,农户的描述相当模糊,年龄长相根本就说不清楚,看来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只是说两人一直在吵架,一个骂另一个死人,另一个回骂叫花子,喋喋不休,还让对方别跟着自己。 这两人会是谁呢? 如果被骂作叫花子的是八爷阴泰,那另一个也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并且这两人还有可能认识,所有人就算是想破头也没有答案。 虽然不能肯定,但这是最接近八爷的消息了,几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赶,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八爷走的真是这条路,前面就一定会有他的消息。 心中有事,这路就走得快了,当天下午申时就到了觻得。 觻得本是古黑水国故都,是河西一带难得的一片富饶之地,原为乌孙和月氏共居,后来月氏赶走了乌孙,匈奴又驱逐了月氏,黑水河东西分别由休屠王和浑邪王分领,霍去病的河西两次战役终于把他纳入大汉治内,元狩二年汉帝刘彻年在河西建立武威、酒泉二郡,而觻得就归于武威郡治下。 虽说这里归于大汉时间并不是很长,但为了巩固河西要道,充实边塞,刘彻又强行移居数万汉民到这里,大小据点都有,而犹以觻得为最多,使得这里数年之间,便成为和郡首武威相媲美的贸易兴盛之地。 到了觻得,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雅致的客栈,吕信立即让阮丞、卫开二人卸马收拾东西,自己则上前给诸人安排住处。 老板是个温文尔雅挺和善的一个中年男子,听完吕信要求,便呵呵一笑道:“客官你们算是来对了,整个觻得没有比这里更适合你们的了。” “店家你是河东郡人?”一听口音翁锐立即道。 “你也是?”店家眼睛一亮。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3:乡音难忘 “是啊,我是平阳人。”翁锐道。 “平阳人?”店家转而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翁锐,“我也是平阳人,听你这口音也不像啊!” “我十几岁就离开平阳了,”翁锐没去说他们原是赵地人的事,只是解释道,“除了长安,我还呆过很多地方,所以这口音也有点变了。” “我们平阳可是出人才的地方,现在冒充平阳人的很多,”店家得意而又幽默道,“当朝两位大司马,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都是我们平阳人,还有一位领袖江湖的奇人,做过天枢门、天工门门主,并挫败承天教祸乱大汉图谋的华阳别院院主翁锐,你可知道?” “哈哈哈哈,你这可是问对人了,”阴石在一旁笑道,“这就是你的老乡,被你说得神乎其神的翁锐翁大院主。” “当真?”店家还是有点不信。 “在下正是翁锐,”翁锐道,“大将军卫青是我师兄,这是我的另一位师兄阴石,这是我师弟孙庸,我们都是天枢老人的弟子。” 同时,他将莫珺和吕信也介绍给了店家。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店家神情有些夸张地道,“你们这可都是江湖名人啊,看来我这小店真是要冒青烟了。” “既是同乡,敢问尊驾贵姓?”是同乡总得有个称谓,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贵不敢当,在下吕筱,诸位快快请坐。”吕筱道。 店家吕筱说完,赶紧请翁锐等人坐下,并亲自奉上茶水,或许真是一路奔波口渴了,翁锐一口茶下去,温润香甜,回味无穷,不仅脱口赞道:“好茶!” “这茶是不错,”吕筱道,“连霍大司马都说好喝。” “去病来过你这里?”翁锐奇道。 “来过,就是几个月前,”吕筱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你说好好的这么一位大汉将军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或许是天妒英才吧,”翁锐也慨叹道,“去病向来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极少给自己留后路,年纪轻轻遭此劫难我们也很痛心。” “翁院主和霍大司马很熟?”吕筱道。 “我们岂止很熟,”翁锐道,“去病的舅舅就是我师兄卫青,他的师父就是我阴师兄的父亲,我和他之间也多有交往和武艺切磋,都可以说是一家人了。” “那你们这次来河西,是为了霍大司马的事情?”吕筱道。 “您为什么会这么问?”翁锐感到这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他对霍去病的事太关心了。 “霍大司马年轻力壮,两次狂扫西域无人能挡,”吕筱道,“这次出师不利,半途就遭遇疫病,人马死伤过半,这一定是遭了别人暗算,这让人心有不甘啊!” “看来您和去病的交往也不止同乡之宜啊?”翁锐道。 “呵呵,说起来让您几位见笑了,”吕筱苦笑一声道,“我曾和卫、霍两位司马同朝为官,因职位低了不少本是够不上他们,也就是因为这同乡关系才有了一些交往。” 因为卫青和霍去病,翁锐他们对朝廷的官员还是知道一些,但这个吕筱却从未听说过,看来他的职位确实不高。 “既是同朝为官,您怎么到了这里?”不光翁锐,其他人对此也很好奇。 “嗨,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吕筱虽是平阳人,但也很早就离开了平阳,他本人还算有些才华,精明努力,机缘巧合,认识了在公羊学上颇有成就的公孙弘,成了他府里的门客,暗地里为他办了不少事,颇得公孙弘赏识。 元朔五年,已经年逾七旬的公孙弘被汉帝刘彻任命为丞相,因其没有侯爵,还特地封他为平津侯,在公孙弘的举荐下成为丞相府的一位槽吏,这也成了吕筱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元狩二年,年界八十的公孙弘病死于相位上,丞相之位由李广堂弟李蔡接任,吕筱也不知得罪了谁,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缉拿下狱,差点处死,还是同乡霍去病无意中的一句话救了他,免于死罪。 当年霍去病两次河西之战,平定了匈奴,打通了西域之路,汉帝刘彻始设武威郡和酒泉郡,并聚迁汉地百姓和一些罪臣到河西各处,吕筱也被拖家带口发配到了觻得。 来此之后,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吕筱也只好放下读书人的架子,找点活计养家,赶上西域官路商路路开通,河西每处驿站集镇商旅不断来往,头脑灵活的吕筱就拿出他的积蓄多盖了几间房,开了一家客栈,名曰“汇德”,几年下来,也跟着赚了不少钱,客栈的规模档次都提升了不少,在觻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此次霍去病再次西征,他闻讯随当地官员积极前去犒营,霍去病得知他在这里,特地来他这里喝了一杯茶,这也使他这里的生意好了不少时间。 霍去病临走,还约定凯旋之时一定要在他这里住几天,谁知这一去竟是永诀,回程他人还没到这里,就已经去了,这让吕筱长叹多日不能释怀。 大家听到这里,心情颇为沉重,都默不作声,良久,翁锐才道:“你来到这河西荒凉之地,也是受苦了。” “还好吧,”吕筱道,“比起在朝为官,每天担惊受怕,还是觉得这里更自在一些。” “可这里的气候物产比长安可要差不少啊。”孙庸道。 “我看这也未必,”莫珺道,“天地之大,各处有各处的好,我到了这里就有一种回归天道的感觉。” “呵呵,看来这位莫姑娘是位很通透的人啊,”吕筱道,“这里虽干旱少雨,冬天寒冷,夏天酷热,但有水灌溉就能长庄稼果蔬,物产相当丰富,这里的官长也是轻徭薄赋,商贾往来更是繁茂,来到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应该不比内地差。” “这么说这里来了不少人?”翁锐道。 “很多,年年都有,”吕筱道,“自从河西设郡,为了巩固商路,充实边塞,这些年连续不断有人从内地迁往此处,不光是武威和觻得,酒泉敦煌也有很多,这也是当今陛下的一项国策吧。” “这么说像您这样的人也来了不少?”翁锐道。 “很多,”吕筱道,“凡是犯点事没被杀掉的几乎都送到了这边,不过也好,也使这本来的莽荒之地多了些书文气。” “此话怎讲?”莫珺一下子来了兴趣。 “嗨,这都是读书人的臭毛病,”吕筱道,“很多人来的时候,吃的用的倒没有准备多少,书倒是拉了一车又一车,到了这些地方,有了些田地或者生意糊口,倒是有不少人读书不辍,时间久了,连学馆都立了不少,还颇受那些商贾农夫牧户的尊重。” “看来莫姑娘的想法不错,”阴石道,“空的地方倒是装得下这些有学问的人。” “这里有没有学馆,我想去看看?”莫珺道。 “这个不难,”吕筱道,“觻得的几家和我都很熟,莫姑娘感兴趣,我一定亲自引见。” “那就谢谢吕大叔了。”莫珺赶紧道。 “我想问点其他事情,”翁锐道,“最近您这里有没有看到一些内地来的江湖人士?” “呵呵,这倒有些难了,”吕筱道,“在长安,那些风尘仆仆带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一眼就能看出,但到了这里,无论是商贾和行旅之人,带刀带剑都是常有的事,餐风露宿每个人的打扮都差不多,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留心。” “哪这里那些人有可能知道?”孙庸道。 “当然是黑水帮的人了,”吕筱道,“他们对外来的江湖人士都特别敏感。” “那都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这些人能耐可大了,在这河西,除了官府,几乎就是他们说了算了。”吕筱道。 “他们是这里的黑帮?”孙庸道。 “这倒不是,”吕筱道,“自从河西的商人越来越多,自然就滋生了以给商队护送货物的帮派,他们要价合理,有很多商贾朋友都是常客,就是有一点,不允许别人抢他们的生意,打过不少架,结果他们越打越大,在河西几乎没人惹得起。” “这里有没有他们的分堂分舵?”翁锐道。 “当然有了,我指给你们就是,”吕筱道,“只不过我不跟他们来往,你们也别说是我这里多嘴就是。” “那是自然。” 翁锐说完,阴石、孙庸、吕信几个人相视一笑,脸上充满了兴奋。 “是啊,我是平阳人。”翁锐道。 “平阳人?”店家转而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翁锐,“我也是平阳人,听你这口音也不像啊!” “我十几岁就离开平阳了,”翁锐没去说他们原是赵地人的事,只是解释道,“除了长安,我还呆过很多地方,所以这口音也有点变了。” “我们平阳可是出人才的地方,现在冒充平阳人的很多,”店家得意而又幽默道,“当朝两位大司马,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都是我们平阳人,还有一位领袖江湖的奇人,做过天枢门、天工门门主,并挫败承天教祸乱大汉图谋的华阳别院院主翁锐,你可知道?” “哈哈哈哈,你这可是问对人了,”阴石在一旁笑道,“这就是你的老乡,被你说得神乎其神的翁锐翁大院主。” “当真?”店家还是有点不信。 “在下正是翁锐,”翁锐道,“大将军卫青是我师兄,这是我的另一位师兄阴石,这是我师弟孙庸,我们都是天枢老人的弟子。” 同时,他将莫珺和吕信也介绍给了店家。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店家神情有些夸张地道,“你们这可都是江湖名人啊,看来我这小店真是要冒青烟了。” “既是同乡,敢问尊驾贵姓?”是同乡总得有个称谓,这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贵不敢当,在下吕筱,诸位快快请坐。”吕筱道。 店家吕筱说完,赶紧请翁锐等人坐下,并亲自奉上茶水,或许真是一路奔波口渴了,翁锐一口茶下去,温润香甜,回味无穷,不仅脱口赞道:“好茶!” “这茶是不错,”吕筱道,“连霍大司马都说好喝。” “去病来过你这里?”翁锐奇道。 “来过,就是几个月前,”吕筱深深的叹了口气,“唉,你说好好的这么一位大汉将军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或许是天妒英才吧,”翁锐也慨叹道,“去病向来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极少给自己留后路,年纪轻轻遭此劫难我们也很痛心。” “翁院主和霍大司马很熟?”吕筱道。 “我们岂止很熟,”翁锐道,“去病的舅舅就是我师兄卫青,他的师父就是我阴师兄的父亲,我和他之间也多有交往和武艺切磋,都可以说是一家人了。” “那你们这次来河西,是为了霍大司马的事情?”吕筱道。 “您为什么会这么问?”翁锐感到这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他对霍去病的事太关心了。 “霍大司马年轻力壮,两次狂扫西域无人能挡,”吕筱道,“这次出师不利,半途就遭遇疫病,人马死伤过半,这一定是遭了别人暗算,这让人心有不甘啊!” “看来您和去病的交往也不止同乡之宜啊?”翁锐道。 “呵呵,说起来让您几位见笑了,”吕筱苦笑一声道,“我曾和卫、霍两位司马同朝为官,因职位低了不少本是够不上他们,也就是因为这同乡关系才有了一些交往。” 因为卫青和霍去病,翁锐他们对朝廷的官员还是知道一些,但这个吕筱却从未听说过,看来他的职位确实不高。 “既是同朝为官,您怎么到了这里?”不光翁锐,其他人对此也很好奇。 “嗨,这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吕筱虽是平阳人,但也很早就离开了平阳,他本人还算有些才华,精明努力,机缘巧合,认识了在公羊学上颇有成就的公孙弘,成了他府里的门客,暗地里为他办了不少事,颇得公孙弘赏识。 元朔五年,已经年逾七旬的公孙弘被汉帝刘彻任命为丞相,因其没有侯爵,还特地封他为平津侯,在公孙弘的举荐下成为丞相府的一位槽吏,这也成了吕筱一生最辉煌的时刻。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元狩二年,年界八十的公孙弘病死于相位上,丞相之位由李广堂弟李蔡接任,吕筱也不知得罪了谁,他自己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缉拿下狱,差点处死,还是同乡霍去病无意中的一句话救了他,免于死罪。 当年霍去病两次河西之战,平定了匈奴,打通了西域之路,汉帝刘彻始设武威郡和酒泉郡,并聚迁汉地百姓和一些罪臣到河西各处,吕筱也被拖家带口发配到了觻得。 来此之后,为了一家人的生活,吕筱也只好放下读书人的架子,找点活计养家,赶上西域官路商路路开通,河西每处驿站集镇商旅不断来往,头脑灵活的吕筱就拿出他的积蓄多盖了几间房,开了一家客栈,名曰“汇德”,几年下来,也跟着赚了不少钱,客栈的规模档次都提升了不少,在觻得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此次霍去病再次西征,他闻讯随当地官员积极前去犒营,霍去病得知他在这里,特地来他这里喝了一杯茶,这也使他这里的生意好了不少时间。 霍去病临走,还约定凯旋之时一定要在他这里住几天,谁知这一去竟是永诀,回程他人还没到这里,就已经去了,这让吕筱长叹多日不能释怀。 大家听到这里,心情颇为沉重,都默不作声,良久,翁锐才道:“你来到这河西荒凉之地,也是受苦了。” “还好吧,”吕筱道,“比起在朝为官,每天担惊受怕,还是觉得这里更自在一些。” “可这里的气候物产比长安可要差不少啊。”孙庸道。 “我看这也未必,”莫珺道,“天地之大,各处有各处的好,我到了这里就有一种回归天道的感觉。” “呵呵,看来这位莫姑娘是位很通透的人啊,”吕筱道,“这里虽干旱少雨,冬天寒冷,夏天酷热,但有水灌溉就能长庄稼果蔬,物产相当丰富,这里的官长也是轻徭薄赋,商贾往来更是繁茂,来到这里的百姓日子过得应该不比内地差。” “这么说这里来了不少人?”翁锐道。 “很多,年年都有,”吕筱道,“自从河西设郡,为了巩固商路,充实边塞,这些年连续不断有人从内地迁往此处,不光是武威和觻得,酒泉敦煌也有很多,这也是当今陛下的一项国策吧。” “这么说像您这样的人也来了不少?”翁锐道。 “很多,”吕筱道,“凡是犯点事没被杀掉的几乎都送到了这边,不过也好,也使这本来的莽荒之地多了些书文气。” “此话怎讲?”莫珺一下子来了兴趣。 “嗨,这都是读书人的臭毛病,”吕筱道,“很多人来的时候,吃的用的倒没有准备多少,书倒是拉了一车又一车,到了这些地方,有了些田地或者生意糊口,倒是有不少人读书不辍,时间久了,连学馆都立了不少,还颇受那些商贾农夫牧户的尊重。” “看来莫姑娘的想法不错,”阴石道,“空的地方倒是装得下这些有学问的人。” “这里有没有学馆,我想去看看?”莫珺道。 “这个不难,”吕筱道,“觻得的几家和我都很熟,莫姑娘感兴趣,我一定亲自引见。” “那就谢谢吕大叔了。”莫珺赶紧道。 “我想问点其他事情,”翁锐道,“最近您这里有没有看到一些内地来的江湖人士?” “呵呵,这倒有些难了,”吕筱道,“在长安,那些风尘仆仆带刀带剑的江湖人士一眼就能看出,但到了这里,无论是商贾和行旅之人,带刀带剑都是常有的事,餐风露宿每个人的打扮都差不多,这个我还真是没有留心。” “哪这里那些人有可能知道?”孙庸道。 “当然是黑水帮的人了,”吕筱道,“他们对外来的江湖人士都特别敏感。” “那都是些什么人?”翁锐道。 “这些人能耐可大了,在这河西,除了官府,几乎就是他们说了算了。”吕筱道。 “他们是这里的黑帮?”孙庸道。 “这倒不是,”吕筱道,“自从河西的商人越来越多,自然就滋生了以给商队护送货物的帮派,他们要价合理,有很多商贾朋友都是常客,就是有一点,不允许别人抢他们的生意,打过不少架,结果他们越打越大,在河西几乎没人惹得起。” “这里有没有他们的分堂分舵?”翁锐道。 “当然有了,我指给你们就是,”吕筱道,“只不过我不跟他们来往,你们也别说是我这里多嘴就是。” “那是自然。” 翁锐说完,阴石、孙庸、吕信几个人相视一笑,脸上充满了兴奋。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4:黑水帮 晚饭后,河西的日头还有很高,翁锐陪着莫珺,在吕筱的引领下,去拜访当地的两家书馆,这都是犯事被罚配此处的当朝前官员所开,这些人原本学问就很不错,在这里潜心问道,已经算得当地大儒。 翁锐此去,一是他不想莫珺有意外,另外也是好奇,也是对这些人的一种尊重。 其他人等,同样是晚饭后,他们却去逛街景了,看似随便看看,但他们心中却有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黑水帮的觻得分舵。 这事翁锐不用自己去,有吕信跟着,有孙庸和阴石架着,该问什么应该没有问不出来的。 这个黑水帮觻得分舵虽不处在闹市,却是极为显眼,还和旁边的房子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去,几处敦厚、高大的房屋挤在一起,密不透风,而且外墙刷成极为显眼的黑灰色,门楼之上还插着一面三角形的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米黄色露着獠牙的狼头,让人远远就有一种压迫之感。 孙庸他们本是想慢慢接近,先看看情况摸摸底再说,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不管谁从大街上靠近,没到跟前,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这个地方的一个用意吧。 孙庸、阴石和吕信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只有硬闯了。 吕信走在前面,孙庸、阴石并排跟在后面,径直到了门口,还没等他们开口,就被两个黑衣劲装持刀大汉给拦住了。 这两人都有三十多岁年纪,一个白净脸,看着还算和气,另一个却满脸横肉,一副凶相。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横肉脸道。 吕信微施一礼,指着孙庸和阴石道:“这是我的两位东家,我们来是想和黑水帮谈一笔生意。” “生意?你们要谈什么生意?”白净脸小心翼翼道,显然两位大汉对这三人戒心十足。 “哼哼,”吕信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的生意都是就这么站在门口和你们谈的吗?” 吕信明确强调了后面的“你们”两个字。 横肉脸很不屑的看了吕信一眼道:“你哼什么?在这里还没有人敢对黑水帮这么说话?” “我们好好来谈生意,你们当着不让进,连哼一声都不让啊?”吕信显得一脸无辜。 “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生意人,”横肉脸道,“你们要来这里捣乱就想错了!” “要是我们真来这里捣乱,就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孙庸温和道。 “那你就试试……”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还没等横肉脸发作,白净脸赶紧上前拦住,给他一个眼色,自己即刻进门通报去了。 也就是片刻功夫,出来一名老者,约莫六十岁年纪,身着打扮干净利落,人也保养得很好,没有那些经常在外跑的人饱经风霜的样子,一绺花白胡须也是捋得顺顺溜溜,没有半根乱飞,他身后除了白净脸还跟着两个人。 “噢,是几位贵客到了,快快有请,”老者边延引孙庸等人进门边解释道,“我们这位兄弟在外面粗鲁惯了,慢待了诸位,千万不要见怪。” “呵呵,不妨事。” 孙庸轻笑一声,几人跟着老者走进了大门,跟出来的两人则警惕地走在了他们身后。 大门内的院子不是很大,但屋子却是不小,且数座屋子连成一片,相互间互为连通,行走极为方便。 老者领孙庸几位在一间客厅坐定,热情的奉上茶水,态度极为亲和,就像在招呼老朋友,而另外两人就站在门外。 “听说几位是来谈生意的?”老者笑吟吟的道。 “请问您是?”吕信也是个老江湖,要谈也得先知道你的身份吧。 “哦,老朽余安,是这里的账房总管。”老者余安忙道。 “这里的生意都跟您谈?”吕信道。 “当然不是,”余安道,“这里的大生意都是垛头亲自谈的,不过我传传话也是可以的。” “我们可是做大生意的,”孙庸插话道,“难道你们垛头就不想亲自见见。” 余安笑着打量了一番孙庸,又看看阴石和吕信,然后道:“恕老朽直言,诸位不是做生意的,倒像是中土的江湖人士。”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们不像生意人吗?”孙庸也看看自己道。 “呵呵,当然不像,”余安道,“诸位身上有的是胆气和豪气,却没有生意人的那种精明和小心。” “难道生意人就不能有胆气和豪气吗?”孙庸倒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当然也有,但那是他们看到金钱和利益之后,”余安道,“诸位的神情是完全和金钱无关的那种。” “看来余总管在这里也是阅人无数啊,”孙庸道,“你经常在这里看到中土的江湖人士?” 孙庸心下惴道,看来这个黑水帮还真不简单,这么一个小小的账房总管都这么有见识,其他的头头脑脑就可想而知了。 “呵呵,您这是说笑了,”余安道,“我只是在中土内地呆过,这里地处边塞,哪看得到什么中土江湖人士啊。” “你不说我们就是吗?”吕信道。 “哦,对,呵呵,你看我把这都给忘了,”余安说话滴水不漏,“诸位来这里有事?” “我说过,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吕信道,“这算不算有事?” “当然,当然,”余安陪着笑脸道,“只是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戈壁黑水帮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既然能来找你们,就一定能帮上忙,”吕信道,“但不是跟你,要你们帮主或者垛头自己出来谈。” “这实在是不巧的很,”余安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我们垛头有事出去了,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可否留下话,我一定转告。” 看来人家是不想做这笔生意,连个垛头都躲着不见,这让一直没有说话的阴石有点憋不住了。 “要是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不知你们垛头看见火会不会赶回来?”阴石阴森森地道。 阴石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很不客气,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连屋外的两个人都拎着家伙冲了进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阴石道,“你们两人没资格问。” “那我们就用刀来问。”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冲到阴石跟前,分左右同时挥刀向他劈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吕信和孙庸两人像没事一样竟端起了茶杯,一口茶还没喝下去,这两人就被踢出了门外,阴石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动。 “吁……” 一声呼哨,紧接着四周就是一阵响动,从各个屋里一下子抢出二十几人,屋里屋外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连外面的大门也已经紧紧的关上。 这时,从厅后走出一位壮汉,被四五个人簇拥着,五十多岁,久经风霜摧残的脸上还留着一块刀疤,显然也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无数趟,微微眯起的眼睛一睁,精光四射,显示其武功修为也十分强悍。 “是谁说要烧了我的房子?”壮汉盯着自己的手,慢慢扣着指甲道,完全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 “你是这里的垛头?”吕信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帮主。”他身边的一位壮汉立即道。 “戈壁狐驼司徒横?” 孙庸慢慢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他,他从客栈老板吕筱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吕信也跟着站了起来,但他没动,显然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阴石这时候却端起了茶碗,似乎对这人并不太感兴趣。 “你知道我?”司徒横道。 “在这河西一带要不知道司徒帮主的名头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孙庸道。 “名不名头的无所谓,”司徒横道,“我在这河西几十年,被人第一次被人欺上门来要烧房子,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河西我也就不用混了。” “呵呵,烧不烧房子也无所谓,”吕信道,“只是我们东家想见你谈一笔生意而已。” “生意可以慢慢谈,这句话得先有个了结,”司徒横慢慢道,“否则,恐让人觉得我是怕房子被烧才来谈这笔生意的。” “哼,堂堂帮主,你这话好生无聊,”阴石依旧冷冷道,“你想怎样?” “能说这句话一定是位高人,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司徒横道,“我们俩比一场,要是你赢了,这房子你要烧随便,要是你输了,认个错把这句话收回也就算了。” “为一句话打这一架多没意思,”阴石平常虽不爱绕弯子,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来的目的,“你要输了,我们问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那也要你打赢了再说。” 司徒横眼里忽然精光大盛,一股宏大的气息勃然而发,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屋外的小院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厚重冷森的弯刀。 阴石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屋外,在司徒横数步开外站定,缓缓抽出了他手中的剑。 这个院子不大,这两人一拉开架势,其他人都纷纷后退,几乎都贴近了墙根,或者干脆就退回屋里去。 司徒横虽嘴里说得轻松,但这时已经是杀气奔涌,长期在戈壁求生,他不会放过任何对手,这才使他的威慑力够强,没人敢随便对黑水帮提出挑战。 反观阴石,倒是没那么多杀气,他凝神静气,只想打败这个司徒横,好向他打听事,这个人和他没仇,死不死的真无所谓。 阴石的轻松更进一步激怒了司徒横,就在阴石一个呼吸的间隙,司徒横一个斜身踏步,手中弯刀像轮弯月撩向阴石。 晚饭后,河西的日头还有很高,翁锐陪着莫珺,在吕筱的引领下,去拜访当地的两家书馆,这都是犯事被罚配此处的当朝前官员所开,这些人原本学问就很不错,在这里潜心问道,已经算得当地大儒。 翁锐此去,一是他不想莫珺有意外,另外也是好奇,也是对这些人的一种尊重。 其他人等,同样是晚饭后,他们却去逛街景了,看似随便看看,但他们心中却有个明确的目标,那就是黑水帮的觻得分舵。 这事翁锐不用自己去,有吕信跟着,有孙庸和阴石架着,该问什么应该没有问不出来的。 这个黑水帮觻得分舵虽不处在闹市,却是极为显眼,还和旁边的房子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看去,几处敦厚、高大的房屋挤在一起,密不透风,而且外墙刷成极为显眼的黑灰色,门楼之上还插着一面三角形的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个米黄色露着獠牙的狼头,让人远远就有一种压迫之感。 孙庸他们本是想慢慢接近,先看看情况摸摸底再说,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不管谁从大街上靠近,没到跟前,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或许这也是他们选择这个地方的一个用意吧。 孙庸、阴石和吕信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看来他们只有硬闯了。 吕信走在前面,孙庸、阴石并排跟在后面,径直到了门口,还没等他们开口,就被两个黑衣劲装持刀大汉给拦住了。 这两人都有三十多岁年纪,一个白净脸,看着还算和气,另一个却满脸横肉,一副凶相。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横肉脸道。 吕信微施一礼,指着孙庸和阴石道:“这是我的两位东家,我们来是想和黑水帮谈一笔生意。” “生意?你们要谈什么生意?”白净脸小心翼翼道,显然两位大汉对这三人戒心十足。 “哼哼,”吕信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的生意都是就这么站在门口和你们谈的吗?” 吕信明确强调了后面的“你们”两个字。 横肉脸很不屑的看了吕信一眼道:“你哼什么?在这里还没有人敢对黑水帮这么说话?” “我们好好来谈生意,你们当着不让进,连哼一声都不让啊?”吕信显得一脸无辜。 “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生意人,”横肉脸道,“你们要来这里捣乱就想错了!” “要是我们真来这里捣乱,就凭你们两个能拦得住?”孙庸温和道。 “那你就试试……”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还没等横肉脸发作,白净脸赶紧上前拦住,给他一个眼色,自己即刻进门通报去了。 也就是片刻功夫,出来一名老者,约莫六十岁年纪,身着打扮干净利落,人也保养得很好,没有那些经常在外跑的人饱经风霜的样子,一绺花白胡须也是捋得顺顺溜溜,没有半根乱飞,他身后除了白净脸还跟着两个人。 “噢,是几位贵客到了,快快有请,”老者边延引孙庸等人进门边解释道,“我们这位兄弟在外面粗鲁惯了,慢待了诸位,千万不要见怪。” “呵呵,不妨事。” 孙庸轻笑一声,几人跟着老者走进了大门,跟出来的两人则警惕地走在了他们身后。 大门内的院子不是很大,但屋子却是不小,且数座屋子连成一片,相互间互为连通,行走极为方便。 老者领孙庸几位在一间客厅坐定,热情的奉上茶水,态度极为亲和,就像在招呼老朋友,而另外两人就站在门外。 “听说几位是来谈生意的?”老者笑吟吟的道。 “请问您是?”吕信也是个老江湖,要谈也得先知道你的身份吧。 “哦,老朽余安,是这里的账房总管。”老者余安忙道。 “这里的生意都跟您谈?”吕信道。 “当然不是,”余安道,“这里的大生意都是垛头亲自谈的,不过我传传话也是可以的。” “我们可是做大生意的,”孙庸插话道,“难道你们垛头就不想亲自见见。” 余安笑着打量了一番孙庸,又看看阴石和吕信,然后道:“恕老朽直言,诸位不是做生意的,倒像是中土的江湖人士。”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们不像生意人吗?”孙庸也看看自己道。 “呵呵,当然不像,”余安道,“诸位身上有的是胆气和豪气,却没有生意人的那种精明和小心。” “难道生意人就不能有胆气和豪气吗?”孙庸倒觉得这话有点意思。 “当然也有,但那是他们看到金钱和利益之后,”余安道,“诸位的神情是完全和金钱无关的那种。” “看来余总管在这里也是阅人无数啊,”孙庸道,“你经常在这里看到中土的江湖人士?” 孙庸心下惴道,看来这个黑水帮还真不简单,这么一个小小的账房总管都这么有见识,其他的头头脑脑就可想而知了。 “呵呵,您这是说笑了,”余安道,“我只是在中土内地呆过,这里地处边塞,哪看得到什么中土江湖人士啊。” “你不说我们就是吗?”吕信道。 “哦,对,呵呵,你看我把这都给忘了,”余安说话滴水不漏,“诸位来这里有事?” “我说过,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吕信道,“这算不算有事?” “当然,当然,”余安陪着笑脸道,“只是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戈壁黑水帮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既然能来找你们,就一定能帮上忙,”吕信道,“但不是跟你,要你们帮主或者垛头自己出来谈。” “这实在是不巧的很,”余安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我们垛头有事出去了,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可否留下话,我一定转告。” 看来人家是不想做这笔生意,连个垛头都躲着不见,这让一直没有说话的阴石有点憋不住了。 “要是我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不知你们垛头看见火会不会赶回来?”阴石阴森森地道。 阴石的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很不客气,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连屋外的两个人都拎着家伙冲了进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撒野?”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阴石道,“你们两人没资格问。” “那我们就用刀来问。”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冲到阴石跟前,分左右同时挥刀向他劈去,看到这样的情景,吕信和孙庸两人像没事一样竟端起了茶杯,一口茶还没喝下去,这两人就被踢出了门外,阴石似乎连位置都没有动。 “吁……” 一声呼哨,紧接着四周就是一阵响动,从各个屋里一下子抢出二十几人,屋里屋外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连外面的大门也已经紧紧的关上。 这时,从厅后走出一位壮汉,被四五个人簇拥着,五十多岁,久经风霜摧残的脸上还留着一块刀疤,显然也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无数趟,微微眯起的眼睛一睁,精光四射,显示其武功修为也十分强悍。 “是谁说要烧了我的房子?”壮汉盯着自己的手,慢慢扣着指甲道,完全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 “你是这里的垛头?”吕信道。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们帮主。”他身边的一位壮汉立即道。 “戈壁狐驼司徒横?” 孙庸慢慢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他,他从客栈老板吕筱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吕信也跟着站了起来,但他没动,显然这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而阴石这时候却端起了茶碗,似乎对这人并不太感兴趣。 “你知道我?”司徒横道。 “在这河西一带要不知道司徒帮主的名头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孙庸道。 “名不名头的无所谓,”司徒横道,“我在这河西几十年,被人第一次被人欺上门来要烧房子,这话要是传出去了,河西我也就不用混了。” “呵呵,烧不烧房子也无所谓,”吕信道,“只是我们东家想见你谈一笔生意而已。” “生意可以慢慢谈,这句话得先有个了结,”司徒横慢慢道,“否则,恐让人觉得我是怕房子被烧才来谈这笔生意的。” “哼,堂堂帮主,你这话好生无聊,”阴石依旧冷冷道,“你想怎样?” “能说这句话一定是位高人,我倒是想见识一下。”司徒横道,“我们俩比一场,要是你赢了,这房子你要烧随便,要是你输了,认个错把这句话收回也就算了。” “为一句话打这一架多没意思,”阴石平常虽不爱绕弯子,但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来的目的,“你要输了,我们问什么你就得说什么。” “那也要你打赢了再说。” 司徒横眼里忽然精光大盛,一股宏大的气息勃然而发,身子一晃已经到了屋外的小院子,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厚重冷森的弯刀。 阴石站起身来,缓步来到屋外,在司徒横数步开外站定,缓缓抽出了他手中的剑。 这个院子不大,这两人一拉开架势,其他人都纷纷后退,几乎都贴近了墙根,或者干脆就退回屋里去。 司徒横虽嘴里说得轻松,但这时已经是杀气奔涌,长期在戈壁求生,他不会放过任何对手,这才使他的威慑力够强,没人敢随便对黑水帮提出挑战。 反观阴石,倒是没那么多杀气,他凝神静气,只想打败这个司徒横,好向他打听事,这个人和他没仇,死不死的真无所谓。 阴石的轻松更进一步激怒了司徒横,就在阴石一个呼吸的间隙,司徒横一个斜身踏步,手中弯刀像轮弯月撩向阴石。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5:合作一回 看见司徒横一刀削来,阴石踏上一步,身子一飘,不退反进,但似乎又没有用上多少劲,手中的剑刚搭上对方的弯刀,身子立刻便飘得更快,似乎被司徒横的劲力震慑而出,顺着他的刀势在飞。 但阴石的身子并没有飞出去,他的剑就像黏在刀上一样,就在司徒横力尽变招的一瞬,阴石手中的剑一个回转反挑,直接点向司徒横握刀的右手腕子。 近在寸厘之间,如被阴石点中,这右手废不废掉先不说,这把刀一定会落地,一招就让人把刀给挑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但这司徒横也不含糊,身形骤转,竭力带动右臂后撤,拉开了与阴石剑尖的距离,而左手迅疾挥出,五指如钩,闪电般向阴石的剑抓去。 司徒横这招极险,怎么说阴石手中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剑,直接抓上去,要是他的剑随便一绞,这手还不得即刻碎掉啊? 但阴石的剑却收了回去,连司徒横的左手碰都没碰,因为他看到,司徒横的手上带着一副麂皮手套,手背润黄,但手掌内却闪着蓝绿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司徒横能直接上手,说明他有恃无恐,这只手套如若沁有剧毒,或经过特殊炮制能克利器,或二者兼而有之,哪阴石的剑一旦被他抓住,形势可能即刻反转,阴石才刚出手,他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形。 一抓逼退阴石地司徒横一看抢得先机,错步转身,一声厉喝,手中弯刀闪过一道亮光,带着犀利的啸声横扫阴石腰腹之间,劲力十足,气势磅礴,几乎半圆的扇形攻击范围不但护住自己,还将对手置于非常难受的地位,除非对方实力更加强横,否则只能再次被逼退。 但阴石就是那个强横的存在,刚才退一步对方便得寸进尺,这一下子激发了他的魔性,怒吼一声,撤步侧身,手中长剑一振嗡嗡作响,直挺挺朝司徒横的刀上砍去。 “嘡!” 一声爆响,司徒横执刀手臂剧烈一震,弯刀几乎脱手,身子也向前一个踉跄,而就在这时,阴石从他身边飞逝而过,剑尖在他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按说胜负已分,这场比试应该结束了,但司徒横只是扭了扭脖子,就像阴石刚才一点都没有碰着他似的,踏上一步,挥刀继续攻向阴石。 再次进攻,司徒横忽然收敛了许多,他见狠猛的招数在阴石身上很难奏效,手中弯刀忽然变得轻灵诡异起来,招数幅度不大,但快捷迅猛,大多都是贴身小招,削、挑、勾、带花样翻飞,刁钻古怪,有点让人眼花潦乱,间或还用那只带着麂皮手套的左手不断抓向阴石的剑和身上各处。 阴石对这种不要脸的打法非常不屑,剑花一抖也和他玩起了小巧招数,因为西域的刀法他还是经历过一些的,以他现在的修为,破解这些源于马上的招数还是绰绰有余,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个人,这人对他们有用,一定要先将他打服。 数招过后,司徒横见这些诡异的近身刀法依然奈何不了阴石,打斗中左手伸向腰间,抬手之时已经有数粒黒砂飞向阴石,一直盯着他左手的阴石掣剑将黒砂击飞,四散射往各处。 见黒砂袭来,众人纷纷跃开,一名黑水帮的帮众躲避不急,被击中后即刻倒地,伤口处冒着丝丝黑气,无人敢上前协助,翻滚几下就绝气而亡,可见这黒砂的毒性之厉害。 为了谈事情,阴石不想伤人,但这个司徒横太过无赖,这一下子激起了阴石的火气,一声厉喝,陡然将自己的真力提至九成,身形迅疾飘转,手中的剑被激发出“嘶嘶”剑气,幻化出无数剑影,狂涛般压向司徒横。 这时候的司徒横这才真正领略了阴石的强横,犀利的剑招和磅礴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左支右挡,但还是找不到半点转机,几乎已经陷入绝望的他再次把左手伸向腰间。 但这次阴石却没有给他机会,手中的剑一斜,已经拍在了他的左臂之上,受此冲击,司徒横被震退了几步,只是皱了皱眉头,左臂竟然又抬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的横练功夫还是不错,接着退后的间隙,又想伸手去抓暗器。 阴石的攻势一旦展开就不会停下,刚拉开的这点距离他飞身即到,还没等司徒横的手伸出,阴石的剑再次拍在了他的左臂上,并且比第一次更重。 见到帮主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跟着司徒横出来的几个人大喝一声,抡起家伙一起冲向阴石,孙庸和吕信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身形一飘,已经拦在众人面前,直接上手打了起来。 这样一来,小小的院子已经不是两个人在打了,出手的人越来越多,但也就是片刻功夫,孙庸和吕信已经使这满院子的人躺了一地,哭爹喊娘的叫成一片。 而这时候的司徒横,左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勉强用右手的弯刀和阴石拼斗,可实力实在相差悬殊,手中的刀每被隔开一次,左臂就会挨上一剑,他感觉这条臂膀已经快断了,最后索性将右手的刀也扔在了地上,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状态。 既然司徒横不再打了,阴石自然也就停了下来,他本就拙于言语,转身回去喝茶去了,把这个场面扔给了孙庸和吕信。 “司徒横,你说我们是好好谈谈生意呢,还是把你这几间破屋子给烧了?”吕信慢悠悠的道。 “哼,技不如人,要杀要刮随你便,这里没有一个怕死的!”司徒横忍者剧痛狠声道。 “名字叫司徒横,你这人也很横啊,”孙庸嘲道,“要想杀你,我师兄的剑就不是拍你的左臂了,有多少条臂膀都给你卸下来了。” 司徒横嘴唇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孙庸的话一点不假,要是阴石想杀他,他这条胳膊早就不在了,现在看着黑水帮的人倒了一地,哼哼唧唧的叫着,但都是些外伤,且都不致命,唯一一个死掉的还是因自己的毒砂而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司徒横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吕信道,“我说过,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这生意怎么谈?” 司徒横到底是一帮之主,虽是自己的人都被打得满地找牙,但帮主的架子还是端着,抱着已经抬不起来的左臂,跨过躺在地上的帮众,回大厅坐在了主位之上,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想谈了。 没参与打斗的账房管家余安赶紧上来给帮主倒茶,其他的几位垛头也挣扎着起身站在司徒横一边,样子很是凶恶,但已经远没了刚才的气势。 他们现在都明白,这几个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辈,能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见面,不但是大有来头,还一定和他们有关。 这时候孙庸和吕信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吕信看了一眼已经凉了的茶杯,余安见状赶紧过来给诸位添茶,眼带惶恐,早没了初见时的笃定。 吕信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顺着司徒横刚才的话道:“只要生意能谈,我们是谁司徒帮主迟早是会知道的。” “那你们就说说看吧。”司徒横铁青着脸道,被人打着谈生意,这恐怕对他还是第一次,怎么想怎么郁闷。 “这就对了,向你们打听点事,付钱的那种,”吕信道,“听说黑水帮在河西一带势力很大,有点风吹草动没有你们不知道的。” 吕信是老江湖了,说是付钱,那我得到的一定要是真的,随便说几句糊弄我们是要负责任的,这就是生意。 “哼哼,”司徒横苦笑一声道,“我们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来你们还是知道一点的。”吕信道。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司徒横道。 “承天教右使沙康从这里过去多长时间了?”吕信道。 吕信知道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是藏不住的,索性问大一点直接一点看看,司徒横的反应让他感觉这一招算是用对了。 “你们谁是翁锐?”司徒横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左臂的剧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翁院主不在这里,他领着他的小媳妇看风景去了,”吕信轻松道,“看来你对他的事知道还挺多的吗。” “哦,哪里,”司徒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慢慢坐下道,“这翁锐翁院主和承天教右使沙康的楼兰之约江湖都传遍了,我们也只是听说一些罢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吕信道。 “承天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没,他们的行踪我们怎么能知道?”司徒横道。 “我怎么听说你们和承天教关系不一般啊?”孙庸道。 吕信一开口孙庸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句话也就是个分析推断,以黑水帮的实力,显然不足以在河西立足,除非是和承天教有什么媾和,一提承天教司徒横紧张的神态让他决定先诈一诈。 “这怎么可能,”司徒横断然道,“我们只是在这河西一带做些生意,怎么会和承天教扯上瓜葛,再说了,我们这么个小帮派人家也看不上眼啊。” “哼哼,”孙庸冷笑一声道,“司徒帮主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没有点把握我们能来这里?要不要我师兄亲自来问问?” 司徒横一时茫然无语,他不知道这些人对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停顿片刻,抬起头来,常常舒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们能怎样,技不如人,也只能寄人篱下讨点生活罢了。” “这么说你们在承天教里过得也不好?”孙庸道。 “不是在承天教里,只是有些来往。”司徒横道。 “什么来往?”孙庸道。 “通些消息,再给些钱财。”司徒横道。 “那你们就甘愿一直这样?”孙庸道。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司徒横道,“我们也得活呀。” “和我们合作,”孙庸道,“要是这次我们能把承天教铲除,你们也就不必再受它盘剥了。” “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我们能帮到你们什么?”司徒横道。 “沙康的消息和其他中土来这里江湖人士的消息。”吕信道。 “沙康的消息确实没有,但最近来这里的中土江湖人士却真的不少……” 看见司徒横一刀削来,阴石踏上一步,身子一飘,不退反进,但似乎又没有用上多少劲,手中的剑刚搭上对方的弯刀,身子立刻便飘得更快,似乎被司徒横的劲力震慑而出,顺着他的刀势在飞。 但阴石的身子并没有飞出去,他的剑就像黏在刀上一样,就在司徒横力尽变招的一瞬,阴石手中的剑一个回转反挑,直接点向司徒横握刀的右手腕子。 近在寸厘之间,如被阴石点中,这右手废不废掉先不说,这把刀一定会落地,一招就让人把刀给挑了,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但这司徒横也不含糊,身形骤转,竭力带动右臂后撤,拉开了与阴石剑尖的距离,而左手迅疾挥出,五指如钩,闪电般向阴石的剑抓去。 司徒横这招极险,怎么说阴石手中也是一把吹毛断发的利剑,直接抓上去,要是他的剑随便一绞,这手还不得即刻碎掉啊? 但阴石的剑却收了回去,连司徒横的左手碰都没碰,因为他看到,司徒横的手上带着一副麂皮手套,手背润黄,但手掌内却闪着蓝绿色的光芒,十分诡异。 司徒横能直接上手,说明他有恃无恐,这只手套如若沁有剧毒,或经过特殊炮制能克利器,或二者兼而有之,哪阴石的剑一旦被他抓住,形势可能即刻反转,阴石才刚出手,他可不想出现这样的情形。 一抓逼退阴石地司徒横一看抢得先机,错步转身,一声厉喝,手中弯刀闪过一道亮光,带着犀利的啸声横扫阴石腰腹之间,劲力十足,气势磅礴,几乎半圆的扇形攻击范围不但护住自己,还将对手置于非常难受的地位,除非对方实力更加强横,否则只能再次被逼退。 但阴石就是那个强横的存在,刚才退一步对方便得寸进尺,这一下子激发了他的魔性,怒吼一声,撤步侧身,手中长剑一振嗡嗡作响,直挺挺朝司徒横的刀上砍去。 “嘡!” 一声爆响,司徒横执刀手臂剧烈一震,弯刀几乎脱手,身子也向前一个踉跄,而就在这时,阴石从他身边飞逝而过,剑尖在他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按说胜负已分,这场比试应该结束了,但司徒横只是扭了扭脖子,就像阴石刚才一点都没有碰着他似的,踏上一步,挥刀继续攻向阴石。 再次进攻,司徒横忽然收敛了许多,他见狠猛的招数在阴石身上很难奏效,手中弯刀忽然变得轻灵诡异起来,招数幅度不大,但快捷迅猛,大多都是贴身小招,削、挑、勾、带花样翻飞,刁钻古怪,有点让人眼花潦乱,间或还用那只带着麂皮手套的左手不断抓向阴石的剑和身上各处。 阴石对这种不要脸的打法非常不屑,剑花一抖也和他玩起了小巧招数,因为西域的刀法他还是经历过一些的,以他现在的修为,破解这些源于马上的招数还是绰绰有余,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杀了这个人,这人对他们有用,一定要先将他打服。 数招过后,司徒横见这些诡异的近身刀法依然奈何不了阴石,打斗中左手伸向腰间,抬手之时已经有数粒黒砂飞向阴石,一直盯着他左手的阴石掣剑将黒砂击飞,四散射往各处。 见黒砂袭来,众人纷纷跃开,一名黑水帮的帮众躲避不急,被击中后即刻倒地,伤口处冒着丝丝黑气,无人敢上前协助,翻滚几下就绝气而亡,可见这黒砂的毒性之厉害。 为了谈事情,阴石不想伤人,但这个司徒横太过无赖,这一下子激起了阴石的火气,一声厉喝,陡然将自己的真力提至九成,身形迅疾飘转,手中的剑被激发出“嘶嘶”剑气,幻化出无数剑影,狂涛般压向司徒横。 这时候的司徒横这才真正领略了阴石的强横,犀利的剑招和磅礴的气势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拼尽全力左支右挡,但还是找不到半点转机,几乎已经陷入绝望的他再次把左手伸向腰间。 但这次阴石却没有给他机会,手中的剑一斜,已经拍在了他的左臂之上,受此冲击,司徒横被震退了几步,只是皱了皱眉头,左臂竟然又抬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的横练功夫还是不错,接着退后的间隙,又想伸手去抓暗器。 阴石的攻势一旦展开就不会停下,刚拉开的这点距离他飞身即到,还没等司徒横的手伸出,阴石的剑再次拍在了他的左臂上,并且比第一次更重。 见到帮主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跟着司徒横出来的几个人大喝一声,抡起家伙一起冲向阴石,孙庸和吕信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身形一飘,已经拦在众人面前,直接上手打了起来。 这样一来,小小的院子已经不是两个人在打了,出手的人越来越多,但也就是片刻功夫,孙庸和吕信已经使这满院子的人躺了一地,哭爹喊娘的叫成一片。 而这时候的司徒横,左臂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勉强用右手的弯刀和阴石拼斗,可实力实在相差悬殊,手中的刀每被隔开一次,左臂就会挨上一剑,他感觉这条臂膀已经快断了,最后索性将右手的刀也扔在了地上,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豪迈状态。 既然司徒横不再打了,阴石自然也就停了下来,他本就拙于言语,转身回去喝茶去了,把这个场面扔给了孙庸和吕信。 “司徒横,你说我们是好好谈谈生意呢,还是把你这几间破屋子给烧了?”吕信慢悠悠的道。 “哼,技不如人,要杀要刮随你便,这里没有一个怕死的!”司徒横忍者剧痛狠声道。 “名字叫司徒横,你这人也很横啊,”孙庸嘲道,“要想杀你,我师兄的剑就不是拍你的左臂了,有多少条臂膀都给你卸下来了。” 司徒横嘴唇哆嗦了一下,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孙庸的话一点不假,要是阴石想杀他,他这条胳膊早就不在了,现在看着黑水帮的人倒了一地,哼哼唧唧的叫着,但都是些外伤,且都不致命,唯一一个死掉的还是因自己的毒砂而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司徒横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吕信道,“我说过,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这生意怎么谈?” 司徒横到底是一帮之主,虽是自己的人都被打得满地找牙,但帮主的架子还是端着,抱着已经抬不起来的左臂,跨过躺在地上的帮众,回大厅坐在了主位之上,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想谈了。 没参与打斗的账房管家余安赶紧上来给帮主倒茶,其他的几位垛头也挣扎着起身站在司徒横一边,样子很是凶恶,但已经远没了刚才的气势。 他们现在都明白,这几个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辈,能以这种方式和他们见面,不但是大有来头,还一定和他们有关。 这时候孙庸和吕信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吕信看了一眼已经凉了的茶杯,余安见状赶紧过来给诸位添茶,眼带惶恐,早没了初见时的笃定。 吕信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顺着司徒横刚才的话道:“只要生意能谈,我们是谁司徒帮主迟早是会知道的。” “那你们就说说看吧。”司徒横铁青着脸道,被人打着谈生意,这恐怕对他还是第一次,怎么想怎么郁闷。 “这就对了,向你们打听点事,付钱的那种,”吕信道,“听说黑水帮在河西一带势力很大,有点风吹草动没有你们不知道的。” 吕信是老江湖了,说是付钱,那我得到的一定要是真的,随便说几句糊弄我们是要负责任的,这就是生意。 “哼哼,”司徒横苦笑一声道,“我们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看来你们还是知道一点的。”吕信道。 “那看你要问什么了。”司徒横道。 “承天教右使沙康从这里过去多长时间了?”吕信道。 吕信知道他们一行人的行踪是藏不住的,索性问大一点直接一点看看,司徒横的反应让他感觉这一招算是用对了。 “你们谁是翁锐?”司徒横一惊直接站了起来,左臂的剧痛让他皱紧了眉头。 “翁院主不在这里,他领着他的小媳妇看风景去了,”吕信轻松道,“看来你对他的事知道还挺多的吗。” “哦,哪里,”司徒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失态,慢慢坐下道,“这翁锐翁院主和承天教右使沙康的楼兰之约江湖都传遍了,我们也只是听说一些罢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吕信道。 “承天教的人一向神出鬼没,他们的行踪我们怎么能知道?”司徒横道。 “我怎么听说你们和承天教关系不一般啊?”孙庸道。 吕信一开口孙庸就明白他的意思,他的这句话也就是个分析推断,以黑水帮的实力,显然不足以在河西立足,除非是和承天教有什么媾和,一提承天教司徒横紧张的神态让他决定先诈一诈。 “这怎么可能,”司徒横断然道,“我们只是在这河西一带做些生意,怎么会和承天教扯上瓜葛,再说了,我们这么个小帮派人家也看不上眼啊。” “哼哼,”孙庸冷笑一声道,“司徒帮主倒是推得一干二净,没有点把握我们能来这里?要不要我师兄亲自来问问?” 司徒横一时茫然无语,他不知道这些人对他们到底知道多少,停顿片刻,抬起头来,常常舒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我们能怎样,技不如人,也只能寄人篱下讨点生活罢了。” “这么说你们在承天教里过得也不好?”孙庸道。 “不是在承天教里,只是有些来往。”司徒横道。 “什么来往?”孙庸道。 “通些消息,再给些钱财。”司徒横道。 “那你们就甘愿一直这样?”孙庸道。 “不这样又能怎么办?”司徒横道,“我们也得活呀。” “和我们合作,”孙庸道,“要是这次我们能把承天教铲除,你们也就不必再受它盘剥了。” “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我们能帮到你们什么?”司徒横道。 “沙康的消息和其他中土来这里江湖人士的消息。”吕信道。 “沙康的消息确实没有,但最近来这里的中土江湖人士却真的不少……”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6:新情况 孙庸、阴石和吕信三人从黑水帮觻得分舵出来,天已经黑了,但月光下也难掩内心的兴奋,司徒横和他的几位垛头说出的消息,就算是在中土武林,那也称得上是震动性的,更别说是在这荒凉的河西了。 他们回到汇德客栈,翁锐和莫珺还没有回来,看来这两人也是聊得很开心,直到戌末时分才回来,莫珺也是一脸兴奋。 “师兄,你们可回来了,”孙庸兴奋的迎上去道,“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怎么?有八爷和山子的消息了?”翁锐顿时眼睛一亮。 “说不准。”孙庸道。 “啥叫说不准?”翁锐有些急了。 “八爷多年未现江湖,很多人都已经把他忘记,”孙庸解释道,“此次八爷西域之行甚是隐秘,我们自不能直接去问,只能拐弯抹角的去问一些江湖事,看看能不能带出一些。” “那到底带出了没有?”翁锐道。 “院主莫急,”吕信道,“在黑水帮帮主和他的几位垛头口中,确实谈到前几天有人见到过两位中土老人的身影,这和我们在途中得到的消息可以印证。” “你们见到黑水帮帮主司徒横了?”翁锐道。 “不光见了,还打了一架,”孙庸道,“不过这些人太不经打,还没怎么着就躺倒了一地。” “看来你们下手够狠的。”翁锐道。 “嘿嘿,”孙庸神气一笑,“要是不狠点,这些人就没有那么容易认输,那我们就很难问出话来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翁锐道,“能确认那两位老人就是他们?” “从其打扮和神态来看,应该是他们,”吕信道,“但这两人打扮太过普通,行事又很低调,没待多久就失去了踪迹,后面就再也没了他们的消息,我们怕引起他们注意,也就没敢多问。” “这样最好,没人知道他们就最安全,”翁锐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呵呵,其他消息可就热闹了,”孙庸轻笑一声道,“承天教的、阴山三鬼的、神魂门的你要先听哪个?” “神魂门?”翁锐惊道,“他们的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来这里必有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孙庸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阴山三鬼是跟着神魂门的人来的,这家伙能来,说明这事自然不小。” 对于神魂门翁锐依然心有余悸,随便卷入一个消息就能死很多人,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慎重一点:“神魂门来的是谁?多少人?” “两魂两魄,人还是不少,”孙庸道,“天魂带头,还有人魂、彗魄和枢魄。” “你们见到了?”翁锐道。 “没有,是黑水帮的一个垛头说的。”孙庸道。 “他们这么清楚?”翁锐疑道,“神魂门与江湖交往不多,认识他们的人也有限,到了这河西之地倒是这么容易被人认出来,难道他们很熟?” “这我们也很奇怪,”孙庸道,“黑水帮的人能说得这么清楚,我想一定不是他们认识神魂门的人,而是有人说给他们或者他们从某个人那里听说来的。” “谁会去和他们说这个事?”吕信道,“难道是胥黎他们?” “这个倒有可能,”孙庸道,“胥黎本来就做过中土承天教卫使,和他们早就有些纠缠不清。” “好了,这个先不去管他,”翁锐道,“神魂门这么兴师动众赶往河西到底会有什么事?难道神魂门又出大事了?” “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想?”孙庸道。 “我见过魂灭前辈,”翁锐道,“他不是一个喜欢与江湖交往的人,对江湖的琐事也不感兴趣,并且对各派道法颇有微词,除非事关本门的大事或什么秘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这么说阴山三鬼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上回书卷的事胥黎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按他的性子子不会善罢甘休,能追到这里来,可见对胥黎的吸引力很不一般。” “可这个人一贯贪婪又自私,要真有什么秘密他是不会和别人分享的,”孙庸道,“除非他是受了承天教的委托或者利用。” “要这么说的话,承天教早就关注神魂门了。”吕信道。 莫珺回来一直在听别人说话,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她的书卷:“吕总管说得没错,上回关于书卷里藏有秘密的谣言就是承天教的人放出去的。” “他们这么没完没了,原来说的是不是谣言恐怕就不一定了。”连翁锐现在都有些动摇了。 “莫非他们搞这些又是为了我们?”莫珺道。 “我倒是想,这样他们就离我们近了,”翁锐道,“你们刚才说的承天教的人是怎么回事?” “承天教也有高手出现在觻得,但不是迦南或者沙康,”吕信道,“他们到这里似乎也是为了神魂门的人而来。” “为什么?”翁锐道。 “司徒横说承天教的人向他们详细问过神魂门及阴山三鬼的行踪消息。”吕信道。 “这些人还在觻得?”翁锐道。 “这就是这件事比较有趣的地方,”孙庸道,“这些人都在觻得出现,但很快消失,似乎都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每个人的行动都相当隐秘,要不是黑水帮的这种地头蛇,别人恐怕也很难发现。” “什么地方?”翁锐问道。 “五彩山,”孙庸道,“据说里觻得也就几十里地。” “他们去就去吧,”翁锐道,“这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赶我们的路。” “但司徒横带了一句,”吕信道,“说是最近有不少人偷偷往那边跑,就连一些莫名其妙的一些老人也跟着去凑热闹。” 翁锐一听眼睛又是一亮:“是他们前面见到的两位老人?” “可能是,我们也没敢多问,”吕信道,“问多了怕引起他们注意。” 阴石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听着,他相信翁锐的智慧和判断,是走是停他都没有关系,但如果这里面可能牵扯到八爷,那他就不那么淡定了:“那个五彩山我们得去一趟。” 这是一个新情况,翁锐不可能置之不理,但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他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个司徒横会不会骗我们?”翁锐道。 “他要骗我们就是自己找死了,”孙庸道,“阴师兄今天打得这家伙十分狼狈,一条膀子估计十天八天抬不起来,但也算饶了他一条命,我想他应该有些记性。” “据司徒横讲,黑水帮在河西做生意,受承天教的压榨和盘剥不少,”吕信道,“他这次肯和我们合作,知道的不一定全说,但说出来的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这么说,这个黑水帮和承天教的交往还是很深的?”翁锐道。 “师兄是不太相信他们受承天教压榨盘剥的说辞?”孙庸道。 “迦南和沙康都不是那种可以让存有异心的下属存在下去的那种人。”翁锐道。 “那他这么说是不是在给我们下套?”孙庸道。 “有时候真话一样可以给人下套,让你还抓不住他的把柄。”翁锐道。 “您是在怀疑关于两个老人去向的那句话?”吕信道。 “会不会他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翁锐道。 “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关注那两个老人的去向?”吕信道。 “这个很难讲,”翁锐道,“或许他们已经看出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那我们去吗?”孙庸的这句问话才是关键。 “不管可信不可信,我们都得去一趟,”翁锐道,“就算是骗我们,总得有些目的,这也是条线索。” 孙庸、阴石和吕信三人从黑水帮觻得分舵出来,天已经黑了,但月光下也难掩内心的兴奋,司徒横和他的几位垛头说出的消息,就算是在中土武林,那也称得上是震动性的,更别说是在这荒凉的河西了。 他们回到汇德客栈,翁锐和莫珺还没有回来,看来这两人也是聊得很开心,直到戌末时分才回来,莫珺也是一脸兴奋。 “师兄,你们可回来了,”孙庸兴奋的迎上去道,“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怎么?有八爷和山子的消息了?”翁锐顿时眼睛一亮。 “说不准。”孙庸道。 “啥叫说不准?”翁锐有些急了。 “八爷多年未现江湖,很多人都已经把他忘记,”孙庸解释道,“此次八爷西域之行甚是隐秘,我们自不能直接去问,只能拐弯抹角的去问一些江湖事,看看能不能带出一些。” “那到底带出了没有?”翁锐道。 “院主莫急,”吕信道,“在黑水帮帮主和他的几位垛头口中,确实谈到前几天有人见到过两位中土老人的身影,这和我们在途中得到的消息可以印证。” “你们见到黑水帮帮主司徒横了?”翁锐道。 “不光见了,还打了一架,”孙庸道,“不过这些人太不经打,还没怎么着就躺倒了一地。” “看来你们下手够狠的。”翁锐道。 “嘿嘿,”孙庸神气一笑,“要是不狠点,这些人就没有那么容易认输,那我们就很难问出话来了。” “好了,不说他们了,”翁锐道,“能确认那两位老人就是他们?” “从其打扮和神态来看,应该是他们,”吕信道,“但这两人打扮太过普通,行事又很低调,没待多久就失去了踪迹,后面就再也没了他们的消息,我们怕引起他们注意,也就没敢多问。” “这样最好,没人知道他们就最安全,”翁锐道,“还有其他消息吗?” “呵呵,其他消息可就热闹了,”孙庸轻笑一声道,“承天教的、阴山三鬼的、神魂门的你要先听哪个?” “神魂门?”翁锐惊道,“他们的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来这里必有原因,现在还不清楚,”孙庸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阴山三鬼是跟着神魂门的人来的,这家伙能来,说明这事自然不小。” 对于神魂门翁锐依然心有余悸,随便卷入一个消息就能死很多人,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他不得不慎重一点:“神魂门来的是谁?多少人?” “两魂两魄,人还是不少,”孙庸道,“天魂带头,还有人魂、彗魄和枢魄。” “你们见到了?”翁锐道。 “没有,是黑水帮的一个垛头说的。”孙庸道。 “他们这么清楚?”翁锐疑道,“神魂门与江湖交往不多,认识他们的人也有限,到了这河西之地倒是这么容易被人认出来,难道他们很熟?” “这我们也很奇怪,”孙庸道,“黑水帮的人能说得这么清楚,我想一定不是他们认识神魂门的人,而是有人说给他们或者他们从某个人那里听说来的。” “谁会去和他们说这个事?”吕信道,“难道是胥黎他们?” “这个倒有可能,”孙庸道,“胥黎本来就做过中土承天教卫使,和他们早就有些纠缠不清。” “好了,这个先不去管他,”翁锐道,“神魂门这么兴师动众赶往河西到底会有什么事?难道神魂门又出大事了?” “师兄为什么会这么想?”孙庸道。 “我见过魂灭前辈,”翁锐道,“他不是一个喜欢与江湖交往的人,对江湖的琐事也不感兴趣,并且对各派道法颇有微词,除非事关本门的大事或什么秘密,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这么说阴山三鬼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孙庸道。 “有这种可能,”翁锐道,“上回书卷的事胥黎折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得到,按他的性子子不会善罢甘休,能追到这里来,可见对胥黎的吸引力很不一般。” “可这个人一贯贪婪又自私,要真有什么秘密他是不会和别人分享的,”孙庸道,“除非他是受了承天教的委托或者利用。” “要这么说的话,承天教早就关注神魂门了。”吕信道。 莫珺回来一直在听别人说话,到了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她的书卷:“吕总管说得没错,上回关于书卷里藏有秘密的谣言就是承天教的人放出去的。” “他们这么没完没了,原来说的是不是谣言恐怕就不一定了。”连翁锐现在都有些动摇了。 “莫非他们搞这些又是为了我们?”莫珺道。 “我倒是想,这样他们就离我们近了,”翁锐道,“你们刚才说的承天教的人是怎么回事?” “承天教也有高手出现在觻得,但不是迦南或者沙康,”吕信道,“他们到这里似乎也是为了神魂门的人而来。” “为什么?”翁锐道。 “司徒横说承天教的人向他们详细问过神魂门及阴山三鬼的行踪消息。”吕信道。 “这些人还在觻得?”翁锐道。 “这就是这件事比较有趣的地方,”孙庸道,“这些人都在觻得出现,但很快消失,似乎都去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每个人的行动都相当隐秘,要不是黑水帮的这种地头蛇,别人恐怕也很难发现。” “什么地方?”翁锐问道。 “五彩山,”孙庸道,“据说里觻得也就几十里地。” “他们去就去吧,”翁锐道,“这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赶我们的路。” “但司徒横带了一句,”吕信道,“说是最近有不少人偷偷往那边跑,就连一些莫名其妙的一些老人也跟着去凑热闹。” 翁锐一听眼睛又是一亮:“是他们前面见到的两位老人?” “可能是,我们也没敢多问,”吕信道,“问多了怕引起他们注意。” 阴石一直没有说话,但他一直听着,他相信翁锐的智慧和判断,是走是停他都没有关系,但如果这里面可能牵扯到八爷,那他就不那么淡定了:“那个五彩山我们得去一趟。” 这是一个新情况,翁锐不可能置之不理,但这里面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他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这个司徒横会不会骗我们?”翁锐道。 “他要骗我们就是自己找死了,”孙庸道,“阴师兄今天打得这家伙十分狼狈,一条膀子估计十天八天抬不起来,但也算饶了他一条命,我想他应该有些记性。” “据司徒横讲,黑水帮在河西做生意,受承天教的压榨和盘剥不少,”吕信道,“他这次肯和我们合作,知道的不一定全说,但说出来的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这么说,这个黑水帮和承天教的交往还是很深的?”翁锐道。 “师兄是不太相信他们受承天教压榨盘剥的说辞?”孙庸道。 “迦南和沙康都不是那种可以让存有异心的下属存在下去的那种人。”翁锐道。 “那他这么说是不是在给我们下套?”孙庸道。 “有时候真话一样可以给人下套,让你还抓不住他的把柄。”翁锐道。 “您是在怀疑关于两个老人去向的那句话?”吕信道。 “会不会他是故意说给你们听的?”翁锐道。 “但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关注那两个老人的去向?”吕信道。 “这个很难讲,”翁锐道,“或许他们已经看出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那我们去吗?”孙庸的这句问话才是关键。 “不管可信不可信,我们都得去一趟,”翁锐道,“就算是骗我们,总得有些目的,这也是条线索。”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7:五彩神山 既然去往五彩山的人都是偷偷去的,翁锐他们也决定偷偷去,这样显得更正式一点,东西都放在汇德客栈,所有人带上干粮,乘坐两辆马车,既可连夜赶路,也能顺便休息一下,百十里地,天明就能赶到。 来觻得和去往五彩山的人黑水帮都能发现,翁锐他们的行踪估计也难掩饰,在孙庸他们大闹黑水帮觻得垛口之后,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但看就看吧,只要有人在动,你总能发现点什么,做样子也要做得像一点。 两辆马车漫步走着,很安静,也很稳当,天亮前已经到了五彩山下,抬头望去,周围还是黑魆魆一片,翁锐让阮丞、卫开两人和向导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好车马,他们几个则沿着一条小径迅速朝一处山包的顶上爬去。 按照当地向导的说法,这里的山包虽然不高,但满体覆盖着各种颜色,五彩斑斓,所以被称为五彩山。 在这五彩山上,寸草不生,要想藏身极为困难,要想发现别人,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站在最高处,视野开阔,没遮挡的地方都能看见,二是去发现别人的脚印,因为这个地方一脚踩下去,地上的彩色就会被破坏,短期根本无法恢复,新脚印旧脚印一目了然。 在还没找到人迹之前,上山就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这条小径也是被人家多次踏出来的,他们留下的痕迹应该不会太明显。 越过一个小山包踏上更高一个山包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山间轻薄的雾气被初露的阳光一照迅速散去,一处处暗红的山包顶部立即被一团团明亮的霞光所笼罩,使翁锐他们的目光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一怔之下,他们才发现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远处山巅的景象和平日看到的无异,近处的霞光不是太阳带来的,竟是这些山包自己映照出来的。 随着太阳的一步步升高,阳光洒落的地方霞光就一片片铺开,先是一个个山头,渐渐延伸到山腰,最后铺满整面的山坡,层层叠叠,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远处迎着太阳看去的山还是一片蓝黛色,渐近延伸过来的是一线渐次交错的墨绿,墨绿的背景下,明亮的禇黄,鲜艳的丹红,耀眼的嫩绿,柔和的淡青,还有等等说不清的色彩,连绵不断的一直簇拥到脚下,波澜起伏,似山花烂漫,似彩云飞转,用仙境都不足以形容。 他们所在的左侧是一片空旷之地,空旷之外,依然有彩山相联,较远的距离使山色多了一些朦胧,阳光阴影的褐色底子上似乎披上了一件件粉黄色纱袍,高处被阳光照亮的地方竟挂上了一片片一缕缕的雪白,就像是祁连山常年不化的积雪。 右侧是两个山包夹着的一条深谷,起伏着延伸出去,两边山体,被亮黄色、丹红色、淡青色的带状纱幔间或铺满,或窄或宽,或长或短,越过一道道高低起伏的山脊,整齐而有韵律地绵延向远方。 回身看往对面,撞进眼里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艳丽,迎面的阳光更是把它托得透亮,黛青色、暗褐色、丹红色、嫩绿色七彩斑斓,一层层、一道道、一缕缕、一条条交相辉映,衬托在纯净的蓝天之下,让人感慨,是哪位神仙出手才能画出这样的一幅画。 “啊,太美了,我都不想走了。”莫珺已经痴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托着腮,一动不动的盯着,生怕这画面跑掉似的。 “天地造化竟有如此之妙,”翁锐轻声道,“在自然面前,我们这些人看到的永远只是些皮毛。” “师兄又感慨了,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地域也有一方的灵力,不来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 “所以迦南、沙康这些人能练就非凡的武功也不奇怪,”阴石难得感慨道,“以他们这些人的悟性,有这样的环境条件,获得不同的道法和武功路数也就不难理解了。” “嘿嘿,嘿嘿!”吕信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痴痴地笑着,很是享受。 “吕总管,您笑什么?”孙庸知道这个吕信也不一般,心性修炼极有高度,自然幻化也常常能引起他不同寻常的感悟。 “太好看了,看来成天躲在一个地方有点小家子气了。”吕信道。 “那您就说说您在这里有什么感受?”孙庸道。 “干嘛非得要有感受啊,好好看着不行吗……” “有人!” 莫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信轻声打断,众人一听连忙伏下身子找岩石土坎遮蔽,并顺着吕信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远处的山坳发现两个细小的人影移动,并且不是他们来的方向,要不仔细,决然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从觻得城里直接来的吧?”孙庸道。 “要是天亮从觻得出发,这个时候根本到不了这里,”翁锐道,“或许他们早就到了也说不定。” “这地方这么好看,人家说不定是来看风景的呢。”莫珺道。 “来这里看风景的人倒是有可能,但来得这么早就有点不太正常了,”翁锐道,“先看看他们干什么吧。” 众人静静的看着,尽管离得很远,但也可以看出这些人行进速度很快,显然功夫不弱,并且有很明确的方向性,在移动过程中一点都不犹豫。 “看样子这几个人还真不是普通游客,”孙庸道,“他们不光功夫不错,还似乎对这里很熟。” “是江湖人士更好,”吕信道,“如果他们能在这里有所发现,也省得我们在这里乱撞。” “只是这里离他们很远,有好几里地,不要让他们走丢了。”翁锐道。 “这个您放心,”吕信道,“这里寸草不生,脚踩过的痕迹很难恢复,只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就一定不会让他们丢掉。” “呵呵,吕总管老当益壮,看来今天又要展示一下您老的看家本领了。”孙庸笑道。 这些人还在这里低声谈笑,就见那几个人一转身进了另一条山坳,一下子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先去了,你们稍后跟上。” 看到这种情形,吕信也不再跟其他人商量,招呼一声人已经飞了出去,就像一道灰影在这彩缎一样的山脊上飘过,以他的轻功修为,连这彩色上的尘灰都没有带起来多少,功力稍差的人可能都难以觉察到他的存在。 吕信要他们稍后跟上是有道理的,他们在这里看着别人,但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人看着他们,这样做可以减小他们的目标,还可以留段时间静观吕信出现后各方向上的反应。 几个山包几里路,吕信没一会就到了刚才那几个人消失的地方,稍作停顿,就消失在刚才那几个人去往的各方向。 翁锐他们依旧还没有起身,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站起身来,怕一伙人过于碍眼,他们没有掠地而下,而是顺着一条便捷小径,游游荡荡的一路向下,朝吕信消失的方向靠了过去。 他们看似神情悠闲,但实际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也就一柱香的工夫,他们也消失在了吕信跟过去的山坳里。 吕信留下的记号很特殊,和周围的山色石头相容,别人很难发现,但翁锐一眼扫过就能发现,也不用特意去消除,这使他们的这种联系方法更为隐秘。 这里看似有条小路,实际就是下雨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泥沙,坑坑洼洼,没雨的时候都是干的,上面还稀稀落落的长了一些杂草,很不好走,但就是这样的路,却引着他们走过了好数条沟沟岔岔,绕过了好几个彩色山包,周围的山势也越来越陡峭起来。 翁锐他们还在前行,却忽然发现失去了吕信的记号,正在犹豫之间,就见旁边一处不高的岩下吕信在向他们招手,一伙人连忙跟了过去。 “怎么样?那些人呢?”孙庸道。 “他们去了那条崖缝。” 众人顺着吕信的指引,才看出在前面山谷拐弯处有一条细小的崖缝,稍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里面情况怎样?”翁锐道。 “里面不大,像个大院子,岩石嶙峋,甚是险恶,”吕信道,“我怕他们发现就没敢进去,只是远远瞄了一眼。” “那是些什么人?”孙庸道。 “这里连个遮挡都没有,根本就靠近不了,到现在也没看清,”吕信道,“他们一行四人,也是跟着记号过来的,到了这里还有人出来接应,看来确实早有准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进去看看。”翁锐道。 “我们就这么进去?”孙庸道。 “那我们还能怎样,呵呵。” 翁锐一笑,转身已经走在了前面,众人一愣,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这回倒是大大咧咧跟在了后面。 既然去往五彩山的人都是偷偷去的,翁锐他们也决定偷偷去,这样显得更正式一点,东西都放在汇德客栈,所有人带上干粮,乘坐两辆马车,既可连夜赶路,也能顺便休息一下,百十里地,天明就能赶到。 来觻得和去往五彩山的人黑水帮都能发现,翁锐他们的行踪估计也难掩饰,在孙庸他们大闹黑水帮觻得垛口之后,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但看就看吧,只要有人在动,你总能发现点什么,做样子也要做得像一点。 两辆马车漫步走着,很安静,也很稳当,天亮前已经到了五彩山下,抬头望去,周围还是黑魆魆一片,翁锐让阮丞、卫开两人和向导找个僻静的地方安顿好车马,他们几个则沿着一条小径迅速朝一处山包的顶上爬去。 按照当地向导的说法,这里的山包虽然不高,但满体覆盖着各种颜色,五彩斑斓,所以被称为五彩山。 在这五彩山上,寸草不生,要想藏身极为困难,要想发现别人,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站在最高处,视野开阔,没遮挡的地方都能看见,二是去发现别人的脚印,因为这个地方一脚踩下去,地上的彩色就会被破坏,短期根本无法恢复,新脚印旧脚印一目了然。 在还没找到人迹之前,上山就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这条小径也是被人家多次踏出来的,他们留下的痕迹应该不会太明显。 越过一个小山包踏上更高一个山包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山间轻薄的雾气被初露的阳光一照迅速散去,一处处暗红的山包顶部立即被一团团明亮的霞光所笼罩,使翁锐他们的目光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一怔之下,他们才发现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远处山巅的景象和平日看到的无异,近处的霞光不是太阳带来的,竟是这些山包自己映照出来的。 随着太阳的一步步升高,阳光洒落的地方霞光就一片片铺开,先是一个个山头,渐渐延伸到山腰,最后铺满整面的山坡,层层叠叠,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远处迎着太阳看去的山还是一片蓝黛色,渐近延伸过来的是一线渐次交错的墨绿,墨绿的背景下,明亮的禇黄,鲜艳的丹红,耀眼的嫩绿,柔和的淡青,还有等等说不清的色彩,连绵不断的一直簇拥到脚下,波澜起伏,似山花烂漫,似彩云飞转,用仙境都不足以形容。 他们所在的左侧是一片空旷之地,空旷之外,依然有彩山相联,较远的距离使山色多了一些朦胧,阳光阴影的褐色底子上似乎披上了一件件粉黄色纱袍,高处被阳光照亮的地方竟挂上了一片片一缕缕的雪白,就像是祁连山常年不化的积雪。 右侧是两个山包夹着的一条深谷,起伏着延伸出去,两边山体,被亮黄色、丹红色、淡青色的带状纱幔间或铺满,或窄或宽,或长或短,越过一道道高低起伏的山脊,整齐而有韵律地绵延向远方。 回身看往对面,撞进眼里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艳丽,迎面的阳光更是把它托得透亮,黛青色、暗褐色、丹红色、嫩绿色七彩斑斓,一层层、一道道、一缕缕、一条条交相辉映,衬托在纯净的蓝天之下,让人感慨,是哪位神仙出手才能画出这样的一幅画。 “啊,太美了,我都不想走了。”莫珺已经痴呆呆地坐在地上,手托着腮,一动不动的盯着,生怕这画面跑掉似的。 “天地造化竟有如此之妙,”翁锐轻声道,“在自然面前,我们这些人看到的永远只是些皮毛。” “师兄又感慨了,呵呵,”孙庸轻笑一声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地域也有一方的灵力,不来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 “所以迦南、沙康这些人能练就非凡的武功也不奇怪,”阴石难得感慨道,“以他们这些人的悟性,有这样的环境条件,获得不同的道法和武功路数也就不难理解了。” “嘿嘿,嘿嘿!”吕信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那里痴痴地笑着,很是享受。 “吕总管,您笑什么?”孙庸知道这个吕信也不一般,心性修炼极有高度,自然幻化也常常能引起他不同寻常的感悟。 “太好看了,看来成天躲在一个地方有点小家子气了。”吕信道。 “那您就说说您在这里有什么感受?”孙庸道。 “干嘛非得要有感受啊,好好看着不行吗……” “有人!” 莫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吕信轻声打断,众人一听连忙伏下身子找岩石土坎遮蔽,并顺着吕信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远处的山坳发现两个细小的人影移动,并且不是他们来的方向,要不仔细,决然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不会是从觻得城里直接来的吧?”孙庸道。 “要是天亮从觻得出发,这个时候根本到不了这里,”翁锐道,“或许他们早就到了也说不定。” “这地方这么好看,人家说不定是来看风景的呢。”莫珺道。 “来这里看风景的人倒是有可能,但来得这么早就有点不太正常了,”翁锐道,“先看看他们干什么吧。” 众人静静的看着,尽管离得很远,但也可以看出这些人行进速度很快,显然功夫不弱,并且有很明确的方向性,在移动过程中一点都不犹豫。 “看样子这几个人还真不是普通游客,”孙庸道,“他们不光功夫不错,还似乎对这里很熟。” “是江湖人士更好,”吕信道,“如果他们能在这里有所发现,也省得我们在这里乱撞。” “只是这里离他们很远,有好几里地,不要让他们走丢了。”翁锐道。 “这个您放心,”吕信道,“这里寸草不生,脚踩过的痕迹很难恢复,只要知道他们的去向,就一定不会让他们丢掉。” “呵呵,吕总管老当益壮,看来今天又要展示一下您老的看家本领了。”孙庸笑道。 这些人还在这里低声谈笑,就见那几个人一转身进了另一条山坳,一下子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先去了,你们稍后跟上。” 看到这种情形,吕信也不再跟其他人商量,招呼一声人已经飞了出去,就像一道灰影在这彩缎一样的山脊上飘过,以他的轻功修为,连这彩色上的尘灰都没有带起来多少,功力稍差的人可能都难以觉察到他的存在。 吕信要他们稍后跟上是有道理的,他们在这里看着别人,但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人看着他们,这样做可以减小他们的目标,还可以留段时间静观吕信出现后各方向上的反应。 几个山包几里路,吕信没一会就到了刚才那几个人消失的地方,稍作停顿,就消失在刚才那几个人去往的各方向。 翁锐他们依旧还没有起身,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站起身来,怕一伙人过于碍眼,他们没有掠地而下,而是顺着一条便捷小径,游游荡荡的一路向下,朝吕信消失的方向靠了过去。 他们看似神情悠闲,但实际行进的速度并不慢,也就一柱香的工夫,他们也消失在了吕信跟过去的山坳里。 吕信留下的记号很特殊,和周围的山色石头相容,别人很难发现,但翁锐一眼扫过就能发现,也不用特意去消除,这使他们的这种联系方法更为隐秘。 这里看似有条小路,实际就是下雨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泥沙,坑坑洼洼,没雨的时候都是干的,上面还稀稀落落的长了一些杂草,很不好走,但就是这样的路,却引着他们走过了好数条沟沟岔岔,绕过了好几个彩色山包,周围的山势也越来越陡峭起来。 翁锐他们还在前行,却忽然发现失去了吕信的记号,正在犹豫之间,就见旁边一处不高的岩下吕信在向他们招手,一伙人连忙跟了过去。 “怎么样?那些人呢?”孙庸道。 “他们去了那条崖缝。” 众人顺着吕信的指引,才看出在前面山谷拐弯处有一条细小的崖缝,稍不注意都看不出来。 “里面情况怎样?”翁锐道。 “里面不大,像个大院子,岩石嶙峋,甚是险恶,”吕信道,“我怕他们发现就没敢进去,只是远远瞄了一眼。” “那是些什么人?”孙庸道。 “这里连个遮挡都没有,根本就靠近不了,到现在也没看清,”吕信道,“他们一行四人,也是跟着记号过来的,到了这里还有人出来接应,看来确实早有准备。”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孙庸道。 “既然来了,当然是要进去看看。”翁锐道。 “我们就这么进去?”孙庸道。 “那我们还能怎样,呵呵。” 翁锐一笑,转身已经走在了前面,众人一愣,觉得他的话颇有道理,这回倒是大大咧咧跟在了后面。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8:神秘山洞 翁锐他们穿过崖缝,刚踏入吕信所说的“院子”,寒光一闪,一道剑影带着破空之声直接袭向翁锐。 翁锐本能的身形一飘躲过一剑,但这道剑影却如附骨之蛆,再次紧随而上,并且从另外两边又跳出两个身影,三剑夹攻翁锐。 见到这种情形,翁锐身后的孙庸、阴石、吕信等人即刻抽出兵器,飘身而上,霎时剑光就将这三人笼罩。 “住手!” 三人的剑光还未落下,翁锐一声惊呼,三人急忙格开对方兵器,收剑退后,静眼一看,众人也是一惊。 另外三人也是闻声收剑,退后数步。 “楚老,怎么是你们?”翁锐诧异道。 “翁院主,惭愧。” 说话的是桐柏楚家的楚青原,另外两人是他的弟弟楚青云和管家楚昀,这三人翁锐在逸神谷都见过,一旁不远处还站着两位年轻人,应该是他们带来的楚门弟子。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我们是专程追踪阴山三鬼到这里的。”楚青原道。 阴山三鬼到了这里翁锐他们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已经从黑水帮司徒横那里听说了,只是桐柏楚家人到了这里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想这也不奇怪,楚家儿子老大楚明老三楚朗都在天鼓山死在了阴山三鬼手上,而这个楚青原又是江湖上出了名难缠的主,要让他放弃复仇,除非他真的死了。 “楚老,你们是一路跟踪阴山三鬼到这里?”翁锐道。 “对,”楚青原有点愤恨道,“从逸神谷出来我们就一直跟着他,因为他厉害,我们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没关系,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他死在我手上。” “这么说你也跟着他去了神魂门?”翁锐道。 “你知道他们去了神魂门?”楚青原看起来有些惊奇。 “神魂门的人能出现在这里,而阴山三鬼又一直跟着他们,说明胥黎他们到过鹿台山,”翁锐道,“能一直跟到这里,说明胥离对他上回没有得到的东西还不死心,说不定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翁院主的分析一定是对的,”楚青云插话道,“神魂门的人行踪诡秘,这三鬼又这么不离不弃地跟着,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吭!”楚青原清了清嗓子,很明显他是不想让楚青云说下去。 “这么说黑水帮的消息是你们给的?” 翁锐没有理会楚青原想要隐瞒的东西,阴山三鬼虽有所求,但他们是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的,只有更多的人加入,让这场面更加混乱一些,楚家才可能会有机会报仇,这也是他刚刚想清楚的一个环节。 “呵呵,看来什么都瞒不了翁院主。”楚青原轻笑一声。 “这你就不怕黑水帮暴露你的行踪?”翁锐道。 “让黑水帮知道这件事的方法很多,并不一定要我们自己去说。”楚青原似乎还有一丝得意。 “难怪我们在黑水帮没有打听到关于你们的一点消息,”孙庸道,“既然你们到了这里,真的就能确定你们说的那些人都来了吗?” “为保楚家大仇我们就没想活着回去,”楚青原道,“为了不暴露行踪,是我一个人跟踪他们到这里的,一定错不了。” 楚青原非常清楚这个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和阴山三鬼之间的仇恨,只要将他留在这里,翁锐、阴石他们就一定不会走,这可都是当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这样他们能杀了阴山三鬼的机会就会更多一些。 “但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啊?” 孙庸说着,还是警惕的四周看着,除了犬牙交错寸草不生的一些岩石,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们刚才已经查看了很久了,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楚青云道。 “你们能确定你们跟踪的人进了这里?”翁锐道。 “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就算他们想藏也很难啊。”楚青原道。 “但这里只有这么大……” 孙庸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吕信已经走到岩边细心察看,还仰起头来四周观察。 “吕总管,您发现什么啦?”孙庸道。 “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四周还都是山,”吕信道,“这地方应该是塌陷下来的。” “您是说这里可能有地下岩洞?”莫珺忽然道。 “对,你怎么想到的?”吕信道。 “有些书里讲到过,”莫珺道,“这种地方因该是叫做‘天坑’。” “莫姑娘你还真行,看来你那些书没白读啊,哈哈。”孙庸道。 “莫姑娘的聪明可不是读书读来的。”话一直很少的阴石白了一眼孙庸,对莫珺也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那我们找找看。” 翁锐说完,众人开始散开,沿着岩石根部仔细查看,不时敲敲打打,还不断翻动岩边的石块,但几乎都一无所获。 翁锐并没有跟众人一起寻找洞口,而是站在中央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山势岩石,估摸着不同的方向,左走几步,前走几步,右走几步,又后退几步,最终他站在了一块极不起眼但比较突出的岩石跟前。 这时,吕信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起端详,没多久,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岩壁上的一块地方,这块地方的色状和别处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到了特定的一个方向会有一点点反光,似乎有不断被摸过的痕迹。 吕信走向那块岩壁,众人见状也赶紧围了过来,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吕信回头看了翁锐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伸手搭上那片石壁,选了几处突起的地方用力,看看能不能扭动,但什么动静都没有。 “按按看。”翁锐轻声道。 吕信闻声再次伸手向岩壁上按去,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在他试了四五处地方之后,突然感到手下的石壁有所松动,他停了一下,没有什么反应,他加了点劲,依然没动,吕信调整呼吸,运行内力,一下子将劲力提升到七成。 奇迹终于出现了,岩壁上比拳头略大的一块岩石被慢慢推进了严壁,而它旁边的那块较为突出的岩石则缓慢地向旁边移开,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闪向两边,抽出兵器在手以防不测。 等吕信将岩壁上的岩石推到尽头,那块岩石底下终于显出一个细小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入。 等待片刻,见洞内并无反应,吕信将手收回,那块大石立即缓缓向回移动,他再次用力猛推,大石再次向外移开。 “吕总管,你和珺儿留在外面接应。”孙庸道。 “不,我也要去。”莫珺道。 “珺儿!”翁锐的语气不容置疑。 翁锐的决定显然是对的,因为可能牵扯到八爷和阴山三鬼,孙庸和阴石肯定不会留在外面,翁锐也不可能让莫珺犯险,留吕信照应最合适不过。 吕信深知这个道理,冲翁锐点了点头,莫珺很不情愿地退向一边,她也知道这不是使脾气的时候,翁锐一个侧身,执剑率先钻了进去。 “老管家,你带两名弟子在外策应,我们俩进去就行。” 楚青原对老管家楚昀交代一句,就和弟弟一起跟着前面三人进了山洞,这本就是他们楚家的事,是死是活就应该由他们来解决,犯不上把所有的人都搭进去,翁锐的话也确实提醒了他,他们在外面也得有人接应。 等这些人全部进洞,吕信将手一收,石壁上的机关慢慢弹回,而那块大石头也渐渐复位,与刚才绝无二致。 “吕总管……” 莫珺刚一开口,就被吕信抬手拦住:“莫姑娘,我们走。” 吕信知道这个时候守在这里没用,反而可能有害,一是可能给别人指示目标,也可能成为别人的靶子,他们知道外面留人,难道别人就不知道? 这时候说不定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他们得先找一处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 吕信往外一走,楚昀一招手也带着两位楚门弟子离开,他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自己另外去找地方,都是老江湖,这点他们都懂。 翁锐他们穿过崖缝,刚踏入吕信所说的“院子”,寒光一闪,一道剑影带着破空之声直接袭向翁锐。 翁锐本能的身形一飘躲过一剑,但这道剑影却如附骨之蛆,再次紧随而上,并且从另外两边又跳出两个身影,三剑夹攻翁锐。 见到这种情形,翁锐身后的孙庸、阴石、吕信等人即刻抽出兵器,飘身而上,霎时剑光就将这三人笼罩。 “住手!” 三人的剑光还未落下,翁锐一声惊呼,三人急忙格开对方兵器,收剑退后,静眼一看,众人也是一惊。 另外三人也是闻声收剑,退后数步。 “楚老,怎么是你们?”翁锐诧异道。 “翁院主,惭愧。” 说话的是桐柏楚家的楚青原,另外两人是他的弟弟楚青云和管家楚昀,这三人翁锐在逸神谷都见过,一旁不远处还站着两位年轻人,应该是他们带来的楚门弟子。 “你们怎么到了这里?”翁锐道。 “我们是专程追踪阴山三鬼到这里的。”楚青原道。 阴山三鬼到了这里翁锐他们并不奇怪,因为他们已经从黑水帮司徒横那里听说了,只是桐柏楚家人到了这里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想想这也不奇怪,楚家儿子老大楚明老三楚朗都在天鼓山死在了阴山三鬼手上,而这个楚青原又是江湖上出了名难缠的主,要让他放弃复仇,除非他真的死了。 “楚老,你们是一路跟踪阴山三鬼到这里?”翁锐道。 “对,”楚青原有点愤恨道,“从逸神谷出来我们就一直跟着他,因为他厉害,我们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没关系,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他死在我手上。” “这么说你也跟着他去了神魂门?”翁锐道。 “你知道他们去了神魂门?”楚青原看起来有些惊奇。 “神魂门的人能出现在这里,而阴山三鬼又一直跟着他们,说明胥黎他们到过鹿台山,”翁锐道,“能一直跟到这里,说明胥离对他上回没有得到的东西还不死心,说不定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 “翁院主的分析一定是对的,”楚青云插话道,“神魂门的人行踪诡秘,这三鬼又这么不离不弃地跟着,这里面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吭!”楚青原清了清嗓子,很明显他是不想让楚青云说下去。 “这么说黑水帮的消息是你们给的?” 翁锐没有理会楚青原想要隐瞒的东西,阴山三鬼虽有所求,但他们是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的,只有更多的人加入,让这场面更加混乱一些,楚家才可能会有机会报仇,这也是他刚刚想清楚的一个环节。 “呵呵,看来什么都瞒不了翁院主。”楚青原轻笑一声。 “这你就不怕黑水帮暴露你的行踪?”翁锐道。 “让黑水帮知道这件事的方法很多,并不一定要我们自己去说。”楚青原似乎还有一丝得意。 “难怪我们在黑水帮没有打听到关于你们的一点消息,”孙庸道,“既然你们到了这里,真的就能确定你们说的那些人都来了吗?” “为保楚家大仇我们就没想活着回去,”楚青原道,“为了不暴露行踪,是我一个人跟踪他们到这里的,一定错不了。” 楚青原非常清楚这个天枢老人的儿子孙庸和阴山三鬼之间的仇恨,只要将他留在这里,翁锐、阴石他们就一定不会走,这可都是当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这样他们能杀了阴山三鬼的机会就会更多一些。 “但这里好像没什么人啊?” 孙庸说着,还是警惕的四周看着,除了犬牙交错寸草不生的一些岩石,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们刚才已经查看了很久了,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楚青云道。 “你们能确定你们跟踪的人进了这里?”翁锐道。 “这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就算他们想藏也很难啊。”楚青原道。 “但这里只有这么大……” 孙庸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吕信已经走到岩边细心察看,还仰起头来四周观察。 “吕总管,您发现什么啦?”孙庸道。 “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四周还都是山,”吕信道,“这地方应该是塌陷下来的。” “您是说这里可能有地下岩洞?”莫珺忽然道。 “对,你怎么想到的?”吕信道。 “有些书里讲到过,”莫珺道,“这种地方因该是叫做‘天坑’。” “莫姑娘你还真行,看来你那些书没白读啊,哈哈。”孙庸道。 “莫姑娘的聪明可不是读书读来的。”话一直很少的阴石白了一眼孙庸,对莫珺也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那我们找找看。” 翁锐说完,众人开始散开,沿着岩石根部仔细查看,不时敲敲打打,还不断翻动岩边的石块,但几乎都一无所获。 翁锐并没有跟众人一起寻找洞口,而是站在中央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山势岩石,估摸着不同的方向,左走几步,前走几步,右走几步,又后退几步,最终他站在了一块极不起眼但比较突出的岩石跟前。 这时,吕信也走了过来,两人一起端详,没多久,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岩壁上的一块地方,这块地方的色状和别处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到了特定的一个方向会有一点点反光,似乎有不断被摸过的痕迹。 吕信走向那块岩壁,众人见状也赶紧围了过来,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吕信回头看了翁锐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伸手搭上那片石壁,选了几处突起的地方用力,看看能不能扭动,但什么动静都没有。 “按按看。”翁锐轻声道。 吕信闻声再次伸手向岩壁上按去,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在他试了四五处地方之后,突然感到手下的石壁有所松动,他停了一下,没有什么反应,他加了点劲,依然没动,吕信调整呼吸,运行内力,一下子将劲力提升到七成。 奇迹终于出现了,岩壁上比拳头略大的一块岩石被慢慢推进了严壁,而它旁边的那块较为突出的岩石则缓慢地向旁边移开,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纷纷闪向两边,抽出兵器在手以防不测。 等吕信将岩壁上的岩石推到尽头,那块岩石底下终于显出一个细小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入。 等待片刻,见洞内并无反应,吕信将手收回,那块大石立即缓缓向回移动,他再次用力猛推,大石再次向外移开。 “吕总管,你和珺儿留在外面接应。”孙庸道。 “不,我也要去。”莫珺道。 “珺儿!”翁锐的语气不容置疑。 翁锐的决定显然是对的,因为可能牵扯到八爷和阴山三鬼,孙庸和阴石肯定不会留在外面,翁锐也不可能让莫珺犯险,留吕信照应最合适不过。 吕信深知这个道理,冲翁锐点了点头,莫珺很不情愿地退向一边,她也知道这不是使脾气的时候,翁锐一个侧身,执剑率先钻了进去。 “老管家,你带两名弟子在外策应,我们俩进去就行。” 楚青原对老管家楚昀交代一句,就和弟弟一起跟着前面三人进了山洞,这本就是他们楚家的事,是死是活就应该由他们来解决,犯不上把所有的人都搭进去,翁锐的话也确实提醒了他,他们在外面也得有人接应。 等这些人全部进洞,吕信将手一收,石壁上的机关慢慢弹回,而那块大石头也渐渐复位,与刚才绝无二致。 “吕总管……” 莫珺刚一开口,就被吕信抬手拦住:“莫姑娘,我们走。” 吕信知道这个时候守在这里没用,反而可能有害,一是可能给别人指示目标,也可能成为别人的靶子,他们知道外面留人,难道别人就不知道? 这时候说不定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他们得先找一处合适的地方隐蔽起来。 吕信往外一走,楚昀一招手也带着两位楚门弟子离开,他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自己另外去找地方,都是老江湖,这点他们都懂。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9:地魂没死 洞门一被堵上,里面顿时漆黑一片,也变得一片安静,几个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都在静静地听着,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附近有人埋伏,任何细小的动静都可能使自己成为黑暗中的靶子。 翁锐徐徐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瞬时平静下来,心神随着浑厚的内力慢慢铺展开去,这种宏大的气魄在场的人即刻就感受到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要这百十步之内有任何其他生命的迹象,哪怕是一只老鼠,他都能感知得到。 片刻在之后,翁锐收回心神,微声道:“看来这洞极深,百十步内应该没有人。” “这洞内极为安静,声音很容易传播,要是有人,百十步听声音也听得到。”孙庸轻声道。 “这么说我们可以点上火了?”楚青原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没有一点亮光什么也做不了。 “点吧,”翁锐道,“我和孙师弟在前,楚老你们走中间,阴师兄断后,大家拉开点距离。” 阴石看似木讷,但耳力反应和内力感应极为灵敏,他做后手翁锐最为放心,拉开距离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又不必遭人集中暗算,所有人都不作声,算是默认。 点火用具是江湖之人的必备,火光一闪,楚青原手中的火绳即刻亮了,虽说亮光有限,但在这漆黑之中也可隐约照出数丈之远,以这些人修为目力,这已经足够。 翁锐仔细观察了一下,见这洞口虽小,进去丈余就慢慢变大,并且缓缓向下,越深越宽,道路也有开凿的痕迹,显然这里是有人修过的。 翁锐当下也不在犹豫,身体轻轻一纵,便飘出丈余,孙庸可没管他拉开距离的要求,一纵身紧紧跟上,后面的楚家老哥俩,楚青原在前楚青云在后也跟了出去,相互间保持了丈余距离,而阴石等他们走远,隐约可以借到点光亮他才起身,起码有四五丈之远,几乎就是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 这个距离在黑暗中那点火光根本照不到他,黑暗中他更容易发现潜伏的目标,要是前面遇到袭击,他就可以成为出其不意的最后保障。 前面的路起起伏伏,并且拐来拐去,总体是一直向下,虽有亮光,但毕竟看不出多远,翁锐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听听动静,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走出里许,山洞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并且分出了不少小洞,洞洞相连,变得十分复杂。 这是一个新的情况,这个洞不知道还有多深,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叉路,翁锐还真不知道该走那条了。 翁锐抽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一点什么,然后从怀里掏出火绳一晃,一点亮光已经出现在他手上,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子,仔细辨别脚下的道路,随手捡起一块岩石,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岩壁之上,那里有一个新茬,形状也基本相符。 翁锐不再犹豫,扔掉手里的石头,再一晃熄灭手中的火绳,身形一闪进了掉落岩石的洞口。 由于里面的道路越来越宽阔,翁锐的行进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有些地方都是脚下一点飞逝而过,众人也紧紧跟着。 正当众人一路快速前行时,走在最前面的翁锐突然停下,回手一指弹出,丈余外楚青原手中的火绳随即灭掉,这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所有人都立即屏住呼吸,在原地站立戒备。 片刻过后,再次适应黑暗的人们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丝光亮,若有若无,还在比较远的地方,感觉有但又看不到,忽然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两个人吵闹的声音,语气甚是严厉,但声音并不是很大,到了这里只是一些嗡嗡的回响,应该还在百丈之外。 “注意脚下。” 翁锐低声叮嘱一声继续前行,但这次慢了许多,几乎是在摸索试探着走,有他在前面蹚路,后面的人开始有些别扭,但后面就越走越顺。 在摸索了一段路之后,拐过一个大湾,前面的亮光一下子大了许多,洞壁的微微反光,上下嵯峨尖锐岩石的影子已经模糊可见,而那吵架的声音也大了一些,但还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翁锐没有停下,有了微光的照射,道路依稀可见,他反而走得更快,再转过一个大弯,他都看到了灯光直射的影子,周围的大小洞穴也变得清清楚楚,有些小洞里也可以看到反光,说明这些洞都是相互连通的,并且光的来源都是一个方向。 翁锐超后面招了招手,分几处指了指,意思大家分头行事,这些人自然明白,楚家老哥俩没打招呼就已经转身消失在一处洞穴,而阴石更是飘身消失在更远处的黑暗之中。 翁锐孙庸两人对望一眼,也是避开这条主路,进了一条泛着亮光的小洞,顺着小洞拐七扭八继续前行,又穿过了数个小的洞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硕大的洞庭。 这个地方极不规则,洞底洞顶笋石林里,四周犬牙交错高低不平,但唯有靠右一处的一块台地比较平坦,显然这是被前人整修过,背靠着一片整齐的岩石,在这一片比较原始而且混乱的洞庭之中象是一个客厅,非常地突出,在这“客厅”的岩石之上有两只硕大的灯盏,灯芯正燃得明亮,将那一片照得雪亮。 在这片灯光中站着四个人,从翁锐这边看去,背对着的两个人看不清是谁,而面对这的两人却使他大吃一惊。 “地魂没死!”翁锐忍不住低声道。 “怎么这个维迦也在!”孙庸也是惊讶不已。 这个情况让翁锐也是吃惊不小,地魂在神魂门所犯的错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废掉武功,但他却不但出现在了这里,看起来还像没事一样。 而那个维迦,自从跟迦南回西域之后,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就算是从亚述口中也是觉得他行事低调,似乎不愿再卷入江湖纷争,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这里面的事情也确实耐人寻味,司徒横讲的承天教的人或许就是他吧。 站在他们对面的翁锐已经猜出是谁了,除了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另一位也应该是神魂门的人。 “师弟,我们神魂门的事情似乎没有必要让外人介入吧?”这是天魂的声音,非常清晰。 “哼,我早就不是神魂门的人了,”地魂道,“要不是我逃出来,我早就死在鹿台山了,我现在只是我,我跟谁在一起跟任何人无关。” “你放屁,你手上已经有三条神魂门弟子性命,”这是人魂的声音,“这里面就有跟你关系最好的精魄师弟,你还敢说与他人无关?” 人魂的话也是在警告维迦,这是他们神魂门内部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参与,但维迦并不这么想。 “到了这里如果我说他是我们的人,那是不是就和我们相关了?”维迦道。 “这么说他从鹿台山逃出来也是你的手笔?”天魂道。 “呵呵,区区鹿台山用不着我去,”维迦道,“就算是一个沙康不也把中土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吗?” “那你这是承认了?”天魂道。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维迦道,“我们在中土做的事情多了。” “哼,还好意思说这个,”人魂嘲道,“沙康带去了多少人,最后还不几乎是他一个人逃回西域去了。” “那又怎样?”维迦道,“这里不是中土,这里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得了吗?那死的可是我们神魂门的人!”人魂道。 “那是他们不识时务,”地魂道,“既然神魂门容不下我,人各有志,谁拦我谁就得死!” “哼,你恐怕是想多了,”天魂道,“如果只是你要走,恐怕没任何人会拦你,但你却在觊觎本门无上之秘,动了它,那已经不拦不拦的事情了。” “这么说你又想将我抓回去?”地魂不屑道。 “哼哼,你又想多了,”天魂不愧为大师兄,说话一直稳稳当当,没有半点急躁,“这回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看着你死了就行,但东西我一定要带回去。” “我带出来的就是一张地图,都到这里了,你把它带回去还有什么用?”地魂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天魂道,“只要你把东西交回来,我一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地魂恶狠狠地道,“我为这一天做了那么多,这东西我还没看上一眼,我还舍不得死呢!” “这可由不了你,”天魂道,“这本是个不传之秘,连师父都不敢擅动,到了你手上你恐怕也就活到头了。” “听这位神魂门大师兄的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维迦道。 “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来凑什么热闹?”天魂道。 “哼,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 “那你就说说看。”天魂道。 洞门一被堵上,里面顿时漆黑一片,也变得一片安静,几个人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动,都在静静地听着,因为他们知道,如果附近有人埋伏,任何细小的动静都可能使自己成为黑暗中的靶子。 翁锐徐徐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瞬时平静下来,心神随着浑厚的内力慢慢铺展开去,这种宏大的气魄在场的人即刻就感受到了,以他现在的修为,只要这百十步之内有任何其他生命的迹象,哪怕是一只老鼠,他都能感知得到。 片刻在之后,翁锐收回心神,微声道:“看来这洞极深,百十步内应该没有人。” “这洞内极为安静,声音很容易传播,要是有人,百十步听声音也听得到。”孙庸轻声道。 “这么说我们可以点上火了?”楚青原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内没有一点亮光什么也做不了。 “点吧,”翁锐道,“我和孙师弟在前,楚老你们走中间,阴师兄断后,大家拉开点距离。” 阴石看似木讷,但耳力反应和内力感应极为灵敏,他做后手翁锐最为放心,拉开距离是为了相互有个照应,又不必遭人集中暗算,所有人都不作声,算是默认。 点火用具是江湖之人的必备,火光一闪,楚青原手中的火绳即刻亮了,虽说亮光有限,但在这漆黑之中也可隐约照出数丈之远,以这些人修为目力,这已经足够。 翁锐仔细观察了一下,见这洞口虽小,进去丈余就慢慢变大,并且缓缓向下,越深越宽,道路也有开凿的痕迹,显然这里是有人修过的。 翁锐当下也不在犹豫,身体轻轻一纵,便飘出丈余,孙庸可没管他拉开距离的要求,一纵身紧紧跟上,后面的楚家老哥俩,楚青原在前楚青云在后也跟了出去,相互间保持了丈余距离,而阴石等他们走远,隐约可以借到点光亮他才起身,起码有四五丈之远,几乎就是完全隐匿在黑暗之中。 这个距离在黑暗中那点火光根本照不到他,黑暗中他更容易发现潜伏的目标,要是前面遇到袭击,他就可以成为出其不意的最后保障。 前面的路起起伏伏,并且拐来拐去,总体是一直向下,虽有亮光,但毕竟看不出多远,翁锐时不时还要停下来听听动静,就这样走走停停,约莫走出里许,山洞忽然变得宽阔起来,并且分出了不少小洞,洞洞相连,变得十分复杂。 这是一个新的情况,这个洞不知道还有多深,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叉路,翁锐还真不知道该走那条了。 翁锐抽了一下鼻子,似乎闻到了一点什么,然后从怀里掏出火绳一晃,一点亮光已经出现在他手上,他上前两步,蹲下身子,仔细辨别脚下的道路,随手捡起一块岩石,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岩壁之上,那里有一个新茬,形状也基本相符。 翁锐不再犹豫,扔掉手里的石头,再一晃熄灭手中的火绳,身形一闪进了掉落岩石的洞口。 由于里面的道路越来越宽阔,翁锐的行进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有些地方都是脚下一点飞逝而过,众人也紧紧跟着。 正当众人一路快速前行时,走在最前面的翁锐突然停下,回手一指弹出,丈余外楚青原手中的火绳随即灭掉,这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所有人都立即屏住呼吸,在原地站立戒备。 片刻过后,再次适应黑暗的人们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丝光亮,若有若无,还在比较远的地方,感觉有但又看不到,忽然间,所有人都听到了两个人吵闹的声音,语气甚是严厉,但声音并不是很大,到了这里只是一些嗡嗡的回响,应该还在百丈之外。 “注意脚下。” 翁锐低声叮嘱一声继续前行,但这次慢了许多,几乎是在摸索试探着走,有他在前面蹚路,后面的人开始有些别扭,但后面就越走越顺。 在摸索了一段路之后,拐过一个大湾,前面的亮光一下子大了许多,洞壁的微微反光,上下嵯峨尖锐岩石的影子已经模糊可见,而那吵架的声音也大了一些,但还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翁锐没有停下,有了微光的照射,道路依稀可见,他反而走得更快,再转过一个大弯,他都看到了灯光直射的影子,周围的大小洞穴也变得清清楚楚,有些小洞里也可以看到反光,说明这些洞都是相互连通的,并且光的来源都是一个方向。 翁锐超后面招了招手,分几处指了指,意思大家分头行事,这些人自然明白,楚家老哥俩没打招呼就已经转身消失在一处洞穴,而阴石更是飘身消失在更远处的黑暗之中。 翁锐孙庸两人对望一眼,也是避开这条主路,进了一条泛着亮光的小洞,顺着小洞拐七扭八继续前行,又穿过了数个小的洞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硕大的洞庭。 这个地方极不规则,洞底洞顶笋石林里,四周犬牙交错高低不平,但唯有靠右一处的一块台地比较平坦,显然这是被前人整修过,背靠着一片整齐的岩石,在这一片比较原始而且混乱的洞庭之中象是一个客厅,非常地突出,在这“客厅”的岩石之上有两只硕大的灯盏,灯芯正燃得明亮,将那一片照得雪亮。 在这片灯光中站着四个人,从翁锐这边看去,背对着的两个人看不清是谁,而面对这的两人却使他大吃一惊。 “地魂没死!”翁锐忍不住低声道。 “怎么这个维迦也在!”孙庸也是惊讶不已。 这个情况让翁锐也是吃惊不小,地魂在神魂门所犯的错就算不死,恐怕也得废掉武功,但他却不但出现在了这里,看起来还像没事一样。 而那个维迦,自从跟迦南回西域之后,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就算是从亚述口中也是觉得他行事低调,似乎不愿再卷入江湖纷争,但他却出现在了这里,这里面的事情也确实耐人寻味,司徒横讲的承天教的人或许就是他吧。 站在他们对面的翁锐已经猜出是谁了,除了神魂门的大师兄天魂,另一位也应该是神魂门的人。 “师弟,我们神魂门的事情似乎没有必要让外人介入吧?”这是天魂的声音,非常清晰。 “哼,我早就不是神魂门的人了,”地魂道,“要不是我逃出来,我早就死在鹿台山了,我现在只是我,我跟谁在一起跟任何人无关。” “你放屁,你手上已经有三条神魂门弟子性命,”这是人魂的声音,“这里面就有跟你关系最好的精魄师弟,你还敢说与他人无关?” 人魂的话也是在警告维迦,这是他们神魂门内部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参与,但维迦并不这么想。 “到了这里如果我说他是我们的人,那是不是就和我们相关了?”维迦道。 “这么说他从鹿台山逃出来也是你的手笔?”天魂道。 “呵呵,区区鹿台山用不着我去,”维迦道,“就算是一个沙康不也把中土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吗?” “那你这是承认了?”天魂道。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维迦道,“我们在中土做的事情多了。” “哼,还好意思说这个,”人魂嘲道,“沙康带去了多少人,最后还不几乎是他一个人逃回西域去了。” “那又怎样?”维迦道,“这里不是中土,这里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得了吗?那死的可是我们神魂门的人!”人魂道。 “那是他们不识时务,”地魂道,“既然神魂门容不下我,人各有志,谁拦我谁就得死!” “哼,你恐怕是想多了,”天魂道,“如果只是你要走,恐怕没任何人会拦你,但你却在觊觎本门无上之秘,动了它,那已经不拦不拦的事情了。” “这么说你又想将我抓回去?”地魂不屑道。 “哼哼,你又想多了,”天魂不愧为大师兄,说话一直稳稳当当,没有半点急躁,“这回不用那么麻烦了,只要看着你死了就行,但东西我一定要带回去。” “我带出来的就是一张地图,都到这里了,你把它带回去还有什么用?”地魂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天魂道,“只要你把东西交回来,我一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地魂恶狠狠地道,“我为这一天做了那么多,这东西我还没看上一眼,我还舍不得死呢!” “这可由不了你,”天魂道,“这本是个不传之秘,连师父都不敢擅动,到了你手上你恐怕也就活到头了。” “听这位神魂门大师兄的意思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维迦道。 “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来凑什么热闹?”天魂道。 “哼,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 “那你就说说看。”天魂道。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9:黑水遗宝 “黑水遗宝!” 维迦这句话就像一个霹雳,震得这山洞里面明里暗里所有人的脑瓜子嗡嗡直响,有些人已经禁不住弄出了动静,害得维迦和天魂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暗暗瞥了一眼,但他们俩依然镇静,谁都没动。 显然他们都知道暗中有人,并且为弄出的这点动静表示不满,但其他人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黑水国的历史翁锐还是了解一些,它因发源于祁连山的黑水河而得名,传说这里曾是月氏人放牧农耕的地方,后来匈奴人赶走了月氏人,被匈奴觻得公子所占,划疆“小月氏国”盘踞在这一带,被域外称为黑匈,原来月氏人的聚居地就改称觻得,成了他们的“国都”,黑水国的称呼也就一直沿袭下来,直到霍去病打通西域,将这里的匈奴人全部迁走,这黑水国才算走到尽头。 其实这黑水国本就不是个国,只是河西匈奴的一部分,但这个地方从月氏以前到月氏占据,再到匈奴占据,前后也有数百年,人们在这里生生息息,传说也是不少,也出过不少名人,留下点宝藏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五彩山离觻得不远,本就是原“黑水国”属地,在这里出个人或者曾经发生件什么事情再正常不过了,看来这个黑水遗宝或许真不是空穴来风,所有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好不容易谈到了正题,天魂笑道:“哈哈哈,听起来还挺诱人,那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 “黑水国的东西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为什么要给你们看?”维迦道。 一听这话,人魂怒了,连师兄都不用叫了,直接指着地魂道:“是这个叛徒偷了神魂门的东西你们才能找到这里,这东西怎么就不属于我们神魂门了?” “呵呵,师弟你不要着急,”天魂的性子很好,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对维迦道,“那东西维迦卫使和师弟应该是没找到吧。” “这是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吧?”维迦道。 “是和我没关系,但我替你们着急啊,”天魂悠悠道,“你们都进来三天了,要是找到的话你们早就离开了。” “这么说你一直在这里?”维迦道。 “你说呢?”天魂不置可否。 “那你为什么不现身,一直要等到这个时候?”维迦道。 “我是有点等不及了,”天魂沉声道,“再不出来怕你们找不到会死在这里。” 这句话也老大不客气,地魂已经气得呼呼直喘,但维迦现在还不想生气。 “呵呵,是你自己也在想着这‘黑水遗宝’吧?”维迦微笑道。 “既然到了这里,是什么东西总得看上一眼,”天魂也不否认,“回去师父问起来我总得有个交代。” “好啊,既然现身了,那你就看吧。”维迦更加不屑。 天魂两手一摊:“这怎么看啊,要看也要等把你所说的宝物起出来啊。” “这么说你有办法?”维迦眼睛一亮,他的话也等于承认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的事实。 “办法倒是有一个,”天魂道,“就是你们得先把地图还给我。” “哼哼,你是在骗小孩吗?”维迦道,“地图到了你手里还要我们做什么?” “对,地图不能给他,”地魂在这件事上是心虚的,他就这点价值,自然不愿就这么把地图交给天魂,“自从我把它带出鹿台山,这东西就不是神魂门的了。” “要是我猜得没错,这地图应该还在你身上吧,”天魂嘲了地魂一句,然后对维迦道,“他一向就是这样,对谁都不相信,啥事都喜欢偷偷摸摸干。” “我没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地魂清醒道,“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 “哟,这你都听出来了,”天魂微微一笑,“那你倒是拿出来啊?” “我说过,这地图现在是我的东西,我是不会交给任何人的。”地魂道。 “看看,心里话露出来了吧,”天魂继续挑拨道,“你不是刚才说过,这地图把你们带到这里已经没用了,你还留着它干什么?” “我留着玩,就是毁了你也别想得到。”地魂的话充满傲慢。 维迦的脸色暗暗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和蔼地看了地魂一眼道:“别毁了呀,我看这事可以商量,既然这东西没用了,不如就给他们算了。” 地魂踏上一步,靠近维迦道:“维迦卫使,您可不能给他骗了,我们的东西还没找到呢。” 维迦轻轻拍了拍地魂的肩膀,微微一笑道:“不会,这不你大师兄说他有办法找到宝物吗?” 地魂现在的心情极为复杂,没有维迦他们他根本不是天魂的对手,但如果让维迦和天魂走得太近,那他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肉,所以急着道:“他要是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取,而要在这里套来套去,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维迦觉得地魂的话也有道理,点点头道:“地魂说得没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取?” “要能取我早就取了,何必等到现在,”天魂倒是显得非常磊落,“我是要用一下那张地图?” “地图怎么啦?”维迦道。 天魂道:“那张地图上不光标有这里的位置,还有取宝的密语,只有能够破解开密语的人,才能得到那个宝物。” “别听他的,他就是想得到地图。”地魂道。 “呵呵,”维迦轻笑一声,“天魂,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 “我不知你指的那句话?”天魂道。 “看看宝物,拿回地图复命。”维迦道。 “还有他的命。”天魂一指地魂道。 “不,这可不行,”维迦朝地魂靠近了一点,护住他道,“他已经是我们的人了,我不可以让你伤害到他。” 维迦说得很真诚,也很仗义,但他的右手突然插向地魂的左肋,掌力一吐,一声闷响,地魂身子一震,倒退两步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天魂怒吼一声飞身而出,他可不想让别人替他清理门户,一掌拍向维迦,维迦原地转身,一声厉喝,抬手和天魂对了一掌,轰然一声,天魂在空中被震退数步,而且维迦也是退了一大步。 一看这都动上手了,人魂自不甘落后,踏上一步,飞身扑向地魂,就在这时,黑暗处一阵衣袂声响,两名胡衣武士执刀飞身而出,护在了地魂两边,将人魂拦住,与此同时,又有两名神魂门弟子也从黑暗中跳出,站在天魂身后。 “呵呵,还真不错,你还还真留有后手。”维迦微微一笑。 “你还不是一样。”天魂也是心平气和。 “既然人都出来了,我们就好好合计合计,看看怎么找这个宝。”维迦道。 “你这有点过了,就算他是神魂门的叛徒也轮不到你替我来清理门户吧?”天魂道。 “既然你认为他该死,谁动手还不一样啊,呵呵。”维迦一脸轻松。 地魂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维迦,手臂微微抬起,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你…你……” 维迦脸色变得十分冷酷:“你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要是你早肯将地图交给我,也就不至于有今天了。” “呕……”地魂又吐了一口血,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但他的眼睛还是很不情愿地睁着。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天魂示意人魂道。 人魂刚一动身就被维迦抬手止住:“慢着!先等我把地图拿出来。” 维迦说完,一位胡人武士快速的从地魂身上搜出地图交给维迦,另一人则在一旁全神戒备。 维迦结果地图看了一眼,迅速收进怀里,两位胡人武士这才撤回到他的身边。 人魂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但他并没有去检查地魂是不是还活着,而是猛地扬起一掌,重重的打在地魂的膻中大穴之上,就算是前边他没有死,他这一掌也足以将他的心脉震碎。 维迦看了一眼地魂,漠然对天魂道:“现在说说怎么找宝吧?” 天魂手一伸:“拿来!” 维迦摇了摇头道:“你告诉我怎么用,找到宝物我就将地图给你。” “你就不怕我抢了宝物?”天魂道。 “我知道你们人多,”维迦道,“既然来了,那就赌一赌,看看谁能抢过谁。” “公平,”天魂道,“地图给我。” “可以给你看,但不能给你,”维迦道,“说好了,看到宝物才能给你。” “好!”看来天魂也不想再啰嗦。 维迦慢慢掏出地图,对着灯光徐徐展开,天魂走近两步之遥站定,细细观看那块并不很大的地图,两边的人都手持兵器全神戒备,防止对方突然发难。 天魂左右端详,嘴里念念有词,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他就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目光从两只灯盏开始,渐渐移到脚下,又从脚下转向旁边的一根粗壮的石柱。 天魂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维迦手中的地图了,他的目光看向哪里,所有人的目光跟着看向哪里,他移步走向石柱,其他人也跟着走向石柱,天魂并没有在石柱跟前停留,而是绕过石柱,继续往前,一直走到一根酷似人形的笋石跟前站定,维迦在第一时间也站在了他身旁。 这个地方已经离开那两盏灯有些距离,双方各有一人点了火把跟着,将这块笋石照得雪亮。 这根笋石高约丈余,根部十分粗壮,估计有两人合围之数,稍上一点有一个稍细的地方,看似像个腰部,再往上朝两边宽出,象是两个肩膀,在上面还连着一个圆圆的人头,就是看不出脖子。 这块笋石就立在一条小径旁边,和周围无数的笋石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形状奇特了一点,要想凭空将他找出来还真有些困难。 “在这里?”维迦问道。 “在这个笋石腰部以下,应该有一个石匣……” “退后!”维迦突然抽出剑来,拦在了天魂诸人前面。 “你这是要干什么?”天魂道。 “你们退后,我来取,”维迦的眼光不容置疑,“取出来自会给你看的。” 天魂没有说话,摆摆手,一行四人缓缓退后两步站定。 维迦一招手,两位胡人武士一人手持火把,一人在人形笋石腰部以下摩挲,忽听“咯噔”一声微响,所有人都一个激灵,现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卫使,果然有一个石匣。”一位胡人武士道。 “打开它!”维迦道。 石匣慢慢打开,胡人武士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包裹,他想举起来给维迦看一下,嘴一张,还没等他说出一个字,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从黑暗中闪出,手里的包裹就被掠走,那道黑影随即再次飘向黑暗之中。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11:同归于尽 站在石笋附近的维迦和天魂互看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瞬间就明白这不是他们的人干的,即刻双双飞身而出,从两面向那道黑影夹击而去。 这可是江湖两大顶尖级存在,要是在这个时候让人从他们手上抢走宝物,他们两人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这两人一动身,眼前的两支火把都只是一个闪动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旋即黑暗中就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听着,谁也没有动,有着这位大神在,其他人就算想帮恐怕也是插不上手。 但黑暗中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刚才抢东西的那道黑影就被维迦和天魂逼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亮着两盏大灯的台地那里这才停下,但还是被两人一左一右紧紧夹着,两边其他人也迅速围了上去,将各个方向堵死,他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 “胥黎?” 天魂和维迦几乎同时惊呼,一手执剑一手抓着包裹的正是阴山三鬼之首、中土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虎尾剑士胥黎,现在被众人人围住,他的神情似乎颇为不屑。 “哼哼,不是说好抢的吗,”胥黎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倚多为胜啊?” “哟,看来胥先生一直都在啊?”天魂道。 胥离似乎很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你们能来,我自然也能来,没准别的人也会来到这里也说不定。” 胥离的话让维迦和天魂两拨人微微一惊,并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黑暗之处,似乎他们对其他人来这里有些意外。 “哈哈哈,看来这事有点热闹了。”天魂爽声笑道,既然有人来看热闹,他也得坦然面对。 “所以啊,在这里得见者有份,我手快,拿了也是应该的。”胥黎道。 “这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天魂似乎不太满意地摇摇头道,“在中土你还嫌搅得不够乱啊?” “中土乱不乱又不全是我的事,”胥离满不在乎道,“要说关于书的那件事,你们神魂门首当其冲,算是源头,就算是有什么事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天魂道,“你这回到这里来又是听说了什么?” “我倒是想听说一点,”胥黎道,“我只是一直觉得地魂的事没那么简单,当时的传言也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费尽辛苦跟了你们几个月,到底是为了啥我也想明白明白。” “你到过鹿台山?”天魂又是一惊。 “鹿台山风景不错,没给你打招乎,失礼了。”胥离还微微施了一礼。 “佩服,”天魂点点头道,“不愧位列江湖十大剑士之一,深藏鹿台山而不被察觉,看来是神魂门要让江湖笑话了。” “天魂先生也不必自谦,”胥黎道,“要不是因为地魂我还真不知鹿台山有那么好的景致,要想不被你们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这么说你知道地魂会逃出来?”天魂道。 “这你就想多了,”胥黎道,“我上鹿台山,本就是冲着你们的藏经楼去的,我想在哪里找找地魂关注的那本《海外东经》,但你们回去后天天有人在那里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直没得到机会,后来发现地魂没死还逃了出来,而你们不光到处搜寻还一路追了出来,我想他一定是带走了你们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一路跟你们到了这里。” “看来胥先生为这个还是费了不少心机啊。”天魂道。 “所以说啊,这里面应该有我一份。”胥黎道。 “但你手里拿的可不止一份啊。”天魂道。 “这没关系,”胥黎道,“只要公平,你可以抢过去啊。” “依胥先生之意你这是要单挑啊?”天魂道。 “天魂先生要抢我只能奉陪了。”胥黎道。 “就算是抢也没有你的份,”维迦怒道,“这是迦南圣使要的东西,你也敢动?” 胥离的出现对维迦来说就是个意外,以前在中土承天教虽他们都是卫使,但维迦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对这些中土的剑士,维迦始终都存有戒心。 “哈哈,维迦卫使啊,”胥黎深知维迦的心思,打着哈哈哈道,“迦南圣使你就不要再跟我提了,当年答应他做个卫使,只是看不惯翁锐、孙庸他们那么得意忘形来帮帮他的,他回西域之后就跟我再没关系了,你现在也不用跟我指东指西了。” 这胥离说着一不小心扯上了翁锐和孙庸,翁锐倒没什么,但孙庸一气就要往上冲,被翁锐伸手轻轻按住,他还不想现在现身,这里面还没有八爷和山子有关消息的事,其他的不管什么宝物他都不感兴趣。 阴石的心思和翁锐差不多,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找父亲八爷的下落,顺便帮翁锐摆平沙康抓走山子的事,这个时候他见翁锐没动,自然也就继续悄悄地呆着。 胥离现身,黑暗中早有人已经快咬碎了牙,杀子之痛已经让楚青原脸上肌肉不停颤动,眼睛充血,要是有一束光打过去,那一定像是黑暗中的一只狼。 尽管他恨不得即刻杀了胥离,但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现在出去,在这伙大神面前他们哥俩都是白给,他已经忍了数月,不差这一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个杀了胥离的机会。 “这么说你已经背叛承天教了?”听胥离这么说,维迦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你就不要跟我再提什么承天教了,”胥黎道,“上次迦南斗不过一个翁锐,最后被打成重伤让你抬回了西域,这回又是个什么沙康,连朱玉一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差点把命留在成都,不得不抓个孩子当护身符,这样的承天教我看就是个笑话。” 胥离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跟迦南走近的,对于承天教他是既没信仰也没感情,现在跟他提这些,其本性立显无遗。 “你可知背叛本教的下场?”维迦道。 “知道,不就是死吗,”胥黎坦然道,“你是一个人上啊,还是找几个帮手一起来啊?” 维迦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如果能和他单打独斗,胥离相信他还有一战之力,但如果要再加上别人,或者是个承天教内卫使般的存在,那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所以能激得维迦一个人动手那就最好。 “哼,对你还不用,”维迦道,“要是你能胜我,我会带人离开这里,你手里的东西我一定不再惦记。” “一言为定!” 胥离说完,把眼光投向还围在周围的天魂等人,分明在说:要不你们也一起上? 这两人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天魂自然不可能乘人之危,一摆手,人魂和其他两名神魂门弟子慧魄、枢魄随着他慢慢后退,承天教的两位武士也后退了数步,把台地中间能被灯光照着的很大一块地方让了出来。 看到这个机会,胥离将手中的包裹往怀里一塞,长剑一振啸声即刻在洞内回响,人也像道影子飘向维迦,维迦也不含糊,侧身举剑,拦过胥离一招,顺势一拖,反守为攻,剑锋已经削向胥离的脖颈。 胥黎知道今天这个宝物不易取得,出手便不留余地,见维迦一剑削来,竟然不退反进,长剑架过维迦剑身,身体随势后仰,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向维迦,而手中的剑更是一个转腕直接斩向维迦的双腿。 尽管这招有点刁钻诡异,很不好看,更算不上大气,但很有效,使擅长于攻上的维迦顿时一慌,纵身而起,空中反身借力洞顶垂下的乳石,长剑更是洒下漫天剑影,罩向胥离。 自上而下,以维迦的修为,胥离沾不上半点便宜,但对于生性乖戾的他是不会吃这个亏的,还没等贴着地面的身子直起,脚下一点,再次滑出四五步,躲过维迦的剑威,反身而起,身形骤转,一道剑影划过,直接切向还在空中的维迦,强烈的剑气震得两盏油灯突突直跳。 这两人一个是中土顶尖级的剑士,一个是西域承天教中的顶级高手,虽武功路数不同,但实力却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视的,一时间,洞内人影飘忽,剑影绰绰,剑气四溢,兵器的撞击声以及剑啸声在洞内回响,不像是两个人在打斗,倒像是千军万马的搏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维迦这种来自于西域马上功夫的剑法,被这洞内局促的空间限制了不少发挥,而胥离却是越来越适应,身形剑法也是越来越快,不但诡异刁钻,还怪叫连连,听着都有点瘆人,维迦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不但出了灯光明亮的台地,而且脚下也成了凸凹起伏的笋石,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直接向一侧倒去,胥离那会放过这种机会,剑光一闪,直接向维迦刺去。 但就在胥离的剑即将刺中维迦的一刹那,刚才丢了包裹的胡人武士飞身撞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替维迦挡了一剑。 当胥离踢开胡人武士尸体,想再次攻向维迦时被已经抢上来的天魂拦住:“他已经败了,该我了。” 天魂现在也顾不上讲什么江湖道义了,挡住胥离是告诉他维迦已经出局,对于胥离更是不容他缓过神来,这洞内黑乎乎的,不知暗藏多少杀机,他一定要尽快解决胥离,拿到东西赶快离开。 胥离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天魂现的快剑就已经刺了过来,天魂的打法非常随性,功力深厚,胥离的那些刁钻诡异的招数在他这里很难奏效,在天魂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击下连连后退,败相已显。 突然,黑暗中响起两声暗器的破空之声,所有的人都立即防备,但暗器却没有打向任何人,而是直接打翻了两个灯盏。 就在灯火熄灭的余光里,一道黑影迅即扑向已经气血沸腾身形不稳的胥离,见有人来袭,胥离本能的一剑刺出,黑暗中,只听“噗噗”两声,显然有人中剑。 随即,黑暗中有数个衣袂晃动的声音和移动的脚步声,每个人都迅速舞动手中兵器护住自己以防被人暗算,天魂的仅凭听力,数招之内杀了一个袭向自己的人,来人临死还发出一声惨叫。 慢慢的,洞内的人都停了下来,很静,谁都不敢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时候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是自己成为别否认袭击的目标。 “嚓!” 是火石擦动的声音,一个闪光,不远处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苗,火苗映衬出来的是翁锐和孙庸两个人分的脸庞。 接着这点微光,天魂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没看到可疑之人,随即轻喝一声:“点火!” 两支火把点着了,洞内重新恢复了光亮,当大家把目光集中到胥离身上,才看到他背靠岩石立着,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桐柏楚家家主楚青原,他的剑已经穿过胥离的胸口,将他钉在了一块笋石之上,而他自己的胸口,正插着胥离手中的剑。 站在石笋附近的维迦和天魂互看一眼,两人从对方的眼神中瞬间就明白这不是他们的人干的,即刻双双飞身而出,从两面向那道黑影夹击而去。 这可是江湖两大顶尖级存在,要是在这个时候让人从他们手上抢走宝物,他们两人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这两人一动身,眼前的两支火把都只是一个闪动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旋即黑暗中就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听着,谁也没有动,有着这位大神在,其他人就算想帮恐怕也是插不上手。 但黑暗中的打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刚才抢东西的那道黑影就被维迦和天魂逼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亮着两盏大灯的台地那里这才停下,但还是被两人一左一右紧紧夹着,两边其他人也迅速围了上去,将各个方向堵死,他几乎没有逃走的可能。 “胥黎?” 天魂和维迦几乎同时惊呼,一手执剑一手抓着包裹的正是阴山三鬼之首、中土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虎尾剑士胥黎,现在被众人人围住,他的神情似乎颇为不屑。 “哼哼,不是说好抢的吗,”胥黎冷笑一声道,“你们这是要倚多为胜啊?” “哟,看来胥先生一直都在啊?”天魂道。 胥离似乎很不在意道:“这有什么,你们能来,我自然也能来,没准别的人也会来到这里也说不定。” 胥离的话让维迦和天魂两拨人微微一惊,并不由自主的看向四周黑暗之处,似乎他们对其他人来这里有些意外。 “哈哈哈,看来这事有点热闹了。”天魂爽声笑道,既然有人来看热闹,他也得坦然面对。 “所以啊,在这里得见者有份,我手快,拿了也是应该的。”胥黎道。 “这怎么哪儿都有你啊?”天魂似乎不太满意地摇摇头道,“在中土你还嫌搅得不够乱啊?” “中土乱不乱又不全是我的事,”胥离满不在乎道,“要说关于书的那件事,你们神魂门首当其冲,算是源头,就算是有什么事也算不到我的头上。” “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天魂道,“你这回到这里来又是听说了什么?” “我倒是想听说一点,”胥黎道,“我只是一直觉得地魂的事没那么简单,当时的传言也一定不是空穴来风,费尽辛苦跟了你们几个月,到底是为了啥我也想明白明白。” “你到过鹿台山?”天魂又是一惊。 “鹿台山风景不错,没给你打招乎,失礼了。”胥离还微微施了一礼。 “佩服,”天魂点点头道,“不愧位列江湖十大剑士之一,深藏鹿台山而不被察觉,看来是神魂门要让江湖笑话了。” “天魂先生也不必自谦,”胥黎道,“要不是因为地魂我还真不知鹿台山有那么好的景致,要想不被你们发现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这么说你知道地魂会逃出来?”天魂道。 “这你就想多了,”胥黎道,“我上鹿台山,本就是冲着你们的藏经楼去的,我想在哪里找找地魂关注的那本《海外东经》,但你们回去后天天有人在那里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直没得到机会,后来发现地魂没死还逃了出来,而你们不光到处搜寻还一路追了出来,我想他一定是带走了你们什么重要的东西,这才一路跟你们到了这里。” “看来胥先生为这个还是费了不少心机啊。”天魂道。 “所以说啊,这里面应该有我一份。”胥黎道。 “但你手里拿的可不止一份啊。”天魂道。 “这没关系,”胥黎道,“只要公平,你可以抢过去啊。” “依胥先生之意你这是要单挑啊?”天魂道。 “天魂先生要抢我只能奉陪了。”胥黎道。 “就算是抢也没有你的份,”维迦怒道,“这是迦南圣使要的东西,你也敢动?” 胥离的出现对维迦来说就是个意外,以前在中土承天教虽他们都是卫使,但维迦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对这些中土的剑士,维迦始终都存有戒心。 “哈哈,维迦卫使啊,”胥黎深知维迦的心思,打着哈哈哈道,“迦南圣使你就不要再跟我提了,当年答应他做个卫使,只是看不惯翁锐、孙庸他们那么得意忘形来帮帮他的,他回西域之后就跟我再没关系了,你现在也不用跟我指东指西了。” 这胥离说着一不小心扯上了翁锐和孙庸,翁锐倒没什么,但孙庸一气就要往上冲,被翁锐伸手轻轻按住,他还不想现在现身,这里面还没有八爷和山子有关消息的事,其他的不管什么宝物他都不感兴趣。 阴石的心思和翁锐差不多,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找父亲八爷的下落,顺便帮翁锐摆平沙康抓走山子的事,这个时候他见翁锐没动,自然也就继续悄悄地呆着。 胥离现身,黑暗中早有人已经快咬碎了牙,杀子之痛已经让楚青原脸上肌肉不停颤动,眼睛充血,要是有一束光打过去,那一定像是黑暗中的一只狼。 尽管他恨不得即刻杀了胥离,但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实力,现在出去,在这伙大神面前他们哥俩都是白给,他已经忍了数月,不差这一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那个杀了胥离的机会。 “这么说你已经背叛承天教了?”听胥离这么说,维迦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你就不要跟我再提什么承天教了,”胥黎道,“上次迦南斗不过一个翁锐,最后被打成重伤让你抬回了西域,这回又是个什么沙康,连朱玉一个小女子都对付不了,差点把命留在成都,不得不抓个孩子当护身符,这样的承天教我看就是个笑话。” 胥离本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跟迦南走近的,对于承天教他是既没信仰也没感情,现在跟他提这些,其本性立显无遗。 “你可知背叛本教的下场?”维迦道。 “知道,不就是死吗,”胥黎坦然道,“你是一个人上啊,还是找几个帮手一起来啊?” 维迦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如果能和他单打独斗,胥离相信他还有一战之力,但如果要再加上别人,或者是个承天教内卫使般的存在,那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所以能激得维迦一个人动手那就最好。 “哼,对你还不用,”维迦道,“要是你能胜我,我会带人离开这里,你手里的东西我一定不再惦记。” “一言为定!” 胥离说完,把眼光投向还围在周围的天魂等人,分明在说:要不你们也一起上? 这两人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天魂自然不可能乘人之危,一摆手,人魂和其他两名神魂门弟子慧魄、枢魄随着他慢慢后退,承天教的两位武士也后退了数步,把台地中间能被灯光照着的很大一块地方让了出来。 看到这个机会,胥离将手中的包裹往怀里一塞,长剑一振啸声即刻在洞内回响,人也像道影子飘向维迦,维迦也不含糊,侧身举剑,拦过胥离一招,顺势一拖,反守为攻,剑锋已经削向胥离的脖颈。 胥黎知道今天这个宝物不易取得,出手便不留余地,见维迦一剑削来,竟然不退反进,长剑架过维迦剑身,身体随势后仰,几乎是贴着地面滑向维迦,而手中的剑更是一个转腕直接斩向维迦的双腿。 尽管这招有点刁钻诡异,很不好看,更算不上大气,但很有效,使擅长于攻上的维迦顿时一慌,纵身而起,空中反身借力洞顶垂下的乳石,长剑更是洒下漫天剑影,罩向胥离。 自上而下,以维迦的修为,胥离沾不上半点便宜,但对于生性乖戾的他是不会吃这个亏的,还没等贴着地面的身子直起,脚下一点,再次滑出四五步,躲过维迦的剑威,反身而起,身形骤转,一道剑影划过,直接切向还在空中的维迦,强烈的剑气震得两盏油灯突突直跳。 这两人一个是中土顶尖级的剑士,一个是西域承天教中的顶级高手,虽武功路数不同,但实力却不是任何人可以轻视的,一时间,洞内人影飘忽,剑影绰绰,剑气四溢,兵器的撞击声以及剑啸声在洞内回响,不像是两个人在打斗,倒像是千军万马的搏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维迦这种来自于西域马上功夫的剑法,被这洞内局促的空间限制了不少发挥,而胥离却是越来越适应,身形剑法也是越来越快,不但诡异刁钻,还怪叫连连,听着都有点瘆人,维迦已经被逼得连连后退,不但出了灯光明亮的台地,而且脚下也成了凸凹起伏的笋石,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直接向一侧倒去,胥离那会放过这种机会,剑光一闪,直接向维迦刺去。 但就在胥离的剑即将刺中维迦的一刹那,刚才丢了包裹的胡人武士飞身撞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替维迦挡了一剑。 当胥离踢开胡人武士尸体,想再次攻向维迦时被已经抢上来的天魂拦住:“他已经败了,该我了。” 天魂现在也顾不上讲什么江湖道义了,挡住胥离是告诉他维迦已经出局,对于胥离更是不容他缓过神来,这洞内黑乎乎的,不知暗藏多少杀机,他一定要尽快解决胥离,拿到东西赶快离开。 胥离一愣,还没等他开口,天魂现的快剑就已经刺了过来,天魂的打法非常随性,功力深厚,胥离的那些刁钻诡异的招数在他这里很难奏效,在天魂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击下连连后退,败相已显。 突然,黑暗中响起两声暗器的破空之声,所有的人都立即防备,但暗器却没有打向任何人,而是直接打翻了两个灯盏。 就在灯火熄灭的余光里,一道黑影迅即扑向已经气血沸腾身形不稳的胥离,见有人来袭,胥离本能的一剑刺出,黑暗中,只听“噗噗”两声,显然有人中剑。 随即,黑暗中有数个衣袂晃动的声音和移动的脚步声,每个人都迅速舞动手中兵器护住自己以防被人暗算,天魂的仅凭听力,数招之内杀了一个袭向自己的人,来人临死还发出一声惨叫。 慢慢的,洞内的人都停了下来,很静,谁都不敢出声,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时候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是自己成为别否认袭击的目标。 “嚓!” 是火石擦动的声音,一个闪光,不远处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火苗,火苗映衬出来的是翁锐和孙庸两个人分的脸庞。 接着这点微光,天魂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没看到可疑之人,随即轻喝一声:“点火!” 两支火把点着了,洞内重新恢复了光亮,当大家把目光集中到胥离身上,才看到他背靠岩石立着,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桐柏楚家家主楚青原,他的剑已经穿过胥离的胸口,将他钉在了一块笋石之上,而他自己的胸口,正插着胥离手中的剑。 第五十三章 五彩疑云-12:重见天日 既然已经亮了相,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翁锐和孙庸也是飞身而至,到了楚青原和胥离同归于尽的地方,而阴石显然没这个兴趣,他还是呆在黑暗中没动。 “哥!” 一声惨呼,楚青云也现身来到跟前,看到这种情景,顿时僵在那里,瞪大眼睛,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年近七旬的人了,让别人看着也有些可怜。 一剑穿透胥离的身体,还将他钉在笋石上,这一剑的劲力之大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楚青原虽算不上江湖一流好手,但几十年的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如此不顾性命,拼死一搏,没有天大的仇恨,恐怕谁也难以做到。 “翁院主,你也来了?”天魂道。 “我是跟着他们兄弟来的。”翁锐一指楚青云道,也算是对自己出现在这里的一个解释。 “你们一起进来的?”天魂对他们到来还是有些疑惑。 翁锐笑笑再次解释道:“他们一直跟随阴山三鬼到了这里,我是在觻得听说后赶来就碰上了,所以就一起进来看看。” “看来这个楚青原真是一个难缠的主,这也算不死不休了。”天魂道。 “谁家要是两个儿子被杀,恐怕都没那么容易放弃。”孙庸道。 “这位是……?” 天魂还真的没见过孙庸,翁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师弟孙庸。” “哦,天枢老人的儿子,天枢门的前门主,”天魂微微一礼,“失敬!” “好说,天魂师兄还是干你的正事吧。”孙庸坦然道。 “哦,对,”天魂道,“翁院主不是要去找沙康做个了断吗,怎么到了这里,莫非也是听到了黑水遗宝的传说?” “呵呵,我对这个没有兴趣,”翁锐微微一笑,当即表明态度,省得这位神魂门的大师兄连他也当作对手,“我来这里纯粹是听说有承天教的人出现,看看能不能找些线索,天魂师兄还是看看你的宝物是什么东西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楚青云从起初的惊愕中缓过劲来了,他已经将楚青原从胥离的剑上慢慢拔下,让他躺在地上,并给他合上了眼。 楚青云这个时候已经恢复镇定,低声道:“哥,你放心走吧,两个侄儿的仇已经报了,后面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对于被钉在笋石上的胥离他动都没动,因为他非常清楚,没有这个所谓宝物争夺的契机,他们几乎找不到可以杀了胥离的机会,而这个宝物,显然也不是他可以去觊觎的。 天魂甩甩头,人魂立即上去,但他从胥离怀里什么也没有摸到,再用火把看看附近地上,依然是一无所获,再往外察看,竟然看到倒在地上的查统,应该就是袭击天魂时被杀,而被天魂救下的维迦已经不见了踪迹,连跟着他的另外一个胡人武士也不见了。 “师兄,我们上了维迦当了,”人魂道,“黑水遗宝被他们趁黑偷走了。” “没想到这个维迦还有这份心机。”天魂叹道。 “哼,他一个人干不了这事,”黑暗中传来阴石的声音,“他们另外还有人?” “谁?”天魂警惕道。 “没事,是我师兄阴石。”翁锐道。 “天灵子?”天魂道。 “这你倒记得很清楚,”说话间,阴石已经飘身站到他们跟前,“你要再不去追他们可要走远了。” “在哪里?”人魂道。 “往里面去了。”阴石一指岩洞的更深处道。 阴石一直呆在黑暗之处,心平气静,耳力又十分出众,所以他对环境的感受力更为细致,对刚才黑暗中人的活动就好像亲眼见到一样。 “师兄?”人魂看着天魂有点着急。 “走!”这时候天魂也顾不上翁锐他们了,转身超黑暗中飞逝而去,人魂和慧魄枢魄紧紧跟上。 “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也去看看。”翁锐道。 “为什么?”阴石问道。 “维迦可是迦南的手下。” 翁锐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八爷就是为了找迦南算账才来到西域,这时候维迦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和八爷的事有关说不定,但他那里一定会有迦南地消息。 这个时候这些人也知道了维迦那些人的重要性,即刻点起一支火把,飞身跟了上去,把还抱着楚青原尸体的楚青云留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三人掠过刚才打斗的那块台地,没走多远,这空间就陡然变小,又成了一个山洞串一个山洞的情形,这些洞大大小小弯弯曲曲通向四面八方,走哪条道又成了问题。 前面天魂等人还在往前赶,翁锐忽然停了下来。 “师兄,怎么啦?”孙庸道。 “刚才从灯灭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翁锐道, “应该还不到半炷香功夫。”孙庸道。 “这么长时间你在这黑暗中能摸走多远?”翁锐道。 “你是说……” “嘘!” 孙庸的话立即被翁锐打断,凝神静气略一探察,向左一指:“这边!” 话音一落,三人立即扑向左侧一只较大的岩洞,翁锐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执剑护住前身,阴石立即跟在他的右后,而跟在左边的孙庸剑交左手,右手旋即扣了两枚暗器,确保远攻近防都没有问题。 翁锐的行进方向具有很强的目标性,在每个转弯之处,他都只是略顿一下,似乎他已经感受道目标的存在,越走越快。 “嗖!嗖!嗖!” 数枚暗器从黑暗中激射而来,翁锐和阴石听声辩位,挥动手中长剑,尽数将袭向自己的暗器击落,孙庸则是身子一侧,躲过一枚暗器后随手将手中的两枚暗器甩向这些暗器来的地方。 这时候的翁锐反应更快,随手就将手中的火把朝暗器发射的方向扔了出去,脚下一点,人也像道影子飘了出去,当火把撞上一块岩石跌落的一瞬间,在离火把不远处他看到了正在逃走的维迦和一个惊恐的面孔,左手用一块布吊在身上,右手执剑,一闪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跟在维迦后面的是黑水帮帮主司徒横!” 当翁锐落脚掉落火把的地方,随后跟上来的孙庸立即道,他们和司徒横有过交往,已经很熟悉了。 “这家伙骗我们!”阴石愤愤道,他现在一定后悔当时没把这家伙打得走不了道。 “我从来都没信这家伙会说实话,”翁锐重新点上火把,“追!” 这边一有响动,天魂那边即可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上带人飞转回来,穿过一个个岩洞,朝这边压了过来。 再看前面,这个时候也出现了两道光亮,维迦显然明白,人家拿着火把追,他们在黑地里摸,肯定吃亏不少,被追上只是迟早的事,索性点上火把快速行进,这样还能占得一分先机。 这样,整个岩洞都快成了一个追逐赛,两支火把在前,另外两支火把在从不同方向上追,但限于岩洞的上上下下,曲里拐弯,就算你看着就在前面也不见得一下子就能赶到。 追过一段路程,忽然相互穿插的岩洞变得越来越少,最后几乎是到了一个长的甬道之中,天魂等人也追到了这条甬道,翁锐一看前面的火把就剩下了一只,而且前面的人也越走越慢,警觉地停了下来。 “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 火把前是司徒横狰狞的一张脸,笑声中他将火把丢向了地面,顿时火光从他的脚下燃起,将整个山洞照得通亮,翁锐这才发现,他们所站的这段山洞里面铺满了硝磺麻絮等引火之物,一条火舌已经顺着岩洞烧了过来。 “回去!” 翁锐一声喝喊,众人急向回走,但没走两步却发现回去的路也被燃起的大火堵死了,火光后面是维迦阴森的笑脸。 前后不过五六丈的岩洞,两边都是刚刚燃起的大火,这就是一块死地啊! 退路被堵死的翁锐已经完全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只好放手一搏,他将手里的火把用力扔向维迦刚才站的地方,将剑交与身边的孙庸,飞身而起,抵近火线,双臂一振,将自己的全部内力修为聚集于双臂之上,大喝一声,迅即朝火线的根部推去! “轰!” 一声爆响,火光烟尘四射,整个山洞轰隆作响,尘土碎石簌簌而下,那片火光经被震得稀碎,落下的尘土又掩埋了一部分,就算地上还有火苗,但生命之路已经打开,翁锐已经顾不上许多,纵身而起扑向前方,在空中连续两掌拍出,等他落地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起火之地,但刚才看到的维迦已经不知所踪。 有了翁锐开路,其他人很快就冲了出来,越烧越旺的洞内,火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通红,大家面面相觑,难免有劫后余生之感。 “这个司徒横太可恨了,他简直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孙庸愤恨道。 “再次见到他一定要将他的那条膀子卸下来!”被人骗了,连阴石都生气了。 “翁院主,我们怎么办?”天魂道。 “先出去再说。”翁锐道。 “现在这样子我们怎么出去啊?” 孙庸有点犯难了,这洞实在太大了,刚才一路追来,东拐西拐,上上下下,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连洞口的方向都无法避难别,现在出去确实成了一件难事。 翁锐没有吭声,他退后几步,来到一处稍微宽敞的地方,借着洞内的火光观察按了一下,然后点起刚才扔出来的火把,晃了一下,指了一个方向:“我们朝这边走。” “你怎么知道走这边?”孙庸有些不解。 “烟气要没有出口,肯定会弥漫开来,”翁锐道,“现在的烟气都往一个方向走,说明哪个方向一定有出口,火势越大,带动上升的风力就越大,我们就顺着火焰飘动的方向走吧。” “翁院主果然智力超穷,怪不得连师父都赞不绝口,佩服!”天魂赞叹道。 “师兄,真有你的,我算是服了。”这是孙庸第一次在翁锐跟前将这样的话。 “呵呵,走吧,”翁锐笑道,“先出去再说。” 尽管后面的路更加崎岖难走,好在这些人武功都是不弱,顺着烟路一直攀升,最后从半山腰的一处崖边只有几尺阔的洞口爬了出来。 等到了洞外,相互间看了一眼,每个人都象是从烟火堆里爬出来一样,已经完全看不出真实面目,不觉相互指着哈哈大笑。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1:来龙去脉 从翁锐他们进洞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时间也已是午后,就算想擦把脸,但这地方干旱少雨,连一滴水也找不到,他们只好先去找吕信和莫珺他们。 当翁锐出现在莫珺面前时,焦急紧张等了几个时辰的莫珺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上去抱着翁锐就是一通大哭,可哭了不久,看见他们这一个个像从烟火堆里滚出来的样子时,又忍不住破泣为笑,这倒为本来有些凝重的场面增添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院主,你们怎么弄成这样?”吕信关切道。 “嗨,别提了,”孙庸懊丧道,“要不是师兄及时出手,我们恐怕都快要被烤熟了。” “这么严重,谁干的?”吕信道。 “还有谁?”孙庸气道,“就是昨天被我们放过的黑水帮帮主司徒横。” “这么说他在骗我们,”吕信也生气了,“他胆子倒是不小!”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再说。”翁锐道。 看见翁锐他们回来,却没有看到楚青原兄弟,楚家老管家楚昀带着两位楚门弟子赶过来施礼道:“翁院主,我家家主怎么没有出来?” “你家家主为报子仇已经和胥离同归于尽,”翁锐道,“他兄弟楚青云会带他出来的,你可以去接应一下他。” “什么?我大哥被杀了?”阴山三鬼之一的戎劭带着两人不知从什么跳了出来,血红着眼睛道:“谁干的?” “我们家主干的!”楚昀即刻迎了上去,这三鬼是他们楚家的死敌,“你们杀了我们楚家两位公子,你们都该死!” “你!”戎劭一指楚昀,咬咬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顺遍我再告诉你一下吧,”天魂很不喜欢这阴山三鬼,也没打算隐瞒,“当时你们老大在和我争夺一件什么宝物,突然有人将灯打灭了,楚家家主趁机杀出,与胥离同归于尽,黑暗中有人袭击我被我杀了,后来才发现是你们家老二查统,这仇你可不要记错了。” “我要杀了你们!” 戎邵怒吼一声执剑冲了上来,但还没到跟前,就被孙庸一个闪身拦住,两人没过几招孙庸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细细一丝血迹顺着孙庸的剑蜿蜒而下。 “歧门谷的六条人命,够你们死很多回了,”孙庸道,“你现在也不看看,这里你还能杀得了谁?” 孙庸的这句话不假,以前有胥离在,他们狐假虎威还可以在江湖上招摇一下,现在胥离查统一死,就戎邵的能耐,没准楚家的老管家楚昀就能将他拿下。 本来孙庸对阴山三鬼恨得要死,总想将他们除掉,但当胥离查统一死,大仇也算有人替他报了,这个戎邵的功夫现在和自己已经相差太多,他终究下不去手,随撤掉了手中的剑。 “要报仇随时可以来找我。”天魂道。 “要想把胥离和查统的尸体运走,不怕死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进去找,我们绝不拦着。”翁锐道。 戎邵略一思索,恨恨的一跺脚,直接领着两位弟子扬长而去,对这个洞,他心里已经充满了恐惧,既然那两位已死,他在这里呆着已经极不安全。 “翁院主,我们就此别过吧。”天魂拱手道。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天魂师兄您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子怎么走得出去,您先跟我一起回觻得,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我还有很多事情向您请教呢。” “哪…如此就打扰了。”天魂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客气,其实他也有话要问翁锐。 一行人下山找到两位车夫和向导,这几人被这些人的样子吓坏了,连忙拿出随车携带的水囊简单洗了一下脸,喝口水上车赶回觻得,在车上,翁锐终于弄明白了天魂门事情的原委。 尽管魂灭山人是个超脱世俗的得道高人,但座下弟子精魄莫名被杀这也使他极为恼火,所以才命大弟子天魂一定要查清此事。 神魂门外人很少来,但也不一定不来,因此说这事一定是神魂门内部的人干的,天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直到有一天魂灭山人说自己的神魂阴元掌秘笈好像有人动过,这才使得他将怀疑的对象圈在了鹿台山上。 精魄是被神魂阴元掌打死的,师父并未给他们传授过这门功法,谁动了它,谁的嫌疑就会最大,但能接触到师父内室的人就他们师兄弟几个,圈圈点点,这使天魂的怀疑对象又缩小了不少。 关于莫珺从神魂门带走那些书的江湖传说,在天魂看来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后来越传越凶,还闹出了人命,他们就不得不需要出面平息一下,再加上这里面的主角又是翁锐和莫珺,天魂就想到了借用翁锐之力帮他探察本门弟子地魂人魂功夫的法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地魂不小心露出马脚,这件事看似快解决了,但在这个过程中,天魂却发现莫珺拿去的书卷少了几卷,按照师父魂灭山人的脾性,这种残卷根本就不会被收纳到藏书楼的,因为全卷的书他也是见过的。 联想到地魂曾对《海外东经》特别关注的细节,天魂总觉得这丢失的几卷书里一定还有玄秘,所以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书卷找齐,以期查明这里面的秘密。 魂灭山人超脱世俗,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这种派内俗务懒得费心,只是告诉天魂先将地魂押解起来,等查明真相一起处理。 此后,天魂就发动神魂门的人将整个藏书楼翻了几遍,就算是最后终于找到了被移放别处的《中山经》和《北山经》,但依然没有找到那本先是地魂关心,而现在他特别关注的《海外东经》。 从《中山经》和《北山经》中,他确实找到了抄录的“神魂阴元掌”的心法,地魂也是一口咬定就是因为精魄发现了他这个秘密才迫使他杀了他的,但令天魂想不通的是,就算是弟子偷看了师父还没有教的心法,被师父知道了那也就是被责罚一顿罢了,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为这个去杀人,理由过于勉强。 但这后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精魄发现了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天魂就没有再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己对精魄住的地方和他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找了个遍,最终在离精魄死地不远的地方,终于找到了那本藏匿极为隐秘的《海外东经》。 在《海外东经》的夹层里面,天魂发现了一张极薄极韧的奇怪地图,但这地图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会不会与地魂有关,他最终还是想用这张地图试一试。 当地魂看到这张地图的一瞬间,天魂就知道这才是地魂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尽管他想极力掩饰,但从他呼吸的转换中天魂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只要他还有欲望就会开口,天魂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自从地魂杀死精魄的事被揭开,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活不长了,对所有天魂的问话一概置之不理,大有一副随你怎么样的气势,但对这幅地图,他却表现出了极不寻常的神情。 也是地魂为了保命,还有对地图中秘密的欲望,经过天魂套问,基本弄清了这幅地图的来路。 在几年前,承天教圣左使迦南就曾经暗暗找过他,迦南是怎么知道神魂门,又如何看出地魂可以是个突破口别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告诉地魂,魂灭山人身边有一副地图,关系到一个巨大的宝藏,不光能让他练成神功,还能富可敌国,这对在山里清苦多年的地魂极具吸引力。 为了找这张地图,他以侍奉师父的机会多次探寻魂灭山人的书房以及密室,为了掩盖其真实意图,他顺便抄录了魂灭山人觉得还不成熟的“神魂阴元掌”心法,直到他找到这张地图。 但后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了地魂的意料之外,迦南在翁锐那里一败涂地,灰溜溜的回了西域,凭着这张图他又看不出来该如何去寻找迦南所说的宝藏,也不敢单独带图去西域寻找迦南,最后就将“神魂阴元掌”心法和这张图分别藏在了几乎没人看的躺在角落里的山海经书卷里面。 后来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特地将藏有秘密的几卷书取出另行放置,这些地方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 但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为了翁锐,师父魂灭山人竟然派人将莫珺抓上了山,为了哄她高兴还特许她到藏书楼去看看喜欢的山海经。 那段时间地魂特别紧张,等莫珺找完了他就赶紧去看,还好那几卷书没被莫珺带走,便立即将它们转移了地方。 等翁锐他们离开,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但地魂忍不住总是要时不时的去看看他那些书里的东西,因为精魄和他关系极好,前来常不打招呼,有几次差点让他撞破。 再往后来西域有人来找他,说是承天教圣右使沙康的随从,受圣左使迦南密令,可以带他一起去西域揭开宝藏的秘密,但当他去找地图时,他发现不光地图不见了,连另外藏着“神魂阴元掌”心法的书卷也不见了。 这对地魂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已经感觉到后背发凉,仔细回想,他看书曾被精魄撞破过,会不会精魄发现了他的秘密,当他试探着询问时,精魄却在嬉笑着说他偷学师父的新功夫却不叫他,还问他那张图是怎么回事? 这事地魂当然不会说,而精魄假装威胁说他要不说就将这件事告诉师父,紧张之下,地魂就对根本没有恶意的师弟精魄下了毒手,而这三本书也就没了下落。 虽没有拿到地图,沙康却得知了鹿台山上发生的事,他正好要给翁锐找些麻烦,其他的书还在翁锐手上,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这里面真真假假都有,或许能把这潭水搅浑。 后面的事正应了沙康的猜测,也为他达到目的助力不少,直到地魂被天魂带回了鹿台山。 知道了这个经过,天魂还是要找师父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但魂灭山人正在闭关,他只好等,结果等了几天竟让地魂逃脱,连那张地图都被偷走了。 没办法只好强行向师父禀报,魂灭山人这回可真是生气了,一定要让天魂去把地魂给杀了,不要再带回来了。 关于地图,魂灭山人说这还真是一位西域前辈高人临终给他的,让他代为保管,如果以后有人来取,能破解这地图密语的这东西就给他们,要没有人来,这东西就给魂灭山人了,并将识别密语之法也告诉了魂灭山人。 魂灭山人本就不是个会贪别人东西的人,时间久了,他也将这件事忘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就让天魂先不要惊动,一直跟着,如果有人能破密语,东西就不要了,如果破不了,就拿回东西,总之,不管怎样,地魂都得杀掉,他都不要让这个人再活世上。 从翁锐他们进洞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时间也已是午后,就算想擦把脸,但这地方干旱少雨,连一滴水也找不到,他们只好先去找吕信和莫珺他们。 当翁锐出现在莫珺面前时,焦急紧张等了几个时辰的莫珺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上去抱着翁锐就是一通大哭,可哭了不久,看见他们这一个个像从烟火堆里滚出来的样子时,又忍不住破泣为笑,这倒为本来有些凝重的场面增添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院主,你们怎么弄成这样?”吕信关切道。 “嗨,别提了,”孙庸懊丧道,“要不是师兄及时出手,我们恐怕都快要被烤熟了。” “这么严重,谁干的?”吕信道。 “还有谁?”孙庸气道,“就是昨天被我们放过的黑水帮帮主司徒横。” “这么说他在骗我们,”吕信也生气了,“他胆子倒是不小!”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再说。”翁锐道。 看见翁锐他们回来,却没有看到楚青原兄弟,楚家老管家楚昀带着两位楚门弟子赶过来施礼道:“翁院主,我家家主怎么没有出来?” “你家家主为报子仇已经和胥离同归于尽,”翁锐道,“他兄弟楚青云会带他出来的,你可以去接应一下他。” “什么?我大哥被杀了?”阴山三鬼之一的戎劭带着两人不知从什么跳了出来,血红着眼睛道:“谁干的?” “我们家主干的!”楚昀即刻迎了上去,这三鬼是他们楚家的死敌,“你们杀了我们楚家两位公子,你们都该死!” “你!”戎劭一指楚昀,咬咬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顺遍我再告诉你一下吧,”天魂很不喜欢这阴山三鬼,也没打算隐瞒,“当时你们老大在和我争夺一件什么宝物,突然有人将灯打灭了,楚家家主趁机杀出,与胥离同归于尽,黑暗中有人袭击我被我杀了,后来才发现是你们家老二查统,这仇你可不要记错了。” “我要杀了你们!” 戎邵怒吼一声执剑冲了上来,但还没到跟前,就被孙庸一个闪身拦住,两人没过几招孙庸的剑已经搭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细细一丝血迹顺着孙庸的剑蜿蜒而下。 “歧门谷的六条人命,够你们死很多回了,”孙庸道,“你现在也不看看,这里你还能杀得了谁?” 孙庸的这句话不假,以前有胥离在,他们狐假虎威还可以在江湖上招摇一下,现在胥离查统一死,就戎邵的能耐,没准楚家的老管家楚昀就能将他拿下。 本来孙庸对阴山三鬼恨得要死,总想将他们除掉,但当胥离查统一死,大仇也算有人替他报了,这个戎邵的功夫现在和自己已经相差太多,他终究下不去手,随撤掉了手中的剑。 “要报仇随时可以来找我。”天魂道。 “要想把胥离和查统的尸体运走,不怕死的话你们可以自己进去找,我们绝不拦着。”翁锐道。 戎邵略一思索,恨恨的一跺脚,直接领着两位弟子扬长而去,对这个洞,他心里已经充满了恐惧,既然那两位已死,他在这里呆着已经极不安全。 “翁院主,我们就此别过吧。”天魂拱手道。 “这怎么行,”翁锐急道,“天魂师兄您看看,我们现在这样子怎么走得出去,您先跟我一起回觻得,梳洗一下换身衣服,我还有很多事情向您请教呢。” “哪…如此就打扰了。”天魂犹豫了一下也就没再客气,其实他也有话要问翁锐。 一行人下山找到两位车夫和向导,这几人被这些人的样子吓坏了,连忙拿出随车携带的水囊简单洗了一下脸,喝口水上车赶回觻得,在车上,翁锐终于弄明白了天魂门事情的原委。 尽管魂灭山人是个超脱世俗的得道高人,但座下弟子精魄莫名被杀这也使他极为恼火,所以才命大弟子天魂一定要查清此事。 神魂门外人很少来,但也不一定不来,因此说这事一定是神魂门内部的人干的,天魂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直到有一天魂灭山人说自己的神魂阴元掌秘笈好像有人动过,这才使得他将怀疑的对象圈在了鹿台山上。 精魄是被神魂阴元掌打死的,师父并未给他们传授过这门功法,谁动了它,谁的嫌疑就会最大,但能接触到师父内室的人就他们师兄弟几个,圈圈点点,这使天魂的怀疑对象又缩小了不少。 关于莫珺从神魂门带走那些书的江湖传说,在天魂看来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后来越传越凶,还闹出了人命,他们就不得不需要出面平息一下,再加上这里面的主角又是翁锐和莫珺,天魂就想到了借用翁锐之力帮他探察本门弟子地魂人魂功夫的法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地魂不小心露出马脚,这件事看似快解决了,但在这个过程中,天魂却发现莫珺拿去的书卷少了几卷,按照师父魂灭山人的脾性,这种残卷根本就不会被收纳到藏书楼的,因为全卷的书他也是见过的。 联想到地魂曾对《海外东经》特别关注的细节,天魂总觉得这丢失的几卷书里一定还有玄秘,所以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书卷找齐,以期查明这里面的秘密。 魂灭山人超脱世俗,常常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对这种派内俗务懒得费心,只是告诉天魂先将地魂押解起来,等查明真相一起处理。 此后,天魂就发动神魂门的人将整个藏书楼翻了几遍,就算是最后终于找到了被移放别处的《中山经》和《北山经》,但依然没有找到那本先是地魂关心,而现在他特别关注的《海外东经》。 从《中山经》和《北山经》中,他确实找到了抄录的“神魂阴元掌”的心法,地魂也是一口咬定就是因为精魄发现了他这个秘密才迫使他杀了他的,但令天魂想不通的是,就算是弟子偷看了师父还没有教的心法,被师父知道了那也就是被责罚一顿罢了,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为这个去杀人,理由过于勉强。 但这后面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精魄发现了什么? 有了这个想法,天魂就没有再假他人之手,而是自己对精魄住的地方和他可能藏匿东西的地方找了个遍,最终在离精魄死地不远的地方,终于找到了那本藏匿极为隐秘的《海外东经》。 在《海外东经》的夹层里面,天魂发现了一张极薄极韧的奇怪地图,但这地图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会不会与地魂有关,他最终还是想用这张地图试一试。 当地魂看到这张地图的一瞬间,天魂就知道这才是地魂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尽管他想极力掩饰,但从他呼吸的转换中天魂知道这家伙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了。 只要他还有欲望就会开口,天魂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自从地魂杀死精魄的事被揭开,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活不长了,对所有天魂的问话一概置之不理,大有一副随你怎么样的气势,但对这幅地图,他却表现出了极不寻常的神情。 也是地魂为了保命,还有对地图中秘密的欲望,经过天魂套问,基本弄清了这幅地图的来路。 在几年前,承天教圣左使迦南就曾经暗暗找过他,迦南是怎么知道神魂门,又如何看出地魂可以是个突破口别人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告诉地魂,魂灭山人身边有一副地图,关系到一个巨大的宝藏,不光能让他练成神功,还能富可敌国,这对在山里清苦多年的地魂极具吸引力。 为了找这张地图,他以侍奉师父的机会多次探寻魂灭山人的书房以及密室,为了掩盖其真实意图,他顺便抄录了魂灭山人觉得还不成熟的“神魂阴元掌”心法,直到他找到这张地图。 但后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了地魂的意料之外,迦南在翁锐那里一败涂地,灰溜溜的回了西域,凭着这张图他又看不出来该如何去寻找迦南所说的宝藏,也不敢单独带图去西域寻找迦南,最后就将“神魂阴元掌”心法和这张图分别藏在了几乎没人看的躺在角落里的山海经书卷里面。 后来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特地将藏有秘密的几卷书取出另行放置,这些地方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 但令他更没想到的是,为了翁锐,师父魂灭山人竟然派人将莫珺抓上了山,为了哄她高兴还特许她到藏书楼去看看喜欢的山海经。 那段时间地魂特别紧张,等莫珺找完了他就赶紧去看,还好那几卷书没被莫珺带走,便立即将它们转移了地方。 等翁锐他们离开,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但地魂忍不住总是要时不时的去看看他那些书里的东西,因为精魄和他关系极好,前来常不打招呼,有几次差点让他撞破。 再往后来西域有人来找他,说是承天教圣右使沙康的随从,受圣左使迦南密令,可以带他一起去西域揭开宝藏的秘密,但当他去找地图时,他发现不光地图不见了,连另外藏着“神魂阴元掌”心法的书卷也不见了。 这对地魂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已经感觉到后背发凉,仔细回想,他看书曾被精魄撞破过,会不会精魄发现了他的秘密,当他试探着询问时,精魄却在嬉笑着说他偷学师父的新功夫却不叫他,还问他那张图是怎么回事? 这事地魂当然不会说,而精魄假装威胁说他要不说就将这件事告诉师父,紧张之下,地魂就对根本没有恶意的师弟精魄下了毒手,而这三本书也就没了下落。 虽没有拿到地图,沙康却得知了鹿台山上发生的事,他正好要给翁锐找些麻烦,其他的书还在翁锐手上,这倒是个很好的理由,这里面真真假假都有,或许能把这潭水搅浑。 后面的事正应了沙康的猜测,也为他达到目的助力不少,直到地魂被天魂带回了鹿台山。 知道了这个经过,天魂还是要找师父商量一下该怎么处理,但魂灭山人正在闭关,他只好等,结果等了几天竟让地魂逃脱,连那张地图都被偷走了。 没办法只好强行向师父禀报,魂灭山人这回可真是生气了,一定要让天魂去把地魂给杀了,不要再带回来了。 关于地图,魂灭山人说这还真是一位西域前辈高人临终给他的,让他代为保管,如果以后有人来取,能破解这地图密语的这东西就给他们,要没有人来,这东西就给魂灭山人了,并将识别密语之法也告诉了魂灭山人。 魂灭山人本就不是个会贪别人东西的人,时间久了,他也将这件事忘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就让天魂先不要惊动,一直跟着,如果有人能破密语,东西就不要了,如果破不了,就拿回东西,总之,不管怎样,地魂都得杀掉,他都不要让这个人再活世上。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2:各走各的 在一路上的唏嘘中听完故事,他们也到了觻得的“汇德”客栈,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店家吕筱一边安排房间,一边连忙命人打水给他们洗漱,忙乎半天,这些人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这时楼下已经备好了酒菜,这回可真成了热热闹闹的一桌。 “来,天魂师兄,”翁锐开场就道,“我们也是好久未见了,今天在这河西之地,我们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值得我们好好喝上一杯,我敬天魂师兄和各位兄弟!” “翁院主客气了,”天魂道,“今天要没有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出不出得出来,这杯酒怎么也得先敬您,来,干!” 大家纷纷举杯,干了这第一杯酒,江湖之人素来豪爽,接下来便就你敬我、我敬他的喝了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声声,热闹非凡。 就过三巡,菜过五味,客气话也说了不少,最后话题还是慢慢又转到了今天天魂谈到的事情上。 翁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一直以为那就是个谣言,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多故事,还引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结果。” “嗨,师兄您又何必纠结呢,”孙庸道,“这世上的事看起来都是事赶事,似乎没了前面就不会有后面,但冥冥之中它又好像早已预设了结果,不是走这条道就是走那条道,最终都绕不过去。” “孙兄弟说得没错,”天魂道,“道家讲无欲则刚,其实无欲也就无害,多了欲望,也就多了让别人攻破自己的一道或者多道口子,正所谓欲望不除,灾祸不减啊。” “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莫珺道,“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惜杀人作恶,甚至将自己的生死赌上去,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呵呵,其实每个人都逃不脱天魂师兄所说的欲望,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孙庸道,“依天理,顺时势,存人道,剩下的是福是祸也只好听天命了。” “有了孙兄弟这依天理、顺时势、存人道,不管什么人,修与不修,都可尽天年了,哈哈哈。”人魂笑着赞道。 “听说你们鹿台山风景不错,气韵非凡,神魂门功法更是独树一帜,”孙庸闪亮着眼睛道,“我能否有机会去感受一下?” “师弟,你的欲望又起来了,呵呵。”翁锐笑道。 “呵呵,这不碍事,”天魂连忙道,“孙兄弟乃名人之后,武林翘楚,能来鹿台山当然是我神魂门之幸啊,不过到了那里就怕你也心气难平,躁动不安啊。” “天魂师兄这话何意?”孙庸很是不解。 “我就明说了吧,”天魂道,“我那个师父啊是个怪人,对旁人练的那些个功夫心法都觉得是歪门邪道,说话更是无拘无束,天枢老人太过有名,以你们的关系他老人家难免会品头论足,我怕到时候没说上两句你们就会打起来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天魂师兄这是在为师弟做预防呢,哈哈。”翁锐会意笑道。 “嗨,就为这事啊,”孙庸道,“我爹的脾气也是江湖出了名怪的,我这里的两位师兄比我更了解他,就连他的武功我的那些师兄,包括我在内,也都没有跟着他的路子走,甚至他的所谓道路也一直都被他的同辈好友所诟病和嘲笑,这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可不会为他的路子去跟人斗嘴。” “但天枢老人的成就却是山一般的存在,实在是令人钦佩啊!”天魂叹道。 “我对师父最为敬重的地方就在这里,”翁锐道,“不管他武功再高,他却没强迫弟子去走他的路,但也没限制你走他的路,走到哪里都看你的际遇和悟性。” “我娘说了,他是怕弟子跟着他就永远无法超过他,怕他的武功道法成了阻碍弟子们成长的框框套套。”孙庸道。 “这倒是和我师父魂灭山人有些相似,”天魂道,“话又说回来,不管怎样,这弟子超过师父能独树一帜的可是少之又少啊,否则,这地魂也就不必走那条路了。” 一提起地魂,大家难免有些闹心,翁锐连忙岔开话题:“不说他了,天魂师兄后面怎么安排?” 天魂没有直接回答翁锐,而是问道:“你这次去和沙康了断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好准备的,”翁锐道,“只要能救回山子和孩子,其他的随他们便。” 天魂摇了摇头道:“他们处心积虑设了这个局,其目标在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我知道,”翁锐道,“不就是武力说了算吗,只要他们能放了山子他们,我就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恐怕你这么想,别人倒是未必。”天魂道。 “那以天魂师兄的意思又当如何?”翁锐道。 “要是我们被烧死在岩洞里,楼兰你还去得了吗?”天魂道。 “这不是一场意外?”翁锐心下也是一禀。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意外,”天魂道,“你们本来和这事没多大关系,你也不是看重这所谓宝物的人,怎么也就来趟这趟混水,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我们也是听了黑水帮的人说那里去了不少人,连阴山三鬼都去了,也就想去看看热闹。”孙庸赶紧道。 “既然你们能在武威放过阴山三鬼,他们到了这里一定照样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何况去楼兰找沙康要比这件事大得多,”天魂道,“莫非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 “呵呵,当然不是,”翁锐赶紧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是不想麻烦天魂师兄。” “如果有什么事情不便说我绝不打听,但如若你是怕麻烦我那就见外了,”天魂道,“我现在还欠着你一个人情。” “呵呵,那是兄弟的不是了,”翁锐不是矫作之人,看天魂如此坦率,也就实话实说,“我师兄的父亲八爷不见了,我们怀疑他来了西域。” “武痴阴泰?”天魂看了一眼阴石,一脸惊异。 “对,”翁锐道,“他老人家一生就收了一个弟子霍去病,我和山子也曾受过他老人家不少恩荫,感情不错,现在这两个人一个因西域之战而死,一个被承天教所掳不知生死,本来我们都在一起想办法,他老人家却突然不见了。” “在长安都是师弟和山子他们照顾家父,近年又是去病常待在他身边,”阴石黯然道,“对他们两个他谁都丢心不下。” “那他去找的应该是迦南?”天魂道。 “您怎么知道?”翁锐道。 “你们现在关注的都是沙康和朱山朱门主,”天魂道,“有你在,对这件事他不关心,阴老前辈关心的只有他曾经的那个老冤家迦南,何况这里面还有不少阴兄弟的事。” “看来天魂师兄对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啊,”翁锐道,“我们这回也是要先去找迦南,不能再让八爷出什么事情。” “诺大的西域楼兰,找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天魂道,“维迦是他的手下,这次洞内夺宝又说是迦南要的东西,我想他可以是条路。” “我也这么想,”翁锐道,“只要抓住或者跟住维迦,就不怕找不到迦南。” “正好我也要去找他,”天魂道,“他们解不开地图上的密语,这东西就不该是他们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这么说我们可以一起走了?”翁锐道。 “不,我们各走各的。”天魂道。 在一路上的唏嘘中听完故事,他们也到了觻得的“汇德”客栈,一看这些人的样子,店家吕筱一边安排房间,一边连忙命人打水给他们洗漱,忙乎半天,这些人终于恢复了原来的面目,这时楼下已经备好了酒菜,这回可真成了热热闹闹的一桌。 “来,天魂师兄,”翁锐开场就道,“我们也是好久未见了,今天在这河西之地,我们又是以这样的方式相见,值得我们好好喝上一杯,我敬天魂师兄和各位兄弟!” “翁院主客气了,”天魂道,“今天要没有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出不出得出来,这杯酒怎么也得先敬您,来,干!” 大家纷纷举杯,干了这第一杯酒,江湖之人素来豪爽,接下来便就你敬我、我敬他的喝了起来,一时间觥筹交错,笑语声声,热闹非凡。 就过三巡,菜过五味,客气话也说了不少,最后话题还是慢慢又转到了今天天魂谈到的事情上。 翁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唉,我也一直以为那就是个谣言,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么多故事,还引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结果。” “嗨,师兄您又何必纠结呢,”孙庸道,“这世上的事看起来都是事赶事,似乎没了前面就不会有后面,但冥冥之中它又好像早已预设了结果,不是走这条道就是走那条道,最终都绕不过去。” “孙兄弟说得没错,”天魂道,“道家讲无欲则刚,其实无欲也就无害,多了欲望,也就多了让别人攻破自己的一道或者多道口子,正所谓欲望不除,灾祸不减啊。” “我就有点想不明白了,”莫珺道,“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惜杀人作恶,甚至将自己的生死赌上去,这么做到底值得吗?” “呵呵,其实每个人都逃不脱天魂师兄所说的欲望,只是程度不同罢了,”孙庸道,“依天理,顺时势,存人道,剩下的是福是祸也只好听天命了。” “有了孙兄弟这依天理、顺时势、存人道,不管什么人,修与不修,都可尽天年了,哈哈哈。”人魂笑着赞道。 “听说你们鹿台山风景不错,气韵非凡,神魂门功法更是独树一帜,”孙庸闪亮着眼睛道,“我能否有机会去感受一下?” “师弟,你的欲望又起来了,呵呵。”翁锐笑道。 “呵呵,这不碍事,”天魂连忙道,“孙兄弟乃名人之后,武林翘楚,能来鹿台山当然是我神魂门之幸啊,不过到了那里就怕你也心气难平,躁动不安啊。” “天魂师兄这话何意?”孙庸很是不解。 “我就明说了吧,”天魂道,“我那个师父啊是个怪人,对旁人练的那些个功夫心法都觉得是歪门邪道,说话更是无拘无束,天枢老人太过有名,以你们的关系他老人家难免会品头论足,我怕到时候没说上两句你们就会打起来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天魂师兄这是在为师弟做预防呢,哈哈。”翁锐会意笑道。 “嗨,就为这事啊,”孙庸道,“我爹的脾气也是江湖出了名怪的,我这里的两位师兄比我更了解他,就连他的武功我的那些师兄,包括我在内,也都没有跟着他的路子走,甚至他的所谓道路也一直都被他的同辈好友所诟病和嘲笑,这我都已经习惯了,我可不会为他的路子去跟人斗嘴。” “但天枢老人的成就却是山一般的存在,实在是令人钦佩啊!”天魂叹道。 “我对师父最为敬重的地方就在这里,”翁锐道,“不管他武功再高,他却没强迫弟子去走他的路,但也没限制你走他的路,走到哪里都看你的际遇和悟性。” “我娘说了,他是怕弟子跟着他就永远无法超过他,怕他的武功道法成了阻碍弟子们成长的框框套套。”孙庸道。 “这倒是和我师父魂灭山人有些相似,”天魂道,“话又说回来,不管怎样,这弟子超过师父能独树一帜的可是少之又少啊,否则,这地魂也就不必走那条路了。” 一提起地魂,大家难免有些闹心,翁锐连忙岔开话题:“不说他了,天魂师兄后面怎么安排?” 天魂没有直接回答翁锐,而是问道:“你这次去和沙康了断准备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好准备的,”翁锐道,“只要能救回山子和孩子,其他的随他们便。” 天魂摇了摇头道:“他们处心积虑设了这个局,其目标在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我知道,”翁锐道,“不就是武力说了算吗,只要他们能放了山子他们,我就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恐怕你这么想,别人倒是未必。”天魂道。 “那以天魂师兄的意思又当如何?”翁锐道。 “要是我们被烧死在岩洞里,楼兰你还去得了吗?”天魂道。 “这不是一场意外?”翁锐心下也是一禀。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意外,”天魂道,“你们本来和这事没多大关系,你也不是看重这所谓宝物的人,怎么也就来趟这趟混水,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我们也是听了黑水帮的人说那里去了不少人,连阴山三鬼都去了,也就想去看看热闹。”孙庸赶紧道。 “既然你们能在武威放过阴山三鬼,他们到了这里一定照样没有那么大的分量,何况去楼兰找沙康要比这件事大得多,”天魂道,“莫非还有什么事情不好说?” “呵呵,当然不是,”翁锐赶紧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是不想麻烦天魂师兄。” “如果有什么事情不便说我绝不打听,但如若你是怕麻烦我那就见外了,”天魂道,“我现在还欠着你一个人情。” “呵呵,那是兄弟的不是了,”翁锐不是矫作之人,看天魂如此坦率,也就实话实说,“我师兄的父亲八爷不见了,我们怀疑他来了西域。” “武痴阴泰?”天魂看了一眼阴石,一脸惊异。 “对,”翁锐道,“他老人家一生就收了一个弟子霍去病,我和山子也曾受过他老人家不少恩荫,感情不错,现在这两个人一个因西域之战而死,一个被承天教所掳不知生死,本来我们都在一起想办法,他老人家却突然不见了。” “在长安都是师弟和山子他们照顾家父,近年又是去病常待在他身边,”阴石黯然道,“对他们两个他谁都丢心不下。” “那他去找的应该是迦南?”天魂道。 “您怎么知道?”翁锐道。 “你们现在关注的都是沙康和朱山朱门主,”天魂道,“有你在,对这件事他不关心,阴老前辈关心的只有他曾经的那个老冤家迦南,何况这里面还有不少阴兄弟的事。” “看来天魂师兄对这件事看得很清楚啊,”翁锐道,“我们这回也是要先去找迦南,不能再让八爷出什么事情。” “诺大的西域楼兰,找个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天魂道,“维迦是他的手下,这次洞内夺宝又说是迦南要的东西,我想他可以是条路。” “我也这么想,”翁锐道,“只要抓住或者跟住维迦,就不怕找不到迦南。” “正好我也要去找他,”天魂道,“他们解不开地图上的密语,这东西就不该是他们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这么说我们可以一起走了?”翁锐道。 “不,我们各走各的。”天魂道。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3:账房总管 天魂留下来的理由很充分,他要从维迦手中拿回不属于他的东西,但他希望各走各的路,自己去做这件事却有很多内涵。 或许是在这件事上他想帮翁锐,但又不想让翁锐承他的情,最后即使客观上帮了他,那也是因为要做自己的事。 另外就是他想要拿回的东西不想让翁锐知道是什么,他都说了,解不了密语的人是不能拿走这东西的,翁锐自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对翁锐来说,他没有一点觊觎所谓黑水遗宝的意思,他要的是维迦,继而想通过他找到迦南,解决八爷的事情,至于其他什么事,到时候也一并了结就是。 第二天送走了天魂一行,翁锐这才要求去黑水帮觻得垛口看看,之所以没有在昨天晚上急着赶过去,是他判断如果司徒横想走,昨天晚上去了也是白去,如果他不想走,那他现在也应该在那里。 上回翁锐和莫珺没去,今天去的人比那天更为浩荡,但远远看去,虽门楼上的那面黑色浪头旗还在,但门口却看不到一个人,也没人靠近,显得极为冷清。 “看来这家伙做贼心虚,肯定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孙庸道。 “先不管他,进去看看。”翁锐道。 众人跟随翁锐走进黑水帮觻得垛口,里面的景象略微使他们感觉有些意外,不大的院子里虽没有人,但很干净整齐,没有一点慌乱的痕迹,感觉这里就像完全没有事一样。 “有人吗?”吕信朗声问道。 “哦,诸位大侠,又是你们啊!” 说话间,那个账房总管余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余总管,我们又见面了,”吕信道,“这位是我们的翁院主,这位是他的夫人莫姑娘,其他几位你都见过了,请问你们家司徒横帮主吗?” “呵呵,翁院主夫妇大驾光临,这真是稀客呀,”余安道,“不巧得很,帮主和各位垛头都出去了,这里只留老朽和几位杂役看家,看来诸位今天是要走空了。” “哼哼,什么叫走空了?”孙庸冷笑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劫道的。” “对对,是老朽失言。”余安赶紧道。 “没事,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我是第一次来,能带我去里面看看吗?” “这……”余安有点犹豫。 “怎么,是不方便,还是司徒横藏在里面?”孙庸道。 “不不不,帮主确实不在,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余安道,“翁院主请!诸位大侠请!” 虽嘴里很是客气,看似还有些胆怯,但这个余安却是不慌不忙,带着翁锐他们进了前厅,见翁锐还再往里面走,他也只好跟着,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后厅,这是卧房,这是仓库,这是后厨等等。 其他地方翁锐都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在帮主和垛头卧房以及后厨、仓库等地,翁锐呆了挺长时间,看得也很仔细,最后再次回到前厅。 “您看吧,我说他们都不在吧,”余安道,“让你们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我不是来找他们的。”翁锐道。 “那您这是……?”余安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来找你的,呵呵。” 翁锐说完,自己找位置坐了,其他人一看,也不等主人招呼,自管自的找地方坐下,余安看到这个情形略微有些惶惑,愣了一下,即刻恢复镇定,命人给各人上好热茶,自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听余总管的口音,应该不是河西人吧?”翁锐没有再问司徒横的事情,而是问起了余安自己。 “哦,我是淮南人,”余安有点意外,但他还是从容道,“我是近些年才来到这里。” “你是淮南人?”孙庸似乎不太相信,冷着脸道,“淮南人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八公山就在淮南城外,居住多年,孙庸自然对那里非常了解,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反而是多了一份警惕。 “你也是淮南人?”余安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我就住在淮南城外八公山下的一个小山包上。”孙庸淡然道。 “你是逍遥居的人?江湖隐士天枢老人的后人?”余安惊道。 “这你都知道?”孙庸的话虽说还是比较冷,但已经少了些敌意。 “这淮南谁不知道啊,”余安道,“小小八公山旁有个大大的逍遥居,里面住着两代天枢门门主,出入的都是世外高人,虽没有多少人敢去那里,但不知道的人还真没有多少。” “没想到我们家在淮南还那么出名啊,”看来人都喜欢听好话,人家说自己好,孙庸的脸色也温和了不少,指着在座的几位道,“你看到的这些人都去过那里,也和你算半个老乡,说说看,你怎么到了这里?” “唉,”余安叹了口气道,“前几年淮南王刘安密谋造反,事情败露后他自尽而亡,手下参与谋划的两千石以上几千官员都被连累处死,像我们这种俸禄只有几百石的小官,也被追究不能匡正阻止淮南王谋反的罪责,要以两斤八两黄金才能赎罪,可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被关了大半年后就流放到了这里。”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翁锐道,“既是到了这里,理应走条正路,怎么就加入了黑水帮?” “人总要生活啊,”余安道,“我拖家带口来到这里,除了以前读过一些书,做过几天小官,什么都不会,况且黑水帮找上来我也不能推脱,就我所知,他们也就是做些生意,虽然有时候霸道一些,但也都是忠人之事,从没坏过主顾的钱财啊。” “有没有害过别人我不知道,”孙庸道,“但昨天他差点将我们烧死在五彩山的山洞里。” “啊,有这回事?”这回余安表现得很是夸张,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他昨天没有回来过?”吕信问道。 “他们一行人自从昨天凌晨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余安道。 天魂留下来的理由很充分,他要从维迦手中拿回不属于他的东西,但他希望各走各的路,自己去做这件事却有很多内涵。 或许是在这件事上他想帮翁锐,但又不想让翁锐承他的情,最后即使客观上帮了他,那也是因为要做自己的事。 另外就是他想要拿回的东西不想让翁锐知道是什么,他都说了,解不了密语的人是不能拿走这东西的,翁锐自然不在这个行列之中。 对翁锐来说,他没有一点觊觎所谓黑水遗宝的意思,他要的是维迦,继而想通过他找到迦南,解决八爷的事情,至于其他什么事,到时候也一并了结就是。 第二天送走了天魂一行,翁锐这才要求去黑水帮觻得垛口看看,之所以没有在昨天晚上急着赶过去,是他判断如果司徒横想走,昨天晚上去了也是白去,如果他不想走,那他现在也应该在那里。 上回翁锐和莫珺没去,今天去的人比那天更为浩荡,但远远看去,虽门楼上的那面黑色浪头旗还在,但门口却看不到一个人,也没人靠近,显得极为冷清。 “看来这家伙做贼心虚,肯定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孙庸道。 “先不管他,进去看看。”翁锐道。 众人跟随翁锐走进黑水帮觻得垛口,里面的景象略微使他们感觉有些意外,不大的院子里虽没有人,但很干净整齐,没有一点慌乱的痕迹,感觉这里就像完全没有事一样。 “有人吗?”吕信朗声问道。 “哦,诸位大侠,又是你们啊!” 说话间,那个账房总管余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余总管,我们又见面了,”吕信道,“这位是我们的翁院主,这位是他的夫人莫姑娘,其他几位你都见过了,请问你们家司徒横帮主吗?” “呵呵,翁院主夫妇大驾光临,这真是稀客呀,”余安道,“不巧得很,帮主和各位垛头都出去了,这里只留老朽和几位杂役看家,看来诸位今天是要走空了。” “哼哼,什么叫走空了?”孙庸冷笑一声道,“我们又不是劫道的。” “对对,是老朽失言。”余安赶紧道。 “没事,呵呵,”翁锐轻笑一声道,“我是第一次来,能带我去里面看看吗?” “这……”余安有点犹豫。 “怎么,是不方便,还是司徒横藏在里面?”孙庸道。 “不不不,帮主确实不在,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余安道,“翁院主请!诸位大侠请!” 虽嘴里很是客气,看似还有些胆怯,但这个余安却是不慌不忙,带着翁锐他们进了前厅,见翁锐还再往里面走,他也只好跟着,一边走一边介绍这是后厅,这是卧房,这是仓库,这是后厨等等。 其他地方翁锐都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了看,在帮主和垛头卧房以及后厨、仓库等地,翁锐呆了挺长时间,看得也很仔细,最后再次回到前厅。 “您看吧,我说他们都不在吧,”余安道,“让你们白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我不是来找他们的。”翁锐道。 “那您这是……?”余安有点不知所措。 “我是来找你的,呵呵。” 翁锐说完,自己找位置坐了,其他人一看,也不等主人招呼,自管自的找地方坐下,余安看到这个情形略微有些惶惑,愣了一下,即刻恢复镇定,命人给各人上好热茶,自己也在主位坐了下来。 “听余总管的口音,应该不是河西人吧?”翁锐没有再问司徒横的事情,而是问起了余安自己。 “哦,我是淮南人,”余安有点意外,但他还是从容道,“我是近些年才来到这里。” “你是淮南人?”孙庸似乎不太相信,冷着脸道,“淮南人怎么到了这个地方,你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八公山就在淮南城外,居住多年,孙庸自然对那里非常了解,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反而是多了一份警惕。 “你也是淮南人?”余安一听立即来了精神。 “我就住在淮南城外八公山下的一个小山包上。”孙庸淡然道。 “你是逍遥居的人?江湖隐士天枢老人的后人?”余安惊道。 “这你都知道?”孙庸的话虽说还是比较冷,但已经少了些敌意。 “这淮南谁不知道啊,”余安道,“小小八公山旁有个大大的逍遥居,里面住着两代天枢门门主,出入的都是世外高人,虽没有多少人敢去那里,但不知道的人还真没有多少。” “没想到我们家在淮南还那么出名啊,”看来人都喜欢听好话,人家说自己好,孙庸的脸色也温和了不少,指着在座的几位道,“你看到的这些人都去过那里,也和你算半个老乡,说说看,你怎么到了这里?” “唉,”余安叹了口气道,“前几年淮南王刘安密谋造反,事情败露后他自尽而亡,手下参与谋划的两千石以上几千官员都被连累处死,像我们这种俸禄只有几百石的小官,也被追究不能匡正阻止淮南王谋反的罪责,要以两斤八两黄金才能赎罪,可我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被关了大半年后就流放到了这里。” “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翁锐道,“既是到了这里,理应走条正路,怎么就加入了黑水帮?” “人总要生活啊,”余安道,“我拖家带口来到这里,除了以前读过一些书,做过几天小官,什么都不会,况且黑水帮找上来我也不能推脱,就我所知,他们也就是做些生意,虽然有时候霸道一些,但也都是忠人之事,从没坏过主顾的钱财啊。” “有没有害过别人我不知道,”孙庸道,“但昨天他差点将我们烧死在五彩山的山洞里。” “啊,有这回事?”这回余安表现得很是夸张,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他昨天没有回来过?”吕信问道。 “他们一行人自从昨天凌晨出去,就一直没有回来过。”余安道。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4:一把火烧了 “你说的一行人都有谁?”吕信道。 “除了帮主和身边的两个随从,还有其他垛口的几个垛头。”余安道。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吕信道。 “那天你们走后帮主说过的话多了,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余安道。 “啥都行,你说说看。”显然吕信不想给他太多提示,这样得到的信息量会更大一些。 余安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这些人的脸道:“你们走后,他先是把你们都骂了一圈,然后还说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阴石把人家胳膊打得都抬不起来了,被人家骂骂也是在情理之中,所有人都听着,但谁都没有吭声,余安看这些人都没有反应,只得继续。 “帮主还说,这河西总归是河西人的天下,谁来都改变不了,”余安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走马灯似的走走,这里最终还是我们的。” “他倒是很会鼓动啊,呵呵,”吕信轻笑一声道,“就没说他有什么安排?” “这个还真有,”余安道,“他让几个垛头和随从准备一下,天不亮就出发,去哪里就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问的了。” “他就没有再留下什么话?”吕信道。 “没有。”余安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这里面的消息都是翁锐他们已经知道的,或者没有用的,看来不施加点压力,他们就可能啥消息都得不到。 “司徒横就这么离开,就不怕我们找上门来将这个地方一把火烧掉?”翁锐道。 “你们会?”余安似乎很是诧异。 “为什么不会?”吕信道,“他在洞里放了一把火,差点将我们烧死,我在这里放一把火,看看能不能将他的老窝和这里面的人一起烧掉,这很公平啊!” “我知道你们要去楼兰,这一路可都是黑水帮的人。”余安似乎有点急了。 “既然黑水帮和承天教搅在一起,烧也就烧了,”吕信道,“只是你死在这里我倒是真有些可惜。” “你这可不要将事情做绝了,”余安已经很是不安了,“再怎么说我和孙大侠也是老乡啊!” “老乡有什么用,”孙庸随即附和道,“我们在你这里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 “我实在是不知道啊,你们让我怎么说。”余安道。 “那好,我们今天也做一回恶人,就让你和你肚子里的那些话来连同这间房子都烂在这里吧,”吕信道,“院主,你们退到院外,既然在这里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让这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吧。” 吕信说完,翁锐阴石他们还真起身就往外走,他们知道,这个吕信总有一些特殊的法子,这个是他们所有人都比不了的。 等翁锐他们退到院外,吕信就从里面将大门关上,自己堵在门口,看着院内包括余安在内的惶恐不安的四五个人道:“你们真的就再没有什么话说吗?”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看余安的脸,谁都不敢说话,吕信的武功他们已经见识过,就算是硬上也是白给啊。 吕信摇摇头,不再说话,拿出引火之物,点然后扔到了一只窗棂之上,迅即燃起了一片火光。 余安见吕信真的点火,一下子就急了,冲着那几个人大喊:“快去救火呀!” 有两个人身子刚刚移动,就被飞身而上的吕信抓住扔进前厅之内:“谁要去救火,谁就先进去!” 这样一来,吓得其余几人纷纷后躲,连被扔进屋里的人都迅速跑了出来,躲得远远的。 余安咬咬牙,还是一言不语,场面一下子进入了僵持状态,而这连成一片的屋子,一旦火势升起,便迅速蔓延起来,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已经被火烤得焦躁不安,大声呼喊,惶恐乱窜,但堵在大门口的吕信似乎很是享受,好像这火根本不会烧着他似的。 也就是一两盏茶的功夫,火势已经蔓延到各处房屋,不大的院子已是烟尘弥漫,余安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扑到吕信跟前道:“吕大侠,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什么都说。” 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地求饶。 “那就快点说。”吕信似乎没有要退出的意思。 “帮主要去找那两个老人。”余安道。 “为什么?”吕信道。 “咳咳,我能不能先出去再说,”余安已经咳成一团,“我快不行了。” “好,我就放你们出去,”吕信道,“要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话,就把你们全都再扔进来。” 这时候的火已经蔓延至前面的门楼,趁门还没有完全着火,吕信一脚将门踹开,这些人得到一线生机,狼狈窜了出去,远远的躲开火焰。 吕信最后一个出来,和翁锐他们站在惊魂未定的余安跟前道:“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那两个老人?” “咳咳,咳咳,”余安使劲的咳了几声,慢慢顺了顺气,颤着声道,“帮主说你们要是从五彩山回来找他,一定是为了那两个老人。”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吕信道。 “他说的其他话都是真的,就是关于两位老人消息是假的。”余安道。 “那他怎么知道那两位老人的事情?”吕信道。 “谁也没关注过这两位老人,”余安道,“只是前一阵子有人汇报中土来人时顺便提到了而已。” “他怎么知道我们关心两位老人的事情?”吕信道。 “本来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说的,”余安道,“但看到你们的神色,他就这道你们是关心这两个人的,后面就故意多说了两句。” “这么说他是要故意引我们去五彩山?”吕信道。 “或许是吧,”余安道,“所以你们一走他就派人跟着你们,去看你们要去哪里。” “难怪他去了那里,还真是个老狐狸,”吕信道,“他们现在能去什么地方?” “这我可说不准,”余安道,“或许到其他地方垛口,或许去楼兰承天教也说不定。” “好啦,你们走吧。”翁锐道。 这几人一听翁锐的话,如蒙大赦,迅即跑得不见踪影,连年近六旬的余安也像多长了一条腿似的。 “你说的一行人都有谁?”吕信道。 “除了帮主和身边的两个随从,还有其他垛口的几个垛头。”余安道。 “那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吕信道。 “那天你们走后帮主说过的话多了,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余安道。 “啥都行,你说说看。”显然吕信不想给他太多提示,这样得到的信息量会更大一些。 余安思索了一下,看了看这些人的脸道:“你们走后,他先是把你们都骂了一圈,然后还说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阴石把人家胳膊打得都抬不起来了,被人家骂骂也是在情理之中,所有人都听着,但谁都没有吭声,余安看这些人都没有反应,只得继续。 “帮主还说,这河西总归是河西人的天下,谁来都改变不了,”余安道,“你们这些人就是走马灯似的走走,这里最终还是我们的。” “他倒是很会鼓动啊,呵呵,”吕信轻笑一声道,“就没说他有什么安排?” “这个还真有,”余安道,“他让几个垛头和随从准备一下,天不亮就出发,去哪里就不是我们这些人所能问的了。” “他就没有再留下什么话?”吕信道。 “没有。”余安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这里面的消息都是翁锐他们已经知道的,或者没有用的,看来不施加点压力,他们就可能啥消息都得不到。 “司徒横就这么离开,就不怕我们找上门来将这个地方一把火烧掉?”翁锐道。 “你们会?”余安似乎很是诧异。 “为什么不会?”吕信道,“他在洞里放了一把火,差点将我们烧死,我在这里放一把火,看看能不能将他的老窝和这里面的人一起烧掉,这很公平啊!” “我知道你们要去楼兰,这一路可都是黑水帮的人。”余安似乎有点急了。 “既然黑水帮和承天教搅在一起,烧也就烧了,”吕信道,“只是你死在这里我倒是真有些可惜。” “你这可不要将事情做绝了,”余安已经很是不安了,“再怎么说我和孙大侠也是老乡啊!” “老乡有什么用,”孙庸随即附和道,“我们在你这里连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听到。” “我实在是不知道啊,你们让我怎么说。”余安道。 “那好,我们今天也做一回恶人,就让你和你肚子里的那些话来连同这间房子都烂在这里吧,”吕信道,“院主,你们退到院外,既然在这里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就让这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吧。” 吕信说完,翁锐阴石他们还真起身就往外走,他们知道,这个吕信总有一些特殊的法子,这个是他们所有人都比不了的。 等翁锐他们退到院外,吕信就从里面将大门关上,自己堵在门口,看着院内包括余安在内的惶恐不安的四五个人道:“你们真的就再没有什么话说吗?” 这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看看余安的脸,谁都不敢说话,吕信的武功他们已经见识过,就算是硬上也是白给啊。 吕信摇摇头,不再说话,拿出引火之物,点然后扔到了一只窗棂之上,迅即燃起了一片火光。 余安见吕信真的点火,一下子就急了,冲着那几个人大喊:“快去救火呀!” 有两个人身子刚刚移动,就被飞身而上的吕信抓住扔进前厅之内:“谁要去救火,谁就先进去!” 这样一来,吓得其余几人纷纷后躲,连被扔进屋里的人都迅速跑了出来,躲得远远的。 余安咬咬牙,还是一言不语,场面一下子进入了僵持状态,而这连成一片的屋子,一旦火势升起,便迅速蔓延起来,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已经被火烤得焦躁不安,大声呼喊,惶恐乱窜,但堵在大门口的吕信似乎很是享受,好像这火根本不会烧着他似的。 也就是一两盏茶的功夫,火势已经蔓延到各处房屋,不大的院子已是烟尘弥漫,余安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扑到吕信跟前道:“吕大侠,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什么都说。” 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地求饶。 “那就快点说。”吕信似乎没有要退出的意思。 “帮主要去找那两个老人。”余安道。 “为什么?”吕信道。 “咳咳,我能不能先出去再说,”余安已经咳成一团,“我快不行了。” “好,我就放你们出去,”吕信道,“要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话,就把你们全都再扔进来。” 这时候的火已经蔓延至前面的门楼,趁门还没有完全着火,吕信一脚将门踹开,这些人得到一线生机,狼狈窜了出去,远远的躲开火焰。 吕信最后一个出来,和翁锐他们站在惊魂未定的余安跟前道:“他们为什么要去找那两个老人?” “咳咳,咳咳,”余安使劲的咳了几声,慢慢顺了顺气,颤着声道,“帮主说你们要是从五彩山回来找他,一定是为了那两个老人。”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吕信道。 “他说的其他话都是真的,就是关于两位老人消息是假的。”余安道。 “那他怎么知道那两位老人的事情?”吕信道。 “谁也没关注过这两位老人,”余安道,“只是前一阵子有人汇报中土来人时顺便提到了而已。” “他怎么知道我们关心两位老人的事情?”吕信道。 “本来不知道,他只是随口说的,”余安道,“但看到你们的神色,他就这道你们是关心这两个人的,后面就故意多说了两句。” “这么说他是要故意引我们去五彩山?”吕信道。 “或许是吧,”余安道,“所以你们一走他就派人跟着你们,去看你们要去哪里。” “难怪他去了那里,还真是个老狐狸,”吕信道,“他们现在能去什么地方?” “这我可说不准,”余安道,“或许到其他地方垛口,或许去楼兰承天教也说不定。” “好啦,你们走吧。”翁锐道。 这几人一听翁锐的话,如蒙大赦,迅即跑得不见踪影,连年近六旬的余安也像多长了一条腿似的。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5:狐臭 “呵呵,你还真把这里给烧了啊?” 看着余安几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翁锐才笑着问吕信,看来他对将黑水帮觻得垛口烧掉这件事并不是很反对,因为这里在背街,离开其他房屋有点距离,就算火再大一点也不至于连累到别人。 “你们差点被人烧死在洞里,烧个房子我觉得这个反应合适,嘿嘿。”吕信道。 “我们不是来这里找线索的吗,这全都烧掉了还怎么找啊?”莫珺急道。 “呵呵,这个司徒横不是号称戈壁狐驼吗,”翁锐笑道,“就算是烧了,也应该有点狐狸的味道。” “这狐狸的味道不就是狐臭吗,哈哈。”孙庸笑道。 “对,就是狐臭,或许我们可以顺着这些狐臭找到他,”吕信道,“院主,说说你的发现吧。” “司徒横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他确实是走了,”翁锐道,“他们的那个垛头屋内凌乱,基本生活用品都在,应该还在这觻得城中。” “觻得是个大镇,他们在这里的钱财物品应该不少,”阴石道,“现在里面都快空了,还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说明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地方有可能被烧掉的。” “我们今天虽只看到了几个人,但他们后厨准备的东西至少是十几个人的,”孙庸道,“说明他们至少还有这么多人没走。” “嗨,你们这些人还真神了,”莫珺惊讶道,“就那么看了看,你们竟然知道这么多。” “呵呵,还不止这些呢,”吕信道,“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莫珺道。 “我们就不要老站在这里了,”翁锐道,“点了人家的房子,现在整个觻得的人都快把我们当强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回去再说。” 在无数人疑惑、恐惧、鄙视的眼光中,翁锐一行人远远的走过,将那一片冲天的火光抛在了身后。 回到客栈,翁锐他们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相互碰了一下刚才的新消息,也在等着两个人,两个车夫阮丞和卫开,在他们早上出去的时候,吕信已经派这两人去查看黑水帮人的动静了。 这两人的武功虽说有限,但跟着朱山多年,生意场上和江湖上的事情见得多了,也算是老江湖了,打听察看点事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们一路走来,对外他们两人基本都没露面,面生也算一个优势。 没过多久,这两人就先后回来了,先是阮丞报告说,在大火刚起的时候,两个黑水帮属下就骑着快马出城奔西而去,而卫开回来说,他摸到黑水帮觻得垛口垛头甘青在觻得的相好那里,连同躲在里面的五六个人一上午都没有露头。 “呵呵,他们既然上路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翁锐道。 “您不去捅一下这个甘青的暗窝?”孙庸道。 “我们做的已经够了,再去折腾他们也没啥意思了,”翁锐道,“只要我们顺着这些气味去找,这只狐狸他是跑不掉的。” 他们此次西域之行重任再肩,不该拖拉的就绝不多事,车马早就准备停当,和店家吕筱告别后便立即启程,下一个目标就是酒泉。 他们途中住宿听说的两位老人以及司徒横所说的两位老人到底是不是八爷,他们现在还是很难确定,但以他们路过武威和觻得的时间来看,这种可能性还相当大。 翁锐自己对最近的消息做了一些梳理分析,头脑中也渐渐形成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 如果他们听说的两位老人中的一位就是八爷,那他的方向就和他们预先判断的一样,一路向西去找迦南。 以两人之间斗嘴的情形来看,另一人非友非敌,可能是一位江湖故旧,以八爷昔年的江湖身份,那这个人的身份也一定低不了。 翁锐他们现在都无法确定这两位老人的身份,黑水帮、承天教的人一定也很难知道他们是谁,就目前河西的那些势力,除了迦南和沙康,难有威胁到他们的,这一点倒不足为虑。 现在司徒横知道他们关注这两位老人的动向,一定会去身法寻找他们,这样反倒为翁锐他们尽早找到八爷多了一种可能,只要能找到司徒横并盯住他。 从司徒横的表现来看,他不仅没有和承天教翻脸的可能,他还在不遗余力的为承天教做事,维迦的行动能得到他的助力,那两位老人的消息维迦必然也会知道。 维迦的实力和他在迦南跟前的位置翁锐是了解的,他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说明迦南对这黑水遗宝的重视,如果这里面真藏有某种极厉害的武功秘籍,以迦南的悟性和功力,难说不能在短时间出现重大突破,要这样的话,对八爷的安危和他去解决这件事情都会形成威胁。 看来眼下得有两件事急于解决,找到并盯住司徒横,找到维迦并夺取黑水遗宝,如果他们在一起,这两件事也许可以变成一件事。 但他们这两件事还没有眉目,另一件事去突然发生了。 觻得到酒泉差不多要五百里地,他们这样车马混行,大半天走了两百里地已经算快的了,正好这里有一处驿站,管控驿站的校尉听说他们认识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安排上房让他们歇息。 谁知到了后半夜,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寂静的夜空,数十骑各色人马将驿站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弧线落向客房方向,黑暗中四道黑影飘出,手中的剑左支右挡,大部分的火把都被击落,剩下的跌落在房上和窗户里的,还没等燃气火来,就被冲上来的驿站守卫兵士收拾掉,并未引起火灾。 四道黑影在击落十数个火把之后,迅即朝外飘去,直接袭向马上的武士,顷刻间已有五六人被斩落马下,这时候驿站内的兵士已经集中起来,抄起家伙向外冲去,一声呼哨,其他的袭击者一起呼应,迅速掉转马头朝外遁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用讲,这四道黑影就是翁锐、孙庸、阴柔和吕信,他们自从在觻得放火烧掉黑水帮垛口,一路高调到了这里,如果司徒横想不通这件事,一定会伺机报复,所以他们当晚都是和衣而睡,这些骑马武士刚一接近,他们就起身做好了准备。 自从霍去病打开河西,从长安到敦煌,为了方便通商和西域的使节往来,沿途修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驿站,像这样的途中小驿站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军士守护,并负责迎来送往,对一些小毛贼还有些威慑,对这些成群聚集的西域武士几乎就是白给。 但毕竟这里已经是大汉的天下,各种江湖势力和地方不同部落的西域武士也很少去袭击这些驿站,因为这会被视为对大汉皇威的挑战,弄不好引起兵祸之灾可就得不偿失了。 翁锐等人并未追击,而是查看刚才落马的都是些什么人,竟然发现还有两人未死,赶紧抬进来止血抢救,而那些兵士则去安抚驿站内其他惊魂未定的临时住客。 翁锐等人刚才施展的武功已经将这些西域武士惊得魂飞天外,在他们跟前几乎是没有抗衡的能力,他们本和翁锐无冤无仇,只是出于对承天教的信仰,现在人家把他们从必死的伤痛中救回,还是产生了不少感激之情。 这两个人一个是祁连山羌人部落的武士,另一位竟然是黑水帮酒泉垛口的武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承天教的信众和成员,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骚扰和报复翁锐他们。 据他们交代,这群武士的构成很杂,除了黑水帮,周围的部落都有,平时放牧农耕,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只要承天教召唤,他们就能迅速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势力。 这样的袭击让翁锐想起霍去病最后一次进兵时遇到的情况,一问还真证实了他的猜测,那是不甘失败的楼兰贵族和承天教共同发起,目的就在于挫伤汉军的锐气和激怒霍去病,可以说他们的目的达成的还是不错。 这次袭击就是黑水帮请求承天教发动的,黑水帮自己也有不少人参与其中,听说后面还会有,看来司徒横这只狐驼的狐臭还是很厉害的,不清理清理还真有点难受。 被这么一折腾,天都快要亮了,翁锐也没了睡意,他在想,到底该如何再给司徒横点厉害才合适呢? “呵呵,你还真把这里给烧了啊?” 看着余安几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翁锐才笑着问吕信,看来他对将黑水帮觻得垛口烧掉这件事并不是很反对,因为这里在背街,离开其他房屋有点距离,就算火再大一点也不至于连累到别人。 “你们差点被人烧死在洞里,烧个房子我觉得这个反应合适,嘿嘿。”吕信道。 “我们不是来这里找线索的吗,这全都烧掉了还怎么找啊?”莫珺急道。 “呵呵,这个司徒横不是号称戈壁狐驼吗,”翁锐笑道,“就算是烧了,也应该有点狐狸的味道。” “这狐狸的味道不就是狐臭吗,哈哈。”孙庸笑道。 “对,就是狐臭,或许我们可以顺着这些狐臭找到他,”吕信道,“院主,说说你的发现吧。” “司徒横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他确实是走了,”翁锐道,“他们的那个垛头屋内凌乱,基本生活用品都在,应该还在这觻得城中。” “觻得是个大镇,他们在这里的钱财物品应该不少,”阴石道,“现在里面都快空了,还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说明他们自己也知道这个地方有可能被烧掉的。” “我们今天虽只看到了几个人,但他们后厨准备的东西至少是十几个人的,”孙庸道,“说明他们至少还有这么多人没走。” “嗨,你们这些人还真神了,”莫珺惊讶道,“就那么看了看,你们竟然知道这么多。” “呵呵,还不止这些呢,”吕信道,“这里面的门道可多了。” “那你快给我说说。”莫珺道。 “我们就不要老站在这里了,”翁锐道,“点了人家的房子,现在整个觻得的人都快把我们当强盗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回去再说。” 在无数人疑惑、恐惧、鄙视的眼光中,翁锐一行人远远的走过,将那一片冲天的火光抛在了身后。 回到客栈,翁锐他们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相互碰了一下刚才的新消息,也在等着两个人,两个车夫阮丞和卫开,在他们早上出去的时候,吕信已经派这两人去查看黑水帮人的动静了。 这两人的武功虽说有限,但跟着朱山多年,生意场上和江湖上的事情见得多了,也算是老江湖了,打听察看点事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们一路走来,对外他们两人基本都没露面,面生也算一个优势。 没过多久,这两人就先后回来了,先是阮丞报告说,在大火刚起的时候,两个黑水帮属下就骑着快马出城奔西而去,而卫开回来说,他摸到黑水帮觻得垛口垛头甘青在觻得的相好那里,连同躲在里面的五六个人一上午都没有露头。 “呵呵,他们既然上路了,我们也该出发了。”翁锐道。 “您不去捅一下这个甘青的暗窝?”孙庸道。 “我们做的已经够了,再去折腾他们也没啥意思了,”翁锐道,“只要我们顺着这些气味去找,这只狐狸他是跑不掉的。” 他们此次西域之行重任再肩,不该拖拉的就绝不多事,车马早就准备停当,和店家吕筱告别后便立即启程,下一个目标就是酒泉。 他们途中住宿听说的两位老人以及司徒横所说的两位老人到底是不是八爷,他们现在还是很难确定,但以他们路过武威和觻得的时间来看,这种可能性还相当大。 翁锐自己对最近的消息做了一些梳理分析,头脑中也渐渐形成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思路。 如果他们听说的两位老人中的一位就是八爷,那他的方向就和他们预先判断的一样,一路向西去找迦南。 以两人之间斗嘴的情形来看,另一人非友非敌,可能是一位江湖故旧,以八爷昔年的江湖身份,那这个人的身份也一定低不了。 翁锐他们现在都无法确定这两位老人的身份,黑水帮、承天教的人一定也很难知道他们是谁,就目前河西的那些势力,除了迦南和沙康,难有威胁到他们的,这一点倒不足为虑。 现在司徒横知道他们关注这两位老人的动向,一定会去身法寻找他们,这样反倒为翁锐他们尽早找到八爷多了一种可能,只要能找到司徒横并盯住他。 从司徒横的表现来看,他不仅没有和承天教翻脸的可能,他还在不遗余力的为承天教做事,维迦的行动能得到他的助力,那两位老人的消息维迦必然也会知道。 维迦的实力和他在迦南跟前的位置翁锐是了解的,他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说明迦南对这黑水遗宝的重视,如果这里面真藏有某种极厉害的武功秘籍,以迦南的悟性和功力,难说不能在短时间出现重大突破,要这样的话,对八爷的安危和他去解决这件事情都会形成威胁。 看来眼下得有两件事急于解决,找到并盯住司徒横,找到维迦并夺取黑水遗宝,如果他们在一起,这两件事也许可以变成一件事。 但他们这两件事还没有眉目,另一件事去突然发生了。 觻得到酒泉差不多要五百里地,他们这样车马混行,大半天走了两百里地已经算快的了,正好这里有一处驿站,管控驿站的校尉听说他们认识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安排上房让他们歇息。 谁知到了后半夜,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破寂静的夜空,数十骑各色人马将驿站团团围住,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明亮的弧线落向客房方向,黑暗中四道黑影飘出,手中的剑左支右挡,大部分的火把都被击落,剩下的跌落在房上和窗户里的,还没等燃气火来,就被冲上来的驿站守卫兵士收拾掉,并未引起火灾。 四道黑影在击落十数个火把之后,迅即朝外飘去,直接袭向马上的武士,顷刻间已有五六人被斩落马下,这时候驿站内的兵士已经集中起来,抄起家伙向外冲去,一声呼哨,其他的袭击者一起呼应,迅速掉转马头朝外遁去,不一会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用讲,这四道黑影就是翁锐、孙庸、阴柔和吕信,他们自从在觻得放火烧掉黑水帮垛口,一路高调到了这里,如果司徒横想不通这件事,一定会伺机报复,所以他们当晚都是和衣而睡,这些骑马武士刚一接近,他们就起身做好了准备。 自从霍去病打开河西,从长安到敦煌,为了方便通商和西域的使节往来,沿途修设了很多大大小小的驿站,像这样的途中小驿站总共也就二十来个军士守护,并负责迎来送往,对一些小毛贼还有些威慑,对这些成群聚集的西域武士几乎就是白给。 但毕竟这里已经是大汉的天下,各种江湖势力和地方不同部落的西域武士也很少去袭击这些驿站,因为这会被视为对大汉皇威的挑战,弄不好引起兵祸之灾可就得不偿失了。 翁锐等人并未追击,而是查看刚才落马的都是些什么人,竟然发现还有两人未死,赶紧抬进来止血抢救,而那些兵士则去安抚驿站内其他惊魂未定的临时住客。 翁锐等人刚才施展的武功已经将这些西域武士惊得魂飞天外,在他们跟前几乎是没有抗衡的能力,他们本和翁锐无冤无仇,只是出于对承天教的信仰,现在人家把他们从必死的伤痛中救回,还是产生了不少感激之情。 这两个人一个是祁连山羌人部落的武士,另一位竟然是黑水帮酒泉垛口的武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承天教的信众和成员,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骚扰和报复翁锐他们。 据他们交代,这群武士的构成很杂,除了黑水帮,周围的部落都有,平时放牧农耕,和普通百姓没有两样,只要承天教召唤,他们就能迅速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势力。 这样的袭击让翁锐想起霍去病最后一次进兵时遇到的情况,一问还真证实了他的猜测,那是不甘失败的楼兰贵族和承天教共同发起,目的就在于挫伤汉军的锐气和激怒霍去病,可以说他们的目的达成的还是不错。 这次袭击就是黑水帮请求承天教发动的,黑水帮自己也有不少人参与其中,听说后面还会有,看来司徒横这只狐驼的狐臭还是很厉害的,不清理清理还真有点难受。 被这么一折腾,天都快要亮了,翁锐也没了睡意,他在想,到底该如何再给司徒横点厉害才合适呢?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6:堵住了 翁锐思虑良久,反正也睡不着了,便起身将其他人也都叫起,想说说他的想法。 “师兄,这个时候叫大家起来干什么?”孙庸道。 翁锐道:“我想问问,你们觉得这个时候司徒横应该在哪里?” “这怎么知道,”孙庸道,“要知道他在哪里我们不得直接去找他啊?” 吕信沉吟道:“从司徒横安排了今晚的袭击来看,他确实走的是这个方向,早我们半天的路程,如果中途不耽搁的话,他应该到了酒泉。” “要是他真在那里,他会不会在今天早上就离开?”翁锐道。 “既然这里的骚扰是他安排的,没有得到这里的确切消息之前我想他是不会走的。”吕信道。 “哪这里的消息什么时候能传到那里?”翁锐道。 “快马加鞭,两三个时辰,”吕信道,“如果是我们这样的走法,恐怕午后也不一定到得了。” “这些人会立即赶回去报信吗?”翁锐道。 “我们有没追,我想不至于吧。”孙庸道。 “如果是这样,我想在酒泉就可能有个机会。”翁锐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快马赶去,在那里堵住他?”阴石道。 “师兄说得不错,”翁锐道,“如果在他们得到消息之前赶到,没准就能在酒泉将司徒横给堵住。” “那还等什么,”孙庸道,“我们这就立即出发。” 翁锐微微一笑道:“这可不行,我们要这么出去,等到了那里恐怕连他们的影子都见不到。” “师兄是说他们会暗中有人盯住我们?”孙庸道。 “这是一定的,”翁锐道,“我们从觻得一路过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们的监视,否则怎么能连我们住哪里这么细节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哪院主打算怎么做?”吕信道。 “我们兵分两路,”翁锐道,“一路现在出发快马前往,一路天明后出发正常前行。” “但就算是我们有一路天明出发,本来就这几个人,他们依然会看出破绽。”吕信道。 “这我都想好了,”翁锐道,“去找那个校尉借两个兵士,以我们和去病的关系应该不是问题,顺便再借两套士兵的衣服。” “我明白了,”孙庸道,“师兄的意思是我们有两个人扮成兵士现在出发,兵士再扮成我们的人冒充前行。” “对。”翁锐点点头。 “我跟你去。”孙庸道。 “我去吧。”阴石低着头道。 “那就我和阴师兄去吧,”翁锐道,“师弟你和吕总管带着珺儿压后一拨,阮丞和卫开的身形和我们相仿,可以让他们装扮一下,骑我们的马,这样会更像一点,两位兵士就扮成车夫,离远了不一定能看得出。” “你这又要将我扔下。”莫珺很不乐意的嘟起了嘴。 “你可是我们这出戏的主角,呵呵,”翁锐笑道,“有你在,他们就会演得更像,况且这一路对方还没死心,你们也要严加防备才行。” “这你就放心吧。” 孙庸明白翁锐将他留下的用意,阴石现在虽是好了,但若受到意外刺激,挑动了他心底的魔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收拾得了的,翁锐的功夫和医术摆在那里,遂道:“有我和吕总管在,还有阮丞卫开帮衬,保证伤不了莫姑娘的。” “我不用你们保护,我自己也能打的。” 自从练了翁锐给她创立的“珺九蛟龙吟”,莫珺的功夫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但纯熟无比,还初现了一定的境界,阮丞卫开那种为保护货物钱财所练的武功已经远不能和她比了。 “好好,我知道,”翁锐笑着道,“但你还是要以坐车为主,不要动不动就骑马冲在前面,小心露陷。” “我知道了。”莫珺冲为然做了个鬼脸。 “你们现在还可以睡一会,我们在酒泉黑水帮垛口见,”翁锐道,“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我们自会留下记号。” 对于翁锐的决定,吕信一向都不反对,他立即去找驿站校尉,不一会功夫就安排好了,翁锐和阴石换上兵士的衣服,牵出孙庸和吕信的马,走出驿站大门,上马就消失在黑暗中。 为了避开黑水帮的耳目,他们出门没有向西,而是向东走去,远离驿站所在村镇后转而向西,催马奋力向前。 离天亮还有将近一个时辰,这正是他们抢出来的最重要的时间,平坦而宽阔的道路上黑乎乎一片,两匹马一前一后疾驰,很有节奏的马蹄声传得很远很远,将旷野中微微的风声压得几乎要听不见。 既然是要赶路,那就不能缩手缩脚,放开了走,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人看见,他们也就顾不上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赶在报信人的前面到达酒泉黑水帮垛口。 翁锐和阴石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赶这点路自然没有什么,但马力有限,不到一个时辰两匹马就已经是浑身湿漉漉的,他们只好缓步走了小半个时辰,让马休息了一会,这才再次打马如飞,总算在巳中时分到了酒泉。 到了这里就不用太过赶了,从黑水帮的那个伤者哪里,他们已经打听清楚黑水帮垛口的位置,没费多少功夫,他们就找到了哪里。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垛口两名武士威风凌凌地站在门口,看见翁锐他们径直过来,其中一位就上前拦住问道。 这时候的翁锐和阴石,早已换回了他们自己的服饰,翻身下马,继续向前。 “我们是来找司徒帮主的。”翁锐道。 “你们怎么知道帮主在这里?” 翁锐和阴石相视一笑,武士的话已经告诉他们司徒横还真在这里,心里顿时笃定不少。 “我们是他的老朋友了,他在这里我们当然知道,呵呵,”翁锐笑道,“还不赶快去通报一下。” “那也得告诉一下你们的名字。”武士道。 “翁锐。” “阴石。” “啊!?” 两位武士一声惊呼,转身就往里面跑,看来这两个人的名字他们不但听说过,还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他们一跑,翁阴二人立即趋步跟上。 “帮主!” 其中一名武士一声大呼,话音未落,翁锐和阴石同时出手,这两位武士就朝他们奔向的大厅飞去,“哐”的一声将门撞得粉碎,碎屑还没落完,翁阴二人已经站在了厅内。 他们还真没有白赶,司徒横和维迦都在,并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们。 “维迦卫使,司徒帮主,我们又见面了。”翁锐道。 “我们见过吗?”司徒横有些诧异。 “或许你没有看清,但我看得很清楚,”翁锐道,“你的火把不但照亮了你的脸,还差点将我们烧死在那个洞里。” 司徒横对阴石心有余悸,他的左臂到现在还吊着,但身边有承天教卫使维迦撑腰,还有数名承天教武士和帮内高手,一看翁锐他们也就两人,胆气顿时壮了不少。 “哼,翁院主就是为这个来找我的?”司徒横道。 “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够?”翁锐道。 “就算够,你烧了我的觻得垛口也算扯平了吧。”司徒横道。 “行,扯平了,”翁锐道,“那你用两个老人的故事骗我们去五彩山这账又怎么算?” “你这就有点强词夺理了吧,”司徒横道,“是你们的人逼着我说,我只是说了一些我听到的消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愿意听,我有什么办法?” “你的账房总管可不是这么说的,”翁锐道,“向你们打听点消息,他们也是付了钱的,骗了也就算了,就为这你却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有点太歹毒了吧?” “就那点也叫钱,哼哼,”司徒横一脸不屑道,“况且我从没见过你们那样做生意的。” “不要说我们,你这样的生意少做了吗?”翁锐道。 “你们到底想要怎样?”司徒横已经没了耐性。 “既然骗了我们,就把那两个老人帮我找出来。”翁锐道。 现在除了他们几个,没有人知道八爷来西域的事,翁锐提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司徒横加强一下印象,一定要卖力去找这两位老人才行。 “这大漠戈壁,你让我上哪里去找?”司徒横虽嘴里说着,已经在低头思索了。 “我听说黑水帮在河西就算找只蚊子都不会搞错,何况是两个活人。”翁锐道。 “翁院主如此很关心这两个人,他们和你们什么关系?”一直没有说话的维迦突然道。 “哦,维迦卫使为什么要关心这个?”翁锐道。 “我是觉得你们找来找去的事情太无聊了,有点好奇而已。”维迦道。 翁锐将维迦上下打量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现在也有点好奇,你身上的什么黑水遗宝能否给我看看?” 这句话一出,维迦的脸色就难看了,他跟着迦南和翁锐抖了好几年,对翁锐的能耐还是有所了解,也不想在这里和他正面冲突,但翁锐盯上他手里的宝物,这就另当别论了。 “说了那么多,原来你是在打我身上宝物的主意?”维迦冷笑道。 “这东西本来也不是你的东西,”翁锐并没有否认,“拿出来看看又当如何。” “看看倒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耐。”维迦道。 “维迦卫使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试一下?”翁锐道。 “怎么?翁院主不敢?”维迦嘲道。 “维迦卫使既有此雅兴,我定当奉陪。” 翁锐说完,和阴石移步出了空间有限的大厅,还没等他们在院子里站定,维迦、司徒横、连同身边的数人起身去了后堂,说是要取兵器,翁锐也没在意,片刻之后见没人出来,他才觉得不对,立即追了进去,但一连追了几条廊道,只听到连续不断的关门声,没过一会,廊道里竟然就剩了他们两个人。 翁锐和阴石怒不可遏,真力一提,抬手劈开了一道道门,到最后,房子都快被他们两人拆了,但却没看到维迦和司徒横的踪迹。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7:过把瘾 他们这一砸,整个黑水帮垛口可就乱了套,帮主和维迦卫使都逃走了,其他人就更没了斗志,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逃,两个人根本就拦不住,翁锐还在其中搜寻司徒横和维迦等人,阴石已经气得哇哇怪叫,顺手就将几个还没来得及跑掉的黑水帮武士的手骨腿骨捏断,扔在了院子里。 有了吕信在觻得打的样子,阴石拿起火来就要烧房子,被翁锐赶来拦住,这里的房子和两边的邻居连成一片,弄不好会祸及无辜。 翁锐现在并不着急,他非常从容的从屋内找了一些布絮和木条,将这几个人手上和腿上的骨头接好固定。 “我这个师兄脾气不好,”翁锐道,“他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否则要是他将你们的胳膊腿揪下来,我可就接不上去了,呵呵。” “好好,我说。” “你们要问什么?” 看着阴石凶神恶煞般的站在一边,已经有人忙不迭地答道。 “司徒横去哪儿了?”阴石道。 “帮主他们都跑了啊。”一个人道。 “我知道,”阴石道,“怎么跑的?” “这个我们哪能知道啊,”那个人道,“我们都是些下人,里面不允许我们进去,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的?” “你意思是说只要能进到那些屋子里面,就能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阴石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那个人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道,“我没进去过,就算到里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 “你们都不知道?”阴石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又开始“叭叭”作响。 “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不…不…” 几个人摇着头,纷纷表示不知道,还有人已经吓得哆嗦成一团,连话也说不清楚。 “好啊,不知道好啊,哼哼。” 当阴石冷笑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沙哑,强烈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他冷酷犀利的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顿时汗毛倒竖,感觉就像死神莅临。 “我不知道你们谁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阴石哑着嗓子道,“我就先将你们好着地那些胳膊腿扭断,如果再没人知道,那我只好将他们揪下来,不过你们放心,不会死人的,只是有点疼而已。” 看着阴石这一本正经的在跟人家讲扭断胳膊腿的事,翁锐直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没想到阴石还可以这样,以前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阴石在这几个人跟前转了两圈,蹲在了那位瑟瑟发抖已经断了一条腿地帮众跟前,轻轻拿起他的一只胳膊摩挲着,好像是要看看从哪里下手,这家伙吓坏了,胳膊猛地一缩,抡起另一只手一拳朝阴石打来,阴石倏然松开摩挲的那只手,翻腕已经抓住了他打过来的拳头。 “嘎巴!”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清晰,而这家伙的惨叫立即将所有其他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但阴石似乎对此毫无觉察,扔下他立即将眼光盯在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别别别,别动,我说……” 说话的是一位断了胳膊的瘦子,他的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一位同伴猛地一拳超他打来,但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阴石的手已经攥住了他,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惨叫,比刚才还要厉害,整个膀子都已经吊在那里,弄不好这一辈子都要废了。 阴石冷漠的看看这几个人,冷森道:“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来这里,迦南、沙康这些人活不活得了都很难说,就更别提司徒横这种人物了,是想给自己留条路还是想一条路走到黑,想想清楚。” “我说,我说。”瘦子道。 阴石没有说话,而是用阴森的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自己说,这样比逼问更为有效。 “主屋后面有两间屋子里有暗道。” “带我们去看。” 瘦子走在前面,阴石和翁锐随后跟着,也没再管其他人,直接来到主屋后面那两个屋子,并找出了两个暗道入口。 “这个暗道通向哪里?”翁锐道。 “应该是城外吧,”瘦子道,“我没有进去过。” “下去!”阴石对瘦子道。 “先等一等,”翁锐道,“我先出去看看。” 等翁锐出去,外面的几个人早不见了踪影,连那些腿折了的都不见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走的,他转了一圈,假装在寻找一些东西,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些奇怪地暗记。 “师兄你跟着他,我走另一个口。”翁锐一回来就道。 阴石和翁锐从两个口下去,没走多久,两个洞就并成了一个,借着翁锐手里火绳的微光,瘦子抱着胳膊在前面拼命地走着,翁锐紧跟其后,阴石断后。 这样做翁锐也有些小心思,一是防止这家伙说谎,另外也可防止洞内有什么埋伏。 洞里很是安静,以翁锐的功力,数十丈内若是有人存在,他都能感应到,所以他们一直没停,小半个时辰,应该走出几里地了,终于在一个不大的院落走出了暗道。 这是城南临山矮丘旁一座破落的院子,院子不大,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住人了,房子院墙都还完整,但到处都是杂草树叶和蛛网,被周围不算太高的树一围,和周围山丘上的树木混为一体,从远处还真很难看得出来。 翁锐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缓步走到院门,刚想打开,抬起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上面厚厚的尘土都没有动过,看看脚下也没有一只脚印,难道没有人来过这里? 翁锐让阴石的瘦子站在原地,自己又回落到刚出来的地方,通过仔细察看,他们三人的脚印非常明显,随看不到其他脚印,但处理过的痕迹却相当明显,并且这些痕迹消失的位置,就在离后院墙不远的地方。 翁锐纵身一跃,站上墙外一棵树的树梢,这里的树不大,遮蔽不了多大的地方,在不远处,他就看到了一些被踩到的矮草,飞身而下仔细察看,虽然痕迹被处理过,但那些已经受伤的草恢复得还没有那么快,并且一丝很熟悉的气味飘入鼻息,翁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翁锐从原路回到院内,告诉那个瘦子,可以从那个洞里回去了,如果再回来,就永远别想回去了。 瘦子一听,如临大赦,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火绳点上,迅速消失在暗道之中。 “师兄,这里的房子可以点了。”翁锐笑道。 “为什么?”阴石有些不解。 “打草惊蛇!”翁锐道。 “你说他们就在附近?”阴石道。 “不一定,”翁锐道,“但他们现在一定还可以看得到这里的烟火。” “那些人怎么办?”阴石道。 “师兄是否还记得洞里的那些味道?”翁锐道。 刚才他们一路追来,暗道内空间狭小,前面人留下的特殊气味很难消散,经过较长时间的加强,这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你找到了他们的味道?”阴石道。 “你跟我来。” 翁锐带领阴石越过围墙,来到刚才察看的地方,阴石看看地上,鼻息翕动,又往前走了几步,继续翕动鼻息,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个办法真好,”阴石道,“看来这个屋子真的可以烧了。” “过把瘾?” “过把瘾!” 阴石一听,像个孩子似的转身回去,没一会就将整个屋子给点着了,浓烟升到半天,恐怕十几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看样子他们是进山了,”翁锐道,“我们只要顺着痕迹和气味去找,一定能将他们找到。” “嗯!”阴石也信心满满地点点头。 对于这位师兄,翁锐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小时候遇上他就莫名其妙,开始是恨,到后来是有点同情,最后却拼命救了他。 看起来他因为脑伤和迦南的药物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以前的记忆也是时断时续,性格有点怪癖,内心的那点魔性还没有根本根除,但他的功夫却已经出神入化,并且某些感觉比平常人还要敏锐。 通过今天向那几位黑水帮人的问话,翁锐才发现阴石地脑子也很好使,思路清晰,下手又狠又准,分寸把握得不留一点痕迹,竟然也能装模做样,这是他以前根本不可能想象的,看来这位师兄以后真的不用再为他多担心了。 他们在一处小树丛里坐下休息,顺便吃点干粮,可惜的是随身携带的不少东西都在马上,随身携带的水也很有限,看来只能省着点用了。 翁锐他们停在这里,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人现在离这里有多远,烟火一定会惊到他们,会让他们迅速离开,他现在还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踪迹。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翁锐才和阴石起身,现在已经是酉末时分,虽然太阳还没落山,但山影已经拉得很长,这个时候既便于隐蔽,又可以快速发现痕迹,一定要在天一黑之前离他们很近,这样才不至于这些人身上的气味过于分散难于发现。 他们这一砸,整个黑水帮垛口可就乱了套,帮主和维迦卫使都逃走了,其他人就更没了斗志,所有的人都争先恐后地往外逃,两个人根本就拦不住,翁锐还在其中搜寻司徒横和维迦等人,阴石已经气得哇哇怪叫,顺手就将几个还没来得及跑掉的黑水帮武士的手骨腿骨捏断,扔在了院子里。 有了吕信在觻得打的样子,阴石拿起火来就要烧房子,被翁锐赶来拦住,这里的房子和两边的邻居连成一片,弄不好会祸及无辜。 翁锐现在并不着急,他非常从容的从屋内找了一些布絮和木条,将这几个人手上和腿上的骨头接好固定。 “我这个师兄脾气不好,”翁锐道,“他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否则要是他将你们的胳膊腿揪下来,我可就接不上去了,呵呵。” “好好,我说。” “你们要问什么?” 看着阴石凶神恶煞般的站在一边,已经有人忙不迭地答道。 “司徒横去哪儿了?”阴石道。 “帮主他们都跑了啊。”一个人道。 “我知道,”阴石道,“怎么跑的?” “这个我们哪能知道啊,”那个人道,“我们都是些下人,里面不允许我们进去,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的?” “你意思是说只要能进到那些屋子里面,就能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阴石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那个人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赶紧补道,“我没进去过,就算到里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 “你们都不知道?”阴石活动了一下手指,骨节又开始“叭叭”作响。 “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不…不…” 几个人摇着头,纷纷表示不知道,还有人已经吓得哆嗦成一团,连话也说不清楚。 “好啊,不知道好啊,哼哼。” 当阴石冷笑的时候,声音已经有点沙哑,强烈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他冷酷犀利的目光从这几个人身上一一扫过,这些人顿时汗毛倒竖,感觉就像死神莅临。 “我不知道你们谁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阴石哑着嗓子道,“我就先将你们好着地那些胳膊腿扭断,如果再没人知道,那我只好将他们揪下来,不过你们放心,不会死人的,只是有点疼而已。” 看着阴石这一本正经的在跟人家讲扭断胳膊腿的事,翁锐直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没想到阴石还可以这样,以前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阴石在这几个人跟前转了两圈,蹲在了那位瑟瑟发抖已经断了一条腿地帮众跟前,轻轻拿起他的一只胳膊摩挲着,好像是要看看从哪里下手,这家伙吓坏了,胳膊猛地一缩,抡起另一只手一拳朝阴石打来,阴石倏然松开摩挲的那只手,翻腕已经抓住了他打过来的拳头。 “嘎巴!”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而清晰,而这家伙的惨叫立即将所有其他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但阴石似乎对此毫无觉察,扔下他立即将眼光盯在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别别别,别动,我说……” 说话的是一位断了胳膊的瘦子,他的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一位同伴猛地一拳超他打来,但拳头还没落到他身上,阴石的手已经攥住了他,又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和惨叫,比刚才还要厉害,整个膀子都已经吊在那里,弄不好这一辈子都要废了。 阴石冷漠的看看这几个人,冷森道:“我实话告诉你,这次我们来这里,迦南、沙康这些人活不活得了都很难说,就更别提司徒横这种人物了,是想给自己留条路还是想一条路走到黑,想想清楚。” “我说,我说。”瘦子道。 阴石没有说话,而是用阴森的眼睛盯着他,等着他自己说,这样比逼问更为有效。 “主屋后面有两间屋子里有暗道。” “带我们去看。” 瘦子走在前面,阴石和翁锐随后跟着,也没再管其他人,直接来到主屋后面那两个屋子,并找出了两个暗道入口。 “这个暗道通向哪里?”翁锐道。 “应该是城外吧,”瘦子道,“我没有进去过。” “下去!”阴石对瘦子道。 “先等一等,”翁锐道,“我先出去看看。” 等翁锐出去,外面的几个人早不见了踪影,连那些腿折了的都不见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走的,他转了一圈,假装在寻找一些东西,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些奇怪地暗记。 “师兄你跟着他,我走另一个口。”翁锐一回来就道。 阴石和翁锐从两个口下去,没走多久,两个洞就并成了一个,借着翁锐手里火绳的微光,瘦子抱着胳膊在前面拼命地走着,翁锐紧跟其后,阴石断后。 这样做翁锐也有些小心思,一是防止这家伙说谎,另外也可防止洞内有什么埋伏。 洞里很是安静,以翁锐的功力,数十丈内若是有人存在,他都能感应到,所以他们一直没停,小半个时辰,应该走出几里地了,终于在一个不大的院落走出了暗道。 这是城南临山矮丘旁一座破落的院子,院子不大,看起来很久都没有住人了,房子院墙都还完整,但到处都是杂草树叶和蛛网,被周围不算太高的树一围,和周围山丘上的树木混为一体,从远处还真很难看得出来。 翁锐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形,缓步走到院门,刚想打开,抬起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 门是从里面闩上的,上面厚厚的尘土都没有动过,看看脚下也没有一只脚印,难道没有人来过这里? 翁锐让阴石的瘦子站在原地,自己又回落到刚出来的地方,通过仔细察看,他们三人的脚印非常明显,随看不到其他脚印,但处理过的痕迹却相当明显,并且这些痕迹消失的位置,就在离后院墙不远的地方。 翁锐纵身一跃,站上墙外一棵树的树梢,这里的树不大,遮蔽不了多大的地方,在不远处,他就看到了一些被踩到的矮草,飞身而下仔细察看,虽然痕迹被处理过,但那些已经受伤的草恢复得还没有那么快,并且一丝很熟悉的气味飘入鼻息,翁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翁锐从原路回到院内,告诉那个瘦子,可以从那个洞里回去了,如果再回来,就永远别想回去了。 瘦子一听,如临大赦,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火绳点上,迅速消失在暗道之中。 “师兄,这里的房子可以点了。”翁锐笑道。 “为什么?”阴石有些不解。 “打草惊蛇!”翁锐道。 “你说他们就在附近?”阴石道。 “不一定,”翁锐道,“但他们现在一定还可以看得到这里的烟火。” “那些人怎么办?”阴石道。 “师兄是否还记得洞里的那些味道?”翁锐道。 刚才他们一路追来,暗道内空间狭小,前面人留下的特殊气味很难消散,经过较长时间的加强,这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你找到了他们的味道?”阴石道。 “你跟我来。” 翁锐带领阴石越过围墙,来到刚才察看的地方,阴石看看地上,鼻息翕动,又往前走了几步,继续翕动鼻息,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这个办法真好,”阴石道,“看来这个屋子真的可以烧了。” “过把瘾?” “过把瘾!” 阴石一听,像个孩子似的转身回去,没一会就将整个屋子给点着了,浓烟升到半天,恐怕十几里之外都能看得见。 “看样子他们是进山了,”翁锐道,“我们只要顺着痕迹和气味去找,一定能将他们找到。” “嗯!”阴石也信心满满地点点头。 对于这位师兄,翁锐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小时候遇上他就莫名其妙,开始是恨,到后来是有点同情,最后却拼命救了他。 看起来他因为脑伤和迦南的药物对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以前的记忆也是时断时续,性格有点怪癖,内心的那点魔性还没有根本根除,但他的功夫却已经出神入化,并且某些感觉比平常人还要敏锐。 通过今天向那几位黑水帮人的问话,翁锐才发现阴石地脑子也很好使,思路清晰,下手又狠又准,分寸把握得不留一点痕迹,竟然也能装模做样,这是他以前根本不可能想象的,看来这位师兄以后真的不用再为他多担心了。 他们在一处小树丛里坐下休息,顺便吃点干粮,可惜的是随身携带的不少东西都在马上,随身携带的水也很有限,看来只能省着点用了。 翁锐他们停在这里,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些人现在离这里有多远,烟火一定会惊到他们,会让他们迅速离开,他现在还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踪迹。 等火烧得差不多了,翁锐才和阴石起身,现在已经是酉末时分,虽然太阳还没落山,但山影已经拉得很长,这个时候既便于隐蔽,又可以快速发现痕迹,一定要在天一黑之前离他们很近,这样才不至于这些人身上的气味过于分散难于发现。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8:戈壁狐狼 一旦开始行动,这两个人的行进速度飞快,以他们的目力和判断力,几乎没走岔路,到了夜色笼罩,他们已经离前面的人很近了。 “他们一定就在前面,从这里过去应该不到半个时辰。”阴石抽着鼻子道。 “师兄这么肯定?呵呵。”翁锐笑道。 “我还可以断定,他们总共有五六个人。”阴石道。 “那好,师兄你走在前面,我跟着你走。”翁锐这么说,是他完全认同阴石的判断。 阴石没有说话,身子已经向前飘去,翁锐紧紧跟上,他们现在的难度有点大,地上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唯一可以凭借地就是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这是祁连山和大漠戈壁地过渡地带,山虽然不高,但一个连着一个也是绵延不断,有些地方还很陡峭,非常崎岖难行,但对于翁锐和阴石,这都不是问题,影响他们前行的是,得时不时的停下,仔细辨别空气中的气味,将司徒横等人的方向找出来。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但好在前面的气味越来越清晰,说明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也使他们行动更为小心,生怕弄出声响。 突然,走在前面阴石停了下来,还伏低了身子,翁锐立即紧跟过来,见阴石往前指了指,他立即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地面,倾听片刻,低声道:“他们在前面因该不足一里地了。” 阴石一听顿时一脸兴奋,起身就要去追,因为这不到一里地,十几个起跃就能赶上,但被翁锐轻轻拦住。 “他们就在前面!”阴石的意思现在就是抓住他们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翁锐道,“但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他们的。” “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不是为了来抓他们,阴石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确实认为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翁锐道。 “你是说让他们帮我们找人?”阴石有点明白了。 “对,”翁锐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消息来源,而黑水帮的人几乎遍布河西所有有人集聚的地方,一旦他想找,就一定能把人找到。” “那会不会给他们造成麻烦?”阴石地关切之情益于言表。 “师兄你想多了,”翁锐道,“以八爷的修为,能和他同行的人功夫一定弱不了,这样的两个存在,几乎可以将整个西域掀翻,谁要随便惹上他们,那就是自寻死期了。” “哪维迦手上的黑水遗宝还要不要了?”阴石道。 “这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天魂也没有让我们染指的意思,”翁锐道,“我们只是敲山震虎,让他们紧张就够了,他会把这个东西送给迦南,而那里也是八爷的目标。” “那怎样给他们施加压力?”阴石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翁锐道,“我们先想法靠近他们,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再找机会。” “走!” 阴石说完,人已经像道影子飘然而起,悄无声息,翁锐纵身紧紧跟了上去,终于,他们在一个山坳处追上了这些人。 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一轮凸月已经从东边的山头冒了出来,刚才漆黑一片的山地荒漠一下子都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就连那一堆绰绰人影也都显现了出来, 翁锐和阴石慢慢靠了过去,在离他们不足百十步的一块岩石后停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但可以看见他们,连他们轻声说也可以听到。 他们可能是走累了,正在休息,情绪显然不高。 “司徒帮主,像你这么个走法,到天亮恐怕也走不出去多少路啊!” 这是维迦的声音,显然司徒横的臂伤未好,影响了大家的行进,维迦已经有些不满。 “对不起了,维迦卫使,”司徒横满怀歉意的道,“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大家,过了这道坎,我一定厚礼相赠。” “别说什么厚礼了,这一次黑水遗宝能够到手,你算头功,”维迦道,“我还是小看了那个胥离,差点坏了圣左使的大事,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在五彩山的岩洞里,司徒横带人不但救走了维嘉,还顺走了宝物,看来维迦能耐心陪着司徒横,这也是个重要原因。 “帮主,你说那个翁锐和阴石还会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另一人道。 “我想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司徒横道,“别看他们到处在烧我们的房子,但他们真真关心的是那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没找到,他们就不会善罢干休。” “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啊,”那个人道,“他就算追上我们也没用啊。” “哼,等我们找到那两位老人,弄清他们是谁就有用了,”司徒横显然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开始我还真没太关注什么老人,他们这么着急,肯定对他们非常重要,那我们就不得不费点心了。” “你是说还要找他们?”那个人道。 “不但要找,还要控制住他们,”司徒横道,“黑屠,你是敦煌垛口的垛头,那里都是你的人,也是来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只要他们来过,一定会留下踪迹,你到之后,一定要先把他们找出来,控制好。” “是,帮主,”黑屠道,“但我担心他们提前赶到垛口。” “如果他们提前到了,你就不必露面,”司徒横道,“办完事后你就到黑沙崖的备用地点找我。” “我说你们就不用去操那两个老人的心了,”维迦道,“我看他真正的目的是我手里的黑水遗宝,两个老人只是他们的借口。” “也有这个可能,但这事总要弄弄清楚,”司徒横道,“保护遗宝和做这件事不矛盾,弄清楚了我们就一起去见迦南圣使。” …… 山坳里的谈话还在持续,但翁锐和阴石几乎同时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喘息声,两人猛地抓起手中的剑回身一看,顿时愣在那里,狼群!。 在他们身后,微微的月光下,无数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们,并一步步地朝他们靠近,十几只狼呈半圆形包围了他们。 以这两人的修为,对付这十几只狼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他们和司徒横维迦他们相隔不足百步,任何动静都可能惊到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谈话被偷听,这就有点难了。 翁锐和阴石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体内真气鼓荡,倏然释放,两股宏大的气息带着强烈的杀气蓬勃而出,虽悄无声息,但却足以震慑慑人心,距离他们只有十几步之遥的狼群也立即停了下来。 狼是极其凶猛而且残忍的野兽,但也是极其聪明和敏感的动物,这样能摄人心魄的力量显然他们感受到了,也是明白了对面这两个人的可怕,在短暂的对峙之后,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慢慢后退,不一会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看着狼群消失,翁锐和阴石刚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山坳里一声喝喊。 “什么人?” “是狼!” “啊?!” 原来狼群在放弃了他们两人之后,立即朝山坳里的那群人围了过去,有人惊呼,还有些骚动,这明显都是胆怯的信号,群狼一下子来了信心,露出獠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看着这些人被围攻,翁锐惊叹于狼的聪明,他心中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冲阴石耳语一番,两个人慢慢朝后退去。 这时,山坳里的五六个人已经拿出了兵器,还有一人点起了一只火把,狼群在看到火把后,呜咽着后退了数步,但还是死死将这群人围着,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将火熄了,小心暴露。”这是维迦的声音。 但就在火把熄灭的一刹那,群狼却展开了进攻,司徒横手臂一动就疼,自顾不暇,还要拖累一个人照应他,这样就成了群狼围攻三四个人的场面。 不过这些人都是河西大漠长大,对狼并不陌生,也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开始是有点猝不及防,等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没有几下就将两匹狼斩翻在地。 有了血腥的刺激,群狼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吼声、威胁声不绝于耳,跳动、闪避、袭击更加频繁,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势。 “在那边!” “快!” 就在司徒横等人与群狼周旋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厉喝,远处的月光下出现两道人影,飞一般的朝这边赶了过来,不用问,这是翁锐和阴石无疑。 “快走!” 维迦一声断喝,当即朝外冲去,黑屠紧跟司徒横护卫,其他几人边打边撤,顿时将狼群的围攻冲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的狼群已经变得有点疯狂,看到这些人猛攻而来,自然是先躲其锋芒,但没想到后面又有两个人冲了过来,它们一定以为是这群人的同伙,当即舍弃前面一群人,迅速将翁锐和阴石包围了起来。 这正是翁锐想要的效果,他们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背靠背的站在中间,并不断的试探和挑逗,使这些狼变得更加血脉喷张。 逗得差不多了,两人迅即展开冲杀,动作幅度虽大,出剑却不着要害,但却成功将群狼引得“嗷嗷”狂叫,似乎两人已经陷入重围。 在与群狼的冲杀中,不仅有两人呵斥,也有狼的狂叫和哀嚎,随着时间的推移,狼被一只只斩杀,到最后剩下四五只的时候,因为头狼的惨死,其他狼开始放弃并慢慢后退,最后逃之夭夭。 “快,追!” 翁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得很远。 一旦开始行动,这两个人的行进速度飞快,以他们的目力和判断力,几乎没走岔路,到了夜色笼罩,他们已经离前面的人很近了。 “他们一定就在前面,从这里过去应该不到半个时辰。”阴石抽着鼻子道。 “师兄这么肯定?呵呵。”翁锐笑道。 “我还可以断定,他们总共有五六个人。”阴石道。 “那好,师兄你走在前面,我跟着你走。”翁锐这么说,是他完全认同阴石的判断。 阴石没有说话,身子已经向前飘去,翁锐紧紧跟上,他们现在的难度有点大,地上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唯一可以凭借地就是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这是祁连山和大漠戈壁地过渡地带,山虽然不高,但一个连着一个也是绵延不断,有些地方还很陡峭,非常崎岖难行,但对于翁锐和阴石,这都不是问题,影响他们前行的是,得时不时的停下,仔细辨别空气中的气味,将司徒横等人的方向找出来。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但好在前面的气味越来越清晰,说明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也使他们行动更为小心,生怕弄出声响。 突然,走在前面阴石停了下来,还伏低了身子,翁锐立即紧跟过来,见阴石往前指了指,他立即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地面,倾听片刻,低声道:“他们在前面因该不足一里地了。” 阴石一听顿时一脸兴奋,起身就要去追,因为这不到一里地,十几个起跃就能赶上,但被翁锐轻轻拦住。 “他们就在前面!”阴石的意思现在就是抓住他们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翁锐道,“但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他们的。” “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不是为了来抓他们,阴石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确实认为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翁锐道。 “你是说让他们帮我们找人?”阴石有点明白了。 “对,”翁锐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消息来源,而黑水帮的人几乎遍布河西所有有人集聚的地方,一旦他想找,就一定能把人找到。” “那会不会给他们造成麻烦?”阴石地关切之情益于言表。 “师兄你想多了,”翁锐道,“以八爷的修为,能和他同行的人功夫一定弱不了,这样的两个存在,几乎可以将整个西域掀翻,谁要随便惹上他们,那就是自寻死期了。” “哪维迦手上的黑水遗宝还要不要了?”阴石道。 “这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天魂也没有让我们染指的意思,”翁锐道,“我们只是敲山震虎,让他们紧张就够了,他会把这个东西送给迦南,而那里也是八爷的目标。” “那怎样给他们施加压力?”阴石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翁锐道,“我们先想法靠近他们,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再找机会。” “走!” 阴石说完,人已经像道影子飘然而起,悄无声息,翁锐纵身紧紧跟了上去,终于,他们在一个山坳处追上了这些人。 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一轮凸月已经从东边的山头冒了出来,刚才漆黑一片的山地荒漠一下子都有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就连那一堆绰绰人影也都显现了出来, 翁锐和阴石慢慢靠了过去,在离他们不足百十步的一块岩石后停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但可以看见他们,连他们轻声说也可以听到。 他们可能是走累了,正在休息,情绪显然不高。 “司徒帮主,像你这么个走法,到天亮恐怕也走不出去多少路啊!” 这是维迦的声音,显然司徒横的臂伤未好,影响了大家的行进,维迦已经有些不满。 “对不起了,维迦卫使,”司徒横满怀歉意的道,“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大家,过了这道坎,我一定厚礼相赠。” “别说什么厚礼了,这一次黑水遗宝能够到手,你算头功,”维迦道,“我还是小看了那个胥离,差点坏了圣左使的大事,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在五彩山的岩洞里,司徒横带人不但救走了维嘉,还顺走了宝物,看来维迦能耐心陪着司徒横,这也是个重要原因。 “帮主,你说那个翁锐和阴石还会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另一人道。 “我想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司徒横道,“别看他们到处在烧我们的房子,但他们真真关心的是那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没找到,他们就不会善罢干休。” “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啊,”那个人道,“他就算追上我们也没用啊。” “哼,等我们找到那两位老人,弄清他们是谁就有用了,”司徒横显然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开始我还真没太关注什么老人,他们这么着急,肯定对他们非常重要,那我们就不得不费点心了。” “你是说还要找他们?”那个人道。 “不但要找,还要控制住他们,”司徒横道,“黑屠,你是敦煌垛口的垛头,那里都是你的人,也是来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只要他们来过,一定会留下踪迹,你到之后,一定要先把他们找出来,控制好。” “是,帮主,”黑屠道,“但我担心他们提前赶到垛口。” “如果他们提前到了,你就不必露面,”司徒横道,“办完事后你就到黑沙崖的备用地点找我。” “我说你们就不用去操那两个老人的心了,”维迦道,“我看他真正的目的是我手里的黑水遗宝,两个老人只是他们的借口。” “也有这个可能,但这事总要弄弄清楚,”司徒横道,“保护遗宝和做这件事不矛盾,弄清楚了我们就一起去见迦南圣使。” …… 山坳里的谈话还在持续,但翁锐和阴石几乎同时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喘息声,两人猛地抓起手中的剑回身一看,顿时愣在那里,狼群!。 在他们身后,微微的月光下,无数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们,并一步步地朝他们靠近,十几只狼呈半圆形包围了他们。 以这两人的修为,对付这十几只狼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他们和司徒横维迦他们相隔不足百步,任何动静都可能惊到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谈话被偷听,这就有点难了。 翁锐和阴石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体内真气鼓荡,倏然释放,两股宏大的气息带着强烈的杀气蓬勃而出,虽悄无声息,但却足以震慑慑人心,距离他们只有十几步之遥的狼群也立即停了下来。 狼是极其凶猛而且残忍的野兽,但也是极其聪明和敏感的动物,这样能摄人心魄的力量显然他们感受到了,也是明白了对面这两个人的可怕,在短暂的对峙之后,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慢慢后退,不一会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看着狼群消失,翁锐和阴石刚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山坳里一声喝喊。 “什么人?” “是狼!” “啊?!” 原来狼群在放弃了他们两人之后,立即朝山坳里的那群人围了过去,有人惊呼,还有些骚动,这明显都是胆怯的信号,群狼一下子来了信心,露出獠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看着这些人被围攻,翁锐惊叹于狼的聪明,他心中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冲阴石耳语一番,两个人慢慢朝后退去。 这时,山坳里的五六个人已经拿出了兵器,还有一人点起了一只火把,狼群在看到火把后,呜咽着后退了数步,但还是死死将这群人围着,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将火熄了,小心暴露。”这是维迦的声音。 但就在火把熄灭的一刹那,群狼却展开了进攻,司徒横手臂一动就疼,自顾不暇,还要拖累一个人照应他,这样就成了群狼围攻三四个人的场面。 不过这些人都是河西大漠长大,对狼并不陌生,也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开始是有点猝不及防,等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没有几下就将两匹狼斩翻在地。 有了血腥的刺激,群狼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吼声、威胁声不绝于耳,跳动、闪避、袭击更加频繁,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势。 “在那边!” “快!” 就在司徒横等人与群狼周旋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厉喝,远处的月光下出现两道人影,飞一般的朝这边赶了过来,不用问,这是翁锐和阴石无疑。 “快走!” 维迦一声断喝,当即朝外冲去,黑屠紧跟司徒横护卫,其他几人边打边撤,顿时将狼群的围攻冲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的狼群已经变得有点疯狂,看到这些人猛攻而来,自然是先躲其锋芒,但没想到后面又有两个人冲了过来,它们一定以为是这群人的同伙,当即舍弃前面一群人,迅速将翁锐和阴石包围了起来。 这正是翁锐想要的效果,他们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背靠背的站在中间,并不断的试探和挑逗,使这些狼变得更加血脉喷张。 逗得差不多了,两人迅即展开冲杀,动作幅度虽大,出剑却不着要害,但却成功将群狼引得“嗷嗷”狂叫,似乎两人已经陷入重围。 在与群狼的冲杀中,不仅有两人呵斥,也有狼的狂叫和哀嚎,随着时间的推移,狼被一只只斩杀,到最后剩下四五只的时候,因为头狼的惨死,其他狼开始放弃并慢慢后退,最后逃之夭夭。 “快,追!” 翁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得很远。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9:夜路 当翁锐他们在荒漠和司徒横纠缠的时候,孙庸、吕信等人也在连夜赶往敦煌。 在翁锐和阴石走后,孙庸他们还假模假式的睡了一会,其实都在暗暗地准备东西,天一大亮,草草吃了点饭就上路了,两辆马车五匹马,也算浩浩荡荡一路向西而去。 去往酒泉方向的路宽敞平坦,他们走得也很轻快,时不时的还遇上几批赶早的商旅驼队马队。 别人来这里心中有事,但莫珺却对这里的风景情有独钟,在车里两个时辰就憋不住了,非要下来骑马,孙庸看看天色,觉得翁锐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酒泉,再装下去也没啥意思了,就让两位兵士骑马回去,阮丞卫开也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继续赶车前行。 他们走得没有翁锐他们那么急,到酒泉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也是人困马乏,先找了个地方喂马吃饭,饭后吕信让诸人先行休息,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黑水帮垛口,但很快他就回来了,并带回了两匹马。 “孙大侠,有情况。”吕信急急道。 “啥情况,慢慢说。”孙庸道。 “我打听了一下,”吕信道,“院主和阴大侠午前就到了黑水帮垛口,并把司徒横和维迦等人堵在了里面,没说几句,就因为黑水遗宝起了争执,维迦还要和院主单挑。” “哪翁哥哥怎么样了?”莫珺一下子担心起来。 “根本就没有打起来,”吕信道,“据说院主他们一听维迦要和他单挑,就来到院子准备应战,但这些家伙突然耍滑,借拿取兵器之际逃入垛口暗道,为找这些人他们几乎将整个垛口的房门都给砸了,阴大侠捏断了五六个人的手骨腿骨后,才问出了暗道的位置。” “呵呵,没想到阴师兄还有这种办法,”孙庸笑着叹道,“他们追去了?” “是,”吕信道,“可能是走得太急,连两匹马都没来得安置,街面上的人都没人敢动,我就顺便给带了回来。” “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孙庸道。 “这个还真有,”吕信道,“院主留下消息让我们不要等他,去下一站敦煌碰面。” “这么说他们是没打算再回这里了,”孙庸道,“这么说这些人走得也很仓皇,一定是逃向他们的西域老巢了。” “那我们怎么办?”吕信道。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多呆,”孙庸道,“他们连夜追踪,我们也要连夜赶路,马喂好了我们就走。” “但是这夜里……”显然吕信还是有点担心,下意识地朝莫珺瞟了一眼。 这点孙庸当然理解,翁锐将莫珺交给他们,定然不能出任何问题,但在这里等也一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前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呵呵,没事,”孙庸轻松一笑道,“承天教里的高手我们也都见识过,能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晚上多备点弓箭,只赶路不多事,阮丞卫开护车,再加上我们两个应该够了。” “还有我呢!”莫珺道。 “好,到时你和阮丞卫开护好车辆马匹,不可远离。”孙庸知道莫珺也是个倔强的主,索性也给他一个差事,省得她乱来。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准备。”吕信说罢一招手带着卫开就出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吕信的东西都准备齐备,马也喂好了,几人收拾停当离开了酒泉。 这是一个月的后半月,月亮出来得很晚,太阳一落下就是漆黑一片,这样到更显出星星的明亮,有了星星作伴,就算是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也不显得孤单。 已经在路上的他们,孙庸在前,吕信拖后,两辆马车居中,劳累兴奋了一天,莫珺已经在前面的一辆马车上睡着了,夜色的掩护正是他们赶路的时候。 尽管他们是第一次来西域,但去往敦煌的路很好走,沿着大路一直往西,只要不走入岔道就不会走错,这也让他们省了很多事。 大漠戈壁地夜路清冷而寂静,清脆的马蹄声能传得很远,吕信准备的车做得很好,一路上的保养也很到位,只有在遇到一些颠簸的时候才能听到一两声轻微的“咯吱”声。 孙庸在想,以两位师兄的能耐,要想留住维迦和司徒横并不是很困难,这些人能够走脱,说明翁师兄并不想抓他们,不抓却要急急赶过去,还把那里砸了个稀巴烂,他这是要做什么? 发这么大火,阴师兄还有可能,但这绝对不是翁师兄的性子,他能放任阴师兄这么干,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故意的。 难道他是要逼这些人走吗?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孙庸忽然想通了很多关节。 他们来西域最主要的是两件事,找沙康做最后了断,把朱山父子救回去,还有就是找到八爷,确保他安然无恙,因为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和错综复杂的原因,也有可能两件事演变成一件事。 要想解决这件事,就得先找到沙康和迦南,或者先找到八爷也行,但在这人烟稀少、举目无亲的地方,这个困难可想而知,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别人的力量,而这里势力和人力堪用的就是黑水帮。 当然了,现在可以看出黑水帮是死心塌地跟定了承天教的,要想让他办事那是考不住的,但给他一些压力,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些事还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黑暗中孙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吕信是个老江湖,心思缜密,鬼点子很多,翁锐的想法他一看就很明白,但他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司徒横和维迦都是老狐狸,经历过的场面多了,如果和他们接触的火候拿捏不好就可能露陷,要那样的话反倒有可能落入别人的圈套。 以翁锐和阴石的修为,维迦根本不是对手,司徒恒就更不用说了,上赶着交手一定不是最好的办法,要想避开见面还要将这压力传递过去,吕信也一直没有想好一个办法。 各想各的心思,这样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们走得并不是很快,但也不慢,马一直都处在漫步跑的状态。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绝对不少于五六匹马,由远及近,似乎完全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直冲他们而来。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立即警觉起来,走在后面的吕信已经抽剑在手,阮丞卫开也放下缰绳任马自己前行,执剑在手,身旁还备好了弓箭,连在车内休息的莫珺也坐了起来,迅速整饬好自己,紧紧抓着自己的剑随时准备搏杀。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走在前面的孙庸,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减速,还是像原来一样前行,只是手中的剑抓得更紧,耳朵竖得更高。 马蹄声越来越响,后面的人也越来越近,星光下已经可以看到隐约的影子,吕信一揽马缰,脚点马腹,马一吃痛,一声嘶鸣直立而起,引得其他马匹也是阵阵嘶鸣。 “哦哟嗬,驾!” 后面也传来一声清亮的催促马的声音,随即也有几人附和,但前行的速度一点没减。 黑夜之中,谁也看不清谁,敌我不分,大家都有些防范理属应当,吕信的做法非常江湖,告诉你前面有人,别撞上,人家的回应也很在道,知道了,连呼应声都告诉你我们大概有多少人,以免引起误会。 但即便这样,所有的人都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诈,江湖的险恶使所有人都不会随便去相信别人。 七八匹马从离他们一丈多远的一边相继飞驰而过,因为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没了踪迹,到最后连马蹄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尽管对方已经远去,翁锐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但每个人紧张的心思却没放松下来,谁也不知道着无尽的黑暗中还有没有危险,直到一轮凸月从东边的山顶慢慢升起,大地洒下一片暗淡朦胧的光影。 月光下,远处的莽原之上传来几声狼的嗥叫。 当翁锐他们在荒漠和司徒横纠缠的时候,孙庸、吕信等人也在连夜赶往敦煌。 在翁锐和阴石走后,孙庸他们还假模假式的睡了一会,其实都在暗暗地准备东西,天一大亮,草草吃了点饭就上路了,两辆马车五匹马,也算浩浩荡荡一路向西而去。 去往酒泉方向的路宽敞平坦,他们走得也很轻快,时不时的还遇上几批赶早的商旅驼队马队。 别人来这里心中有事,但莫珺却对这里的风景情有独钟,在车里两个时辰就憋不住了,非要下来骑马,孙庸看看天色,觉得翁锐他们应该已经到了酒泉,再装下去也没啥意思了,就让两位兵士骑马回去,阮丞卫开也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继续赶车前行。 他们走得没有翁锐他们那么急,到酒泉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也是人困马乏,先找了个地方喂马吃饭,饭后吕信让诸人先行休息,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黑水帮垛口,但很快他就回来了,并带回了两匹马。 “孙大侠,有情况。”吕信急急道。 “啥情况,慢慢说。”孙庸道。 “我打听了一下,”吕信道,“院主和阴大侠午前就到了黑水帮垛口,并把司徒横和维迦等人堵在了里面,没说几句,就因为黑水遗宝起了争执,维迦还要和院主单挑。” “哪翁哥哥怎么样了?”莫珺一下子担心起来。 “根本就没有打起来,”吕信道,“据说院主他们一听维迦要和他单挑,就来到院子准备应战,但这些家伙突然耍滑,借拿取兵器之际逃入垛口暗道,为找这些人他们几乎将整个垛口的房门都给砸了,阴大侠捏断了五六个人的手骨腿骨后,才问出了暗道的位置。” “呵呵,没想到阴师兄还有这种办法,”孙庸笑着叹道,“他们追去了?” “是,”吕信道,“可能是走得太急,连两匹马都没来得安置,街面上的人都没人敢动,我就顺便给带了回来。” “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消息?”孙庸道。 “这个还真有,”吕信道,“院主留下消息让我们不要等他,去下一站敦煌碰面。” “这么说他们是没打算再回这里了,”孙庸道,“这么说这些人走得也很仓皇,一定是逃向他们的西域老巢了。” “那我们怎么办?”吕信道。 “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多呆,”孙庸道,“他们连夜追踪,我们也要连夜赶路,马喂好了我们就走。” “但是这夜里……”显然吕信还是有点担心,下意识地朝莫珺瞟了一眼。 这点孙庸当然理解,翁锐将莫珺交给他们,定然不能出任何问题,但在这里等也一定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前面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呵呵,没事,”孙庸轻松一笑道,“承天教里的高手我们也都见识过,能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不大,晚上多备点弓箭,只赶路不多事,阮丞卫开护车,再加上我们两个应该够了。” “还有我呢!”莫珺道。 “好,到时你和阮丞卫开护好车辆马匹,不可远离。”孙庸知道莫珺也是个倔强的主,索性也给他一个差事,省得她乱来。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准备。”吕信说罢一招手带着卫开就出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吕信的东西都准备齐备,马也喂好了,几人收拾停当离开了酒泉。 这是一个月的后半月,月亮出来得很晚,太阳一落下就是漆黑一片,这样到更显出星星的明亮,有了星星作伴,就算是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也不显得孤单。 已经在路上的他们,孙庸在前,吕信拖后,两辆马车居中,劳累兴奋了一天,莫珺已经在前面的一辆马车上睡着了,夜色的掩护正是他们赶路的时候。 尽管他们是第一次来西域,但去往敦煌的路很好走,沿着大路一直往西,只要不走入岔道就不会走错,这也让他们省了很多事。 大漠戈壁地夜路清冷而寂静,清脆的马蹄声能传得很远,吕信准备的车做得很好,一路上的保养也很到位,只有在遇到一些颠簸的时候才能听到一两声轻微的“咯吱”声。 孙庸在想,以两位师兄的能耐,要想留住维迦和司徒横并不是很困难,这些人能够走脱,说明翁师兄并不想抓他们,不抓却要急急赶过去,还把那里砸了个稀巴烂,他这是要做什么? 发这么大火,阴师兄还有可能,但这绝对不是翁师兄的性子,他能放任阴师兄这么干,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故意的。 难道他是要逼这些人走吗? 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孙庸忽然想通了很多关节。 他们来西域最主要的是两件事,找沙康做最后了断,把朱山父子救回去,还有就是找到八爷,确保他安然无恙,因为这里面的人物关系和错综复杂的原因,也有可能两件事演变成一件事。 要想解决这件事,就得先找到沙康和迦南,或者先找到八爷也行,但在这人烟稀少、举目无亲的地方,这个困难可想而知,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别人的力量,而这里势力和人力堪用的就是黑水帮。 当然了,现在可以看出黑水帮是死心塌地跟定了承天教的,要想让他办事那是考不住的,但给他一些压力,让他心甘情愿地去做一些事还是可能的。 想到这里,黑暗中孙庸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吕信是个老江湖,心思缜密,鬼点子很多,翁锐的想法他一看就很明白,但他心中还是有点担心的,因为司徒横和维迦都是老狐狸,经历过的场面多了,如果和他们接触的火候拿捏不好就可能露陷,要那样的话反倒有可能落入别人的圈套。 以翁锐和阴石的修为,维迦根本不是对手,司徒恒就更不用说了,上赶着交手一定不是最好的办法,要想避开见面还要将这压力传递过去,吕信也一直没有想好一个办法。 各想各的心思,这样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他们走得并不是很快,但也不慢,马一直都处在漫步跑的状态。 就在这时,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起来绝对不少于五六匹马,由远及近,似乎完全没有慢下来的意思,直冲他们而来。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立即警觉起来,走在后面的吕信已经抽剑在手,阮丞卫开也放下缰绳任马自己前行,执剑在手,身旁还备好了弓箭,连在车内休息的莫珺也坐了起来,迅速整饬好自己,紧紧抓着自己的剑随时准备搏杀。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走在前面的孙庸,他既没有回头,也没有减速,还是像原来一样前行,只是手中的剑抓得更紧,耳朵竖得更高。 马蹄声越来越响,后面的人也越来越近,星光下已经可以看到隐约的影子,吕信一揽马缰,脚点马腹,马一吃痛,一声嘶鸣直立而起,引得其他马匹也是阵阵嘶鸣。 “哦哟嗬,驾!” 后面也传来一声清亮的催促马的声音,随即也有几人附和,但前行的速度一点没减。 黑夜之中,谁也看不清谁,敌我不分,大家都有些防范理属应当,吕信的做法非常江湖,告诉你前面有人,别撞上,人家的回应也很在道,知道了,连呼应声都告诉你我们大概有多少人,以免引起误会。 但即便这样,所有的人都一下子绷紧了神经,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有诈,江湖的险恶使所有人都不会随便去相信别人。 七八匹马从离他们一丈多远的一边相继飞驰而过,因为速度极快,转眼间就没了踪迹,到最后连马蹄声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尽管对方已经远去,翁锐他们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但每个人紧张的心思却没放松下来,谁也不知道着无尽的黑暗中还有没有危险,直到一轮凸月从东边的山顶慢慢升起,大地洒下一片暗淡朦胧的光影。 月光下,远处的莽原之上传来几声狼的嗥叫。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10:二老的消息 敦煌,是大汉最西边的一座军事商业重镇,隶属于酒泉郡治下,数月前霍去病大军的疫病在这里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但现在人们似乎已经将此忘记,依旧展示出了往日的繁华。 孙庸他们到达敦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算起来这一天一夜走了七八百里地,为了赶路,他们在中途只做过几次短暂的休息,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这里已经是河西的边陲,到了这里,再往西又是一个新的起点,他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人和马也都要休息一下,今天一定是走不了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客栈,将诸人和车马安顿下来。 不像往日每到一地,莫珺总是想着到处逛逛,一饱眼福,但到了这里她已经累到极限,一找好客栈,就急着让伙计弄来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 但对孙庸来说,越是到了这里,他就越是警觉,这里离楼兰越来越近,承天教的实势力明里暗里在这儿都有些渗透,满大街攒动的人头里,西域胡人或者更西方向的异族商客,比他们这种汉人的面孔还要多,反倒是他们看起来成了异类,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也不知道两位师兄到了没有,这里到底会不会查到八爷的消息,总之,他在这里的事很多,即便再困,他现在也得撑着。 吕信久沥江湖,即便再艰苦再困难的情况他都经历过,到哪里,他似乎都一样的平静,他开了一个单子给阮丞,这是他今明两天要置办齐的东西,不光是他们自己要用的,连翁锐和阴石的那份都包括在了里面。 对于卫开,吕信给了他一个特别的任务,那就是看管好他们已经准备好的所有东西,就算是睡觉也要和阮丞两个换着睡,在这吃喝杂用的东西上,他可不想给别人留下做手脚的机会。 安排完一切,吕信正想出去,却看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孙庸。 “孙大侠,你要出去?”吕信道。 “我们刚到这里,两眼一抹黑,”孙庸道,“看你正在忙着,就想出去转转,看看附近的情形。” “呵呵,转转也很好啊,”吕信道,“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左边有个酒馆,里面很是热闹,各色人等都有,您何不到那里去坐坐,喝点小酒解解乏,听听热闹也行。” 孙庸瞅了一眼,见斜对面确是有一个酒馆,门口一道幌子上绣着斗大的一个酒字,这个时候酒客正多,生意正浓,里面高谈阔论,谈天说地,热闹非凡。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坐在一个临窗的角落,里面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整个客栈也能尽收眼底,这样就算莫珺在里面踏踏实实地睡着,他也可以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呵呵,还是吕总管想得周到,”孙庸道,“那就一起去喝一杯?” “嘿嘿,有孙大侠去我就不用去了,”吕信神秘一笑道,“趁着天快黑了,我就在这敦煌城里四处转转,盘盘底子。” 孙庸一笑,顿时明白了吕信的意思,招招手就出去进了酒馆,真找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叫上来两个小菜和一壶酒。 吕信过了一会从客栈出来,看上去就像换了一个人,身上的粗布衣服虽还是原来的,只是更脏旧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头上裹了一块软塌塌的头巾,嘴唇上也多了两别胡子,这倒是和他接近六十的年岁很是相称,再加上一件破旧的褡裢,简直就是一位落魄的商贩。 他沿街走过,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来自西域的很多小东西都很感兴趣,不断地翻看询问,还随手买了几件,但几条街下来,他这褡裢里就装了不少东西,就是很多都没有付钱,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尽管收获不小,但吕信还是有点失望,几乎转遍了大半个敦煌城,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东西或人,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摇摇头,决定先回客栈,等明天再说。 就在他错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借着一家店口的微弱灯光,他感觉里面有个人影一闪,开始也没注意,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那个人影一下子在他眼前清晰起来,黑水帮敦煌垛口垛头黑屠,在觻得垛口的时候他就跟在司徒横身边。 这个感觉让吕信一下子兴奋不已,黑屠到了这里,说明司徒横也到了这里,也就是说翁锐他们也该到了或者已经到了。 黑水帮的各处垛口在河西不难打听,刚才闲逛的时候吕信已经去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见到熟悉的人,这个黑屠没有出现在垛口而在一个小巷现身,这就不能不让吕信多想一点。 吕信没有立即回到那个小巷去,而是继续前行,在一处无人无灯的街区,他一个纵身就上了街边的屋顶,这里的屋顶都是平的,连一片瓦都没有,对他来说这简直跟平地没有什么差别。 以吕信的身手轻功,他在这些屋顶飞跃,连院子里的狗都不会惊动,几个起跃,他已经到了黑屠出现的那道巷子前面,从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黑屠的去向。 吕信悄悄跟着黑屠转了几条小巷,最后看着他走进一个很不起眼的院子,进去后就有人将门关上。 人常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敦煌黑屠简直就是地头龙,在他自己的地盘如此低调,只能说明他们很是忌惮,吕信心想,这一定和翁锐他们的紧紧相逼有关。 有了这层想法,吕信对这个黑屠就更不能放过,轻轻两个起跃,就到了黑屠所在的堂屋屋顶,轻身伏下,把自己和这一片夜色融为一体。 屋里的黑屠似乎很累,已经在里面打着微微的鼾声,但没过多久,就有个女人进来给他送饭,可能是饿极了,爬起来就狼吞虎咽,没几下就吃完了,连女人劝着慢点吃的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 女人收拾完碗碟出去不久,陆陆续续从外面来了四五个人,行踪隐秘,见了面都以垛头相称,极为恭敬。 “我不在这几天,垛口有没有什么情况。”这是黑屠的声音。 “垛头,其他还好,就是有几家货商说他们的货还没备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启运。”一个人道。 “那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黑屠道。 “没有,”那个人道,“我想他们的定金都已经付了,这生意肯定跑不了。” “你真是蠢,”黑屠怒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好几家付过定金的货说不运就不运了?一定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垛头,最近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啊?”另一个声音道。 “这个你们就别打听了,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黑屠道,“有没有看到什么眼生的人?特别是两个结伴而行的老人。” “垛头,你传信过来要我们关注的人已经到了敦煌,”又一位道,“他们五个人两辆车五匹马,已经住进了客栈。” “他们有什么动静?”黑屠道。 “他们中有一个马夫出去买了不少东西,还有就是一个年轻剑客去了对面的酒馆一个人喝酒,估计到现在都没走。” “还有呢?”黑屠道。 “还有就是你说的两个老人,”又一个人道,“这俩老人还真奇怪,在一起老是吵架。” “怎么吵?”黑屠道。 “一个骂另一个老叫化,另一个回骂他死木匠,”那个人道,“他们还老是嫌弃对方跟着自己,但又不愿意分开,一连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雇了两匹骆驼两匹马和还有一个向导走了。” “他们要去哪里?”黑屠道。 “听说是楼兰。”那人道。 “走了几天了?”黑屠道。 “应该是三四天了。”那人道。 “到底是三天还是四天?”黑屠急道。 “四…四天。”那人似乎自己也不能肯定。 “知道他们走那一路吗?”黑屠道。 “不知道。” “废物!”黑屠气狠狠的骂了一句。 敦煌,是大汉最西边的一座军事商业重镇,隶属于酒泉郡治下,数月前霍去病大军的疫病在这里引起了极大的恐慌,但现在人们似乎已经将此忘记,依旧展示出了往日的繁华。 孙庸他们到达敦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算起来这一天一夜走了七八百里地,为了赶路,他们在中途只做过几次短暂的休息,现在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这里已经是河西的边陲,到了这里,再往西又是一个新的起点,他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人和马也都要休息一下,今天一定是走不了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个客栈,将诸人和车马安顿下来。 不像往日每到一地,莫珺总是想着到处逛逛,一饱眼福,但到了这里她已经累到极限,一找好客栈,就急着让伙计弄来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了,连晚饭都顾不上吃了。 但对孙庸来说,越是到了这里,他就越是警觉,这里离楼兰越来越近,承天教的实势力明里暗里在这儿都有些渗透,满大街攒动的人头里,西域胡人或者更西方向的异族商客,比他们这种汉人的面孔还要多,反倒是他们看起来成了异类,很容易被人发现。 他不知道这里面到底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他也不知道两位师兄到了没有,这里到底会不会查到八爷的消息,总之,他在这里的事很多,即便再困,他现在也得撑着。 吕信久沥江湖,即便再艰苦再困难的情况他都经历过,到哪里,他似乎都一样的平静,他开了一个单子给阮丞,这是他今明两天要置办齐的东西,不光是他们自己要用的,连翁锐和阴石的那份都包括在了里面。 对于卫开,吕信给了他一个特别的任务,那就是看管好他们已经准备好的所有东西,就算是睡觉也要和阮丞两个换着睡,在这吃喝杂用的东西上,他可不想给别人留下做手脚的机会。 安排完一切,吕信正想出去,却看到了正准备出门的孙庸。 “孙大侠,你要出去?”吕信道。 “我们刚到这里,两眼一抹黑,”孙庸道,“看你正在忙着,就想出去转转,看看附近的情形。” “呵呵,转转也很好啊,”吕信道,“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对面左边有个酒馆,里面很是热闹,各色人等都有,您何不到那里去坐坐,喝点小酒解解乏,听听热闹也行。” 孙庸瞅了一眼,见斜对面确是有一个酒馆,门口一道幌子上绣着斗大的一个酒字,这个时候酒客正多,生意正浓,里面高谈阔论,谈天说地,热闹非凡。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如果坐在一个临窗的角落,里面人说话听得清清楚楚,整个客栈也能尽收眼底,这样就算莫珺在里面踏踏实实地睡着,他也可以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呵呵,还是吕总管想得周到,”孙庸道,“那就一起去喝一杯?” “嘿嘿,有孙大侠去我就不用去了,”吕信神秘一笑道,“趁着天快黑了,我就在这敦煌城里四处转转,盘盘底子。” 孙庸一笑,顿时明白了吕信的意思,招招手就出去进了酒馆,真找了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叫上来两个小菜和一壶酒。 吕信过了一会从客栈出来,看上去就像换了一个人,身上的粗布衣服虽还是原来的,只是更脏旧一些,不知什么时候头上裹了一块软塌塌的头巾,嘴唇上也多了两别胡子,这倒是和他接近六十的年岁很是相称,再加上一件破旧的褡裢,简直就是一位落魄的商贩。 他沿街走过,东瞧瞧,西看看,似乎对来自西域的很多小东西都很感兴趣,不断地翻看询问,还随手买了几件,但几条街下来,他这褡裢里就装了不少东西,就是很多都没有付钱,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尽管收获不小,但吕信还是有点失望,几乎转遍了大半个敦煌城,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东西或人,现在天都已经黑了,他摇摇头,决定先回客栈,等明天再说。 就在他错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借着一家店口的微弱灯光,他感觉里面有个人影一闪,开始也没注意,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那个人影一下子在他眼前清晰起来,黑水帮敦煌垛口垛头黑屠,在觻得垛口的时候他就跟在司徒横身边。 这个感觉让吕信一下子兴奋不已,黑屠到了这里,说明司徒横也到了这里,也就是说翁锐他们也该到了或者已经到了。 黑水帮的各处垛口在河西不难打听,刚才闲逛的时候吕信已经去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也没见到熟悉的人,这个黑屠没有出现在垛口而在一个小巷现身,这就不能不让吕信多想一点。 吕信没有立即回到那个小巷去,而是继续前行,在一处无人无灯的街区,他一个纵身就上了街边的屋顶,这里的屋顶都是平的,连一片瓦都没有,对他来说这简直跟平地没有什么差别。 以吕信的身手轻功,他在这些屋顶飞跃,连院子里的狗都不会惊动,几个起跃,他已经到了黑屠出现的那道巷子前面,从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黑屠的去向。 吕信悄悄跟着黑屠转了几条小巷,最后看着他走进一个很不起眼的院子,进去后就有人将门关上。 人常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敦煌黑屠简直就是地头龙,在他自己的地盘如此低调,只能说明他们很是忌惮,吕信心想,这一定和翁锐他们的紧紧相逼有关。 有了这层想法,吕信对这个黑屠就更不能放过,轻轻两个起跃,就到了黑屠所在的堂屋屋顶,轻身伏下,把自己和这一片夜色融为一体。 屋里的黑屠似乎很累,已经在里面打着微微的鼾声,但没过多久,就有个女人进来给他送饭,可能是饿极了,爬起来就狼吞虎咽,没几下就吃完了,连女人劝着慢点吃的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几句。 女人收拾完碗碟出去不久,陆陆续续从外面来了四五个人,行踪隐秘,见了面都以垛头相称,极为恭敬。 “我不在这几天,垛口有没有什么情况。”这是黑屠的声音。 “垛头,其他还好,就是有几家货商说他们的货还没备好,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启运。”一个人道。 “那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黑屠道。 “没有,”那个人道,“我想他们的定金都已经付了,这生意肯定跑不了。” “你真是蠢,”黑屠怒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好几家付过定金的货说不运就不运了?一定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垛头,最近是不是真有什么事啊?”另一个声音道。 “这个你们就别打听了,做好你们自己的事就行,”黑屠道,“有没有看到什么眼生的人?特别是两个结伴而行的老人。” “垛头,你传信过来要我们关注的人已经到了敦煌,”又一位道,“他们五个人两辆车五匹马,已经住进了客栈。” “他们有什么动静?”黑屠道。 “他们中有一个马夫出去买了不少东西,还有就是一个年轻剑客去了对面的酒馆一个人喝酒,估计到现在都没走。” “还有呢?”黑屠道。 “还有就是你说的两个老人,”又一个人道,“这俩老人还真奇怪,在一起老是吵架。” “怎么吵?”黑屠道。 “一个骂另一个老叫化,另一个回骂他死木匠,”那个人道,“他们还老是嫌弃对方跟着自己,但又不愿意分开,一连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买了不少东西,最后雇了两匹骆驼两匹马和还有一个向导走了。” “他们要去哪里?”黑屠道。 “听说是楼兰。”那人道。 “走了几天了?”黑屠道。 “应该是三四天了。”那人道。 “到底是三天还是四天?”黑屠急道。 “四…四天。”那人似乎自己也不能肯定。 “知道他们走那一路吗?”黑屠道。 “不知道。” “废物!”黑屠气狠狠的骂了一句。 第五十四章 荒漠猎狐-11:先走一步 吕信回到客栈已经很晚,孙庸还没有睡,看来他一直在等着吕信。 “孙大侠,你还没睡?”吕信进来招呼道。 “吕总管回来这么晚,一定是收获不小吧,呵呵。”孙庸笑道,并给他倒了杯水。 “当然,”吕信神秘一笑,将他的行头放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您猜我碰到谁了?” “司徒横?”孙庸精神一振。 “不是他,但也差不多,”吕信道,“那个矮矮胖胖的黑屠。” “就是那天跟在司徒横身边的敦煌垛口垛头黑屠?” “对,就是他。”吕信喝了口水道。 “你去他们垛口了?”孙庸道。 “垛口我还真去了,但他根本就没有回垛口,”吕信道,“我是天黑后在一个小巷内发现他的,看他鬼鬼祟祟就跟了过去,七拐八拐地去了很偏僻的一个院子。” 孙庸沉吟着点了点头:“大老远的赶回来,连垛口老巢都不敢进去,看来他们不光有所忌惮,并且还是另有图谋啊。” “我想孙大侠猜得不错,”吕信道,“他偷偷回来,说明司徒横也应该到了,之所以不敢现身,也可能是院主他们逼得太紧吧。” “能逼他,说明是想让他们有所行动,”孙庸道,“哪他们的活干得怎么样?” “还真不错,”吕信兴奋道,“他们确实在这里发现了两位老者的踪迹,并且确定四天前就动身去了楼兰。” 随后吕信就将他在黑屠那里听到的东西比较详尽地说了一遍,力求不漏掉一点信息。 “看来这就对了,这和我们对八爷的判断完全一致,”孙庸道,“如果这样,他们现在应该快到楼兰了,哪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以防他们出现意外。” “但现在还没有院主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那边有什么打算?”吕信的意思这应该先告诉翁锐他们一下。 “司徒横能到,师兄他们也该到了,”孙庸道,“他们没有来找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事走不开?” “以他们两人的修为能耐,大的状况我想不会有,”吕信道,“什么事能让他们走不开?司徒横没有出现,莫非他们一直盯着司徒横?” 孙庸忽然面露喜色道:“也就是说他盯着司徒横,而司徒横却让黑屠去找答案,如若这样,还真是一条妙计。” “你还别说,这些人还真不简单,”吕信道,“我们住在这里他们摸得得一清二楚,连我们几个人几匹马都没有错。” “吕总管,按你刚才的说法,他们是特别关注两位老人的去向?”孙庸道。 “是哪个黑屠,他好像是带着特别使命而来的,对两位老人的去向问得很细。”吕信道。 “这么说,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这两位老人是谁了?”孙庸道。 “应该是这样。”吕信道。 “也就是说,不管这两位老人是谁,师兄他们都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孙庸道。 “他们不知道这两位老人是谁,我却有点知道了。”吕信有点自言自语。 “您是说知道另一位是谁?”孙庸瞪大了眼睛。 “我有点说不好,”吕信有点犹豫,“这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吕信行走江湖多年,做事精明果断,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很少随便就下结论,他如此纠结,说明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孙庸有点等不及了,催促道:“您发现什么了,快说呀!” “黑屠在问话的时候,他的手下提到两位老者在一起不停的斗嘴,”吕信道,“一个称另一个为老叫化,另一个称对方为死木匠。” “死木匠?死木匠?”孙庸轻声重复着,突然一脸惊异,“你是说……” 他也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可是太大了,为了他一个最盛的江湖门派差点分崩离析,为他也几乎改变了江湖的格局。 吕信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太不可思议了,但凭他们两人的对话,整个江湖再找不出这么两位活宝了。” “对,他们的性格都挺怪的,”孙庸道,“他们年纪相仿,年轻时就应该认识,这么说话也不足为奇。” “他们还说一个不让另一个跟着自己,各自置办自己的东西,却只请了一个向导……” “他们要去同一个地方?”孙庸脱口而出。 “找迦南?”吕信道,“看来这里面的故事复杂了,没准他当年的失踪就和迦南有关。” “那这事就更得让翁师兄尽快知道了,”孙庸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秘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出问题。” “看来这只好等明天了。”吕信道。 第二天,阮丞和卫开继续采买东西做各种准备,孙庸陪着莫珺,吕信单独一人,分两路上街去查看情况。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莫珺已经满血复活,就算翁锐不在她身边,她也一样可以兴高采烈地沿街游逛,观赏大漠边陲地异域风光,领略这完全不同于中土的风土人情,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让她爱不释手,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即将面临一场大战的紧张或不安。 孙庸知道,他们出来一定会有不少双眼睛盯着,莫珺的漫无目的倒是一个很好的掩护,随便她走到哪里,孙庸只是轻松的跟着,随便扫向四周的眼光,暗暗寻找着翁锐他们的踪迹,同时也在关注着不同的拐弯、墙角的暗记。 这是他们的约定,每到一处,会在一些特别之处留一些特殊符号,传递一些消息,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辨识,但绕了大半个敦煌城,除了看到吕信给翁锐他们留下的几个标记,其他几乎一无所获。 吕信今天没有做特别的打扮,他也不怕有人认出,他骑了一匹马,一大早就上了街,高高的马背上,不管谁都可以远远的看见他,但转了半天,除了远远看到过两次莫珺和孙庸外,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看到,也没有任何人给他打招呼。 他想这也不是个办法,索性驱马去了城外,这里除了几条进出城里的主干道上偶尔会有行人马队,其他地方都是空空荡荡,连个跟踪者都看不到。 吕信这一路可不是漫无目的,敦煌周边的道路绿洲,河流屋舍,岔路高坡,他几乎是走了个遍,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虽顺便留了些暗记,但在这么空旷戈壁之上,他一点都没有信心翁锐他们会看到这些。 但就在他回城的时候,在城门边一处自己留下暗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暗记,他原来留下的已经被抹去,这个标记虽没有其他意思,但他能确定这就是翁锐留下的,他们有时也是这么表示自己看到了。 “院主终于回来了。” 吕信心中一阵兴奋,既然翁锐能看到这个暗记,那他一定能顺着暗记找到客栈,想到这里,他即刻纵马入城,向客栈奔去。 看着一脸兴奋的吕信回来,孙庸一下子站起来了:“怎么?你找到他们啦?” “什么?他们没有回来吗?”吕信的脸色一下子愣了下去。 “你们都说什么呀?”莫珺急道,“是翁哥哥要回来了吗?” “怎么回事?”孙庸道。 “我看到了翁院主留下的暗记,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吕信道。 “在哪里?” “城门边上。” “走,再去看看。” 孙庸说完,出门上马就走,吕信和莫珺也是上马紧紧跟上,到了标记的地方,几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不觉有些失望。 “这会不会是一个表明方向的记号啊?”莫珺似似忽忽道。 “啊?” 吕信一声轻呼,赶紧再看,他和孙庸一对视,几乎同时将眼光瞄向了一个方向,他们即可上马前行,朝着这个方向,到了岔路转弯之处,都会有同样的标记出现,指明新的方向,这样走走转转,他们竟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片不是很高的土崖跟前。 顺着土崖出现了断断续续的一片片小绿洲,而就在湖泊旁边,还有一个十几户的小村庄。 孙庸他们下马,慢慢的靠近了村庄,这里的人看着他们也都友善的点着头,似乎对他们这些外来人一点都不奇怪,上前一问,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名字:黑沙崖。 孙庸和莫珺进入一家讨口水喝,吕信则去村落里面转悠,终于他又看到了翁锐给他留下的暗记,并顺着暗记在一处隐秘之地找到翁锐留下的一个字条。 字条简略而含混,可能也怕落入他人之手,大概意思是说司徒横在这里有一个窝点,并且他们已经猜出二老里面有一位可能是八爷,所以先走一步,跟着司徒横他们去找迦南,让孙庸他们自己赶过去。 等他们赶到标记所指的地方,那里已经人去屋空。 “我们明天出发。”孙庸道。 吕信回到客栈已经很晚,孙庸还没有睡,看来他一直在等着吕信。 “孙大侠,你还没睡?”吕信进来招呼道。 “吕总管回来这么晚,一定是收获不小吧,呵呵。”孙庸笑道,并给他倒了杯水。 “当然,”吕信神秘一笑,将他的行头放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您猜我碰到谁了?” “司徒横?”孙庸精神一振。 “不是他,但也差不多,”吕信道,“那个矮矮胖胖的黑屠。” “就是那天跟在司徒横身边的敦煌垛口垛头黑屠?” “对,就是他。”吕信喝了口水道。 “你去他们垛口了?”孙庸道。 “垛口我还真去了,但他根本就没有回垛口,”吕信道,“我是天黑后在一个小巷内发现他的,看他鬼鬼祟祟就跟了过去,七拐八拐地去了很偏僻的一个院子。” 孙庸沉吟着点了点头:“大老远的赶回来,连垛口老巢都不敢进去,看来他们不光有所忌惮,并且还是另有图谋啊。” “我想孙大侠猜得不错,”吕信道,“他偷偷回来,说明司徒横也应该到了,之所以不敢现身,也可能是院主他们逼得太紧吧。” “能逼他,说明是想让他们有所行动,”孙庸道,“哪他们的活干得怎么样?” “还真不错,”吕信兴奋道,“他们确实在这里发现了两位老者的踪迹,并且确定四天前就动身去了楼兰。” 随后吕信就将他在黑屠那里听到的东西比较详尽地说了一遍,力求不漏掉一点信息。 “看来这就对了,这和我们对八爷的判断完全一致,”孙庸道,“如果这样,他们现在应该快到楼兰了,哪我们就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以防他们出现意外。” “但现在还没有院主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那边有什么打算?”吕信的意思这应该先告诉翁锐他们一下。 “司徒横能到,师兄他们也该到了,”孙庸道,“他们没有来找我们,是不是遇到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事走不开?” “以他们两人的修为能耐,大的状况我想不会有,”吕信道,“什么事能让他们走不开?司徒横没有出现,莫非他们一直盯着司徒横?” 孙庸忽然面露喜色道:“也就是说他盯着司徒横,而司徒横却让黑屠去找答案,如若这样,还真是一条妙计。” “你还别说,这些人还真不简单,”吕信道,“我们住在这里他们摸得得一清二楚,连我们几个人几匹马都没有错。” “吕总管,按你刚才的说法,他们是特别关注两位老人的去向?”孙庸道。 “是哪个黑屠,他好像是带着特别使命而来的,对两位老人的去向问得很细。”吕信道。 “这么说,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不知道这两位老人是谁了?”孙庸道。 “应该是这样。”吕信道。 “也就是说,不管这两位老人是谁,师兄他们都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孙庸道。 “他们不知道这两位老人是谁,我却有点知道了。”吕信有点自言自语。 “您是说知道另一位是谁?”孙庸瞪大了眼睛。 “我有点说不好,”吕信有点犹豫,“这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吕信行走江湖多年,做事精明果断,没有确切的证据,他很少随便就下结论,他如此纠结,说明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孙庸有点等不及了,催促道:“您发现什么了,快说呀!” “黑屠在问话的时候,他的手下提到两位老者在一起不停的斗嘴,”吕信道,“一个称另一个为老叫化,另一个称对方为死木匠。” “死木匠?死木匠?”孙庸轻声重复着,突然一脸惊异,“你是说……” 他也没有说出口,这件事可是太大了,为了他一个最盛的江湖门派差点分崩离析,为他也几乎改变了江湖的格局。 吕信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太不可思议了,但凭他们两人的对话,整个江湖再找不出这么两位活宝了。” “对,他们的性格都挺怪的,”孙庸道,“他们年纪相仿,年轻时就应该认识,这么说话也不足为奇。” “他们还说一个不让另一个跟着自己,各自置办自己的东西,却只请了一个向导……” “他们要去同一个地方?”孙庸脱口而出。 “找迦南?”吕信道,“看来这里面的故事复杂了,没准他当年的失踪就和迦南有关。” “那这事就更得让翁师兄尽快知道了,”孙庸道,“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秘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出问题。” “看来这只好等明天了。”吕信道。 第二天,阮丞和卫开继续采买东西做各种准备,孙庸陪着莫珺,吕信单独一人,分两路上街去查看情况。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莫珺已经满血复活,就算翁锐不在她身边,她也一样可以兴高采烈地沿街游逛,观赏大漠边陲地异域风光,领略这完全不同于中土的风土人情,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是让她爱不释手,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即将面临一场大战的紧张或不安。 孙庸知道,他们出来一定会有不少双眼睛盯着,莫珺的漫无目的倒是一个很好的掩护,随便她走到哪里,孙庸只是轻松的跟着,随便扫向四周的眼光,暗暗寻找着翁锐他们的踪迹,同时也在关注着不同的拐弯、墙角的暗记。 这是他们的约定,每到一处,会在一些特别之处留一些特殊符号,传递一些消息,这只有他们自己才能辨识,但绕了大半个敦煌城,除了看到吕信给翁锐他们留下的几个标记,其他几乎一无所获。 吕信今天没有做特别的打扮,他也不怕有人认出,他骑了一匹马,一大早就上了街,高高的马背上,不管谁都可以远远的看见他,但转了半天,除了远远看到过两次莫珺和孙庸外,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看到,也没有任何人给他打招呼。 他想这也不是个办法,索性驱马去了城外,这里除了几条进出城里的主干道上偶尔会有行人马队,其他地方都是空空荡荡,连个跟踪者都看不到。 吕信这一路可不是漫无目的,敦煌周边的道路绿洲,河流屋舍,岔路高坡,他几乎是走了个遍,但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虽顺便留了些暗记,但在这么空旷戈壁之上,他一点都没有信心翁锐他们会看到这些。 但就在他回城的时候,在城门边一处自己留下暗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暗记,他原来留下的已经被抹去,这个标记虽没有其他意思,但他能确定这就是翁锐留下的,他们有时也是这么表示自己看到了。 “院主终于回来了。” 吕信心中一阵兴奋,既然翁锐能看到这个暗记,那他一定能顺着暗记找到客栈,想到这里,他即刻纵马入城,向客栈奔去。 看着一脸兴奋的吕信回来,孙庸一下子站起来了:“怎么?你找到他们啦?” “什么?他们没有回来吗?”吕信的脸色一下子愣了下去。 “你们都说什么呀?”莫珺急道,“是翁哥哥要回来了吗?” “怎么回事?”孙庸道。 “我看到了翁院主留下的暗记,我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吕信道。 “在哪里?” “城门边上。” “走,再去看看。” 孙庸说完,出门上马就走,吕信和莫珺也是上马紧紧跟上,到了标记的地方,几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不觉有些失望。 “这会不会是一个表明方向的记号啊?”莫珺似似忽忽道。 “啊?” 吕信一声轻呼,赶紧再看,他和孙庸一对视,几乎同时将眼光瞄向了一个方向,他们即可上马前行,朝着这个方向,到了岔路转弯之处,都会有同样的标记出现,指明新的方向,这样走走转转,他们竟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片不是很高的土崖跟前。 顺着土崖出现了断断续续的一片片小绿洲,而就在湖泊旁边,还有一个十几户的小村庄。 孙庸他们下马,慢慢的靠近了村庄,这里的人看着他们也都友善的点着头,似乎对他们这些外来人一点都不奇怪,上前一问,这里还有一个非常独特的名字:黑沙崖。 孙庸和莫珺进入一家讨口水喝,吕信则去村落里面转悠,终于他又看到了翁锐给他留下的暗记,并顺着暗记在一处隐秘之地找到翁锐留下的一个字条。 字条简略而含混,可能也怕落入他人之手,大概意思是说司徒横在这里有一个窝点,并且他们已经猜出二老里面有一位可能是八爷,所以先走一步,跟着司徒横他们去找迦南,让孙庸他们自己赶过去。 等他们赶到标记所指的地方,那里已经人去屋空。 “我们明天出发。”孙庸道。 第五十五章 楼兰-1:不要赶上 孙庸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由于此行要经过漫长的戈壁和茫茫沙海,他们把车辆留在了敦煌,除了每人一匹马,他们还备了两匹骆驼驼载必要的应用之物。 对阮丞和卫开,孙庸本是要他们留在敦煌的,但这两人说死也不肯,表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将门主朱山接回去,即便帮不上大忙,看看东西总是可以的,总后还是吕信帮他们说情,孙庸才同意他们一起跟着。 这队人马可不算少,除了他们原来的五个人,还加上一个向导,和两匹骆驼走在一起,也算浩浩荡荡了。 出了敦煌向西,一路就是沙漠和戈壁交错向前,间或会见到一些小片的绿洲,出去几百里地,他们就得做出选择,到底该往那边走。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沿沙漠边沿的戎羌地界向南而后向西,这里戈壁居多,但有些绕远,另一条就是先向西行,路过车师、伊吾界内而后向南,这条路途沙漠较多,但路较近,根据向导的建议他们选择了向西。 翁锐他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匆匆而行,说明他们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是急切,他们走了哪个方向就更弄不清了,现在看来只能先各顾各了。 按照孙庸的分析,司徒横他们猜到爷的身份主要是得益于维迦,他一直呆在迦南身边,忠心耿耿,迦南的事情和想法他应该了解不少。 卧龙谷一战,迦南从翁锐的武功进境就已经明白爷的存在和其武功境界,何况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曾有过密切的接触,其印象一定是很深刻的。 迦南能从朱山的武功里看到武痴阴泰的痕迹,再到差点把他的儿子阴石练成魔畜,更不要说当年就是因为他们两人三天三夜的切磋才导致阴石掉落悬崖,即便他还不知道霍去病和爷的师徒关系,其余的每一条都足以让爷去找迦南说道说道。 阴石对两位老人消息的反应应该是最直接证据,否则以阴石现在的心性,他是不会参与这些活动的,而那天在觻得垛口阴石给司徒恒留下的记忆也一定是深刻的。 有了这条线索,司徒横和维迦理所应当立即去找迦南,跟着他们走也就成了翁锐一个顺理成章的选择,孙庸只是有点不太放心,这里边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事? ※※※ 翁锐现在正行进在沙漠之,因为要急着赶路,他们只是简单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连个向导都没有,就两匹马两个人跟了过去。 司徒横和维迦走的既不是南路,也不是北路,而是当面横穿沙漠的一条路,这条路虽说要省两三天的时间,但却要凶险得多,霍去病就是败在了这条路上。 同样是凶险,那也要看对什么人,要对把这当作家常便饭的人来说,这样的凶险也就无所谓了,到了有些时候,这还可以转化为他们的一些优势。 前面的路还没什么,等到真正进入了沙漠,翁锐才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有限了,大自然所展现的无垠和壮美再次震撼了他,而沙漠行进的艰难更是超过了他的所有估计。 沙漠的美,你要欣赏是没问题的,但你要穿越,却要付出在正常地面上数倍的力气,因为松软,沙漠上的痕迹非常难以久留,错过一步,气味也很难找寻,要是再遇上点风,连行进路都随时可能发生变动。 他们只有两人,好走的地方骑着马走,难走的地方牵着马走,行进速度当然决非霍去病的大军能比,但他觉得要跟上司徒横他们还是非常的费劲,他也再次理解了霍去病当时的难处。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心已经有了一丝忧虑,觉得他还是太看轻了这件事,司徒横和维迦都是常年吃喝在这荒漠之上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这边,仓促跟入沙漠,弄不好就会和霍去病一样成为一个陷阱。 有了这样的想法,翁锐和阴石就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不能让司徒横一行人脱出他们的眼界,这样一方面要保证自己能够走出沙漠,另外还不能把这些人给跟丢了。 沙漠上无遮无拦,他们这一加速,当对方出现在他们眼界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就出现在了对方的眼界之内。 这个情形还真是把司徒横他们下了一跳,他们以为在戈壁上已经甩开的翁锐和阴石竟然一路跟踪到这里,无论是速度、毅力和这份能耐,都令他们感到十分恐怖,顿时感到有点心慌,不觉加快了速度。 但对翁锐他们来说,以两人深厚的内力修为,从不适应沙漠到适应,这段时间过度得很快,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既快而省力的法子,当他们看到对方的身影时,为了不至于离得太近反而慢了下来,这倒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一快一慢,两边的感觉马上就出现了不同,这种打破节奏的快速行进,让司徒横一行成为疲于奔命之态,但即便这样,似乎也没有将翁锐他们拉下多少,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不走了,歇一下吧。”司徒横艰难的下了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随身跟着的敦煌垛头黑屠赶紧递上水袋。 司徒横的左臂显然还没有完全好,行动上还有点不够自如,这对他的行动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司徒帮主,现在恐怕还不是休息的时间吧。”维迦对此有些不太理解。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会不会真的跟过来。”司徒横冷冷的道。 “你是说他们只是跟着我们?”维迦道。 “从来没有来过沙漠的两个人,要没有向导,进来就是找死,”司徒横不愧为一只老狐狸,看着翁锐他们发出一声冷笑,“哼哼,我猜他们现在肯定是舍不得杀了我们!” “此话有理,”维迦也下马坐下,拿出水来饮用,“那我们就看看好了。” 果不出其然,见前面的人停下,翁锐和阴石也停了下来,也是休息喝水,确实没有要赶上司徒横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不跟上去?”阴石道。 “这个距离正好,”翁锐道,“现在我们想什么他们想什么大家都在猜,这还有一些余地,但我们如果和他们走在了一起,充满敌意的双方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那如果他们分开走怎么办?”阴石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能跟住一头,一切等到了楼兰再说。”翁锐道。 这边一看翁锐他们停下,所有的人都有些气恨,似乎在为刚才拼死拼活地赶路而鸣不平,早知这样,慢慢走也就是了,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维迦卫使,要不您先走?”司徒横道。 “哪你们怎么办?”维迦道。 “呵呵,您多心了,”司徒横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现在还舍不得杀我呢。” “那他要是追上你呢?”维迦道。 “您不是说过了吗,他们主要是针对你手上的黑水遗宝来的,”司徒横道,“他要追上,大不了我将知道的那两个老人的事全部告诉他也就是了。” “但我现在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维迦道,“如果他真是为了黑水遗宝,现在可正是最好的机会,以他的修为,加上旁边的那个阴石,我们跑掉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那也没有关系,”司徒横道,“现在黑水遗宝在您身上,阴泰和另一位老人的事您也全知道,你就先走,把他留给我好了。” “要是一旦走出沙漠,他要为难你怎么办?”维迦道。 “这好办。” 司徒横对维迦耳语一番,维迦点点头,带着他的两个人上马而去,而司徒横继续休息了好大一会,这才上马继续前行。 孙庸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由于此行要经过漫长的戈壁和茫茫沙海,他们把车辆留在了敦煌,除了每人一匹马,他们还备了两匹骆驼驼载必要的应用之物。 对阮丞和卫开,孙庸本是要他们留在敦煌的,但这两人说死也不肯,表示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将门主朱山接回去,即便帮不上大忙,看看东西总是可以的,总后还是吕信帮他们说情,孙庸才同意他们一起跟着。 这队人马可不算少,除了他们原来的五个人,还加上一个向导,和两匹骆驼走在一起,也算浩浩荡荡了。 出了敦煌向西,一路就是沙漠和戈壁交错向前,间或会见到一些小片的绿洲,出去几百里地,他们就得做出选择,到底该往那边走。 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沿沙漠边沿的戎羌地界向南而后向西,这里戈壁居多,但有些绕远,另一条就是先向西行,路过车师、伊吾界内而后向南,这条路途沙漠较多,但路较近,根据向导的建议他们选择了向西。 翁锐他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匆匆而行,说明他们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是急切,他们走了哪个方向就更弄不清了,现在看来只能先各顾各了。 按照孙庸的分析,司徒横他们猜到爷的身份主要是得益于维迦,他一直呆在迦南身边,忠心耿耿,迦南的事情和想法他应该了解不少。 卧龙谷一战,迦南从翁锐的武功进境就已经明白爷的存在和其武功境界,何况他们在年轻的时候就曾有过密切的接触,其印象一定是很深刻的。 迦南能从朱山的武功里看到武痴阴泰的痕迹,再到差点把他的儿子阴石练成魔畜,更不要说当年就是因为他们两人三天三夜的切磋才导致阴石掉落悬崖,即便他还不知道霍去病和爷的师徒关系,其余的每一条都足以让爷去找迦南说道说道。 阴石对两位老人消息的反应应该是最直接证据,否则以阴石现在的心性,他是不会参与这些活动的,而那天在觻得垛口阴石给司徒恒留下的记忆也一定是深刻的。 有了这条线索,司徒横和维迦理所应当立即去找迦南,跟着他们走也就成了翁锐一个顺理成章的选择,孙庸只是有点不太放心,这里边会不会还有其他什么事? ※※※ 翁锐现在正行进在沙漠之,因为要急着赶路,他们只是简单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连个向导都没有,就两匹马两个人跟了过去。 司徒横和维迦走的既不是南路,也不是北路,而是当面横穿沙漠的一条路,这条路虽说要省两三天的时间,但却要凶险得多,霍去病就是败在了这条路上。 同样是凶险,那也要看对什么人,要对把这当作家常便饭的人来说,这样的凶险也就无所谓了,到了有些时候,这还可以转化为他们的一些优势。 前面的路还没什么,等到真正进入了沙漠,翁锐才意识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有限了,大自然所展现的无垠和壮美再次震撼了他,而沙漠行进的艰难更是超过了他的所有估计。 沙漠的美,你要欣赏是没问题的,但你要穿越,却要付出在正常地面上数倍的力气,因为松软,沙漠上的痕迹非常难以久留,错过一步,气味也很难找寻,要是再遇上点风,连行进路都随时可能发生变动。 他们只有两人,好走的地方骑着马走,难走的地方牵着马走,行进速度当然决非霍去病的大军能比,但他觉得要跟上司徒横他们还是非常的费劲,他也再次理解了霍去病当时的难处。 到了这个时候,翁锐心已经有了一丝忧虑,觉得他还是太看轻了这件事,司徒横和维迦都是常年吃喝在这荒漠之上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这边,仓促跟入沙漠,弄不好就会和霍去病一样成为一个陷阱。 有了这样的想法,翁锐和阴石就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不能让司徒横一行人脱出他们的眼界,这样一方面要保证自己能够走出沙漠,另外还不能把这些人给跟丢了。 沙漠上无遮无拦,他们这一加速,当对方出现在他们眼界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就出现在了对方的眼界之内。 这个情形还真是把司徒横他们下了一跳,他们以为在戈壁上已经甩开的翁锐和阴石竟然一路跟踪到这里,无论是速度、毅力和这份能耐,都令他们感到十分恐怖,顿时感到有点心慌,不觉加快了速度。 但对翁锐他们来说,以两人深厚的内力修为,从不适应沙漠到适应,这段时间过度得很快,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既快而省力的法子,当他们看到对方的身影时,为了不至于离得太近反而慢了下来,这倒让他们轻松了不少。 一快一慢,两边的感觉马上就出现了不同,这种打破节奏的快速行进,让司徒横一行成为疲于奔命之态,但即便这样,似乎也没有将翁锐他们拉下多少,他们还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我不走了,歇一下吧。”司徒横艰难的下了马,一屁股坐在地上,随身跟着的敦煌垛头黑屠赶紧递上水袋。 司徒横的左臂显然还没有完全好,行动上还有点不够自如,这对他的行动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司徒帮主,现在恐怕还不是休息的时间吧。”维迦对此有些不太理解。 “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会不会真的跟过来。”司徒横冷冷的道。 “你是说他们只是跟着我们?”维迦道。 “从来没有来过沙漠的两个人,要没有向导,进来就是找死,”司徒横不愧为一只老狐狸,看着翁锐他们发出一声冷笑,“哼哼,我猜他们现在肯定是舍不得杀了我们!” “此话有理,”维迦也下马坐下,拿出水来饮用,“那我们就看看好了。” 果不出其然,见前面的人停下,翁锐和阴石也停了下来,也是休息喝水,确实没有要赶上司徒横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不跟上去?”阴石道。 “这个距离正好,”翁锐道,“现在我们想什么他们想什么大家都在猜,这还有一些余地,但我们如果和他们走在了一起,充满敌意的双方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那如果他们分开走怎么办?”阴石道。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只能跟住一头,一切等到了楼兰再说。”翁锐道。 这边一看翁锐他们停下,所有的人都有些气恨,似乎在为刚才拼死拼活地赶路而鸣不平,早知这样,慢慢走也就是了,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维迦卫使,要不您先走?”司徒横道。 “哪你们怎么办?”维迦道。 “呵呵,您多心了,”司徒横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他现在还舍不得杀我呢。” “那他要是追上你呢?”维迦道。 “您不是说过了吗,他们主要是针对你手上的黑水遗宝来的,”司徒横道,“他要追上,大不了我将知道的那两个老人的事全部告诉他也就是了。” “但我现在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维迦道,“如果他真是为了黑水遗宝,现在可正是最好的机会,以他的修为,加上旁边的那个阴石,我们跑掉的机会就很渺茫了。” “那也没有关系,”司徒横道,“现在黑水遗宝在您身上,阴泰和另一位老人的事您也全知道,你就先走,把他留给我好了。” “要是一旦走出沙漠,他要为难你怎么办?”维迦道。 “这好办。” 司徒横对维迦耳语一番,维迦点点头,带着他的两个人上马而去,而司徒横继续休息了好大一会,这才上马继续前行。 第五十五章 楼兰-2:巧遇 两天下来,孙庸他们已经到了车师国的范围之内,尽管有吃有喝,但炎热、干燥、单调、空寂的环境,早把莫珺那点好奇心给磨没了,别说面对这种自然景象说出什么惊人的感悟来,现在是连话也不想说了。 “我们还是先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到了一处绿洲,日已西陲,看看附近还有些人家,孙庸不想莫珺太累,就吩咐吕信安排宿营,不一会吕信就带着阮丞卫开在离水源不远处搭好了几顶帐篷,向导到附近人家借了一些器具,一边准备吃的东西一边喂马匹骆驼。 莫珺早就累了,草地上一坐,两腿伸直,半仰着头,看起来舒服极了。 “莫姑娘,这回出来辛苦吗?”孙庸道。 “呵呵,辛苦的是你和吕总管他们,”莫珺打起精神,莞尔一笑道,“我就是跟着你们看看风景,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我看你现在风景懒得看,话也懒得说,”孙庸打趣道,“是不是想翁师兄了?” 莫珺笑笑,也没有否认:“和他们分开都有七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走到哪儿了?” “呵呵,两位师兄的能耐你比我清楚,”孙庸轻笑一声安慰道,“这天底下对他们两人能构成威胁的人恐怕不多。” “我不是担心他们这个,”莫珺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无尽的沙漠,“一个人修为武功再高,在这茫茫大漠面前,都是小小的一粒沙子,太微不足道了。” “你是在担心师兄他们对付不了那些人?”孙庸道。 “不是人,是这片天,”莫珺道,“到了这里我才明白,在这一片被沙海戈壁包围的地方,要想生存下去,要的是对这一片沙海的敬畏,对这里每一根草、每一滴水的尊重,我们也一样。” “你在想这里的人?”孙庸道。 “他们太不容易了,”莫珺舒了一口气道,“苦苦挣扎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面对强大外敌的屠戮,我真的很理解他们为什么反抗那么激烈了。” “是啊,都是为了争夺一点生存空间,”孙庸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沉重了,就开了句玩笑,“平时大家都把你说得神乎其神,总是有惊人妙语,我还不信,今天终于算是领教了。” “嘻嘻,你又拿我开玩笑了,”莫珺不好意的笑道,“你们都是当今江湖的厉害人物,我就是随便想想而已。” “你这随便想想可有着与你的年龄和阅历都不太相称的智慧。”孙庸道。 “唉,”莫珺轻轻叹了口气道,“什么智慧不智慧的,我只希望翁哥哥这回不要杀太多人,能把山子哥他们救回来就行了,都太不容易了。” “哟,好巧啊,你们也到了这里?” 孙庸还没来得急回应莫珺,就看到从不远处的住家走出来四个人,没走几步,就远远的打着招呼。 “天魂、人魂二位师兄,你们何时到了这里?” 孙庸赶紧站起身来招呼,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行礼相互问候。 “我们也是今天刚到不久,”天魂道,“你们一到我们就看到了,一开始没怎么在意,看清是你们才敢过来打个招呼,哈哈哈。” 神魂门并不是太喜欢和别人交往,这能上前主动打招呼,孙庸也知道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天魂师兄,你看我们这晚上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孙庸一指准备的好的东西道,“要不坐下来一起用一点?” “呵呵,东西还真不少啊,”天魂看了一眼道,“可惜少了点酒,去,把我们的就拿过来。” 天魂这一吩咐,就算是回应了孙庸的话,并且还没打算招呼一下就走,而是要喝上一顿,好好聊聊。 这边吕信连忙招呼天魂等人围着吃的东西席地而坐,那边人魂已经吩咐慧慧魄、枢魄去取了两大酒囊的酒和数个喝酒用具,杯碗都有。 “来,我们难得在这大漠之地相聚,先喝上一口。”看着每个人都有了酒,天魂竟然反客为主,主动招呼起大家来。 孙庸和吕信相视一笑,端起酒来就喝,摆明了就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这酒不错,”孙庸道,“看来天魂师兄是做了好多准备啊。” “嗨,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天魂道,“在这茫茫大漠之地,我们稀里糊涂的追赶维迦他们,到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这酒还是昨天路过一处大块的绿洲时问人买的。” “看来天魂师兄的运气不错,我们就没有碰到这样的地方,”孙庸道,“你们现在这是要去往哪里?” “当然是楼兰了,”天魂道,“既然维迦说过黑水遗宝是迦南要的东西,我想他们总归是要送往楼兰,也只能去撞撞运气了。” “看来我们走到一路来了,”孙庸道,“这沿途多了个伴,还可以多照应照应。” “怎么,翁院主和那位阴大侠没跟你们一起走?”天魂道。 “我们早就分开走了,”孙庸道,“你们走的当天我们跟在你们后面出发,半道夜里在驿站遭到袭击,两位师兄就追了出去,我们天明才走,恐怕比他们要落后不少时间。” 显然翁锐他们的去向才是天魂过来主动招呼的原因,孙庸觉得都是过去的事了,干脆实话实说,省得以后很难圆说,对神魂门他还是有些向往的。 “哪翁院主他们有没有发现司徒横和维迦的踪迹?”天魂道。 “他们在酒泉就发现了,但一不小心让他们从暗道跑了,”孙庸道,“这事您没听说?” “这么说你们还见过面?”天魂道。 “当然没有,”吕信一看孙庸不会说谎,生怕他把知道的全说了,就赶紧道,“我们有和翁院主联络的秘密方式。” 吕信说得特别好,既是秘密的,别人肯定是不能问的,那这里面的余地可就大了不少,反正他也没打算要到鹿台山去逛逛。 “这么说翁院主是一直追着司徒横和维迦他们走的?”天魂道。 “应该是吧,”吕信道,“他们既没时间和我们见面,说明赶得很紧,不是赶时间,就是赶人。” “那他有没有留下讯息,”天魂道,“是否追上了司徒横他们?黑水遗宝现在谁的手上?” 一说这话吕信就有点不高兴了,就算你急,也不能这么随便怀疑人吧! “追没追上我可说不清楚,”吕信道,“既然院主说过他不会染指黑水遗宝,那东西就一定不会在他身上,阴大侠就更不会要。” “师兄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人魂连忙出来圆场,“主要还是师兄想知道那个维迦逃向了何方?” “对对,”天魂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急了,讪然道,“我们这一路跟来,人生地不熟,连点讯息都没有,就是想看看翁院主这里能不能给点方向。” “呵呵,以天魂师兄和翁师兄的关系,他有什么消息当然会告诉您的,”孙庸笑道,“师兄留下的讯息内容极为有限,只知道他们追踪司徒横等人去了楼兰,走那条路都没有细说,我们也是一路跟了过来,不但没见到他们,连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一定是走错道了。” 孙庸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连他们走哪条道都不知道,对于最新的消息他们都是一无所知。 …… 众人边说边喝,不觉黑暗已经将沙漠笼罩,满天繁星已经在闪烁,篝火将每个人的脸胖照得通红。 “看来这茫茫大漠的路还得我们自己去找啊,呵呵,”天魂几人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劳累一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如此我就不留天魂、人魂师兄了,”孙庸道,“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继续赶路。” “告辞!” “慢走!” 等他们走远,吕信不满的嘟囔道:“看来这神魂门人的度量都还差点,难怪会出现地魂那样的叛徒!” “呵呵,这跟度量没啥关系,”孙庸笑道,“这天枢门、天工门哪个到最后不是乱哄哄的。” “嘿嘿。” 吕信想想也对,指挥几个人收拾东西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早饭准备出发,莫珺朝天魂他们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道:“神魂门的人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呵呵,他们早就走了。” 孙庸和吕信相视一笑道。 两天下来,孙庸他们已经到了车师国的范围之内,尽管有吃有喝,但炎热、干燥、单调、空寂的环境,早把莫珺那点好奇心给磨没了,别说面对这种自然景象说出什么惊人的感悟来,现在是连话也不想说了。 “我们还是先在这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到了一处绿洲,日已西陲,看看附近还有些人家,孙庸不想莫珺太累,就吩咐吕信安排宿营,不一会吕信就带着阮丞卫开在离水源不远处搭好了几顶帐篷,向导到附近人家借了一些器具,一边准备吃的东西一边喂马匹骆驼。 莫珺早就累了,草地上一坐,两腿伸直,半仰着头,看起来舒服极了。 “莫姑娘,这回出来辛苦吗?”孙庸道。 “呵呵,辛苦的是你和吕总管他们,”莫珺打起精神,莞尔一笑道,“我就是跟着你们看看风景,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我看你现在风景懒得看,话也懒得说,”孙庸打趣道,“是不是想翁师兄了?” 莫珺笑笑,也没有否认:“和他们分开都有七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走到哪儿了?” “呵呵,两位师兄的能耐你比我清楚,”孙庸轻笑一声安慰道,“这天底下对他们两人能构成威胁的人恐怕不多。” “我不是担心他们这个,”莫珺的目光看向了远处无尽的沙漠,“一个人修为武功再高,在这茫茫大漠面前,都是小小的一粒沙子,太微不足道了。” “你是在担心师兄他们对付不了那些人?”孙庸道。 “不是人,是这片天,”莫珺道,“到了这里我才明白,在这一片被沙海戈壁包围的地方,要想生存下去,要的是对这一片沙海的敬畏,对这里每一根草、每一滴水的尊重,我们也一样。” “你在想这里的人?”孙庸道。 “他们太不容易了,”莫珺舒了一口气道,“苦苦挣扎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要面对强大外敌的屠戮,我真的很理解他们为什么反抗那么激烈了。” “是啊,都是为了争夺一点生存空间,”孙庸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沉重了,就开了句玩笑,“平时大家都把你说得神乎其神,总是有惊人妙语,我还不信,今天终于算是领教了。” “嘻嘻,你又拿我开玩笑了,”莫珺不好意的笑道,“你们都是当今江湖的厉害人物,我就是随便想想而已。” “你这随便想想可有着与你的年龄和阅历都不太相称的智慧。”孙庸道。 “唉,”莫珺轻轻叹了口气道,“什么智慧不智慧的,我只希望翁哥哥这回不要杀太多人,能把山子哥他们救回来就行了,都太不容易了。” “哟,好巧啊,你们也到了这里?” 孙庸还没来得急回应莫珺,就看到从不远处的住家走出来四个人,没走几步,就远远的打着招呼。 “天魂、人魂二位师兄,你们何时到了这里?” 孙庸赶紧站起身来招呼,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行礼相互问候。 “我们也是今天刚到不久,”天魂道,“你们一到我们就看到了,一开始没怎么在意,看清是你们才敢过来打个招呼,哈哈哈。” 神魂门并不是太喜欢和别人交往,这能上前主动打招呼,孙庸也知道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天魂师兄,你看我们这晚上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孙庸一指准备的好的东西道,“要不坐下来一起用一点?” “呵呵,东西还真不少啊,”天魂看了一眼道,“可惜少了点酒,去,把我们的就拿过来。” 天魂这一吩咐,就算是回应了孙庸的话,并且还没打算招呼一下就走,而是要喝上一顿,好好聊聊。 这边吕信连忙招呼天魂等人围着吃的东西席地而坐,那边人魂已经吩咐慧慧魄、枢魄去取了两大酒囊的酒和数个喝酒用具,杯碗都有。 “来,我们难得在这大漠之地相聚,先喝上一口。”看着每个人都有了酒,天魂竟然反客为主,主动招呼起大家来。 孙庸和吕信相视一笑,端起酒来就喝,摆明了就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这酒不错,”孙庸道,“看来天魂师兄是做了好多准备啊。” “嗨,什么准备不准备的,”天魂道,“在这茫茫大漠之地,我们稀里糊涂的追赶维迦他们,到现在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这酒还是昨天路过一处大块的绿洲时问人买的。” “看来天魂师兄的运气不错,我们就没有碰到这样的地方,”孙庸道,“你们现在这是要去往哪里?” “当然是楼兰了,”天魂道,“既然维迦说过黑水遗宝是迦南要的东西,我想他们总归是要送往楼兰,也只能去撞撞运气了。” “看来我们走到一路来了,”孙庸道,“这沿途多了个伴,还可以多照应照应。” “怎么,翁院主和那位阴大侠没跟你们一起走?”天魂道。 “我们早就分开走了,”孙庸道,“你们走的当天我们跟在你们后面出发,半道夜里在驿站遭到袭击,两位师兄就追了出去,我们天明才走,恐怕比他们要落后不少时间。” 显然翁锐他们的去向才是天魂过来主动招呼的原因,孙庸觉得都是过去的事了,干脆实话实说,省得以后很难圆说,对神魂门他还是有些向往的。 “哪翁院主他们有没有发现司徒横和维迦的踪迹?”天魂道。 “他们在酒泉就发现了,但一不小心让他们从暗道跑了,”孙庸道,“这事您没听说?” “这么说你们还见过面?”天魂道。 “当然没有,”吕信一看孙庸不会说谎,生怕他把知道的全说了,就赶紧道,“我们有和翁院主联络的秘密方式。” 吕信说得特别好,既是秘密的,别人肯定是不能问的,那这里面的余地可就大了不少,反正他也没打算要到鹿台山去逛逛。 “这么说翁院主是一直追着司徒横和维迦他们走的?”天魂道。 “应该是吧,”吕信道,“他们既没时间和我们见面,说明赶得很紧,不是赶时间,就是赶人。” “那他有没有留下讯息,”天魂道,“是否追上了司徒横他们?黑水遗宝现在谁的手上?” 一说这话吕信就有点不高兴了,就算你急,也不能这么随便怀疑人吧! “追没追上我可说不清楚,”吕信道,“既然院主说过他不会染指黑水遗宝,那东西就一定不会在他身上,阴大侠就更不会要。” “师兄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人魂连忙出来圆场,“主要还是师兄想知道那个维迦逃向了何方?” “对对,”天魂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急了,讪然道,“我们这一路跟来,人生地不熟,连点讯息都没有,就是想看看翁院主这里能不能给点方向。” “呵呵,以天魂师兄和翁师兄的关系,他有什么消息当然会告诉您的,”孙庸笑道,“师兄留下的讯息内容极为有限,只知道他们追踪司徒横等人去了楼兰,走那条路都没有细说,我们也是一路跟了过来,不但没见到他们,连点消息都没有,看来一定是走错道了。” 孙庸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连他们走哪条道都不知道,对于最新的消息他们都是一无所知。 …… 众人边说边喝,不觉黑暗已经将沙漠笼罩,满天繁星已经在闪烁,篝火将每个人的脸胖照得通红。 “看来这茫茫大漠的路还得我们自己去找啊,呵呵,”天魂几人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劳累一天,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如此我就不留天魂、人魂师兄了,”孙庸道,“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继续赶路。” “告辞!” “慢走!” 等他们走远,吕信不满的嘟囔道:“看来这神魂门人的度量都还差点,难怪会出现地魂那样的叛徒!” “呵呵,这跟度量没啥关系,”孙庸笑道,“这天枢门、天工门哪个到最后不是乱哄哄的。” “嘿嘿。” 吕信想想也对,指挥几个人收拾东西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完早饭准备出发,莫珺朝天魂他们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道:“神魂门的人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呵呵,他们早就走了。” 孙庸和吕信相视一笑道。 第五十五章 楼兰-3:血军 看着维迦几人离开,翁锐还是动了一下心的,他本能的想站起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对维迦身上的东西,他根本不感兴趣,就算他知道爷的秘密,司徒横也一样知道,这个时候对谁他都不能阻止,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就等着司徒横,反正这家伙也走不快。 好在司徒横呆的时间也不算长,他们出发,翁锐和阴石也跟着出发,还加快脚程,压缩了一些他们间的路程,在这样的距离里,翁锐相信他绝不会让司徒横逃脱的。 这一路两拨人马,各自遥视着对方,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倒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扰,各走各的,就连夜里宿营也是如此,直到这片沙漠的边缘,进入楼兰境内的戈壁和沙硕地带,翁锐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在他的视线内,遥远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黑线,随着时间推移,那条黑线快速的朝他们压了过来,从扬起的沙尘来看,这是一个庞大的马队。 “快,跟上司徒横!” 翁锐一声喝喊,即刻纵马前行,阴石也立即跟上,但由于他们和司徒横相隔有几百丈之遥,脚下还是比较松软的沙地,而司徒横脚下已经是较为坚硬的沙硕地了,见状立即打马如飞,朝马队疾驰而去。 看到这种情况,而自己的马脚下又使不上力,翁锐一急,一拍马背,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箭一般的向前蹿去,随着身形落下,他的脚尖点在沙地之上,再次跃起就在数丈之外了,瞬间就将还在拼命奔跑的马匹远远甩在后面。 阴石见状,也立即弃马而起,纵身跟上。 尽管翁锐和司徒横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的缩短,但他们的马越跑越快,并且是迎着漫天奔来的马队而行,就在离司徒横不到一箭之地,司徒横已经穿过马队,而迎着他们两的却是漫天的箭雨。 对这两人来说,这普通的箭矢很难伤到他们,听到破空之声,两人手长剑一振,一道道剑影迅即将他们裹得密不透风,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支支利箭在他们两人身前身后纷纷落地。 但他们们所面对的显然不是普通的马队,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并不是一起齐射,而是前后错开,一批射完,另一批立即跟上,数批之间密切相连,不留空隙,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就算这些箭伤不了他们,但被这么以阻,翁锐和阴石也是寸步难行,借着这个机会,司徒横一行早已跑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嗨!” 翁锐一急,心生愤恨,大喝一声,强劲的内力伴随长剑的飞舞化成汹涌的剑气在四周炸裂开来,那些射向他的箭在剑气的激荡被震碎震飞,飞身而起的翁锐在箭雨蹚开一条通路,两个起落,他的剑已经搭在了指挥这支马队首领的脖颈之上,并一下子把他拎到了马下,如雨的箭射骤然而停。 一阵极其紧张的与箭雨的搏杀,阴石已经气血翻腾,魔性渐显,如若再控制不住局面,等他下手,这里死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随着箭雨渐歇,阴石也停了下来,但也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这个时候,翁锐才有空仔细观察这支差点将他们射成刺猬的马队,他们大约有四五百人,层层叠叠呈半圆形将他们围住,这样,他们的箭无论从哪个方向射出都不会伤着自己人。 在这些马队武士的脸上,都抹上了一道道血印,连翁锐手上的这个首领也不例外,这么多人聚集一起,这景象还是十分恐怖,血腥味很浓,显然这血抹上去不久。 虽然他们的首领在翁锐手上,但这些人对他们两人都是怒目而视,手上的弓弦依旧拉得很紧,所有的箭都在瞄准着他们两位。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翁锐道。 “做楼兰的敌人都得死!”首领虽被控制,但大义凌然,毫无畏惧。 “你们是什么人?”翁锐道。 “我们是楼兰国的血军,”首领道,“我就是他们的首领兰提,敌人不死,血军绝不独活!” “你们是专门来杀我们的?”翁锐道。 “是。”兰提盯着他非常坚决道。 “你确信你们这些人能杀了我们两个?”翁锐道,毕竟他们两人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不光让这些人震惊,还让他们恐惧。 “杀不了你们,你们可以杀了我们,”兰提慷慨道,“就算是没有我的存在,血军全体武士都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只要有敌人在,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退出。”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们的敌人?”翁锐道。 “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大汉高手今天就会袭击楼兰,”兰提道,“血军是楼兰最精锐的军队,只要有我们在,你们就别想靠近楼兰一步。” “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翁锐道。 “这你无需知道。”兰提道。 “是承天教卫使维迦告诉你们的吧?”翁锐道。 “这你管不着。”兰提道。 “我是管不着,”翁锐道,“但把楼兰的精锐当枪使,陷楼兰于亡国的危险,我不知道听这些话的人有没有脑子?” “楼兰是我们的,楼兰人是不会骗楼兰人的。”兰提决然道。 看着兰提这一脸正气断然决然的样子,翁锐不觉“扑哧”一声乐了,这些人还真是淳朴得可以,被人操纵还不自知,怪不得差点被霍去病的大军所灭。 就楼兰这几千人的军队,几百人的精锐,要是霍去病不被人暗算,给他塞牙缝都不够,但这些人的勇敢和勇气还是令他十分佩服的。 翁锐从兰提的脖子上将剑撤掉:“要是我说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兰提扭头道。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个人,解决点个人恩怨,根本就和楼兰国无关,也不会伤害楼兰的任何人。”翁锐道。 “不可能,”兰提道,“你们汉人太狡猾了,屡次吃亏都是给你们骗了。” “那个维迦和我们追的那些人与我们有仇,你不能只相信他们的。”翁锐道。 “和楼兰人有仇,就是和楼兰国有仇。”兰提道。 “那怎样你才能够相信?” 翁锐觉得有点和这群常年处在荒漠绿洲上的莽汉说不清楚了,平白无故也不能将这些人真的就杀了吧,若真这些人誓死一搏,不光是这数百人的事,整个楼兰国都可能就人人皆兵了,他们的其他事就别想办了,他得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除非你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并跟我们去见国王。”兰提道。 “去见你们的国王可以,”翁锐道,“但让我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却是不行,我们还要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那我如何相信你们?”兰提道。 “你觉得我们两人从你们这马队杀出一条血路,你们能拦得住吗?”翁锐道 “这……” 兰提一时语塞,刚才这两人的本事他确实看到了,眼前这个人只是一道影子一晃,就把无数飞向他的利箭震飞,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人家的俘虏,说要拦住,他还真没这个信心。 看着兰提有点松动,翁锐指着那些执弓携刀的血军武士道:“先让他们把手里的兵器收收吧,要是谁一不小心射出去,我那位师兄的脾气可不好,你死也就算了,这里还会搭上无数人的性命。” 兰提愣了愣,略一思索,将手一举,血军武士纷纷收起了弓箭,但依然将他们围着,阴石见状,也将剑收回剑鞘,站到了翁锐身旁。 “我的建议怎么样?”翁锐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有什么事由他来决定。” “好,”兰提终于下了决心,“但你们两人得走在马队间,途不得擅自逃走。” “不能就这样你们骑着马让我们走着路去见你们的国王吧?”翁锐道。 兰提翻身上马,一招手,立即有两名武士骑马过去,将翁锐和阴石的马牵来,二人也骑上马,被簇拥在马队间,漫步朝楼兰城走去。 看着维迦几人离开,翁锐还是动了一下心的,他本能的想站起来,最终还是忍住了,对维迦身上的东西,他根本不感兴趣,就算他知道爷的秘密,司徒横也一样知道,这个时候对谁他都不能阻止,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就等着司徒横,反正这家伙也走不快。 好在司徒横呆的时间也不算长,他们出发,翁锐和阴石也跟着出发,还加快脚程,压缩了一些他们间的路程,在这样的距离里,翁锐相信他绝不会让司徒横逃脱的。 这一路两拨人马,各自遥视着对方,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倒是相安无事,互不干扰,各走各的,就连夜里宿营也是如此,直到这片沙漠的边缘,进入楼兰境内的戈壁和沙硕地带,翁锐忽然感觉有点不对。 在他的视线内,遥远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条黑线,随着时间推移,那条黑线快速的朝他们压了过来,从扬起的沙尘来看,这是一个庞大的马队。 “快,跟上司徒横!” 翁锐一声喝喊,即刻纵马前行,阴石也立即跟上,但由于他们和司徒横相隔有几百丈之遥,脚下还是比较松软的沙地,而司徒横脚下已经是较为坚硬的沙硕地了,见状立即打马如飞,朝马队疾驰而去。 看到这种情况,而自己的马脚下又使不上力,翁锐一急,一拍马背,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箭一般的向前蹿去,随着身形落下,他的脚尖点在沙地之上,再次跃起就在数丈之外了,瞬间就将还在拼命奔跑的马匹远远甩在后面。 阴石见状,也立即弃马而起,纵身跟上。 尽管翁锐和司徒横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的缩短,但他们的马越跑越快,并且是迎着漫天奔来的马队而行,就在离司徒横不到一箭之地,司徒横已经穿过马队,而迎着他们两的却是漫天的箭雨。 对这两人来说,这普通的箭矢很难伤到他们,听到破空之声,两人手长剑一振,一道道剑影迅即将他们裹得密不透风,随着“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支支利箭在他们两人身前身后纷纷落地。 但他们们所面对的显然不是普通的马队,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并不是一起齐射,而是前后错开,一批射完,另一批立即跟上,数批之间密切相连,不留空隙,循环往复,没完没了。 就算这些箭伤不了他们,但被这么以阻,翁锐和阴石也是寸步难行,借着这个机会,司徒横一行早已跑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嗨!” 翁锐一急,心生愤恨,大喝一声,强劲的内力伴随长剑的飞舞化成汹涌的剑气在四周炸裂开来,那些射向他的箭在剑气的激荡被震碎震飞,飞身而起的翁锐在箭雨蹚开一条通路,两个起落,他的剑已经搭在了指挥这支马队首领的脖颈之上,并一下子把他拎到了马下,如雨的箭射骤然而停。 一阵极其紧张的与箭雨的搏杀,阴石已经气血翻腾,魔性渐显,如若再控制不住局面,等他下手,这里死的可就不是一两个人了,随着箭雨渐歇,阴石也停了下来,但也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这个时候,翁锐才有空仔细观察这支差点将他们射成刺猬的马队,他们大约有四五百人,层层叠叠呈半圆形将他们围住,这样,他们的箭无论从哪个方向射出都不会伤着自己人。 在这些马队武士的脸上,都抹上了一道道血印,连翁锐手上的这个首领也不例外,这么多人聚集一起,这景象还是十分恐怖,血腥味很浓,显然这血抹上去不久。 虽然他们的首领在翁锐手上,但这些人对他们两人都是怒目而视,手上的弓弦依旧拉得很紧,所有的箭都在瞄准着他们两位。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翁锐道。 “做楼兰的敌人都得死!”首领虽被控制,但大义凌然,毫无畏惧。 “你们是什么人?”翁锐道。 “我们是楼兰国的血军,”首领道,“我就是他们的首领兰提,敌人不死,血军绝不独活!” “你们是专门来杀我们的?”翁锐道。 “是。”兰提盯着他非常坚决道。 “你确信你们这些人能杀了我们两个?”翁锐道,毕竟他们两人刚才所展现出的实力不光让这些人震惊,还让他们恐惧。 “杀不了你们,你们可以杀了我们,”兰提慷慨道,“就算是没有我的存在,血军全体武士都会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只要有敌人在,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退出。” “你凭什么说我是你们的敌人?”翁锐道。 “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大汉高手今天就会袭击楼兰,”兰提道,“血军是楼兰最精锐的军队,只要有我们在,你们就别想靠近楼兰一步。” “你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翁锐道。 “这你无需知道。”兰提道。 “是承天教卫使维迦告诉你们的吧?”翁锐道。 “这你管不着。”兰提道。 “我是管不着,”翁锐道,“但把楼兰的精锐当枪使,陷楼兰于亡国的危险,我不知道听这些话的人有没有脑子?” “楼兰是我们的,楼兰人是不会骗楼兰人的。”兰提决然道。 看着兰提这一脸正气断然决然的样子,翁锐不觉“扑哧”一声乐了,这些人还真是淳朴得可以,被人操纵还不自知,怪不得差点被霍去病的大军所灭。 就楼兰这几千人的军队,几百人的精锐,要是霍去病不被人暗算,给他塞牙缝都不够,但这些人的勇敢和勇气还是令他十分佩服的。 翁锐从兰提的脖子上将剑撤掉:“要是我说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会相信吗?” “当然不信!”兰提扭头道。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个人,解决点个人恩怨,根本就和楼兰国无关,也不会伤害楼兰的任何人。”翁锐道。 “不可能,”兰提道,“你们汉人太狡猾了,屡次吃亏都是给你们骗了。” “那个维迦和我们追的那些人与我们有仇,你不能只相信他们的。”翁锐道。 “和楼兰人有仇,就是和楼兰国有仇。”兰提道。 “那怎样你才能够相信?” 翁锐觉得有点和这群常年处在荒漠绿洲上的莽汉说不清楚了,平白无故也不能将这些人真的就杀了吧,若真这些人誓死一搏,不光是这数百人的事,整个楼兰国都可能就人人皆兵了,他们的其他事就别想办了,他得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除非你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并跟我们去见国王。”兰提道。 “去见你们的国王可以,”翁锐道,“但让我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却是不行,我们还要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那我如何相信你们?”兰提道。 “你觉得我们两人从你们这马队杀出一条血路,你们能拦得住吗?”翁锐道 “这……” 兰提一时语塞,刚才这两人的本事他确实看到了,眼前这个人只是一道影子一晃,就把无数飞向他的利箭震飞,自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成了人家的俘虏,说要拦住,他还真没这个信心。 看着兰提有点松动,翁锐指着那些执弓携刀的血军武士道:“先让他们把手里的兵器收收吧,要是谁一不小心射出去,我那位师兄的脾气可不好,你死也就算了,这里还会搭上无数人的性命。” 兰提愣了愣,略一思索,将手一举,血军武士纷纷收起了弓箭,但依然将他们围着,阴石见状,也将剑收回剑鞘,站到了翁锐身旁。 “我的建议怎么样?”翁锐道,“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有什么事由他来决定。” “好,”兰提终于下了决心,“但你们两人得走在马队间,途不得擅自逃走。” “不能就这样你们骑着马让我们走着路去见你们的国王吧?”翁锐道。 兰提翻身上马,一招手,立即有两名武士骑马过去,将翁锐和阴石的马牵来,二人也骑上马,被簇拥在马队间,漫步朝楼兰城走去。 第五十五章 楼兰-4:进入楼兰 出了沙漠,翁锐以为就到了楼兰,但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荒漠沙硕,虽没有沙漠那么难走,但似乎和沙漠一样漫无边际,走了一天还是看不到尽头。 在这里,已经看不见连绵不断的沙丘,取而代之的是干涸的古河道和一旁高高矮矮星罗棋布的山堆,说它是山堆,因为其看上去还是一座座山,但由于长期的风化,其嶙峋的山势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山顶,山上的岩石就像一块块干枯的老树皮,看不到一星点鲜活,一块块落下,在他的脚下化作硕砾,化作沙土。 和沙漠不同的是这里并非寸草不生,在一些低洼处,翁锐竟然看到不止一簇或不止一颗低矮的沙柳、草棘,但又实在少得可怜,那些星点绿色,在这漫漫的昏黄色甚至连点缀都算不上,但只要有微风吹过,它们便轻轻地摆动着身姿,像一个个傲娇的公主,顽强地展示着她对这片荒漠的蔑视。 “兰提首领,”翁锐实在觉得有点无聊,便和血军首领兰提攀谈起来,“我们到楼兰到底还有多少路程?” “这你不用管,跟着我们走便是。”兰提道。 “那有没有更近的路?”翁锐道。 “当然有,但不是给你们走的。”显然在兰提眼里,他们两个依旧还是敌人。 “这么说是维迦他们走近路给你们报的信,而司徒横在领着我们绕远路?”翁锐这个时候才有点明白维迦和司徒横为什么分开走了。 “哼哼,你现在明白也晚了。”兰提非常不屑的冷笑一声。 司徒横,这个混迹于河西一带的江湖枭雄,人称戈壁狐驼,说明他不但有骆驼的那种韧性和耐力,还有狐狸的狡猾,对这个人翁锐觉得还是看轻了。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翁锐他们也只能随遇而安,不管怎么走,楼兰,他总是要去的。 终于,这片荒漠到了尽头,眼前的绿色也多了起来,竟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草地,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他们前行的左边,出现了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浩淼水面,碧波荡漾,飞鸟嬉于其间。 “水,这么多水!” 在无边无际的沙漠奔波很多天之后,连很少说话的阴石也发出了一声感慨。 “是啊,”翁锐同样心生波澜,“这荒漠之竟然有如此奇观,实在令人惊叹!” 看着这两人对这片水面如此惊奇,兰提不觉骄傲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在这荒漠之,要没有这么多水,我们怎么生存?” “这片水面叫什么名字?”翁锐道。 “蒲昌海。”兰提道。 “好美的海,好美的名字!”翁锐赞叹道。 “再美也是我们的。”兰提道,他的眼光分明是在宣示主权。 翁锐笑笑,回报以善意:“楼兰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喝着这里的水并养育着牛羊,这当然是你们的。” “这水是咸的,不能喝,”兰提看翁锐就像看土包子似的,“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盐泽。” 有了水,有了绿色,翁锐觉得空气也不再那么干燥了,人也舒爽了很多,不知不觉,大队人马的行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半天过后,他们绕过蒲昌海往前,又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说是大河,不是说它水大,而是指它足够宽,间的最宽处水面足足有五丈之多,两边岔出很多细流,蜿蜒相连,层层叠叠,铺展开来,数十丈也打不住。 在主河道两边和无数细流经过之处,簇拥着一片片低矮、粗壮、茂盛的树木,枝叶繁茂,绿意盎然,一绺绺一块块舒展开来,飘忽闪耀,就像孔雀美丽的羽毛。 “这是什么树?”翁锐惊奇问道。 “胡杨,这是我们的宝树!”兰提道。 “哪这叫什么河?”翁锐道。 “孔雀河,这是……” “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宝河。” 没等兰提说完,翁锐就笑着说出了他的话,但他的身心已经受到强烈地的冲击,在这大漠深处,河水、草地、牛羊对他们就意味着生存,为此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他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将最精锐的军队称之为血军,因为他们明白,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用血来扞卫。 到了河边,没等兰提下令,前前后后的马都一下子簇拥到了大小河边,挡都挡不住,毫不客气地把头神进了水里,贪婪的喝起水来,好像要把这几天错过的水全部补上。 过河其实非常简单,这里的河看似很宽,但水很浅,最深处也没不过马腹,人马蹚着水就能过河,数百匹马一哄而过,清澈的河水立即变得浑浊起来,但随着后续水流到来,河里又是一片清澈。 离孔雀河南岸十来里路就是楼兰城,沿途就已经显现出一片繁茂的景象,低洼平坦的地方种着少许庄稼蔬菜,绵延起伏的草场里放牧着牛羊,阡陌纵横的道路上不但有辛劳牧耕的人们,还有还有穿越沙漠戈壁往来经商的驼队、马队,悦耳的驼铃声将这一块大漠绿洲衬托得格外的宁静、祥和。 再往前走,一座雄伟的大漠城廓出现在眼前,远远看去,南北东西各有数百丈之遥,城墙虽不是很高,但也十分敦厚,城门装饰虽不显华丽,但也各具巧工,古朴蕴含着庄严与从容。 到了城廓附近,大队人马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在城外一处军营驻扎,在上百名武士的刀箭簇拥下,翁锐和阴石下马休息,而兰提带着一个随从急急赶进城里去向楼兰王禀报。 这个时间并不很长,小半个时辰兰提就回来了,还带来了楼兰王的两名礼宾官,向翁锐阴石表明楼兰王勒耆隆重邀请翁锐阴石前去王宫。 这也是楼兰王的一个态度,至少现在还没有将他们看成敌人。 说是国王邀请,但依然有五十名武士在兰提的带领下手持刀箭簇拥着他们,说好听点,这是隆重的礼仪,说不好听点,这简直就是押解着两名没有捆绑的俘虏。 好在翁锐和阴石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惊奇的是眼前看到的楼兰城。 楼兰第一次被汉地人听说是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它此后就一直出现在大汉与河西匈奴反复拉锯的交战,无论是迦南还是后来的沙康,扰乱江湖,威胁朝廷,都没有使大汉臣民对楼兰留下好的映像,更有甚者,觉得楼兰人简直就跟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差不多。 但眼前的楼兰城,城廓规整,横竖道路整齐有序,大街小巷自然铆合,平顶土夯石垒的房屋几乎和觻得敦煌没有多少差别,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爬上屋顶的葡萄藤蔓缀着串串绿果,散发着阵阵清香。 在这里,虽有贫富之分,但依旧能和谐相处,大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小孩欢快的穿梭于小巷玩耍,远处看得见炊烟,近处闻得见肉香,人间烟火一点也不缺。 更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里商埠林立,客商云集,商埠虽没有汉地那么多招牌,但门口堆上几件物品,立马就能让人明白他有什么东西要卖,吆喝声、谈笑声、驼铃声将整个街区挤得热热闹闹,绝不亚于在武威酒泉所见的景象。 与河西相比,这里还是有些不同,这里的居民和来往的商人多是高鼻梁深眼窝蓝眼睛的西域人,汉地人的面孔难得看到几个。 还有就是来这里的商人就地做买卖的只有少数,很多都是赶着长长的驼队路过这里歇息休整,补充水和食物,使得这里的客栈不光多,还都有极其宽大的院子供这些牲口暂歇,草料也成了客栈赚钱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小小的楼兰城,不仅是楼兰人祖祖辈辈的栖息地,还是往来西域横穿大漠商队的继站,对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翁锐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打破它,但这事却总有人想,这也是他心的一丝隐忧。 路过城一条运河,看到在城最高的地方,也是一组土夯石垒的建筑群,但明显要比周围建筑高大许多,屋顶门楣的装饰也要豪华不少,更重要的是,在它的周围有不少值守的楼兰武士。 翁锐知道,楼兰王宫到了。 出了沙漠,翁锐以为就到了楼兰,但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荒漠沙硕,虽没有沙漠那么难走,但似乎和沙漠一样漫无边际,走了一天还是看不到尽头。 在这里,已经看不见连绵不断的沙丘,取而代之的是干涸的古河道和一旁高高矮矮星罗棋布的山堆,说它是山堆,因为其看上去还是一座座山,但由于长期的风化,其嶙峋的山势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个光秃秃的山顶,山上的岩石就像一块块干枯的老树皮,看不到一星点鲜活,一块块落下,在他的脚下化作硕砾,化作沙土。 和沙漠不同的是这里并非寸草不生,在一些低洼处,翁锐竟然看到不止一簇或不止一颗低矮的沙柳、草棘,但又实在少得可怜,那些星点绿色,在这漫漫的昏黄色甚至连点缀都算不上,但只要有微风吹过,它们便轻轻地摆动着身姿,像一个个傲娇的公主,顽强地展示着她对这片荒漠的蔑视。 “兰提首领,”翁锐实在觉得有点无聊,便和血军首领兰提攀谈起来,“我们到楼兰到底还有多少路程?” “这你不用管,跟着我们走便是。”兰提道。 “那有没有更近的路?”翁锐道。 “当然有,但不是给你们走的。”显然在兰提眼里,他们两个依旧还是敌人。 “这么说是维迦他们走近路给你们报的信,而司徒横在领着我们绕远路?”翁锐这个时候才有点明白维迦和司徒横为什么分开走了。 “哼哼,你现在明白也晚了。”兰提非常不屑的冷笑一声。 司徒横,这个混迹于河西一带的江湖枭雄,人称戈壁狐驼,说明他不但有骆驼的那种韧性和耐力,还有狐狸的狡猾,对这个人翁锐觉得还是看轻了。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翁锐他们也只能随遇而安,不管怎么走,楼兰,他总是要去的。 终于,这片荒漠到了尽头,眼前的绿色也多了起来,竟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草地,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他们前行的左边,出现了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浩淼水面,碧波荡漾,飞鸟嬉于其间。 “水,这么多水!” 在无边无际的沙漠奔波很多天之后,连很少说话的阴石也发出了一声感慨。 “是啊,”翁锐同样心生波澜,“这荒漠之竟然有如此奇观,实在令人惊叹!” 看着这两人对这片水面如此惊奇,兰提不觉骄傲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在这荒漠之,要没有这么多水,我们怎么生存?” “这片水面叫什么名字?”翁锐道。 “蒲昌海。”兰提道。 “好美的海,好美的名字!”翁锐赞叹道。 “再美也是我们的。”兰提道,他的眼光分明是在宣示主权。 翁锐笑笑,回报以善意:“楼兰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喝着这里的水并养育着牛羊,这当然是你们的。” “这水是咸的,不能喝,”兰提看翁锐就像看土包子似的,“所以它还有个名字叫盐泽。” 有了水,有了绿色,翁锐觉得空气也不再那么干燥了,人也舒爽了很多,不知不觉,大队人马的行进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半天过后,他们绕过蒲昌海往前,又被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 说是大河,不是说它水大,而是指它足够宽,间的最宽处水面足足有五丈之多,两边岔出很多细流,蜿蜒相连,层层叠叠,铺展开来,数十丈也打不住。 在主河道两边和无数细流经过之处,簇拥着一片片低矮、粗壮、茂盛的树木,枝叶繁茂,绿意盎然,一绺绺一块块舒展开来,飘忽闪耀,就像孔雀美丽的羽毛。 “这是什么树?”翁锐惊奇问道。 “胡杨,这是我们的宝树!”兰提道。 “哪这叫什么河?”翁锐道。 “孔雀河,这是……” “我知道,她是你们的宝河。” 没等兰提说完,翁锐就笑着说出了他的话,但他的身心已经受到强烈地的冲击,在这大漠深处,河水、草地、牛羊对他们就意味着生存,为此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他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将最精锐的军队称之为血军,因为他们明白,所有这一切,都必须用血来扞卫。 到了河边,没等兰提下令,前前后后的马都一下子簇拥到了大小河边,挡都挡不住,毫不客气地把头神进了水里,贪婪的喝起水来,好像要把这几天错过的水全部补上。 过河其实非常简单,这里的河看似很宽,但水很浅,最深处也没不过马腹,人马蹚着水就能过河,数百匹马一哄而过,清澈的河水立即变得浑浊起来,但随着后续水流到来,河里又是一片清澈。 离孔雀河南岸十来里路就是楼兰城,沿途就已经显现出一片繁茂的景象,低洼平坦的地方种着少许庄稼蔬菜,绵延起伏的草场里放牧着牛羊,阡陌纵横的道路上不但有辛劳牧耕的人们,还有还有穿越沙漠戈壁往来经商的驼队、马队,悦耳的驼铃声将这一块大漠绿洲衬托得格外的宁静、祥和。 再往前走,一座雄伟的大漠城廓出现在眼前,远远看去,南北东西各有数百丈之遥,城墙虽不是很高,但也十分敦厚,城门装饰虽不显华丽,但也各具巧工,古朴蕴含着庄严与从容。 到了城廓附近,大队人马并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在城外一处军营驻扎,在上百名武士的刀箭簇拥下,翁锐和阴石下马休息,而兰提带着一个随从急急赶进城里去向楼兰王禀报。 这个时间并不很长,小半个时辰兰提就回来了,还带来了楼兰王的两名礼宾官,向翁锐阴石表明楼兰王勒耆隆重邀请翁锐阴石前去王宫。 这也是楼兰王的一个态度,至少现在还没有将他们看成敌人。 说是国王邀请,但依然有五十名武士在兰提的带领下手持刀箭簇拥着他们,说好听点,这是隆重的礼仪,说不好听点,这简直就是押解着两名没有捆绑的俘虏。 好在翁锐和阴石并不在乎这些,他们惊奇的是眼前看到的楼兰城。 楼兰第一次被汉地人听说是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归来,它此后就一直出现在大汉与河西匈奴反复拉锯的交战,无论是迦南还是后来的沙康,扰乱江湖,威胁朝廷,都没有使大汉臣民对楼兰留下好的映像,更有甚者,觉得楼兰人简直就跟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差不多。 但眼前的楼兰城,城廓规整,横竖道路整齐有序,大街小巷自然铆合,平顶土夯石垒的房屋几乎和觻得敦煌没有多少差别,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爬上屋顶的葡萄藤蔓缀着串串绿果,散发着阵阵清香。 在这里,虽有贫富之分,但依旧能和谐相处,大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小孩欢快的穿梭于小巷玩耍,远处看得见炊烟,近处闻得见肉香,人间烟火一点也不缺。 更让他们感到惊异的是这里商埠林立,客商云集,商埠虽没有汉地那么多招牌,但门口堆上几件物品,立马就能让人明白他有什么东西要卖,吆喝声、谈笑声、驼铃声将整个街区挤得热热闹闹,绝不亚于在武威酒泉所见的景象。 与河西相比,这里还是有些不同,这里的居民和来往的商人多是高鼻梁深眼窝蓝眼睛的西域人,汉地人的面孔难得看到几个。 还有就是来这里的商人就地做买卖的只有少数,很多都是赶着长长的驼队路过这里歇息休整,补充水和食物,使得这里的客栈不光多,还都有极其宽大的院子供这些牲口暂歇,草料也成了客栈赚钱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小小的楼兰城,不仅是楼兰人祖祖辈辈的栖息地,还是往来西域横穿大漠商队的继站,对这么得天独厚的地方,翁锐想不出任何理由要打破它,但这事却总有人想,这也是他心的一丝隐忧。 路过城一条运河,看到在城最高的地方,也是一组土夯石垒的建筑群,但明显要比周围建筑高大许多,屋顶门楣的装饰也要豪华不少,更重要的是,在它的周围有不少值守的楼兰武士。 翁锐知道,楼兰王宫到了。 第五十五章 楼兰-5:楼兰王 说是王宫,在这大漠困苦之地,就其规模也就是比其他的房屋群落大一些而已,其装饰只是多了一些造型纹饰,显得高大独特一些,不要说和大汉的皇宫相比,就是连长安的一些侯府、富户的宅院也远不能及。 但就算是小国,王家的威仪还是有点的,仆佣虽没看到多少,但从大门外到里面的王宫殿堂,一层层的武士护卫森严,翁锐他们到了大殿门口更是被两位武士拦住,要他们解下佩剑。 翁锐没有犹豫就将佩剑交给武士,阴石见此也交出了佩剑,对他们两人来说,在这里,有剑没剑差别不大。 除了这些武士,大殿里面也老老少少簇拥着七个人,还有一位威风凌凌的将军,手握一柄大刀,对他们怒目而视,这些足以给楼兰王长面子了。 大殿正王位上坐着一位年男子,年纪约四十岁上下,身体微瘦,脸颊很窄,更突出了他高高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睛,明亮的眼神略显一丝忧郁,服饰鲜亮华丽,头上被布巾围裹成一个圆形,剩余部分缀于脑后,最显眼的莫过于头巾上数支扎成一个扇形的孔雀羽毛,感觉这是他身上唯一的王权象征。 这应该就是楼兰国的现任国王勒耆了,或许是王位继承于祖先的缘故,在他和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草原雄主的霸气。 “汉民翁锐、阴石拜见楼兰国王陛下。” 不等介绍,翁锐和阴石上前躬身施礼,不管怎么说,再小的国王他也是国王。 “二位汉廷贵客免礼,”国王勒耆抬抬手,很是客气,然后看着翁锐道,“你就是翁锐?” “我是翁锐。”翁锐道。 “你就是那个在土汉地打败承天教圣左使迦南的那个翁锐?”看来勒耆对翁锐的了解还是很多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 座下站着的一位老者微微一躬身,冷冰冰的提醒了一句,显然他在告诉国王勒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勒耆马上正色道,“这是我们楼兰国的国相浑末,这是我们泽族长老沮海,这是我们的甸族长老枭鹞末,这是我们山族长老契乌尔,这是我们漠族长老黑沙,这是我们楼兰国的大将军葛丹。” 楼兰王勒耆一个个介绍过去,不管对方脸上呈现的是善意还是恶意,翁锐和阴石都一个个施礼并接受对方还礼,总算介绍完了,但一旁没被介绍的两个少年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而那位少年却不过十五岁样子,青年高大壮实,目光炯炯,颇有几分威严之气,而那个少年却是一脸秀气,笑吟吟地十分可爱。 看到翁锐他们关注,楼兰王勒耆指着青年和少年道:“这是我的大儿子安归,我的小儿子尉屠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两位王子,翁锐和阴石还是分别微微一礼,尉屠耆赶紧还礼,但安归却对二人漠然视之,似乎颇有敌意。 “吭!” 刚才发出提醒的甸族长老枭鹞末再次发声,意思要勒耆赶紧办正事。 勒耆看了枭鹞末一眼,还微微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一丝国王的威严。 “按说二位远道而来,我们理应盛情款待,”勒耆道,“但不知你们为什么要入侵我们楼兰?” “入侵?”翁锐以为自己听错了,“国王陛下是说我们入侵?” “对。”勒耆的回答很是简单,感觉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呵呵,”翁锐不禁哑然失笑,“国王陛下,您见过只有两个人的军队吗?” “没有,”勒耆道,“但你们两人却具有挡住我最精锐血军的实力。” “实力又能代表什么?”翁锐道,“以我们的实力,虽不至于杀了你血军的全部,但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不是问题吧,我们到现在还未伤你的一个士卒,就被押解到陛下这里,你见过这样的军队和这样的入侵吗?” “这……”恐怕勒耆自己也觉得这个入侵的理由有些滑稽,顿了一顿道,“那你们跑到我们楼兰国来干什么?” “我们来处理一些个人的恩怨,与楼兰国没有关系。”翁锐道。 “什么个人恩怨,说来听听。”勒耆道。 “是与承天教迦南和沙康两位圣使的一些事情,”翁锐道,“我们自己会处理好,就不麻烦楼兰王陛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勒耆脸色温和了不少,“那你们……” “陛下,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楼兰王勒耆的话未说完,甸族长老枭鹞末就插话打断。 枭鹞末年近旬,黄白的胡须卷满了整个脸庞,身子虽微微有点瘘,但两眼冷森,阴光闪现,这架势就根本没把楼兰王勒耆放在眼里。 “枭鹞末长老,”国相浑末道,“陛下的意思是承天教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多介入的好,毕竟这已经不是我楼兰国的事了。” “怎么不是我们楼兰国的事,”枭鹞末道,“圣左使迦南还是我们的国师,圣右使沙康还是我们的护国圣师,这怎么就没关系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住嘴,”枭鹞末打断浑末的话,他根本没把浑末放在眼里,怒道,“你让陛下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取消他们的封号了?” “有封号又怎么样,保护不了草原绿洲的臣民,却总是给我们惹事。”国相浑末语气也不好听起来,作为国相,他是楼兰王身边的近臣,楼兰王的地位面子他一定是要维护的。 “就算是惹事,也是汉庭先惹我们的,”枭鹞末道,“以前我们的牛羊都能放牧到祁连山下,把我们逼退到这里,你还要替他们说话?” 国相浑末和他的争吵,明显是出于对枭鹞末蔑视陛下的不满,但这却让他的气势更甚。 “好啦,你们别争了,”楼兰王勒耆无奈道,“以枭鹞末长老你的意思该怎么样呢?” “他们到这里的目的一定得弄清楚,”枭鹞末道,“否则就是对我族人的不负责任,就会给楼兰留下隐患。” “对,枭鹞末长老说得没错,这事一定要弄清楚。”山族长老契乌尔附和道。 一看契乌尔附和,其他两位长老也连忙频频点头。 虽是部族长老,但这些人却拥有真正的实力,草场、牧民都是他们的,打起仗来士兵都是他们的,楼兰王勒耆家族虽也有草场牧民,但实力已经不能和他们加起来相抗衡,只能在他们间维持一个平衡。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勒耆看着四位长老道。 “是的,陛下,”契乌尔道,“我们现在就守着这么一块地方,周围的羌国、且末、车师、伊吾都在暗地争夺地盘,匈奴更是虎视眈眈,而汉庭的手也已经伸到了敦煌以西,我们真的不能再失去了,否则这大漠之我们连块落脚之地都没有了。” 契乌尔说的都是实情,勒耆不能装作不知道,他也一定要有个态度。 勒耆道:“既然我们各位长老都觉得应该弄清楚你们在楼兰要做什么,那就请二位说说清楚吧。” 翁锐看到了楼兰王勒耆的为难,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让他作难,这国小里面的势力也不简单啊。 “好,既然国王陛下要问,那我就说说吧,”翁锐道,“承天教和我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这次沙康带人袭扰土,不仅杀了我们的人,还将我们的人掳到了楼兰,放话要我来楼兰跟他了结恩怨才能放了我们的人,这不我就来了。” “你和迦南的事不是上回已经了结了吗?”勒耆道,“他已经答应你不再去土汉地,你为什么还要找他?” “呵呵,看来陛下对我们的事情了解很多啊,”翁锐道,“本来我和他已经没事了,但这次沙康到了土,用的还是他以前培植的势力,我的家人就是被这些人带着沙康杀害和劫掳的,他有没有指使这事,我不得找他问问清楚?” 说是王宫,在这大漠困苦之地,就其规模也就是比其他的房屋群落大一些而已,其装饰只是多了一些造型纹饰,显得高大独特一些,不要说和大汉的皇宫相比,就是连长安的一些侯府、富户的宅院也远不能及。 但就算是小国,王家的威仪还是有点的,仆佣虽没看到多少,但从大门外到里面的王宫殿堂,一层层的武士护卫森严,翁锐他们到了大殿门口更是被两位武士拦住,要他们解下佩剑。 翁锐没有犹豫就将佩剑交给武士,阴石见此也交出了佩剑,对他们两人来说,在这里,有剑没剑差别不大。 除了这些武士,大殿里面也老老少少簇拥着七个人,还有一位威风凌凌的将军,手握一柄大刀,对他们怒目而视,这些足以给楼兰王长面子了。 大殿正王位上坐着一位年男子,年纪约四十岁上下,身体微瘦,脸颊很窄,更突出了他高高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睛,明亮的眼神略显一丝忧郁,服饰鲜亮华丽,头上被布巾围裹成一个圆形,剩余部分缀于脑后,最显眼的莫过于头巾上数支扎成一个扇形的孔雀羽毛,感觉这是他身上唯一的王权象征。 这应该就是楼兰国的现任国王勒耆了,或许是王位继承于祖先的缘故,在他和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草原雄主的霸气。 “汉民翁锐、阴石拜见楼兰国王陛下。” 不等介绍,翁锐和阴石上前躬身施礼,不管怎么说,再小的国王他也是国王。 “二位汉廷贵客免礼,”国王勒耆抬抬手,很是客气,然后看着翁锐道,“你就是翁锐?” “我是翁锐。”翁锐道。 “你就是那个在土汉地打败承天教圣左使迦南的那个翁锐?”看来勒耆对翁锐的了解还是很多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 座下站着的一位老者微微一躬身,冷冰冰的提醒了一句,显然他在告诉国王勒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勒耆马上正色道,“这是我们楼兰国的国相浑末,这是我们泽族长老沮海,这是我们的甸族长老枭鹞末,这是我们山族长老契乌尔,这是我们漠族长老黑沙,这是我们楼兰国的大将军葛丹。” 楼兰王勒耆一个个介绍过去,不管对方脸上呈现的是善意还是恶意,翁锐和阴石都一个个施礼并接受对方还礼,总算介绍完了,但一旁没被介绍的两个少年却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严格来说这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青年约莫二十岁上下,而那位少年却不过十五岁样子,青年高大壮实,目光炯炯,颇有几分威严之气,而那个少年却是一脸秀气,笑吟吟地十分可爱。 看到翁锐他们关注,楼兰王勒耆指着青年和少年道:“这是我的大儿子安归,我的小儿子尉屠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两位王子,翁锐和阴石还是分别微微一礼,尉屠耆赶紧还礼,但安归却对二人漠然视之,似乎颇有敌意。 “吭!” 刚才发出提醒的甸族长老枭鹞末再次发声,意思要勒耆赶紧办正事。 勒耆看了枭鹞末一眼,还微微点了点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露出了一丝国王的威严。 “按说二位远道而来,我们理应盛情款待,”勒耆道,“但不知你们为什么要入侵我们楼兰?” “入侵?”翁锐以为自己听错了,“国王陛下是说我们入侵?” “对。”勒耆的回答很是简单,感觉是早就准备好的答案。 “呵呵,”翁锐不禁哑然失笑,“国王陛下,您见过只有两个人的军队吗?” “没有,”勒耆道,“但你们两人却具有挡住我最精锐血军的实力。” “实力又能代表什么?”翁锐道,“以我们的实力,虽不至于杀了你血军的全部,但杀出一条血路恐怕不是问题吧,我们到现在还未伤你的一个士卒,就被押解到陛下这里,你见过这样的军队和这样的入侵吗?” “这……”恐怕勒耆自己也觉得这个入侵的理由有些滑稽,顿了一顿道,“那你们跑到我们楼兰国来干什么?” “我们来处理一些个人的恩怨,与楼兰国没有关系。”翁锐道。 “什么个人恩怨,说来听听。”勒耆道。 “是与承天教迦南和沙康两位圣使的一些事情,”翁锐道,“我们自己会处理好,就不麻烦楼兰王陛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勒耆脸色温和了不少,“那你们……” “陛下,不能听信他们一面之词。”楼兰王勒耆的话未说完,甸族长老枭鹞末就插话打断。 枭鹞末年近旬,黄白的胡须卷满了整个脸庞,身子虽微微有点瘘,但两眼冷森,阴光闪现,这架势就根本没把楼兰王勒耆放在眼里。 “枭鹞末长老,”国相浑末道,“陛下的意思是承天教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过多介入的好,毕竟这已经不是我楼兰国的事了。” “怎么不是我们楼兰国的事,”枭鹞末道,“圣左使迦南还是我们的国师,圣右使沙康还是我们的护国圣师,这怎么就没关系呢?”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住嘴,”枭鹞末打断浑末的话,他根本没把浑末放在眼里,怒道,“你让陛下说说看,我们什么时候取消他们的封号了?” “有封号又怎么样,保护不了草原绿洲的臣民,却总是给我们惹事。”国相浑末语气也不好听起来,作为国相,他是楼兰王身边的近臣,楼兰王的地位面子他一定是要维护的。 “就算是惹事,也是汉庭先惹我们的,”枭鹞末道,“以前我们的牛羊都能放牧到祁连山下,把我们逼退到这里,你还要替他们说话?” 国相浑末和他的争吵,明显是出于对枭鹞末蔑视陛下的不满,但这却让他的气势更甚。 “好啦,你们别争了,”楼兰王勒耆无奈道,“以枭鹞末长老你的意思该怎么样呢?” “他们到这里的目的一定得弄清楚,”枭鹞末道,“否则就是对我族人的不负责任,就会给楼兰留下隐患。” “对,枭鹞末长老说得没错,这事一定要弄清楚。”山族长老契乌尔附和道。 一看契乌尔附和,其他两位长老也连忙频频点头。 虽是部族长老,但这些人却拥有真正的实力,草场、牧民都是他们的,打起仗来士兵都是他们的,楼兰王勒耆家族虽也有草场牧民,但实力已经不能和他们加起来相抗衡,只能在他们间维持一个平衡。 “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勒耆看着四位长老道。 “是的,陛下,”契乌尔道,“我们现在就守着这么一块地方,周围的羌国、且末、车师、伊吾都在暗地争夺地盘,匈奴更是虎视眈眈,而汉庭的手也已经伸到了敦煌以西,我们真的不能再失去了,否则这大漠之我们连块落脚之地都没有了。” 契乌尔说的都是实情,勒耆不能装作不知道,他也一定要有个态度。 勒耆道:“既然我们各位长老都觉得应该弄清楚你们在楼兰要做什么,那就请二位说说清楚吧。” 翁锐看到了楼兰王勒耆的为难,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让他作难,这国小里面的势力也不简单啊。 “好,既然国王陛下要问,那我就说说吧,”翁锐道,“承天教和我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这次沙康带人袭扰土,不仅杀了我们的人,还将我们的人掳到了楼兰,放话要我来楼兰跟他了结恩怨才能放了我们的人,这不我就来了。” “你和迦南的事不是上回已经了结了吗?”勒耆道,“他已经答应你不再去土汉地,你为什么还要找他?” “呵呵,看来陛下对我们的事情了解很多啊,”翁锐道,“本来我和他已经没事了,但这次沙康到了土,用的还是他以前培植的势力,我的家人就是被这些人带着沙康杀害和劫掳的,他有没有指使这事,我不得找他问问清楚?” 第五十五章 楼兰-6:甸族长老 “那你们汉庭军队入侵河西,占了我们的牧场,让我们不得不退回大漠,这事我们又该找谁去问?”枭鹞末道。 “这大汉与楼兰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翁锐道,“我在大汉只是一介草民,要不是迦南和沙康惹我,我连楼兰在哪里都不知道。” “哼哼,你敢说你和汉廷没有一点关系?”枭鹞末道。 “莫非你知道?”翁锐对他也不再客气,脸色一冷道。 “我知道你的师兄就是汉庭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而杀我楼兰臣民、掳我牛羊、占我草场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就是他的外甥,”枭鹞末道,“你还敢说你和汉庭没有关系?” “你这又能说明什么?”翁锐道,“他做他的官,我做我的草民,是师兄弟就什么事都该有关系了?” “但我听说要没有你的干扰,承天教袭扰汉庭的事就要成功了,”枭鹞末道,“否则我们就不会被霍去病追杀,就不会失去河西那么多草场。” “我阻止迦南和沙康,每次都是他们先向我挑衅,”翁锐道,“每次我都是被逼无奈才反击的,倒是你们受到汉庭攻击,你们自己该反省才是。” “我们有什么好反省的,”枭鹞末道,“我们离汉廷那么远,是他们打上门来抢我们草场牛羊的。” “但这也是你们支持纵容迦南、沙康到土捣乱所带来的恶果。”翁锐道。 “他们去土的事我们事先都不知道,都是他们承天教的事,”国相浑末道,“他们要找人报复也应该去找承天教,而不是楼兰。” “要没有楼兰的支持,承天教的人会那么嚣张?”翁锐道。 “有些人和承天教的人走得很近,反正不是我和陛下。”浑末道。 “国相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整个楼兰都是我们的,”在外人面前,楼兰王勒耆还要维护一下楼兰国的面子,“不管是谁的主张,做得不好,受伤的都是整个楼兰。” “陛下这句话说得极是,”枭鹞末道,“所以我们楼兰国还是要和承天教结合在一起,再次奉它为国教,只要全体臣民在天姆的护佑下,我们就能保住我们的草场水源,我们就能够在大漠上活下去。” “可是他们现在……”楼兰王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现在的承天教已经日薄西山,重新振兴谈何容易。 “陛下放心,”枭鹞末道,“尽管现在承天教伤了些元气,但教主和两位圣使都在,只要我们支持承天教,它就能再次强大起来,再次成为我们的依靠。” 这些人还真不把翁锐他们当外人,自己争吵也就罢了,现在连支持承天教的事也说了出来,翁锐就有点忍不了了。 “哼哼,看着你年岁不小了,想不到说话还是如此幼稚,”翁锐道,“承天教以前护佑不了你们,以后照样不行,把自己安危总是寄托在别人身上,恐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大胆,你竟敢对我父亲这么讲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那位大将军葛丹不干了。 “噢,原来枭鹞末长老就是葛丹将军的父亲啊,怪不得都这么有底气,”翁锐道,“我们在这里本是受楼兰王之邀,其他人要是硬要插着讲话,那我就没必要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你敢看轻我,”葛丹道,“我可是楼兰国第一勇士,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比试我看就不必了,”楼兰王勒耆怕事情闹大,赶紧劝解道,“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楼兰国的生存,就算是请迦南国师回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这个陛下一看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立马就松了口,这可不是翁锐想看到的局面。 “陛下,”翁锐道,“说白了这楼兰国还是陛下的楼兰国,做什么决定都得陛下来做,否则要是出了差错,吃亏的还是陛下自己啊。” “对啊,父王,你要自己拿主意啊。”尉屠耆别看年纪小,但看着父亲为难也是不忍,脱口为父亲帮腔。 “你小孩子懂什么,不要替旁人讲话,”大王子安归道,“要不要支持承天教那都是我们楼兰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看来安归王子是明白这其的利害了,”翁锐道,“那你觉得承天教能保住楼兰吗?能保住你父亲的王位吗?” “保住楼兰有大将军葛丹,有楼兰血军,还有我,”安归道,“死不足惜,楼兰人是不会投降的。” “哈哈哈,”看着安归勇武的样子,翁锐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玉石俱焚,去找死呢?” “哼哼,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安归道,“霍去病的万人大军都让我们给打败了,霍去病也死了,我看谁还有能耐挑战我们楼兰。” “霍去病的大军是被楼兰打败的吗?”翁锐道。 “当然了……” “你住嘴,”楼兰王忽然厉声止住,“不许在这里无礼,你们两个都给我下去。” 显然霍去病整个大军铩羽而归这里面还藏着很多秘密,楼兰王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儿子把这事抖落出来,一声斥责,安归气鼓鼓的走了,而尉屠耆走的时候还给翁锐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翁壮士,听你刚才的话音,是说我们现在还能有好好活下去的办法?”勒耆道。 “当然有,本来以前也应该有。”翁锐道。 “此话我有点不明白。”勒耆道。 不管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翁锐现在都打算给他说说了。 “陛下,您觉得大汉为什么一定要攻击楼兰?”翁锐道。 “难道不是要抢夺我们的地盘?”勒耆道。 “呵呵,”翁锐无奈的笑笑,“陛下,你若有机会可以到大汉境内看看,看看那里的地有多大,看看那里的地有多好,看看那里有多富庶,你真以为大汉是要抢你们的地盘吗?” “那为什么?”勒耆道。 “为了匈奴,”翁锐道,“匈奴一直威胁着大汉的北方边境,为解除北方威胁,大汉这些年来一直在和匈奴交兵,并派出使者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希望和大月氏结盟,但当他到了你们的地盘,你们不但不帮,还拦截使者向匈奴报信,这不就是和大汉作对吗?” “但我们一个小国,匈奴我们也不敢得罪啊。”勒耆道。 “周边的车师、伊吾、且末、于阗、乌孙等等都是小国,人家怎么就不愿意和匈奴人纠缠在一起呢,”翁锐道,“现在的汉帝年富力强,雄武大略,承天教的人在土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他出兵横扫河西匈奴,顺便削弱羌氐和楼兰,就是因为你们和匈奴人走得太近的缘故。” “按你的意思,只要我们亲近汉庭,汉庭就不会攻击我们?”勒耆道。 “我想是这样,”翁锐道,“我想大汉也希望西部边境安宁,这才能集精力对付北方匈奴。” “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枭鹞末道,“匈奴就在我们北边,他们说到就到,你让我们现在去亲近汉庭,这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难道不去就不会死了吗?”翁锐道,“霍去病的上万大军在来楼兰的路上被人下毒,折损过半,连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也因此去世,这可是汉帝刘彻最喜欢的将领,你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吗?不管是不是你们动的手,恐怕这笔帐已经记在楼兰的头上了,除了与大汉交好,你觉得还有出路吗?” “哼,我看这大汉军队也没什么了不起,”葛丹道,“在河西戈壁或许是他们厉害,但到了这沙漠地带,还没等我们出手,他们就死伤无数,连主将都没有保住。” “你这是还不知道大汉的厉害,”翁锐道,“要是霍去病的万人铁骑跨过沙漠,你觉得你们的两千多军队和数百血军就能挡住他吗?如果下次他们不走沙漠,而是借道车师、伊吾或者戎羌,那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在用同样的方法挡住他们吗?” “住口,你还说你和大汉没有关系,我看你就是专门来为大汉做说客的!”枭鹞末呵斥道。 “那你们汉庭军队入侵河西,占了我们的牧场,让我们不得不退回大漠,这事我们又该找谁去问?”枭鹞末道。 “这大汉与楼兰之间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翁锐道,“我在大汉只是一介草民,要不是迦南和沙康惹我,我连楼兰在哪里都不知道。” “哼哼,你敢说你和汉廷没有一点关系?”枭鹞末道。 “莫非你知道?”翁锐对他也不再客气,脸色一冷道。 “我知道你的师兄就是汉庭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而杀我楼兰臣民、掳我牛羊、占我草场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就是他的外甥,”枭鹞末道,“你还敢说你和汉庭没有关系?” “你这又能说明什么?”翁锐道,“他做他的官,我做我的草民,是师兄弟就什么事都该有关系了?” “但我听说要没有你的干扰,承天教袭扰汉庭的事就要成功了,”枭鹞末道,“否则我们就不会被霍去病追杀,就不会失去河西那么多草场。” “我阻止迦南和沙康,每次都是他们先向我挑衅,”翁锐道,“每次我都是被逼无奈才反击的,倒是你们受到汉庭攻击,你们自己该反省才是。” “我们有什么好反省的,”枭鹞末道,“我们离汉廷那么远,是他们打上门来抢我们草场牛羊的。” “但这也是你们支持纵容迦南、沙康到土捣乱所带来的恶果。”翁锐道。 “他们去土的事我们事先都不知道,都是他们承天教的事,”国相浑末道,“他们要找人报复也应该去找承天教,而不是楼兰。” “要没有楼兰的支持,承天教的人会那么嚣张?”翁锐道。 “有些人和承天教的人走得很近,反正不是我和陛下。”浑末道。 “国相就不要说这些话了,整个楼兰都是我们的,”在外人面前,楼兰王勒耆还要维护一下楼兰国的面子,“不管是谁的主张,做得不好,受伤的都是整个楼兰。” “陛下这句话说得极是,”枭鹞末道,“所以我们楼兰国还是要和承天教结合在一起,再次奉它为国教,只要全体臣民在天姆的护佑下,我们就能保住我们的草场水源,我们就能够在大漠上活下去。” “可是他们现在……”楼兰王的话有点说不下去了,现在的承天教已经日薄西山,重新振兴谈何容易。 “陛下放心,”枭鹞末道,“尽管现在承天教伤了些元气,但教主和两位圣使都在,只要我们支持承天教,它就能再次强大起来,再次成为我们的依靠。” 这些人还真不把翁锐他们当外人,自己争吵也就罢了,现在连支持承天教的事也说了出来,翁锐就有点忍不了了。 “哼哼,看着你年岁不小了,想不到说话还是如此幼稚,”翁锐道,“承天教以前护佑不了你们,以后照样不行,把自己安危总是寄托在别人身上,恐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大胆,你竟敢对我父亲这么讲话?”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那位大将军葛丹不干了。 “噢,原来枭鹞末长老就是葛丹将军的父亲啊,怪不得都这么有底气,”翁锐道,“我们在这里本是受楼兰王之邀,其他人要是硬要插着讲话,那我就没必要客气了。” “你什么意思,你敢看轻我,”葛丹道,“我可是楼兰国第一勇士,要不我们比试比试?” “比试我看就不必了,”楼兰王勒耆怕事情闹大,赶紧劝解道,“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楼兰国的生存,就算是请迦南国师回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 这个陛下一看这父子俩一唱一和,立马就松了口,这可不是翁锐想看到的局面。 “陛下,”翁锐道,“说白了这楼兰国还是陛下的楼兰国,做什么决定都得陛下来做,否则要是出了差错,吃亏的还是陛下自己啊。” “对啊,父王,你要自己拿主意啊。”尉屠耆别看年纪小,但看着父亲为难也是不忍,脱口为父亲帮腔。 “你小孩子懂什么,不要替旁人讲话,”大王子安归道,“要不要支持承天教那都是我们楼兰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看来安归王子是明白这其的利害了,”翁锐道,“那你觉得承天教能保住楼兰吗?能保住你父亲的王位吗?” “保住楼兰有大将军葛丹,有楼兰血军,还有我,”安归道,“死不足惜,楼兰人是不会投降的。” “哈哈哈,”看着安归勇武的样子,翁锐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好好活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玉石俱焚,去找死呢?” “哼哼,谁找死还不一定呢,”安归道,“霍去病的万人大军都让我们给打败了,霍去病也死了,我看谁还有能耐挑战我们楼兰。” “霍去病的大军是被楼兰打败的吗?”翁锐道。 “当然了……” “你住嘴,”楼兰王忽然厉声止住,“不许在这里无礼,你们两个都给我下去。” 显然霍去病整个大军铩羽而归这里面还藏着很多秘密,楼兰王绝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儿子把这事抖落出来,一声斥责,安归气鼓鼓的走了,而尉屠耆走的时候还给翁锐留下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翁壮士,听你刚才的话音,是说我们现在还能有好好活下去的办法?”勒耆道。 “当然有,本来以前也应该有。”翁锐道。 “此话我有点不明白。”勒耆道。 不管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翁锐现在都打算给他说说了。 “陛下,您觉得大汉为什么一定要攻击楼兰?”翁锐道。 “难道不是要抢夺我们的地盘?”勒耆道。 “呵呵,”翁锐无奈的笑笑,“陛下,你若有机会可以到大汉境内看看,看看那里的地有多大,看看那里的地有多好,看看那里有多富庶,你真以为大汉是要抢你们的地盘吗?” “那为什么?”勒耆道。 “为了匈奴,”翁锐道,“匈奴一直威胁着大汉的北方边境,为解除北方威胁,大汉这些年来一直在和匈奴交兵,并派出使者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希望和大月氏结盟,但当他到了你们的地盘,你们不但不帮,还拦截使者向匈奴报信,这不就是和大汉作对吗?” “但我们一个小国,匈奴我们也不敢得罪啊。”勒耆道。 “周边的车师、伊吾、且末、于阗、乌孙等等都是小国,人家怎么就不愿意和匈奴人纠缠在一起呢,”翁锐道,“现在的汉帝年富力强,雄武大略,承天教的人在土根本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他出兵横扫河西匈奴,顺便削弱羌氐和楼兰,就是因为你们和匈奴人走得太近的缘故。” “按你的意思,只要我们亲近汉庭,汉庭就不会攻击我们?”勒耆道。 “我想是这样,”翁锐道,“我想大汉也希望西部边境安宁,这才能集精力对付北方匈奴。” “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枭鹞末道,“匈奴就在我们北边,他们说到就到,你让我们现在去亲近汉庭,这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吗?” “难道不去就不会死了吗?”翁锐道,“霍去病的上万大军在来楼兰的路上被人下毒,折损过半,连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也因此去世,这可是汉帝刘彻最喜欢的将领,你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吗?不管是不是你们动的手,恐怕这笔帐已经记在楼兰的头上了,除了与大汉交好,你觉得还有出路吗?” “哼,我看这大汉军队也没什么了不起,”葛丹道,“在河西戈壁或许是他们厉害,但到了这沙漠地带,还没等我们出手,他们就死伤无数,连主将都没有保住。” “你这是还不知道大汉的厉害,”翁锐道,“要是霍去病的万人铁骑跨过沙漠,你觉得你们的两千多军队和数百血军就能挡住他吗?如果下次他们不走沙漠,而是借道车师、伊吾或者戎羌,那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在用同样的方法挡住他们吗?” “住口,你还说你和大汉没有关系,我看你就是专门来为大汉做说客的!”枭鹞末呵斥道。 第五十五章 楼兰-7:不配做第一勇士 “我只是给你们一个理智的分析,”翁锐道,“我来这里有我的事,而我的事是和承天教相关的,我不希望在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又将楼兰国卷进去,承天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它需要付出代价,但我不希望楼兰的百姓在这里面做无谓的牺牲。” “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枭鹞末道,“楼兰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安排吧?” “我是个外人不假,但你这个长老这么做似乎对楼兰没安什么好心吧?”翁锐道。 自从翁锐到了楼兰王宫里面,不管他说什么事情,这个甸族长老总是横加阻拦,他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耗着,必须要给他点厉害。 “你什么意思?”枭鹞末有点急了,“他们夺走了我的草地牛羊,我不该夺回来吗?” “你是说大汉夺走了你的草地牛羊?”翁锐道。 “难道不是吗?”枭鹞末道,“原来敦煌以东数百里范围内的绿洲草场都是我们的。” “这么说你们甸族原来的地盘大都在祁连山下?”翁锐道。 “是,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哪里。”枭鹞末道。 “不对吧,”翁锐道,“我怎么听说百十年前那里还是大月氏人的牧场呢?” “那又怎么样,”枭鹞末道,“我们在哪里放牧已经有百十年了,从我祖父的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了。” “我算是明白了,”翁锐道,“那里本就是楼兰甸族的势力范围,承天教在那里的势力很大,你和他们的联系很是紧密,一荣俱荣,但就算你有损失,你也不能这样要把整个楼兰国都拉下水吧?” “你胡说,”枭鹞末已经有点气急败坏,“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了我们楼兰。” “谁不是为了楼兰,”国相浑末道,“我就觉得这位翁壮士说得有些道理,我们现在的实力你心里没点数吗?” “是啊,你们失地之后,我们不都划了一些地给你们吗?”漠族长老黑沙道。 “是啊。” “是啊,我们也给了呀。” 看来翁锐的话这些人听进去了,谁也不想再在楼兰生事,能在这一带安稳度日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一个个都是胆小鬼,还像我们楼兰人吗?”大将军葛丹一看这些人已经不向着父亲说话了,一指翁锐道,“我现在就将他杀掉,看你们还怎么说?” 葛丹说着就要动手,除了枭鹞末其他几位长老和国相浑末赶紧上去阻拦,但葛丹身体壮实,力大无穷,这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 “住手,你是要造反吗?”楼兰王一声厉喝,“他现在还是我的客人,你是我的将军,你就要在这里杀人吗?” 对于枭鹞末父子,楼兰王勒耆虽有些忌惮,但面子还是要的,再说这楼兰国也不光是他甸族的楼兰国,很少生气的勒耆也不高兴了。 “哼!”葛丹怒冲冲地瞪了翁锐一眼,退了回去。 “陛下息怒,”枭鹞末赶紧上来圆场,“是小儿鲁莽,但这翁锐的主意是要将楼兰白白卖给汉庭,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算是自己强势,那也是有赖于其他几位长老的支持,如果这个时候翻脸,恐怕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枭鹞末赶紧给勒耆圆圆面子。 “那以你的主意呢?”枭鹞末示弱,勒耆也显得温和了一些。 “我看就让小儿和他们比武赌上一场,”枭鹞末道,“要是我儿输了,我们对此事再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任凭陛下裁处,若是我儿赢了,这两人现在就得退出楼兰,不准再在此地滋事,现在就看他们敢不敢了。” 看到自己说服不了楼兰王,枭鹞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既达到他的目的,还要让楼兰王勒耆无话可说。 “翁壮士你看呢?”勒耆道,在草原上,很多时候武力是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他也很想看看这个翁锐到底能耐怎么样。 “我没问题。”翁锐淡然道,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最简单的办法。 “好,那我们就比一场。”葛丹一亮他的大刀道。 “我和你比!” 自从进来,除了和人招呼问候,阴石基本都没说话,听着这些人吵吵闹闹,他已经烦得厉害,碍于面子他只好强忍着,看到有这么好的一个发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 “他?” 葛丹看着翁锐,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翁锐他听说过,知道他很厉害,但这个阴石从没有人跟他提起,在他看来就是翁锐身边的小跟班,难道他也敢跟自己对阵?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捡了个便宜,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蔑视的目光。 “我无所谓,”翁锐心说你要真知道他是谁,就不会这么轻狂了,遂笑笑道,“如果他输了,也算我们输。” “好,那就请吧!”葛丹说完,就拎着他的大刀站到了院子里。 已经站到外面的葛丹,身形高大,身材健硕,手里那把厚重的大刀就有些分量,一刀在手,杀气顿生,一看就是一位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战将。 而他对面的阴石,脸上是他一贯的阴郁之色,身高虽有些相仿,相对要瘦削一些,神情漠然,体态放松,对他来说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阴石的姿态显然激怒了葛丹,鼻孔喷出一股粗气,脚下一顿,洪武有力,不光旁边的人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连附近屋角的灰尘也簌簌落下,伴着其身形的飞动,手大刀挥出,带着嗡嗡的颤音直接斩向阴石。 这一招力大刀沉,所携内力浑厚磅礴,连阴石的面部肌肉也因为迎面而来的空气震颤微微抖动,就在葛丹的大刀离阴石不足尺许,阴石脚下一滑,身子已经飘出数步,依然稳稳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葛丹一招走空,随即拧身错步,大刀在空划过一个半圆,拖回胸前一挽,荡起数道刀影再次向阴石罩下,这次阴石虽没再闪躲,长剑一晃,堪堪接了一招,但一声脆响之后,阴石还是借力再次退了数步。 “嗨!” 葛丹一看对方连连躲闪,以为胆怯,顿时信心大增,一声暴喝,犹如雷霆,分身踏步,发力摧刀,楼兰王宫大殿外不大的院子里已经充满了他的吼声,弥漫着他的刀影,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阴石接不接招,他都想先杀了对方再说。 对方号称楼兰第一武士,阴石要替翁锐出场,自然不能塌了翁锐的面子,试探两招确实也是必须的,但对方如此要置他于死地,阴石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两人真正一交手,不光阴石自己感觉到了,就连翁锐也看得清楚,这个楼兰第一勇士还真不是白给的,他不光把草原大漠的那种凌厉凶狠、快捷多变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招式、身法的转换还多了一些西域特有的诡异。 阴石一生学的东西很杂,而最为上乘的那一部分是和迦南有关的,这使得他对西域的刀法和武功路数有了比别人更为深刻的了解,就算是从未和葛丹交过手,也不至于一下子陷入被动。 看葛丹的招数,尽显马上居高临下的气势,但在他手里,即便站在地上也不损其威猛分毫,有了立地的支撑,反而力道更大,数十招下来,竟然和阴石打了个平分秋色,就算是对阵承天教的的任何一位卫使也应该毫不逊色。 阴石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心竟生出几分敬意,但手下却并未放松,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向葛丹,蕴藏在他身体能的潜能被一点点激发出来,威势越来越盛,漫天剑影和磅礴的剑气已经压得葛丹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只听“棒”的一声脆响,从四周隐蔽之处一下子冲出十名执箭武士,迅速引弓搭箭朝正在和葛丹打斗的阴石射去,但还没等这些箭射到,阴石身后已经多了一个身影,翁锐的剑影扫过,一支支利箭被打落在地。 眼见利箭袭来,阴石不得不挥剑击落两支从正面射向自己的利箭,受此影响,葛丹的压力顿减,随即回身奋力而起,聚全身力气于大刀之上,直挺挺一刀劈向阴石。 “噢!” 阴石彻底被这种不要脸的打法激怒了,双眼魔光乍现,一声闷吼,犹若雄狮,低沉而震撼,身形微挫,力贯长剑,直接硬碰硬的抵向葛丹劈下来的大刀。 “轰!” 一声轰响,犹如空气炸裂,里面还夹杂着兵器撞击和崩断的声音,葛丹硕大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一把厚重的大刀也断成两截飞射出去,有一截已经深深的插在一面土墙之上。 此时阴石也是气血翻腾,咬牙切齿,两眼闪现着一股邪魅之光盯着葛丹,翁锐赶紧上前轻轻抚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他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 葛丹抹了一把从嘴角渗出的血丝,但这家伙很是皮实,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的道:“我还没输呢,咱们再来过!” “你不配做楼兰第一勇士!”阴石蔑视的看了葛丹一眼,不屑再跟他斗,扭头就走。 “啊!” 葛丹恼羞成怒,再次大喝一声冲向阴石,拼尽最后的力气一拳轰出。 阴石并没有回头,站在他身旁的翁锐一个侧身,单掌一斜,只用了“赤子浑天拿”的一招,就锁住葛丹的手腕,借力一甩,硕大的身躯再次飞了出去,比刚才被阴石震飞的还要远。 “你确实不配!”翁锐盯着葛丹道。 “我只是给你们一个理智的分析,”翁锐道,“我来这里有我的事,而我的事是和承天教相关的,我不希望在我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又将楼兰国卷进去,承天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它需要付出代价,但我不希望楼兰的百姓在这里面做无谓的牺牲。” “哼,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枭鹞末道,“楼兰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安排吧?” “我是个外人不假,但你这个长老这么做似乎对楼兰没安什么好心吧?”翁锐道。 自从翁锐到了楼兰王宫里面,不管他说什么事情,这个甸族长老总是横加阻拦,他不能就这么在这里耗着,必须要给他点厉害。 “你什么意思?”枭鹞末有点急了,“他们夺走了我的草地牛羊,我不该夺回来吗?” “你是说大汉夺走了你的草地牛羊?”翁锐道。 “难道不是吗?”枭鹞末道,“原来敦煌以东数百里范围内的绿洲草场都是我们的。” “这么说你们甸族原来的地盘大都在祁连山下?”翁锐道。 “是,我们祖祖辈辈都住在哪里。”枭鹞末道。 “不对吧,”翁锐道,“我怎么听说百十年前那里还是大月氏人的牧场呢?” “那又怎么样,”枭鹞末道,“我们在哪里放牧已经有百十年了,从我祖父的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了。” “我算是明白了,”翁锐道,“那里本就是楼兰甸族的势力范围,承天教在那里的势力很大,你和他们的联系很是紧密,一荣俱荣,但就算你有损失,你也不能这样要把整个楼兰国都拉下水吧?” “你胡说,”枭鹞末已经有点气急败坏,“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了我们楼兰。” “谁不是为了楼兰,”国相浑末道,“我就觉得这位翁壮士说得有些道理,我们现在的实力你心里没点数吗?” “是啊,你们失地之后,我们不都划了一些地给你们吗?”漠族长老黑沙道。 “是啊。” “是啊,我们也给了呀。” 看来翁锐的话这些人听进去了,谁也不想再在楼兰生事,能在这一带安稳度日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一个个都是胆小鬼,还像我们楼兰人吗?”大将军葛丹一看这些人已经不向着父亲说话了,一指翁锐道,“我现在就将他杀掉,看你们还怎么说?” 葛丹说着就要动手,除了枭鹞末其他几位长老和国相浑末赶紧上去阻拦,但葛丹身体壮实,力大无穷,这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 “住手,你是要造反吗?”楼兰王一声厉喝,“他现在还是我的客人,你是我的将军,你就要在这里杀人吗?” 对于枭鹞末父子,楼兰王勒耆虽有些忌惮,但面子还是要的,再说这楼兰国也不光是他甸族的楼兰国,很少生气的勒耆也不高兴了。 “哼!”葛丹怒冲冲地瞪了翁锐一眼,退了回去。 “陛下息怒,”枭鹞末赶紧上来圆场,“是小儿鲁莽,但这翁锐的主意是要将楼兰白白卖给汉庭,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就算是自己强势,那也是有赖于其他几位长老的支持,如果这个时候翻脸,恐怕他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枭鹞末赶紧给勒耆圆圆面子。 “那以你的主意呢?”枭鹞末示弱,勒耆也显得温和了一些。 “我看就让小儿和他们比武赌上一场,”枭鹞末道,“要是我儿输了,我们对此事再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任凭陛下裁处,若是我儿赢了,这两人现在就得退出楼兰,不准再在此地滋事,现在就看他们敢不敢了。” 看到自己说服不了楼兰王,枭鹞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主意,既达到他的目的,还要让楼兰王勒耆无话可说。 “翁壮士你看呢?”勒耆道,在草原上,很多时候武力是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他也很想看看这个翁锐到底能耐怎么样。 “我没问题。”翁锐淡然道,对他来说这简直是最简单的办法。 “好,那我们就比一场。”葛丹一亮他的大刀道。 “我和你比!” 自从进来,除了和人招呼问候,阴石基本都没说话,听着这些人吵吵闹闹,他已经烦得厉害,碍于面子他只好强忍着,看到有这么好的一个发泄机会,他当然不能错过。 “他?” 葛丹看着翁锐,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翁锐他听说过,知道他很厉害,但这个阴石从没有人跟他提起,在他看来就是翁锐身边的小跟班,难道他也敢跟自己对阵? 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捡了个便宜,眼里竟然流露出一丝蔑视的目光。 “我无所谓,”翁锐心说你要真知道他是谁,就不会这么轻狂了,遂笑笑道,“如果他输了,也算我们输。” “好,那就请吧!”葛丹说完,就拎着他的大刀站到了院子里。 已经站到外面的葛丹,身形高大,身材健硕,手里那把厚重的大刀就有些分量,一刀在手,杀气顿生,一看就是一位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战将。 而他对面的阴石,脸上是他一贯的阴郁之色,身高虽有些相仿,相对要瘦削一些,神情漠然,体态放松,对他来说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阴石的姿态显然激怒了葛丹,鼻孔喷出一股粗气,脚下一顿,洪武有力,不光旁边的人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连附近屋角的灰尘也簌簌落下,伴着其身形的飞动,手大刀挥出,带着嗡嗡的颤音直接斩向阴石。 这一招力大刀沉,所携内力浑厚磅礴,连阴石的面部肌肉也因为迎面而来的空气震颤微微抖动,就在葛丹的大刀离阴石不足尺许,阴石脚下一滑,身子已经飘出数步,依然稳稳地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 葛丹一招走空,随即拧身错步,大刀在空划过一个半圆,拖回胸前一挽,荡起数道刀影再次向阴石罩下,这次阴石虽没再闪躲,长剑一晃,堪堪接了一招,但一声脆响之后,阴石还是借力再次退了数步。 “嗨!” 葛丹一看对方连连躲闪,以为胆怯,顿时信心大增,一声暴喝,犹如雷霆,分身踏步,发力摧刀,楼兰王宫大殿外不大的院子里已经充满了他的吼声,弥漫着他的刀影,看来他已经下了决心,不管阴石接不接招,他都想先杀了对方再说。 对方号称楼兰第一武士,阴石要替翁锐出场,自然不能塌了翁锐的面子,试探两招确实也是必须的,但对方如此要置他于死地,阴石自然也不会客气。 这两人真正一交手,不光阴石自己感觉到了,就连翁锐也看得清楚,这个楼兰第一勇士还真不是白给的,他不光把草原大漠的那种凌厉凶狠、快捷多变的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招式、身法的转换还多了一些西域特有的诡异。 阴石一生学的东西很杂,而最为上乘的那一部分是和迦南有关的,这使得他对西域的刀法和武功路数有了比别人更为深刻的了解,就算是从未和葛丹交过手,也不至于一下子陷入被动。 看葛丹的招数,尽显马上居高临下的气势,但在他手里,即便站在地上也不损其威猛分毫,有了立地的支撑,反而力道更大,数十招下来,竟然和阴石打了个平分秋色,就算是对阵承天教的的任何一位卫使也应该毫不逊色。 阴石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心竟生出几分敬意,但手下却并未放松,一招紧似一招的攻向葛丹,蕴藏在他身体能的潜能被一点点激发出来,威势越来越盛,漫天剑影和磅礴的剑气已经压得葛丹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只听“棒”的一声脆响,从四周隐蔽之处一下子冲出十名执箭武士,迅速引弓搭箭朝正在和葛丹打斗的阴石射去,但还没等这些箭射到,阴石身后已经多了一个身影,翁锐的剑影扫过,一支支利箭被打落在地。 眼见利箭袭来,阴石不得不挥剑击落两支从正面射向自己的利箭,受此影响,葛丹的压力顿减,随即回身奋力而起,聚全身力气于大刀之上,直挺挺一刀劈向阴石。 “噢!” 阴石彻底被这种不要脸的打法激怒了,双眼魔光乍现,一声闷吼,犹若雄狮,低沉而震撼,身形微挫,力贯长剑,直接硬碰硬的抵向葛丹劈下来的大刀。 “轰!” 一声轰响,犹如空气炸裂,里面还夹杂着兵器撞击和崩断的声音,葛丹硕大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一把厚重的大刀也断成两截飞射出去,有一截已经深深的插在一面土墙之上。 此时阴石也是气血翻腾,咬牙切齿,两眼闪现着一股邪魅之光盯着葛丹,翁锐赶紧上前轻轻抚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他的气息才慢慢平复下来。 葛丹抹了一把从嘴角渗出的血丝,但这家伙很是皮实,挣扎着爬起来,恶狠狠的道:“我还没输呢,咱们再来过!” “你不配做楼兰第一勇士!”阴石蔑视的看了葛丹一眼,不屑再跟他斗,扭头就走。 “啊!” 葛丹恼羞成怒,再次大喝一声冲向阴石,拼尽最后的力气一拳轰出。 阴石并没有回头,站在他身旁的翁锐一个侧身,单掌一斜,只用了“赤子浑天拿”的一招,就锁住葛丹的手腕,借力一甩,硕大的身躯再次飞了出去,比刚才被阴石震飞的还要远。 “你确实不配!”翁锐盯着葛丹道。 第五十五章 楼兰-8:两不相帮 大家回到大殿之内,楼兰王勒耆已经是一脸黑线。 “枭鹞末,你这要干什么?” 在是阴石和葛丹争战正酣的时候,枭鹞末忽然敲响了梆子,使埋伏在暗处的执箭武士冲了出来,差点将阴石射死,这让楼兰王勒耆怒不可遏。 “我要杀了他们!”枭鹞末恶狠狠地道。 “放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国王吗?”勒耆道。 “你这个国王已经不再保护你的族人了。”枭鹞末道。 “你甸族是楼兰国的族人,难道泽族、山族、漠族就不是了吗,”勒耆道,“我看你现在是太自私了,就看着你的那点利益,根本就没有把楼兰国的生存看在眼里。” “你不要说我,那些武士不就是你命葛丹埋伏下的吗?”枭鹞末依然非常跋扈,一点不给勒耆面子。 “你……”被枭鹞末一顶,勒耆气得说不说出话来。 “枭鹞末,你太无礼了,”国相浑末斥道,“陛下这只是个万全之策,不是让你用来给自己抢利益的。” 楼兰王勒耆埋伏的杀手,一下子让枭鹞末给抖了出来,这让勒耆非常没有面子,还非常担心这会引起翁锐他们的误会,没办法国相浑末赶紧站出来解释。 “嘿嘿,让两位贵客见笑了。”勒耆面露尴尬之色。 “呵呵呵,这没关系,”翁锐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国王陛下这么做我非常理解,凡是还得以楼兰国臣民的生存为重。” “这我知道,”勒耆点点头道,“诸位长老现在可有话说?” 山族长老契乌尔刚才一直帮枭鹞末讲话,但现在枭鹞末父子所做的事让他也感觉很没面子,干脆第一个站了出来:“为了楼兰族人,一切任凭陛下裁处。” “陛下的本来就和漠族是一家,陛下必不会伤害族人,”漠族长老黑沙躬身施礼道,“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山族、漠族都倒向了国王这边,泽族长老沮海自不甘落后:“我们泽族人都听陛下的。” 这些人都是大漠枭雄,当然不容易降伏,但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太知道其的利害。 在楼兰还没有建国的时候,蒲昌海周围生活着大大小小不少部族,但为了争水源、争草场、争牛羊,几乎年年月月都有争斗,小打小闹损失最多是些牛羊,但大的冲突就必然会有人丧命。 在七十年前,勒耆的爷爷是漠族的一位勇武智慧的长者,他不愿看到这美丽的蒲昌海周围时常流血,就带领部族勇士游说各个部落,说不服就通过武力说话,最后终于将蒲昌海周围的各个大小部族统一在一起,建立了楼兰国,势力范围一直延伸到祁连山下。 为了避免内部争斗,他将土地绿洲按照原有的游牧习惯分成四个部族,由各部族长老管控,相互间相依相存,组建了由国王控制的精锐血军,并建立了五丁抽一的全名皆兵制度,遇到大的战事,各部族一起行动,共同守护这片家园。 甸族被逼到大漠,其骨干还在,分他一部分土地是为了平衡安稳,现在支持楼兰王勒耆也是为了平衡,因为谁都不愿再回到相互打斗的那个年代。 有了其他几位部族长老的支持,楼兰王勒耆心定不少。 “枭鹞末长老,”楼兰王勒耆道,“我看你最近为楼兰国四处奔走,颇为辛劳,你就回甸族领地歇着吧,有事我会派人去请您的。” 这是要将枭鹞末赶走啊,这位看起来平时犹豫软弱的国王还是有点手段的。 “陛下,你这什么意思?” 葛丹首先不干了,翁锐虽说将这家伙扔得比较远,但摔得还没有阴石震飞的时候重,他缓了一阵子,现在又来精神了。 “你住嘴,什么楼兰国的第一勇士,楼兰国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勒耆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楼兰国的将军了,血军也不再归你统领了,你就陪你父亲回去好好反省吧。” “陛下,您不能这样!”葛丹道。 “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要我像你一样说话不算吗,”勒耆道,“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你们走吧。” “哼!” 葛丹气恨得一跺脚,跟随已经神情黯然的父亲出了王宫大殿。 “陛下英明!”国相浑末赶紧上前施礼恭贺。 “陛下英明!”剩下的三位长老也跟着施礼。 这时候的翁锐和阴石却不再说话了,摆明了一个态度,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国相,”勒耆道,“你看现在这事该如何处置?” “陛下,”国相浑末上前一步道,“以臣下的意见,我们现在不用做任何事。” “你这是什么主意?”楼兰王有点不太明白。 “我们两不相帮,”浑末解释道,“承天教有他的信众和供养,我们随它去,但楼兰国的行动不应再受它控制,更不能为他们的目的去做事,他们已经给我们惹的麻烦够多了。” “那他们会善罢甘休?”勒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们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能不能过了这一关都说不定,”浑末看了一眼翁锐道,“我们只要不断了他们的供养,估计他们现在是顾不上我们的,现在正是疏远一下关系的时机,省得以后又纠缠不清。” “那要不要取消他们的封号?”勒耆道。 “还是不要吧,”浑末道,“经过这几年折腾,大家都已经忘了这事了,现在一提,到好像我们很计较这事,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那就依国相之意去安排吧,”勒耆道,“我们各个部族还是要尽可能约束族人,不要随意挑起冲突,更不要去汉廷、匈奴那边生事,若有事端也要即刻禀报。” 各个部族长老称是退出。 “国王陛下,”翁锐抬手躬身施礼道,“既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就此告辞,还请将马匹物品归还。” “哈哈哈,马匹物品自然是要归还的,但我却不能让你们这么走。”勒耆笑道。 “陛下何意?”翁锐倒有些诧异。 “贵客远道而来,间那还发生了那么多误会,”勒耆道,“要不给我个机会好好招待一下,到好像我们这大漠小国真不知道礼数似的。” “陛下多虑了,”翁锐赶紧道,“我们确实有急事在身,不便多为叨扰。” “汉人有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功,”勒耆神秘一笑道,“今天我就在宫里备些酒肉,我们一醉方休,席间也可以让浑末国相介绍介绍我们楼兰国及周边的地理人,随便想去哪里逛心里也好有个数。” 虽说两不相帮,但这不是明显是要告诉承天教在哪里吗?这个机会怎能错过! “国王陛下如此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翁锐笑道。 “呵呵呵,翁壮士可是通天的人,”国相浑末笑道,“回到汉地,莫忘了带我们向你的那位师兄卫大司马问个好,我们决无与大汉交恶之意。” “国相所言甚是,哈哈哈,”楼兰王开怀大笑道,“只是翁壮士到了外面就不要说了,我们两不相帮,呵呵。” 楼兰王的这个人情给的极巧,翁锐必须留下去听他们要说的,也婉转向大汉转达了他们的善意,虽然霍去病死了,但卫青依然大权在握,有他一句话,他们也许就会安稳许多。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翁锐会意点头。 大家回到大殿之内,楼兰王勒耆已经是一脸黑线。 “枭鹞末,你这要干什么?” 在是阴石和葛丹争战正酣的时候,枭鹞末忽然敲响了梆子,使埋伏在暗处的执箭武士冲了出来,差点将阴石射死,这让楼兰王勒耆怒不可遏。 “我要杀了他们!”枭鹞末恶狠狠地道。 “放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国王吗?”勒耆道。 “你这个国王已经不再保护你的族人了。”枭鹞末道。 “你甸族是楼兰国的族人,难道泽族、山族、漠族就不是了吗,”勒耆道,“我看你现在是太自私了,就看着你的那点利益,根本就没有把楼兰国的生存看在眼里。” “你不要说我,那些武士不就是你命葛丹埋伏下的吗?”枭鹞末依然非常跋扈,一点不给勒耆面子。 “你……”被枭鹞末一顶,勒耆气得说不说出话来。 “枭鹞末,你太无礼了,”国相浑末斥道,“陛下这只是个万全之策,不是让你用来给自己抢利益的。” 楼兰王勒耆埋伏的杀手,一下子让枭鹞末给抖了出来,这让勒耆非常没有面子,还非常担心这会引起翁锐他们的误会,没办法国相浑末赶紧站出来解释。 “嘿嘿,让两位贵客见笑了。”勒耆面露尴尬之色。 “呵呵呵,这没关系,”翁锐道,“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国王陛下这么做我非常理解,凡是还得以楼兰国臣民的生存为重。” “这我知道,”勒耆点点头道,“诸位长老现在可有话说?” 山族长老契乌尔刚才一直帮枭鹞末讲话,但现在枭鹞末父子所做的事让他也感觉很没面子,干脆第一个站了出来:“为了楼兰族人,一切任凭陛下裁处。” “陛下的本来就和漠族是一家,陛下必不会伤害族人,”漠族长老黑沙躬身施礼道,“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山族、漠族都倒向了国王这边,泽族长老沮海自不甘落后:“我们泽族人都听陛下的。” 这些人都是大漠枭雄,当然不容易降伏,但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太知道其的利害。 在楼兰还没有建国的时候,蒲昌海周围生活着大大小小不少部族,但为了争水源、争草场、争牛羊,几乎年年月月都有争斗,小打小闹损失最多是些牛羊,但大的冲突就必然会有人丧命。 在七十年前,勒耆的爷爷是漠族的一位勇武智慧的长者,他不愿看到这美丽的蒲昌海周围时常流血,就带领部族勇士游说各个部落,说不服就通过武力说话,最后终于将蒲昌海周围的各个大小部族统一在一起,建立了楼兰国,势力范围一直延伸到祁连山下。 为了避免内部争斗,他将土地绿洲按照原有的游牧习惯分成四个部族,由各部族长老管控,相互间相依相存,组建了由国王控制的精锐血军,并建立了五丁抽一的全名皆兵制度,遇到大的战事,各部族一起行动,共同守护这片家园。 甸族被逼到大漠,其骨干还在,分他一部分土地是为了平衡安稳,现在支持楼兰王勒耆也是为了平衡,因为谁都不愿再回到相互打斗的那个年代。 有了其他几位部族长老的支持,楼兰王勒耆心定不少。 “枭鹞末长老,”楼兰王勒耆道,“我看你最近为楼兰国四处奔走,颇为辛劳,你就回甸族领地歇着吧,有事我会派人去请您的。” 这是要将枭鹞末赶走啊,这位看起来平时犹豫软弱的国王还是有点手段的。 “陛下,你这什么意思?” 葛丹首先不干了,翁锐虽说将这家伙扔得比较远,但摔得还没有阴石震飞的时候重,他缓了一阵子,现在又来精神了。 “你住嘴,什么楼兰国的第一勇士,楼兰国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勒耆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楼兰国的将军了,血军也不再归你统领了,你就陪你父亲回去好好反省吧。” “陛下,您不能这样!”葛丹道。 “输了就是输了,难道你要我像你一样说话不算吗,”勒耆道,“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了,你们走吧。” “哼!” 葛丹气恨得一跺脚,跟随已经神情黯然的父亲出了王宫大殿。 “陛下英明!”国相浑末赶紧上前施礼恭贺。 “陛下英明!”剩下的三位长老也跟着施礼。 这时候的翁锐和阴石却不再说话了,摆明了一个态度,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国相,”勒耆道,“你看现在这事该如何处置?” “陛下,”国相浑末上前一步道,“以臣下的意见,我们现在不用做任何事。” “你这是什么主意?”楼兰王有点不太明白。 “我们两不相帮,”浑末解释道,“承天教有他的信众和供养,我们随它去,但楼兰国的行动不应再受它控制,更不能为他们的目的去做事,他们已经给我们惹的麻烦够多了。” “那他们会善罢甘休?”勒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们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能不能过了这一关都说不定,”浑末看了一眼翁锐道,“我们只要不断了他们的供养,估计他们现在是顾不上我们的,现在正是疏远一下关系的时机,省得以后又纠缠不清。” “那要不要取消他们的封号?”勒耆道。 “还是不要吧,”浑末道,“经过这几年折腾,大家都已经忘了这事了,现在一提,到好像我们很计较这事,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那就依国相之意去安排吧,”勒耆道,“我们各个部族还是要尽可能约束族人,不要随意挑起冲突,更不要去汉廷、匈奴那边生事,若有事端也要即刻禀报。” 各个部族长老称是退出。 “国王陛下,”翁锐抬手躬身施礼道,“既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情,就此告辞,还请将马匹物品归还。” “哈哈哈,马匹物品自然是要归还的,但我却不能让你们这么走。”勒耆笑道。 “陛下何意?”翁锐倒有些诧异。 “贵客远道而来,间那还发生了那么多误会,”勒耆道,“要不给我个机会好好招待一下,到好像我们这大漠小国真不知道礼数似的。” “陛下多虑了,”翁锐赶紧道,“我们确实有急事在身,不便多为叨扰。” “汉人有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功,”勒耆神秘一笑道,“今天我就在宫里备些酒肉,我们一醉方休,席间也可以让浑末国相介绍介绍我们楼兰国及周边的地理人,随便想去哪里逛心里也好有个数。” 虽说两不相帮,但这不是明显是要告诉承天教在哪里吗?这个机会怎能错过! “国王陛下如此盛情,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翁锐笑道。 “呵呵呵,翁壮士可是通天的人,”国相浑末笑道,“回到汉地,莫忘了带我们向你的那位师兄卫大司马问个好,我们决无与大汉交恶之意。” “国相所言甚是,哈哈哈,”楼兰王开怀大笑道,“只是翁壮士到了外面就不要说了,我们两不相帮,呵呵。” 楼兰王的这个人情给的极巧,翁锐必须留下去听他们要说的,也婉转向大汉转达了他们的善意,虽然霍去病死了,但卫青依然大权在握,有他一句话,他们也许就会安稳许多。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翁锐会意点头。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先躲躲 或许为摆脱孙庸等人,天魂、人魂、枢魄、慧魄天不亮就出发了,他们轻装简从,行进速度也是很快,但刚走出小半天,碰到一条岔路,老问题又出现了:现在该往哪边走? 在这荒漠戈壁,看看方向差不多的两条路,每条下去都可能是百十里或者数百里,有时候还要更长才能遇到下条路,越走相隔就越远,途你还不敢随便离开这些道路,否则,这看起来到处都非常相似,连个标志都没有的荒漠就会把你困死在里面,俗称鬼打墙,那些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累累白骨就是明证。 天魂他们已经吃过这种亏了,走错一条路,绕上一天能绕回来算是好的,一不小心还能将你送到一个根本想不到的地方,那不知又要耽搁多少天了。 “我们该走哪条路?”天魂问了一句。 “这个…唉!”人魂叹了口气,“都怪我,我只问了走的这个方向,却没问清楚这里有没有岔路。” 天魂没有责怪人魂,他心里也有点懊悔,昨天晚上孙庸他们身边有向导,多问两句就都解决了,就为了点面子没有开口,现在就有点作难了。 天魂转圈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每个方向都是荒漠一片,沙硕,杂草,低矮的土石丘,几乎都没有两样,转着转着他心里已经有点恍惚,他们到底是从那条路上来的? 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没说出来,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要是他随便一说,把别人都说糊涂了,他们这路就更没法走了。 可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这大漠之上一连几天见不上一个人都是正常的,要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孙庸他们赶上来一起走,或者在天黑前在赶回去再说。 正当这些人等得渐渐心焦的时候,枢魄忽然道:“驼铃!” 众人精神一振,侧耳倾听,但除了微微的风声,就是大漠特有的低低的沙啸,除此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驼铃声在哪里?”慧魄疑惑的问道,“师弟,你是错觉了吧?” “我…我……”枢魄挠着头自己也有点不太自信,“我感觉好像是听到了啊,我也说不好…我听到了!” 枢魄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而又坚决地喊道,众人立即凝神静气,这回他们都听到了。 “当啷!当啷!” 这里的每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大漠上的驼铃声是如此的美妙,简直可以赶上天上的仙乐。 驼铃声虽还是有点隐隐约约,但它确实在哪儿,而且不是一匹两匹骆驼发出来的,而是整整一个驼队,起码得有数十匹,并且驼铃声渐渐由一两声响动变成了众乐的合奏。 没有人再怀疑驼铃声了,但听起来还有很远,四周看去还没有一点影子。 “好啦,先休息一下吧。”天魂下马,取下水囊,边饮水边道。 其他人也跟着下马休息,慧魄拿出干粮递给两位师兄,自己和师弟枢魄也在一旁吃了起来。 “当啷!当啷!” 驼铃已经不是刚才隐隐约约的了,右边那条路地的平线上已经出现了驼队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驼队都变得越来越清新。 当他们从地上站起,带着期望准备迎接驼队的时候,驼队却在他们百丈之外停了下来,前面还出现了数名执刀执剑的武士,看样子对他们非常戒备。 “师兄,他们该不是把我们当成劫道的了吧,呵呵。”人魂笑道。 “我看也是,”天魂道,“过去打个招呼吧。” “好,我去。”人魂道。 “我也去。”枢魄道。 “你们都不要去了,”天魂道,“别让人家多想,我们问明白路就行。” 就百十丈路,人魂连马都没骑,身上的剑也交给了枢魄,只身缓步走了过去,近前和他们交流了一会儿,竟然随后和他们说笑着与驼队一起走了过来。 这个驼队也够壮观的,除了三十几匹骆驼,还有四五匹马,但总共也就九个人,马上的人都带着兵器,有点护卫的意思,其他人或走路或骑在骆背上,骆驼上驼满了鼓鼓囊囊的各种货囊箱子,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一队商人。 “师兄,他们是从焉耆、尉梨那边过来的,也要去往楼兰。”人魂开心道。 “路问清楚了没有?”天魂道。 “问清楚了,”人魂道,“沿左边那条路下去一直往南,有三个路口,前两个走左边,最后一个走右边就能到达孔雀河边,过了河随便问问就能到了。” “那好,我们走,”天魂道,“你好好谢谢人家。” 天魂说完,即刻上马朝左边的路走去,人魂拿出一囊清水递给一位大胡子的商人表示感谢,这在荒漠水可是极为贵重的礼物,激动得大胡子几里哇啦的给他讲了半天,人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摇摇手,带着慧魄、枢魄上马朝天魂追去。 “你和那个大胡子在聊什么?”看着人魂他们上来,天魂好奇问道。 “他说让我们和他们一起走,我说不用,呵呵。”人魂笑道。 “师兄,您能听得懂他们说话?”枢魄问道。 “听不懂。”人魂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的?”云魌奇道。 “猜的。” “哈哈哈哈!” 天魂笑了,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 弄清楚道路,天魂他们快马加鞭,半天时间就赶过两百里地,看看天色将晚,就在一处背风之地圈马歇息,给马喂上草料,人也就地打尖,第二天天明继续向前赶路,酉初时分就到了楼兰城廓。 久居土汉地的天魂等人,自然免不了对这座沙漠的城池感到惊奇和赞叹,但还没等他们的心情平复下来,更让他们心惊的事情出现了。 翁锐和阴石两人竟然被五十个手持刀箭的武士层层围裹押着前行。 天魂见状,一揽马缰旋即进入了一条小巷,人魂和其他两人也立即跟了进来,等大队人马过去,众人才缓缓走出小巷,驻足观望。 “师兄,他们怎被抓起来了?”慧魄道。 “哼哼,”天魂冷笑一声,“以他们两人的能耐,要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恐怕没有人能抓住他们。” “被这么多武士裹挟,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人魂道。 “这里面既有武官,也有礼官,他们兵器在手,神态安然,”天魂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被请去见楼兰王的。” “他到这里不是要去找承天教的沙康要人吗,”人魂道,“去见楼兰王干什么?” “这很难讲,”天魂道,“或许是他们遇上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这两位大侠被这么多人押着从楼兰城大街走过,这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想过吧,呵呵呵。”人魂笑道。 “看来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是谁,并且不太信任他们。”天魂道。 “既然我们到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人魂道,“要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还是先躲躲吧,”天魂道,“他们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楼兰也就不要来了,没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添乱也说不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人魂道。 天魂扭头四下看看,然后道:“先找个地方住下,吃饭休整一下,再到处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维迦等人或者承天教的消息,明天一早去办正事。” “那翁院主和阴大侠他们怎么办?”人魂道,“我们要不要等等他们的消息。” “不用,”天魂道,“只要这两人没事,就不会有任何消息,要是这两人真的在这里被杀了,你放心,整个楼兰城里都会谈论这件事。” 或许为摆脱孙庸等人,天魂、人魂、枢魄、慧魄天不亮就出发了,他们轻装简从,行进速度也是很快,但刚走出小半天,碰到一条岔路,老问题又出现了:现在该往哪边走? 在这荒漠戈壁,看看方向差不多的两条路,每条下去都可能是百十里或者数百里,有时候还要更长才能遇到下条路,越走相隔就越远,途你还不敢随便离开这些道路,否则,这看起来到处都非常相似,连个标志都没有的荒漠就会把你困死在里面,俗称鬼打墙,那些不知已经存在了多少年的累累白骨就是明证。 天魂他们已经吃过这种亏了,走错一条路,绕上一天能绕回来算是好的,一不小心还能将你送到一个根本想不到的地方,那不知又要耽搁多少天了。 “我们该走哪条路?”天魂问了一句。 “这个…唉!”人魂叹了口气,“都怪我,我只问了走的这个方向,却没问清楚这里有没有岔路。” 天魂没有责怪人魂,他心里也有点懊悔,昨天晚上孙庸他们身边有向导,多问两句就都解决了,就为了点面子没有开口,现在就有点作难了。 天魂转圈的看着周围的环境,每个方向都是荒漠一片,沙硕,杂草,低矮的土石丘,几乎都没有两样,转着转着他心里已经有点恍惚,他们到底是从那条路上来的? 就算有这样的想法他也没说出来,他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知道,要是他随便一说,把别人都说糊涂了,他们这路就更没法走了。 可等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这大漠之上一连几天见不上一个人都是正常的,要实在不行,就只能等孙庸他们赶上来一起走,或者在天黑前在赶回去再说。 正当这些人等得渐渐心焦的时候,枢魄忽然道:“驼铃!” 众人精神一振,侧耳倾听,但除了微微的风声,就是大漠特有的低低的沙啸,除此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驼铃声在哪里?”慧魄疑惑的问道,“师弟,你是错觉了吧?” “我…我……”枢魄挠着头自己也有点不太自信,“我感觉好像是听到了啊,我也说不好…我听到了!” 枢魄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而又坚决地喊道,众人立即凝神静气,这回他们都听到了。 “当啷!当啷!” 这里的每个人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原来大漠上的驼铃声是如此的美妙,简直可以赶上天上的仙乐。 驼铃声虽还是有点隐隐约约,但它确实在哪儿,而且不是一匹两匹骆驼发出来的,而是整整一个驼队,起码得有数十匹,并且驼铃声渐渐由一两声响动变成了众乐的合奏。 没有人再怀疑驼铃声了,但听起来还有很远,四周看去还没有一点影子。 “好啦,先休息一下吧。”天魂下马,取下水囊,边饮水边道。 其他人也跟着下马休息,慧魄拿出干粮递给两位师兄,自己和师弟枢魄也在一旁吃了起来。 “当啷!当啷!” 驼铃已经不是刚才隐隐约约的了,右边那条路地的平线上已经出现了驼队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驼队都变得越来越清新。 当他们从地上站起,带着期望准备迎接驼队的时候,驼队却在他们百丈之外停了下来,前面还出现了数名执刀执剑的武士,看样子对他们非常戒备。 “师兄,他们该不是把我们当成劫道的了吧,呵呵。”人魂笑道。 “我看也是,”天魂道,“过去打个招呼吧。” “好,我去。”人魂道。 “我也去。”枢魄道。 “你们都不要去了,”天魂道,“别让人家多想,我们问明白路就行。” 就百十丈路,人魂连马都没骑,身上的剑也交给了枢魄,只身缓步走了过去,近前和他们交流了一会儿,竟然随后和他们说笑着与驼队一起走了过来。 这个驼队也够壮观的,除了三十几匹骆驼,还有四五匹马,但总共也就九个人,马上的人都带着兵器,有点护卫的意思,其他人或走路或骑在骆背上,骆驼上驼满了鼓鼓囊囊的各种货囊箱子,一看就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一队商人。 “师兄,他们是从焉耆、尉梨那边过来的,也要去往楼兰。”人魂开心道。 “路问清楚了没有?”天魂道。 “问清楚了,”人魂道,“沿左边那条路下去一直往南,有三个路口,前两个走左边,最后一个走右边就能到达孔雀河边,过了河随便问问就能到了。” “那好,我们走,”天魂道,“你好好谢谢人家。” 天魂说完,即刻上马朝左边的路走去,人魂拿出一囊清水递给一位大胡子的商人表示感谢,这在荒漠水可是极为贵重的礼物,激动得大胡子几里哇啦的给他讲了半天,人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摇摇手,带着慧魄、枢魄上马朝天魂追去。 “你和那个大胡子在聊什么?”看着人魂他们上来,天魂好奇问道。 “他说让我们和他们一起走,我说不用,呵呵。”人魂笑道。 “师兄,您能听得懂他们说话?”枢魄问道。 “听不懂。”人魂道。 “那您是怎么知道他们说什么的?”云魌奇道。 “猜的。” “哈哈哈哈!” 天魂笑了,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 弄清楚道路,天魂他们快马加鞭,半天时间就赶过两百里地,看看天色将晚,就在一处背风之地圈马歇息,给马喂上草料,人也就地打尖,第二天天明继续向前赶路,酉初时分就到了楼兰城廓。 久居土汉地的天魂等人,自然免不了对这座沙漠的城池感到惊奇和赞叹,但还没等他们的心情平复下来,更让他们心惊的事情出现了。 翁锐和阴石两人竟然被五十个手持刀箭的武士层层围裹押着前行。 天魂见状,一揽马缰旋即进入了一条小巷,人魂和其他两人也立即跟了进来,等大队人马过去,众人才缓缓走出小巷,驻足观望。 “师兄,他们怎被抓起来了?”慧魄道。 “哼哼,”天魂冷笑一声,“以他们两人的能耐,要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恐怕没有人能抓住他们。” “被这么多武士裹挟,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人魂道。 “这里面既有武官,也有礼官,他们兵器在手,神态安然,”天魂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被请去见楼兰王的。” “他到这里不是要去找承天教的沙康要人吗,”人魂道,“去见楼兰王干什么?” “这很难讲,”天魂道,“或许是他们遇上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 “这两位大侠被这么多人押着从楼兰城大街走过,这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没想过吧,呵呵呵。”人魂笑道。 “看来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是谁,并且不太信任他们。”天魂道。 “既然我们到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人魂道,“要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还是先躲躲吧,”天魂道,“他们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楼兰也就不要来了,没准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过去只会添乱也说不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人魂道。 天魂扭头四下看看,然后道:“先找个地方住下,吃饭休整一下,再到处走走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维迦等人或者承天教的消息,明天一早去办正事。” “那翁院主和阴大侠他们怎么办?”人魂道,“我们要不要等等他们的消息。” “不用,”天魂道,“只要这两人没事,就不会有任何消息,要是这两人真的在这里被杀了,你放心,整个楼兰城里都会谈论这件事。”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2:向导阿鲁 天魂他们走的时候,以孙庸和吕信的修为,自然瞒不过他们,这一点人家也应该明白,既然选择提早出发,也没打算过来打招呼,那他们就只有装作没听见,心照不宣,也算一个江湖的规矩吧。 孙庸他们这次走的是比较保险的路,只要水和食物准备充分,没啥好担心的,只是一行数人随着骆驼走,虽稳稳当当,但这行进的速度就比较有限,还好有一位好的向导。 向导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壮年男人阿鲁图,月氏人的后裔,他们的族群被迫西迁之后,原来的草场也被匈奴人和楼兰人瓜分,剩下的他们被称为小月氏,只能在各个族群的夹缝生存,时间久了,也就慢慢融合到其他族群去了。 阿鲁图的脸上虽还留有月氏人的轮廓,但眼睛和脸颊已经和汉地、匈奴的人比较相似,族群混合的特征还是比较明显,性格也比较温和。 他们一家久居敦煌,已经没有了羊群牧场,靠着祖上留下的一点手艺开了一家铺子,制作酒囊、水囊、物囊、马靴、皮帽等一些皮革制品售卖度日,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勉勉强强。 到了阿鲁图长大,他不甘过这种日子,看着来来往往的商客很多,并且都很有钱,他很是动心,就去给人家帮忙,学着做生意,但数年下来,生意没有做成,却跑熟了河西到西域各国的道路,还熟悉了不少沿途的语言和风俗习惯,这使他一下子成了当地炙手可热的人物。 有了这身本事,很多商帮都要找他帮忙引路,这样一来,他赚的钱可就比他们家那件小皮货铺子多多了,渐渐这也成了他的主业,并且口碑很好。 吕信能找到他,也是客栈老板的推荐,只要你出的钱足够,据说跨过大漠,去找他们的族人大月氏都没有问题。 阿鲁图还有一个好处,前面会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甚至是需要多少他都心有数,让跟着他的人省了不少麻烦。 “阿鲁图,我们这样的走法啥时能到楼兰?”吕信问道。 “两天吧,”阿鲁图道,“我们今天要走多一点,晚上可以到一处水草地休息,这样也轻松一点。” “我们这样走是不是要多走路了啊?”吕信道。 “呵呵,只要你们跟着我,就不会多走冤枉路,”阿鲁图自信满满,“看起来我们走的是弓背,但路好走,这里面还有不少小的捷径,沿途还可以经过一些小的绿洲补给,就算是遇上坏天气也没大问题。” “那你说我们能走到昨天那些人前面吗?”吕信道。 “这很难讲,”阿鲁图道,“如果他们走对了路,他们骑马快,一定会走到我们前面,如果走错了路,这就很难说了。” “阿鲁图大叔,你走这路多少年了?”莫珺问道。 “应该有二三十年了吧,”阿鲁图道,“每年都得走上几趟。” “哈哈,你走这路比我的年龄还长啊。”莫珺笑道。 “嗨,长有什么用,”阿鲁图道,“都帮别人赚钱了,自己啥生意都做不成。” “听说你在这一带很名啊,”孙庸道,“所有出入沙海戈壁的人都想找你带路。” “哪有啊,”阿鲁图道,“能走这些路的人多了,只是拿人家钱就不能坏人家事,我走路小心了一些罢了。” “那你就一直干这活?”吕信道。 “在这个世道能有个活干干就很不错了,”阿鲁图道,“一个人想干的事情很多,但能做好的就不多了,就像我也想跟人家一样做生意挣大钱,可就是做不好,现在大家既然觉得我能带好路,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带好路,也知足了,呵呵呵。” 做能做好的事情就很知足,这让孙庸等人也很感慨,但世人在此迷误的实在不少。 别看阿鲁图是个粗鲁汉子,但人很健谈,这跟他长期和人交往很有关系,一路上聊聊天,说说话,两天时间就匆匆过去,越过孔雀河,前面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楼兰城。 “吕总管,您觉得师兄他们现在在哪里?”远远看着楼兰城孙庸问道。 “既然他们知道爷要去找迦南,他们也应该去找迦南。”吕信道。 “这么说迦南在哪里,他们应该就在那里?”孙庸道。 “孙大侠的的意思他可能不在楼兰城内?”吕信道。 “这个还真说不准,”孙庸道,“师兄比我们早走,或许早就到了,迦南那里一定是他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出现什么情况都很难讲,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与师兄他们会合。”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莫珺道,“既然我们到了这里,要不先到城内看看?” “呵呵,我们不是有阿鲁图吗,”孙庸轻笑一声道,“阿鲁图,你信承天教吗?” “不信,”阿鲁图道,“以前敦煌那边有很多人信,但后来汉军来了,信的人就少了,但这里还有很多人信它。” “那你认识承天教的人吗?”孙庸道。 “认识一些,都是一些做生意的朋友,”阿鲁图道,“他们都信奉天姆会保佑自己,我认识的人有些还是少使呢。” “那你知道的迦南吗?”孙庸道。 “这个谁不知道啊,”阿鲁图道,“他是承天教的圣左使,以前还是楼兰国的国师呢。” “那现在呢?”吕信插了一句。 “现在好像很少有人谈起他了,”阿鲁图道,“听说他们到土去干什么事,死了不少人,回来后就很少出来了。”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孙庸道。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阿鲁图道,“就算是我认识的少使那样的人也不一定见过这个迦南,更不要说我了。” “那他会住在这楼兰城吗?”孙庸道。 “应该不会吧,”阿鲁图道,“这里并不是很大,要在这里我应该听说过。” “那你能问到他住哪里吗?”孙庸道。 “这个……”阿鲁图有些犹豫,“我已经把你们送到楼兰了,要不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 吕信见状将阿鲁图拉到一边,低声耳语一番,就见他比较勉强的答应道:“那我就去试试吧。” 很明显,阿鲁图有些顾忌,说明他对承天教的了解也远不止他说的那么多,现在不管了,先让他帮忙找到迦南再说,这家伙在这一带混了这么长时间,一定会有办法。 吕信要跟他去,但被他谢绝了,骑了一匹马独自朝楼兰城方向疾驰而去。 “你给他说什么了?”孙庸道。 “我说找到迦南向导酬金加倍。”吕信道。 “哈哈哈,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啊。”孙庸笑道。 “那他要不回来怎么办?”莫珺道。 “不会的,这个阿鲁图能把这一行做得这么好,主要是他的信誉,”吕信道,“再说了,酬金我只给了一半,另一半和多出来的部分应该会对他有吸引力的。” “就算不回来也不用怕,”孙庸道,“既然到了楼兰城,总会有办法的。” 他们趁这个机会正好休息一下,也就小半个时辰,阿鲁图就回来了。 吕信迫不及待地迎上去问:“怎么样?问到了没有?” “黑叶堡。”阿鲁图道。 “黑叶堡?这是什么地方?”吕信道。 “从楼兰城往南大约一天的路程,”阿鲁图道,“那里有一条计式水的支流深入沙漠,形成依一块不大的绿洲,状如一片树叶,被叫做黑叶洲,后来迦南觉得那里清净,就独自占据到了那里,并建了一个城堡居住,也就是黑叶堡了。” “计式水又是什么?”吕信问道。 “是流入蒲昌海的另一条大河,”阿鲁图道,“就像孔雀河一样,只是它在南边。” “哦,谢谢你,还是你有能耐,”吕信赶紧恭维道,“要不是你我们可要走不少冤枉路了。” “你先不要急着谢我,”阿鲁图正色道,“我收了你们的钱,答应把你们送到楼兰城廓,你们要进去,我就送你们进去,但黑叶堡我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你是怕他们吗?”孙庸道。 “这和怕不怕没有关系,”阿鲁图道,“大漠有大漠的规矩,承天教有承天教的规矩,我那个都不能违反,还请见谅。” “那你能帮我们再找个人吗?”吕信道。 “那是禁区,知道的人都不会去的,”阿鲁图道,“我这里画了一张草图,标明了黑叶堡的大致位置,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阿鲁图说完,将一张薄绢递到孙庸手上,上面标明了楼兰城的位置以及向南延伸的几条路,蒲昌海、孔雀河、计式水和那条支流以及那个小小绿洲的位置都在上面,尽管没有一个字,但一看就明明白白。 “好,哪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孙庸道,“我们就此别过,回到敦煌我再去找你喝酒。” “好说,哪就先等你们回到敦煌再说吧,”阿鲁图道,“不过到那里也别提是我给你们指的路。” 阿鲁图说完,拿上吕信给他的钱,旋即上马疾驰而去,似乎生怕这些人给他惹上什么灾祸一样。 天魂他们走的时候,以孙庸和吕信的修为,自然瞒不过他们,这一点人家也应该明白,既然选择提早出发,也没打算过来打招呼,那他们就只有装作没听见,心照不宣,也算一个江湖的规矩吧。 孙庸他们这次走的是比较保险的路,只要水和食物准备充分,没啥好担心的,只是一行数人随着骆驼走,虽稳稳当当,但这行进的速度就比较有限,还好有一位好的向导。 向导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壮年男人阿鲁图,月氏人的后裔,他们的族群被迫西迁之后,原来的草场也被匈奴人和楼兰人瓜分,剩下的他们被称为小月氏,只能在各个族群的夹缝生存,时间久了,也就慢慢融合到其他族群去了。 阿鲁图的脸上虽还留有月氏人的轮廓,但眼睛和脸颊已经和汉地、匈奴的人比较相似,族群混合的特征还是比较明显,性格也比较温和。 他们一家久居敦煌,已经没有了羊群牧场,靠着祖上留下的一点手艺开了一家铺子,制作酒囊、水囊、物囊、马靴、皮帽等一些皮革制品售卖度日,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勉勉强强。 到了阿鲁图长大,他不甘过这种日子,看着来来往往的商客很多,并且都很有钱,他很是动心,就去给人家帮忙,学着做生意,但数年下来,生意没有做成,却跑熟了河西到西域各国的道路,还熟悉了不少沿途的语言和风俗习惯,这使他一下子成了当地炙手可热的人物。 有了这身本事,很多商帮都要找他帮忙引路,这样一来,他赚的钱可就比他们家那件小皮货铺子多多了,渐渐这也成了他的主业,并且口碑很好。 吕信能找到他,也是客栈老板的推荐,只要你出的钱足够,据说跨过大漠,去找他们的族人大月氏都没有问题。 阿鲁图还有一个好处,前面会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甚至是需要多少他都心有数,让跟着他的人省了不少麻烦。 “阿鲁图,我们这样的走法啥时能到楼兰?”吕信问道。 “两天吧,”阿鲁图道,“我们今天要走多一点,晚上可以到一处水草地休息,这样也轻松一点。” “我们这样走是不是要多走路了啊?”吕信道。 “呵呵,只要你们跟着我,就不会多走冤枉路,”阿鲁图自信满满,“看起来我们走的是弓背,但路好走,这里面还有不少小的捷径,沿途还可以经过一些小的绿洲补给,就算是遇上坏天气也没大问题。” “那你说我们能走到昨天那些人前面吗?”吕信道。 “这很难讲,”阿鲁图道,“如果他们走对了路,他们骑马快,一定会走到我们前面,如果走错了路,这就很难说了。” “阿鲁图大叔,你走这路多少年了?”莫珺问道。 “应该有二三十年了吧,”阿鲁图道,“每年都得走上几趟。” “哈哈,你走这路比我的年龄还长啊。”莫珺笑道。 “嗨,长有什么用,”阿鲁图道,“都帮别人赚钱了,自己啥生意都做不成。” “听说你在这一带很名啊,”孙庸道,“所有出入沙海戈壁的人都想找你带路。” “哪有啊,”阿鲁图道,“能走这些路的人多了,只是拿人家钱就不能坏人家事,我走路小心了一些罢了。” “那你就一直干这活?”吕信道。 “在这个世道能有个活干干就很不错了,”阿鲁图道,“一个人想干的事情很多,但能做好的就不多了,就像我也想跟人家一样做生意挣大钱,可就是做不好,现在大家既然觉得我能带好路,那我就老老实实的带好路,也知足了,呵呵呵。” 做能做好的事情就很知足,这让孙庸等人也很感慨,但世人在此迷误的实在不少。 别看阿鲁图是个粗鲁汉子,但人很健谈,这跟他长期和人交往很有关系,一路上聊聊天,说说话,两天时间就匆匆过去,越过孔雀河,前面就是他们日思夜想的楼兰城。 “吕总管,您觉得师兄他们现在在哪里?”远远看着楼兰城孙庸问道。 “既然他们知道爷要去找迦南,他们也应该去找迦南。”吕信道。 “这么说迦南在哪里,他们应该就在那里?”孙庸道。 “孙大侠的的意思他可能不在楼兰城内?”吕信道。 “这个还真说不准,”孙庸道,“师兄比我们早走,或许早就到了,迦南那里一定是他们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出现什么情况都很难讲,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与师兄他们会合。”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莫珺道,“既然我们到了这里,要不先到城内看看?” “呵呵,我们不是有阿鲁图吗,”孙庸轻笑一声道,“阿鲁图,你信承天教吗?” “不信,”阿鲁图道,“以前敦煌那边有很多人信,但后来汉军来了,信的人就少了,但这里还有很多人信它。” “那你认识承天教的人吗?”孙庸道。 “认识一些,都是一些做生意的朋友,”阿鲁图道,“他们都信奉天姆会保佑自己,我认识的人有些还是少使呢。” “那你知道的迦南吗?”孙庸道。 “这个谁不知道啊,”阿鲁图道,“他是承天教的圣左使,以前还是楼兰国的国师呢。” “那现在呢?”吕信插了一句。 “现在好像很少有人谈起他了,”阿鲁图道,“听说他们到土去干什么事,死了不少人,回来后就很少出来了。” “你知道他住哪里吗?”孙庸道。 “这我还真的不知道,”阿鲁图道,“就算是我认识的少使那样的人也不一定见过这个迦南,更不要说我了。” “那他会住在这楼兰城吗?”孙庸道。 “应该不会吧,”阿鲁图道,“这里并不是很大,要在这里我应该听说过。” “那你能问到他住哪里吗?”孙庸道。 “这个……”阿鲁图有些犹豫,“我已经把你们送到楼兰了,要不你们自己去打听打听。” 吕信见状将阿鲁图拉到一边,低声耳语一番,就见他比较勉强的答应道:“那我就去试试吧。” 很明显,阿鲁图有些顾忌,说明他对承天教的了解也远不止他说的那么多,现在不管了,先让他帮忙找到迦南再说,这家伙在这一带混了这么长时间,一定会有办法。 吕信要跟他去,但被他谢绝了,骑了一匹马独自朝楼兰城方向疾驰而去。 “你给他说什么了?”孙庸道。 “我说找到迦南向导酬金加倍。”吕信道。 “哈哈哈,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买鬼推磨啊。”孙庸笑道。 “那他要不回来怎么办?”莫珺道。 “不会的,这个阿鲁图能把这一行做得这么好,主要是他的信誉,”吕信道,“再说了,酬金我只给了一半,另一半和多出来的部分应该会对他有吸引力的。” “就算不回来也不用怕,”孙庸道,“既然到了楼兰城,总会有办法的。” 他们趁这个机会正好休息一下,也就小半个时辰,阿鲁图就回来了。 吕信迫不及待地迎上去问:“怎么样?问到了没有?” “黑叶堡。”阿鲁图道。 “黑叶堡?这是什么地方?”吕信道。 “从楼兰城往南大约一天的路程,”阿鲁图道,“那里有一条计式水的支流深入沙漠,形成依一块不大的绿洲,状如一片树叶,被叫做黑叶洲,后来迦南觉得那里清净,就独自占据到了那里,并建了一个城堡居住,也就是黑叶堡了。” “计式水又是什么?”吕信问道。 “是流入蒲昌海的另一条大河,”阿鲁图道,“就像孔雀河一样,只是它在南边。” “哦,谢谢你,还是你有能耐,”吕信赶紧恭维道,“要不是你我们可要走不少冤枉路了。” “你先不要急着谢我,”阿鲁图正色道,“我收了你们的钱,答应把你们送到楼兰城廓,你们要进去,我就送你们进去,但黑叶堡我是不能去的。” “为什么?你是怕他们吗?”孙庸道。 “这和怕不怕没有关系,”阿鲁图道,“大漠有大漠的规矩,承天教有承天教的规矩,我那个都不能违反,还请见谅。” “那你能帮我们再找个人吗?”吕信道。 “那是禁区,知道的人都不会去的,”阿鲁图道,“我这里画了一张草图,标明了黑叶堡的大致位置,能不能找到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阿鲁图说完,将一张薄绢递到孙庸手上,上面标明了楼兰城的位置以及向南延伸的几条路,蒲昌海、孔雀河、计式水和那条支流以及那个小小绿洲的位置都在上面,尽管没有一个字,但一看就明明白白。 “好,哪我们也就不为难你了,”孙庸道,“我们就此别过,回到敦煌我再去找你喝酒。” “好说,哪就先等你们回到敦煌再说吧,”阿鲁图道,“不过到那里也别提是我给你们指的路。” 阿鲁图说完,拿上吕信给他的钱,旋即上马疾驰而去,似乎生怕这些人给他惹上什么灾祸一样。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3:黑叶堡 楼兰王勒耆诚意邀请,翁锐和阴石也是盛情难却,当晚不但在王宫里享受了一顿楼兰盛宴,晚上还被当作贵宾安排在礼宾馆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这恐怕已经是楼兰国最高的接待规格了。 如此费心,楼兰王自然有他的考虑,无论是大汉还是匈奴,就算是像影子一样存在的承天教,现在他都不敢得罪,能够各方面找找平衡,让他的族人安享一方乐土,这是他最大的愿望,像翁锐这样和大汉有着如此密切关系的人他当然不能慢待。 一大早起来,翁锐和阴石就离开了楼兰城,没有与任何人告别,他们走得很急,心只有一个目标,离楼兰城约莫两百多里地沙漠深处一片神秘的绿洲,黑叶洲。 在昨晚国相浑末的故事,天上一位美丽善良的仙女看到大漠人的苦难,伤心地留下了眼泪,两行泪水一行化成像她一样美丽的孔雀河,另一行化成穿梭于大漠深处地计式水,两条河滋养孕育着这里干渴的人类族群和牛羊,最后都注入了蒲昌海,这就是为什么蒲昌海是咸味的缘故。 孔雀河和计式水虽相隔只有几百里地,但也难以将这里都变成绿洲,仙女无奈地抖了抖头发,叹了口气,一阵大风吹过,黄沙漫卷,大地震动,仙女头发落下来的地方就变成了两条河地一条条支流,水到之处,绿草萌发,牛羊成群,使这片沙漠最低地地方终于变成一个梦幻般的王国。 在这些支流,有一条处在远离大片绿洲的沙漠深处,这条河实在太细小了,引来的水非常有限,形成地绿洲就像一片树叶,孤单单的象是被谁遗忘在沙漠一样,远远看去都是黑乎乎一片,所以就被叫做黑叶洲。 因为黑叶洲太小了,还孤悬于其他绿洲很远的地方,养活不了几只牛羊,所以也没人去那里,但仙女的功德是不能被辜负的,终于有一天有人到了那里,发现那里有一个常年都不会干涸的小湖泊,于是就在那里建了自己的城堡,坐地修行,渐渐使那里成了一块仙地,对外号称黑叶堡。 关于黑叶堡更多的故事浑末推说他不知道,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不愿意说,有了对去往黑叶堡道路和方位的描述,翁锐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翁锐他们来说,这一段路并不太难走,毕竟这是楼兰国最核心的地带,两河之间高高低低散布着一片片绿洲、戈壁,还有不少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些矮山丘,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又一片沙漠,好在有绿洲、戈壁和山丘的间隔,这些沙漠也是散布在其间,不足以挡住人们的去路。 不过这里高低起伏,地貌多变,道路拐七扭极为复杂,好在浑末的故事说得够清楚,他们几乎没走冤枉路就到了黑叶洲。 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你才能感受道自然的诡谲多变,远远近近的景色尽收眼底,茫茫沙漠之上,一条细小的河流从远处蜿蜒而来,所过之处绿草胡杨形成一条细细的绿线夹在层层叠叠的沙丘间,到了这里忽然被前面更为巨大的沙丘一挡,聚水成湖,在数块巨大沙丘包围的低洼处形成一块绿洲,南北伸展,间向两边凸出,状如一片树叶,惟妙惟肖。 翁锐十分感慨,要不是事先得到指引,就算是你到了附近,只要不站在沙丘顶部,你都不会看到这一奇异的景象,蓝色的水,绿色的树和草,还有黄色的沙,就这样和谐的聚在一处,安安静静。 既然到了,翁锐和阴石两人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仔细地观察起这片绿洲,说实在的,这点小小的景色对这片沙漠来说太珍贵了,他们真的不忍心因自己下去而被打破。 翁锐感觉这片绿洲要比他们想象的大很多,前后长约莫里许,间最宽处也不下三四十丈,湖泊不大,像颗巨大的泪滴嵌在树叶靠近叶尖的地方,绿洲从湖边和河边向外延伸,到了沙丘的底部又被挤到一个个沙丘的缝隙里去,细细尖尖,像极了树叶的边缘。 最壮观的是,在树叶的部,也就是那点眼泪的根部河流的一边,簇拥着一大片胡杨林,胡杨林的里边,掩掩映映的是一个颇有点土风格的院子,层层递进有好几重之多,最后面的部分还带着两个跨院,只是这房子都是平顶的,上面连片瓦也看不到。 这还真是个仙地,方圆几十里之内别说有人烟,连只鸟都看不见,只有茫茫黄沙,而这里却暗藏一片洞天,翁锐不得不佩服这个迦南真的很会找地方。 翁锐和阴石沿着一处缓和的沙坡慢慢下到底部,两人的马已渴极,见到水迫不及待地走进湖边饮了起来,等马喝够了,他们才走向胡杨林,要去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黑叶堡。 “什么人?” 他们刚走近胡杨林,便从林冲出两位西域武士,打扮像以往跟在迦南身边的人一样,但现在他们的神情显然要紧张得多。 “我们来找迦南。”翁锐直接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圣使?”一位武士道。 “找他自有找他的道理,”翁锐道,“他在不在?” “圣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武士道。 “那我们怎么才能见到他?”翁锐道。 “要么有承天教的卫使引见,要么就先胜了我手里这把剑!”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位武士并排执剑而立,摆出一个要大战一场的样子,怒目而视,极具挑衅意味。 “哼,这个简单,”阴石踏上一步道,“你们两个一起来。” 阴石是为找父亲而来的,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尽快见到他,到了门口已经是心急如火,被人挡着更是让他烦不可耐。 翁锐见状微微一笑,退后一步,还没等那两个武士动,阴石身形一晃已经飘了过去,这速度之快不亚于他应对任何顶级高手。 两位武士显然没想到对方立即动手,来得还是如此之快,人影一闪就到了眼前,双双抖剑仓促应战,胡杨林外立即就响起了“乒乒乓乓”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和武士大声的喝喊,但这些声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两人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剑也已经离手跌落一旁。 按说这两人的武功还可以,但他们遇到的是阴石,就算是数招,能留下他们的性命已经是幸事了。 “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迦南圣使了吗?”翁锐笑吟吟地道。 “翁哥哥,是你吗?”听见打斗声,莫珺已经从林子里面奔了出来。 “珺儿,是我,”翁锐连忙迎了上去,“你们怎么先到了?” “唉,怎么又是一伙的!”一个武士低声嘟囔了一句,看来刚才的遭遇他们已经遇到不止一回了。 阴石一听,精神一振,撇开他们上前抓住莫珺就问:“见到我爹没有?” “嘻嘻,阴大哥您别急,都见到了,”莫珺笑得十分灿烂,“他们都没事。” 怎么可能不急,阴石早就等不及了,再也顾不上听莫珺说什么,飞身朝里面冲去。 “他们?那位老人也在?”翁锐道。 “当然在了,你还认识……” “莫姑娘,你先别说,呵呵,”孙庸和吕信也迎了出来,孙庸笑道,“除了爷,师兄你猜猜另一位是谁?” “这我怎么能猜得出来……”翁锐极力思索着。 “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呵呵。”吕信在笑的时候,眼里简直闪着一道神光。 “啊?难道是老门主天工师伯?” 翁锐说完,还没等这些人作出反应,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比刚才阴石赶进去还要快! 楼兰王勒耆诚意邀请,翁锐和阴石也是盛情难却,当晚不但在王宫里享受了一顿楼兰盛宴,晚上还被当作贵宾安排在礼宾馆内,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这恐怕已经是楼兰国最高的接待规格了。 如此费心,楼兰王自然有他的考虑,无论是大汉还是匈奴,就算是像影子一样存在的承天教,现在他都不敢得罪,能够各方面找找平衡,让他的族人安享一方乐土,这是他最大的愿望,像翁锐这样和大汉有着如此密切关系的人他当然不能慢待。 一大早起来,翁锐和阴石就离开了楼兰城,没有与任何人告别,他们走得很急,心只有一个目标,离楼兰城约莫两百多里地沙漠深处一片神秘的绿洲,黑叶洲。 在昨晚国相浑末的故事,天上一位美丽善良的仙女看到大漠人的苦难,伤心地留下了眼泪,两行泪水一行化成像她一样美丽的孔雀河,另一行化成穿梭于大漠深处地计式水,两条河滋养孕育着这里干渴的人类族群和牛羊,最后都注入了蒲昌海,这就是为什么蒲昌海是咸味的缘故。 孔雀河和计式水虽相隔只有几百里地,但也难以将这里都变成绿洲,仙女无奈地抖了抖头发,叹了口气,一阵大风吹过,黄沙漫卷,大地震动,仙女头发落下来的地方就变成了两条河地一条条支流,水到之处,绿草萌发,牛羊成群,使这片沙漠最低地地方终于变成一个梦幻般的王国。 在这些支流,有一条处在远离大片绿洲的沙漠深处,这条河实在太细小了,引来的水非常有限,形成地绿洲就像一片树叶,孤单单的象是被谁遗忘在沙漠一样,远远看去都是黑乎乎一片,所以就被叫做黑叶洲。 因为黑叶洲太小了,还孤悬于其他绿洲很远的地方,养活不了几只牛羊,所以也没人去那里,但仙女的功德是不能被辜负的,终于有一天有人到了那里,发现那里有一个常年都不会干涸的小湖泊,于是就在那里建了自己的城堡,坐地修行,渐渐使那里成了一块仙地,对外号称黑叶堡。 关于黑叶堡更多的故事浑末推说他不知道,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不愿意说,有了对去往黑叶堡道路和方位的描述,翁锐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 对翁锐他们来说,这一段路并不太难走,毕竟这是楼兰国最核心的地带,两河之间高高低低散布着一片片绿洲、戈壁,还有不少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些矮山丘,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又一片沙漠,好在有绿洲、戈壁和山丘的间隔,这些沙漠也是散布在其间,不足以挡住人们的去路。 不过这里高低起伏,地貌多变,道路拐七扭极为复杂,好在浑末的故事说得够清楚,他们几乎没走冤枉路就到了黑叶洲。 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你才能感受道自然的诡谲多变,远远近近的景色尽收眼底,茫茫沙漠之上,一条细小的河流从远处蜿蜒而来,所过之处绿草胡杨形成一条细细的绿线夹在层层叠叠的沙丘间,到了这里忽然被前面更为巨大的沙丘一挡,聚水成湖,在数块巨大沙丘包围的低洼处形成一块绿洲,南北伸展,间向两边凸出,状如一片树叶,惟妙惟肖。 翁锐十分感慨,要不是事先得到指引,就算是你到了附近,只要不站在沙丘顶部,你都不会看到这一奇异的景象,蓝色的水,绿色的树和草,还有黄色的沙,就这样和谐的聚在一处,安安静静。 既然到了,翁锐和阴石两人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仔细地观察起这片绿洲,说实在的,这点小小的景色对这片沙漠来说太珍贵了,他们真的不忍心因自己下去而被打破。 翁锐感觉这片绿洲要比他们想象的大很多,前后长约莫里许,间最宽处也不下三四十丈,湖泊不大,像颗巨大的泪滴嵌在树叶靠近叶尖的地方,绿洲从湖边和河边向外延伸,到了沙丘的底部又被挤到一个个沙丘的缝隙里去,细细尖尖,像极了树叶的边缘。 最壮观的是,在树叶的部,也就是那点眼泪的根部河流的一边,簇拥着一大片胡杨林,胡杨林的里边,掩掩映映的是一个颇有点土风格的院子,层层递进有好几重之多,最后面的部分还带着两个跨院,只是这房子都是平顶的,上面连片瓦也看不到。 这还真是个仙地,方圆几十里之内别说有人烟,连只鸟都看不见,只有茫茫黄沙,而这里却暗藏一片洞天,翁锐不得不佩服这个迦南真的很会找地方。 翁锐和阴石沿着一处缓和的沙坡慢慢下到底部,两人的马已渴极,见到水迫不及待地走进湖边饮了起来,等马喝够了,他们才走向胡杨林,要去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黑叶堡。 “什么人?” 他们刚走近胡杨林,便从林冲出两位西域武士,打扮像以往跟在迦南身边的人一样,但现在他们的神情显然要紧张得多。 “我们来找迦南。”翁锐直接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圣使?”一位武士道。 “找他自有找他的道理,”翁锐道,“他在不在?” “圣使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吗?”武士道。 “那我们怎么才能见到他?”翁锐道。 “要么有承天教的卫使引见,要么就先胜了我手里这把剑!” 说到这里的时候,两位武士并排执剑而立,摆出一个要大战一场的样子,怒目而视,极具挑衅意味。 “哼,这个简单,”阴石踏上一步道,“你们两个一起来。” 阴石是为找父亲而来的,千里迢迢就是为了尽快见到他,到了门口已经是心急如火,被人挡着更是让他烦不可耐。 翁锐见状微微一笑,退后一步,还没等那两个武士动,阴石身形一晃已经飘了过去,这速度之快不亚于他应对任何顶级高手。 两位武士显然没想到对方立即动手,来得还是如此之快,人影一闪就到了眼前,双双抖剑仓促应战,胡杨林外立即就响起了“乒乒乓乓”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和武士大声的喝喊,但这些声音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两人就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剑也已经离手跌落一旁。 按说这两人的武功还可以,但他们遇到的是阴石,就算是数招,能留下他们的性命已经是幸事了。 “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迦南圣使了吗?”翁锐笑吟吟地道。 “翁哥哥,是你吗?”听见打斗声,莫珺已经从林子里面奔了出来。 “珺儿,是我,”翁锐连忙迎了上去,“你们怎么先到了?” “唉,怎么又是一伙的!”一个武士低声嘟囔了一句,看来刚才的遭遇他们已经遇到不止一回了。 阴石一听,精神一振,撇开他们上前抓住莫珺就问:“见到我爹没有?” “嘻嘻,阴大哥您别急,都见到了,”莫珺笑得十分灿烂,“他们都没事。” 怎么可能不急,阴石早就等不及了,再也顾不上听莫珺说什么,飞身朝里面冲去。 “他们?那位老人也在?”翁锐道。 “当然在了,你还认识……” “莫姑娘,你先别说,呵呵,”孙庸和吕信也迎了出来,孙庸笑道,“除了爷,师兄你猜猜另一位是谁?” “这我怎么能猜得出来……”翁锐极力思索着。 “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一个人,呵呵。”吕信在笑的时候,眼里简直闪着一道神光。 “啊?难道是老门主天工师伯?” 翁锐说完,还没等这些人作出反应,一个闪身就不见了他的踪影,比刚才阴石赶进去还要快!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4:匪夷所思 胡杨林深处,黑叶堡的院外,沙土地上盘膝相对坐着两位老人,都是单掌立于胸前,另外一掌前伸相抵,双目微闭,面色红润,额头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显然他们正在静心运功。 阴石已经跪倒在爷身边,两行热泪簌簌而下,尽管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但也难掩微微抖动的身躯。 坐在爷对面地赫然是天工门的老门主天工老人,几年未见,感觉也没多大变化,只是这打扮沧桑了一些,几乎与做了多年叫花子的爷无异。 看到天工老人,翁锐的心情也大为激动,当年他留书一封,说自己已经死了,让门人子弟不要找他,其间很多情由都无法说通,到现在天工门都没有公开发布过他的死讯,翁锐就更不相信他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 或许天工老人还不知道,在他失踪的这些年里,江湖发生了多大的变故,当年因为他,天工门内部差点闹出火并,还好因为翁锐的退出平息了这一场门争。 这些年虽没有见到天工老人的身影,但翁锐心一直存着一个念想,说不定哪一天他老人家就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没成想这一心念竟然变成了真的。 爷已经见到了,看上去安然无恙,剩下就是天工老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这是翁锐当下最想知道的。 两人运功的关键时期,自然不能打扰,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翁锐和阴石,加上随后进来地孙庸、吕信和莫珺,静静的围绕在他俩周围,痴痴地看着,默默地等待。 终于,两个人的手离开撤回,微微运气收功,慢慢睁开了眼睛。 “爹,你吓死我了。”阴石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对阴石来说,除了父亲爷,已经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让他流泪了,漂泊多年,只有在父亲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有个根,看不到父亲,他感觉自己又成了独自流浪江湖的孤儿,这份情感或许只有他们父子才能感受到。 “呵呵,怎么还哭了,”爷一脸慈祥地轻轻抚摸着阴石,像又见到了一块宝似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老叫化,这就是你当年和迦南切磋时丢了的那个儿子?”天工老人端详着阴石道。 “你个死木匠少插话,”爷佯怒道,“我儿什么时候丢了,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天工师伯,您真的还活着?”翁锐已经忍不住了。 “怎么,你要我真的死啊?”天工老人眯着眼道。 “哪能呢,”翁锐赶紧道,“我就知道您没事,一直在到处找您……” 说到这里,翁锐的眼眶也湿润了,不管在和迦南纠缠的那些时间,还是和莫珺一起探寻山海经奥秘的那几年,这个心思他一直都没有断过,数年后才慢慢满将这件事放下。 “好啦好啦,我还活着呢,”天工老人一看翁锐动情,就不耐烦的道,“放着好好的门主不做,非得要到处跑来跑去,哼!” “你以为你那个破门主人家稀罕啊,不做了才好,”爷嘲道,“就让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去做吧,一个个眼里就只有个门主位置,心性没学到你一点。” “你个老叫花一边去,这个我要你说啊?”天工老人道,“怎么说我也是他半个师父,说说他怎么啦?” “哼,你个死木匠还好意思说这个,”爷依然不依不饶,“就你这两下子,连个迦南都收拾不了,你还教他?” “你能,你收拾他了吗?”天工老人撇着嘴道。 这两人既能一起运功调理,一开口又是吵得不可开交,看来这一路上人家说的都没假,现在一群晚辈面前依然没有任何收敛。 “好了,好了,”翁锐见状赶紧劝解,岔开话题,“天工师伯,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哼,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爷又开始挑事,“我问了一路他都没有说,要是他还记得他能不说?” “我就是不想说给你听,怎么啦?”天工老人道。 “行,行,”爷一摆手道,“现在这伙孩子们都在,那你就说说吧。” “说就说,”天工老人不屑道,“都怪迦南这个老家伙,要不我也不会追他到这里来!” 原来天工老人当年失踪真和迦南有关系! 在当年翁锐和迦南斗法最盛的时候,天工老人都是躲着翁锐走,除了给他推荐了个沌信,也就是现在这个吕信,什么事都没有做,因为他是得道高人,对名利地位看得很淡,觉得既然翁锐能做门主,他就应该能应付那些事情。 他这么想,可迦南并不这么想,尽管翁锐成长很快,但迦南依然认为翁锐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他心的顾忌还是道门三圣,在他看来,土江湖也只有这三个人才是他的对手,而这三个人却恰恰和翁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和翁锐最后的对决在所难免,总要摊牌的,只要能让这三个人置身事外,他自信能以他做的准备,这个翁锐都不见得能等到他出手就能摆平,所以他的一些列的暗地操作纷纷出台。 先是利用星枢子抓了孙庸的儿子孙珏,在他身上暗做手脚,最后用孙子逼着天枢子置身事外,不染指翁锐和他的纠葛,随后又利用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玉衡门晏郎闯上龙目山,用以命相拼勇闯九宫门的无上门将天玑老人僵在山上,但对天工老人他却犯了难。 天工老人并不在天工山上,他只是带着一个弟子沌阳四处游历,行踪不定,迦南也是发动当时承天教在土各方面的势力,这才找到了天工老人的踪迹。 在沌阳出去采摘野果准备吃食的时候,迦南亲自出马将天工老人引出,就想秘密的除掉他,但怎奈天工老人武功出奇,两人大战一天也未分出胜负,并且两人都已经累得够呛,只好约定明日再战。 以他们两人的江湖地位,自不会找人帮忙,连个消息都不愿传出,休息一晚,两人都满血复活,准备再大战一天以分胜负,但迦南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 迦南要和天工老人以一百招为限赌一场,打成平手也算自己输,如果迦南输了,他就带人退出土不再回来,如果天工老人输了,就得因此隐居五年,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们两人比武的事情泄露出去。 迦南开出的条件似乎天工老人还是赚便宜的,因为迦南在土的经营也不止五年了,以天工老人昨天一天的交手估计,能不能赢他虽说不定,但迦南要想在一百招之内胜他也是绝难实现,索性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但第二天一开打,天工老人就发现迦南使的武功和第一天的截然不同,凶猛无比不说,还透着一股莽荒的邪劲,这场争斗虽没有其他人看到,但也成了天工老人此一生最为挣扎的一次,就算他已经祭出一生的修为,但他感到对方的劲力还会透进他的罡气,这使他十分骇然。 迦南的这种打法,不光遏制了天工老人的攻击,还引发了他极大的好奇心,总想把迦南的这个功夫弄弄明白,自己还不断地调集全身修为做各种尝试,稍不留神就被迦南赚了一招便宜,这时确实还不到一百招,迦南就此退身而立,口称“承让”。 天工老人心那个气啊,感觉这个迦南实在可恶,但自己有言在先,人家确实沾了你的便宜,这也无法抵赖,只能忍气吞声,按照迦南的意思写了一个字条。 字条就是翁锐后来看得到的那个,也是迦南自己送过去的,以迦南的功力,沌和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面会有如此的故事。 “你个死木匠做个死人真是活该,”爷笑骂道,“让迦南这个混蛋一句话就将你关了五年,我看你那么多年的房子都白盖了。” “你还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天工老人毫不示弱,“当年三天三夜都没把人家的武功弄明白,丢了儿子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弄成个叫花子,这叫花子一当还是几十年,你还好意思说我。” 天工老人的故事刚刚说完,这两人又吵了起来,惹得周围的小辈都哈哈哈大笑,他俩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翁锐再次站出来拉架,“那你们两位老人家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胡杨林深处,黑叶堡的院外,沙土地上盘膝相对坐着两位老人,都是单掌立于胸前,另外一掌前伸相抵,双目微闭,面色红润,额头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显然他们正在静心运功。 阴石已经跪倒在爷身边,两行热泪簌簌而下,尽管他竭力克制着自己,但也难掩微微抖动的身躯。 坐在爷对面地赫然是天工门的老门主天工老人,几年未见,感觉也没多大变化,只是这打扮沧桑了一些,几乎与做了多年叫花子的爷无异。 看到天工老人,翁锐的心情也大为激动,当年他留书一封,说自己已经死了,让门人子弟不要找他,其间很多情由都无法说通,到现在天工门都没有公开发布过他的死讯,翁锐就更不相信他会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 或许天工老人还不知道,在他失踪的这些年里,江湖发生了多大的变故,当年因为他,天工门内部差点闹出火并,还好因为翁锐的退出平息了这一场门争。 这些年虽没有见到天工老人的身影,但翁锐心一直存着一个念想,说不定哪一天他老人家就会突然出现在眼前,没成想这一心念竟然变成了真的。 爷已经见到了,看上去安然无恙,剩下就是天工老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这是翁锐当下最想知道的。 两人运功的关键时期,自然不能打扰,在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翁锐和阴石,加上随后进来地孙庸、吕信和莫珺,静静的围绕在他俩周围,痴痴地看着,默默地等待。 终于,两个人的手离开撤回,微微运气收功,慢慢睁开了眼睛。 “爹,你吓死我了。”阴石说完,眼泪又下来了。 对阴石来说,除了父亲爷,已经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可以让他流泪了,漂泊多年,只有在父亲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有个根,看不到父亲,他感觉自己又成了独自流浪江湖的孤儿,这份情感或许只有他们父子才能感受到。 “呵呵,怎么还哭了,”爷一脸慈祥地轻轻抚摸着阴石,像又见到了一块宝似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老叫化,这就是你当年和迦南切磋时丢了的那个儿子?”天工老人端详着阴石道。 “你个死木匠少插话,”爷佯怒道,“我儿什么时候丢了,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天工师伯,您真的还活着?”翁锐已经忍不住了。 “怎么,你要我真的死啊?”天工老人眯着眼道。 “哪能呢,”翁锐赶紧道,“我就知道您没事,一直在到处找您……” 说到这里,翁锐的眼眶也湿润了,不管在和迦南纠缠的那些时间,还是和莫珺一起探寻山海经奥秘的那几年,这个心思他一直都没有断过,数年后才慢慢满将这件事放下。 “好啦好啦,我还活着呢,”天工老人一看翁锐动情,就不耐烦的道,“放着好好的门主不做,非得要到处跑来跑去,哼!” “你以为你那个破门主人家稀罕啊,不做了才好,”爷嘲道,“就让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去做吧,一个个眼里就只有个门主位置,心性没学到你一点。” “你个老叫花一边去,这个我要你说啊?”天工老人道,“怎么说我也是他半个师父,说说他怎么啦?” “哼,你个死木匠还好意思说这个,”爷依然不依不饶,“就你这两下子,连个迦南都收拾不了,你还教他?” “你能,你收拾他了吗?”天工老人撇着嘴道。 这两人既能一起运功调理,一开口又是吵得不可开交,看来这一路上人家说的都没假,现在一群晚辈面前依然没有任何收敛。 “好了,好了,”翁锐见状赶紧劝解,岔开话题,“天工师伯,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哼,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吧,”爷又开始挑事,“我问了一路他都没有说,要是他还记得他能不说?” “我就是不想说给你听,怎么啦?”天工老人道。 “行,行,”爷一摆手道,“现在这伙孩子们都在,那你就说说吧。” “说就说,”天工老人不屑道,“都怪迦南这个老家伙,要不我也不会追他到这里来!” 原来天工老人当年失踪真和迦南有关系! 在当年翁锐和迦南斗法最盛的时候,天工老人都是躲着翁锐走,除了给他推荐了个沌信,也就是现在这个吕信,什么事都没有做,因为他是得道高人,对名利地位看得很淡,觉得既然翁锐能做门主,他就应该能应付那些事情。 他这么想,可迦南并不这么想,尽管翁锐成长很快,但迦南依然认为翁锐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他心的顾忌还是道门三圣,在他看来,土江湖也只有这三个人才是他的对手,而这三个人却恰恰和翁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和翁锐最后的对决在所难免,总要摊牌的,只要能让这三个人置身事外,他自信能以他做的准备,这个翁锐都不见得能等到他出手就能摆平,所以他的一些列的暗地操作纷纷出台。 先是利用星枢子抓了孙庸的儿子孙珏,在他身上暗做手脚,最后用孙子逼着天枢子置身事外,不染指翁锐和他的纠葛,随后又利用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玉衡门晏郎闯上龙目山,用以命相拼勇闯九宫门的无上门将天玑老人僵在山上,但对天工老人他却犯了难。 天工老人并不在天工山上,他只是带着一个弟子沌阳四处游历,行踪不定,迦南也是发动当时承天教在土各方面的势力,这才找到了天工老人的踪迹。 在沌阳出去采摘野果准备吃食的时候,迦南亲自出马将天工老人引出,就想秘密的除掉他,但怎奈天工老人武功出奇,两人大战一天也未分出胜负,并且两人都已经累得够呛,只好约定明日再战。 以他们两人的江湖地位,自不会找人帮忙,连个消息都不愿传出,休息一晚,两人都满血复活,准备再大战一天以分胜负,但迦南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非常过分的要求。 迦南要和天工老人以一百招为限赌一场,打成平手也算自己输,如果迦南输了,他就带人退出土不再回来,如果天工老人输了,就得因此隐居五年,不能见任何人,也不能将他们两人比武的事情泄露出去。 迦南开出的条件似乎天工老人还是赚便宜的,因为迦南在土的经营也不止五年了,以天工老人昨天一天的交手估计,能不能赢他虽说不定,但迦南要想在一百招之内胜他也是绝难实现,索性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但第二天一开打,天工老人就发现迦南使的武功和第一天的截然不同,凶猛无比不说,还透着一股莽荒的邪劲,这场争斗虽没有其他人看到,但也成了天工老人此一生最为挣扎的一次,就算他已经祭出一生的修为,但他感到对方的劲力还会透进他的罡气,这使他十分骇然。 迦南的这种打法,不光遏制了天工老人的攻击,还引发了他极大的好奇心,总想把迦南的这个功夫弄弄明白,自己还不断地调集全身修为做各种尝试,稍不留神就被迦南赚了一招便宜,这时确实还不到一百招,迦南就此退身而立,口称“承让”。 天工老人心那个气啊,感觉这个迦南实在可恶,但自己有言在先,人家确实沾了你的便宜,这也无法抵赖,只能忍气吞声,按照迦南的意思写了一个字条。 字条就是翁锐后来看得到的那个,也是迦南自己送过去的,以迦南的功力,沌和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面会有如此的故事。 “你个死木匠做个死人真是活该,”爷笑骂道,“让迦南这个混蛋一句话就将你关了五年,我看你那么多年的房子都白盖了。” “你还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天工老人毫不示弱,“当年三天三夜都没把人家的武功弄明白,丢了儿子也就算了,还把自己弄成个叫花子,这叫花子一当还是几十年,你还好意思说我。” 天工老人的故事刚刚说完,这两人又吵了起来,惹得周围的小辈都哈哈哈大笑,他俩也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翁锐再次站出来拉架,“那你们两位老人家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5:携手同游 翁锐的话音刚落,天工老人就跳了起来。 “这什么话,我和他凑?”天工老人指着爷道,“是他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呵呵,”爷呵呵一乐,“明明是我走在前面,你腆着脸上来跟我打招呼的,怎么说我要跟着你了?” 这一开口又吵上了,孙庸也上来劝解。 “我说二老,这故事我们一定得听听,”孙庸道,“咱们先喝口水怎么样?” “来来来,不光有水,还有茶,嘿嘿。”阮丞和卫开已经将烧开的水和茶端了过来。 翁锐这才发现,两匹骆驼几匹马在不远处的胡杨林下悠闲地吃着草料,他和阴石的马也被收拢过去,在附近还搭起了两顶帐篷,看起来这完全是一副要长久驻扎的架势啊。 “你们是几时到的,准备的很充分啊。”翁锐道。 “我们只是比你们早到了几个时辰,”孙庸道,“知道你们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们就没有进楼兰城廓,没想到还赶在了你们前面。” 自从翁锐到来,莫珺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刚才一直是两位老人说话吵架,她不敢插嘴,一看有了机会就赶紧道:“翁哥哥,你们不是很早走吗,怎么到现在才到?” 吕信也十分关切地问道:“对啊,你们怎么现在才到?” 翁锐无奈地摇摇头道:“唉,说来惭愧,我们让司徒横那个老狐狸给骗了。” 翁锐简略的将他们如何跟着司徒横和维迦走,他们又如何分路,以及被楼兰血军围堵的事说了一遍,但就王宫里面的事一言代过,因为这是迦南的地盘,他不想给楼兰王惹麻烦。 “我说你们啊,就不该这么兴师动众地赶到这里来,”爷道,“你们该去干你们的正事,早点把山子他们救出来才是。” “山子是要找,迦南的账也要了,”翁锐道,“这些事都有我们年轻人在,您不能就这么招呼不打悄悄离开,把大家都吓坏了。” “是啊,爹,这都是你的不对。”阴石憋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恐怕这也是他对爷说过唯一带有责备意味的话。 “什么对不对的,”爷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就算是迦南该死,他也不一定要死在你们手上,你们以为我们已经不用了吗?” “对,老叫化就这句话还算听,”天工老人道,“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会了,你们这一来,好像我们要以多欺少,欺负他似的。” “我们不是怕你们来这里不适应吗,嘻嘻,”孙庸笑道,“人家久居大漠,这天时、地利、人和可都在人家那边,我们就是为了给二老壮壮势威,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呵呵呵,我看天枢子这一辈子最靠谱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天工老人笑道,“这比他爹会说话多了。” “哼哼,什么会说话,这小子尽拍马屁,”爷翻了一个白眼道,“还给我们壮势威,他能掐会算啊?他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啊?” 翁锐一看这两个人又要掐,赶紧道:“对啊,你们二老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们还等着听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爷嘟囔道,“我从长安出来本来自己走得好好的,谁知到了狄道竟然有一个老东西来向我问路,还说要去西域楼兰,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就没有理他。”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天工老人道,“就算在怎么不济,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做了二十多年叫花子的人?嘿嘿。” 爷一脸不屑道:“死都死了,又偷偷活过来,你说这还能是什么好人?” 翁锐一听这话就来了劲:“爷,我听您说过或,您和天工师伯只是在年轻时候见过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一见面就能认出对方来?” “哪能呢,”爷道,“他一直问,我就一直不说,最后他骂我,当然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结果一打,不就知道谁是谁了吗。” “这个太有趣了,”孙庸道,“这么说您二老对对方的武功都很熟悉?” “哼哼,就他那点把戏能瞒得了谁啊,”爷道,“虚张声势,拐弯抹角,挖坑下套的,都上不了什么台面,一看就不是好人练的功夫,把一伙弟子练得鬼刁鬼刁的,尽干些歪门邪道的事。” “还好意思说我,”天工老人自然不服了,“自己出招像秤砣似的,连根都没有,你干脆搬个石头来砸我算了。” 爷眼睛一瞪道:“砸你怎么啦,你还不是好几次被我给砸了?” “难道几次自己掉进坑里差点爬不上来你都忘了,哈哈哈!”天工老人眯着眼边笑边点头,似乎对那场比拼很是享受。 在这里的可都是武学大家,对爷和天工老人的功夫修为可都是见识过的,虽然他们两个不依不饶的损着对方,但他们却都把对方的武功说得清清楚楚,天工老人的宏大犀利和刁钻算计,爷的威猛厚重和灵动飘逸,可以想象出来,这是当今江湖多么难得的一场顶级对决。 “天工师伯,”翁锐好奇道,“我看您和爷又是骂又是打的,怎么就没有分开走?” “谁说没有,”爷道,“我让他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前面走了,他总是要跟上来。” “我哪是要跟你啊,”天工老人道,“你不在前面我就不走路了?” 人都说老小老小,人是越老越像小孩,为点事就吵个不休,不但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还越来越有味道,惹得其他人也突发奇想。 莫珺道:“爷,我看您和天工师伯现在是一个离不了一个了。” 孙庸道:“我看是天工师伯怕爷寂寞。” 翁锐道:“我觉得是爷怕天工师伯迷路。” 吕信道:“依我说啊,他们两人就是找个乐子斗斗嘴,这么多年没见,既然遇到了,又要去找同一个对头,怎么可能分开呢?” “哼,谁要跟他在一起,”爷道,“找迦南算账本就是我的事,他凭什么要跟着?”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啊,”天工老人道,“我和他的恩怨自然由我自己来了,你能替了我啊?” 这两人都吵出习惯来了,一开口就要怼,莫珺忽然突发奇想,问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问题。 “二老一直这么吵吵闹闹,那这一路上你们是怎么吃饭的?”莫珺闪着大眼睛道。 一说这个,天工老人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就这一点,老叫化最不是东西了,我刚一弄到点好吃的,他就过来抢,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真是这个叫花子做到骨子里去了。” “谁让你有那么多讲究的,”对这点爷竟一点也不否认,“我们叫花子都很好养,随便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哪像你那么讲究,到哪里都得上碟子上碗的,既是一路的,也不能让你吃独食是不是啊,哈哈哈。” 说到吃,爷很是高兴,好像这才是他一路上干得最开心的事,这可爱的样子连一伙年轻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翁锐他们一到这里,这胡杨林里就热闹成一片,没一点要上门找茬的样子,刚才被阴石打到的两位武士见状也偷偷摸摸过来察看,其一个还偷偷溜进院子里去了。 看来这两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但爷他们似乎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也放任了这种存在,里外界限清清楚楚,更显出了一丝神秘氛围。 “这地方挺难找的,您二老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翁锐道。 “哈哈,这可有意思了,可以说没费吹灰之力。”爷还没说,就已经笑了起来。 “哼,你就吹吧,”天工老人很不屑地道,“你摸摸你口袋里还有钱吗?” “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个,嘿嘿,”爷诡秘一笑道,“我来给你们说说……” 翁锐的话音刚落,天工老人就跳了起来。 “这什么话,我和他凑?”天工老人指着爷道,“是他死皮赖脸一定要跟着我的。” “你还好意思说,呵呵,”爷呵呵一乐,“明明是我走在前面,你腆着脸上来跟我打招呼的,怎么说我要跟着你了?” 这一开口又吵上了,孙庸也上来劝解。 “我说二老,这故事我们一定得听听,”孙庸道,“咱们先喝口水怎么样?” “来来来,不光有水,还有茶,嘿嘿。”阮丞和卫开已经将烧开的水和茶端了过来。 翁锐这才发现,两匹骆驼几匹马在不远处的胡杨林下悠闲地吃着草料,他和阴石的马也被收拢过去,在附近还搭起了两顶帐篷,看起来这完全是一副要长久驻扎的架势啊。 “你们是几时到的,准备的很充分啊。”翁锐道。 “我们只是比你们早到了几个时辰,”孙庸道,“知道你们一定会来这里,所以我们就没有进楼兰城廓,没想到还赶在了你们前面。” 自从翁锐到来,莫珺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他,刚才一直是两位老人说话吵架,她不敢插嘴,一看有了机会就赶紧道:“翁哥哥,你们不是很早走吗,怎么到现在才到?” 吕信也十分关切地问道:“对啊,你们怎么现在才到?” 翁锐无奈地摇摇头道:“唉,说来惭愧,我们让司徒横那个老狐狸给骗了。” 翁锐简略的将他们如何跟着司徒横和维迦走,他们又如何分路,以及被楼兰血军围堵的事说了一遍,但就王宫里面的事一言代过,因为这是迦南的地盘,他不想给楼兰王惹麻烦。 “我说你们啊,就不该这么兴师动众地赶到这里来,”爷道,“你们该去干你们的正事,早点把山子他们救出来才是。” “山子是要找,迦南的账也要了,”翁锐道,“这些事都有我们年轻人在,您不能就这么招呼不打悄悄离开,把大家都吓坏了。” “是啊,爹,这都是你的不对。”阴石憋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恐怕这也是他对爷说过唯一带有责备意味的话。 “什么对不对的,”爷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就算是迦南该死,他也不一定要死在你们手上,你们以为我们已经不用了吗?” “对,老叫化就这句话还算听,”天工老人道,“我们自己的事我们会了,你们这一来,好像我们要以多欺少,欺负他似的。” “我们不是怕你们来这里不适应吗,嘻嘻,”孙庸笑道,“人家久居大漠,这天时、地利、人和可都在人家那边,我们就是为了给二老壮壮势威,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们。” “呵呵呵,我看天枢子这一辈子最靠谱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天工老人笑道,“这比他爹会说话多了。” “哼哼,什么会说话,这小子尽拍马屁,”爷翻了一个白眼道,“还给我们壮势威,他能掐会算啊?他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啊?” 翁锐一看这两个人又要掐,赶紧道:“对啊,你们二老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我们还等着听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爷嘟囔道,“我从长安出来本来自己走得好好的,谁知到了狄道竟然有一个老东西来向我问路,还说要去西域楼兰,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就没有理他。” “我怎么不是好人了,”天工老人道,“就算在怎么不济,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做了二十多年叫花子的人?嘿嘿。” 爷一脸不屑道:“死都死了,又偷偷活过来,你说这还能是什么好人?” 翁锐一听这话就来了劲:“爷,我听您说过或,您和天工师伯只是在年轻时候见过面,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一见面就能认出对方来?” “哪能呢,”爷道,“他一直问,我就一直不说,最后他骂我,当然两个人就打起来了,结果一打,不就知道谁是谁了吗。” “这个太有趣了,”孙庸道,“这么说您二老对对方的武功都很熟悉?” “哼哼,就他那点把戏能瞒得了谁啊,”爷道,“虚张声势,拐弯抹角,挖坑下套的,都上不了什么台面,一看就不是好人练的功夫,把一伙弟子练得鬼刁鬼刁的,尽干些歪门邪道的事。” “还好意思说我,”天工老人自然不服了,“自己出招像秤砣似的,连根都没有,你干脆搬个石头来砸我算了。” 爷眼睛一瞪道:“砸你怎么啦,你还不是好几次被我给砸了?” “难道几次自己掉进坑里差点爬不上来你都忘了,哈哈哈!”天工老人眯着眼边笑边点头,似乎对那场比拼很是享受。 在这里的可都是武学大家,对爷和天工老人的功夫修为可都是见识过的,虽然他们两个不依不饶的损着对方,但他们却都把对方的武功说得清清楚楚,天工老人的宏大犀利和刁钻算计,爷的威猛厚重和灵动飘逸,可以想象出来,这是当今江湖多么难得的一场顶级对决。 “天工师伯,”翁锐好奇道,“我看您和爷又是骂又是打的,怎么就没有分开走?” “谁说没有,”爷道,“我让他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前面走了,他总是要跟上来。” “我哪是要跟你啊,”天工老人道,“你不在前面我就不走路了?” 人都说老小老小,人是越老越像小孩,为点事就吵个不休,不但没有要罢休的意思,还越来越有味道,惹得其他人也突发奇想。 莫珺道:“爷,我看您和天工师伯现在是一个离不了一个了。” 孙庸道:“我看是天工师伯怕爷寂寞。” 翁锐道:“我觉得是爷怕天工师伯迷路。” 吕信道:“依我说啊,他们两人就是找个乐子斗斗嘴,这么多年没见,既然遇到了,又要去找同一个对头,怎么可能分开呢?” “哼,谁要跟他在一起,”爷道,“找迦南算账本就是我的事,他凭什么要跟着?”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啊,”天工老人道,“我和他的恩怨自然由我自己来了,你能替了我啊?” 这两人都吵出习惯来了,一开口就要怼,莫珺忽然突发奇想,问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问题。 “二老一直这么吵吵闹闹,那这一路上你们是怎么吃饭的?”莫珺闪着大眼睛道。 一说这个,天工老人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就这一点,老叫化最不是东西了,我刚一弄到点好吃的,他就过来抢,就好像几百年没吃过,真是这个叫花子做到骨子里去了。” “谁让你有那么多讲究的,”对这点爷竟一点也不否认,“我们叫花子都很好养,随便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哪像你那么讲究,到哪里都得上碟子上碗的,既是一路的,也不能让你吃独食是不是啊,哈哈哈。” 说到吃,爷很是高兴,好像这才是他一路上干得最开心的事,这可爱的样子连一伙年轻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翁锐他们一到这里,这胡杨林里就热闹成一片,没一点要上门找茬的样子,刚才被阴石打到的两位武士见状也偷偷摸摸过来察看,其一个还偷偷溜进院子里去了。 看来这两人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但爷他们似乎对此已经熟视无睹,也放任了这种存在,里外界限清清楚楚,更显出了一丝神秘氛围。 “这地方挺难找的,您二老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翁锐道。 “哈哈,这可有意思了,可以说没费吹灰之力。”爷还没说,就已经笑了起来。 “哼,你就吹吧,”天工老人很不屑地道,“你摸摸你口袋里还有钱吗?” “好啦好啦,咱们不说这个,嘿嘿,”爷诡秘一笑道,“我来给你们说说……”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6:挖到老巢 八爷和天工老人从敦煌出来,雇来的两匹骆驼上驼满了东西,就算是两人吃喝半月也是用不了多少,剩下一大半的东西,竟然是八爷花光了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钱给承天教买的供奉。 八爷为什么要给承天教供奉,这还要从他找的向导说起。 八爷和天工老人到了敦煌,他们对如何到楼兰一无所知,向人打听吧也都是模棱两可,就这样出去,他们也怕犯霍去病的错误,没见到敌人,到把自己先折腾没了。 他们的左右打听和互相吵闹,引起了借宿那家老妇人的好奇,问他们道:“你们到楼兰去干什么?是不是要去朝奉天姆?” 没等天工老人开口,八爷赶紧道:“是啊,是啊,我们两人都一把老骨头了,就想在死之前能朝奉一下天姆,了却一个心愿,老妹子你知道怎么走?” “呵呵,当然知道了,”老妇人十分骄傲的昂起了头,“为了求天姆保佑,我们家老头子很多年前带我去朝奉过一趟,有天姆保佑我们家这么多年才安安稳稳,没病没灾。” “这么说你去过楼兰城?”八爷道。 “天姆圣山虽在楼兰国,但不在楼兰城,”老妇人道,“楼兰城里那些小的天姆宫不行,得到天姆圣山去才能显示诚心,天姆保佑的法力才大。” “那我们就去天姆圣山,能不能让你家老头子带我们去?”八爷道。 “这恐怕不行,”老妇人道,“他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们该找个年轻的人带你们去。” 八爷立即装可怜道:“我们找了,但现在的年轻人信奉天姆的人不多了,恐怕知道天姆圣山的就更少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啊。” “唉,说的也是,”老妇人嘟囔道,“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天姆的厉害,他们会遭报应的。” “一看你就是对天姆极为虔诚的,”八爷恭维道,“就让你们家老头子带我们去吧,我们给他买匹马,还给他钱。” “让他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妇人犹豫了一下道,“给他买匹马倒是可以,但给他钱却是万万不能要,供奉天姆是我们这些门徒福分,只要你们的供奉够多,我们也是能得到护佑的,我们家老头子也会高兴去的。” 八爷一听有戏,一下子将自己的钱袋子全拿了出来,金子银子各种大钱都有:“老妹子,你看这些够不够?” 老夫人一看,眉开眼笑:“这么多钱,能买很多供奉,这足以让天姆保佑你们活到一百岁啊。” “只要够就好,”八爷道,“你把这钱交给你们家老头子,让他买上两匹骆驼三匹马,剩下的都买成供奉,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都拜托他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他去准备。”老妇人似乎一下子身上起了仙气,红光满面,步履轻盈,开心地拿着钱去找他们家老头子了。 这家老头子八爷和天工老人都见过,中等身材,虽经大漠风沙的摧残,显得沧桑了些,但身体还算结实,人也很热情能干。 等老妇人走远了,天工老人道:“你看你刚才的那个样子,不去拜在迦南门下做个承天教徒都是屈才了,哼哼!” “你懂什么,”八爷道,“我们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既是承天教总坛,我想他们的圣左使迦南一定会在那里,我怎么能错过?” “哪是找不到啊,”天工老人道,“是人家看你是个叫花子,根本就不相信你有钱,傻瓜才帮你带路啊。” “哼,你个死木匠到哪里还不是一团死气,一样也找不来一个人?”八爷怼道。 “我是好心,”天工老人道,“我是怕你把这钱都给她了,如果她骗你,以你后喝西北风啊?” “哼哼,我就住在他们家里,她敢骗我?”八爷道,“我这打家劫舍的本事还没忘掉呢。” “我好像听说过叫花子只问人讨,抢是不是不合适啊?嘿嘿。”天工老人嘲道。 “那也看他怎么对待我了,”八爷道,“如果他不能带我找到承天教,那我就得把钱要回来自己找。” “她说的那个什么天姆圣山你相信?”天工老人道。 “当然信啊,”八爷道,“你看到没有,这河西之地信奉承天教的人已经很少了,像她们这么虔诚的就更少了,这些人为了心目中的神可以倾其所有,她的话还是可以信的。” 天工老人警告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钱被骗了可别找我,我只带了我自己的。” 房东家的老头子姓甘名泉,也算是久居河西干旱之地人对有水生活的一个向往吧,年龄六十来岁,比八爷和天工老人还小了不少,在接到他家老妇人的指示后,立即去置办东西,整整两驼东西外加两匹马,他自己说,为了多买东西,他宁肯少买一匹马,自己将就坐在骆驼上就行。 第二天,三位老人带两驼东西就上路了,甘泉非常兴奋,觉得他是在做一件极有福德的大事,一路上对八爷和天工老人恭敬有加,还说了不少敦煌一带和他自己家的事情。 通过与甘泉聊天,八爷他们知道,原来敦煌一带一直都是楼兰人的天下,霍去病两次河西之战,虽主要针对匈奴,但对和匈奴交好的楼兰和羌族也没放过,使这两族人退到祁连山深处和沙漠腹地。 原来承天教在这一带非常盛行,但信奉者多在楼兰、月氏、羌族、氐族和匈奴人中,甘泉他们虽不属这些族群,但也对承天教虔诚信奉,并带着他老婆朝拜过承天教的总坛圣地天姆圣山。 原来这里的楼兰、月氏、羌族和匈奴等族群大多迁走了,后来又从汉地前来了不少汉人,并禁止人们信奉承天教,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只是暗暗的信奉。 霍去病第三次西征,一下子那么多人涌到了楼兰,他们也是开了眼界,但对霍去病大队人马染上疫病不得不退兵这件事,他说这是天姆不想他们去楼兰降的罪。 八爷对这种说法心中极为反感,但并没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问道:“这是有人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甘泉道:“我哪里能想得出来,都是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八爷道。 “当然是信奉天姆的人了。”甘泉道。 “现在信奉天姆的人多吗?”八爷道。 “以前不多了,”甘泉道,“从那次天姆显灵之后,偷偷又有不少人信了。” “哼,真够狠的!” 八爷一声冷哼,把甘泉老人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哦,我说是汉廷大军真够狠的,这才惹怒了天姆,呵呵。”八爷赶紧圆道。 甘泉也许是觉察出了一点什么,后面的话也少了很多,只是埋头赶路,这倒也使他们的行程快了不少。 有了甘泉的引导,八爷他们行进很是顺利,出敦煌后不久一路往南,沿着沙漠的边缘一直到了楼兰与且末的交界地带,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姆圣山。 这两位老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眼前的这个圣山,他们都表现出大失所望的神色,因为这只是一些从东面大山延伸过来的一些余脉,插入到沙漠戈壁的这一部分,不但没有什么雄奇宏伟之势,上面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感觉实在和那个圣字搭不上边。 但就在这光秃秃的群山环抱的山坳里,却是一片葱茏,数木不光高大,还挺多,林中殿宇忽隐忽现,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树?”八爷不解的问。 “这就是这里的神奇之处,”甘泉道,“这里有一眼泉水,就在半山腰上,水很旺,一年四季都不间断,除了这里使用,剩下的一直会流到蒲昌海里,沿途惠及了很多人,人们都说这是天姆的恩赐,所以叫天姆圣泉。” “就因为这个把这里叫天姆圣山?”八爷道。 “当然不是,”甘泉一指山坳的后面道,“要是天气好的时候,云层中会出现很高很高的雪山,有时候还会散发着金光,那是真正的天姆圣山,天姆娘娘就在那上面看着这片大漠和大漠周边的人们。” “这还真是个美丽风景,我们能看到吗?”八爷问道。 “心诚就能看到。”甘泉道。 “那好,我们赶紧去去供奉吧。”八爷道。 看来甘泉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对这里的供奉程序非常清楚,他找来常侍清点供奉物品,连一匹骆驼都留给了承天教,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匹骆驼回程用。 一看供奉如此丰厚,常侍还专门请了一位少使出来接待,少使对他们也是非常客气,并亲自带领他们到了主殿,向天姆塑像行礼叩拜。 做完这些,八爷向少使问起了圣左使迦南,并说他们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这次万里迢迢来这里,除了朝拜天姆,就是为了见见这位老朋友。 少使一听立即对八爷和天工老人敬若神明,可见迦南在承天教中的地位之高,并告诉他们迦南的清修之地并不在这里,并愿意派人将他们护送过去。 就这样,从天姆圣山到黑叶堡,几百里路,他们大摇大摆就过来了,还真的可以说是没费吹灰之力,八爷也说得颇有得意之色。 “这么说二老已经见过迦南了?”到了这里,这才是正题,翁锐不可能不问。 “当然见过了,”八爷道,“我们都打了三天了。” “三天?”莫珺惊呼道,“以二老的功夫,三天你们俩也没有把迦南打败?” “我们俩打?你个小姑娘真是不懂,”天工老人道,“当年我跟他是一对一打的,这次当然也是一对一打,这面子怎么丢的就得怎么找回来。” “他是找面子的,我却是找他报仇的,”八爷道,“这回我就是要和他公平较量,不需要人帮忙的,让他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 “你们就这么一上来就开打?没问点什么?”翁锐道。 八爷和天工老人从敦煌出来,雇来的两匹骆驼上驼满了东西,就算是两人吃喝半月也是用不了多少,剩下一大半的东西,竟然是八爷花光了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钱给承天教买的供奉。 八爷为什么要给承天教供奉,这还要从他找的向导说起。 八爷和天工老人到了敦煌,他们对如何到楼兰一无所知,向人打听吧也都是模棱两可,就这样出去,他们也怕犯霍去病的错误,没见到敌人,到把自己先折腾没了。 他们的左右打听和互相吵闹,引起了借宿那家老妇人的好奇,问他们道:“你们到楼兰去干什么?是不是要去朝奉天姆?” 没等天工老人开口,八爷赶紧道:“是啊,是啊,我们两人都一把老骨头了,就想在死之前能朝奉一下天姆,了却一个心愿,老妹子你知道怎么走?” “呵呵,当然知道了,”老妇人十分骄傲的昂起了头,“为了求天姆保佑,我们家老头子很多年前带我去朝奉过一趟,有天姆保佑我们家这么多年才安安稳稳,没病没灾。” “这么说你去过楼兰城?”八爷道。 “天姆圣山虽在楼兰国,但不在楼兰城,”老妇人道,“楼兰城里那些小的天姆宫不行,得到天姆圣山去才能显示诚心,天姆保佑的法力才大。” “那我们就去天姆圣山,能不能让你家老头子带我们去?”八爷道。 “这恐怕不行,”老妇人道,“他年纪大了,走不动了,你们该找个年轻的人带你们去。” 八爷立即装可怜道:“我们找了,但现在的年轻人信奉天姆的人不多了,恐怕知道天姆圣山的就更少了,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啊。” “唉,说的也是,”老妇人嘟囔道,“现在的人都不知道天姆的厉害,他们会遭报应的。” “一看你就是对天姆极为虔诚的,”八爷恭维道,“就让你们家老头子带我们去吧,我们给他买匹马,还给他钱。” “让他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妇人犹豫了一下道,“给他买匹马倒是可以,但给他钱却是万万不能要,供奉天姆是我们这些门徒福分,只要你们的供奉够多,我们也是能得到护佑的,我们家老头子也会高兴去的。” 八爷一听有戏,一下子将自己的钱袋子全拿了出来,金子银子各种大钱都有:“老妹子,你看这些够不够?” 老夫人一看,眉开眼笑:“这么多钱,能买很多供奉,这足以让天姆保佑你们活到一百岁啊。” “只要够就好,”八爷道,“你把这钱交给你们家老头子,让他买上两匹骆驼三匹马,剩下的都买成供奉,买什么我们也不知道,都拜托他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他去准备。”老妇人似乎一下子身上起了仙气,红光满面,步履轻盈,开心地拿着钱去找他们家老头子了。 这家老头子八爷和天工老人都见过,中等身材,虽经大漠风沙的摧残,显得沧桑了些,但身体还算结实,人也很热情能干。 等老妇人走远了,天工老人道:“你看你刚才的那个样子,不去拜在迦南门下做个承天教徒都是屈才了,哼哼!” “你懂什么,”八爷道,“我们找了好几天了,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既是承天教总坛,我想他们的圣左使迦南一定会在那里,我怎么能错过?” “哪是找不到啊,”天工老人道,“是人家看你是个叫花子,根本就不相信你有钱,傻瓜才帮你带路啊。” “哼,你个死木匠到哪里还不是一团死气,一样也找不来一个人?”八爷怼道。 “我是好心,”天工老人道,“我是怕你把这钱都给她了,如果她骗你,以你后喝西北风啊?” “哼哼,我就住在他们家里,她敢骗我?”八爷道,“我这打家劫舍的本事还没忘掉呢。” “我好像听说过叫花子只问人讨,抢是不是不合适啊?嘿嘿。”天工老人嘲道。 “那也看他怎么对待我了,”八爷道,“如果他不能带我找到承天教,那我就得把钱要回来自己找。” “她说的那个什么天姆圣山你相信?”天工老人道。 “当然信啊,”八爷道,“你看到没有,这河西之地信奉承天教的人已经很少了,像她们这么虔诚的就更少了,这些人为了心目中的神可以倾其所有,她的话还是可以信的。” 天工老人警告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要是钱被骗了可别找我,我只带了我自己的。” 房东家的老头子姓甘名泉,也算是久居河西干旱之地人对有水生活的一个向往吧,年龄六十来岁,比八爷和天工老人还小了不少,在接到他家老妇人的指示后,立即去置办东西,整整两驼东西外加两匹马,他自己说,为了多买东西,他宁肯少买一匹马,自己将就坐在骆驼上就行。 第二天,三位老人带两驼东西就上路了,甘泉非常兴奋,觉得他是在做一件极有福德的大事,一路上对八爷和天工老人恭敬有加,还说了不少敦煌一带和他自己家的事情。 通过与甘泉聊天,八爷他们知道,原来敦煌一带一直都是楼兰人的天下,霍去病两次河西之战,虽主要针对匈奴,但对和匈奴交好的楼兰和羌族也没放过,使这两族人退到祁连山深处和沙漠腹地。 原来承天教在这一带非常盛行,但信奉者多在楼兰、月氏、羌族、氐族和匈奴人中,甘泉他们虽不属这些族群,但也对承天教虔诚信奉,并带着他老婆朝拜过承天教的总坛圣地天姆圣山。 原来这里的楼兰、月氏、羌族和匈奴等族群大多迁走了,后来又从汉地前来了不少汉人,并禁止人们信奉承天教,所以他们现在也都只是暗暗的信奉。 霍去病第三次西征,一下子那么多人涌到了楼兰,他们也是开了眼界,但对霍去病大队人马染上疫病不得不退兵这件事,他说这是天姆不想他们去楼兰降的罪。 八爷对这种说法心中极为反感,但并没表现出来,只是轻声问道:“这是有人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甘泉道:“我哪里能想得出来,都是他们说的。” “他们是谁?”八爷道。 “当然是信奉天姆的人了。”甘泉道。 “现在信奉天姆的人多吗?”八爷道。 “以前不多了,”甘泉道,“从那次天姆显灵之后,偷偷又有不少人信了。” “哼,真够狠的!” 八爷一声冷哼,把甘泉老人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哦,我说是汉廷大军真够狠的,这才惹怒了天姆,呵呵。”八爷赶紧圆道。 甘泉也许是觉察出了一点什么,后面的话也少了很多,只是埋头赶路,这倒也使他们的行程快了不少。 有了甘泉的引导,八爷他们行进很是顺利,出敦煌后不久一路往南,沿着沙漠的边缘一直到了楼兰与且末的交界地带,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天姆圣山。 这两位老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眼前的这个圣山,他们都表现出大失所望的神色,因为这只是一些从东面大山延伸过来的一些余脉,插入到沙漠戈壁的这一部分,不但没有什么雄奇宏伟之势,上面还是光秃秃的一片,感觉实在和那个圣字搭不上边。 但就在这光秃秃的群山环抱的山坳里,却是一片葱茏,数木不光高大,还挺多,林中殿宇忽隐忽现,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到半山腰。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树?”八爷不解的问。 “这就是这里的神奇之处,”甘泉道,“这里有一眼泉水,就在半山腰上,水很旺,一年四季都不间断,除了这里使用,剩下的一直会流到蒲昌海里,沿途惠及了很多人,人们都说这是天姆的恩赐,所以叫天姆圣泉。” “就因为这个把这里叫天姆圣山?”八爷道。 “当然不是,”甘泉一指山坳的后面道,“要是天气好的时候,云层中会出现很高很高的雪山,有时候还会散发着金光,那是真正的天姆圣山,天姆娘娘就在那上面看着这片大漠和大漠周边的人们。” “这还真是个美丽风景,我们能看到吗?”八爷问道。 “心诚就能看到。”甘泉道。 “那好,我们赶紧去去供奉吧。”八爷道。 看来甘泉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对这里的供奉程序非常清楚,他找来常侍清点供奉物品,连一匹骆驼都留给了承天教,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匹骆驼回程用。 一看供奉如此丰厚,常侍还专门请了一位少使出来接待,少使对他们也是非常客气,并亲自带领他们到了主殿,向天姆塑像行礼叩拜。 做完这些,八爷向少使问起了圣左使迦南,并说他们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这次万里迢迢来这里,除了朝拜天姆,就是为了见见这位老朋友。 少使一听立即对八爷和天工老人敬若神明,可见迦南在承天教中的地位之高,并告诉他们迦南的清修之地并不在这里,并愿意派人将他们护送过去。 就这样,从天姆圣山到黑叶堡,几百里路,他们大摇大摆就过来了,还真的可以说是没费吹灰之力,八爷也说得颇有得意之色。 “这么说二老已经见过迦南了?”到了这里,这才是正题,翁锐不可能不问。 “当然见过了,”八爷道,“我们都打了三天了。” “三天?”莫珺惊呼道,“以二老的功夫,三天你们俩也没有把迦南打败?” “我们俩打?你个小姑娘真是不懂,”天工老人道,“当年我跟他是一对一打的,这次当然也是一对一打,这面子怎么丢的就得怎么找回来。” “他是找面子的,我却是找他报仇的,”八爷道,“这回我就是要和他公平较量,不需要人帮忙的,让他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 “你们就这么一上来就开打?没问点什么?”翁锐道。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7:对质 一听这话,八爷忽然没了声音,沉吟了好久才慢慢道:“当然问了,我说过,要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天工老人冷冷一声道:“都是他的伤心事,怎么能不问。” 八爷和迦南的恩怨从阴石身上开始,但幼小阴石跌落悬崖差点丢了性命,虽是由于他们两人切磋研习武功疏于照看造成的,但说白了也怨不上迦南,八爷也从未朝这方面想过。 但成为天灵子的阴石,一旦跌进承天教的魔窟,学艺星枢子,为他争夺门主打架也就算了,但教给他赤焰魔功,将他练成凶猛无比、磨灭心智的魔畜,这是八爷说什么都容忍不了的。 朱山虽是跟着翁锐出现在他眼前的,但从小做叫花子的他性格脾气更合八爷的胃口,聪明伶俐,勇敢而有情谊,从城隍庙的角落,到那个住满叫花子的院子,这里面都有他的身影,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亦祖亦孙,难以分清。 对于霍去病,八爷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年幼的阴石,悉心教导,不遗余力,总盼他能经过历练,慢慢老成,但他的高傲遇上了迦南地奸猾,二十四岁的生命就此陨落,这对他来说就像当年丢失阴石一样痛。 一提到向迦南问话,两位老人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极为低落,可见他们的谈话一定是非常地不愉快,这让翁锐忽然感到有点进退两难。 “好啦,他不愿说,我来说给你们听吧。”看八爷不想开口,天工老人喝了一口茶道。 那位少使派来带路的承天教圣地的一位骑士,在将八爷和天工老人带到黑叶堡之后,并亲自进去通报,但当迎出来的迦南看到他带来的是谁时,抬手就将那位骑士当场给毙了。 跟着迦南一起出来的还有七八个人,其座下卫使巴菲、耶合都在里面,看到这两人就即刻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扯出家伙就像是要立即动手。 “啧啧,真是不讲究,”八爷斜瞟了一眼道,“他只是一个带路的,还是一个特别崇拜你的信徒,这么就把人给杀了,看来啊,你这心中是没有天姆的。” “住口,你们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来撒野?”耶合吼道。 “哼,我杀我的人,跟你有和相干?”迦南怒道,“这种瞎了眼的信徒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呵呵,真是不敢相信啊,”天工老人嘲道,“人家只是带了个路而已,你这么生气是不是特别怕我们俩啊?” 迦南走上前来,将天工老人好好端详了一遍,点点头道:“天工子,你能遵守承诺五年未露一面,我敬你是个人物,五年前你就已经败在我的手下,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再次来自取其辱,哈哈哈,哈哈哈哈……” 迦南笑了好一阵子,终于停了下来,天工老人冷冷道:“你笑好了吗?” “我笑好了,难道你不觉得可笑?”迦南道。 “可笑,我也觉得可笑,”天工老人道,“我承认五年前你赚了一招便宜,但你并没有真正胜我,要不是我不愿意卷入天工门的俗务,就你那几句话就能将我僵五年?这也太可笑了吧。” 迦南脸色一冷:“你这次来是想再来跟我分个输赢?” “不,你想错了,”天工老人摇摇头道,“我是来想跟你分个生死的!” “你给我住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八爷呛道,“和这老东西分个生死那是我的事,你就在一边呆着吧。” “哟,这位是谁啊?”迦南左看看又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惊奇道,“你是武痴阴泰?我的老朋友,你怎么来了?” 随很多年没见,但这个武痴阴泰的容貌迦南依稀记着,近年来关于他的传说又一直不断,恐怕他猜也能猜出是谁,既然叫老朋友,那就得热情一点,迦南想张开双臂想和八爷来个拥抱,被八爷抬手止住了。 “你还是离我远点,”八爷道,“我说过,这次来你我是要分生死的,不是来攀交情的。” 迦南作为承天教圣左使,在教内和大漠一带地位尊崇,被人家这么说,自然也不能再腆着脸往上贴,脸色也阴沉下来,他太知道这里面有多大事儿了。 “我知道当年因为我们两人在一起你的小儿子丢了,”迦南道,“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怨我吧?” “那件事我只怨我自己,从来就没怨过任何人。”八爷沉声道。 “那你找我是为什么?”迦南道。 “你练功该不是把脑子练坏了吧,”八爷道,“你在石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该不会让我提醒你把?” “哦,你是说天灵子吧,”迦南似乎毫不在意,“这你就更怨不上我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 八爷沉稳的眼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要是你杀了他你说句不知道是我儿子就和你没关系啦?” “哼,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迦南道,“我教他功夫虽是利用它,但也救了他。”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八爷道,“救他几年,教他功夫,让他烈焰焚身,最后再让他替你死一次?” “他不是还没死吗?”迦南狠声道,“就算死了又怎么样,谁在我的棋中都一样。” 八爷顺了一口气,死死盯着迦南道:“你在下棋,要死的却是我儿子,确实该死,算你一次。” “那又怎样?”迦南很不以为然。 “我再问你,”八爷道,“你们把山子弄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是那个朱山吧,”迦南道,“你给他教的那几招功夫确实不错,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你还活着,不过他的事真跟我无关,要找你应该去问问沙康。” “沙康那里会有人去问的,”八爷道,“带沙康去荆州玄青门的是你的人吧?” “严格来说他们是承天教的人,”迦南道,“你要是把他算在我的头上也没关系,尽管都冲我来好了。” “当初锐儿将你放回西域,你可答应过,再不插手中土武林的事,”八爷道,“这点你还没忘吧。” “我只说过我不再回到中土,”迦南咬着牙道,“但我在那里丢掉的,我都要一点点的找回来。” “荆州十四条人命,其中还有山子的媳妇和一个年幼的孩子,”八爷道,“现在山子和他儿子都被你们抓到楼兰,这就是你想找回来的?” “哼,这远远不够,”迦南吼道,“都是沙康无能,沙康太过犹豫,否则我能找回来的就会更多。” “好好,丧心病狂,这确实可以再给你记上一笔,”八爷道,“霍去病的事也是你的手笔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迦南不置可否。 “濮人区的疫毒,加上大漠的尸毒,”八爷道,“这种毒很高明啊。” “佩服,是朱玉那个小姑娘猜的吧,”迦南道,“能让我着了她的道,还能成为亢宿仙人的弟子,还能将沙康杀得差点回不了西域,确实是个人物。” “你认就好,”八爷道,“一万军士只剩下不到四千,这和我没有关系,但你杀了霍去病,我就不能饶你。” “我从不在乎你会不会饶我,”迦南道,“他就是汉廷的一位将军,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哪我就告诉你,你可给我听好了,”八爷道,“我这一生之收过一个弟子,在石儿没找到的时候我就当他是石儿,他从十三四岁就在我身边呆着。” “哈哈哈哈,”迦南一阵狂笑,“怪不得他如此厉害,带领一两万人马就能横扫河西,你武痴一身英名也算值了。” “但他只有二十四岁。”八爷咬牙切齿道。 “那又怎么样,”迦南忽然显得凶狠又狂放,“我在中土剩下半条命回来,楼兰、匈奴、羌氐失去河西之地,承天教的势力折损大半,我几乎失去了全部,我管他是不是你的弟子,只要是汉廷的军队,我就要他们死光!” “这么说对霍去病一路上的挑逗都是你的安排?”八爷道。 “那是他太蠢,”迦南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竟然让这一万人活下来几千,他们都应该在这沙漠里殉葬!” “好,好,”八爷连说两个好,稳稳地道,“说清楚就好,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哼,在我的地盘,你能把我怎样?”迦南很不以为然。 八爷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这次是来分生死的,你不死,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一听这话,八爷忽然没了声音,沉吟了好久才慢慢道:“当然问了,我说过,要死也要让他死个明白。” 天工老人冷冷一声道:“都是他的伤心事,怎么能不问。” 八爷和迦南的恩怨从阴石身上开始,但幼小阴石跌落悬崖差点丢了性命,虽是由于他们两人切磋研习武功疏于照看造成的,但说白了也怨不上迦南,八爷也从未朝这方面想过。 但成为天灵子的阴石,一旦跌进承天教的魔窟,学艺星枢子,为他争夺门主打架也就算了,但教给他赤焰魔功,将他练成凶猛无比、磨灭心智的魔畜,这是八爷说什么都容忍不了的。 朱山虽是跟着翁锐出现在他眼前的,但从小做叫花子的他性格脾气更合八爷的胃口,聪明伶俐,勇敢而有情谊,从城隍庙的角落,到那个住满叫花子的院子,这里面都有他的身影,他们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亦祖亦孙,难以分清。 对于霍去病,八爷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了年幼的阴石,悉心教导,不遗余力,总盼他能经过历练,慢慢老成,但他的高傲遇上了迦南地奸猾,二十四岁的生命就此陨落,这对他来说就像当年丢失阴石一样痛。 一提到向迦南问话,两位老人的情绪一下子都变得极为低落,可见他们的谈话一定是非常地不愉快,这让翁锐忽然感到有点进退两难。 “好啦,他不愿说,我来说给你们听吧。”看八爷不想开口,天工老人喝了一口茶道。 那位少使派来带路的承天教圣地的一位骑士,在将八爷和天工老人带到黑叶堡之后,并亲自进去通报,但当迎出来的迦南看到他带来的是谁时,抬手就将那位骑士当场给毙了。 跟着迦南一起出来的还有七八个人,其座下卫使巴菲、耶合都在里面,看到这两人就即刻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扯出家伙就像是要立即动手。 “啧啧,真是不讲究,”八爷斜瞟了一眼道,“他只是一个带路的,还是一个特别崇拜你的信徒,这么就把人给杀了,看来啊,你这心中是没有天姆的。” “住口,你们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来撒野?”耶合吼道。 “哼,我杀我的人,跟你有和相干?”迦南怒道,“这种瞎了眼的信徒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呵呵,真是不敢相信啊,”天工老人嘲道,“人家只是带了个路而已,你这么生气是不是特别怕我们俩啊?” 迦南走上前来,将天工老人好好端详了一遍,点点头道:“天工子,你能遵守承诺五年未露一面,我敬你是个人物,五年前你就已经败在我的手下,其实你今天大可不必再次来自取其辱,哈哈哈,哈哈哈哈……” 迦南笑了好一阵子,终于停了下来,天工老人冷冷道:“你笑好了吗?” “我笑好了,难道你不觉得可笑?”迦南道。 “可笑,我也觉得可笑,”天工老人道,“我承认五年前你赚了一招便宜,但你并没有真正胜我,要不是我不愿意卷入天工门的俗务,就你那几句话就能将我僵五年?这也太可笑了吧。” 迦南脸色一冷:“你这次来是想再来跟我分个输赢?” “不,你想错了,”天工老人摇摇头道,“我是来想跟你分个生死的!” “你给我住嘴,”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八爷呛道,“和这老东西分个生死那是我的事,你就在一边呆着吧。” “哟,这位是谁啊?”迦南左看看又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惊奇道,“你是武痴阴泰?我的老朋友,你怎么来了?” 随很多年没见,但这个武痴阴泰的容貌迦南依稀记着,近年来关于他的传说又一直不断,恐怕他猜也能猜出是谁,既然叫老朋友,那就得热情一点,迦南想张开双臂想和八爷来个拥抱,被八爷抬手止住了。 “你还是离我远点,”八爷道,“我说过,这次来你我是要分生死的,不是来攀交情的。” 迦南作为承天教圣左使,在教内和大漠一带地位尊崇,被人家这么说,自然也不能再腆着脸往上贴,脸色也阴沉下来,他太知道这里面有多大事儿了。 “我知道当年因为我们两人在一起你的小儿子丢了,”迦南道,“你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怨我吧?” “那件事我只怨我自己,从来就没怨过任何人。”八爷沉声道。 “那你找我是为什么?”迦南道。 “你练功该不是把脑子练坏了吧,”八爷道,“你在石儿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该不会让我提醒你把?” “哦,你是说天灵子吧,”迦南似乎毫不在意,“这你就更怨不上我了,我认识他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 八爷沉稳的眼里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要是你杀了他你说句不知道是我儿子就和你没关系啦?” “哼,你要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迦南道,“我教他功夫虽是利用它,但也救了他。”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八爷道,“救他几年,教他功夫,让他烈焰焚身,最后再让他替你死一次?” “他不是还没死吗?”迦南狠声道,“就算死了又怎么样,谁在我的棋中都一样。” 八爷顺了一口气,死死盯着迦南道:“你在下棋,要死的却是我儿子,确实该死,算你一次。” “那又怎样?”迦南很不以为然。 “我再问你,”八爷道,“你们把山子弄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是那个朱山吧,”迦南道,“你给他教的那几招功夫确实不错,我也是因为他才知道你还活着,不过他的事真跟我无关,要找你应该去问问沙康。” “沙康那里会有人去问的,”八爷道,“带沙康去荆州玄青门的是你的人吧?” “严格来说他们是承天教的人,”迦南道,“你要是把他算在我的头上也没关系,尽管都冲我来好了。” “当初锐儿将你放回西域,你可答应过,再不插手中土武林的事,”八爷道,“这点你还没忘吧。” “我只说过我不再回到中土,”迦南咬着牙道,“但我在那里丢掉的,我都要一点点的找回来。” “荆州十四条人命,其中还有山子的媳妇和一个年幼的孩子,”八爷道,“现在山子和他儿子都被你们抓到楼兰,这就是你想找回来的?” “哼,这远远不够,”迦南吼道,“都是沙康无能,沙康太过犹豫,否则我能找回来的就会更多。” “好好,丧心病狂,这确实可以再给你记上一笔,”八爷道,“霍去病的事也是你的手笔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迦南不置可否。 “濮人区的疫毒,加上大漠的尸毒,”八爷道,“这种毒很高明啊。” “佩服,是朱玉那个小姑娘猜的吧,”迦南道,“能让我着了她的道,还能成为亢宿仙人的弟子,还能将沙康杀得差点回不了西域,确实是个人物。” “你认就好,”八爷道,“一万军士只剩下不到四千,这和我没有关系,但你杀了霍去病,我就不能饶你。” “我从不在乎你会不会饶我,”迦南道,“他就是汉廷的一位将军,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哪我就告诉你,你可给我听好了,”八爷道,“我这一生之收过一个弟子,在石儿没找到的时候我就当他是石儿,他从十三四岁就在我身边呆着。” “哈哈哈哈,”迦南一阵狂笑,“怪不得他如此厉害,带领一两万人马就能横扫河西,你武痴一身英名也算值了。” “但他只有二十四岁。”八爷咬牙切齿道。 “那又怎么样,”迦南忽然显得凶狠又狂放,“我在中土剩下半条命回来,楼兰、匈奴、羌氐失去河西之地,承天教的势力折损大半,我几乎失去了全部,我管他是不是你的弟子,只要是汉廷的军队,我就要他们死光!” “这么说对霍去病一路上的挑逗都是你的安排?”八爷道。 “那是他太蠢,”迦南道,“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竟然让这一万人活下来几千,他们都应该在这沙漠里殉葬!” “好,好,”八爷连说两个好,稳稳地道,“说清楚就好,既然做了,就得承担后果。” “哼,在我的地盘,你能把我怎样?”迦南很不以为然。 八爷一字一句道:“我说过,这次是来分生死的,你不死,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8:算帐 天工老人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极不耐烦的对八爷道:“老叫化,你还有完没完?问完了就一旁呆着去,剩下的就是我和他的事了。” “你个死木匠不要插嘴,”八爷道,“要你不要跟着我,就是为了不让你插手,这里面不光填进去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有我阴泰一生的心血,我来就是为了送他去见他们天姆的。”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天工老人一撇嘴道,“我跟你不熟,犯不着插手你的事,我千辛万苦赶到这里,是我要和他了一笔自己的账。” “你那点破账算不算都无所谓,就不要瞎掺和了。”八爷一摆手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都在争着迦南,似乎谁都可以手拿把攥杀了他的,这可把迦南给气坏了。 “你们两个老东西太大言不惭了吧,”迦南道,“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没有输给过你们中的任何人,今天既然上门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就一起来吧,还在啰嗦什么?” “说的没错,你拿命来吧!” 早已胸怀愤满蓄势搏杀的八爷,大喝一声,犹如雷霆,双手胸前一错,两臂陡然朝外一振,浑厚强悍的内力勃然而发,轰然一声,沙尘骤起,感觉空气都要被震裂,强烈的天罡之气摧得他自己、天工老人和迦南须发喷张,形色恐怖,环侍周围的迦南手下,除了两位卫使巴菲和耶合退了几步还站着,其他的早被震飞纷纷跌落到数步开外。 虽抢着要和迦南算账,但八爷抢先动手,天工老人就无奈的摇摇头退后几步站立,和老叫化一起打一个人,他丢不起这人。 面对二人,迦南早知来者不善,八爷身形一动,真气爆发,迦南便运功相抵,在八爷气息转换的一瞬,他便拧身错步,抢先上前勐力一掌直接拍向八爷。 “噢!” 或许是八爷这一生压抑的太久,或许是他这一生的委屈太多,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全然不顾,怒吼一声,聚全身修为于掌上,硬碰硬的直接迎了上去。 这是全然不顾性命的打法,并且一上来就用了全力,手掌未到掌力已经触及,迦南身心动处,后续劲力随即涌出,叠加到已经拍出的掌力之上,已然也是全力一搏。 “轰!” 两掌相接,一声爆响,好似现场的空气炸裂,沙尘再次飞起,比刚才八爷震起的更大,胡杨林中像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周围的树枝振颤着朝后倒去,像水波一样迅即传向四周。 与此同时,在强烈罡风的震颤中,八爷和迦南地身子也都朝后飞去,各自飘出五六步才落地站稳,就连站在一旁的天工老人也顶不住冲击,踉跄后退几步,而那些迦南的手下,有些刚刚爬起一半,就再次被震飞出去,连巴菲和耶合都没有例外,只是其他人跌得更远。…. 这两个人,都已经是年逾七旬的老人,一个是当年的中土武痴,一个是西域莽荒之地的绝顶高手,两人都身聚六十年以上的功力,三十余年后再次相聚,一生的恩怨聚集一起,一上来他们拼的就是性命。 仅仅只是一招,黑叶堡跟出来的那些人已经面无血色,他们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还想狐假虎威一下,但在这样两位名宿对掌的劲力冲击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看似非常不起眼的叫花子,功力竟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 沙尘在慢慢回落,被震落的树叶还在徐徐飘飞,过了好一会,迦南才缓缓道:“嗯,你没让我失望!” 八爷也微微点头:“看来你也进境不小。” 惊天动地的一掌过后,两人突然就从愤怒和狂躁中归于平静,于常人似乎不可思议,但对他们就像信手拈来,非常自然,一呼一吸平稳悠长,密无间隙,但这不是结束,真正的对抗这才开始。 “三十年前你觊觎我的铁域玄功无功而返,三十年后你教给翁锐融铁玄功,”迦南道,“看来你已经把我吃透了,我今天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你的功法我琢磨了三十年,确实不错,”八爷道,“翁锐那里我的确说过几句,但他的功夫都是他自己练的,跟我没多大关系,其实我不会,你也不必害怕。” “就算是你创立的,我也没什么可怕的,”迦南道,“因为那是我的耻辱,我必需要找回来。” “今天我就让你再耻辱一次。”八爷冷冷道。 “不必说大话,你先试试这个!” 此时,迦南和八爷相距有十几步之遥,话音一落,他左脚前虚,身形慢慢下沉,伴随着两臂的抬起,身形也开始诡异的扭动,两臂随着身形飞舞,招天唤地,像作法一样,转瞬间,他已经被幻出的无数道臂影笼罩,身影渐虚,身形勐然间盘旋而起,带着轰然的雷鸣之音扑向八爷,重重的一拳轰出。 面对作妖一样的迦南,八爷双臂一振,双拳紧握,马步微挫,双臂胸前交错迅即外翻,道道拳影在他前面形成一个硕大球形,迎着迦南轰过来的一拳,身形暴起,以拳对拳,以轰对轰。 见此情景,黑叶堡的其他人赶紧退向更远的地方,以免被两人的真力冲击波及,但这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两拳在不足两步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落地继续隔空相抵,悄无声息,谁也再前进不了半分,竟僵在那里。 在一般人看来,似乎这只是两人的隔空对峙,但在天工老人这种高手眼里,这已经成为一场凶险无比的内力比拼,当时的感觉,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道。 八爷感到迦南的劲力就像一道炽热的火焰,不但灼人,里面还似乎带有无数的尖刺,纵使你内力再强,它也能够层层渗透过来,而这一切竟然是用他铁域玄功的内力催发的,他虽有办法克制,但对方的劲力却似滔滔不绝,强悍无比,要想压制,自己的消耗也就越快。…. 迦南的感觉就更加意外,自己这一苦心积虑精研出来的独特的功法,似乎在阴泰面前不起什么作用,他的烈焰好像受到一种神秘力量的引导,在不断着灼蚀他的芒刺,而他的铁域玄功象是碰到了翁锐的融铁玄功,竟被一点点的透过来,震慑他的心脉,时间愈久,他所受到的侵蚀就越大。 迦南的脸色由皙白转向赤红,由赤红又转向青墨,八爷的脸色也由红润转向蜡黄,由蜡黄转向惨白,似乎两人的内力都已用到了极限,但谁都没有要撤出来的意思,因为在这个时候,谁先撤,对方的劲力就会乘虚而入,即使不会命丧当场,但一定会受到重创。 这两人隔空一低,还不到一炷香功夫,两人的额头脸庞已经沁出粒粒汗珠,呼吸粗重,似有力竭迹象。 天工老人见状,跨步上前,朝他们两人中间隔空一掌拍出,两人之间的平衡突然被打破,轰然一声爆响,两人凝聚起来的内力瞬间释放,除了将他们两人自己震飞之外,已经躲得远远的其他人并未受到多少波及。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当我是空气啊?”天工老人拍拍手森然道。 但八爷心里明白,这是天工老人担心他和迦南耗死在内力比拼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出手,要是迦南死了他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他这一出手,倒是解了他们二人之困。 虽是解了二人之困,但迦南心中并不轻松,要是天工子这时候向他下手,他恐怕只有等死的份了。 八爷和迦南两人随即就地坐下调息,可见两人内力消耗之大,天工老人也没理迦南,而是走向八爷之处,黑叶堡的人赶紧上前围在迦南周围,作护法状。 良久,或许是小半个时辰,两人才悠然醒转,脸色也都好了许多。 “老叫化,你死不了吧。”天工老人在一旁调侃道。 “你放心,他不死我绝对不会死。”八爷拍拍身子站起来道。 迦南这时也站了起来,走近对八爷道:“这不是你的功夫。” “你用的也不是纯粹的铁域玄功。”八爷道。 “但那都是我的功夫。”迦南道。 “赤焰魔功、还有沙康的那种功夫也是你的功夫?”八爷道。 “我能练成就是我的功夫。”迦南道。 “按你这么说,我能使出来当然也该是我的功夫了?”八爷道。 “但我有点想不通,”迦南道,“赤焰魔功我交给了你儿子,但你并没有见过沙康,你却能用赤焰魔功去克制沙康的棘莽元力,这又是谁教你的?” “哼哼,你我虽三十年未见,但从根源上也可以说是你教我的,”八爷道,“沙康杀了不少人,他的功夫翁锐见识过,你又教了石儿赤焰魔功,还有就是你在承天教里能一直压着沙康一头,应该有些法子,这些想想也应该能明白一些。” “佩服,”迦南道,“但你并未受赤焰魔功反噬?” “因为我并没有练,”八爷道,“就像你也没有练,同样可以用你的铁域玄功催动其他功法一样。” “哈哈,看来我教给你儿子赤焰魔功是教对了,”迦南似乎有些得意,“要不你们也想不出破解沙康功夫的法子。” “这样你更可恶,”八爷道,“你明知道可以有法子不受这赤焰魔功的反噬之苦,你却还是要害我的儿子,让他到现在都深受其苦,就这一点,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行了,”天工老人道,“没有我现在你们两人都已经携手鬼门关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闭嘴,这里我说了算。”. ... 天工老人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极不耐烦的对八爷道:“老叫化,你还有完没完?问完了就一旁呆着去,剩下的就是我和他的事了。” “你个死木匠不要插嘴,”八爷道,“要你不要跟着我,就是为了不让你插手,这里面不光填进去了那么多条人命,还有我阴泰一生的心血,我来就是为了送他去见他们天姆的。” “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天工老人一撇嘴道,“我跟你不熟,犯不着插手你的事,我千辛万苦赶到这里,是我要和他了一笔自己的账。” “你那点破账算不算都无所谓,就不要瞎掺和了。”八爷一摆手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都在争着迦南,似乎谁都可以手拿把攥杀了他的,这可把迦南给气坏了。 “你们两个老东西太大言不惭了吧,”迦南道,“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五年前,我都没有输给过你们中的任何人,今天既然上门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你们就一起来吧,还在啰嗦什么?” “说的没错,你拿命来吧!” 早已胸怀愤满蓄势搏杀的八爷,大喝一声,犹如雷霆,双手胸前一错,两臂陡然朝外一振,浑厚强悍的内力勃然而发,轰然一声,沙尘骤起,感觉空气都要被震裂,强烈的天罡之气摧得他自己、天工老人和迦南须发喷张,形色恐怖,环侍周围的迦南手下,除了两位卫使巴菲和耶合退了几步还站着,其他的早被震飞纷纷跌落到数步开外。 虽抢着要和迦南算账,但八爷抢先动手,天工老人就无奈的摇摇头退后几步站立,和老叫化一起打一个人,他丢不起这人。 面对二人,迦南早知来者不善,八爷身形一动,真气爆发,迦南便运功相抵,在八爷气息转换的一瞬,他便拧身错步,抢先上前勐力一掌直接拍向八爷。 “噢!” 或许是八爷这一生压抑的太久,或许是他这一生的委屈太多,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全然不顾,怒吼一声,聚全身修为于掌上,硬碰硬的直接迎了上去。 这是全然不顾性命的打法,并且一上来就用了全力,手掌未到掌力已经触及,迦南身心动处,后续劲力随即涌出,叠加到已经拍出的掌力之上,已然也是全力一搏。 “轰!” 两掌相接,一声爆响,好似现场的空气炸裂,沙尘再次飞起,比刚才八爷震起的更大,胡杨林中像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周围的树枝振颤着朝后倒去,像水波一样迅即传向四周。 与此同时,在强烈罡风的震颤中,八爷和迦南地身子也都朝后飞去,各自飘出五六步才落地站稳,就连站在一旁的天工老人也顶不住冲击,踉跄后退几步,而那些迦南的手下,有些刚刚爬起一半,就再次被震飞出去,连巴菲和耶合都没有例外,只是其他人跌得更远。…. 这两个人,都已经是年逾七旬的老人,一个是当年的中土武痴,一个是西域莽荒之地的绝顶高手,两人都身聚六十年以上的功力,三十余年后再次相聚,一生的恩怨聚集一起,一上来他们拼的就是性命。 仅仅只是一招,黑叶堡跟出来的那些人已经面无血色,他们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还想狐假虎威一下,但在这样两位名宿对掌的劲力冲击面前,竟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位看似非常不起眼的叫花子,功力竟到了如此可怕的境地。 沙尘在慢慢回落,被震落的树叶还在徐徐飘飞,过了好一会,迦南才缓缓道:“嗯,你没让我失望!” 八爷也微微点头:“看来你也进境不小。” 惊天动地的一掌过后,两人突然就从愤怒和狂躁中归于平静,于常人似乎不可思议,但对他们就像信手拈来,非常自然,一呼一吸平稳悠长,密无间隙,但这不是结束,真正的对抗这才开始。 “三十年前你觊觎我的铁域玄功无功而返,三十年后你教给翁锐融铁玄功,”迦南道,“看来你已经把我吃透了,我今天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你的功法我琢磨了三十年,确实不错,”八爷道,“翁锐那里我的确说过几句,但他的功夫都是他自己练的,跟我没多大关系,其实我不会,你也不必害怕。” “就算是你创立的,我也没什么可怕的,”迦南道,“因为那是我的耻辱,我必需要找回来。” “今天我就让你再耻辱一次。”八爷冷冷道。 “不必说大话,你先试试这个!” 此时,迦南和八爷相距有十几步之遥,话音一落,他左脚前虚,身形慢慢下沉,伴随着两臂的抬起,身形也开始诡异的扭动,两臂随着身形飞舞,招天唤地,像作法一样,转瞬间,他已经被幻出的无数道臂影笼罩,身影渐虚,身形勐然间盘旋而起,带着轰然的雷鸣之音扑向八爷,重重的一拳轰出。 面对作妖一样的迦南,八爷双臂一振,双拳紧握,马步微挫,双臂胸前交错迅即外翻,道道拳影在他前面形成一个硕大球形,迎着迦南轰过来的一拳,身形暴起,以拳对拳,以轰对轰。 见此情景,黑叶堡的其他人赶紧退向更远的地方,以免被两人的真力冲击波及,但这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两拳在不足两步的地方骤然停了下来,两人几乎同时落地继续隔空相抵,悄无声息,谁也再前进不了半分,竟僵在那里。 在一般人看来,似乎这只是两人的隔空对峙,但在天工老人这种高手眼里,这已经成为一场凶险无比的内力比拼,当时的感觉,只有两位当事人自己知道。 八爷感到迦南的劲力就像一道炽热的火焰,不但灼人,里面还似乎带有无数的尖刺,纵使你内力再强,它也能够层层渗透过来,而这一切竟然是用他铁域玄功的内力催发的,他虽有办法克制,但对方的劲力却似滔滔不绝,强悍无比,要想压制,自己的消耗也就越快。…. 迦南的感觉就更加意外,自己这一苦心积虑精研出来的独特的功法,似乎在阴泰面前不起什么作用,他的烈焰好像受到一种神秘力量的引导,在不断着灼蚀他的芒刺,而他的铁域玄功象是碰到了翁锐的融铁玄功,竟被一点点的透过来,震慑他的心脉,时间愈久,他所受到的侵蚀就越大。 迦南的脸色由皙白转向赤红,由赤红又转向青墨,八爷的脸色也由红润转向蜡黄,由蜡黄转向惨白,似乎两人的内力都已用到了极限,但谁都没有要撤出来的意思,因为在这个时候,谁先撤,对方的劲力就会乘虚而入,即使不会命丧当场,但一定会受到重创。 这两人隔空一低,还不到一炷香功夫,两人的额头脸庞已经沁出粒粒汗珠,呼吸粗重,似有力竭迹象。 天工老人见状,跨步上前,朝他们两人中间隔空一掌拍出,两人之间的平衡突然被打破,轰然一声爆响,两人凝聚起来的内力瞬间释放,除了将他们两人自己震飞之外,已经躲得远远的其他人并未受到多少波及。 “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当我是空气啊?”天工老人拍拍手森然道。 但八爷心里明白,这是天工老人担心他和迦南耗死在内力比拼上,他到现在都没有出手,要是迦南死了他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他这一出手,倒是解了他们二人之困。 虽是解了二人之困,但迦南心中并不轻松,要是天工子这时候向他下手,他恐怕只有等死的份了。 八爷和迦南两人随即就地坐下调息,可见两人内力消耗之大,天工老人也没理迦南,而是走向八爷之处,黑叶堡的人赶紧上前围在迦南周围,作护法状。 良久,或许是小半个时辰,两人才悠然醒转,脸色也都好了许多。 “老叫化,你死不了吧。”天工老人在一旁调侃道。 “你放心,他不死我绝对不会死。”八爷拍拍身子站起来道。 迦南这时也站了起来,走近对八爷道:“这不是你的功夫。” “你用的也不是纯粹的铁域玄功。”八爷道。 “但那都是我的功夫。”迦南道。 “赤焰魔功、还有沙康的那种功夫也是你的功夫?”八爷道。 “我能练成就是我的功夫。”迦南道。 “按你这么说,我能使出来当然也该是我的功夫了?”八爷道。 “但我有点想不通,”迦南道,“赤焰魔功我交给了你儿子,但你并没有见过沙康,你却能用赤焰魔功去克制沙康的棘莽元力,这又是谁教你的?” “哼哼,你我虽三十年未见,但从根源上也可以说是你教我的,”八爷道,“沙康杀了不少人,他的功夫翁锐见识过,你又教了石儿赤焰魔功,还有就是你在承天教里能一直压着沙康一头,应该有些法子,这些想想也应该能明白一些。” “佩服,”迦南道,“但你并未受赤焰魔功反噬?” “因为我并没有练,”八爷道,“就像你也没有练,同样可以用你的铁域玄功催动其他功法一样。” “哈哈,看来我教给你儿子赤焰魔功是教对了,”迦南似乎有些得意,“要不你们也想不出破解沙康功夫的法子。” “这样你更可恶,”八爷道,“你明知道可以有法子不受这赤焰魔功的反噬之苦,你却还是要害我的儿子,让他到现在都深受其苦,就这一点,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行了,”天工老人道,“没有我现在你们两人都已经携手鬼门关了,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闭嘴,这里我说了算。”.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9:公平 迦南恶眉一皱强横道:“凭什么,这是我的地盘!” 迦南话音一落,黑叶堡的人又是一番骚动准备,似乎又要拉开架势大打一场,但显然已经没了开始的气势。 天工老人不屑地扫了一眼,冷冷道:“就凭你现在没有和我一战之力。” “哪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迦南道,“你以为我怕你啊?” “你占过我的便宜,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天工老人道,“即使要你死,我也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不要说我们两人欺负你。” “你想怎样?”迦南道。 “你的功力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天工老人道。 “几个时辰就够了,”迦南道,“你想怎么打?” “好,我就给你一天,”天工老人道,“今天都不打了,你回你的黑叶堡,我们就住外面的胡杨林,反正你这里也不会下雨,我就等你明天吃饱喝足再出来跟我打。” “好,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迦南道,“吃的喝的我都给你,省得你到时候没有力气。” “不用,吃的我们自己有,”天工老人道,“你只要给我们拿两个碗和一个煮东西的家伙就行了,省得你在吃的东西里放什么用尸毒炼的药毒害我们。” 迦南知道这是天工老人在讽刺他给霍去病的大队人马下药,冷哼一声啥话没说就回他的黑叶堡去了,没过多久,就有人拿出了两只碗和一只硕大的陶釜,煮水煮饭都没有问题,还告诉他们,外面胡杨林里有他们的人,要什么尽管说。 天工老人其他什么都没要,只是要他们将门口被迦南打死的那位骑士的尸体弄走,两人还真在胡杨林下找了一块地方,从马背上拿下自己的东西,开始在这里安营扎寨。 一夜无话,八爷和天工老人休息得很好,黑叶堡的人也没来骚扰,第二天太阳上得老高,迦南才从他的黑叶堡院子里出来。 “迦南圣使,看来你一晚上休整的不错。”天工老人抢先迎上去道,他生怕又被八爷抢了先。 “你不用那么着急,我今天不会跟你抢,”八爷知趣地道,“让你的账算清了我再要他的命。” “你给我住嘴,难道我还要谢你不成?”天工老人怒目道。 “不用谢,不用谢,”八爷的神情就像是天工老人真谢他似的,“只是你不能将他打死,他是我的。” “阴泰,你太不要脸了吧,”迦南怒道,“昨天我又没输你分毫,至于这么狂吗,要不咱俩今天就决个生死。” “哼哼,今天你还是把力气留下和天工子打吧,”八爷道,“你要真能扛过他不死,我会满足你要求的。” “那你就在一边呆着少废话,”迦南道,“天工子,今天你想怎么打?” “上回输你一招是输在剑上,咱们今天就在剑上分胜负。”天工老人道。…. “随你!”迦南道。 “慢着,”迦南手下的卫使巴菲道,“我是圣使手下卫使巴菲,圣使昨日已经和阴老爷子大战一场,但您老却是以逸待劳,我觉得这有点不太公平。” “退下,这里没你什么事?”迦南沉声道。 “没事,让他说完,”天工老人道,“哪依你的意思呢?” “我知道您老几位都是武林名宿,武功修为自是比我等高出极多,”巴菲道,“我斗胆想在这里领教天工老人几招,就算不敌,也算您打过一场了。” “就你?也想挑战天工子?”迦南道,“他可是中土道门三圣之一,也算是中土武林的泰斗了。” “迦南,你抬举他是不是要显示你厉害呀,”八爷在一旁刻薄道,“就他们几位号称道门三圣,我看都是白糟蹋这样的名声,我看这个巴菲还不错,让他垫垫招也行。” “你和他一起上吧。” 天工老人一指巴费和耶合道,他知道这里面就这两人还算可以,阴泰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怕他赢了迦南,也好,他就先拿这两个人活动活动筋骨,省得给这些人留下口舌。 巴菲和耶合一听,也不管迦南但不答应,两把胡刀一晃,分两边朝天工老人攻来,天工老人自不敢怠慢,长剑一挥,就和这两人战在一起。 巴菲和耶合都非常明白,要论武功修为,他们两个决非天工老人对手,并且相差还不是一星半点,硬拼就是送死,所以他们一上来就身形飘忽,速度极快,刀法不但凶狠刁钻,两个人的配合也极为诡异,显然就是他们早已密谋好的。 天工老人面对这么两个人,虽有不屑,但还是得认真对待,这也是对武者的尊重,但一上手,他就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功夫确实不同凡响,能跻身承天教的卫使之列,能在中土武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功夫已经可以用强悍来比拟了。 作为长者,天工老人出手自有长者风度,大开大阖,举重若轻,这道给了巴费和耶合不少机会,这两人左右穿梭,上下围攻,倒是把天工老人逼得连连后退,脸上也有点微微挂不住了。 “死木匠,还是放大招吧,”八爷在一旁嘲道,“要再这样下去你就要献丑了,嘻嘻。” “不要你管!” 天工老人随嘴上这样说,但手底下陡然加强了攻击的力度,不然再这样下去,真要给人看笑话了。 但见他腾挪飘转,幻化身形,一把剑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好似多出来了一个人,这猛然推升的速度立即将二人的些许优势压了下去,让他们刚才的那些诡异配合顿时相形见绌。 天工老人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长剑荡开,剑气轰然,数个回合下来,已经将二人分开,让他们首尾难以相顾,前后难以照应,都成了直接面对一个超级强者的拼杀。….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迦南恶眉一皱强横道:“凭什么,这是我的地盘!” 迦南话音一落,黑叶堡的人又是一番骚动准备,似乎又要拉开架势大打一场,但显然已经没了开始的气势。 天工老人不屑地扫了一眼,冷冷道:“就凭你现在没有和我一战之力。” “哪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迦南道,“你以为我怕你啊?” “你占过我的便宜,我可不想占你的便宜,”天工老人道,“即使要你死,我也会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不要说我们两人欺负你。” “你想怎样?”迦南道。 “你的功力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天工老人道。 “几个时辰就够了,”迦南道,“你想怎么打?” “好,我就给你一天,”天工老人道,“今天都不打了,你回你的黑叶堡,我们就住外面的胡杨林,反正你这里也不会下雨,我就等你明天吃饱喝足再出来跟我打。” “好,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迦南道,“吃的喝的我都给你,省得你到时候没有力气。” “不用,吃的我们自己有,”天工老人道,“你只要给我们拿两个碗和一个煮东西的家伙就行了,省得你在吃的东西里放什么用尸毒炼的药毒害我们。” 迦南知道这是天工老人在讽刺他给霍去病的大队人马下药,冷哼一声啥话没说就回他的黑叶堡去了,没过多久,就有人拿出了两只碗和一只硕大的陶釜,煮水煮饭都没有问题,还告诉他们,外面胡杨林里有他们的人,要什么尽管说。 天工老人其他什么都没要,只是要他们将门口被迦南打死的那位骑士的尸体弄走,两人还真在胡杨林下找了一块地方,从马背上拿下自己的东西,开始在这里安营扎寨。 一夜无话,八爷和天工老人休息得很好,黑叶堡的人也没来骚扰,第二天太阳上得老高,迦南才从他的黑叶堡院子里出来。 “迦南圣使,看来你一晚上休整的不错。”天工老人抢先迎上去道,他生怕又被八爷抢了先。 “你不用那么着急,我今天不会跟你抢,”八爷知趣地道,“让你的账算清了我再要他的命。” “你给我住嘴,难道我还要谢你不成?”天工老人怒目道。 “不用谢,不用谢,”八爷的神情就像是天工老人真谢他似的,“只是你不能将他打死,他是我的。” “阴泰,你太不要脸了吧,”迦南怒道,“昨天我又没输你分毫,至于这么狂吗,要不咱俩今天就决个生死。” “哼哼,今天你还是把力气留下和天工子打吧,”八爷道,“你要真能扛过他不死,我会满足你要求的。” “那你就在一边呆着少废话,”迦南道,“天工子,今天你想怎么打?” “上回输你一招是输在剑上,咱们今天就在剑上分胜负。”天工老人道。…. “随你!”迦南道。 “慢着,”迦南手下的卫使巴菲道,“我是圣使手下卫使巴菲,圣使昨日已经和阴老爷子大战一场,但您老却是以逸待劳,我觉得这有点不太公平。” “退下,这里没你什么事?”迦南沉声道。 “没事,让他说完,”天工老人道,“哪依你的意思呢?” “我知道您老几位都是武林名宿,武功修为自是比我等高出极多,”巴菲道,“我斗胆想在这里领教天工老人几招,就算不敌,也算您打过一场了。” “就你?也想挑战天工子?”迦南道,“他可是中土道门三圣之一,也算是中土武林的泰斗了。” “迦南,你抬举他是不是要显示你厉害呀,”八爷在一旁刻薄道,“就他们几位号称道门三圣,我看都是白糟蹋这样的名声,我看这个巴菲还不错,让他垫垫招也行。” “你和他一起上吧。” 天工老人一指巴费和耶合道,他知道这里面就这两人还算可以,阴泰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怕他赢了迦南,也好,他就先拿这两个人活动活动筋骨,省得给这些人留下口舌。 巴菲和耶合一听,也不管迦南但不答应,两把胡刀一晃,分两边朝天工老人攻来,天工老人自不敢怠慢,长剑一挥,就和这两人战在一起。 巴菲和耶合都非常明白,要论武功修为,他们两个决非天工老人对手,并且相差还不是一星半点,硬拼就是送死,所以他们一上来就身形飘忽,速度极快,刀法不但凶狠刁钻,两个人的配合也极为诡异,显然就是他们早已密谋好的。 天工老人面对这么两个人,虽有不屑,但还是得认真对待,这也是对武者的尊重,但一上手,他就明显感觉到,这两人的功夫确实不同凡响,能跻身承天教的卫使之列,能在中土武林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功夫已经可以用强悍来比拟了。 作为长者,天工老人出手自有长者风度,大开大阖,举重若轻,这道给了巴费和耶合不少机会,这两人左右穿梭,上下围攻,倒是把天工老人逼得连连后退,脸上也有点微微挂不住了。 “死木匠,还是放大招吧,”八爷在一旁嘲道,“要再这样下去你就要献丑了,嘻嘻。” “不要你管!” 天工老人随嘴上这样说,但手底下陡然加强了攻击的力度,不然再这样下去,真要给人看笑话了。 但见他腾挪飘转,幻化身形,一把剑左右开弓,上下翻飞,好似多出来了一个人,这猛然推升的速度立即将二人的些许优势压了下去,让他们刚才的那些诡异配合顿时相形见绌。 天工老人并没有就此放松,而是长剑荡开,剑气轰然,数个回合下来,已经将二人分开,让他们首尾难以相顾,前后难以照应,都成了直接面对一个超级强者的拼杀。….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0:天工之威 迦南气急,说着就要往上冲,八爷也迅速拉开了架势,天工老人见状上前一步拦住道:“就依他一百招,如何?” “我无所谓,”迦南眼神一扬,阴阴地道,“你刚打了一场,要不你休息一下。” “我更无所谓,”天工老人退后几步,抬手示意道,“你是主人,你出招吧。” “看招!” 迦南说完,左手一抬,“察”一声脆响,长剑已经到了他的右手,而剑鞘犹如一道飞鸿,带着破空之声迅疾朝天工老人袭来。 天工老人身形微侧,举剑封挡,刚一触上迦南的剑鞘,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手臂一震,虽将剑鞘打飞,他的身形似乎也受到震动,借这一撞之力飘然而起,向后飘落。 随着天工老人身形晃动,迦南的剑已经迅疾刺到,几乎就是跟着剑鞘后发而同至,剑气四溢,啸声刺耳,天工老人绝不含湖,侧身、搪剑、飘身也是一气呵成,堪堪避过迦南的雷霆一击,还未等两人落下,就算是后退中也是一招迅疾攻出。 尽管迦南占了一点先机,但天工老人这边却没有给他留丝毫上风,两剑相触,铮然作响,随着两人的威势愈来愈盛,胡杨林间就只剩下了飘忽飞逝的两道灰影,剑影几乎将这一片天地笼罩,凌厉的剑气扫得近处的树枝树叶纷纷落下,金玉交接之声也愈来愈少,骤然一声,就会剑光四射,剑气飞扬。 迦南是西域楼兰尊师级的人物,年轻时受过西域高人指点,后来游历中土,和很多中土高手都有过交往,获益良多,上次在卧龙谷败在翁锐手上,从心里讲,还是有诸多不服,因为亢宿仙人赐功给翁锐是个及重要的因素,但他对此却无能无力。 败回西域之后,本来他已经心灰意冷,就想在黑叶堡了却一生,但有位神人到了这里,不光教了他疗伤之法,还给他留下了一句话:人之心,向外为小,向内为大,内外穿梭,不着大小,则乾坤混成。 就是这句话,让迦南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功过是非成王败寇,安心于自己经历的一切,安心于自己的功法,几年下来,竟有大成,不但超越了以前,还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天工老人本就因为心性澹然不想过多去管翁锐和天工门的事,但迦南投机取巧赚了他一招便宜就将他关了五年,他哪受过这种气,兑现承诺是一回事,但要出这口气又是另一回事。 这五年的时间,天工老人倒是知道无人再打扰于他,潜心修习,心得斐然,在这种境界已然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两人的交手,不仅是要解那口气,还是要印证一下这五年来的成就与所得,这一上手,蓬勃的剑气,精妙的招数,匪夷所思的心**法,激荡得两人血脉喷张,狂放不已,就连八爷也看得目瞪口呆,感情天工老人在他这里竟然藏了那么多。…. 林间的打斗还在持续,早已过了百招之数,时间也有将近一个时辰之多,八爷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大吼一声,执剑就冲了上去。 “停!” 他一句停一出口,剑威已经触及二人的剑招,但还没等他与二人接招,二人竟能心领神会,同时撤招各自飘落,把气呼呼冲上来的八爷给晾在了那里。 “你们两个老东西太不讲信义了,”八爷怒道,“说好一百招,你们这都打了多少了?” “哼哼,那是你自己蠢,”迦南冷哼一声,“你说停我们可就立即停了,你还要咋地?” 没等八爷说话,天工老人就对迦南道:“你这些年确实进境不少,但我们俩的事没完,今天我和你就到这里,后面再行比过。” “随你!” 迦南说完,手一招,黑叶堡出来的人竟然都跟着他回去了,八爷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天工老人,胡杨林里已经没了其他人影。 “他怎么就这么回去了?”憋了一晚上,今天啥都没做,八爷显然非常的不尽兴。 天工老人已经回到他们俩人的休息处,在一块卧毯上坐下调息,由他粗重的气息可以看出,他现在确实很累,足见两人刚才打斗的激烈程度。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快不行了?”八爷依旧在一旁都囔。 天工老人依旧没有理他,继续调息,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后,才收功睁开眼睛。 看着还在一旁心急火燎转来转去的八爷,天工老人微微一笑道:“你能不能别转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八爷迅即过来,死死的盯着天工老人看了一阵子:“看来是活过来了,不用我埋了。”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啊?呵呵。”天工老人笑道。 “那是,”八爷端了两碗水,给了天工老人一碗,自己一碗,坐下来道,“你死了,就没别人对我横加阻拦了,我就可以早点和他了了这笔帐。” 天工老人喝完半碗水,将碗放到一边道:“刚才我又没拦着你,你为什么不冲上去将他了结掉?” 八爷两眼一翻,很不屑地道:“你要脸,我不要脸啊?你们俩打了快一个时辰,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让我去捡这个便宜?” “你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杀了他吗?怎么杀不一样啊?”天工老人道。 “当然不一样了,”八爷道,“盗亦有道,我们醉心于武功一辈子,练到最后就是为了趁人之危,那还要修行干什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功力不济上,对于练武的人来说那才叫死得其所。” “嗯,这还算有点境界,”天工老人道,“我以为你窝了那么多仇恨,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他弄死就算了,呵呵。” “当然得弄死他,但也要自己心安才行。”八爷道。 “我看迦南要想弄死你,他就不会有心安不心安的事。”天工老人道。…. “别说我,他对你也一样,”八爷道,“这家伙处在这莽荒之地,没读过多少书,那有什么境界啊,嘿嘿,哈哈哈。” 说到最后,八爷自己也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迦南的境界还是有的。 “你还别说,这几年迦南这家伙还真没白活。”天工老人道。 “这我知道,”八爷道,“但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有个了结啊?” “明天你去了结他呀,呵呵。”天工老人道。 “我没问题,”八爷道,“只要你不插手,我们明天可以打到一个人倒下,不管谁死,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了。” “不,你们也只能打一百招。”天工老人道。 “你们今天还不止一百招呢。”八爷道。 “就因为我们今天打多了,所以你只能打一百招,”天工老人道,“这样才显得公平。” “但那对我不公平。”八爷道。 “那你想占人家的便宜?”天工老人道。 “谁想占他便宜,只是这……”八爷眼里又是一片迷茫,他也见识过了,就迦南的功力,他自己还真没有在一百招内能把他拿下的把握。 “你别多想,我觉得你行,嘿嘿,”天工老人神秘一笑,“我可以帮你。” “你的意思是说……”把也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以为我今天打了这么长时间是白打的啊?”天工老人道。 “哪这会不会对他有点不公平啊?”八爷自己又犹豫了。 “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你使出来就是你的功夫吗?”天工老人道。 八爷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那倒也是,他自己也可以去琢磨呀。” 天工老人笑吟吟的道:“只要你自己想得通,那我就帮你分析一下……”. ... 迦南气急,说着就要往上冲,八爷也迅速拉开了架势,天工老人见状上前一步拦住道:“就依他一百招,如何?” “我无所谓,”迦南眼神一扬,阴阴地道,“你刚打了一场,要不你休息一下。” “我更无所谓,”天工老人退后几步,抬手示意道,“你是主人,你出招吧。” “看招!” 迦南说完,左手一抬,“察”一声脆响,长剑已经到了他的右手,而剑鞘犹如一道飞鸿,带着破空之声迅疾朝天工老人袭来。 天工老人身形微侧,举剑封挡,刚一触上迦南的剑鞘,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手臂一震,虽将剑鞘打飞,他的身形似乎也受到震动,借这一撞之力飘然而起,向后飘落。 随着天工老人身形晃动,迦南的剑已经迅疾刺到,几乎就是跟着剑鞘后发而同至,剑气四溢,啸声刺耳,天工老人绝不含湖,侧身、搪剑、飘身也是一气呵成,堪堪避过迦南的雷霆一击,还未等两人落下,就算是后退中也是一招迅疾攻出。 尽管迦南占了一点先机,但天工老人这边却没有给他留丝毫上风,两剑相触,铮然作响,随着两人的威势愈来愈盛,胡杨林间就只剩下了飘忽飞逝的两道灰影,剑影几乎将这一片天地笼罩,凌厉的剑气扫得近处的树枝树叶纷纷落下,金玉交接之声也愈来愈少,骤然一声,就会剑光四射,剑气飞扬。 迦南是西域楼兰尊师级的人物,年轻时受过西域高人指点,后来游历中土,和很多中土高手都有过交往,获益良多,上次在卧龙谷败在翁锐手上,从心里讲,还是有诸多不服,因为亢宿仙人赐功给翁锐是个及重要的因素,但他对此却无能无力。 败回西域之后,本来他已经心灰意冷,就想在黑叶堡了却一生,但有位神人到了这里,不光教了他疗伤之法,还给他留下了一句话:人之心,向外为小,向内为大,内外穿梭,不着大小,则乾坤混成。 就是这句话,让迦南不再执着于自己的功过是非成王败寇,安心于自己经历的一切,安心于自己的功法,几年下来,竟有大成,不但超越了以前,还踏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天工老人本就因为心性澹然不想过多去管翁锐和天工门的事,但迦南投机取巧赚了他一招便宜就将他关了五年,他哪受过这种气,兑现承诺是一回事,但要出这口气又是另一回事。 这五年的时间,天工老人倒是知道无人再打扰于他,潜心修习,心得斐然,在这种境界已然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这两人的交手,不仅是要解那口气,还是要印证一下这五年来的成就与所得,这一上手,蓬勃的剑气,精妙的招数,匪夷所思的心**法,激荡得两人血脉喷张,狂放不已,就连八爷也看得目瞪口呆,感情天工老人在他这里竟然藏了那么多。…. 林间的打斗还在持续,早已过了百招之数,时间也有将近一个时辰之多,八爷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大吼一声,执剑就冲了上去。 “停!” 他一句停一出口,剑威已经触及二人的剑招,但还没等他与二人接招,二人竟能心领神会,同时撤招各自飘落,把气呼呼冲上来的八爷给晾在了那里。 “你们两个老东西太不讲信义了,”八爷怒道,“说好一百招,你们这都打了多少了?” “哼哼,那是你自己蠢,”迦南冷哼一声,“你说停我们可就立即停了,你还要咋地?” 没等八爷说话,天工老人就对迦南道:“你这些年确实进境不少,但我们俩的事没完,今天我和你就到这里,后面再行比过。” “随你!” 迦南说完,手一招,黑叶堡出来的人竟然都跟着他回去了,八爷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天工老人,胡杨林里已经没了其他人影。 “他怎么就这么回去了?”憋了一晚上,今天啥都没做,八爷显然非常的不尽兴。 天工老人已经回到他们俩人的休息处,在一块卧毯上坐下调息,由他粗重的气息可以看出,他现在确实很累,足见两人刚才打斗的激烈程度。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快不行了?”八爷依旧在一旁都囔。 天工老人依旧没有理他,继续调息,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后,才收功睁开眼睛。 看着还在一旁心急火燎转来转去的八爷,天工老人微微一笑道:“你能不能别转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 八爷迅即过来,死死的盯着天工老人看了一阵子:“看来是活过来了,不用我埋了。”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死啊?呵呵。”天工老人笑道。 “那是,”八爷端了两碗水,给了天工老人一碗,自己一碗,坐下来道,“你死了,就没别人对我横加阻拦了,我就可以早点和他了了这笔帐。” 天工老人喝完半碗水,将碗放到一边道:“刚才我又没拦着你,你为什么不冲上去将他了结掉?” 八爷两眼一翻,很不屑地道:“你要脸,我不要脸啊?你们俩打了快一个时辰,都是快死的人了,你让我去捡这个便宜?” “你这次过来不就是为了杀了他吗?怎么杀不一样啊?”天工老人道。 “当然不一样了,”八爷道,“盗亦有道,我们醉心于武功一辈子,练到最后就是为了趁人之危,那还要修行干什么?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功力不济上,对于练武的人来说那才叫死得其所。” “嗯,这还算有点境界,”天工老人道,“我以为你窝了那么多仇恨,不管什么手段,只要能把他弄死就算了,呵呵。” “当然得弄死他,但也要自己心安才行。”八爷道。 “我看迦南要想弄死你,他就不会有心安不心安的事。”天工老人道。…. “别说我,他对你也一样,”八爷道,“这家伙处在这莽荒之地,没读过多少书,那有什么境界啊,嘿嘿,哈哈哈。” 说到最后,八爷自己也笑了起来,他们都知道,迦南的境界还是有的。 “你还别说,这几年迦南这家伙还真没白活。”天工老人道。 “这我知道,”八爷道,“但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有个了结啊?” “明天你去了结他呀,呵呵。”天工老人道。 “我没问题,”八爷道,“只要你不插手,我们明天可以打到一个人倒下,不管谁死,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了。” “不,你们也只能打一百招。”天工老人道。 “你们今天还不止一百招呢。”八爷道。 “就因为我们今天打多了,所以你只能打一百招,”天工老人道,“这样才显得公平。” “但那对我不公平。”八爷道。 “那你想占人家的便宜?”天工老人道。 “谁想占他便宜,只是这……”八爷眼里又是一片迷茫,他也见识过了,就迦南的功力,他自己还真没有在一百招内能把他拿下的把握。 “你别多想,我觉得你行,嘿嘿,”天工老人神秘一笑,“我可以帮你。” “你的意思是说……”把也似乎有点明白了。 “你以为我今天打了这么长时间是白打的啊?”天工老人道。 “哪这会不会对他有点不公平啊?”八爷自己又犹豫了。 “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你使出来就是你的功夫吗?”天工老人道。 八爷脸上顿时有了笑容:“那倒也是,他自己也可以去琢磨呀。” 天工老人笑吟吟的道:“只要你自己想得通,那我就帮你分析一下……”.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1:顶不住了 第二天,迦南出来的时候也是信心满满,见面就对八爷道:“阴泰,你今天想怎么打?” 八爷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很是平静地道:“今天我一百招内就能将你解决。” “沙漠风大,说大话容易闪了舌头,”迦南道,“你还是小心点。” “我就跟你打一百招,”八爷道,“不管是谁把谁打死,或者在一百招之内还没分出胜负,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结。” “真的?”迦南脸上竟显出一丝惊异之色。 “当然是真的,”八爷道,“这只是我跟你的约定,至于天工子他想跟你怎么了结那是他自己的事。” “好,那你这一百招打算怎么打?”迦南道。 “昨天你用过剑了,我不想占你便宜,”八爷道,“徒手如何?” “随你!” 迦南将剑扔给身旁的巴菲,双掌胸前交错,脚下下慢慢移动,随着迦南拉开架势,八爷的身形也开始游移,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偶或听到树叶哗哗的响声,两人移步换位,慢慢到了对方刚才的位置,萧索的杀气已经在整个胡杨林弥漫。 “嘶!嘶!” 可能是受到浓烈杀气的刺激,林中的两匹马突然惊恐万分,长声嘶鸣,并且想崩缰而走,沉寂中的这点动静一下子使所有人心神一震,两道灰影一晃,八爷和迦南几乎同时出手攻向对方。 胡杨林间霎时像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中不但有扬起抖动的沙尘,震颤飘飞的落叶,狮吼虎啸般的喝喊,还有两道时快时慢,时分时合的身影,掌力、拳力和脚力所撞击出的罡气,将所有围观的人已经逼得连连后退。 但这群人中并没有天工老人,他依旧在他的卧毯上静坐调息,好像这边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说他对八爷今天的发挥表现得信心十足。 再看八爷,不像前次和迦南交手,都是迦南率先攻击,自己拼力回应,而这次一上手,却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欲望,大开大阖,凶狠无比,拳脚并用,变化多端,并且招招直指迦南的软肋。 迦南开局也是信心满满,他觉得以他对阴泰的了解和准备,就算百招之内不能解决他,撑过百招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八爷今天的气势远非他的想象,劲力浑厚,招数凌厉狠辣不说,还变化诡异,让他应对十分别扭,感觉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全力发出,这完全不是他所知道的阴泰的打法和招数,一天时间,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无意中,他瞟了一眼远远坐在一旁的天工老人,突然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昨天他和天工老人大战数百招,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双方都已经非常了解,而阴泰今天攻击的就是他招数的间隙,或者哪怕是他招数中一点点的不足,想到这一点,迦南的汗就下来了。…. 就算想到,现在也为时已晚,招数不足只能内功去补,这是高手对阵中常用的方法,迦南也是猛拼几招,稍稍拉回一点劣势,催发自己浑厚的内力,使每招每式都劲力磅礴,借以抵消八爷对他的压迫。 但八爷显然早就料想到了他这一点,以翁锐融铁玄功的心法催动自己的修为,在他宏大的真力之中多了一丝透劲,迦南的内力反击越大,八爷透过去的真力就对他的心脉震慑越强。 现在迦南一下子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招数上不断被八爷寻隙攻击,真力修为的发挥上有不断被压制,五十招一过,就已经气势全无,只剩下拼命抵挡的份了,要这样,是决然支持不到百招之数的。 就在迦南快顶不住的时候,突然从胡杨林中飞出一道身影,携带凌厉的掌力直攻八爷后背,八爷感觉后背有人来袭,身形骤转,左右一分,陡然成了两掌对付两人的状态,而后来之人,尽管前掌劲力被卸,但他依然毫无退意,错掌再次攻向八爷。 此时的八爷正是势威并存内息暴涨之时,所有的攻击他瞬间就会做出反应,他想都没想,分心一掌,直接拍在了来人的胸口,不但将这家伙震飞,还将他胸前的衣衫震得粉碎,一卷东西随即掉落的在沙地之上。 而就在这时,缓过半招的迦南,抓住八爷回身对付袭击之人的机会,强力抢出,飞身一掌打在八爷后背之上,受此一掌,八爷一个前扑,差点跌倒,冲出数步这才站住。 但抢得如此先机的迦南并没有继续攻击八爷,而是飞身而上,朝刚才袭击八爷之人怀中跌落的东西冲去,但他的手还未触及,另一只手也已经到了,这是天工老人的手。 两人以小擒拿的功夫,瞬间就过了数招,逮着一个间隙,两人同时抓到了那个东西,以这两人之力,左右一扯,瞬间被撕成两半,一人手里拿了一部分。 一看东西被抢走一半,迦南瞬间怒了:“天工子,今天是我们两人的事,你为何出手?” 天工老人一指正在被人扶起的偷袭之人道:“他是谁,是你指派他来偷袭的?” “当然不是,”迦南道,“他是我座下卫使维嘉,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可能是看我跟人动手情急之下才出的手,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哼,你这话谁信啊,”八爷已经缓过劲来,抹了一把左边的血迹道,“再有几招,也许你的命就没了。” “哼,少说废话,”迦南道,“现在被打得吐血的是你。”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看来我是把你看高了。”天工老人道。 “随便你怎么说,”迦南道,“你把东西还我,那是我们的东西。” “你的东西还用你那么着急去抢?”天工老人道,“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把它还给我我就告诉你。”迦南道。 八爷对此嗤之以鼻:“迦南,你好歹也是一代尊师,这样骗小孩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老叫化说得没错,”天工老人道,“到了你手上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自己看,就算看不明白我将它毁掉又怎么样?” “圣使……” 维嘉忍着剧痛刚要说话,就被迦南抬手止住:“你们要觉得那是个宝贝你就拿着,走,我们回去!” 迦南说完,带着他的那些人又回他的黑叶堡去了,还好维迦来得及时,否则这一百招打下来可能他就要真的和八爷了结了。 天工老人和八爷都去没拦这些人,等他们都进去了,天工老人才道:“老叫化,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死不了。” 八爷能这么说,说明这伤也确实不轻,刚才只是迦南抢步顺势一掌,并未发上全力,否则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你坐下,我先给你看看伤吧。”天工老人道。 “不急,看看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八爷道。 两人打开那卷东西,这原是一本麂皮书卷,前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文字符号,后面是一些图画,星星点点,还有一些线条,经脉不像经脉,星相不像星相,前后还都残缺不全。 “这什么鬼破玩意,曲里拐弯的啥也不是。”八爷道。 “迦南能把他当块宝来抢,说明它应该有些用处,”天工老人道,“对他有用的东西,先放在我们这里应该没错,没准啥时会派上点用场。” “你稀罕你就留着吧,”八爷道,“让我先生会气。” “呵呵,我算服了你了,生气也要专门去生吗?”天工老人笑道。 “有你的分析,再加上我的神功,本来今天这事就要成了,”八爷深叹一口气道,“唉,可就这么给他又溜了,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哪。” “呵呵,他又跑不了,只要你不死就还有机会,”天工老人看八爷气成那样,很惬意的笑道,“还是我先来帮你治伤吧。”. ... 第二天,迦南出来的时候也是信心满满,见面就对八爷道:“阴泰,你今天想怎么打?” 八爷倒是没有了往日的兴奋,很是平静地道:“今天我一百招内就能将你解决。” “沙漠风大,说大话容易闪了舌头,”迦南道,“你还是小心点。” “我就跟你打一百招,”八爷道,“不管是谁把谁打死,或者在一百招之内还没分出胜负,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了结。” “真的?”迦南脸上竟显出一丝惊异之色。 “当然是真的,”八爷道,“这只是我跟你的约定,至于天工子他想跟你怎么了结那是他自己的事。” “好,那你这一百招打算怎么打?”迦南道。 “昨天你用过剑了,我不想占你便宜,”八爷道,“徒手如何?” “随你!” 迦南将剑扔给身旁的巴菲,双掌胸前交错,脚下下慢慢移动,随着迦南拉开架势,八爷的身形也开始游移,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只有偶或听到树叶哗哗的响声,两人移步换位,慢慢到了对方刚才的位置,萧索的杀气已经在整个胡杨林弥漫。 “嘶!嘶!” 可能是受到浓烈杀气的刺激,林中的两匹马突然惊恐万分,长声嘶鸣,并且想崩缰而走,沉寂中的这点动静一下子使所有人心神一震,两道灰影一晃,八爷和迦南几乎同时出手攻向对方。 胡杨林间霎时像刮起了一阵旋风,旋风中不但有扬起抖动的沙尘,震颤飘飞的落叶,狮吼虎啸般的喝喊,还有两道时快时慢,时分时合的身影,掌力、拳力和脚力所撞击出的罡气,将所有围观的人已经逼得连连后退。 但这群人中并没有天工老人,他依旧在他的卧毯上静坐调息,好像这边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或者说他对八爷今天的发挥表现得信心十足。 再看八爷,不像前次和迦南交手,都是迦南率先攻击,自己拼力回应,而这次一上手,却表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欲望,大开大阖,凶狠无比,拳脚并用,变化多端,并且招招直指迦南的软肋。 迦南开局也是信心满满,他觉得以他对阴泰的了解和准备,就算百招之内不能解决他,撑过百招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八爷今天的气势远非他的想象,劲力浑厚,招数凌厉狠辣不说,还变化诡异,让他应对十分别扭,感觉空有一身修为却不能全力发出,这完全不是他所知道的阴泰的打法和招数,一天时间,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无意中,他瞟了一眼远远坐在一旁的天工老人,突然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昨天他和天工老人大战数百招,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双方都已经非常了解,而阴泰今天攻击的就是他招数的间隙,或者哪怕是他招数中一点点的不足,想到这一点,迦南的汗就下来了。…. 就算想到,现在也为时已晚,招数不足只能内功去补,这是高手对阵中常用的方法,迦南也是猛拼几招,稍稍拉回一点劣势,催发自己浑厚的内力,使每招每式都劲力磅礴,借以抵消八爷对他的压迫。 但八爷显然早就料想到了他这一点,以翁锐融铁玄功的心法催动自己的修为,在他宏大的真力之中多了一丝透劲,迦南的内力反击越大,八爷透过去的真力就对他的心脉震慑越强。 现在迦南一下子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招数上不断被八爷寻隙攻击,真力修为的发挥上有不断被压制,五十招一过,就已经气势全无,只剩下拼命抵挡的份了,要这样,是决然支持不到百招之数的。 就在迦南快顶不住的时候,突然从胡杨林中飞出一道身影,携带凌厉的掌力直攻八爷后背,八爷感觉后背有人来袭,身形骤转,左右一分,陡然成了两掌对付两人的状态,而后来之人,尽管前掌劲力被卸,但他依然毫无退意,错掌再次攻向八爷。 此时的八爷正是势威并存内息暴涨之时,所有的攻击他瞬间就会做出反应,他想都没想,分心一掌,直接拍在了来人的胸口,不但将这家伙震飞,还将他胸前的衣衫震得粉碎,一卷东西随即掉落的在沙地之上。 而就在这时,缓过半招的迦南,抓住八爷回身对付袭击之人的机会,强力抢出,飞身一掌打在八爷后背之上,受此一掌,八爷一个前扑,差点跌倒,冲出数步这才站住。 但抢得如此先机的迦南并没有继续攻击八爷,而是飞身而上,朝刚才袭击八爷之人怀中跌落的东西冲去,但他的手还未触及,另一只手也已经到了,这是天工老人的手。 两人以小擒拿的功夫,瞬间就过了数招,逮着一个间隙,两人同时抓到了那个东西,以这两人之力,左右一扯,瞬间被撕成两半,一人手里拿了一部分。 一看东西被抢走一半,迦南瞬间怒了:“天工子,今天是我们两人的事,你为何出手?” 天工老人一指正在被人扶起的偷袭之人道:“他是谁,是你指派他来偷袭的?” “当然不是,”迦南道,“他是我座下卫使维嘉,刚从外面办事回来,可能是看我跟人动手情急之下才出的手,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哼,你这话谁信啊,”八爷已经缓过劲来,抹了一把左边的血迹道,“再有几招,也许你的命就没了。” “哼,少说废话,”迦南道,“现在被打得吐血的是你。”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来,看来我是把你看高了。”天工老人道。 “随便你怎么说,”迦南道,“你把东西还我,那是我们的东西。” “你的东西还用你那么着急去抢?”天工老人道,“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把它还给我我就告诉你。”迦南道。 八爷对此嗤之以鼻:“迦南,你好歹也是一代尊师,这样骗小孩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老叫化说得没错,”天工老人道,“到了你手上你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就算是你不说我也会自己看,就算看不明白我将它毁掉又怎么样?” “圣使……” 维嘉忍着剧痛刚要说话,就被迦南抬手止住:“你们要觉得那是个宝贝你就拿着,走,我们回去!” 迦南说完,带着他的那些人又回他的黑叶堡去了,还好维迦来得及时,否则这一百招打下来可能他就要真的和八爷了结了。 天工老人和八爷都去没拦这些人,等他们都进去了,天工老人才道:“老叫化,你还撑得住吗?” “没事,死不了。” 八爷能这么说,说明这伤也确实不轻,刚才只是迦南抢步顺势一掌,并未发上全力,否则后果也将不堪设想。 “你坐下,我先给你看看伤吧。”天工老人道。 “不急,看看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八爷道。 两人打开那卷东西,这原是一本麂皮书卷,前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文字符号,后面是一些图画,星星点点,还有一些线条,经脉不像经脉,星相不像星相,前后还都残缺不全。 “这什么鬼破玩意,曲里拐弯的啥也不是。”八爷道。 “迦南能把他当块宝来抢,说明它应该有些用处,”天工老人道,“对他有用的东西,先放在我们这里应该没错,没准啥时会派上点用场。” “你稀罕你就留着吧,”八爷道,“让我先生会气。” “呵呵,我算服了你了,生气也要专门去生吗?”天工老人笑道。 “有你的分析,再加上我的神功,本来今天这事就要成了,”八爷深叹一口气道,“唉,可就这么给他又溜了,实在是有点不甘心哪。” “呵呵,他又跑不了,只要你不死就还有机会,”天工老人看八爷气成那样,很惬意的笑道,“还是我先来帮你治伤吧。”.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2:遗宝残片 这段故事讲了很长时间,开始是天工老人说,到后来就成了开心的时候八爷抢着说,沮丧的时候天工老人给他补充了,总之,他们几乎把这些年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在翁锐印象中,这两位老人这些年总共也没有讲过这么多话。 在他们讲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极为认真,生怕漏掉其中的某个细节,整个过程,除了他们的讲述,还有听的人的想象,但他们都知道,实际的情况可能还要艰险数倍。 不光是翁锐这些年轻人,连吕信这样和他们年龄相差不大的人都唏嘘不已,历经千辛万苦,跋涉五六千里地,他们说得淡若清风,但面对迦南这样强悍的对手,竭力拼杀,生死悬于一线,他们说得却是兴奋异常,意犹未尽。 自从看到天工老人,吕信就已经兴奋不已,天工老人对他亦师亦友,当初听到天工老人的死讯,他伤心了很久,最后翁锐和天工山上那些人决裂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下了山,因为翁锐一走,他觉得那山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门主,这些年怎么说,你也该给我点消息……”天工门老门主还在,话一开口,吕信就已经说不下去了,他那双已经看惯了人生悲欢离合,看遍了江湖恩怨情仇的眼睛,几乎都已经干枯了,多少年来都想不起来为啥事流过眼泪,但在这里他却有点止不住了。 “行了,为这点事你就这样,我看你那么多年天工山是白呆了。”天工老人似乎也被感染。 吕信轻拭了一下脸颊的泪痕:“我是高兴。”。 “这有啥好高兴的,”天工老人道,“当年你能放弃吃香喝辣的盗神生意,钻入深山潜心于道,就该知道生生死死已经没太多差别,就连老叫化一路上骂我死木匠我都觉得很有道理,哈哈哈。” 一直听着的孙庸也动情道:“天工师伯,我爹和天玑爷爷对您可是念念不忘,他们一开始也是根本就不相信你传出来的消息,只是师兄他们找了几年无果之后,他们才谈及您少了一些,但还是经常会为此暗暗伤神。” “天玑子那个老东西你怎么叫他爷爷了,哦,对,你娶了他孙女,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你这样可不合算了,到了龙目山你就要小上一辈。” “我说你个死木匠到现在还是没想通,”八爷道,“你刚才还在教诲人家吕总管生死一样的事情,这怎么称谓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人只要一开口就要吵,比道门三圣在一起吵得还厉害,可年轻人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不觉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阴石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只要父亲还在,其它的对他都不重要,像个孩子一样一会紧张一会笑,没事就看看八爷,心满意足。 这一路的故事和惊心动魄,莫珺先是好奇,后是感动,但她非常明白,在这里她年龄最小,资历最浅,就一直乖乖的听着没插一句话。…. “门主,您现在的身子骨怎么样?”对天工老人的关心,吕信是深入骨子里的。 “我没事,只是老叫化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天工老人道。 八爷眼睛一瞪道:“死木匠你又多嘴,我有啥事?” “没事,没事,我们都看到您没事,呵呵,”翁锐笑道,“还是让我给二老看看,大家才好放心吗。” 翁锐说完,拉起八爷的手臂,手指搭在他的脉门,脉搏浑厚有力,气血两旺,看来真没多大问题,但在他真元巡脉的探察下,八爷心脉、督脉受到损伤的迹象还是十分明显,显然是有人一直在帮他治疗,现在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当下一鼓真力,一股暖流瞬时就将八爷受伤的经脉笼罩。 片刻之后,翁锐缓缓放下八爷的手臂,八爷也是长舒一口气,轻轻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细汗道:“你这孩子,又多事了。” “呵呵,有锐儿出手,我看老叫化就真的就没事了。”天工老人笑道。 “天工师伯,我也给您看看。”翁锐道。 “我是真的没事,呵呵。” 天工老人虽说着没事,但也没有拒绝翁锐伸过来的手,对他眼中的这个孩子他不光喜欢,还很信任,就连门主之位他都愿意给他,对他有今天的成就更是得意于自己的助力。 正如天工老人说的,他确实没事,经脉不虚不滞,但翁锐却明显感到他的内力消耗有点过度,现在气血连八爷都比不上,以他这样的状况,是很难撑起一场大战的。 “天工师伯,”翁锐试探着道,“我们刚来的时候您是在给八爷疗伤吧?” “没有,我在和他一起修习一门新的武功。”天工老人道 “是啊,这个迦南还是很厉害的,”八爷道,“我们两人几次和他交手,这家伙都能应付,上回差点就杀了他,但不知这回他又能想出什么招,我们还得再琢磨琢磨。” 翁锐心说,八爷啊八爷,您聪明一世,最终还是让天工师伯给骗了,他借修习武功之际偷偷给您疗伤,自己的内力已经受损,您还不知,但他却没有明说,只是道:“八爷,现在我们到了,您二老就歇一下,解决迦南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对,还有我,”阴石道,“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这是阴石的真心话,他和迦南的心结也很深。 “这怎么行,”八爷道,“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我和他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不必插手。” “八爷,您不信我们?”翁锐道。 “这跟信不信无关,”天工老人道,“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和老叫化能到这里,那是命里注定的,逃都逃不掉,你们年轻人时间还长,这点事就不要跟我们抢了,呵呵。” “但是……” “但是什么?” 翁锐话一出口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是在担心天工老人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天工老人的追问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实情,只好绕开了这个话题。…. 翁锐假装犹豫的一下子道:“我是担心这两天迦南又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天工老人道,“昨天他打伤老叫化后急于要抢从那个维嘉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看他那么着急,我也就跟着抢了,结果那东西被撕成了两半,这家伙索要不成,气呼呼地拿着另一半就回他的狗窝去了,后面还传话出来,要休战三日,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 “黑水遗宝!”翁锐脱口而出,刚才听维嘉回来偷袭八爷的时候他已经这么想了。 “什么黑水遗宝?”八爷问道,天工老人也睁大了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翁锐遂把他们在觻得遇到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理了一下这个“黑水遗宝”的来龙去脉。 “我也没看出这东西有啥神奇啊,奇奇怪怪的一个破书卷而已。”八爷道。 “你二老看过了?”翁锐道。 天工老人道:“看是看过,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怕迦南那个老东西来抢,就把他藏起来了,呵呵。” “那你还不赶快拿出来给锐儿他们看看?”八爷道,“没准他们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天工老人从一架马鞍下拿出那卷剩下一半的残存黑水遗宝,慢慢的把它摊开,最后终于看到了它的残貌,两片的残片麂皮卷上是一些曲里拐弯的文字符号,剩下四片都是一些星星点点的一些圆点,有大有小,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线条,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有些地方都快看不清了。 “这是什么呀,”端详了半天孙庸道,“这些符号看上去像文字,但一个也不认识,后面的星星点点曲里拐弯,还都是残片,这黑水遗宝到底是个啥东西呀?” “我看着像是张星相图,”莫珺道,“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类似的东西,觉得太过玄妙弄不明白就没多看……哎,这些图好像是可以拼起来的。” 莫珺说完,开始挪动后面的四张麂皮残片,比较半天,她发现有些暗红色的线条是可以相连的,按照暗红色线条延伸的方位,这四片东西很容易就找到了它们的位置。 “唉,这里面缺得太多了。”莫珺叹了口气道。 就在这时,林子外面又响起了呵斥声和打斗声,孙庸笑道:“是天魂他们到了,我去看看。”. ... 这段故事讲了很长时间,开始是天工老人说,到后来就成了开心的时候八爷抢着说,沮丧的时候天工老人给他补充了,总之,他们几乎把这些年要讲的话都讲完了,在翁锐印象中,这两位老人这些年总共也没有讲过这么多话。 在他们讲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极为认真,生怕漏掉其中的某个细节,整个过程,除了他们的讲述,还有听的人的想象,但他们都知道,实际的情况可能还要艰险数倍。 不光是翁锐这些年轻人,连吕信这样和他们年龄相差不大的人都唏嘘不已,历经千辛万苦,跋涉五六千里地,他们说得淡若清风,但面对迦南这样强悍的对手,竭力拼杀,生死悬于一线,他们说得却是兴奋异常,意犹未尽。 自从看到天工老人,吕信就已经兴奋不已,天工老人对他亦师亦友,当初听到天工老人的死讯,他伤心了很久,最后翁锐和天工山上那些人决裂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下了山,因为翁锐一走,他觉得那山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 “门主,这些年怎么说,你也该给我点消息……”天工门老门主还在,话一开口,吕信就已经说不下去了,他那双已经看惯了人生悲欢离合,看遍了江湖恩怨情仇的眼睛,几乎都已经干枯了,多少年来都想不起来为啥事流过眼泪,但在这里他却有点止不住了。 “行了,为这点事你就这样,我看你那么多年天工山是白呆了。”天工老人似乎也被感染。 吕信轻拭了一下脸颊的泪痕:“我是高兴。”。 “这有啥好高兴的,”天工老人道,“当年你能放弃吃香喝辣的盗神生意,钻入深山潜心于道,就该知道生生死死已经没太多差别,就连老叫化一路上骂我死木匠我都觉得很有道理,哈哈哈。” 一直听着的孙庸也动情道:“天工师伯,我爹和天玑爷爷对您可是念念不忘,他们一开始也是根本就不相信你传出来的消息,只是师兄他们找了几年无果之后,他们才谈及您少了一些,但还是经常会为此暗暗伤神。” “天玑子那个老东西你怎么叫他爷爷了,哦,对,你娶了他孙女,哈哈哈,”天工老人笑道,“你这样可不合算了,到了龙目山你就要小上一辈。” “我说你个死木匠到现在还是没想通,”八爷道,“你刚才还在教诲人家吕总管生死一样的事情,这怎么称谓又有什么关系?” 这两人只要一开口就要吵,比道门三圣在一起吵得还厉害,可年轻人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不觉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阴石现在情绪已经稳定,只要父亲还在,其它的对他都不重要,像个孩子一样一会紧张一会笑,没事就看看八爷,心满意足。 这一路的故事和惊心动魄,莫珺先是好奇,后是感动,但她非常明白,在这里她年龄最小,资历最浅,就一直乖乖的听着没插一句话。…. “门主,您现在的身子骨怎么样?”对天工老人的关心,吕信是深入骨子里的。 “我没事,只是老叫化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天工老人道。 八爷眼睛一瞪道:“死木匠你又多嘴,我有啥事?” “没事,没事,我们都看到您没事,呵呵,”翁锐笑道,“还是让我给二老看看,大家才好放心吗。” 翁锐说完,拉起八爷的手臂,手指搭在他的脉门,脉搏浑厚有力,气血两旺,看来真没多大问题,但在他真元巡脉的探察下,八爷心脉、督脉受到损伤的迹象还是十分明显,显然是有人一直在帮他治疗,现在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当下一鼓真力,一股暖流瞬时就将八爷受伤的经脉笼罩。 片刻之后,翁锐缓缓放下八爷的手臂,八爷也是长舒一口气,轻轻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细汗道:“你这孩子,又多事了。” “呵呵,有锐儿出手,我看老叫化就真的就没事了。”天工老人笑道。 “天工师伯,我也给您看看。”翁锐道。 “我是真的没事,呵呵。” 天工老人虽说着没事,但也没有拒绝翁锐伸过来的手,对他眼中的这个孩子他不光喜欢,还很信任,就连门主之位他都愿意给他,对他有今天的成就更是得意于自己的助力。 正如天工老人说的,他确实没事,经脉不虚不滞,但翁锐却明显感到他的内力消耗有点过度,现在气血连八爷都比不上,以他这样的状况,是很难撑起一场大战的。 “天工师伯,”翁锐试探着道,“我们刚来的时候您是在给八爷疗伤吧?” “没有,我在和他一起修习一门新的武功。”天工老人道 “是啊,这个迦南还是很厉害的,”八爷道,“我们两人几次和他交手,这家伙都能应付,上回差点就杀了他,但不知这回他又能想出什么招,我们还得再琢磨琢磨。” 翁锐心说,八爷啊八爷,您聪明一世,最终还是让天工师伯给骗了,他借修习武功之际偷偷给您疗伤,自己的内力已经受损,您还不知,但他却没有明说,只是道:“八爷,现在我们到了,您二老就歇一下,解决迦南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对,还有我,”阴石道,“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这是阴石的真心话,他和迦南的心结也很深。 “这怎么行,”八爷道,“我已经和他约定好了,我和他的事情自己解决,你们不必插手。” “八爷,您不信我们?”翁锐道。 “这跟信不信无关,”天工老人道,“人生在世,很多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和老叫化能到这里,那是命里注定的,逃都逃不掉,你们年轻人时间还长,这点事就不要跟我们抢了,呵呵。” “但是……” “但是什么?” 翁锐话一出口却突然停了下来,他是在担心天工老人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天工老人的追问他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出实情,只好绕开了这个话题。…. 翁锐假装犹豫的一下子道:“我是担心这两天迦南又会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天工老人道,“昨天他打伤老叫化后急于要抢从那个维嘉身上掉下来的东西,看他那么着急,我也就跟着抢了,结果那东西被撕成了两半,这家伙索要不成,气呼呼地拿着另一半就回他的狗窝去了,后面还传话出来,要休战三日,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 “黑水遗宝!”翁锐脱口而出,刚才听维嘉回来偷袭八爷的时候他已经这么想了。 “什么黑水遗宝?”八爷问道,天工老人也睁大了眼睛。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也说不清……”翁锐遂把他们在觻得遇到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理了一下这个“黑水遗宝”的来龙去脉。 “我也没看出这东西有啥神奇啊,奇奇怪怪的一个破书卷而已。”八爷道。 “你二老看过了?”翁锐道。 天工老人道:“看是看过,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怕迦南那个老东西来抢,就把他藏起来了,呵呵。” “那你还不赶快拿出来给锐儿他们看看?”八爷道,“没准他们就能看出点门道来。” 天工老人从一架马鞍下拿出那卷剩下一半的残存黑水遗宝,慢慢的把它摊开,最后终于看到了它的残貌,两片的残片麂皮卷上是一些曲里拐弯的文字符号,剩下四片都是一些星星点点的一些圆点,有大有小,还有一些暗红色的线条,可能是时间久远的缘故,有些地方都快看不清了。 “这是什么呀,”端详了半天孙庸道,“这些符号看上去像文字,但一个也不认识,后面的星星点点曲里拐弯,还都是残片,这黑水遗宝到底是个啥东西呀?” “我看着像是张星相图,”莫珺道,“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类似的东西,觉得太过玄妙弄不明白就没多看……哎,这些图好像是可以拼起来的。” 莫珺说完,开始挪动后面的四张麂皮残片,比较半天,她发现有些暗红色的线条是可以相连的,按照暗红色线条延伸的方位,这四片东西很容易就找到了它们的位置。 “唉,这里面缺得太多了。”莫珺叹了口气道。 就在这时,林子外面又响起了呵斥声和打斗声,孙庸笑道:“是天魂他们到了,我去看看。”.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3:各修各的 没过一会功夫,孙庸就将天魂、人魂、慧魄和枢魄带了进来,翁锐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并把他们介绍给了八爷和天工老人。 但还没等大家相互问候完毕,天魂一眼就看到了铺排在卧毯上的几块麂皮书卷,脸色顿时大变,扑上去急急翻了两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黑线。 “翁院主,你说过不染指黑水遗宝的,”天魂沉声道,“现在这东西不但在你手上,你还将他给毁了,该给我个解释吧。” “什么狗屁解释,你让那个魂灭老鬼自己来找我要好了,”一听天魂的话八爷顿时怒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咋一来就咋咋呼呼的呢?” “阴泰,你嘴巴放干净点,”人魂也上前一步,“我们敬你是前辈,但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们的师父。” 看着人魂和他的几位师兄弟往上一冲,阴石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哼,我这做了几十年叫化子就没有干净过,”八爷坐着没动,很不屑地道,“满门都是些魂魂魄魄和魑魅魍魉,我叫他一声老鬼还算好听的,怎么,你还要打我啊?” 翁锐一看这是怎么回事啊,赶紧上前拦住:“八爷,您息怒,天魂师兄,这里面是个误会。” “退下!”天魂一声轻斥,已经冲上前来的几位师弟都默默退了回去,但他依然脸色凝重,“翁院主,我洗耳恭听。” “天魂师兄,我也是刚到不久……” 翁锐就简单将八爷和天工老人如何早已赶道,如何与迦南打了三天,又如何在昨天打斗时遇上急急赶回来的维迦,因为偷袭被八爷打碎了衣衫,书卷跌落,天工老人奋力上前与迦南争抢,将书卷撕成两半的事情说了一遍,天魂脸上立显愧色。 “两位前辈,”天魂躬身施礼,“都怪晚辈情急鲁莽,说错了话,还请二老见谅。” 人魂和慧魄、枢魄也跟着行礼致歉。 “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说。”八爷还是余怒未消。 “好啦,人家道歉这事就算过啦,别没完没了,”天工老人道,“迦南现在他的狗窝里修习的可能与这个东西有关,我们也正在琢磨这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你们神魂门和它颇有渊源,是不是也一起过来看看?” 天工老人觉得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天魂作难了,师父让他要么将这东西交给能识别暗语的人,要么将东西带回去,这些人两者都不是,但东西现在却不在自己手上,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愿说?”看着天魂的样子,八爷又来气了。 “不是,您别生气,”天魂表现得很是镇静,“两位前辈,出门前师父交代过,这东西要么交给能识别暗语的人,要么将它带回,并没有说我们可以看这个东西,师命难违,还请见谅。”…. “行,哪这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八爷道,“尽管只有一半,但也是死木匠从迦南手里抢来的,现在还算不上你们的东西,你们就一边呆着吧。” “呵呵呵,你这个老叫化真是的。”天工老人呵呵一乐,竟然来了个不置可否。 这样一来天魂他们就有点尴尬了,本来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还不能看,动手去抢吧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要真在这里翻脸,他们回不回得了鹿台山都很难讲。 “天魂师兄,”孙庸道,“您看现在这东西有一半在迦南手上,他们本是西域人,没准和黑水国有些渊源,知道一些内情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在里面怎么修习您一样管不了,我们手里这一半要不发挥点作用岂不可惜?” “唉,算了,”天魂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就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给大家参考,回去师父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哈哈哈,这才对嘛,”八爷一下子高兴了,“要是我不死,我到鹿台山去找魂灭老鬼解释,要是我死了,等他哪天真变成鬼了就去找我算账。” “阴前辈说笑了,”天魂道,“这本不是我神魂门的东西,把它托付给师父的人说的不多,师父给我说的就更少……” 经过天魂的讲述大家才明白,这个宝物是魂灭山人黑水国的一位朋友留下来的,原是黑水国的一位异人所创,至今流传不下百年,具体有多少年已经说不清了,总之已经传了好几代人。 本来那位朋友是因为和魂灭山人很是投机,说起他对这件东西的理解想相互印证一下,但以魂灭山人的脾气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没过多久这位朋友就患病离世,弥留之际只能将这个东西托付给了这位对此不太感兴趣的朋友,便于日后寻找有缘之人。 这个黑水遗宝还真是黑水国已经失传的一套神奇功法,叫做“冥行天元功”,到底有多厉害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也无人知晓,从承天教的人一直盯着神魂门来看,他们也一定是知道一些线索,但他们却不是知道那个解析暗语的人。 那些奇怪符号文字的是这个功法秘诀,那几片星星点点连线画出来的是行功脉络图,书写秘诀的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文字,西域诸国都很少见,认识的人就更少,脉络图看起来像星相,但看不出和人的身体经脉有什么关系,对很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部天书。 魂灭山人的那位黑水国朋友也没完全弄懂这个东西,他所讲的无非就是天地一体、融容共生、阴阳逆转、他我共生这些道理,所以魂灭山人不感兴趣,最后那位朋友无奈的慨叹魂灭山人只是超越功法,略懂心法,不知神法。 天魂的话并不多,但最后的几句话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众人的心里,不仅仅是震颤,而且随即而来的是心塞,堵得慌,就像是一口吃了太多东西咽不下去的那种堵。…. 大漠深处的胡杨林下,聚集的简直是中土江湖一半的顶级存在,八爷和天工老人就不必说了,翁锐和孙庸都是十小剑士之中的佼佼者,阴石更是几乎可以和十大剑士比肩的人物,吕信、莫珺虽武功略逊,但其心性也都是天分极高之士。 天魂讲的这些,没人知道天魂门的其他弟子知不知道,总之他们也都一下子沉默不语,面色凝重。 “锐儿,你有什么看法?”天工老人道,他知道翁锐感受的地方常常会跟其他人不一样。 “以天为心,化冥为神,阴阳融容,他我共生,”翁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气魄太大了。” “就算是没有口诀,没有这张星图,就今天感受到的这些东西也可受用终生。”孙庸同样慨叹道。 “佩服,”天魂道,“这只是师父交代的一件事,我从未仔细想过,到了翁院主这里只是理了一下我说的话,竟有如此神奇之感,真不愧为中土武林的领袖。” “天魂师兄过誉了,”翁锐道,“哪就什么领袖了,就是多了点自己的感悟罢了。” “哈哈哈,真是清高误事啊!”天工老人忽然笑道。 “死木匠你笑什么?谁清高误事?你是说魂灭?”八爷道。 “当然是魂灭山人了,”天工老人道,“他心性离奇,瞧不起中土武林各大门派的功法也就罢了,这么一部神功送到他眼前竟然让他抛掷一边,真是物非其人啊,怪不得连他的弟子都要偷偷摸摸去找这个东西,我估计那个地魂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才会去背叛师门的。” “师门不幸,让两位前辈见笑了。”天魂深施一礼,意思是说我门内的事情就不要再在这里说了。 “锐儿,庸儿,”八爷道,“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很容易突发奇想,你们看看这个功法能不能练?” “这个……”翁锐一时语塞,他确实还没有想好,因为这里面道理他是想通了一些,但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他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看懂啊。 “其实你们也不必把这些想得过于复杂……,我只是随便想想的。”莫珺欲言又止,怕引起误会赶紧解释。 “莫姑娘的想法一直很是质朴清奇,没准能指出一条出路也说不定,你就大胆说吧。”吕信道,莫珺言语中的惊艳他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莫珺看向翁锐,翁锐笑着点点头道:“没事,说吧。” 有了翁锐的鼓励,莫珺就坦然多了:“其实我想啊,往往最高深的也可能是最简单的,那些文字看不懂,但星相却是现成的,就算有缺的,没准也能补上。” “妙啊,”八爷叹道,“有了这残片上的星相提示,在晚上每个人都可以去补补,这既是运气,也是悟性,一语道破啊,哈哈哈。” “先试试吧,呵呵。”天工老人似乎并没有八爷那么兴奋,但他很快把眼光落在了莫珺已经拼好位置的那些残片冥行天元功图谱上。 不管是谁在说,大家都听着,就连翁锐他们带来的两位车夫阮丞卫开都在,这种机会可不是一生中谁想遇就能遇到的,没人限制你,各修各的,还有人一起分享感受,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那几张破碎的麂皮卷上。. ... 没过一会功夫,孙庸就将天魂、人魂、慧魄和枢魄带了进来,翁锐赶紧站起来打招呼,并把他们介绍给了八爷和天工老人。 但还没等大家相互问候完毕,天魂一眼就看到了铺排在卧毯上的几块麂皮书卷,脸色顿时大变,扑上去急急翻了两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脸黑线。 “翁院主,你说过不染指黑水遗宝的,”天魂沉声道,“现在这东西不但在你手上,你还将他给毁了,该给我个解释吧。” “什么狗屁解释,你让那个魂灭老鬼自己来找我要好了,”一听天魂的话八爷顿时怒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咋一来就咋咋呼呼的呢?” “阴泰,你嘴巴放干净点,”人魂也上前一步,“我们敬你是前辈,但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们的师父。” 看着人魂和他的几位师兄弟往上一冲,阴石噌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哼,我这做了几十年叫化子就没有干净过,”八爷坐着没动,很不屑地道,“满门都是些魂魂魄魄和魑魅魍魉,我叫他一声老鬼还算好听的,怎么,你还要打我啊?” 翁锐一看这是怎么回事啊,赶紧上前拦住:“八爷,您息怒,天魂师兄,这里面是个误会。” “退下!”天魂一声轻斥,已经冲上前来的几位师弟都默默退了回去,但他依然脸色凝重,“翁院主,我洗耳恭听。” “天魂师兄,我也是刚到不久……” 翁锐就简单将八爷和天工老人如何早已赶道,如何与迦南打了三天,又如何在昨天打斗时遇上急急赶回来的维迦,因为偷袭被八爷打碎了衣衫,书卷跌落,天工老人奋力上前与迦南争抢,将书卷撕成两半的事情说了一遍,天魂脸上立显愧色。 “两位前辈,”天魂躬身施礼,“都怪晚辈情急鲁莽,说错了话,还请二老见谅。” 人魂和慧魄、枢魄也跟着行礼致歉。 “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说。”八爷还是余怒未消。 “好啦,人家道歉这事就算过啦,别没完没了,”天工老人道,“迦南现在他的狗窝里修习的可能与这个东西有关,我们也正在琢磨这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你们神魂门和它颇有渊源,是不是也一起过来看看?” 天工老人觉得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使天魂作难了,师父让他要么将这东西交给能识别暗语的人,要么将东西带回去,这些人两者都不是,但东西现在却不在自己手上,他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你不愿说?”看着天魂的样子,八爷又来气了。 “不是,您别生气,”天魂表现得很是镇静,“两位前辈,出门前师父交代过,这东西要么交给能识别暗语的人,要么将它带回,并没有说我们可以看这个东西,师命难违,还请见谅。”…. “行,哪这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八爷道,“尽管只有一半,但也是死木匠从迦南手里抢来的,现在还算不上你们的东西,你们就一边呆着吧。” “呵呵呵,你这个老叫化真是的。”天工老人呵呵一乐,竟然来了个不置可否。 这样一来天魂他们就有点尴尬了,本来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还不能看,动手去抢吧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要真在这里翻脸,他们回不回得了鹿台山都很难讲。 “天魂师兄,”孙庸道,“您看现在这东西有一半在迦南手上,他们本是西域人,没准和黑水国有些渊源,知道一些内情的可能性很大,他们在里面怎么修习您一样管不了,我们手里这一半要不发挥点作用岂不可惜?” “唉,算了,”天魂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就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给大家参考,回去师父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吧。” “哈哈哈,这才对嘛,”八爷一下子高兴了,“要是我不死,我到鹿台山去找魂灭老鬼解释,要是我死了,等他哪天真变成鬼了就去找我算账。” “阴前辈说笑了,”天魂道,“这本不是我神魂门的东西,把它托付给师父的人说的不多,师父给我说的就更少……” 经过天魂的讲述大家才明白,这个宝物是魂灭山人黑水国的一位朋友留下来的,原是黑水国的一位异人所创,至今流传不下百年,具体有多少年已经说不清了,总之已经传了好几代人。 本来那位朋友是因为和魂灭山人很是投机,说起他对这件东西的理解想相互印证一下,但以魂灭山人的脾气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没过多久这位朋友就患病离世,弥留之际只能将这个东西托付给了这位对此不太感兴趣的朋友,便于日后寻找有缘之人。 这个黑水遗宝还真是黑水国已经失传的一套神奇功法,叫做“冥行天元功”,到底有多厉害无人知晓,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秘密也无人知晓,从承天教的人一直盯着神魂门来看,他们也一定是知道一些线索,但他们却不是知道那个解析暗语的人。 那些奇怪符号文字的是这个功法秘诀,那几片星星点点连线画出来的是行功脉络图,书写秘诀的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文字,西域诸国都很少见,认识的人就更少,脉络图看起来像星相,但看不出和人的身体经脉有什么关系,对很多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部天书。 魂灭山人的那位黑水国朋友也没完全弄懂这个东西,他所讲的无非就是天地一体、融容共生、阴阳逆转、他我共生这些道理,所以魂灭山人不感兴趣,最后那位朋友无奈的慨叹魂灭山人只是超越功法,略懂心法,不知神法。 天魂的话并不多,但最后的几句话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的砸在了众人的心里,不仅仅是震颤,而且随即而来的是心塞,堵得慌,就像是一口吃了太多东西咽不下去的那种堵。…. 大漠深处的胡杨林下,聚集的简直是中土江湖一半的顶级存在,八爷和天工老人就不必说了,翁锐和孙庸都是十小剑士之中的佼佼者,阴石更是几乎可以和十大剑士比肩的人物,吕信、莫珺虽武功略逊,但其心性也都是天分极高之士。 天魂讲的这些,没人知道天魂门的其他弟子知不知道,总之他们也都一下子沉默不语,面色凝重。 “锐儿,你有什么看法?”天工老人道,他知道翁锐感受的地方常常会跟其他人不一样。 “以天为心,化冥为神,阴阳融容,他我共生,”翁锐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气魄太大了。” “就算是没有口诀,没有这张星图,就今天感受到的这些东西也可受用终生。”孙庸同样慨叹道。 “佩服,”天魂道,“这只是师父交代的一件事,我从未仔细想过,到了翁院主这里只是理了一下我说的话,竟有如此神奇之感,真不愧为中土武林的领袖。” “天魂师兄过誉了,”翁锐道,“哪就什么领袖了,就是多了点自己的感悟罢了。” “哈哈哈,真是清高误事啊!”天工老人忽然笑道。 “死木匠你笑什么?谁清高误事?你是说魂灭?”八爷道。 “当然是魂灭山人了,”天工老人道,“他心性离奇,瞧不起中土武林各大门派的功法也就罢了,这么一部神功送到他眼前竟然让他抛掷一边,真是物非其人啊,怪不得连他的弟子都要偷偷摸摸去找这个东西,我估计那个地魂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才会去背叛师门的。” “师门不幸,让两位前辈见笑了。”天魂深施一礼,意思是说我门内的事情就不要再在这里说了。 “锐儿,庸儿,”八爷道,“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很容易突发奇想,你们看看这个功法能不能练?” “这个……”翁锐一时语塞,他确实还没有想好,因为这里面道理他是想通了一些,但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他真的是一点也没有看懂啊。 “其实你们也不必把这些想得过于复杂……,我只是随便想想的。”莫珺欲言又止,怕引起误会赶紧解释。 “莫姑娘的想法一直很是质朴清奇,没准能指出一条出路也说不定,你就大胆说吧。”吕信道,莫珺言语中的惊艳他已经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莫珺看向翁锐,翁锐笑着点点头道:“没事,说吧。” 有了翁锐的鼓励,莫珺就坦然多了:“其实我想啊,往往最高深的也可能是最简单的,那些文字看不懂,但星相却是现成的,就算有缺的,没准也能补上。” “妙啊,”八爷叹道,“有了这残片上的星相提示,在晚上每个人都可以去补补,这既是运气,也是悟性,一语道破啊,哈哈哈。” “先试试吧,呵呵。”天工老人似乎并没有八爷那么兴奋,但他很快把眼光落在了莫珺已经拼好位置的那些残片冥行天元功图谱上。 不管是谁在说,大家都听着,就连翁锐他们带来的两位车夫阮丞卫开都在,这种机会可不是一生中谁想遇就能遇到的,没人限制你,各修各的,还有人一起分享感受,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在了那几张破碎的麂皮卷上。.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8:你们后退 又一天一晚上过去了,终于到了迦南和两位老人约定的日子。 迦南准时走出了他的黑叶堡,并且呼呼啦啦带出来二三十人之多,威势很大,应该是他们这里面的全部。 和三天前相比,外面的人也多了不少,翁锐他们七人加上神魂门的四人,还有八爷和天工老人,这也有十几个人了,阵势也不算小。 很长时间不见,翁锐确实还真有一股子怀念之情,一见面总要打个招呼:“看来迦南圣使的身子骨恢复得很好啊。” 迦南冷冷地瞟了一眼他,当年的记忆他绝不会忘记,说话也很不客气:“托翁院主的福,没死成又活过来了。” “看来你对亢宿仙人的医术学得不错啊,”翁锐道,“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很不容易啊。” “虽然托他人情你放了我一马,但我不会感激他的,”迦南依然对当年亢宿仙人帮翁锐的事耿耿于怀,“就算大漠是一片荒凉之地,也不缺一两个能治好我伤的人。” “那就是我冒昧了,”翁锐道,“这次西域之行确实开了不少眼,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哼,你不用这么来嘲笑我们,”迦南道,“今天就算是死,这里也没有一个害怕的,有多没少,你们都一起上吧,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一个了结。” “迦南,你说什么呢?”八爷上前一步道,“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就扯上他们了?你这是想打群架吗?” “哼哼,这是我想打群架吗?”迦南极其蔑视的冷笑一声道,“你们一下子召集了中土这么多好手来这里,不是想打群架是什么?” 这时天魂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礼道:“迦南圣使,我想你是看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来这里的目的维迦卫使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要不是你从中干扰,跟我去的人就不会死。” “看来你这个人太健忘了,”天魂道,“我不去你就拿不到黑水遗宝,哪怕是为了那块地图恐怕你们也很难走出那个洞吧。” “我能进去就能出来,”维迦道,“你能出来已经是天姆保佑了。” “哼哼,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孙庸冷笑一声道,“天魂师兄,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你,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神魂门的人能来这里,从来都是共同进退,”天魂道,“拿不到东西我们是不好回去交差的。” “那你想怎样?”维迦道。 “迦南圣使不是想打群架吗,我也想试试。” 天魂说完手中的剑一举,人魂和慧魄、枢魄身形飘动,瞬间就摆出了了一个阵形,慧魄枢魄在前并排而立,天魂拖后居中,人魂紧随其后,翁锐一眼看出这是神魂门的搜魂阵,是最简洁的一种。 “哎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天魂门一搅,八爷立即不干了,“那些破东西死木匠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在这里掺乎,还讲不讲理了?”….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又一天一晚上过去了,终于到了迦南和两位老人约定的日子。 迦南准时走出了他的黑叶堡,并且呼呼啦啦带出来二三十人之多,威势很大,应该是他们这里面的全部。 和三天前相比,外面的人也多了不少,翁锐他们七人加上神魂门的四人,还有八爷和天工老人,这也有十几个人了,阵势也不算小。 很长时间不见,翁锐确实还真有一股子怀念之情,一见面总要打个招呼:“看来迦南圣使的身子骨恢复得很好啊。” 迦南冷冷地瞟了一眼他,当年的记忆他绝不会忘记,说话也很不客气:“托翁院主的福,没死成又活过来了。” “看来你对亢宿仙人的医术学得不错啊,”翁锐道,“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很不容易啊。” “虽然托他人情你放了我一马,但我不会感激他的,”迦南依然对当年亢宿仙人帮翁锐的事耿耿于怀,“就算大漠是一片荒凉之地,也不缺一两个能治好我伤的人。” “那就是我冒昧了,”翁锐道,“这次西域之行确实开了不少眼,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哼,你不用这么来嘲笑我们,”迦南道,“今天就算是死,这里也没有一个害怕的,有多没少,你们都一起上吧,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一个了结。” “迦南,你说什么呢?”八爷上前一步道,“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就扯上他们了?你这是想打群架吗?” “哼哼,这是我想打群架吗?”迦南极其蔑视的冷笑一声道,“你们一下子召集了中土这么多好手来这里,不是想打群架是什么?” 这时天魂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礼道:“迦南圣使,我想你是看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来这里的目的维迦卫使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要不是你从中干扰,跟我去的人就不会死。” “看来你这个人太健忘了,”天魂道,“我不去你就拿不到黑水遗宝,哪怕是为了那块地图恐怕你们也很难走出那个洞吧。” “我能进去就能出来,”维迦道,“你能出来已经是天姆保佑了。” “哼哼,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孙庸冷笑一声道,“天魂师兄,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你,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神魂门的人能来这里,从来都是共同进退,”天魂道,“拿不到东西我们是不好回去交差的。” “那你想怎样?”维迦道。 “迦南圣使不是想打群架吗,我也想试试。” 天魂说完手中的剑一举,人魂和慧魄、枢魄身形飘动,瞬间就摆出了了一个阵形,慧魄枢魄在前并排而立,天魂拖后居中,人魂紧随其后,翁锐一眼看出这是神魂门的搜魂阵,是最简洁的一种。 “哎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天魂门一搅,八爷立即不干了,“那些破东西死木匠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在这里掺乎,还讲不讲理了?”….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20:最后的愿望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4:参星 现在的黑叶堡外胡杨林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营地都成了一大片,好在孙庸他们两匹骆驼上驼的东西日用杂物够多,够这些人吃用一段时间的。 黑叶堡的大门一直关着,除了每两个时辰更换一次外面值守的两个人外,很少有人出入,就连吃用的水都在院内井里汲取,其他人绝不跨出半步。 里面的情形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但外面这些人的动静可是一直有人盯着,不管是吵架,还是聚精会神的看那些麂皮残片,抑或是在各处苦思冥想,还有低声交流探索,可能都已经传到了里面,但外面的这些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依然在各修各的。 夜幕降临,胡杨林里的很多人都已经焦急的仰起脖子,但天空还是一片明亮,除了西边天空的一轮弯月,连一个星星的影子都没有。 翁锐这时席地而坐,正悠闲地端着莫珺送过来的茶水和八爷、天工老人聊天,在这沙漠深处,这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一天之内一下子来了这么人,生活立即有了人来照顾,还有人陪伴,两位老人心情好了很多,话多了,也不怎么吵了,落日的余晖在他们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夜晚的沙漠非常地寂静,没风的时候连胡杨林都没有一丁点声响,这样的静默会让人想到死亡,只要谁稍微一动,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听见,所以不久整个沙谷都静了下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已经是亥出时分,唯一能提供一点亮光的那一轮弯月已经隐没于沙漠的尽头,胡杨林中虽伸手不见五指,但外面已经成了星星的天下。 翁锐拿起一块卧毯出了胡杨林,莫珺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到了沙丘的底部,翁锐一揽莫珺,脚下一点立刻飞身而起,松软很不着力的沙坡,在翁锐脚下瞬间变成了平地,几个起落,便到了沙丘的顶部,这里视野更加开阔,各个方向都没有遮挡,他将卧毯铺开,两人并排舒懒地躺在了上面。 这已经是他们以同样的方式第二次看星星了,上次在卧龙谷的极顶龙首峰上,这次却在漫无边际的大漠山丘上,可能是同样的情景触动了莫珺,她一侧身把头埋在翁锐的臂弯里,紧紧的抱着他,这片沙漠即刻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天地。 翁锐现在满脑子都是麂皮残片上的那几块星图,但繁星满天,那几颗星星到底在哪里,他一下子觉得很是茫然,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翁哥哥,你的心不静。”莫珺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你的呼吸,你的心跳,还有你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嘿嘿。”莫珺笑道。 “你真细心,”翁锐轻轻的拍了拍莫珺,“你说我们真的能将那些星图找出来?” “我不知道,”莫珺道,“天上星星那么多,如果随便找几颗星星,可能到第二天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是那些重要的着名的星星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星图上画的可能是二十八宿?”翁锐道。 “也不一定,但我觉得一定和他们有些关联,”莫珺道,“离我们最近对我们影响最大的星星是七曜,太阳、太阴加金木水火土,为了辨识这些星辰,特别是五曜的位置变化,古人才确立了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四个天区,每区七组星辰各为一宿,合起来就是二十八宿,我觉得这个方法真是挺好的。” “我的珺儿真能干,”翁锐赞许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有什么呀,”莫珺很不屑地道,“那些占星算命的书上就有。” “你相信算命?”翁锐道。 “当然不信啦,”莫珺道,“所以那些书我看看觉得没意思就不看了。” “那你能认出这些星星吗?”翁锐道。 “我能认出一些,但肯定认不全,”莫珺道,“你读的那些书里不也有七曜二十八星宿吗?” “我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用上啊,”翁锐道,“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其,还真没仔细研究过这个。” “先不管了,我们先找找看,我帮你。”莫珺这个时候精神头十足。 先找天区,后识别星宿,天区还算好找,识别星宿那就难了,紫薇、北斗、牛宿、女宿奎宿、参宿要么有故事,要么星多有特点,都是比较容易识别的,亢宿那是因为亢宿仙人专门找过的,顺便知道了它旁边的角宿,其他的要么找不全,要么记不清,总之,当翁锐已经心力交瘁的时候,身旁的莫珺早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管白天有多热,夜晚的沙漠还是很凉的,翁锐慢慢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那一半卧毯轻轻盖在莫珺身上,即便这样,她还是醒了。 “翁哥哥,你不看了?”莫珺揉着惺忪的眼睛道。 “不看了,再看我的头都要炸了,”翁锐道,“这个我要去请教一下天工师伯,他对这个参的很深,比我们自己在这里瞎琢磨要强,今晚我们先下去吧,小心着凉。” 莫珺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很享受地赞叹道:“这天河真美。” 翁锐也抬头去看,一下子怔住了,看了一晚上星星,到处在找星宿的位置,却忽略了这最为显眼的天河,深远,明亮,透彻,这确实是他见过天河最美的样子。 “星移天河顺, 斗转四时明。 日辉万物生, 月朦海潮涌。 刍狗承养欢, 圣人草隐深。 五曜化精神, 阴阳一同成。” 翁锐低声成诵,可见他自己也很享受。 莫珺一愣:“翁哥哥,这是什么?” 翁锐道:“天枢十三偈的第十偈,‘陌途同归’。” “莫非你想到了什么?”莫珺道。 “没有,”翁锐微微摇头道,“只是你说道天河,我就想起了这一偈,一时感慨而已。”…. “哦。”莫珺应诺一句,黑暗中欲言又止。 “走,回去。” 翁锐说完,卷起卧毯,像来时一样,揽起莫珺飞逝而下。 第二天,八爷和天工老人在胡杨林中一个清净的地方探讨两人对冥行天元功的所得所思,看翁锐低头过来,想必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所以赶紧招呼。 “锐儿,莫非你有什么突破?”天工老人道。 “没有,我现在头脑中是一团乱麻,”翁锐沮丧到,“我连二十八星宿都认不全,这不过来向您请教来了。” “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天工老人道。 这时,见翁锐在和两位老人聊天,孙庸也跟了过来。 “经珺儿提醒,我想通了一点,”翁锐道,“天上繁星万点,东南西北四个天区二十八星宿都是坐标参照,不管是那颗星都应该能确立它的位置,可我对这个只知道一些皮毛,想请您指点一下。” “对啊,当年那位创立此功的黑水异人,既然能以星位做说明,必然要明确其位置,还要让人容易辨识,”八爷道,“这个莫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呵呵,谁说不是呢,”孙庸在一旁笑道,“他们在一起越久,师兄就越离不开她。” “去去去,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翁锐白了孙庸一眼道:“我在请教天工师伯二十八宿的事呢。” “呵呵,这个不难,”天工老人道,“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既是划分天区,标明位置,也是以每区七宿星位勾勒其形状,你看这北方玄武,本是龟蛇合体之状,从东面靠近东方青龙的地方开始,依次是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构成它身体的不同位置,每宿星数不通,形状各异……” 天工老人说着,就地捡起一根树枝在胡杨林下地沙地上划出一个个天区和二十八宿的形状位置星数,画到最后,阴石、吕信、莫珺和天魂等人都围过来观看。 “二十八宿有位,但天地自行,”天工老人道,“没有啥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循环往复,也是一年和一年不同,这就是天地的道理。” “呵呵,你个死木匠这点确实比我强,你这么一画我倒是看出一些门道来,”八爷难得在天工老人这里认输,他拿起一块麂皮星图,“你看这里是不是和这里有点像,还有这里空着的,顺着这条线好像是都有一个指向……”. ... 现在的黑叶堡外胡杨林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营地都成了一大片,好在孙庸他们两匹骆驼上驼的东西日用杂物够多,够这些人吃用一段时间的。 黑叶堡的大门一直关着,除了每两个时辰更换一次外面值守的两个人外,很少有人出入,就连吃用的水都在院内井里汲取,其他人绝不跨出半步。 里面的情形外面的人不得而知,但外面这些人的动静可是一直有人盯着,不管是吵架,还是聚精会神的看那些麂皮残片,抑或是在各处苦思冥想,还有低声交流探索,可能都已经传到了里面,但外面的这些人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依然在各修各的。 夜幕降临,胡杨林里的很多人都已经焦急的仰起脖子,但天空还是一片明亮,除了西边天空的一轮弯月,连一个星星的影子都没有。 翁锐这时席地而坐,正悠闲地端着莫珺送过来的茶水和八爷、天工老人聊天,在这沙漠深处,这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一天之内一下子来了这么人,生活立即有了人来照顾,还有人陪伴,两位老人心情好了很多,话多了,也不怎么吵了,落日的余晖在他们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夜晚的沙漠非常地寂静,没风的时候连胡杨林都没有一丁点声响,这样的静默会让人想到死亡,只要谁稍微一动,几乎所有的人都能听见,所以不久整个沙谷都静了下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已经是亥出时分,唯一能提供一点亮光的那一轮弯月已经隐没于沙漠的尽头,胡杨林中虽伸手不见五指,但外面已经成了星星的天下。 翁锐拿起一块卧毯出了胡杨林,莫珺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到了沙丘的底部,翁锐一揽莫珺,脚下一点立刻飞身而起,松软很不着力的沙坡,在翁锐脚下瞬间变成了平地,几个起落,便到了沙丘的顶部,这里视野更加开阔,各个方向都没有遮挡,他将卧毯铺开,两人并排舒懒地躺在了上面。 这已经是他们以同样的方式第二次看星星了,上次在卧龙谷的极顶龙首峰上,这次却在漫无边际的大漠山丘上,可能是同样的情景触动了莫珺,她一侧身把头埋在翁锐的臂弯里,紧紧的抱着他,这片沙漠即刻成了他们两个人的天地。 翁锐现在满脑子都是麂皮残片上的那几块星图,但繁星满天,那几颗星星到底在哪里,他一下子觉得很是茫然,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翁哥哥,你的心不静。”莫珺轻声道。 “你怎么知道?”翁锐道。 “你的呼吸,你的心跳,还有你不断转动的眼珠子,嘿嘿。”莫珺笑道。 “你真细心,”翁锐轻轻的拍了拍莫珺,“你说我们真的能将那些星图找出来?” “我不知道,”莫珺道,“天上星星那么多,如果随便找几颗星星,可能到第二天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是那些重要的着名的星星就不一样了。”…. “你是说星图上画的可能是二十八宿?”翁锐道。 “也不一定,但我觉得一定和他们有些关联,”莫珺道,“离我们最近对我们影响最大的星星是七曜,太阳、太阴加金木水火土,为了辨识这些星辰,特别是五曜的位置变化,古人才确立了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四个天区,每区七组星辰各为一宿,合起来就是二十八宿,我觉得这个方法真是挺好的。” “我的珺儿真能干,”翁锐赞许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有什么呀,”莫珺很不屑地道,“那些占星算命的书上就有。” “你相信算命?”翁锐道。 “当然不信啦,”莫珺道,“所以那些书我看看觉得没意思就不看了。” “那你能认出这些星星吗?”翁锐道。 “我能认出一些,但肯定认不全,”莫珺道,“你读的那些书里不也有七曜二十八星宿吗?” “我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用上啊,”翁锐道,“我也只是看了个大概其,还真没仔细研究过这个。” “先不管了,我们先找找看,我帮你。”莫珺这个时候精神头十足。 先找天区,后识别星宿,天区还算好找,识别星宿那就难了,紫薇、北斗、牛宿、女宿奎宿、参宿要么有故事,要么星多有特点,都是比较容易识别的,亢宿那是因为亢宿仙人专门找过的,顺便知道了它旁边的角宿,其他的要么找不全,要么记不清,总之,当翁锐已经心力交瘁的时候,身旁的莫珺早已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不管白天有多热,夜晚的沙漠还是很凉的,翁锐慢慢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身子,将自己的那一半卧毯轻轻盖在莫珺身上,即便这样,她还是醒了。 “翁哥哥,你不看了?”莫珺揉着惺忪的眼睛道。 “不看了,再看我的头都要炸了,”翁锐道,“这个我要去请教一下天工师伯,他对这个参的很深,比我们自己在这里瞎琢磨要强,今晚我们先下去吧,小心着凉。” 莫珺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很享受地赞叹道:“这天河真美。” 翁锐也抬头去看,一下子怔住了,看了一晚上星星,到处在找星宿的位置,却忽略了这最为显眼的天河,深远,明亮,透彻,这确实是他见过天河最美的样子。 “星移天河顺, 斗转四时明。 日辉万物生, 月朦海潮涌。 刍狗承养欢, 圣人草隐深。 五曜化精神, 阴阳一同成。” 翁锐低声成诵,可见他自己也很享受。 莫珺一愣:“翁哥哥,这是什么?” 翁锐道:“天枢十三偈的第十偈,‘陌途同归’。” “莫非你想到了什么?”莫珺道。 “没有,”翁锐微微摇头道,“只是你说道天河,我就想起了这一偈,一时感慨而已。”…. “哦。”莫珺应诺一句,黑暗中欲言又止。 “走,回去。” 翁锐说完,卷起卧毯,像来时一样,揽起莫珺飞逝而下。 第二天,八爷和天工老人在胡杨林中一个清净的地方探讨两人对冥行天元功的所得所思,看翁锐低头过来,想必他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所以赶紧招呼。 “锐儿,莫非你有什么突破?”天工老人道。 “没有,我现在头脑中是一团乱麻,”翁锐沮丧到,“我连二十八星宿都认不全,这不过来向您请教来了。” “你为什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天工老人道。 这时,见翁锐在和两位老人聊天,孙庸也跟了过来。 “经珺儿提醒,我想通了一点,”翁锐道,“天上繁星万点,东南西北四个天区二十八星宿都是坐标参照,不管是那颗星都应该能确立它的位置,可我对这个只知道一些皮毛,想请您指点一下。” “对啊,当年那位创立此功的黑水异人,既然能以星位做说明,必然要明确其位置,还要让人容易辨识,”八爷道,“这个莫姑娘还真是不简单啊。” “呵呵,谁说不是呢,”孙庸在一旁笑道,“他们在一起越久,师兄就越离不开她。” “去去去,怎么又扯到她身上了,”翁锐白了孙庸一眼道:“我在请教天工师伯二十八宿的事呢。” “呵呵,这个不难,”天工老人道,“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既是划分天区,标明位置,也是以每区七宿星位勾勒其形状,你看这北方玄武,本是龟蛇合体之状,从东面靠近东方青龙的地方开始,依次是斗、牛、女、虚、危、室、壁七宿,构成它身体的不同位置,每宿星数不通,形状各异……” 天工老人说着,就地捡起一根树枝在胡杨林下地沙地上划出一个个天区和二十八宿的形状位置星数,画到最后,阴石、吕信、莫珺和天魂等人都围过来观看。 “二十八宿有位,但天地自行,”天工老人道,“没有啥是一成不变的,就算是循环往复,也是一年和一年不同,这就是天地的道理。” “呵呵,你个死木匠这点确实比我强,你这么一画我倒是看出一些门道来,”八爷难得在天工老人这里认输,他拿起一块麂皮星图,“你看这里是不是和这里有点像,还有这里空着的,顺着这条线好像是都有一个指向……”.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9:没想到的结局 “这么说你们决定好了?”迦南道。 “我们啥都没变,就我们两个老东西,”天工老人道,“你是主人,划下个道来吧。” 迦南看着八爷和天工老人,来回踱了两步,一扬脸一脸不屑道:“不用划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哼,对你我丢不起那人。”八爷也十分不屑道。 “迦南圣使,”天工老人道,“我敬你也是一代尊师,我只想跟你来一场公平较量。” “要么这么办,”迦南道,“这里除了我能和你们有一战之力的就是维迦、巴菲和耶合,要不你们挑一个吧。” “他们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你不公平。”天工老人道。 “那你该不是想让他们一起上吧?”迦南道。 一听这话翁锐心里就有点急了,这三位都已经是承天教中顶尖级的存在了,虽在功夫上略逊两位老人一筹,但这三人联手,没有谁敢说就一定能有取胜的把握,但还没等他开口,天工老人这里就已经答应了。 “好,就他们三位一起来吧。”天工老人道。 “嗯,这还不错,”八爷也点头道,“这还有点意思。” “既然二位都有此想法,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这哪是他不再多嘴,分明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多嘴,迦南道:“既然二位想在今日一次性了结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还一再的要求公平,那我倒有个建议。” “你说。”八爷道。 “为了我们的较量中途不受任何人影响,我们就来个闭门决斗,”迦南道,“参与决斗的人都到里面去,其他的人都留在外面,不分胜负,外面的人谁也不准打开这院子的大门。” “哈哈,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你一句中听的话,”八爷道,“就依你。” “我没意见。”天工老人也道。 二老说完,头也没回的就直接进到黑叶堡院子里去了,似乎外面的这些人已经和他们没了关系,维迦、巴菲、耶合也跟了进去,迦南将在场的人齐齐看了一遍,不光是黑叶堡的人,连翁锐这些人都没落下,啥话没说,最后也进了院子,这院墙的大门从里面“哐”的一声关上了。 这门一关上,阴石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失声痛哭,这种情况在他身上绝难见到,翁锐就近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他以示安慰。 “翁师弟,你说是不是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阴石哭道。 “不会的,”翁锐道,“以八爷和天工师伯的修为,就算是两个迦南也未必能胜得了。” 虽是这样安慰阴石,但他自己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一个江湖尊者,面子比天大,他一个晚辈只能点到为止,不可能用强,这已经让他十分为难。 孙庸开始还是比较乐观,哪怕是对方有一大堆人,他也是无所畏惧,能一群人打完了事,这样既热闹又痛快,他对完胜充满信心,但对当下的这种局面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心里十分忐忑。…. “师兄,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先看看再说吧。”这是翁锐现在唯一能说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墙内还是非常安静,但等在外面的人却越来越焦躁不安,突然间,里面一声剧烈的抖动,随即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外面的人瞬时都安静了,悄悄的各自占据大门的一边,既像要随时冲进去的样子,又像是要防着对方的人冲进去。 其实,就这个所谓的黑叶堡来说,围墙高不过丈余,厚不过两尺,以这里聚集人的修为,不管是越墙而入还是破墙而入,具备这样功力的人不下十人,但这道墙、这道门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一道禁锢,束缚着所有人。 里面的打斗还在持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的,不像两个人较量,还有时紧时缓节奏,这多人一出手就是一片疾风暴雨,掌风剑啸不绝于耳,每一声都似乎打在墙外的人身上,每个人都皱眉抽搐,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 这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时光,翁锐都有点后悔,他当时为什么不去废话,直接去和迦南打呢,把他打死,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但如果迦南将他打死,哪山子和他儿子怎么办?不管怎么想,翁锐的心都是揪得很紧。 莫珺这会大气都不敢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一墙之隔听得见却看不见的几个人的搏杀,确实她敢都到了无穷的压力,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的结果,只想让这场自己不太弄得明白的决斗赶快结束。 阴石挤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紧张得攥着两手,两眼喷火,面目狰狞,吓得对面的承天教武士身形后据,不敢直视。 孙庸对这场对决同样十分担心,一个迦南就算了,外加承天教三名卫使,这力量的天平可就有点偏向迦南了,可天工老人为了面子偏偏就顺着迦南的话给应了下来,这样一来可就多了很多变数。 尽管内心纠结,但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他也表现得像翁锐一样镇定,站在翁锐身旁,静静的听着墙内的动静。 这个时候表现最为焦急的就是吕信,他没敢靠近门口,在不远处的胡杨林里踱来踱去,一刻也不消停。 他和天工老人感情深厚,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在这大漠之中又见到了他,让他百感交集,他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院内的打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本来这刀剑之声已经渐渐稀落,忽然却又激烈起来,数招之后,只听八爷一声厉喝,随即两声惨叫,刀剑之声便戛然而止。 刀剑声停了,但里面拳脚掌力的拼斗逾盛,迦南更是斥声连连,忽听三人同时大吼一声,但却没发出多大的动静,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静!实在是太静了! 除了墙里的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知道,内力比拼,这才是他们最为凶险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里面是以一敌二,翁锐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以八爷和天工老人的修为,对付一个迦南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三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弱,有两人翁锐都几乎听不到了,他忽然后背发凉,感觉大事不妙,当他想踏上一步冲进院子的时候,黑叶堡的门开了,八爷出现在门口! 八爷现在看上去非常不好,浑身是血,衣衫多处被刀剑划破,看不清他的伤在哪里,面容枯槁,毫无血色,门一打开,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站在门口的阴石伸手接住,将他抱在怀里。 “爹!”阴石一声惨叫,已经泣不成声。 “嘿嘿,我终于将他给杀了。”八爷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但他已经气息奄奄。. ... “这么说你们决定好了?”迦南道。 “我们啥都没变,就我们两个老东西,”天工老人道,“你是主人,划下个道来吧。” 迦南看着八爷和天工老人,来回踱了两步,一扬脸一脸不屑道:“不用划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哼,对你我丢不起那人。”八爷也十分不屑道。 “迦南圣使,”天工老人道,“我敬你也是一代尊师,我只想跟你来一场公平较量。” “要么这么办,”迦南道,“这里除了我能和你们有一战之力的就是维迦、巴菲和耶合,要不你们挑一个吧。” “他们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你不公平。”天工老人道。 “那你该不是想让他们一起上吧?”迦南道。 一听这话翁锐心里就有点急了,这三位都已经是承天教中顶尖级的存在了,虽在功夫上略逊两位老人一筹,但这三人联手,没有谁敢说就一定能有取胜的把握,但还没等他开口,天工老人这里就已经答应了。 “好,就他们三位一起来吧。”天工老人道。 “嗯,这还不错,”八爷也点头道,“这还有点意思。” “既然二位都有此想法,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这哪是他不再多嘴,分明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多嘴,迦南道:“既然二位想在今日一次性了结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还一再的要求公平,那我倒有个建议。” “你说。”八爷道。 “为了我们的较量中途不受任何人影响,我们就来个闭门决斗,”迦南道,“参与决斗的人都到里面去,其他的人都留在外面,不分胜负,外面的人谁也不准打开这院子的大门。” “哈哈,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你一句中听的话,”八爷道,“就依你。” “我没意见。”天工老人也道。 二老说完,头也没回的就直接进到黑叶堡院子里去了,似乎外面的这些人已经和他们没了关系,维迦、巴菲、耶合也跟了进去,迦南将在场的人齐齐看了一遍,不光是黑叶堡的人,连翁锐这些人都没落下,啥话没说,最后也进了院子,这院墙的大门从里面“哐”的一声关上了。 这门一关上,阴石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失声痛哭,这种情况在他身上绝难见到,翁锐就近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他以示安慰。 “翁师弟,你说是不是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阴石哭道。 “不会的,”翁锐道,“以八爷和天工师伯的修为,就算是两个迦南也未必能胜得了。” 虽是这样安慰阴石,但他自己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一个江湖尊者,面子比天大,他一个晚辈只能点到为止,不可能用强,这已经让他十分为难。 孙庸开始还是比较乐观,哪怕是对方有一大堆人,他也是无所畏惧,能一群人打完了事,这样既热闹又痛快,他对完胜充满信心,但对当下的这种局面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心里十分忐忑。…. “师兄,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先看看再说吧。”这是翁锐现在唯一能说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墙内还是非常安静,但等在外面的人却越来越焦躁不安,突然间,里面一声剧烈的抖动,随即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外面的人瞬时都安静了,悄悄的各自占据大门的一边,既像要随时冲进去的样子,又像是要防着对方的人冲进去。 其实,就这个所谓的黑叶堡来说,围墙高不过丈余,厚不过两尺,以这里聚集人的修为,不管是越墙而入还是破墙而入,具备这样功力的人不下十人,但这道墙、这道门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一道禁锢,束缚着所有人。 里面的打斗还在持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的,不像两个人较量,还有时紧时缓节奏,这多人一出手就是一片疾风暴雨,掌风剑啸不绝于耳,每一声都似乎打在墙外的人身上,每个人都皱眉抽搐,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 这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时光,翁锐都有点后悔,他当时为什么不去废话,直接去和迦南打呢,把他打死,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但如果迦南将他打死,哪山子和他儿子怎么办?不管怎么想,翁锐的心都是揪得很紧。 莫珺这会大气都不敢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一墙之隔听得见却看不见的几个人的搏杀,确实她敢都到了无穷的压力,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的结果,只想让这场自己不太弄得明白的决斗赶快结束。 阴石挤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紧张得攥着两手,两眼喷火,面目狰狞,吓得对面的承天教武士身形后据,不敢直视。 孙庸对这场对决同样十分担心,一个迦南就算了,外加承天教三名卫使,这力量的天平可就有点偏向迦南了,可天工老人为了面子偏偏就顺着迦南的话给应了下来,这样一来可就多了很多变数。 尽管内心纠结,但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他也表现得像翁锐一样镇定,站在翁锐身旁,静静的听着墙内的动静。 这个时候表现最为焦急的就是吕信,他没敢靠近门口,在不远处的胡杨林里踱来踱去,一刻也不消停。 他和天工老人感情深厚,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在这大漠之中又见到了他,让他百感交集,他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院内的打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本来这刀剑之声已经渐渐稀落,忽然却又激烈起来,数招之后,只听八爷一声厉喝,随即两声惨叫,刀剑之声便戛然而止。 刀剑声停了,但里面拳脚掌力的拼斗逾盛,迦南更是斥声连连,忽听三人同时大吼一声,但却没发出多大的动静,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静!实在是太静了! 除了墙里的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知道,内力比拼,这才是他们最为凶险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里面是以一敌二,翁锐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以八爷和天工老人的修为,对付一个迦南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三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弱,有两人翁锐都几乎听不到了,他忽然后背发凉,感觉大事不妙,当他想踏上一步冲进院子的时候,黑叶堡的门开了,八爷出现在门口! 八爷现在看上去非常不好,浑身是血,衣衫多处被刀剑划破,看不清他的伤在哪里,面容枯槁,毫无血色,门一打开,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站在门口的阴石伸手接住,将他抱在怀里。 “爹!”阴石一声惨叫,已经泣不成声。 “嘿嘿,我终于将他给杀了。”八爷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但他已经气息奄奄。.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特别的礼遇 翁锐等人是三天后才离开黑叶堡的,说是为了等阴石,因为他要为八爷守墓三天,其实是他们自己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翁锐和八爷的感情就不必说了,和天工老人的情感也非同寻常,不仅受他教益,他也曾是天工门门主,那段经历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吕信更是在天工门潜心修行几十年,当年因天工老人的道行而留下,后来又因天工老人的离开而离开,那都是因为他对这位武林尊者的尊崇。 孙庸虽算不上和这两人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他也曾受益于天工门,和八爷周围的人都关系密切,且两人都是他非常尊崇的前辈高人,这也让他感怀颇深。 莫珺以前没和天工老人接触过,但八爷那里她却去了不止一趟,因为翁锐的关系,更是爱屋及乌,把两位老人当作亲人一样。 每天,他们把大把的时间都放在了对坟堆的培护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把土都寄托着一份哀思,似乎每一天都要做完一年甚至是十年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再次来这个地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个结局不是大家所愿看到的,但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天道轮回人身生灭的道理每个人都懂,虽是伤心缅怀,但也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地方不能耽搁太久。 翁锐大度医了维迦,维迦也很够意思,明确表明翁锐和沙康之间的事情他们黑叶堡这边不会参与,但也警告翁锐,若是关于承天教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们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维迦说这话,就好像自己是承天教圣使,因为他们这一分支,不光迦南死了,另外还死了两个卫使,损失巨大,维迦日后绝对有机会去领这个位置,当然这还需要他们那位神秘教主的应允。 翁锐问过维迦沙康的事情,维迦告诉他既然不参与他与沙康间的恩怨,他也就不能告诉任何关于沙康的消息,连承天教圣地天姆山的事情他都不愿多说。 翁锐没有勉强维迦,虽然现在他们处于绝对的强势,但他从心底还是认同维迦的选择,如果维迦为了讨好他把什么都说了,反而会瞧不起他。 不过凭八爷和天工老人留下的线索也足够了,他们能从天姆山找到黑叶堡,翁锐相信他们也能从天姆山找到沙康,如果他不在那里的话。 他们走了,来这里的人一个没少,但八爷和天工老人却永远留在了这里,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回望这像一片树叶一样的绿洲,他们竟感觉不到一丝仇恨,都是满满的留恋。 这次离开,翁锐让吕信收起了天工老人的佩剑,准备带回卧龙谷保存,而阴石除了八爷的佩剑,他还留下了八爷的头巾,还有八爷坟上的一把土,将它们和那块玉包在一起,打算回去和哥哥阴柔商量,在老家母亲的坟旁起个衣冠冢,便于祭拜。…. 由于受到阴石的影响,细心的莫珺也在天工老人坟上包了一把土带上,她觉得这位老人在中土也应该有个安居之所。 他们没再回楼兰,而是沿八爷和天工老人来黑叶洲的路,向南绕过蒲昌海,一直前行,直到看到一条小河。 传说这条小河流的都是天姆的眼泪,所以又叫天姆河,它的源头就是天姆山的圣泉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 这条河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尽管水不是很大,但它常年不会断流,就算是上游取水多了,一时断流,只要你等一会,水一定会来,因此在这条河的两边,就零零散散自然聚集起了一些村落,也形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绿洲,让这条河成为飘动在茫茫沙漠中的一根绿色飘带。 天热的时候,常常会有些雪山融水汇入其中,水量要大很多,但即使到了冬季,外面滴水成冰,这条河也不会上冻,因为天姆泉流出的水在冬天都是冒着气的,手放进去都不是很凉,这更增加了她的神圣感。 因为这条河的神圣,所以沿途的这些村庄牧民都极为虔诚的信奉天姆,他们极其严格的遵守祖训,只能从河里取水,决不能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排进河里,否则就要遭受天姆的诅咒,这样一来,上下游就能永远共享一河清水。 有了这条河的指引,翁锐他们很容易就到了天姆圣山,承天教的圣地天姆宫,也就是几次把中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承天教的老巢。 不像八爷和天宫老人来到这里受到礼遇和热情的接待,因为那是八爷花了血本,而翁锐他们在大门外远远就被拦住,迎接他们的人也很特别,都是手持刀剑威风凌凌的承天教武士,不是一个,是一大群,并且怒目而视,似乎随时准备大打一场。 这不是天姆宫平时有的架势,平时来这里的多是顶礼膜拜恭送奉养的信徒,显然他们不是,对方似乎已经明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恐怕他们从哪里来刚做了什么人家也是知道的,但问还是要问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一位武士上前问道。 “我们是沙康圣使请来的客人,你请他来见我。”翁锐道。 “放肆!”武士一声厉喝:“护教圣使是教内尊者,岂能屈尊前来见你们!” “这么说,他现在就在里面了?”翁锐忽然面露惊喜之色。 “圣使在不在管你什么事,”这家伙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是他请我来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翁锐想,在这里尽可能不扯上和承天教的恩怨,“既然他不能出来,哪我们就进去见他吧,你前面带路。” 翁锐也看出这是一伙没什么身份的武士,也不想跟他们在此计较,说完就往里走,众人也随即跟上。 “站住!”那位武士退后一步,抬手阻拦。 “这又怎么啦?”孙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承天教圣地,你们想进就进啊,”武士道,“想进去,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先交出你们的所有兵器。” “要是我们不交呢?”孙庸冷着脸道。 “那就是擅闯圣宫,”武士蛮横道:“擅闯圣宫者都得死!” “都得死吗,那我倒要看看!” 孙庸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然而前,说话的武士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弯刀就到了孙庸手中,他把弯刀搁在那位武士的脖颈之上:“就这,也要别人都死吗?” “上!”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在前面阻拦的众武士几乎同时冲了出来,翁锐和阴石没动,只是吕信冲了出去,两人在众武士间飘忽闪动,只是几个穿梭,这些人就被撞得七零八落,两人来到中间,“哗啦”一声,将所有人的兵器都扔到了地上。 “不知我们现在还能不能进去?”孙庸道。. ... 翁锐等人是三天后才离开黑叶堡的,说是为了等阴石,因为他要为八爷守墓三天,其实是他们自己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翁锐和八爷的感情就不必说了,和天工老人的情感也非同寻常,不仅受他教益,他也曾是天工门门主,那段经历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吕信更是在天工门潜心修行几十年,当年因天工老人的道行而留下,后来又因天工老人的离开而离开,那都是因为他对这位武林尊者的尊崇。 孙庸虽算不上和这两人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他也曾受益于天工门,和八爷周围的人都关系密切,且两人都是他非常尊崇的前辈高人,这也让他感怀颇深。 莫珺以前没和天工老人接触过,但八爷那里她却去了不止一趟,因为翁锐的关系,更是爱屋及乌,把两位老人当作亲人一样。 每天,他们把大把的时间都放在了对坟堆的培护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把土都寄托着一份哀思,似乎每一天都要做完一年甚至是十年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再次来这个地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个结局不是大家所愿看到的,但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天道轮回人身生灭的道理每个人都懂,虽是伤心缅怀,但也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地方不能耽搁太久。 翁锐大度医了维迦,维迦也很够意思,明确表明翁锐和沙康之间的事情他们黑叶堡这边不会参与,但也警告翁锐,若是关于承天教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们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维迦说这话,就好像自己是承天教圣使,因为他们这一分支,不光迦南死了,另外还死了两个卫使,损失巨大,维迦日后绝对有机会去领这个位置,当然这还需要他们那位神秘教主的应允。 翁锐问过维迦沙康的事情,维迦告诉他既然不参与他与沙康间的恩怨,他也就不能告诉任何关于沙康的消息,连承天教圣地天姆山的事情他都不愿多说。 翁锐没有勉强维迦,虽然现在他们处于绝对的强势,但他从心底还是认同维迦的选择,如果维迦为了讨好他把什么都说了,反而会瞧不起他。 不过凭八爷和天工老人留下的线索也足够了,他们能从天姆山找到黑叶堡,翁锐相信他们也能从天姆山找到沙康,如果他不在那里的话。 他们走了,来这里的人一个没少,但八爷和天工老人却永远留在了这里,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回望这像一片树叶一样的绿洲,他们竟感觉不到一丝仇恨,都是满满的留恋。 这次离开,翁锐让吕信收起了天工老人的佩剑,准备带回卧龙谷保存,而阴石除了八爷的佩剑,他还留下了八爷的头巾,还有八爷坟上的一把土,将它们和那块玉包在一起,打算回去和哥哥阴柔商量,在老家母亲的坟旁起个衣冠冢,便于祭拜。…. 由于受到阴石的影响,细心的莫珺也在天工老人坟上包了一把土带上,她觉得这位老人在中土也应该有个安居之所。 他们没再回楼兰,而是沿八爷和天工老人来黑叶洲的路,向南绕过蒲昌海,一直前行,直到看到一条小河。 传说这条小河流的都是天姆的眼泪,所以又叫天姆河,它的源头就是天姆山的圣泉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 这条河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尽管水不是很大,但它常年不会断流,就算是上游取水多了,一时断流,只要你等一会,水一定会来,因此在这条河的两边,就零零散散自然聚集起了一些村落,也形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绿洲,让这条河成为飘动在茫茫沙漠中的一根绿色飘带。 天热的时候,常常会有些雪山融水汇入其中,水量要大很多,但即使到了冬季,外面滴水成冰,这条河也不会上冻,因为天姆泉流出的水在冬天都是冒着气的,手放进去都不是很凉,这更增加了她的神圣感。 因为这条河的神圣,所以沿途的这些村庄牧民都极为虔诚的信奉天姆,他们极其严格的遵守祖训,只能从河里取水,决不能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排进河里,否则就要遭受天姆的诅咒,这样一来,上下游就能永远共享一河清水。 有了这条河的指引,翁锐他们很容易就到了天姆圣山,承天教的圣地天姆宫,也就是几次把中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承天教的老巢。 不像八爷和天宫老人来到这里受到礼遇和热情的接待,因为那是八爷花了血本,而翁锐他们在大门外远远就被拦住,迎接他们的人也很特别,都是手持刀剑威风凌凌的承天教武士,不是一个,是一大群,并且怒目而视,似乎随时准备大打一场。 这不是天姆宫平时有的架势,平时来这里的多是顶礼膜拜恭送奉养的信徒,显然他们不是,对方似乎已经明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恐怕他们从哪里来刚做了什么人家也是知道的,但问还是要问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一位武士上前问道。 “我们是沙康圣使请来的客人,你请他来见我。”翁锐道。 “放肆!”武士一声厉喝:“护教圣使是教内尊者,岂能屈尊前来见你们!” “这么说,他现在就在里面了?”翁锐忽然面露惊喜之色。 “圣使在不在管你什么事,”这家伙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是他请我来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翁锐想,在这里尽可能不扯上和承天教的恩怨,“既然他不能出来,哪我们就进去见他吧,你前面带路。” 翁锐也看出这是一伙没什么身份的武士,也不想跟他们在此计较,说完就往里走,众人也随即跟上。 “站住!”那位武士退后一步,抬手阻拦。 “这又怎么啦?”孙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承天教圣地,你们想进就进啊,”武士道,“想进去,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先交出你们的所有兵器。” “要是我们不交呢?”孙庸冷着脸道。 “那就是擅闯圣宫,”武士蛮横道:“擅闯圣宫者都得死!” “都得死吗,那我倒要看看!” 孙庸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然而前,说话的武士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弯刀就到了孙庸手中,他把弯刀搁在那位武士的脖颈之上:“就这,也要别人都死吗?” “上!”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在前面阻拦的众武士几乎同时冲了出来,翁锐和阴石没动,只是吕信冲了出去,两人在众武士间飘忽闪动,只是几个穿梭,这些人就被撞得七零八落,两人来到中间,“哗啦”一声,将所有人的兵器都扔到了地上。 “不知我们现在还能不能进去?”孙庸道。.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5:五曜连珠 “你说什么?”天工老人一禀,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楞什么,我是说这个。”八爷说完又在空着的地方划了两道。 “老叫化,你别动,”天工老人一指,八爷立即停在了那里,他自己微微扬起头颅,手里左右掐算,忽然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死木匠,你笑什么?” “老叫化,想不到你我今生还能看到如此奇观!哈哈哈!”天工老人看起来确实很高兴。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八爷急道。 “五曜连珠,”天工老人抢过八爷手上的树枝,一连在他刚才画出的二十八宿星图上点出五个位置,“今晚子时,水金火木土五星会同时出现在这片天上,大致连成一条线,横跨天河两边,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观啊。” 八爷仔细端详天工老人标出五曜所在星空的位置,与他刚才对照麂皮星图线条延伸出去的位置竟有几分相近。 “死木匠,不会这么巧吧,”八爷道,“难道这种天相会与这个冥行天元功有关?” “哈哈哈,什么有关无关的,”天工老人说着抬脚将他刚才画的那些东西统统抹掉,并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肯定,这里面一定蕴含着高深的道理,该看的都看了,但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别人那替代不了,在天工老人说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话之后,连一向对他刻薄的八爷竟然也默不作声。 现在最心潮澎湃的就是翁锐,昨天晚上莫珺一句天河很美就使他想到天枢十三偈的陌途同归,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因为他最近想得更多的不是这一偈,但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一偈里不仅仅含有天河、北斗、四季、日月、五曜等自然现象,更蕴含万物幻化、尊卑一体、阴阳互成的道法精神,他胸口感觉有一口气在撞,甚至有点闷,但他现在还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孙庸的成长也是伴随着观星冥想、效法自然的历程过来的,深谙这自然天相中所蕴含的道法精神和神秘力量,五行一线、天宇贯穿、星脉相连把他的视线一下子拉向了天际,他忽然有一种站在北斗天枢星上平视天河的气魄,那是一种融入天地的神法。 看着这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一伙人,莫珺心里更是奇怪,这不就是天地一体,星辰万物融容共生,幻化往复无穷无尽的意思吗,犯得着这么失态吗?你在这里看着它激动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边同样可能有个人在看着你激动吗? 莫珺知道自己无法把这些想法变成高深莫测的武功,所以她就更加没心没肺,这么好的风景她可不想错过,翁锐有心思她不想打扰,就独自一人去游历这个小小的黑叶洲和周围的沙漠,害得吕信只好远远地跟着,他可不想在这个迦南的后院里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神魂门的想法历来和别人不一样,但他们依旧成就斐然,翁锐和天工老人探讨道法精神的这些举动他们很难理解,也很不适应,但却感到新鲜,这里没人会和他们主动交流,只能自己思索。 和前一天相比,这一天胡杨林里真的是十分的无趣,每个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静静的思索,有些还不时地起来在地上涂涂画画,更有人干脆睡觉,等着今天午夜起来看五曜连珠的奇观。 午夜终于到了,依然是天河明亮,星光如织,翁锐已经到了沙丘的顶上,但这次是他一个人,他出来的时候莫珺已经睡着了,并且睡得很香,等他走出很远,黑暗中的莫君才坐起身来,痴痴地看着胡杨林中翁锐消失的方向。 翁锐盘膝静静的坐着,气息悠长,只有这样他才能很放松,才能让自己慢慢和这片星光融为一体,感觉自己在和天上的那些星星一点点的靠近。 抬头仰望着星河冥海,一片片天区,一个个星宿,虽只经历了一天,所有这些在他眼里就变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熟悉,像是他在天天看着他们,浩瀚的穹顶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各居其位,活灵活现,威势十足。 有了这些,水金火木土五曜很快便映入他的眼帘,他们有明有暗,虽不完全处在同一线上,但也是真的依次排成了行。 这五星加上日月,被称为七曜,此起彼伏掌管人间天地轮回四时运转,但他们却不能同时出来,太阳月亮一阴一阳,掌管白天黑夜,有它们存在,其他星光必然暗淡,白天不必说了,就算是在夜晚,月光明亮的时候,人们也很难全部看到,月朗星稀讲得也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太阳藏其形,太阴隐其辉,五行居其位,灵宿拱卫正,正所谓星宇天地的灵力最盛之时,翁锐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启示,他的心依然是那么平静,星是星,沙是沙,我是我。 这是一个最享受的状态,无求,无拒,无心,无力,无我,翁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竟然睁着眼,欣赏着这满天星辰,以最清醒的状态入静,而且还很深,体内的气息在他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开始行运流转。 五脏六腑互为表里,归属五行,连通经脉,人体的精气神才能相生相继,相克相融,融容共生,才能贯通人体小宇宙,融通天地大宇宙,纳自然之气,聚身体之精,化生命之神,此乃修行。 五行有位,运行有时,顺天应时,千年有道,修行者莫不遵于此理,难有例外,翁锐体内自行运转的气息也是如此。 但现在的翁锐,他眼里已经不光是这些看得见的满天繁星,还有天工老人从迦南手中抢来的几块麂皮残片上的星图,察星辩位,慢慢的,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将这些嵌入到星空之中,麂皮上的红线从中断的地方也开始向前延伸,像一条条蚯蚓,随便在星海里钻来钻去,就像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这样做很好玩,钻的久了,翁锐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条线都是绕着宿星走的,链接他们的竟是所经宿星旁最明亮的那颗孤星,有了这个发现,那些缺失的空位很快就被补上,相互连通的线条竟然将五曜都串在了里面,并形成了一个闭环。 这一发现让翁锐兴奋不已,感觉体内的真气也在剧烈地鼓荡,但他现在还顾不上这些,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按照五行所对应五脏的位置,将他们归于人形会怎样? 随思而动,他眼前的星空顿时被扭曲,被重新组合,由五曜所带动线条也被撕扯拉动,形成一个相互交织的网络,细察之下,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人体的经脉是什么? 但现在这个经脉还是有些奇怪,因为被那些宿星旁边的孤星拉得有点夸张,等翁锐慢慢将这些宿星推回他在身体里该呆的位置时,瞬时这些位置就成了人体的三十六处大穴。 腑脏位置有了,经脉网络有了,连身体上的大穴位置都标明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翁锐的头脑里被这张虚空的经络图弄得有点头疼,思绪稍稍放松,这些星辰就会慢慢游移回原来的位置,他怕忘了,又赶紧将他们拉回,反复几次,翁锐心中顿时一片空明。 五行归位和孤星入穴都划出的是一个方向,据此把它们连起来,就是一套完整的内息运行图谱! 但令翁锐更惊愕的正是这套神秘的内息运行图谱,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经脉互通内息流转的认知,既不是一个简单的逆转,是在逆转中还将原来的支脉当成主脉,而将任督二脉干脆变成了旁脉,这样练下去,就算不死,把自己练废或者瘫痪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翁锐的第一念头就是觉得这绝对是个害人的东西,没准又是谁布下的陷阱,难怪魂灭前辈会对此置之不理,也不让神魂门的弟子去练,这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对,没错,他把这套功法藏得如此神秘难解,就是为了让人感觉它的珍贵,不但让人更容易上当,更要让你下决心上当! 什么冥行天元功,让它见鬼去吧!. ... “你说什么?”天工老人一禀,好像想起了什么。 “你楞什么,我是说这个。”八爷说完又在空着的地方划了两道。 “老叫化,你别动,”天工老人一指,八爷立即停在了那里,他自己微微扬起头颅,手里左右掐算,忽然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死木匠,你笑什么?” “老叫化,想不到你我今生还能看到如此奇观!哈哈哈!”天工老人看起来确实很高兴。 “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呀!”八爷急道。 “五曜连珠,”天工老人抢过八爷手上的树枝,一连在他刚才画出的二十八宿星图上点出五个位置,“今晚子时,水金火木土五星会同时出现在这片天上,大致连成一条线,横跨天河两边,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奇观啊。” 八爷仔细端详天工老人标出五曜所在星空的位置,与他刚才对照麂皮星图线条延伸出去的位置竟有几分相近。 “死木匠,不会这么巧吧,”八爷道,“难道这种天相会与这个冥行天元功有关?” “哈哈哈,什么有关无关的,”天工老人说着抬脚将他刚才画的那些东西统统抹掉,并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肯定,这里面一定蕴含着高深的道理,该看的都看了,但怎么想那是你自己的事,别人那替代不了,在天工老人说出天机不可泄露的话之后,连一向对他刻薄的八爷竟然也默不作声。 现在最心潮澎湃的就是翁锐,昨天晚上莫珺一句天河很美就使他想到天枢十三偈的陌途同归,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因为他最近想得更多的不是这一偈,但他现在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一偈里不仅仅含有天河、北斗、四季、日月、五曜等自然现象,更蕴含万物幻化、尊卑一体、阴阳互成的道法精神,他胸口感觉有一口气在撞,甚至有点闷,但他现在还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孙庸的成长也是伴随着观星冥想、效法自然的历程过来的,深谙这自然天相中所蕴含的道法精神和神秘力量,五行一线、天宇贯穿、星脉相连把他的视线一下子拉向了天际,他忽然有一种站在北斗天枢星上平视天河的气魄,那是一种融入天地的神法。 看着这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一伙人,莫珺心里更是奇怪,这不就是天地一体,星辰万物融容共生,幻化往复无穷无尽的意思吗,犯得着这么失态吗?你在这里看着它激动的时候,难道不知道那边同样可能有个人在看着你激动吗? 莫珺知道自己无法把这些想法变成高深莫测的武功,所以她就更加没心没肺,这么好的风景她可不想错过,翁锐有心思她不想打扰,就独自一人去游历这个小小的黑叶洲和周围的沙漠,害得吕信只好远远地跟着,他可不想在这个迦南的后院里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神魂门的想法历来和别人不一样,但他们依旧成就斐然,翁锐和天工老人探讨道法精神的这些举动他们很难理解,也很不适应,但却感到新鲜,这里没人会和他们主动交流,只能自己思索。 和前一天相比,这一天胡杨林里真的是十分的无趣,每个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静静的思索,有些还不时地起来在地上涂涂画画,更有人干脆睡觉,等着今天午夜起来看五曜连珠的奇观。 午夜终于到了,依然是天河明亮,星光如织,翁锐已经到了沙丘的顶上,但这次是他一个人,他出来的时候莫珺已经睡着了,并且睡得很香,等他走出很远,黑暗中的莫君才坐起身来,痴痴地看着胡杨林中翁锐消失的方向。 翁锐盘膝静静的坐着,气息悠长,只有这样他才能很放松,才能让自己慢慢和这片星光融为一体,感觉自己在和天上的那些星星一点点的靠近。 抬头仰望着星河冥海,一片片天区,一个个星宿,虽只经历了一天,所有这些在他眼里就变得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熟悉,像是他在天天看着他们,浩瀚的穹顶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灵各居其位,活灵活现,威势十足。 有了这些,水金火木土五曜很快便映入他的眼帘,他们有明有暗,虽不完全处在同一线上,但也是真的依次排成了行。 这五星加上日月,被称为七曜,此起彼伏掌管人间天地轮回四时运转,但他们却不能同时出来,太阳月亮一阴一阳,掌管白天黑夜,有它们存在,其他星光必然暗淡,白天不必说了,就算是在夜晚,月光明亮的时候,人们也很难全部看到,月朗星稀讲得也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太阳藏其形,太阴隐其辉,五行居其位,灵宿拱卫正,正所谓星宇天地的灵力最盛之时,翁锐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启示,他的心依然是那么平静,星是星,沙是沙,我是我。 这是一个最享受的状态,无求,无拒,无心,无力,无我,翁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竟然睁着眼,欣赏着这满天星辰,以最清醒的状态入静,而且还很深,体内的气息在他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开始行运流转。 五脏六腑互为表里,归属五行,连通经脉,人体的精气神才能相生相继,相克相融,融容共生,才能贯通人体小宇宙,融通天地大宇宙,纳自然之气,聚身体之精,化生命之神,此乃修行。 五行有位,运行有时,顺天应时,千年有道,修行者莫不遵于此理,难有例外,翁锐体内自行运转的气息也是如此。 但现在的翁锐,他眼里已经不光是这些看得见的满天繁星,还有天工老人从迦南手中抢来的几块麂皮残片上的星图,察星辩位,慢慢的,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将这些嵌入到星空之中,麂皮上的红线从中断的地方也开始向前延伸,像一条条蚯蚓,随便在星海里钻来钻去,就像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这样做很好玩,钻的久了,翁锐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条线都是绕着宿星走的,链接他们的竟是所经宿星旁最明亮的那颗孤星,有了这个发现,那些缺失的空位很快就被补上,相互连通的线条竟然将五曜都串在了里面,并形成了一个闭环。 这一发现让翁锐兴奋不已,感觉体内的真气也在剧烈地鼓荡,但他现在还顾不上这些,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如果按照五行所对应五脏的位置,将他们归于人形会怎样? 随思而动,他眼前的星空顿时被扭曲,被重新组合,由五曜所带动线条也被撕扯拉动,形成一个相互交织的网络,细察之下,他大吃一惊,这不是人体的经脉是什么? 但现在这个经脉还是有些奇怪,因为被那些宿星旁边的孤星拉得有点夸张,等翁锐慢慢将这些宿星推回他在身体里该呆的位置时,瞬时这些位置就成了人体的三十六处大穴。 腑脏位置有了,经脉网络有了,连身体上的大穴位置都标明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翁锐的头脑里被这张虚空的经络图弄得有点头疼,思绪稍稍放松,这些星辰就会慢慢游移回原来的位置,他怕忘了,又赶紧将他们拉回,反复几次,翁锐心中顿时一片空明。 五行归位和孤星入穴都划出的是一个方向,据此把它们连起来,就是一套完整的内息运行图谱! 但令翁锐更惊愕的正是这套神秘的内息运行图谱,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对经脉互通内息流转的认知,既不是一个简单的逆转,是在逆转中还将原来的支脉当成主脉,而将任督二脉干脆变成了旁脉,这样练下去,就算不死,把自己练废或者瘫痪那也是极有可能的。 翁锐的第一念头就是觉得这绝对是个害人的东西,没准又是谁布下的陷阱,难怪魂灭前辈会对此置之不理,也不让神魂门的弟子去练,这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对,没错,他把这套功法藏得如此神秘难解,就是为了让人感觉它的珍贵,不但让人更容易上当,更要让你下决心上当! 什么冥行天元功,让它见鬼去吧!.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20:最后的愿望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6:再创神功 有此念头,翁锐干脆闭起双眼,躺倒在沙地上,他想把这个邪恶的功法忘记,决不能让他流传于世上。 但他耗尽心力,想了半晚上的东西,岂能是说忘就能忘的,挥之不去的记忆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繁星依然密布在天穹之上,要没有那些天区、星宿,就会凌乱而没有规律,翁锐看着看着,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也起了怀疑。 真的会有人会设置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去害人吗?他怎么知道会有人破解这么复杂的一个设计?难道还有更容易的方法?但它是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翁锐就将那些麂皮书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其他就在眼前,莫非那些就是揭开功法的秘诀? 翁锐一下子就明白了,要是那个鸡皮图卷完整,要是那些奇怪文字的秘诀能识别,其实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并没有那么神秘,只要熟悉经脉气息流转的常识,解析起来应该并不是很难。 迦南苦心积虑要拿道这个东西,难道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还是他能认识那些奇怪的文字? 月氏国,大月氏,黑水国的地盘以前就是大月氏人放牧的地方,莫非这是月氏文字?迦南就是月氏人的后裔! 翁锐从心底慨叹一句,还是把这个迦南看低了,他有可能不但认识这上面的文字,还知道这个关于冥行天元功的传说,没准以前他多次进入中土就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 既是这样,说明这东西应该有些道理,翁锐心中忽然被强烈的好奇所占据,既然迦南能练,我为何不试试? 翁锐重新坐定,凝聚心神,鼓荡真气,控制着自己的内息,慢慢顺着他所理解的冥行天元功的经脉线路流转。 先是极细的一丝,穿行并无阻碍,自身感觉也毫无异样,然后是细细的一束,虽稍有阻碍,但也顺利通过,翁锐没再敢加强内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要真在这里出了事,连救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翁锐并没有停,而是催动那细细一束内息继续沿原来的路线运行,数圈下来,他不但没有异样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舒服,感觉他的内息像产生了某种吸力,只要在内息转动的时候,天地的灵力就会从头顶、脚底、指尖徐徐灌入,并迅速与体内的真气混为一体。 这个发现让翁锐兴奋异常,一下子解除了对这个功法的怀疑,凝聚更大的一股内息冲向那条怪异的运转线路,但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在几处关键的穴位受到阻碍,而且还有一股力量压制了自己的一些经脉,让他的左手和右腿感觉一阵酸麻。 他赶紧停止运功,稍过一会手腿酸麻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但现在要他放弃,翁锐已经心有不甘,当身体感觉恢复以后,他又开始尝试运功。…. 这次他凝聚的内力相当雄厚,但催动得极慢极有耐心,他就是想弄明白刚才的那些挤压是怎么形成的,果然在同一个穴位他再次感受到了同样的挤压。 翁锐尝试着冲了几次,经脉是通的,但却只允许少量内息贯穿,大了就会形成阻碍,催的紧了就会感受到挤压,他非常明白,如果这些经脉受损,瘫痪或者内息混乱危及生命都有可能。 但如此复杂的功法,就取得这一点功效,翁锐显然不肯相信,他便有意将内息摧得更紧一些,这样极缓慢而又强劲的压力让他十分难受,他不得不扭转身子弯曲右腿以求缓解,还真奇了,当他在进行那些无奈的扭转和弯曲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有更多的内息冲过了那个穴道,他随即将身子扭转到极限,右腿也顺着刚才的方向弯曲压迫到极限,他所凝聚的浑厚内息竟然迅速穿过了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翁锐禁不住低低喊出声来。 有了这个发现,翁锐聚气冲穴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时辰,他几乎将那条线上所标注的三十六处大穴全部走通,感觉全身通泰,气息宏大,劲力又有精进。 在这个过程中翁锐逐渐明白,不是谁都能这么容易冲破这三十六处穴道的,就算是知道这样的内息运行线路也不行,没有他已经踏上天人界的归一功,要想突破全部穴道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虽想通了这个关节,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现在他体内的内息极旺,循环涌动,气血磅礴,他用平日的方法都很难将其平复,显然这是他巡冥行天元功线路打通各处穴道所致,但如何约束操控它们,让他们顺服为己所用竟成了难题,翁锐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翁锐开始有些担心,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练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冥行天元功,不知道口诀,就不懂如何控制,这么稀里糊涂的闯进来,止不住内息的涌动,到最后会不会被自己的内息涨破经脉,无奈的他再次抬头仰望星空,他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天际最明亮的依然是那道天河,看到天河,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陌途同归的偈语,难道这中间真的有某种联系?翁锐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 其实这种怀疑也不奇怪,天枢十三偈本就是天枢门的前辈观日月星辰变化,察世间万物生灭,感人间尊卑冷暖而揭示出的道法精神,本就是一些修行的法门。 感于此,翁锐开始试着将偈语的精神与功法结合,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路子。 星移天河顺,星移他已经做到了,行功法所激发的内息如涛涛天河,顺势而为不可逆转,这几乎不用他怎么去想,只要他放开,只要他顺着来,内息就越发宏大。 斗转四时明,字面意思北斗转一圈就是一年四季,也就是天有四季,万物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相生相继,这不就是自己现在停不下来,各处都有感应的内息吗?….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有此念头,翁锐干脆闭起双眼,躺倒在沙地上,他想把这个邪恶的功法忘记,决不能让他流传于世上。 但他耗尽心力,想了半晚上的东西,岂能是说忘就能忘的,挥之不去的记忆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繁星依然密布在天穹之上,要没有那些天区、星宿,就会凌乱而没有规律,翁锐看着看着,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也起了怀疑。 真的会有人会设置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去害人吗?他怎么知道会有人破解这么复杂的一个设计?难道还有更容易的方法?但它是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翁锐就将那些麂皮书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其他就在眼前,莫非那些就是揭开功法的秘诀? 翁锐一下子就明白了,要是那个鸡皮图卷完整,要是那些奇怪文字的秘诀能识别,其实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并没有那么神秘,只要熟悉经脉气息流转的常识,解析起来应该并不是很难。 迦南苦心积虑要拿道这个东西,难道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还是他能认识那些奇怪的文字? 月氏国,大月氏,黑水国的地盘以前就是大月氏人放牧的地方,莫非这是月氏文字?迦南就是月氏人的后裔! 翁锐从心底慨叹一句,还是把这个迦南看低了,他有可能不但认识这上面的文字,还知道这个关于冥行天元功的传说,没准以前他多次进入中土就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 既是这样,说明这东西应该有些道理,翁锐心中忽然被强烈的好奇所占据,既然迦南能练,我为何不试试? 翁锐重新坐定,凝聚心神,鼓荡真气,控制着自己的内息,慢慢顺着他所理解的冥行天元功的经脉线路流转。 先是极细的一丝,穿行并无阻碍,自身感觉也毫无异样,然后是细细的一束,虽稍有阻碍,但也顺利通过,翁锐没再敢加强内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要真在这里出了事,连救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翁锐并没有停,而是催动那细细一束内息继续沿原来的路线运行,数圈下来,他不但没有异样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舒服,感觉他的内息像产生了某种吸力,只要在内息转动的时候,天地的灵力就会从头顶、脚底、指尖徐徐灌入,并迅速与体内的真气混为一体。 这个发现让翁锐兴奋异常,一下子解除了对这个功法的怀疑,凝聚更大的一股内息冲向那条怪异的运转线路,但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在几处关键的穴位受到阻碍,而且还有一股力量压制了自己的一些经脉,让他的左手和右腿感觉一阵酸麻。 他赶紧停止运功,稍过一会手腿酸麻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但现在要他放弃,翁锐已经心有不甘,当身体感觉恢复以后,他又开始尝试运功。…. 这次他凝聚的内力相当雄厚,但催动得极慢极有耐心,他就是想弄明白刚才的那些挤压是怎么形成的,果然在同一个穴位他再次感受到了同样的挤压。 翁锐尝试着冲了几次,经脉是通的,但却只允许少量内息贯穿,大了就会形成阻碍,催的紧了就会感受到挤压,他非常明白,如果这些经脉受损,瘫痪或者内息混乱危及生命都有可能。 但如此复杂的功法,就取得这一点功效,翁锐显然不肯相信,他便有意将内息摧得更紧一些,这样极缓慢而又强劲的压力让他十分难受,他不得不扭转身子弯曲右腿以求缓解,还真奇了,当他在进行那些无奈的扭转和弯曲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有更多的内息冲过了那个穴道,他随即将身子扭转到极限,右腿也顺着刚才的方向弯曲压迫到极限,他所凝聚的浑厚内息竟然迅速穿过了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翁锐禁不住低低喊出声来。 有了这个发现,翁锐聚气冲穴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时辰,他几乎将那条线上所标注的三十六处大穴全部走通,感觉全身通泰,气息宏大,劲力又有精进。 在这个过程中翁锐逐渐明白,不是谁都能这么容易冲破这三十六处穴道的,就算是知道这样的内息运行线路也不行,没有他已经踏上天人界的归一功,要想突破全部穴道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虽想通了这个关节,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现在他体内的内息极旺,循环涌动,气血磅礴,他用平日的方法都很难将其平复,显然这是他巡冥行天元功线路打通各处穴道所致,但如何约束操控它们,让他们顺服为己所用竟成了难题,翁锐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翁锐开始有些担心,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练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冥行天元功,不知道口诀,就不懂如何控制,这么稀里糊涂的闯进来,止不住内息的涌动,到最后会不会被自己的内息涨破经脉,无奈的他再次抬头仰望星空,他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天际最明亮的依然是那道天河,看到天河,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陌途同归的偈语,难道这中间真的有某种联系?翁锐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 其实这种怀疑也不奇怪,天枢十三偈本就是天枢门的前辈观日月星辰变化,察世间万物生灭,感人间尊卑冷暖而揭示出的道法精神,本就是一些修行的法门。 感于此,翁锐开始试着将偈语的精神与功法结合,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路子。 星移天河顺,星移他已经做到了,行功法所激发的内息如涛涛天河,顺势而为不可逆转,这几乎不用他怎么去想,只要他放开,只要他顺着来,内息就越发宏大。 斗转四时明,字面意思北斗转一圈就是一年四季,也就是天有四季,万物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相生相继,这不就是自己现在停不下来,各处都有感应的内息吗?….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6:再创神功 有此念头,翁锐干脆闭起双眼,躺倒在沙地上,他想把这个邪恶的功法忘记,决不能让他流传于世上。 但他耗尽心力,想了半晚上的东西,岂能是说忘就能忘的,挥之不去的记忆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繁星依然密布在天穹之上,要没有那些天区、星宿,就会凌乱而没有规律,翁锐看着看着,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也起了怀疑。 真的会有人会设置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去害人吗?他怎么知道会有人破解这么复杂的一个设计?难道还有更容易的方法?但它是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翁锐就将那些麂皮书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其他就在眼前,莫非那些就是揭开功法的秘诀? 翁锐一下子就明白了,要是那个鸡皮图卷完整,要是那些奇怪文字的秘诀能识别,其实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并没有那么神秘,只要熟悉经脉气息流转的常识,解析起来应该并不是很难。 迦南苦心积虑要拿道这个东西,难道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还是他能认识那些奇怪的文字? 月氏国,大月氏,黑水国的地盘以前就是大月氏人放牧的地方,莫非这是月氏文字?迦南就是月氏人的后裔! 翁锐从心底慨叹一句,还是把这个迦南看低了,他有可能不但认识这上面的文字,还知道这个关于冥行天元功的传说,没准以前他多次进入中土就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 既是这样,说明这东西应该有些道理,翁锐心中忽然被强烈的好奇所占据,既然迦南能练,我为何不试试? 翁锐重新坐定,凝聚心神,鼓荡真气,控制着自己的内息,慢慢顺着他所理解的冥行天元功的经脉线路流转。 先是极细的一丝,穿行并无阻碍,自身感觉也毫无异样,然后是细细的一束,虽稍有阻碍,但也顺利通过,翁锐没再敢加强内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要真在这里出了事,连救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翁锐并没有停,而是催动那细细一束内息继续沿原来的路线运行,数圈下来,他不但没有异样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舒服,感觉他的内息像产生了某种吸力,只要在内息转动的时候,天地的灵力就会从头顶、脚底、指尖徐徐灌入,并迅速与体内的真气混为一体。 这个发现让翁锐兴奋异常,一下子解除了对这个功法的怀疑,凝聚更大的一股内息冲向那条怪异的运转线路,但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在几处关键的穴位受到阻碍,而且还有一股力量压制了自己的一些经脉,让他的左手和右腿感觉一阵酸麻。 他赶紧停止运功,稍过一会手腿酸麻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但现在要他放弃,翁锐已经心有不甘,当身体感觉恢复以后,他又开始尝试运功。…. 这次他凝聚的内力相当雄厚,但催动得极慢极有耐心,他就是想弄明白刚才的那些挤压是怎么形成的,果然在同一个穴位他再次感受到了同样的挤压。 翁锐尝试着冲了几次,经脉是通的,但却只允许少量内息贯穿,大了就会形成阻碍,催的紧了就会感受到挤压,他非常明白,如果这些经脉受损,瘫痪或者内息混乱危及生命都有可能。 但如此复杂的功法,就取得这一点功效,翁锐显然不肯相信,他便有意将内息摧得更紧一些,这样极缓慢而又强劲的压力让他十分难受,他不得不扭转身子弯曲右腿以求缓解,还真奇了,当他在进行那些无奈的扭转和弯曲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有更多的内息冲过了那个穴道,他随即将身子扭转到极限,右腿也顺着刚才的方向弯曲压迫到极限,他所凝聚的浑厚内息竟然迅速穿过了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翁锐禁不住低低喊出声来。 有了这个发现,翁锐聚气冲穴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时辰,他几乎将那条线上所标注的三十六处大穴全部走通,感觉全身通泰,气息宏大,劲力又有精进。 在这个过程中翁锐逐渐明白,不是谁都能这么容易冲破这三十六处穴道的,就算是知道这样的内息运行线路也不行,没有他已经踏上天人界的归一功,要想突破全部穴道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虽想通了这个关节,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现在他体内的内息极旺,循环涌动,气血磅礴,他用平日的方法都很难将其平复,显然这是他巡冥行天元功线路打通各处穴道所致,但如何约束操控它们,让他们顺服为己所用竟成了难题,翁锐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翁锐开始有些担心,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练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冥行天元功,不知道口诀,就不懂如何控制,这么稀里糊涂的闯进来,止不住内息的涌动,到最后会不会被自己的内息涨破经脉,无奈的他再次抬头仰望星空,他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天际最明亮的依然是那道天河,看到天河,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陌途同归的偈语,难道这中间真的有某种联系?翁锐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 其实这种怀疑也不奇怪,天枢十三偈本就是天枢门的前辈观日月星辰变化,察世间万物生灭,感人间尊卑冷暖而揭示出的道法精神,本就是一些修行的法门。 感于此,翁锐开始试着将偈语的精神与功法结合,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路子。 星移天河顺,星移他已经做到了,行功法所激发的内息如涛涛天河,顺势而为不可逆转,这几乎不用他怎么去想,只要他放开,只要他顺着来,内息就越发宏大。 斗转四时明,字面意思北斗转一圈就是一年四季,也就是天有四季,万物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相生相继,这不就是自己现在停不下来,各处都有感应的内息吗?….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有此念头,翁锐干脆闭起双眼,躺倒在沙地上,他想把这个邪恶的功法忘记,决不能让他流传于世上。 但他耗尽心力,想了半晚上的东西,岂能是说忘就能忘的,挥之不去的记忆让他再次睁开了眼睛。 漫天的繁星依然密布在天穹之上,要没有那些天区、星宿,就会凌乱而没有规律,翁锐看着看着,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也起了怀疑。 真的会有人会设置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去害人吗?他怎么知道会有人破解这么复杂的一个设计?难道还有更容易的方法?但它是什么呢? 这么想的时候,翁锐就将那些麂皮书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奇怪文字其他就在眼前,莫非那些就是揭开功法的秘诀? 翁锐一下子就明白了,要是那个鸡皮图卷完整,要是那些奇怪文字的秘诀能识别,其实这冥行天元功的功法并没有那么神秘,只要熟悉经脉气息流转的常识,解析起来应该并不是很难。 迦南苦心积虑要拿道这个东西,难道他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还是他能认识那些奇怪的文字? 月氏国,大月氏,黑水国的地盘以前就是大月氏人放牧的地方,莫非这是月氏文字?迦南就是月氏人的后裔! 翁锐从心底慨叹一句,还是把这个迦南看低了,他有可能不但认识这上面的文字,还知道这个关于冥行天元功的传说,没准以前他多次进入中土就是为了这个也说不定。 既是这样,说明这东西应该有些道理,翁锐心中忽然被强烈的好奇所占据,既然迦南能练,我为何不试试? 翁锐重新坐定,凝聚心神,鼓荡真气,控制着自己的内息,慢慢顺着他所理解的冥行天元功的经脉线路流转。 先是极细的一丝,穿行并无阻碍,自身感觉也毫无异样,然后是细细的一束,虽稍有阻碍,但也顺利通过,翁锐没再敢加强内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会引起什么后果,要真在这里出了事,连救他的一个人都没有。 但翁锐并没有停,而是催动那细细一束内息继续沿原来的路线运行,数圈下来,他不但没有异样的感觉,而且越来越舒服,感觉他的内息像产生了某种吸力,只要在内息转动的时候,天地的灵力就会从头顶、脚底、指尖徐徐灌入,并迅速与体内的真气混为一体。 这个发现让翁锐兴奋异常,一下子解除了对这个功法的怀疑,凝聚更大的一股内息冲向那条怪异的运转线路,但这次的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在几处关键的穴位受到阻碍,而且还有一股力量压制了自己的一些经脉,让他的左手和右腿感觉一阵酸麻。 他赶紧停止运功,稍过一会手腿酸麻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但现在要他放弃,翁锐已经心有不甘,当身体感觉恢复以后,他又开始尝试运功。…. 这次他凝聚的内力相当雄厚,但催动得极慢极有耐心,他就是想弄明白刚才的那些挤压是怎么形成的,果然在同一个穴位他再次感受到了同样的挤压。 翁锐尝试着冲了几次,经脉是通的,但却只允许少量内息贯穿,大了就会形成阻碍,催的紧了就会感受到挤压,他非常明白,如果这些经脉受损,瘫痪或者内息混乱危及生命都有可能。 但如此复杂的功法,就取得这一点功效,翁锐显然不肯相信,他便有意将内息摧得更紧一些,这样极缓慢而又强劲的压力让他十分难受,他不得不扭转身子弯曲右腿以求缓解,还真奇了,当他在进行那些无奈的扭转和弯曲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有更多的内息冲过了那个穴道,他随即将身子扭转到极限,右腿也顺着刚才的方向弯曲压迫到极限,他所凝聚的浑厚内息竟然迅速穿过了穴道。 “哈哈,原来是这样!” 黑暗中,翁锐禁不住低低喊出声来。 有了这个发现,翁锐聚气冲穴的速度越来越快,不到一个时辰,他几乎将那条线上所标注的三十六处大穴全部走通,感觉全身通泰,气息宏大,劲力又有精进。 在这个过程中翁锐逐渐明白,不是谁都能这么容易冲破这三十六处穴道的,就算是知道这样的内息运行线路也不行,没有他已经踏上天人界的归一功,要想突破全部穴道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虽想通了这个关节,又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现在他体内的内息极旺,循环涌动,气血磅礴,他用平日的方法都很难将其平复,显然这是他巡冥行天元功线路打通各处穴道所致,但如何约束操控它们,让他们顺服为己所用竟成了难题,翁锐试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 翁锐开始有些担心,到现在他也不知自己练的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冥行天元功,不知道口诀,就不懂如何控制,这么稀里糊涂的闯进来,止不住内息的涌动,到最后会不会被自己的内息涨破经脉,无奈的他再次抬头仰望星空,他希望能得到一点启示。 天际最明亮的依然是那道天河,看到天河,他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陌途同归的偈语,难道这中间真的有某种联系?翁锐自己都开始有些怀疑。 其实这种怀疑也不奇怪,天枢十三偈本就是天枢门的前辈观日月星辰变化,察世间万物生灭,感人间尊卑冷暖而揭示出的道法精神,本就是一些修行的法门。 感于此,翁锐开始试着将偈语的精神与功法结合,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路子。 星移天河顺,星移他已经做到了,行功法所激发的内息如涛涛天河,顺势而为不可逆转,这几乎不用他怎么去想,只要他放开,只要他顺着来,内息就越发宏大。 斗转四时明,字面意思北斗转一圈就是一年四季,也就是天有四季,万物周而复始,死而复生,相生相继,这不就是自己现在停不下来,各处都有感应的内息吗?….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7:试功 翁锐在沙丘顶上弄出的动静,震撼了整个黑叶洲,不论是黑叶堡里面的人,还是外面胡杨林里的人。 首先被惊动的是在对面沙丘上的孙庸,这两天又是夜观星相,又是白天临听翁锐和两位老人的谈论,孙庸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感到内心有一种冲动,他也需要有个契机来整理一下自己。 其实孙庸的想法比翁锐要简单得多,他从没想过要去破解什么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没有想过要去练这门功夫,但不管是天魂所讲,翁锐所悟,八爷和天工老人的分析,他都觉得很有道理,他要的是,借助这些道理如何去提升自己的功法和修为。 孙庸在天枢剑法上的造诣现在已经无人可比,连他的父亲天枢老人都比不了,天枢老人觉得自己在天枢剑法上突破不了,便另辟蹊径自创了天枢十三剑,成就了他的道路,但在孙庸手上,天枢剑法的框框套套却被不断打破,他更是不断将天枢十三偈中的道法精神融入其中,不但将他自己,也将天枢剑法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孙庸对天枢门的心结很重,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门主,但他没忘外公、父亲和自己都曾经是门主,就算他现在身边还没有一个天枢门弟子,但他依然觉的天枢剑法就是他的道路,把同样一条路走出不一样的色彩,并且乐在其中。 他趁着夜色上到另一座沙丘顶部,不是为了研究星宿五曜,而是为了借大漠的空旷,穷星海的深邃神秘,拉大自己的视野,开阔自己的胸怀,他一直觉得,只有大的气魄,才会有伟大的剑法。 孙庸这一晚他几乎什么都没做,静静的躺在那里,以站在天枢星上俯视苍穹的心态,看星河斑斓,观五曜连珠,赏四灵起舞,听星宿私语,他从未感觉如此舒服过,没有天枢门派,没有武功剑法,没有朋友自己,没有沙海苍穹,他已经和这些融为一体。 他不是被翁锐的啸声所震撼,而是在他伴沙起舞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到最后一声狂吼,连他脚下的沙子都被震动,孙庸知道师兄又上了一个境界,但他没有高兴,没有羡慕,黑暗中报以轻轻一笑,为师兄也为自己,因为他明白,经过这一夜的星海徜徉,只要他再次出手,剑光中一定会多出一道星河。 黑叶堡内,迦南站在了屋外,刚才那一声和空气的震颤他都感觉到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暗暗慨叹,为什么要和他生在用同一个时代! 但随即他又身心一振,体内真气鼓荡,内息勃发,黑暗中传过一丝震动,很微,但是很远,足以让外面的人感受道。 “圣使,您看……”维迦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口诀,仅凭一些星图残片,加上自己的猜测和想像,哼哼,”迦南冷笑一声道,“这样练成冥行天元功,我看也只能吓唬吓唬人罢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维迦道,“我们的口诀也是不全的。” “那也总比没有强,”迦南道,“按我给你们补的口诀和星图,你们要练熟了,就能极大激发你们现有修为的潜力,就算是当今的最强者,你们也该有一战之力。” 迦南说完,朝黑暗中的沙丘方向看了一眼,神情笃定地转身进了屋子继续他的修炼,其他人亦各回各屋,用功不止。 胡杨林下,两位老人本来是背对背静静地坐着各打各的座,对翁锐的反应他们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就算突发而至,他们也能漠然对待,连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扰动,但迦南的气息鼓荡,却使天枢老人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看来这家伙有点坐不住了,在向我们示威呢。”黑暗中,八爷也感觉到了。 “锐儿这孩子的天分还真是很高,”天枢老人低声道,“不管多难,他总能找出一些缝隙,他这一闹,估计迦南老儿的压力就要大了。” “是啊,我倒是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八爷道。 “老叫化,你该不是想试试他吧?呵呵。”天工老人道。 “哼,你难道不想?”八爷冷哼一声道。 “好,就这么定了,嘿嘿。” 黑暗中,仅凭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两位老人家都觉得这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翁锐回去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懒洋洋的起来,莫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草草吃了一点,就打算去找八爷和天工老人谈谈自己昨晚的心得。 当他满面春风哼着小曲来到两位老人住的帐篷,发现帘子还是吊着的,他略微一弯腰,抬手就要揭开帘子进去,突然,两道犀利的掌风同时拍到,以翁锐当下的修为,感应到这种力量也是一瞬间的事,没等掌力挨上自己,一个后翻已经飞出丈余。 这完全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但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两道灰影相继从帐内疾飞而出,几乎是以全力两厢夹击,攻向翁锐。 面对八爷和天工老人的突然攻击,翁锐有点慌神,这是他非常崇敬的两位尊者,自然不敢伤他们分毫,只能举全力护卫住自己,并急道:“八爷,天……” 这两位老人显然是成心的,掌力陡加,硬生生地把翁锐还没完全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并且一掌快似一掌,一拳狠似一拳,完全没有切磋研习的样子,不是翁锐不想还招,而是两位老人根本就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这两位老人都是当今武林名宿,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一个人就极难应付,联手对付一个人更是在他们的历史上没有过的,两人全力一击,就是想看看从翁锐这里能逼出点什么来。 翁锐拼力扛了十几招之后,就明白了两位老人的意思,他昨晚的动静两位老人肯定是都听到了,说得再多,不如实对实的拿出来练练,以八爷和天工老人深厚的功力和穷极一生的江湖经历,上手就应该能明白你的武功路数和所思所想。…. 但对翁锐来讲现在就成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挣扎,就算是以前一次次地被吊打,那还是有一丝空隙可钻,人家还算给你留一点余地,但现在这两位老人却出手不留一点余地,简直就像是要立即要了翁锐的命。 这种极度的挤压很快就见了成效,在凶猛的紧逼中,八爷横切一掌,带着千钧之力,直接劈向翁锐的肩膀,而这时翁锐正在拼死拆解天工老人石破天惊的一拳,感受道八爷凌厉的掌风,翁锐的身体自然起了反应,扭身屈膝,双臂一曲一挥,极尽怪异,但就是这一招,不但躲开了八爷的猛力一击,还将天工老人地拳力震开。 八爷和天工老人目光同时扫过对方,面露欣喜之色,随即各抖身形,催发出十成的功力,更为凶狠地攻向翁锐,这两位武林尊者勃发的罡气已经震得林中树叶树枝乱颤,沙土飞扬。 这时候,林中的其他人已经顾不上自己修炼或者观看景色了,纷纷就近围了过来,莫珺更是看得胆颤心惊,嘴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 她知道两位老人不会真的伤害夫君,但这架势实在是有些怕人,她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任何对翁锐带来的袭扰都可能是致命的。 在八爷和天工老人的强力逼迫下,翁锐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去观察两位老人的攻击方位和招数,因为他们之间地身形飞舞切换实在是太快了,功力稍差一点只能看到一团团的灰影在飘。 翁锐现在的身法招数可能他自己都已经无法意识到了,迅即快速而且越来越顺,感受道真力掌风拳劲脚影都会自然作出反应,那些扭动压迫屈伸的怪招也是越来越成形,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使他的这些招式发挥出来的威力越来越大,竟把八爷和天工老人的攻击慢慢向外推开。 双方交手已经不下百招,到了这个时候八爷忽然大喝一声,重重一掌拍向翁锐后心,翁锐一个扭转,想都没想一掌迎了上去,但八爷并没有撤掌或者格开,而是硬生生地接了上去,以一股强力的黏劲将两掌黏在一起,这已成了比拼内力的打法。 八爷这一黏,翁锐的身形顿挫,随即停了下来,天工老人见此情景,也是毫不犹豫的拍出一掌,也与翁锐迎上来一掌黏在一起。 虽看似紧张的打斗陡然停了下来,但三人目前的状态比刚才更加凶险万分,八爷和天工老人都具一甲子以上的功力,同时压向翁锐,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随即看到的情形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翁锐以一敌二,面色红润,气息宏大,而八爷和天工老人却开始出现气力不支的情况,面部扭曲,身体颤抖,感觉就是他们的内力要被抽光,而翁锐却对此毫无觉察,依然闭目全力相抗。…. 见此情景,孙庸飞身而上,以自己两掌抵住八爷和天工老人另外两掌,心念到处,两股浑厚的内力震了出去,他是想籍此将两位老人的手掌震开,或者将翁锐震醒。 但孙庸的掌力并没有将两位老人从翁锐手上震开,此时四人两两相接,八掌已经成了一个回环,感受道孙庸的掌力,翁锐倒是身心一振,即刻醒转,他立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撤掌,而是身心一振,将自己体内强大的内力一下子激发出来,两掌一吸一吐,内息绕着他那奇怪的运行线路快速流转起来。 由于有了翁锐强大内力的带动,每个人的内息迅速都成了一吸一吐的洪流,这股洪流不但自己无法控制,在体内行走的路线也完全不同,开始还有些阻碍,但随着一次次地撞击,一道道的疏通,四人的体内经脉都变得畅通无阻,面容也渐渐平静下来,气息越来越是悠长平稳。 “呵呵呵呵,够了!” 天工老人率先睁开眼睛,双掌一推,退了出来,随即各人纷纷收掌,暗自调息收功,并且都常常出了一口气。 “谢谢师弟!”翁锐站起身来对孙庸深深一礼,他非常明白,今天要不是孙庸及时出手,他差点铸成大错。 “师兄,你这个就是冥行天元功?”孙庸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翁锐有些为难,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他这不是,是他受到启发自己练成的一门全新功夫,呵呵,”天工老人道,“可喜可贺。” “我还说呢,”八爷也摇着头道,“我说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八爷,天工师伯,”翁锐连忙行礼道,“都是翁锐鲁莽,差点酿成大祸。” “呵呵,你不必自责,”天工老人道,“这是我们两个老东西自找的,我们不但没因此受损,还赚了很大的便宜,就连孙家小哥也获益匪浅。” “你这功法真怪,”八爷道,“怎么一上手就会……” “呵呵,这个就不在这里说了,”没等八爷说完,天工老人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显然是不想让他说出来,“锐儿的东西很是新奇,我觉得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翁锐自己也没想明白,这个功法怎么会将别人的内力吸到自己体内?. ... 翁锐在沙丘顶上弄出的动静,震撼了整个黑叶洲,不论是黑叶堡里面的人,还是外面胡杨林里的人。 首先被惊动的是在对面沙丘上的孙庸,这两天又是夜观星相,又是白天临听翁锐和两位老人的谈论,孙庸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感到内心有一种冲动,他也需要有个契机来整理一下自己。 其实孙庸的想法比翁锐要简单得多,他从没想过要去破解什么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没有想过要去练这门功夫,但不管是天魂所讲,翁锐所悟,八爷和天工老人的分析,他都觉得很有道理,他要的是,借助这些道理如何去提升自己的功法和修为。 孙庸在天枢剑法上的造诣现在已经无人可比,连他的父亲天枢老人都比不了,天枢老人觉得自己在天枢剑法上突破不了,便另辟蹊径自创了天枢十三剑,成就了他的道路,但在孙庸手上,天枢剑法的框框套套却被不断打破,他更是不断将天枢十三偈中的道法精神融入其中,不但将他自己,也将天枢剑法推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孙庸对天枢门的心结很重,尽管他现在已经不是门主,但他没忘外公、父亲和自己都曾经是门主,就算他现在身边还没有一个天枢门弟子,但他依然觉的天枢剑法就是他的道路,把同样一条路走出不一样的色彩,并且乐在其中。 他趁着夜色上到另一座沙丘顶部,不是为了研究星宿五曜,而是为了借大漠的空旷,穷星海的深邃神秘,拉大自己的视野,开阔自己的胸怀,他一直觉得,只有大的气魄,才会有伟大的剑法。 孙庸这一晚他几乎什么都没做,静静的躺在那里,以站在天枢星上俯视苍穹的心态,看星河斑斓,观五曜连珠,赏四灵起舞,听星宿私语,他从未感觉如此舒服过,没有天枢门派,没有武功剑法,没有朋友自己,没有沙海苍穹,他已经和这些融为一体。 他不是被翁锐的啸声所震撼,而是在他伴沙起舞的时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到最后一声狂吼,连他脚下的沙子都被震动,孙庸知道师兄又上了一个境界,但他没有高兴,没有羡慕,黑暗中报以轻轻一笑,为师兄也为自己,因为他明白,经过这一夜的星海徜徉,只要他再次出手,剑光中一定会多出一道星河。 黑叶堡内,迦南站在了屋外,刚才那一声和空气的震颤他都感觉到了,他心中不免有些悲凉,暗暗慨叹,为什么要和他生在用同一个时代! 但随即他又身心一振,体内真气鼓荡,内息勃发,黑暗中传过一丝震动,很微,但是很远,足以让外面的人感受道。 “圣使,您看……”维迦似乎有些犹豫。 “没有口诀,仅凭一些星图残片,加上自己的猜测和想像,哼哼,”迦南冷笑一声道,“这样练成冥行天元功,我看也只能吓唬吓唬人罢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维迦道,“我们的口诀也是不全的。” “那也总比没有强,”迦南道,“按我给你们补的口诀和星图,你们要练熟了,就能极大激发你们现有修为的潜力,就算是当今的最强者,你们也该有一战之力。” 迦南说完,朝黑暗中的沙丘方向看了一眼,神情笃定地转身进了屋子继续他的修炼,其他人亦各回各屋,用功不止。 胡杨林下,两位老人本来是背对背静静地坐着各打各的座,对翁锐的反应他们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就算突发而至,他们也能漠然对待,连气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扰动,但迦南的气息鼓荡,却使天枢老人睁开了眼睛,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 “看来这家伙有点坐不住了,在向我们示威呢。”黑暗中,八爷也感觉到了。 “锐儿这孩子的天分还真是很高,”天枢老人低声道,“不管多难,他总能找出一些缝隙,他这一闹,估计迦南老儿的压力就要大了。” “是啊,我倒是真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八爷道。 “老叫化,你该不是想试试他吧?呵呵。”天工老人道。 “哼,你难道不想?”八爷冷哼一声道。 “好,就这么定了,嘿嘿。” 黑暗中,仅凭声音就能听得出来,两位老人家都觉得这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翁锐回去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懒洋洋的起来,莫珺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餐,草草吃了一点,就打算去找八爷和天工老人谈谈自己昨晚的心得。 当他满面春风哼着小曲来到两位老人住的帐篷,发现帘子还是吊着的,他略微一弯腰,抬手就要揭开帘子进去,突然,两道犀利的掌风同时拍到,以翁锐当下的修为,感应到这种力量也是一瞬间的事,没等掌力挨上自己,一个后翻已经飞出丈余。 这完全是一种自然的反应,但还没等他站稳脚跟,两道灰影相继从帐内疾飞而出,几乎是以全力两厢夹击,攻向翁锐。 面对八爷和天工老人的突然攻击,翁锐有点慌神,这是他非常崇敬的两位尊者,自然不敢伤他们分毫,只能举全力护卫住自己,并急道:“八爷,天……” 这两位老人显然是成心的,掌力陡加,硬生生地把翁锐还没完全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并且一掌快似一掌,一拳狠似一拳,完全没有切磋研习的样子,不是翁锐不想还招,而是两位老人根本就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这两位老人都是当今武林名宿,江湖顶尖级的存在,一个人就极难应付,联手对付一个人更是在他们的历史上没有过的,两人全力一击,就是想看看从翁锐这里能逼出点什么来。 翁锐拼力扛了十几招之后,就明白了两位老人的意思,他昨晚的动静两位老人肯定是都听到了,说得再多,不如实对实的拿出来练练,以八爷和天工老人深厚的功力和穷极一生的江湖经历,上手就应该能明白你的武功路数和所思所想。…. 但对翁锐来讲现在就成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挣扎,就算是以前一次次地被吊打,那还是有一丝空隙可钻,人家还算给你留一点余地,但现在这两位老人却出手不留一点余地,简直就像是要立即要了翁锐的命。 这种极度的挤压很快就见了成效,在凶猛的紧逼中,八爷横切一掌,带着千钧之力,直接劈向翁锐的肩膀,而这时翁锐正在拼死拆解天工老人石破天惊的一拳,感受道八爷凌厉的掌风,翁锐的身体自然起了反应,扭身屈膝,双臂一曲一挥,极尽怪异,但就是这一招,不但躲开了八爷的猛力一击,还将天工老人地拳力震开。 八爷和天工老人目光同时扫过对方,面露欣喜之色,随即各抖身形,催发出十成的功力,更为凶狠地攻向翁锐,这两位武林尊者勃发的罡气已经震得林中树叶树枝乱颤,沙土飞扬。 这时候,林中的其他人已经顾不上自己修炼或者观看景色了,纷纷就近围了过来,莫珺更是看得胆颤心惊,嘴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 她知道两位老人不会真的伤害夫君,但这架势实在是有些怕人,她更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任何对翁锐带来的袭扰都可能是致命的。 在八爷和天工老人的强力逼迫下,翁锐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地,他已经完全来不及去观察两位老人的攻击方位和招数,因为他们之间地身形飞舞切换实在是太快了,功力稍差一点只能看到一团团的灰影在飘。 翁锐现在的身法招数可能他自己都已经无法意识到了,迅即快速而且越来越顺,感受道真力掌风拳劲脚影都会自然作出反应,那些扭动压迫屈伸的怪招也是越来越成形,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使他的这些招式发挥出来的威力越来越大,竟把八爷和天工老人的攻击慢慢向外推开。 双方交手已经不下百招,到了这个时候八爷忽然大喝一声,重重一掌拍向翁锐后心,翁锐一个扭转,想都没想一掌迎了上去,但八爷并没有撤掌或者格开,而是硬生生地接了上去,以一股强力的黏劲将两掌黏在一起,这已成了比拼内力的打法。 八爷这一黏,翁锐的身形顿挫,随即停了下来,天工老人见此情景,也是毫不犹豫的拍出一掌,也与翁锐迎上来一掌黏在一起。 虽看似紧张的打斗陡然停了下来,但三人目前的状态比刚才更加凶险万分,八爷和天工老人都具一甲子以上的功力,同时压向翁锐,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但随即看到的情形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翁锐以一敌二,面色红润,气息宏大,而八爷和天工老人却开始出现气力不支的情况,面部扭曲,身体颤抖,感觉就是他们的内力要被抽光,而翁锐却对此毫无觉察,依然闭目全力相抗。…. 见此情景,孙庸飞身而上,以自己两掌抵住八爷和天工老人另外两掌,心念到处,两股浑厚的内力震了出去,他是想籍此将两位老人的手掌震开,或者将翁锐震醒。 但孙庸的掌力并没有将两位老人从翁锐手上震开,此时四人两两相接,八掌已经成了一个回环,感受道孙庸的掌力,翁锐倒是身心一振,即刻醒转,他立即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但他并没有撤掌,而是身心一振,将自己体内强大的内力一下子激发出来,两掌一吸一吐,内息绕着他那奇怪的运行线路快速流转起来。 由于有了翁锐强大内力的带动,每个人的内息迅速都成了一吸一吐的洪流,这股洪流不但自己无法控制,在体内行走的路线也完全不同,开始还有些阻碍,但随着一次次地撞击,一道道的疏通,四人的体内经脉都变得畅通无阻,面容也渐渐平静下来,气息越来越是悠长平稳。 “呵呵呵呵,够了!” 天工老人率先睁开眼睛,双掌一推,退了出来,随即各人纷纷收掌,暗自调息收功,并且都常常出了一口气。 “谢谢师弟!”翁锐站起身来对孙庸深深一礼,他非常明白,今天要不是孙庸及时出手,他差点铸成大错。 “师兄,你这个就是冥行天元功?”孙庸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翁锐有些为难,他确实不知道这个是不是。 “他这不是,是他受到启发自己练成的一门全新功夫,呵呵,”天工老人道,“可喜可贺。” “我还说呢,”八爷也摇着头道,“我说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呢?” “八爷,天工师伯,”翁锐连忙行礼道,“都是翁锐鲁莽,差点酿成大祸。” “呵呵,你不必自责,”天工老人道,“这是我们两个老东西自找的,我们不但没因此受损,还赚了很大的便宜,就连孙家小哥也获益匪浅。” “你这功法真怪,”八爷道,“怎么一上手就会……” “呵呵,这个就不在这里说了,”没等八爷说完,天工老人就将他的话堵了回去,显然是不想让他说出来,“锐儿的东西很是新奇,我觉得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翁锐自己也没想明白,这个功法怎么会将别人的内力吸到自己体内?.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8:你们后退 又一天一晚上过去了,终于到了迦南和两位老人约定的日子。 迦南准时走出了他的黑叶堡,并且呼呼啦啦带出来二三十人之多,威势很大,应该是他们这里面的全部。 和三天前相比,外面的人也多了不少,翁锐他们七人加上神魂门的四人,还有八爷和天工老人,这也有十几个人了,阵势也不算小。 很长时间不见,翁锐确实还真有一股子怀念之情,一见面总要打个招呼:“看来迦南圣使的身子骨恢复得很好啊。” 迦南冷冷地瞟了一眼他,当年的记忆他绝不会忘记,说话也很不客气:“托翁院主的福,没死成又活过来了。” “看来你对亢宿仙人的医术学得不错啊,”翁锐道,“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很不容易啊。” “虽然托他人情你放了我一马,但我不会感激他的,”迦南依然对当年亢宿仙人帮翁锐的事耿耿于怀,“就算大漠是一片荒凉之地,也不缺一两个能治好我伤的人。” “那就是我冒昧了,”翁锐道,“这次西域之行确实开了不少眼,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哼,你不用这么来嘲笑我们,”迦南道,“今天就算是死,这里也没有一个害怕的,有多没少,你们都一起上吧,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一个了结。” “迦南,你说什么呢?”八爷上前一步道,“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就扯上他们了?你这是想打群架吗?” “哼哼,这是我想打群架吗?”迦南极其蔑视的冷笑一声道,“你们一下子召集了中土这么多好手来这里,不是想打群架是什么?” 这时天魂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礼道:“迦南圣使,我想你是看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来这里的目的维迦卫使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要不是你从中干扰,跟我去的人就不会死。” “看来你这个人太健忘了,”天魂道,“我不去你就拿不到黑水遗宝,哪怕是为了那块地图恐怕你们也很难走出那个洞吧。” “我能进去就能出来,”维迦道,“你能出来已经是天姆保佑了。” “哼哼,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孙庸冷笑一声道,“天魂师兄,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你,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神魂门的人能来这里,从来都是共同进退,”天魂道,“拿不到东西我们是不好回去交差的。” “那你想怎样?”维迦道。 “迦南圣使不是想打群架吗,我也想试试。” 天魂说完手中的剑一举,人魂和慧魄、枢魄身形飘动,瞬间就摆出了了一个阵形,慧魄枢魄在前并排而立,天魂拖后居中,人魂紧随其后,翁锐一眼看出这是神魂门的搜魂阵,是最简洁的一种。 “哎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天魂门一搅,八爷立即不干了,“那些破东西死木匠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在这里掺乎,还讲不讲理了?”….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又一天一晚上过去了,终于到了迦南和两位老人约定的日子。 迦南准时走出了他的黑叶堡,并且呼呼啦啦带出来二三十人之多,威势很大,应该是他们这里面的全部。 和三天前相比,外面的人也多了不少,翁锐他们七人加上神魂门的四人,还有八爷和天工老人,这也有十几个人了,阵势也不算小。 很长时间不见,翁锐确实还真有一股子怀念之情,一见面总要打个招呼:“看来迦南圣使的身子骨恢复得很好啊。” 迦南冷冷地瞟了一眼他,当年的记忆他绝不会忘记,说话也很不客气:“托翁院主的福,没死成又活过来了。” “看来你对亢宿仙人的医术学得不错啊,”翁锐道,“那么重的伤都能治好,很不容易啊。” “虽然托他人情你放了我一马,但我不会感激他的,”迦南依然对当年亢宿仙人帮翁锐的事耿耿于怀,“就算大漠是一片荒凉之地,也不缺一两个能治好我伤的人。” “那就是我冒昧了,”翁锐道,“这次西域之行确实开了不少眼,这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哼,你不用这么来嘲笑我们,”迦南道,“今天就算是死,这里也没有一个害怕的,有多没少,你们都一起上吧,不管结果如何都算是一个了结。” “迦南,你说什么呢?”八爷上前一步道,“我们之间的事怎么就扯上他们了?你这是想打群架吗?” “哼哼,这是我想打群架吗?”迦南极其蔑视的冷笑一声道,“你们一下子召集了中土这么多好手来这里,不是想打群架是什么?” 这时天魂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一礼道:“迦南圣使,我想你是看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来这里的目的维迦卫使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维迦冷冷道,“要不是你从中干扰,跟我去的人就不会死。” “看来你这个人太健忘了,”天魂道,“我不去你就拿不到黑水遗宝,哪怕是为了那块地图恐怕你们也很难走出那个洞吧。” “我能进去就能出来,”维迦道,“你能出来已经是天姆保佑了。” “哼哼,热脸贴了冷屁股了吧,”孙庸冷笑一声道,“天魂师兄,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你,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神魂门的人能来这里,从来都是共同进退,”天魂道,“拿不到东西我们是不好回去交差的。” “那你想怎样?”维迦道。 “迦南圣使不是想打群架吗,我也想试试。” 天魂说完手中的剑一举,人魂和慧魄、枢魄身形飘动,瞬间就摆出了了一个阵形,慧魄枢魄在前并排而立,天魂拖后居中,人魂紧随其后,翁锐一眼看出这是神魂门的搜魂阵,是最简洁的一种。 “哎哎哎,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天魂门一搅,八爷立即不干了,“那些破东西死木匠已经交给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在这里掺乎,还讲不讲理了?”….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19:没想到的结局 “这么说你们决定好了?”迦南道。 “我们啥都没变,就我们两个老东西,”天工老人道,“你是主人,划下个道来吧。” 迦南看着八爷和天工老人,来回踱了两步,一扬脸一脸不屑道:“不用划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哼,对你我丢不起那人。”八爷也十分不屑道。 “迦南圣使,”天工老人道,“我敬你也是一代尊师,我只想跟你来一场公平较量。” “要么这么办,”迦南道,“这里除了我能和你们有一战之力的就是维迦、巴菲和耶合,要不你们挑一个吧。” “他们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你不公平。”天工老人道。 “那你该不是想让他们一起上吧?”迦南道。 一听这话翁锐心里就有点急了,这三位都已经是承天教中顶尖级的存在了,虽在功夫上略逊两位老人一筹,但这三人联手,没有谁敢说就一定能有取胜的把握,但还没等他开口,天工老人这里就已经答应了。 “好,就他们三位一起来吧。”天工老人道。 “嗯,这还不错,”八爷也点头道,“这还有点意思。” “既然二位都有此想法,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这哪是他不再多嘴,分明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多嘴,迦南道:“既然二位想在今日一次性了结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还一再的要求公平,那我倒有个建议。” “你说。”八爷道。 “为了我们的较量中途不受任何人影响,我们就来个闭门决斗,”迦南道,“参与决斗的人都到里面去,其他的人都留在外面,不分胜负,外面的人谁也不准打开这院子的大门。” “哈哈,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你一句中听的话,”八爷道,“就依你。” “我没意见。”天工老人也道。 二老说完,头也没回的就直接进到黑叶堡院子里去了,似乎外面的这些人已经和他们没了关系,维迦、巴菲、耶合也跟了进去,迦南将在场的人齐齐看了一遍,不光是黑叶堡的人,连翁锐这些人都没落下,啥话没说,最后也进了院子,这院墙的大门从里面“哐”的一声关上了。 这门一关上,阴石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失声痛哭,这种情况在他身上绝难见到,翁锐就近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他以示安慰。 “翁师弟,你说是不是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阴石哭道。 “不会的,”翁锐道,“以八爷和天工师伯的修为,就算是两个迦南也未必能胜得了。” 虽是这样安慰阴石,但他自己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一个江湖尊者,面子比天大,他一个晚辈只能点到为止,不可能用强,这已经让他十分为难。 孙庸开始还是比较乐观,哪怕是对方有一大堆人,他也是无所畏惧,能一群人打完了事,这样既热闹又痛快,他对完胜充满信心,但对当下的这种局面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心里十分忐忑。…. “师兄,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先看看再说吧。”这是翁锐现在唯一能说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墙内还是非常安静,但等在外面的人却越来越焦躁不安,突然间,里面一声剧烈的抖动,随即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外面的人瞬时都安静了,悄悄的各自占据大门的一边,既像要随时冲进去的样子,又像是要防着对方的人冲进去。 其实,就这个所谓的黑叶堡来说,围墙高不过丈余,厚不过两尺,以这里聚集人的修为,不管是越墙而入还是破墙而入,具备这样功力的人不下十人,但这道墙、这道门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一道禁锢,束缚着所有人。 里面的打斗还在持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的,不像两个人较量,还有时紧时缓节奏,这多人一出手就是一片疾风暴雨,掌风剑啸不绝于耳,每一声都似乎打在墙外的人身上,每个人都皱眉抽搐,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 这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时光,翁锐都有点后悔,他当时为什么不去废话,直接去和迦南打呢,把他打死,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但如果迦南将他打死,哪山子和他儿子怎么办?不管怎么想,翁锐的心都是揪得很紧。 莫珺这会大气都不敢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一墙之隔听得见却看不见的几个人的搏杀,确实她敢都到了无穷的压力,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的结果,只想让这场自己不太弄得明白的决斗赶快结束。 阴石挤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紧张得攥着两手,两眼喷火,面目狰狞,吓得对面的承天教武士身形后据,不敢直视。 孙庸对这场对决同样十分担心,一个迦南就算了,外加承天教三名卫使,这力量的天平可就有点偏向迦南了,可天工老人为了面子偏偏就顺着迦南的话给应了下来,这样一来可就多了很多变数。 尽管内心纠结,但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他也表现得像翁锐一样镇定,站在翁锐身旁,静静的听着墙内的动静。 这个时候表现最为焦急的就是吕信,他没敢靠近门口,在不远处的胡杨林里踱来踱去,一刻也不消停。 他和天工老人感情深厚,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在这大漠之中又见到了他,让他百感交集,他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院内的打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本来这刀剑之声已经渐渐稀落,忽然却又激烈起来,数招之后,只听八爷一声厉喝,随即两声惨叫,刀剑之声便戛然而止。 刀剑声停了,但里面拳脚掌力的拼斗逾盛,迦南更是斥声连连,忽听三人同时大吼一声,但却没发出多大的动静,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静!实在是太静了! 除了墙里的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知道,内力比拼,这才是他们最为凶险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里面是以一敌二,翁锐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以八爷和天工老人的修为,对付一个迦南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三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弱,有两人翁锐都几乎听不到了,他忽然后背发凉,感觉大事不妙,当他想踏上一步冲进院子的时候,黑叶堡的门开了,八爷出现在门口! 八爷现在看上去非常不好,浑身是血,衣衫多处被刀剑划破,看不清他的伤在哪里,面容枯槁,毫无血色,门一打开,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站在门口的阴石伸手接住,将他抱在怀里。 “爹!”阴石一声惨叫,已经泣不成声。 “嘿嘿,我终于将他给杀了。”八爷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但他已经气息奄奄。. ... “这么说你们决定好了?”迦南道。 “我们啥都没变,就我们两个老东西,”天工老人道,“你是主人,划下个道来吧。” 迦南看着八爷和天工老人,来回踱了两步,一扬脸一脸不屑道:“不用划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哼,对你我丢不起那人。”八爷也十分不屑道。 “迦南圣使,”天工老人道,“我敬你也是一代尊师,我只想跟你来一场公平较量。” “要么这么办,”迦南道,“这里除了我能和你们有一战之力的就是维迦、巴菲和耶合,要不你们挑一个吧。” “他们哪一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对你不公平。”天工老人道。 “那你该不是想让他们一起上吧?”迦南道。 一听这话翁锐心里就有点急了,这三位都已经是承天教中顶尖级的存在了,虽在功夫上略逊两位老人一筹,但这三人联手,没有谁敢说就一定能有取胜的把握,但还没等他开口,天工老人这里就已经答应了。 “好,就他们三位一起来吧。”天工老人道。 “嗯,这还不错,”八爷也点头道,“这还有点意思。” “既然二位都有此想法,我也就不再多嘴了。” 这哪是他不再多嘴,分明是让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再多嘴,迦南道:“既然二位想在今日一次性了结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还一再的要求公平,那我倒有个建议。” “你说。”八爷道。 “为了我们的较量中途不受任何人影响,我们就来个闭门决斗,”迦南道,“参与决斗的人都到里面去,其他的人都留在外面,不分胜负,外面的人谁也不准打开这院子的大门。” “哈哈,这么多年,总算听到你一句中听的话,”八爷道,“就依你。” “我没意见。”天工老人也道。 二老说完,头也没回的就直接进到黑叶堡院子里去了,似乎外面的这些人已经和他们没了关系,维迦、巴菲、耶合也跟了进去,迦南将在场的人齐齐看了一遍,不光是黑叶堡的人,连翁锐这些人都没落下,啥话没说,最后也进了院子,这院墙的大门从里面“哐”的一声关上了。 这门一关上,阴石就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失声痛哭,这种情况在他身上绝难见到,翁锐就近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他以示安慰。 “翁师弟,你说是不是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我爹了?”阴石哭道。 “不会的,”翁锐道,“以八爷和天工师伯的修为,就算是两个迦南也未必能胜得了。” 虽是这样安慰阴石,但他自己心里更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一个江湖尊者,面子比天大,他一个晚辈只能点到为止,不可能用强,这已经让他十分为难。 孙庸开始还是比较乐观,哪怕是对方有一大堆人,他也是无所畏惧,能一群人打完了事,这样既热闹又痛快,他对完胜充满信心,但对当下的这种局面还是有些准备不足,心里十分忐忑。…. “师兄,我们怎么办?”孙庸道。 “先看看再说吧。”这是翁锐现在唯一能说的。 一炷香时间过去了,墙内还是非常安静,但等在外面的人却越来越焦躁不安,突然间,里面一声剧烈的抖动,随即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外面的人瞬时都安静了,悄悄的各自占据大门的一边,既像要随时冲进去的样子,又像是要防着对方的人冲进去。 其实,就这个所谓的黑叶堡来说,围墙高不过丈余,厚不过两尺,以这里聚集人的修为,不管是越墙而入还是破墙而入,具备这样功力的人不下十人,但这道墙、这道门在这个时候就像是一道禁锢,束缚着所有人。 里面的打斗还在持续,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的,不像两个人较量,还有时紧时缓节奏,这多人一出手就是一片疾风暴雨,掌风剑啸不绝于耳,每一声都似乎打在墙外的人身上,每个人都皱眉抽搐,脸上的肌肉都在扭曲。 这是一段十分难熬的时光,翁锐都有点后悔,他当时为什么不去废话,直接去和迦南打呢,把他打死,那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但如果迦南将他打死,哪山子和他儿子怎么办?不管怎么想,翁锐的心都是揪得很紧。 莫珺这会大气都不敢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这一墙之隔听得见却看不见的几个人的搏杀,确实她敢都到了无穷的压力,都不敢去想这里面的结果,只想让这场自己不太弄得明白的决斗赶快结束。 阴石挤在最靠近门口的地方,紧张得攥着两手,两眼喷火,面目狰狞,吓得对面的承天教武士身形后据,不敢直视。 孙庸对这场对决同样十分担心,一个迦南就算了,外加承天教三名卫使,这力量的天平可就有点偏向迦南了,可天工老人为了面子偏偏就顺着迦南的话给应了下来,这样一来可就多了很多变数。 尽管内心纠结,但经过这么多年历练,他也表现得像翁锐一样镇定,站在翁锐身旁,静静的听着墙内的动静。 这个时候表现最为焦急的就是吕信,他没敢靠近门口,在不远处的胡杨林里踱来踱去,一刻也不消停。 他和天工老人感情深厚,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可在这大漠之中又见到了他,让他百感交集,他感觉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他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现在,院内的打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本来这刀剑之声已经渐渐稀落,忽然却又激烈起来,数招之后,只听八爷一声厉喝,随即两声惨叫,刀剑之声便戛然而止。 刀剑声停了,但里面拳脚掌力的拼斗逾盛,迦南更是斥声连连,忽听三人同时大吼一声,但却没发出多大的动静,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静!实在是太静了! 除了墙里的三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知道,内力比拼,这才是他们最为凶险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里面是以一敌二,翁锐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以八爷和天工老人的修为,对付一个迦南应该没有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连三人的呼吸声都越来越弱,有两人翁锐都几乎听不到了,他忽然后背发凉,感觉大事不妙,当他想踏上一步冲进院子的时候,黑叶堡的门开了,八爷出现在门口! 八爷现在看上去非常不好,浑身是血,衣衫多处被刀剑划破,看不清他的伤在哪里,面容枯槁,毫无血色,门一打开,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站在门口的阴石伸手接住,将他抱在怀里。 “爹!”阴石一声惨叫,已经泣不成声。 “嘿嘿,我终于将他给杀了。”八爷脸上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但他已经气息奄奄。. ... 第五十六章 三老同归-20:最后的愿望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见到八爷还活着,翁锐一个纵身已经飘入院内,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个寻找的是天工老人的踪迹,一颗胡杨树下,天工老人和迦南两人的手还是抵在一起,都坐在地上,迦南地另一只手还僵硬的抬着,显然这还是和八爷三人拼比内力的状态。 翁锐纵身过去,一探天工老人的鼻息,已经没了呼吸,再摸手腕,也是脉息全无,他试着将内力缓缓送入他的体内,但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看迦南,两目圆睁,牙关紧咬,面目狰狞,表现出一种惊讶和狐疑的状态,他也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院内,不远处巴菲脖子上的血已经流干,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他的弯刀,耶合全身团缩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刀也是扔在一边,而唯一感到还活着的就是维迦,身中数剑,其中一剑贯穿腹背,气息奄奄。 这绝不是翁锐想要的结果,顿时愤懑的情绪挤满了胸口,他感到绝望和无助,就算是现在想拼命都不知道该找谁。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就要去抱天工老人,被随后赶到的孙庸拦住:“这里交给我,你快去看八爷。” 对,八爷还活着,不能让他再有任何问题! 回到门外,八爷已经被安放在树下的卧毯之上,阴石抱着他喊着爹不停地哭,不许任何人碰,翁锐过来刚一伸手,他看都没看抬手就是一掌。 天工老人已经没了,八爷又是奄奄一息,翁锐不容多想,伸手点了阴石数处穴道,从他手里接过八爷,让他慢慢的躺平。 翁锐在八爷身边坐下,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内息迅速调到极宏大而又极柔和的状态,伸手搭上八爷的脉门,以真元巡脉之法缓缓将真气度入八爷体内,护养他的心脉,唤起他内息的反应。 他非常明白,八爷年事已高,真元耗尽,任何强力的真力灌输都可能将他已经十分脆弱的经脉震碎,但就算这样,他已然无法改变八爷的危急状况。 八爷内息极弱,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显然都是被更强内力所震受的内伤,而这些不是别人所能给他治愈的,而必须先调动他的内息,别人辅助他自养才能有效。 通过半个时辰的真元濡养,八爷慢慢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出现了一丝红润,气息也顺畅了很多,他微微动了动,将翁锐的手拨开,有气无力到:“让我歇一会。” “爹!”一看八爷醒转过来,阴石激动得泪水直流,可他一动也动不了。 翁锐见状,出指如飞,解了阴石身上的穴道,阴石立即俯过身来,拉住了八爷的手。 见此情景,八爷立即明白了原委,轻声道:“石儿,心魔还要自己去控制,不能老指望别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 “爹,我记住了,”阴石现在已经平静了许多,“只要你好起来,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好不了了,”八爷道,“人有天年,心满意足而已,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八爷,不会的……”翁锐虽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不能把八爷自己的内息调起来,就算是天上的大仙来了都没用。 这时,孙庸已经将天工老人的遗体抱了过来,吕信跟着,却表现出出奇的镇静,慢慢安放天工老人,给他整理衣物,帮他抹去脸上的尘灰,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 “死木匠是为我死的……” 八爷每说一句话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气,翁锐见状轻轻拉起他的另一只手,一股真力缓缓输入,维持着他的心脉:“八爷,您先休息,有话咱们以后慢慢说。” “没有以后了,”八爷微喘一口气道,“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但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死木匠骗了我,迦南才是最厉害的,”八爷继续道,“他和迦南拼光了气力,我想救他都来不及了。” 八爷简单一句话,大家立马就明白了大概情况,应该是天工老人觉得维迦等三卫使太强让八爷去战,而他独立对付迦南,当天工老人快不行的时候,就算是八爷奋力重创三人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爹,您别说了。”看着八爷说了几句话就累的面无血色,阴石几乎是在央求了。 “石儿,马鞍上的背囊里有一块玉……”八爷指了指不远处的马鞍。 “你别说话,我去拿。” 阴石说完立即奔了过去,急急翻了一阵,总算在背囊底部找到了那块玉,这块玉可真漂亮,鹅蛋大小,红皮白肉,温若凝脂,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爹,给。” 阴石将于交给八爷,八爷接过摩挲了几下又交给阴石。 “这是我在路上偶尔得到的,”八爷道,“你把他交给覃儿,可惜我来不及雕了,不能亲自给他戴上了。” 覃儿是阴柔刚生的儿子阴覃,只是给八爷传过信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阴石赶紧道:“爹,您放心,我一定给覃儿带回去。” “八爷,您别多想,”翁锐安慰道,“等您养好身子,阴柔大哥会带覃儿来看您的,到时你您可以亲自给他带上了。” 八爷微微摇了摇头,闭起眼睛休息了一会,继续道:“迦南和三卫使练的才是冥行天元功,锐儿的法子可以克制他,否则我就耗不过他。” 口诀,一定是那些口诀! 翁锐心想,一定是那些口诀才能揭示冥行天元功的秘密,也才能使迦南和三卫使在三天之内功力大增。 “八爷,你不能再说了。”翁锐赶紧阻止道,他感觉八爷的脉息越来越弱,似有枯竭的可能。…. 八爷微微摇头再次闭起眼睛,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气息已经若有若无:“把我…和死木匠…迦南埋在一起,他说过…和我两没完,维迦…知道的。” 八爷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爹!” 阴石放声痛哭,在场的人也都潸然泪下,但谁都没去劝慰阻止。 要和自己的仇人埋在一起,这竟然成了八爷留在这人世的最后一句话,这也成了他最后的愿望。 朋友是什么?敌人又是谁?八爷痴迷武功一辈子,到最后还是不能放弃,这也应了他这一生武痴的名声。 天工老人原本和八爷交情并不深,两人只能算是一种路遇,但却惺惺相惜,虽每天吵吵闹闹,但最后却能相托以命,此生能有有这样的朋友,夫复何求! 承天教圣使迦南,纵横西域,扬名中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却屡屡受挫,能在最后和自己的敌人同归于尽,并扬言死后也不休,这也不空负他一世盛名! 此时的黑叶堡内也是乱成了一团,圣使和两名卫使毙命,其他的人也是愤怒已极,即刻就想找对方拼命,还是维迦将他们拦住,说这一切都是天姆的安排。 既然维迦没死,他又受了重伤,对他的救治就成了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边收拾安排迦南和两位卫使的遗体,以便派人赶紧到外面去请高明的医者,维迦的伤势太重,这里的人根本就治不了。 翁锐正要进去看看情况,正碰上两人牵着马匆匆而出,就上前拦住询问维迦的情况。 “滚开!”其中一位络腮胡看了一眼便怒目而视,出言不逊。 另一位瘦脸一看是翁锐,有可能是这里最厉害的人,没人能惹得起,微微一礼道:“维迦卫使伤势极重,急需高明的医者,我们就失去请人的。” “带我进去看看吧。”翁锐道。 “你要给卫使治伤?”瘦脸惊讶道。 “我也是一位医者,”翁锐道,“你们放心,我和维迦卫使是老相识了,就算是要杀了他也要等将他治好之后。” “如此,您随我来吧。”瘦脸赶紧延引翁锐进去。 翁锐有自己的想法,迦南一死,这里就剩下维迦做主,要是他在死了,很多事就会变得更加麻烦,他也不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了事,所以就只能先救了维迦再说了。 维迦已经被抬进了一间大厅之内,翁锐一进来,黑叶堡的人顿时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家伙将翁锐团团围住。 “让他进来。”维迦虚弱的说道。 众人慢慢让出一条路来,但手里的家伙并没有放下,他们并不相信这个翁锐有这么好心。 翁锐上来给维迦检查了一下,见他只是外伤很重,气血亏了很多,脉息并没有太大问题,就地取材,给他的伤口仔细做了处理,连内脏的伤都没有放过,并顺手开了一张药方,外敷内服都有。 “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是死不了了。”翁锐站起来道。 “谢谢你。”维迦道。 “不用谢,”翁锐道,“你要想找我报仇,说好只来找我,不要再去碰任何人,否则没人救得了你。” “你我有仇吗?”维迦闭着眼睛道。 “嗯?”翁锐感到有点意外,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你们走吧。”维迦道。 “还有一事,”翁锐道,“迦南圣使是否说过他们要在一起的话?” “说过,”维迦并没有否认,“那时他们都已经不行了,但谁也不愿撤出,圣使就说此生分不出胜负就让他们留在这边,到了那边继续比。” 翌日,黑叶洲的胡杨林中起了五座新坟,三座大的并排连在一起,墓碑上分别刻着阴泰、天工子和迦南三人的名字,另外两座稍小一些坐落在后方不远处。 不管认识了多久,不管仇怨多大,这三位老者最终的归宿都落在沙漠深处的这块绿洲上。.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特别的礼遇 翁锐等人是三天后才离开黑叶堡的,说是为了等阴石,因为他要为八爷守墓三天,其实是他们自己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翁锐和八爷的感情就不必说了,和天工老人的情感也非同寻常,不仅受他教益,他也曾是天工门门主,那段经历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吕信更是在天工门潜心修行几十年,当年因天工老人的道行而留下,后来又因天工老人的离开而离开,那都是因为他对这位武林尊者的尊崇。 孙庸虽算不上和这两人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他也曾受益于天工门,和八爷周围的人都关系密切,且两人都是他非常尊崇的前辈高人,这也让他感怀颇深。 莫珺以前没和天工老人接触过,但八爷那里她却去了不止一趟,因为翁锐的关系,更是爱屋及乌,把两位老人当作亲人一样。 每天,他们把大把的时间都放在了对坟堆的培护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把土都寄托着一份哀思,似乎每一天都要做完一年甚至是十年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再次来这个地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个结局不是大家所愿看到的,但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天道轮回人身生灭的道理每个人都懂,虽是伤心缅怀,但也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地方不能耽搁太久。 翁锐大度医了维迦,维迦也很够意思,明确表明翁锐和沙康之间的事情他们黑叶堡这边不会参与,但也警告翁锐,若是关于承天教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们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维迦说这话,就好像自己是承天教圣使,因为他们这一分支,不光迦南死了,另外还死了两个卫使,损失巨大,维迦日后绝对有机会去领这个位置,当然这还需要他们那位神秘教主的应允。 翁锐问过维迦沙康的事情,维迦告诉他既然不参与他与沙康间的恩怨,他也就不能告诉任何关于沙康的消息,连承天教圣地天姆山的事情他都不愿多说。 翁锐没有勉强维迦,虽然现在他们处于绝对的强势,但他从心底还是认同维迦的选择,如果维迦为了讨好他把什么都说了,反而会瞧不起他。 不过凭八爷和天工老人留下的线索也足够了,他们能从天姆山找到黑叶堡,翁锐相信他们也能从天姆山找到沙康,如果他不在那里的话。 他们走了,来这里的人一个没少,但八爷和天工老人却永远留在了这里,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回望这像一片树叶一样的绿洲,他们竟感觉不到一丝仇恨,都是满满的留恋。 这次离开,翁锐让吕信收起了天工老人的佩剑,准备带回卧龙谷保存,而阴石除了八爷的佩剑,他还留下了八爷的头巾,还有八爷坟上的一把土,将它们和那块玉包在一起,打算回去和哥哥阴柔商量,在老家母亲的坟旁起个衣冠冢,便于祭拜。…. 由于受到阴石的影响,细心的莫珺也在天工老人坟上包了一把土带上,她觉得这位老人在中土也应该有个安居之所。 他们没再回楼兰,而是沿八爷和天工老人来黑叶洲的路,向南绕过蒲昌海,一直前行,直到看到一条小河。 传说这条小河流的都是天姆的眼泪,所以又叫天姆河,它的源头就是天姆山的圣泉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 这条河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尽管水不是很大,但它常年不会断流,就算是上游取水多了,一时断流,只要你等一会,水一定会来,因此在这条河的两边,就零零散散自然聚集起了一些村落,也形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绿洲,让这条河成为飘动在茫茫沙漠中的一根绿色飘带。 天热的时候,常常会有些雪山融水汇入其中,水量要大很多,但即使到了冬季,外面滴水成冰,这条河也不会上冻,因为天姆泉流出的水在冬天都是冒着气的,手放进去都不是很凉,这更增加了她的神圣感。 因为这条河的神圣,所以沿途的这些村庄牧民都极为虔诚的信奉天姆,他们极其严格的遵守祖训,只能从河里取水,决不能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排进河里,否则就要遭受天姆的诅咒,这样一来,上下游就能永远共享一河清水。 有了这条河的指引,翁锐他们很容易就到了天姆圣山,承天教的圣地天姆宫,也就是几次把中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承天教的老巢。 不像八爷和天宫老人来到这里受到礼遇和热情的接待,因为那是八爷花了血本,而翁锐他们在大门外远远就被拦住,迎接他们的人也很特别,都是手持刀剑威风凌凌的承天教武士,不是一个,是一大群,并且怒目而视,似乎随时准备大打一场。 这不是天姆宫平时有的架势,平时来这里的多是顶礼膜拜恭送奉养的信徒,显然他们不是,对方似乎已经明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恐怕他们从哪里来刚做了什么人家也是知道的,但问还是要问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一位武士上前问道。 “我们是沙康圣使请来的客人,你请他来见我。”翁锐道。 “放肆!”武士一声厉喝:“护教圣使是教内尊者,岂能屈尊前来见你们!” “这么说,他现在就在里面了?”翁锐忽然面露惊喜之色。 “圣使在不在管你什么事,”这家伙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是他请我来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翁锐想,在这里尽可能不扯上和承天教的恩怨,“既然他不能出来,哪我们就进去见他吧,你前面带路。” 翁锐也看出这是一伙没什么身份的武士,也不想跟他们在此计较,说完就往里走,众人也随即跟上。 “站住!”那位武士退后一步,抬手阻拦。 “这又怎么啦?”孙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承天教圣地,你们想进就进啊,”武士道,“想进去,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先交出你们的所有兵器。” “要是我们不交呢?”孙庸冷着脸道。 “那就是擅闯圣宫,”武士蛮横道:“擅闯圣宫者都得死!” “都得死吗,那我倒要看看!” 孙庸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然而前,说话的武士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弯刀就到了孙庸手中,他把弯刀搁在那位武士的脖颈之上:“就这,也要别人都死吗?” “上!”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在前面阻拦的众武士几乎同时冲了出来,翁锐和阴石没动,只是吕信冲了出去,两人在众武士间飘忽闪动,只是几个穿梭,这些人就被撞得七零八落,两人来到中间,“哗啦”一声,将所有人的兵器都扔到了地上。 “不知我们现在还能不能进去?”孙庸道。. ... 翁锐等人是三天后才离开黑叶堡的,说是为了等阴石,因为他要为八爷守墓三天,其实是他们自己也不想就这么离开。 翁锐和八爷的感情就不必说了,和天工老人的情感也非同寻常,不仅受他教益,他也曾是天工门门主,那段经历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吕信更是在天工门潜心修行几十年,当年因天工老人的道行而留下,后来又因天工老人的离开而离开,那都是因为他对这位武林尊者的尊崇。 孙庸虽算不上和这两人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他也曾受益于天工门,和八爷周围的人都关系密切,且两人都是他非常尊崇的前辈高人,这也让他感怀颇深。 莫珺以前没和天工老人接触过,但八爷那里她却去了不止一趟,因为翁锐的关系,更是爱屋及乌,把两位老人当作亲人一样。 每天,他们把大把的时间都放在了对坟堆的培护上,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每一把土都寄托着一份哀思,似乎每一天都要做完一年甚至是十年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再次来这个地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这个结局不是大家所愿看到的,但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天道轮回人身生灭的道理每个人都懂,虽是伤心缅怀,但也在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地方不能耽搁太久。 翁锐大度医了维迦,维迦也很够意思,明确表明翁锐和沙康之间的事情他们黑叶堡这边不会参与,但也警告翁锐,若是关于承天教生死存亡的事情,他们就绝不会置身事外。 维迦说这话,就好像自己是承天教圣使,因为他们这一分支,不光迦南死了,另外还死了两个卫使,损失巨大,维迦日后绝对有机会去领这个位置,当然这还需要他们那位神秘教主的应允。 翁锐问过维迦沙康的事情,维迦告诉他既然不参与他与沙康间的恩怨,他也就不能告诉任何关于沙康的消息,连承天教圣地天姆山的事情他都不愿多说。 翁锐没有勉强维迦,虽然现在他们处于绝对的强势,但他从心底还是认同维迦的选择,如果维迦为了讨好他把什么都说了,反而会瞧不起他。 不过凭八爷和天工老人留下的线索也足够了,他们能从天姆山找到黑叶堡,翁锐相信他们也能从天姆山找到沙康,如果他不在那里的话。 他们走了,来这里的人一个没少,但八爷和天工老人却永远留在了这里,站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回望这像一片树叶一样的绿洲,他们竟感觉不到一丝仇恨,都是满满的留恋。 这次离开,翁锐让吕信收起了天工老人的佩剑,准备带回卧龙谷保存,而阴石除了八爷的佩剑,他还留下了八爷的头巾,还有八爷坟上的一把土,将它们和那块玉包在一起,打算回去和哥哥阴柔商量,在老家母亲的坟旁起个衣冠冢,便于祭拜。…. 由于受到阴石的影响,细心的莫珺也在天工老人坟上包了一把土带上,她觉得这位老人在中土也应该有个安居之所。 他们没再回楼兰,而是沿八爷和天工老人来黑叶洲的路,向南绕过蒲昌海,一直前行,直到看到一条小河。 传说这条小河流的都是天姆的眼泪,所以又叫天姆河,它的源头就是天姆山的圣泉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 这条河还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尽管水不是很大,但它常年不会断流,就算是上游取水多了,一时断流,只要你等一会,水一定会来,因此在这条河的两边,就零零散散自然聚集起了一些村落,也形成了一块块小小的绿洲,让这条河成为飘动在茫茫沙漠中的一根绿色飘带。 天热的时候,常常会有些雪山融水汇入其中,水量要大很多,但即使到了冬季,外面滴水成冰,这条河也不会上冻,因为天姆泉流出的水在冬天都是冒着气的,手放进去都不是很凉,这更增加了她的神圣感。 因为这条河的神圣,所以沿途的这些村庄牧民都极为虔诚的信奉天姆,他们极其严格的遵守祖训,只能从河里取水,决不能把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排进河里,否则就要遭受天姆的诅咒,这样一来,上下游就能永远共享一河清水。 有了这条河的指引,翁锐他们很容易就到了天姆圣山,承天教的圣地天姆宫,也就是几次把中土武林搅得天翻地覆的承天教的老巢。 不像八爷和天宫老人来到这里受到礼遇和热情的接待,因为那是八爷花了血本,而翁锐他们在大门外远远就被拦住,迎接他们的人也很特别,都是手持刀剑威风凌凌的承天教武士,不是一个,是一大群,并且怒目而视,似乎随时准备大打一场。 这不是天姆宫平时有的架势,平时来这里的多是顶礼膜拜恭送奉养的信徒,显然他们不是,对方似乎已经明白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恐怕他们从哪里来刚做了什么人家也是知道的,但问还是要问的。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一位武士上前问道。 “我们是沙康圣使请来的客人,你请他来见我。”翁锐道。 “放肆!”武士一声厉喝:“护教圣使是教内尊者,岂能屈尊前来见你们!” “这么说,他现在就在里面了?”翁锐忽然面露惊喜之色。 “圣使在不在管你什么事,”这家伙一看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说过,是他请我来的,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翁锐想,在这里尽可能不扯上和承天教的恩怨,“既然他不能出来,哪我们就进去见他吧,你前面带路。” 翁锐也看出这是一伙没什么身份的武士,也不想跟他们在此计较,说完就往里走,众人也随即跟上。 “站住!”那位武士退后一步,抬手阻拦。 “这又怎么啦?”孙庸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这是承天教圣地,你们想进就进啊,”武士道,“想进去,就要遵守我们的规矩,先交出你们的所有兵器。” “要是我们不交呢?”孙庸冷着脸道。 “那就是擅闯圣宫,”武士蛮横道:“擅闯圣宫者都得死!” “都得死吗,那我倒要看看!” 孙庸话音未落,身影已经飘然而前,说话的武士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弯刀就到了孙庸手中,他把弯刀搁在那位武士的脖颈之上:“就这,也要别人都死吗?” “上!”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在前面阻拦的众武士几乎同时冲了出来,翁锐和阴石没动,只是吕信冲了出去,两人在众武士间飘忽闪动,只是几个穿梭,这些人就被撞得七零八落,两人来到中间,“哗啦”一声,将所有人的兵器都扔到了地上。 “不知我们现在还能不能进去?”孙庸道。.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2:天姆圣殿 “哈哈哈哈!” 那些武士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从天姆宫大门口传来一阵狂笑,中气很足:“堂堂中土武林的高手,就只知道在天姆宫打杂武士那里显示功夫吗?”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在大门口方向,突然出现十位劲装武士,手持兵器各异,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戟等之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很有些吓人,就好像是承天教的法器。 翁锐本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自从到了西域大漠,看到这里人的生活与信仰,有对他们多了一些理解,在这里活着已属不易,他实在不愿看到再有人死去,他只想找回山子和他儿子,其他都好商量。 翁锐走上前去,穿过还歪七扭八躺着或站着的那些承天教打杂武士,直接到了门前,除了阮丞卫开在外照顾骆驼马匹,其他人都跟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回倒是翁锐开口问他们了。 “天姆宫十卫,”领头的武士道,“我们天、地、水、沙、草、木、牛、羊、马、驼十卫,我们才是天姆圣宫的真正护卫,你们要想找事就冲我们来。” “你是哪一卫?”翁锐道。 “我是天卫,是他们的首领。”天卫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翁锐一指他们十卫各持兵器全副戒备的状态道,“这是要我们打进去吗?” “我们的人说了,要进去就要遵守规矩,”天卫道,“把所有的兵器都交出来。” “这不还是要打吗?那就来吧!”孙庸再次站了出来。 就在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人,十卫一见,也顿时收起兵器,垂手躬身行礼,口称“图拉卫使”,看来比他们的品级高出不少。 图拉卫使来到翁锐等人跟前,抚胸躬身行礼:“请问可是翁锐翁院主?” “我是翁锐,”翁锐道,“你是这里的卫使?” “我是圣右使座下卫使图拉,”图拉道,“听闻翁院主等人前来,我特地代表圣右使前来相迎。” “沙康在里面?”翁锐道。 “圣右使在天重宫等您,”图拉道,“诸位请。” 图拉再也没提交出兵器的事,但明显天姆十卫不太服气,翁锐等人随图拉鱼贯而入,这些人还是怒目而视,拎着兵器默默地跟在后面。 进了天姆圣宫大门,翁锐一下子感到了一股不一般的气象,座东朝西,三面被山包拱卫,一面开口面向沙漠,虽三面的山包山光秃秃一片,但山谷却是一片葱茏,葱茏中是一片宫殿群,绰绰约约,宛如一片仙地。 这是他进入河西以来看到的最奢华的宫殿群落,完全不像大漠一带房屋的简朴敦厚,几乎和汉地的宫殿有得一拼,只是没那么大的规模,风格也绝不相同,和汉地当年兴起的天姆庙有些相似。这里虽没有像汉地宫殿那样整齐排列,但也随着山势由低向高排列,错落有致,层层叠叠,掩映在一颗颗茂盛的胡杨树中。….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哈哈哈哈!” 那些武士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从天姆宫大门口传来一阵狂笑,中气很足:“堂堂中土武林的高手,就只知道在天姆宫打杂武士那里显示功夫吗?”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在大门口方向,突然出现十位劲装武士,手持兵器各异,除了常见的刀枪剑戟等之外,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很有些吓人,就好像是承天教的法器。 翁锐本就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自从到了西域大漠,看到这里人的生活与信仰,有对他们多了一些理解,在这里活着已属不易,他实在不愿看到再有人死去,他只想找回山子和他儿子,其他都好商量。 翁锐走上前去,穿过还歪七扭八躺着或站着的那些承天教打杂武士,直接到了门前,除了阮丞卫开在外照顾骆驼马匹,其他人都跟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这回倒是翁锐开口问他们了。 “天姆宫十卫,”领头的武士道,“我们天、地、水、沙、草、木、牛、羊、马、驼十卫,我们才是天姆圣宫的真正护卫,你们要想找事就冲我们来。” “你是哪一卫?”翁锐道。 “我是天卫,是他们的首领。”天卫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翁锐一指他们十卫各持兵器全副戒备的状态道,“这是要我们打进去吗?” “我们的人说了,要进去就要遵守规矩,”天卫道,“把所有的兵器都交出来。” “这不还是要打吗?那就来吧!”孙庸再次站了出来。 就在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人,十卫一见,也顿时收起兵器,垂手躬身行礼,口称“图拉卫使”,看来比他们的品级高出不少。 图拉卫使来到翁锐等人跟前,抚胸躬身行礼:“请问可是翁锐翁院主?” “我是翁锐,”翁锐道,“你是这里的卫使?” “我是圣右使座下卫使图拉,”图拉道,“听闻翁院主等人前来,我特地代表圣右使前来相迎。” “沙康在里面?”翁锐道。 “圣右使在天重宫等您,”图拉道,“诸位请。” 图拉再也没提交出兵器的事,但明显天姆十卫不太服气,翁锐等人随图拉鱼贯而入,这些人还是怒目而视,拎着兵器默默地跟在后面。 进了天姆圣宫大门,翁锐一下子感到了一股不一般的气象,座东朝西,三面被山包拱卫,一面开口面向沙漠,虽三面的山包山光秃秃一片,但山谷却是一片葱茏,葱茏中是一片宫殿群,绰绰约约,宛如一片仙地。 这是他进入河西以来看到的最奢华的宫殿群落,完全不像大漠一带房屋的简朴敦厚,几乎和汉地的宫殿有得一拼,只是没那么大的规模,风格也绝不相同,和汉地当年兴起的天姆庙有些相似。这里虽没有像汉地宫殿那样整齐排列,但也随着山势由低向高排列,错落有致,层层叠叠,掩映在一颗颗茂盛的胡杨树中。….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3:初见沙康 平地很是宽阔,足有十几丈方圆,石块铺就的地面很是平整,两边和后面三面都是半人高修葺整齐的石墙,将外面干燥荒瘠的乱石山包分开,自然形成一个小的广场。 在这广场中后方靠近山坡的位置,被围起一个径约两丈高约两尺的圆形水潭,里面的泉水咕隆隆作响,顺着两面石墙边的沟渠哗哗的流下,湿气蒸腾,随风飘散,就算是在这十分炎热的天气,到了这里也是精神一爽。 翁锐他们明白,这便是滋养着承天教总坛天姆宫的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名至实归。 受这眼泉水的滋养,水潭两边不远处对称长着两棵胡杨,一定是前人种下,比碗口还粗的树干,树龄因该不下百年,但其树冠却不大,勉强能在地上投下丈余方圆的阴影,但就是这两颗胡杨树,成了整个天姆宫最高处的一抹绿色。 右边的胡杨树下坐着一位西域老者,年岁应该不下六十,满脸卷曲的灰黄须冉几乎和他不太长的头发混在一起,鼻梁高高挺起,瘦削的脸掩饰不住他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摄人的光芒。 在他身后还有不少人,这些人前面也并排坐着四个人,高低不一,打扮各异,连手持的兵器也是不同,对翁锐等人的到来似乎颇为不屑,冷眼斜视。 图拉将翁锐等人带到另一棵胡杨树下,就去站到西域老者那边,而跟上来的天姆十卫并没有站过去,而是分开站立,几乎就是将这个广场围了起来。 这边的树下也有五把椅子,看来是给翁锐他们准备的,但翁锐并没有急着坐下。 “你是翁锐?” “你是沙康?” 沙康缓缓站起身来,手抚胸前微微一礼,开口问道,翁锐也是拱手微微还礼,以问代答,两人虽只是初见,但又象是已经很久未见的故人,彼此在心中也许对对方已经想象过很多回,这回是真的站在了一起。 沙康站起来的时候,其他坐着的四人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行礼,孙庸等人也跟着翁锐还礼。 “我知道你会来,但却让我多等了一个月。”沙康道。 “我只是想问你,朱山和他儿子朱旭还好吗?”不光是翁锐,这是他们这一边站的所有人现在心里想的问题。 “这点你尽管放心,”沙康道,“我能从中土辗转数千里地把人带到这里,就不会让他有事,否则你岂不是白来了吗?” “既如此,你就将他们交出来吧,”翁锐道,“你要的是我,而我现在已经来了。” “哼哼,你的性子倒是很急,”沙康道,“我多等了你一个月,你多等一会也该没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翁锐道,“客随主便,你就划个道来吧。” “我说过了,这个不急,”沙康道,“我费了这么大心机把你请到这里来,那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岂能这么草草了事,我们总得聊聊吧。”…. 既然沙康有兴趣聊聊,翁锐也不能不给面子,何况他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随一拱手道:“沙康圣使既然这么有雅兴,我自理当奉陪,要聊什么?说吧。” “翁院主这么给面子,那我就更该以礼相待了,”沙康伸手延请,“坐下说吧。” 翁锐一看,虽说这椅子为藤条所编,但很漂亮,就算是在中土也算是上等手艺,所以也不客气,拉过一把就在跟前的胡杨树下坐了,莫珺挨着他坐,随后就是阴石和孙庸,虽说给吕信也准备了一把,但他没坐,而是站在了几人身后。 等翁锐他们坐了,沙康这才坐下,其他几位也都跟着坐下。 沙康一招手,立即有人端上两个银盘,每个盘内各有五个银杯,再有一人手持银壶直接在天姆泉取水,添进各个银杯之中,随后将水呈到各人面前。 “各位远道而来,没什么好招待的,”沙康道,“这天姆泉的水不光是承天教的圣物,也是整个沙漠的圣物,这源头的水,可不是谁想喝就能喝得到的,请把。” 其他人还看向翁锐,但翁锐想都没想就端起银杯一饮而尽,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将杯中水喝了,确实甘冽无比。 “痛快,有胆气。”沙康赞叹一句,自己也喝了一杯。 “谢沙康圣使盛情招待,”翁锐道,“水我也喝了,这回该说了吧。” “听说你们把迦南圣使给杀了?”沙康道。 “迦南该死,可惜没死在我手上,可惜了。”翁锐道。 “你是说是那个武痴阴泰和天工门的天工子?”沙康道。 翁锐不屑道:“这是在你们的地盘,你就你不用跟我卖这个关子了吧!” 沙康摇摇头,似乎很有不甘:“我确实听说了,你们不是刚从那里过来吗,我就是想再证实一下,毕竟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死在迦南手中?”翁锐道。 “迦南一直这么想,我也只能让着他,”沙康道,“但这却不是我的想法,看来天姆还是很眷顾我的。” “那我要真过不来,你岂不可惜?”翁锐道。 “可惜是肯定的,但也算了却一桩心愿。”沙康道。 “我在你们心中真的就那么该死?”翁锐道。 “我和迦南圣使在你那里也不一样该死吗?这又有何区别?”沙康道。 “这倒也是,”翁锐道,“你们跋涉数千里地到中土挑起事端,广造杀孽,确实是该死。” “我们该死,河西之战死了那么多人,多少楼兰人、羌人和匈奴人失去草场绿洲,”沙康也是十分愤懑地道,“这又是谁该死呢?” “但没有迦南等人在汉地生事,河西怎能那么快就惹来兵祸。”翁锐道。 “那也是你们汉人自己惹的祸,”沙康道,“要没有那个应高出谋划策,哪有他迦南日后的出人头地,应高为了他的一己之私,拉迦南下水,而你却要把这账都算到我们西域人头上。”…. “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汉廷和楼兰、匈奴的事,”翁锐道,“但你们为什么要无辜扯上我的家人?” 翁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所有的一件件惨痛的事又浮现在他眼前,何况山子和旭儿他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呢。 “就凭你给汉廷做了那么多的事,你就脱不了干系。”沙康道。 “那你们就来找我啊,抓我的家人,杀那么多人干什么?”翁锐道。 “这你不用那么恨我,”沙康道,“你们死人,我带去的人也死了很多。”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翁锐道。 “随你怎么说,我只想问你一下,”沙康道,“你夫人朱玉手中的那个家伙你带来了没有?” 翁锐懒得给他解释和朱玉的事情,但对沙康如此忌惮朱玉手上的含沙射影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被那东西吓破胆了?” “哼,一个区区暗器有什么了不起,”沙康道,“我早就想出了破解之法。” “看来要让你失望了,”翁锐道,“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也用不着那东西给我壮胆,今天你尽可能放开施展,不必有所顾忌。” “你确实很厉害,”沙康道,“但在我这里都只是传说,你得好好展示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跟我交手。” 沙康的这话说得已经有点狂了,但山子父子还在他手上,所以一切都还得忍着。 “那圣使说说看,得我怎样展示你才能满意?”翁锐道。 “那也简单,”沙康一指周围的天姆十卫道,“看见了吗?他们是承天教的天姆十卫。” 翁锐点点头道:“已经认识过了,但还没领教过。” “你这回有机会了,”沙康道,“天姆十卫卫教伏魔,练得‘十卫伏魔阵’,分三人阵、五人阵和十人阵三层,你得层层破掉才可以说后面的事。” “哪这后面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说出来听听?”翁锐道。 “说说也是无妨,”沙康道,“如果你能破了这十卫伏魔阵,还要挑战我们圣教四大法王组成的‘四王卫天阵’,要是他们还挡不住你,我就试试你的功夫,你要胜了我,你要的人就可以带走。” “要是我胜不了呢?”翁锐道。 “那你也放心好了,”沙康道,“只要你死了,我也会放人回去,这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说话算话?”翁锐早就下了以自己命换山子父子平安的决心。 “我对天姆起誓!”沙康道。 “哈哈哈,”孙庸忽然大笑起来,“承天教扎根大漠数百年,我以为有什么神奇之处,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伙仰仗人多,凭车轮战消耗人力取胜,要没有什么真本事,就把这些天啊、圣啊的都改了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 平地很是宽阔,足有十几丈方圆,石块铺就的地面很是平整,两边和后面三面都是半人高修葺整齐的石墙,将外面干燥荒瘠的乱石山包分开,自然形成一个小的广场。 在这广场中后方靠近山坡的位置,被围起一个径约两丈高约两尺的圆形水潭,里面的泉水咕隆隆作响,顺着两面石墙边的沟渠哗哗的流下,湿气蒸腾,随风飘散,就算是在这十分炎热的天气,到了这里也是精神一爽。 翁锐他们明白,这便是滋养着承天教总坛天姆宫的天姆泉,也叫天姆之眼,名至实归。 受这眼泉水的滋养,水潭两边不远处对称长着两棵胡杨,一定是前人种下,比碗口还粗的树干,树龄因该不下百年,但其树冠却不大,勉强能在地上投下丈余方圆的阴影,但就是这两颗胡杨树,成了整个天姆宫最高处的一抹绿色。 右边的胡杨树下坐着一位西域老者,年岁应该不下六十,满脸卷曲的灰黄须冉几乎和他不太长的头发混在一起,鼻梁高高挺起,瘦削的脸掩饰不住他有一双鹰一般的眼睛,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有一股摄人的光芒。 在他身后还有不少人,这些人前面也并排坐着四个人,高低不一,打扮各异,连手持的兵器也是不同,对翁锐等人的到来似乎颇为不屑,冷眼斜视。 图拉将翁锐等人带到另一棵胡杨树下,就去站到西域老者那边,而跟上来的天姆十卫并没有站过去,而是分开站立,几乎就是将这个广场围了起来。 这边的树下也有五把椅子,看来是给翁锐他们准备的,但翁锐并没有急着坐下。 “你是翁锐?” “你是沙康?” 沙康缓缓站起身来,手抚胸前微微一礼,开口问道,翁锐也是拱手微微还礼,以问代答,两人虽只是初见,但又象是已经很久未见的故人,彼此在心中也许对对方已经想象过很多回,这回是真的站在了一起。 沙康站起来的时候,其他坐着的四人也站了起来,跟着他行礼,孙庸等人也跟着翁锐还礼。 “我知道你会来,但却让我多等了一个月。”沙康道。 “我只是想问你,朱山和他儿子朱旭还好吗?”不光是翁锐,这是他们这一边站的所有人现在心里想的问题。 “这点你尽管放心,”沙康道,“我能从中土辗转数千里地把人带到这里,就不会让他有事,否则你岂不是白来了吗?” “既如此,你就将他们交出来吧,”翁锐道,“你要的是我,而我现在已经来了。” “哼哼,你的性子倒是很急,”沙康道,“我多等了你一个月,你多等一会也该没关系吧?” “确实没关系,”翁锐道,“客随主便,你就划个道来吧。” “我说过了,这个不急,”沙康道,“我费了这么大心机把你请到这里来,那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岂能这么草草了事,我们总得聊聊吧。”…. 既然沙康有兴趣聊聊,翁锐也不能不给面子,何况他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随一拱手道:“沙康圣使既然这么有雅兴,我自理当奉陪,要聊什么?说吧。” “翁院主这么给面子,那我就更该以礼相待了,”沙康伸手延请,“坐下说吧。” 翁锐一看,虽说这椅子为藤条所编,但很漂亮,就算是在中土也算是上等手艺,所以也不客气,拉过一把就在跟前的胡杨树下坐了,莫珺挨着他坐,随后就是阴石和孙庸,虽说给吕信也准备了一把,但他没坐,而是站在了几人身后。 等翁锐他们坐了,沙康这才坐下,其他几位也都跟着坐下。 沙康一招手,立即有人端上两个银盘,每个盘内各有五个银杯,再有一人手持银壶直接在天姆泉取水,添进各个银杯之中,随后将水呈到各人面前。 “各位远道而来,没什么好招待的,”沙康道,“这天姆泉的水不光是承天教的圣物,也是整个沙漠的圣物,这源头的水,可不是谁想喝就能喝得到的,请把。” 其他人还看向翁锐,但翁锐想都没想就端起银杯一饮而尽,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将杯中水喝了,确实甘冽无比。 “痛快,有胆气。”沙康赞叹一句,自己也喝了一杯。 “谢沙康圣使盛情招待,”翁锐道,“水我也喝了,这回该说了吧。” “听说你们把迦南圣使给杀了?”沙康道。 “迦南该死,可惜没死在我手上,可惜了。”翁锐道。 “你是说是那个武痴阴泰和天工门的天工子?”沙康道。 翁锐不屑道:“这是在你们的地盘,你就你不用跟我卖这个关子了吧!” 沙康摇摇头,似乎很有不甘:“我确实听说了,你们不是刚从那里过来吗,我就是想再证实一下,毕竟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死在迦南手中?”翁锐道。 “迦南一直这么想,我也只能让着他,”沙康道,“但这却不是我的想法,看来天姆还是很眷顾我的。” “那我要真过不来,你岂不可惜?”翁锐道。 “可惜是肯定的,但也算了却一桩心愿。”沙康道。 “我在你们心中真的就那么该死?”翁锐道。 “我和迦南圣使在你那里也不一样该死吗?这又有何区别?”沙康道。 “这倒也是,”翁锐道,“你们跋涉数千里地到中土挑起事端,广造杀孽,确实是该死。” “我们该死,河西之战死了那么多人,多少楼兰人、羌人和匈奴人失去草场绿洲,”沙康也是十分愤懑地道,“这又是谁该死呢?” “但没有迦南等人在汉地生事,河西怎能那么快就惹来兵祸。”翁锐道。 “那也是你们汉人自己惹的祸,”沙康道,“要没有那个应高出谋划策,哪有他迦南日后的出人头地,应高为了他的一己之私,拉迦南下水,而你却要把这账都算到我们西域人头上。”…. “但就算如此,那也是汉廷和楼兰、匈奴的事,”翁锐道,“但你们为什么要无辜扯上我的家人?” 翁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所有的一件件惨痛的事又浮现在他眼前,何况山子和旭儿他到现在都还没见到呢。 “就凭你给汉廷做了那么多的事,你就脱不了干系。”沙康道。 “那你们就来找我啊,抓我的家人,杀那么多人干什么?”翁锐道。 “这你不用那么恨我,”沙康道,“你们死人,我带去的人也死了很多。” “那是你们咎由自取。”翁锐道。 “随你怎么说,我只想问你一下,”沙康道,“你夫人朱玉手中的那个家伙你带来了没有?” 翁锐懒得给他解释和朱玉的事情,但对沙康如此忌惮朱玉手上的含沙射影就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被那东西吓破胆了?” “哼,一个区区暗器有什么了不起,”沙康道,“我早就想出了破解之法。” “看来要让你失望了,”翁锐道,“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也用不着那东西给我壮胆,今天你尽可能放开施展,不必有所顾忌。” “你确实很厉害,”沙康道,“但在我这里都只是传说,你得好好展示一下,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跟我交手。” 沙康的这话说得已经有点狂了,但山子父子还在他手上,所以一切都还得忍着。 “那圣使说说看,得我怎样展示你才能满意?”翁锐道。 “那也简单,”沙康一指周围的天姆十卫道,“看见了吗?他们是承天教的天姆十卫。” 翁锐点点头道:“已经认识过了,但还没领教过。” “你这回有机会了,”沙康道,“天姆十卫卫教伏魔,练得‘十卫伏魔阵’,分三人阵、五人阵和十人阵三层,你得层层破掉才可以说后面的事。” “哪这后面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说出来听听?”翁锐道。 “说说也是无妨,”沙康道,“如果你能破了这十卫伏魔阵,还要挑战我们圣教四大法王组成的‘四王卫天阵’,要是他们还挡不住你,我就试试你的功夫,你要胜了我,你要的人就可以带走。” “要是我胜不了呢?”翁锐道。 “那你也放心好了,”沙康道,“只要你死了,我也会放人回去,这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说话算话?”翁锐早就下了以自己命换山子父子平安的决心。 “我对天姆起誓!”沙康道。 “哈哈哈,”孙庸忽然大笑起来,“承天教扎根大漠数百年,我以为有什么神奇之处,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伙仰仗人多,凭车轮战消耗人力取胜,要没有什么真本事,就把这些天啊、圣啊的都改了算了,省得丢人现眼。”.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4:三星五行 “哈哈哈哈,你还真不用这么激我,我心里自有尺度。” 沙康的狂笑声比孙庸的更大,更让人感到震撼:“我明白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翁院主就不用说了,说他十小剑士之首那已经是小看他了,就算是一代宗师恐怕也担当得起。” 沙康看着孙庸和其他几人,虽未介绍,但他却如数家珍:“有人把你排到第三,应该也有点委屈,天枢子的后人能做天枢门门主的人毕竟还是不一般的,还有这个阴石,武痴阴泰之子,也是直追他兄长阴柔一类的人物,就算是这个华阳别院的吕总管,也是位绝世高人,能在天工门一呆就是几十年,实在是不简单啊。” “看来你对我们了解很多啊?”孙庸道。 “好在中土武林数得上的就那么几位,我还数得过来,”沙康道,“但我承天教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我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翁锐自然明白沙康话里讽刺的意味,意思他也想倚多为胜,当下也装作没听明白,微微一笑道:“呵呵,沙康圣使就不必在这里夸我们了,就算是被别人说成一朵花,到了你这里还不一样没有资格和你直接挑战吗?”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承天教有自己的规矩,”或许这也是沙康的解释,“凡来承天教挑战的,过不了天姆十卫就见不到四大法王,过不了四大法王我就不必出手,否则这些人岂不都成了摆设。” “但你约的是我,我来这里找的是你,”翁锐道,“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吗?” “你要真认为是你我之间的事,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沙康道。 “这么说这‘十卫伏魔阵’和‘四王卫天阵’都是你特地给我们准备的了?”孙庸道。 “当然,”沙康道,“客人到了总得准备几道菜,以你们的修为,不会觉得自己吃不下吧?” “一个人吃当然有点撑,”孙庸道,“我想沙康圣使不至于让我们几个吧饿肚子吧。” “哼,你多心了,”沙康道,“既然是给你们准备的菜,你们谁上来吃都一样,但有一点,我这里一个个阵形出,你们要是没信心一起上也没关系。” “哦,我听明白了,”孙庸道,“以沙康圣使的意思,你们无论是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或者是四个人,我们都只能出一个人?” “我说过你们可以一起上。”和沙康道。 “行,一个人就一个人,”孙庸道,“我师兄是专门来找你的,那前面就先让我们几个先活动活动身子吧。” 别看沙康老,这家伙非常狡猾,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孙庸他们每个人都可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就算是最终他和翁锐较量,也没有给孙庸他们参与的机会。 “十卫三星阵!” 沙康话音一落,十卫中走上来三人,并排向沙康等人一礼,口称“羊卫、马卫、驼卫”,退后几步,呈三星站立,慢慢拉开架势。….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哈哈哈哈,你还真不用这么激我,我心里自有尺度。” 沙康的狂笑声比孙庸的更大,更让人感到震撼:“我明白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翁院主就不用说了,说他十小剑士之首那已经是小看他了,就算是一代宗师恐怕也担当得起。” 沙康看着孙庸和其他几人,虽未介绍,但他却如数家珍:“有人把你排到第三,应该也有点委屈,天枢子的后人能做天枢门门主的人毕竟还是不一般的,还有这个阴石,武痴阴泰之子,也是直追他兄长阴柔一类的人物,就算是这个华阳别院的吕总管,也是位绝世高人,能在天工门一呆就是几十年,实在是不简单啊。” “看来你对我们了解很多啊?”孙庸道。 “好在中土武林数得上的就那么几位,我还数得过来,”沙康道,“但我承天教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我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翁锐自然明白沙康话里讽刺的意味,意思他也想倚多为胜,当下也装作没听明白,微微一笑道:“呵呵,沙康圣使就不必在这里夸我们了,就算是被别人说成一朵花,到了你这里还不一样没有资格和你直接挑战吗?”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承天教有自己的规矩,”或许这也是沙康的解释,“凡来承天教挑战的,过不了天姆十卫就见不到四大法王,过不了四大法王我就不必出手,否则这些人岂不都成了摆设。” “但你约的是我,我来这里找的是你,”翁锐道,“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吗?” “你要真认为是你我之间的事,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沙康道。 “这么说这‘十卫伏魔阵’和‘四王卫天阵’都是你特地给我们准备的了?”孙庸道。 “当然,”沙康道,“客人到了总得准备几道菜,以你们的修为,不会觉得自己吃不下吧?” “一个人吃当然有点撑,”孙庸道,“我想沙康圣使不至于让我们几个吧饿肚子吧。” “哼,你多心了,”沙康道,“既然是给你们准备的菜,你们谁上来吃都一样,但有一点,我这里一个个阵形出,你们要是没信心一起上也没关系。” “哦,我听明白了,”孙庸道,“以沙康圣使的意思,你们无论是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或者是四个人,我们都只能出一个人?” “我说过你们可以一起上。”和沙康道。 “行,一个人就一个人,”孙庸道,“我师兄是专门来找你的,那前面就先让我们几个先活动活动身子吧。” 别看沙康老,这家伙非常狡猾,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孙庸他们每个人都可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就算是最终他和翁锐较量,也没有给孙庸他们参与的机会。 “十卫三星阵!” 沙康话音一落,十卫中走上来三人,并排向沙康等人一礼,口称“羊卫、马卫、驼卫”,退后几步,呈三星站立,慢慢拉开架势。…. InternalServerError Theservereernalerrorandwasuopleteyourrequest.Eithertheserverisoverloadedorthereisaheappli.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5:十卫伏魔阵 “阴师兄,这回该我了,”孙庸赶紧上去将已经有点心潮澎湃的阴石硬是拉了下来,“您先歇息一下吧。” 翁锐也过来安抚阴石,并给他送过来一杯水:“师兄辛苦,喝口水吧。” 坐在一旁的莫珺也由衷赞叹道:“阴大哥,你真厉害!” 说实在的,阴石这一场确实厉害,硬碰硬全是实力,没有一点投机取巧,但就算获胜也看不出他有任何高兴的神色,还有点出离愤怒,连他身边的人都去安抚他,这让沙康这边的人有点意外。 阴石的父亲阴泰刚刚去世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迦南给阴石留下的隐疾,平时与常人无异,性格内向,话不是很多,但任何激烈的拼杀都可能会激发他内心深处难以根除的魔性,只有他身边出的这些人才知道如何让他的情绪保持稳定。 阴石的情绪慢慢平复,脸色也恢复正常,孙庸这才注意到,天姆十卫已经在广场中间结阵以待。 孙庸看了一眼天姆十卫,对沙康道:“他们这里面的人有八位已经打过一场,这样对他们好像有点不公,要不要让他们歇息一下啊?” “以十对一,他们已经很赚便宜了,”沙康道,“只要孙大侠不觉得不公就好。” “呵呵,难得来承天教圣地一趟,能领略一下贵教十卫伏魔阵的威力倒是荣幸得很,”孙庸道,“让他们尽管施为就好。” “那你可注意了!”沙康说完手一挥便不再说话。 孙庸缓步走向广场中间,随便瞟了一眼,也没感觉这个十卫降魔阵有什么特别,天卫、地卫还没有出手的两位一剑一刀站在前面,他们身后是六个人,三人一组组成一个三角阵形,后面两卫也是和天地两卫一样等距离站立。 等孙庸走到天地两卫前面站定,眼中忽然有一种错觉,感觉他们所站的位置,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由三个人组成一个三角,变化之下就是一个由无数三角组成的网络,就算是孙庸这位曾经在天工门浸淫过阵法埋伏的高手,也难于一下子看破这其中的奥妙。 见孙庸过来,天、地两卫两人微微一礼,其他人也跟着施礼,显得很是客气,见此,孙庸也是拱手弯腰略施一礼。 但还没等孙庸的身子完全抬起,天、地两卫已经出手,一剑一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同时攻了过来,天卫用剑从上直刺孙庸左肩,地卫使刀从下斜撩孙庸右腿,蓄势而发,威猛异常。 但孙庸并没有去挡任何一个人,而是手中长剑一振,幻出无数剑影护住身前,随即脚一点地飞身而起,向后飘出五步开外,但天、地二卫并未就此放松,招数未老而变,紧随孙庸踏上一步,飘至孙庸两侧,再次同时攻击。 他们这次上下左右没变,但却变成一个攻前,一个袭后,同样快速而凶猛,但比前一招更为狠辣,一下子使孙庸陷入上下左右前后受敌的局面。…. 前一招可退,这第二招连给你退的余地都不留,显然是想一上来就给孙庸一个下马威,并且天、地两卫展现出来的修为决非其他八卫可比,让人看得有点胆战心惊。 但现在的孙庸已经绝非以前可比,虽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其修为境界已臻当今江湖顶尖级之列,当年在天工门研习阵法埋伏的机巧更是融入了他武功的精髓,他深知看不懂的阵法不可随意去闯的道理,让对方先动,他才有机会看出其中的奥妙,也才能有机会破阵。 但对方似乎也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两位强者紧紧相随,而其他人却原地不动,并且一定要逼得你非出手不可。 既然一定要他出手,孙庸也不再客气,再次点地而起,空中一剑荡开天卫从上攻过来的一剑,也躲开了地卫从卫头顶的一个空隙选择。 地卫一招走空,但他的身法刀势并没有停,由下撩随即拖上横削,但身在空中的孙庸身形已经反转,从上而下一剑重重的封挡在地卫的刀上,劲力之强,地卫顿时感到手臂发麻,身形顿挫。 但孙庸的招数一旦展开,就如行云流水不会停下,借封挡之力飘过地卫头顶,脚还未落地,手中的剑已经刺向身形稍顿的地卫。 两人近在咫尺,孙庸的出剑速度又极快,眼看地卫中剑不可避免,但已经回过招来的天卫见此脚下一点,整个身体瞬时弹射出去,手中的剑几乎和身体拉成了一道直线,贴着地卫的身子迅即刺向孙庸,他几乎就没有要救地卫的意思,但要刺中孙庸的意思却非常莫明确。 孙庸哪会吃这个亏,手中的剑一个转腕,已经变刺为挡,并且一下子用上了九成的功力,只要挡过天卫拼力前冲的一剑,随后顺势一撩,将他抹了脖子也说不定。 这招“云间追魂”算不上天枢剑法中的大招,但在这种近搏中的小巧功夫同样非常厉害,挑云推拉孙庸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嘡!” 一声爆响,天卫的剑被搪开了,孙庸的剑也顺势抹了上去,但天卫的身子并没有冲过来,而是被地卫拖了回去,他看到孙庸这一剑刺来急忙后退,天卫的攻击瓦解了孙庸的招数,也为他赢得转换时间,也看到了天卫的凶险,错身之际抓住了天卫的腰带,猛力一带,不但躲开了孙庸的云剑一抹,两人还迅速跳回了阵前。 从两人出手到孙庸还招,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也就来回走了三个回合,对孙庸来说只是有惊无险,但对天、地二位来说,却差点走了一会鬼门关,凭单打独斗,他们和眼前的这位差得还是有点远。 但在这三个回合中,天、地二卫配合得密不透风,不管是主动出招,还是随机应变,都能心领神会,犹如一人,往往这都是借阵法取胜的关键所在。…. 孙庸对自己一招走空有点意外,对天、地二卫如此的配合也是暗自赞叹不已,但他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随着二人的后撤,孙庸已经像只大鸟扑了过来,人在空中,剑光已经将二人笼罩,一招“天河落日”,已经是天枢剑法中的大招了。 剑招未到,剑威先至,天地二卫虽摆出拼力抵挡的架势,但展开的却是同时后退的身形,当孙庸手中的剑光落下之时,二人已退至两个三角阵形的中间位置,抵挡他剑威的不光有一刀一剑,还有一铲一锤,这也让他们两人顿时减轻了高很多压力。 “嘡!嘡!嘡!嘡!” 即便是马卫手上的马蹄锤和驼卫手上的驼峰铲都是厚重的猛力兵器,也被孙庸剑上浑厚的内力震退,天地两卫不光退了,还退向了两边,站在最后的两卫也随即往两边一分,立即形成了天地两卫夹击孙庸,且每个人都用四人拱卫的局面。 阵形陡转,孙庸不是腹背受敌就是前后受敌,天地二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刀一剑再次合击孙庸,只是这次变成了刀上剑下,孙庸已经懒得和他们玩先前的小巧功夫,身形骤转,手中的剑已经化成一道明亮的天河,腾挪翻转,劲力无限,硬生生将天卫的剑从低处托向高处,朝地卫斜劈过来的弯刀上迎去,剑光所至,招数已达,两人几乎感觉是自己使出的招数一样。 这招“斗转星移”不光有移花接木之效,后面还藏着更大的杀招,但就在地卫的弯刀被天卫的长剑带偏的一瞬,孙庸突感四件兵器分四面朝他突袭而来,蛇鞭、铁拐、短戟、长叉各取方位,有高有低,直取他身体各处要害,凶猛异常,对天地两卫的招数只使了一半,被迫拔招去应付另外四人。 但当他对天地两卫招数上的压力一减,四人的进招立撤,继续护卫拱卫其后,争得一缓的天地两卫立即变招,再次对他进行夹击。 孙庸内力浑厚,招数精奇,却每每在关键时刻被这个阵形化解,如果他应对出现半分差错,身上可能就会立即多出几个窟窿。 在孙庸眼里,这个阵形算不上复杂,甚至有些粗陋,但这种时机拿捏相互配合的招数却非常有效,这让他对这个阵法突然起了兴趣,他忽然想先不要立即将他们击败,而是用他的巧力带动,看看这个阵形到底会有多少变化。 有此一想,孙庸顿感轻松许多,身形更加灵活快捷,剑法大开大阖,气势很足,看似攻击力更强,并且变幻多端,在这样的压迫下,这个十卫伏魔阵的阵形被迫演变出五六种大的变化之多,最终孙庸终于发现了其奥妙所在。 其实这是一个大阵套小阵的连环阵,同时又是一个上下左右互转互卫的阴阳阵,阵形的关键就是天地二卫,这两人不但修为很高,出招时几乎不用顾及自己的两侧和身后,这让他们的攻击力大大加强,要想破此阵,只要将这两个人各个击破,其他那些人在孙庸跟前便不足为虑,这个阵自然也就破了。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已经交手不下五六十个回合,孙庸出招已不下百招,但孙庸的攻击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力道更猛,但其身法变换却越来越迟缓,似乎有些着急,很想拼命,很想一招解决问题。 这时候的天地二卫象是看到了机会,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频繁换位攻击,让孙庸的反击每每落空,孙庸的反击愈加急躁,出招的漏洞也越来越多,由此带动,二卫的换位转换更为迅捷,以至于在外围卫护他们的其他八卫已经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脸上已经露出微笑的沙康突然发现翁锐也在偷偷的乐,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急急喝道:“控制节奏!” 这哪里还来得及啊! 自从去过天工门,孙庸几乎快成了给别人挖坑的祖宗,这点连翁锐都望尘莫及,他费了这么大力气造就的局面岂容错失! 孙庸的招数瞬间爆发,刚才的疲态、急态、滞泰顿时一扫而光,自己练就的天枢剑法连发三招,“星河横舟”,“繁星万点”,“星曜天河”,宏大的气息连空气都在震颤,剑光洒下就是一道天河,一招破掉天地二卫,另两招破掉已经混乱的阵形卫护,长啸一声,恃剑而立,气象万丈。 翁锐心道:师弟这一趟大漠也没白来啊!. ... “阴师兄,这回该我了,”孙庸赶紧上去将已经有点心潮澎湃的阴石硬是拉了下来,“您先歇息一下吧。” 翁锐也过来安抚阴石,并给他送过来一杯水:“师兄辛苦,喝口水吧。” 坐在一旁的莫珺也由衷赞叹道:“阴大哥,你真厉害!” 说实在的,阴石这一场确实厉害,硬碰硬全是实力,没有一点投机取巧,但就算获胜也看不出他有任何高兴的神色,还有点出离愤怒,连他身边的人都去安抚他,这让沙康这边的人有点意外。 阴石的父亲阴泰刚刚去世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迦南给阴石留下的隐疾,平时与常人无异,性格内向,话不是很多,但任何激烈的拼杀都可能会激发他内心深处难以根除的魔性,只有他身边出的这些人才知道如何让他的情绪保持稳定。 阴石的情绪慢慢平复,脸色也恢复正常,孙庸这才注意到,天姆十卫已经在广场中间结阵以待。 孙庸看了一眼天姆十卫,对沙康道:“他们这里面的人有八位已经打过一场,这样对他们好像有点不公,要不要让他们歇息一下啊?” “以十对一,他们已经很赚便宜了,”沙康道,“只要孙大侠不觉得不公就好。” “呵呵,难得来承天教圣地一趟,能领略一下贵教十卫伏魔阵的威力倒是荣幸得很,”孙庸道,“让他们尽管施为就好。” “那你可注意了!”沙康说完手一挥便不再说话。 孙庸缓步走向广场中间,随便瞟了一眼,也没感觉这个十卫降魔阵有什么特别,天卫、地卫还没有出手的两位一剑一刀站在前面,他们身后是六个人,三人一组组成一个三角阵形,后面两卫也是和天地两卫一样等距离站立。 等孙庸走到天地两卫前面站定,眼中忽然有一种错觉,感觉他们所站的位置,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由三个人组成一个三角,变化之下就是一个由无数三角组成的网络,就算是孙庸这位曾经在天工门浸淫过阵法埋伏的高手,也难于一下子看破这其中的奥妙。 见孙庸过来,天、地两卫两人微微一礼,其他人也跟着施礼,显得很是客气,见此,孙庸也是拱手弯腰略施一礼。 但还没等孙庸的身子完全抬起,天、地两卫已经出手,一剑一刀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同时攻了过来,天卫用剑从上直刺孙庸左肩,地卫使刀从下斜撩孙庸右腿,蓄势而发,威猛异常。 但孙庸并没有去挡任何一个人,而是手中长剑一振,幻出无数剑影护住身前,随即脚一点地飞身而起,向后飘出五步开外,但天、地二卫并未就此放松,招数未老而变,紧随孙庸踏上一步,飘至孙庸两侧,再次同时攻击。 他们这次上下左右没变,但却变成一个攻前,一个袭后,同样快速而凶猛,但比前一招更为狠辣,一下子使孙庸陷入上下左右前后受敌的局面。…. 前一招可退,这第二招连给你退的余地都不留,显然是想一上来就给孙庸一个下马威,并且天、地两卫展现出来的修为决非其他八卫可比,让人看得有点胆战心惊。 但现在的孙庸已经绝非以前可比,虽只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其修为境界已臻当今江湖顶尖级之列,当年在天工门研习阵法埋伏的机巧更是融入了他武功的精髓,他深知看不懂的阵法不可随意去闯的道理,让对方先动,他才有机会看出其中的奥妙,也才能有机会破阵。 但对方似乎也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两位强者紧紧相随,而其他人却原地不动,并且一定要逼得你非出手不可。 既然一定要他出手,孙庸也不再客气,再次点地而起,空中一剑荡开天卫从上攻过来的一剑,也躲开了地卫从卫头顶的一个空隙选择。 地卫一招走空,但他的身法刀势并没有停,由下撩随即拖上横削,但身在空中的孙庸身形已经反转,从上而下一剑重重的封挡在地卫的刀上,劲力之强,地卫顿时感到手臂发麻,身形顿挫。 但孙庸的招数一旦展开,就如行云流水不会停下,借封挡之力飘过地卫头顶,脚还未落地,手中的剑已经刺向身形稍顿的地卫。 两人近在咫尺,孙庸的出剑速度又极快,眼看地卫中剑不可避免,但已经回过招来的天卫见此脚下一点,整个身体瞬时弹射出去,手中的剑几乎和身体拉成了一道直线,贴着地卫的身子迅即刺向孙庸,他几乎就没有要救地卫的意思,但要刺中孙庸的意思却非常莫明确。 孙庸哪会吃这个亏,手中的剑一个转腕,已经变刺为挡,并且一下子用上了九成的功力,只要挡过天卫拼力前冲的一剑,随后顺势一撩,将他抹了脖子也说不定。 这招“云间追魂”算不上天枢剑法中的大招,但在这种近搏中的小巧功夫同样非常厉害,挑云推拉孙庸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嘡!” 一声爆响,天卫的剑被搪开了,孙庸的剑也顺势抹了上去,但天卫的身子并没有冲过来,而是被地卫拖了回去,他看到孙庸这一剑刺来急忙后退,天卫的攻击瓦解了孙庸的招数,也为他赢得转换时间,也看到了天卫的凶险,错身之际抓住了天卫的腰带,猛力一带,不但躲开了孙庸的云剑一抹,两人还迅速跳回了阵前。 从两人出手到孙庸还招,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他们也就来回走了三个回合,对孙庸来说只是有惊无险,但对天、地二位来说,却差点走了一会鬼门关,凭单打独斗,他们和眼前的这位差得还是有点远。 但在这三个回合中,天、地二卫配合得密不透风,不管是主动出招,还是随机应变,都能心领神会,犹如一人,往往这都是借阵法取胜的关键所在。…. 孙庸对自己一招走空有点意外,对天、地二卫如此的配合也是暗自赞叹不已,但他并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随着二人的后撤,孙庸已经像只大鸟扑了过来,人在空中,剑光已经将二人笼罩,一招“天河落日”,已经是天枢剑法中的大招了。 剑招未到,剑威先至,天地二卫虽摆出拼力抵挡的架势,但展开的却是同时后退的身形,当孙庸手中的剑光落下之时,二人已退至两个三角阵形的中间位置,抵挡他剑威的不光有一刀一剑,还有一铲一锤,这也让他们两人顿时减轻了高很多压力。 “嘡!嘡!嘡!嘡!” 即便是马卫手上的马蹄锤和驼卫手上的驼峰铲都是厚重的猛力兵器,也被孙庸剑上浑厚的内力震退,天地两卫不光退了,还退向了两边,站在最后的两卫也随即往两边一分,立即形成了天地两卫夹击孙庸,且每个人都用四人拱卫的局面。 阵形陡转,孙庸不是腹背受敌就是前后受敌,天地二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刀一剑再次合击孙庸,只是这次变成了刀上剑下,孙庸已经懒得和他们玩先前的小巧功夫,身形骤转,手中的剑已经化成一道明亮的天河,腾挪翻转,劲力无限,硬生生将天卫的剑从低处托向高处,朝地卫斜劈过来的弯刀上迎去,剑光所至,招数已达,两人几乎感觉是自己使出的招数一样。 这招“斗转星移”不光有移花接木之效,后面还藏着更大的杀招,但就在地卫的弯刀被天卫的长剑带偏的一瞬,孙庸突感四件兵器分四面朝他突袭而来,蛇鞭、铁拐、短戟、长叉各取方位,有高有低,直取他身体各处要害,凶猛异常,对天地两卫的招数只使了一半,被迫拔招去应付另外四人。 但当他对天地两卫招数上的压力一减,四人的进招立撤,继续护卫拱卫其后,争得一缓的天地两卫立即变招,再次对他进行夹击。 孙庸内力浑厚,招数精奇,却每每在关键时刻被这个阵形化解,如果他应对出现半分差错,身上可能就会立即多出几个窟窿。 在孙庸眼里,这个阵形算不上复杂,甚至有些粗陋,但这种时机拿捏相互配合的招数却非常有效,这让他对这个阵法突然起了兴趣,他忽然想先不要立即将他们击败,而是用他的巧力带动,看看这个阵形到底会有多少变化。 有此一想,孙庸顿感轻松许多,身形更加灵活快捷,剑法大开大阖,气势很足,看似攻击力更强,并且变幻多端,在这样的压迫下,这个十卫伏魔阵的阵形被迫演变出五六种大的变化之多,最终孙庸终于发现了其奥妙所在。 其实这是一个大阵套小阵的连环阵,同时又是一个上下左右互转互卫的阴阳阵,阵形的关键就是天地二卫,这两人不但修为很高,出招时几乎不用顾及自己的两侧和身后,这让他们的攻击力大大加强,要想破此阵,只要将这两个人各个击破,其他那些人在孙庸跟前便不足为虑,这个阵自然也就破了。 到了这个时候,双方已经交手不下五六十个回合,孙庸出招已不下百招,但孙庸的攻击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力道更猛,但其身法变换却越来越迟缓,似乎有些着急,很想拼命,很想一招解决问题。 这时候的天地二卫象是看到了机会,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频繁换位攻击,让孙庸的反击每每落空,孙庸的反击愈加急躁,出招的漏洞也越来越多,由此带动,二卫的换位转换更为迅捷,以至于在外围卫护他们的其他八卫已经完全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脸上已经露出微笑的沙康突然发现翁锐也在偷偷的乐,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急急喝道:“控制节奏!” 这哪里还来得及啊! 自从去过天工门,孙庸几乎快成了给别人挖坑的祖宗,这点连翁锐都望尘莫及,他费了这么大力气造就的局面岂容错失! 孙庸的招数瞬间爆发,刚才的疲态、急态、滞泰顿时一扫而光,自己练就的天枢剑法连发三招,“星河横舟”,“繁星万点”,“星曜天河”,宏大的气息连空气都在震颤,剑光洒下就是一道天河,一招破掉天地二卫,另两招破掉已经混乱的阵形卫护,长啸一声,恃剑而立,气象万丈。 翁锐心道:师弟这一趟大漠也没白来啊!.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6:莫珺说理 “啪!啪!” 看到歪七扭八败落一地的天姆十卫,沙康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但一转眼就露出笑容,似乎并没怎么生气,竟站起来拍手向孙庸表示祝贺。 “孙大侠,你很不错,”沙康道,“我没想到你的武功修为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你已经有资格和我一战了。” “沙康圣使,听说你也很厉害,”孙庸道,“如果你和翁师兄战后还有一战之力,我倒是很乐意陪你走几招。” 孙庸非常明白,师兄翁锐这次来的主要目标就是沙康,他可不想抢这个风头,但嘴上的便宜能占还是要占的。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沙康身边的一位法王不干了,站起身来指着孙庸道,“要想挑战圣使,先得过我这一关。”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孙庸很无所谓的笑道,“就算是承天教人才济济,也不能谁上来说和我打一架我就打呀,这总得有个说头吧。” 孙庸这话说得有点气人,连翁锐等人都乐了,这完全是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呀。 沙康一开始提过四王卫天阵,但哪四王却没有细作介绍,被孙庸说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把这几位给气坏了,因为他们在承天教的位置要比天姆十卫尊崇得多,可以坐在圣使身旁,连圣使坐下卫使都没有这个地位。 “好,那我们就让你认识认识!”另一位也站起来怒道。 “请教!”孙庸依旧笑着微微一礼,或者说是挑衅。 “呵呵,是老夫礼数不周,我来介绍一下吧,”沙康抬手压了压,安抚了一下手下,趋前一步,依次指着几位法王道,“他们是我教四大法王,护经法王,护泉法王,护牲法王,护剑法王。” “哦,果然厉害,护的东西都不同凡响啊。”孙庸依旧不阴不阳道。 “嘻嘻,这个倒是很有趣呢,”莫珺在一旁笑道,“我去朝拜过天姆圣殿,圣殿里天姆娘娘的四个侍女手上各拿了一件东西,原来这就是四大法王要护的东西,看来这真是承天教的宝贝了。” “你这个小姑娘叫莫珺吧,我听说过你,”沙康道,“你能去天姆圣殿朝拜,对天姆很是恭敬,足显你还有些灵根,要不就留下做个教主侍女好了,呵呵。” 沙康一看莫珺插嘴,就想调笑一下,也好灭灭翁锐等人的威风,他的话确实也让翁锐感到一丝难堪,而沙康的那些手下见状也都笑了起来,似乎已经将刚才的几场失利都给忘了。 翁锐刚想站起身来给莫珺找找面子,但被她伸手给按住了,她自己倒是站了起来,还往前走了两步。 按说沙康说出这么低俗的话来,莫珺理该生气才对,但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沙康圣使能这么说,我终于知道承天教为什么要衰落了。”…. 莫珺的声音很是悦耳,但她说出的话却很有力道,连沙康这种人都有点兜不住了。 “住口,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沙康道,“在这里亵渎天姆是要治死罪的。” 莫珺依然春风满面,悦声细语:“不要说你们有没有治我死罪的本事,就我看你们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说你也要挑战一下我?”沙康阴阴地道。 “我有自知之明,武功上绝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在讲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莫珺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表情肃然,因为这里面也有她的切肤之痛:“就因为我跟着翁哥哥,你就派人去了莫干剑庄,杀了我家六个人,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认为承天教是一个充满邪恶、十恶不赦地教派,没有一丁点好印象。” “但自我到了西域大漠,领略了这里的山水沙石和草木牛羊,见到了这里的牧族百姓以后,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信仰要供奉承天教了,创立该教的前辈一定是一位非常智慧又非常有爱心的人。” “当然,这还用你说?”沙康道。 “只是可惜了,”莫珺继续道,“那位前辈塑造了一个牧族民众心中万能的神天姆,他书写了很好的教义让人们在困苦之地能心有归处,他设立四大法王去卫护神圣的教义,卫护眼泪一样珍贵的泉水,卫护绿洲上可以养活万民的牲畜,还有卫护可以保护圣教和百姓的武功,可是这些,你们现在都没用对地方。” “他设立天姆十卫,以其名称来看,就是要提醒所有人有所敬畏,天、地、水、沙、草、木、牛、羊、马、驼,哪一个不是大漠、绿洲牧族的命脉,这既是法器,也是信仰,而你们现在却都把它当作满足自己一己私利的工具。” 莫珺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沙康等人:“像你们这样除了索取供奉,勾心斗角,寻仇滋事,你们心中还有没有成千上万信奉天姆的牧族民众?你们所做的每件事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生计?像你们这样能代表天姆吗?还有什么资格谈在天姆面前治我死罪?” “放肆!” 护经法王一声怒喝,四大法王齐齐跳出扑向莫珺,恨不能把她撕了,孙庸一个闪身已经拦在莫珺身前。 众人再一次被莫珺震撼,连沙康都深感诧异,他为争夺这个圣使之位费尽了心机,但却从未去想过如此明显的道理,竟一时无语以对。 翁锐他们每个人心中以前几乎都没想过承天教有什么好处,就连普通教众也觉得都是和他们作对的人,但莫珺却以自己的淳朴善良和聪慧通透看待承天教,这一席话说得痛快淋漓,比直接上手打这帮人一顿还要过瘾。 “我觉得莫姑娘说得非常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冲我来。”孙庸道。 “师弟,你和珺儿退下,”翁锐走上前来道,“我和沙康之间的账总是要了的,就从这里开始吧。” “你这就决定要独自面对我教四大法王?”沙康似乎对翁锐在和他对决之前要先和四大法王打一架不太相信。 “我要面对的是你,”翁锐冷冷道,“他们我还没放在眼里。” “好,好,”沙康微微点着头连说两声好,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又有一丝无奈,随后大手一挥,一声厉喝:“四王卫天阵!”. ... “啪!啪!” 看到歪七扭八败落一地的天姆十卫,沙康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但一转眼就露出笑容,似乎并没怎么生气,竟站起来拍手向孙庸表示祝贺。 “孙大侠,你很不错,”沙康道,“我没想到你的武功修为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你已经有资格和我一战了。” “沙康圣使,听说你也很厉害,”孙庸道,“如果你和翁师兄战后还有一战之力,我倒是很乐意陪你走几招。” 孙庸非常明白,师兄翁锐这次来的主要目标就是沙康,他可不想抢这个风头,但嘴上的便宜能占还是要占的。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沙康身边的一位法王不干了,站起身来指着孙庸道,“要想挑战圣使,先得过我这一关。”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孙庸很无所谓的笑道,“就算是承天教人才济济,也不能谁上来说和我打一架我就打呀,这总得有个说头吧。” 孙庸这话说得有点气人,连翁锐等人都乐了,这完全是没有把人家放在眼里呀。 沙康一开始提过四王卫天阵,但哪四王却没有细作介绍,被孙庸说不知道他们是谁,可把这几位给气坏了,因为他们在承天教的位置要比天姆十卫尊崇得多,可以坐在圣使身旁,连圣使坐下卫使都没有这个地位。 “好,那我们就让你认识认识!”另一位也站起来怒道。 “请教!”孙庸依旧笑着微微一礼,或者说是挑衅。 “呵呵,是老夫礼数不周,我来介绍一下吧,”沙康抬手压了压,安抚了一下手下,趋前一步,依次指着几位法王道,“他们是我教四大法王,护经法王,护泉法王,护牲法王,护剑法王。” “哦,果然厉害,护的东西都不同凡响啊。”孙庸依旧不阴不阳道。 “嘻嘻,这个倒是很有趣呢,”莫珺在一旁笑道,“我去朝拜过天姆圣殿,圣殿里天姆娘娘的四个侍女手上各拿了一件东西,原来这就是四大法王要护的东西,看来这真是承天教的宝贝了。” “你这个小姑娘叫莫珺吧,我听说过你,”沙康道,“你能去天姆圣殿朝拜,对天姆很是恭敬,足显你还有些灵根,要不就留下做个教主侍女好了,呵呵。” 沙康一看莫珺插嘴,就想调笑一下,也好灭灭翁锐等人的威风,他的话确实也让翁锐感到一丝难堪,而沙康的那些手下见状也都笑了起来,似乎已经将刚才的几场失利都给忘了。 翁锐刚想站起身来给莫珺找找面子,但被她伸手给按住了,她自己倒是站了起来,还往前走了两步。 按说沙康说出这么低俗的话来,莫珺理该生气才对,但她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沙康圣使能这么说,我终于知道承天教为什么要衰落了。”…. 莫珺的声音很是悦耳,但她说出的话却很有力道,连沙康这种人都有点兜不住了。 “住口,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沙康道,“在这里亵渎天姆是要治死罪的。” 莫珺依然春风满面,悦声细语:“不要说你们有没有治我死罪的本事,就我看你们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 “这么说你也要挑战一下我?”沙康阴阴地道。 “我有自知之明,武功上绝不是你的对手,我只是在讲一个道理。” 说到这里,莫珺脸上的笑容已经没了,表情肃然,因为这里面也有她的切肤之痛:“就因为我跟着翁哥哥,你就派人去了莫干剑庄,杀了我家六个人,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认为承天教是一个充满邪恶、十恶不赦地教派,没有一丁点好印象。” “但自我到了西域大漠,领略了这里的山水沙石和草木牛羊,见到了这里的牧族百姓以后,我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信仰要供奉承天教了,创立该教的前辈一定是一位非常智慧又非常有爱心的人。” “当然,这还用你说?”沙康道。 “只是可惜了,”莫珺继续道,“那位前辈塑造了一个牧族民众心中万能的神天姆,他书写了很好的教义让人们在困苦之地能心有归处,他设立四大法王去卫护神圣的教义,卫护眼泪一样珍贵的泉水,卫护绿洲上可以养活万民的牲畜,还有卫护可以保护圣教和百姓的武功,可是这些,你们现在都没用对地方。” “他设立天姆十卫,以其名称来看,就是要提醒所有人有所敬畏,天、地、水、沙、草、木、牛、羊、马、驼,哪一个不是大漠、绿洲牧族的命脉,这既是法器,也是信仰,而你们现在却都把它当作满足自己一己私利的工具。” 莫珺明亮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沙康等人:“像你们这样除了索取供奉,勾心斗角,寻仇滋事,你们心中还有没有成千上万信奉天姆的牧族民众?你们所做的每件事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生计?像你们这样能代表天姆吗?还有什么资格谈在天姆面前治我死罪?” “放肆!” 护经法王一声怒喝,四大法王齐齐跳出扑向莫珺,恨不能把她撕了,孙庸一个闪身已经拦在莫珺身前。 众人再一次被莫珺震撼,连沙康都深感诧异,他为争夺这个圣使之位费尽了心机,但却从未去想过如此明显的道理,竟一时无语以对。 翁锐他们每个人心中以前几乎都没想过承天教有什么好处,就连普通教众也觉得都是和他们作对的人,但莫珺却以自己的淳朴善良和聪慧通透看待承天教,这一席话说得痛快淋漓,比直接上手打这帮人一顿还要过瘾。 “我觉得莫姑娘说得非常好,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冲我来。”孙庸道。 “师弟,你和珺儿退下,”翁锐走上前来道,“我和沙康之间的账总是要了的,就从这里开始吧。” “你这就决定要独自面对我教四大法王?”沙康似乎对翁锐在和他对决之前要先和四大法王打一架不太相信。 “我要面对的是你,”翁锐冷冷道,“他们我还没放在眼里。” “好,好,”沙康微微点着头连说两声好,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但又有一丝无奈,随后大手一挥,一声厉喝:“四王卫天阵!”.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7:四大法王 “是!” 四大法王一声应和,飞身到了场地中央,两两一分,布好了一个前宽后窄的斗形四角阵。翁锐冲沙康点点头,漫步走到阵前。 护经法王前面居左,身形高大,手中一把青铜降魔杵上翻着浪花,青光闪闪,足有三尺来长,细柄粗头,绝对分量不轻,他前弓后据,铜杵斜横眉前,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对翁锐怒目而视。 前面右手是护剑法王,他是个胖子,一看就是吃什么都消化很好的那种,怀中抱一把卫天剑,剑身宽厚,剑头为三尖两刃,森冷怪异,身体斜站,目光斜视,极为傲慢,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对翁锐的看不起,又好像自己就是来看热闹的,这里的一切和自己无关。 后面靠左的是他们的护牲法王,他不光身材矮小,还长得十分丑陋,他两腿后躬前伸,身子俯得很低,两把闪着耀眼光芒的四刃火焰钺却高高举起,像一只大鹰展开的翅膀,但他的头硬是连扭带低,从底下透出一双鹰眼,样子说不出的恐怖。 护泉法王身材不低,但是个瘦子,连颧骨都很突出,满脸是毛,头发飘散,让人想起汉地传说中的无常,手里平握一柄天蝎杖,仗顶就像一只硕大的毒蝎,挥舞着两只闪着寒光的蝎螯,一节节蝎尾延伸得很长,几乎和他人等高,通体黑褐,阴森恐怖,看着就让人头有些皮发麻。 翁锐明白,这些人能居此位,必然有些本事,身材兵器越是怪异,其功夫就可能越与众不同,也总会有些突发奇想和独到之处,但他今天却没有细察他们功夫的心情和打算,他得尽快过了这一关,然后解决沙康,到了这里见不到山子他的心就永远不会静。 翁锐默默地看着四人,这些人依然用那些奇怪的姿势看着他,他不动,这些人也不动,好像就是要等着翁锐出招一样,他甚至都在想,要是他不动,这些人会不会一直就这么怪怪地等下去。 但翁锐不想等了,他将剑平举,缓缓地拔剑,剑和剑鞘摩擦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拉得很长,所有的人都听得到,现场太安静了。 陡然间,翁锐长剑一振,幻出三道剑影,竟然是他最初所学剑法混元剑的第一招遥祭三尊,既算是行礼,表达对承天教四大藩王的尊重,也算是个开局。 虽是一个起式行礼的招数,但翁锐出剑所催动的剑气已经轰然作响,身形一闪就像一道灰影掠过,直插四人中心地带,四王卫天阵顿时也被他触发。 翁锐的脚尖刚一落地,护牲法王矮小的身子已经贴地滚了进来,手中的火焰钺上下翻飞,左右旋转,削刺斩勾环环相扣,专攻下盘,范围不大,但威胁不小。 因为周身还有三王环侍,翁锐旋即纵身而掠起,同时剑光已经撒向四周,一上来就是混沌初开中的大招“虚一问道”,这本是防止身在空中其他三人偷袭的招数,但另外三人却没有动,而此时他在空中的身形已经翻转,从上至下,一掌朝护牲法王头顶拍去。….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是!” 四大法王一声应和,飞身到了场地中央,两两一分,布好了一个前宽后窄的斗形四角阵。翁锐冲沙康点点头,漫步走到阵前。 护经法王前面居左,身形高大,手中一把青铜降魔杵上翻着浪花,青光闪闪,足有三尺来长,细柄粗头,绝对分量不轻,他前弓后据,铜杵斜横眉前,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对翁锐怒目而视。 前面右手是护剑法王,他是个胖子,一看就是吃什么都消化很好的那种,怀中抱一把卫天剑,剑身宽厚,剑头为三尖两刃,森冷怪异,身体斜站,目光斜视,极为傲慢,眯起的眼睛似乎是对翁锐的看不起,又好像自己就是来看热闹的,这里的一切和自己无关。 后面靠左的是他们的护牲法王,他不光身材矮小,还长得十分丑陋,他两腿后躬前伸,身子俯得很低,两把闪着耀眼光芒的四刃火焰钺却高高举起,像一只大鹰展开的翅膀,但他的头硬是连扭带低,从底下透出一双鹰眼,样子说不出的恐怖。 护泉法王身材不低,但是个瘦子,连颧骨都很突出,满脸是毛,头发飘散,让人想起汉地传说中的无常,手里平握一柄天蝎杖,仗顶就像一只硕大的毒蝎,挥舞着两只闪着寒光的蝎螯,一节节蝎尾延伸得很长,几乎和他人等高,通体黑褐,阴森恐怖,看着就让人头有些皮发麻。 翁锐明白,这些人能居此位,必然有些本事,身材兵器越是怪异,其功夫就可能越与众不同,也总会有些突发奇想和独到之处,但他今天却没有细察他们功夫的心情和打算,他得尽快过了这一关,然后解决沙康,到了这里见不到山子他的心就永远不会静。 翁锐默默地看着四人,这些人依然用那些奇怪的姿势看着他,他不动,这些人也不动,好像就是要等着翁锐出招一样,他甚至都在想,要是他不动,这些人会不会一直就这么怪怪地等下去。 但翁锐不想等了,他将剑平举,缓缓地拔剑,剑和剑鞘摩擦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拉得很长,所有的人都听得到,现场太安静了。 陡然间,翁锐长剑一振,幻出三道剑影,竟然是他最初所学剑法混元剑的第一招遥祭三尊,既算是行礼,表达对承天教四大藩王的尊重,也算是个开局。 虽是一个起式行礼的招数,但翁锐出剑所催动的剑气已经轰然作响,身形一闪就像一道灰影掠过,直插四人中心地带,四王卫天阵顿时也被他触发。 翁锐的脚尖刚一落地,护牲法王矮小的身子已经贴地滚了进来,手中的火焰钺上下翻飞,左右旋转,削刺斩勾环环相扣,专攻下盘,范围不大,但威胁不小。 因为周身还有三王环侍,翁锐旋即纵身而掠起,同时剑光已经撒向四周,一上来就是混沌初开中的大招“虚一问道”,这本是防止身在空中其他三人偷袭的招数,但另外三人却没有动,而此时他在空中的身形已经翻转,从上至下,一掌朝护牲法王头顶拍去。…. Serviavaible Theserveristeporarilyuoserviceyourrequestduetoaiiorcapas.Pleasetryagater.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8:终极之战 自从翁锐领了一伙人过来,沙康可能想过他这十卫四大法王会输,但一定没想到都会输,并且更没想到他认为至少可以拦住翁锐几个时辰的四王卫天阵,竟成了支撑时间最短的阵,从翁锐拔剑到结束,双方只战了五六个回合。 翁锐的实力太可怕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终于明白当初迦南为什么要他将翁锐诱至西域,让他不要在中土和他动手,难道是怕自己在中土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心底顿生一丝寒意。 但沙康毕竟是西域一带的强者,也是宗师级的人物,在西域,除了和他明里暗里较量多年的迦南,他还真没输给过谁。 沙康在中土虽差点栽在朱玉手上,但那是籍于她手上强横无比的暗器,不足以让他服气,现在看到翁锐的功夫修为,虽将四大法王打得七零八落,但也让他放松了很多,骤起再博上一把的强烈欲望,因为迦南已经不在了,而且迦南并不是死在翁锐手上,他现在才是西域大漠的第一! 沙康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连刚刚还十分推崇的四大法王看都没看,他的眼神全集中在翁锐身上,因为翁锐在破了四王卫天阵之后,也一直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我现在可以和你一战?”翁锐的声音低沉阴冷,心气平静,但字字清晰。 “我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了。”沙康也显得很是平静,连刚才看翁锐与四王对阵时的惊愕和焦躁都没有了,这是高手对决应有的气息。 “你本不用等,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翁锐道。 “路没走完,谁都不知道哪里会是尽头,”沙康的话很有点哲理,“你我能在这里分个胜负,也许就是天姆的授意。” “你的那个天姆和我没关系,”翁锐道,“我只对你曾经的许诺感兴趣,你说过的话还算数?” “当然,”沙康道,“我说过很多话,不知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离开峟仙医馆时说的那句。”翁锐道。 “我已经说过,只要你胜了我,带回西域的人我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沙康道,“只是……” 沙康有点犹豫,似乎有话要说,但翁锐却没有让他说下去,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没有只是,”翁锐斩钉截铁道,“不论胜负,人我都要带走,除非我死!” 沙康愣了愣,冷哼一声道:“哼,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就请把!” “唰!” 一道剑光闪过,忽显而隐,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看到翁锐的动作,但那到光亮却依然留在眼中,随即扑面而来的一阵空气微微的震颤,不对,是两阵,相继而止,就像那种惊雷后的震颤,但这里却悄无声息。 翁锐的这一剑并没有袭向沙康,而是振剑一挥,一下子将自己的内息催发至十成,宏大的气息勃然而发,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再想在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沙康没有被翁锐的剑光所袭扰,但其宏大的气息也将他的内息触发,他只是双臂微微一震,一生的深厚修为也被他激发到极致,掩饰不住的气息也是浑然外泄,几乎是要和翁锐的气息撞在一起。 两个人虽还未出招,但较量已经开始,双方蓬勃的气息慢慢交织凝结,最后合成一股浓浓的杀气,并逐渐弥漫开来,在场的人就算是没遇到任何触动,但你仍然可以感到透骨的寒气,所有的毛孔都在一点点地收缩。 现在广场上除了天姆泉的出水声已经听不到其他任何声息,而这点声音更是将这里衬托得寂静可怕,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甚至有些人感觉这呼吸都不是自己屏住的,而是被一块用力也推不开的大石头压住的,就像是梦魇中的挣扎。 他们睁大眼睛,目不斜视,不敢错过一丝一毫,因为这不光是两人的一场终极之战,也是一场可以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一战,更是旷世一战! 沙康眼中莽荒的野性已经被点然,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爆发的洪荒古兽,贪婪的盯着流着鲜血的最后一块鲜肉,随时准备扑上将对方撕成碎片。 翁锐眼中凝聚的却是复仇的火焰,这火焰他是以亲情和自己的生命点然,是一种足以化天地万物为灰烬的力量,生命在,火焰就在,永不熄灭。 两厢对峙已经有盏茶功夫,两束目光几乎凝结在一起,他们都在感觉、寻找、探察着对方哪怕是一丝的懈怠,或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破绽,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压迫与紧张的寂静中,处在山腰之处的平台上掠过一丝微风,一片枯了一半的胡杨树叶在风中抖了两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树枝,随风在半空中翻转了几圈,飘飘荡荡从翁锐和沙康两人中间落下。 不请自来的树叶,让沙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翁锐的眼睑也出现了微微地跳动,陡然间,两人几乎同时身形错动,抬掌隔空击向已落至两人胸前的胡杨树叶。 “轰!” 一声闷响,浑厚而雄壮,漂浮在两掌之间的那片树叶,一瞬间化作齑粉,强大的劲力冲击回来,两人脸上的肌肉抖动扭曲,狰狞可怕,身子也同时随巨震向后飘落,数步之外才拿住身形,站稳脚跟。 十数步之外的众人随着这声闷响身心也是一震,有些人本能的发力护住自身,数位功力稍弱的转瞬就被扑倒在地,两颗胡杨树更是像遇到狂风,簌簌抖动,树叶被震落无数。 对翁锐和沙康而人来说,适才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掌,且几乎都用了全力,不分伯仲的结果让两人都对对方惊诧不已,原有的想象和猜测不但没有得到解答,而且疑惑更多。 沙康知道翁锐很是厉害,但其终究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就算进境再快,内力修为总归会受到一些时间的限制,况且自己天生神力,且有诸多雪域异遇,这一生的修为除了在功法上被迦南钻了一些空子之外,从来就没输给过任何人,但这个翁锐不但挡住了他,还显示出其浑厚的绵延之力,实在在让他刮目相看。…. 迦南是西域的强者,他和沙康之间明争暗斗多年,他们之间是具有可比性的,数年之前翁锐能以一己之力胜过迦南,说明他已经凌驾于迦南之上,这些年在修炼上他从未懈怠,这次大漠之行,偶借黑水遗宝的启示让他悟出了天枢十三偈的“陌途同归”,并把自己的归一功推到了生死界,但还是未能撼动这个沙康,难怪他如此豪横,不可一世。 但想归想,都只是心中划过的一个念头,他们两人谁都不会给对方留出时间,既然出手,就绝没有停下的道理。 沙康刚刚站住随即脚下一点,人已经飞身而起,长剑在空中划过,长臂宛如龙蛇,剑形堪比沙漠中无穷无尽的波澜,一招“沙涛万里”,带着“嗡嗡”的沙硕轰鸣声攻向翁锐。 翁锐在退后中身形已经开始飞转,当他卸掉两人对掌的强大劲力后旋即回转飘出,手中长剑左右一分旋聚中央,随着身形挥出就是一道明亮的剑河,一招混沌初开剑的“开天辟地”,伴随着犀利的剑啸劈向沙康的剑光。 “啵!” 两剑相触,剑威四射,两位强者撞在一起的超强劲力虽震得他们自己手臂发麻,但谁都没有停下,翁锐在飘动中抢先一步错身、转体,手中的剑已经被带出一道弧线,剑影被剑光包裹,剑光被剑气催动,“太初之遗”凝聚着翁锐在混沌剑法上的先天之灵和后天之气,像道彩虹,撕扯着空气斜切沙康的臂膀。 面对翁锐气势如虹的一剑,沙康身形一晃,整个身子就像飘起来一样,虽被那道彩虹压着,但咫尺距离并不能被压缩半寸,而他的剑在身体的飘飞扭转中,鬼魅般的从底下摇摆穿出,剑光在闪动中竟插入了那道彩虹。 沙康这一招,不光身法怪异,就连这剑招也是匪夷所思,不但避开了翁锐的剑锋,还反守为攻,剑气直袭翁锐肋下。 随着这二人剑法的展开,广场中央方圆数丈之内已经被一片剑气和剑影所笼罩,两个飘飞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道浅浅的痕迹,这身姿气象犹如两位仙人游走嬉戏,超凡脱俗,只有砰然作响的兵器碰撞和不断爆发的剑威,在不断提示着有两个人在这里拼死相搏。 翁锐的剑法出自于他对混沌初开的体悟,融含着天地自然的磅礴大气,沙康的剑法不拘一格,随意挥洒,充满的莽荒之力,谁也不输谁给谁,数十招下来,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翁锐钦佩沙康的功夫修为,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情急之下,他率先起了变化,陡然收起已经根植于他血脉之中的中正大气的道家身法,身体开始在沙康一剑快似一剑的压迫下变得极度扭曲,转换翻转更是非常人所想,受黑水遗宝启发所悟出的全新功法瞬间就被激活,强大的内息随着他的扭曲急速穿行在以往看似完全不可能的经脉和穴位,顺畅而宏大,星转天河,五曜化神,两剑相触,一声厉喝,星河化成的陌途同归劲力瞬时将沙康手中的剑震飞,连他本人也被迫后退数步。…. 面对已露的败像,沙康嘴角噙血,满眼的不信与不甘,大吼一声,两掌一分,飞身一掌朝翁锐劈来,见此翁锐踏上一步,身形舒展,单掌一伸迎了上去。 “噗!” 又是一声闷响,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厚重,两掌相接竟然黏在了一起,瞬间形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在这一刻,沙康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但这丝微笑很快就变成了惊恐,他发现自己的独门绝技,充满莽荒之力的冰刺玄功忽然在翁锐这里不灵了,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迦南的赤焰魔功,没有人能克制他的冰刺玄功,它可以透过任何真气的防护,给对方的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直至要了他的小命。 但他的冰刺玄功透入翁锐的真气之内,不但不能损伤他分毫,自己的玄功真气还被化得无影无踪,不管他如何催动,他的冰刺玄功竟然发挥不出一点威力。 大惊之下,沙康想撤掌收回内力,但就在此时,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撤不回了,他忽然感到翁锐的内息逆转,他的身体一下子成了一个强大的吸盘,自己多年的修为忽然间源源不断地朝他流去,并且越来越快,他想阻止,但已经凝聚不内力,完全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局面。 沙康的脸已经不像一张人脸,嘴唇微张,肌肉扭曲,五官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看起来极度痛苦,翁锐忽然心生一丝怜悯,掌力一收,沙康一下子就跌了出去,爬起来后又退后两步,许久那种惊恐和绝望的神色才慢慢消失。 看着沙康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翁锐才对他道:“现在可以把人交给我了吧。” “你胜了,当然可以,”沙康再次犹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翁锐急道,他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从中土带回来的只有朱山的儿子朱旭一人。”沙康道。. ... 自从翁锐领了一伙人过来,沙康可能想过他这十卫四大法王会输,但一定没想到都会输,并且更没想到他认为至少可以拦住翁锐几个时辰的四王卫天阵,竟成了支撑时间最短的阵,从翁锐拔剑到结束,双方只战了五六个回合。 翁锐的实力太可怕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终于明白当初迦南为什么要他将翁锐诱至西域,让他不要在中土和他动手,难道是怕自己在中土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心底顿生一丝寒意。 但沙康毕竟是西域一带的强者,也是宗师级的人物,在西域,除了和他明里暗里较量多年的迦南,他还真没输给过谁。 沙康在中土虽差点栽在朱玉手上,但那是籍于她手上强横无比的暗器,不足以让他服气,现在看到翁锐的功夫修为,虽将四大法王打得七零八落,但也让他放松了很多,骤起再博上一把的强烈欲望,因为迦南已经不在了,而且迦南并不是死在翁锐手上,他现在才是西域大漠的第一! 沙康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场地中央,连刚刚还十分推崇的四大法王看都没看,他的眼神全集中在翁锐身上,因为翁锐在破了四王卫天阵之后,也一直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我现在可以和你一战?”翁锐的声音低沉阴冷,心气平静,但字字清晰。 “我等这一天也已经很久了。”沙康也显得很是平静,连刚才看翁锐与四王对阵时的惊愕和焦躁都没有了,这是高手对决应有的气息。 “你本不用等,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翁锐道。 “路没走完,谁都不知道哪里会是尽头,”沙康的话很有点哲理,“你我能在这里分个胜负,也许就是天姆的授意。” “你的那个天姆和我没关系,”翁锐道,“我只对你曾经的许诺感兴趣,你说过的话还算数?” “当然,”沙康道,“我说过很多话,不知你指的是哪一句?” “你离开峟仙医馆时说的那句。”翁锐道。 “我已经说过,只要你胜了我,带回西域的人我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沙康道,“只是……” 沙康有点犹豫,似乎有话要说,但翁锐却没有让他说下去,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没有只是,”翁锐斩钉截铁道,“不论胜负,人我都要带走,除非我死!” 沙康愣了愣,冷哼一声道:“哼,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那就请把!” “唰!” 一道剑光闪过,忽显而隐,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没看到翁锐的动作,但那到光亮却依然留在眼中,随即扑面而来的一阵空气微微的震颤,不对,是两阵,相继而止,就像那种惊雷后的震颤,但这里却悄无声息。 翁锐的这一剑并没有袭向沙康,而是振剑一挥,一下子将自己的内息催发至十成,宏大的气息勃然而发,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再想在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沙康没有被翁锐的剑光所袭扰,但其宏大的气息也将他的内息触发,他只是双臂微微一震,一生的深厚修为也被他激发到极致,掩饰不住的气息也是浑然外泄,几乎是要和翁锐的气息撞在一起。 两个人虽还未出招,但较量已经开始,双方蓬勃的气息慢慢交织凝结,最后合成一股浓浓的杀气,并逐渐弥漫开来,在场的人就算是没遇到任何触动,但你仍然可以感到透骨的寒气,所有的毛孔都在一点点地收缩。 现在广场上除了天姆泉的出水声已经听不到其他任何声息,而这点声音更是将这里衬托得寂静可怕,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甚至有些人感觉这呼吸都不是自己屏住的,而是被一块用力也推不开的大石头压住的,就像是梦魇中的挣扎。 他们睁大眼睛,目不斜视,不敢错过一丝一毫,因为这不光是两人的一场终极之战,也是一场可以决定很多人命运的一战,更是旷世一战! 沙康眼中莽荒的野性已经被点然,整个人就像是一头蓄势爆发的洪荒古兽,贪婪的盯着流着鲜血的最后一块鲜肉,随时准备扑上将对方撕成碎片。 翁锐眼中凝聚的却是复仇的火焰,这火焰他是以亲情和自己的生命点然,是一种足以化天地万物为灰烬的力量,生命在,火焰就在,永不熄灭。 两厢对峙已经有盏茶功夫,两束目光几乎凝结在一起,他们都在感觉、寻找、探察着对方哪怕是一丝的懈怠,或者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破绽,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压迫与紧张的寂静中,处在山腰之处的平台上掠过一丝微风,一片枯了一半的胡杨树叶在风中抖了两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树枝,随风在半空中翻转了几圈,飘飘荡荡从翁锐和沙康两人中间落下。 不请自来的树叶,让沙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翁锐的眼睑也出现了微微地跳动,陡然间,两人几乎同时身形错动,抬掌隔空击向已落至两人胸前的胡杨树叶。 “轰!” 一声闷响,浑厚而雄壮,漂浮在两掌之间的那片树叶,一瞬间化作齑粉,强大的劲力冲击回来,两人脸上的肌肉抖动扭曲,狰狞可怕,身子也同时随巨震向后飘落,数步之外才拿住身形,站稳脚跟。 十数步之外的众人随着这声闷响身心也是一震,有些人本能的发力护住自身,数位功力稍弱的转瞬就被扑倒在地,两颗胡杨树更是像遇到狂风,簌簌抖动,树叶被震落无数。 对翁锐和沙康而人来说,适才都是实实在在的一掌,且几乎都用了全力,不分伯仲的结果让两人都对对方惊诧不已,原有的想象和猜测不但没有得到解答,而且疑惑更多。 沙康知道翁锐很是厉害,但其终究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就算进境再快,内力修为总归会受到一些时间的限制,况且自己天生神力,且有诸多雪域异遇,这一生的修为除了在功法上被迦南钻了一些空子之外,从来就没输给过任何人,但这个翁锐不但挡住了他,还显示出其浑厚的绵延之力,实在在让他刮目相看。…. 迦南是西域的强者,他和沙康之间明争暗斗多年,他们之间是具有可比性的,数年之前翁锐能以一己之力胜过迦南,说明他已经凌驾于迦南之上,这些年在修炼上他从未懈怠,这次大漠之行,偶借黑水遗宝的启示让他悟出了天枢十三偈的“陌途同归”,并把自己的归一功推到了生死界,但还是未能撼动这个沙康,难怪他如此豪横,不可一世。 但想归想,都只是心中划过的一个念头,他们两人谁都不会给对方留出时间,既然出手,就绝没有停下的道理。 沙康刚刚站住随即脚下一点,人已经飞身而起,长剑在空中划过,长臂宛如龙蛇,剑形堪比沙漠中无穷无尽的波澜,一招“沙涛万里”,带着“嗡嗡”的沙硕轰鸣声攻向翁锐。 翁锐在退后中身形已经开始飞转,当他卸掉两人对掌的强大劲力后旋即回转飘出,手中长剑左右一分旋聚中央,随着身形挥出就是一道明亮的剑河,一招混沌初开剑的“开天辟地”,伴随着犀利的剑啸劈向沙康的剑光。 “啵!” 两剑相触,剑威四射,两位强者撞在一起的超强劲力虽震得他们自己手臂发麻,但谁都没有停下,翁锐在飘动中抢先一步错身、转体,手中的剑已经被带出一道弧线,剑影被剑光包裹,剑光被剑气催动,“太初之遗”凝聚着翁锐在混沌剑法上的先天之灵和后天之气,像道彩虹,撕扯着空气斜切沙康的臂膀。 面对翁锐气势如虹的一剑,沙康身形一晃,整个身子就像飘起来一样,虽被那道彩虹压着,但咫尺距离并不能被压缩半寸,而他的剑在身体的飘飞扭转中,鬼魅般的从底下摇摆穿出,剑光在闪动中竟插入了那道彩虹。 沙康这一招,不光身法怪异,就连这剑招也是匪夷所思,不但避开了翁锐的剑锋,还反守为攻,剑气直袭翁锐肋下。 随着这二人剑法的展开,广场中央方圆数丈之内已经被一片剑气和剑影所笼罩,两个飘飞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道浅浅的痕迹,这身姿气象犹如两位仙人游走嬉戏,超凡脱俗,只有砰然作响的兵器碰撞和不断爆发的剑威,在不断提示着有两个人在这里拼死相搏。 翁锐的剑法出自于他对混沌初开的体悟,融含着天地自然的磅礴大气,沙康的剑法不拘一格,随意挥洒,充满的莽荒之力,谁也不输谁给谁,数十招下来,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翁锐钦佩沙康的功夫修为,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情急之下,他率先起了变化,陡然收起已经根植于他血脉之中的中正大气的道家身法,身体开始在沙康一剑快似一剑的压迫下变得极度扭曲,转换翻转更是非常人所想,受黑水遗宝启发所悟出的全新功法瞬间就被激活,强大的内息随着他的扭曲急速穿行在以往看似完全不可能的经脉和穴位,顺畅而宏大,星转天河,五曜化神,两剑相触,一声厉喝,星河化成的陌途同归劲力瞬时将沙康手中的剑震飞,连他本人也被迫后退数步。…. 面对已露的败像,沙康嘴角噙血,满眼的不信与不甘,大吼一声,两掌一分,飞身一掌朝翁锐劈来,见此翁锐踏上一步,身形舒展,单掌一伸迎了上去。 “噗!” 又是一声闷响,但没有想象的那么厚重,两掌相接竟然黏在了一起,瞬间形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在这一刻,沙康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诡秘的微笑。 但这丝微笑很快就变成了惊恐,他发现自己的独门绝技,充满莽荒之力的冰刺玄功忽然在翁锐这里不灵了,在他的印象中,除了迦南的赤焰魔功,没有人能克制他的冰刺玄功,它可以透过任何真气的防护,给对方的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直至要了他的小命。 但他的冰刺玄功透入翁锐的真气之内,不但不能损伤他分毫,自己的玄功真气还被化得无影无踪,不管他如何催动,他的冰刺玄功竟然发挥不出一点威力。 大惊之下,沙康想撤掌收回内力,但就在此时,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撤不回了,他忽然感到翁锐的内息逆转,他的身体一下子成了一个强大的吸盘,自己多年的修为忽然间源源不断地朝他流去,并且越来越快,他想阻止,但已经凝聚不内力,完全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局面。 沙康的脸已经不像一张人脸,嘴唇微张,肌肉扭曲,五官都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看起来极度痛苦,翁锐忽然心生一丝怜悯,掌力一收,沙康一下子就跌了出去,爬起来后又退后两步,许久那种惊恐和绝望的神色才慢慢消失。 看着沙康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翁锐才对他道:“现在可以把人交给我了吧。” “你胜了,当然可以,”沙康再次犹豫道,“只是……” “只是什么?”翁锐急道,他忽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我从中土带回来的只有朱山的儿子朱旭一人。”沙康道。.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9:你必须死 “什么?”翁锐的脸色都变了,阴森得可怕,“山子呢?” “朱山朱门主我们抓住他后不久,他就自己逃跑了。”沙康诺诺道,很不自然,恐怕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结果过于离奇。 “不可能!” 翁锐吼道:“如果山子逃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将他给杀害了?” “我为什么要杀害他?”沙康道,“我抓他就是为了吸引你,要是他在,我还抓他的儿子干什么?” “哼,你杀的人还少吗?”翁锐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今天你要是交不出山子和旭儿,我就灭了你的承天教。” “就算是你灭了承天教也没有用,”沙康道,“你别忘了,现在朱山的儿子朱旭还在我们手上。” “言而无信,到现在还威胁我,”翁锐已经怒不可遏,眼睛血红,吼声都变得凄厉而嘶哑,“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翁锐已经纵身而起,像只狂怒的大鸟,扑向沙康。 从荆州玄青门被袭朱山被抓,三个多月过去了,翁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他救回来那一天,为此他费尽心机,他想到过一切可能,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唯独没有想到山子就这么没了。 从山子和玉儿在那口破窑里救了他,在他的生命里就多了两个亲人,他已经对不住玉儿,让她伤心难过,让她此生都不愿再见自己,他就更不能失去山子,他不仅仅是自己两个孩子的舅舅,更是他翁锐过命的兄弟。 山子跑了?这是什么鬼话! 以山子的聪明,以及他现在几乎无处不在的玄青瓷网点,他到了哪里都会很容易传出消息,数月都没有山子的任何消息,到了这里忽然说他自己跑了,根本没来西域,翁锐心里已经绝望,他的心都在疼,山子没了! 既然自己的兄弟山子都没了,还要这个承天教干什么?还要这个沙康干什么?刚才自己还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可笑。 翁锐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失态的样子,不顾一切地扑向沙康,没准瞬间就会将他杀了,但现在还有朱山的儿子朱旭没看到呢,孙庸、阴石、吕信三人几乎是同时飞身而上,想将他拦住,但翁锐大手一挥,掌力排山倒海般涌来,三人只能奋力抵抗,在这一顿之下,翁锐已经飞身而过。 再看沙康,已经决然没了刚才和翁锐决战时的勇气,见翁锐扑来,连忙就往后躲,孙庸、阴石、吕信三人的阻拦给了他一线机会,立即跳出了翁锐的攻击范围。 但一心要置沙康于死地的翁锐却决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脚下一点,再次朝沙康冲去,但沙康手下的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都不干了,就连带领他们来到这平台的卫使图拉都拎起了家伙上来阻拦,旁边还有更多人抄起家伙呐喊围攻。…. 这一下孙庸等人就不干了,我们的人我们自己可以阻止他,这一大群人围攻他一个算怎么回事啊,二话不说,手执兵器立即冲入人群展开拼杀,就连温文尔雅的莫珺也飞身而起,执剑加入了混战。 但对现在的翁锐来说,他眼中只有一个沙康,他是害死兄弟朱山的罪魁祸首,他必须死,要是谁拦着,他一样不会手下留情,所过之处,已经有人血溅当场,数人连人带兵器被震飞出去。 借着混战的机会,沙康纵起身形,飞速逃离,瞬间就消失在一座大殿之后,翁锐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身形就像一道轻烟,也是瞬间就没了踪迹,连莫珺大声呼喊的“翁哥哥”都抛在了身后。 别看这天姆宫就是一个山坳,但里面的宫殿树木却是不少,加上翁锐初来乍到,对这里面的房屋道路不是很熟,起初还能看得见沙康的背影,但几个转弯之后就不见了他的影踪。 心急之下,翁锐纵身上了一座大殿的屋顶,举目四望,依然没有看到沙康,他飞身而下,在一棵胡杨树上一点,又快速飘落至另一座屋顶,这样,他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个屋顶到另一个屋顶,像道影子飞来飞去,希望能在某个地方看到他。 几个来回之后,翁锐已经有点心焦,忽然看到左边矮山顶上人影一闪,他立即像道轻烟飞逝而去,到了那里他只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承天教底层武士。 翁锐飘然而至,一把抓住那位武士,稍一用力,武士已经面容扭曲,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快说,沙康到哪里去了?”翁锐的神色就是想立即吃人的那种。 “我…我没看见。” 武士忍着剧痛说没看见,但他的眼神却极不自然的朝一个方向闪了一下,翁锐一眼扫过,在山谷的一角已经看到了正在狂奔的沙康,当即丢下武士,朝山谷下追去。 沙康也是一代高手,他既然选择不与翁锐一战,那他逃起来也是用尽了全力,翁锐就算把自身的修为催升到极致,但想抓住他也并非易事。 好在这是一片荒漠,虽然高低起伏,却是寸草不生,要想藏个人也是极难,况且翁锐一旦发现他的行踪,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沙康除了用尽全力去跑,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这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后面追,一路向东,一跑就是一个多时辰,看看天色已晚,而脚下的山势却是越来越复杂陡峭,终于在一片山石中沙康失去了踪影。 翁锐赶道那一片山石,虽没有看到沙康,但他现在也不想动了,一个多时辰的追赶,他感到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再往前迈一步都难,并且他急于追赶,连个水囊都没带,这个时候口干舌燥,他要再一动,恐怕即时就要晕厥过去。 翁锐知道,沙康就藏在附近,就算功力深厚,他也应该到了极限,毕竟是已经年界六旬的人了,怎么说这体力也赶不上年轻人了,何况追着他的是自己,跑不死他恐怕也差不多了。…. 翁锐现在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也快力竭,要是自己现在去找,即便看到,对方突然发难,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想喝口水缓解一下都不可得,这样的境况无异于自寻死路。 翁锐找了个较高且开阔的地方坐下,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内息流转,不到半个时辰,不但使他的体力逐渐恢复,还口舌生津,连嗓子都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夜色降临,一轮弦月已经挂在头顶,尽管有些昏暗,但数十丈内总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影子。 “咕咚!” 声音很小,就像是大口喝水的声音,四周寂静,翁锐几乎处在半入静的状态,精神耳力极度敏锐,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沙康不但在这里,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水。 “沙康!” 翁锐试探着叫了一声,侧耳倾听,但许久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在这里,”翁锐干脆朗声道,“好歹你也是一代宗师,自己做的事就该自己负责,这样跑来跑去有失你的风度。” “我都被人追到这乱石岗来了,哪里还能讲什么风度。”沙康的声音传出,但这声音在这一片乱石中飘忽,你很难确定它来自哪个方向,看来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运气传声法门。 “那我们就在这里做一个最后了结。”翁锐道。 “我就不明白了,”沙康道,“我都兑现了我的承诺,你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 “山子要是活着,这事随时都可以了,”翁锐道,“如果山子没有了,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 “他自己跑了,我也找过他,不见了,”沙康道,“我压根就没有将他带回楼兰,怎么知道他还在不在?” “你的那些鬼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翁锐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 “自从我们见面,我从没说过我将朱山带回了西域,”沙康道,“有几次我是要告诉你,都被你堵了回来,根本就每个我机会。” 翁锐仔细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沙康说过的话,他忽然明白,沙康从一开始只是在不断地告诉他会将带回西域的人还给他,真是没说过会将山子还给他的话,看来山子真是在中土就被他们害了。 沉默片刻翁锐道:“不管是在哪里,中土还是西域楼兰,山子没了,你都是罪魁祸首。” 沙康的话依然飘忽,但已经完全变了调子,看来他也很生气:“怎么就说不明白呢?你到底想怎样?” “你必须死!”翁锐的话冰冷而坚定,要让他相信山子还好好的在中土活着,那就无异于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真有鬼。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沙康忽然停止了那种运气传声的方法,“你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 翁锐没有回答,而是箭一般朝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扑去,可就在他离那个地方三四丈距离时,沙康突然现身,手脚并用,剑鞘狂挥,鹅卵大、碗口大、拇指大或者还有更小的石头像雨点般朝翁锐飞来,劲力十足,在空旷的山谷掀起一片轰鸣。 翁锐身在空中,奋力挥动长剑拨打飞过来的大小石块,前冲的身形迅疾被阻,尽管有不少大石被他击飞,但还是有不少根本拨打不了的碎石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猛提一股真力,一掌隔空拍了过去,轰然一声,空中的一片大小石块被震开、震碎或者震飞了回去,他略微一顿,发现再没有乱石飞来,随即飞身到了刚才沙康的藏身之处,但这里又不见了他的踪影。 就在此时,一块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说明沙康就在山上,可能是他无意中踩落,翁锐再次提振身形极速追了上去。. ... “什么?”翁锐的脸色都变了,阴森得可怕,“山子呢?” “朱山朱门主我们抓住他后不久,他就自己逃跑了。”沙康诺诺道,很不自然,恐怕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结果过于离奇。 “不可能!” 翁锐吼道:“如果山子逃走,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是将他给杀害了?” “我为什么要杀害他?”沙康道,“我抓他就是为了吸引你,要是他在,我还抓他的儿子干什么?” “哼,你杀的人还少吗?”翁锐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今天你要是交不出山子和旭儿,我就灭了你的承天教。” “就算是你灭了承天教也没有用,”沙康道,“你别忘了,现在朱山的儿子朱旭还在我们手上。” “言而无信,到现在还威胁我,”翁锐已经怒不可遏,眼睛血红,吼声都变得凄厉而嘶哑,“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翁锐已经纵身而起,像只狂怒的大鸟,扑向沙康。 从荆州玄青门被袭朱山被抓,三个多月过去了,翁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他救回来那一天,为此他费尽心机,他想到过一切可能,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生命,唯独没有想到山子就这么没了。 从山子和玉儿在那口破窑里救了他,在他的生命里就多了两个亲人,他已经对不住玉儿,让她伤心难过,让她此生都不愿再见自己,他就更不能失去山子,他不仅仅是自己两个孩子的舅舅,更是他翁锐过命的兄弟。 山子跑了?这是什么鬼话! 以山子的聪明,以及他现在几乎无处不在的玄青瓷网点,他到了哪里都会很容易传出消息,数月都没有山子的任何消息,到了这里忽然说他自己跑了,根本没来西域,翁锐心里已经绝望,他的心都在疼,山子没了! 既然自己的兄弟山子都没了,还要这个承天教干什么?还要这个沙康干什么?刚才自己还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可笑。 翁锐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现在这样失态的样子,不顾一切地扑向沙康,没准瞬间就会将他杀了,但现在还有朱山的儿子朱旭没看到呢,孙庸、阴石、吕信三人几乎是同时飞身而上,想将他拦住,但翁锐大手一挥,掌力排山倒海般涌来,三人只能奋力抵抗,在这一顿之下,翁锐已经飞身而过。 再看沙康,已经决然没了刚才和翁锐决战时的勇气,见翁锐扑来,连忙就往后躲,孙庸、阴石、吕信三人的阻拦给了他一线机会,立即跳出了翁锐的攻击范围。 但一心要置沙康于死地的翁锐却决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脚下一点,再次朝沙康冲去,但沙康手下的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都不干了,就连带领他们来到这平台的卫使图拉都拎起了家伙上来阻拦,旁边还有更多人抄起家伙呐喊围攻。…. 这一下孙庸等人就不干了,我们的人我们自己可以阻止他,这一大群人围攻他一个算怎么回事啊,二话不说,手执兵器立即冲入人群展开拼杀,就连温文尔雅的莫珺也飞身而起,执剑加入了混战。 但对现在的翁锐来说,他眼中只有一个沙康,他是害死兄弟朱山的罪魁祸首,他必须死,要是谁拦着,他一样不会手下留情,所过之处,已经有人血溅当场,数人连人带兵器被震飞出去。 借着混战的机会,沙康纵起身形,飞速逃离,瞬间就消失在一座大殿之后,翁锐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身形就像一道轻烟,也是瞬间就没了踪迹,连莫珺大声呼喊的“翁哥哥”都抛在了身后。 别看这天姆宫就是一个山坳,但里面的宫殿树木却是不少,加上翁锐初来乍到,对这里面的房屋道路不是很熟,起初还能看得见沙康的背影,但几个转弯之后就不见了他的影踪。 心急之下,翁锐纵身上了一座大殿的屋顶,举目四望,依然没有看到沙康,他飞身而下,在一棵胡杨树上一点,又快速飘落至另一座屋顶,这样,他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从一个屋顶到另一个屋顶,像道影子飞来飞去,希望能在某个地方看到他。 几个来回之后,翁锐已经有点心焦,忽然看到左边矮山顶上人影一闪,他立即像道轻烟飞逝而去,到了那里他只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承天教底层武士。 翁锐飘然而至,一把抓住那位武士,稍一用力,武士已经面容扭曲,哭爹喊娘的叫了起来。 “快说,沙康到哪里去了?”翁锐的神色就是想立即吃人的那种。 “我…我没看见。” 武士忍着剧痛说没看见,但他的眼神却极不自然的朝一个方向闪了一下,翁锐一眼扫过,在山谷的一角已经看到了正在狂奔的沙康,当即丢下武士,朝山谷下追去。 沙康也是一代高手,他既然选择不与翁锐一战,那他逃起来也是用尽了全力,翁锐就算把自身的修为催升到极致,但想抓住他也并非易事。 好在这是一片荒漠,虽然高低起伏,却是寸草不生,要想藏个人也是极难,况且翁锐一旦发现他的行踪,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沙康除了用尽全力去跑,几乎没有第二种选择。 这一人在前面跑,一人在后面追,一路向东,一跑就是一个多时辰,看看天色已晚,而脚下的山势却是越来越复杂陡峭,终于在一片山石中沙康失去了踪影。 翁锐赶道那一片山石,虽没有看到沙康,但他现在也不想动了,一个多时辰的追赶,他感到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再往前迈一步都难,并且他急于追赶,连个水囊都没带,这个时候口干舌燥,他要再一动,恐怕即时就要晕厥过去。 翁锐知道,沙康就藏在附近,就算功力深厚,他也应该到了极限,毕竟是已经年界六旬的人了,怎么说这体力也赶不上年轻人了,何况追着他的是自己,跑不死他恐怕也差不多了。…. 翁锐现在不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也快力竭,要是自己现在去找,即便看到,对方突然发难,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想喝口水缓解一下都不可得,这样的境况无异于自寻死路。 翁锐找了个较高且开阔的地方坐下,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内息流转,不到半个时辰,不但使他的体力逐渐恢复,还口舌生津,连嗓子都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夜色降临,一轮弦月已经挂在头顶,尽管有些昏暗,但数十丈内总还是可以看到一些影子。 “咕咚!” 声音很小,就像是大口喝水的声音,四周寂静,翁锐几乎处在半入静的状态,精神耳力极度敏锐,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沙康不但在这里,这家伙身上还带着水。 “沙康!” 翁锐试探着叫了一声,侧耳倾听,但许久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知道你在这里,”翁锐干脆朗声道,“好歹你也是一代宗师,自己做的事就该自己负责,这样跑来跑去有失你的风度。” “我都被人追到这乱石岗来了,哪里还能讲什么风度。”沙康的声音传出,但这声音在这一片乱石中飘忽,你很难确定它来自哪个方向,看来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运气传声法门。 “那我们就在这里做一个最后了结。”翁锐道。 “我就不明白了,”沙康道,“我都兑现了我的承诺,你为什么还要没完没了。” “山子要是活着,这事随时都可以了,”翁锐道,“如果山子没有了,我们俩必须有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里。” “他自己跑了,我也找过他,不见了,”沙康道,“我压根就没有将他带回楼兰,怎么知道他还在不在?” “你的那些鬼话我根本就不会相信,”翁锐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 “自从我们见面,我从没说过我将朱山带回了西域,”沙康道,“有几次我是要告诉你,都被你堵了回来,根本就每个我机会。” 翁锐仔细快速地回想了一遍沙康说过的话,他忽然明白,沙康从一开始只是在不断地告诉他会将带回西域的人还给他,真是没说过会将山子还给他的话,看来山子真是在中土就被他们害了。 沉默片刻翁锐道:“不管是在哪里,中土还是西域楼兰,山子没了,你都是罪魁祸首。” 沙康的话依然飘忽,但已经完全变了调子,看来他也很生气:“怎么就说不明白呢?你到底想怎样?” “你必须死!”翁锐的话冰冷而坚定,要让他相信山子还好好的在中土活着,那就无异于让他相信这个世界真有鬼。 “哼,谁死还不一定呢,”沙康忽然停止了那种运气传声的方法,“你以为我真怕了你不成!” 翁锐没有回答,而是箭一般朝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扑去,可就在他离那个地方三四丈距离时,沙康突然现身,手脚并用,剑鞘狂挥,鹅卵大、碗口大、拇指大或者还有更小的石头像雨点般朝翁锐飞来,劲力十足,在空旷的山谷掀起一片轰鸣。 翁锐身在空中,奋力挥动长剑拨打飞过来的大小石块,前冲的身形迅疾被阻,尽管有不少大石被他击飞,但还是有不少根本拨打不了的碎石打在了他的身上,他猛提一股真力,一掌隔空拍了过去,轰然一声,空中的一片大小石块被震开、震碎或者震飞了回去,他略微一顿,发现再没有乱石飞来,随即飞身到了刚才沙康的藏身之处,但这里又不见了他的踪影。 就在此时,一块石头从山上滚落下来,说明沙康就在山上,可能是他无意中踩落,翁锐再次提振身形极速追了上去。.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0:高山福地 翁锐这一追,可是给了自己一个十分不利的位置,沙康居高临下,看着他追来,鹅卵般大小的石头再次向他袭来,这回不是一股脑地狂乱倾泻,而是非常精准的打击,以暗器手法掷出,劲力十足,个个不离要害,而且没完没了,这山上有的是石头。 翁锐开始边往上冲边拨打飞来的石块,但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感觉吃亏太大,以沙康的修为,这石头上的劲力不是什么人都当得了,虽能尽力拨开,但却也震得自己的手臂发麻,就算是纵身躲开,也使自己难以再上一步,还要像个小丑一样在山间跳来跳去。 数次之后,翁锐无奈躲到一块巨石之后,但沙康的石块还是不断的飞来,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忽然想到,沙康能将石块当作暗器攻击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同样用石块反击呢,遂伸手在身边摸到了几粒趁手的石子。 忽然间,沙康的石块暗器停了,抓住这一时机,翁锐一个翻滚离开巨石,扬手一枚石子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沙康刚才攻击自己的地方,同时飞身而起,急速向上面冲去,昏暗中连续将手中的几枚石子打光,但他没有在受到沙康的回击,到了刚才沙康的位置,再此失去了他踪影。 翁锐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沙康不可能逃离很远,一定是又找到了合适的藏身之处,翁锐这回也学聪明了,手中立即扣好几枚石子,纵起身形继续向前。 果不其然,在更高的一处地方沙康又出现了,故伎重演再次以石子作为暗器长距离攻击,阻止翁锐朝他靠近,但这次翁锐却是有备而来,一边闪避,手中的石子也是迅疾掷出,就算自下而上,劲力也绝不输给沙康,且精准度更高。 这样一来,沙康所占据的居高临下的优势一下子就大打折扣,被翁锐的几粒石子一逼,他出手的准头、力道、密度都大不如前,这几乎已经对翁锐形成不了多大的阻碍,见此,沙康飞起一脚,脚下一堆乱石铺天盖地迅疾朝翁锐飞来,而他自己则转身就跑,比白天跑得还要快。 被这一脚乱石一阻,翁锐身形顿挫,再看沙康那个已经跑出去很远,便猛提一口气追了上去。 这两人在这荒山之中,一会追一会停,一会还以石子为暗器相互攻击,中间还有两次短暂的剑和剑的交锋,但都让沙康给走脱了。 就这样,翁锐和沙康从前半夜的月色朦胧,断断续续一直打到后半夜的一片漆黑,而他们也已经翻过了很多个山头,而且山势也越来越险峻,荒寂的乱石少了,脚下还出现了荒漠中难得一见的草甸和树木,而这上面的空气已经不是凉爽,而是有点寒气逼人了。 这个时候,翁锐啥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估摸着已经是丑末时分,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下决心,等天亮了一定要将沙康毙在这里,以慰山子在天之灵。…. 但现在他要先活下去,在这黑暗中,他唯一能追寻的就是沙康身上若有若无的那点味道,那种羊肉吃多了虽不喜欢却难以忘怀的味道,味道还在,说明他就在前面,但离他有多少距离却无法判断,他得非常小心的不弄出一点声响,以免自己成为黑暗中沙康的攻击目标。 黑暗中的和沙康也在蹑手蹑脚的前行,他知道翁锐离他并不远,任何声音都可能成为他追踪的目标,但他明显对这里的地形要比翁锐熟悉很多,走路几乎不带拐弯,这让他和翁锐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翁锐忽然听到小小的水流声,象是草甸草丛中一条细细流淌的小溪,本来已经忘掉的他瞬时感到难耐,连沙康身上留下微微的气味都闻不到了,满鼻腔里都是清水的味道。 翁锐并没有立即超水流的方向奔去,而是停下来静心聆听,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危险,他才小心翼翼超前摸索前进,水声尽管小,但却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在草丛中摸到了不足两尺宽的一股小小的溪流。 翁锐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全神戒备,并故意撩水弄出点声响,静观周围的动静,但除了微微的水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啥反应也没有,他这才伸手捧起一口清水喝入口中。 清冽,甘甜,舒润,柔滑,翁锐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爽快,舒服,等他喝足了水,又把自己已经被汗水冲洗了无数次的手脸好好洗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一夜的艰辛劳累霎时一扫而空,他心神一收,内心顿时清净虚空,让自己的内息迅速在这黑暗中弥漫开来,但百十丈内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反应,他知道,沙康已经走远了。 既然沙康走远,近处的危险也就可以解除,翁锐精神一振,迅速找到刚才那个差点被他遗忘的味道,再次沿途追了下去。 在黑暗中沿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前行,不可能走得很快,但翁锐脚步却一直没停,现在走的已经不是先前的那种翻山越岭,而是一直沿着一片高山草甸前行,高高低低起伏连绵,并且感觉沿途的树木也是越来越多。 天色微明,群山已经从黑暗中露出隐约的轮廓,再走片刻,树木草地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一直走在一条路上。 尽管这条路上依然是草,但明显是经常受人踩踏,比旁边的草矮了不少,相对于旁边,脚下的草地更平整坚实,不多的拐弯巧妙地绕过了草地上偶尔出现的石头或者水洼。 有路,那一定是要去往某个地方,翁锐也一下子警惕起来,但还没等他警惕多久,他就看到前面山坡上出现了一大片林子,而那林子里居然露出了数处屋角,显然这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而沙康身上味道指向的就是哪个方向。…. 翁锐丝毫也没犹豫,纵起身形,悄无声息,像股轻烟倏然融入了那片树林之中,静等片刻,见周围没有异样,他才开始从树林的空隙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是一片很大的坡地,左侧看过去是逐渐陡峭的山峰,右边延伸出去没有多远就陡然而下,深不见底,与连绵的山谷融为一体,显然这里是一片高山缓坡台地。 这片台地簇拥着整个山坡最大的一片树林,而在这一片树林中间却神奇的空出一大块草地,平缓而干净,没有一棵树木,连草都很整齐,树林里还不时传来一两声小鸟的鸣叫,静谧、安详、适意,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块福地。 在草地的一边靠近树林的地方,也就是翁锐藏身树林的对面,缓坡被整理成逐级下落的几个平台,但高差并不是很大,上面坐北朝南,建有数间连成一片的木屋,古朴敦厚,错落有致,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朴实无华中却带着几分仙气,与世隔绝,连翁锐都觉得这地方选得真好。 屋前空地就是房屋平台的延伸,不算宽阔,但也和房屋相得益彰,中间也是有两个或者三个台阶相连,用石块修葺得十分整齐,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对生活还是十分讲究的。 沙康出了天姆宫就一路向东,并且不断爬山越岭来到这里,很显然不是翁锐将他逼急了随便乱跑的,而是此行一开始就有他的目的地,到了这里是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既然这里是他的目的地,翁锐就没有急于出去,他想先等天大亮了再看看,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能找到这么一块地方并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不简单。 翁锐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太阳已经露出山头,将一片金色洒在树林草地和房屋之上,慢慢那些房屋里就有了响动,不同的房屋都开始有人出出进进,不久在这片屋后一间屋子竟冒出了屡屡炊烟。 这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从一间屋子里走出的竟是他追了半天一晚上的沙康,他还是那身衣服,头发有些蓬乱,看来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和他廊道相遇的两个人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并抚胸躬身行礼,而他却径直到了中间一座最大的屋子。 没过多久,一位老者缓步走出屋子,样子慵懒飘逸,对着初升的太阳,展开双臂,伸展身体,并深深地呼吸,他满头白发,银冉飘飘,被阳光一照,通体泛着金色,犹如天神一般。 而那个沙康,跟着他出来,躬身侍立身后,非常恭敬,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老者活动片刻,收起手臂,两眼凝视着翁锐藏身的那片树林,忽然开口到:“朋友既然来了这里,何不出来一见!”. ... 翁锐这一追,可是给了自己一个十分不利的位置,沙康居高临下,看着他追来,鹅卵般大小的石头再次向他袭来,这回不是一股脑地狂乱倾泻,而是非常精准的打击,以暗器手法掷出,劲力十足,个个不离要害,而且没完没了,这山上有的是石头。 翁锐开始边往上冲边拨打飞来的石块,但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感觉吃亏太大,以沙康的修为,这石头上的劲力不是什么人都当得了,虽能尽力拨开,但却也震得自己的手臂发麻,就算是纵身躲开,也使自己难以再上一步,还要像个小丑一样在山间跳来跳去。 数次之后,翁锐无奈躲到一块巨石之后,但沙康的石块还是不断的飞来,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忽然想到,沙康能将石块当作暗器攻击自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同样用石块反击呢,遂伸手在身边摸到了几粒趁手的石子。 忽然间,沙康的石块暗器停了,抓住这一时机,翁锐一个翻滚离开巨石,扬手一枚石子带着破空之声飞向沙康刚才攻击自己的地方,同时飞身而起,急速向上面冲去,昏暗中连续将手中的几枚石子打光,但他没有在受到沙康的回击,到了刚才沙康的位置,再此失去了他踪影。 翁锐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沙康不可能逃离很远,一定是又找到了合适的藏身之处,翁锐这回也学聪明了,手中立即扣好几枚石子,纵起身形继续向前。 果不其然,在更高的一处地方沙康又出现了,故伎重演再次以石子作为暗器长距离攻击,阻止翁锐朝他靠近,但这次翁锐却是有备而来,一边闪避,手中的石子也是迅疾掷出,就算自下而上,劲力也绝不输给沙康,且精准度更高。 这样一来,沙康所占据的居高临下的优势一下子就大打折扣,被翁锐的几粒石子一逼,他出手的准头、力道、密度都大不如前,这几乎已经对翁锐形成不了多大的阻碍,见此,沙康飞起一脚,脚下一堆乱石铺天盖地迅疾朝翁锐飞来,而他自己则转身就跑,比白天跑得还要快。 被这一脚乱石一阻,翁锐身形顿挫,再看沙康那个已经跑出去很远,便猛提一口气追了上去。 这两人在这荒山之中,一会追一会停,一会还以石子为暗器相互攻击,中间还有两次短暂的剑和剑的交锋,但都让沙康给走脱了。 就这样,翁锐和沙康从前半夜的月色朦胧,断断续续一直打到后半夜的一片漆黑,而他们也已经翻过了很多个山头,而且山势也越来越险峻,荒寂的乱石少了,脚下还出现了荒漠中难得一见的草甸和树木,而这上面的空气已经不是凉爽,而是有点寒气逼人了。 这个时候,翁锐啥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他估摸着已经是丑末时分,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下决心,等天亮了一定要将沙康毙在这里,以慰山子在天之灵。…. 但现在他要先活下去,在这黑暗中,他唯一能追寻的就是沙康身上若有若无的那点味道,那种羊肉吃多了虽不喜欢却难以忘怀的味道,味道还在,说明他就在前面,但离他有多少距离却无法判断,他得非常小心的不弄出一点声响,以免自己成为黑暗中沙康的攻击目标。 黑暗中的和沙康也在蹑手蹑脚的前行,他知道翁锐离他并不远,任何声音都可能成为他追踪的目标,但他明显对这里的地形要比翁锐熟悉很多,走路几乎不带拐弯,这让他和翁锐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翁锐忽然听到小小的水流声,象是草甸草丛中一条细细流淌的小溪,本来已经忘掉的他瞬时感到难耐,连沙康身上留下微微的气味都闻不到了,满鼻腔里都是清水的味道。 翁锐并没有立即超水流的方向奔去,而是停下来静心聆听,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危险,他才小心翼翼超前摸索前进,水声尽管小,但却越来越清晰,终于,他在草丛中摸到了不足两尺宽的一股小小的溪流。 翁锐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全神戒备,并故意撩水弄出点声响,静观周围的动静,但除了微微的水声和自己的呼吸声,啥反应也没有,他这才伸手捧起一口清水喝入口中。 清冽,甘甜,舒润,柔滑,翁锐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爽快,舒服,等他喝足了水,又把自己已经被汗水冲洗了无数次的手脸好好洗了一下,顿时神清气爽,一夜的艰辛劳累霎时一扫而空,他心神一收,内心顿时清净虚空,让自己的内息迅速在这黑暗中弥漫开来,但百十丈内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反应,他知道,沙康已经走远了。 既然沙康走远,近处的危险也就可以解除,翁锐精神一振,迅速找到刚才那个差点被他遗忘的味道,再次沿途追了下去。 在黑暗中沿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前行,不可能走得很快,但翁锐脚步却一直没停,现在走的已经不是先前的那种翻山越岭,而是一直沿着一片高山草甸前行,高高低低起伏连绵,并且感觉沿途的树木也是越来越多。 天色微明,群山已经从黑暗中露出隐约的轮廓,再走片刻,树木草地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竟然一直走在一条路上。 尽管这条路上依然是草,但明显是经常受人踩踏,比旁边的草矮了不少,相对于旁边,脚下的草地更平整坚实,不多的拐弯巧妙地绕过了草地上偶尔出现的石头或者水洼。 有路,那一定是要去往某个地方,翁锐也一下子警惕起来,但还没等他警惕多久,他就看到前面山坡上出现了一大片林子,而那林子里居然露出了数处屋角,显然这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而沙康身上味道指向的就是哪个方向。…. 翁锐丝毫也没犹豫,纵起身形,悄无声息,像股轻烟倏然融入了那片树林之中,静等片刻,见周围没有异样,他才开始从树林的空隙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这是一片很大的坡地,左侧看过去是逐渐陡峭的山峰,右边延伸出去没有多远就陡然而下,深不见底,与连绵的山谷融为一体,显然这里是一片高山缓坡台地。 这片台地簇拥着整个山坡最大的一片树林,而在这一片树林中间却神奇的空出一大块草地,平缓而干净,没有一棵树木,连草都很整齐,树林里还不时传来一两声小鸟的鸣叫,静谧、安详、适意,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块福地。 在草地的一边靠近树林的地方,也就是翁锐藏身树林的对面,缓坡被整理成逐级下落的几个平台,但高差并不是很大,上面坐北朝南,建有数间连成一片的木屋,古朴敦厚,错落有致,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朴实无华中却带着几分仙气,与世隔绝,连翁锐都觉得这地方选得真好。 屋前空地就是房屋平台的延伸,不算宽阔,但也和房屋相得益彰,中间也是有两个或者三个台阶相连,用石块修葺得十分整齐,看得出,这里的主人对生活还是十分讲究的。 沙康出了天姆宫就一路向东,并且不断爬山越岭来到这里,很显然不是翁锐将他逼急了随便乱跑的,而是此行一开始就有他的目的地,到了这里是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既然这里是他的目的地,翁锐就没有急于出去,他想先等天大亮了再看看,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能找到这么一块地方并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不简单。 翁锐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太阳已经露出山头,将一片金色洒在树林草地和房屋之上,慢慢那些房屋里就有了响动,不同的房屋都开始有人出出进进,不久在这片屋后一间屋子竟冒出了屡屡炊烟。 这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从一间屋子里走出的竟是他追了半天一晚上的沙康,他还是那身衣服,头发有些蓬乱,看来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和他廊道相遇的两个人似乎一点都不诧异,并抚胸躬身行礼,而他却径直到了中间一座最大的屋子。 没过多久,一位老者缓步走出屋子,样子慵懒飘逸,对着初升的太阳,展开双臂,伸展身体,并深深地呼吸,他满头白发,银冉飘飘,被阳光一照,通体泛着金色,犹如天神一般。 而那个沙康,跟着他出来,躬身侍立身后,非常恭敬,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老者活动片刻,收起手臂,两眼凝视着翁锐藏身的那片树林,忽然开口到:“朋友既然来了这里,何不出来一见!”.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1:神秘老者 声音不大,但传入翁锐耳朵里却非常清晰,还很柔和悦耳,但身边的树叶却在微微颤动,连附近的山崖都传来隐隐的轰响。 好强的内力!这是翁锐从来都没见过的。 既然看到了沙康,自己的行踪也被看破,翁锐觉得再藏着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当下纵身一跃出了树林,随即飘然落地,缓步走向这位神秘的老者。 “晚辈翁锐,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恕罪!”翁锐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致意。 “呵呵呵,翁院主多虑了,”神秘老者道,“我这里鲜有人来,有贵客到,应该洒扫庭除以迎呢。” “前辈知道我?”翁锐有些惊奇。 “沙康是我的弟子,我对你知道的比你对我知道的要多。”老者道。 “这么说我和他之间的事您都知道了?”翁锐道。 “是不是都知道我也不好说,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老者道。 “那您打算是要替沙康出头了?”翁锐道,他的口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事出有因,必有其果,天道轮回,自有消磨,”老者道,“小徒沙康的事谁也替他出不了头,无论福祸都得他自己去消弭,我只是仰慕翁院主为中土年轻才俊,艺业过人,既然到了此处,若能交流点道法感受,领略一下中土武林气象,岂不是美事一桩。” 老者一开口,竟然有一种磁石般的吸引力,让你感觉浑身滋养在他那温润的气息之中,有说不出的舒服,甚至可以放下心中的敌我,心甘情愿的去做他想要你做的任何事。 翁锐心里一禀,顿时后背冷汗直冒,他以前和孙庸在一起的时候曾有过这种感觉,但那是师兄弟间,在这里再次出现同样感觉,却有一种受人控制的压迫,当下心神一收,赶紧凝力应对。 “前辈乃世外高人,我一个后辈怎敢攀附,”翁锐正气道,“既然前辈说沙康的事情该自己了,那我们就借这块的仙地做个了结,也好让前辈做个见证。” 翁锐也很会堵人嘴,你不是说不为沙康出头吗,那你就帮我们做个见证好了,人我还是要杀的。 “呵呵,就算要有个了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老者道,“你恐怕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这里早饭刚刚做好,何不用上一点再慢慢计较。” “多谢前辈好意,”翁锐道,“既然您和沙康为师徒关系,那我们就是敌非友,在您这里吃饭恐怕不合适吧?” “翁锐,你别不知高低,”沙康道,“我年届六旬,对生死早就弃如敝履,要不是师父敬重你的才华想见你一面,我随便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你真以为我是怕死才逃走的吗?” “住口,不得对客人无礼。”老者对沙康轻呵一声,沙康立即躬身而立,不再多话。 沙康的话翁锐内心还真是吃惊不小,他本来也奇怪,以沙康的修为和身望,就算是死,也应该拼力相搏,武者相较,倒在对手剑侠没什么丢人的,最后变成这种被自己追得漫山遍野跑的情形,或许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 “以翁院主的修为和悟性,把敌友分得如此分明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见翁锐沉默不语,老者继续道,“我只是想邀请一位客人吃顿饭,你是怕我在饭中下毒,还是怕你吃了我的饭动摇了你的决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翁锐觉得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有点小家子气了,这位老者鹤发童颜,看上去不下百岁,刚才施展低声传音的功夫,足显他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就算是动手自己恐怕决然不是对手。 “前辈如此好意,晚辈只好拜领,”翁锐再次致礼,“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师父自称弥虚山人,大漠之上雪域之内都称他为弥虚尊者。”沙康道。 “呵呵,区区虚名,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弥虚尊者道,“翁院主请。” “弥虚前辈请。”翁锐恭让弥虚尊者先行。 这是很奇怪的一顿饭,一起吃饭的不仅有自己苦苦追杀的仇人,还有其功力深厚的师父和四个武功高强的师弟,但翁锐这顿饭吃得很香甜,吃得很慢,嚼得很细,这既是对每一口食物的尊重,也是想将这每一口食物的能量尽可能地吸收,因为他不知道下一顿饭还能不能吃上。 吃完了早饭,弥虚尊者又请翁锐到自己的住处用茶,这茶虽比不上中土茶的鲜香,但却醇厚无比,别有一番风味。 通过闲聊,翁锐终于对弥虚尊者和他住的这个地方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地方叫做弥仙居,这倒也应了弥虚尊者自称山人这句话,山人者仙人,但凡能如此自称者,多为道行高深、自觉不凡之人,或者觉得他就是神仙,或者他就是像神仙一样活着,总之就是不一般。 据称弥仙居这个地方是弥虚尊者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发现的,花费数年时间逐渐修造而成,在此居住已经超过七十年,今年已经一百一十六岁,并从那时起就很少离开过这里。 弥虚尊者一生收过十几个弟子,武功修为自有高低,但却都没有他长寿,天年最长者也没超过八十,沙康跟在他身边学艺二十年,自己出去闯荡也有二十多年,现在已然成了他还健在的年纪最长的弟子,所以弥虚尊者对他还是寄托着一份不一样的感情。 在他的这些弟子中,以沙康的经历最为离奇,修为也最高,他本为且末绿洲部落首领之子,年少时误食雪域剧毒,生命垂危,为了救他,当地医者想了很多办法,既用大漠之上的毒虫毒草以毒攻毒,也用雪域至宝以续其命,人虽活着,但毒却不能解,痛苦不堪,奄奄一息。 在这个时候正好被弥虚尊者碰上,将他带回弥仙居调治,多种毒性的交织和高山灵药相补,再加上弥虚尊者浑厚的内力摧拔疏解,沙康竟然挺了过来,并造就了他一个独特的体质,内息之中竟充满洪荒之气,犀利无比,常人难以抵御,也因此拜在弥虚尊者门下。 另外四名弟子中,若杨和焉其浑已经四十多岁,而扎多和郎吉才三十多岁,和翁锐年纪相仿,在弥虚尊者请翁锐喝茶聊天的时候,他们也都在场聆听。 尽管弥虚尊者的年岁和翁锐相差的比大多数人的一生都要长,但他还是给了翁锐最为尊崇的位置,几乎和自己平等相坐,还是因为翁锐的坚持,才略微以分尊卑,而其他弟子,包括沙康在内,也只能在其身后作陪。 “翁院主,我听沙康给我讲,你的武功都是你自己所创,就连内功心法也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弥虚尊者眼里放光,对此充满好奇。. ... 声音不大,但传入翁锐耳朵里却非常清晰,还很柔和悦耳,但身边的树叶却在微微颤动,连附近的山崖都传来隐隐的轰响。 好强的内力!这是翁锐从来都没见过的。 既然看到了沙康,自己的行踪也被看破,翁锐觉得再藏着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当下纵身一跃出了树林,随即飘然落地,缓步走向这位神秘的老者。 “晚辈翁锐,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恕罪!”翁锐走上前来,躬身行礼致意。 “呵呵呵,翁院主多虑了,”神秘老者道,“我这里鲜有人来,有贵客到,应该洒扫庭除以迎呢。” “前辈知道我?”翁锐有些惊奇。 “沙康是我的弟子,我对你知道的比你对我知道的要多。”老者道。 “这么说我和他之间的事您都知道了?”翁锐道。 “是不是都知道我也不好说,但大致还是知道一些。”老者道。 “那您打算是要替沙康出头了?”翁锐道,他的口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事出有因,必有其果,天道轮回,自有消磨,”老者道,“小徒沙康的事谁也替他出不了头,无论福祸都得他自己去消弭,我只是仰慕翁院主为中土年轻才俊,艺业过人,既然到了此处,若能交流点道法感受,领略一下中土武林气象,岂不是美事一桩。” 老者一开口,竟然有一种磁石般的吸引力,让你感觉浑身滋养在他那温润的气息之中,有说不出的舒服,甚至可以放下心中的敌我,心甘情愿的去做他想要你做的任何事。 翁锐心里一禀,顿时后背冷汗直冒,他以前和孙庸在一起的时候曾有过这种感觉,但那是师兄弟间,在这里再次出现同样感觉,却有一种受人控制的压迫,当下心神一收,赶紧凝力应对。 “前辈乃世外高人,我一个后辈怎敢攀附,”翁锐正气道,“既然前辈说沙康的事情该自己了,那我们就借这块的仙地做个了结,也好让前辈做个见证。” 翁锐也很会堵人嘴,你不是说不为沙康出头吗,那你就帮我们做个见证好了,人我还是要杀的。 “呵呵,就算要有个了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老者道,“你恐怕已经有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这里早饭刚刚做好,何不用上一点再慢慢计较。” “多谢前辈好意,”翁锐道,“既然您和沙康为师徒关系,那我们就是敌非友,在您这里吃饭恐怕不合适吧?” “翁锐,你别不知高低,”沙康道,“我年届六旬,对生死早就弃如敝履,要不是师父敬重你的才华想见你一面,我随便死在哪里都无所谓,你真以为我是怕死才逃走的吗?” “住口,不得对客人无礼。”老者对沙康轻呵一声,沙康立即躬身而立,不再多话。 沙康的话翁锐内心还真是吃惊不小,他本来也奇怪,以沙康的修为和身望,就算是死,也应该拼力相搏,武者相较,倒在对手剑侠没什么丢人的,最后变成这种被自己追得漫山遍野跑的情形,或许这里面还真有些门道。…. “以翁院主的修为和悟性,把敌友分得如此分明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见翁锐沉默不语,老者继续道,“我只是想邀请一位客人吃顿饭,你是怕我在饭中下毒,还是怕你吃了我的饭动摇了你的决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翁锐觉得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有点小家子气了,这位老者鹤发童颜,看上去不下百岁,刚才施展低声传音的功夫,足显他的修为已经深不可测,就算是动手自己恐怕决然不是对手。 “前辈如此好意,晚辈只好拜领,”翁锐再次致礼,“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师父自称弥虚山人,大漠之上雪域之内都称他为弥虚尊者。”沙康道。 “呵呵,区区虚名,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弥虚尊者道,“翁院主请。” “弥虚前辈请。”翁锐恭让弥虚尊者先行。 这是很奇怪的一顿饭,一起吃饭的不仅有自己苦苦追杀的仇人,还有其功力深厚的师父和四个武功高强的师弟,但翁锐这顿饭吃得很香甜,吃得很慢,嚼得很细,这既是对每一口食物的尊重,也是想将这每一口食物的能量尽可能地吸收,因为他不知道下一顿饭还能不能吃上。 吃完了早饭,弥虚尊者又请翁锐到自己的住处用茶,这茶虽比不上中土茶的鲜香,但却醇厚无比,别有一番风味。 通过闲聊,翁锐终于对弥虚尊者和他住的这个地方有了一些了解。 这个地方叫做弥仙居,这倒也应了弥虚尊者自称山人这句话,山人者仙人,但凡能如此自称者,多为道行高深、自觉不凡之人,或者觉得他就是神仙,或者他就是像神仙一样活着,总之就是不一般。 据称弥仙居这个地方是弥虚尊者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发现的,花费数年时间逐渐修造而成,在此居住已经超过七十年,今年已经一百一十六岁,并从那时起就很少离开过这里。 弥虚尊者一生收过十几个弟子,武功修为自有高低,但却都没有他长寿,天年最长者也没超过八十,沙康跟在他身边学艺二十年,自己出去闯荡也有二十多年,现在已然成了他还健在的年纪最长的弟子,所以弥虚尊者对他还是寄托着一份不一样的感情。 在他的这些弟子中,以沙康的经历最为离奇,修为也最高,他本为且末绿洲部落首领之子,年少时误食雪域剧毒,生命垂危,为了救他,当地医者想了很多办法,既用大漠之上的毒虫毒草以毒攻毒,也用雪域至宝以续其命,人虽活着,但毒却不能解,痛苦不堪,奄奄一息。 在这个时候正好被弥虚尊者碰上,将他带回弥仙居调治,多种毒性的交织和高山灵药相补,再加上弥虚尊者浑厚的内力摧拔疏解,沙康竟然挺了过来,并造就了他一个独特的体质,内息之中竟充满洪荒之气,犀利无比,常人难以抵御,也因此拜在弥虚尊者门下。 另外四名弟子中,若杨和焉其浑已经四十多岁,而扎多和郎吉才三十多岁,和翁锐年纪相仿,在弥虚尊者请翁锐喝茶聊天的时候,他们也都在场聆听。 尽管弥虚尊者的年岁和翁锐相差的比大多数人的一生都要长,但他还是给了翁锐最为尊崇的位置,几乎和自己平等相坐,还是因为翁锐的坚持,才略微以分尊卑,而其他弟子,包括沙康在内,也只能在其身后作陪。 “翁院主,我听沙康给我讲,你的武功都是你自己所创,就连内功心法也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弥虚尊者眼里放光,对此充满好奇。.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2:深不可测 “我哪有那个本事,让弥虚前辈见笑了,”翁锐道,“我师父天枢老人也是中土一位名士,他虽没直接教我他的功法剑术,但却将他一生对剑法、剑意、剑形的理解都讲给了我们,经脉之学、气理之变、阴阳之合等道理也是他老人家教给我们的,没有这些,哪会有我今天的成就。” “也就是说,他只给你们讲道理,然后就什么也不做?”弥虚尊者道。 “也不是,”翁锐道,“小时候他会打我们,也让我们自己打,直到打得浑身是伤,然后就让我们自己去找为什么会受伤,并且怎样才能伤到别人,等长大了,就不再怎么管我们了。” “哪内功心法呢?”弥虚尊者道。 “理经认穴和吐纳运转之法都是师父教的,”翁锐道,“时间久了有了一些积累我也会去寻求突破,最终功法的完成那是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起相互参悟关照成型的。” “哈哈哈,妙哉,妙哉,”弥足尊者赞叹道,“有此师果有此徒,我不及也。”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不用师父教导,凭借一些基础功法自己也能练成高深武功?”若杨道。 “非也,这是因人而异的,”弥虚尊者道,“像翁院主这样的人物,用我教你们的方法教他,恐怕也只能成为你们这个样子,根本到不了他这样的高度,要是你们按他的方法去修,恐怕连你们现在的高度也达不到啊。” “弥虚前辈过誉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翁锐道,“每个人虽都可以有自己的道法,但也有一定的缘分,在我自己的道路上也曾有过很多高人铺垫提携,否则随便一个沟沟坎坎就能将你淹没,更不要说有所成就了。” “但缘分也不是在那里等着你,也要你自己有能力凑上去,否则就算你碰上那也可能擦肩而过,”弥虚尊者道,“你师父确实有眼光,也给你创造了一些条件,但你也没让他失望。” “让弥虚前辈见笑了。”翁锐依旧温文尔雅。 “我听说你胜沙康的功法很是神奇,是不是和‘冥行天元功’有些关联?”弥虚尊者道。 “您也听说过这个功法?”翁锐奇道。 “呵呵,看来翁院主还真是见过这个东西了,”弥虚尊者道,“几十年前我曾在这里遇到一位黑水故人,谈起过这个功法,五行相生相克,五曜相连相据,三十六处穴道可以移位换形,内息可以横穿逆转,当时说得太过玄妙邪乎没敢相信,没成想还真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不知道我有没有缘分见识一下。” “看来要让前辈失望了,”翁锐面露为难之色,“这东西本不属于我,前辈要看也理应奉上,但阴差阳错,这东西被撕成两半,我看到的是残缺不缺几块星图残片和不认识的半张秘诀,另外一半已经毁于迦南之手,所有残片碎片也都由神魂门的人带回鹿台山了。”…. “既是残片你又是如何修炼成功?”弥虚尊者道。 “这也是巧了,”翁锐道,“星图残片给了我一些启示,可以从星相变化上去找出路,恰逢当天出现五曜连珠异象,我在脑中幻化五行于五脏六腑,星图所示主星必然移位,正好可以化作三十六穴,移位方向可以看作内息流转方向,就这么稀里糊涂竟将这些经脉横着给打通了,到底是不是冥行天元功,我自己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弥虚尊者已经抚掌大悦:“奇哉!奇哉!神功得其所啊!” 翁锐也惊道:“弥虚前辈说我练的就是冥行天元功?” “不是,但更巧妙,”弥虚尊者道,“根据我的思索,你所走的方向应该与此功无异,但功法最终却大相径庭,能融化、转、济、纳为一体,冥海深深,独耀一星啊!” “但那又怎么样,”翁锐对此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什么神功,而是应了沙康圣使的邀请而来,到了这儿,也应该做个了断了。” 不管他对弥虚尊者如何敬重,探讨道法如何坦怀慷慨,但沙康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不管是面对一个还是面对一群,翁锐都做好了准备。 “呵呵,先不说这个,”弥虚尊者继续王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你还有一手真元巡脉绝技,既可救人亦可伤人,我倒是想领教一下,如何?” 这已经是个挑战了,翁锐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退缩,何况他对这位神人也是充满好奇,只觉得他的修为很高,到底高到何种程度,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既是前辈所请,哪晚辈就只好献丑了。” 翁锐说完,伸手搭在了弥虚尊者伸过来的手腕上,透过脉门,翁锐极韧极细的一丝真元缓缓没入弥虚尊者的脉络。 经脉里一片平和、温润,毫无波澜和阻力,就像从没练过内功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况翁锐也只是笑笑,他在八爷那里和魂灭山人那里都碰到过,真正的内家高手,真的会把自己的内息控制的像水一样平静。 但接下来感觉不平静的就是翁锐自己了,他现在真元巡脉的绝技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练气如丝,劲力棉柔,只要他搭上一个人的脉门,没有他探查不到的地方,他所经历的所有人,不论武功高低,总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但在弥虚尊者体内,他竟然没有发现一处有问题的地方,这绝不是内功高深就能控制的,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他确实将所有的经脉都练通了,这或许就是他得以长寿健康的秘密。 解释了这一点翁锐已经从心底里佩服弥虚尊者了,因为他已经实现了很多修炼之人努力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理想,如果他保养得当,他或许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翁锐将自己的脉息提振得粗了一点,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弥虚尊者体内,他想在他的脉络中掀起一些波澜,但随着他不断加重的脉息,所到之处依然畅通无阻,波澜不惊,全然对他的内力不做任何反应,翁锐感觉自己的后背再次冒出了一层细汗,他只有一个判断,就是自己的真力在对方的修为面前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犹如小河流入大河,看点水花都难。 翁锐还不甘心,心念到处,全身的真力凝聚成强劲的一束,猛力冲了进去,直入弥虚尊者数处主脉,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心一震,冲入弥虚尊者体内的真气即刻被震散,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搭在弥虚尊者脉门上的三根手指也瞬时被弹开,但他自己却未受到任何损伤。 翁锐顿时惊呆在哪里,他已经想象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说和他对抗,他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深不可测,他才知道在雪域大漠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称他为尊者,让他很难想象一个人修为的顶到底会有多高? 许久,翁锐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轻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呵呵,你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我也该还你一个,”弥虚尊者道,“这可不可算一个?” “当然!”翁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惊恐、惶惑、欣喜各有几分。 “你和沙康的个人恩怨我不想劝你,”弥虚尊者道,“但你可以在我这里呆上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能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就看你的缘法了,等回来,你们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绝不再加干涉,你可愿意?” “我愿意。”翁锐珍重答道。. ... “我哪有那个本事,让弥虚前辈见笑了,”翁锐道,“我师父天枢老人也是中土一位名士,他虽没直接教我他的功法剑术,但却将他一生对剑法、剑意、剑形的理解都讲给了我们,经脉之学、气理之变、阴阳之合等道理也是他老人家教给我们的,没有这些,哪会有我今天的成就。” “也就是说,他只给你们讲道理,然后就什么也不做?”弥虚尊者道。 “也不是,”翁锐道,“小时候他会打我们,也让我们自己打,直到打得浑身是伤,然后就让我们自己去找为什么会受伤,并且怎样才能伤到别人,等长大了,就不再怎么管我们了。” “哪内功心法呢?”弥虚尊者道。 “理经认穴和吐纳运转之法都是师父教的,”翁锐道,“时间久了有了一些积累我也会去寻求突破,最终功法的完成那是我们师兄弟三人一起相互参悟关照成型的。” “哈哈哈,妙哉,妙哉,”弥足尊者赞叹道,“有此师果有此徒,我不及也。” “师父,您的意思是说不用师父教导,凭借一些基础功法自己也能练成高深武功?”若杨道。 “非也,这是因人而异的,”弥虚尊者道,“像翁院主这样的人物,用我教你们的方法教他,恐怕也只能成为你们这个样子,根本到不了他这样的高度,要是你们按他的方法去修,恐怕连你们现在的高度也达不到啊。” “弥虚前辈过誉了,我也就是个普通人,”翁锐道,“每个人虽都可以有自己的道法,但也有一定的缘分,在我自己的道路上也曾有过很多高人铺垫提携,否则随便一个沟沟坎坎就能将你淹没,更不要说有所成就了。” “但缘分也不是在那里等着你,也要你自己有能力凑上去,否则就算你碰上那也可能擦肩而过,”弥虚尊者道,“你师父确实有眼光,也给你创造了一些条件,但你也没让他失望。” “让弥虚前辈见笑了。”翁锐依旧温文尔雅。 “我听说你胜沙康的功法很是神奇,是不是和‘冥行天元功’有些关联?”弥虚尊者道。 “您也听说过这个功法?”翁锐奇道。 “呵呵,看来翁院主还真是见过这个东西了,”弥虚尊者道,“几十年前我曾在这里遇到一位黑水故人,谈起过这个功法,五行相生相克,五曜相连相据,三十六处穴道可以移位换形,内息可以横穿逆转,当时说得太过玄妙邪乎没敢相信,没成想还真有这个东西的存在,不知道我有没有缘分见识一下。” “看来要让前辈失望了,”翁锐面露为难之色,“这东西本不属于我,前辈要看也理应奉上,但阴差阳错,这东西被撕成两半,我看到的是残缺不缺几块星图残片和不认识的半张秘诀,另外一半已经毁于迦南之手,所有残片碎片也都由神魂门的人带回鹿台山了。”…. “既是残片你又是如何修炼成功?”弥虚尊者道。 “这也是巧了,”翁锐道,“星图残片给了我一些启示,可以从星相变化上去找出路,恰逢当天出现五曜连珠异象,我在脑中幻化五行于五脏六腑,星图所示主星必然移位,正好可以化作三十六穴,移位方向可以看作内息流转方向,就这么稀里糊涂竟将这些经脉横着给打通了,到底是不是冥行天元功,我自己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弥虚尊者已经抚掌大悦:“奇哉!奇哉!神功得其所啊!” 翁锐也惊道:“弥虚前辈说我练的就是冥行天元功?” “不是,但更巧妙,”弥虚尊者道,“根据我的思索,你所走的方向应该与此功无异,但功法最终却大相径庭,能融化、转、济、纳为一体,冥海深深,独耀一星啊!” “但那又怎么样,”翁锐对此似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此次前来,不是为了什么神功,而是应了沙康圣使的邀请而来,到了这儿,也应该做个了断了。” 不管他对弥虚尊者如何敬重,探讨道法如何坦怀慷慨,但沙康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不管是面对一个还是面对一群,翁锐都做好了准备。 “呵呵,先不说这个,”弥虚尊者继续王顾左右而言他,“听说你还有一手真元巡脉绝技,既可救人亦可伤人,我倒是想领教一下,如何?” 这已经是个挑战了,翁锐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退缩,何况他对这位神人也是充满好奇,只觉得他的修为很高,到底高到何种程度,他也很想见识见识。 “既是前辈所请,哪晚辈就只好献丑了。” 翁锐说完,伸手搭在了弥虚尊者伸过来的手腕上,透过脉门,翁锐极韧极细的一丝真元缓缓没入弥虚尊者的脉络。 经脉里一片平和、温润,毫无波澜和阻力,就像从没练过内功一样,面对这样的情况翁锐也只是笑笑,他在八爷那里和魂灭山人那里都碰到过,真正的内家高手,真的会把自己的内息控制的像水一样平静。 但接下来感觉不平静的就是翁锐自己了,他现在真元巡脉的绝技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练气如丝,劲力棉柔,只要他搭上一个人的脉门,没有他探查不到的地方,他所经历的所有人,不论武功高低,总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但在弥虚尊者体内,他竟然没有发现一处有问题的地方,这绝不是内功高深就能控制的,那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他确实将所有的经脉都练通了,这或许就是他得以长寿健康的秘密。 解释了这一点翁锐已经从心底里佩服弥虚尊者了,因为他已经实现了很多修炼之人努力一辈子都难以实现的理想,如果他保养得当,他或许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翁锐将自己的脉息提振得粗了一点,一股浑厚的内力涌入弥虚尊者体内,他想在他的脉络中掀起一些波澜,但随着他不断加重的脉息,所到之处依然畅通无阻,波澜不惊,全然对他的内力不做任何反应,翁锐感觉自己的后背再次冒出了一层细汗,他只有一个判断,就是自己的真力在对方的修为面前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犹如小河流入大河,看点水花都难。 翁锐还不甘心,心念到处,全身的真力凝聚成强劲的一束,猛力冲了进去,直入弥虚尊者数处主脉,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心一震,冲入弥虚尊者体内的真气即刻被震散,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自己搭在弥虚尊者脉门上的三根手指也瞬时被弹开,但他自己却未受到任何损伤。 翁锐顿时惊呆在哪里,他已经想象不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说和他对抗,他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深不可测,他才知道在雪域大漠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称他为尊者,让他很难想象一个人修为的顶到底会有多高? 许久,翁锐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轻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 “呵呵,你解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我也该还你一个,”弥虚尊者道,“这可不可算一个?” “当然!”翁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惊恐、惶惑、欣喜各有几分。 “你和沙康的个人恩怨我不想劝你,”弥虚尊者道,“但你可以在我这里呆上几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能不能解开心中的谜团就看你的缘法了,等回来,你们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我绝不再加干涉,你可愿意?” “我愿意。”翁锐珍重答道。.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3:天姆圣山 随后,弥虚尊者就让弟子们给翁锐安排住处,准备东西,说好明天一早就带他出发去一个神圣的地方。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间或又和沙康两个打了无数次,翁锐确实是有些累了,住处刚收拾好竟一头栽下去睡了,并且睡得很沉,直到午后才醒转过来。 “你醒啦?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弥虚尊者最小的弟子郎吉看见翁锐走出屋子,走过来跟他招呼,对这位一路狂追要杀了师兄沙康的客人,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郎吉没有一点恶意,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钦佩。 翁锐能不能杀了师兄沙康,自有师父弥虚尊者安排应对,但这个人能在这样的年纪,让自己认为已经天神一般强大的沙康师兄狼狈逃窜,这让他心中升起比对师父还要浓的敬意,同时也充满好奇。 “那就谢谢你了。”翁锐这么说,也就是同意郎吉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吃完了郎吉准备的东西,又受邀跟随郎吉出去在周围漫步观赏,并且郎吉告诉他是师父要他这么做的。 其实郎吉心中对翁锐也有无数个疑问:“翁院主,你是要杀我师兄的人,到这里你却吃吃喝喝很是随意,睡得比我们还踏实,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怕过?” 翁锐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本来是有点怕的,但见到弥虚尊者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呵呵。” “是因为师父功夫很高,你打不过他吗?”郎吉道。 “这跟打过打不过没有关系,”翁锐长长舒了口气,感觉他想了很多,“在我眼里尊者已经是位仙人,在他那里谈功夫道法就像一个孩童拿着一把木剑去找一位当世剑客比武,没人会去在乎这个结果。” “仙人,你开玩笑吧,嘻嘻,”郎吉觉得不可思议,“他每天也要像常人一样吃饭,也要睡觉,有时还会发脾气。” “发脾气?他怎么发脾气?”翁锐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对他来说更不可思议。 “睡懒觉不愿起来,你去叫他打扰了他就会发脾气,”郎吉道,“给他拿去的饭都不吃,自己赌气自己做。” “然后呢?”翁锐道。 “然后就没事了,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郎吉道。 “还有其他事吗?”翁锐道。 “当然有了,”郎吉道,“他要高兴了不睡觉你也不能打扰,要是觉得那个菜好吃了就吃一种你也不能说他,嗨,多了,反正就像个孩子。” “哈哈哈哈,至人!”翁锐仰天大笑,畅怀释意。 看翁锐这么高兴,郎吉不解问道:“你说什么人?” “至人,”翁锐道,“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啥意思?”郎吉还是不太明白。 “这是《庄子·应帝王》里的一句话,”翁锐道,“意思是说修养高的人心思就像一面镜子,对于外面的事物看得见,既不会去迎合,也不会有存留之心,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便你,对啥事情都只是个如实观照、自然反应而已,这样的人才能通透无阻,穿行于事内事外,而又不至于损心劳神,潇洒自然,自己永远保持平静乐观的心态。”…. “你说得太对了,感觉就像没心没肺似的,嘿嘿。”郎吉也觉得很有意思。 翁锐感慨道:“所以啊,有他在这里,所有人就像濡养在一团和气中,那会产生什么惧怕之心。” “你真厉害,我天天在这里也没感觉到,”郎吉道,“怪不得师父这么看重你,要带你出去,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去哪里?”翁锐道。 “呶,就是哪里。”郎吉指了指东南方向。 翁锐抬眼望去,刚才还弥漫漂浮的云彩忽然飘裂开来,露出一座巍峨高笋的雪山,被已经西斜的阳光一照,顿时泛出满满的金色,衬托在一片祥云之中,就像是一位端庄美丽的仙子,雍容华贵,绰绰欲飞。 “真漂亮,这是什么地方?”翁锐叹道。 “天姆圣山,”郎吉道,“她一年四季云雾缭绕,难得显几次真容,看来你还是运气好的。” “承天教的神山?”翁锐道。 “师父说过,山是圣山,随便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郎吉道。 “尊者常去?”翁锐道。 “说不准,”郎吉道,“有时候一年会去上几次,有时候几年都不去一次。” “这又为何?” “他说他会听到圣山的呼唤。”郎吉道。 “难道弥虚尊者也信奉天姆?”翁锐道。 郎吉摇摇头道:“我们这里,除了沙康师兄信奉承天教,并去做了承天教的圣右使,其他人连同师父都不信的。” “哪沙康为什么要信?”翁锐道。 “沙康师兄父亲是且末国一个部族首领,他们信师兄也就信了,”郎吉道,“听师父讲,很多年前沙康师兄的父亲找到这里,说他在且末国受人挤压,日子很不好过,要师兄回去给他撑撑面子,壮大一下他们部族的势力,为这事还央求到师父那里。” “沙康就跟他父亲回去了?”翁锐道。 “当然了,师父让师兄自己选择,师兄犹豫很久最终选择跟随父亲下山,”郎吉道,“他回去不光成了承天教的圣右使,还成了且末国的国师,使他们部族势力在且末国的声威大增,连他父亲都成了可以位列国王身边的部族长老。” “看来你这位师兄对家里贡献很大啊。”翁锐道。 “但师父并不这么说,”郎吉道,“师父常说世事流转,人力不可逆也,说师兄这样要不丧了自己的性命,迟早都会回到这里来的,这不,还真应验了。” “他是被我撵回来的,这恐怕不能算吧?呵呵。”翁锐笑道。 “这怎么能不算呢,”郎吉认真道,“回来总是会有理由的,但不管啥理由,这结果总是应验了的。” “这也对,来了就是来了,管他什么理由,”翁锐道,“也许在弥虚尊者那里,所有的这些理由都是微不足道的。” 郎吉也连忙赞同道:“是啊,师父常说不要在理由中去纠结,不管什么事,做了没做只是结果不一样,无关乎理由,错了对了也只是个人判断,于事情本身无关。” “如能这样,人就会少却很多烦恼,”翁锐叹道,“但我等俗人,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却也很难做到。” “没准这就是师父请翁院主去的原因也说不定,呵呵,”郎吉笑道,“我都跟师父去了很多趟了,但回来依旧是这样,啥也不会改变。” “弥虚尊者专门请我去,莫非这山真有什么神力?”翁锐道。 “这话我也问过师父,”郎吉道,“师父说山就是山,不同的是上去的人,因为心不同,山才不同,所谓神力,都是自己加上去的。” “难道弥虚尊者一生的修炼秘密都在这座山上?” 翁锐心下惴道,难怪弥虚尊者对他说能不能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要看他自己的缘法,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 ... 随后,弥虚尊者就让弟子们给翁锐安排住处,准备东西,说好明天一早就带他出发去一个神圣的地方。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腾,间或又和沙康两个打了无数次,翁锐确实是有些累了,住处刚收拾好竟一头栽下去睡了,并且睡得很沉,直到午后才醒转过来。 “你醒啦?要不要给你弄点吃的?” 弥虚尊者最小的弟子郎吉看见翁锐走出屋子,走过来跟他招呼,对这位一路狂追要杀了师兄沙康的客人,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郎吉没有一点恶意,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钦佩。 翁锐能不能杀了师兄沙康,自有师父弥虚尊者安排应对,但这个人能在这样的年纪,让自己认为已经天神一般强大的沙康师兄狼狈逃窜,这让他心中升起比对师父还要浓的敬意,同时也充满好奇。 “那就谢谢你了。”翁锐这么说,也就是同意郎吉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吃完了郎吉准备的东西,又受邀跟随郎吉出去在周围漫步观赏,并且郎吉告诉他是师父要他这么做的。 其实郎吉心中对翁锐也有无数个疑问:“翁院主,你是要杀我师兄的人,到这里你却吃吃喝喝很是随意,睡得比我们还踏实,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怕过?” 翁锐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本来是有点怕的,但见到弥虚尊者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呵呵。” “是因为师父功夫很高,你打不过他吗?”郎吉道。 “这跟打过打不过没有关系,”翁锐长长舒了口气,感觉他想了很多,“在我眼里尊者已经是位仙人,在他那里谈功夫道法就像一个孩童拿着一把木剑去找一位当世剑客比武,没人会去在乎这个结果。” “仙人,你开玩笑吧,嘻嘻,”郎吉觉得不可思议,“他每天也要像常人一样吃饭,也要睡觉,有时还会发脾气。” “发脾气?他怎么发脾气?”翁锐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对他来说更不可思议。 “睡懒觉不愿起来,你去叫他打扰了他就会发脾气,”郎吉道,“给他拿去的饭都不吃,自己赌气自己做。” “然后呢?”翁锐道。 “然后就没事了,就像没发生过这件事。”郎吉道。 “还有其他事吗?”翁锐道。 “当然有了,”郎吉道,“他要高兴了不睡觉你也不能打扰,要是觉得那个菜好吃了就吃一种你也不能说他,嗨,多了,反正就像个孩子。” “哈哈哈哈,至人!”翁锐仰天大笑,畅怀释意。 看翁锐这么高兴,郎吉不解问道:“你说什么人?” “至人,”翁锐道,“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啥意思?”郎吉还是不太明白。 “这是《庄子·应帝王》里的一句话,”翁锐道,“意思是说修养高的人心思就像一面镜子,对于外面的事物看得见,既不会去迎合,也不会有存留之心,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便你,对啥事情都只是个如实观照、自然反应而已,这样的人才能通透无阻,穿行于事内事外,而又不至于损心劳神,潇洒自然,自己永远保持平静乐观的心态。”…. “你说得太对了,感觉就像没心没肺似的,嘿嘿。”郎吉也觉得很有意思。 翁锐感慨道:“所以啊,有他在这里,所有人就像濡养在一团和气中,那会产生什么惧怕之心。” “你真厉害,我天天在这里也没感觉到,”郎吉道,“怪不得师父这么看重你,要带你出去,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去哪里?”翁锐道。 “呶,就是哪里。”郎吉指了指东南方向。 翁锐抬眼望去,刚才还弥漫漂浮的云彩忽然飘裂开来,露出一座巍峨高笋的雪山,被已经西斜的阳光一照,顿时泛出满满的金色,衬托在一片祥云之中,就像是一位端庄美丽的仙子,雍容华贵,绰绰欲飞。 “真漂亮,这是什么地方?”翁锐叹道。 “天姆圣山,”郎吉道,“她一年四季云雾缭绕,难得显几次真容,看来你还是运气好的。” “承天教的神山?”翁锐道。 “师父说过,山是圣山,随便叫什么名字都没关系。”郎吉道。 “尊者常去?”翁锐道。 “说不准,”郎吉道,“有时候一年会去上几次,有时候几年都不去一次。” “这又为何?” “他说他会听到圣山的呼唤。”郎吉道。 “难道弥虚尊者也信奉天姆?”翁锐道。 郎吉摇摇头道:“我们这里,除了沙康师兄信奉承天教,并去做了承天教的圣右使,其他人连同师父都不信的。” “哪沙康为什么要信?”翁锐道。 “沙康师兄父亲是且末国一个部族首领,他们信师兄也就信了,”郎吉道,“听师父讲,很多年前沙康师兄的父亲找到这里,说他在且末国受人挤压,日子很不好过,要师兄回去给他撑撑面子,壮大一下他们部族的势力,为这事还央求到师父那里。” “沙康就跟他父亲回去了?”翁锐道。 “当然了,师父让师兄自己选择,师兄犹豫很久最终选择跟随父亲下山,”郎吉道,“他回去不光成了承天教的圣右使,还成了且末国的国师,使他们部族势力在且末国的声威大增,连他父亲都成了可以位列国王身边的部族长老。” “看来你这位师兄对家里贡献很大啊。”翁锐道。 “但师父并不这么说,”郎吉道,“师父常说世事流转,人力不可逆也,说师兄这样要不丧了自己的性命,迟早都会回到这里来的,这不,还真应验了。” “他是被我撵回来的,这恐怕不能算吧?呵呵。”翁锐笑道。 “这怎么能不算呢,”郎吉认真道,“回来总是会有理由的,但不管啥理由,这结果总是应验了的。” “这也对,来了就是来了,管他什么理由,”翁锐道,“也许在弥虚尊者那里,所有的这些理由都是微不足道的。” 郎吉也连忙赞同道:“是啊,师父常说不要在理由中去纠结,不管什么事,做了没做只是结果不一样,无关乎理由,错了对了也只是个人判断,于事情本身无关。” “如能这样,人就会少却很多烦恼,”翁锐叹道,“但我等俗人,就算明白这个道理,却也很难做到。” “没准这就是师父请翁院主去的原因也说不定,呵呵,”郎吉笑道,“我都跟师父去了很多趟了,但回来依旧是这样,啥也不会改变。” “弥虚尊者专门请我去,莫非这山真有什么神力?”翁锐道。 “这话我也问过师父,”郎吉道,“师父说山就是山,不同的是上去的人,因为心不同,山才不同,所谓神力,都是自己加上去的。” “难道弥虚尊者一生的修炼秘密都在这座山上?” 翁锐心下惴道,难怪弥虚尊者对他说能不能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要看他自己的缘法,他心里已经开始有些期待了。.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4:朝圣之路 次日天还没亮,郎吉就来叫翁锐起来,等他们吃好早饭收拾停当,翁锐背起了郎吉给他准备的背囊,郎吉自己背了一个更大的背囊,上面还横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布包,困扎得结结实实,就连已经一百一十六岁的弥虚尊者也有一个小背囊在身上,天刚蒙蒙亮,三人就悄悄踏上去往天姆圣山的路。 弥别看虚尊者一百多岁的人了,从身后去看,绝对想象不到他的年纪,身形矫健,步态轻盈,不紧不慢,节奏感很强,上上下下,精神头一点都不比两个年轻人差。 对于这次出行让郎吉跟着,翁锐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心中虽有多种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弥虚前辈,您这次出来为什么只带了郎吉一个弟子?”翁锐道。 “呵呵,你可不要小看他哦,”弥虚尊者呵呵一乐,翁锐的小心思他一猜就透,“别看他年纪最小,武功修为也是众师兄弟里最弱的,但他生在长在雪域高原,体质异于他人,雪线之上,他的体力、耐力都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到了那里他是最用得着的。” “这么说到那里的感觉和这里不一样?”翁锐道。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只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也没多做解释。 看来人家现在不想说,那就问点别的吧,否则这蒙头走路也太闷了。 “我看郎吉的背囊不轻,我这里面也有不少东西,”翁锐有些疑惑道,“我们就是去趟圣山,用得了这么多东西吗?” “呵呵,这里面的东西可没多的,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还是这句话。 这个时候翁锐就彻底无语了,既然人家不想说,也不能太惹人嫌,走就是了,这不说话的路又不是没走过。 这一路弥虚尊者一直走在前面,开始翁锐一直觉得他走得太慢,总想超过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是走在前面遇到岔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走,二是他觉得就这么超越一个长者有点不敬,何况比他还小的郎吉也一直默默地跟在最后。 但几个时辰下来,翁锐终于体会到了弥虚尊者这步幅和节奏的可贵,山路有上有下,但整体是往上,越走越高不说,有些地方还十分陡峭,这节奏感不但可以使自己在这崎岖险峻山路上的行进中保持心态平和,还能使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这种节奏,走起来更加轻松省力。 这一天他们走了很多路,翻了多少座山翁锐是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中途只短暂休息了三趟,每回郎吉拿出来的水只够润润嗓子,想多喝点都不行,吃的就更少,简直就是垫垫肚子的零食,到后来,翁锐也感觉不到饿了,连渴的感觉都不明显了,润润嗓子就能走。 终于,在约莫申末时分他们到了当天的目的地,一处比较平缓的高山谷地,谷底较为平缓,还星星点点的长者一些矮草,已经不能算是草甸,因为这里的草实在是太少了,另外低洼处还有一些贴着地皮的苔藓,更多的是则是一片片的碎石,棱角分明,铺满两边的山坡。…. 翁锐四处看看,觉得这个地方选得还是不错,地面平缓,虽不算宽阔,但可以搭建营地,这里的温度要比现时的山下低很多,看着西斜的太阳也觉得有点冷,由于是个谷地,两边总算还有一些不算太高的山脊,可以挡挡高山上已经有些凌厉的风势。 这里最让翁锐满意的是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冰碛湖,水面虽不大,但清澈见底,连远处的雪山都能倒映在其中,放下背囊后,他就在四处观瞧,颇为稀罕。 弥虚尊者缓步到了小湖边,撩起水来洗了洗脸,然后就默默地绕着湖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郎吉可没有观景或漫步这种闲心,他打开两个大的背囊,从里面取出一大一小两个帐篷,虽是轻薄柔软的麻布所作,但不知上面涂的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大大增加了他的密闭性,挡风御寒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郎吉忙碌,翁锐赶紧过去帮忙,不一会功夫就搭好了两个帐篷,小的给弥虚尊者一人使用,大的留给翁锐和郎吉。 随后郎吉生起一个小火堆,山上枯草很少,树枝是一根也找不到,这点火也就够郎吉将带来的干粮肉干烤烤热,最后他将一个水囊灌满水,扔在已经熄灭的灰烬中,并将热乎乎的草灰煨在上面。 “今天晚上你可以多吃点,”郎吉递给他几块热干粮和肉干道,“明天早上也不能多吃,还要爬一天的山路。” “为什么不能在路上吃?”翁锐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这里不比平地,”郎吉道,“越往上走,越耗费体力,吃多了会没力气的。” “我只听说过饿着肚子会没力气,还真没听说饿肚子是为了有力气。”看样子翁锐很不以为然。 “反正就是这样。”郎吉挠着脑袋有点说不清了。 “呵呵,这个道理很是简单,你也是个医者应该明白,”弥虚尊者细嚼慢咽着手里的干粮,喝了口郎吉递过来水囊里温热的水道,“我们吃的东西消化需要血液,我们走路耗费体力也需要血液,如果胃里的东西在一直跟你抢血液,你哪里还有力气爬山。” “弥虚前辈的话是不错,”翁锐道,“但这个影响应该不大吧,我们平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啊?” “但这里是山,很高很高的山,很多感觉会和平地不一样,”弥虚尊者道,“这里会有一种神圣的力量,他不是让你变得无敌,而是让你变得虚弱,甚至直面生死,让你能够越来越看清自己,越是往上,这样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这么多年走来,翁锐对自己的修为很是自信,在任何强大的对手面前,最终都是靠修为和力量说话,他最觉得弥虚尊者的话有点故弄玄虚,但也不好意思点明,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确实还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尽管有点累,但谁一天走一百多里山路会不累呢?…. 弥虚尊者吃的喝的并不多,完了也不再和他们两个说话,而是自己钻进了帐篷,独自打坐调息去了。 郎吉见大家吃完,收拾好东西,自己去小湖边洗脸了把脸,然后就钻进帐篷,并提醒翁锐早点睡,之后很快就传出细细的鼾声,看来他今天背着一个大背囊确实太累了。 其实翁锐今天也很累,尽管有浑厚的内力做支撑,但这一天慢慢磨下来,虽感到打一架的力气还有,但要再睁着眼睛确实很累,所以就悄悄爬到郎吉身边,系上帐篷的挡风帘,盖上厚实暖和的毛皮毯,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翁锐不是被郎吉叫醒的,而是冻醒的,昨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还可以看到星辰,但到了这个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变天,灰蒙蒙的一片,风虽比昨天略小,但却飘起了雪花,往帐篷外探了探头,就觉得寒风刺骨。 翁锐为追沙康,根本没多带衣服,就算带也只是夏衣,哪里扛得住这种天气,他往帐篷里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扔了好几件衣服,还都是皮毛缝制,绝对的保暖之物,另外还有一双皮靴,看来郎吉早就做了准备,现在也顾不了这许多,统统将他穿上再说。 弥虚尊者已经起来,郎吉正在收拾东西,翁锐连忙上去帮忙,郎吉却要他去吃点东西,果然没有多给他准备,他吃喝结束,郎吉那里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再次准备出发。 翁锐继续背上昨日的背囊,但已经轻了不少,因为很多衣物用品现在都已经穿在了身上,看来弥虚老人说的确实不假,这背囊里的东西确实少不了。 这时,郎吉从一直横在他背囊顶部的一个布袋子里拿出数根手杖,弥虚尊者二话没说就接过了两根,但翁锐却道:“我不用这个。” 是啊,才三十几岁的人,还是当今江湖修为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走这点路哪用得着拄个拐杖,翁锐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你还是拿着吧,后面你用得着。”弥虚尊者淡淡一句,说完就转身自己前面走了。 翁锐无奈,只好接过手杖,但他并没有拄着,只是拿在手里,郎吉在后面笑笑也不以为意。. ... 次日天还没亮,郎吉就来叫翁锐起来,等他们吃好早饭收拾停当,翁锐背起了郎吉给他准备的背囊,郎吉自己背了一个更大的背囊,上面还横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布包,困扎得结结实实,就连已经一百一十六岁的弥虚尊者也有一个小背囊在身上,天刚蒙蒙亮,三人就悄悄踏上去往天姆圣山的路。 弥别看虚尊者一百多岁的人了,从身后去看,绝对想象不到他的年纪,身形矫健,步态轻盈,不紧不慢,节奏感很强,上上下下,精神头一点都不比两个年轻人差。 对于这次出行让郎吉跟着,翁锐多少还是有点意外,心中虽有多种猜测,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弥虚前辈,您这次出来为什么只带了郎吉一个弟子?”翁锐道。 “呵呵,你可不要小看他哦,”弥虚尊者呵呵一乐,翁锐的小心思他一猜就透,“别看他年纪最小,武功修为也是众师兄弟里最弱的,但他生在长在雪域高原,体质异于他人,雪线之上,他的体力、耐力都比其他人要好很多,到了那里他是最用得着的。” “这么说到那里的感觉和这里不一样?”翁锐道。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只是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也没多做解释。 看来人家现在不想说,那就问点别的吧,否则这蒙头走路也太闷了。 “我看郎吉的背囊不轻,我这里面也有不少东西,”翁锐有些疑惑道,“我们就是去趟圣山,用得了这么多东西吗?” “呵呵,这里面的东西可没多的,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弥虚尊者还是这句话。 这个时候翁锐就彻底无语了,既然人家不想说,也不能太惹人嫌,走就是了,这不说话的路又不是没走过。 这一路弥虚尊者一直走在前面,开始翁锐一直觉得他走得太慢,总想超过他,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一是走在前面遇到岔路他确实不知道怎么走,二是他觉得就这么超越一个长者有点不敬,何况比他还小的郎吉也一直默默地跟在最后。 但几个时辰下来,翁锐终于体会到了弥虚尊者这步幅和节奏的可贵,山路有上有下,但整体是往上,越走越高不说,有些地方还十分陡峭,这节奏感不但可以使自己在这崎岖险峻山路上的行进中保持心态平和,还能使自己的身体逐渐适应这种节奏,走起来更加轻松省力。 这一天他们走了很多路,翻了多少座山翁锐是记不得了,他只记得中途只短暂休息了三趟,每回郎吉拿出来的水只够润润嗓子,想多喝点都不行,吃的就更少,简直就是垫垫肚子的零食,到后来,翁锐也感觉不到饿了,连渴的感觉都不明显了,润润嗓子就能走。 终于,在约莫申末时分他们到了当天的目的地,一处比较平缓的高山谷地,谷底较为平缓,还星星点点的长者一些矮草,已经不能算是草甸,因为这里的草实在是太少了,另外低洼处还有一些贴着地皮的苔藓,更多的是则是一片片的碎石,棱角分明,铺满两边的山坡。…. 翁锐四处看看,觉得这个地方选得还是不错,地面平缓,虽不算宽阔,但可以搭建营地,这里的温度要比现时的山下低很多,看着西斜的太阳也觉得有点冷,由于是个谷地,两边总算还有一些不算太高的山脊,可以挡挡高山上已经有些凌厉的风势。 这里最让翁锐满意的是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冰碛湖,水面虽不大,但清澈见底,连远处的雪山都能倒映在其中,放下背囊后,他就在四处观瞧,颇为稀罕。 弥虚尊者缓步到了小湖边,撩起水来洗了洗脸,然后就默默地绕着湖转了起来,一圈又一圈,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 郎吉可没有观景或漫步这种闲心,他打开两个大的背囊,从里面取出一大一小两个帐篷,虽是轻薄柔软的麻布所作,但不知上面涂的是什么黑乎乎的东西,大大增加了他的密闭性,挡风御寒应该没有问题。 看到郎吉忙碌,翁锐赶紧过去帮忙,不一会功夫就搭好了两个帐篷,小的给弥虚尊者一人使用,大的留给翁锐和郎吉。 随后郎吉生起一个小火堆,山上枯草很少,树枝是一根也找不到,这点火也就够郎吉将带来的干粮肉干烤烤热,最后他将一个水囊灌满水,扔在已经熄灭的灰烬中,并将热乎乎的草灰煨在上面。 “今天晚上你可以多吃点,”郎吉递给他几块热干粮和肉干道,“明天早上也不能多吃,还要爬一天的山路。” “为什么不能在路上吃?”翁锐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这里不比平地,”郎吉道,“越往上走,越耗费体力,吃多了会没力气的。” “我只听说过饿着肚子会没力气,还真没听说饿肚子是为了有力气。”看样子翁锐很不以为然。 “反正就是这样。”郎吉挠着脑袋有点说不清了。 “呵呵,这个道理很是简单,你也是个医者应该明白,”弥虚尊者细嚼慢咽着手里的干粮,喝了口郎吉递过来水囊里温热的水道,“我们吃的东西消化需要血液,我们走路耗费体力也需要血液,如果胃里的东西在一直跟你抢血液,你哪里还有力气爬山。” “弥虚前辈的话是不错,”翁锐道,“但这个影响应该不大吧,我们平时也没有什么感觉啊?” “但这里是山,很高很高的山,很多感觉会和平地不一样,”弥虚尊者道,“这里会有一种神圣的力量,他不是让你变得无敌,而是让你变得虚弱,甚至直面生死,让你能够越来越看清自己,越是往上,这样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这么多年走来,翁锐对自己的修为很是自信,在任何强大的对手面前,最终都是靠修为和力量说话,他最觉得弥虚尊者的话有点故弄玄虚,但也不好意思点明,因为到目前为止,他确实还没有感觉出什么异样,尽管有点累,但谁一天走一百多里山路会不累呢?…. 弥虚尊者吃的喝的并不多,完了也不再和他们两个说话,而是自己钻进了帐篷,独自打坐调息去了。 郎吉见大家吃完,收拾好东西,自己去小湖边洗脸了把脸,然后就钻进帐篷,并提醒翁锐早点睡,之后很快就传出细细的鼾声,看来他今天背着一个大背囊确实太累了。 其实翁锐今天也很累,尽管有浑厚的内力做支撑,但这一天慢慢磨下来,虽感到打一架的力气还有,但要再睁着眼睛确实很累,所以就悄悄爬到郎吉身边,系上帐篷的挡风帘,盖上厚实暖和的毛皮毯,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醒来,翁锐不是被郎吉叫醒的,而是冻醒的,昨天还是晴空万里,晚上还可以看到星辰,但到了这个时候,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变天,灰蒙蒙的一片,风虽比昨天略小,但却飘起了雪花,往帐篷外探了探头,就觉得寒风刺骨。 翁锐为追沙康,根本没多带衣服,就算带也只是夏衣,哪里扛得住这种天气,他往帐篷里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身上已经扔了好几件衣服,还都是皮毛缝制,绝对的保暖之物,另外还有一双皮靴,看来郎吉早就做了准备,现在也顾不了这许多,统统将他穿上再说。 弥虚尊者已经起来,郎吉正在收拾东西,翁锐连忙上去帮忙,郎吉却要他去吃点东西,果然没有多给他准备,他吃喝结束,郎吉那里已经收拾好了行囊,三人再次准备出发。 翁锐继续背上昨日的背囊,但已经轻了不少,因为很多衣物用品现在都已经穿在了身上,看来弥虚老人说的确实不假,这背囊里的东西确实少不了。 这时,郎吉从一直横在他背囊顶部的一个布袋子里拿出数根手杖,弥虚尊者二话没说就接过了两根,但翁锐却道:“我不用这个。” 是啊,才三十几岁的人,还是当今江湖修为最高的几个人之一,走这点路哪用得着拄个拐杖,翁锐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 “你还是拿着吧,后面你用得着。”弥虚尊者淡淡一句,说完就转身自己前面走了。 翁锐无奈,只好接过手杖,但他并没有拄着,只是拿在手里,郎吉在后面笑笑也不以为意。.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5:天力 天阴沉着,上去的路却更为陡峭,弥虚尊者走得比昨天还要慢呢,但依然步履矫健,很有节奏感,翁锐明白,尽快适应这种节奏自己可以更省力一些。 今天的路和昨天不同,虽没走多久,但垂直爬升却很快,等太阳出来,云开雪散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雪线附近,而这时的翁锐忽然觉得脚下打虚,什么时候两根手杖都用上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赶紧歇息一下,他感觉走了一个多时辰比昨天走了一天还要累。 但郎吉并没有让翁锐在此多休息,而只是拿出三双刺棘编的鞋套,要他紧紧的绑在皮靴上面,还反复帮他做了检查,并催促他快走。 在翁锐面前出现了一道神奇的景观,一座座小小的冰山挨着、套着连成一片,或一两丈高,或两三丈高,最高也不过四五丈,状如冰峰尖塔,阳光下晶莹透亮,摄人眼目,宽约数十丈,横亘在雪峰之下。 “这是什么?这么漂亮。”翁锐道。 “冰塔林,他们是圣山卫士。”郎吉道。 “卫士?它们能挡住人攀上圣山?”翁锐道。 “你可不要小看它,”郎吉道,“它不光能挡住很多人,它还是活的,会移动,也会变化,你每次过来看到的都不一样。” “这倒很是神奇。”翁锐赞叹道。 这个时候,弥虚尊长已经踏入冰塔林,但这里面根本没有路,只能拐来转去的慢慢寻找摸索前进,郎吉也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虽嘴里赞叹着,但翁锐心里还是有点不服,暗暗鼓荡起自己的内息,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力气大增,撑起手杖,脚一点地,飞身而起,一下子便落脚在一块高约两丈的冰塔顶上,随即飞快地飘向另一个,迅速朝冰塔林的里面掠去。 翁锐觉得,就算是高山之上,这力气还是决定于修为,他就是要试一试,不信他在这里会连一个郎吉都不如。 但后面的情况远远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一口气飞越冰塔林之后,他鼓荡起的真气象是被谁扎了一个孔,不断地外泄,挡都挡不住,不得以他想再此凝聚心神,提振丹田之气,但这次发现凝聚体内的真气都很困难,数次过后,他忽然发现丹田已经空空如也,顿时呼吸急促,眼冒金星,心中惶惑万分。 而这时,弥虚尊者和郎吉还在冰塔林内找着路稳步前行,许久他们才走出冰塔林,虽从翁锐不远处路过,但弥虚尊者对翁锐的样子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向上攀去,而那个武功修为和他相差很远的郎吉则走了过来。 “怎么啦,翁院主?”郎吉道。 “我…我浑身无力,喘不过气来,头还有点…疼。”翁锐喘息着道。 “你不能歇着,得赶紧走,”郎吉道,“否则你就上不去了。” “可是我现在就走不动了。”翁锐已经是满脸的尴尬之色。 “走不动也得走,可以慢一点,”郎吉道,“你要走自己的节奏,不要大口呼吸,尽量保持平稳悠长,但不要停。” “哦,我试试。”翁锐无奈道。 翁锐收起心神,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尽全力踏出一步,然后是第二步,也不再管弥虚尊者的步幅节奏,而是自己能怎么走就怎么走,怎么舒服怎么走,开始非常难过,小半个时辰过后,果然好了许多,气息也通畅了许多,回头一看,郎吉依然不紧不慢得跟在后面不远处。 郎吉走在后面显然有照顾翁锐的成分,虽说很慢,但显得十分轻松,看来生长在这里的人确实有着他们的优势,而前面地弥虚尊者,已经将他们拉下很远,但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节奏。 “郎吉,我刚才为什么会那么难受?”翁锐道。 “那是你用了内力,”郎吉道,“在这高山之上,你调动的内力越强,你的体力就会消耗越快,在这里还好,要是到了顶上,你这样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么厉害?”翁锐惊道。 “这算什么呢,到了上面才算厉害呢。” 郎吉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没有停下脚步,并且说完就不再说话,似乎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体力,翁锐再也不敢轻视,只好按照自己的节奏慢慢攀爬。 再往上,已经是一片冰天雪地了,陡峭的地方露着嶙峋的岩石,平缓的地方都铺着厚厚的一层雪,顺着一条条脊谷,积雪较为低洼的地方都伸出了他的一条条巨型冰爪。 翁锐没再出什么大的状况,午后,他们到了一片平缓台地,抬眼望去,高大雄伟的圣山雪顶似乎就在眼前,昨天远远看到的是一个侧面,一副婀娜多姿的天姆姿态,而现在从另一个角度仰视,山势勾勒出的竟是一副庄严长者饱经风霜的面孔,周围还有数座小山峰拱卫,威严而神圣。 就在这里,弥虚尊者停下了脚步,郎吉见状二话没说就清理雪面,整理雪下的碎石,开始搭建帐篷,看来是又要在这里宿营了,翁锐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他们的道理,遂放下背囊前去帮忙,等安排妥当,他还是想给心中的疑问找个答案。 “弥虚前辈,为什么不走了?”翁锐看看太阳,走上前来问道。 “为了你,”弥虚尊者道,“就这样上去,恐怕你就下不来了。” “我觉得还行,再说今天时辰尚早。”翁锐道。 “这不是时辰的问题,是高度,”弥虚尊者道,“别看今天走的路不多,但爬升的高度已经和昨天差不多了,你从来都没有到过这样的高度,主要是为了让你的身体适应适应。” “您还别说,这高山之上和平地还真的不一样,”翁锐对自己运用内力轻功过冰塔林的结果还心有余悸,“您说这到了山上怎么就使不出劲来呢?” “你是说你凝聚内力和轻功吧,”弥虚尊者道,“你凝聚内力那是人力,让你凝聚不起来那是天力,人力岂能胜天?” “那这个天力又是什么?”翁锐道。 “呵呵,这说起来可就多了,”弥虚尊者道,“温度的不同,空气的变化,生命的选择,视角的转换,人生的体验等等。” “这么多,”翁锐知道这些对他这次上山非常重要,恭敬道,“我想听您说说。” 弥虚尊者若有所思道:“这些东西要能说,在弥仙居就给你说了,还会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我说过,这山是圣山,也是神山,她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但你得用心去听,去和他交流。” 用心去听,和神山去交流,这种感受翁锐在很多地方都有过,越往上走,温度就越低,同样是夏天,同一个阳光下,这里却是冰天雪地,就连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平时从来都没有想过它的存在,但在这里却明显感觉它变少了,就算呼吸几口,也鼓不起在山下呼吸一口的劲,天力,这不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精神境界,这是一种现实的存在。 但对生命的选择,翁锐就有些想不通了,这个地方,连一棵草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什么动物,这个地方也不适合人长期带着,这能有什么生命的选择呢? “在这里,除了我们,该不会有什么生命了吧?”翁锐试探着道。 “你看那是什么?”弥虚尊者指着旁边一块岩石上阳面没被雪遮住的一块黄色斑块道。 翁锐看了一眼,看着有点像苔藓类的东西,紧紧贴着岩石,但颜色却是鲜艳的黄色,他走过去,伸出手来想摸摸,看看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但被弥虚尊者叫住了。 “不要动,他很脆弱,碰了它也许就会死,”弥虚尊者道,“别看他只有手掌般大小,可能已经在这里长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了,它选择了这里,生长得极为缓慢,也许很多年才能看出一点点变化,却依然能显露出艳丽的色彩。” “它叫什么?”翁锐也被选择这里生存的这个小东西给震撼了。 “我也不知道,”弥虚尊者道,“我叫它变色苔,因为他在不同的季节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哪这变色苔为什么要选择这里?”翁锐道。 “你问它吧,呵呵。”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6:和天说话 弥虚尊者的一声轻笑,让翁锐有点惭愧,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问得有点没有脑子。 这里的温度、湿度可能都比较适合它,没准这里稀薄的空气也是它喜欢的,或者这块石头上有它能活下来的某些东西,或者什么理由都没有,只是很自然的长在了那里。 生命的存在就是选择,就是存在本身,就算没人看,它依然可以在这里活得有滋有味,数十年,上百年,或许也能活千年。 剩下的东西翁锐也不想问了,因为弥虚尊者已经告诉他山会自己说,自己展示,能不能听到,看到,都是自己的事,看来他确实得自己呆一会,静一会。 今天宿营天色尚早,郎吉也没限制他吃东西,只是这里没有火,也没有热水,只能自己啃点干粮肉干,喝点雪水,但翁锐并没有吃多少,不是因为条件差,而是他就是觉得吃不下去,看来这高山天力连人的胃口都会变化。 尽管到处是雪是冰,翁锐还是找到了一块没被雪完全盖住的石头,清掉积雪,垫上一块皮垫,便轻轻坐下,心一静,心界开了,眼界就宽了,连景色都觉得美了不少。 从这里看上去,天姆圣山的雪顶簇拥在高高低低的几个小山峰中间,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不但雄伟多姿,而且感觉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似乎也没那么难走,按翁锐心底的想法,这点距离,或许他一个时辰就能上去也说不定。 但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到了这里,所有的一切确实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制约着,他觉得每迈出一步都要费上山下十倍的力气,冰塔林的教训就是个明证,山要他这么做,他只好乖乖地听着。 朝山下看去,西斜的阳光下竟然还有一朵朵的白云在飘,感觉就在脚下,远处的山峰时不时的从云缝里露出个头来看上他一眼,立马被飘过来的另一块云遮住,你追我赶,不断翻腾,怡然自得。 翁锐忽然想到,要是在山下,在沙漠的边上,在天姆宫,看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哪一定是在云上,在天上,而他的头顶明明还有云,还有天,哪什么是天?天到底在哪里? 高高在上,干净、深邃、蔚蓝的算不算天? 当然算,那这天底下又有什么? 云,气,山,雪,石,草,木,鸟,兽等等,还有人,他不用去想象,就这些简简单单所能看到的一切,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区别?造就他们的是不同还是相同的东西,还是那个神秘的混沌? 天地一体,万物混成?! 居高临下,翁锐的思绪一旦放开,他感觉有无数的东西在往他的脑子里涌,挡都挡不住,而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死。 是人死如灯灭,是什么都没有了呢,还是像庄子说得一样进入了另一种状态?或者是回归到造就自己的那种状态? 如果是这样,按说这没什么可怕的,可就偏偏有人不想死,修行,炼丹,孜孜以求,好像能活着这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但除了传说,他却从来没见过苦苦追寻不死之术的人能长生的,倒是像弥虚尊者这样淡于世事、随性随意的人活了一百多岁,或者是不追求不死的人才能长寿? 人们在乎的不光是生死,还有皇权、家世、生意等等,莫不有人追求这些能赓续千世万代的,但前朝秦的江山只存在了十几年,再往前周朝的传承算上后面诸侯争霸你争我夺战乱不堪的年代,也只有八百年,家世传承难过三代,生意财富当世当生能保住已经不错,却偏偏有人心思所聚,不甘不休。 想到这些,他脑子里忽然闪过天枢十三偈中第九偈“弃用道生”的词句: 丹擎不死愿,帝仰万世天。 诗书博智睿,山野捕珍鲜。 穷思尽奢求,粪土金体散。 抛却一身累,日中享天年。 难道像弥虚尊者那样无欲无求的人才能天年永固? …… 这一夜,翁锐睡得并不好,后半夜极冷的天气甚至让他无法入睡,他必须凝聚一小部分真元让自己保持平静,让自己的身体慢慢适应这里的温度和空气。 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浑厚的真力修为在这里并非一无用处,当你静心运起一丝真元对抗这寒冷时,你会觉得即便是这高山之巅,内力的化劲依然有效,依然可以支撑你的体力,只是要顺势而为,不可用强。 第二天天色微明,郎吉就叫他起来,整个山巅还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目之所及,隐隐约约不过百十丈远,其他什么都看不见,更不要说那壮丽雄伟的天姆圣山了。 翁锐知道他们又要出发了,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准备收拾去背背囊,但郎吉告诉他,今天的登顶不用背多余的东西,只是身上要再加一些保暖的东西。 “为什么不等天再亮一点?”翁锐边走边悄悄问朗吉。 “现在看起来有雾,今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朗吉道,“现在温度低,雪冻得比较结实,好走,还不容易发生雪崩。” “雪崩?”翁锐显然没听说过这种事。 “这是雪山常有的事,”朗吉道,“雪很松软,在一些陡峭的山坡上,积雪很厚时,落下来,会将人埋在里面,还会将人推下悬崖。” “那人还能踩吗?”翁锐道。 “当然,我们现在这地方坡缓没事,但在陡的地方就要很小心,”朗吉道,“在那些地方,不大的外力,就算是说话声音大了都可能使雪滑落,一旦挤压到 “你常上来?”年纪和他相仿,但雪山经验丰富,翁锐不但佩服,还有点好奇。 “我们老家的山,比这里还要高好多,”朗吉骄傲道,“但在这里我不是常上来,有时候师父会带着某个师兄来,多数时间是他自己来。” “弥虚尊者为什么总要来这里?”翁锐也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朗吉道,“或许是想心思,或许是和天说话。” 和天说话,好大的气派! 翁锐想想也是,要是一个人来这里,除了和天和山说话,也只有自己想想心思,其他事恐怕什么也做不了。 但弥虚尊者会想些什么呢?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翁锐回头看看,似乎还可以看得见他们扎营的地方和没有拆的帐篷,他今天虽然没有很快,但也没停,但似乎走过的路并不多,抬头看看,雪顶就在上面,似乎还是离得不太远。 再往上走,看似比较平缓的雪坡也开始出现了障碍,远处看根本看不出来,到了跟前一道冰壁挡住去路,虽说挨着岩石的地方是个斜面,但坚硬光滑连个着力的地方都没有。 翁锐看看这冰壁,也就一丈来高,在平地上脚一点地就能上去,但在这里,这一段缓坡爬上来他已经是很费劲,有了冰塔林的教训,他再也不敢随便凝聚内息催动内力了。 走在前面的弥虚尊者已经做出了样子,将手杖的把手往后一拉,立即露出一个拇指长的尖刺,锋利而结实,紧紧和手杖连在一起,举起手杖猛力往冰壁上一扎,即可竭力攀登,两手交换轮替,加上脚上棘靴也是带刺的,起到了很好的防滑作用,几下就爬过了这道冰壁。 翁锐忽然想起自己说这手杖没用的话,看来他确实还是没有明白这其中的机关,当下也不迟疑,照样攀上冰壁,继续前行。 冰壁之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缓坡,山势道路变得越来越复杂,一会翻越山脊,一会跨过脊谷,还有冰壁岩石,有些地方更是极为险要,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悬崖,要没有弥虚尊者蹚出来的路,翁锐真的不知道这里还会有路。 险倒不是问题,问题是翁锐他觉得心跳的厉害,越来越有点喘不上气来,脚下也感觉虚软无力,好像自己会随时倒下去一样。 从今天出发,弥虚尊者就一直走在前面,也没有跟谁讲过一句话,这时候他已经离翁锐有一段距离,但他连回头看看的意思有没有。 翁锐回头看看跟在身后的朗吉,似乎他的状态很好,高山几乎没对他造成多大影响似的,想说句话却不知为什么嘴张了几下也没说出话来,朗吉看到翁锐看他,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有说话,只是指着嘴用手往下压压,意思要他调整呼吸。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7:绝顶绝天 翁锐忽然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而忘了调整呼吸,便立即收住心神调整呼吸,其他的事都不去想,过了一会便慢慢缓了过来。 绕过一道冰峰,天姆圣山的极顶就在眼前,看着已不是很远,也不是很高,也就几十丈高吧,顺着脚下的山脊就能上去,虽说还有几道冰壁和陡峭的岩石要爬,但翁锐觉得有手上特制的手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心中竟出现了一丝丝的激动。 但就在这时,弥虚尊者踏出的脚印旁出现了一个人,雪都埋没了他大半截身子,只露出胸部以上部位,看样子他是坐在雪地上的。 翁锐疑惑地走过去仔细一看,这人已经死了,眼睛还睁着,直直看着山下,脸上还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似乎他永远坐在这里也没有任何遗憾。 “这……”翁锐的身心已经受到极大的震动。 “这是他朝圣登顶之后下来时想在这里歇歇,就永远也没有起来。”朗吉道。 “连歇歇都不行?”翁锐心中惊愕。 “不行,”朗吉道,“越是到这极顶之上,就算是累到极点,你也只能站着喘口气,站久了也不行,只要坐下,你就永远站不起来了,不管你有多强大。” “难道他的家人不来找他?”翁锐道。 朗吉摇了摇头:“没有几个人能上到这里,到了这里的人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帮别人,更别说把他弄回去了。” 翁锐还想问,但朗吉已经挥手让他前行,不要站着,翁锐只好继续往前走,几乎是踩着弥虚尊者留下的脚印,踏上一步,拔出另一条腿再踏 这段路看起来不长,也就一百多丈,攀升高度也不过二三十丈,但翁锐却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有了朗吉刚才说过的话,就算累他也不能停下,而这个时候,又一道附着在岩石上的冰壁挡住了去路。 有了上下次攀冰壁的经验,翁锐立即推动手杖的把手,露出锥刺,猛力刺入坚冰,借力攀爬而上,往上又是一段陡峭的雪坡,雪坡的尽头是一处高约两三丈的嶙峋岩壁。 而就在岩壁之下的雪窝之中,翁锐看到了另一个尸体,他是趴卧在雪中,看不清他的面容。 看到翁锐脸上的疑惑,朗吉只是说了一句“这是上去时力竭掉下来的”后,就没再多做解释,示意翁锐继续向上。 这个岩壁看起来要高大一些,但攀爬起来比前面的冰壁还要容易一些,因为嶙峋的岩石多了不少着力点,这对翁锐来说就从容了许多。 但毕竟这已经到了极高之处,用力攀上岩壁,翁锐已经有点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他心中赶紧默念朗吉给他讲过的话,尽力保持呼吸平稳,并加了一点点真气助力,不急不躁,略等片刻,这才有所缓解。 前面天姆极顶就在眼前,虽很陡峭,但却再无冰壁岩壁之类大的阻碍,雪坡长度也不过四五十丈,高度也就剩下十来丈,翁锐鼓起一口气继续前行。 弥虚尊者早已站在了极顶之上,朗吉见后面也没有什么艰难之处了,也自顾自地走在了前面,没费多少力气,就已经站在了师父弥虚尊者身边。 但就是这看似简单的最后一段路,翁锐也走得极为艰难,每走一步,都要喘上几喘,好在他现在已经知道把握自己的节奏,一步步都很踏实,又用了小半个时辰,终于踏上了承天教的神山天姆圣山极顶。 现在已经是巳末时分,从他们出发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今天的天气确实很好,万里无云,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 终于上来了,给翁锐的感觉他好像是耗费了好几年的时间,漫长而艰辛,但在这一刻,他如释重负,兴奋但并不感到轻松。 翁锐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上面并没有天姆,这点他在上来之前就心里明白,但站到这里依然禁不住会想到,他本能的想笑,但觉得自己的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脸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他的的第二个感觉就是睁不开眼,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晶莹透亮的冰体雪面之上,反射极强,几乎晃成一片,他极力眯起眼睛,让自己适应。 “看看远处。”弥虚尊者在一旁说了一句。 等自己的眼睛稍微适应一点,翁锐才慢慢抬起头来。 翁锐首先将目光投向蔚蓝的天空,只要不对着太阳,那种蓝色干净、明亮而柔和,深邃、饱满而舒服,你感觉不到空,似乎伸手就可以拥抱,感觉再上一步你就可以融入其中。 目光下落,群峰尽收眼底,太阳在群峰背面投下的极大的阴影和沟沟壑壑,使眼睛有了着目之处,刺眼的阳光和强烈的冰雪反射似乎也变弱了不少,使他可以看清天姆圣山和其周围山峰的真实面目。 在这里,翁锐忽然感觉自己有了神的视角,这是他此生离天最近的地方,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在天上,再往上也没有谁可以拦住他,只要你能,到了晚上,也许伸手就可够到星辰。 一路上费尽周折不断翻越的巨大的山峰山脊,现在就匍匐在自己脚下,既没有了当初看到的雄奇壮美,也没了那种厚重的威严可怕,温顺、服帖、安逸,没有了自己的主张,俯首听命,唯唯诺诺。 远处,更远处,一直到自己目光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有大漠、河流、牛羊,这些他都能想像到,还有像蝼蚁一样的人群,在他的想象中看上去像蝼蚁,而实际上根本就看不到,而自己也是那些蝼蚁里的一份子。 翁锐感觉自己的心胸在无限的扩大,可以装的下群山,装得下大漠,装得下天,这种感觉很是奇妙,让自己不免有点飘飘然。 但一回头,他感觉一座巨大的山峰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眼睛,他的胸口似乎也遭到了猛烈地一击,刚才可以装得下天的胸怀忽然间却装不下了这座山峰,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撑破。 刚才上来的时候,他是看到过这座山峰的,因为他的目标在天姆极顶,对它并没有过多留意,而现在看来这两座山峰不但离得很近,千丈的距离在巨大的山体面前几乎就是紧挨着的。 从天姆极顶看过去,对面的山峰几乎和天姆极顶等高,数十丈的高差在这里几乎可以被忽略,感觉就像另一位巨人在恭敬的低首倾听,只要他猛地将头抬起,立即就可以对这边形成俯视。 在人的眼里,山是不动的,但极顶之处的两峰对垒,这种气势和压力就是天力,在碌碌众生中是永远看不到的,就算是当今江湖最厉害的两大高手对峙,也无法企及这种气势于万一。 翁锐忽然感觉人生有些可笑,很多人有点成就就目空一切,瞧不起任何人,就像整个世界只有他看透了终极道法,更有甚者倚技挑衅别人,追求其浅薄的私欲妄想,视他人性命如草芥,但他可能不知道的是那个比他厉害得多的,就是旁边俯首倾听无意理他的那个人。 由彼及己,翁锐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自己的成长,自己感天应地的那些感悟,在这绝顶绝天面前,几乎什么都不是,死了活着几乎没什么两样,如果如庄子所说死是人生的另一个状态,那他都没有资格去死,因为死无归处! 想到这极高的死亡境界,翁锐似乎已经感觉到了这种美妙,所有的困苦都在消失,它就像一个终极诱惑,要你留在这里绝顶之上,和这山,和这天融为一体,化为混沌,慢慢飞升,走向虚无。 站在一旁的弥虚尊者忽然看到翁锐呼吸困难,气力衰竭,身子一晃就要到下,一把将他拉住,抬手抚住他的后背,一股柔和的真力缓缓输入他的体内,片刻之间,翁锐悠然醒转。 “我怎么啦?”翁锐对此似乎毫无觉察。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弥虚尊者道,“用心去听天讲的和山说的,回去慢慢想。” “思虑过度在这里很耗费体力。”朗吉过来扶住他解释道。 翁锐点点头,他自己也感觉一个思绪接不上另一个,遂深吸一口气,清空思绪,真的就什么都不再去想,侧过身来,正对弥虚尊者微微躬身,算是感谢。 当他要对朗吉施礼感谢时,朗吉赶紧将他扶住。 “好啦,好啦,”朗吉道,“我们就不要在这里多礼了,一切等回去了再说。”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8:死过一回 上山走了三天的路,下山只走了两天,身体上还算轻松,但翁锐的脑子就是一直换不过来,好像还停留在天姆极顶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上面的印象虽说时断时续,有时模糊有时清晰,但却始终挥之不去,萦绕心头。 回到弥仙居,翁锐和谁都没有说话,一头栽进了朗吉先前给他准备的住所,蒙头大睡,一连两天,除了吃饭和上茅房,他几乎就呆在床上,连朗吉想去和他套套近乎都不可得,他心里在想什么,别人更是不得而知。 到了第三天,不等朗吉叫他自己就起来了,洗漱、刮脸、整饬,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利利落落、精精神神,细嚼慢咽,很是享受的吃了一顿早饭,然后对朗吉道:“我想见见弥虚尊者。” “嘻嘻,师父早就在等你了。”朗吉笑道。 “他知道我要找他?”翁锐奇道。 “他不光知道你要找他,还知道你一定要睡两天,”朗吉道,“他说这两天你要怎么睡就怎么睡,要我们谁都不能打扰,等你不想睡了,自然会来找他。” 还真奇了,翁锐暗中感叹,看来这位雪域尊者真的是要成仙了。 翁锐开始确实是在睡觉,他感觉天姆极顶之行几乎将他掏空,几天时间不光是体重减轻了不少,连精力也变得非常不济,昏昏沉沉,他需要好好地恢复一下体力。 但年轻人身体好,恢复快,何况是像翁锐这样真力修为已达生死界的高手,掉下去的肉得一点点长,但精力却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再说人一天也实在没有那么多瞌睡要睡,可就算醒着,翁锐依旧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他想了很很多,和弥虚尊者相比还不算太长的半生经历,远赴西域,决心以命了结的爱恨情仇,看似简单,但却满布凶险的雪山之旅等等,一会感觉越来越明白,过会又觉得越来越糊涂,最后他终于躺不住了。 弥虚尊者住处的厅堂门扉大开,外面的山风几乎可以毫无遮拦的徐徐灌入,屋内宽敞明亮,但摆设却很随意,众弟子就是散散地簇拥着他而坐,几只矮几也是很不规整的摆放在他们中间,供大家放置茶碗茶杯,很难看出这里面有什么主客尊卑之分。 翁锐进来,弥虚尊者只是笑着指了指身边矮几对过空着的一个蒲团,算是邀坐,紧挨着他另一边的沙康以及众弟子起身行礼,尽管弥虚尊者不很讲究,但在师父面前他们还是要讲点礼数的,翁锐连忙还礼落座。 “知道你一定会有很多感悟,所以就叫他们一起过来听听,”弥虚尊者笑着道,算是对众弟子都在场的一个解释,“翁院主不会介意吧,呵呵。” “尊者哪里话,这是您的地方,我只是来请您解惑的。”翁锐赶紧拱手致意。 “呵呵,那就好,”弥虚尊者轻笑一声道,“睡了两天了,先喝口茶,尝尝怎么样?” 翁锐端起茶来轻啜一口,陈香醇厚,饱满细腻,慢慢咽下,润滑中略带一点苦味,但毫无涩滞之感,略等片刻,那苦味便一点点化开,淡淡的回甘便在口中弥漫。 “好茶,好长时间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茶了。”翁锐赞叹道。 “好不好你也只能将就点了,呵呵,”弥虚尊者道,“这里比不了中土繁华之地,苦寒荒瘠,长不了这么好的东西,得来一点也是不易,还要仰仗于来往中土与西域各地的客商,否则可就没这口福了。” “尊者喜欢,回到中土我就多备一些给您捎来。”翁锐道。 “呵呵,特意去做就没这个必要了,喝茶也要讲个缘分,”弥虚尊者道,“翁院主去圣山走了一回,感觉还好?” “感觉死了一回。”翁锐淡淡道,情绪也变得低沉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说?”弥虚尊者道。 “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我就像坐在雪路边的那个人永远坐在了雪顶,”翁锐站起身来深深一礼,“感谢尊者,您让我开启了新的一段人生。” “新的人生?这么厉害?”弥虚尊者眼里眼闪烁着惊异的目光,“你是说你现在和前面有区别?” “正因为没区别,它才是新的。”翁锐道。 “这倒是有些新奇,说来听听。”弥虚尊者道。 “普通人之所以对死亡有恐惧之心,是因为不知道死后会怎样,”翁锐道,“当你发现死后这个世界并没有因你而改变,我们每个人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要,连你自己变化都没有那么大,只是多口气少口气的事,想不朽坐在雪山顶上就能做到,你会想通很多,会更通透,就像这穿堂而过的山风,随意,随性,无碍,无留,您给了我这个感受的机会。” “恐惧难道不是害怕失去?”须弥尊者笑吟吟的道。 “世界在,一切就在,何谈失去?”翁锐道。 “生命、钱财、权力、亲情等等都不算?”弥虚尊者似乎想要他谈更多。 “可这些哪个又永远留得住?”翁锐道。 “有生命在,至少这些东西就可能继续在。”弥虚尊者道。 “哪什么又是生命?是那个躯体?还是躯体里的那口气?”翁锐道,“如果生命就是一个躯体一口气,那我们就和所看到的其他动物毫无区别,也就辜负了天地对人的造化。” “以你说人的生命还该有些别的意义?”弥虚尊者的笑意更浓了。 “每个人活着,都给自己的人生赋予了很多意义,”翁锐道,“有的是为追求完美的自己,有的更是坠入贪欲的深渊,几经幻化,便成了权力、武功、钱财、荣誉、亲情和面子等等,但当你处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下,所有的东西都将灰飞烟灭,在你即将羽化的一瞬间,这些意义就变得极为浅薄和可笑。” “这么说不要这一切生命才有意义?”弥虚尊者继续追问道。 “不是不要,是住行无碍,”翁锐道,“真正的生命是一种智慧,是一种独立于那具躯体和那口气之外的存在,躯体只是他的暂时居留所,那口气也只是他用来和外界沟通的一种方式,我们表面所需要的物质财富都只是为了将这个躯壳保养得更好一点,用得更久一点,但却永远不会被这具躯壳所限制,更不会被躯壳外的种种所阻碍,得之则用,用过不留。” 弥虚尊者听得入神,点点头道:“说得不错,那其他的生命有没有这种智慧?” “当然,”翁锐道,“天造万物,不分尊卑,不论是植物、动物的生命都是一种智慧存在,为了它的物种繁衍下去,植物要在自己的种子上面包裹上美味的果浆,以成为动物的美食而把种子带向远方,而一些动物却将杀死吃掉另一些动物当作自己生存繁衍的手段,物质的表面下的偶然其实都有一种必然,那也是它们生命的智慧在穿梭。”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19:生死界 一直在听的一位弥虚尊者的弟子若杨道:“翁院主,今天听你讲述对生死生命的感悟,字字珠玑,很受启发,但人总是要死了的,死对活着可有意义?” “死亡的存在于让人明白活着更有价值,”翁锐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没有死亡,我们就会觉得一切都可以重来,事事还有机会,事事都可懈怠,但死亡的确定性就使生命有了时间限制,就使生命有可能得到升华,直至堪破生死。” “堪破生死,就能坦然面对死亡吗?”对于翁锐讲的那么多东西,郎吉多数都听不大懂,但生死的事情是他常见的,他也有心中的恐惧。 “堪破生死是为生,而不是为死,”翁锐道,“我自练的功夫叫归一功,其一境界我叫它生死界,原以为到了这种境界即可堪破生死,掌控生死,但现在看来生死谁都掌控不了,人力战胜不了天力,但堪破生死的智慧可以穿越于生死之间,生知死,死化生,了然于胸,幻化于神,飘然于天地之间。” “呵呵,翁院主果非凡人,”弥虚尊者轻笑一声慢慢道,“生生死死的事情确实羁绊了太多的人,为生求死的蠢事还有很多人在做,坦然面对、穿越生死的智慧却只很少有人能获得,这不在修行,在缘分,在慧根,这慧根翁院主就有。” “谢尊者谬赞,”翁锐道,“这也是普通百姓中依然有许多乐享天年之人的缘故。” “哪你说死在雪山之上的人后悔过吗?”郎吉道。 “死不知生,言何后悔?”翁锐道。 “那又如何理解堪破生死的智慧可以穿越于生死之间?”弥虚尊者的另一位弟子焉其浑道,既能穿越,死也可以知生才对。 “堪破生死穿越于生死之间是对生而言,”翁锐道,“这既是一种修行的境界,也是人生的大智慧,知死、不惧死还不是最高境界,心中无死才可真正穿行无碍,才可以天年永寿。” “那我们该如何面对死亡?”焉其浑道。 “不将不迎!”翁锐道。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弥虚尊者抚掌道,“看来翁院主的生命智慧是真正属于雪山的。” 弥虚尊者的话不多,但他在生死之间的引问使翁锐的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启而不发跃如也,翁锐的表现就更切入自己的情怀。 “尊者曾无数次亲临雪山,在您这里我只是略窥门径,让您见笑了,”翁锐道,“这次随您前行,虽略有感触,但更多的还是疑惑,还请尊者示解。” “你哪里还有疑惑?”既能拥有堪破生死的大智慧,心中的疑惑也一定让人好奇。 “就是您,您对我本身就是个疑惑。”翁锐道。 “哈哈哈,我好好的呆着这里,极少与人交往,怎么就成了你的疑惑了,”弥虚尊者道,“说来听听。” “现在许多修行之人都把成仙和长生不老当作一个极高的目标,但我却从未见人真正达到过,”翁锐道,“尊者将自己的居所称之为弥仙居,难道真的有仙?” “当然有,我就是,呵呵,”弥虚尊者呵呵一乐,“谁是仙?看透了,无碍了,自在了,你自己就是仙,有千样人,便有千样神仙,跟他住在那里居所叫什么名称没有关系,不能通透,身上就难有仙气,那就只有艳羡别人做神仙的份了。” “这就对了!”翁锐兴奋道。 “什么就对了?”弥虚尊者不明白了。 “我有一位半师半友的长者,自称峟宿仙人,”翁锐道,“我一直以为他自诩医技如仙,可活死人肉白骨,现在才知道他是自在如仙,和我们不在一个世界里。” “你说的是给迦南治过病的那个人吧?”弥虚尊者道。 “是的,尊者也知道他?”翁锐道。 “我也是从迦南那里知道的,”弥虚尊者道,“他从他那里获益良多。” “您和迦南也有交往?”翁锐奇道。 “你是说他和沙康是死对头对吧,哈哈哈,”弥虚尊者道,“他们做他的死对头,并不妨碍我给他治伤,从他身上的伤我就知道你是个温文良厚之人,否则就算是真神仙也医治不了他的。” “惭愧,”翁锐叹道,“我伤了他,却要您给他治,这世道真是有点迷人眼啊。” “这各是各的事,”弥虚尊者道,“我只是看到能治就治了他,至于他们间的事情和我无关,就像是你和沙康的事情和我无关一样。” 说是无关,但又怎能无关,弥虚尊者帮迦南治好了翁锐给他留下的重创,迦南就再也不愿在西域和沙康一争高低,今天通过一次圣山之旅给了翁锐颇多启示,其实翁锐心底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事了。 但翁锐还不想提沙康的事,在这个时候他们间的事还太小,所以继续道:“承天教的教徒称天姆山为圣山我能理解,但您也称他为圣山、神山,难道这山真的有神?” “神是什么?神是人对自然界未知力量的一种崇拜,”弥虚尊者道,“天力所及,高山、大漠、河流等等都会夺取普通人的性命,为了趋福避灾,释放自己内心的恐惧,人们就有了对神的祭拜,山神、漠神、河神等等,拜到极致,便有了诸如承天教天姆这样可以护佑生灵的神了。” “这么说神只在这些拜的人心里?”翁锐道。 “祭神如神在,”弥虚尊者道,“不是真有神,也不是人心中有神,神是人们心中的敬畏,对天、对地、对河、对漠等等,只要有敬畏在,神就在。” 敬畏在,神就在,翁锐深以为然,所以在莫珺去祭拜给他带来无数麻烦的天姆时,翁锐都没有反对,他就是一个时刻抱着敬畏心的人。 “尊者的话对翁锐如醍醐灌顶,感怀良多,”翁锐道,“我还是想再问一次,您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登一次圣山雪顶?” “那里我去过很多次,每次感受都会不同,我知道那里的山、那里的天、那里的空气和冰雪会告诉有心人什么,”弥虚尊者道,“山有四季,路有生死,登山就是人生的浓缩,可以让你在极端情况下去感受人的一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登雪山也是让我们的生命得到了延长。” “但这里面的很多道理也是可以坐下来讲的。”翁锐似乎听得觉得还不过瘾。 “但人一生的路却没有人会替你走,”弥虚尊者道,“到过看过,苦过累过,死过活过,才算是经历过,经历一次,收获的是敬畏、是眼界、是包容、是平和,是一个可以抛弃一切羁绊的幸福感,这是谁都讲不了的。” …… 第五十七章 绝山绝顶绝天-20:给自己一条路 这天,翁锐和弥虚尊者及众弟子谈论了很长时间,他不光在讲,也在听,到了最后,感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装不下了,弥虚尊者的导引让他说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弥虚尊者的点题之语更是让他深深感到震撼,他需要找个地方细细的梳理一下。 夕阳下,悬崖边,这是一个很好的去处,面对空旷的山谷和连绵起伏的的群山,翁锐再次想起天姆极顶那独特的神的视角,山上之山,天外之天,蝼蚁众生,敬畏无边。 敬畏是神,敬畏山的力量山便成了神,哪站在极顶之上的自己是人是神?敬畏的又是什么?也就是自己心中的神在哪里 炼丹者追寻的是不死的方法,他们敬畏的是死亡,帝王希望他的皇位能传递千世万代,他敬畏的是权力,读书人追求知识与智慧,吃货贪图山珍美味,他们心中有没有敬畏? 翁锐感觉自己胸中有某种力量在涌动,似乎某个想法瞬间就能喷涌而出,而这个时候他脑子里却不断萦绕着天枢十三偈中“弃用道生”的章句,他真希望当下能得到某些启发,像以往一样忽然明白这一偈中的某个关键,将它演化为一套武功,但今天他什么也没感觉到,山依旧是山,偈依旧是偈。 “嘿嘿!” 翁锐忽然笑出声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舒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功利了,有了点感受就想有个结果,这不是他现在该有的心态。 放下了一个心思,翁锐顿是觉得轻松不少,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别辜负了当下的美景。 红日西陲,山影墨墟,霞光万道,雾霭蒸腾,只要你心静,自然总有它极美的样子,一切像是在神灵的安排下恰到好处地、自然而然地出现。 神,又是神,翁锐似乎有些气恼,为什么要有神? 心中有敬畏,心中便有神,有神是为了求神,用神,可以保佑自己免于灾祸,可以帮助自己达成某个愿望,甚至是恨谁也希望神能显灵惩罚于他,给自己出口恶气,但这有用吗? 或许有,但没人知道。 由神及己,自己不断练功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自己更厉害?让自己能打败更为强大的对手?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是为了彰显自己在武林的地位? 都是,又都不是,翁锐自己也有点糊涂,集聚心力,感应天力,壮大人力,就是为了使自己更强大,也同样是为了用,这和在心中给自己祭一个神有什么区别?要是不用又会怎样? 穷思尽奢求,粪土金体散,抛却一身累,日中享天年。 无穷无尽的奢求,就算有金山银山,到头来也免不了金银散,人身尽化作粪土,哪里比得上随遇而安,尽享天年? 难道祖上留传下来的东西是要我们用为不用,不用为用? 抛却! 不用! 拥有武功而不用武功会怎么样?练武也不是为了用武会怎么样?武功心法,绝命招数,哪个不是为了制敌而生,不用,难道是要心中无敌,心中无法,心中无招? 心念于此,翁锐已经心潮澎湃,一掌拍向地面,轰然声中整个人已经飞身而起,从小所学所悟,陡然间便涌进他的脑海,心法内功,掌法剑招,拳脚擒拿,迅速的在他脑子里穿梭,似是而非,似有非有,他已经无力顾及。 而他的身形随心飞转,幻形化影,各种招数也是信手拈来,蓬勃而发,浑厚内力所催动的罡气四散飞逸,内息如海涛般狂放流转,内心渐近空明,舒然超然,完全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周围的一切对他渐渐都变成了虚幻。 就在他疯狂无羁的肆意挥洒中,一股外在的压力陡然而至,翁锐的内力招数自然的做出了反应,压力越大,反弹就越猛,尽管只有一双肉掌,但化刀化剑随心所欲,拳脚掌影之中亦可听到刀风剑啸,本来四散飞扬的招数,在压力下使他的应招一下子有了方向,勃发的狂涛瞬间将这股压力裹围,但对翁锐却似乎全然不知。 但就在这时,翁锐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自己的一掌像是打在了一个人身上,他的眼光中也看到一个人影迅疾朝悬崖外坠落,电光火石之间,翁锐身形一振,手臂似乎长出数尺,一揽那道人影的衣襟,将他拖回了悬崖之上。 翁锐静睛一看,这个人竟然是沙康,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对于这个沙康,翁锐这些天极为纠结,来西域之前,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是找不回山子,他就一定要杀了沙康给他报仇,除非自己死了,绝不悔改。 但到了西域,找到了沙康,却没有了山子,对于手段残忍的沙康,翁锐根本就没有相信他所说的山子还活着的话,为此他以一直从天姆宫追到了弥仙居。 但自从天姆极顶下来,翁锐心思就一直在动摇,这些天他都刻意不去想不去提这件事,这不是因为在雪顶弥虚尊者救了他一命,要这样的话他只要杀了沙康,再将自己的命还回去就是了,而是这两天他确实有了新的感悟。 “怎么是你?”翁锐淡淡道。 “你以为会是谁?”沙康也很平静,似乎没有一点失败的沮丧和被人救了的感激。 “我是说你怎么会来这里?”很明显,翁锐是在问你找我干什么。 “你刚才用的什么功夫?”沙康没回答反而问道。 “没啥功夫,都是你见过的。”翁锐的回答也是实情。 “看似相似,但其威力却绝然不同,”沙康道,“莫非是在这几天中师父传授了你他的修行之道?” “为什么这么说?”翁锐心中也开始有点好奇。 “你的内功、招数都还是你的,却没了你的攻击性,”沙康道,“但浑厚磅礴的气势却可以随时将自己化作一片狂涛,纵你千锤百转,勇力无限,你也只能随波逐流,他不伤你分毫,你也难近他分寸,这是师父的境界。” “你说这是弥虚尊者的武功?”翁锐惊道。 “我没说,我说这是师父的境界。”沙康道。 “这…这……”翁锐的手搓了半天,忽然兴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尊者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圣山雪顶了。” “你明白了什么?”沙康到是不明白了。 “弃用道生!”翁锐道。 “天枢十三偈的一偈?你又创立的一套武功?”沙康惊道。 “不是武功,是我想通了一个道理,”翁锐道,“或者可以成为一套修身养性的心法。” “什么心法?”沙康道。 “弃用心经!”翁锐道。 “你刚才就是用这个打败我?”沙康道。 “我刚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心里根本没有你,”翁锐道,“这又何言打败你?” “你能做到心中无敌?”沙康道。 “还有心中无我。”翁锐道。 “佩服,败在你手下一点也不亏,”沙康道,“其实你刚才真的不该出手将我拉回,下去了我们两人也算彻底了结了。” “要知道是你,我可能还真不会拉,”翁锐道,“可惜你已经被拉回来了。” “你后悔了?”沙康道。 “你后悔过吗?”翁锐道。 沙康知道翁锐说的是什么,他没有马上回答,转而看向远方,夕阳的余晖将他衬成了一道剪影,略显蓬乱的卷发,憔悴淡静的脸庞,随风飘动的衣襟。 “要是后悔能使走过的路重走一遍,我真想后悔一次。”沙康悠悠道。 空旷的暮色之中,倔强孤独的身影,虽无悔但又无奈,翁锐的心底已经有些触动:“你是专程来找我的?” “你我之间需要一个了断。”沙康道。 “如何了断?”翁锐道。 “你不拉我回来就是了断。”沙康道。 “你是专程来送死的?”翁锐道。 “可以这么说,”沙康道,“送你死,也是送死。” “但是你死了一回。”翁锐道。 “所以我已经了无牵挂。”沙康道。 “看来你很坦然。”翁锐道。 “我都是活过一甲子的人了,虽和师父相比还有不及,但也够长了,”沙康道,“从我下山为族人争取一些荣誉和生存空间,再到和迦南明争暗斗几十年,现在连迦南都死了,我能有什么不坦荡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中土?为什么一定要找我的麻烦?”翁锐道。 “中土和你都和我没有关系,一切都是说辞,”沙康道,“迦南没办到的事我想办到,我不能让别人说我现在的地位是他让我的。” “你觉得这可有意义?”翁锐道。 “对我对承天教都没有意义,但对你却有一个后果。”沙康道。 “什么后果?”翁锐道。 “我真的没有杀掉朱山。”沙康道。 “我相信。”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翁锐自己都有点惊讶,但在他的心中已经燃起了一丝希望。 “这么说,你我之间的账已经了了?”沙康道。 “我觉得是。”翁锐道。 “那如果你找不到朱山,你如何向他妹妹朱玉交代?”沙康道。 “你这回没能死,说明你还有活着的理由,”翁锐道,“其他的都是我的事。”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沙康道。 “你说。”翁锐道。 “如果你没有找到朱山,请你捎个话来,我自己了断,给他一个交代。”沙康道。 “这又何必?”翁锐道。 “我不想欠人情,心会不安。”沙康道。 “这么说你想让自己静下来?”翁锐道。 “我觉得师父的弥仙居更适合我,”沙康道,“这些天听师父和你讲了许多,自己也想了很多,就修心来说我和你差了许多,在师父那里连入门都没有,我不想再错过此生,就像你说的那样,承天教有我没我都不会有什么两样。” “如此甚好,”翁锐道,“我们就以一年为期,如果没有人传信过来,就是山子还好好的活着。” 翁锐知道,他这是在给沙康一条路,同时也在给自己一条路。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1:珺儿被擒 沙康的事已了,翁锐已经无心在弥仙居呆着了,他出来都快十天了,不知道天姆宫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朱旭救出来了没有,离开弥仙居,他便归心似箭,奔行如飞。 但没过多久,他就迎面碰上也是飞驰而来的两个人,孙庸和阴石。 “你们怎么来了?”翁锐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里已经在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 看到翁锐完好无损,孙庸和阴石顿时一脸轻松,孙庸还笑着调侃道:“你翁大院主一走都快十天了,连个音讯都没有,我们总得找找啊。” “师弟,那个沙康你杀了他没有?”阴石也问道。 翁锐摇摇头道:“这事一言难尽,我们慢慢说,吕总管和珺儿他们都好吗?” “都好,等着你回去呢,呵呵。”孙庸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翁锐也长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人都好,其他一切都好说。 “莫姑娘被抓走了。”阴石表情复杂,踌躇了半天道。 “啊?”翁锐刚刚露出的笑容一下子变成了惊愕。 孙庸白了一眼阴石,埋怨道:“阴师兄,不是说好回去再给他说的吗?” “我憋不住,”阴石道,“骗人的话我说不出来,除非让我不说话。” 这话倒是真的,以阴石的性格,他平常说话就少,且都直率、朴实,要让他说句假话他会显得浑身的不自在。 “到底是怎么啦?快说呀!”翁锐可真是急了。 “唉,算了,说就说了吧,”孙庸轻叹一口气道,“你也不用急,她应该是没事,只是被他们的教主抓走了。” “教主?哪来的教主?”翁锐急道,“这是个什么人?他会伤害珺儿吗?” “呵呵,这你就放心吧,”孙庸显得极为轻松道,“我们也没想到承天教的教主是位非常漂亮的西域美女,武功还十分了得,但看她抓走莫姑娘并没有太大的恶意,为了莫姑娘和旭儿的安全我们也没敢用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翁锐的心总算略定。 “好啦,接到你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孙庸道,“我们边走边说……” 当天沙康败给翁锐,却说出了朱山并没有跟他们来西域承天教的真相,盛怒之下,翁锐一心想杀了沙康给朱山报仇,因为这是他的底限。 看到疯了一般的翁锐,承天教的四法王赶紧上前护卫阻拦,孙庸等人自不会作壁上观,等他们一冲,十卫和沙康的卫使、弟子、侍从,凡是能抄起家伙的,不论武功高低,都加入了进来,一时间,整个圣泉平台上就成了一场混战。 沙康一跑,翁锐随即追赶,这两人的速度太快,转眼就消失在天姆宫的楼宇宫殿和树丛之中,但平台上的混战并没有因为这两人的离开而停止,而是越打越厉害,下手越来越重。 起初孙庸他们看到翁锐在楼宇宫殿间穿梭追寻,心里还比较笃定,毕竟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凭翁锐的能耐,沙康应该逃脱不了,后来却发现沙康不但逃走,翁锐也追得无影无踪,这才变得心急起来。 对于承天教的这些人,从根本上来说他们确实无仇无恨,况且朱旭还在他们手上,孙庸等人下手还算很有分寸,能不伤人就不伤人,但这些人可不一样,简直就是把他们当作了承天教的大敌,出手凶狠,不留余地。 在这种情况下,孙庸他们就吃亏很多,就算是加上莫珺,他们也只有四人,而对方不光人多,这里面也是高手如云,孙庸、阴石他们虽奈何不得,但吕信那里就已经很是吃紧,莫珺更是连连遇险,都在仰仗孙庸和阴石偶或驰援得以支撑。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庸也开始怒火中烧,下手渐重,阴石更是被激得啸声连连,他们必须解除对方的战力,否则就会没完没了,甚至陷于被动。 这样的心念一动,以孙庸和阴石的实力,对方开始有人逐个倒下退出打斗,腿折胳膊断那是必须的,剑刺要害暂废武功对他们也绝不是难事,但毕竟还是留有余地,基本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一阵鹰哨胡笛骤响,整个天姆宫此起彼伏,遥相呼应,看来这是他们应对强敌的警示,与此同时,一位身着华丽胡服的美丽西域女子飘然轻掠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同样穿着漂亮衣服的八名美貌西域女子。 见此情景,正在打斗的承天教所有人猛然同时退出圈外,跪伏于地,齐声高呼:“恭迎教主!” 原来承天教的教主是一位女子,这一点孙庸等人都没有想到,还如此年轻美丽,西域女子的秀美轮廓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既然对方停手,孙庸他们本就不想打,这架也就打不下去了,既然对方教主出面,这边的事也应该有个交代,他们侍剑而立,暗暗戒备。 “哈哈哈哈,咯咯咯咯,”那位教主出口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让圣泉台上已经沾染血迹的萧杀氛围顿时缓解了不少,“我只听说来了东方贵客,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妹妹,你们这些人也太无礼了。” 承天教主的汉话虽带有一点特别的西域味道,但说得很好,她只身飘落莫珺身旁,面带笑容,细细打量,对其他几人几乎视而不见。 “小妹妹,你叫什么呀?”承天教主笑吟吟地问道。 看着承天教主的笑容,莫珺竟感觉和天姆圣殿里的天姆塑像有几分相似,这更增加了她的神圣感和慈祥感,教主的威仪也使她具有一种摄人的力量,莫珺心里对她竟生不出半点敌意。 “承天教主原来是位神仙姐姐,这我倒没有想到,”莫珺也是落落大方道,“我叫莫珺,他们都叫我莫姑娘或者珺儿。” “莫珺,珺儿,好听,好名字,”承天教主笑着赞叹道,“我叫维耶缇娜,你叫我缇娜就行。” “这么说我可以叫你缇娜教主?”莫珺也笑着道。 “你不是圣教中人,不用称呼教主,你叫我缇娜姐姐就行,”维耶缇娜道,“这里这么好,这些男人一见面就知道打架,姐姐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维耶缇娜话音未落,抬手便抓住了莫珺的手腕就走,快得不可思议,莫珺几乎没有抵抗就被她带动身形飘然而起,随即在空中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真力迎面扑来,竟将扑上去准备解救莫珺的孙庸给阻了下来,等孙庸想再次冲上前去,承天教主的四位侍女已经亮出兵器将他拦住,另外四位则拦住了同样想上前的阴石。 本来还风和日丽的场景骤然风云突变,翁锐不在而莫珺被抓走了,这让孙庸、阴石和吕信这三个大男人情何以堪,他们不得已再次奋起而战,但这些侍女似乎还要比天姆十卫强上一些,相互配合,数招之间竟然不落下风,看看教主和莫珺走远,一声呼哨同时飘然后退,将这个混战的场面再次扔给了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等人。 随着维耶缇娜将莫珺掳走,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中能战的人便立即暴起,接替教主侍女的退出,群涌而上,死死堵住这几个人的去路,让他们难以分身去追赶救人。 “教主有令,这里都是圣教的贵客,要好生招待,不得无礼!”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隔空传来,曼妙无比而又威严四溢,众人闻听再次退后弃战,垂手而立,看来这教主的话还是管点用的。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2:阴石的好事 四大法王之首护经法王上前一步拱手道:“孙大侠,您看圣使和翁院主都不知去向,教主既出面插手此事,必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是不是我们就此罢战,你们先行住下,等圣使和翁院主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哼,你以为你们的圣使还回得来吗?”孙庸道。 “那不是还有教主在吗?”护经法王道。 “我现在就去找他!” 阴石的感觉和孙庸一样,几个男人没有护住一个女人已经是最大的耻辱,要是莫珺再出点事的话,那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翁锐,他风驰电掣般的追了下去,这回倒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 “我们先下去看看再说。” 看来孙庸也不想打了,因为这样打下去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刚才的这场混战,四大法王倒还好,天姆十卫和其他人等却受伤的不少,护经法网吩咐他们收拾残局照料伤者,四人带着几个随从前往教主寝宫。 等他们到了那里,就见四名教主侍女在和阴石打斗,鲜丽的服饰随着身影快速飘飞,将阴石一个人围裹中间,手里的四把弯刀更是刀光闪现,让人眼花缭乱。 以阴石的实力,这四名女子显然不是对手,对她们阴石也不忍下重手,她只想冲进宫去救人,可被她们在这儿门口死死缠住。 数次冲击不成,阴石终于按耐不住,一个拼力抢攻,伸手将一名女子擒住,手中的剑陡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但另外三名女子只是停止了进攻,但却没有一点惧色,依然死死的拦在宫门口。 “你们到底让不让开,不要逼我杀了她。”阴石沉声道。 “你杀不杀她没有关系,但要把你放进去我们就非死不可了。”另一个侍女道。 被阴石抓住的侍女不但没有害怕,还一脸媚笑地靠在了阴石身上:“要么你把我杀了,要么你把我抓走,我去伺候你,怎么样,嘻嘻。” “伊丽儿,你太没羞没臊了,刚见面就想嫁给人家啊,哈哈。”另一名侍女调笑道,看来她们根本没把阴石当做个威胁。 “阿努乌你是不是嫉妒了,要不我让给你。”伊丽儿说着还使劲的往阴石身上靠了靠,表情很是夸张。 被几名女子这么调笑,阴石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剑一撤一把将伊丽儿推开,谁知伊丽儿一脱离危险,手中的弯刀一翻,直接朝阴石急削过来,阿努乌和她的同伴一看,迅速围了过来,双方又是一场混战。 这时候的阴石又气又恼,长剑一振嗡嗡作响,招数突然变得极为犀利,强烈的剑气将几位女子渐渐逼开,就在他想乘隙冲进教主寝宫的时候,伊丽儿突然迎着剑向他冲来,阴石急忙收剑以免伤着她,但身形却已经收不住了,伊丽儿不但乘势撞进了他的怀里,还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说你还是舍不得我吧,哈哈哈……” 伊丽儿的笑声还没有结束,阴石已经闹了个大红脸,再次将她推开,并急急跃后数步,生怕再闹出什么笑话,惹得门口的四位侍女笑作一团,但却还是守着大门丝毫不敢懈怠。 “师兄,您先歇歇吧。”刚才的一幕孙庸也看到了,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恶意,但寝宫一定是不让进的,遂笑着劝解阴石。 “我……”阴石是个刚硬内敛的汉子,拙于表达,什么时候跟一个年轻女子搂搂抱抱过,还在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两次,还被那么多女子调笑,他的嘴张了几次也没说出话来,他真不知到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连跟着孙庸和吕信来的四大法王及其属下都在笑,孙庸也赶紧给阴石解围:“师兄,没关系的,都是人家主动投怀送抱,不是你的错,哈哈哈。” “你还说……”阴石眼睛一瞪,脸更红了。 “这位小哥,我们也想给你投怀送抱,你要吗,哈哈哈。”阿努乌笑道。 “这个我可消受不起,”孙庸道,“还请通报一下,我们想和缇娜教主说几句话。” “教主之尊,说话就免了,”阿努乌道,“你要想传什么话我们倒是可以代劳。” “那就请带我传话给缇娜教主,”孙庸道,“为什么要把我们的人掳走?沙康抓来的我们的人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能把他们放了?” “你还真行,一上来就这么多问题,”阿努乌道,“我这就给你去问问,这里是教主寝宫,任何男人都禁止入内,你们可不能硬闯。” “这我知道,”孙庸道,“孙庸在此谢过阿努乌。” “你就是孙庸啊,”阿努乌再次笑着道,“哪楼我们伊丽儿妹子的就是阴石阴大侠了吧,哈哈哈哈。” 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阿努乌进了寝宫,没过多久她就走了出来,对孙庸等人略行一礼道:“教主说了,沙康那个抓来的那个孩子好好的养着,白白胖胖的肯定没问题,那个莫姑娘是教主看着喜欢,请她进来说说话的,你们也不要担心。” “我们人都看不见怎么能够不担心?”孙庸道。 “小男孩可以让莫姑娘去看,而莫姑娘吗,等教主和她聊好后会和你们见面的,”阿努乌道,“教主还说了,让你们在圣地不要再打打杀杀的了,等你们的翁院主回来,她自会解决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先歇着吧。” 孙庸也一时没了主意,现在有两个人在人家手上,这位教主和他身边的侍女身手也非常好,硬拼肯定不是个办法,她们这么把莫珺请去,恐怕也是为了让双方息战,看来确实只能等师兄回来再说了。 “既如此,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孙庸道,“要想让我们在这里好好呆着,每天我们得见上莫姑娘一面。” “这好说,说不定教主开恩还会让你们说上几句话呢。”阿努乌道。 “那我等就谢过阿努乌姑娘。”孙庸道。 “怎么就光谢阿努乌啊,还有我呢,”伊丽儿笑道,“刚才那位阴大侠都楼了我两次了,要不要我晚上偷偷过去伺候你啊。” 伊丽儿说完,这群女子又笑成一团,全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倒是阴石被他们说得羞愧难挡,生着气扭头便走。 故事讲到这里,翁锐也变得轻松不少,笑着对阴石道:“师兄,还有这好事呢?” “哼,好事多着呢,都留给你吧。”阴石没好气地道。 “好啦不说了,你们怎么出来了呢?”翁锐道。 “等不着你了呗,”孙庸道,“开始我们还等着,每天去他们的教主寝宫隔着门远远见莫姑娘一面,莫姑娘也告诉我们旭儿挺好,她自己也很好,让我们不要担心,但四五天过去了还不见你的踪影,我们还不急啊,莫姑娘都急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翁锐道。 “还是吕总管有办法,”孙庸道,“同样是呆在那里,几天时间他就与那些法王和天姆卫混熟了,从他们嘴里套出沙康有个师父天姆圣山底下,有可能你们去了那里,最后连路线方位都摸清楚了,这不让他在天姆宫看着,我们两个就赶过来了。” “谢谢师兄师弟。”对于这样的情分,翁锐是从心眼里感激的。 “别只顾上谢,你这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孙庸道,“那个沙康没杀,你该不会又拜师去了吧?” “还真差不多,”翁锐道,“我去了一趟天姆圣山地雪顶。”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3:教主的威仪 翁锐的这段故事挺难讲的,追着沙康一路到了弥仙居的过程一句带过,中间的种种艰难和凶险几乎没怎么提,沙康的事也已经成了很次要的话题,开口就已经是沙康的师父弥虚尊者了。 对已经一百一十多岁的弥虚尊者,孙庸和阴石充满了好奇,这里面的种种神奇几乎不是翁锐讲的,而是他们两人追问的。 说到去往天姆圣山,整个过程直至登顶和回来,亲眼目睹,亲耳所闻,亲身感受,所思所想,翁锐都讲得沉静而坦白,尽可能不去加上自己的渲染,他知道身边这两位都是悟性极高之人,同样的东西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敢也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 到了这个时候,孙庸和阴石两人很静,听得非常仔细,极少提问,就算是翁锐讲完故事很长时间内他们都不说话,还沉浸在与天相接、俯视人世的境界之中。 “吁……”孙庸长长舒了一口气,但没说话。 “怎么,有些想法?”翁锐道。 “我也很想去上上那座山。”孙庸悠然道。 “现在可不行,”翁锐道,“这还得做些准备,还得一步步走,我门这样上去非死在那里不可。” “这我知道,”孙庸道,“我只是一个感慨罢了,再说我们还有正事没办呢。” “其实……”阴石犹豫了一下道,“说是要亲历才有感受,但世上的事情和高山大河实在太多了,人一生根本就经历不过来,我想只要心到,就算感受不同,也可殊途同归。” “只要心到,便可殊途同归,”孙庸重复着阴石的话,点着头道,“我看现在的阴师兄越来越像大家了。” “我哪算什么大家啊,”阴石翻了一眼孙庸道,“都是你们俩在说,我只是插了一个嘴而已。” “但您这一嘴却插了一个更深的道理,”翁锐道,“到哪里看什么都是形式,关键还是看你心里有没有。” “你看看,这才是大家,嘿嘿。”阴石很少这样开玩笑,他自己也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嗯,这才象我们的大师兄,”孙庸道,“你笑笑比板着个脸好看多了,那个伊丽儿姑娘一定会喜欢的,嘻嘻。” “你又来了,”阴石佯怒举起手来要打孙庸,“你再说……” “哈哈哈,好啦,好啦,”翁锐赶紧假装把阴石拦住,“这也是好事呀。” “你也说…嘿嘿。”阴石轻推了翁锐一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回要自然得多。 兄弟三人虽说着话,但都是武林顶尖级的人物,脚下生风,一点都不耽误赶路,即便这样,等他们到达天姆宫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好暂且歇下,第二天再做打算。 这一夜翁锐睡得很好,这里有足够的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换身干净的衣服,这里的食物虽是西域风格,但也美味可口,他还喝了点小酒,住处也很舒服,对于明天的事,他更是信心满满,既然承天教对他不再有敌意,只要他不再给承天教找事,他就可以把朱旭和莫珺领回来,这样,他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第二天翁锐很早就起来了,让承天教的人传话上去,说他要见教主,但传话的人回来说让他们等着,并且每天都会路露面的莫珺也没有让他们见,再次传话,依然是让他们等着,这让翁锐也开始有点心焦。 终于,在午后有人来告诉他们,申初时分教主会在天示宫会见他们,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安排这么一个时间见面,说明这个教主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这一天的等待大家都感觉很是漫长,到了时间,翁锐、孙庸、阴石、吕信四人穿戴整齐,就算人家不待见你,毕竟是要见一教之主,这点礼仪还是要讲的,随后跟着来引领他们的人走出了住处。 天示宫在整个天姆宫的中部靠左,坐北朝南,和对面坐南朝北的天怡宫遥相呼应,天示宫是承天教教主处理教中大事的地方,圣怡宫是历代教主的寝宫,中间花坛锦簇,溪水漫流,一颗颗壮硕的胡杨点缀其间,是整个天姆宫最漂亮的地方。 天示宫和天怡宫规模相当,是除了天姆圣殿之外最大的两座宫殿,就算是两位圣使住的天翼宫和天重宫在这两座宫殿面前也只能算是小房子了,其他的殿宇虽多,但其规制和规模都和这里无法比拟。 翁锐当天是急着找沙康,在整个天姆宫飞驰了几圈,但也没记住天姆宫是什么样子,今天倒是静静信心的听吕信讲解,这才将这里面的布局规制弄清楚。 等他们到了天示宫外,天姆十卫已经拱卫在宫前,就算是伤还没好的也是硬撑着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整个宫前沿途道路上也都有承天教武士值守。 到了宫内,宫门正对着的前方是一块画着一座雪山的巨大屏风,明眼人一看就是从天姆宫看上去天姆圣山的样子,屏风前是一座半圆形平台,高约两尺有余,周边有三级台阶围拱,平台和台阶之上都铺着鲜艳的织毯,织毯之上靠着屏风是一张宽大的椅子,其火焰状的靠背几乎可以将坐在上面的人包裹,诡异中带着一种神秘的震慑力量。 现在坐在这把椅子上的就是传说中的承天教教主维耶缇娜。 翁锐第一眼看到维耶缇娜就感觉心中一颤,太美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女子!他还是赶紧收住心神,保持庄重。 维耶缇娜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年龄看上去最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宽大、华贵、绮丽的服装下掩映着一个修长曼妙的身姿,深深的蓝色眼里散发出的是沉静、威严和博爱的光芒,高高的鼻梁,窄窄的脸颊,恰到好处的一张小嘴,组合出来的是一张典型的西域绝色美女的脸庞,用什么词形容感觉都很单薄,不足以表达她的美丽。 她金栗色的长发自然披散,但头上的顶冠却非常特别,虽只是两指宽的一根黄金头箍,但上面不但錾刻着精美的花纹,还镶嵌着数颗璀璨夺目的绿宝石和蓝宝石,在其正中,更是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灼灼生辉,这是承天教圣冠,一下子将教主的威仪推到极致。 在她的身旁两侧,各站有两名持刀侍女,台阶下两侧还各有两名持剑侍女,教主宝座的,但现在都空着,只是在这两把椅子后面站着两个人,左边是维嘉,右面是图拉,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在两位圣使座位的下首,各依次排开四个座位,并且每个座位后面都站有一位侍应,四大法王在左边依次而坐,将右边的座位留给了翁锐等人。 “翁锐见过维耶缇娜教主。” 翁锐站在座下拱手深施一礼,其他几人因为都与维耶缇娜见过一面,所以也只是跟着行了以礼,没有上赶着前去问候。 维耶缇娜微微身子前倾,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还礼,这已经是极高的待遇,按照承天教的规矩,教主在天示宫的宝座之上,她就代表着天姆,是万物之主,是不需要给任何人行礼的。 “翁院主免礼,诸位也请入座吧,”维耶缇娜抬了抬她白皙修长左手,算是延引,随后道,“翁院主果然一表人才,人中蛟龙,没有让我虚待。” “这么说教主一直是在等我?”翁锐道。 “也不能说一直在等你,但我确实是很想见你一面,”维耶缇娜道,“能让我承天教两次在中土铩羽而归,我倒是很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恐怕是要让缇娜教主失望了,”翁锐道,“在中土败承天教的是承天教自己,并非是我。” “哦,这话倒是有点意思,”维耶缇娜非常感兴趣的道,“翁院主说来听听。” “自从我来到西域,见到这里的雪山大漠和牧族牛羊,特别是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守护的东西,我对承天教就有了新的看法,从心里是崇敬的。” 翁锐道:“但在西域可以守护天地圣物的承天教,到了中土却倒行逆施,愚民敛财,祸乱江湖,危及大汉社稷,引起朝廷和民间的公愤,它在中土的覆灭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哼,好一张能牙利齿,”维耶缇娜面色一冷道,“民间谁反对我倒没有听说,就算是朝廷不满也是鞭长莫及,倒是迦南圣使栽在你手里,沙康圣使差点被你的另一个妻子朱玉所灭,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吧?” “那也是承天教咎由自取”,翁锐道,“在他们惹上我之前,我连承天教听都没听说过,可他们每次不光来招惹我们,杀我们的人,抓我们的人,还要把我们逼到死角,毫无退路,除了拼死一搏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 “这就是你赶到西域,除掉我两位圣使的理由?”维耶缇娜道。 “我来西域的时候,杀这两人都在我的计划之中,”翁锐对此不想回避,“但迦南的死我没插上手,还赔上了两位前辈的性命,到现在我还后悔不已,沙康他自己不愿再走下雪域高原,不愿再掺乎承天教的事,那是他自己的体悟,你硬要把这两笔账都记在我头上,我接着就是。” “看来你倒是对你的能耐很自信啊?”维耶缇娜冷着脸道。 “这跟自信没有关系,”翁锐道,“不管是谁,对自己做过的事总要付出代价。” “这话说得好,你也要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维耶缇娜道,“不管是何种原因,承天教走到今天这一步,你都脱不了干系,我今天就以教主的身份和你一战。”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4:麻烦 “我不想和你打架,”翁锐急道,“我今天来就是要领回莫珺和朱旭两人的。” 这算怎么回事呢,不是该打的架都打完了吗?今天不是来说说就可以领人走路的吗?怎么又要打,这还有完没完?翁锐已经有些气恼。 “这是在承天教,我说了算,由不了你,”维耶缇娜道,“打赢了,你就可以将他们带走,打输了,你就留在承天教,你要是不打,不光那个小孩的死活我保证不了,就连那个如花似玉的莫姑娘我恐怕也难保证她的安全。” “你把珺儿怎么样了?”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翁锐一下子又急了。 “哼,我能把她怎么样,”维耶缇娜不屑道,“我一个女人对她不感兴趣,但有人却对她垂涎欲滴了。” 维耶缇娜的冷笑,意味深长的话语已经惹得在场承天教的人一阵哄笑,如此让莫珺受辱,翁锐的脸上也兜不住了。 “打就打,那你划下道来吧。”翁锐无奈道。 “好,我们就一言为定,”维耶缇娜决然道,“今天就我们两人决个胜负,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参与,哪方参与算那方输。” “依你!” 翁锐话音未落,人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天示宫外,执剑在手,气势巍然,本来极有信心的事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已经没了耐心。 承天教主维耶缇娜倒是不慌不忙,身形款款走下宝座,但她并没有就立即跟着翁锐出去,而是直接去了那块巨大的屏风之后,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艳丽的短打戎装,长长的头发也已经盘起,手里还多了一柄镶了宝石的宝剑。 见维耶缇娜过来,翁锐微微倾身,拱手施礼,从孙庸他们的描述中,他知道这个美女教主轻功非常就好,身法很快,隔空一挥衣袖,就能将孙庸阻住,说明她的内功修为也相当了得。 但这都不是重点,翁锐头疼的是如何将这位美丽的教主打败又不至于让她受辱,他实在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我是主,你是客,你先出招吧。”维耶缇娜的语气看似客气,但也冷若冰霜。 “我从不对女人先动手。”翁锐道。 “那是你自找的。” 维耶缇娜话音未落,人已经飘然而起,像一道靓丽的彩虹划过,伴着美妙迅疾的身形,宝剑一抖,数道剑光已经罩向翁锐。 翁锐脚下一错,抬手挡了维耶缇娜一剑,伴随着兵器的交接之声,翁锐已经飘身数步开外。 翁锐用力不大,也没阻住维耶缇娜的身形,她脚一点地,随即又附身而上,似乎速度比翁锐退后还要快,翁锐的脚刚落地,维耶缇娜的剑已经刺到,比刚才一剑更为凌厉,翁锐躲闪不及,只能手上加力,侧身挥剑,一招“混元剑”的玄牝式就地一封。 “嚓!” 一声脆响,翁锐感到手臂一震,他的剑竟被弹了回来,看来他还是将维耶缇娜的功夫看轻了,再看维耶缇娜,不但没有被这一剑弹开,借着这一剑的封弹之力,竟然身形凌空翻转,双手执剑,分心直刺。 这一招凌空飞转,身形飘逸,美轮美奂,更是快的不可思议,一道彩色的影子一卷,剑尖已经到了翁锐的胸前,不但将她的轻功发挥的淋漓尽致,剑尖更是勃发出强烈的剑气。 翁锐这时候无论是侧闪后跃都已经不及,手中的剑急推而上,翻转绞动,以阻剑势,同时胸口急速回缩,身躯极度扭曲,内息横转,发于剑上,将维耶缇娜的剑尖推开数分,堪堪避过这及其凶狠的一剑,并借势滑出四五步之远。 但这次维耶缇娜并没有跟上来,而是落地后稳稳的站在那里,眼里已经满是不屑:“翁院主,你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让招吗?” “如果不算切磋的的话,我这是第一次和女人动手,”翁锐道,“我这只是对教主和女人的尊重,教主千万不要多想。” 话虽如此,别人也看着他让了三招,没攻一招,但从第一招的随手一拨,到第二招他的根基功夫玄牝式,再到第三招,竟然已经将他逼到使出在黑叶堡沙丘之上所悟的功夫,翁锐也是心惊不已,不管怎么说,这维耶缇娜都算得上一位强者了。 “那就让我看看翁院主的真功夫吧。” 既然你愿意让女人,那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客气,维耶缇娜嘴里说着,身形一晃再次攻来,速度更快,剑招也变得十分诡异狠辣。 翁锐这个时候也没再客气,长剑一振,就是“混沌初开”的大招“鸿蒙归一”,已然已经将自己的功力催发至九成以上,以快应快,以雄浑大气承接维耶缇娜轻怪诡异的剑招。 和沙康以勇力相拼不同,尽管维耶缇娜内力不俗,但她很少用那种拼蛮力的招数,把她的修为化进轻灵快捷的招数,每一招穿透力都很强,翁锐不好以他的强力相欺,随着她的节奏见招拆招,但却屡屡被她的快速抢占先机,到头来倒像是翁锐被吊着打似的。 吊打不吊打倒无所谓,翁锐这辈子也经历多了,让一个女人占点便宜也不是太丢人的事,但维耶缇娜却不领这个情,剑招更加灵动诡异,虽无明显伤害之意,却极尽羞辱挑拨之能事,似乎是吃定了翁锐不敢拿她怎么样。 给面子翁锐是愿意的,但不能没完没了,因为他心中想着的是赶紧把两人活人领回来,这一点上他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四五十个回合之后,翁锐觉得差不多了,是该结束这场其实悬念并不是很大的比试了,便渐渐将自己的内力催发至十成。 能让翁锐这样应对,已经足见维耶缇娜的实力,但在陡感压力猛增的情况下,维耶缇娜并没表现出颓势,而是越战越勇,但她的打法却突发变化,不再面对面的和翁锐进招拆招,而是借用自己轻功好的优势,飘忽游走的范围渐渐扩大,使得翁锐不得不追着她出招,而她还不断抓住时机进行反击,丝毫没表现出败相,翁锐也不能因此而停下。 但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在翁锐浑厚的劲力面前没有几个人扛得住,维耶缇娜也是一样,但她就是出招撩拨却永远不跟你硬拼,到最后竟成了一场追逐战,从天示宫门外的广场打到中心的花园,从地下打到胡杨树的树冠之上,并且两人的追逐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成了一鲜一灰两道身影,众人不觉中随着两道身影在两宫门前和花坛中道流转。 当维耶缇娜的身影再次经过天怡宫时,她身形一飘直接进了宫门,跟在后面的翁锐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值守在门外的数名武士让过教主,想冲上去阻拦,翁锐只是大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真力就将这些人轰飞出去,好在翁锐只图通过无意伤人,这些人也是只是重重地跌落,并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有人闯入教主寝宫,是一件极为严重的事,教中有严格律例,所有男人不得踏入半步,他们自己也不敢擅自进入,但也不能眼看着翁锐追着教主消失在宫内曲里拐弯的廊道宫闱之中,焦急万分之际,众多教众都涌了过来,这里面就有教主的贴身侍女。 众人见状,迅疾围拢过来一看究竟,教主八大侍女见此情形飘身上前,将宫门死死拦住,不准任何人上前,天怡宫是教主的寝宫,也是承天教的禁地。 四大法王及天姆十卫等人围拢过来,似乎一点都没有要去干预的意思,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似笑非笑,形色古怪。 倒是孙庸等人着急万分,阴石甚至想冲进去看个究竟,但刚踏上两步,看到伊丽儿柔媚多情的目光又止住了步伐。 “阴大侠,你倒是来啊,”伊丽儿上前一步招手对阴石道,“今天不许她们动手,我一个人和你打,要是你赢了,天怡宫虽然不能进,但你可以把我抱走,去哪里你说了算,哈哈哈。” 这时候,不光是宫门口的几位侍女在笑,两承天教的众人也在笑,似乎谁也不担心翁锐会在里面将他们的教主怎么样,阴石气恼地离开众人向后走去,孙庸和吕信也跟了过来,几人在一棵胡杨树下远远地看着。 “孙大侠,我们现在怎么办?”吕信道。 “等等看吧,”孙用道,“以缇娜教主的功夫,师兄胜她应该不是很难。” 但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翁锐还是没有出来,这时天色也已经暗淡下来,天怡宫门口承天教的众人也没有剩下几个了,就是八位侍女也只剩下四位在门外把守,另四位已经进入宫内察看去了。 “我看我们也不必等了,回去歇着吧。”孙庸看看天怡宫又看看天色道。 “哪翁锐怎么办?”阴石道。 “不用管他,我看他是有麻烦了。”孙庸道。 “什么麻烦?难道他连那个教主都打不过?”阴石道。 “跟你一样的麻烦,嘿嘿。”孙庸道。 “哦,你……”阴石恍然大悟,但一下子又急了。 “哈哈哈,好了,我们不看了,”吕信笑着推着阴石边走边道,“走了,走了……”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5:香艳宫 再说翁锐,想都没想就进了天怡宫,就是为了制住维耶缇娜,就是为了获胜,就是为了尽快救出莫珺和朱旭,所以他丝毫没管宫内的状况,对维耶缇娜紧追不舍,穿过数个廊道和几个厅堂,终于将维耶缇娜堵在了楼上一间宽大的房内。 再看维耶缇娜,面色通红,娇喘吁吁,手中的剑也扔在了一边,似乎不想再做抵抗,笑吟吟地看着翁锐。 “缇娜教主,你这回没地方跑了吧?”翁锐冷冷地道。 “这是我的卧室,我还往那里跑呀,嘻嘻。”维耶缇娜笑得很甜美,也很妩媚。 “你…你这什么意思?” 翁锐这才注意到这是一间卧室,帐幔环绕,优雅安静,香艳无比,里面还有一种特殊的迷人味道,不免使人有点想入非非,他感觉有点不太适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都不怕,你一个手中有剑的男人怕什么?”维耶缇娜道。 “珺儿在哪里?朱旭在哪里?”翁锐可不想跟她废话。 “他们都很好,这点你大可放心。”维耶缇娜道。 “那就请缇娜教主尊守承诺,放了他们,”翁锐收起长剑,深施一礼,几乎已经在恳求了,“我翁锐感激不尽。” “你不用急着感谢我,你还没胜我呢?”维耶缇娜道。 “你一教之主怎可说话不算?”翁锐气道,“那怎样才算胜你?” “将我制住不能反抗,”维耶缇娜还用眼光瞄了瞄她那张宽大的床,暧昧的笑道,“在那里胜我也可以。” 这种氛围已经让翁锐极不自在,哪还受得了维耶缇娜的这种挑逗,边转身边道:“那就请缇娜教主拿好你的剑,我们去外面一决胜负。” “站住,”维耶缇娜的声音不大,但也充满威严,“你要从这里走出去,就永远也别想见到那个孩子和你的珺儿。” “你到底想怎样?”翁锐狠声道,握剑的手一紧,关节叭叭作响。 “我看上你了,”维耶缇娜神秘一笑,“你留下来,用你换那个孩子和你的珺儿回去,怎样?” “不可能,”翁锐坚决道,“这两人都是我的命,我是不会失去他们的。” “你没有失去啊,”维耶缇娜纠正道,“我只是让他们回去,让你留在这里,他们都在啊。” “那你就准备留一具尸体吧。”翁锐道。 “你真的就那么在乎莫珺和那个孩子?”维耶缇娜道。 “那个孩子是我兄弟朱山唯一的骨肉了,我已经对不起他爹,我也绝不能让这孩子再有任何差池,”翁锐道,“珺儿与我一起经历过很多磨难,她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离开她我的生命也将不复存在。” 这时,外面楼下已将传来了脚步声,维耶缇娜转过身,似乎无奈的道:“既然你那么坚决,那我就给你们三个都在这里找块墓地吧。” 维耶缇娜转身的这个机会不容错过,就算是在她的卧室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翁锐一个飘身上前,直接抓向她的后颈,似乎劲用的大了一点,维耶缇娜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但翁锐的手也没有离开,一下子就成了他单膝跪地将维耶缇娜死死摁在地上的情形。 “教主!” “教主!” 一下子冲进来四个侍女,两个执剑,两个握刀,为首的就是那个阿努乌,迅速将翁锐围住,扬起手里的兵器就要往翁锐身上招呼。 “住手,”翁锐喝道,“你们要敢再进一步,我就将她杀了。” 翁锐的功夫这些人都是看到过的,在这种情形下徒手杀掉缇娜教主易如反掌,几位侍女一下子止住了脚步,但没有一个人有退后的意思。 “退下,”被摁在地上的维耶缇娜命令道,“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教主你……”阿努乌显然有点不太甘心。 “你想要我死吗?”维耶缇娜怒道,“退出去守住宫门,谁要把这里的事传出去,我就割了谁的舌头喂狗。” “是!”四位侍女无奈行礼退了出去。 等外面的脚步声去远了,维耶缇娜道:“翁院主,你可以放我起来了。” “不行,你得先放了珺儿和朱旭。”翁锐道。 “珺儿妹妹,你快出来救我呀!”维耶缇娜忽然道。 就在翁锐一愣神的功夫,从维耶缇娜卧室的密室之中冲出一位汉人女子,此人正是莫珺,她见翁锐将维耶缇娜还摁在地上,冲上来就将翁锐推开,连忙将维耶缇娜扶起。 “翁哥哥,你太不会怜香惜玉了,”莫珺带着满脸的神秘笑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缇娜姐姐呢?” “你……”这莫珺完全不象一个被掳囚禁之人,惊得翁锐说不出话来。 “缇娜姐姐,你没事吧?”莫珺没理翁锐,对维耶缇娜关切道。 “我没事,”维耶缇娜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了一眼翁锐道,“你这个翁哥哥下手还真重?”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翁锐已经憋不住了。 “你先坐吧,”维耶缇娜指着屋里的一个座位道,“我们慢慢说。” “就是要说,能不能先换一个地方。”在维耶缇娜的卧室内,翁锐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好,那就旁边的小厅吧,”维耶缇娜道,“珺儿,你先帮我照看一下翁院主,可不许他跑了,我收拾一下就出来。” “行,你放心吧提娜姐姐,我不会让他跑的。”说完还是一脸神秘地拉着翁锐出了卧室,来到旁边的一个小厅。 这个小厅紧挨着维耶缇娜的卧室,只有七八步见方,里面装饰奢华不亚于卧室,中间一张宽几,周围几个软凳围着,屋内和桌上金器银器不少,看得翁锐眼花缭乱,莫珺强行将按到一个软凳上坐下,并给他用银壶银杯倒了一杯水。 “这是提娜姐姐个人用餐和妆饰的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这里的。”莫珺给一脸疑惑的翁锐解释道。 “她没有为难你?”翁锐关切道。 “没有,缇娜姐姐待我好着呢。”莫珺笑道。 “哪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说那些要你将珺儿妹妹让出去的狠话是吗?呵呵。” 翁锐的话还没有说完,维耶缇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进来,更加光艳夺目,飘飘欲仙。 翁锐见维耶缇娜进来,赶紧站起身来行礼,面带愧色,但维耶缇娜并不在意,落落大方,给翁锐还礼后二人分宾主坐下,莫珺紧挨着翁锐坐到下首。 “要把翁院主请到这里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呵呵。”维耶缇娜笑道。 “你是说是你故意将我引到这里来的?”翁锐道。 “当然,”维耶缇娜道,“这主意还是我和珺儿妹妹商量的呢。” “有什么话非得要在这里说,在外面不行吗?”翁锐道。 “当然不行,”维耶缇娜道,“你不到这里来,不闯进我的卧室,要说的话就没有了前提。” “什么话?”翁锐道。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6:我做你的女人 “你对我用了强,我成了你的女人。”维耶缇娜盯着翁锐道。 一听这话翁锐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缇娜教主,您是一教之主,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弄不好这里面有会死很多人的!” “翁哥哥,你先别急,”莫珺赶紧拉翁锐坐下,“这么说话也是事之所迫,你慢慢听提娜姐姐说呀。” “这种事能乱说嘛,你要不在这里我还说得清吗?”翁锐急道。 “呵呵,我当大名鼎鼎的翁院主道行有多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维耶缇娜不屑地轻笑一声道,“能为珺儿妹妹去死,足显你重情重义,但为了别人的事情,损害你的一点清誉你就如此计较。” “唉,这都什么事啊,”翁锐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尬笑着道,“好,我不计较,尊敬的教主您就说吧。” “这教主我不想做了。”维耶缇娜道。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不做了呢?”翁锐道。 “这教主听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傀儡,”维耶缇娜道,“有事的时候让你出来亮亮相,没事的时候你就得好好呆在天姆宫中,哪里都不能去,连个底下的护卫都不如。” “难道教主就没有点权力?”翁锐道。 “教中的权力都在两位圣使手上,”维耶缇娜道,“以前什么都是迦南说了算,到处都是他的势力,你在中土打伤他,他回来沙康的师父弥虚尊者救了他一命,他也就不再和沙康争了,但这个沙康更不如迦南,更是将这里搞得乌烟瘴气,弄得承天教人才凋零,日薄西山。” “那现在两位圣使一个死了,一个不管事了,你不就可以好好做教主了吗?”翁锐道。 “除了圣使还有四大法王和天姆十卫,两位圣使手下还各有卫使在,”维耶缇娜道,“他们都是各个部族的利益代表,看起来一团和气,但里面帮派林立,暗斗不止,现在空出两个圣使的位置,不知他们又要争成什么样子,又要死多少人,但这里面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只能看着,我真是不想再看了。” “不想做就不做了呗,让别人做就是了。”翁锐道。 “在承天教可没有说得那么轻巧,”维耶缇娜道,“承天教选任教主有严格的流程,换教主更是大事,不是谁想做就能做,也不是不想做就可以不做。” “这有什么好难的,”翁锐道,“在中土我两个门派的门主说不做就不做了。” “在这里教主就是个摆设,”维耶缇娜道,“需要了就将你摆在那里,安抚一下大漠周围各族信众,不需要你了你了你就是想有个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那你就是不做他们又能那你怎么样?”翁锐道。 “你的族人,你的亲人都在这些人的控制之下,”维耶缇娜道,“除非你不在乎他们有事。” “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做教主?”翁锐道。 “承天教敬奉的是天姆,”维耶缇娜道,“天姆的化身就应该是个女人,还要是个纯洁无暇的赤子,还要与天姆塑像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他们选教主的条件?”翁锐道。 “就算是吧。”维耶缇娜道。 “哪武功呢?”翁锐道。 “教主只是个象征,有没有武功无所谓,”维耶缇娜道,“我是在做教主的这十几年里才慢慢练的。” “那怎样才能不做这个教主?”翁锐道。 “除非哪天他们不想让你做这个教主,找个理由让你死掉,”维耶缇娜道,“剩下的就是你老死,或者失去赤子之身。” “所以你们就想出来这个办法?”翁锐道。 “没有你们来,我根本没有机会,”维耶缇娜道,“我委身于你,莫珺妹妹是同意了的,你不用担心。” “不是她同不同意,是我不同意,”翁锐道,“既然珺儿跟了我,我就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我不委屈,翁哥哥,”莫珺道,“这些天提娜姐姐给我讲了很多,我觉得她呆在这里太苦了,翁哥哥,你一定要帮帮她。” “傻姑娘,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翁锐不知这些天维耶缇娜给莫珺灌了什么迷魂汤,对她这样帮别人说话有些生气,“这两个人在一起,要相互喜欢,有感情才行。” “我这些天也给提娜姐姐讲了很多你的事,”莫珺道,“她也是很喜欢你的,否则她怎么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翁院主,”维耶缇娜道,“你尽管放心,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里又不影响我的家人,就算莫珺妹妹比我小,我也不会和她争什么名分。” “这就不是名分不名份的事,”翁锐气恼道,“我怎么就说不明白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维耶缇娜幽怨的看了翁锐一眼,轻叹一口气道:“唉,看来我是这辈子和翁院主无缘了。” “这有什么说不明白了的,”莫珺道,“你以前也想我们和玉姐姐在一起,现在和缇娜姐姐在一起又怎么啦?” “这能一样吗?”翁锐道,“再说了,这里面你我受的伤还少吗?” “那我不管,”莫珺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你要不帮缇娜姐姐,我就和她一起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去好了。” 一看莫珺真的生气了,翁锐就赶紧道:“好好好,就算我帮,但也不能是这么个帮法呀。” 翁锐这一松口,维耶缇娜感觉又有了希望:“翁院主你说,有什么法子我都听你的。” “我本是对教主的名节有些顾虑的,”翁锐道,“既然教主觉得只有这么做才能出去,那我就应这个名,但我们不能有这个实,事过之后你仍然是自由之身,清白之身,这是我的底限,否则教主就另请高明白吧。” “好,这个主意好。”莫珺欣喜道。 “那你不再在乎你的名声?”维耶缇娜道。 “能救人一命,功莫大焉,我的那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翁锐道,“再说有珺儿在跟前,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我就谢谢翁院主和珺儿妹妹了。”维耶缇娜站起来深深一礼。 “缇娜教主你先别急着谢我们,”翁锐道,“就你这么出去说,那些人会信?” “你在卧室将我摁到,这些话过不了今晚便会传遍天姆宫,”维耶缇娜道,“有了这个铺垫,我再说这话恐怕信的人就很多了,再说,他们会想你逼我就范就是为了珺儿和旭儿。” “哦,对了,旭儿现在怎么样?”翁锐急道。 “翁哥哥,这个你不用担心,缇娜姐姐早就安排好了,”莫珺道,“明天只要对外一宣布你们两人好了的消息,你就会见到旭儿。” “那我要是不答应呢?”翁锐笑着道。 “你也会见到旭儿,”维耶缇娜道,“你就再也见不到我,并且是因为不愿受辱而自杀的。” “真够狠的,呵呵。”翁锐无奈笑道。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7:内斗 果然,天还没亮,整个天姆宫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天怡宫发生的事情,但大家都在偷偷传传,悄悄地的等着,连孙庸这边他们都知道了,知道今天必有大事发生。 巳初时分,天姆宫内的钟声响起,那是召集教众天示宫内议事的信号,除了已经等在宫门口的人,其他有些地位的人也都放下手头的事情,急急赶往天示宫。 翁锐昨天一夜未归,孙庸和吕信笑了一晚上,而阴石却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等孙庸叫他去天示宫看看热闹时,阴石很是生气的坚决不去,还是吕信连拉带劝将他也带了过去。 本来这事是承天教内部的事,但今天要宣布的事却和翁锐有很大关联,所以维耶缇娜教主特意给翁锐设了座位,孙庸等人也是借光坐在了里面。 承天教内的人来得也很齐全,四大法王,两大卫使,天姆十卫和众多教内武士、管事都来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天示宫,所以外面还站了不少人听候示下。 等众人给教主行过礼坐定,维耶缇娜开门见山道:“今天我以教主身份敲响教钟,是有几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 “教主,昨天您和翁院主一战胜负未分,我们都非常担心,”护经法王站起来躬身一礼道,“今天看到教主无恙,此乃我圣教之福,教主但凡有所差遣,我等定会全力以赴,绝不会辱没圣教。” 教主维耶缇娜刚说了一句话,护经法王就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似乎有点着急了,但想想也很容易理解。 现在两位圣使一个都不在,四大法王平时也以他为尊,昨天晚上传出来的那些话如果为真,教内近期一定会大有变化,各个势力都会拼力相争,自己先主动一点,说不定能占据一个圣使的位置也说不定,弄不好还能控制整个承天教。 护经法王的话说得也很厉害,先是表示对教主担心,似乎是在宣示他在教中的地位,后又表示愿听教主差遣,还不会辱没圣教,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觊觎教中实权了,其中还不乏对教主的威胁。 “护经法王言之有理,”坐在圣左使位置后面的卫使维嘉道,“教中近期接连折损柱石,一切重担都压在教主身上,我等苟活于世,特别不忍,就算是以身残之躯也愿意为教主分忧。” 这个维嘉跟迦南在中土呆了很长时间,中土的文墨也沾染不少,他比护经法王更会说话,看似在恭维教主,但也表明即便我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左使这个位置你们谁也不要随便打注意。 一上来自己的话还没讲,这两位就迫不及待地表明立场,开始争夺,这本是维耶缇娜看惯了的,放在往常会听他们一直吵下去,直到有了最终结果,她表个态就行了,但今天她是为了自己的事,就容不得他们继续扯了。 “非常感谢法王和卫使的好意,”维耶缇娜道,“教中大事还有待诸位今后全力担待,今天我先向大家宣布两件事情,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本来还有人想表明态度,但教主这么一说,大家只好先按下自己的意见,这个时候表现太过成为其他人攻击的目标也不是好的选择。 看看没有人再说,维耶缇娜道:“第一件事情,就是昨天我和翁锐翁院主的比试我输了,按照承诺该将他的夫人莫珺和沙康圣使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朱旭还给他,大家看看可有意见。” “这本都是圣右使和翁院主的约定,”坐在圣右使座位后的图拉道,“教主既已做了决定,我等理当支持,以维护圣教的声誉。” 图拉是沙康坐下唯一还在的卫使,他能不能争这个位置要看他自己的能耐,但想法一定是有的,圣右使的影响力也是别人不能低估的。 这件事大家早就明白这个结果,谁也不会站出来反对,所以纷纷表态支持。 “那好,现在就将二人带进来,当面交给翁院主,也算了却承天教和他之间的一场恩怨。”维耶缇娜道。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将二人带了进来,莫珺的手里拖着朱旭,两个人身体和情绪都很好。 “莫珺和朱旭见过教主。”莫珺朱旭上前给维耶缇娜行礼,在这里她毕竟还是教主。 “好了,莫珺、朱旭你们两人现在可以回到翁院主他们身边了,”维耶缇娜对翁锐几人道,“现在人我可是好好的交到你们手里了,再出任何问题就与承天教无关了。” 翁锐站起身来,先将朱旭紧紧地抱在怀了,情绪难以言表,随后只是轻轻的抱了一下莫珺,显得亲热不够,有了昨晚一夜的亲热,莫珺对此也毫不在意。 孙庸、阴石、吕信也纷纷上来向二人表示关切,最后他们两人也在翁锐一边坐下。 “感谢教主兑现诺言,”翁锐道,“此后我们会对他们善加保护,不会再让他们离开我们,教主大可放心。” “好,既如此,我就讲第二件事,”维耶缇娜道,“昨天我邀战翁院主,但最终我败给了他,还发生了一些有违本愿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担任承天教教主,为了不使圣教蒙羞,从即日起我将卸任本教教主,请诸位另择贤德之人担任。” “什么有违本愿的事情,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试吗?”护剑法王道,“这场比试教主本也可以不比,输了也便输了,没什么大不了是吧,哈哈哈。” 看来今天想在这种场合刷存在感的人不少,刚才维耶缇娜已经讲得相当清楚,但护剑法王却故意挑事,看似维护教主,实际上在逼维耶缇娜细说此事,这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他的声音还引起了一阵附和,看来这些人都没有将这位教主当回事。 “大家也不必猜测,我就明说了吧,”维耶缇娜早有准备,她知道也躲不过,于是磊落道,“我技不如人,比试输给了翁锐翁院主,并被他用强占有了身子,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这么说算是说明白了吗?” 尽管大家都已经听到传言,但听维耶缇娜自己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天示宫内掀起一阵躁动,有的人脸上已经露出愤恨之色。 “翁院主,此事当真?”天姆十卫之首的天卫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个时候的翁锐特别仗义,坦然道,“你们草原大漠都有个规矩,两家作战要是输了成为对方的俘虏,就任凭对方处置,我这也是被她逼的。” “你是要将她带走?”天卫道。 “既然她成了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将她带走。”翁锐道。 “哪你又置承天教于何地?”天卫道。 “如有不服,尽管向我挑战,”翁锐道,“我一个人接着就是。” “你无耻!” 阴石自从去掉了天灵子的身份,对翁锐十分崇敬,因为朱玉对他几乎有再造之恩,对他们俩之间的事已经颇有微词,但那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过后也慢慢淡了,但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翁锐竟然直接承认了所做的丑事,可见这人的本质就有问题,所以一气之下怒骂一声,直接拂袖而去,吕信也连忙追了出去,现在可不能让他出事。 阴石这一举动,更显其质朴可爱,本来是极其严肃的场合,伊丽儿看着他的身影已经露出了钦佩的笑容,被一旁的阿努乌点了一下,这才拉下脸来,回到肃然的状态。 翁锐已经亮明了态度,要是不服直接来战,这里恐怕没有人敢出面,并且他直言要将维耶缇娜带走,让那些还想利用她一下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护经法王上前一步道:“教主,现在教中人手凋零,已经七零八落,急需有人主持大局,您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教众,否则群龙无首承天教就会成为大漠的笑话。” 维耶缇娜苦笑道:“如果现在的我还要以教主身份出面,那才是承天教的笑话。” “那您也得做些安排,以便大家共同商讨,维护圣教。”这才是护经法王的心里话。 “我现在和有资格说这话吗?”维耶缇娜道,平时都没人让我说这个,现在行吗? “当然有,”护泉法王道,“教主只是做一个大家商讨的安排,又不是要制定谁去做圣使,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个护泉法王也很鬼,直接就说明这不是让你指定谁做圣使,只是个安排而已,否则我们就有权反对。 “其他人也觉得我能做个安排?”维耶缇娜道。 “能!” 反正维耶缇娜已经不想做教主了,这里的事以后和她也没有太大关联,应该是可以公平一点,竟然多人齐声回应,这也让维耶缇娜自己始料不及。 “好,我就最后一次以教主身份做个安排,”维耶缇娜道,“以四大法王和维嘉卫使、图拉卫使,再加上十卫之首的天卫组成承天教长老议事会,以护经法王为首席,共同商议圣使推举和新教主选取事宜,所有教众都以天姆的名义发誓,一定遵从长老议事会的最终决定,重振承天教的天威。” “好!” 数人叫好,多数人没有回应,看来分歧是有,但现在却没人愿意直接反对,因为其他的安排有可能对自己更加不利。 “教主,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本来在天示宫侍女是没有话语权的,但今天都乱成了这样,阿努乌也顾不上了。 “你们当然都留在教中了,”维耶缇娜道,“可以继续留下来侍奉新教主,也可以听从长老议事会的安排。” “我不留下,我要跟着您,”阿努乌眼圈都红了,“您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我也要跟教主走。”伊丽儿也道。 “我也去。” “我也去。” 众侍女争先恐后地说着,好像是在和教主表明态度。 “你们跟我去干什么?”维耶缇娜道,“我是跟随翁锐翁院主去中土,这一辈子就不再回来,难道你们也想离开你们的家人?” 即便这样,阿努乌和伊丽儿也一定要跟着她走,其他人却陷入了犹豫之中,最后维耶缇娜给长老议事会留下了一句话,总算解了这些姑娘内心的忧虑。 “护经法王,我再给你们一个建议,”维耶缇娜道,“这些侍女跟了我多年,也都到了婚配的年龄,不如就让她们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却她们的终身大事,再选一些年龄小的来陪伴新教主。” “我等遵命就是。”这都不是大事,护经法王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随口就答应了。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8:再回楼兰 有了翁锐等人的震慑,承天教的人也没有再为难维耶缇娜,竟让她跟着翁锐走了,还带走了两名侍女阿努乌和伊丽儿。 和来时相比,这群人的队伍壮大了不少,增加了朱山的儿子朱旭和维耶缇娜主仆三人,这让吕信这个大管家要准备的物资也增加了不少。 阮丞和卫开两人,虽说这次西域之行没有接回他们的门主朱山,难免有些遗憾,但毕竟接到了少主朱旭,对他们来说,这一趟也没有白跑,心情非常激动,除了听从吕总管安排大家的饮食住行,他们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照顾朱旭上。 翁锐等人已经完成了主要目标,也没有了意外事件的逼迫,但他们并没有直接沿戈壁取道敦煌回中土大汉,而是又踏入沙漠,前往楼兰。 翁锐和阴石是到过楼兰城的,但孙庸等人却为了追赶翁锐他们,只是到了楼兰城外并没有真正进城,对于好奇心极重的莫珺这回可就非去不可了,其实其他人也有这个心思只是没说出来,楼兰这座神城的传说在中土由来已久,如果这么近都错过了,说不定真的会抱憾终生。 去往楼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维耶缇娜,她的家就在楼兰城,并且那里的族群家人都以她为骄傲,现在整个大漠都知道维耶缇娜成了翁锐的人了,如果就这样让她一个人回去,她的谎言就很容易被刺破,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也就不好说了。 维耶缇娜卸去了教主之位,名义上已经成了中土强者翁锐的另一个夫人,她的心情非常好,骑马和莫珺结伴走在前面,欣赏大漠风光,讲楼兰的传奇故事,阿努乌静静跟在维耶缇娜身后,寸步不离。 随后跟着的是翁锐和孙庸,经过了这次西域之行,他们都感获良多,如今总算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却忽然感觉没什么要说的了,都觉得此时的沉默是那样的可贵。 他们后面跟着的是阴石和伊丽儿,本来是阴石一个人跟在翁孙两人身后,这也是他们平时的默契,因为阴石本就不爱说话,但他这个样子让人感觉有些孤单,细心体贴的伊丽儿就特意从前面赶来陪他,怎么说这也是抱过她两次的那个男人。 伊丽儿很是开朗活泼,不时的逗阴石说话,给他讲大漠的故事,也套问他中土的江湖趣闻,阴石开始还是比较矜持,但到后来不但偶尔能说上几句话,在伊丽儿讲到有趣的地方他的脸上也会显出笑容。 本来翁锐是想让朱旭和自己同乘一匹马,但这个已经十一岁的大男孩觉得他不该再受人保护,要单独去骑骆驼,翁锐只好由他,但卫开却有点不放心,干脆骑着马牵着骆驼,在他身边照应。 两匹骆驼驮着很多东西相跟着走,后面就是吕信和阮丞,两人也是边走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缇娜姐姐,”走在前面的莫珺可不会闲着,“你这么一走,承天教的那帮人都该气死了吧?” “哼,他们才不会气呢,”维耶缇娜道,“你看看那些人嚣张的样子,他们偷着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气!” “这教主没了,他们为什么要乐?”莫珺道。 “以前是迦南压着沙康,后面又是沙康压着迦南,反正都没我什么事,”维耶缇娜道,“谁知道你们一来,这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退隐,这承天教上下就没了管事的,这才把我这个做样子的教主推出来,他们就等着我给他们一句话,好去重新瓜分那些位置,好去重新安排自己的人,这样的承天教是没指望了。” “我觉得承天教还是不错的,”莫珺道,“那些教义和坚守的东西都是为了大漠绿洲的人过得更好,很多老百姓还是很信呢。” “这就是他们还在争的原因,”维耶缇娜道,“要是连这里的牧族百姓都不信了,他们就算是争到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但愿他们能推选出一个能人来引领承天教,”莫珺道,“这样也能给大漠荒寂之地的百姓给点希望。” “呵呵,我的珺儿妹妹就是个良善之人,”维耶缇娜道,“那我们就一起为承天教祈个愿吧。” 维耶缇娜说完,还真在马上闭目低首,两手合于胸前,默默祈福,莫珺和阿努乌见状也跟着她做,后面的翁锐听见看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孙庸则是诡秘一笑,不以为意。 楼兰在大漠那可是繁华之地,就算是这群人又是骑马又是牵骆驼的也没什么好奇怪,但等他们到了维耶缇娜的家里,这一下子可就乱了套了,闻讯赶来的街坊邻居,路过这里的商人贩夫,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口称教主,匍匐在地不敢抬头,这里面还有维耶缇娜的父母家人。 翁锐、莫珺等人哪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维耶缇娜似乎非常适应这样的场合,她面向东南天姆圣山的方向,双手打开,头微微抬起,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段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合掌于胸,朗声对所有人道:“哈姆努乌!” 众人闻听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又蹦又跳,高声欢呼:“哈姆努乌!哈姆努乌!” 等大家的欢呼声渐歇,维耶缇娜对大家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承天教的教主了,以后会有新的教主代替天姆向大家赐福的。” 原来维耶缇娜刚才说的都是给大家赐福的话,莫珺觉得好生神奇。 “噢!” “吁!” 但人群中却发出阵阵惊呼和叹息,难掩失望和失落之情。 “我还要给大家介绍一个人,”维耶缇娜把翁锐拉到身边,高声道,“他叫翁锐,是中土大汉最厉害的武士,现在也是我们大漠最厉害的武士,因为他打败了大漠最厉害的人,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要跟他走!”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更加猛烈的欢呼声:“哈姆努乌!哈姆努乌!……” 这是淳朴彪悍的大漠民族对英雄的敬仰,能打败大漠最厉害的人,自然可以得到这里最美的姑娘,这是他们认准的理,祖祖辈辈颠覆不破。 这种热爱英雄的情绪很感染人,但在这种场合因为有莫珺的存在,大家虽说有一些喜悦的心情但也在克制表达,但莫珺自己却变得没心没肺,跟着人群又蹦又跳,嘴里也喊着“哈姆努乌”,连阿努乌和伊丽儿都禁不住看着她偷笑。 阴石一开始对翁锐非常生气,直到后来有人偷偷告诉他,这是为了将维耶缇娜救出来设的一个计谋,他的情绪才微微好了一点,但在这种场合他依然觉得很不自在。 这样一来,翁锐等众人一下子成了维耶缇娜家里的贵宾,街坊邻居也跟着沾光,当天便杀牛宰羊,大宴宾客,这不但成了当天楼兰城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最热闹的一件事,就连楼兰王闻讯都派人送来重礼,这对维耶缇娜家里来说就是莫大的荣耀。 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众人在楼兰城里住了三天,维耶缇娜带着众人游历了楼兰城里城外的风景和古迹,还讲了无数发生在这里的优美传说,众人深感过瘾,赞叹不虚此行,但这天翁锐却有点闷闷不乐。 “翁大哥,你好像不太高兴,”维耶缇娜也是个很细心的女子,见状避过众人问道,“你是不是想急着回去?” 这个称呼是维耶缇娜到了楼兰城廓以后叫的,她见莫珺这样叫她也跟着叫,这样才能让他们之间显得亲热,不至于引起旁人怀疑,开始翁锐还有点不适应,几天下来他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 “噢,不是,”翁锐赶紧解释道,“你不要多心,我只是有点小心思。” “什么心思?能不能对我说说?”维耶缇娜道。 “也没啥,就是一位故人,”翁锐道,“我以为这次来能见到他。” “也就是没见到了,呵呵,”维耶缇娜笑道,“是沙康的人还是迦南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翁锐倒有些惊奇了。 “这大漠之地和你有过交往的也就是这两个人,除了他们的人我不知道谁还可以在这里成为你的故人。”维耶缇娜道。 翁锐心中一惊,即刻深施一礼道:“到底是做教主的人,聪慧过人,佩服!” “好了,你都把我捧那么高了,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维耶缇娜道。 “应难。”翁锐道。 “是迦南的那个汉人小弟子吧?”维耶缇娜道。 “这个人你也知道?”翁锐道。 “你不说我是做教主的人吗,这算什么?”维耶缇娜骄然道,“就算他现在在哪儿我也找得到。” “他在哪里?你快说。”翁锐急道。 “伊吾卢。”维耶缇娜道。 “太好了,我一定要去见见他。”翁锐说这话的时候都快蹦起来了。 看着翁锐和维耶缇娜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又惊又笑,最后还差点蹦起来,远处的孙庸心道:看来我这位翁师兄和这位美丽的女教主可没纯粹帮忙那么简单。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9:伊吾故人 应难还在的消息在这伙人中间也引起了不小的一场骚动。 应难能在号称武林智者褚良所列的十小剑士中排名第二,他的战力是不容忽视的,他也很不服气,在卧龙谷之战中连败十小剑士中公孙兆、孙庸、季瑜、林枫和钟铉五位,只是在最后败给了翁锐,并且伤得很重,翁锐答应应高留他一命,使之随迦南回到西域,从此就失去了他的音讯。 在迦南祸害中土的时候,应难只是负责其秘密据点卧龙谷的守卫,在武林并无多少恶行,因为这一点翁锐手下是留了余地的,但天性敦厚的的翁锐,在应高死后总觉得有点于心不忍,希望他能好去来,哪怕是作为对手也没关系。 在这些人中,最想见到应难的当属孙庸了,卧龙谷一战自己稍不留神被应难割去衣角,取巧获胜,孙庸也是很久心气难平,他算不上有多恨应难,但他却很想有个机会公平一战。 其他人中也只有吕信见过应难,阴石那时还是天灵子,还是迦南豢养的魔畜,神志不清,也不见得能留下多少映像,但应难对他应该是印象深刻。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迦南的弟子,能胜孙庸且和翁锐可以一战,已经让其他人钦佩不已,莫珺已经开始在维耶缇娜那里打听去往伊吾卢的路线。 经维耶缇娜介绍,伊吾卢是夹在车师和山国之间的一个小国,地方不大,人也不多,但那里确实不错,很是丰饶,历史上经常会被周边的匈奴、楼兰、车师等大国占领或者附庸,直到霍去病两次河西之战摧毁了这些大国的势力,伊吾卢才算真正有了独立的地位。 伊吾卢一直以来都是承天教的势力范围,但从楼兰和匈奴被挤出河西,掌管那一片的圣使迦南又败北回了黑叶堡静修,那里就慢慢没人管了,但听说迦南的小弟子应难养好伤后留在了那里。 应难留在那里也许有他的考虑,伊吾卢在汉廷之外,汉朝的势力暂时还达不到,但又是离敦煌最近的地方,翘首东望就是大汉的天下,莫非真是故土难离? 翁锐他们回中土大汉必经敦煌,而伊吾卢就在敦煌靠西北边的地方,距离也不过四五百里,算是顺路,只是要稍微绕一下而已。 既然在楼兰城廓维耶缇娜已经成了翁锐的女人,跟着他回汉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对于这件事翁锐虽有些头疼,但他还是表现出非常高兴地带上了维耶缇娜和她的两个侍女,除了将楼兰王赏赐和宾客所送的东西尽数留给维耶缇娜父母家人外,还留了不少自己携带的钱财,这些足以让这个家族在楼兰风光无限。 “翁大哥,我真的非常感谢。”出了楼兰城廓维耶缇娜衷心向翁锐致谢。 为了维护她的面子,这些天翁锐处处表现出非常在乎她,临走还留下了大量的财物,这足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就算是她今生今世再不回来,也可以安心了。 “呵呵,不用谢的,这都是对你的奖励。”翁锐轻松笑道。 “奖励?为什么要奖励?”维耶缇娜疑惑道,救她出来是翁锐的功劳,怎么说也奖不到她的头上。 “你能找到应难就是功劳。”翁锐道。 “哦,你说这个呀,”维耶缇娜显得不以为然,但也非常高兴,“等到了伊吾卢,让我也尽尽地主之谊。” “这么说你在伊吾卢已经作了安排?”翁锐道。 “呵呵,我这个教主也不能白做啊,”维耶缇娜笑道,“就不知道我现在说话还管不管用。” “嗨,你们两口子安排来安排去的,有没有我们的份啊?哈哈哈哈。”孙庸在一旁打趣道。 “孙大侠,你可不能乱说,”维耶缇娜笑着道,“翁大哥和珺儿妹妹才是真正的两口子,我这个假夫人到大汉境内就结束了,不然珺儿妹妹要生气了,哈哈哈。” “我才不会生气呢,”莫珺鬼着脸道,“只要翁哥哥愿意,就算做个真夫人我也没有意见,我早就说过的。” “珺儿,你又来了,”翁锐正色道,“事急从权,以后不许你拿这种事开玩笑。” “好好好,不说,不说了,哈哈哈。”莫珺笑得比维耶缇娜还开心,惹得大家也跟着哈哈大笑,让整个路途都充满了欢乐。 翁锐一行人昼行夜宿,不一日就到了伊吾卢地界,接近城廓,远远就看见有数十人等在那里,随着他们走近,等认清了维耶缇娜的真容,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众人随维耶缇娜下马,维耶缇娜走上前去,将为首的一位伊吾卢人扶起:“洽迪少使,你快起来,我已经不是教主了,请大家不要再行此大礼。” 洽迪站起来道:“教主,我们这些人都是来迎接您的,您一日做教主,在我教信徒心目中您就永远代表天姆,城廓里面还有数千人等着您赐福呢。” “这合适吗?”维耶缇娜有些犹豫,毕竟她已经真的不是教主了。 “这是这里教众一生的期盼,”洽迪道,“这里地处偏远,很少有人去往天姆圣山献上供奉让教主赐福,历代教主也从未到过此地,您就破例给他们赐福一次吧。” “这…如此就请前面带路。”维耶缇娜稍有犹豫道,或许在她心里,她这个翁锐的夫人是假的,那么她这个教主还是有资格的。 “教主请!”洽迪说完,带着一伙教众簇拥着维耶缇娜前行,其他人则是看着笑着跟在后面。 进入伊吾卢城廓,大街小巷已经是乌压压的人群,想往前走已经不行,洽迪高声喊道:“请教主赐福!” “请教主赐福!”众人几乎同时匍匐在地高声齐呼。 看着这些虔诚的信徒,维耶缇娜的心情十分激动,但表情逐渐变得肃然,慢慢走到信徒中间,像他们跪倒的方向一样面对天姆圣山,轻轻打开她的双臂,微微抬起头来,又是一通叽哩呜噜高声讼祷,最后还是那句:哈姆努乌! “哈姆努乌!” “哈姆努乌!”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高声欢呼的同时,有的人又蹦又跳,有些人已经载歌载舞,站在人群中间的维耶缇娜和他们一起欢呼,一起欢笑,她的手触摸到谁,谁就匍匐在地,重礼叩谢,还不断有人挤上来,希望这位已经卸任教主的手碰到自己,给他带来天姆的祝福。 有了在楼兰城廓的经验,莫珺已经在第一时间就和信众一起跳起来高呼“哈姆努乌”,看着人家都要让维耶缇娜摸摸或者碰碰他的身子,她也挤了过去,也想分享一点维耶缇娜代天姆给大家的赐福。 看着莫珺挤过来,维耶缇娜迎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两名侍女阿努乌和伊丽儿见状也挤了过去,维耶缇娜同样给她们一拥抱,然后她一手拉着莫珺,一手拉着伊丽儿,伊丽儿又拉着阿努乌,伸展胳膊并排往前走去,涌上来的人群都争着被这四个美丽的女人,万能天姆的化身,摩头摩肩,哪怕是触碰一下他们的衣服,哪怕是从她们拉着的手底下穿过,都感幸福无比,虔诚叩谢。 等所有的人满意而归,维耶缇娜和众人才来到已经给他们安排好的住处,经过这小半天的熙熙攘攘,维耶缇娜很抱歉的对翁锐他们道:“我本来传话给他们,就是想在这里好好招待一下我的朋友,但没成想被他们搞成了这个样子,让大家见笑了。” “缇娜姐姐,我觉得您就应该当教主。”莫珺到现在还是一脸兴奋。 “这里已经没有教主了,”维耶缇娜脸上有几分伤感,又有几分轻松,“以后天姆只在我心里。” “你不觉得遗憾?”翁锐道。 “不遗憾,”维耶缇娜道,“所有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所有该失去的也都失去了,我现在正是在把握该把握的,有什么遗憾的。” “缇娜教主说得真好。”孙庸不由赞叹道。 “孙大侠,您有又忘了,”维耶缇娜埋怨道,“是缇娜妹妹,不是教主。” “好好,是缇娜妹妹。”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当晚少使洽迪给众人安排了一场非常丰盛的晚宴,尽显西域淳朴豪迈之风,欢乐尽兴,也算是帮这位承天教的前教主挣了一个大大的面子。 第二天一早,维耶缇娜要陪着翁锐前去看望应难,吕信要带着阮丞卫开准备路上的东西,但朱旭想去城里面看热闹玩,这就让翁锐有些为难,他不想这个孩子离开他的视线。 “我留下吧,”阴石道,“这个人我也不想见。” 当年的天灵子作为迦南的魔畜,在卧龙谷关了不少时日,到底应难对他做了什么,在阴石心中留下怎样的印象,别人不得而知,但阴石显然是对这个人有些抵触。 “这也好,那就烦劳师兄带他去散散心吧。”有阴石在,翁锐大可放心。 “我也留下吧,”伊丽儿道,“这小家伙在天姆宫一直是我照看,我门早就熟了,你们就放心吧。” “伊丽儿,你目的不纯吧,嘻嘻,”阿努乌笑道,“你和阴大侠也很熟,你留下该不会是想陪她吧?” “哪有啊?你乱说。”伊丽儿一急脸都红了。 “我说阿努乌你怎么这么多嘴,”维耶缇娜也打趣道,“人家都是看破不说破,你非得要把这事情说出来,哈哈哈。” “教主……”伊丽儿更难为情了。 “好啦,好啦,你陪阴大侠和旭儿去玩吧,”维耶缇娜一招手,“我们走。” 在洽迪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伊吾卢城廓外北边的一处山崖靠着两边的山崖,在这窑洞前面围起了一个近乎方正的院子,围墙不到人高,可以看到窑洞门扉和院子里的两棵树。 围墙的中间是一个高出围墙的简易门楼,上面装着两扇朝里开的木门,而现在这个门却关着,院子里也看不到一个人。 维耶缇娜点头示意,洽迪上前轻叩木门,随即出现一个穿着灰麻衣衫的光头少年。 “你们找谁?”少年双手合十行礼问道。 “我们找应难卫使,你就说教主到了。”洽迪道。 少年进去没过多久,一位和少年同样打扮的年近四十的男子出来,身后还跟着相同打扮的四个少年,到了跟前整衣站定,都是双手合十深深一礼。 “沙门比丘了因,恭迎承天教主大驾。”应难道。 “哈哈哈哈,看来我现在不是了教主,你也不再是承天教的卫使了,”维耶缇娜笑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有几位故人想见你,你看看,可认识他们?” 随着维耶缇娜的引见,应难抬头看向诸人,略加端详便有深施一礼道:“果然是故人,翁院主和孙大侠一向可好?快快有请!”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10:沙门比丘 这以前都是要以生死相见的对手,但现在却以故人相称,态度还很客气,应难似乎将原来的恩怨早已忘怀,对于翁锐他们的到来不惊不喜,坦然轻松面对。 在翁锐他们回敬过礼之后,应难将这几个人领进院中,这院中除了两棵树别无他物,干干净净,但这两棵树都已经有些年月了,树干有一尺多粗,树冠延伸出去两丈有余,就像两把大伞撑在院子里,郁郁葱葱,有它们遮蔽大漠热毒的阳光,这树下肯定比坐在窑洞里面还要舒服。 树下各置一张宽大的石几,围绕石几是数个石凳,翁锐几人被请到其中的一棵树下坐下,应难相陪,几位灰衣少年已经给他们沏好热茶端了上来。 “师父,我们几个就在旁边候着,有事您叫我们。”一个灰衣少年道。 “这是你的弟子?”维耶缇娜道。 “是,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应难将这四人都叫过来,对诸人介绍道,“这是寂缘、寂明、寂性、寂空,我收他们为徒,在我这里做个小沙弥,你们见过教主和诸位大侠。” “教主好,诸位大侠好。”寂缘带领几个少年合十躬身致意。 “寂缘、寂明你们俩留下候着,寂性、寂空你们去做你们的功课。”应难道。 “是,师父。”几位少年行礼后退,寂缘、寂明坐在了另一棵树下,寂性、寂空回到窑洞里去了。 “这么说应卫使已经自立门户?”维耶缇娜道。 “门为空门,户为心户,哪来的门户,呵呵。”应难轻笑道。 “那你刚才所说的沙门比丘是什么意思?沙门难道不是一个门派?”维耶缇娜道。 “沙门即空门,比丘、比丘尼就是沙门的男信徒和女信徒,”应难道,“他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种智慧,只要获得这种智慧,在哪里你都可以成为佛的信徒。” “佛?是你们信的神吗?就像天姆一样?”维耶缇娜道。 “佛不是神,是智慧的指引,是光明,”应难道,“俗世纷杂,人欲物欲充斥其间,烦忧苦难必不可免,空门就是一片净土,那里有佛的指引,可以让世人放下欲望与忧苦,开启智慧,获得无量三昧,远离一切苦,得大解脱。” 听到这里,翁锐的心已经砰然而动,感觉应难的几句话高深莫测,意趣无穷,不禁感慨道:“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分别也没几年,但今天听应难兄之一席话,意境高远,智慧无边,堪称大师矣,佩服!” “什么大师啊,让翁院主见笑了,”应难道,“你说的那个应难已经随其名字消失了,我现在皈依沙门,只有个法号了因,也是存个让凡世一切因都化化了之之心,图得个内心清净。” “了因,了因,这个名字太好了,”莫珺喃喃道,“了却的是因,不再纠结的是果,了了不染,不仅可以解脱自己,还可使世人得大解脱,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通透自在,这一点了因大师之名当之无愧。” “这位姑娘出口便是因果,深悟解脱真味,看来与沙门很是有缘啊。”应难道。 “惭愧,我该介绍一下的,”翁锐赶紧郑重道,“这是我妻子,她叫莫珺。” 翁锐这么说,自然是认为应难知道以前他和朱玉的关系,但这两人并没有真正见过面,也算是提个醒,省得说错了话引得大家难堪,应难会心一笑,即可明白其中缘由。 “莫姑娘兰心蕙质,心地良善,日后必得大福德报,阿弥陀佛。”应道双手合十道。 “那我就谢谢了因大师了。”莫珺也学着应难双手合十道。 “莫姑娘莫笑,大师之名实不敢当,”应难道,“沙门智慧博大精深,经典浩如烟海,就连我师法矩也只敢接受大比丘的称谓,我入沙门不久,能担当一比丘之称谓已经是福德了,万望不敢以大师称之。” “那我等就以了因比丘称乎你了,当不会有不尊之感吧?”翁锐刚才言说大师那是出于对应难话中意境得尊崇,既然人家觉得不妥,自己也就不再坚持。 “如此甚好,也算是故人对我现在所选之路的认可,实属万幸。”了因道。 “了因比丘,您的这条路对我们可是个迷啊,能帮我们说说吗?”孙庸和应难算是有一面之交,进来后一直听着,他觉得这话说得越来越有意思了,遂道。 “既然孙大侠有言,了因岂有不尊之理,”了因道,“这还得从我受伤回到西域说起……” 应难重伤随迦南回到西域,直至出了汉境到了伊吾卢他才觉得有点放心,这里是他承天教圣左使的势力范围,差应人还是比较方便,住下来之后,便放出消息遍寻西域异人给他治伤。 迦南本是西域遵师级的人物,实力修为都十分强悍,并且他和峟宿仙人相处了不少时日,对他的医术也学得不少,这个时候还需要找人医治,说明他的伤确实很重,普通民间的医者根本就看不了。 四处寻找之下,得一来自焉耆国异人,秃头长须,身形高大,着灰袍,斜系一方形百纳披风,飘然有仙气,持钵沿途乞食,住山洞、廊下、树下不拘,口出异言,能知因果来世,高深莫测。 闻知此人,迦南即派人隆礼相请,盛情以待,但此人只讲大漠以南,雪域之外有天竺国,那里佛光普照,彩云纷飞,人人信奉佛祖得大自在,可解人世一切苦等等诸事,但对于武功之学、医伤之法却是知之寥寥,还不如迦南自己,让迦南甚是失望。 对于这等异人,迦南也不肯得罪,只是言说自己时日无多,死也要死在他自己建的黑叶堡,不久后便离开伊吾卢去了楼兰计式水边黑叶堡,弥虚尊者去给他治伤那是后话。 应难的伤本就没有迦南那么重,再加上迦南的医术还可以,到了伊吾卢的时候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时候迦南要走,应难便以暂时照料焉耆异人的理由留了下来,其实是他心里还有不甘,他想离汉朝近一点,他觉得那里还有许多要他去做的事情。 留下来的应难有了许多和焉耆异人直接面对的机会,焉耆异人对他的信仰和学说不断地讲解给应难,应难本来只是很礼貌的听听,时日一多,渐渐感觉在他面前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位焉耆异人真名无人知晓,他自称法矩大比丘,通过他的讲解,使应难逐渐明白了法矩大比丘的来历和他所讲学说的一个大概轮廓。 当年汉帝派张骞出使西域,他到了大月氏,不但知道大月氏周边有大宛、康居、羯宾、大夏、安息等国,往南还有一个很大的地区叫天竺,这天竺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靠近大月氏的是北天竺。 数百年前,天竺诞生了一位伟大的释迦族智者,名叫乔达摩·悉达多,以王子之尊,拥有奢华优越的生活,但他见部落间讨伐吞并,国家朝不保夕,普通百姓不光颠沛流离,更免不了生、老、病、死的结局,见种种苦,最终舍弃王位,出家寻求解脱之道。 乔达摩·悉达多出家后四处寻访高人请教,学习修行,其中不乏苦行修炼,绝食静思,历经数年,都没有找到解脱之道,最后他在菩提伽耶一棵毕钵罗树下,经跏趺坐,静思冥索,终于觉悟成佛,号释迦牟尼。 所谓成佛,就是觉悟,释迦牟尼就是“释迦家族智者”之意,随着释迦牟尼佛在鹿野苑菩提树下第一次弘法开始,在天竺的很多地方都留下了他的足迹,信徒越来越多,所讲述的道理都成了一个个佛家经典,成了广大信徒开启解脱智慧的一把把金钥匙,到达大自在彼岸的一条条舟筏。 到了孔雀王朝阿育王时代,更是将佛教奉为国教,信徒广布天竺各地,名僧大德层出不穷,为了扩大势力,也为了显示他的恩威,阿育王派遣两名高僧摩诃勒弃多和末阐提出北天竺传教布道。 摩诃勒弃多布道于安息、康居等地,而末阐提则来到了健陀罗和迦湿弥罗等地布教,其影响已经不限于大月氏、羯宾等地,甚至越过高大的雪山,到达大漠的周边小国于阗、乌孙、焉耆等国,法矩就是他的弟子,以一己之力,在大漠周边布道数十年,最后在伊吾卢遇到了应难。 数日相聚闻法,应难身心受到巨大的震撼,回想从爷爷应高,到师父迦南,最后殒命身挫,莫不因为心中的怨恨和欲望,用力越强,反噬则越大,因果循环,不惜不止,自己深陷不能自拔,还要搭上无数无辜的性命。 法矩大比丘的讲法布道,像给应难愤懑压抑的心里打开了一道天光,人原来还可以不活在仇恨和欲望中,每个人都可以走出来,可以得解脱,可以得大自在,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精神感受。 应难喜极而泣,拜倒在法矩大比丘坐下,愿皈依佛门,渡己渡人,追求圆满境界。 法矩见缘法已至,亲为应难摩顶剃度,赐法号了因,并为他一个人讲说佛门经典《四十二章经》:“佛言:辞亲出家,识心达本,解无为法,名曰沙门。常行二百五十诫,进止清净,为四真道行成阿罗汉……”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11:大愿 第二天,翁锐一个人来到了因比丘算不上精舍的那个带着几只窑洞的院子,两人坐在一棵树下,一杯清茶,聊起了一些私事。 应难能有今天的机缘和感悟,翁锐是为他高兴的,但他心中始终还有一丝忧虑难以释怀,因为对那些事他放不下,对应难也没有完全放下。 “了因比丘,你昨日所讲的出家,就是和家人不再来往吗?”对翁锐来说,显然出家还是一个新词。 “出离的是情,断灭的是欲,”了因道:“只要心里清净了,来不来往当没什么两样。” “这么说出了家的人就不能再婚配生子?”翁锐道。 “既入沙门,当守沙门清规,”了因道,“情戒欲戒乃沙门重戒,自然不能婚配生子。” “哪入了沙门,还能不能还俗生子呢?”翁锐道。 “呵呵,那就说明这个人还六根未尽,缘法未到,”了因道,“佛祖慈悲为怀,为普渡众生,经九道轮回才修成正果,所以他也给了众生九次机会,就算入了沙门也可还俗九次,修佛即是修心,如果心未到,那是谁也勉强不了的。” “可以还俗九次?这沙门里外岂不没了分别?”翁锐道。 “呵呵,这分别心只在凡夫那里,”了因道,“佛讲俗世,其实并无俗世,只是名俗世,佛讲沙门,亦是无沙门,只是名沙门,沙门本就没有里外,红尘亦可炼心。” “沙门无里外,红尘可炼心,”翁锐喃喃道,“既如此,了因比丘是否可再闯一次红尘?” “翁院主何意?”了因道。 “还俗婚配生子,为应家留下血脉。”翁锐道。 “呵呵,你是说这个呀,”了因一脸的轻松,“血脉是缘,佛法亦是缘,只要心里不起执念,不住一处,此间便无分别。” “但你祖父应老先生的临终愿望岂不没了着落?”翁锐道。 当年应高助吴王刘濞起事,掀起七国之乱,为此也将翁锐的祖父翁檀卷入其中,后其为复当年兵败满门被抄之仇,不惜将迦南领进中土,还暗中勾结南越和匈奴,欲置大汉于不利,也将翁锐推上江湖纷争的风口浪尖,但人死债消,翁锐不但不记恨与他,还对他当年的临终之言记忆犹新。 “谢谢你还记挂着他,”了因道,“祖父之愿你已了过,可以将他放下了。” “但你没有,”翁锐道,“他要你给应家留下血脉。” “我说过佛法血脉都是缘,缘在血脉就在,”了因道,“不论哪个家族再强大,血脉总有断的一天,但法缘却不会断,我祖父智慧过人,这一点我相信他一定会懂得。” 关于法缘,翁锐只觉高深莫测,但还有点想不清楚,感觉似懂非懂,显然在这方面了因沉浸很深,他表现出的不是简单的信,而是坦然、自在。 “既然了因比丘如此信守沙门戒律,我也就不再相劝了,”翁锐道,“还有一件事,了因比丘可知我这次来西域所为何事?” “沙康抓了你的人,约你到楼兰了结。”了因淡淡道。 “你可知道结果?”翁锐道。 “师父迦南圣使死了,沙康圣使也归隐了,”了因道,“你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你不恨我?”翁锐道。 “你指我师父迦南?”了因道。 “他虽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但却和我脱不了干系。”翁锐道。 “人世之业都是由果来消,”了因道,“师父也是得道之人,虽不解嗔恨,但亦通透至圣,不管怎样的死法,他都会坦然了无牵挂,已经由不得我去恨了。” “这也太神了,了因比丘真如亲见,”翁锐慨叹道,“迦南弥留之际还要武痴阴泰和天工门前门主天工子留在那里,他们要在那边继续了他们的账。” “师父如此重情,说明他们俗世的账已经了了,”了因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一念空明便可成佛,得大自在。” “看来这个沙门确实很是神奇,很多事好像都能悉知悉见,深入人心。”翁锐道。 “我不光知道这个,”了因忽然笑道,“连你拐走承天教主的事也听说了。” “看来你这空门也不空啊,”翁锐道,“这才发生不久的事情你这里就全知道了?” “我入沙门做比丘,但也得食人间烟火,”了因道,“既然得接受供养,那就得听信众心声,为他们排忧开智,弘扬佛法,镇服其恐惧,使其安心,这里面难免会听到翁院主的一些轶闻。” “了因比丘不要笑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翁锐赶紧解释。 “我没有想,是你在想,”了因道,“佛法是缘,情缘也是缘,缘中本无分别,分别的是人心,缘缘有因,了了无果,翁院主好自珍重就是了。” “好,我不做解释了,”翁锐无奈叹道,“但情缘这东西确实有时候会伤人很深啊!” “你是说朱玉?”了因道。 “你也听说了我和她的事?”翁锐奇道。 “不是听说,是结果就摆在眼前,”了因道,“以前在中土我就听说你和朱玉是一对神仙眷侣,并且朱玉很是厉害,连师父都会着了她的道,当时心中还真有几分钦佩,几分羡慕,希望有机会能见她一面,但这次你带来的并不是她,你还怕我说错赶紧介绍莫姑娘,说明你们之间真是出了问题。” “了因比丘慧眼如炬,佩服!”翁锐道。 “你不用佩服我,我只问你这事你后悔过吗?”了因道。 “后悔,当然后悔,”翁锐道,“要是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去招惹珺儿。” “但你却碰到了莫姑娘,并且还动了心。”了因道。 “是啊,唉,”翁锐轻叹一声道,“当时我只是想……” “不是你想,这是缘,”了因打断翁锐的话道,“你遇到莫珺是缘,你和朱玉走到尽头也是缘,这里面一定是一言难定,但这就是红尘炼心,否则人就不会有感悟,有提升。” “所以……” “所以你不会以抛弃莫姑娘去挽回朱玉的心,这样你将伤的是三个人的心。”了因道。 翁锐的心再次被撞击了一下,他没想到最理解他的人竟是这个自己没有打死的人,神秘的佛门智慧,竟然在这红尘纠缠中也如此有用,他现在是真的有求于了因比丘了。 “谢谢,”翁锐学着了因双手合十道,“想通是一回事,但实际却往往又是诸多的不得已,难免又会作茧自缚。” “我想你和缇娜教主一定是没事的,呵呵。”了因笑道。 “但你刚才说这是情缘?”翁锐有些不解。 “当然,”了因诡秘一笑道,“就算你无意,可就怕人家有情啊,呵呵。” “了因比丘,你可得救救我。”翁锐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双手已经是作揖状了,因为这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 “其实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了因道,“我说过,缘缘有因,了了无果,也不是所有的情缘一定要有结果的。” “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必明白,”了因再次打断翁锐的话道,“心中有未了之事,就遂心去做,身边有未了之情,也当随缘去应对,果报也是缘报。” “可是……” 了因的话说了等于没说,翁锐还是不甘,但刚一开口就被了因抬手挡了回去,用一句俗话,也许天机不可泄露吧。 “好,不说了,”翁锐也不想再纠缠此事,“了因比丘,我还有一个疑惑,想请您给予解答?” “翁院主请讲。”了因道。 “沙门智慧如此玄妙,为何中土尚未听说?”翁锐道。 “佛渡有缘,润物无声,”了因道,“佛法传递如春风化雨,缘分到了,佛法也就到了,霍去病在取得河西之时,收匈奴休屠王祭天金人献给汉帝,那就是我佛塑像,说明佛无处不在,他已经在中土,佛法在中土的弘扬光大指日可待。” “既为佛门比丘,当有弘扬佛法之愿,”翁锐道,“难道你就不想再回中土?” “中土要回,但不是现在,”了因道,“我入沙门时日尚短,佛法修为亦很浅薄,如此传法,定会曲解佛意,我还需要静心修习,来不断提升自己。” “您难道就想在这咫尺院落,带着几个弟子了此一生?”翁锐道。 “我还有个大愿,”了因道,“我要去天竺习法求经,追求圆满。” “难道你的师父法矩大比丘讲得还不够吗?”翁锐道。 了因郑重道:“我受师父法矩大比丘导引,皈依佛门,师父所讲《四十二章经》佛意深遂,意趣无穷,对我来说已经可以受用终生。” “但毕竟是师父承接太师父口授,口口相传其意难免错漏,”了因继续道,“闻沙门在天竺已经盛行数百年之久,佛说经典无数,现在中土还未有佛说之事,就算是大漠周边各国也是知者寥寥,百姓深陷苦海而难解脱,我发愿巡师父法矩大比丘的来路,去往天竺佛国修习求经,务求正本清源,广博精深,再回大漠中土传法,应得佛光普照,使所有人得大自在。” “你打算用多长时间?”翁锐道。 “十年,或者二十年,”了因道,“亦或百年、数百年,缘在,果一定在。” 第五十八章 承天教主-12:礼物 翁锐等人离开伊吾卢进入敦煌地界,已经算是到了大汉的境内,但离传统意义上的中土还有遥远的距离。 来时急急忙忙,机敏紧张,杀伐不断,这些人既没心思也没时间去欣赏这河西风光,现在要做的事已了,也没有了他人的骚扰,他们可以慢慢走,每个地方都可以停上几天,好好看看,但各人的心情还是有所不同。 这次西行是以朱山的事而起,但这回并没有接到朱山,甚至是连他的死活都不知道,好在他的儿子朱旭活蹦乱跳的回来了,这算是对所有人的安慰,朱山玄青门的门人阮丞卫开对这个少主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这次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八爷和天工老人永远留在了西域大漠之中,可能对他们是心愿所归,但对其他人来说没能挽回这个结局总是心痛的,阴石一直郁郁寡欢,怀抱八爷的遗物一刻也不愿放手,他是真的舍不得啊。 吕信已经有些年纪,这些年道门的修行也使他的境界提升不少,面对生老病死他已经看得很开,只是觉得跟天工老人五年未见,见面就分开,一别就是永远的确很难接受,一路上也是极为沉默,很少说话。 孙庸这回虽只是助阵性质,但此行却阅历丰富,收获不小,连他自己都觉得在境界上又有了提升,他算是比较轻松的一个。 莫珺来时只她一个女孩子,这回回去却成了四个,并且一个比一个漂亮,还都还是长着极具西域风情的异域面孔,四个一起就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一路上引得无数人回目。 在原来只要翁锐在,莫珺基本都是不离左右,但现在却不分白天黑夜的和维耶缇娜腻在一起,一口一个姐姐叫得那个甜,连阿努乌和伊丽儿都有些嫉妒。 尽管翁锐对维耶缇娜表示了明确的拒绝,但在名义上他们已经成为夫妻,最关键的是莫珺自己并不反对,还很喜欢,这就让很多人多了一份遐想,可能连维耶缇娜自己都有,时间长了,谁说得准呢? 伊丽儿除了和这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说笑玩乐,她还有她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多的喜欢跟阴石呆在一起,喜欢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喜欢他那略显忧郁神情,更是着迷于他的身世和故事。 阴石自己不愿意说,或者是有些已经忘记了,但他周围的人可都知道,伊丽儿怕把莫珺问烦了就去问吕信,问孙庸,知道的越多,她就感觉越离不开这个人,因为西域承天教在他的一生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觉得自己也应该成为这些痕迹的一部分。 对于伊丽儿的痴情,其他几个女孩子都是心知肚明,一开始只是开开她的玩笑,逗逗她,到最后干脆就是在不断的给她创造机会,一次又一次的故意将她赶到阴石身边来。 阴石身边自从多了这个漂亮的异族女性,一开始很不自在,总是想方设法的躲开,可他们一伙就这些人,想躲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到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伊丽儿跟在他身边这件事,也不再刻意去躲,尽管话还是不很多。 翁锐这些天一直有点魂游神外,自从他和了因单独见过面,感觉总是有点心不在焉,别人的招呼闲聊他都能够呼应,表现也很轻松愉快,但一空下来他就有点发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莫珺非常细心,对翁锐这些表现早就看在眼里,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凭翁锐的心性和悟性他想的一定有意义,因此她很少去打扰他,有时候晚上休息她都和维耶缇娜挤在一起,给翁锐留出单独思考的空间。 翁锐的恍惚是在应难成为了因的这个变化上,一个沙门,一种神奇的学说或者教义,可以使人放下一切苦,了然一切仇,追求心灵的解脱,得大自在。 道家思想在老子、庄子之前就有,诸子百家学说中都有所见,只是有了《老子》和《庄子》两本书后变得更加丰富和有体系,在此之后,历代修道者依据这两本书的阐述冥思探索和发挥,成就了不少学派,丹道、武学、养生不胜枚举。 或许是后世追随者还没有厘清道的本意,所有的这些道家学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有一个目的,并且这个目的多指向自己,先实现自己的成功,再由己及人。 了因所说的沙门,修行却不是为了自己强大,不是成仙而长生不老,而是为了开悟而求解脱,解脱世俗世界因人欲、物欲、情欲所带来的种种苦,超越贪、嗔、痴的困扰,追求圆满、自在的人生境界。 但毕竟这些太过于虚无缥缈,亦真亦幻,感觉很好,却很难留住,据其所说意,一旦有了想留住的想法,就已经失却了本意,总是感觉还没有武学的强大和养生的长寿来得真切、可靠。 而了因却对佛法未来在中土的弘扬充满了信心,这完全是他发自内心的感受,是一个种子就要发芽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得住的力量,就算是现在只有一个还很少有人知道的祭天金人传到中土,就算是在离天竺稍近的西域诸国佛法还未传开的情形下,他心中依然充满了光明,并立志去往天竺求法,对自己能否回来都不确定,却非常确定果的存在。 只要有人去做,功成不必在我,无我,无他,无法,而法自成。 翁锐非常佩服了因的就在这里,这已经不是他们经常说的通透无碍,而是人生的虚化容融,无处不在,润物无声,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与心性的渗透,够弱小,够细微,够广博,够力量,让你无处躲藏,悉命悉归。 既讲因果,又不唯因果,翁锐感觉已经有点焦头烂额的事情,竟然被了因一句“缘缘有因,了了无果”简单带过,还断定翁锐和维耶缇娜没有关系,讳莫如深,暗藏玄机。 这到让翁锐想起天枢十三偈中的第七偈“毫末云烟”: “千年木成王,雨露润芽香。 滔滔江河壮,汩汩细流长。 漫天云雨布,万里蒸腾忙。 万世功名禄,踏破云飞扬。” 翁锐感慨道家的智慧竟然在这里和他刚刚见识的沙门精思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千年之木始于一芽,滔滔江河源于细流,滂沱骤雨凝于万里蒸腾,纵有万世功名最后也难免状如飞云,散得干干净净,归于沉寂。 道之所存,一切自然而然,积微成着,伺机待变,都非人力所能改变,就算是勉强为之也必不能长久,就算是在武功修习、调理养生、为官用贾等方面也同样适用,不取其骤变,而取其潜移默化,其力量亦不容忽视。 翁锐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告诉孙庸,孙庸也觉得非常有意思,两人经过数日切磋琢磨,渐渐形成一套心诀,语言朴素,朗朗上口,不着于武功套路和练气法门,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秘笈,非常地接近生活,简直就是世俗,但这里面却透着深刻而宏大的理法,不管是武功修炼还是为人做事,进境的玄妙都在其中,还给它起了一个很形象的名字《润芽诀》。 高兴之余,翁锐将他们两人的感悟和润芽诀的要义讲给大家听,说是送给大家一路辛劳的一个礼物,众人听之,既觉简单易懂,又觉奥妙实用,没多久竟然人人能诵能用。 “我觉得你应该将这个《润芽诀》当礼物送给那位了因比丘,呵呵。”孙庸笑道。 “他不需要这个礼物,”翁锐道,“他将来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礼物。”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1:破誓 翁锐一行从西域返回中土,河西一带走得还算轻松快乐,就算翁锐自己有点出神也没太影响到别人,但自从穿越狄道直达蜀中以后,翁锐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凝重,使得所有人都开始小心翼翼,生怕多嘴说错了一句话。 朱山是翁锐回来必须面对的一件事,他走的时候对朱玉信誓旦旦,要不把朱山接回来绝不独活,但现在虽说接回了朱旭,但山子的影子他都没有见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该给朱玉如何交代。 孙庸、阴石和吕信等人也一起跟着,没接到朱山的原由他们都很清楚,他们也都承受着很大的情感压力,不管怎么说,他们得见玉儿一面,不能把这件事扔给翁锐一个人,就现在他们俩的关系,有些话他们比翁锐更好说一点。 踏上成都西城的晋阳街,所有的人都下马步行,并且越走越慢。 按说他们这次西域之行几乎是全胜归来,但众人的步履却十分沉重,特别是翁锐,每迈出一步,都好像要拼上全身的力气,对他来说,山子的命比他自己的都要重,但现在却还是个未知数,所谓的希望所有人都知道有多渺茫,所有人都在使劲地扛着,哪怕是最后微渺的一丝。 还没到峟仙医馆门口,看到熟悉的街市门庭,朱旭已经等不及了,挣脱开翁锐的手就冲了出去,边跑边喊:“姑姑,我回来了!姑姑,我回来了!” 朱旭的喊声惊动了峟仙医馆所有的人,在珍堂忙乎的朱玉四个弟子蓝卉、闵雪、林萱和吉贞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将他紧紧围住,闵雪更是抱着朱旭抖成一团也不肯撒手,鼻涕眼泪一下子全下来了,在沙康突袭的那天晚上,就是因为她没有将朱旭看住才让他落到沙康手上,为此她一直内疚到现在,看到他好好的回来,闵雪终于可以释怀了。 这时,药柜上的伙计也都迎了出来,老管家茅伯更是激动万分,慌忙的招呼着这一大队人马进去,但众人却站在门口谁也没动。 茅伯见状,擦着老泪点点头道:“好,好,我去请家主。” 茅伯进去,翁锐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他是在天工门就跟着朱山的,已经有十几年了,对山子感情深厚,要不山子也不会将他举家迁到这里照顾朱玉,但他却没有问朱山的事,难道山子真的还活着? 翁锐看了一眼孙庸和阴石,他们也都面面相觑,似乎同时注意到了这些人没有看到朱山却没有任何反应这个细节,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没找到朱山,还是另有新的情况? 就在这伙人忐忑不安等在门外的当口,里面已经冲出两个孩子,翁娴和弟弟翁冕,翁娴冲向了爹爹翁锐,而翁冕则跑到了哥哥朱旭跟前,看来他还是和翁锐这个父亲比较陌生。 翁娴又想急着看哥哥朱旭,又放不下父亲的手,懂事的翁娴干脆将翁锐一起拉到了朱旭身边,翁锐蹲下身子,将三个孩子紧紧抱在了一起。 孩子的心是纯净的,也是简单的,经历了那场生死考验,历经了数月的煎熬,只要一见面都可以立刻云开雾散,将快乐写在脸上。 紧接着出现在门口的是翁锐想见、怕见,又对此不再抱希望的一个人,朱玉,现在的她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身体微胖,面色红润,身形款款尽显成熟女性的绝美韵味。 “姑姑。” “旭儿。” 一见到朱玉,朱旭就挣脱翁锐的手,直接扑了过去,朱玉也轻呼一声紧紧将这个日夜牵挂的侄儿搂在怀里,泪眼婆娑的摩挲了半天,这才将他轻轻推开一点,仔细查看了一遍,这才又把他搂在怀里:“旭儿,你可想死姑姑了。” “娘,我爹也回来了。”翁娴拉着翁锐的手道。 这时候的翁锐两手拖着一双儿女,看着朱玉百感交集。 “你回来啦?”朱玉走上前来对翁锐轻轻一礼,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虽很温暖但却没有过多的热情,随后倒是向其他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并深深一礼,“阿庸哥哥,阴大哥,吕总管,莫珺妹子,哦,还有这么多美人,辛苦你们啦。” 众人也赶紧上前和朱玉致礼问候,但谁都没有敢提朱山的话,这个场面下这个话题太过敏感,让大家既感窘迫又感压力。 莫珺第一次见到朱玉笑着面对她,还称她为妹子,虽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让她有点受宠若惊,不但上去亲昵的拉着朱玉的手,口称玉姐姐,还为她介绍其他几位西域美女,而朱玉只是很礼貌的冲她们点点头。 “都已经到了,大家就不要在门口站着了,赶快请进。”朱玉大气而又热情道。 “玉儿……”翁锐一开口就哽咽住说不出话来,眼里也有泪花在闪现。 当年因为莫珺,朱玉发下重誓,此生不愿再见,亢宿仙人墓旁埋着的那块冰冷的石头还在眼前闪现,就算是寻找朱山这么大的事两个人要商量,也须隔着一道墙,翁锐已经渐渐断了此生再见一面的念头,但今天,她却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大男人你这至于吗?”朱玉轻松而又不屑道。 “我是说……” “这么说我是请不动你了,好,那我就换个人来请。” 朱玉没让翁锐再说下去,说完还微笑着冲茅伯点点头,茅伯也是抹着老泪使劲的点着头再次走进了峟仙医馆的大门。 片刻过后,钟铉推着一个精致的木制轮椅缓缓走出,看到上面坐着的一个人时,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恐状。 “嗨嗨嗨,我说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够意思了,”朱山还是他那张没皮没臊的脸,不但写着得意还有嘲笑,“去西域那么好玩的事情,竟然将我一个人抛下,你们还有良心没有?” “山子!” “山子!” 惊愕中的翁锐大喝一声,丢开两个孩子纵身扑了过去,还没等他站稳,孙庸也喊着扑了过来,紧接着是阴石,这几人的冲击力钟铉一个人那顶得住啊,朱山连人带椅已经摔在地上,钟铉干脆远远躲开,任由这几个人在地上搂抱翻滚。 这已经是当今江湖身份地位极高的几个人,但现在哭着闹着滚着完全像几个孩子,这里面的心痛、心酸和心焦,失望、绝望和希望,都在这一瞬间释放出来,惊神涕鬼,感天动地,不仅是朱玉及她的几个女弟子,莫珺和众女子,就连围上来的吕信、阮丞、卫开、茅伯及众伙计都在抽着鼻子抹眼泪,这一天的到来实在是太难了。 被压在底下的朱山这回可是惨了,不但被人把鼻涕眼泪抹了一脸一身,全身各处还得承受来自各个方面的拍打锤击,以至于他不得不放声大喊。 “你们这些人不讲武德,几个人打我一个人,救命啊!” 朱山惨烈而又夸张的喊叫,让很多人破涕为笑,翁锐陡然想起,伸手摸向朱山的双腿,膝下的小腿就剩下尺许,两只脚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翁锐捧着朱山已经没脚的两条腿,眼泪又流下来了。 “我的翁大哥,翁院主,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山嬉笑道,“就算我没了也没见你这么哭哭啼啼的,我现在好好的活着,你难道不高兴了?” “对!对!”翁锐抹着泪连声道,“活着比啥都好。” 这时朱旭已经扑了过来,这个失去娘的孩子以为再也见不到爹了,这个时候也是激动万分,搂着朱山的脖子,嘴里不停地喊着爹,朱山想将他推开一点,好好看看都不行。 翁锐站起身来,和阴石两个人将朱山抬起,孙庸推过轮椅让他坐好,朱旭还是搂着爹坐在他怀里,这个时候,吕信过来向朱山问好,阮丞卫开已经跪在了他的面前,激动的轻轻难以言表,朱山也是好生抚慰这才作罢。 翁锐等人这才想起和钟铉相互致礼问候,莫珺也赶紧带着维耶缇娜等人到朱山跟前致礼问候并做介绍,当他听说维耶缇娜就是原来的承天教教主时,惊得脸上的皮都不够用了,只好将嘴和眼睛都张大大的,不但有点吓人,还长时间不能合上。 “哥,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啊?”朱玉觉得朱山已经有点过分了,赶紧道。 “哦,哦,”朱山不好意思地摇着头,面带愧色道,“我怎么也想不到承天教会有这么美的教主。” “好啦,好啦,”朱玉道,“人家来这里就是客人,只要人家教主不介意,你可以慢慢看,还不快请客人们进去。” “对对对,”朱山坐在轮椅上招手道,“大家一路奔波,先赶紧进去洗簌休整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既然我哥发话了,大家都请进去吧。”有哥哥在,朱玉已经将他当成了家主,现在家里的一切她都将朱山推在前面。 朱玉说完,在前面带一伙女人往里走,当她跨过门槛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钟铉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腰,被朱玉轻轻推了一把,这才讪讪地站到一边。 孙庸见状俯下身子悄悄对朱山道:“山子哥,他们这是……” “他们已经这个了,”朱山将两个大拇指往一起一比,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得意道:“这儿都有了,这是我促成的,嘿嘿。” 翁锐一脸惊愕,随即又是一脸的释然。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2:历难 峟仙医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对茅伯来说忙是忙了点,但安排不是什么难事,因为这里的房子足够多,也不知道朱山建的时候想住多少人,反正是现在这些人就算一人一个小院子也是分得过来。 朱旭归来,山子无恙,这天成了峟仙医馆近些日子最热闹的一天,不光人多,动静也大,后面的宴客大厅已经打开,茅伯吩咐下去,前面医馆暂停营业,所有的人都到后面去帮忙,准备晚宴,这样的规模自从这座府邸建起来也没有过。 翁锐这些从西域归来的人,可等不到晚宴的时候再问,朱山让他们牵挂了这么久,他身上的诸多疑问谁都想马上解开。 在峟仙医馆最大的会客厅里,朱山、朱玉和钟铉陪着翁锐、孙庸、阴石和吕信等人坐下,莫珺带着三位西域美女也是好奇的簇拥在一旁,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朱山。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放过我呀,呵呵,”朱山赖着脸笑道,“你看我这两只脚都没了……” “不行,”翁锐断然道,“我们为你担心了这么长时间,你得给我们补偿,快说。” “对,快说!”孙庸也附和道。 “好,好,我说,”朱山显得非常无奈,微微摇着头道,“说起来这沙康可真够狠的……” 当初玄青门荆州总坛被沙康带人突袭,怎奈这一伙生意人一点防备都没有,对方啥都没说进来就动手,谁挡谁死,让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尽管朱山和其属下君桃等人以死相拼,但其武功修为放眼江湖恐怕也就是个二流水平,在这场残酷、血腥的袭击中,死伤惨重,尤其令人痛心的还有朱山的夫人奚珠和女儿也当场被杀,自己也被强行掳走。 这些年不管是生意场或者江湖,玄青门都算是顺风顺水,因为其和翁锐等人的关系,就算是在江湖有时有些争执,别人也是就事论事,不会把路走绝,以武力解决争端的情况极少,更不要说出现伤亡情况了。 当天晚上出手不久就被对方的高手摁住的朱山,看见妻女被杀,其惨痛可想而知,悲愤欲绝的朱山竭力挣脱,黑暗中连续重伤对方两人,但被飘身而上的沙康重重一掌砍在了后脑,顿时就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感觉藏身在一处山洞之中,朱山不但被困得结结实实,嘴里塞了一团麻布,周围还有五六个人看着。 这时候的朱山只有一个心思,不管怎么着,得先逃出去再说,他慢慢活动者腿脚,趁看守的人不注意,纵身而起,看守之人见状蜂拥而上,但朱山的这条腿可不是白给的,八爷当年传他三剑、三拳、三腿,这个时候可就派上了用场。 可能是对方小看了朱山,留守的几个人功夫也是一般,没有几个回合就被他踢翻在地,当他就要快速冲出洞口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沙康手下的一位卫使拦住,单凭两条腿,被捆住双手的朱山显然不是对手,没有几招就再次被擒,这回连他的腿都被捆了起来。 但这些人似乎还有自己的事情,抓住了朱山,却对他不闻不问,只是经常捆着身子蒙着眼睛堵着嘴不停的换地方,过了几天朱山终于想通了这件事。 这肯定是和西域的承天教有关,否则怎么会一下子有这么多西域人,还有什么圣使、卫使的,这样看来,他们这次只是为了抓他,倒没有想把他怎么样,或者说他们还在等待着某个机会。 这个时候朱山就有点后悔,既只是为了他自己,如果对方不那么残忍,跟他讲明情况,说不定他自己就愿意跟他们走,犯不着搭上妻女和那么多属下的性命。 在好几次吃饭的时候,朱山都质问过他们,不光那些西域人不理他,就连里面几位中土人士也不和他说话,就算他再生气,不吃饭,也都没有用。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沟通没用,朱山也只能动用自己的小心思,现在每天除了吃饭和解手的功夫他们会将他解开一阵子,其他时候手脚都要捆上,使得他的手脚已经出现严重的瘀伤,要这样下去,他这手脚恐怕废了也说不定。 朱山非常明白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病,本身已经被断断续续捆了好多天,天天浑身不自在,随便装装都很像。 看着朱山的精神气色一天不如一天,吃的也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瘦弱,最后连解手都要有人扶着,对方似乎有些担心,对他的控制也慢慢放松,在房间或者山洞休息睡觉的时候就点住他的穴道,松开他的手脚,只在坐车挪动的时候才将他绑上。 再往后来,朱山就不是装了,他的身体真的越来越虚弱,还时不时的发着烧,整个人几乎每天都是躺着,连动都不想动。 看来这些人却实是不想让他死,不知从哪里弄来些草药,就算朱山不愿喝也要硬灌给他喝,连饭也要强迫着他多吃。 虽然因为病痛连日迷糊,朱山也是想明白了承天教的人抓他,肯定是与翁锐有关,甚至可能还会牵扯到他妹妹朱玉,这个时候他确实想到了一死了之,可是他却不甘心,这辈子从小受苦,那么多没吃没喝的日子他都和妹妹熬了过来,就算是珠儿和女儿没了,他还有旭儿,他舍不得。 虽确实病得不轻,但朱山的意志力并没有垮掉,只是表现得更加不堪一些,整个人逐渐变得木木的,不吵也不闹,你让吃药就吃药,你让吃饭就吃饭,并且吃了就睡,就算是旁边没有人看着,他也一样几乎是一动不动。 朱山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承天教的人觉得他快不行了,对他的警惕性在慢慢的降低,连每天晚上的捆绑也不再那么认真,因为怕绑得太紧又给他弄出什么病来,而朱山依然是一副不死不活,你爱怎么就怎么的样子。 而在随后几天里,他们依然是不停的换地方,但每天看着他,并把它装上车不断走路的人却一直都没有换,说明对方的人在分头行动,而这边最多也就四五个人,朱山觉得他不能再等了。 这一天又是住了一个山区的人家,吃饭和上茅房的时候,朱山用无神的眼神悄悄瞄了瞄周围的环境,到了午夜过后,看守的人禁不住连日劳累都睡熟了,朱山终于悄悄弄开了手上的绳子,再轻轻的将脚上的绳子也解掉,一点点地站到地上,生怕弄出一丝声响,最后连鞋都没穿,慢慢挪出了关他的屋子。 这时候的朱山,别说是动手杀了这几个人,就是他站着,也感觉两只脚都不是自己的,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和麻木,一步步离开了这个山里的人家。 凭他现在这个样子,走肯定是走不远,只有藏下再说了,好在山里的沟沟坎坎草丛树林很多,从小当叫花子抢食被追躲藏惯了的朱山,知道那些地方地方最不显眼,就在几百步外找了一处他认为较为妥当的地方,不是他不想走更远,是因为他实在走不动了,而那些人随时都可能发现并追出来找他。 果不其然,就在他尽可能地弄掉自己走过的痕迹,将藏身之处伪装好之后不久,他就听见农舍那边已经传来了动静,数个人冲出屋子,一声吆喝朝不同的方向追去,其中就有人从离他不远的地方走过。 现在才是最危险的时候,一处不高的岩下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开口岩洞,往下的一个石洼正好可以让不很高大的朱山蜷缩进去,前面有几棵小树和齐膝深的杂草遮挡,身上再洒落一些枯叶荒草,明眼人远远就可以看清这里根本就不可能藏住一个人。 就是在这个地方,朱山一直从天黑躲到天亮,天亮后这些人寻找得更是疯狂,几次都走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但只是朝这边看了看就走开了,到了后半天就再也没人来了。 但这个时候朱山依旧没敢动窝,一直等到再次天黑,听着没有一点动静,他这才慢慢出来,找到一根树枝当拐杖,极为艰难的顺着山沟旁的一条小路向前走去。 这一夜,朱山一点都没敢休息,他知道只要躺下,他可能就会死在这里,所以只在沿途的两条小溪喝了点水,稍微休息一会就硬撑着继续赶路,两只脚都已经磨破,就算他用杂草树叶包扎,也只有一些麻木的感觉,并不很痛。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他看到了一户山里人家,这一晚上和这半天,他估摸着已经走出了十几里路,他已经又累又饿,头昏眼花,他必须吃点东西。 好在山里人很是朴实,看见他的样子赶紧将他弄到屋里,给他弄了些吃的,但朱山依然不敢说出他的身份,他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承天教的人,只说是来这里找朋友迷了路,要在他们家休息几天,并一定会给很多钱感谢他们。 这是一家姓庞的猎户,父亲叫庞石,儿子叫庞东,可能在山里也见得多了,对他说的给不给钱的事也不在乎,山里人没啥好吃的,但多养活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还弄了些草药捣烂了给他敷伤。 但一连数日天下来,朱山的伤势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脚上不但开始溃烂化脓,还出现了臭味,他自己的的精神也是越来越不好。 通过这些天的交谈,朱山知道这已经到了巴中地区,离李豫的九重门只有几百里山路,他开始怕自己给九重门带来灾祸,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就想等自己好点再说,但现在看来,他只有这一条路了。 朱山将他身上唯一的一件信物,一块贴身佩带的玉猪龙,交给这家猎户的儿子庞东,要他前往九重门交给门主李豫,他一定会得到一大笔赏赐。 猎户庞石父子很是善良,说他们不要钱都没关系,只要能帮他找到家人就行,就这样,庞东马上出发,第四天就将李豫等人带到了家里。 李豫最近因为玄青门被袭也是弄得焦头烂额,朱山不在,很多事情还要他去做决定,他也是刚刚回到九重门,一听到朱山有消息,还病得很重,马不停蹄连夜赶了过来。 朱山见到李豫后人已经虚脱,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赶快将我送到玉儿那里”就晕了过去,可能在他的意识中,他现在这个样子只有神医妹妹朱玉才能救他的命。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3:感谢 朱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看到妹妹朱玉就坐在他跟前,但他的两只脚却没了。 当时李豫见朱山的伤病如此严重,丝毫不敢马虎,一边急急赶路,一边还弄了些名贵的药给朱山服用,在他看来,只要保住朱山不死,朱玉就一定会有办法。 他们到峟仙医馆已经是朱玉从长安回来以后的事了,见到哥哥人事不省命悬一线,朱玉已经慌了神,还是钟铉在一旁提醒才使她冷静下来。 那时候朱山的两只脚已经溃烂,腐毒已经沿经脉上行,甚至影响到了五脏六腑,再不切除诊治,就可能危及到他的性命,朱玉也是咬牙做出了她今生最难的一个决定,亲自动手将哥哥两只已经烂掉的脚从脚腕以上的地方切掉。 去掉了腐毒之源,剩下的事对朱玉来说问题就不大了,一是清除朱山体内余毒,二是帮他调养身体,数日之后,朱山总算醒了过来,并且手上的伤和身上的毒也好得差不多了。 失去双脚的朱山开始还有些懊恼,但这却是朱玉一生最幸福的时刻,相依为命的哥哥失而复得,就算是少了两只脚那又怎么样呢? 由于有了朱玉的开心引导和细心照料,朱山恢复得很快,钟铉本就和朱山关系不错,不但每天陪着他,还特地找当地的能工巧匠做了这辆精致、轻便的轮椅,使朱山自己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几乎丝毫不受限制。 但朱玉还不满足,她想让哥哥像往常一样英俊潇洒,自己设计找工匠给特地做了两只假脚,可以固定在原来的残腿之上,但还没有弄好,翁锐他们就回来了。 劫后余生,尽管朱山失去了双脚,大家还是欣喜不已,但当他们谈到西域之行,八爷和天工老人都没能回来时,所有人又是伤神了半天,朱山和朱玉更是悲戚无语,朱玉是做过天工门主夫人的,朱山也是在天工门才显示出他经商才华的,而兄妹两又对八爷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个结果让他们实难接受。 “你们也不用太过难过,”阴石悠悠道,“爹走的时候我们都在跟前,我知道他是高兴的。” “唉,都是我连累了八爷。”朱山懊悔道。 “山子,和你没关系,”阴石道,“我明天就启程赶回老家,我已经传信给大哥,将爹的遗物和他坟上的一把土葬在我母亲坟旁,爹为我漂泊一生,我一定要让他魂归故里。” “看到山子哥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孙庸道,“这么长时间了,我也得赶紧赶回八公山,爹娘他们也都在等着消息。” “我明天也走,”吕信道,“走了这么长时间,对卧龙谷我还真有点不太放心,我先回去,院主你就在这里多陪山子门主一阵子。” “这怎么行?刚见面怎么能说走就走?”朱玉忙道。 “你们这是嫌弃我吗?难道是我不能起来伺候你们吗?”朱山不满道。 “哼,你以为你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孙庸道,“今天晚上你得好好敬我们几杯,不许耍赖哦,哈哈哈哈。” 当晚的宴会可谓别开生面,没了外界的阴霾,放下了人生的情梏,聚集了生死兄弟,开启了新的生活,所有人都情满意至,一直闹到深夜才罢。 江湖之人没那么矫情,说走就走,第二天收拾停当,阴石、孙庸和吕信三人虽去往往不同方向,但却同时出门,也不烦劳主家一一想送了。 从西域回到成都,一路之上伊丽儿对阴石的钟情维耶缇娜全都看在眼里,跟了她这么长时间,能给伊丽儿找这么一个归宿她当然是竭力成全,看阴石平时木木讷讷的样子,她就一直想找阴石好好说说这事。 阴石就要走了,事不宜迟,当她找到阴石,准备说服他让伊丽儿跟着照顾他时,谁知阴石竟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意思,当时就应承下来,看来维耶缇娜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阴石已经完全接纳了伊丽儿,伊丽儿在他身边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也是大家心中宽慰不已。 有别具西域风情的、美丽的伊丽儿跟着,阴石结束孑然的身影,顿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在众人的调笑祝福声中,孙庸还不忘给这位师兄再嘱咐一句:“阴师兄,我们这就把伊丽儿交给你了,你要把她照顾好,不要让她受委屈哦。” “嗯!”阴石竟然像个孩子一样重重地点头答应,逗得大家笑成一团。 满脸幸福的伊丽儿一一和莫珺、维耶缇娜、阿努乌拥抱道别,最后紧紧的抱着朱玉道:“玉姐姐,谢谢你,我会来看你的。” “你啥时候都可以来,这儿就是你的家。”玉儿也是动情的抚着伊丽儿道。 送走了一批,剩下的人也不急着走,这峟仙医馆的后宅就安静了许多。 翁锐和莫珺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院子,爹回来了,娴儿、冕儿两个孩子也是不离左右的跟着他,娴儿已经很懂事,知道爹和娘之间的距离,并有意维护着和莫珺的关系,这让翁锐十分欣慰。 经过这次生死离别之后,翁锐本有很多话要和朱山说,但朱山却不在自己的住处,他让儿子朱旭领着,专门去给维耶缇娜教主道谢去了。 茅伯本是给维耶缇娜和阿努乌、伊丽儿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一主两厢,各有各的住处,并有专人照料,伊丽儿一走,这个院子就剩下了她们两人,朱山的到来多少让维耶缇娜有些诧异。 “缇娜教主,我是特意来感谢您的。”在正屋的客堂,朱山坐在轮椅上行礼致意,朱旭就站在他一旁。 “来,旭儿,到我这里来,”维耶缇娜道伸手招呼着朱旭,朱旭很自然地走到她的身边,被她搂在怀里,很是亲热,“朱门主,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已经不是教主了,您叫我缇娜就行。” “好,那我就叫你缇娜,呵呵,”朱山轻笑一声道,“那你也不要叫我朱门主了,听着怪别扭的,他们都叫我山子,你和阿努乌也可以叫我山子。” “您大我好几岁呢,那我以后就叫你山子哥了,呵呵。”维耶缇娜笑道。 “这个我可不敢,”一直站在一旁的阿努乌道,“教主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因为她永远是我的教主,再说,在天姆宫旭儿一直都在叫我阿努乌姐姐呢,走,带姐姐去看你们家的大房子去。” 阿努乌见朱山有很多话要对维耶缇娜讲,就顺手将朱旭也带了出来,把这个不大的客堂留给了他们两人。 看着阿努乌带着朱旭离开的背影,朱山感慨道:“旭儿被沙康带到承天教,多亏有您的护佑,他才能安然归来,此恩德如同再造,我这里深表谢意。” “山子哥你客气了,”维耶缇娜道,“承天教虽是不大,但里面也是勾心斗角,很是复杂,我把旭儿带在身边,既是沙康圣使所托,也是我的私心。” “私心?这怎么讲?”朱山奇道。 “山子哥你可不知道,就算你没有到承天教,承天教因为你已经天翻地覆了,”维耶缇娜道,“沙康圣使扬言抓了你和旭儿,引来了中土众多高手,如果你不在,旭儿再出一点点差错,那必然是鱼死网破的局面,承天教就此消亡也说不定。” “这么严重?难道他们不会解释一下吗?”朱山道。 “这怎么说得清楚,”维耶缇娜道,“他们本来要抓的就是你,后来被你走脱了,他们才抓了旭儿,为这件事全教上下都很担心,生怕惹出什么祸患,果然,当知道你没来西域之后,他们都认为您没了,翁大哥气急追沙康追到了雪山,其他人更是大打出手,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掳走了珺妹妹,止住了争斗,天姆宫可能早就给掀翻了。” “我有那么重要?嘿嘿。”笑道。 “那都是因为翁大哥、阴大哥和孙大哥他们这些重情重义的兄弟,”维耶缇娜道,“至少在承天教我没有看到,有谁会为了他人或者属下去拼命的,每个人看得见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这些人还真够意思,”朱山道,“看来下回得多敬他们几杯了。”朱山道。 “山子哥有这些兄弟真好,”维耶缇娜好奇道,“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我和翁大哥、孙庸一起长大的,”朱山道,“但阴大哥是打他们打大的。” “阿,还有这事?”维耶缇娜惊道。 “嗨,这里面的事情可多了……” 朱山的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扯得远了,从小时候当叫花子到遇上翁锐,从城隍面和八爷抢地盘到延福街开医馆,从走出长安闯荡江湖到九重门学艺再到天工门做生意,开始还是讲大家的事,到后来就全都成了他自己经历的事,一讲就是大半天。 那么多离奇婉转的故事,可以做生意挣到富可敌国的财富,这简直都要将维耶缇娜的下巴给惊掉了,她以前就觉得翁锐很厉害,但现在看来,这伙人里面的历害人多了,除了武功,朱山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山子哥,听说这座峟仙医馆就是你专门给玉姐姐建的,”维耶缇娜道,“这里面机关重重,几乎让沙康带来的人全军覆没?” “嘿嘿,要是旭儿不跑出来让沙康抓住,这家伙肯定就回不去了,嘿嘿,”说起他的杰作,朱山一脸得意,“这机关到处都是,我可以领你去看看。” 朱山说到做到,连续数日都是在给维耶缇娜讲他的故事,展示他在峟仙医馆的杰作,一座座精美的屋舍,一个个精奇的机关,层层叠叠,环环相扣,难怪沙康会败得如此之惨,维耶缇娜看着朱山时已经是一脸的崇拜。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4 最好的安排 翁锐这次能在峟仙医馆多呆一段时间,除了要陪两个孩子这个正当理由,还是朱玉特别允许的,在他们到的当天,女儿翁娴就对翁锐讲:娘说爹这回可以多呆一些时间。 翁锐知道,这里的多呆一些时间主要是为了朱山,自从哥哥回来之后,朱玉真的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个宝,就像小时候哥哥一直拿她当宝一样,现在谁要是再敢动他,她一样也会去拼命的。 朱玉对这个哥哥情深意重,她已经和哥哥说了,荆州的生意就交给别人去打理,要是他实在闲不住,就在这里再买上半条街,再做上一块生意,反正就一句话,她每天必须要看得见哥哥。 朱山现在也想开了很多,对生意上放手很多,荆州那边的人知道门主还在,群情振奋,生意不但没受多少影响,做得比以前还好,这都有赖于李豫的照料。 患难见真情,朱山遇到劫难,李豫在这个时候就全力担当,生意上不但没让玄青门吃半点亏,还顺势将九重门的生意做得更大,这就是经商先做人啊! 朱山最近几天的心思全在维耶缇娜身上,没多少功夫搭理翁锐,翁锐除了和钟铉聊聊,他总觉得该和朱玉谈谈,他们这笔帐总是要翻过去的。 朱玉主屋的客厅内,现在就翁锐和朱玉两个人,几个孩子都跟着莫珺和闵雪出去玩了,这样的氛围既熟悉又陌生,翁锐一时竟不知从哪里说起。 “玉儿,你和钟兄弟能这样,我真的替你们高兴。”翁锐在朱玉跟前还是没有胆气,话都说得有点唯唯诺诺。 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朱玉不禁笑道:“不是你替我们俩高兴,是你自己解脱了吧,呵呵。” 朱玉的这声调笑,倒让翁锐放松不少:“不管怎么着,看见你高兴,我就高兴。” “这我信,”朱玉道,“自从哥哥回来,我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受上天眷顾的那个人,只要哥哥在,我的那些小心思就不值得一提,该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翁锐道。 “就算有委屈也都过去了,我觉得现在挺好,”朱玉道,“其实不用哥哥说,我也已经接受了钟大哥,我挺好的,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何况你本就不是个坏人,只是有时候经受不住诱惑而已。” “是啊,一步错,步步错,可能这就是命。”翁锐这个时候的话说得有点悲凉。 “你竟然会认命,这我倒没看出来,哈哈哈哈,”朱玉笑得很轻松,看起来她把这件事真的放下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们去西域吧。” “其他倒没啥,”翁锐道,“当沙康说他没有将山子带到西域来时,我真的都快要疯了。” “听说你都将他追到了雪山?”朱玉道。 “没有,是追到了他师父弥虚尊者那里,”翁锐道,“那是位已经有一百一十六岁的得道高人,他的世界闲舒、空灵且接地气,就像是生活在雪山底下的老精灵,几乎就是与那雪山融为一体的状态。” “听你说说都感觉真好,”朱玉道,“是他要你放过沙康的?” “没有,弥虚尊者说沙康的事是他自己的事,和他无关,”翁锐道,“他只是带我去了一趟天姆圣山,让我在雪山上体证了一次死亡,我才知道人世间还有和天一样的视角,任何生命在天面前真的是可以平等的。” 紧接着,翁锐将登临雪山的过程和体悟,以及回来后和弥虚尊者探讨的一些道法理想讲给朱玉听,这种近乎入道的状态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娓娓道来,似乎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从前。 “听起来很是玄妙,看来你这次收获又是不小,”朱玉道,“此后就决定要饶恕沙康?” “没有,是他自己的放弃,”翁锐道,“山子生死未卜,我真的没有办法放过他,但他在我练功之时偷袭求死,在差点被我打落悬崖又将他拉回来的时候,我就不忍心了。” “你相信他了?”朱玉道。 “一开始在天姆宫自然不信,但在这个时候我选择了相信,”翁锐道,“我和他谈了很多,从他误食剧毒为弥虚尊者所救而拜在他的门下,到为了族群利益下山参与承天教里的争斗,从为了和迦南争口气而在中土屡施暴行,到峟仙医馆几乎覆灭却又劫持旭儿回到西域,从空里来,又回到空里去,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无聊争斗的生活,他想留在师父弥虚尊者那里体悟道法,他甚至对我说,山子的事因他而起,如果山子找不到,只要我传信过来,他愿意自己了断以了结此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朱玉叹道,“人这一生啊,总是将对外的追求想想得过于美好,结果绕了一大圈,最好的就在自己身边,有些人有幸能够明白,可有些人一辈子都难明白,这就有点可悲了。” “哦……”翁锐想到自己,想到他身边的朱玉,感觉这句话就是在说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以对。 “哦,我不是说你,”看到翁锐的状态朱玉马上补了一句,“你属于有幸明白的那些人。” “说我也没有关系,”翁锐道,“就像在雪山极顶死过一次,才觉得死亡并不可怕,才明白活着更重要的意义。” “那你说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朱玉道。 “活着就是活着本身,”翁锐道,“就像你现在这样守着哥哥的快乐。” “说得真好,”朱玉道,“楼兰那个地方怎么样?” “楼兰是个好地方,就像是西域大漠里的一颗明珠,”翁锐道,“但我在哪里最深的感受不是这座城廓的神奇,而是承天教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 “你这是么意思?难道他们做的事还不够坏?”朱玉道。 “不是,是他们宣扬的教义不坏,”翁锐道,“西域本就是困苦之地,百姓生存都依赖天力,以万能的天姆为神护佑草地牛羊和牧族安康,很合乎大漠百姓的心里需求,创立此教的智者很高明,但后来的人为了争夺利益一个比一个坏,就把这个教给弄得乌七八糟。” “什么乌七八糟,”朱玉笑道,“我看他们的教主和侍女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迷人,嘻嘻。” “玉儿,你别这样,”翁锐急道,“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得哪样啊?哈哈,”朱玉继续笑道,“你都敢闯入人家教主寝宫,发生什么事我就说不清了,总之将人家主仆都带到了中土,你还想哪样啊?” “那是维耶缇娜不想在承天教呆了,要我帮忙救她出来,”翁锐感觉汗都要下来了,“我是没办法才带她出来的,否则她家里人也会受到影响的。” “你和我现在没有关系,你不用向我解释,”朱玉现在觉得非常解气,继续逗他,“只要珺儿妹妹愿意,你现在完全可以左拥右抱,再多一个阿努乌也没有关系。” “玉儿,我们真的没关系的,”翁锐确实有些急了,“这事儿珺儿都是知道的,你说我没有关系,但不能污了人家维耶缇娜的清白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朱玉笑得很是开心,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你看看,跟你开个玩笑都开不起,看来你确实也没什么道行。” “是是是,我确实没什么道行,”翁锐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就行,我现在正为这事头疼着呢。” “你是在为维耶缇娜头疼?”朱玉道。 “当然,”翁锐道,“当时为了救她,就说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整个楼兰国都知道了,她也没办法在那里呆,就只能跟我来中土了。” “哈哈哈,我感觉你有时候很是多情,有时候简直就是个木头,”朱玉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头疼了,这时候就是你愿意带人家走,人家也未必愿意呢?” “为什么?”朱山一脸懵。 “你还真是个木头……”朱玉无奈的摇着头。 “哦,你是说山子?”翁锐忽然恍然大悟,“他们这阵子一直在一起,这太好了!” “唉,这可能就是你说的命,”朱玉道,“哥哥喜欢她我是看在眼里的,如果维耶缇娜能喜欢上哥哥,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这个好办,”翁锐非常有信心的道,“我让珺儿在一旁再扇扇火。” “我看这个办法行,她们在一起呆的时间长,说话也亲近,嘿嘿,”朱玉忽然摆出一副极为顽皮的面孔,“我还真的很想问问你,既然珺儿妹妹都劝你了,你为什么不答应,你看这多好的机会呀?” “你怎么又来了,我在你身上吃得亏已经够大了,”翁锐慢慢沉静道,“就算珺儿嘴上说愿意,她心里也一定是不愿意的,我这一生可不能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再说当时只是为了救急,旭儿还在他们手上,那时候说的话都只是应应景而已,我根本就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你这算还明白,”朱玉道,“要是我们俩的事往前推到你认识珺儿之前,你会怎么办?” “我绝不会去招惹珺儿。”翁锐断然道。 “这辈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朱玉悠然道。 “可是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朱玉阻止了他,意味深长道,“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5:八爷的归宿 八爷武痴阴泰的老宅,地方很大很宽敞,现在已经修整一新,阴柔和妻子丁兰以及儿子阴覃住在那里。 这是一个已经荒废很久的地方,自从阴石丢了,阴老太爷伤心离世,阴泰出走不归,阴夫人悲恨去世,阴明长大出嫁,这个大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到最后阴柔自己也离开了这个伤心地,飘落江湖,行踪不定。 但自从找到了父亲,阴柔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到后来他身边又有了丁兰,他就想给丁兰和他们未来的孩子一个真正的家,虽说林家人待他不错,从没将他当外人看待,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后来丁兰有了身孕,八爷就将他们赶回了林家,毕竟那里的条件要好一些,但阴柔却没有在林家呆多久,赶回那个已经破败很多年的老宅,想把它重修起来,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要将父亲和兄弟阴石都接回来,让一家人团聚。 在这件事上,鄣郡林家是帮了忙的,林家家大业大,重修一下阴家老宅,这都不算个事,让丁兰在林家呆着,有人照料,让阴柔和林枫师徒二人去跑,再配上个管家,小半年功夫,阴家老宅就已经焕然一新。 儿子阴覃一出生,阴柔就给八爷带去了话,一定要他老人家回老宅居住,但八爷对此并不上心,因为长安有住处,阴石在长安也有事做,况且后面一连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八爷还没顾不上回老宅看看就去了西域。 等阴柔带着丁兰母子来长安准备接八爷回老宅时,翁锐、阴石等人已经追着八爷去往西域多时,这事阴柔虽有些生气和着急,但一想有翁锐、孙庸和阴石随后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好作罢,长安那个叫花子院落实在不适合丁兰母子居住,他们就先回了老宅。 开始阴柔还算轻松,陪着老婆孩子,打理着整个院落,憧憬着一家人团聚阴家重新兴旺的美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就越来越不静,不知为什么,有时他就是感到心慌得厉害,最感觉有些不祥之兆。 终于,他在老宅等回了弟弟阴石,还有跟在他身边的西域美女伊丽儿,看到阴石脸上悲戚的表情,这位江湖十大剑士之一的麒麟剑士阴柔,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声音:爹没了! 这时候的丁兰反而要比阴柔冷静的多,以这兄弟俩现在的神态她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看伊丽儿的神色打扮,也大概知道了她现在的身份,忙以大嫂的身份招呼安排,也对阴柔加以劝慰,毕竟这事还得他来主持。 对阴石这个历经磨难的小叔子,丁兰从心里疼他,能呆在父亲身边,这是对他最好的安慰,现在父亲走了,他孤单的身影旁能出现这么一位美丽的姑娘,也许是上天对他的补偿,丁兰悲戚的心中多了一丝宽慰,他知道阴石以后不用再孤单了。 八爷的事是家里的大事,也是必须由他们兄弟俩去处理的事情,丁兰觉得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也要把伊丽儿安排照顾好,不要让人家姑娘进了家门就觉得委屈。 宽敞的厅堂里面只坐着阴家兄弟两人,显得极为冷清,隔着两人的案几之上,放着八爷的剑,一块八爷用过的头巾,那块还没来得及雕琢的璞玉,还有用布包着的一大捧八爷坟上的沙土。 “爹是怎么没的?”许久,阴柔才问出第一句话。 阴石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他看到兄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情绪激动,就没有急着解释,等到阴柔问了,才道:“爹杀了迦南,他自己也耗尽了真元,我们没能将他救回来。” 简单一句话,阴柔就能知道当时的搏杀是何等的惨烈,阴石的一句“我们”,说明翁锐、孙庸等人也都在场,这让阴柔心中不免有些按捺不住。 “那时你在干什么?”是自己的父亲,别人不好去说,但自己的兄弟他总要问一问。 阴柔的这一句问话,显然是含有责备的意思,阴石一下子就哭了:“哥,当时我们几个都拦着爹和天工前辈,可是爹说,如果我们拦着他就自己了断在我们面前,我,我……” 阴石也是委屈得说不出话来,但他提到的“天工前辈”却使阴柔一下子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天工子没死?” “他不光没死,还是和爹结伴去的西域,”阴石道,“他们到那里,就是为了寻找迦南做个了断。” “他们怎么走到一起的?”阴柔道。 “去往西域的路上碰到了,两个人还打了一架。”阴石道。 “唉,看来他们两个人都是早存了这个心的。”阴柔低声道。 八爷的性格阴柔非常清楚,他说的话是没有人可以违背的,要不他就不会一出走就是几十年,宁肯把自己变成个叫花子也不回家了,他也理解了兄弟阴石和翁锐他们的痛苦和不得已,在这两位老怪物面前,他们这些小辈是绝对杠不过他们的。 “石儿,哥不怪你,”阴柔道,“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说吧。” 阴石的话不多,但交代的也很清楚,最后八爷一个人走出来的情形以及他最后所交代的话,都让阴柔十分震撼,这三位老人既是仇家,也是冤家,死而无休。 “爹的一生,我们家的支离破碎,都是从迦南那里开始的,”阴柔道,“爹在他那里一直窝着一口气,他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去替代的。” “但我就是觉得我很无能……”亲历整个事件的阴石再次悲泣不已。 “爹能走出那一步,肯定不希望你现在这样,”阴柔道,“你不用再自责,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想通了的阴柔反而安慰起了兄弟阴石,他知道这个弟弟一生所受的磨难比任何人都多,爹不在了,照顾这个弟弟的责任就全落到了他的肩上,他也要像爹一样不能再让这个弟弟受委屈。 “跟你回来的那个姑娘是谁?”为了调节一下气氛阴柔问道。 “她是承天教主的侍女,叫伊丽儿,”阴石道,“他们教主维耶缇娜和另一个侍女阿努乌也跟着翁锐回到了中土,现在在玉儿那里。” “什么?承天教的教主是个女人?她还跟翁锐回到了中土?”这一下再次将阴柔惊得不轻。 阴石无奈,只好将后来在承天教发生的事情以及后面一路上的事情都简单讲了一下,到了伊丽儿跟着他回来,就红着脸讲不下去了。 “这么说都是伊丽儿一路上在照顾着你?”阴柔道。 “是。”阴石但这句话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点底气都没有。 “这是个好姑娘,”阴柔道,“等将爹的事安顿好,我就安排你们成亲,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嗯。”阴石依旧是很老实的答道。 数日过后,在阴夫人的墓旁起了一座新坟,里面棺材里安放着的是那把跟随了八爷一生的剑,用他的头巾包着,墓碑上刻有严父阴老大人之墓,左下方是立碑人阴柔、阴石、阴明、阴覃的名字。 阴柔带着阴石、阴明着重孝跪在武痴阴泰的坟前,他的身后是身着孝服抱着阴覃的丁兰,阴石身后则是一样带着孝的伊丽儿,阴明身后是她的两个孩子,其他亲友也都跪着簇拥在一旁。 “爹,您就放心吧,”阴柔手里端着一碗酒道,“石儿把您带回来了,您就在这里安心的陪着娘吧,覃儿我给您带来了,您就看看吧,我一定将他教养好,不会给你丢脸,伊丽儿是位好姑娘,等您过了七七,我就给他们成亲,我想您一定是愿意的,您安息吧!” 阴石说完,将一碗酒缓缓洒落坟前,然后他将阴石从黑叶堡八爷原坟上带来的沙土打开,自己捏了一撮,绕着新坟轻轻洒落,随后是阴石,再是阴明,所有的人都去捏了一点沙土撒到坟上,算是最后送八爷一程。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6:难舍之痛 维耶缇娜没有跟翁锐走,而是和阿努乌一起留在了峟仙医馆,这让翁锐感到一下子卸掉了一个大包袱,轻松不少,而朱山却是乐得合不上嘴。 这一阵子,朱山已经不满足于坐在轮椅上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绑好妹妹朱玉给他特意定做的两只假脚,穿上衣服和鞋子,几乎看不出和真的有什么差别,只是他还在维耶缇娜和阿努乌的帮助下学着适应,但有了他的武功底子,这种适应就变得很快。 当翁锐和莫珺走出峟仙医馆跟众人道别时,朱山特意绑好假脚出来送行,还特意快走几步向翁锐显示,他现在可以像个好人一样,但一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一滑,整个身子便立刻失去平衡。 翁锐看着没动,本想看着这家伙狠狠的摔上一跤出出丑,杀杀他的风头,但维耶缇娜和阿努乌却双双纵身抢出,从两面扶住了他,这家伙就笑得更得意了,翁锐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远远指了指他,然后和莫珺两人就上马疾驰而去。 翁锐这个时候要回去的是长安,师兄卫青那里他一定得去一趟,虽说西域之行主要是为山子的事,但霍去病的死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否则就不会让八爷如此愤怒,最后连命都留在了那里,怎么说这都得跟师兄交代一下,何况师兄还在等着他说说西域各国的情况呢。 对于莫珺,一提去卫青那里就特别兴奋,去西域之前她在大将军府住了不小一段时间,大司马、大将军夫人秦无双对她就像亲姐妹,自己大着个肚子还要照顾她,让她感觉到有这么个姐姐真好。 算算日子,秦无双这个时候应该生了,不管生男生女,对大将军府上都是喜事,细心的莫珺早早在西域各地就买好了礼物,一件极具西域特色的花式披风,一顶毛皮装饰的小帽子,一副极为精巧的女人用麂皮手套,数样精奇的西域珠宝,所有这些,都是她为秦无双和新生的小宝宝准备的,也都是她自己特别喜欢的。 除了秦无双和刚出生的孩子,他们也没忘了卫青和他的三个儿子卫伉、卫不疑和卫登,一柄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短弯刀是给卫青的,其他都是男孩子喜欢的各色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极为稀罕,中土难得一见。 西域之行的结果还算圆满,这两人可是心心念念去给卫青和秦无双贺喜的,但到了大将军府前,翁锐却突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往日还算热闹的门前一片冷清,连门口站着的几个护卫都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似乎情绪也不高。 莫非大将军府里出了什么事?翁锐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这里出事就一定不会是小事,赶紧上前几步就要询问,就见大将军府管家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翁锐,赶紧上来行礼致意。 “翁院主,莫姑娘,你们从西域回来了?”管家道。 “老管家,卫师兄可好?”这是翁锐最为关心的事情。 “大将军还好,他正在前厅坐着呢,我这就去通报。”老管家说着就要进去。 “不用了,老管家,”一听卫青没事,翁锐顿时心宽不少,他不想麻烦卫青出来迎接,连忙阻止道,“您直接带我进去就行。” “翁院主、莫姑娘请。”管家道。 “老管家,秦姐姐怎么样了?她生了没有?”莫珺道,她在大将军府住过一点时间,和老管家也很熟。 “唉!”老管家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二位先进去再说吧。” 老管家的神情和他对莫珺的回答,让翁锐的心又揪了起来,看来还是出事了,连忙跟着老管家往里走,到了前厅外,翁锐就朗声道:“师兄,我回来了。” 话说着,人已他进了厅门,卫青刚刚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前紧走两步,站立行礼:“翁师弟回来了,一路辛苦。” “师兄,怎么就你一个人?”翁锐看看一脸憔悴的卫青,又看看空荡荡的前厅,里面连一个仆佣都没有,这已经是极不正常的状态了。 “唉,师弟你先坐吧,”卫青也是一声叹息,“我是想一个人静静。” “卫大哥好,”莫珺可没有翁锐这么敏感,她从马上抱下一只包裹,兴冲冲的随后进来道,“我秦姐姐呢?” 卫青强烈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指了指位置让翁锐坐下,自己也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顺了好几口气,也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两个字:“没了!” “什么没了?”翁锐忽然感觉头脑中一阵炸响,他先想到的是孩子没了,但他们已经有三个儿子,就算没了也不至于这样,那就是……,翁锐简直不敢往下去想。 “秦姐姐没了!”卫青说完这句话,这位在疆场叱咤风云,斩获敌军头颅无数的铮铮汉子,这时候却将脸埋进两手之间,默默悲泣。 “哐!” 莫珺手里的包裹一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也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老管家过来,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又捡起掉落的东西放在一旁,招呼人奉好茶水,然后又带着人退了出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将军不愿看到他们任何人在这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终于,莫珺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道:“卫大哥,秦姐姐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没了呢?” “唉,”卫青拭着脸上的泪痕叹了口气,“在半月前生老四的时候难产,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 “这……”惊愕中的翁锐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秦姐姐,呜呜……”莫珺已经完全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过了许久,莫珺的哭声渐歇,翁锐才轻声道:“师兄,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天道轮回,秦师姐此去,也算是回归她的本源,对她所有的苦痛都已经过去,你好好的,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这个我知道,可我就是不舍啊!” 卫青仰天长舒一口气道:“我就是一个贫贱出身的家奴,虽有陛下的提携,但也是有了秦姐姐的陪伴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个时候她将我一个人扔下,让我这以后怎么办?” 卫青的话说得情深意重,让翁锐也是感慨万千:“师兄,秦姐姐走了,你还有我们,还有三个侄儿,还有卫家一大家子人,还有陛下,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对,对,还有很多人,”卫青的话既像刚想通这件事,又像是意味深长,“活着,活着,好好的活着……” 看到卫青这样,已经止住哭泣的莫珺忍不住又哭出声来,连翁锐也感悲伤而又无奈。 “好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说他了,”卫青显然努力排解着这件事对他造成的困扰,“你们这回西域一去数月,事情还算顺利?” “还算顺利吧,”翁锐道,“山子没有被掳到楼兰,他还活着,我们已经见过他了,这回只是接回了山子的儿子朱旭,但八爷和天工前辈却和迦南一起留在了大漠之中。” 在这种气氛中翁锐没有心情去讲故事,就用最短的话将所有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天工前辈真的没死?他们三人同归于尽?”卫青惊道。 “是啊,他们三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翁锐道,“是迦南临终要求他们留在那里,要在那边去继续算他们的账呢。” “人死还能有什么账?”卫青道,“看来这三位老人在这个时候都想通了,生生死死纠缠一生,到头来也不过化成一把沙土,这大地才是所有人的归处。” “这个迦南给大汉惹了那么多事,这里面还搭上去病的性命,你不恨他?”翁锐道。 “他为祸大汉,我可以杀了他,但我却恨不起他,”卫青道,“这世上人人有需求,个个有利益,但谁对谁错却不容易说清,我现在只是个大汉的将军。” “看来师兄的境界又提升了不少,可喜可贺呀。”翁锐道。 “我这算不了什么,”卫青道,“你们这回要在长安多住几日,西域之行一定有不少趣闻和感受,都要说给我听听。” “那当然,只要师兄愿意听。”在这个时候,翁锐把不得给卫青有一个聊天排解的机会。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7:便宜了山子 翁锐没有住大将军府,而是和莫珺一起住到了延福街的秦仁阁,这一点卫青非常理解,只是说他最近没事,会在家里一直等他。 翁锐知道,失去爱女,师父师母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再说,那里确实是他的家,是他一手建起来的,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到现在他们住的屋子都原样保留着,不管是翁锐还是朱玉,就算是朱山回来,他们住的屋子都是现成的。 现在的秦仁阁,堂前坐诊的主要是秦英,他的医术有了朱玉的指点早已在秦师傅之上,猪猪和秦鸢两口子主要在药柜上忙,秦师傅现在基本都不用出来,读读书逗逗孙子,只在同行聚会的时候出出头,撑撑场面。 这次秦无双意外去世,对两位老人家打击很大,等翁锐回去的时候还没有缓过劲来,秦英一见他就松了一口气道:“翁师兄,您回来就好办了,这些天他们就是拧着我姐这件事,我怎么劝都没用。” 其实,失女之痛哪是别人那么容易劝得动的,所以翁锐干脆就不劝,只是用心的陪着,他们想说什么,他就随着说什么,反正多数都是秦无双的事情,从小时候的聪明顽皮到翁锐出现时的开心,又从追随翁锐到了长安和他们一起开医馆到嫁给卫青等等,还有就是居家迁来长安团聚,说起来,很多事都和她有关,秦无双也因为她的缘分和努力改变了很多人。 “唉,看起来双儿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啊!”秦师傅十分感慨道。 “是啊,师父,”翁锐道,“人一生有长有断,影响的人有多有少,您和师母能安享天年,这里面有师姐的一份用心,看到您和师母康健,我想她一定会开心的。” “好了,锐儿,你也不用再说了,”师母毕氏道,“都这么些天了,我和你师父都想开了,双儿这辈子虽短,但也享尽了别人没享的福,她也该知足了,就让她这么去吧,我们没事,你也忙你的去,不要尽管着我们俩。” 在长安,八爷已经不在了,这两天翁锐两口子除了在秦仁阁,就是去八爷住的院子里看看,一呆就是很长时间,他总有种错觉,感觉过一会八爷会从那间屋子走出来,但却一直没有等到。 八爷真的不在了,这群叫花子呆在那里也觉得无趣,渐渐都不来了,现在就成了一个空荡荡的院子,这让他们倍感落寞。 为了师傅老俩口,这两天倒是没顾上师兄卫青那里,翁锐也知道,以师兄现在的身份地位,他那里是不会太空寂的,师父老两口能想通这件事,让翁锐非常欣慰,他终于可以去和师兄卫青好好聊聊了。 几日不见,卫青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听着翁锐他们讲的西域见闻,到了有趣的地方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笑容,看来他已经慢慢接受了失去爱妻的这个现实。 “你说楼兰王勒耆并不想和大汉交恶?”卫青道。 “不管以前他怎么想,我觉得现在是这样的,”翁锐道,“以前楼兰有匈奴裹挟,承天教作祟,现在这两大势力都没了,大汉的势力又如此强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该怎么做,他这么向我们示好,恐怕也是想让我这个师弟给你这位大司马大将军带句话吧。” “师弟带来的这个消息非常重要,”卫青点着头道,“如果楼兰能够臣附大汉,西域各国必然会争相效仿,这样大汉西边的忧患就可平矣,这件事我得向陛下禀报一下,可以给你记上一大功。” “您千万别,”翁锐赶紧道,“我说这些只是为了化解您的忧虑,您要怎么对陛下说那是您的事,千万别再扯上我。” “是啊,朝廷的事情一旦扯在你们身上,总是麻烦不断地,”卫青也感慨道,“八爷和天工老人去找迦南了断,虽说是他们个人的事情,但去病的西征失利也是一个引子,我心里也特别过意不去。” “其实迦南那里对八爷和天工前辈都是个心结,”翁锐道,“他们这次西行也纯粹是为了心底求个安稳解脱,这一点他们都比我们通透得多,师兄真的不必挂怀。” “在我看来,迦南和沙康都是大恶人,”卫青道,“但世事无常,如此结局我也是很难预料,看来这仇怨啊在人一生都是小事,好在你这次西行有惊无险,还帮朝廷解决了一些隐患,这也功德不小啊。” “我从来就没想过朝廷的事情,”翁锐道,“能把山子的事圆满解决,也算我此行的大愿了。” “呵呵,说起来你还真行,”卫青难得一笑,“不光解决了山子父子的问题,还将人家承天教的教主及婢女拐到了中土,也算是对承天教釜底抽薪了。” “师兄你可别开这种玩笑,”翁锐赶紧道,“这件事阴师兄心有所属那是他自己打出来的,我本是没这份闲心,纯粹只是为了帮忙救人,最后只是让山子捡了个便宜,你不信可以问珺儿。” “珺儿,是这样吗?”卫青故作好奇道。 “其实一开始缇娜姐姐是钟情于翁哥哥的,”莫珺笑着道,“只是翁哥哥执意不肯接受人家,伤了人家的心,人家也只有另投他人怀抱了,嘻嘻。” “看来这还真是天意了,因为承天教山子失去了妻女,人家就拿一个教主和一个侍女来补偿他,真是便宜这家伙了,呵呵呵,”卫青笑道,“珺儿,要是师弟真能喜欢那个什么维耶缇娜教主,你真的愿意?” 一提起这事情,莫珺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反正维耶缇娜和阿努乌已经留在了蜀郡峟仙医馆,她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卫大哥,您看您说的,我能不愿意吗?”莫珺鬼着脸道,“在承天教我就告诉过翁哥哥我愿意的,我觉得缇娜姐姐很好,我还想给他们俩做大媒呢,翁哥哥,你说是吧?哈哈哈哈。” “珺儿,你又来了,”翁锐佯怒道,“都是你我才被弄得那么尴尬,你还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嘻嘻。”莫珺说不说了,自己却又偷偷笑了起来。 “师兄,你知道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谁了?”看到这个间隙,翁锐赶紧转移换题。 “谁?” “应难!” “你说是那个迦南的弟子,应高的孙子?”卫青惊奇道。 “对,他现在可不得了。”翁锐由衷赞叹道。 “怎么个不得了法?”卫青道,“他又练了一门神奇的功夫?” “比功夫更加神奇,”翁锐道,“他现在可不叫应难了,我们都叫他了因比丘,这是他沙门里的法号。” “沙门?这是一个新的门派?”卫青显然还没听说过。 “这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种信仰,”翁锐道,“据说沙门发源于遥远的天竺,创始人乔达摩·悉达多是个王子,觉悟成佛后被尊称为佛祖释迦牟尼,在天竺,他的思想已经广为流传,盛行达数百年,他教人透过浮世的表面,看透真正的人生,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来来去去了无牵挂,和道家的至高境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助人解脱世间之苦,得极乐之妙。” 听翁锐徐徐道来,卫青还是没太理解:“这么说这个应难,不,了因比丘,他加入到这个沙门,是为了帮助那些穷苦百姓度过苦难,得精神解脱?” “不是穷苦百姓,是众生,是所有人,”翁锐道,“在他看来,不是缺衣少穿无食才是苦,放不下财富权力是贪,容易生气、对人不满、产生仇恨都是嗔,不管不顾执着于道法武功或者某个观念,那都是痴,人生不离贪嗔痴三毒,就是陷于苦海而不自知,就永不得极乐。” “这是他告诉你的?”卫青道。 “他告诉我很多,我说不了,”翁锐平复了一下心情道,“用他的话来讲,就算是说了也没用,能说出的东西就不是他想讲的东西,这得悟,就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样。” “很深奥,很广博,很难得,”卫青一下子用了三个很,“看来他的境界确实提高太多了。” “还远不止呢,”翁锐道,“他觉得沙门经典博大精深,但流传于西域的很少,还残缺不全,中土更是未见,就立大愿要前去天竺学法求经,然后回来造福西域和中土百姓,皈依沙门,终身为之,这才使大境界啊。” 看着翁锐的感慨和豪迈,莫珺也受到感染:“翁哥哥和孙大哥有感于了因比丘的话,将天枢十三偈中的‘毫末云烟’演绎成一套修身养性的《润芽诀》,既简单,又奥妙无穷。” “师弟又有所得?可喜可贺,”卫青赶紧道,“快说来听听。” “嗨,就是一些突发的感触,觉得有点意思就与孙师弟整理了一下,不怕师兄见笑,我就说说……” 第五十九章 长安余晖-8:江湖同游 在莫珺说成修身养性的《润芽诀》,听到卫青耳里简直成了一套提升武功,解决修炼过程中疑难杂症的高妙心诀,他不是一门武功,也不针对任何一门武功,而是潜移默化深入到修炼细节的清障神器,武功修炼,心性修养,无所不包,简直就是旱地里禾苗的阳光雨露,得多少都是有益的。 “润芽诀,润芽诀,千年木成王,雨露润芽香,”卫青喃喃念叨道,“天枢十三偈竟有如此之妙用,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经历了很多事,确实也想了很多,”翁锐道,“但总体说来,感觉每放弃一些执着,心胸便会更加开阔,思绪越会高远轻和,也许真的哪天心中再无执着,可能就会更接近道的本质,更接近于自己的本心。” “其实哪有你说得那么难啊,还要等。” 莫珺闪着大眼睛道:“你说放弃执着,那是你有执着,你说高远轻和那是你心中还装着闭塞凝重,你说道的本质、自己的本心,但他们本就在那里,一刻也不曾离开,只是你老想着它,反而将它变成了一种禁锢,不去想它在,也不去想它不在,自然而然,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爱是什么就是什么,这不很轻松吗?” 简单几句话,翁锐看来莫珺就是在说她自己,通透轻快,而卫青觉得它更像是对翁锐刚才所讲沙门佛法的阐释,更接地气,更融于烟火。 “珺儿,我发现你西域之行收获也是不小,”卫青道,“情感、武功、苦难都无法将你禁锢,未来之成果恐怕师弟也会不及啊。” “卫大哥,您说什么呢,”莫珺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才都是神人,我只不过是在一旁沾点仙气而已,哪会有什么成果啊。”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啊!”卫青慨叹道。 “卫大哥,我们有什么好羡慕的呀,”莫珺道,“您看困扰汉地上百年的匈奴大患几乎就是在您手上给除掉的,现在您是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这等荣耀可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在这样的位置所能看到的东西就更不一样,只要心中不执,一样可以轻松自在。” “珺儿说得太好了,”卫青道,“疆场立功,拜将封侯,是我小时候的夙愿,但当真拥有了这些,诸多利益关系和权力亲仇都会接踵而至,却不是一个不执所能化解得了的。” “师兄,你现在莫非有什么难事?”听卫青的话,感觉他现在并不轻松,翁锐很想帮他。 “呵呵,要真有难事那就不难了,”卫青也说了一句很具哲理的话,“就像珺儿说的,我都已经是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了,不再求加官进爵,不再想争权夺利,除此之外,只要你想,没有办不了的事,这才难啊。” “师兄,您这可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难事啊,呵呵。”翁锐开了一句玩笑。 “未必,我看你就不想,”卫青道,“置身于山水之间,游历于江湖之上,快意恩仇,恕怨随心,我觉得你的境界比我高多了。” “其实师兄也可以过这种生活,”翁锐道,“老子有云: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这官我们不做不就行了。” “呵呵,师弟倒是坦荡,”卫青轻笑一声道,“人道亦天道,君臣之道亦是大道,如我独身一人,辞与不辞,退与不退都没什么两样,现在却不行,卫家人多,为了他们,在朝还得亦步亦趋,即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也不敢稍退半步。” “这是为何?”翁锐道。 “唉,这事也是一天天积累起来的,”卫青无奈轻叹一口气道,“自从姐姐进宫,博得陛下欢心,陛下便分封了许多卫家之人,而我和去病得陛下重用,累积军功,已经到了陛下封无可封的地步,物极必反,这就是一切祸患的根源。” “这不都是你应得的吗?”翁锐道。 “天下都是陛下的,哪有你应得的,”卫青道,“陛下确是雄才大略之人,身居帝位,有鉴于历史,他又难免会疑心重重,手里的权力越大,就越容易引起猜忌,任何时候走错一步,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以陛下的心胸和他与师兄的关系,您会不会多虑了?”翁锐已懂,他只是想安慰一下。 “我在朝已久,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体会得自会更真切一些,”卫青道,“这不是陛下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大道使然,换了任何人都是一样。” “以师兄的意思,这事岂不无解?”翁锐道。 “呵呵,师弟你也想多了,”似乎卫青对此早已想通,显得很是轻松,“无解亦是一解,顺其自然也就是了。” “师兄这一解听起来有点玄妙,愿闻其详。”翁锐道。 “其实这也简单,”卫青道,“虽我身上的爵位和手中的权力都是陛下给的,如若没有过错,陛下也不会轻易收回,有了这两样,我在的时候,就可保卫家人无恙,我真正担心的是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危险了。” “师兄正当年,又有神功在身,”翁锐道,“若再有几十年,还不知道这世道变成是么样呢。” “人之天年,长短在天,”卫青道,“是几年还是几十年,我也只能尽力就好。” 翁锐点点头道:“那您就不能在朝表现淡然一点,让陛下明白你无意功名利禄,这样他对您的猜忌会不会少一点?” “陛下何等聪明,这些手段怎能瞒他,”卫青道,“我现在只能做两件事,第一不能放掉手中的权力,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以此护佑家人,第二就是一定要对陛下有所求,表现出对朝廷事情的关心,不使自己犯错。” “这样是不是太委屈师兄了?”心无所求还要力显有所求,翁锐想想都别扭。 “其实也没啥,你只要将它当作一件普通的事去做,也就没啥委屈不委屈的了。”卫青道。 “佩服,”翁锐衷心道,“人说大隐隐于朝,师兄的境界我不及也。” “平淡生活不易,就不要谈什么境界了,”卫青淡然道,“正好你这次来了,我有件东西给你。” 卫青说着,起身拿了一小小的包裹交给翁锐,翁锐接过来并没有急着打开。 “这是什么?”翁锐疑惑道。 卫青笑笑道:“你还记得天枢十三偈的第十二偈‘江湖同游’吗?” “当然记得。” 翁锐便开口吟诵,卫青也是眯着眼仰起头跟着附和: “山高水留声,死生相交命。 玉食锦衣鲜,米粗茶淡清。 金戈铁马壮,弓藏鸟飞尽, 濡沫泥未干,忘却江湖情。” 吟诵完毕,两个人都沉浸在诗偈高绝深远的意境中,谁也没说话,莫珺也觉得这首诗很好,但看他们俩这种投入与享受的样子,只好也跟着保持沉默,生怕一多嘴败了他们的兴头。 过了许久,卫青才轻声道:“我没有师弟读的书多,也没有师弟那么高的悟性,对这天枢十三偈很多我都是似懂非懂,只有这一偈,我不但读懂了,还有了很多感受,它不但道尽了我的一生,还道出了我对人生的期望,也是有感而发,我将它化成了一套剑法,请师弟笑鉴。” “哦,那我真要看看。”翁锐说着,慢慢打开了包裹,将里面的一块白绢展开,赫然右首端的是“忘情剑”三个字。 白绢上有要诀,有图谱,一招一式,徐徐展开,但在翁锐眼中,几尺薄绢之上已经是剑光绰绰,杀影重重,这里面有相知相倾的豪迈,有云淡风清的生活,有金戈铁马的悲壮,有相濡以沫的深情,忘情剑,他想忘掉的是他从小想追求的荣华富贵,显赫要爵,他忘不掉的却是骨肉血亲,是那个深藏深宫的姐姐。 合上白绢,翁锐已经是泪眼婆娑,他太知道师兄经历了什么,他也太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什么都不能说,还必须像个俗人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陛下身旁,平常人的生活对他也成为一种奢望。 忘情剑不同于他的无常剑,无常剑从头至尾都是雷霆万钧、居高临下、有我无他的威猛,而忘情剑却是一种人生体验,广博而深远,绵密而洒脱,玄妙而厚重,空寂而深沉,循环往复,绵延不绝,它所展现的不是招数的变化,而是心绪与境界的糅合,修为境界越高,它所焕发出的威力就越大,这已经是无常剑所无法比拟的了。 “师兄,您一生有此一悟足矣!”翁锐长舒一口气道。 “你把它带走吧。”卫青道。 “这怎么行,这可是您的毕生心血,”翁锐道,“你可以将它传授给几位侄儿,将来他们一定可以名扬天下。” “这东西在他们手上只能害了他们,”卫青道,“我的儿子我明白,别说他们现在小,就是将来,也永远到不了这种意境,我在他们自当没事,我若不在,他们倘能以弱处之,或可无事,但若以此恃强,祸患只能来得更快。”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陛下急召大司马进宫商议要事,卫青不敢耽搁,即刻启程,翁锐和莫珺也连忙借机告退。 回到大街之上,天色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长安城染得通红,在余晖衬照下的阴影里,百姓的生活依然继续。 第六十章 红尘逍遥-1:平常乐 近家情更怯,站在平阳城外那个浅谷中的翁家老宅跟前,翁锐已是百感交集,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负疚感,因为他几乎让这个家灰飞烟灭。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心中的那个江湖,那个他很小便向往之的江湖豪侠的影子,几乎将全家人都拖上不归路,就算是刚刚过去的那段风波,他自顾不暇,还得委托师弟孙庸来保护家人,要是再出一点点差错,他就是这个家庭的罪人。 好在一切还在,家虽说变得更大了,但村子还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他感觉人回来了,心也跟着回来了。 浅谷中叫做石寨子的这个小村不大,也就二十来户人家,虽离平阳城不远,却远离大道,偏安于一角,被大树围拢得从外面都很难看得出来,恬淡安详,鸟儿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叫着,鸡子在四处肆意的刨食,有两只小狗在追逐嬉闹,有一只大狗在附近的一家门口打盹,时近中午,村子里已经升起了缕缕炊烟,人间的烟火气已经在这里弥漫。 受这种恬静氛围的感染,翁锐和莫珺相视一笑,眯起眼来深吸一口气,家乡的泥土气息和那久违的饭香,顿时让刚才的一点点压抑烟消云散,所有的感觉之剩下两个字:舒服!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家院子里传来了几声训斥孩子的声音,看来这家的孩子并不服气,还在犟嘴分解,咣啷一声显然有人抄起了家伙,怒骂声也高了起来,一个男孩箭一般的冲出了家门。 这个男孩约有七八岁,出门跑了几步看见没人追出来就停了下来,他注意到有陌生人在关注他,并且有两匹马,上面还有很多东西,他人不大,但一点也不羞涩胆怯,还好奇心十足的走过来看。 “你叫什么名字?”翁锐问道。 “我叫石子,”石子道,“你是谁?是来这里做客吗?” “石根是你爹?”翁锐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和小时候的玩伴石根太像了,他跑出来的就是石根的家。 “对啊,他刚才还想打我来着。”石子有点不好意思道。 “石子,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回来,在跟谁告我的账呢?”说话间,石子家的院门内走出一位粗壮的汉子,胳膊一抬就有小碗口粗,一看就是个壮硕有力之人。 “石根!”翁锐远远的就笑着招呼。 显然石根并没有认出翁锐,他身边像天仙一样美丽的莫珺就更不认识,走到跟前打量了半天,才诺诺道:“您二位这是……” 见到儿时的伙伴,翁锐十分高兴,故意憋着笑道:“好好看看,看看我是谁?” “啊?阿锐!”石根愣了一下,忽然叫出了他们小时候对翁锐的称呼,并且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张开他那厚实的臂膀紧紧将他抱住。 石根确实很有劲,就算是翁锐武功高强,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运功抵抗,被抱得都快喘不过气了,但他还是很热情的回应着儿时的伙伴,但石根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开翁锐,一面将一匹马的缰绳交给儿子石子,自己拉起一匹马就往翁锐家里走,还边走边喊:“翁大叔,翁家婶子,阿锐回来了!” 石根这一嗓子,估计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不光翁家院子里响成一片,就连附近的很多家也出现了动静,连那只打盹的狗都被惊得蹦跳起来躲向一边,省得被冲过来的人踩上。 翁家院子一下子沸腾起来了,热情的乡邻片刻之间就涌满了翁家已经不算小的院子,客厅里就更坐不下了,大家干脆就站在院子里问候着打着招呼。 翁父翁奇、翁母惠氏这个时候既是激动,又是热情,一时还顾不上招待远道而归的儿子儿媳,把翁锐他们带回来的和家里储存的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享,翁锐也几乎是一个个的打着招呼,说着感谢的客气话,最后大家才慢慢散去。 在吃了一顿家里还没来得及准备的家常饭之后,翁锐满足的和莫珺簇拥在父母身边,弟弟翁铖和弟媳也过来凑热闹,小侄子侄女已经拿着礼物在屋里屋外追逐嬉闹。 “锐儿,你知道这次回来街坊邻居为什么这么热情吗?”翁奇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吗?”翁锐道。 “当然不是,”翁奇意味深长道,“我们在这里是个外来户,却屡次出事,上次是因为你爷爷的事被官府将全家抓走,押往长安,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这次因为你在江湖上的那些恩怨又被传得沸沸扬扬,你还让孙大侠来保护家里,看看在劫难逃,所有人都很关心,好在又慢慢风平浪静,这都是大家为你能安全回来感到高兴啊。” 是啊,连翁锐当时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确有劫后余生之感。 “爹,娘,我知道孩儿不孝,”翁锐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家里人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我们担惊受怕一下也无所谓,关键还是放心不下你,”惠氏心疼道,“成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不知要那么大名气干什么?” “娘说得对,”翁锐道,“那些我们以后都不要了,我们只过平常人的日子。” “不要光顾着说你,玉儿和他哥哥那里怎么样了?”翁奇道,这样也是家里人所关心的。 “玉儿和孩子都很好,山子没事了,他的儿子也救回来了,”翁锐道,“这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你们就不要再担心了。” “唉,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却过成了这个样子,”惠氏忽然觉得莫珺在场自己说这句话有点不妥,连忙拉住莫珺的手道,“珺儿,娘不是在说你,人老了,总是忘不了以前的事……” “娘,这我知道,”莫珺温婉道,“玉姐姐现在已经不生我们的气了,这回还和翁哥哥说了很长时间话,我也和娴儿、冕儿玩了很长时间,他们很乖,我也很喜欢他们。” “娘,是这样的,”翁锐怕娘误会,赶紧道,“玉儿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现在很好,您就放心吧。” “好,好,只要你们都好就好。”惠氏说着又抹起了眼泪,看来她对朱玉在心里始终是放不下。 “你看你,孩子们刚回来,你就不能高兴一点。”翁奇埋怨道。 …… 就这样,翁锐这回真是安安静静在老宅住下了,并且一住就是几个月。 白天,他随父亲和兄弟一起下地干活,晚上陪父母说说话,聊聊天,抽空还带莫珺到附近逛逛,讲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每天听着家乡话,吃着家乡饭,翁锐忽然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就从未离开过。 弟弟翁铖从小跟着爷爷学过一些武艺,后来翁锐来还教过他一些,但当他想再次给他指点功夫或者教教侄儿他们时,却被弟弟拒绝了。 翁铖说他们就是一个庄稼汉,学的这些功夫强身健体已经够了,要说自卫防身,恐怕功夫越高惹得麻烦也就越大。 翁锐先是一愣,猛然间觉得弟弟说得一点不错,因为你厉害,因为你是强者,所以最大的麻烦也在等着你,反而这些普通百姓还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自在日子,因为这世上还是普通百姓多。 这世上什么时候都不缺强者,不是你,总归会是别人,但日子总是你自己的。 最后这句话是父亲翁奇说给翁锐的,不管你拥有多高的武功,拥有多高的江湖地位,不管是有多少人簇拥着你,日子总要过的,而且还是这平平常常的日子最有滋味。 尽管翁锐和莫珺这些日子显得很轻松自在,开心又享受,但有一天,翁奇还是将翁锐叫过去对他道:“锐儿,这两天你就收拾收拾,去给你爷爷上个坟,然后该去哪里去哪里,就不要老在这里呆着了。” 这是要赶他走啊,翁锐一下子鼻子一酸:“爹,您这是要赶我走啊?我哪里做错了吗?” “看你说的,在自己家里哪有什么错不错的,”翁奇轻松道,“这里是你的家,但已经不是你的世界,那个世界才会让你更快乐。” “爹,我现在就想过过平平常常的日子,难道这也不行吗?”翁锐道。 “谁说平平常常的日子就是要在这里跟我种地陪我说话的?”翁奇超脱而又淡然道,“一个人有了不一样的经历,有了不一样的圈子,有了更多的想法,那些个平平常常都会不一样,你要过好的是你自己那个平平常常。” “这么说,我在家里让您感觉到不自在了?”翁锐道。 “你还别说,确实还有那么一点,你一回来就让我不平常了,嘿嘿,”翁奇显得很嫌弃的笑着道,“我都已经习惯于你不在家,却能经常听到你的传奇故事,再说,这里你随时都能回来啊,你说是不是?”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翁锐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我知道了,给爷爷上完坟,我就出去走走,确实还有一些事要办呢。” 看着翁锐开心离开的背影,翁奇在心里道:傻儿子,哪个父母不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啊,是你的心已经留在了江湖,你的平常日子是在那里啊! 第六十章 红尘逍遥-2:逍遥叹 虽经历了一场江湖风雨,但八公山依旧,小山包上逍遥居周围的树长得更大了一些,将它掩映得更深了一些。 翁锐再次坐到了后厅陪着师父师娘喝茶说话,这已经是很亲近人的待遇了,但翁锐心里就是有点不自在,以前每次来,都是自己遇到了麻烦的事要师父师娘开解,而这次他和莫珺到逍遥居,就真的只是为了看看他们。 后厅只有四人,连个仆佣都没要,莫珺被龙玉拉走说悄悄话了,孙庸自己给大家沏茶倒水,气氛还是相当的闲舒,师父天枢老人依旧是话不多,一直在听翁锐讲,只有师娘曾禔偶尔问上一两句。 西域之行和山子的事翁锐都不必细讲,孙庸回来已经讲了很多,倒是卫青的事情他讲了很多,不光因为他们同是天枢老人的弟子,还因为在卫青的事上有很多感触。 对于卫青的事,天枢老人还是乐意听的,毕竟是他为数不多的弟子之一,对他的境遇天枢老人一开始只是微微点头,似乎这些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连句多余关心的话都没有,但说到他就此所悟的天枢十三偈中的“江湖同游”,他的眼中猛然闪过一道亮光。 “给我看看。”天枢老人道。 翁锐将那个小小的包裹递给师父,天枢老人一层层打开,展开白绢看了一会,或许是他看得很快,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看完,就随手将白绢递给了一旁也十分关切的曾禔。 “也真是难为他了。”天枢老人轻叹道。 曾禔仔细看了整个“忘情剑”剑谱,也是非常感慨:“我原以为这孩子只会驰骋疆场,打仗杀敌,没想到他还有这份心性。” “他所处的环境是不一样的,”天枢老人道,“虽没有锐儿涉猎广泛,但有这一悟,说明他的境界也不低了。” 可以看得出,天枢老人在提到翁锐和卫青这两个弟子时,心中颇有点自豪,满脸极为受用的神色,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呵呵,你不要太得意了,”曾禔在一旁调笑道,“你用你的方法教出了锐儿和青儿,我也用我的方法教出庸儿,我的玉儿也不错,虽在武功上建树不多,但她的医术却是天下少有,这辈子我们就算打个平手吧。” “嘿嘿嘿,哪是平手啊,一定是你胜出,”天枢老人难得露出一丝顽皮地笑容,“庸儿走的路和他们不一样,要艰难的多,别说在天枢剑法上的造诣早超你我,就只这条路我辈中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难得你对儿子能有这样的评价,”曾禔有点动情道,“我爹要是知道,他也会高兴的。” “爹,娘,我哪能和两位师兄比啊,”孙庸赶紧道,“我就是跟着两位师兄历练历练,得了不少好处而已。” “嗯,你是说为娘没有你爹教得好?”曾禔佯怒道。 “不是,不是,娘是天底下最会教的人……”孙庸赶紧赔上笑脸。 “师娘,您现在还要和师父这么比来比去吗?”翁锐道。 “比,当然要比,”曾禔笑道,“能把他比下去,我就开心,哈哈哈哈。” “呵呵呵,对对对,”天枢老人也笑道,“只要你师娘高兴,怎么比都行。” “爹,娘,你们这都得道高人了,哪还会有这种好胜之心,”孙庸道,“这和红尘凡人又有什么两样?” 曾禔一听,开怀大笑:“哈哈哈,我们这一比,没把别人怎么样,倒把儿子给比糊涂了。” 天枢老人也跟着大笑,倒好像孙庸说错了似的。 “你们笑什么呢?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孙庸道。 “师父,师娘,弟子也有同感。”翁锐觉得师父师娘现在的神态和往日又有了不同,既显得很计较,又极不计较所计较的。 “你们是觉得我们就不是红尘凡人了?”天枢老人道。 “道家讲,致虚极,守静笃,这不是我们修炼之人应该追求的境界吗?”翁锐道。 “你们有了成果,我们替你们高兴,你师娘高兴了,我也高兴,”天枢老人道,“这和境界有什么关系?” “那武功呢?”翁锐道。 “道的境界修为只有武功吗?”天枢老人道。 “这……”翁锐一时语塞。 “很多人都认为,武功修为高的人就是近乎仙界的高人,其他就是红尘凡人,这和说最富有的人和最有权力的人都是高人并没有区别。” 天枢老人道:“在大道面前高人和凡人、富有和贫穷、高贵和低贱都只是事物的两个面,这与阴和阳、黑和白,长和短一样都没有区别,平民百姓是红尘,帝王将相也是红尘,叫花子是红尘,富可敌国也是红尘,一介武夫是红尘,武林第一也是红尘,红尘滚滚,没有绕过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人也都躲不过红尘,我们也就是个红尘凡人,呵呵。” 翁锐和孙庸两人听着觉得非常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可说又说不出来,如有所悟,却又抓耳挠腮,看着两个年轻人的窘态,曾禔也笑出声来。 “呵呵呵,你们两个别被他绕进去了,”曾禔道,“什么红尘不红尘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管高低贵贱,各人都有各人的日子,就算是有困难、有麻烦找上来,那也是生活本来的样子,谁都躲不过的。” “但活成什么样子,各人却大不相同,”曾禔继续道,“武林第一也怕遭人算计,天下首富依然会担心别人抢了他的生意,就算是天下至尊的当今皇帝,也常常会为他的天下夜不成寐,不管是谁,只要心放平了,能过平常日子,也就能逍遥自在了,可这,又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 翁锐点头道:“这次我出来之前,我爹也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平常日子,我想给我弟弟和他的孩子教授些我所悟到的功夫,也被他拒绝了,说那不是他想要的日子。” “呵呵,你父亲和你弟弟也都是高人啊,”天枢老人道,“这是一种智慧,也是一种境界,不是在山上才能修行,红尘亦能炼心哪。” “但这里面并没有能解决他们的问题,”孙庸道,“有钱的人还想更有钱,挨饿的人还是挨饿,受欺负的人还是受欺负,他们总要面对,也总想解决。” “这些问题从一个人身上看,通过某些途径总能解决,”天枢老人道,“但就道的层面,对所有的人和物来说,问题就是一种永恒的存在,是不可能磨灭的,也不可能都像每个人所希望的那样被解决,应对也要符合其道理,在道上,死不足以改其心,偏离了道,得亦难以助其乐。” “师父,您看了卫师兄的剑谱,说难为他了,”翁锐道,“是不是说师兄的心境已经合于这个道理?” “这一点还真有点超乎我的想像,”天枢老人道,“青儿从小心性刚猛,威武不屈,所以能成大将军,但这些年的处高居危,风雨磨砺,竟能使他懂得用柔,懂得去顺势迎合,使他的刚猛有了更大的腾挪空间而威不减,能为臣如此,真是为难他了。”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那卫师兄这样是不是就难得逍遥了?”孙庸道。 “这也是对他心境的考验,”天枢老人道,“只要他在他的位置上,在当今陛下身边,能平复对高官厚禄和权力的那种欲望,他依然可以过平常淡然的逍遥日子。” “既然人人都可逍遥,那逍遥又有何境界可言?”孙庸道。 “那你看我和你娘现在逍遥不逍遥?”天枢老人难得对儿子有此一问。 “逍遥啊,”孙庸道,“您二老现在也不爱出去,就是散散步,逗逗孩子,有时候还斗斗嘴,我看就很逍遥的。” “其实我们没有逍遥,也没有不逍遥,”天枢老人道,“在我看来,逍遥不是空守老子话里致虚极守静笃的那些框框套套,也不是庄子所形容的鲲鹏起于北冥遮天蔽日的气势,亦不是列子渲染可以御风而行千里的潇洒,其实对我们来说,逍遥也许就是每天看得见初升的太阳,听得见孩子们的笑声和打闹声,或者就是我们两人夕阳下散步的那道影子。” “师父,这和您当年讲的在天工山仙座峰上悟到的那一剑‘天地逍遥’的境界又有不同了。”翁锐道。 “这同和不同又有多大区别,哈哈哈哈!”天枢老人的笑声很有感染力。 第六十章 红尘逍遥-3:不疑隐 “不疑哥哥,我这招老是练不好,你陪我练练好不好?” “好啊,打疼了你可不许哭啊,嘿嘿。” “点到为止,不许打疼我!” “好,好,点到为止!” 卧龙谷华阳别院后山的演武平台上,翁娴和卫不疑正在练剑,被正好路过的父亲翁锐叫住。 “娴儿,凡儿,你们过来,”翁锐看两个孩子走近,对他们道,“我已经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不疑以后就叫卫凡,在家里和对外都要这么叫,并且不得对外提起凡儿的身世。” “是,知道了,爹,”翁娴做了个鬼脸,不以为然的嘟囔道,“为什么好好的名字不叫,要叫什么卫凡,一点都不好听。” “这个事不许狡辩,”翁锐道,“我和卫师兄这么商量,自有深意,你们不可忘了。” “是,爹。”虽答应着,但翁娴还是撇了撇嘴。 “是,岳父。”卫凡答应可是毕恭毕敬。 卫不疑改名来到卧龙谷的华阳别院,这可是卫青和翁锐两人费了一些心思的。 自从西域回来见到卫青,两人深聊,卫青将他悟得的“忘情剑谱”让翁锐带走之后,翁锐再回长安的时候就不多了,但卫青身边的事就没断过,首先出事的是他的大儿子卫伉。 卫伉是在元硕五年和两个弟弟一起,因为卫青的功劳而“襁褓封侯”,那时卫伉不过八岁,卫不疑也才五岁,卫登更是只有一岁多,这是卫家的荣耀,也是卫青所担心的祸事的根源。 随着孩子长大,有父亲无敌将军的光环罩着,有宜春侯的爵位撑着,再加上母亲秦无双去世后缺乏管教,让年幼的卫伉逐渐养成了官宦子弟常有的纨绔习气,就算是被卫青训斥数次也难有改观,并且胆子越来越大。 元鼎元年,卫伉在和同伴的玩耍中竟然假传圣旨,诈称君命,犯下大罪,在受封侯位八年后,被坐以“矫制不害”之罪免去宜春侯爵位,这已经是对一向谨慎的卫青一个沉重打击。 次年,汉帝刘彻见卫青失妻之后一直孤身一人,就做主将自己的亲姐姐平阳公主嫁给卫青为妻,并开玩笑说,他娶了卫青的姐姐,卫青又娶了他的姐姐,这很合适! 说起这个平阳公主,翁锐也是有所了解,一生也是极为坎坷,她先嫁开国功臣曹参的曾孙平阳侯曹寿,婚后育有一子曹襄,这孩子长大后还曾跟随卫青南征北战,并且霍去病西征也有他的身影。 可惜曹寿英年早逝,元光四年平阳公主就成了寡妇,曹寿死后,她又嫁给了另一位开国功臣夏侯婴的曾孙汝阴侯夏侯颇,可惜这家伙也不太安分守己,在元鼎二年因为和父亲的姬妾通奸败露而畏罪自杀,平阳公主再度守寡。 平阳公主这次守寡不久后,儿子曹襄也病死了,而孙子曹宗是她嫁到汝阴侯家后出生的,所以祖孙也不在一起,一个人很是孤独。 尽管平阳公主要比卫青大十几岁,但听说姐姐对昔日的骑奴卫青念念不忘,现在又是两个孤独的人,汉帝刘彻当然乐见其成,亲上加亲,也算成就了一段佳话。 这本是件好事,但此后发生的事就让卫青有些胆寒了。 元鼎五年,亲近汉帝刘彻的南越王赵婴齐去世,由他的次子赵兴即位,但对南越图谋已久的丞相吕嘉发动政变杀了赵兴,立赵婴齐长子赵建德为王,汉帝刘彻自不会容忍一个对自己存有二心的南越国存在,随下定决心剿灭南越。 但连年的战事使国库渐空,汉帝刘彻号召各地诸侯出人出钱,组成军队赶赴南越,由于列侯无人响应,刘彻大怒,以“坐酬金”的罪名削去一百零六名列侯的爵位,这里面就有卫青的两个儿子阴安侯卫不疑和发干侯卫登。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奉献的“酬金”成色不足,还是汉帝要拿亲近的国戚给群臣做做样子,但卫青已经感到陛下权力之剑的阵阵寒意。 为了给卫家留下一点血脉,卫青将翁锐找来商量,他觉得次子卫不疑悟性尚可,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可造之才,让他将卫不疑带走,永远也不要让他再回来。 此时卫不疑已经十九岁,一表人才,翁锐很是喜欢,而女儿翁娴也已十七,翁锐有意将女儿翁娴许给卫不疑为妻,与朱玉商量,朱玉也觉得不错,遂说给卫青,两家一拍即合,卫不疑就和温娴一起悄悄到了卧龙谷的华阳别院,在这里成亲,过起了他们的小日子。 卫青明白,自己能撑多少时间不知道,如若未来万一有事,想让自己的儿子躲过一劫,将来能少些牵扯,最好出去连名字都改了,“凡”字就是他给取的,希望儿子未来只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 自从卧龙谷华阳别院有了个卫凡,卫不疑就此从人间隐身,说未雨绸缪也罢,说不得已也罢,其实都是卫青和翁锐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很好。 对于要做一个普通人的卫凡来说,翁锐对他确实没有太高的要求,没有给他教任何自己创立的武功,除了剑术和内功的入门功夫,他只让他学了卫青创立的忘情剑,他不求卫凡能达到多高层次,他觉得这套剑法在他身上总是个念想。 尽管卫凡不是一个根骨绝佳的练武奇才,但这孩子却秉承了他父亲的顽强与毅力,不急不躁,不但在剑法招数上精研细磨,还将“江湖同游”的诗句当作总诀深思揣摩,时日不多,竟使他的剑法渐见意境,连喜欢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四处涉猎的翁娴都已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看到卫凡的进境,翁锐当然非常高兴,既不逼他,也不指点,只是顺势引导,将他理解的忘情剑演绎给他看,并以相同的剑法和他对阵,借以开阔他的眼界和挤压他的潜力。 卫凡也确实不负众望,在忘情剑的世界里已经渐行渐远,不但逐渐展现出挥洒武林的豪迈,还流露出相忘江湖的潇洒与深远。 此时的华阳别院,最终也没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江湖门派,因为翁锐既不想广收门徒,也不想发扬光大什么,只是静心将这些年来的所悟所得,还有所见所闻加以整理成册,对一些心诀心法加以完善,使后世人钻研好有一些根据。 这里面有自己的,如内功心法“归一功”,他所悟天枢十三偈中的“混沌初开剑”,“宗物同尘掌”,“熔铁玄功”,“赤子浑天拿”,“珺九蛟龙吟”,“流云剑”,“元冥神功”,“弃用心经”,“润芽诀”,还有卫青的“无常剑”和“忘情剑”。 这样,将天枢十三偈演化成武功或者心法,翁锐完成了九偈,加上卫青完成的就是十偈,最后只剩下了三偈。 燕处超然:千里追春归,檐下居若惕;雨中剪行倏,巢内悄眠忽;云里穿行急,花间翻飞轻;去留空无羁,超然清风徐。 道法自然:日月逐时居,阴阳一夜藏;径小连万里,舟横断河江;食得五谷味,童笑鹤顶霜;住行由心起,阅尽不世昌。 天地逍遥:枕边卷半掩,生死书内签;厨下烟火浸,釜中百味馋;拂手江湖近,延步胸无剑;闭目花有香,化蝶翩翩然。 虽没有完成,作为天枢十三偈的一部分也被完整收录其中,莫珺笑称这是个遗憾,但翁锐却表示这也许是残缺的圆满。 除了这些,也有别人和别的门派的,天枢、天玑、天工三门收录的虽不是武功,但也是非常难得的心得语录,迦南、沙康以及弥虚尊者的武功特点和心法感怀也被记录在内。 在整理过程中孙庸、季瑜、林枫、钟铉、公孙兆等人也都抽时间过来参与过,典籍日渐增多,使当年的藏龙洞已经成了藏经洞,不经意间成了当今江湖典藏武功秘籍和修习法门经典最多的地方,也成了本门弟子向往、江湖人觊觎的地方。 这个过程,也是年轻一代成长的过程,华阳别院的大弟子皇甫少英,翁锐女婿卫凡和女儿翁娴,渐渐都已经成为江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当有一天翁锐告诉卫凡可以多去藏经洞看看时,卫凡却说了一句让翁锐也觉得有点惊讶的话。 “岳父,我觉得一首‘江湖同游’诗偈和一部‘忘情剑谱’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卫凡道,“我知道那里的每一部典籍都是一座高山,山山都有风景,但山山也都有诱惑,我自己就想在这座山上呆着,爬爬歇歇,最终能爬多高也无所谓,我觉得挺好的。” 翁锐长舒一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你父亲当初让你出来是对的。” 第六十章 红尘逍遥-4:烟火香(大结局) 秋日的卧龙谷是最美的季节,渐红渐黄的树叶将周围的山峦岭峰都染成了五颜六色,清爽的山风一吹,带来阵阵果香,这个时候,找棵树下,泡杯香茶,随便聊聊天,看看书,发发呆,打打盹,都是极好地享受。 翁锐和莫珺正在他们的小院子里享受着这一切,不知是翁锐说了句什么,逗得莫珺咯咯直乐,笑魇如花,不光美,而且还极富韵味。 “师父,师娘,”华阳别院的大弟子皇甫少英过来施礼道,“小师弟和卫公子的比武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二位过去做个见证呢。” “呵呵,还这么正式啊,”莫珺笑道,“那我们就去看看。” 皇甫少英已经四十多岁了,和莫珺年岁相当,自从二十岁出头进了华阳别院,一晃就是二十多年,师父翁锐的道法精神对他有极强的吸引力,他连家都迁到了这边,一家五口生活在这里也算其乐融融。 虽隐居在深山,但他依然是玄墨门的少主,玄墨门的生意这些年做得越来越好,跟这位少主在江湖上越来越高的名声相当有关,就算他不在门内,可没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皇甫少英嘴里的小师弟,就是翁锐和莫珺的儿子翁晟,今年刚满十岁,他们还有一个女儿翁嫣,已经十四岁了,女儿翁嫣聪明娴淑,可这个而翁晟却是有些机灵精怪,不管怎么样,他们在莫珺这里,都是心肝宝贝。 皇甫少英所说的卫公子,是卫凡和翁娴的儿子卫煜,也是十岁,但要比舅舅翁晟大上几个月,他还有一个弟弟卫烨,和一个妹妹卫秋,小两口看着这几个可爱的孩子,眼里也常常是满满的爱意。 小小的演武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年迈的吕信坐在一只藤椅上,晃着满头的白发和一绺雪白的胡子很是惬意,翁锐的七八个弟子,翁娴卫凡两口子,还有袁岳袁渊兄弟俩都在,另外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将翁晟和卫煜围在中间。 看见翁锐和莫珺过来,两个孩子即刻走上前来。 “爹,娘。”翁晟大大方方深施一礼。 “外公,外婆。”卫煜也跟着施礼问候。 “呵呵,不必拘礼,”翁锐轻笑一声道,“听说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是。” “嗯。” “那好,你们两个就开始吧,”翁锐道,“让我们看看你们两人这一年的长进。” 两个孩子答应一声,圈内相隔数步站好,互施一礼,手中两柄木剑一挥,同时出了一招,都是混元剑法的第一招“遥祭三尊”,随后两人各自跨步出招,不光身形轻灵快捷,就连两柄木剑也是舞得风声四起,招数上也是有模有样,加上“乒乒乓乓”的撞击声,还真有些比武的架势。 看着两个孩子比试,翁锐的心一下拉回了四十多年前,那时他和卫青也只有十岁,也是用木剑比试着混元剑法,谁承想四十多年后这一幕又重现在眼前,只是两个人换成了自己的小儿子翁晟和卫青师兄的孙子,也是自己的外孙卫煜,世道轮回,谁人能知。 这场比试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还不到三十个回合就分出了身负,翁晟一不小心被卫煜绊倒,当他想爬起来的时候卫煜的木剑已经指在了他的胸口。 一心想获胜的翁晟在这么多人面前输了,感觉很没面子,心里一急嘴一撇眼泪就往下掉,翁娴赶紧过去将他扶起搂在怀里:“小弟,你不能哭,就算他赢了,你照样还是他舅舅呢。” “娘,你偏心!”卫煜不满道。 “我怎么偏心了,呵呵,”翁娴笑道,“他可是我弟弟呢。” “我还是你儿子呢!”卫煜不甘示弱。 “你既知道是我儿子,就应该明白他是你舅舅,”翁娴道,“你就不能让着舅舅一点?” “说好不让的,我为什么要让?”卫煜道。 “煜儿说得对,既是比试就不能让,”莫珺也过来安慰儿子,“晟儿,输了可以再来,要输得起,像个男子汉。” “我不要你让,”翁晟已经擦好眼泪站直了,“今天是你胜了,明年我们继续比。” “好,明年继续比,”一听这话,卫煜立即讨好似的走上前来道,“舅舅,我们去玩吧。” “走!” 翁晟一招呼,一伙孩子都跟他呼啦啦的去玩了,一群观战的大人被仍在了原地,看来孩子的世界要比大人的简单得多,众人见状大笑着慢慢散去。 “娴儿,去拿两把椅子,”翁锐道,“我陪吕总管在这里坐坐。” “我去拿。”皇甫少英说着赶紧到一旁的屋子里去拿,翁娴卫凡也随后跟了过去。 “不用,你去忙你的,”吕信道,“我就一个人在这里自在自在。” “呵呵,我就是看你在这里太自在了,”翁锐道,“这里居高临下,视野开阔,吹着小风,闻着这漫山遍野的草香果香,太舒服了。” “不光有果香,还有果子呢。” 翁娴说着,几人不光拿来了椅子,还有竹几和一个大果盘,上面各色野果鲜艳夺目,香味扑鼻,让人直流口水。 “呵呵,这个不错。” 翁锐说着,先给吕信拿了一个,然后给莫珺一个,两人这才在吕信对面坐下,而翁娴等人也并未走开,各自拿了一个凳子坐了陪在了一旁。 “吕总管,您在这里呆了有二十多年了吧?”翁锐吃着果子道。 “嘿嘿,谁说不是呢,”吕信捋了捋他不太多的胡须道,“加上以前叫天工别院的时候,应该有二十四年了,这已超过我在天工山上的时间了。” “那是这里好还是天工山好呢?”莫珺道。 “这很难以好坏来分,”吕信道,“天工山有它的深奥与玄妙,而这里感觉到的就是舒服。” “哦,怎么个舒服法?”翁锐饶有兴趣地问道。 吕信微微点着头却没有回答,好像是在慢慢地回味,过了一会才道:“天工山所有的道法精神是和那片天地浑然一体的,不管是你醒着还是睡着,你总能感到,潜移默化就能让你受到影响。” “但这里却完全不一样,自然之气更盛,道法的渗透却极淡,或者是感觉不到,这里没有人家修行的那种肃穆空寂的氛围,却有一大群孩子,有着浓浓的烟火气,舒服到你啥都不想干,舒服到你常常忘记自己,嘿嘿。” 吕信的笑声音不大,但很有感染力,非常受用的那种。 “吕总管,我看您这些年确实很舒服,整天看看转转,还喜欢跑到地里去种种这个,采采那个,”翁娴道,“您是不是把修炼给忘了?” “呵呵,娴儿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吕信笑道,“我都这把年纪了,修与不修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好多人苦苦修炼,无非是想在道法武功上有所建树,或想飞升成仙,我明白自己这辈子是成不了仙了,那我就像神仙一样的活着有什么不好。” “老总管,您这可是大修啊,哈哈哈。”翁锐附和着笑道。 “师父,你所说的大修难道是不修?”皇甫少英道。 “心存修行之念已经是偏离了大道,”翁锐道,“真正的道不是修来的,他原本就一直在那里,哪天机缘巧合,心性到了,它就会和你形成共鸣,道的力量自会帮你打开很多关子,武功的,心性的,通神的,奥妙无穷。” “岳父,您这么说的话,我们每天用功读书,希望想得更加明白,希望有所进益,难道做的都是无用功?”卫凡道。 “呵呵,当然不是,”翁锐道,“老子讲,‘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学问是需要天天去积累的,而道修是需要慢慢去减损的,减掉我们的执念、贪着、成思、妄想,减掉的越多,我们就离道更近一点,如果心中彻底没了执念、贪着、成思、妄想,你就可以无为而无不为了。” “这个也太高深了吧。”翁娴吐了吐舌头叹道。 “是啊,我们每个人并不是圣人,”翁锐继续道,“执贪成妄之念总是在困扰着我们,读书明理就是为了让我们手中有一把利刃,可以去砍掉这些执贪成妄之念,学问越是精进,我们手中的利刃就会越锋利,能减损掉的执贪成妄之念就会越多,我们离道就会越近。” “爹,听你这么讲,好像这离道越近也会越累啊?”翁娴挠着头道。 “呵呵呵,你别让你爹给绕进去了,”莫珺道,“你就这么想吧,你身边的日月星辰、山川草木、飞禽走兽、飞蛾虫豸等等万物,还有你所看到的许许多多的人,包括你自己,这些都是活的,都有着极高的道行,但却各是各的道,你只要尊重一切道,不妨害一切道,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的道,顺道顺心,那就一切都通了。” “你还说我绕,你自己说得比我还绕,”翁锐笑道,“不要管那么多,舒舒服服过日子就行,舒服到像吕总管那样连自己都快忘了,那就离道近了,哈哈哈。” “这么说我现在去抓只鸡,然后在去挖点葱姜蒜,把它们炖了,”翁娴鬼着脸道,“我这该没有碍着鸡和葱姜蒜的道吧?嘻嘻。” “当然没有,那是你的烟火之道,哈哈哈。”莫珺笑道。 “那就好,”翁娴道,“这道真香。”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