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至尊战神》
第0001章 荣耀归来,物是人非!
九月初。
天气微凉。
苏杭市,中央大道,君豪酒店。
五官凌厉,身材巍峨,神情却无比冷漠的宁轩辕,站在枫树下,慢悠悠点燃一根香烟,火光微亮,闪烁不止。
天,快黑了。
而他目光所及之处。
正是君豪酒店外,络绎不绝的高档车辆,以及来来往往,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上流人士。
‘宁哥,他们联手设下圈套,害我全家,我没活路了。’
‘宁哥,我不想死的,可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答应不牵连香儿,对不起。’
两年前。
苏杭市,周家少公子周子扬,匆匆与宁轩辕电话诀别之后,便走上了君豪酒店,顶楼天台。
那一天,他远居异乡,即将执行最高等级任务,无法回援。
而,心怀死志的周子扬,本就没给宁轩辕丝毫机会。
‘我周子扬贱命一条,生前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谈不上什么英雄好汉。’
‘只奢求你们这帮狼心狗肺之徒,能够兑现承诺,在我死后,不要刻意刁难周某的未婚妻,齐香。’
终于,五十五楼天台。
大风如鼓。
周子扬一跃而下,尸骨无存。
而,随着子扬这根周家最后独苗的跳楼身亡,号称苏杭第一名门望族周家,正式烟消云散。
一个时代结束了。
按照常理,周子扬本不用死,奈何爱那个女人太深情,太执着,为了她,甘心慷慨赴死,无怨无悔。
可……
‘为我而死?简直笑掉大牙!’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周子扬不过是个胸无大志,沉迷情爱的草包废物罢了,真当我齐香死心塌地爱过他?’
‘出身再好,孬种还是孬种,连临死之前都要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一番,呵呵,这样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去爱他?’
周子扬身亡第二日。
那位,他口口声声,以死维护的未婚妻。
非但没落下一滴伤心眼泪,甚至强势发声,指责周子扬一介怂包,险些误她终生幸福。
一时间,苏杭市无数人,惊掉下巴,不敢相信齐香会出此言论。
再之后,周家祖宅成为齐姓府邸。
曾经,家底普通的齐氏,摇身一变成为大门大户.
且作为掌上明珠的齐香,借壳生蛋,用周家的资产,迅速成就了自己的上流地位。
这两年,齐家的蒸蒸日上,能明白的人,都明白了。
周家之所以土崩瓦解,周子扬之所以走上绝路,完全拜齐香所赐。
奈何,用情至深的周子扬,已经没机会知晓内幕了,更无法看清齐香这个蛇蝎女人的真正面目。
该死的人,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
不该死的人,在两年后的今天,渐渐被苏杭本土的居民遗忘。
最可笑的是,那个飞黄腾达的女人。
一边有恃无恐的挥霍着周家遗留下来的巨额资产,一边隔三差五,嘲讽亡者周子扬死不足惜,配不上她的爱。
“害得子扬家破人亡不说,事后还要落井下石,嗤笑那个为你而死的男人是废物,孬种,不配拥有你的爱。”
“你齐香,是不是以为子扬一死,这个世间,就没人能治你了?”
宁轩辕仰起头,望着灯光闪动的君豪酒店,指尖颤抖,心中,则泛起一股郁气。
已经多年,没如此情绪失控过了。
这,很不符合他,正值二十七岁,气血方刚,且心性笃定的一贯形象。
“将军,区区一个齐家,何须您亲自下场对付?”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贴近过来。
兴许是考虑天气过于阴凉,这位隶属宁轩辕麾下的部众袁术,迅速为前者披上一件风衣,抵御秋寒。
“子扬与我关系莫逆,他的事情,我要亲力亲为。”宁轩辕道。
袁术看了宁轩辕一眼,心头滋味难明。
他眼前的这个年轻男人,十七岁保送军部,二十岁接管特种大队,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共和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星将领。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于袁术,于某个神秘组织而言,宁轩辕,这三个字,是信仰,是活着的传奇,是不败的战神!
此等身份,此等地位的人物,但凡放出去一句话,就能让苏杭市天翻地覆,碾死齐家,更是易如反掌。
可……
他,执意亲自下场。
正巧,今夜是齐香的生日晚会,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刻意,举办地点,偏偏就是君豪酒店三楼会客厅。
“你回避,我自己进去看看。”宁轩辕脱下风衣,嘱咐袁术道。
袁术一声不吭,径直消失。
时下,人潮涌动,灯光迷离,午夜生活即将进入高峰期。
随手整理了下两侧袖口的宁轩辕,迈开稳重的步伐,走向酒店。
多年来,习惯于军部生活,即使没了条条框框的束缚,言行举止,依然散发着一股叱咤风云的气势。
这,很不常见。
至少,于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而言,极难修养出如此气质。
也正因为如此,让同一侧,同一时间进入酒店的苏紫烟,眼前一亮。
此刻的她,麻烦缠身,急需摆脱某个年轻公子哥的骚扰,这边突然遭遇宁轩辕,让苏紫烟心生一计。
“喂,我要你帮个忙,劳烦配合下。”
苏紫烟毫无顾忌走近宁轩辕,没等后者反应,抄起玉手,就要佯装亲昵的搀住宁轩辕,做小鸟依人状。
宁轩辕蹙眉,迅速回撤三两步,成功避开苏紫烟的‘挟持’。
这让苏紫烟的动作,一下子扑了个空。
满身华丽装扮,且五官出彩,无时无刻都逸散着高冷气质的她,不免心里恼火,随之狠狠瞪了宁轩辕一眼。
“让你帮个小忙,没听见?躲什么躲,我又不是鬼。”
苏紫烟不满的嘟嘟哝哝道。
宁轩辕无动于衷,“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产生过多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女人。”
“你……”
这叫什么话?
她是谁?
堂堂苏家掌上千金,苏杭市榜上有名的冰山美人,往日里,什么样的男人见着她,不是两眼发直,想入非非?
不客气的说,她苏紫烟只要稍微表现一下寻求帮忙的欲望。
苏杭市的男人,都会屁颠屁颠跟在后面,阿谀谄媚,那种希望她多看几眼的跪|舔姿态,就像条狗。
可,今天遇到的这个男人,竟然拒绝了她的小小要求。
“你知道我是谁吗?整个苏杭,多少男人,渴望与我多说几句话,渴望与我攀上交情,你,竟然……不懂珍惜。”
苏紫烟越想越觉得颜面受损。
所以,看向宁轩辕的眼神,多了股怨气。
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确独树一帜。
否则,也没资格,让她一眼相中。
然而,宁轩辕面对苏紫烟的这番指责,毫不搭理,随意撇了后者两眼,转身要走。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苏紫烟这下子真的被气坏了,在苏杭生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个年轻男人,如此不尊重于她。
简直不将她苏大美人放在眼里。
“我叫你帮忙,是看得起你,更是你祖上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这家伙,不感激涕零,倍感荣幸就算了,偏偏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怎么着,我苏紫烟的名头,都不能让你有所动容?”
苏紫烟扬起俊秀的脸颊,半讽刺半埋怨道。
“苏美人,走得这么着急干嘛,一起啊?!”
与此同时,一道略带阴沉的男性声音,远远传来。
“讨人厌的江阳果然追上来了。”
苏紫烟心中默语,伴随眉头微紧。
然后,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吩咐宁轩辕,“我命令你,现在就装作我男朋友,替我挡住这个猪头的纠缠。”
“奉劝你努力配合,坏了我的好事,你担当不起。”
言罢,又要搀住宁轩辕。
“没空。”
宁轩辕抬手一扬,直接将苏紫烟晾在了原地。
苏紫烟,“……”
常言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苏紫烟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
她一咬红唇,眉色怨怒,“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三番两次回绝于我!”
宁轩辕本该挪动的步伐,戛然而止。
苏紫烟双手环抱,依旧杀气腾腾,“偌大的苏杭,谁不清楚,得罪了我苏紫烟会有什么悲惨下场。”
“你,成功激怒我了,如果没合理解释,我……”
隔着数米远的江阳,眼瞧事情不对劲,忙不迭加快步伐,靠近过来,“苏美人,有麻烦?”
哼!
苏紫烟冷哼两声,情绪激动,“遇到个不开眼的狗玩意,一再违我命令,简直气死人了。”
按情理,她更反感江阳,可宁轩辕的态度,让苏紫烟不得不放下成见,主动针对起宁轩辕。
江阳一直希望能为苏紫烟大献殷勤。
此刻见着心心念念的美人儿,这般恼羞成怒,一边心疼,一边开始迁怒于宁轩辕。
“你,滚过来,下跪道歉!”
江阳指向宁轩辕,严令呵斥道。
宁轩辕眼神玩味的先看苏紫烟,再看江阳,沉默稍许,气极反笑,“说完了?”
“狗东西,我苏家在本土不说只手遮天,可玩死一个普通人,简直信手拈来。”
苏紫烟嘴泛冷笑,姿态张狂,“你得罪我,是没好果子吃的,除非立马磕头道歉。”
“哦?”
宁轩辕眯起清澈的双眸,上下审视苏紫烟,“我初来乍到,不知苏家有何厉害之处,要不,了解一番?”
“你什么意思?这是要和我苏家作对?”
苏紫烟差点被宁轩辕这句话逗笑了,她的表情,除了嘲弄,还是嘲弄。
然而,下一刻。
宁轩辕的动作,堪称胆大妄为。
他上前两步,迎着无数人古怪奇异的目光,当场连扇了苏紫烟三个巴掌。
啪。
啪啪。
势大力沉,清脆可闻。
“啪。”
第四巴掌落下,基于本能性反应,踉踉跄跄的苏紫烟一边捂着脸颊,一边瞠目结舌的看向宁轩辕。
“你,你打我?!”
许久,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的苏紫烟,捂着森疼的脸颊,呆若木鸡。
“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宁轩辕微微一笑,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看似如沐春风。
实则,令人心惊肉跳。
第0002章 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我还敢杀你,信不信?
这句话,犹如定海神针,惊诧全场。
苏紫烟捂着生疼的脸颊,几次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无从出口。
而,江阳等一众看客。
更是惊吓莫名。
堂堂苏家的掌上千金。
本土大名鼎鼎的冰山美人。
竟然当众被一个无名之辈掌掴四次。
这……
“你疯了吧?”
终于勉强反应过来的江阳,转头扫向宁轩辕,目光带血,“你知道紫烟是什么身份吗?敢打她,你不想活了吗?”
宁轩辕眸光淡淡的回望向江阳,“我不关心这些。”
江阳,“……”
“我只关心,你刚才是不是叫我下跪道歉?”
江阳,“……”
这是打完了冰山美人苏紫烟,转头就要针对他这位江家大少?
胆子也忒大了吧!
“你,你……”
江阳对上宁轩辕的目光,突然有点害怕了。
“明天让你们父亲,带二位过来登门道歉,记住我的要求,只有一天时间。”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透露着太多的讯息。
以致于苏紫烟和江阳,再次被惊了一下。
不等两人回神,宁轩辕已经转身迈进了君豪酒店,而,本该人潮涌动的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部呆若木鸡。
让,苏紫烟的父亲,江阳的父亲,主动带着自己的子女过去道歉,这……
什么人,敢放出这种话?
“疯子,疯子,这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稍许,第二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江阳,指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声骂骂咧咧道,“叫我父亲登门道歉,当自己是谁呀?”
嘶嘶!
紧随其后,苏紫烟也回过了神。
相比暴跳如雷的江阳,她的眸中,除了刚才四巴掌带来的莫大委屈,还有滔天怨气和恨意。
“我苏紫烟,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苏紫烟紧咬牙关,十指颤抖,“不弄死你,难以解恨。”
“紫烟,你没事吧?疼不疼?”
江阳眼瞧着苏紫烟委屈的快要落泪,忙不迭安慰道。
“滚开。”
苏紫烟抱住双臂,丝毫不领江阳的关怀。
江阳耸耸肩膀,没再继续热脸贴冷屁股。
“等着,我这就叫人。”
反倒是情绪依旧激动的苏紫烟,连忙联系人手,准备围困君豪酒店,今天不抓住这个罪魁祸首,怨气难平。
九月的天,已经很凉了。
当,宁轩辕一脚迈进君豪酒店的刹那。
黑色夜幕笼罩下的星空,突然卷起一片红色花海,那是成熟后脱落枝头的枫树叶,犹如海浪,起起伏伏,肆意卷动。
红花落地。
遮天蔽日。
原本提前入场,且站在各个楼层,落地窗前的客人,悉数被吸引,一时间无数脑袋,翘首以盼,望着漫漫红叶,若有所思。
“这……”
恍然间,处于红叶中心的江阳,以为自己看到了什么神迹,再眨眨眼,那个在漫天枫叶中忽明忽暗的巍峨身影,终于消失。
“好奇怪的感觉。”
江阳摇晃着脑袋,神色茫然。
再联想起那个还没来得及知晓姓名的年轻家伙丢下的话,江阳忽然惊觉心悸,人奇怪,今天的风更奇怪。
仰起头,漫天红花,还在。
……
君豪酒店,经由几年发展,差不多成为苏杭地标性建筑。
不少权贵人士,都喜欢在此举办宴席。
齐香也不例外。
而,今夜的生日酒会,齐香已经准备多日,来自苏杭本土,大大小小不少名门公子,富家千金,均是亲自出席。
其中,也囊括了一小部分同时期的大学,高中,乃至初中的校友。
因为酒会选择开放式招待,凡穿戴整齐,西装革履,均能进场。
所以,宁轩辕一路畅行无阻,直达三楼正厅。
齐香将会压轴出场。
此时,举着酒杯,四下活动的风光人士,都在一边等待,一边三五成群低声聊天。
“先生,需要点什么酒?”
一位服务员在宁轩辕进场后,迅速跟进。
宁轩辕笑笑,“不用。”
旋即,抽出数张百元大钞,递进托盘,服务员眼睛大亮,连连点头致谢。
论风光,现场有不少出彩人士。
但,论及气质,后续进场的宁轩辕,可谓一枝独秀。
纵然站在那儿一言不发,依旧在分分秒秒间,引起了大批量的关注,其中,女性居多。
“这家伙是谁?有点面生啊?”
“我等在苏杭混迹这么多年,有名有姓的少公子,大部分心里有数,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位爷?”
一时间,议论纷纷。
宁轩辕并不介意外人好奇的眼光,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过往很多年,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次。
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现场的另外一小撮群体,让他甚感意外。
虽然离开苏杭有小十年光阴,但,少年时的一些同学,还是有所印象。
而,对方也在短时间认出了他。
“你,你是轩辕?”
一位披着柔顺长发,穿红色晚礼服的年轻女子,迅速移开椅子,迎着宁轩辕上下打量,有意外,有惊喜,也有不可思议。
同在一桌的朋友,跟着抬头看了过来。
“咦,是,是初中读书时的那个宁轩辕吗?”
“好像真的是他耶。”
宁轩辕没做作,加快步伐,连忙走了过去,并微笑着开口道,“好久不见了,若兰。”
全名林若兰的长发女子,顿时眸光泛亮,掩嘴浅笑,“岂止是好久?仔细算算,怕是有十来年没见着面了吧?”
宁轩辕长出一口气,表示认同。
他从十七岁离开第二故乡苏杭,进入军部秘密特训,基本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到如今,正好十年。
一别十年。
时过境迁,感慨颇多。
“没想到,能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了你,我真的好高兴,来来来,坐我身边。”林若兰脸颊微红,小声吩咐道。
刚说完,一桌同学立马跟着起哄起来。
林若兰倒也大方,偷偷瞧了两眼宁轩辕,不免叹息道,“子扬要是也在,怕是会高兴坏了,我们可都清楚,你和他关系最好,就差穿一条裤子了。”
本是一番无心感慨。
却让本该热闹的氛围,陡然间冷寂下来,那种感觉,如坠冰窖。
哪怕是‘祸从口出’的林若兰,也是后知后觉,神情尴尬的愣在原地。
“别乱说话,尤其是关乎那个死不足惜的废物,齐香不喜欢。”
林若兰对面,一位打扮豪奢,头发梳得极其光亮的年轻胖子,脸色冰冷道。
他叫陈数,初中同学之一。
不过,当年与宁轩辕关系一般。
“哦哦。”
林若兰匆匆应了一嘴,转头打量,发现宁轩辕已经坐了下来,只是,那双明亮,深邃的眸子……如同死神般,盯上了陈数。
“子扬好说歹说是大家的同学,虽已亡故,但,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什么叫,别提那个死不足惜的废物?”
宁轩辕端起半盏茶水,轻抿一口,面无表情道。
第0003章 一锤定音,无人敢跟!
陈数当属这一桌最有身份的人。
服众能力最高。
先前一句话提醒,直接让林若兰,以及余下数十人,心神微紧。
周子扬三个字,在苏杭,早已演变成禁忌。
尤其是齐香可能出现的场合,谁要是没点觉悟,说错了话,指不定就会闯下无法挽救的弥天大祸。
所以,陈数这番提醒。
并无不妥之处。
只是,囊括林若兰在内的几人,均是没想到,突然回归,且突然出现在今天这场宴席的宁轩辕,会公开质问陈数。
陈数这些年养尊处优,习惯了外人对自己的阿谀奉承。
这,贸然跳出来一个人公开挤兑自己。
难免面子有损。
“你冲我吼什么吼?苏杭谁不知道周子扬死的窝囊?死得废物?人尽皆知的笑柄,你还替他打抱不平起来?呵呵。”
陈数挑起眉头,大言不惭道。
宁轩辕神色冷漠,“所以,这是你侮辱亡者的理由?哪怕连名字,都不能提及?”
陈数张张嘴,愣了许久,才毛毛躁躁道出一句话,“反正齐香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
宁轩辕扬了扬尾指,语气冷漠,“她不喜欢,就不可提及?这么听话,难道,你是她身边的一条狗?”
陈数,“……”
林若兰,“……”
这句话,彻底让陈数炸了。
他蹭得一下子站起身,挺着圆鼓鼓的肚皮,勃然大怒道,“姓宁的,你三番两次挤兑我,到底什么意思?”
“貌似我没得罪你吧?”
宁轩辕无动于衷,甚至动作缓慢得斜靠身体,眺望向另外一个位置。
那是晚宴的主舞台。
林若兰正寻思怎么缓和尴尬气氛,瞧见宁轩辕的奇怪动作,顺势看了过去,然后眼睛一亮,连忙解释道,“是拍卖会要开始了。”
宁轩辕不急不缓的抿下一口茶,静等下文。
“传言,今晚将有一挂山河图进行拍卖,是压轴文物。”
林若兰急于圆场,只是,说着说着又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曾经,作为周家豪门少公子的周子扬,不爱美女,偏爱古玩。
而,今夜推出的这挂山河图,其实,正是周子扬生前的藏品。
周子扬死后,山河图‘顺理成章’,延续为齐香的东西。
齐香知道这挂山河图的价值,原本想私藏。
不过,耐不住某些老古董特别喜爱,于是半推半就,采用现场拍卖的方式,转手他人,权当送个人情。
“子扬的东西……”
宁轩辕深吸一口气,微感憋屈。
堂堂本土豪门,却被一个蛇蝎女人,害到了这个地步。
“什么他的东西,简直胡说八道,明明早就是齐香的了。”
陈数翻着白眼连忙纠正,并幸灾乐祸道,“对了,很快这挂山河图,又会成为金科金少公子家的了。”
宁轩辕没吱声。
既然齐香有意转手某个老古董,便证明今夜这场拍卖,不过是走个程序,让两方都风光一把。
毕竟,听陈数的语气,金家在苏杭本土的影响力,相当不俗。
“诸位,麻烦静静,现在我们拍卖几件古董,其中压轴文物山河图,作为开场礼,率先竞拍。”
负责主持的司仪,已经提前站了上去。
这挂山河图即将易主的消息,事先就传了出来,并经过各方打点,都知道了,金家对此志在必得。
所以,后续的拍卖,注定没人跟价。
最多有三两位托,嚷嚷几嗓子烘托下气氛。
还没开始,便有若即若离的视线,打量向靠前位置的某位年轻男子。
他身穿白色西装,梳大背头,身材高大,气宇非凡。
金科。
苏杭金家,大名鼎鼎的少公子,历来风流,挥金如土。
“诸位,山河图在此,底价一千万,现在开拍。”
主持没敢耽搁时间,立马作价。
“一千五百万。”
果不其然,跟在金科身边的助理,站起身环顾众人两圈,第一时间开价。
金科没动,只是架着二郎腿,悠闲自在。
“豪门少主果真有钱,一千五百万就跟喊着玩似的。”
陈数嘀嘀咕咕一句,倍感羡慕。
这番热闹,倒也让他暂时忘记了先前和宁轩辕产生的不愉快。
“茶没了,我给你再续一杯。”
林若兰对这些不感兴趣,瞧见宁轩辕放下茶杯,赶紧询问道。
宁轩辕笑笑,“我不渴。”
言罢,他作势举起了右手。
这番动作,当场吓坏了一桌人,无论是林若兰还是陈数,均是瞪大眼睛,一脸惊吓。
“你在搞什么鬼?这个场合,这个阶段,胡乱举什么手?”
陈数恼火得脸都白了,拍卖节点,胡乱举手,会被主持人,包括现场所有客户,误认为跟价的。
宁轩辕面对陈数的责问,毫不搭理。
“我命令你迅速放下手,否则闹得自己难堪下不了台,只能算咎由自取。”
“毕竟,我看你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啪!
隔空一道响指,打断了陈数再次絮絮叨叨的念想,也,惊醒了现场所有人。
“五千万!”
刹那之间,一片哗然。
站在主舞台中心的主持,脸都青白下去。
近在咫尺的陈数,同样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
而,容颜靓丽的林若兰,则小嘴轻掩,眸光呆滞。
这是跟金家金科公开叫板了?
“有先生出价五千万,请,请问还有跟拍的吗?”
主持人显然事先被交代过了,现在突然有人截胡,他也不清楚怎么处理了。
最后,唯有可怜巴巴看向西装革履的金科。
咔哧!
下一秒,金科懒洋洋转过头,轻描淡写瞧了宁轩辕两眼。
“六千万。”
金科笑了笑,脸色尚且正常,这让主持长出了一口气,没捅出篓子就好。
然而。
“一亿。”
宁轩辕第二次的叫价,直接杀死现场。
无数人呆若木鸡,倒吸凉气。
莫说这些嘉宾,连极力保持成熟稳重的金科,都开始情绪失控了。
偌大的苏杭,真没人敢和金家过不去。
沉默良久,金科隔着几桌人,凝视宁轩辕,“哥们,这挂山河图我爷爷极其喜欢,奉劝你……”
“一亿五千万。”
陈数,“……”
金科,“……”
众人,“……”
“抱歉,今夜我势在必得,要么公平竞拍,要么主动退出。”
宁轩辕捻起一块湿巾,缓慢擦拭嘴心,且语气淡然。
常言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
按照约定,这挂山河图早就属于金家了,今夜的拍卖会,不过是走个可有可无的程序。
明明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怎么好端端冒出一个截胡的?
而且,还这么强势,这么不给面子?
“哪来的玩意,存心和我金家过不去?”金科怒火冲天,眸光冷冽。
“两亿。”
宁轩辕扬起视线,忽略金科,第四次报价。
一锤定音。
无人敢跟。
金科,“……”
第0004章 话太多,不好!
一千万起价。
四次追拍。
硬生生以两亿成交。
此刻,让热闹非凡的现场,陡然冷寂下来。
淡定从容的宁轩辕。
暴跳如雷的金科。
脸色惨白,神情呆滞的陈数。
以及满堂瞠目结舌的看客。
这一幕幕众生相,无不让今夜,专属齐香的生日晚宴,注定了会成为一场闹剧。
更关键的是,宁轩辕的突然出手,既招惹了金家少主金科,也让还没现身的齐香,颜面将失。
“这家伙什么人啊?金科都惹。”
“两亿拿走山河图,真的假的?”
经过短暂回神,开始陆陆续续,响起一阵低声讨论。
不过,金科人在现场,理应他来出头,无关人等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两亿,呵呵,你当钱是纸,张嘴就来?”
金科眯起双目,仔细审视着宁轩辕,眸底深处泛起缕缕杀意。
“于我而言,钱和纸,其实并无区别。”
万众瞩目之下,这位气势冲霄的年轻男人,仅是露出满嘴灿烂笑容,视线则依旧不与金科交汇。
这是相当明显的信号。
无异于告知大众,他宁轩辕从始至终,没将金家少公子金科,放在眼里!
实际上,的确如此。
金科被气笑了,“这么财大气粗,我倒是要瞧瞧,你凭什么如此有底气?”
啪!
他打了一道响指,身后的助理立马挺身而出。
“这是我的财务经理,能够现场查账,敢不敢让金某人,掂量掂量您是如何的财大气粗?”
金科说完,环顾一圈,继续施压,“也顺带让大家见识见识,您这位张嘴便是两亿的富人,如何金贵。”
显然,金科在质疑宁轩辕的实力。
宁轩辕倒也轻松,左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色泽泛黑的卡片,推向桌面,“这是十二国通行卡,请便。”
“查。”金科下令道。
与此同时公开威胁宁轩辕,“要是让我知道,你故弄玄虚,充当大尾巴狼,今天,就别想走出这家酒店。”
然而,助理在第一时间拿到黑卡的时候,就预感事情不对劲。
他双手捧着黑卡,呆了半天,愣是没动作。
金科恼羞成怒,“废物,让你查账,你傻站着做什么?”
“少,少爷,这是大紫,紫荆花特制卡种,非权既官……”
“什么玩意?”金科不耐烦道。
助理留了个心眼,凑近金科耳边,小声嘀咕半晌。
一度气焰嚣张,威风凛凛的金科,在这短短时间,表情以肉眼看见的速度产生变化,先是不屑,而后惊疑不定,旋即逐次发青。
最后,带着一丝呆滞,愣在原地。
哗!
相较于开始疑神疑鬼的金科,迎众人,有条不紊缓慢冲茶的宁轩辕,再次让无数人心惊肉跳。
这气势,可谓会当凌绝顶。
尤其是正对面的陈数,此刻连注视宁轩辕的勇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十年不见。
这家伙,到底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到了这片故土?
最核心的问题是,此人和周子扬关系莫逆,形同兄弟,齐香联合外人害得周家如此悲惨,这……
“惹我金家,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跪下道歉。”
金科则不愿善罢甘休,纵然估测出宁轩辕来历不简单。
宁轩辕笑着站起身,腰杆挺拔,犹如巍巍山岳。
“在苏杭,没人敢惹我金家,今天你让我金科连带家族,门威丧失,容颜大损,不付出点代价,本土居民还以为金家都沦落为谁都能捏一把的软柿子了。”
既然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
金科大手一挥,杀气腾腾。
“这挂山河图的真正主人,诸位想必也心知肚明,齐香没资格转手,更没资格决定它的归属。”
“既是如此,你金家最好避嫌,有些东西拿起来烫手便算了,就怕招惹来灭顶之灾。”
宁轩辕仰起头,正厅二楼栏杆处,有一道靓影静立。
她五官清秀,眸光纯澈,两眼眉心位置的一颗美人痣,更是恰到好处的点缀出,她的无上风情。
虽没夸张到足够称之为绝色佳人。
但,这等风姿,以美女自居,绰绰有余了。
“齐小姐,是齐小姐出现了。”
“哎,今夜本来是齐小姐的生日晚会,理应皆大欢喜,不曾想闹出这么大幺蛾子,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怕是存心找事。”
美人蹙眉,高高在上。
宁轩辕则两手负后,与齐香视线交汇,不动如山。
这一幕画面,极其诡异,以致于金科都忘记了追责。
良久,齐香带着疑惑,淡淡开口,“阁下的面相,让我好生熟悉,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他是周子扬那个废物的挚交好友,姓宁。”陈数果断站起来,解释道。
提及‘周子扬’三个字,齐香的眉宇,明显泛起一抹厌憎。
只是,考虑到现场人多,只能强行表现出淡定,从容的神态。
不过,陈数的一番提点,倒是让齐香想起了什么琐碎的记忆。
毕竟和周子扬在一起过。
后者曾不止一次向她提及,某位姓宁的好兄弟,还许下承诺,待那宁兄衣锦还乡之日,必会引荐二人认识。
“原来是那个人,过往无数次提及的宁哥啊?!”齐香微微点头,笑容含蓄。
她避而不提‘周子扬’三个字,显而易见,时至今日,还是顾忌很深。
也不知道是害怕什么,还是心有愧疚。
“那个人好像说你,早年当兵去了,怎么,现在是退伍回来了?”齐香客气问道。
哼!
“想不到一事无成的废物怂包,也配有朋友?当真是好大的笑话。”
不等宁轩辕开口,稍后回神的金科,终于摸清了前者的一些关系网。
只是,一想到这位和自己针锋相对的年轻男子,竟与周子扬相交莫逆,不免笑容古怪起来。
偌大苏杭,谁不知道,那就是个死不足惜的废物,孬种。
“金某很好奇,你这么硬气的人,是怎么和周孬种,结成好朋友的?呵呵。”金科咧嘴,幸灾乐祸道。
宁轩辕挪动步伐,正视向金科,“你好像话很多?”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
金科扬起脑袋,容颜不屑道,“苏杭谁不知道周子扬死得窝囊?人尽皆知的笑柄罢了,还不许人议论了?”
“话太多,不好!”
宁轩辕垂下眉梢,随后左手两指并拢,几乎在电光火石间抄起近前桌面上的一根筷子。
嗖!
虚空微荡,一簇光芒背对宁轩辕,直逼金科。
噗!
等金科因为突然神经紧绷,从而导致全身毛孔悚然的时候,斜飞而至的筷子,当场穿空了他的喉骨。
前后透光,鲜血逸散。
“你,你……咳咳,咳。”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
转眼间,身材魁梧的金科,已经捂着鲜血滴溅的喉骨,轰然倒落。
嘶嘶!
一众社会名流,囊括齐香,集体呆若木鸡。
这家伙竟然在公开场合,伤害金家的少公子,不想活了吗?
“十分钟之内送诊,还有得救。”
齐香猛然低头的刹那,宁轩辕正巧施施然,靠桌坐下,且掏出一份名册,低头阅览。
关乎金科重伤垂死的状况,竟毫不理会。
齐香,“……”
众人,“……”
“这家伙,究竟什么人啊?”
良久,冰冷死寂的现场,才发出一道道小声的议论。
很细碎,很小心。
生怕一不留神就招惹了这位,坐在前排,不动如山且惶惶如神魔降临的年轻男子。
第0005章 我给你五分钟解释!
哗哗哗!
一百二十平米,且金碧辉煌的正厅,一度死寂到,仅有名册轻微翻动的声音。
从前至后。
从上至下。
凡,今夜抵达现场的社会名流,均是三缄其口,不敢声张。
纵然是齐香。
也在宁轩辕抬手重伤金科之后,变得愈发小心谨慎起来。
这已经,不单单是简单的来者不善了。
而,距离宁轩辕尚远的陈数,林若兰,早已被现场发生的一系列状况,惊得魂不守舍起来。
这批老同学。
谁也不曾想到,一别十年,再度回到苏杭故土的宁轩辕,竟是变得如此超凡脱俗,不怒自威。
他像一尊神。
凌驾于众生之上。
哪怕是齐香,这位苏杭新晋的,炙手可热的大人物,都略感棘手起来。
“金家在苏杭,根深蒂固基业庞大,早些年甚至有成为当土一霸的潜力,虽底蕴不如从前了,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惹的。”
“你敢动金科,怕是很难走出这家酒店了。”
最终,还是齐香打破了平静。
不过,这番兴师问罪的话语,并未让宁轩辕有所动容,后者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一下。
名册再翻一页。
宁轩辕正式表态,“今夜我们不谈金科,只谈一些关于你的问题。”
齐香心神猛提,满面疑惑。
这个男人的出现太突兀,行事风格也凌厉果断,他像是一片宁静的汪洋,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欲来。
冥冥之中,给齐香一股很不好的感觉。
“说话之前,麻烦先搞清楚自己的卑微身份,我妹妹在苏杭什么地位?你想和她谈,就能谈?”
“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不等齐香开口,一位青年男子连迈数步,挡在齐香前方。
他叫齐海。
是齐香的亲哥哥。
“哥哥,你先退下。”齐香道。
齐海不忿,“妹妹,你如今可是苏杭本土最炙手可热的女强人,此等身份,岂可与一介无名之辈交流?”
“他还没这个资格!”
堪堪说完,齐海大手一挥,从四个角落,立即鱼贯出数十道黑色身影,试图将宁轩辕团团围住。
宁轩辕抬起食指,杵向眉头。
他很讨厌有人擅自打断他的计划,更讨厌,有人胡乱插嘴。
轰!
大手一挥,气焰嚣张的齐海还没来得及发号施令,一道劲风,当场将他扫飞数十丈,巨大的轰鸣,呼啸而来。
哐铛。
茶几带着骨骼碎裂的声音,弥漫全场。
“这……”
“一巴掌将齐海扇飞了。”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宁轩辕依旧还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无数人,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现在,可以谈了?”宁轩辕放平左手,敲了下桌面,询问齐香。
齐香心里咯噔一声,神色发青。
果真,来者不善啊!
“你,你要跟我谈,谈什么?”许久,情绪才逐渐好转的齐香,无奈开口反问。
宁轩辕道,“子扬怎么死的?”
齐香,“……”
众人,“……”
周子扬!
这个因家破人亡,走投无路,从而选择跳楼结束一生的男儿,离世两年多了。
往日里,周子扬三个字,几近成为禁忌之谈。
而,今夜。
这个名字,却被一而再再而三提及。
并且是当着齐香的面。
须知,齐香最忌讳,也最讨厌,有人在她出现的场合,提及前未婚夫周子扬。
这,是要干什么?
“那个人的死跟我无关。”齐香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道。
宁轩辕佯装疑惑道,“我问你子扬怎么死的,没问,与你是否有关,你这么急着撇清关系,不符常理。”
齐香心里咯噔一声,自知因为过于慌张,导致失言了。
但,回味过来之后,又深感怪异。
照理说,她今时今地,在苏杭的地位,以及背后巨大的人脉网,注定了她位高权重,无人敢惹。
怎么,今夜好端端冒出一个人,就让她心似乱絮,如履薄冰了?
“他是因为家业失败,无路可走,选择以跳楼,逃避自己惨败的一生。”
齐香放松语气,继续道,“你应该清楚,人如果心存死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虽然和他有过一段感情,但,他想死,我拦不住。”
“关于你朋友的遭遇,我对此,表示遗憾。”
齐香一时半会,摸不清宁轩辕究竟要做什么,故此言行间,尽显客气。
宁轩辕笑道,“我怎么听闻,你对子扬的死,非常漠视?甚至嘲讽他死不足惜,咎由自取?!”
“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会?毕竟,我们彼此相爱过!”
齐香猛蹙眉头,转口否认。
宁轩辕摊开名册,幽声道,“子扬离世两年,你从未祭奠,更从未主动追悼,既然如此,就别侮辱‘爱’这个词了。”
齐香瞬间哑口无言。
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两年多前,你窃取周家商业机密,联手四位本土豪族,暗中设计,迫使周家兵败如山倒。”
“这之后,逼死子扬,侵占周氏家业。”
前后两句话,让齐香的脸色瞬间青白。
虽说,周家的崩盘,处处透着古怪,一些本地人士也私下有所猜测,可,谁敢公开质问出来?
何况,齐香如今在苏杭的地位,几近如日中天了。
“我奉劝你,说话小心点,子虚乌有,未经证实的事情,最好别胡言乱语。”齐香果断冷下脸,言辞不善道。
宁轩辕对于齐香的提醒,充耳不闻。
他只是感慨道,“蒋沈韩杨,四宗豪门,再加上你这家世本该平平的齐姓一脉,五方联手,弄死周氏,果真大手笔。”
“草,周家是自己作死,败了产业,关我蒋家什么事?哪来的杂毛,胡说八道,犬吠一通。”
正当其时,一道不屑的嘲弄,响彻全场。
直到此刻,诸人才意识到,今夜,蒋家也有人在现场。
蒋钦。
蒋家家主的二公子,为人风流,历来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扎堆,本土各种娱乐场地,都曾留下他的身影。
宁轩辕右手搭在膝盖上,听见有人反驳,于是好奇得转过半边身子,凝望过去。
“看什么看,我蒋家做事向来手脚干净,这等阴谋诡计,还不屑去做,你别乱泼脏水。”
蒋钦昂起胸膛,大言不惭道。
“苏杭的爱琴海大厦,是子扬父亲穷尽二十年岁月,呕心打造的地标性建筑。”
宁轩辕说到这里,扬起手,示意蒋钦,“麻烦解释一下,爱琴海现如今,为何成为了你蒋家的产业?”
蒋钦,“……”
刹那之间,蒋钦哑口无言。
现场诸人,则眼神古怪,静等下文。
虽说,蒋沈韩杨四氏这两年的发展轨迹,乃至扩张规模,都处处透着古怪。
但,有些东西最好睁只眼闭只眼,权当不知情。
何况,周家覆灭早已盖棺定论,就结果论而言,死得冤不冤,惨不惨,又或者被谁弄死的,都没有深究的意义了。
不过,今夜被人放在台面上追问,多多少少,诱发了一些变故。
“给你五分钟时间解释,解释不了,我送你上路!”
宁轩辕再次扬手,示意蒋钦。
蒋钦,“……”
齐香,“……”
第0006章 先扫墓,再选墓!
五分钟之内,解释清楚。
解释不清,送你上路!
这句话,犹如死神宣判,吓得蒋钦连退好几步,反应之后,蒋钦深知失态,本想冷哼一声,挽回颜面。
但,宁轩辕那双森寒眼神。
硬是让蒋钦,头皮发麻。
太恐怖了。
实际上,被这句话吓到的,还有一直在故作镇定的齐香。
她即使第一次和宁轩辕正面遭遇。
可,对方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清醒得提示着她,这个人,并不是言而无信之徒。
他说得出来,就注定做得出来。
嘶嘶!
齐香预感局势不妙,原想摆个脸色,示意蒋钦先走为妙。
奈何,视线一转。
陡然发现,宁轩辕已经脱下左手上的腕表,并垂落眉梢,一言不发的盯着分针。
“还有四分钟,该抓紧时间了。”宁轩辕‘友善’提醒道。
一席言,云淡风轻,从容至极。
这……
蒋钦倒吸一口气,满面凉风。
他在这一刻,真得被吓到了,这姓宁的,言行举止太容易摧毁任何人的心志了。
也不知是迫于无奈,还是急于自保,蒋钦猛然抬头,看向齐香,“爱琴海是齐香转手给我蒋家的。”
“你要说法,找她,与我蒋家无关。”
齐香猛咬牙关,沉默不语。
当下,局势复杂,宁轩辕单枪匹马的出现,更是让人摸不清底细。
此刻,最好的选择是稳住对方,然后趁着有限的时间,抽调大批量人手增援。
而,现场这批小部分安保,基本没能力控制宁轩辕。
“他说是你转手的,请问,你哪来的资格,决定周家产业的归属?”
宁轩辕正视向齐香,笑着问道。
他的笑,很斯文。
很儒雅。
可,偏偏给人一股毛孔悚然的感触。
齐香不傻,既然对方公开质问,就一定有备而来。
关乎周家各种巨额产业的分赃,转手。
宁轩辕未必会一头雾水,往极端方向推测,或许对方早就清楚了五家联手弄死周氏的阴谋诡计。
时下看似多此一举的追究,更像是敲打各方。
“且不管我是如何运作周家遗留下的产业,貌似,你也没资格过问吧?”
“你充其量只是周子扬的朋友,而我,是他曾经的爱人,他全家死后,家族产业既然无人继承,我全盘接手,又有何妨!”
终于,齐香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不错,周子扬那个废物险些误了齐香小姐一生幸福,自取死路之后,留下巨额财产,算作补偿齐香小姐,怎么着也说得过去。”
这次,跳出来的是陈数。
他挺起腰杆,非常理直气壮道。
不远处的蒋钦,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至于,周家筹建的爱琴海商厦。
作为本土地标建筑,刚刚进入盈利阶段,为何就突然成为蒋家囊中之物,则被部分有心人忽视了。
“两年来,从未祭奠过他一次的人,说拿走他生前巨额遗产,实属受之无愧,理所应当……”
宁轩辕幽幽叹息,他忽然发现,这人性之凉薄,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
齐香再次陷入沉默。
不过,相较于先前的故作镇定,此刻的她,既是愤怒不堪,又是满面尴尬,甚至带着点窘迫。
实际上,她岂止不曾祭奠过周子扬。
公开场合嘲笑那个人死不足惜,已,不下数次。
“我回来之前,曾打算,一次性将你们杀尽。”
宁轩辕抬起右手,将腕表,再次穿戴整齐。
他就这么慢慢动作。
几十双目光紧随而至。
“现在想想,就这么杀了你们,是不是太仁慈了?子扬被你们玷污,羞辱长达两年之久,以致于死后都不得安宁。”
今夜抵达君豪酒店,并无其他额外打算。
他只想提前了解一下。
曾被周子扬深爱的女人,究竟长着何等貌美容颜,又究竟有着何等魅力,让周子扬连为她去死,都心甘情愿。
听完宁轩辕这番话,齐香这张脸,顿时变得诡异至极。
蒋钦则显得更为暴跳如雷。
“周子扬的事,与我蒋家无关,你要寻仇,怕是找错了人,还有我蒋家不是软柿子,更不是周家那等窝囊废。”
“动我蒋家之前,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宁轩辕抬头眉梢,认真解释道,“你领会错了,我的意思,不是动你蒋家,而是……你们五家。”
蒋钦,“……”
齐香,“……”
众人,“……”
这句话,一时半会让蒋钦无言以对。
一挑五?
须知,蒋沈韩杨在苏杭本土的地位,非常雄厚,尤其在联手齐家,组建‘红盟商会’之后,苏杭就没几个能与之抗衡的!
不说只手遮天,做个当土一霸,绰绰有余。
今天,竟然冒出位无名之辈,要以一挑五,动动蒋沈韩杨齐,五家根基。
这是疯了吧?
“简直天大笑话,你这样的宵小,有什么资格放出此等狂言?靠嘴吗?”
蒋钦快要气疯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荒诞滑稽的事。
奈何,宁轩辕心不在蒋钦。
后者挪动步伐,凝视向齐香,“四个月之后,是子扬离逝三周年忌日,我希望,你们五家一起过去扫个墓。”
此话一出。
全场,死一般的宁寂。
然而,更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还在后面。
宁轩辕略微停顿,继续道,“另外,顺便为你们自己挑下墓地,我会在那天,送你们走。”
先扫墓,再选墓。
然后,送你们一起上路?!
这……
一番提点和吩咐,让向来稳重的齐香,吓得两腿都在打颤。
越是没有直白杀伤力的言语,组织起来,越能让人全身发毛。
“今夜叨扰各位,宁某在此抱歉了,告辞。”
之后,宁轩辕微微点头表示歉意,准备离场。
不过,临近蒋钦的时候,宁轩辕还是抬起了掌心,是的,他一边走动,一边轻轻抬手。
动作漫不经心,写意至极。
最后,五指拂动。
像是掸去桌面上的尘埃。
倏然间,一根摆放在桌面上的银筷,闻风而起,几乎于千钧一发之际,击穿蒋钦的喉骨,这次,是必杀技。
“叫人来收尸。”
轰!
银筷炸裂,四面切割,当场就断送了蒋钦的性命。
刹那之间。
所有人都被吓懵了。
“蒋,蒋公子死了?”
“他把蒋钦杀了?”
刚刚还活蹦乱跳,颐气指使的蒋家少公子,就这么如同朽木,坍塌下去。
蹬蹬蹬!
远在数十米之外,眼睁睁目睹蒋钦被杀的齐香,险些栽倒在地上。
等她颤颤巍巍抬起右掌,一层粘稠的冷汗,布满掌心。
“他明明能轻而易举杀了我的,但,没动手,这……”
一干二净的死去,远没有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来得毁人心志。
当活着成为一种心理压力,往往最能折磨人。
她,似乎有点明白。
宁轩辕为什么不急着杀她了。
“我,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许久,齐香紧咬红唇,眸光怨毒。
第0007章 公子世无双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现如今的齐香,好说歹说,是红盟商会的副理事。
加之背靠蒋沈韩杨四大豪族。
她要在苏杭横着走,还真没几个人敢拦。
足见个人威望之强盛。
自然而然,应对今夜的变故,一番沉着冷静之后,她还真不带怕的。
刚才的反常表现,主要归咎于宁轩辕来得太突然,太仓促,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反倒忽略了自身的实力。
“既然你要为周子扬那个废物报仇,那我就奉陪到底!”
齐香双手揉脸,情绪百变,最后逐渐恢复以往的高冷。
“咱家在苏杭,如今也算名门大户了,这个蚂蚁竟敢以下犯上,简直太放肆了。”
齐海走近,语气倨傲道。
齐香没搭理齐海,转而眸光泛起,冷视全场,“今夜的事情,谁敢传出半点风声,我割了他(她)的舌头。”
毕竟事关重大,再者蒋钦都因此丧命当场。
齐香不想继续闹得沸沸扬扬。
故此,封锁消息,将局势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才是首当其冲,最该做的事情。
“送客。”
多说无益。
此时此刻的齐香,既没心思继续举办生日宴席,也不想让自己失态的行径,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
大手一挥,诸人不敢多留,连忙走出酒店。
齐香则背对现场,灯光倾泻而落,从籍籍无名到不可一世的她,纵然遭遇今夜变故,为人气质,依旧高不可攀。
也不知是季节反常,还是今夜着实邪门。
灯光闪动,建筑华丽的酒店外。
悠悠扬扬,漫天红叶。
犹若天女散花。
璀璨光束映衬,遮天蔽日,几近封人眼目。
“竟然是枫叶,好美。”
林若兰走出酒店,裹紧搭在臂弯上的紫色披肩,继而仰头面朝夜空。
火红色的枫叶。
胜似每天黄昏后的血日残阳。
若是仔细感受,丝丝香气,既不刺鼻,也不是那种淡到不可闻的味道,很清爽,很令人迷恋。
只是……
九月的季节,钢铁环峙的繁华城市,哪来这么多红色枫叶?
“若兰,你说轩辕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林若兰来不及疑惑,一位今夜随行的同学周渔,环住她的手腕,小声问道。
她蹙起好看的眉梢,摇了摇头。
十年光阴。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林若兰根本无从揣测宁轩辕的人生经历,只是,联想到先前发生在酒店的惊天变故,没来由,一阵心乱如麻。
蒋家少公子。
这位不可一世的蒋氏大少,竟然死了。
而且,死在了她的老同学手里。
“今晚的事情,闹得太大了,蒋家搞不好要发疯的。”
周渔的善良建议,再次让林若兰心乱如麻。
小小心思作祟,忆及少女时光,那个每每让自己浮想联翩的灿烂少年。
似乎,经过这十年光阴洗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有点不是滋味,有点怅然若失。
“你还喜欢着他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周渔吐吐舌头,故作好奇道。
林若兰翻了个白眼,没做声。
“不过说实话,除了性格变了点,容貌当真英气散发,星目剑眉,公子如玉,说得就是他这种人吧?”
周渔食指杵着下巴,呢喃自语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林若兰用臂弯撞了撞周渔,心领神会道。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很快,这姓宁的就会成为死人。”
一直在忍受两女打闹的陈数看不下去了,免不了冷笑两声,泼冷水道。
林若兰神情微变,食指收紧。
两女的沉默,给了陈数继续侃侃而谈的自信。
他环抱起双臂,语气生硬道,“你们要知道,姓宁的在今夜,得罪的都是些什么人?”
“暂且不论蒋沈韩杨四大豪族,光是一个齐香,就够他头疼了,何况,这家伙还杀了蒋钦。”
两年前周家的崩盘,迅速成就了以‘蒋沈韩杨’四大豪族为首的红盟商会。
因为本身实力不俗,吸附了周家绝大多数产业之后,连带‘外戚’齐家,都跟着一飞冲天起来。
苏杭虽地界广阔,导致本土势力,四分五裂,各占山头。
但,谁也不敢,堂而皇之与红盟商会的任何一家撕破脸。
而今的苏杭,严格来说,谈不上豪雄并起了。
红盟商会距一举夺魁,成为当土霸主,只差半步之遥。
于这一点,本土上流权贵,都心知肚明。
“无论红盟商会,还是身兼红盟商会副理事的齐香,都不是这个姓宁的,能够招惹。”
“他今夜如此鲁莽,开罪齐香,迟早会死无葬身之地。”
陈数说到这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林若兰不服气,“红盟商会即使有朝一日在苏杭只手遮天了,也洗不掉,他们残害周家满门的罪行。”
陈数不屑一笑,漫不经心道,“资本的积累,从来就是鲜血淋漓,苏杭本土谁都清楚周家是怎么死绝的,可,这又如何?”
“谁给周家讨还公道过?到最后,还不是眼睁睁看着红盟商会,越做越大?”
林若兰再次反呛,“轩辕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相信,他会为子扬正名的。”
“哈哈。”
陈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哆嗦着手指头,龇牙咧嘴道,“你别犯傻了,那家伙今天得罪齐香就注定活不长了,还期望姓宁的真能一挑五,硬刚红盟商会?”
这下子,林若兰没话说了。
她神色落寞的盯着陈数,心中却因为另外一件事,无比失望。
不管怎么说,陈数也算周子扬曾经的同学,面对后者的悲惨人生,非但没有半点怜悯之情,甚至动不动就恶言嘲讽。
其实,不止陈数,很多一批同学,在对待周子扬的事情,都变得令人寒心。
“子扬都死了,你能不能给予死者,哪怕半点的尊重?!”林若兰苦涩道。
“切。”
陈数翻了个白眼,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摆了摆手中的车钥匙,他准备先行离去,“不论其他,我现在着实期待姓宁的那个小畜生,横死街头,无人收尸的惨烈画面啊。”
“估摸着,会比周子扬更惨,哈哈。”
抬脚两步。
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徐徐接近。
林若兰不明所以,周渔满头雾水,余下的几位同学,也好奇打量过去。
“你不该如此称呼他,更不该侮辱他。”
这是一位年轻男子,身材壮硕,气势凌厉。
陈数愣在原地,“你是谁?这句话什么意思?”
本尊正是袁术的年轻男子,上前几步,两手合十,眉眼高高上抬,同时语气敬畏到令人诧异,“这么多年,凡知道他是谁的人,都会尊称一句宁生。”
宁生,意指宁先生,代表最高称谓,非名望之辈,万万担当不起。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老子还有事,让开。”
陈数顿感莫名其妙,只是,这个‘宁生’中的宁,让他略有不安。
很奇怪的感觉。
“倘若阁下觉得宁生过于拗口,您也可以称呼他为……将军!”
“而非,蛮横无理得称他为姓宁的!”
袁术垂下眉梢,眸光闪烁。
急于离场的陈数,前脚刚迈出,猛然被这句话,惊得头皮发麻。
同时,林若兰和周渔几人,也瞪大眼睛,满脸茫然。
“你,你刚说什么,将,将军?”
袁术微笑,“是的,宁轩辕,本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星将领!!!”
陈数,“……”
倘若此人说话属实,偌大的苏杭,谁是他宁轩辕的对手?
谁又敢成为他的对手?
第0008章 你不配!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
陈数失神良久,扯了扯嘴角,表情难堪道。
袁术拉直衣角,虽与陈数身高相仿,却,无端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势,他合并双手,语带威严,“我这幅模样,像是在开玩笑?”
顿时,陈数无言以对。
纵然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但,内心泛起的滔天惊诧,依旧让他四肢渐凉。
十年阔别。
曾经同处一室的校友,竟然成为了一代功勋将领?
而且,这般年轻?
三十岁不到的四星将军,只怕是神话级别的人物吧?
以陈数有限的人生阅历,诚然无法想象,站至那个高度的存在,与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天堑鸿沟。
同理,与之震惊表情一般无二的林若兰,也因过于震荡,下意识瞪大眼睛,双手十指收紧。
“这位先生,您,您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吗?”
片刻,林若兰眨巴着大眼睛,小心翼翼道。
袁术抬起视线,望向林若兰,“将军不喜欢我说谎。”
听起来答非所问。
可,林若兰已经得到了确切答复。
“没想到,这家伙,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周渔拉了拉林若兰的玉手,表示此地不宜久留。
“有缘再见。”
果不其然,袁术侧开半边身子,提醒林若兰和周渔先行一步。
而,陈数恰巧被袁术挡住必经之路。
瞧见这一幕,陈数当场急了,“我还要回家,麻烦你让让。”
倘若讯息确凿无误,宁轩辕如今能动用的力量,绝对超乎想象。
毕竟,一个将军级别的人物,想在苏杭翻云弄雨,莫说红盟商会,捆绑本土所有势力,都未必有用。
换言之,以他陈数的分量,先前一而再再而三嘲讽这位曾经的校友,无异于厕所里打灯笼——找死。
“今夜星光如此灿烂,何不,多看看?”
袁术对陈数的要求,非但置之不理,甚至提出了‘赏月’的建议。
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数不傻,所以,袁术这句话,直接让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之后,陈数果然眼睁睁目睹到,袁术慢条斯理得带上了一双白手套。
洁如白雪,微尘不染。
“你,你要干什么?”
陈数预感局势不妙,哆哆嗦嗦道。
袁术笑,“有条路,送你走走。”
陈数,“……”
这是要送他上黄泉?
“为什么?”
“因为你羞辱了将军,按照我们的规矩,辱将者,杀无赦!”
……
君豪酒店,东南门。
一贯做事雷厉风行的袁术,匆匆摘掉白手套,扔进植被茂密的花坛后。
忙不迭坐上门口,一辆等候多时的商务车。
商务车价值不高,贵在低调。
毕竟,宁轩辕刚刚返回苏杭。
这中途,不想过早引起没必要的关注,车辆配备方面,够用就行。
“将军?”
袁术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转过头,递向身后,闭目休憩多时的宁轩辕。
“启程吧。”
宁轩辕没接这根烟,而是开口吩咐道。
袁术用手肘提醒了下司机开车.
随后才继续自言自语道,“将军,我听说,苏杭除了蒋沈韩扬四大豪门引领的红盟商会,还有茶道会,秋风亭等势力。”
“光是有名有姓,有家底根基的宗姓豪门,就不下十二家,本土局势相当复杂。”
“不知将军,何时动红盟商会?”
宁轩辕摇摇头,“暂时不急,我还有其他事。”
“其他事?”袁术好奇。
不是说好了,这趟回苏杭,就是为了周子扬。
怎么,还有变数?
“几年前,子扬电话里偷偷和我提过一事,说那段时间懵懂无知,年轻任性,导致未婚生女,很是为难。”
宁轩辕揉揉脸颊,有点无奈和酸楚。
明面来说,周家整条族脉,均是被蒋沈韩扬,暗中联手灭得一干二净。
实际上,周子扬一直有个私生女儿,在外面托人领养。
因为齐香的存在,心中始终有愧的周子扬,没敢公开私生女的存在,本想着以后再接回家,认祖归宗。
奈何,世事难料。
周家一夜覆灭。
认回女儿的计划,也就此烟消云散。
“不出意外,这孩子,今年正好六岁了。”宁轩辕说道。
袁术大概明白宁轩辕的意思,于是点头保证,“我明天开始全城摸查,争取早日找到这个孩子。”
宁轩辕嗯了声,随后,双目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和挣扎。
十年韶光。
辗转即逝。
作为第二家乡的苏杭,对宁轩辕来说,有着太多难以割舍的回忆,和无法遗忘的故人。
譬如,他的义父。
那个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待己如亲的古板男人,曹真。
想来,这十年,他应该老了不少吧?
“很想回去看看啊。”
宁轩辕双手抱头,略感惆怅。
曹真除了他这个义子,膝下还有个女儿,唤作曹诺。
比自己小四岁。
当年,他被曹真领养进家门的时候,这位少女,并无太大热情。
兴许,是觉得,突然被一个同龄人,剥夺了半数父爱,多多少少,有点心理失衡。
久而久之,就成为了心结。
那些相处年岁,曹诺对他在生活方面,谈不上处处刁难。
但,终究是过得不愉快。
常言道,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
曹真毕竟待他有养育之恩,很多时候,宁轩辕都让着曹诺,能不计较,便不计较。
只是……
人,总会长大。
总会在日常相处中,遇到一些不可控的变数。
当,曹真明确希望曹诺能与宁轩辕喜结连理,成为夫妻的时候,这位早已情窦初开,独立自主的少女,彻底炸了。
她,从不认为,一个无父无母,靠人领养的‘孤儿’,谈何有资格娶自己过门?
十里八乡闻名遐迩的小美人胚子,屈嫁给一事无成,寄人篱下的穷小子,任谁,也不会甘心!
自那之后,曹诺对宁轩辕的态度,彻底由不闻不问,变得针锋相对。
街坊邻里,也在提及这桩笑闻的时候,不免会指责曹真,简直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甚至,有邻居自告奋勇,充当媒人,要强行插一脚,给曹诺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只是,这一系列的闹剧,所有人都忽略了宁轩辕的态度,唯独曹真。
“将军,将军?”
车辆尚在行驶,瞧着突然走神的宁轩辕一言不发,袁术开口唤道。
宁轩辕揉揉眉头,果断下定决心,于是吩咐道,“这么多年没见,义父应该很高兴,我回来了。”
“走一趟老家吧。”
关于曹诺,十年未见,兴许她早就嫁人了。
当年的尴尬,宁轩辕从未介意过,想必,曹诺也释怀了吧?
既然如此,好好团聚一场,不见得是坏事!
第0009章 故人归!
苏杭市,登云镇。
碎花巷。
这个地点,于宁轩辕而言,早已烂熟于心。
毕竟,在这里住过了不少年岁。
而,曹家正是定居于此。
十年过去,碎花巷的很多东西,都未曾改变。
熟悉的口音。
横竖交错,随意分布的陈旧电线。
以及那些偶尔掠起身姿,从楼阁上方,小小天空一闪而逝的飞鸟。
一切,都是记忆中的模样。
临近家门不远,宁轩辕径直下车,孤身一人,独自离开。
至于随行的袁术,这次没有跟上。
前两天下过一场小雨。
巷子里的道路,还带着点湿意。
“二八二五六,二八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当,宁轩辕站在某处熟悉的巷道墙壁前。
三五位跳跳蹦蹦,相伴而行的稚童,带着一闪而逝的青嫩口音,从他的身边,如风般,渐行渐远。
了了几句口诀,顿时勾起了宁轩辕的童年回忆。
他眯起眼,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机器灵,砍菜刀,恁那边哩紧俺挑,挑,挑的那个人,已经回家了。”
“哈哈。”
一曲作罢,宁轩辕伸手抹过嘴角,开怀大笑起来。
他还记得。
那时候,巷道尽头有处水塘。
每当盛夏,就带着一大群,同村孩子跳河摸鱼抓虾。
哦,对了,还有脸上不情不愿。
但,还是扭扭捏捏跟在后面的小麻烦曹诺。
羊角辫,粗布衣。
她,习惯于两手背在后面,故意走得歪歪斜斜,打死不瞧宁轩辕一眼。
再之后,慢慢长大。
慢慢的,一些童年时候的味道,也再也不见了。
宁轩辕从未埋怨过长大之后的曹诺,甚至说一句良心话,他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一点。
毕竟,他的朋友不多。
亲人,更是屈指可数。
而,曹家正是他的亲人。
若非曹真当年领养了他,并给了他宁轩辕一份安稳的生活,今年今日,也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半个小时之后。
一路走走停停,四处观望的宁轩辕,终于抵达了曹家门前。
很意外,今天的曹家,貌似在举办什么聚会。
从敞开的大门,一眼瞧过去,不断有进进出出的身影。
他甚至看见,有孩子手里紧握着涂抹粉红的鸡蛋,一边炫耀谁的大一点圆一点,一边左手放右手,就是舍不得吃。
当然,宁轩辕也看见了,那个坐在门前,架起二郎腿,仰头看天的中年男人。
兴许是刚刚吸了口旱烟,中年男人重重咳嗽两声,忍不住,又喜滋滋吧啦了两口。
常言道,事后几根烟,赛过活神仙。
此时此刻。
于中年男人曹真而言,天大的事情,都远没有一口烟,来的逍遥快活。
“身体不好就少抽烟,都年过半百了,还这么任性?”
宁轩辕喜上眉头,跃过几道人影,站至曹真近前,小声提醒道。
也不算指责,反而带着点激动和感慨。
十年了。
终于回家了。
“老子乐意,要你管?”
曹真短时间没反应过来,撅起嘴皮子回呛一句之后,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当他猛然垂下眼皮。
正巧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以及,那道经过十年风霜洗礼,已然巍峨如山岳的笔挺身影。
“轩,轩辕?”
曹真冷不丁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估摸着太疼,又龇牙揪了揪脸皮。
一番荒诞的动作结束,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大活人。
宁轩辕脱下白色手套,负于背后,就这么带着笑意,静静凝视曹真,“怎么,不认识你儿子了?”
蹬!
曹真蹭得站起,怔怔打量了好几眼,终于仰头大笑起来。
“好小子,你可总算是想起,自己还有个义父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曹真迎着宁轩辕的左胸膛,当场就来了一拳头。
宁轩辕笑意绵绵,纹丝不动。
换作寻常,若是有人敢这么对自己大逆不道,咫尺之内,凡有举动不当者,定会被当场格杀。
毕竟,一个功勋级别的将领,以身为点,方圆半臂,均是禁区。
谁敢冒犯,皆以忤逆之罪,格杀勿论。
但是。
眼前的人是待他有养育之恩的义父,有些规矩,可以不计较。
“怎么?今天家里有喜事?”
宁轩辕移开视线,望向院子内,冲曹真眨巴眼道。
这个问题,非但让曹真的脸色生硬下去,顺带还重重冷哼了几声。
如此行径,看在宁轩辕眼里,多少有小孩子赌气的模样。
沉默良久,曹真摆摆手,摇头叹气道,“诺丫头要嫁人了,今天订婚宴,这不,你那义母非要风风光光显摆一把,吆五喝六,来了不少邻居祝贺。”
诺丫头,自然指得曹诺。
宁轩辕摸摸下巴,略感意外,他还真没想到,时间会这么凑巧。
不过,表情方面,并无太大变化。
一切平平淡淡。
“老曹,你也不过来帮忙,就蹲在门口抽烟,你是不知道,诺丫头今天订婚?”
两人还没来得及寒暄。
一位妇人,双手摩擦着围裙,走了过来。
满脸笑意刚刚绽放,一眼瞧见宁轩辕的刹那,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有惊诧,有激动,自然也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义母。”
宁轩辕点点头,笑着打招呼道。
义母韩翠愣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轩辕?真的是你,轩辕?”
“是我。”
随着韩翠的一声惊呼,原本无心关注,各自聊天的街坊邻里,全部被吸引,然后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
宁轩辕!
这个在街坊邻里心里,沉寂十年,但,并未彻底抹去痕迹的名字,让一群人都跟着愣住了。
纵然短时间没想起,经由旁人提醒,也回过神来了。
“是老曹那干儿子,他竟然回来了。”
“想想,走了有十年了吧?”
一阵窃窃私语。
让不少还记得当年笑闻的邻居,再次神情复杂起来。
“老曹事到如今,还对曹诺没能嫁给这个干儿子而耿耿于怀,没成想,这家伙,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曹诺订婚的当天的出现,莫不是……莫不是抢亲?”
“胡说八道什么?曹诺找得可是个好人家,那未婚夫,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岂是老曹真穷酸干儿子,能比肩?”
你一眼,我一语。
甚嚣尘上。
让本该欢庆的氛围,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古怪异常。
第0010章 生而为王!
一番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的纷纷议论。
让本就急转遇冷的现场气氛,逐次压抑起来。
韩翠听着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脸色直接就是一阵青,一阵白。
曹真倒是一如既往的态度强硬。
他重重冷哼两声,忙不迭一把抓住宁轩辕,高声建议道,“走,咱爷俩十年没见面了,好好喝一场。”
这下子,韩翠更举足无措了。
毕竟,今天是曹诺的订婚宴。
非但曹诺在家里,未来女婿,以及对方的几位朋友,亲人,悉数在场。
作为一家之主,曹真不去招待贵宾,反而这个时候,准备拉着宁轩辕单独去喝酒。
这……
不合礼仪就算了,就怕到时候女婿那边,心里有想法。
好说歹说,曹诺现如今找的这个夫家,也算有头有脸的家庭,未婚夫吴岳,更是人中龙凤。
韩翠岂敢怠慢?
如果真让对方丢了脸,毁了曹诺的婚姻大事不说,谁又来承担,吴家的颜面损失?
毕竟,人吴家在苏杭市区里,也是号大门大户。
招惹不起!
“老曹,轩辕回来我也很高兴,可,你总不能关键时刻犯浑啊?收拾收拾,赶紧跟我招待客人去。”
韩翠冲宁轩辕尴尬得笑笑,然后催促曹真。
“要招待你招待去。”
曹真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得回绝,“天大地大,儿子最大,老子才没心思侍奉这群大爷。”
这古板脾气,十来年过去,是真的一点没变。
当然,宁轩辕在曹真心里的地位,究竟有多重要,怕是外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老曹,还挺在意这干儿子,连订婚宴都懒得搭理了。”
“可不是吗,曹诺许配他人,于曹真而言,多多少少有肥水流进外人田的嫌疑,如果嫁给了这干儿子……”
“呵,他配得上吗?吴岳哪点不比他强?”
又是一阵议论。
宁轩辕根本没想到,只是走趟老家,见见义父,竟然会碰上曹诺订婚,走也不是,进也……
算了。
“义父,今天是诺丫头喜事,您别发小脾气了,在哪喝酒不是喝?何况,院子里摆的可是喜酒哦。”
还得宁轩辕出来打圆场。
韩翠磨破嘴皮子都没办到的事情,宁轩辕一句话,就让曹真态度松动,情绪好转。
只是。
“我心里难受……”曹真继续僵着脑袋。
宁轩辕笑,“好了,我也很想见见妹夫,走吧,一起。”
“对对对,轩辕也是自家人,按照规矩,是该见见妹夫。”韩翠上前就搀住曹真,半推半就道。
“妈,谁来了呀?”
前脚进院,后脚传来曹诺询问的声音。
正主来了。
这下子,一群瞎凑热闹,顺带幸灾乐祸的邻居,又是眸光大亮,神情振奋起来。
曹诺相比曹真,情绪变化还大。
几乎在瞧见宁轩辕的刹那之间,整个身体动作,都僵住了。
一双饱含笑意的眸子,当场凝滞。
渐渐地。
那双灵气十足的眸子,由呆滞,错愕,缓缓转动,自上而下,一遍又一遍,打量着身正如山,气质出尘的宁轩辕。
这,还是当初十六七就离开家乡的酸小子吗?
“诺丫头,好久不见。”
宁轩辕笑笑,主动打招呼道。
今天的曹诺,打扮很精心,很出彩。
乌丝长发高高盘起,让她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显一股英气。
身高方面距离当年最后一别,倒是没什么显着变化。
不过,两处饱满上峰加分不少,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好,好久不见。”
曹诺深知,这样的场合,长时间打量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容易招惹闲话。
她连忙点了下小脑袋,这才别过视线。
只是,心里无端有点失落,感觉空空荡荡,很不舒服。
“今天我订婚,很高兴,你能回来。”
之后,曹诺鼓起勇气,正视宁轩辕,洒脱大方道。
奈何,她所谓的洒脱,过于牵强,哪怕笑容,都变得违心起来。
这一幕,让韩翠心里一惊。
“丫头,赶紧招待吴岳他们去,这边有我在。”韩翠连忙催促曹诺,等后者应了一声,这才带宁轩辕进门。
这场十年之后的再相逢。
宁轩辕并无太大心迹转变。
但,曹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善于察言观色的韩翠,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望着曹诺远在另一边的背影,韩翠突然心情复杂。
攀附权贵,下嫁吴家,真得能保证女儿这一生,过得幸福吗?
相反,如果嫁给知根知底的宁轩辕,不提过得富不富,至少,没那么多心理负担。
只是?
明明近在咫尺,从小看着长大的宁轩辕,如今再见面,竟然给她一股如云遮雾罩,虚虚实实的神秘气息。
甚至比那个未来女婿吴岳,还要高不可攀。
这太奇怪了。
“轩辕,今天咱爷俩可得先说好,务必不醉不归,你可不能临阵脱逃。”
曹真是真得高兴,还没上桌,就和宁轩辕提前约法三章了。
宁轩辕道,“我是军人,从不临阵脱逃。”
“哈哈,这句话有骨气,好!”
曹真握紧宁轩辕的右手,开怀大笑,喜不自胜。
当年,那位恩人,将尚在襁褓中的宁轩辕,托付给他曹真养育的时候,曹真就清楚,这孩子,身世不简单。
时隔二十多年,往事依旧历历在目。
尤其从恩人手中,接过宁轩辕的时候,那一场对谈,寥寥数句,记忆犹新。
‘恩人,这孩子我保证替你养大,只是,您总该告诉我一声,您姓什么吧?’
‘我姓宁。’
‘宁?那这孩子,以后……’
‘就叫轩辕吧,他扛得起这份荣耀。’
宁为姓。
轩辕为名。
敢以‘轩辕’二字做名,非王权世家,不敢引用。
毕竟,这个名字太大了,大到意义非凡。
现如今,终于长大成人的宁轩辕,也间接证实了,曹真当初的预测毫无偏差。
人间真龙。
纵然坠落凡尘,照样会在有朝一日,飞龙在天。
今时今日,回归故里的宁轩辕,已经具备了轩盖如云,举世非凡的神韵。
这不是错觉。
他曹真分得清。
唯一可惜的是,曹诺没把握住。
“生而为王,注定非凡啊。”
曹真呢喃自语,怅然若失。
第0011章 小女人,心思愚昧!
虽说,宁轩辕的突然出现,让今天的订婚宴产生了不小的意外。
但,并不影响大局。
订婚宴席,正常开始。
作为一家之主,曹真自然要坐在主要席位,吴岳和曹诺因为忙着招待其他客人,所以这边,暂时无人打扰。
“来,咱爷俩喝酒。”
一辈子好酒好烟的曹真,拉着宁轩辕,二话不说,上来就是几杯烈酒下肚。
宁轩辕不忍坏了老爷子的雅兴,索性有求必应,与之推杯换盏,片刻不停。
周边几个叔叔辈的邻居,则是尽量维持面子上的喜庆,偶尔也跟宁轩辕碰杯。
“话说你回苏杭,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曹真放下酒杯,剥了颗花生米,边嚼边问道。
宁轩辕道,“本想通知过来,怕您硬要去接,干脆就自己回来了,权当给义父一份惊喜。”
曹真频频点头,甚是开心。
几位邻居反而面面相觑。
说实话,因为订婚宴的事情,这老曹闹了好几天的情绪,见着谁,就是一副谁欠他钱的大爷模样。
已经有段时间没笑脸了。
不曾想,今天这么高兴。
“这次回苏杭,有什么具体打算?”
曹真没理会旁人,完全以宁轩辕为主,这话茬子一开,就没打算合上。
“应该会定居一段时间,如果感觉不错,说不定就久住下来了?”宁轩辕眨巴眼,笑眯眯道。
曹真翻了个白眼,甩手道,“老子才不相信你的鬼话,不过,能多留一段时间,就多留,好说歹说,这里也是家,对不?”
“义父此言在理。”
宁轩辕重新替曹真倒上一杯酒,就双手叠放,暂时没下筷的打算。
曹真欲言又止。
虽说,关乎宁轩辕真正的身世,连他都摸不清头绪。
但,曹真相信,迟早有天会真相大白。
毕竟,当年那个托他收养宁轩辕的恩人,周身气势冲霄,巍峨俊朗。
若非权雄人物,绝不至于,二十来年过去,还过目难忘。
“轩辕,这些年,你自己查过吗?”
曹真还是没忍住,于是闷了口酒,话里有话道。
查得,自然是自己的身世。
宁轩辕摇了摇脑袋,“不想。”
不是不查,是没那份意愿。
“哎。”
曹真叹气,没再追问。
正巧,曹诺和吴岳端着酒杯,相伴走了过来。
吴岳无愧富贵人家出身。
一套精修西装,将他衬托得可谓玉树临风,左手上的金黄色腕表,时不时泛起刺眼的光泽,很奢华,很高调。
关乎长相,其实并不出众。
但,架不住有钱,故而精气神很充足。
道一句年轻气盛,大有作为,的确不为过。
也难怪初进家门,就听街坊邻里,不断提及曹家这么个金龟婿,如何优秀,如何令人眼馋。
光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不菲装束,便足够让邻里羡慕死。
“介绍一下,我未婚夫吴岳。”
曹诺本能性看向宁轩辕,主动介绍。
而后,提醒吴岳,“他就是宁轩辕。”
六个字。
大体能猜出,曹诺以前就向吴岳提及过宁轩辕这么一号人。
果不其然,吴岳佯装琢磨许久,然后故作目光诧异,“原来,你就是宁轩辕啊?轩辕,轩辕,这个名字不错,有嚼劲。”
言罢,高高举起杯子,示意向宁轩辕。
宁轩辕起身,回礼道,“你好。”
“你也好。”
吴岳慢慢悠悠抿下一口酒,视线还在目不转睛得打量着宁轩辕,很耐人寻味的眼神。
“听闻我这未来老丈人,非常看好你,若非没我横插一脚,诺诺怕是已经成为你的妻子了?”
曹诺一愣,连忙用胳膊肘撞了下吴岳,“你少说两句。”
韩翠也跟着笑哈哈道,“那都以前的事了,何况,诺丫头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夫婿,轩辕也是高兴的,对吧?”
宁轩辕笑笑,没做声,仅是点头。
因为敬酒礼仪,基本结束,吴岳和曹诺也没打算离场,索性坐在了这一席。
“诺诺说你很早就当兵去了,现在,是退伍了?”
吴岳刚坐下,呢喃一句,恍然大悟道,“你这年纪,如果在军中没什么一技之长,的确该退伍了。”
“轩辕有没有退伍,关你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曹真没好气气呼呼道。
吴岳并不生气,摸摸下巴,打哈哈道,“我这不是正常关怀一下吗?丈人您用得着这么激动?”
“我才不是你丈人。”曹真反呛。
“爸……”
曹诺紧咬下唇,略显委屈道。
曹真瞧着自家姑娘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一心软,也没继续挤兑吴岳,他摆摆手,“是我多嘴,是我多嘴,行了吧?”
曹诺确定曹真是真得消气了,这才小心翼翼坐在吴岳身边。
“都一家人,谈谈心,聊聊天,挺好的。”
韩翠也是不动声色,坐在曹真身边,然后,她继续道,“小岳,你家是开大大公司的,想必也需要信得过的人手帮忙。”
“轩辕刚刚回来,一时半会应该没啥体面工作,要不,你给安排安排?”
韩翠完全出于好意。
归根结底,还是希望两方能走得更亲近一点。
毕竟,一边干儿子,一边乖女婿,手心手背,都是肉。
“这,这不好吧?”
不成想,韩翠的这番提议,当场遭到了吴岳的拒绝。
“我家那公司,是大型企业,不要低学历,低素质的职员,轩辕怕是没资格进去。”
“就算我安排进公司,于
吴岳说这番话的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谓毫无顾忌。
除了韩翠倍感尴尬,无关人等,均是觉得言之有理。
同时,曹诺也开口了,“妈,你别为难吴岳了,他家那么大公司,哪里能乱来?”
之后,又偷偷观察了眼宁轩辕的脸色。
很奇怪。
这家伙,非但没有半点动容,甚至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不知为何,曹诺忽然有点失望。
既失望于宁轩辕不懂领情,又觉得这家伙,毫无半点上进心,至少,也该主动争取一下吧?
倘若,他宁轩辕稍微好言两句拍下吴岳的马屁,顺带求求情,卖卖脸。
她曹诺一咬牙,说不定就劝吴岳帮这个忙了。
“哎。”
曹诺心里幽幽一叹,幸亏当初强烈反对,否则跟了他宁轩辕,这辈子,哪有现在这般风光?
第0012章 你吴家脸面够大啊?
“义父,喝酒。”
一阵看似善意的安排和协商,果真没有让宁轩辕分神半点。
瞧着曹真的酒杯空了,连忙又续了一杯。
他动作优雅,姿态从容,心情看样子,还不错。
只是。
这一幕,让曹诺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火,谈不上多生气,但,就是不舒坦。
她经过这么久的努力,终于攀附上了吴岳这根金大腿。
图的是什么?
不就是希望活得光鲜一点,同时也能帮扶帮扶家里的亲戚,朋友吗?
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常态。
现在,她释放出诚意,只要宁轩辕求她和吴岳,她曹诺就一定会为他安排份体面,轻松的工作。
不说一辈子高枕无忧,至少,稳定点。
可,这家伙,竟然全程无动于衷。
难不成,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吴岳家的那个公司,明年初就要计划上市了,到时候市值必将飙升几百倍几千倍,前途远大着哩。”
曹诺捋了捋发丝,不免兴奋道。
韩翠不懂这些,但,看着女儿一副骄傲的模样,终究还是很开心。
吴岳笑,“做点小生意罢了,在苏杭这片寸土寸金的发达城市,咱家这规模,并不算什么。”
“岳哥这还叫小生意啊?如果上市成功,您的身家,可是由百万级别,一跃成为千万富翁,不小了,不小了。”
作为现场核心人物,吴岳的关注度自然很高,眼看着这边气氛热闹,几位跟着过来参加订婚宴的朋友,也凑了过来。
说话的是,一位举着酒杯的臃肿男子。
二十出头,五官油腻,贼眉鼠眼。
不过,和吴岳关系不错,听闻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全名张烈。
“千万富翁,那得有多少钱啊?一辈子都花不完吧?”
隔壁几座,竖着耳朵,随时静听下文的本地邻居,当场就惊呼了起来,语气之中,无不是羡慕嫉妒。
“咱岳哥,年少有为,家业丰厚,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有啥好谦虚的?”
张烈挪着胖墩墩的身体,一下子坐在宁轩辕左手边。
曹诺抽空瞧了眼宁轩辕的脸色,还是和先前那样,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
“嫂子,以后都是自家人了,有什么难处就跟岳哥商量,他虽然原则性很强,可好歹是你丈夫。”
“有些忙,能帮上,还是会帮的。”
张烈朝着曹诺挤眉弄眼道。
吴岳没好气瞪了张烈一眼,暗怪对方看热闹不嫌事大。
韩翠倒是没什么顾忌,瞧见事情再次出现转机,连忙握紧曹诺的玉手,笑道,“诺诺,你赶紧求求小岳。”
“轩辕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品,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如果能安排进小岳那边工作,我保证,他一定会努力,会上进。”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韩翠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吴岳再摆谱,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他端起酒抿了一小口,琢磨道,“要不这样,我那边缺几个保安,让轩辕过去看大门怎么样?”
“待遇不见得多高,但,绝对轻松,也不废脑子,更不需要高素质,高学历,挺适合轩辕的。”
吴岳的松口,让韩翠甚是高兴。
曹诺也笑了起来。
“希望你明白,我答应未来丈母娘替轩辕安排工作,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毕竟,你能开心,比什么都重要。”吴岳对曹诺含情脉脉道。
曹诺沉沉点头,嗯了一声。
韩翠看着恩爱的两人,心头轻松至极,之后,她连忙转头催促宁轩辕,“轩辕,还不赶紧谢谢小岳。”
“啊?”
宁轩辕放下筷子,神情略显意外,“不好意思,刚才想点事情,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吴岳,“……”
曹诺,“……”
“你这人怎么回事,岳哥好心替你安排了一份体面工作,你竟然全程没听见?耳朵聋了吗?”
张烈脸色阴沉,很不高兴道。
宁轩辕拿起一块方巾,边擦拭嘴角,边凝视着张烈。
张烈满肚子呵斥的话,在对上宁轩辕的眼神之后,心里莫名一紧,浑身跟着都不自在起来。
“我家轩辕本事大的很,稀罕这份工作?”
曹真反呛张烈道。
张烈可不敢得罪这么个老顽固,憋了口气,立马没了声音。
“爸,你又在插什么嘴?吴岳好心好意,到你这边,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曹诺不满道。
曹真冷笑,“多管闲事还好,就怕自作多情。”
“爸……”
曹诺求救般看向韩翠,希望她能劝劝。
韩翠张张嘴,左右为难。
“义父,我下午还有点事,回头再来看你?”
宁轩辕无心久留,先是和曹真道别,然后与韩翠道,“义母,保证身体,我有时间会回来。”
韩翠频频点头,“你在外面,也注意身体。”
说完之后,韩翠愣神道,“那工作的事情?”
语气满是失望和可惜。
而,吴岳则翘着嘴角,暗自摇头,并对曹诺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张烈则白了几眼,心里腹诽,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本想留点钱,又怕义父责怪,算了,以后常回家看看比什么都好。”
宁轩辕拍拍曹真的手背,露出笑意。
曹真眸光微亮,“哼,你还知道老子的脾气,行啦,忙你的事情。”
告别间,随时在外待命的袁术。
已经驱车抵达门口。
素来身材巍峨的袁术,一出现,立马引起现场躁动,纵然是吴岳,也没见过,这般身材魁梧的男儿。
关键是走动间,散发的那股气势,可谓不怒自威。
“这人是谁?”
“妈呀,感觉像是一座山压了过来。”
曹诺,韩翠,吴岳,张烈等满院子人,悉数愣住了。
直到……
“将军,车到了。”
袁术径直靠近宁轩辕,低声禀报道。
曹诺,“……”
吴岳,“……”
张烈,“……”
“义父,回见。”
宁轩辕片刻不留,起身点头,转步离开,一气呵成。
“将,将军?”
“刚才那个魁梧男人,称呼轩辕为什么?将军?”
诸人回神之后,满院子,泛起一片惊呼。
其中,吴岳神情苍白,手心发抖。
曹诺则张大嘴巴,倒吸凉气,怎么会这样?
“轩辕是我养大的,他什么本事,老子在他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别有点钱就飘,轩辕只是懒得计较。”
“呵呵,让一尊将军,去你公司当保安,你吴家脸面不小啊?”
这下子,吴岳的脸色,青白幻变,好不精彩。
第0013章 我喜欢听话的人!
院门外,空空荡荡。
来去匆匆的宁轩辕,早已消失。
但,离开之前,留给现场客人的震撼,犹如一片瀚海惊潮,正在他们心尖,逐步扩散开来。
这太匪夷所思了。
不少看着宁轩辕长大的街坊邻居,使劲揉了几次脸,最后才认清事实。
其中,心理冲击最严重的当属曹诺。
她双手十指紧握,骐骥以此克制颤抖的身体,可,越是克制,越心情难受。
以致于指甲嵌进肌肤,都毫无感知。
十年啊。
为什么,区区十年时光。
这个当年被街坊邻里一致不看好的家伙,现如今,成为了最高不可攀的人。
按照她的设想,宁轩辕就该活得潦倒不如意。
如此,才能证明,自己曾经义无反顾,反对与之喜结连理,是此生此世,最最正确的选择。
可……
“一个发了点小财的家庭,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说你一句狗眼看人低,都算客气了。”
“也倒是轩辕给老家伙我三分薄面,没想将事情闹大,否则,你这样的跳梁小丑,等着大祸临头吧。”
曹真这段时间,一直在生闷气。
今个终于能大快人心一把了。
先前还洋洋自得,盛气凌人的吴岳,再没勇气自抬身份,唯有硬住头皮,心甘情愿被曹真喷得狗血淋头。
张烈则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他长的虽然胖,可脑子不糊涂,从袁术一开口,张烈就意识到今天踢着铁板了。
至于对方身份真伪,他岂敢怀疑?
毕竟,谁闲着没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冒充将军身份?
换言之,这姓宁的,是货真价实,来头不小。
“老曹,你少说点,今天毕竟是女儿的订婚宴。”
韩翠怕气氛持续尴尬,示意曹真消消火。
曹真闷头闷脑灌下一杯酒,语气突然变得失望起来,“那时候轩辕还没起势,就想趁着他还记得这份养育之恩。”
“于是,让你抓紧时间好好与他相处,指不定哪天,就真的在一起了,毕竟,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再者,轩辕那品性,值得托付。”
“如今……”
怕是彻底错过了。
曹真也没那个心思,厚着脸皮,再做主张。
何况,以宁轩辕今时今日的身份,曹诺攀附不起了。
一席话。
让现场无数宾客垂下了脑袋。
也让曹诺,黯然神伤。
似乎在某一刻,心里失去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东西,空空落落,不是滋味。
“老曹,你别说了。”
韩翠看出曹诺情绪不好,怕出事,于是再次制止。
“好啦,好啦,不说了。”
曹真摆了摆手,站起身道,“你们吃,我走走。”
院子外的垂杨柳,在清风的吹拂下,沉沉浮浮。
曹真双手负后,盯着柳叶好一会儿了,突然笑了起来。
他记得有次。
邻村几个胖小子,欺负自家丫头,寻常和曹诺玩得比较好的小伙伴,没一个敢帮忙,都躲得远远的。
反倒是,往常不怎么和曹诺说话的宁轩辕,单枪匹马冲了上去。
那时候。
瘦竹竿似的身材,硬是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当然,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
‘那么多人打你,不知道跑?’
‘他们欺负妹妹,我心里有气,就想狠狠揍死他们,再说,男子汉大丈夫,跑算个什么事?’
是啊。
他宁轩辕心里,自始至终都认这个妹妹的。
“轩辕从小就骨气得很,这些年在部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啊,才爬到现在的位置。”
曹真无限感慨之余,又骐骥着,这干儿子,能早日找回亲生父母,认祖归宗。
……
黑色商务车,离开曹家之后,迅速驶往市区中心。
因为要长时间待下去,所以,昨天就吩咐袁术,就地买下了一套房。
“新住处定在未名湖畔,是苏杭3A级别墅区,环境,管理,均是一流水准。”
袁术等商务车平稳上路之后,认真汇报道。
嗯。
宁轩辕嗯了一声,没有过问别墅的具体价格。
当然,也不会觉得,仅因为暂住一段时间,就买下市值几千万的别墅,是否过于奢侈。
“这是今天的新闻早报。”
袁术跟着递上了一份早晨才出的报纸。
新闻头条很扎眼。
主要描述的是,昨夜君豪酒店发生的蹊跷事情,不过,媒体记者,也仅仅嗅到了不寻常的苗头。
具体内幕,显而易见,已经被明确封锁。
同时,齐香方面的经理人,提交了一份公关解释,言道,因齐香身体突遭不适,从而果断中止生日晚会的继续举行。
并,希望外界不要过度解读。
“事情短时间不会闹大,不过,齐香那边肯定会和余下四家,商量怎么私下对付将军了。”
袁术笑了笑,神情寻常。
虽说,苏杭是国内所有地级市中的佼佼者,从而导致凡在本土发展起来的大势力,都具备很大的体量和影响力。
可,放在宁轩辕眼里,真得不够看。
故而,齐香所做的一些,于他身后这个男人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
等哪天没兴趣了,一巴掌拍死,万事皆休!
“昨晚在酒店外,遇着了一对毫无礼数,嚣张跋扈的男女。”
宁轩辕食指弹平报纸,随手放下之后,抬头目视正前方,“因为觉得这两人家教欠缺,故此,想见见他们的父辈,顺便询问一下,他们究竟是如何教育儿女的。”
这对男女。
自然指的是苏紫烟与江阳。
昨夜,他连扇苏紫烟四道巴掌,不过是点到为止。
关于后面的话,并非说说而已。
“还有这事?”袁术讶异。
宁轩辕没答复袁术,他抬起左手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之后,我一贯不见任何客人,目前为止,还有两个小时。”
话说到这里,袁术岂会不懂?
“如果三点钟之前,对方还是没动静,我会亲自抓这对嚣张男女回来。”袁术点头保证道。
宁轩辕仰头靠下,情绪没太大波动。
言出必随。
这是他处世的原则之一。
“我历来喜欢听话的人。”
车窗摇下,清风徐来。
略感精神匮乏的宁轩辕,缓缓合上眼,任由清风拂面。
年轻的脸。
于阳光下,尽显锋芒锐气!
第0014章 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未名湖畔。
苏杭本土最为着名的高档别墅群。
非但占地辽阔,环境建设,更是特聘顶级团队入驻,耗费五年光***心打造。
高尔夫球场,露天泳池。
仿植高山,喷水花园,一应俱全。
也正因为如此奢华的配套设施。
令,此地的别墅价格,许久之前,单幢楼层就破了两千万,属于货真价实的寸土寸金。
当然,凡是能够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寻常身家,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而今,气节已经进入深秋,凉风徐徐,扎根于道路两侧的垂杨柳,起起伏伏,漫天摆动,别有一番风趣。
“将军,请。”
新住处在第23幢楼,正巧,背靠一条环绕整座别墅群的内河。
每当清风徐来。
既有水声潺潺,也有鱼跃龙门。
这对素来喜好垂钓,喂食的宁轩辕,绝对是最最上乘的养生福地。
“花了多少钱?”
宁轩辕抽空问道。
“不多,四千万。”袁术答复。
宁轩辕撇撇嘴,没再多言。
四千万对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太大的数字,纵然是买下整个别墅群一百二十套住宅,也不过小菜一碟。
到了他这个身位,名下所拥有的钱财,仅算一串无聊又漫长的数字。
袁术跟在后方,继续汇报道,“付款前我就地走访了一遍,左右两幢,也就22,24号楼的主人,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24楼的现任主人。”
“怎么说?”宁轩辕好奇。
“24楼主人,是目前在苏杭最炙手可热的当红明星,秦秋。”
袁术咧开嘴,笑容含蓄道。
宁轩辕食指点了点袁术,故作嗔怒,“鬼心思一堆,又想找揍了?”
“我哪有?”
袁术揉揉下巴,推心置腹道,“秦秋可是苏杭头号美人,而且作为演艺圈人士,无论艺德,还是品性,均是有口皆碑。”
“我嘛,也就她万千粉丝中的普通一员。”
宁轩辕颇感有趣,“没成想,素来有战场恶狼之称的袁少校还好这一口,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两人行走间,已经来到了23楼。
昨天就吩咐下属过来打扫,以及配置家具,推开门后,虽说客厅还是有点冷清。
不过,奢华装饰,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宁轩辕果断脱下外套,扔向沙发,“我去洗个澡。”
袁术望着步入二楼的宁轩辕,双手负后,语气沉稳道,“想必那对嚣张男女,昨夜,并未将将军的话,记在心上。”
“抓!”
宁轩辕背对袁术,打了道响指,淡淡吐出一个字。
袁术低头后撤,迅速离开别墅。
……
苏杭。
花卉集团。
这是一家主营服装设计的大型公司,背后由本土豪门苏氏控制。
集团实际掌门人,则是苏氏家族董事长的亲生女之一,苏紫烟。
作为含金量十足的豪门之后,苏紫烟自幼养尊处优,大学毕业结束,家里也没让她出去工作的打算。
于是,着手投资了花卉集团。
几年下来,凭借着苏紫烟的个人能力,以及家族的影响力,集团盈利,已经达到了很高的一个维度。
而,苏紫烟也成为本土,年轻一辈,享誉盛名的杰出人才。
年轻,有钱,容貌又出众。
如此存在,在普通人的眼里,就是注定被仰望,被崇拜,被放在心里,默默艳羡。
奈何,偏偏这般位高权重,背景不菲的绝色美人,昨天,经历了人生中,最为黑暗,耻辱的一天。
她被人打了。
并且,是毫不留情的四次掌掴。
以致于,过去了几个小时,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还略显浮肿。
“小妹,我查了一夜,那家伙应该不是本地人,否则,没道理摸不到底细。”
二十六楼办公室。
苏紫烟双手环抱,目视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
她的背后,则有一位年轻男子,端坐在沙发上,蹙眉深思。
他叫苏康。
苏紫烟的亲生哥哥。
言罢,苏康摊开五指,夹起一张名片,放在手心,不断把玩,“还有,这张名片,到底几个意思?”
“宁轩辕?名字倒是挺有蕴意。”
名片,其实是昨晚,宁轩辕临时递出的。
苏紫烟,江阳人手一张。
目的很简单,让苏紫烟亲口通知自己的父亲,照着上面的联系电话,预约登门拜访的具体时间。
“这个畜生东西,给我名片,旨在方便父亲联系到他。”
“我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哥,这次,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恶气。”
苏紫烟转过身来,眸光怨毒道。
“啥?让父亲联系他?做什么?”苏康讶异。
苏紫烟冷笑,“说是命令父亲过去,代我,为昨夜的无礼和莽撞,正式向他宁轩辕赔礼道歉。”
这下子,苏康忍不住乐了起来,“我没听错吧?让父亲过去向他道歉,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堂堂苏家,岂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软脚虾?”
苏紫烟狠咬下唇,建议道,“哥,既然查不到他的底细,何不,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将他约出来,然后瓮中捉鳖?”
苏康静下心来,细细琢磨。
既然短时间无法查出对方底细,干脆速战速决,抓到人再说。
何况,自己的亲妹妹,昨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不好好报复对方一番,做哥哥的,实在心里有愧。
“我苏家在本土,虽不是当土一霸,但,也不是什么下三滥货色,都可以得罪的。”
“这姓宁的,既然不自量力的招惹妹妹你,那就,让他明白,冒犯豪门之后,将会得到怎样残忍的处罚。”
苏紫烟听到这句话,顿时心头暖暖,“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哥哥不疼妹妹,像什么话?”
苏康打了个响指,保证道,“你放心,这姓宁的蝼蚁,我保证让他死得痛不欲生,如此方能,让妹妹心情平复。”
此时。
正值笑逐颜开的苏紫烟,完全没意识到,昨夜因自己无礼蛮横招惹到宁轩辕,其实已经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
而,她后续的报复打击选择。
更是将一整个苏家,拖入了万丈深渊。
第0015章 打打杀杀,不如看看校花!
宁轩辕对最新入驻的别墅,并无太大激动。
简单洗漱结束。
穿上一套休闲装,准备绕着小区走走逛逛。
今天太阳很大。
熟软的光泽晒在脸上,暖暖洋洋,很快就要入冬了,以苏杭的地域位置,这个冬天,注定很冷。
时下的季节还有大太阳,确实难得。
寻常阶段,小区除了物业管理,极少见到业主,不过,今天很意外。
宁轩辕刚打开门走过几条长道,就看见了24楼门口,出现一位年轻女子。
门口摆放有几盆花卉。
年轻女子,正蹲在门口,认真浇花。
衣着看似简约,可穿在女子身上,反倒另有一番风味。
“你是最近才住进来的?”
年轻女子,其实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宁轩辕。
缓缓放下花壶之后,女子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嚷嚷着,今天的太阳,真让人犯困。
起身刹那。
宁轩辕方能打量女子的全貌。
肤若凝脂,明眸澈目。
近乎一百七的身高,让她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果真是美人。
“今天刚搬过来。”
宁轩辕深知,长时间打量一位女子的脸蛋,实在过于肤浅,于是连忙移开视线,然后回复道。
“23楼空置很久了,想想也明白,你是新搬过来的。”
年轻女子并不生分,反而言语间,落落大方。
她的眼,能让人看到一股自信。
宁轩辕琢磨良久,恍然大悟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是……秦秋?”
先前袁术提过24楼的主人,正是苏杭现今,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秦秋。
所以,并不难猜出。
“哇,你好聪明。”
本尊秦秋,故意摆出惊诧的表情,然后一双玉手捧住脸蛋,欢欣鼓舞道。
只是。
这幅表情,看在宁轩辕眼里,反而多了一丝俏皮,古灵精怪的味道。
同时,秦秋的活泼,健谈,也让宁轩辕一时间无以招架。
似乎,两人并非首次见面,而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这是一种很奇怪,却令人惊喜的感觉。
“我的某个下属,是你的粉丝。”
宁轩辕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拉出袁术做挡箭牌,反正,说得也是实话。
秦秋微微愣神,她歪过脑袋,打量了宁轩辕许久,语气古怪道,“我怎么感觉,你才是我的粉丝?”
宁轩辕,“……”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秦秋一锤定音道。
宁轩辕抬起右手,摸了摸鼻子,权当没听见。
“没事没事,喜欢我的粉丝有成千上万哦,我不会激动的。”
秦秋摆手,留下一道曼妙的背影,转身进屋。
宁轩辕站在门口,沉默良久,无声而笑,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按照常人思维,当红明星,理应高冷不可攀,往日里即使有幸遇到了,也会尽量摆出一副避而远之的神情。
不过,秦秋有点意外。
落落大方,性格活跃,总给人一股邻家女孩的风范。
一场言谈结束。
宁轩辕终于有合适的时间,好好走访走访附近。
离开这么多年,再回来,可以明确感受到,苏杭变了,不单单经济繁荣那么简单。
若是记忆没出错。
这片别墅区的原貌,本是巨大的荒漠地域,经由政府牵头开发之后,方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同时,距离别墅区最近的大学城,更是带动了一整个苏杭的人文气息。
紫荆花大学。
无异于是这座大学城当中,最具代表性的顶尖学府,无论官方投资,还是教师团队,均为一线水准。
因为名声在外,紫荆花非但拥有高等学府的单一身份,同样也是旅游胜地。
往日里,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会抱着虔诚的心态,前来瞻仰瞻仰,这座落户于苏杭的顶尖学府。
时值深秋,落叶纷飞。
横穿整座校区的学府大道,人影绰绰。
宁轩辕双手插袋,走走停停,面对紫荆花大学的内部风景,甚是喜欢。
当然,偶尔更会遇到个别年轻的身影,擦肩而过。
女子居多。
容貌纯澈,言行青涩。
都是青春的气息啊。
“打打杀杀,不如看看校花。”
宁轩辕咧嘴浅笑,貌似自己的觉悟,一贯都不错?
人生百来年,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属实无趣。
兴许,解决完周子扬的事情,他就考虑退隐了,过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咦,我怎么又遇到你了?”
“难不成,这就是有缘纵然千里,也能相见?”
宁轩辕听见有人说话,习惯性转过身去。
原来是秦秋,抱着几本书,跟了过来。
“我怎么觉得,是你在故意跟踪我?”宁轩辕玩笑道。
此时的秦秋,身穿白色衬衫,搭配一条牛仔裤,再加帆布鞋,比刚才,更有邻家女孩的韵味。
唯一可惜的是,她鼻梁上架着大大的哈墨镜,出于保护目的,还戴有口罩。
反正,五官面相裹得严严实实。
若非,宁轩辕先前与之聊过天,不听声音,一眼还真认不出来她。
“我跟踪你?”秦秋反手指向自己,哈哈大笑,“你这个人,说话很有意思嘛。”
宁轩辕放缓脚步,等秦秋跟上之后,这才继续走动。
秦秋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兴许是住所的新邻居,又或者同为年轻人。
当然,更有可能是秦秋,作为苏杭最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寻常日子里,太无聊,无聊到都没人和她说话。
故此,好不容易遇到宁轩辕这么难得有意思的人,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我姓宁,名轩辕。”宁轩辕道。
秦秋回味两遍,即使知道宁轩辕清楚自己的身份,也还是伸出手,礼节性道,“我是秦秋,很荣幸能认识你。”
“能与大明星并肩而行,的确够荣幸的。”宁轩辕伸手回握。
秦秋咯咯浅笑,双手将书本抱在胸前,继续道,“我平常没工作的时候,很喜欢在这座大学里的图书馆看书。”
“看书,是个很好的习惯。”宁轩辕附和。
“你说话怎么给人一股老气横秋的感觉?”
秦秋拢了拢发丝,嘟哝着嘴,询问宁轩辕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坐坐?
宁轩辕正无去处,“倒也可以,不过你这种大明星,如果被人认出来,我会不会有麻烦?”
“肯定有啊。”
秦秋不假思索道,“但,这好像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毕竟,你的麻烦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
宁轩辕,“……”
这姑娘,理直气壮起来,竟然让人生不起半点怨气。
“要不,现在就试试?”秦秋忽然建议道。
宁轩辕还没开腔。
秦秋已经偷偷摘下口罩和墨镜,直视宁轩辕,幸灾乐祸道,“你说,我现在喊一句,喂,我是大明星秦秋耶。”
“会不会引起轰动?”
宁轩辕,“……”
第0016章 有缘再见
宁轩辕再次抚摸鼻翼,掩饰尴尬情绪。
以秦秋在苏杭市的知名度,一旦曝光身份,肯定要引起轰动,到时候,他怕是会跟着被包围起来。
宁轩辕并不喜欢热闹,尤其被闲杂人等围观。
“你这个人缺乏幽默,不够风趣。”
秦秋眯眼微笑,长长的眉梢,弯如月牙。
她重新佩戴好墨镜和口罩,恢复常态。
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秦秋才不会自找麻烦。
宁轩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秦秋抱着书籍,不紧不慢走在前面,若是撇开两人仅是初次相识的状况,站在一起,竟有股郎才女配,天生一对的味道。
“能在未名湖畔买房的人,非权既贵,要么就是商海大佬,你能在那里定居,想必,身份也很不简单。”
秦秋突然好奇道。
“没那么夸张。”宁轩辕微笑,尽量低调。
秦秋不再继续追问。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
在秦秋的引领下,两人终于来到了落户于紫荆花校区的图书馆,‘文渊四海’几个大字,正在阳光的洗礼之中,烨烨生辉。
按照秦秋的介绍,文渊图书馆存在的年龄,比校区还要早。
具体有多少年的历史,秦秋就不太清楚了。
她很喜欢里面的氛围以及环境,尤其是图书馆的管理,一位年纪很大的风趣老人,让她心生亲切。
“丫头,有几天没见啦?”
“哟,都带上男朋友了?”
两人前脚迈进图书馆,拄着拐杖,却精神异常抖擞的风趣老人,打量了宁轩辕两眼,点头微笑道。
宁轩辕报以点头,以示尊重。
“徐伯伯,您呐,又在胡说八道了,这不是我男朋友,满打满算,我们认识才一天,不对,一个小时。”
秦秋偷偷摘下墨镜,打量了这位名为徐太安的老人一眼之后,连忙解释道。
徐太安故作惊诧,“认识一个小时,就相约出门了?”
“莫不是一见钟情了咯。”
秦秋无语至极,她撇撇嘴,回呛道,“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话。”
“也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大体上,不过是见色起意。”
宁轩辕,“……”
这老头,说话相当有趣,细细琢磨,还真有点嚼劲。
秦秋将书本放上桌子,单手托起香腮,继续道,“徐伯伯年轻的时候,看样子经验丰富,否则,也不至于,有这么发人深省的感悟。”
“哈,好汉不提当年勇咯。”
徐太安回转视线,开始静静打量宁轩辕,他的眼,历经几十年风霜洗礼,颇为深邃。
宁轩辕展颜一笑,神态自若。
“小伙子不像俗人,精气神如此锋芒杀伐,想必是当过不少年的兵?”徐太安沉默半晌,开门见山道。
这老家伙,眼力劲果真厉害。
有句古话说得好,老而不死是为贼,虽然正常情况下,不是句夸人的好话,可放在徐太安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宁轩辕起先讶异,转而释然,他答复道,“十年。”
十年。
自然指得,入伍十年。
这下子,轮到秦秋惊诧了。
她毫不见外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宁轩辕,嘟嘟哝哝道,“你竟然当了十年兵?我怎么不知道?”
宁轩辕无语,“那个,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
“对哦。”
秦秋忽然脸颊微烫,好在戴了口罩,外人看不清她此时莫名尴尬的模样。
“行啦,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空间了,老头子我自个儿晒太阳去咯。”
徐太安敲敲手杖,迈着步子,自顾自离开了。
“徐伯伯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秦秋无奈得朝宁轩辕耸耸肩,连忙找个安静的角落,准备享受难得的下午悠闲时光。
宁轩辕兜兜转转,终于找了本书,刚要与秦秋会合,电话突然响了。
因为图书馆需要安静。
他连忙走了出去。
‘你就是宁轩辕?’
这是一道陌生的电话,陌生的声音。
宁轩辕静静聆听,并不急着回复。
‘你记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苏紫烟的哥哥苏康,那昨天晚上胆子不小啊,敢打我妹妹?’
原本想着,主动约见宁轩辕出来。
奈何,接通电话之后,苏康实在憋不住,于是一股脑将肚子里的威胁言语,悉数放了出来。
苏紫烟是谁,宁轩辕自然有印象。
他的本意,是要苏紫烟的父亲,亲自出面交代。
不料,忽然又跳出了一个苏紫烟的哥哥,苏康。
想必,苏紫烟并未将宁轩辕的话,当做一回事,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哥哥出来。
这是,要与自己纠缠到底?
‘怎么,听到我苏康的大名,吓得不敢说话了?’
‘你这个畜生玩意,知道我苏家在苏杭的地位吗?什么人都敢招惹,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远在集团办公楼的苏康,架起二郎腿,气势威严得质问道。
这一边。
宁轩辕不紧不慢掏出一支烟,徐徐点燃,“说完了?”
‘我命令你,现在主动登门,向我妹妹道歉,这样的话,事情还有转机,否则,无论什么后果,你都要承担。’
苏康也没在意宁轩辕浑然不在乎的语气,他简单明了,告知了自己的诉求。
“给我个地址。”
宁轩辕出人预料的答应了下来。
哪怕远在另外一边的苏康,也没想到,宁轩辕答应的这么痛快,几乎毫无犹豫。
‘算你小子识趣。’
‘还有,我时间有限,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你人,同样后果自负。’
苏康没耽搁,迅速报了一个地名。
挂断电话之后。
宁轩辕再次走进图书馆,秦秋大概猜到他有急事,弯起眉毛,摆手道,“我看会书就回家了,你先忙自己的。”
“下次有缘,我们一起看书?”
宁轩辕点头,“与有荣焉。”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文绉绉的,头疼。”
秦秋抚摸着额头,故作无语。
宁轩辕抽出一张纸,拿出袖口的钢笔,迅速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轻轻推了过去,“告辞。”
秦秋佯装没看见。
等人走后,这才拿起纸张,细细打量着宁轩辕的字迹,神思飘转。
好久,没遇到一个,让她莫名心生亲切的年轻男人了。
第0017章 为什么不听话?
“先备车,我去个地方。”
离开图书馆,宁轩辕立即吩咐袁术准备车辆。
端坐在门口,正优哉游哉晒太阳的徐太安,笑着与之打完招呼,然后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
“徐伯伯,你觉得他怎么样?”
秦秋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然后蹲在徐太安近前,小声问道。
“怎么?丫头这是真看上他了?”徐太安打趣道。
秦秋单手托腮,没做答复。
一面之缘,提这些,更多是玩笑话。
徐太安揉揉发白胡须,沉默了一会儿,开腔道,“丫头,说句正经话,这个宁轩辕不简单,他身上有股……”
“什么?”秦秋嘟哝嘴巴,颇为好奇道。
徐太安吐出两字,铿锵有力,“杀气。”
杀气?
秦秋缩缩脖子,神情微滞。
原本以为徐太安又在开玩笑,仔细端详对方的神情,发现老家伙,这次是认真得。
“下午的太阳,真让人犯困啊,徐伯伯,我去看书了,不打扰你啦。”
秦秋迅速转移话题,然后离开。
徐太安眯眼浅笑,等秦秋走后,五官一收,顿时变得有股老谋深算的气势。
“老夫当年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会看走眼的,这小子,是个人物。”
明面上,他只是一个进入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子,没事管管图书,晒晒太阳。
暗地里,他徐太安可是紫荆花大学的执行董事。
虽,不在其位了。
但,放之一整个苏杭市,还算有点号召力,不过,这些年低调习惯了,渐渐变得默默无闻罢了。
宁轩辕离开紫荆花大学之后,一边低头翻阅手机,一边赶赴约定地点。
初来乍到,闲来无事。
既然有人找上门了,见见也无妨。
他很想见识见识,究竟有多强底蕴的家族,才有资本支撑起后人如此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这个苏康,敢给他宁轩辕摆鸿门宴,不去捧场,实在说不过去。
地址定在本地一家五星级酒店。
而,宁轩辕的猜测,并无分差,苏康这次摆了很大的阵仗。
光是门口,就安插了几十位安保蹲守。
叮叮叮!
前脚迈进酒店的宴席大厅,原本喧嚣吵闹的现场,眨眼就安静了下来。
正游走于各方好友之间,且左手举着高脚杯的苏康,眉毛扬起,本能性歪过脑袋,凝视向门口出现的陌生身影。
这道陌生身影,自然是宁轩辕。
相较于举杯邀饮的苏康,神态一贯从容的宁轩辕,则双手负后,腰杆挺直,目光齐一线,正视人满为患的大厅。
“苏公子,这位宁先生说找您。”
负责引路的陪侍,点头交代道。
苏康默不作声得抿下一杯洋酒,依旧保持目不转睛,盯着宁轩辕纹丝不动的姿势。
不过,他的眼神从开始的好奇,到玩味。
再之后,还有股刻意压制的火气。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良久,苏康闷下满杯酒,脸皮抽动道。
“苏公子,就是这个畜生玩意,昨天打了紫烟妹妹?”
“呵呵,胆子不小啊,打了人不跑路,还敢亲自送上门来?也好,今天别想好好走出去!”
苏康说完,一群相伴左右的狐朋狗友,顿时跟着咋咋呼呼起来。
“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宁轩辕不敢现身的地方。”
宁轩辕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他撑开左手,下意识揉捏几次,这才就近拿起桌上的一杯美酒,隔空示意苏康,“毕竟是苏公子亲自邀请,这杯,我敬你!”
苏康,“……”
这家伙,好嚣张!
明明是‘请’他来兴师问罪,怎么,看对方姿态,是真得来喝酒的?
“我在苏杭混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
苏康皮笑肉不笑道。
“哦?”
宁轩辕讶异,“很好奇,我在苏公子眼里,究竟是哪种人?”
“狗东西,就凭你,也敢站着和苏公子说话?我命令你,赶紧跪下来赔罪!”
不等苏康开腔。
他左手边,一位膀大腰圆的壮硕男人,怒气腾腾道。
宁轩辕轻描淡写扫了他两眼,没吱声。
“孙毅,这里没你的事,闭嘴。”
壮硕男子还要开口,不过,及时被苏康制止。
孙毅退下后,苏康这才继续道,“我妹妹自幼娇生惯养,长这么大,除了父亲,还真没人敢打她。”
“你,是第一个,也必然是最后一个。”
苏康说到这里,语气,已然逐渐冰冷。
宁轩辕放下酒杯,古井无波道,“鄙人很纳闷,你在约我之前,难道没问清楚,你那妹妹为什么挨打?”
“对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关心,你打了她。”苏康道。
“对错可以不分,但,人不能打,打了就一定你的错?苏公子,是这个意思?”宁轩辕帮他梳理道。
“我的家世,注定了我妹妹,即使罪大恶极伤了人,她也不该得到惩罚。”
这句话,就有点嚣张跋扈了。
不过,也是实话,昨夜的遭遇,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对苏紫烟动手。
但,昨夜的人是宁轩辕。
“明白了。”
宁轩辕将酒杯反扣在桌子上,忽然迈动步伐,走向苏康。
“你干什么?”
“我命令你站住,再走近几步,后果自负。”
周边安保,还算尽职,第一时间看出宁轩辕有所动作之后,连忙站出来制止。
哗!
宁轩辕面对这些充耳不闻,等一众人要靠近他的时候,掌心一扬,当即人群溃散。
“这……”
苏康脸色惊变,下意识后撤几步,“你,你要做什么?”
哧!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宁轩辕一把揪住苏康的衣领,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他举到了半空。
众人,“……”
这太凶残了。
一百多斤的苏康,竟然被对方,像是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半空。
这……
刹那。
现场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孙毅,刚要开口,惊觉喉咙发涩,四肢颤抖。
“乖乖听话多好,为何要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宁轩辕叹气,抬起空闲的左手,迅速翻出了苏康的手机,“通知你父亲,十分钟不现身,让他给你收尸。”
苏康,“……”
“对了,麻烦谁替我点一份中式面条,不喜欢西餐。”
语音刚落,宁轩辕松开五指,人影落地。
已经意识到,这家伙不好惹的苏康,吓得蜷缩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你打了我妹妹,现在还要继续扩大事态吗?”
苏康着实被吓到了,按照剧本,不是他兴师问罪吗?
怎么,现在有点引狼入室的迹象?
“我的面,上快点,中午没吃饭,很饿。”
宁轩辕扯了扯领带,语气从容道。
苏康,“……”
这,他妈什么人啊?!
第0018章 你怕是在做梦!
西装暴徒。
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西装暴徒。
看似温文儒雅,西装革履的男人,其实,内心住着一头狂暴的野兽。
前一秒还能跟你笑眯眯把酒言欢,下一秒就敢将你踩在地上,尽情揉捏。
此时此刻的苏康,正在享受这种待遇。
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宁轩辕出手迅速,这边终于得以自由的苏康,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脚就迎了过来。
“趴好,别动。”
宁轩辕坐到了苏康先前坐的位置,然后右脚踩住苏康的脑袋,还没施压,苏康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了。
“这,这太疯狂了。”
“苏公子如此高贵身份,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啊?”
一群往日里与苏康称兄道弟的朋友。
此刻在意识到宁轩辕不好招惹之后,除了嘴上同情苏康,竟无一人敢出手帮忙。
先前跳得最欢的孙毅,已经缩起脑袋,躲得远远。
“你,你这么对我,我父亲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苏康咬紧牙关,怒声咆哮道。
这简直令人难以接受,他好歹是本土富家大少之一,寻常日子里,谁见着他,不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别说打他,就是给他摆臭脸色,都没人敢。
可,今天……
他遇到了一个恶魔。
对,一个疯了的恶魔。
“我奉劝你现在松手,这样,事情还有协商的余地,否则……”
苏康喋喋不休,试图,以言语恫吓,劝阻宁轩辕见好就收。
宁轩辕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银质筷子,用茶水简单泡洗之后,就这么若无其事的等后厨备餐。
而,苏康的话,他一句没听在耳里。
这……
苏康感觉一肚子鬼火,彻底泄气大半。
他堂堂豪门大少,竟然与对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到底是宁轩辕太嚣张,太将自己当回事?
还是聋了?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苏康气得浑身发抖。
宁轩辕终于撇了他一眼,“很喜欢说废话?”
苏康龇牙咧嘴,状若癫狂,“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家老头子,把你拆了?”
“我不是在等他了吗?”
这句话,直接让苏康哑火。
是啊。
这家伙,非但打了自己,还通知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推测不错,暴跳如雷的父亲,肯定带着大批人手,赶到了现场。
可,即便如此。
宁轩辕依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似乎,应对盛怒而来的苏康父亲,压根就没半点心理压力。
“按照约定,本来这个时间点,是先动你妹妹。”
“没想到你这个做哥哥的又跳了出来,既然如此,一起办了。”
宁轩辕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三点十五分。
正当,众人对他这番动作一头雾水的时候,楼下泛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蹬蹬蹬。
脚步越来越近。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既惊慌失措,又满脸怨愤,恶毒的苏紫烟。
以及,一道巍峨的年轻身影跟在后面。
“人到了。”
年轻身影朝宁轩辕微微点头,说道。
正是袁术。
“我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究竟谁这么大胆子,敢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当我苏家,好欺负吗?”
苏紫烟揉搓着双臂,当即呵斥。
然后……
两双眼睛,齐齐愣在原地。
这一刻。
现场顿时陷入死寂。
“哥哥?”
苏紫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瞧着被踩在脚下的亲生哥哥,苏康。
再抬头。
是那张让她印象深刻的脸。
“又是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苏紫烟眸光沉冷,简直恨得牙痒痒。
宁轩辕笑,“又见面了。”
苏紫烟,“……”
“我告诉你,今天哥哥要是掉了哪怕一根毫毛,你,别想活着离开。”苏紫烟咬紧双唇,一字一句道。
“你怕是在做梦。”袁术冷笑。
“给我闭嘴,一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插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紫烟看出袁术是宁轩辕的跟班,爱屋及乌,所以张口就呵斥起来。
“掌嘴。”
宁轩辕拿起筷子,抽空扬扬手。
袁术二话不说,迈着步子就走了过来,这让暴跳如雷的苏紫烟,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你……”
啪!
“狗东西……”
啪!
“嘶嘶。”
两巴掌之后,苏紫烟捂着生疼的脸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写满不甘和怨毒。
再转过脑袋。
宁轩辕已经优哉游哉吃起了,新上来的一份中式面条。
他下筷很轻松,很慢条斯理。
葱香诱人,色香味俱全。
完全一副享受人间美食的姿态,而,怒火中烧的苏紫烟,望着这一幕,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然,苏康还在宁轩辕脚下不得动弹。
再看远处的孙毅,以及一群狐朋狗友,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头皮发麻。
一阵长久的沉默。
终于迎来了第三批人,兴师动众的苏康父亲,苏定,果真带着二三十号人,杀进了这家星级酒店。
这是一位五十出头,善于养生的中年男子。
长相斯文,性格圆润。
不过,在见到一双儿女,被人这番对待之后。
这位老持稳重的男人,当场就怒了,“混账,你究竟什么人,为何如此对待我一双儿女?!”
“父亲,和他废话做什么?赶紧拿下!”
苏紫烟瞧着苏定现身,顿时心神大定,而后一把搀扶住苏定的胳膊,急急忙忙道。
一个以容貌着称的女子,露出这般怨毒,睚眦必报的丑态,的确少见。
“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苏定还算理智,他伸手示意苏紫烟闭嘴,旋即,一双目光,紧紧盯上宁轩辕。
这是跟宁轩辕要说法。
放之一整个苏杭,能让他苏定火大到这个地步,怕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实质上,也没那个胆子。
“我吃饭的时候,从不谈正事。”
宁轩辕侧身对着苏定喷火的目光,语气淡然。
苏定,“……”
这是要将他堂堂苏家的族长,晾在原地?
然后,等宁轩辕自身吃饭饭,再谈?
“你这种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岂止是嚣张,简直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苏定眯起眼,笑容阴沉。
宁轩辕自顾自言语,“很多年没吃过,家乡的苗条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真好!”
苏定,“……”
众人,“……”
第0019章 你不教,我替你教!
一碗阳春面。
仿似,吃出了人间美味。
而,宁轩辕无限感慨的神情,竟是如此认真,如此令人动容。
哪怕是阅人无数的苏定,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究竟什么来历?
为何抬手举足间,给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因为摸不清宁轩辕的具体目的,苏定暂时没有急着开腔。
当然,他也需要苏紫烟,明明白白告知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将事情扩大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叮叮铛铛。
依旧散发着葱香的阳春面,很快被消灭大半,意犹未尽的宁轩辕,开始放缓进食速度。
不过。
他仍然侧身面对苏定,这位在苏杭举足轻重的苏家族长。
“离别十年,看惯了壮丽山河,尝遍了人间美味,到最后,才发现,最最难以忘怀的还是家乡特产的阳春面。”
他记得。
上学那段时间,总是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的周子扬,每次都会以一碗阳春面的代价,抄他的作业。
他更记得。
周子扬学业并不差,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怕他死好面子,又吃不饱。
故此,才折腾出了这么一招。
宁轩辕也不点破,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真想面对面,再与你一起坐在学校门口的大排档,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阳春面,一边聊着哪个班的女生格外水灵,清纯。”
幽幽叹息。
宁轩辕放下筷子,不再进食。
饭吃七分饱,多则不益。
“现在,你总该有时间,与苏某谈正事了吧?”
苏定的眸光落向,被宁轩辕踩在脚下的苏康,即使心疼,又是不忍。
堂堂金枝玉叶的苏家少公子,竟然受辱至此。
今天这事,如果不好好替膝下一双儿女讨还公道,他枉为人父。
“按照我一贯的原则,下午时分从不见外人,今天算是破例了。”
宁轩辕拿起湿巾,一边擦去嘴角油渍,一边正视向苏定。
苏紫烟听完这句话,顿时气得双目冒火。
瞧瞧这家伙。
还真将自己当一回事,面对苏杭市举足轻重的大族族长,竟然也敢摆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父亲都现身了,你哪来的底气,继续摆出这幅居高临下的姿态?”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我父亲今时今地的影响力,能出来见你一面,是你祖上积德,你该倍感荣幸。”
“否则,你连舔我父亲鞋跟的资格,都没有!!!”
苏紫烟半边身子缩在苏定后面,然后点指宁轩辕,一阵冷嘲热讽。
宁轩辕哑然失笑,“豪门大族生养出来的千金,就这种素质?”
“狂妄自大,既无道德修养,又无谦虚低调的觉悟。”
言罢,宁轩辕痛心疾首道,“我对你教育儿女的方式,表示很失望。”
“怎么教育儿女,是我的事情。”苏定言简意赅道。
宁轩辕摇头,“现在可不单单你的事情了。”
“你的家教方式,养出了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儿,怎么就不想想,倘若有天得罪了人,如何解决?”
苏定大概是明白宁轩辕的言外之意。
只是,他觉得有点好笑。
纵然是自家女儿得罪了人,以他苏定在一整个苏杭的分量,是个人,也懂见好就收,不愿纠缠。
唯独,眼前这个家伙,胆敢找他苏定要说法。
吃了雄心豹子胆差不多。
“古人言,养不教,父之过,在我眼里,你这个做父亲的很失败。”
“还有,你苏定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境界,女儿做错了事,就该教育,更该拿出赔罪的诚意,而不是靠着几分薄面,尝试包庇。”
宁轩辕站起来,双手合十,正视着苏定,眯眼笑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教,我可以替你。”
此时,他的眼神,犀利,锋芒。
哪怕是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苏定,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个人,目光深处,有杀气!!!
咔哧!
电光火石之间,宁轩辕右脚轻轻抬起,然后落下。
不偏不倚。
正好踩断了苏康的整截右臂,那一阵骨骼炸裂的声音,就像是热锅上的蚕豆爆开,声声刺耳。
“啊……”
下一秒,是苏康杀猪般的嚎叫声,贯彻现场每一寸角落。
“你,你找死!”
苏定看着亲生儿子,受此虐待,脸皮都抽搐了起来,再稳定的心性,遇到这一幕,也无法控制了。
“在苏杭,没人敢让我死!”
宁轩辕双手负后,第二脚落下,已经踩断了苏康的左手。
“啊……,父亲,你快救我,救我,这家伙,是个疯子。”
苏康连哭带吼,惨不忍睹。
苏定一双眸子,血红透底,额头更是青筋暴跳,“混账东西,我今天不让你生不如死,誓不为人。”
万幸,苏定带了二十几号打手。
一声令下,诸人一拥而上,顿时将宁轩辕团团围住。
然而。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宁轩辕反倒后撤几步,施施然坐回了原位,同时双手叠于膝盖,稳若泰山。
紧接着,袁术不动声色,站到了正前方,只身面对二十号人的围堵。
“要打架?我最喜欢了。”
袁术耸动肩膀,两臂朝上撑起,套在外面的黑色大衣,自动脱落。
只是。
这一架还没打起来,勃然大怒的苏定,两侧眼皮子都跟着反常的跳动起来。
深绿色的军装。
仿佛带着刺,让苏定心口都绷紧了。
等视线落向,袁术两侧肩膀上的肩章,苏定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微微抖动,“陆军少校?!”
这个看似下属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陆军少校。
那……
苏定猛然抬起头,望着不动如山的宁轩辕,预感事态不妙。
随身配备少校鞍前马后,这……
要么宁轩辕是某军部首领的少公子,要么,对方的职位,远高于袁术。
“你,你到底什么人?”
苏定深吸数口气,情绪紧绷。
宁轩辕抚摸指节,笑而不语。
嘶嘶!
越是只字不言,越让苏定心神难安。
苏紫烟也在这一刻,情绪变得万般复杂。
第0016章 有缘再见
宁轩辕再次抚摸鼻翼,掩饰尴尬情绪。
以秦秋在苏杭市的知名度,一旦曝光身份,肯定要引起轰动,到时候,他怕是会跟着被包围起来。
宁轩辕并不喜欢热闹,尤其被闲杂人等围观。
“你这个人缺乏幽默,不够风趣。”
秦秋眯眼微笑,长长的眉梢,弯如月牙。
她重新佩戴好墨镜和口罩,恢复常态。
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秦秋才不会自找麻烦。
宁轩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秦秋抱着书籍,不紧不慢走在前面,若是撇开两人仅是初次相识的状况,站在一起,竟有股郎才女配,天生一对的味道。
“能在未名湖畔买房的人,非权既贵,要么就是商海大佬,你能在那里定居,想必,身份也很不简单。”
秦秋突然好奇道。
“没那么夸张。”宁轩辕微笑,尽量低调。
秦秋不再继续追问。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
在秦秋的引领下,两人终于来到了落户于紫荆花校区的图书馆,‘文渊四海’几个大字,正在阳光的洗礼之中,烨烨生辉。
按照秦秋的介绍,文渊图书馆存在的年龄,比校区还要早。
具体有多少年的历史,秦秋就不太清楚了。
她很喜欢里面的氛围以及环境,尤其是图书馆的管理,一位年纪很大的风趣老人,让她心生亲切。
“丫头,有几天没见啦?”
“哟,都带上男朋友了?”
两人前脚迈进图书馆,拄着拐杖,却精神异常抖擞的风趣老人,打量了宁轩辕两眼,点头微笑道。
宁轩辕报以点头,以示尊重。
“徐伯伯,您呐,又在胡说八道了,这不是我男朋友,满打满算,我们认识才一天,不对,一个小时。”
秦秋偷偷摘下墨镜,打量了这位名为徐太安的老人一眼之后,连忙解释道。
徐太安故作惊诧,“认识一个小时,就相约出门了?”
“莫不是一见钟情了咯。”
秦秋无语至极,她撇撇嘴,回呛道,“我才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鬼话。”
“也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大体上,不过是见色起意。”
宁轩辕,“……”
这老头,说话相当有趣,细细琢磨,还真有点嚼劲。
秦秋将书本放上桌子,单手托起香腮,继续道,“徐伯伯年轻的时候,看样子经验丰富,否则,也不至于,有这么发人深省的感悟。”
“哈,好汉不提当年勇咯。”
徐太安回转视线,开始静静打量宁轩辕,他的眼,历经几十年风霜洗礼,颇为深邃。
宁轩辕展颜一笑,神态自若。
“小伙子不像俗人,精气神如此锋芒杀伐,想必是当过不少年的兵?”徐太安沉默半晌,开门见山道。
这老家伙,眼力劲果真厉害。
有句古话说得好,老而不死是为贼,虽然正常情况下,不是句夸人的好话,可放在徐太安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宁轩辕起先讶异,转而释然,他答复道,“十年。”
十年。
自然指得,入伍十年。
这下子,轮到秦秋惊诧了。
她毫不见外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宁轩辕,嘟嘟哝哝道,“你竟然当了十年兵?我怎么不知道?”
宁轩辕无语,“那个,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
“对哦。”
秦秋忽然脸颊微烫,好在戴了口罩,外人看不清她此时莫名尴尬的模样。
“行啦,不打扰你们的二人空间了,老头子我自个儿晒太阳去咯。”
徐太安敲敲手杖,迈着步子,自顾自离开了。
“徐伯伯就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秦秋无奈得朝宁轩辕耸耸肩,连忙找个安静的角落,准备享受难得的下午悠闲时光。
宁轩辕兜兜转转,终于找了本书,刚要与秦秋会合,电话突然响了。
因为图书馆需要安静。
他连忙走了出去。
‘你就是宁轩辕?’
这是一道陌生的电话,陌生的声音。
宁轩辕静静聆听,并不急着回复。
‘你记好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苏紫烟的哥哥苏康,那昨天晚上胆子不小啊,敢打我妹妹?’
原本想着,主动约见宁轩辕出来。
奈何,接通电话之后,苏康实在憋不住,于是一股脑将肚子里的威胁言语,悉数放了出来。
苏紫烟是谁,宁轩辕自然有印象。
他的本意,是要苏紫烟的父亲,亲自出面交代。
不料,忽然又跳出了一个苏紫烟的哥哥,苏康。
想必,苏紫烟并未将宁轩辕的话,当做一回事,甚至搬出了自己的哥哥出来。
这是,要与自己纠缠到底?
‘怎么,听到我苏康的大名,吓得不敢说话了?’
‘你这个畜生玩意,知道我苏家在苏杭的地位吗?什么人都敢招惹,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远在集团办公楼的苏康,架起二郎腿,气势威严得质问道。
这一边。
宁轩辕不紧不慢掏出一支烟,徐徐点燃,“说完了?”
‘我命令你,现在主动登门,向我妹妹道歉,这样的话,事情还有转机,否则,无论什么后果,你都要承担。’
苏康也没在意宁轩辕浑然不在乎的语气,他简单明了,告知了自己的诉求。
“给我个地址。”
宁轩辕出人预料的答应了下来。
哪怕远在另外一边的苏康,也没想到,宁轩辕答应的这么痛快,几乎毫无犹豫。
‘算你小子识趣。’
‘还有,我时间有限,如果半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你人,同样后果自负。’
苏康没耽搁,迅速报了一个地名。
挂断电话之后。
宁轩辕再次走进图书馆,秦秋大概猜到他有急事,弯起眉毛,摆手道,“我看会书就回家了,你先忙自己的。”
“下次有缘,我们一起看书?”
宁轩辕点头,“与有荣焉。”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文绉绉的,头疼。”
秦秋抚摸着额头,故作无语。
宁轩辕抽出一张纸,拿出袖口的钢笔,迅速留下自己的联系电话,轻轻推了过去,“告辞。”
秦秋佯装没看见。
等人走后,这才拿起纸张,细细打量着宁轩辕的字迹,神思飘转。
好久,没遇到一个,让她莫名心生亲切的年轻男人了。
第0017章 为什么不听话?
“先备车,我去个地方。”
离开图书馆,宁轩辕立即吩咐袁术准备车辆。
端坐在门口,正优哉游哉晒太阳的徐太安,笑着与之打完招呼,然后就这么静静凝视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
“徐伯伯,你觉得他怎么样?”
秦秋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然后蹲在徐太安近前,小声问道。
“怎么?丫头这是真看上他了?”徐太安打趣道。
秦秋单手托腮,没做答复。
一面之缘,提这些,更多是玩笑话。
徐太安揉揉发白胡须,沉默了一会儿,开腔道,“丫头,说句正经话,这个宁轩辕不简单,他身上有股……”
“什么?”秦秋嘟哝嘴巴,颇为好奇道。
徐太安吐出两字,铿锵有力,“杀气。”
杀气?
秦秋缩缩脖子,神情微滞。
原本以为徐太安又在开玩笑,仔细端详对方的神情,发现老家伙,这次是认真得。
“下午的太阳,真让人犯困啊,徐伯伯,我去看书了,不打扰你啦。”
秦秋迅速转移话题,然后离开。
徐太安眯眼浅笑,等秦秋走后,五官一收,顿时变得有股老谋深算的气势。
“老夫当年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不会看走眼的,这小子,是个人物。”
明面上,他只是一个进入古稀之年的糟老头子,没事管管图书,晒晒太阳。
暗地里,他徐太安可是紫荆花大学的执行董事。
虽,不在其位了。
但,放之一整个苏杭市,还算有点号召力,不过,这些年低调习惯了,渐渐变得默默无闻罢了。
宁轩辕离开紫荆花大学之后,一边低头翻阅手机,一边赶赴约定地点。
初来乍到,闲来无事。
既然有人找上门了,见见也无妨。
他很想见识见识,究竟有多强底蕴的家族,才有资本支撑起后人如此嚣张跋扈,盛气凌人。
这个苏康,敢给他宁轩辕摆鸿门宴,不去捧场,实在说不过去。
地址定在本地一家五星级酒店。
而,宁轩辕的猜测,并无分差,苏康这次摆了很大的阵仗。
光是门口,就安插了几十位安保蹲守。
叮叮叮!
前脚迈进酒店的宴席大厅,原本喧嚣吵闹的现场,眨眼就安静了下来。
正游走于各方好友之间,且左手举着高脚杯的苏康,眉毛扬起,本能性歪过脑袋,凝视向门口出现的陌生身影。
这道陌生身影,自然是宁轩辕。
相较于举杯邀饮的苏康,神态一贯从容的宁轩辕,则双手负后,腰杆挺直,目光齐一线,正视人满为患的大厅。
“苏公子,这位宁先生说找您。”
负责引路的陪侍,点头交代道。
苏康默不作声得抿下一杯洋酒,依旧保持目不转睛,盯着宁轩辕纹丝不动的姿势。
不过,他的眼神从开始的好奇,到玩味。
再之后,还有股刻意压制的火气。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
良久,苏康闷下满杯酒,脸皮抽动道。
“苏公子,就是这个畜生玩意,昨天打了紫烟妹妹?”
“呵呵,胆子不小啊,打了人不跑路,还敢亲自送上门来?也好,今天别想好好走出去!”
苏康说完,一群相伴左右的狐朋狗友,顿时跟着咋咋呼呼起来。
“天下虽大,却,没有我宁轩辕不敢现身的地方。”
宁轩辕微微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
他撑开左手,下意识揉捏几次,这才就近拿起桌上的一杯美酒,隔空示意苏康,“毕竟是苏公子亲自邀请,这杯,我敬你!”
苏康,“……”
这家伙,好嚣张!
明明是‘请’他来兴师问罪,怎么,看对方姿态,是真得来喝酒的?
“我在苏杭混了这么久,第一次遇到,你这种人!”
苏康皮笑肉不笑道。
“哦?”
宁轩辕讶异,“很好奇,我在苏公子眼里,究竟是哪种人?”
“狗东西,就凭你,也敢站着和苏公子说话?我命令你,赶紧跪下来赔罪!”
不等苏康开腔。
他左手边,一位膀大腰圆的壮硕男人,怒气腾腾道。
宁轩辕轻描淡写扫了他两眼,没吱声。
“孙毅,这里没你的事,闭嘴。”
壮硕男子还要开口,不过,及时被苏康制止。
孙毅退下后,苏康这才继续道,“我妹妹自幼娇生惯养,长这么大,除了父亲,还真没人敢打她。”
“你,是第一个,也必然是最后一个。”
苏康说到这里,语气,已然逐渐冰冷。
宁轩辕放下酒杯,古井无波道,“鄙人很纳闷,你在约我之前,难道没问清楚,你那妹妹为什么挨打?”
“对错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关心,你打了她。”苏康道。
“对错可以不分,但,人不能打,打了就一定你的错?苏公子,是这个意思?”宁轩辕帮他梳理道。
“我的家世,注定了我妹妹,即使罪大恶极伤了人,她也不该得到惩罚。”
这句话,就有点嚣张跋扈了。
不过,也是实话,昨夜的遭遇,换做任何一个人,也不敢对苏紫烟动手。
但,昨夜的人是宁轩辕。
“明白了。”
宁轩辕将酒杯反扣在桌子上,忽然迈动步伐,走向苏康。
“你干什么?”
“我命令你站住,再走近几步,后果自负。”
周边安保,还算尽职,第一时间看出宁轩辕有所动作之后,连忙站出来制止。
哗!
宁轩辕面对这些充耳不闻,等一众人要靠近他的时候,掌心一扬,当即人群溃散。
“这……”
苏康脸色惊变,下意识后撤几步,“你,你要做什么?”
哧!
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宁轩辕一把揪住苏康的衣领,就这么随随便便,将他举到了半空。
众人,“……”
这太凶残了。
一百多斤的苏康,竟然被对方,像是拎小鸡一样,拎到了半空。
这……
刹那。
现场所有人都懵了。
尤其是孙毅,刚要开口,惊觉喉咙发涩,四肢颤抖。
“乖乖听话多好,为何要多此一举,自找麻烦?”
宁轩辕叹气,抬起空闲的左手,迅速翻出了苏康的手机,“通知你父亲,十分钟不现身,让他给你收尸。”
苏康,“……”
“对了,麻烦谁替我点一份中式面条,不喜欢西餐。”
语音刚落,宁轩辕松开五指,人影落地。
已经意识到,这家伙不好惹的苏康,吓得蜷缩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你,你打了我妹妹,现在还要继续扩大事态吗?”
苏康着实被吓到了,按照剧本,不是他兴师问罪吗?
怎么,现在有点引狼入室的迹象?
“我的面,上快点,中午没吃饭,很饿。”
宁轩辕扯了扯领带,语气从容道。
苏康,“……”
这,他妈什么人啊?!
第0018章 你怕是在做梦!
西装暴徒。
这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西装暴徒。
看似温文儒雅,西装革履的男人,其实,内心住着一头狂暴的野兽。
前一秒还能跟你笑眯眯把酒言欢,下一秒就敢将你踩在地上,尽情揉捏。
此时此刻的苏康,正在享受这种待遇。
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宁轩辕出手迅速,这边终于得以自由的苏康,还没来得及起身,一只脚就迎了过来。
“趴好,别动。”
宁轩辕坐到了苏康先前坐的位置,然后右脚踩住苏康的脑袋,还没施压,苏康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了。
“这,这太疯狂了。”
“苏公子如此高贵身份,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啊?”
一群往日里与苏康称兄道弟的朋友。
此刻在意识到宁轩辕不好招惹之后,除了嘴上同情苏康,竟无一人敢出手帮忙。
先前跳得最欢的孙毅,已经缩起脑袋,躲得远远。
“你,你这么对我,我父亲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苏康咬紧牙关,怒声咆哮道。
这简直令人难以接受,他好歹是本土富家大少之一,寻常日子里,谁见着他,不是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别说打他,就是给他摆臭脸色,都没人敢。
可,今天……
他遇到了一个恶魔。
对,一个疯了的恶魔。
“我奉劝你现在松手,这样,事情还有协商的余地,否则……”
苏康喋喋不休,试图,以言语恫吓,劝阻宁轩辕见好就收。
宁轩辕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银质筷子,用茶水简单泡洗之后,就这么若无其事的等后厨备餐。
而,苏康的话,他一句没听在耳里。
这……
苏康感觉一肚子鬼火,彻底泄气大半。
他堂堂豪门大少,竟然与对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到底是宁轩辕太嚣张,太将自己当回事?
还是聋了?
“我在和你说话,你听不见吗?”苏康气得浑身发抖。
宁轩辕终于撇了他一眼,“很喜欢说废话?”
苏康龇牙咧嘴,状若癫狂,“你知道我是谁吗?这么对我,信不信我家老头子,把你拆了?”
“我不是在等他了吗?”
这句话,直接让苏康哑火。
是啊。
这家伙,非但打了自己,还通知了自己的父亲。
若是推测不错,暴跳如雷的父亲,肯定带着大批人手,赶到了现场。
可,即便如此。
宁轩辕依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似乎,应对盛怒而来的苏康父亲,压根就没半点心理压力。
“按照约定,本来这个时间点,是先动你妹妹。”
“没想到你这个做哥哥的又跳了出来,既然如此,一起办了。”
宁轩辕抬起左手,看了看腕表,三点十五分。
正当,众人对他这番动作一头雾水的时候,楼下泛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蹬蹬蹬。
脚步越来越近。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既惊慌失措,又满脸怨愤,恶毒的苏紫烟。
以及,一道巍峨的年轻身影跟在后面。
“人到了。”
年轻身影朝宁轩辕微微点头,说道。
正是袁术。
“我倒是要好好的瞧一瞧,究竟谁这么大胆子,敢控制我的人身自由?当我苏家,好欺负吗?”
苏紫烟揉搓着双臂,当即呵斥。
然后……
两双眼睛,齐齐愣在原地。
这一刻。
现场顿时陷入死寂。
“哥哥?”
苏紫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瞧着被踩在脚下的亲生哥哥,苏康。
再抬头。
是那张让她印象深刻的脸。
“又是你这个可恶的家伙!”苏紫烟眸光沉冷,简直恨得牙痒痒。
宁轩辕笑,“又见面了。”
苏紫烟,“……”
“我告诉你,今天哥哥要是掉了哪怕一根毫毛,你,别想活着离开。”苏紫烟咬紧双唇,一字一句道。
“你怕是在做梦。”袁术冷笑。
“给我闭嘴,一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插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苏紫烟看出袁术是宁轩辕的跟班,爱屋及乌,所以张口就呵斥起来。
“掌嘴。”
宁轩辕拿起筷子,抽空扬扬手。
袁术二话不说,迈着步子就走了过来,这让暴跳如雷的苏紫烟,心里咯噔一声,预感不妙。
“你……”
啪!
“狗东西……”
啪!
“嘶嘶。”
两巴掌之后,苏紫烟捂着生疼的脸颊,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写满不甘和怨毒。
再转过脑袋。
宁轩辕已经优哉游哉吃起了,新上来的一份中式面条。
他下筷很轻松,很慢条斯理。
葱香诱人,色香味俱全。
完全一副享受人间美食的姿态,而,怒火中烧的苏紫烟,望着这一幕,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然,苏康还在宁轩辕脚下不得动弹。
再看远处的孙毅,以及一群狐朋狗友,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头皮发麻。
一阵长久的沉默。
终于迎来了第三批人,兴师动众的苏康父亲,苏定,果真带着二三十号人,杀进了这家星级酒店。
这是一位五十出头,善于养生的中年男子。
长相斯文,性格圆润。
不过,在见到一双儿女,被人这番对待之后。
这位老持稳重的男人,当场就怒了,“混账,你究竟什么人,为何如此对待我一双儿女?!”
“父亲,和他废话做什么?赶紧拿下!”
苏紫烟瞧着苏定现身,顿时心神大定,而后一把搀扶住苏定的胳膊,急急忙忙道。
一个以容貌着称的女子,露出这般怨毒,睚眦必报的丑态,的确少见。
“我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苏定还算理智,他伸手示意苏紫烟闭嘴,旋即,一双目光,紧紧盯上宁轩辕。
这是跟宁轩辕要说法。
放之一整个苏杭,能让他苏定火大到这个地步,怕是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实质上,也没那个胆子。
“我吃饭的时候,从不谈正事。”
宁轩辕侧身对着苏定喷火的目光,语气淡然。
苏定,“……”
这是要将他堂堂苏家的族长,晾在原地?
然后,等宁轩辕自身吃饭饭,再谈?
“你这种年轻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岂止是嚣张,简直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苏定眯起眼,笑容阴沉。
宁轩辕自顾自言语,“很多年没吃过,家乡的苗条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真好!”
苏定,“……”
众人,“……”
第0019章 你不教,我替你教!
一碗阳春面。
仿似,吃出了人间美味。
而,宁轩辕无限感慨的神情,竟是如此认真,如此令人动容。
哪怕是阅人无数的苏定,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究竟什么来历?
为何抬手举足间,给人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因为摸不清宁轩辕的具体目的,苏定暂时没有急着开腔。
当然,他也需要苏紫烟,明明白白告知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将事情扩大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叮叮铛铛。
依旧散发着葱香的阳春面,很快被消灭大半,意犹未尽的宁轩辕,开始放缓进食速度。
不过。
他仍然侧身面对苏定,这位在苏杭举足轻重的苏家族长。
“离别十年,看惯了壮丽山河,尝遍了人间美味,到最后,才发现,最最难以忘怀的还是家乡特产的阳春面。”
他记得。
上学那段时间,总是屁颠屁颠跟在自己后面的周子扬,每次都会以一碗阳春面的代价,抄他的作业。
他更记得。
周子扬学业并不差,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怕他死好面子,又吃不饱。
故此,才折腾出了这么一招。
宁轩辕也不点破,只是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真想面对面,再与你一起坐在学校门口的大排档,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阳春面,一边聊着哪个班的女生格外水灵,清纯。”
幽幽叹息。
宁轩辕放下筷子,不再进食。
饭吃七分饱,多则不益。
“现在,你总该有时间,与苏某谈正事了吧?”
苏定的眸光落向,被宁轩辕踩在脚下的苏康,即使心疼,又是不忍。
堂堂金枝玉叶的苏家少公子,竟然受辱至此。
今天这事,如果不好好替膝下一双儿女讨还公道,他枉为人父。
“按照我一贯的原则,下午时分从不见外人,今天算是破例了。”
宁轩辕拿起湿巾,一边擦去嘴角油渍,一边正视向苏定。
苏紫烟听完这句话,顿时气得双目冒火。
瞧瞧这家伙。
还真将自己当一回事,面对苏杭市举足轻重的大族族长,竟然也敢摆出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态?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父亲都现身了,你哪来的底气,继续摆出这幅居高临下的姿态?”
“说句不客气的话,以我父亲今时今地的影响力,能出来见你一面,是你祖上积德,你该倍感荣幸。”
“否则,你连舔我父亲鞋跟的资格,都没有!!!”
苏紫烟半边身子缩在苏定后面,然后点指宁轩辕,一阵冷嘲热讽。
宁轩辕哑然失笑,“豪门大族生养出来的千金,就这种素质?”
“狂妄自大,既无道德修养,又无谦虚低调的觉悟。”
言罢,宁轩辕痛心疾首道,“我对你教育儿女的方式,表示很失望。”
“怎么教育儿女,是我的事情。”苏定言简意赅道。
宁轩辕摇头,“现在可不单单你的事情了。”
“你的家教方式,养出了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儿,怎么就不想想,倘若有天得罪了人,如何解决?”
苏定大概是明白宁轩辕的言外之意。
只是,他觉得有点好笑。
纵然是自家女儿得罪了人,以他苏定在一整个苏杭的分量,是个人,也懂见好就收,不愿纠缠。
唯独,眼前这个家伙,胆敢找他苏定要说法。
吃了雄心豹子胆差不多。
“古人言,养不教,父之过,在我眼里,你这个做父亲的很失败。”
“还有,你苏定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境界,女儿做错了事,就该教育,更该拿出赔罪的诚意,而不是靠着几分薄面,尝试包庇。”
宁轩辕站起来,双手合十,正视着苏定,眯眼笑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教,我可以替你。”
此时,他的眼神,犀利,锋芒。
哪怕是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的苏定,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个人,目光深处,有杀气!!!
咔哧!
电光火石之间,宁轩辕右脚轻轻抬起,然后落下。
不偏不倚。
正好踩断了苏康的整截右臂,那一阵骨骼炸裂的声音,就像是热锅上的蚕豆爆开,声声刺耳。
“啊……”
下一秒,是苏康杀猪般的嚎叫声,贯彻现场每一寸角落。
“你,你找死!”
苏定看着亲生儿子,受此虐待,脸皮都抽搐了起来,再稳定的心性,遇到这一幕,也无法控制了。
“在苏杭,没人敢让我死!”
宁轩辕双手负后,第二脚落下,已经踩断了苏康的左手。
“啊……,父亲,你快救我,救我,这家伙,是个疯子。”
苏康连哭带吼,惨不忍睹。
苏定一双眸子,血红透底,额头更是青筋暴跳,“混账东西,我今天不让你生不如死,誓不为人。”
万幸,苏定带了二十几号打手。
一声令下,诸人一拥而上,顿时将宁轩辕团团围住。
然而。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宁轩辕反倒后撤几步,施施然坐回了原位,同时双手叠于膝盖,稳若泰山。
紧接着,袁术不动声色,站到了正前方,只身面对二十号人的围堵。
“要打架?我最喜欢了。”
袁术耸动肩膀,两臂朝上撑起,套在外面的黑色大衣,自动脱落。
只是。
这一架还没打起来,勃然大怒的苏定,两侧眼皮子都跟着反常的跳动起来。
深绿色的军装。
仿佛带着刺,让苏定心口都绷紧了。
等视线落向,袁术两侧肩膀上的肩章,苏定的身体,犹如过电一般,微微抖动,“陆军少校?!”
这个看似下属的年轻男人,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陆军少校。
那……
苏定猛然抬起头,望着不动如山的宁轩辕,预感事态不妙。
随身配备少校鞍前马后,这……
要么宁轩辕是某军部首领的少公子,要么,对方的职位,远高于袁术。
“你,你到底什么人?”
苏定深吸数口气,情绪紧绷。
宁轩辕抚摸指节,笑而不语。
嘶嘶!
越是只字不言,越让苏定心神难安。
苏紫烟也在这一刻,情绪变得万般复杂。
第0020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袁术的身份。
已经让苏定心神大乱。
而,宁轩辕那一副,并不刻意故作高深的姿态,更是让苏家这位族长,琢磨不透。
论及地位。
他苏定,固然称得上当土一霸。
但,也仅仅在地方上称雄。
甚至局限不小,远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总而言之,苏定能在苏杭混得如鱼得水,无外乎人际关系打的不错,各行各业,各大权重部门,均有人脉。
可,这并不代表,苏杭就没有他惹不起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时不时的都会提点膝下这双儿女。
尽量与人为善,切莫主动挑事,毕竟,苏紫烟和苏康,充其量只是富绰的二代。
远不及那些带有官方背景的子弟。
当然,更别提军中二代了。
不过。
苏定还有点想不明白。
在苏杭,并没有哪个任职于军部的大人物,留有子嗣,于本土活动啊?
怎么,今天好端端冒出一个年轻的,且带有军部背景的人物?
更麻烦的是,被自己膝下一双儿女,误打误撞,得罪地死死的。
“宁先生,你我之间,想必是有点误会?”
苏定彻底改变态度,且好言好语道,“要不这样,明天我设宴,邀请宁先生吃个便饭,如何?”
他刚才从女儿口中得知,此人姓宁,名轩辕。
“前一刻还是要打要杀,怎么,现在就准备请我吃饭了?”
宁轩辕站起身,注意力被墙壁上的一副画卷吸引,他快步走过去,抬首观摩,颇为认真。
这一幕,让苏定哑口无言。
对方太淡然了,这种处事风格,要么来历通天,要么影响力惊世骇俗。
否则,不至于面对他这种大家族话事人,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这完全,没将他苏定放在眼里。
“呵呵,宁先生,苏某并非胡搅蛮缠之人,既然中间有误会,你我,何不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定赔着笑脸,慢条斯理道。
宁轩辕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画卷,“色泽过重,行笔散乱,这应该是模仿画师陈无定的真迹。”
陈无定是国内顶级画师,正值中年。
同时事业也处在巅峰期,前不久,一副新出炉的真迹画卷,拍出了八千万的价格,一时无两。
随后,宁轩辕摇头叹气,“可惜,只得其形,不得风骨。”
通篇下来,半句不提苏定的邀请。
苏定僵硬在原地,心头颇有火气,他已经退了一步,做出诚意。
这家伙,怎么还是不领情?
苏紫烟则敢怒不敢言。
相较于先前,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刻,再出言冒犯宁轩辕,等于将家族往火坑里推。
“宁先生?”
沉默良久,苏定硬起头皮,第三次做出了邀请。
同时,他也提到了另外一人,“宁先生,我与驻本地的军部人士,关系不错,要不一起邀请过来?”
说是邀请,言外之意,其实有拿同为军部的大人物,强压宁轩辕锋芒的意图。
“哦?”
宁轩辕来了兴趣,他背负着双手,转过头笑道,“哪位?”
“贺刚贺大校。”苏定脱口而出,尤其在‘大校’两个字上面,加重语气,显得势头充足。
少校,中校,上校,大校。
既然宁轩辕身边有少校随同,那么他苏定,就搬出个大校来出面协调。
他不相信,这样的身份,还不能让宁轩辕有所收敛。
须知,贺刚的级别,远在袁术之上。
“看样子我小看了苏家主的影响力?”宁轩辕笑。
苏定差不多摸准了宁轩辕的心思,也不耽搁,立马联系贺刚。
宁轩辕无动于衷的态度。
让苏定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了,显然,这家伙,意识到自己人脉通天,不敢继续不给面子了。
是好事。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一位中年男子,迈着稳重的步伐,进入现场。
国字脸,大背头,虎背熊腰,不怒自威。
“贺先生。”
苏定连忙转身迎接。
“苏先生,有阵子不见了啊。”
本尊正是贺刚的中年男人,一把握紧苏定的双手,寒暄道。
苏定摆了个眼神,贺刚顿时心领神会。
他抬起头,正好看见,低着脑袋,认真滑动手机的宁轩辕,然后,一双目光,迅速锁定袁术。
与其说是袁术,不如说是他肩上的肩章。
“少校?!”
贺刚咳嗽两声,加重语气,当场询问,“这位军中人士,来自哪个区?”
“北野军区。”
袁术吐出四个字,铿锵有力。
贺刚眉头一收,显然极其意外。
这个家伙,竟是出身自北野军区,须知,北部第一野战军区,曾经出过不少,注定会名垂青史的骁勇人物。
“北野是个好地方啊。”
贺刚稳回心神,感慨道,“尤其是那个史上最年轻的将领,北野少将,几乎在当年,抢占了海陆空三军,所有将士的风头。”
“还有这等秘闻?”
苏定随口问起,本是热场,不成想,顿时勾起了贺刚的回忆。
贺刚点点头,再次感慨道,“北野少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非单纯的职位,而是特指那个人了。”
“我虽然没见过,但,此人经历太过传奇,太过玄幻,不清楚都不行,哈哈。”
贺刚指向自己的耳朵,笑道,“简直是如雷贯耳。”
忆及当年。
差不多是,那个年轻人,最辉煌,最举世瞩目的时段。
更关键的是,那家伙,现如今,满打满算,也还没到三十岁,前途无可限量啊。
苏定跟着笑笑,“贺先生的经历,也够传奇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贺刚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起来。
他搓搓双手,目光第二次落向宁轩辕,言语直白道,“年轻人,你和苏先生的矛盾,我了解了。”
“常言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要不咱吃个饭,和解了吧。”
等贺刚说完,苏定挺起身,静等下文。
有贺刚撑腰,他还是有这份底气的。
然而,宁轩辕并未抬头,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贺刚一个问题,“你既然听过北野少将,那……也该知道,北野少将做事,没人敢介入吧?”
贺刚眯起眼,不知,宁轩辕这句话从何说起。
宁轩辕收起手机,眼神示意向苏定,“你问问他,我姓甚名甚。”
唰!
贺刚迅速转头,望向苏定。
苏定一头雾水,还没开口,苏紫烟抢话道,“他叫宁轩辕。”
“什么?”
这三个字。
犹如惊天霹雳,炸在贺刚耳畔,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再次看向宁轩辕,神容变得极为敬畏。
“北野少将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宁轩辕笑,这是实话,现在的他,已经肩扛四星,位居大将。
“你,你是宁,宁将军?”
贺刚一席话,让现场陷入死寂。
苏定,“……”
苏紫烟,“……”
他是将军?!
第0021章 顺者昌,逆者亡!
嘶嘶。
贺刚的一句话。
非但让苏紫烟僵硬在原地,哪怕是苏定,都目瞪口呆,满脸错愕。
这个家伙。
身份竟是如此之显赫?
按照苏定一开始的推测,还以为是某个军部大人物的子嗣,这样的话,借用贺刚的人脉,兴许还能和解。
到时候摆个家宴,说几句好话,事情也就过去了。
不成想,站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将军。
而且,按贺刚的介绍,此人是个传奇。
否则,也不至于让年长宁轩辕好几轮,且同为军部校官的贺刚,如此敬畏,如此卑躬屈膝。
“少将,久仰了。”
贺刚对‘北野少将’这个名字,印象太深,太难以磨灭。
纵然宁轩辕出面提示了,贺刚也忘记了迅速纠正。
宁轩辕倒也没在意。
少将也罢,中将也好,又或者是上将,大将,说白了,还是自己晋升太快,一年一换,如同坐火箭。
“一介虚名,不必拘谨,以后称呼我宁生即可。”
贺刚已经拿出了最高礼数的诚意,宁轩辕自然也没心胸狭隘到,只因为贺刚与苏定是好友,就找对方麻烦。
不过,他表面上遵从了宁轩辕的交代,称呼其为宁生即可。
但,站在贺刚的立场,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如若记忆没出错,这怕是苏杭有史以来,莅临本土的最高级别将领。
当然,有一点贺刚不明白。
苏杭何德何能,吸引来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
且,驻本地军部,并未提前得到通知。
否则,这样的人进驻苏杭,按照礼数,全市区封路,都不算什么。
这个人,级别太高,身份太显赫。
纵然是苏杭本土的豪门望族,顶级权贵,到了他跟前,也仅仅是小鱼小虾罢了。
越是细想,贺刚越觉得无法理清因缘。
不过,贺刚是聪明人。
宁轩辕在他的印象里,在军部,早已是叱咤风云的盖世人杰,既然来了本土,好生招待就行。
关乎此人的其他事情,最好别过问。
“将军莅临本土,贺某理应尽地主之谊,要不,改天请您吃个饭?”
贺刚主动邀请道。
宁轩辕摇头,“暂时不用。”
“今天下午耽搁太久。”
言罢,他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快五点钟了,转了个眼神,示意袁术前去备车。
关于这,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苏康。
神情极其复杂的苏定。
以及躲在苏定背后,半个字不敢吭声的苏紫烟。
宁轩辕并没有后续的指示。
可,越是这样,越让苏定头皮发麻。
以宁轩辕今时今地的显赫身份,虽然还没到一言定他苏家满门生死的地步,可,弄得他半死不活,绝对一句话的事情。
故此,苏定很紧张,很惶恐。
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被贺刚拉住了。
这个场合,注定言多必失,最好的态度,是观望和等待。
“你过来。”
临近几米远,宁轩辕原地立定,然后伸手示意苏紫烟。
苏紫烟浑身一个激灵打下去,满脸苍白,同时,左右两手牢牢揪住苏定的衣角,不愿走出来。
苏定双唇紧闭,不敢吱声。
贺刚害怕迟则生变,连忙呵斥,“自己犯的错,不老老实实承担,这个时候,还来指望你父亲?”
“我,我……”
苏紫烟垂下苍白如雪的脸,瑟瑟发抖。
具体缘由,贺刚已经了解清楚。
若非苏紫烟蛮横无理,仗着家族背景有恃无恐,也不会招惹到宁轩辕。
简而言之,一切都是苏紫烟咎由自取。
“父亲,父亲,我,我怕。”
苏紫烟知道贺刚保不住自己,唯有向苏定求情。
苏定额头青筋暴跳,苦不堪言。
宁轩辕笑,“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苏紫烟再次挪动步伐,尽量让苏定遮住自己大半个身子。
“若说将功补过,也不是不行?”
宁轩辕转移视线,落向苏定。
苏定猛然抬头,连忙保证道,“只要宁先生能够网开一面,不管什么要求,我苏某今天拍胸口保证,绝对答应。”
宁轩辕拉直袖口,笑容依旧灿烂,“真的?”
苏定急于自保,哪敢说不?
他连连点头,义正言辞道,“只要是宁先生的要求,绝无二话。”
“我准备动动红盟商会。”宁轩辕突然道。
苏定,“……”
贺刚,“……”
苏紫烟,“……”
蒋沈韩扬引导,外加一个蛇蝎女人齐香,五大家族联手,几乎统治苏杭商会领域,半壁江山的红盟商会?
这……
苏定直接被宁轩辕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红盟商会,在苏杭的地位,虽然明面上还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可,暗地里,谁不清楚,这五家联手之后,就是当土一霸。
更关键的是,红盟商会的背后,既有外部资本合作,同样也有军部背景支持。
这种存在,莫说与他们针锋相对,往日里,连非议他们的发家史,都要小心斟酌。
苏定万万想不到,有人要在苏杭本土,动这一尊巨无霸……
“以我的态度,横推完红盟五大家族,势在必行,关键这之后的收盘情况,需要有本土人士接手处理。”
红盟商会的体量太大,几乎涉足各行各业,一旦在本土倒台了,残留下的巨额产业,需要快速跟进。
否则,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会影响苏杭的经济发展。
目前,摆在宁轩辕眼下的问题,不是能否成功扳倒红盟商会,而是前者倒台之后的维稳问题。
“过段时间,等我通知。”
宁轩辕不需要苏定的明确答复,他丢下这句话,转身即走。
而,尚且留在现场的贺刚,苏定,则依旧是满脸惊容。
“贺兄,我刚才没听错吧?宁,宁先生,要动红盟商会?”
许久,苏定使劲揉着脸颊,唇齿打颤道。
“这,这苏杭是要乱啊。”
苏定忽然想起,前两天发生的奇怪事,齐香耗费大心思举办的生日晚会,临近中途,竟然停办了。
虽然台面上给出的解释,是齐香忽感身体不适,干脆结束。
可,谁相信?
再结合苏紫烟和宁轩辕发生矛盾的地点,正是君豪酒店。
这怕,真是冲着红盟商会来的?
“苏兄,你好好斟酌,我猜测,宁先生是让你选边站队了。”
“他与红盟商会,必有一战!”
贺刚拍拍苏定的肩膀,小声提醒。
苏定琢磨着‘必有一战’四字,若有所思。
第0022章 有些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比较好奇,他为什么,要和红盟商会过不去?”
这是苏定的第二个问题。
既然宁轩辕初来乍到,自当属于外人,没理由,也没道理,上来就和红盟商会过不去?
再者,红盟商会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谁又知道呐?”
贺刚合起双手,说道,“也许,齐香知情。”
齐香二字,似乎点醒了他们。
这个女人,在之前,可谓是默默无闻,直至周子扬死后,几近一夜成名,继而扶摇直上九万里,一举成为本土名人。
再往深处联想。
蒋沈韩杨,加上齐香的迅速崛起,虽然有他们个人能力的显现。
但,周家不崩,他们谈何上位?
何况,外界谣传,周家崩灭于蒋沈韩杨齐四家联手,已经不下数次。
这……
“莫不是和周家有关?”
此话一出,苏定,贺刚,苏紫烟,苏康均是打了个冷颤。
周家这两年。
在本土差不多成为了禁忌之谈,稍微有点分寸的人,都不敢贸然提及周家。
“这件惨案,当初在苏杭可是闹了不小风波,不过蒋沈韩杨势力太大,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苏定摇头,神情凝重。
若是,真得要翻旧账,蒋沈韩杨四方,连带齐香,也怕是冰山一角罢了,背后牵连的权重部分,基本渗透了公检法,甚至有军部的影子。
这……
一旦连根拔起,得拿掉多少人头赔罪?
“宁生不是凡人,他真要动,蒋沈韩杨不死,也会褪下一层皮。”
贺刚拍拍苏定的肩膀,再次提醒道,“你好好斟酌。”
这次选边站队。
站对了,不说荣华富贵,至少能置身事外,不受牵连。
若是错了,粉身碎骨,注定难逃。
“我会考虑。”
苏定叹气,这场即将卷起的漩涡,彻底将他苏家拖了下来。
也不知是劫数,还是机缘。
终归是逃不掉的。
……
宁轩辕返回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落下黑幕。
对于年轻人而言,一天的繁忙工作结束,属于自己的娱乐时间,才刚刚开始。
不过,同为年轻人的宁轩辕,并不喜欢这种热闹。
匆匆走进家门,洗完一个热水澡之后,他便坐在客厅,翻阅报纸或者杂志。
客厅的电视机正开着。
黄金时段,各大电视台,都会播放热门影视剧。
而,新晋大明星秦秋,当之无愧霸占了数个频道,要么是关于她的采访,要么是参加综艺节目。
要么是由她主演的热门电视剧。
“没想到还挺红。”
宁轩辕别开视线,望向电视中,那位一颦一笑,均显风姿绝世的年轻女子,低着声音喃喃自语道。
他很少夸人。
秦秋在他眼里,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
这些年,走南闯北,遇到不少绝色,或为他所动情,或两情相悦。
可惜,都处的不长。
那些早已逝去的日子,就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其实除了任务,还是任务。
成家立业,对他,过于遥远。
“又走神了。”
宁轩辕强迫着自己继续看书,奈何心境受到影响,始终无法继续。
他叹了口气,索性放下书籍。
走出屋外。
此刻,苏杭市内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形同一副壮丽繁华的流动画卷,也不枉,短短几年,苏杭便成为一线城市。
论发展程度,也就稍逊于燕京这等国之首都。
“大都市的夜景,确实比塞外精彩。”
“那时候的我们,每每抬起头,不是黑压压的天空,就是寂寥大风,载着落单的大雁,缓缓飘远。”
宁轩辕背负起双手,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思绪纷飞。
如今这时代,纵然没了战火,没了枪林弹雨。
但,在凡人看不到的地方,还有那么一批热血子弟。
依旧肩扛着信仰与荣耀,奔赴在生死边缘,撑起这个国家的脊梁。
他们叫做——军人!!!
“将军,天凉了,回去歇息吧。”
早已站在一旁的袁术,望了眼身姿巍峨,犹如山岳的宁轩辕,小声提醒道。
正好他还有些事,需要汇报。
四年前。
宁轩辕执行最高等级的,绝密任务时,后脊背被弹孔打穿,虽然治愈了,但,经不了太大的风寒。
那一战,送他走上了将官的神坛,也留下了终身难愈的暗杀。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谈。”宁轩辕吩咐道。
袁术无奈,于是将手中的简报,递了过去,“这是,接下来半个月的档期安排。”
宁轩辕撇了两眼。
五天后,是蒋家少公子蒋钦,出殡的日子。
十二天后,是义父爱女曹诺大婚的日子。
二十天之后,是苏杭本土一年一度的商业大会。
……
“蒋家看样子,是接到了齐香的提醒,否则,蒋钦死于我之手,他的父亲,不至于这般克制,隐忍。”
君豪酒店,宁轩辕用一根筷子了断了蒋钦的性命。
按照蒋家一贯的行事风格,势必追究到底,何况死的还是蒋家最受宠的少公子。
但,实际上,蒋钦身亡之后,对外解释为死于突发意外。
除此之外,并没有给出更多的细节。
“落实一下,我准备吊唁蒋钦。”
良久,宁轩辕食指弹了弹简报,当机立断道。
袁术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无声点头,表示明白。
外界兴许不知道,蒋钦到底怎么死的,但蒋家,乃至余下的红盟商会成员,想必是心知肚明。
到时候,宁轩辕若是现身,也不知,蒋家会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的不请自来?
“曹诺的大婚还早,看情况决定吧。”
宁轩辕再次匆匆看了下后面的安排,开口道。
袁术挺直腰杆,然后切入正题,“将军,周子扬先生的私生女,我们找到了。”
唰!
宁轩辕五指收拢,掌心的A4纸,瞬间化为一堆残屑,“在哪?”
袁术主动忽略这些细节,如实答复道,“在本市的一家孤儿院。”
“嗯?”宁轩辕扬起眉梢,神色不善。
“周先生生前托以代养幼女的那对年轻夫妻,在他死之后,立即抛弃了这孩子,并侵吞了周先生曾一次性支付的两千万养育经费。”
“如果不是被好心人移交到了孤儿院,这孩子,现在怕是……”
咔哧!
话还没说完,袁术就听到一阵指节攥紧的脆音,“有些人,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0023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袁术同样眯起双目,眸中怒意沸腾。
“明天我亲自接她。”
宁轩辕大手一抽,转身离开。
袁术愣神良久,这才乘着夜色消失。
红太阳幼儿园。
隶属本市,政府牵头成立的大型幼儿园,无论环境,设备,入职人员的素质以及能力,均属于顶尖水平。
在对缺失家庭关爱的少儿的未来养育方面,市政府已经做得相当完善。
不过。
终归是一群懵懂无知的孩子。
这方面做得再好,失去了家庭的关爱,多多少少会产生心理阴影。
宁轩辕很难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养父母随意遗弃在路上之后,面对无数陌生的面孔,该是怎样的一种惶恐和不安?
倘若不是被好心人移交到了孤儿院,人海如潮的苏杭,他又去哪里寻找这个,已经先后失去了亲生父母的孩子?
“到了。”
从未名湖畔出发,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拥堵,宁轩辕终于抵达了本市的这家孤儿院。
袁术前去办理探望手续。
他则站在门前,怔怔出神。
当年周子扬因为酒后犯下错误,从而生养了这个孩子,按照他的本意,这辈子,肯定要好生安抚母女二人。
可惜,那个姑娘,难产死了。
一双人进了手术室。
最后,出来的只有尚在襁褓中,还未睁开眼的小女孩。
这让周子扬内心的愧疚,越发沉重。
同时,也萌生了无论如何,日后也要让女儿认祖归宗的念想。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弄好了,这边走。”
袁术快去快回,大概确定房间之后,这才带着宁轩辕,前去探望。
不过,人并不在房间。
正当袁术四处寻找的时候,宁轩辕已经提前一步,看见了那个,蹲在门前树根下,背对院落,一动不动的小小身影。
碎花衣,棉布鞋。
一双羊角辫高高翘起。
她背对院落,面朝树根,冻得发紫的右手,正在干燥的泥土地上随意摆动着。
再远处,一群少儿成群结伴,嬉笑打闹。
两两比对,让这道小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单。
“将军……”
袁术刚开口,便被宁轩辕伸手打断,“我过去看看,你办好领养手续,中午我就带走她。”
袁术犯难,领养手续倒是简单,怕就怕,这孩子不乐意。
毕竟,此时此刻的宁轩辕,于小女孩而言,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不过,宁轩辕已经走了过去。
他拉直上衣,也不顾忌场合,就这么坐在树跟前的石阶上,然后小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青。”
奶声奶气的声音,传入耳畔。
小女孩还是缩着脑袋,说完这两个字,下意识挪动步子,与宁轩辕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宁轩辕笑,那个已逝的朋友,生前其实最喜欢古文献,他曾不止一次,听周子扬提及这首诗词。
“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玩?”
宁轩辕看了眼,远处的嬉闹身影,再次问道。
青青默默摇头,“他们不喜欢我。”
“不过我不稀罕,我有它们作伴。”
女孩说完,颇为骄傲得指了指脚前的一排蚂蚁,并嘟哝着嘴,碎碎念念道,“搬家咯,搬家咯,搬进新家好好生活。”
宁轩辕道,“没事,叔叔也陪你。”
“真的?”
小女孩眼睛一亮,猛然抬头,旋即怔住,许久她才道,“叔叔,你长得真好看。”
嘴巴倒是挺甜。
宁轩辕,“……”
“你也好看。”
青青咯咯两声,继续埋下脑袋。
宁轩辕并没有提及领养她的计划,而是挪开步子,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树跟前,静静陪伴。
青青既没主动离开,也没催促宁轩辕离开。
两个人。
一大一小。
左右并肩。
蹲在落叶纷飞的古木下。
虚度时光。
“我有个好朋友,他叫周子扬,人很善良,也风趣幽默……”
良久,宁轩辕主动开口了,有些话,必须说清,青青能不能听懂,暂且不论。
然而。
青青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身体明显一怔,僵硬的右手悬在半空,迟迟未曾落下。
“我知道他。”
漫长的时间过去,青青才埋着小脑袋,声音哽塞道,“很久很久之前,他告诉过我,他叫什么。”
本就不丰富的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身影,于小小年纪的她而言,刻骨难忘。
他带过自己吃好吃得,喝好喝得。
也玩过旋转木马,大笨锤,海盗船,唱着咿呀咿呀的童谣。
当然,最开心的是,坐在他的脖子上,左摇右摆,吓唬他不能放手。
否则,会摔下去的。
“干爹干娘虽然没告诉过我,但,青青心里清楚,那个才是真正的爸爸。”
“可惜,后来他再也没出现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坠落脚前,染湿尘埃。
宁轩辕伸手揉了揉青青的脑袋,安慰道,“他不是不要你了,是,没办法再来看看你了。”
这一刻,她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没有呜咽,没有抽泣。
安安静静。
可,这时候的她,才是最伤心,最难过的。
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每天重复着的最大愿望,就是希望某一天,那个喜欢朝自己露鬼脸的男人,可以突然出现。
“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许久,青青怯生生得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神情苦涩,虽不忍心,但,还是如实道,“是的。”
下一刻。
小小少女猛得挪动身体,一把扑进了宁轩辕的怀里,嚎啕大哭。
没有陌生,没有隔阂。
自然而然。
也许,在宁轩辕开口提及‘周子扬’三个字的时候,青青便放下心中芥蒂,默认他为信任的人。
宁轩辕怔了怔,轻轻理顺她的羊角辫,安慰道,“我和他,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以后叔叔会照顾你。”
“中午我们就回家。”
小小脑袋蹭了蹭宁轩辕的掌心,失落落道,“青青没有家了。”
宁轩辕笑,“叔叔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如果喜欢,住一辈子都行。”
小小的她,并没有开口。
呜咽很长一段时间,似乎累了。
然后,就这么缩在宁轩辕的怀里睡着了。
宁轩辕换了个让她睡得舒适的姿势,静静坐在树荫下,一言不发。
阳光。
绿荫。
清风,徐徐而来。
多少日子,她,都没如此踏实得睡上一觉了?
第0024章 做人,莫要太嚣张!
宁轩辕已经保持一个固定姿势,很长时间没动了。
去而复返的袁术,瞧着这一幕,也没打扰,就这么安安静静站在旁边。
如果不是提醒开饭的声音,惊到了睡梦中的少女,兴许她还能多睡一会儿。
负责开饭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拿着勺子,沿着院子,扯开嗓子就是漫天吆喝。
原本四处散落的少年,少女,呼啦啦,宛若一阵风,席卷而过。
宁轩辕眯起眼,凝视着怀中,同样被惊到的青青,笑道,“醒啦?”
青青揉揉眼皮,点了下脑袋,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这一幕,让数米之外的妇人,看个正着,她扬起勺子,便厉声呵斥道,“死丫头,还躺在那儿等死啊?赶紧滚来吃饭。”
“吃完去洗碗,洗衣服。”
青青闻声而动,满面紧张,刚要起身,却被宁轩辕一把按住,“不用去。”
袁术已经看出宁轩辕脸上的不悦之色。
他上前几步,走到妇人身旁,语气冰冷道,“如果我记得不错,这里是孤儿院,为何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洗碗,洗衣服?”
“怎么?白吃白喝,洗个碗都不行?”
妇人倒也彪悍,僵着脖子就与袁术据理力争道。
袁术目光锋利如刀,“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后果自负。”
妇人呵呵冷笑,满不在乎。
宁轩辕并没有搭理这边的情况,他放下青青,顺势挽起她的右手,建议道,“我们出去吃。”
哦。
小姑娘嗯了声,脸上故作老沉,心里实则乐开了花。
在这里,待了那么久,终于可以走出去看看了。
“我没点头,你们谁敢走?”
这位本名唤作张澜的妇人,双手叉腰,虎视眈眈道,“不发点威,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孤儿院,到底谁说了算?”
“不过,要走可以,这死丫头留下,没了她,中午的几百份碗筷,谁来洗?”
这句话,让宁轩辕心神猛搐。
他垂下脑袋,询问青青,“你每天都要洗碗?”
青青缩起脖子,静默不语。
“掌嘴!”
宁轩辕强行压下胸口的怒火,仅是给出了掌嘴的处罚。
袁术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向张澜,力度即使不轻不重,但,猝不及防的张澜,还是被扇懵在原地。
“你,你反了天了,敢在我的地盘打我?”
张澜捂着半边脸颊,依旧不服软,态度强势。
宁轩辕道,“我还没说停。”
袁术点头表示歉意,旋即,又扬手扇了一道巴掌。
这下子,试图继续撒泼打诨的张澜,终于是意识到,遇上狠角色了。
她在院里嚣张跋扈惯了,莫说同事,就是那些社会上过来探望的爱心人士,她也爱给脸色就给,不爱给,张嘴就是一顿骂。
谁让她,在院里位高权重呐?
只是……
明明谁见着,都会避让三分的她,完全没想到,今天居然遇到了硬茬子。
“呸。”
张澜阴沉着脸,张口吐出嘴里的血沫。
这次,她没敢继续和袁术过不去,而是翻着白眼,瞄向了青青,“死丫头,肯定是你刚才告的状。”
“竟然叫人打我,等会他们走了,看我不整死你这个臭丫头。”
“简直恶心死人,天天白吃白喝就算了,竟然还敢做白眼狼反咬老娘,你现在长本事了啊?”
她扬起汤勺,故作要打。
青青猛得一惊,下意识揪住了宁轩辕的衣角,迟迟不肯放手。
“还想撒泼?”
袁术火大,他还是头次,遇到这么无耻的泼妇,竟然对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发狠。
而且看模样,不像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再往深处联想,指不定院里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虐待。
这边闹得动静太大。
没几分钟过去,立马有四五位工作人员抵达现场,为首的一位,是个年约五十的中年男人。
五官立体,长相斯文。
他迅速撇了眼张澜,瞧见她嘴角的血迹,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咋就动起手来了?”
“老王,你看,我都被打出血了。”
张澜反应极快,刚才还虎视眈眈,眼瞧着中年男人到场,身子顺势一软,立马坐在地上,手舞足蹈。
她嘴里还嚷嚷着,这世道,好人没好报,我不活了。
“是你?”
本名王钊,且身份为院长的中年男人,先前还和袁术聊过关于青青的领养手续,他自然有印象。
袁术垂着眼皮,紧盯坐在地上的张澜,没吱声。
“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钊双手负后,态度强硬。
张澜捂着脸,提前抢话,“这死丫头我喊她吃饭,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找人告黑状,我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人上来就打我。”
王钊终于看了宁轩辕一眼,约莫猜出他是领头,于是质问道,“是这样的吗?”
“我很疑惑,这家孤儿院,是政府牵头筹建,既然如此,所有工作人员,均由政府投入支出。”
“类似做饭,卫生也该请了专人接管,但,为何你的孤儿院,需要四五岁的孩子,参与洗碗?”
“而且,一餐下来要洗几百份?”
一连三句,让王钊愣在了现场。
随后,他揉揉脸,漫不经心道,“这是我院的事情,与你一个外人无关,我现在关心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打人?”
宁轩辕抬起头,与之对视。
王钊本想摆出一院之长的威风,可,对方的气势太甚,这一场对峙下来,反而让他表现的极为不自然。
灵光微闪,他索性看向袁术,“虽说,我刚才接受了领养计划,但,这个丫头品性不端,不识好歹,需要我们再教育教育。”
“领养的事,我不同意了。”
王钊大手一挥,直接单方面撕毁先前约定好的协议。
“呵呵,死丫头,你今天别想走出这扇门。”
有了王钊这句话,张澜顿时底气充足。
她麻利得站起身,再次出言威胁道。
“我要的答复,你不回,我可以找负责这一块的最高领导接洽。”
然而,王钊的决定,并未让宁轩辕有所动容。
反倒是这句话,让王钊莫名其妙。
沉思数秒,他气极反笑,“我倒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嚣张的年轻人,院子是我的,一切我说了算。”
“你找啥最高领导?我就是最高领导,告诉你,在这里,我就是天,我就是地。”
第0025章 铁证如山!
我就是天,我就是地。
福利院的大小事宜,均由我说了算。
王钊大手一挥,唾沫横飞的样子,颇有一副旧时代恶霸地主的风范。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有何德何能,从事福利院这等慈善事业?!
并且,这还不算完,王钊当着宁轩辕的面,伸手擦了擦拿下来的眼镜,然后继续道,“既然我说了算,青丫头你们别想带走。”
“哼。”
张澜跟着冷哼一声,伸手就要将青青从宁轩辕的身后,强行拉出来。
不过,身材巍峨的袁术,终归是给了她一股无形压迫感。
仅是一个眼神,这个女人,立马就消停了。
但,还是没忘记继续和王钊告状,“院长,你看到了吧,这家伙如此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放心,我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王钊安慰道。
张澜顿时喜笑颜开,活脱脱小人得志。
“咳咳。”
言罢,王钊双手负后,再次看向宁轩辕,“我知道你才是主事人,既然如此,有些话,跟你说就好。”
“你今天无缘无故打了我的员工,作为院长,对你提出两点要求,其一,现在就向张澜道歉。”
“其二,补偿经济损失,毕竟打了人,不是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就能结束的。”
此刻,自我感觉良好的王钊,眉眼高抬,威风凛凛。
然而,一番夸夸其谈,连宁轩辕正眼都没捞着,对方压根就没考虑过搭理他。
只听宁轩辕吩咐袁术,“让真正管事的人,二十分钟之内赶到。”
王钊,“……”
他刚才可是明确表示,福利院他王钊一人说了算,且,自己就是最高领导。
现在,这个年轻男人,竟然还在要求,要见真正的领导。
这,岂不是在打他王钊的脸吗?
“你,你听不懂我的话?说了这福利院,我王钊说了算,你还要找什么领导?”王钊愤愤不平道。
宁轩辕非但无动于衷,甚至拉着青青,走到了凉亭处,静等下文。
袁术则转向另外一边,掏出手机,联系外人。
这……
先前还威风凛凛的王钊,就变得无比尴尬了,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院长,这家伙死皮赖脸,待在福利院半天不走,岂不还要继续影响我们工作?”
张澜关键时刻,提出一计,“要不我们报警?”
宁轩辕擅自遣派下属打人。
然后,强行逗留福利院,拒不走人,甚至有逾越领养手续,执意带走青青。
三罪并罚。
够他进局子里喝茶了。
张澜的提议,正中王钊下怀,他刚要点头,一通电话,迅速打了进来。
仅仅瞬间。
王钊看似老持稳重的脸,直接就挎了下来。
而,几步远的袁术,已经背负着双手,笑眯眯站在了王钊的近前。
“是,是,是是是,我随时待命。”
王钊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一边看着袁术,一边挂断了电话。
张澜不傻,她从王钊表情微变的刹那,就预感出事情不对劲。
但,事情的转变,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这家福利院,先后来了少儿基金会董事长,人力资源部秘书长,甚至还有上一届的本院院长。
人影绰绰,接踵而来。
如此阵容,莫说张澜被吓得半天不敢吱声,王钊也懵了。
“老,老院长,您怎么也来了?”王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虚道。
“哼。”
这位老院长也是暴脾气,跺了下手中的拐杖,雷霆大怒道,“我怎么来了?我来问问你,谁让你指使,这帮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参与劳务的?”
“我,我……没有啊。”王钊铁青着脸,当场否认。
“政府这边,每月定期拨款至福利院财务部,用以劳务人员的工资发放。”
“我想知道,这笔钱每月都定额发放,为何,您的福利院,竟有孩子参与了洗碗,甚至是洗衣服的事情?”
王钊还没解释清老院长的问题。
人力资源部的秘书长,又站出来质问了。
这下子,他头都大了。
然而,这位秘书长并未就此作罢,“如果存在违规操作,我会申请将你革职,如果存在虐童,王院长,你会坐牢的。”
这下子,王钊整张脸都变得惨无血色了。
本来就是一件小矛盾,怎么越闹越大,来了院长就算了,基金会董事长,人力部秘书长,都齐齐现身了,这……
“一定是你告的状。”
与王钊可谓是一条绳子上蚂蚱的张澜,在经历了初期的呆滞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咬紧牙关,指向袁术,抵死不承认道,“秘书长,董事长,院长,你别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他在恶意抹黑我们王院长。”
袁术笑,并从衣服袖口中,抽出那支看似用作装饰的黑色钢笔,“特制窃听器,军用,高性能。”
“如果感兴趣,可以复刻出里面的聊天内容。”
这下子,张澜和王钊都呆在了原地。
无论是先前,如何如何出言威胁青青的张澜,还是趾高气扬,放言自己才是最高领导的王钊。
凡有说话记录,怕是,悉数录进了窃听器。
这,无异于铁证如山了。
然而,展现完这些表面的震惊之后。
他们,都注意到了一个词,军用!
一般人,可没资格用到涉及军方背景的高性能器材。
“您好,我是基金会理事长,李涛。”
三方负责人物中,唯一没说话的基金会董事长,主动向袁术伸手,示好道。
“你好。”
袁术点头,并第一时间,告知对方关于自己的身份。
他掏出证件,语气威严,“原华北第一野战集团军,孤狼特种大队,副总指挥官,袁术。”
两指松开。
一枚肩扛少校军衔的相片,犹如一束刺眼的光,让王钊,张澜,乃至老院长,董事长几人,都深感吃惊。
“原来是袁少校,失礼,失礼。”李涛强压内心的震撼,客客气气道。
然后。
他的视线,望向不远处,一直坐在凉亭下的宁轩辕。
几乎心有灵犀。
张澜,王钊都看了过去。
相较于前者,张澜和王钊才是被吓得最狠的人。
一个校官级别的下属。
那,远处的那个家伙,到底什么身份啊?!
第0026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沉默良久,李涛示意向袁术,“要不,我过去打个招呼?”
袁术摇头,直接拒绝,“他不喜欢被打扰。”
此刻,宁轩辕和青青相处良好。
如此温馨的气氛,他可不希望,被外人打扰。
李涛深感失落,倘若过去交集一番,兴许会搭个人脉,往后指不定就能帮上忙。
毕竟,这个家伙的身份,不同凡响。
如此通天人物,谁不渴求能够与之认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李涛搓搓双手,尽量保持笑意。
袁术嗯了声,提出自己的诉求,“不麻烦的话,请尽快处理好福利院的事情,我们不便多留。”
此时,他已经拿起了随身携带的军官证。
可,即使如此。
带给王钊,张澜几人的心理冲击,还是没有彻底消散。
尤其是先前趾高气扬,放言自己就是福利院土皇帝的王钊,非但脸色惨白,呆若木鸡,甚至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若是寻常人找茬子,凭借他的关系,即使做错了事,自罚三杯差不多也就结束了。
但,对面出头的人,身份太显赫。
这,怕是很难善了了。
同样,魂不守舍的张澜,也彻底陷入了惶恐不安当中。
“行吧,我们先办事。”
李涛伸手示意袁术先行。
老院长,秘书长紧随其后。
一群人没耽搁,很快就离开了现场,而,此时的宁轩辕,直接牵起青青的小手心,离开了福利院。
门外,枫叶漫天。
车水马龙。
虽然时值深秋,但,空气良好,景色宜人。
扎着麻花辫,鼓起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的青青,忍不住长长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眉梢正好扬起,弯弯如月。
“高兴吗?”
宁轩辕笑道。
青青重重得点动脑袋,“高兴。”
“走,叔叔带你吃东西去。”宁轩辕道。
“叔叔,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青青背起小手,蹦蹦跳跳,高高翘起的羊尾辫,迎风悠扬。
赤子单纯,童年真好。
“我啊……”
宁轩辕故意顿了顿,“我叫宁轩辕。”
“嗯。”
小小的脑袋轻轻点动,像鸽子啄食。
只是,这番看似寻常的对白,却,陡然勾起了宁轩辕的回忆。
曾经。
同样有那么一个性情羞涩,举止温柔的少女,问过他叫什么名字?
他们初遇于边境。
也是宁轩辕第六次境外执行特级任务的中途,认识的朴素少女。
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担负起一家的饮食起居。
每天,天还没亮,便要上山采药,然后拿到山下变卖,最后换钱买粮,周而复始,日日如此。
她住的那个地方,有座山,很大,很辽阔,同时臭名昭着。
境外走私,山匪流窜。
险象环生。
迫于生活压力的她,虽然知道,每次进山,都是一场舍生忘死的修行。
可,不得不去。
不去,家里就没药换钱,再换粮。
她,会饿死的。
如果,不是那次宁轩辕正巧合遇见遭遇危险的她,她的人生,应该早早定格在那年暮雪皑皑的深冬了。
他救下了她。
再之后,也是得益于她对广袤深山的熟悉程度,最终的任务,非常成功。
宁轩辕近乎一战封神。
靠着同僚几辈子都未必能攒来的军功,于第二年的初春,正式荣膺‘少将’军衔,北野少将,此后,扬名三军,如日中天。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孩子总是单纯的,经历两个小时的接触,她基本认定宁轩辕是个好人。
于是。
一大一小,心无芥蒂。
就这么手牵手,走在枫叶笼罩的人行道上。
只是,近前的叔叔,突然静默不语,这让青青,忍不住问了句。
宁轩辕回过神来,笑道,“想起了一个人。”
青青扬起稚嫩的脸颊,扑闪着大眼睛,脱口而出道,“谁呀?”
“她叫陈小草。”
宁轩辕抱起青青,语气温柔道。
山河万里,家国辽阔。
有的人生来富贵,无忧无虑,不为世俗束缚。
甚至,拿着父辈积攒下来的家底和资本,横行无忌,张扬高调。
譬如,苏紫烟。
有的人,则生来贫寒,终日不饱腹。
可,即使如此。
离别之际,也想着如何报答自己的救命恩人。
三天三夜。
不知道手指被扎了多少针,这才临时做出了两双大码棉布鞋,希望宁轩辕能够用得上,当然,她也只能送这些东西了。
那一天,她站在风中。
垂下满是失落的目光,轻轻伏在宁轩辕的肩头,心里默念道,‘山里的姑娘,如果相中了儿郎,都会亲手缝两双鞋。’
‘一双定情,一双订婚,寓意为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些话,宁轩辕没听清。
唯有她心知肚明。
‘哥哥,都要离别了,你抱抱我好吗?’
‘嗯。’
简简单单的要求,然后,她怯生生揽起宁轩辕的腰杆,笑中含泪,无人看见。
平淡岁月,一闪而逝。
后知后觉的宁轩辕,直到阔别一年,重返深山,听村子里的老人笑谈间隙,才明白,那两双鞋的意义。
可惜,没了她在场。
有人说,她从父母双双生病过世之后,终于心灰意冷,走进了山,就再也没出来过。
也有人说,她远嫁外地,再也不会回来了。
还有人说,她在山里救了一个来历不俗的耄耋老人,老人可怜她,将她带走了,并妥善安置了她父母的后事。
总之,她不见了。
名为小草。
命如小草。
连最后的消失,都不痛不痒,无人问津。
“北凉山,陈小草,我这辈子,都没法忘怀。”
宁轩辕展颜微笑,冲着青青,义正言辞道。
年幼的小女生,哪里懂得这些话?
她只是隐约看见,宁叔叔眼里的闪烁星芒。
有道是童言无忌,青青抬起右手,就要擦向宁轩辕的眼睛,“叔叔,你是不是哭了?”
“只是风大,迷了眼啦。”
宁轩辕别过脑袋,开口否认道。
举世堂堂真男儿。
固然顶天立地,叱咤风云。
可,谁又规定,铁汉不能柔情?
“叔叔教你一首词,要不要学?”宁轩辕突然询问青青。
青青瞪大眼睛,眸光灵动道,“什么?”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此时此刻,也唯有这十六字,足以形容宁轩辕当下的心境了。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
第0027章 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青涩,稚嫩的声音,在大街上,在耳畔边,幽幽吹荡。
宁轩辕眯起眼,神色恍惚。
他这辈子,从未因一个女人而动情过。
独独她是意外。
如果小草还活着,现在也该二十出头了吧?
亭亭玉立,年华正当好。
之后,沿街给青青买了几串糖葫芦,然后,小姑娘就架在宁轩辕的脖子上,左右摇摆,欢天喜地。
“领养手续办理妥当了。”
一路小跑出门的袁术,追上宁轩辕后,简单汇报道。
宁轩辕点点头,没吱声。
袁术转身步入商务车,简单示意了司机,便缓缓跟在人行道上的宁轩辕的后面。
苏杭的天气,越来越冷。
风一过。
漫天落叶席卷。
偶尔穿行而过的路人,或是朝着可爱的青青笑了笑。
或是眸光微亮,下意识多打量了宁轩辕几眼。
“叔叔,我们去哪?”
终于,解决完了一串糖葫芦的青青,好奇问道。
宁轩辕答,“你定。”
“我不知道耶。”
青青两手搂紧宁轩辕的脑袋,并用下巴顶着他的头皮,嘟嘟嘟嘟道。
“去你养父母那儿?”宁轩辕停顿一会儿,突然道。
小小少女,前一秒还在笑颜如花。
下一刻,两眼呆滞,略显惶恐。
沉默数秒,青青可怜巴巴道,“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宁轩辕询问。
青青紧咬下唇,垂落脑袋,一言不发。
宁轩辕大概猜到,周子扬死后的某段时间,那对忘恩负义的养父母,肯定向青青做了什么。
以致,小姑娘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他们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宁轩辕抬起右手,拍了拍青青的柔嫩肩膀,“等会你就待在车里,我自己去交涉。”
“不,不要丢下我……”
青青本能性搂紧宁轩辕的脖子,声音抖动道。
宁轩辕为之心疼,转手将她抱入怀中,顺势安慰道,“别怕,以后有叔叔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中午匆匆吃了一餐饭,商务车开始前往目的地。
李韵,张炳。
这两位,正是周子扬委托代养青青的合法夫妻。
并,一次性向他们支付了两千万的养育金。
按照常人心性,即使周子扬遭遇了不测,有这两千万资金,也该好好的照料青青长大成人。
然而,这对夫妻,非但侵吞了养育金,甚至将年幼的青青,扫地出门。
这笔账,宁轩辕准备好好跟他们算一算。
约莫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张炳的住处。
貌似正趁着周六,举办家宴,有孩子的老师,有敷衍趋势的亲戚,还有相交甚好的朋友。
而,之所以这么热闹。
原是张炳,前不久,在本市购置了一套价值八百万的别墅,今天正式乔迁新居。
“运气不错,还能喝上一杯喜酒。”
宁轩辕下车之后,双手合十,似笑非笑道。
袁术提前两步,率先走进人影绰绰的别墅,并用手敲了敲门口的大门,声音很大,不少人顺势转头望过来。
“哪位是张炳?”
袁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言罢,一位被簇拥在餐桌中心的微醺男子,动作缓慢得抬了抬脑袋,疑惑道,“我是,怎么了?”
今天大办家宴,是喜事。
所以,张炳并没多想,甚至还以为是什么前来祝贺的人。
他放下酒杯,舔着一张红润的笑脸,快速走向袁术,“我就是张炳,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轰!
刚刚接近,一只右脚猛然递出,张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出了几米远,一路撞翻了好几张桌子。
“我很少亲自动人,你该荣幸!!!”
众客,“……”
这一幕,让全场都傻了眼。
无数人瞪大眸子,呆若木鸡。
怎么上来就打人?
下一刻。
一道又一道视线,齐齐落向五官出众,身姿伟岸的宁轩辕身上。
这家伙什么人啊?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动手不说,还告知张炳,亲自打他,是他的荣幸?
“你,你们是谁?竟然敢在我家,打我,不知道这样做犯法吗?”
张炳捂着生疼的肚子,脸色铁青道。
此时,一位浓妆艳抹的妇人,迅速走过去,并一把搀扶起张炳。
袁术开口询问,“你应该是李韵吧?”
妇人咬牙不语。
与此同时。
一位带着金丝眼镜,长相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气愤不平道,“简直无法无天,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来处理一些事情,无关人等,烦请避让。”
宁轩辕背负起双手,就这么大大咧咧靠向张炳,李韵夫妻。
李韵终于开口了,“我家老张为人敦厚,性格和善,向来不主动得罪人,请问,他到底哪里惹了你们?”
宁轩辕笑,“为人敦厚?性格和善?将一个四五岁孩子,遗弃在马路上自生自灭的人,也配和善?”
此话一出,张炳和李韵相继变了脸色。
“你到底是谁?”
李韵咬紧唇齿,神情紧绷道。
宁轩辕抬起头,打量着灯壁辉煌的别墅,感慨道,“八百万的别墅,果真豪奢啊,只是,不知道你们用那笔钱满足个人欲望的时候,亏不亏心?”
这句,放在外人耳中,属实莫名其妙的话,张炳,李韵夫妻则心知肚明。
张炳的脸色一变再变。
李韵则还在强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对,擅闯私人住宅是犯法的,请你滚蛋。”金丝眼镜男也跟着附和道。
宁轩辕置之不理,并伸手接过袁术递上来的文件,里面是关于张氏夫妻的所有资料,“张炳,男,四十一岁,三代贫农,家底清白。”
言罢,宁轩再翻一页,“你张姓一脉,既无能人,也无经商之辈,而你也不过高中文化,毕业后二十年,基本以替人开车营生。”
这之后。
宁轩辕合上文件,居高临下道,“请问,你哪来的八百万购买别墅?”
此话问出。
现场一众宾客,齐齐看向了神情微微雪白的张炳。
张炳被看得心乱如麻,最后迫不得已,回呛道,“你凭什么看不起我?我,难道就不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不错,我家老张能耐着呢,区区八百万,为何赚不来?”李韵搀扶着张炳,高声吆喝道。
“死鸭子嘴硬。”袁术冷笑。
宁轩辕更干脆,就地找了张椅子坐下,直接扬手示意袁术,“打!!!”
第0028章 忘恩负义,当杀则杀!
轰!
袁术上前一脚,再次将张炳踹飞在地。
这家伙太彪悍了。
再者体格威武,气势凌厉。
一时间,围观的诸多宾客,竟然无一人敢开口劝阻。
“噗……”
张炳踉跄着起身,还没站稳,一口猩红的血迹,从嘴角慢慢溢出。
周边众人呆若木鸡。
今天本是张炳乔迁新居的大喜事,不曾想,竟然遇到了人上门找茬。
可,沉下心来,仔细琢磨。
这事情,的确透露着一丝古怪。
先前,大家以为张炳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生意,从而赚了点钱。
但,时下被人将底细扒了个底朝空,名下既无公司,又没什么过人的本事,那,钱从哪里来的?
一夜暴富,终归是神话。
莫不是,这家伙真做了什么缺德事,从而被人揪了出来?
“你,你凭什么打我?”
李韵看不下去了,他连忙护在张炳近前,声嘶力竭道,“还有,我家有没有钱,怎么赚的钱,关你啥事?”
宁轩辕静静抚摸着尾指,神色冷漠,“我有个朋友,叫周子扬!”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无数人脸色都跟着变了。
周子扬这三个字,在苏杭,可是禁忌之谈,往日里,谁敢公开提及这个名字?
若是被那个女人听到,绝对要大祸临头。
现在,这个名字陡然被提到,谁不心里咯噔一下?
相较于惶恐不安的众多宾客。
张炳和李韵,则眉头猛跳,表情古怪,在经历来了一瞬间的心虚之后,两人对视几眼,均是下意识死咬唇齿。
“是不是觉得,人离世了,就能死无对证?就能高枕无忧的吞了那笔养育金,然后,将青青扫地出门?”
青青二字说出口,张炳的脸皮再也绷不住了。
一年多前,他就将这孩子遗弃了。
以青青四五岁的年纪,要不了多久,便会自生自灭,到时候,便能过真正逍遥快意,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怎么,现在成了这样?
“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张炳预感事情不对劲,这个家伙,知道的底细,怕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这个时候,死不承认,方是当务之急。
但,他可以不承认,现场的邻居,亲戚不是傻子啊?
“你们不是说,青青出意外,过世了吗?”
“还有,青青与那个姓周的到底什么关系?你是她干爹,莫不是青青是……”
也不知道哪位亲戚,颇感惊诧的脱口而出,等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敢多嘴。
一个活人,养了几年,突然消失。
如果一直不提及,兴许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彻底被人遗忘。
然而,现在再翻旧账。
立马就引起了小面积的非议。
“你胡说八道什么?青青已经过世很久了,你突然提到她,岂不是在揭我们胸口的伤疤吗?”
李韵倒也机灵,一声哀嚎,连忙哭哭啼啼起来。
那种死去活来,痛彻心扉的姿态,让一众人,暗自心疼。
“青青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见见?”宁轩辕冷笑。
李韵,“……”
张炳,“……”
李韵神情一滞,哭得梨花带泪的脸,以一种滑稽的姿态,定格当场。
张炳则四肢抽动,惶恐不安。
“我,我想起来了,当时青青因为失足落水,我们虽然心疼,可苦在找不到孩子的尸首啊。”
“莫,莫非,这孩子福大命大,被人给救了?”
李韵捂着胸口,再次声嘶力竭,让后探起脑袋,语气悲挽道,“我可怜的青青啊,干娘这几年日念夜念,整个人都憔悴了。”
“没成想,你竟然没死,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开眼。”
上了年纪的妇人,最善于察言观色,眼瞧着局势不对,顿时做出一番人见人怜的悲惨姿态。
甚至猛然起身,就要冲到门外,奔向那辆停靠在门口的商务车。
袁术二话不说,当场拦住。
“我要见青青,虽然没有血缘,可,她也是我的孩子啊。”李韵故作着急道。
宁轩辕没搭理这个戏精般的妇人,他两手垂落,同时看向张炳,“他生前信任你,故而将孩子托付于你。”
“为了免你生活压力,一次性斥责两千万,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他。
生前。
两千万。
这一串字词,联想到一处,哪怕是再傻的人,也猜出了大概。
同时,也解释通了,以前看起来敦厚老实,家底普通的张炳,为什么一夜之间,陡然暴富起来。
原来,他吞了那笔钱,就在周子扬死后。
并,伪造出了青青意外过世的证据。
这……
“老张,你说说话啊,别什么都藏在心里。”
李韵眼看着张炳没有半点垂死挣扎的迹象,于是跑到他跟前,摇晃着后者的胳膊,大声催促道。
“别演戏了,该查的,能查的,我都查清了。”
宁轩辕双手抚按太阳穴,吩咐袁术,“清场。”
“无关人等,烦请离开现场,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袁术大手一挥,做出了送客的姿势。
现场诸人左看右看,没敢逗留。
耽搁几秒,当即作鸟兽散。
只是,先前站出来说话的金丝眼镜男张涛,又转过头,大言不惭道,“老张有些事情,即使做错了,可也轮不到你来问责。”
“你既没资格,也没权利。”
张涛推推眼镜,又道,“再者,哪怕他们真有对不起青青的地方,终归是孩子没死,就该原谅他们。”
“毕竟,人活着,一切都能被原谅……”
典型的道德绑架,因为没死,所以任何过错都能原谅。
“你有儿子没?”宁轩辕转过头,突然问道。
张涛一愣,完全不理解宁轩辕这句话的意思,“两个儿子,怎么了?”
“我要不将你儿子全部打残了,然后再向你报以歉意?”
宁轩辕咧开嘴,似笑非笑道,“反正只要没死,我道歉,就该被原谅?”
张涛,“……”
“行?或者不行?”宁轩辕质问。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抱歉,实在抱歉。”
张涛着实吓了一大跳。
这种人,他惹不起。
“滚。”
一字呵出,立马人影消散。
等到人去楼空,现场再无其他闲杂人等,宁轩辕也站起了身,并眼光灼灼得注视着张炳,李韵夫妻,“做人一旦失了良心,活着完全没必要。”
“埋了吧。”
张炳,“……”
李韵,“……”
第0029章 童言无忌,不生气!
晚间十分。
宁轩辕终于带着青青,回到了住处。
绵延起伏的翠柏垂柳,幅员辽阔的高尔夫球场,还有假山,花园,这等豪奢到极致的别墅群,让青青一阵失神。
以致于宁轩辕拉住她,准备走进屋子的时候,小姑娘怯生生得缩了缩脖子。
她本住在拥挤,嘈杂的福利院。
无数岁月下来,已经习惯了那种环境,现在突然来到这里,一时间,难以适应。
她很向往以后在这里的生活。
但,也害怕。
“叔,叔叔……”
青青使劲地扭捏着双手,惶恐不安。
宁轩辕揉揉她的脑袋,“这是新家,咱两一起住。”
“你的小房子还没床铺,我已经托人去买了,先回家再说。”
几番游说,青青才小心翼翼的跟在宁轩辕身后,迈进家门。
灯壁辉煌。
高堂明亮。
特意为青青留置的卧室,虽然还没配齐床铺,但,粉红色的温馨墙壁,以及一些儿童玩偶,比比皆是。
“咦,有洋娃娃。”
本来还拘谨的小女生,一眼瞧见布偶,当即放下宁轩辕的手,狂奔进去。
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容易被吸引。
宁轩辕笑,“你自己玩,叔叔下楼做饭。”
“叔叔,我要吃肉肉。”
言罢,青青左手抱着洋娃娃,右手揉动着小小的肚皮,央求道。
“那叔叔得出去买菜,你自己在家玩,好不好?”
冰箱只有素食,和果蔬。
肉制品需要出门采购,不过好在不远,小区内就有大型菜市场。
“叔叔路上小心。”
青青挥舞起肉肉的小拳头,眯眼浅笑道。
宁轩辕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此刻。
天色已经蒙蒙黑,独自走在宽阔道路上的宁轩辕,考虑着快去快回,免得青青待会饿肚子了。
不曾想。
恰巧遇到了趁夜回家的秦秋。
滴滴滴!
秦秋提前打了闪光灯和喇叭,然后拉开车窗,探出脑袋,好奇道,“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我的帅邻居。”
宁轩辕,“……”
这姑娘,好歹是名贯苏杭的大明星,怎么,私底下,这般活跃?
完全不符合,她在电视里清冷,绝艳,高不可攀的人设。
“买菜。”宁轩辕开诚布公道。
这下子,轮到秦秋惊诧了。
在她眼里,纵然和宁轩辕相识不久,可,这家伙气质锋芒,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
她,实在联想不到,这么个兴许曾叱咤一方的男人,裹着围裙,满头大汗认真做菜的模样。
常言道,好奇心害死猫。
秦秋咧嘴笑道,“你会做饭?”
“不可以?”宁轩辕道。
“那……”秦秋微微停顿,然后扑闪着秋水长眸,小声询问道,“那我,今夜能否有荣幸,与你共进晚餐?”
“今天赶工,我都没吃饱过。”
本想摸摸肚子,让宁轩辕相信自己说的实话,转念一想,过于轻浮。
最后仅是拍了拍方向盘。
宁轩辕倒没多虑,“也行,等会叫你。”
“简直太好了,我马上到你家。”
秦秋一脚踩下油门。
完全不管风中凌乱的宁轩辕。
石化良久,宁轩辕拍去衣服上的点点尘埃,这才继续赶往菜市场。
一场折返。
等宁轩辕拎着一袋子肉制品,以及部分鲜奶,零食的时候,秦秋已经单手抱着胳膊,低头边看手机,边等待多时了。
“怎么不进去?门都没锁。”
宁轩辕望了望穿着淡薄,亭亭玉立的秦秋,不得不说,大明星就是大明星,体形实在太完美了。
只是,略微偏瘦,缺乏那种令男人痴迷的肉感。
“我来帮你。”
秦秋浅笑,伸手就要揽过宁轩辕手中的塑料袋。
“我可不敢劳烦。”宁轩辕摇头。
秦秋愣神,“此话怎说?”
“要是让你的粉丝们知道,我让你这般金贵的大明星,干如此粗活,可不得扒了我的皮?”
宁轩辕推开门,示意秦秋进去。
秦秋没好气得瞪了个白眼,然后弯腰脱鞋。
正当其时,,一道形同劲风般的身影,眨眼就到了近前,继而扑向宁轩辕,“你回来了啦。”
秦秋,“……”
一个粉雕玉琢,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
也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得凝视着秦秋,她的眼,很纯粹,很灵性。
犹如纤尘不染的璞玉。
秦秋已经很久没看过,长得这般有灵气的孩子了。
只是……
望着小丫头和宁轩辕亲密的一举一动。
蓦地,心头一沉,冥冥之中,好似有股失落的情绪,在心海,缓缓酝酿。
“你,你女儿啊?”
秦秋小心翼翼问道。
她问完之后,突然后悔了,因为,害怕得到确定的答复。
“是叔叔。”
宁轩辕还没开腔,小丫头倒是主动了起来,然后还不忘夸赞道,“阿姨,你长得好漂亮,像仙子。”
这下子,秦秋非但对青青好感顿生,心情也随之高兴起来。
“可以叫我秋阿姨,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呐?”秦秋只是试探性拍拍手,没成想,青青竟是真得钻进了她的怀抱。
“我叫青青。”
青青任由秦秋抱起自己。
并,颇为满足得吸了两口气,然后眉眼绽放,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连忙告知宁轩辕,“叔叔,秋阿姨身上好香,好好闻。”
“你也来抱抱啊。”
宁轩辕,“……”
秦秋,“……”
果真是童言无忌。
宁轩辕果断岔开话题,“我去做饭,你们聊?”
“行的。”
秦秋搂住青青,眯眼微笑道,“青青的性格,和我很搭,我们聊我们的,你先去忙吧。”
言罢,她伸手刮向青青的鼻子。
青青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末了,又道,“秋阿姨,你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到我了,好大,好软。”
宁轩辕,“……”
她自出生,母亲就离逝了。
面对女人,尤其丰腴女人的身体,的确陌生。
也难怪她像个好奇宝宝,追着秦秋就问。
古人言。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宁轩辕佯装着什么都没听到,逃也是的,走进厨房。
同样略显尴尬的秦秋,只能用额头顶了下青青,柔声道,“让叔叔做饭,我们去看电视。”
不是女儿。
说明还有机会。
秦秋也不明白,向来心性淡泊的自己,为何,冒出了这样的奇怪念头……
第0030章 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成熟男人最帅气的一面。
应该是在亲自下厨的那一刻。
秦秋看似因为青青的存在,注意力被全部牵引,实则,她常会趁着青青不注意,偷偷打量那个在厨房中忙活的年轻身影。
如今天气渐寒。
他穿着白色高领毛衣,裹起围裙。
微微下垂的细碎留海,即使遮住了俊朗的侧颜。
可,依旧抵不住那种油然散发的魅力。
谈不上为之迷恋,就是单纯得看起来很舒服。
秦秋从不否认,自己是个神经大条,偶尔做事完全无迹可寻的幼稚大女人。
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这种感觉告诉她,宁轩辕是个值得深交的男人。
兴许是处在万众瞩目之下,内心孤独得太久了。
现在,陡然冒出一个同龄异性,免不了想要熟识,想要了解。
其实,这样也好。
人生一场,路途遥远,多认识几个朋友,没什么坏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许久,厨房散起迷人香味。
秦秋好奇不已,于是背着双手,静静站在了宁轩辕背后。
宁轩辕头也不抬道,“油烟很重,你赶紧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我哪有那么娇贵?”秦秋撇嘴。
“何况,我可不愿意在你这吃白食。”
“行吧,你去清洗一下碗筷。”宁轩辕随意找了份差事,吩咐道。
“好的。”
秦秋大喜过望,连忙转身拿出三份碗筷,就着水龙头,认真清洗。
“你这些手艺跟谁学的?做菜竟然这么娴熟。”
秦秋忍不住深嗅一口香气,像个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宁轩辕掂起炒锅,笑道,“我当兵那会儿,其实是在炊事班喂猪,天天跟着大师傅后面转,看也看会了。”
“喂猪……”
秦秋额头泛起三条黑线,“我信你个大头鬼。”
一国柱石,四星大将。
被赞誉为战神级别的人物。
倘若真如宁轩辕所说,那他这十年的人生履历,就不单单只剩传奇了,怕是要再加一笔戏剧性,又或者说荒诞。
“哈哈。”
宁轩辕毫不掩饰,张嘴大笑。
秦秋恨得牙痒痒,“男人果真都一个模样,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
宁轩辕没再取笑秦秋,做完最后一道菜,便去吩咐青青赶紧洗手。
一桌四人。
六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非但好久没好好吃上一饱顿的青青,看的望眼欲穿,纵然是秦秋,也忍不住快要流口水了。
做艺人,功成名就,享受万众瞩目,固然值得骄傲。
可,无尽风光的背后。
是一次又一次的节食,禁|欲。
不能尽兴吃东西,简直太无人性了。
“开饭。”
宁轩辕这个货真价实的主人还没开腔,秦秋当场就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青青的碗里,“多吃点,可以长个子哦。”
“谢谢秋阿姨。”青青笑道。
秦秋大手一挥,表示不客气,继而又夹起一块,递向宁轩辕,“宁大厨,这是你的。”
“谢谢。”
宁轩辕没急着下筷,而是眼神宠溺得望向青青。
他的眼神温柔,又迷人。
秦秋匆忙一撇,心有动容。
“叔叔,你怎么不吃?”青青咀嚼着红烧肉,疑惑不解道。
“叔叔暂时不饿,你吃。”
他伸手,揉过青青的小脑袋,心中喃喃道,“以后,谁也饿不着你了。”
秦秋埋着头吃东西,心里纵然有千万条疑问,也没开口。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正是需要父母关爱的阶段。
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都不会将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托养给他人,即使那个人,他们无比信任。
排除这些,只有一条可能了。
秦秋不傻,她能猜出一二。
“有你这么厨艺精湛的邻居,我以后是不是有口福了?”
秦秋眯起月牙般的眉梢,兴高采烈道。
宁轩辕点头,“你要愿意,随时管饭。”
“那我天天都能,见着秋阿姨啦?”青青嘟哝起油滋滋的嘴巴,跟着附和道。
这孩子。
才认识秦秋几个时辰?
左一个秋阿姨,右一个秋阿姨,逗得秦秋全程合不拢嘴。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宁轩辕笑骂道。
青青咧嘴嘿嘿一笑,自个儿偷着乐。
这餐饭吃得不急不缓。
等结束所有,已经晚间八点钟,青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秦秋照看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我送你。”
秦秋点点头,没有拒绝。
门外,星光璀璨。
翠柳摇摆。
甚至还能听到城里不常见的蛙鸣,一阵一阵,时有时无。
“今天应该是我入行以来,吃得最饱的一天。”
秦秋双手塞进口袋,仰头笑道。
她有乌黑浓密的秀发,轻轻一扬,漫天青丝飘转,绵延不绝的女子体|香,扑面而来。
也难怪能成为无数粉丝,疯狂迷恋的偶像。
这种兼具才情,容貌,丰腴身材的绝色女人。
本就有资格,成为大众宠儿。
“你知道吗,我就像天空最亮的那颗星星。”秦秋突然伸手指向星夜,“所有人只要抬起头,便能轻易看见我。”
万众瞩目。
风光无限。
“可我,越来越厌憎这样的生活了。”
这句话,宁轩辕并未听见。
他只是,同样仰起头,祝福道,“那就愿你星途坦荡,前程似锦,争取有朝一日成为国际巨星。”
“我才不要。”
秦秋吐吐舌头,转过身来,冲宁轩辕摆手道,“我到家了,晚安?”
他们住的实在太近了。
连吃完饭聊聊天,走走路的机会都不给。
秦秋突然有点失落。
“晚安。”
宁轩辕点头,目送秦秋走进家门。
半个小时之后,洗漱完的秦秋,趴在软绵绵的大床上,尝试性的发出了一条手机短信,唯有一字,喂?
很快,她接到了回复——在!
神情一振的秦秋,立即端坐起身。
并垂下那双秋水长眸,静静凝视着通讯录上的姓名,随后,笑意从眉头绽放,‘你知道我是谁?’
昨天在图书馆,宁轩辕只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秦秋则并没有交换出自己的号码。
但,这个家伙,似乎猜到了是自己?
‘明早过来一起吃早餐……’
‘那我肯定要多吃,争取吃穷你。’
‘哈……’
习惯性的省略号。
伴随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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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0031章 人生处处不由己!
宁轩辕的爱好不多。
晨跑算是其一。
六点钟不到,穿着一套白色运动装的他,已经围绕河道,跑了数个来回。
天色蒙蒙亮。
宁寂长空。
万米廊道,空无一盏明火。
这样的氛围,深得宁轩辕喜爱,倘若能再找到三两志同道合人士,弈棋两场,岂不更为快哉?
一壶浊酒,半部残棋。
既分胜负,又分高下。
快哉快哉。
可惜,阔别苏杭太久,导致他熟人不多,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谁会下围棋。
唯一跟在自己后面的袁术,半个臭棋篓子罢了,他不喜欢虐菜鸡。
一阵热汗淋漓之后。
宁轩辕转道回家。
中途看了眼手表,七点还差十五分,现在去买菜,等做好了,差不多青青就该醒了。
当然,还有秦秋的那一份。
与此同时。
裹着一席紫色睡袍的秦秋,也从睡梦中醒来。
她习惯性站到阳台前,拉开床。
不闻鸟鸣,但见一簇又一簇放置于台前的鲜花,终于扬起藤蔓,高傲的绽放了。
轻嗅数口,心旷神怡。
“又是美好的一天呀。”
秦秋双手合拢,就着阳光,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转念想起,昨夜和宁轩辕的约定。
原本生活随性,能不动就不动,哪怕早餐也可吃可不吃的她,连忙返回卧室,找了几套倾心的衣物。
这才走进了淋浴间。
二十分钟之后,裹着一件深达膝盖的白色羽绒服的秦秋,按响了宁轩辕家的门铃。
“秋阿姨,早上好。”
小家伙昨夜睡眠不错,否则也不至于大清早,这么精神。
二话不说,一个劲步就冲向了秦秋,嘴里嘟嘟哝哝道,“要抱抱。”
秦秋顺势抱起轻轻,然后看了一眼,尚在厨房忙活的宁轩辕,竟然也穿着一套白色衣物,不过是运动款式。
情侣装?
秦秋被自己的古怪想法逗乐了,哄了几句青青,让小家伙自行离去之后。
她背负着双手,悄悄站至宁轩辕身后,“今天要请我吃什么?”
“皮蛋瘦肉粥,银耳汤,还有面条,看你喜欢什么了。”宁轩辕道。
秦秋扬起好看的眉梢,“这么丰盛?”
“去拿碗。”
宁轩辕可没将秦秋当大明星的觉悟,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绝对不含糊。
秦秋跟着附和了句好勒,开始准备早餐。
“附近有没有好的幼儿园?”
到了饭桌上,宁轩辕认真向秦秋请教道。
秦秋愣了一会儿,心里大概猜测出,这是要给青青安排上学的地方。
不过,她对这方面并不熟悉,“我上午托人问下。”
“谢谢。”
宁轩辕倒也没客气,认真剥完一颗鸡蛋,递向秦秋的碗里,“这是大补,多吃点。”
秦秋盯着白嫩圆润的鸡蛋,心里滋味难明。
那群终日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经纪人,助理,可没一个,这么悉心的照料过自己。
不是提醒这个不能吃,就是那个少吃点。
生怕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体形,让她这个当红偶像明星,失去了疯狂捞金的吸引力。
女艺人的星途很短暂。
所以,一旦走红,基本都会趁着黄金阶段,大肆卷钱。
关于往后。
公司的高层,谁又在乎了?
反正钱赚到了。
未来,只要秦秋不红了,冷藏掉,捧下一个就是。
最近,公司高层更是下发了一条,于她而言,非常难以接受的档期。
务必出席蒋家少公子蒋钦的葬礼。
并随时待命,指不定发丧的时候,还要登台唱两首赞歌,赞颂蒋钦过往短暂但不苍白的一生。
简直荒诞滑稽。
蒋钦作为本土,最富身家的二代之一。
早期曾疯狂的追求过自己,每天蹲守,像只挥之不去,又萦绕耳边嗡嗡不停的苍蝇。
奈何,身份摆在那里。
秦秋也不敢过于得罪。
故此,她对这个人,可谓敢怒不敢言,恶感都放在心里。
至于蒋钦突然死了这件事,秦秋并未幸灾乐祸。
只是觉得,就自己而言,眼前的麻烦,终于彻底消失了。
熟料,高层竟然要求她出席,蒋钦的丧礼。
这……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啊!
“谢谢你哦。”
秦秋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拿出缩在袖子里的右手,埋着脑袋,不再吭声。
宁轩辕并不清楚,秦秋此时此刻,内心的变化。
“今晚还要给你准备饭菜吗?”宁轩辕突然道。
秦秋眼睛一亮,喜出望外道,“又能蹭吃蹭喝来了?”
宁轩辕笑而不语。
“说出去的话,就是承诺了,不许耍赖哦。”
秦秋挥舞着手中的碗筷,然后放下,“我去公司里,晚上见。”
“一路顺风。”
宁轩辕起身相送,末了,好奇道,“对了,苏杭有规格比较高的棋馆吗?”
“围棋还是象棋,又或者别的?”秦秋讶异。
“都行。”
秦秋得到答复后,眯眼笑道,“其实不用刻意寻找,还记得,昨天我带你见的那个老头子吗?”
“图书馆徐老?”
宁轩辕自然记得那个为老不尊,喜欢乱点鸳鸯谱的徐太安。
“徐伯伯最喜欢下棋了,你要是感兴趣,找他可以。”
秦秋掩嘴笑道,“另外,他好像是本土围棋社的名誉社长。”
宁轩辕顿时来了兴趣。
几天没弈棋,实在手痒,现在突然遇到个合适的对手,不大战三百回合,简直浪费这清闲的大好时光。
“希望不是个臭棋篓子。”
宁轩辕双手抱头,目送着秦秋离开,呆坐一会儿,才去收拾餐桌。
青青暂时不急着安排学习,加上小孩子乖巧懂事,宁轩辕并未刻意束缚孩子的自由,严加管教更是谈不上。
九点出头。
宁轩辕拎着一瓶矿泉水,便去那座设立于紫荆花大学内部的图书馆。
青青则留守家中。
正值上课时分,校区人影罕见。
当,宁轩辕抵达图书馆的时候。
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徐太安,反而瞧见一位年轻女子,双手交叉环抱,犹如雕塑般,立在馆口,久久没有动静。
柔顺长发,披肩散落。
冷色调绒毛上衣,搭配高筒长靴,别有一番风味。
这是一位,光靠背影,就能令人心起涟漪的绝色女子。
“苏杭这方人文气息浓郁的城市,果真不缺美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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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0032章 用人不查,羊入虎穴!
论身材。
这位年轻女子,完全不逊于秦秋。
论气质。
这位,似乎更为高冷。
不过,宁轩辕对这等红粉骷髅,向来感官一般。
女人,他不缺。
爱人,才真得是可遇不可求。
这么多年下来,唯一让他刻骨铭心的,仅有陈小草。
“你回去吧,别杵在这儿了。”
宁轩辕刚刚与年轻女子擦身而过。
徐太安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看了眼年轻女子,神色不烦不燥,但也没半点开心。
“徐老。”宁轩辕跟着打了个招呼。
老爷子咧嘴浅笑,“今个就你一个?你那女朋友秋丫头……对了,她还没承认你两的关系。”
宁轩辕,“……”
这说得哪儿跟哪儿?
“爷爷!”
本名徐冰清的年轻女子,心头火大,这老爷子,跟外人都能和和气气,怎么,对待她这位亲生孙女,如此冷漠?
徐太安摆手,“老子在这边生活好得很,等什么时间,你那几个亲叔叔,不再为家产针锋相对了,我再回去。”
徐冰清强忍内心酸楚,只字不言。
“让你笑话了。”
徐太安说完,不再搭理徐冰清,他伸手招呼宁轩辕,“我就不陪你了,自己找书看去。”
宁轩辕笑,“我是来找您下棋呢。”
闲聊几句之后,徐冰清这才转头,仔细打量着宁轩辕。
同时,宁轩辕也看清了徐冰清的容貌。
五官小巧。
眸光灵秀。
琼鼻搭配薄唇,再加上那一颗,落于眉心,犹如画龙点睛般的美人痣,美而不俗,反而多了股特色。
观其年龄,也才二十出头。
年华正当好。
可惜,气质太冷,不是那种高人一等的冷傲,而是与生俱来的孤冷,通俗来说,就是过于内向。
生人勿进。
熟人怕是也没什么心思,让她刻意去笼络关系。
两人匆匆对视之后,不再有任何交集。
倒是徐太安好奇得打量向宁轩辕,“你会下棋?”
“略懂一二,这不,特意来找徐老讨教一番。”
说白了,就是手痒。
他的棋艺,还是老先生教的,而老先生,是他宁轩辕生命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对他的影响力,仅次于义父曹真。
当年特招入伍,其实就是老先生暗中使得力。
不过,这老头子潇洒惯了。
三五年间能见上几面,都算幸运了。
“小友若是有兴趣,对弈几场,倒也无妨。”
徐太安哈哈大笑,人生能逢一知己,当然高兴。
徐冰清再次被徐太安冷落。
宁轩辕佯装没看出现场的尴尬环境,经由老爷子的指引,立马拿来棋盘,棋子,以及两个小马扎。
老爷子在校区,应该算德高望重之辈。
刚坐下没几分钟,前前后后就有不少学生,过来点头问候。
当然,也有不少留下观棋的。
人一多,本身被冷落后深感委屈以及尴尬的徐冰清,渐渐没了这种失落感,她好奇得挪动步伐,站到了徐太安身后。
“不提回家这件事,你还是我亲孙女。”徐太安突然吱声道。
徐冰清撇撇嘴,没当回事。
转身倒了杯茶,轻轻递到徐太安的眼前,后者两手捧住心安理得,也没道谢,总之,两人关系并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僵硬。
宁轩辕自备了矿泉水。
他不太喜欢公众场合喝茶。
简而言之,茶文化源远流长,宁轩辕真要来了兴趣,想喝茶了,场合,心境,茶具,必须一应俱全。
这是老先生当初教他的,原本觉得小题大做,几年下来,宁轩辕反倒乐在其中。
而,市面上,茶坊,茶馆,茶社依旧存在,比比皆是。
以此,可以遇见,真正注重喝茶文化的人,还是有很大一部分群体。
关于这种地方,客人一旦起杯,后面牵连到茶具的摆放,就大有嚼头了。
茶盖朝下,意为添水。
茶盖朝上,意为收桌。
茶盖立起,意为赊账。
茶盖置物,意为暂时离开,莫要收杯。
这些都是与茶文化,息息相关。
当年,初听这些细节讲究的时候,宁轩辕颇感有趣。
但,老先生对这方面极为看重,久而久之,宁轩辕也就烂熟于心。
“这年头,如果不是特别感兴趣,年轻人一辈,很少有学棋了,尤其是围棋,对心性要求太高了。”
徐太安对宁轩辕,可谓一见如故,越看越顺眼。
宁轩辕笑而不语,先手落子,静等下文。
徐太安抽空瞄了宁轩辕两眼,暗中叹服,年轻人锋芒毕露,他见过不少。
可,年轻人锋芒无双之外。
还胸怀若谷,稳如泰山,那就少之又少了。
……
上午九点。
碧海蓝天环球影业。
一大清早,就心情美美的秦秋,抵达了集团。
过道两侧,不少人立足行礼,以示尊重。
问候声,更不绝于耳。
毕竟是蓝天影业,目前最红的年轻三栖偶像之一,无论地位还是商业价值,都不是他们这些小职员能招惹的起。
至于,是不是真心问候,那就不得而知了。
秦秋也不在乎。
推开自己的专属房间,一道瘦小,留着短发的女子身影,正双手叉腰,静静打量着眼前的那套黑色礼服。
秦秋眉头深簇,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看来,公司高层是铁了心要她参加蒋钦的葬礼。
这不,连出席葬礼的衣服,都提前备好了。
“这是你大后天参加葬礼,需要穿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短发女子,转过身来,语气不急不缓道。
秦秋扔开手中的包包,无所谓道,“能有什么不合身的,穿就是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本名姜蓉的短发女子,突然口气僵硬道。
秦秋懒得搭理,伸展几下双臂,掏出手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秦秋,我希望你能拿出自己作为艺人,所必备的修养和职业道德,别什么都满不在乎,任人代劳,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姜蓉明显话里有话,见缝插针。
秦秋撇了她一眼,神态冷漠,“我能走到如今的地步,靠的就是职业素养。”
“切,没我,你还是十八线小明星,真当你秦秋是个人才了?”
这次,出席蒋家葬礼,是姜蓉违背秦秋意愿,一手操办,积极响应。
从而导致双方裂隙渐生。
现如今,虽还没彻底撕破脸,但,关系的确不如往昔了。
何况,靠着秦秋的走红,姜蓉已经捞到了大笔油水,有钱有底气的同时,也在企图控制死秦秋。
“当初选你做为我的助理,真是用人不查,狼入虎穴。”秦秋愤愤不平道。
姜蓉满不在乎,她背对秦秋,右手撩拨着耳勺的短发,“秦秋,你最好乖乖听话,别自误前程。”
“跟我较劲,你斗不赢的!”
第0033章 是人是鬼一张嘴!
秦秋沉默不语。
姜蓉作为资深助理,自身的确有过人的本事,和强硬的手段。
当初签约蓝天影业的时候。
秦秋考虑到未来的发展和便利,于是签到了姜蓉的名下。
早期阶段,双方确实在互相成就,互相影响。
而,秦秋的优质条件,也让她迅速走红,不过并非来自于姜蓉之手,严格来说,是一场意外。
姜蓉的功劳,侧重于后续跟进。
在秦秋持续走红的路上,继续保证了这种热度高歌猛进,而非一朝消失,渐渐地,秦秋平稳达到了如今的成就。
可惜,明明相处愉快的双方。
却在后期发展理念上,产生了严重碰撞。
姜蓉希望能靠着秦秋的知名度,作为桥梁,让自己能够接触到更多的权贵,然后慢慢发展人脉,壮大自身影响。
秦秋则喜欢独来独往。
不愿意刻意去结交权贵,出席饭席,酒席,尤为让她深痛恶觉。
她是演艺人士,发展方向应该放在演技,唱片,综艺等层面。
但,姜蓉却要求她,陪一些富贾,投资商喝酒,聊天,话家常。
这岂不是胡闹?
因为强烈的抵触和反对,姜蓉尚未得手,不过双方的关系,也在最近两个月,正式产生裂隙。
“你是我捧红的,既然如此,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双方沉默良久。
三十出头,长相一般的姜蓉,冷视着秦秋,咄咄逼人道。
秦秋无动于衷。
这次出席蒋钦的葬礼,因为有来自于高层领导的态度,秦秋唯有答应,不过,这已经是她的最低底线。
倘若姜蓉,再强迫自己,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
她将提出解约。
“纠正一点,我的走红,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秦秋提醒道。
这是实话。
真正对她现如今的成就,产生巨大作用的,是包装团队。
而,团队领导,并非姜蓉。
可惜,在秦秋事业稳定之后,姜蓉从新起立了一个新的团队,并将原团队成员,逐个打散,下发到各个部门。
这个女人在碧海蓝天影业,影响力太大。
外传是某个高层的直系亲属。
具体是谁,秦秋也不清楚。
反正,权利,背景,手段,姜蓉样样具备。
九成公司职员,都不愿得罪她。
类似秦秋这种,敢和姜蓉针锋现对的存在,实属少见。
姜蓉此时,对于秦秋的提醒,并不生怒,她呵呵冷笑,反倒爽快承认,“那又如何,你的合约,终归在我的手上。”
“不乖乖听话,迟早让你吃苦头。”
赤果果的威胁。
不加掩饰。
好在秦秋能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个人承受能力,本就强大。
这些狠话,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我懒得和你多说废话,以后,你会乖乖做人的,落入我姜蓉的手掌心,就别指望这辈子能自作主张。”
姜蓉放下环抱的双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秦秋斜靠在沙发上,把玩手机,不曾搭理。
这种两看相厌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见怪不怪罢了。
砰!
不同秦秋亲自下逐客令,本就看她不顺眼的姜蓉,自顾自拉开门,故意大力甩出,发出一阵嗡鸣。
秦秋睫毛轻颤,无动于衷。
随后,她打开了手机上的社交软件。
私人账号下留言栏,经过一夜,又有了数十万条,昨夜粉丝留下的痕迹。
有陈述对自己的迷恋和喜爱。
也有叮嘱她注意身体的。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群体,将她这里当做了树洞,要么讲述自己的爱情,要么是人生烦恼。
万丈红尘,迥异人生。
秦秋很喜欢翻看这些留言,偶尔也会回复几条。
这些,都是她最最可爱的粉丝。
没他们,也没她秦秋,今时今地的成就。
‘又是美好的一天,爱你们呦!!!’
许久,秦秋发出了一条状态,然后伸展懒腰,不再想那些烦恼的事情。
与此同时。
不欢而散,独自离开的姜蓉,在宽敞的过道上,遇见了一位风华正茂,帅气阳光的男子。
江白。
碧海蓝天影业,目前最红的男性偶像。
不同于女子领域,除了秦秋,还有几个相当有潜力,成为流量小花的女明星。
江白在蓝天,是当之无愧的一哥。
他的个人业务水平,注定了其他人遇到他,完全不够打。
何况,这位还是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坐拥粉丝无数,成绩斐然。
“姜姐,怎么又瞧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
江白双手插袋,站到姜蓉近前,足足比她高了一个头。
姜蓉翻白眼,“明知故问。”
“秦秋性格直来直去,你不拿话激她,哪会至于两人天天跟仇家见面似的?”江白摇头,表示无奈。
言罢,他抬起视线,朝着秦秋的房间位置,多看了几眼。
姜蓉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怎么,还在对秦秋贼心不死?我说你,还真够痴情的。”
他揉了揉下巴,直言不讳道,“姜姐,娱乐圈可没什么此志不渝,可歌可泣的爱情,你不是最懂这个道理的吗?”
“也是。”
姜蓉点头,“你小子,充其量就是想睡秦秋。”
这句话,深得江白满意,他舔舔嘴唇,犹如嗜血的饿狼,“这等国色天香,有生之年不肌肤相亲一场,妄为风流徒啊。”
“以前蒋钦追她,我不敢下手了,只能默默压制自己内心的欲望,现在,机会又来了。”
江白冷笑,“堂堂蒋家少公子,竟然是个短命鬼,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别说这种话,要是被蒋家知道,你非议蒋钦的风凉话,小心扒了你的皮。”姜蓉面色微变,沉声提醒道。
江白不以为意,“我这不,只敢在姜姐面前吐露心声吗?”
“姜姐,我对秦秋垂涎已久,你可得帮帮我。”江白继续道。
姜蓉反问,“那就看你,懂不懂做人了。”
“行啦。”
江白摆手,并翻动白眼,故作风情道,“谁不清楚,您姜姐最喜欢小鲜肉,今晚我去你家。”
所谓娱乐圈,一夜夫妻,本就常见。
江白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当然。
他对秦秋,更是志在必得。
无论是用个人魅力,还是其他手段,他江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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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0034章 大九段国之胜手!
一如秦秋当初对宁轩辕所言。
现在的她,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只要抬头,人们便能轻而易举的看见她。
秦秋处在这样的位置,固然能光芒万丈,可,那些潜藏于光明背后的阴暗,也会随之滋生。
一哥江白。
公司高层。
外界投资商。
助理姜蓉。
这些存在,哪个不企图将她牢牢掌控在手里?
无论是通过她赚钱,还是满足个人私欲,秦秋都清楚,想要成功脱身碧海蓝天,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而她,又是一个看似随性,实际上内心无比骄傲,自尊的女生。
十七八岁,只身出来打拼。
中途纵然经历了低谷。
但,她坚守的原则,都坚守住了。
既没为了走红,放弃底线,做一些出卖良心的选择。
也没有哭哭嚷嚷,向家里长辈寻求帮助。
如今,一场大浪,又想尝试性将她压垮,她秦秋岂会这般愿意认输?
“加油,你能行的!”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秦秋扬起右手,为自己鼓拳打气道。
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秦秋的思绪。
不等她转头,江白已经走了进来。
作为蓝天影业当之无愧的一哥,江白无论气质,外形,身高,都足可称之为万中无一。
“不忙?”
江白双手插袋,习惯性笑道。
并非那种露齿大笑,而是嘴角,微微噙起一抹弧度,带着点邪性。
他喜欢自己这样的笑容。
邪而不魅。
有倒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江白深谙此道,他清楚,怎么展现自己的姿态,才能最大限度的吸引女生。
不过,秦秋始终是个意外。
“师哥。”
秦秋长出一口气,然后打招呼道。
江白入行比自己早,资历又高,称呼为师哥,并无不妥。
“最近楼下新开了一家茶点店,环境,味道都不错,要不去感受下?”
江白拉了拉领口的蝴蝶结,柔声建议道。
秦秋摇头,“我没胃口。”
“好吧。”
江白没得寸进尺,整个人表现的既有风度,又温文尔雅。
而,秦秋对他的态度,其实,一直保持着疏离感。
如果没有工作交集。
秦秋极少和江白共处,这让江白压根就没机会,进一步感化这么个绝色女人。
但,江白耐心极好。
反正同在屋檐下,机会多的是。
何况,秦秋和姜蓉的冷战,兴许能让江白趁此机会,俘获美人心。
就看,秦秋懂不懂事了。
作为碧海蓝天影业,当之无愧的大明星,江白不相信自己,近水楼台,还得不到这位水中月。
“你和姜姐的矛盾,能和谈还是和谈吧,毕竟,这么僵持下去,对你未来的发展很不好。”
江白捏捏鼻子,故作好心道,“要不这样,我出面协调一下?”
秦秋坐在阳台上,并没有领会江白的好心。
江白笑,“那我先出去忙了。”
人走后。
闲极无聊的秦秋,抱来笔记本。
不是刷着社交平台,就是逛网店,没有密集的档期叨扰。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其实也蛮舒服的。
同样在享受清闲时光,美好日头的宁轩辕。
已经和徐太安,下完了第三盘棋。
一招屠大龙,白子满盘皆输。
乾坤既定!
原本还以为,胜券在握的本土围棋社名誉社长徐太安,再没有先前掉以轻心的态度了,他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老爷子,第四盘了。”
宁轩辕掂量着手中的黑色棋子,态度从容。
这一幕。
让全程在场的徐冰清,神色有点恍惚,老爷子棋艺精湛,号称八段棋王,在苏杭本土还真没几个对手。
怎么,今天上来就被连斩三局?
倘若第一局,有轻敌的嫌疑,那后面的第二局,第三局怎么说?
“宁小友,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你乃军人出身,我还以为,今天遇到了国手。”
徐太安捻动胡须,赞不绝口。
虽说输了,气度还在。
并且,宁轩辕棋风骁勇,善于九死一生,乱中取胜,这……完全打乱了徐太安的节奏和部署。
啪啪!
棋到中路,终于过了一把瘾的宁轩辕,拍拍双手,笑道,“老爷子,最近不忙,后面怕是会经常来叨扰前辈了。”
“你也不怕我输到突发脑溢血?”
徐太安摇摇头,这一盘,到了中期他就崩了,再垂死挣扎下去,意义不大。
陶醉其中,不可自拔的徐冰清,此时明显意犹未尽。
突然发现宁轩辕要走人,徐冰清那张终年如冰霜般的面孔,终于有了色彩,她上前一步,张口欲出,“我……”
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袁术。
已经过来接宁轩辕了。
手中还环抱着一件裘皮大衣,色泽黝黑,绸缎柔和,一看就是上等货。
徐冰清下意识瞧了徐太宇两眼。
徐太安靠向徐冰清,低声道,“别小瞧了他,来历不简单。”
宁轩辕没观察到这一幕,他穿上大衣,转过身来,向徐太安告别,“下午办点事,明天见。”
徐太安起身相送,“明天我可得找几个帮手过来出谋划策。”
宁轩辕,“……”
这是一个不够,准备找一群人来协力对抗?
那不得破了观棋不语的规定?
徐太安撇撇嘴,故作‘厚颜无耻’道,“反正你厉害,权当让老爷子我一手。”
“明天见。”
宁轩辕全程没看徐冰清一眼。
离开许久,徐冰清才从茫然中醒悟过来,她努努嘴,怔怔得看向徐太安。
徐太安吩咐徐冰清收拾棋盘。
随后,他又道,“你前段时间请的围棋师父,虽然胜我一手,但充其量算个九段小棋圣,也就那么回事。”
徐冰清自然理解徐太安的言外之意。
老爷子背着双手,醉翁之意不在酒道,“这是机会,能不能把握,看你自己了。”
“哈哈,没想到在苏杭,遇着了大九段国手,厉害,厉害。”
八段棋王。
九段棋圣。
大九段国之胜手。
徐冰清无法想象,一个年轻人,棋力竟然到了如此登峰造极的地步,虽然只下了四盘,偶然性太高。
可,他面对的对手,是具备八段实力的自家爷爷徐太安啊。
徐家既是书香梦第,也是围棋世家。
徐冰清谨遵家族传统,几乎自幼学棋,而明年一月份,就是她参加的第三十三届,国手争霸赛。
爷爷极其看重这项荣誉。
她很想拿到。
“爷爷……”徐冰清眨动那双灵秀的眸子,欲言又止。
徐太安摆手,“我棋术有限,教不了你什么了,但,他可以!”
“能不能拜宁小友为师,你自己努力吧。”
徐冰清转首回望,宁轩辕离去的方向,沉默不语。
第0035章 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
大九段,国之胜手。
这种水准的棋手,莫说在苏杭这片地界,屈指可数。
放之全国,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徐冰清很不理解,苏杭怎么好端端,冒出了这么一尊高手?
而且,宁轩辕先前分明是手痒了。
故此,寻找徐太安博弈几场,归根结底仅是消遣寂寞,并非炫计。
换言之,这是一个淡漠名利,纯粹爱棋的凡人。
倘若,他宁轩辕有那么一丁点的功利心,这种顶级水平,早就扬名立万,成为棋坛神话了。
“这……”
徐冰清双手捂脸,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不是国手,胜似国手级别的人物。
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近前。
莫不是,真如爷爷徐太安所说,这是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机缘?
“还在发什么呆?过来替老爷子我揉揉背。”
徐太安坐到了门口花坛边的一张躺椅上,冲着徐冰清吆喝道。
徐冰清回过神来,连忙走了过去。
沉默良久,终于小心翼翼开口道,“爷爷,他叫什么?”
“宁轩辕。”
这个名字,寓意太大。
徐太安脱口而出之后,又忍不住细细咀嚼了一遍。
真龙之辈。
非但气质,容貌万中无一,连名字都这般有气势,果真不同凡响啊。
“宁……宁轩辕?!”
徐冰清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直至牢牢记住。
……
告别徐老。
宁轩辕寸步不停,直接上了袁术提前备好的商务车。
今天要去看一块场地,是袁术临时上报过来的。
因为牵连到周家曾经的产业,宁轩辕准备过去,实地走访一遍。
“将军,韩家准备脱手这块产业,从而集中巨额流动资金,看架势,是要转投其他产业了。”
袁术递交上来一份投标书,沉声汇报道。
蒋沈韩扬。
红盟商会排行第三的韩氏,当初在蚕食周家的计划中,出了不少力气,事成之后,也得到了海量好处。
其中,最着名的就是‘天空之城’这块地。
这是周子扬父亲,用来建造游乐城的。
可惜,开业半年,一家子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当初,爱琴海与天空之城,还没建成,就被号称苏杭双臂,皆属本土最富盛名的地标性建筑。
两大知名胜地,全在周子扬父亲手中诞生,足见当初的周家,在苏杭的体量,是何等的巨大。
现如今,天空之城在韩家的手里,并未持续发光发热。
反而因为韩家不善于经营这种娱乐产业,导致出现了亏损的迹象。
于是韩家一咬牙,趁着天空之城还有点价值,准备易主。
底价二十五亿。
下午竞拍。
价高者得。
“有多少家猎头,对这块地产生了兴趣?”宁轩辕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于宁轩辕而言,多此一举。
这是周家的产业,现在韩家亲口吐出来,他采取最简单的方式,收编回来,是再好不过了。
凡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反正,他今天投出去的钱,未来四家,包括齐香,都会乖乖吐出来。
现在,只不过是陪这群小鱼小虾,玩点资本游戏,助助兴罢了。
半个小时之后。
宁轩辕成功抵达天空之城。
因为韩家放出来了易主的消息,这两天,前来现场观察场地的大集团,大资本团队,可谓络绎不绝。
而,下午两点。
正式竞拍。
大厅门口,已经汇聚了不少人影,个个西装革履,财大气粗。
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对天空之城,产生极大兴趣的潜在客户。
最后,天空之城到底花落谁家,还要看后面的价格,竟然会被抬高到什么地步。
不过,银行方面给出的估值,是二十三亿。
目前来看。
大家一致认为,最终价不会超过三十亿,大概率二十七八亿成交。
“让让,麻烦让一让。”
宁轩辕和袁术前脚到场,又一批资本团队,抵达现场。
为首是一位穿着唐装,手捏雪茄的中年男子,个头不高,气场倒是挺足,梳大背头,带金丝眼镜。
“这是炽天使投资的理事长,林聪,当前最大的潜在竞争者。”袁术小声向宁轩辕介绍道。
宁轩辕蹙起眉头,打量了林聪几眼,没开腔。
“小友有点面生呐,不是本地人?”
林聪也在相同时间,注意到了宁轩辕。
今天的参与对象,大部分是熟门熟路的老对手了,宁轩辕的长相,于林聪而言,确实面生。
被单个挑出来询问,倒也不算出奇。
宁轩辕背负起双手,既没打招呼,嘴上也没说什么,他不喜欢被动和陌生人接触,这是一贯的风格。
然而,这个举动,放在一众资深前辈眼里,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林爷主动与你说话,你反而端起了架子,哪家公司的?这么牛气?”
一位二十出头,穿深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突然站出来,质问宁轩辕道。
手里还提着公文包,应该是某家大公司的财务助理。
“哎,年轻人不懂事罢了,别计较,别计较。”
林聪吸了口雪茄,主动打圆场道。
他全程谈笑风声,气定神闲,颇有股尘世主宰的架势。
本名齐天的年轻男子,连忙点头哈腰道,“还是林爷气度大,不跟凡人一般见识。”
“我早就听闻林爷的大名了,可惜一直没机会见识,今日相逢,林爷果真气宇非凡,久仰久仰。”
齐天趁着替林聪打抱不平的机会,成功得到了后者的注意。
此刻,自然要急着攀交情。
“兄弟,我们是不是有问题,没解决?别急着走!”
齐天刚迈两步,袁术趁势上前,一把就揪住了前者脖子,稍稍发力,就将他当空举了起来。
“这么喜欢做别人的狗?拿我家宁生当垫脚石,胆子够肥啊?”
咔哧。
一道刺耳的骨骼炸裂声,惊诧全场。
纵然是老持稳重的林聪,都愣了愣,这人,什么来路?
如此不重场合,上来就打,简直有辱斯文。
“年轻人,是不是过了?”
林聪沉默数息,眯起眼,质问宁轩辕。
他自然能看出,袁术是宁轩辕的下属。
而,齐天刚才为自己打抱不平,现在被针对,等于光明正大打他林聪的脸。
林聪岂有不出面的道理?
“林爷,林爷,你快替我伸张正义,这家伙,竟然敢打我,简直,简直不将你放在眼里。”
齐天挥舞着双手,大声哀嚎道。
“你要管?”宁轩辕笑问林聪。
林聪神容笃定得抽下一口雪茄,语气淡淡道,“你也听见了,动这位齐姓小友,就是不将我林聪放在眼里。”
“我不得不出头管管。”
“宁某比较好奇,我与你此前素未谋面,从不相识。”宁轩辕摇头叹气,“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
啪!
一道响指落下。
袁术五指脱落,松开齐天,然后在对方即将落入半空的刹那,膝盖上抬,直接拦中顶断了齐天的腰。
“以后做狗的时候,记得先看人下嘴,不是什么存在,你都能咬的起。”
轰!
齐天落地,昏死当场。
林聪,“……”
众人,“……”
第0036章 大紫荆花
我为何要将你放在眼里?!
宁轩辕这句话,无异于掀起轩然大波。
一群站在现场的资深前辈,怒目相瞪,暗道,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竟然连林聪林爷的面子都不给?
须知。
这林聪,可是苏杭本土最为出名的投资商之一。
非但和蒋沈韩扬四大豪门,相交莫逆,在其他省市,也有不少人脉,旗下控制的公司,数不胜数。
此人,影响力极大。
一般本土豪族,多多少少都会给林聪三分薄面。
而,今天的竞拍,林聪也是最大的潜在客户。
此等显赫人物,还没进场,竟然遇到了一个,和他林聪硬过不去的愣头青?
这……
“哪来不懂事的臭小子,敢得罪林爷,你不想在苏杭混了吧?我令你,立马主动道歉。”
“不错,林爷位高权重,是你这等宵小莽夫,可以招惹的?请你速速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类似林聪的身份,压根不需要亲自出面。
即使齐天受到了非人对待,余下在场人士,也照样会如同蚂蟥一般,跳出来为林聪‘伸张正义’。
不过,林聪并未当场震怒。
他伸手制止了周边愤愤不平的声音,然后慢悠悠抽进一口雪茄。
烟火闪动。
白雾茫茫。
“年轻人,我很喜欢你这股傲气!”
这说话同时,林聪扬起脖子,眯起狭长眼睛,就着宁轩辕所在的方向,长长吐出口中的烟雾。
袁术跟进一步,挡住冲向宁轩辕面前的烟雾。
等烟雾散尽,袁术这才退后。
宁轩辕笑而不语,静静凝视着林聪。
林聪道,“我看你虽然面生,但,想必也是来苏杭市发展的,既然如此,我们以后生意场上,应该能时不时碰面。”
这句话,绵里藏针,言外之意,相当明显。
换言之,以宁轩辕今天得罪他林聪的鲁莽行径,往后别想安安静静在苏杭做生意。
并非威胁。
以林聪的实力,想要玩死一个企业,简直信手拈来。
围观众人,基本判断出林聪表面上笑呵呵,内心是真得动怒了,否则,不至于这么警告对方。
一时间,诸人幸灾乐祸得看着宁轩辕。
宁轩辕捏捏鼻子,思索道,“我们应该没机会在商场上有所交集,毕竟,我做的生意,一般人没资格碰,也不敢碰,包括你。”
“哦?”
这小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林聪好笑,他旗下掌控的公司,辐射各行各业,纵观商场,还真没什么,是他林聪不敢碰的生意。
“不知年轻人,究竟做的哪行生意?”
林聪自信十足道,“兴许经小友提点一下,我就来了兴趣,到时候争取能和你,在生意场上较量较量。”
宁轩辕咧嘴浅笑,淡淡吐出两字,“军火!”
林聪,“……”
众人,“……”
简短两字,犹如投石入海,惊起漫天浪潮,以致于让整个现场一片死寂。
林聪先前笑意密布的五官,很快呈现短时间的凝滞。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这生意。
别说一般人不敢碰,就是那些顶级大豪门,也不敢碰军火啊。
整不好,那可是玩火自焚。
这种生意,只有一种人敢接管,拥有浓厚的军部背景,同时是,能说得上话的军方大佬级存在。
以宁轩辕的年纪,三十岁不到,无论资历,还是阅历,都有所欠缺。
你说这种人,敢做军火生意?
不是胡扯淡吗?
“你他妈在逗我?”
林聪理清这些细节之后,直接判断出,宁轩辕是在胡说八道。
对方真要这么厉害。
也不会出现在苏杭这块地界了?!
宁轩辕伸出右手两指,袁术心领神会,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然后迅速点燃。
与林聪不同。
宁轩辕抽烟很慢,很优雅。
此时此刻,他依旧气色从容,神态笃定。
这下子。
林聪反倒有点吃不定主意了,如果先前只是觉得此人面相陌生,可现在交涉下来,他发现,这小子有点邪性。
“我这个人,脾气有点不好,所以,尽量别惹我。”
宁轩辕弹开烟蒂,认真告知林聪。
林聪喉咙哽了哽,心头无端躁动起来,这太反常了,他好歹是苏杭着名投资商之一。
什么时候,怕过?
“正巧,我脾气也不好。”林聪反呛道。
“哦?”
宁轩辕习惯性浅笑,露出满嘴灿烂的白牙,“那岂不是说,咱两臭味相投?”
“可以验资进场了。”
袁术突然提醒道。
今天这里会有一场聚餐,聚餐结束,就会进入重头戏的竞拍环节。
不过,入场之前,需要验定资产。
毕竟,这是规矩。
何况,竞拍环节一旦启动。
后续就是交接资金,举办方需要提前确定,参与竞拍的人士,是否具备资格,拿出数十亿的资产。
“我和这位林……林爷有话要谈,你去验。”
宁轩辕顺手一抽,自西装口袋中,拿出一张泛黑色,雕刻有十二大国国徽的金属卡片,递给袁术。
袁术两手接过。
双方交接一气呵成,照理说,应该没什么吸引人瞩目的地方。
可,林聪偏偏靠着这一眼,看出了不寻常。
十二国国徽。
黑金卡种。
“这,这是大,大紫荆花卡?”
刹那之间。
林聪倒吸两口凉气,额头跟着冒汗。
传说中,全球限量发行五十二张,且国内,仅有九张的超级至尊卡?
当年,九张大紫荆花卡进驻国内的时候,可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毕竟,谁都想知道,泱泱大国数十亿人。
究竟,是哪九位顶尖人物,具备资格拿到。
奈何,感兴趣的都知道,这种卡的外形,可最后流到谁手里了,如同石沉大海。
林聪想不通,阔别几年,他竟然见到了真卡。
这……
难怪这家伙,先前说自己做军火生意的。
难道,他没诓骗自己?
“这位先生,我还有点事,想先走一步。”
林聪预感不妙,这怕是某个领域的巨头人物,而且极有可能涉及军部。
他林聪再厉害,也不敢和这种存在犯冲突。
否则,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哎,林爷不在,这场竞拍就没意思了,走吧,一起。”
宁轩辕拍拍林聪的肩膀,玩笑道。
“对,对不起,先前是我林聪有眼不识泰山,其中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林聪反应极快,连忙道歉。
宁轩辕收敛笑容,没做答复。
林聪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这他妈,真是一脚踢到钛合金板了……
第0037章 谁敢,与之争锋?
宁轩辕上前两步,拍了拍林聪的肩膀,示意同行。
林聪身体僵硬,额头冒汗。
周遭众人,则再也不敢吱声。
任谁也不会想到。
这个年轻男子,来历如此显赫,纵然不清楚具体背景,可,那张十二国通行黑金卡,足以说明一切。
何况,林聪都快被吓傻了。
这位,可是本土的大人物之一,能让他犯怵的存在,实在少之又少。
“这,这位先生,刚才实在是小人过分了,能不能……”
林聪很多年,没有这种四肢打颤,惶恐不安的感觉了。
宁轩辕站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座山岳,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提这些,先进场。”
这是宁轩辕第二次,做出与之同行的邀请。
林聪再畏惧,再不愿意,也清楚,这个时候,如果还僵在这里,指不定就惹怒了这位大爷中的大爷。
“好,好的。”
林聪咬紧牙关,唯有答应。
前来参与竞拍的各路集团,投资商,虽然同样畏惧,可林聪都被架着进去了,这个时候,谁敢溜之大吉?
一番停顿。
众人压下心头的震惊,先后进入场地。
按照今天的流程,中午各路富商会聚在一起吃个饭,顺便交交底,毕竟这次竞拍的是天空之城。
底价二十三亿,本就是天文数字。
事先不摸清各方的态度和意愿程度,一旦竞拍环节被咬死,遭遇恶意竞价,那就得不偿失了。
另外,这些富商中间,有韩家安排的眼线在里面,目的很简单,起到哄抬底价的作用。
都是常规套路。
韩家说卖二十三亿。
未必就真的愿意,二十三亿脱手。
这群富商当中,究竟是谁在,暗中遵循韩家的意思,起到搅混水,抬底价的作用,暂时还没浮出水面。
不过,今天的拍卖会,大概率寻找到了唯一金主。
前前后后,络绎不绝的视线,均是扫了宁轩辕背影,一遍又一遍。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苏杭究竟有什么魅力,足以吸引来,这么显赫通天的人物?
“林,林爷在苏杭发展多久了?”
与林聪并肩而行的宁轩辕,抽空询问道。
林聪心里咯噔一声,然后他脸色尴尬道,“叫,叫我小林就好。”
被这种人称呼为爷。
即使对方愿意,他也不敢啊。
堂堂本土大佬之一,卑躬屈膝到了这等地步,也算头一遭。
这之后的午餐,总算无波无澜,成功结束。
接下来,便是正式进场。
韩家这次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请了本土一家颇具影响力的拍卖公司执行,故此,韩家家主并未到场。
仅是叫了几个家族高层。
正好有事,中午饭席就没参加了。
临近开场之前的最后十分钟,三两位来自韩家的高层,这才匆匆进入后台。
两位中年人,一位年轻人。
稍稍年轻的那位穿戴齐整西装,面相斯文儒雅,不过眼神有股寒芒,整个气质,看起来非常阴邪。
端坐在宁轩辕旁边的林聪,看见前者眸子中的好奇,于是主动介绍道,“那位是韩家家主的小儿子,韩兆!”
“海外留学归来,号称高智商富二代,在苏杭,知名度很高。”
宁轩辕揉揉鼻子,笑而不语。
“剩下年长的,是韩兆的两位叔叔,算得上家族顶梁柱之一。”林聪继续介绍。
宁轩辕依旧保持笑意,然后,他看了眼钟表,询问道,“开场还要多久?”
袁术坐在后面,“还有五分钟。”
“十分钟之内敲定产权,下午不太喜欢在外面待着。”
宁轩辕双手抱头,语气很淡,像是在提及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听在林聪耳里,犹如惊雷炸顶。
动辄数十亿的产权交接,别说一般人,就是身价不菲的顶尖富豪,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仔细斟酌。
类似现场这种高规格的拍卖会,越慎重,越好。
谁会急着在十分钟之内,敲定产权?
又不是买小物件。
这,可是几十亿啊……
“现在放话出去,不想惹麻烦,全部停牌,天空之城我宁某人钦定了,二十三亿,一分不多给!”
等林聪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毛孔都炸了起来。
他战战兢兢转过脑袋,发现宁轩辕已经拎起旁边的一本杂志,看得入神。
这,忒他妈霸气了!
咚。
五分钟之后。
竞拍开始。
负责举锤的主持人,简短说了两句寒暄话,算是正式进入拍卖程序。
“诸位来宾,这是天空之城的全景图,兴建于三年前……”
主持人还没来得及介绍完天空之城的历史。
袁术当场伸手举牌,“我方,出二十三亿!”
主持人,“……”
这也太着急了吧?
主持人尴尬得笑了笑,“既然这位先生这么着急,那就话不多说,二十三亿第一次,可有人竞价?”
全场沉默,雅趣无声。
按照初始猜测,第一次询问,绝不至于无人问津。
而且,现场气氛很古怪。
站在后台,静等结果的韩家三位高层,拉开面前巨大的幕布,扫了一眼死寂无声的竞拍现场,一脸茫然。
“怎么回事?”韩兆拉拉袖子,神色不悦道。
他已经看出来,现场有点不对劲。
“二十三亿第二次,请问,还有人跟价吗?”
主持人又不傻,他最先发觉,现场气氛有问题。
但,无可奈何,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询问道。
“侄儿,是不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韩兆的二叔,靠前一步,贴耳询问道。
韩兆额头青筋暴跳,“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坏我韩家的好事?这不可能!”
言罢,他眯起锋利的眸子,继续扫视现场。
终于,韩兆发现了一位奇怪的年轻人,自开场,就拿起一本杂志阅读。
从头到尾,都没放下过。
这也导致了,韩兆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容貌。
而,此时,那位年轻人做出了更出格的事情,他竟然端着杂志站了起来,很随意,很淡然的转身,步入台阶。
逆光直上。
渐行渐远。
他身影伟岸,步伐稳重,以一人之姿,背对全场,颇有股傲世群雄,唯我独尊的气势!
“难道是你在算计我韩家?”
韩兆心里默语,一双眸子,布满怒意,这种场合,擅自离场,拿他韩家当什么了?
“二十三亿,第三次。”
“成交!”
几乎同时,主持人胆战心惊的一锤落下。
依旧满堂死寂。
全程陪坐的林聪,直到宁轩辕离开许久,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他伸手摸摸光洁的额头,一片冷汗。
枉他在苏杭混迹二十载光阴。
自恃位高权重,风姿绝世。
可,直到遇着了宁轩辕,林聪方意识到自己,前二十年活成了井底之蛙。
“这他妈,也太霸气了,一令之下,无人敢争!!!”
第0038章 你敢不敢?
韩兆双手插袋。
眸中布满怒意,以及那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姿态。
他扯了扯嘴角,愤愤不平道,“在苏杭,还真没几个人敢有胆子,存心和我韩家过不去。”
“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历?居然坏我韩家好事?!”
韩兆不傻,他自然能看出,现场之所以,出现这样的诡异状况。
应该就是这个提前离场的年轻男人,事先打过了招呼,否则,不至于,拍卖结束的如此之快。
二十三亿敲定产权。
这于韩家来说,是一个远远超出接受底线的数字。
按照他们的推测,最少二十八亿成交。
可现在,他韩家要白白损失五个亿,这……
“查清这个人的具体底细。”
韩兆扯动衣领上的蝴蝶结,急不可耐道。
作为本土最大的几个家族之一,韩家素来声威在外,闻者敬畏。
今天。
他们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果不讨回来,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还有,让林聪滚过来说话。”
作为韩家安插在暗中的眼线,竟然一次都没叫价,全程跟哑巴了似的。
如果林聪哄抬几手,韩家不致于这么损失这么大。
五个亿啊。
以韩家的体量,也没办法,完全将五个亿不当一回事。
哗哗哗!
现场响起了一阵脚步挪动声。
绝大部分投资商,猎头公司代表,都在这时,悉数退场了。
韩兆望着人去楼空的拍卖大厅,心头一股怨气,无处发泄。
他堂堂豪门大户,什么时候,牵头组建一场拍卖,竟会弄的这么狼狈?
不过,回过头来想,韩兆又觉得不可思议。
以他韩家在本土的震慑力,谁敢这么重要的场合,听从一个外人的警告,从而完全忽视韩家的感受?
韩兆很好奇,对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足以,让现场一众富豪,乖乖听话?
“侄儿,落槌无悔,这次天空之城想必就这么转手了。”
韩兆的二叔,韩仓表示惋惜道。
韩兆摇头,“事情没这么容易结束,我韩家的东西,可不好随随便便带走,今天他这么算计我家,也不怕这天空之城烫了他的手,哼!”
言语间,林聪已经进入了后台。
韩兆冷冷扫了一眼韩聪,脸色铁青。
林聪深知误了韩家大事,不好开脱,但,他也没办法啊。
那个气场大到闻所未闻的年轻人,就坐在他身边,他林聪,哪里敢有半点分庭抗礼的底气?
他畏惧韩家的影响力。
可,他林聪也怕死啊。
不过,林聪也有点奇怪,先前是验资进场,难道,韩兆没提前得到通知,现场有大紫荆花持有者入驻了?
否则,韩兆不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
“你最好给我认真解释下,到底为什么?”韩兆语气森冷得质问道。
林聪神色尴尬,“我,我不敢。”
“是不敢向我解释,还是不敢与那位竞价?”
如果不是林聪哑了火,宁轩辕那边,远不会一骑绝尘,成功带走天空之城的产权。
林聪开诚布公道,“我不敢冒犯那位。”
“那你就敢冒犯我韩家了?”
韩兆怒气冲天,这叫什么混账逻辑?
难不成。
他韩家在林聪眼里,都不堪到了这等地步?
“一个不清楚哪里跳出来的,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无脑莽夫,随便三两句话,就让你怕他了?”
韩兆呵呵冷笑,“林聪啊林聪,你这胆量,也太让人看不起了吧?”
林聪作为本土还算有影响力的投资商之一。
这些年,与韩家的生意往来,向来密切,双方关系也不错。
可,终归是合作关系。
林聪既非韩家的佣人,也不是家丁。
好好说话是给韩家三分薄面,但,不代表,一个乳臭未干的韩家少公子,就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呵斥他?
“韩少爷,你呵斥我之前,麻烦先弄清楚事情经过。”
林聪抬起头,不卑不亢道,“那个人,我林聪确实惹不起,甚至说句不客气的话,你韩家,遇到这种人,也要掂量三分。”
“什么意思?”
韩兆气极反笑,“你拿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和我韩家比?来来来,你告诉我,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与我韩家分庭抗礼?”
“姑且放一句话,在苏杭,就没有我韩家,捏不死的人,还需要掂量三分?简直贻笑大方。”
韩兆食指指地,趾气高扬。
韩仓站在他身后,微微昂起身躯,倍感骄傲。
作为韩家子嗣,就该有这种藐视苍生,唯我独尊的气势。
林聪静静凝视着,自恃高人一等的韩家几人,心里叹息,原来,这井底之蛙,远远不止他林聪一人。
“那个,少爷,我有事情要汇报。”
谢天谢地,负责这次拍卖会的职业经理,终于前来汇报了。
林聪猜测,应该跟那张卡有关。
然而,气急上头的韩兆,直接回绝道,“报什么报,老子现在没心情。”
言罢,他继续咄咄逼人的盯着林聪,很显然,他在等答复。
韩仓这个时候,跨前两步,笑里藏刀道,“既然林爷说那个年轻人,如此厉害,要不,我现在就派人‘请’他过来喝喝茶?”
他刻意加重来了‘请’这个字的语气。
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是请,怕是按照他韩仓的意思,是强行命令对方登门,主动拜见韩家。
林聪摇头叹气,“我承认你们韩家厉害,可,一日不只手遮天,终归会遇到对手的。”
“那位年轻人,他姓宁,具体什么名字我不清楚。”
韩仓冷笑,“姓宁是吧?我现在就去查他的背景。”
“你敢查吗?”
林聪突然反问道,“他手持十二国通行的大紫荆花卡,而且,人家入场前就大大方方直接告诉我,他是做军火生意的。”
韩仓,“……”
韩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先前还趾高气扬的韩兆,五官表情,瞬间凝滞。
韩仓的情绪也在一刹那,彻底紧绷,他额头青筋凸起,显然受到了惊吓。
“韩少爷,韩二爷,你要是觉得,能毫无顾忌和这种人硬碰硬,悉听尊便,反正我不敢。”
林聪拉拉袖子,继续道,“那位,开场前就说过,谁也不准跟价,谁跟谁死。”
韩兆,“……”
“我在想,那位,应该是冲着你们韩家来的!”
“他算什么狗东西?冲着我韩家来的?哪来的胆子?”韩兆一着急,脱口而出道。
林聪耸动肩膀,“这话,你到他面前说吧,跟我吼,有什么用?”
你敢不敢?
这下子,韩兆的表情,青白幻变,无比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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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9章 安和桥间,断残雪!
敢,还算是不敢?
林聪刚才被韩兆,不分青红皂白,怼的一肚子鬼火。
现在占据上风,也不服软,几句话质问下来,硬是让韩兆哑口无言。
这位海外归来,智商超绝的后起之秀,数次舔动双唇,可,有些话,到了嘴边,终归是不敢张扬出来。
韩家固然根基庞大。
但,也仅是在苏杭本土说得上话。
而,那个宁姓年轻人,此时此刻显露出来的背景,只怕还是冰山一角。
本尊究竟有多厉害,韩兆以及背后的一整个韩家,均是一头雾水。
既然如此。
谁敢代表韩家,轻易表态,从而彻底和这么一尊存在,硬碰硬?
“我韩家在苏杭一直做得合法生意,并且规规矩矩,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得罪人?你这是无稽之谈。”
许久,韩兆反驳林聪。
先前林聪,怀疑此人,真正目的就是冲着韩家来的。
韩兆开始并未当一回事,现在得知,这姓宁的,来历这般惊世骇俗,心里不免有些犯怵和忌惮。
林聪有句话说的不错,一日不做到只手遮天,总归会遇到对手的。
现在,突然跳出这么个人物摆在韩家面前,韩家岂敢掉以轻心?
“侄儿,要不先回去跟你父亲商量一下?”
韩仓提议道,“实在不行,请这位宁先生,来家里吃个便饭?”
以韩家在苏杭的体量,主动请人进家门赴宴,已经算得上礼贤下士,属于最高规格的厚待了。
一般人别说不给面子,高兴还来不及呐。
能登入韩家府邸,很早之前,就被本土不少富商,看作为最能光宗耀祖的一大幸事。
近些年,韩家极少开家宴了。
“目前来看,只能这么办了。”
韩兆长出一口气,内心是深深的无力感。
再联想到先前,这个家伙,左手端着杂志,渐行渐远,且从头至尾,都不愿意看一眼现场状况的姿态。
不知为何,他的内心,又升起了一股挫败感。
看年龄,那家伙,也就与自己年纪相仿。
可。
论气场,论阵仗,双方还没交锋。
韩兆就隐隐约约预感到,自己已经输了。
……
离开竞拍大厅。
宁轩辕没让袁术随行,而是一个人,背负着双手,渐渐走远。
不多时,他来到一条上了年纪的拱桥前,独自出神。
这条桥。
名为安和桥。
安和桥对面,正是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兴建于五六年前,而更早之前,也就是他的中学时代,这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建筑物,严格来说,是观景区。
那时候,他和周子扬,经常翘课骑着单车,来这边游玩。
时年,稚气未脱的周子扬。
曾,指着安和桥对面,冲宁轩辕神秘兮兮道,‘宁哥,假以时日,那边会建起一座城,很大,很壮观,高耸入云,与天空接壤。’
那时候,学校里,包括宁轩辕,谁也不知道,周子扬的父亲,正是本土最大的富商周云海。
今朝今日。
安和桥犹在,天空之城也出现了。
可,人不在了。
风景还是当年的风景,甚至连桥壁上斑驳的痕迹,也在数年风吹日晒之下,依旧没有太大改观。
“子扬,我又回这里了。”
宁轩辕双手合十,挺直腰杆,静静凝视着河面,沉默不语。
不过,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在哪儿?’
‘有事?’
‘提前旷工,想出来散会儿心,凑巧问问你有没有空。’
‘我在……’
来电人是秦秋,待宁轩辕说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对方留下句等会见,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宁轩辕放下手机,又伸手在大衣袋里翻找出几枚硬币,来到了附近的一处摊贩前,“来份煎饼果子。”
这么冷的天气,还能遇到本土的特产,运气不错。
秦秋在五分钟之后,成功抵达。
她戴着厚厚的口罩,身上则是一件米白色羽绒服,下身高跟长筒靴,搭配黑色打底裤,很时尚的装束。
“你怎么会来这里?”秦秋瞧见宁轩辕,一路小跑了过来。
宁轩辕转过身,背靠桥上的石头栏杆,“你也知道这里?”
“安和桥这么出名,我岂会不知?”
秦秋耸耸鼻子,突然好奇道,“你在吃什么?好香呀。”
宁轩辕高高举起左手,微笑着说道,“煎饼果子,苏杭特产之一,很久没吃到了。”
轻轻咬一口。
外酥里嫩。
秦秋眯起那双秋水长眸,小心翼翼问道,“好,好吃吗?”
“味道还不错。”
宁轩辕点头,顺势伸手指向秦秋的后方,“要不给你也买一份?”
抬起视线。
先前还在冷风中坚持的小贩,不知何时,离开了。
他尴尬的垂下右手,陷入两难之境,“好像没得卖了……”
噗嗤!
秦秋没好气的笑了笑,故意幸灾乐祸道,“那该怎么办呐?本姑娘现在可是好饿,好饿的。”
宁轩辕,“……”
“行啦。”
秦秋从袖子中伸出食指,冲宁轩辕说道,“我吃
不等宁轩辕反应。
秦秋脱掉口罩,一把握住宁轩辕的左手手腕,顺势张开樱桃小嘴,就在宁轩辕吃过的那块煎饼果子下,留下一道小小的红色唇印。
宁轩辕垂下眼皮。
近在咫尺的绝色红颜,正以一种古灵精怪的眼神,与自己对视。
“嘿嘿,我饱了。”
秦秋一边小幅度咀嚼着腮帮,一边伸出食指,抚去嘴角的油渍,“你,不会嫌弃我留在上面的口水吧?”
“不,不会。”
宁轩辕尬笑,动作僵硬得拿起煎饼果子,麻木的咬了一口。
“甜吗?”
“甜。”
“那香吗?”
宁轩辕,“……”
这姑娘,是故意在给自己下套?
“哈哈。”
秦秋幸灾乐祸的掩嘴大笑。
此后,她展开双臂,面朝安和桥,突然轻轻地哼唱道,“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又想起你的脸。
……
她站在宁轩辕身边,举头喃唱,声色清澈,空灵婉转。
宁轩辕与之并肩而立,眯着眼,似乎看见了,安和桥中,落入皑皑白雪的画面。
“每年苏杭都会下雪,今年应该快了,到时候,陪我来赏雪,行不行?”
“好。”
大雪漫天之前。
遇见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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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0章 芊芊女子,我见犹怜!
秦秋抬起青葱玉指,沿着虚空,慢慢滑动。
她的手,很好看。
犹如玉雕,白皙似雪,不染尘垢。
“那,那个,你还要不要吃了?”
回过神来的宁轩辕,扬起手中的煎饼果子,尴尬问道。
秦秋眯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头道,“我还要去你家蹭饭,现在吃得饱饱,晚上怎么办?”
宁轩辕点头,“此言有理。”
也没介怀,张嘴咬了几口,很快将这唯一一份的煎饼果子,消灭殆尽。
秦秋戴上口罩,询问道,“下午做什么?”
宁轩辕看看手表,差不多要回去了,“买菜,做饭。”
“哇,我还没去过菜市场,带我一起。”
秦秋眼睛一亮,也没管宁轩辕答不答应,双手相互缠绕,极其期待。
宁轩辕不想坏了秦秋的兴致,点点头,算作同意。
安和桥下。
细水长流,粼光闪动。
秋意渐凉。
再过不久,苏杭就要进入初冬季节了,那时候,河面凝结,想必会有更多人,前来观赏游玩。
而,更远处的天空之城。
在韩家长期的不良经营之下,虽然低迷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可,现在已经进入下一个时代了。
百废待兴。
“知道那座天空之城,原有的主人吗?”宁轩辕指了指天空之城。
秦秋恍神,然后蹙紧眉头,小声答复,“我知道。”
周家的那场灭门灾难,曾在苏杭闹得人尽皆知。
秦秋于苏杭这座繁荣大都,生活这么多年,岂会不自知?
只是。
那些上层权贵之间的神仙打架,类似她这种小鱼小虾,没资格议论和过问罢了。
“以后,它们还会姓周。”
宁轩辕扬起眉梢,朝天一指,眸光锋利如刀。
非但要周姓东山再起。
他,还要在广场前,立出三块铜像,周子扬一座,他的父亲,母亲各一座。
“周家不是没了吗?”
秦秋对宁轩辕这句话,倍感疑惑。
她习惯性眯起眼,好奇道。
宁轩辕摸摸鼻子,笑而不语。
沿着安和桥走了几遍,宁轩辕没再逗留,准备离开,秦秋则蹦蹦跳跳,跟在后面,像个十四五岁的活泼少女。
天真无邪也好。
稚气未脱也罢。
总之,此时此刻,跟在后面东张西望的秦秋,确实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人魅力。
“跑了一圈,头上落了好多树叶。”
估计是今天开心坏了,还不消停的秦秋,皱着鼻,眯起眼,左右摇摆。
漫漫青丝,肆意飞扬。
女子幽香,扑面而来。
眼瞧着秦秋再这么摇摆下去,他的脸,就要遭受这乌黑发丝摧残了,微微浅笑,一手负后,一手抬起。
然后,轻而易举的按住秦秋的小脑袋,“再胡闹,不带你一起回去了。”
秦秋微微一怔。
传说中的摸头杀!
果不其然,前一刻还躁动不安的秦秋,低低吐了一个哦字,整个人,立马变得像只温顺的小绵羊。
她两手缩进羽绒服袖子。
小步移动。
缓缓尾随在宁轩辕的身后。
大大的影子,小小的她。
走过,他走过的脚印。
一二一。
一二一。
相伴回家。
……
这两天,宁轩辕照常不忙。
而,乖巧懂事的青青,基本不需要他来分心照顾。
何况,还有大明星秋阿姨作为她的邻居。
小丫头这几天挂起的笑脸,就没消失过,这让宁轩辕的心里,总算是好过了点。
今个清晨。
宁轩辕照例起早跑步,结束之后,就是安排早餐,等青青起床。
再之后。
终于落得个浑身清闲的宁轩辕,总算想起了徐老爷子这位老棋友。
二话不说。
直接前往徐老爷子所在的图书馆。
“宁小友,你可算是来了。”
虽说,提前喊出声的是徐太安老爷子。
实际上,最先发现他的身影的人,是徐冰清,这位面相清冷,不喜多言的年轻女子。
她眼睛一亮,神情呈现短瞬间的激动,不过也到此为止,双方点头打了个招呼,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听老爷子的语气,是在刻意等我?”
宁轩辕放下矿泉水,解开外套,笑道。
徐太安杵着拐杖,开诚布公道,“那天和你博弈几手,惊觉宁小友棋术之精湛,一时兴奋,便和几个挚交好友提了这事。”
“另外,你忘记我说过,要找几个老帮手,合战你一人?”
宁轩辕摸摸鼻子,颇感无语,“下棋是为了陶冶情操,过分介意输赢就没意思了。”
徐太安笑笑,继续道,“既然你出现了,那几个老家伙,应该会抽空过来。”
听他的意思,这两天宁轩辕虽然没过来,但,那几个执教好友,可是连续等了宁轩辕两天。
说完,徐太安摆了个眼神给徐冰清。
徐冰清有点不乐意,但还是拿出手机,联系徐太安提及的那几个老家伙。
“我们是先来一盘,还是继续干等着?”宁轩辕询问。
徐太安哈哈大笑,然后指向徐冰清,“今天我就不来了,让孙女来。”
徐冰清惊闻此话,眸光一滞,双手搂着手机,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意外,半天没有动作。
宁轩辕自顾自揉捏棋子,没表态。
徐冰清本来就不太会说话,一瞧宁轩辕没吱声,也吃不准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于是求救般看向徐太安。
那种眼神,真是我见犹怜。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吧。”
徐太安起身,然后挥手,总算是半推半就,将徐冰清送到了宁轩辕的对坐。
徐冰清心如小鹿乱撞。
她埋起脑袋,像是校园里无意做错了事的乖学生,同时眼皮下垂,双手蜷缩在小腹部,一副任人发落的可怜姿态。
宁轩辕看得滑稽,故意笑出了声。
徐冰清身子明显一抖,然后慌里慌张地拿起眼前的一颗棋子,紧紧攥在手心里。
大九段国之胜手。
有生之年。
能够与这种段位的存在,下场博弈,于徐冰清而言,简直是荣幸至极,也难怪她这般紧张。
“贵为棋者,气质,气势,礼仪,一样不能缺。”
宁轩辕收起笑容,然后正襟危坐,提醒徐冰清,“抬起头,双手贴膝,放缓呼吸,以气立神。”
徐冰清偷偷得长出一口气,连忙照做。
站在旁边的徐太安眼睛大亮。
果然是高手,一眼就看出徐冰清自幼学棋。
否则,不会这么提醒徐冰清。
良久,徐冰清终于鼓起信心,眼神烨烨道,“先,先生,我准备好了。”
“嗯。”
宁轩辕点头,笑容和煦。
徐冰清随之浅笑,有股半抱琵琶犹遮面的羞涩感。
第0041章 礼貌这种东西,你应该有!
徐太安一把年纪,都快活成人精了。
一见自己这孙女,如此表情,嘴角顿时露出几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孩子。
为人内向,不喜多言,这些年下来,甚至与陌生人接触的欲望都没有,尤其是男人。
更为关键的在于。
闷葫芦一个也就算了。
性格还倔强,可以说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旦认定的事情,不管对错,谁来劝说,都没戏,包括徐太安在内。
正因为徐冰清这种性格,徐太安没少忧虑,偶尔嘴上不说。
但,心里是真的着急啊。
此刻。
徐冰清对待宁轩辕的态度,竟然出现了一丝半点,极其罕见的敬重。
这是好的开头。
至少说明,她对宁轩辕很信服。
一旦相处久了,兴许能潜移默化的改变徐冰清的性格。
何况,彼此都是年轻人,这样感化起来,就愈加容易了。
徐太安又偷偷看了几眼,心里着实高兴,这也更笃定了他,一定要将徐冰清引荐为宁轩辕膝下门徒的意愿。
“你的棋风太稳,过于防守,缺乏进攻性,中盘凡是遇到对手互换生死,就会第一时间,乱了阵脚。”
宁轩辕说完,捻起手中棋子,轻轻落下。
徐冰清左手攥紧,右手捏棋,眉头同时深深蹙起一道线,显然,宁轩辕的这一手落子,给她带了不小的麻烦。
“记住,最好的防守,是进攻。”
待徐冰清绞尽脑汁,落下棋子。
宁轩辕迅速补进,这之后,不再拿子,而是顺势拎起放在脚边的矿泉水瓶。
徐冰清门猛吸一口气,陡然瞪大眼睛。
背负着双手,全程紧盯棋盘局势的徐太安,也在这一刻,擦了擦眼睛,随之长声叹气。
也不知道是叹为观止。
还是羡慕嫉妒恨。
苏杭本土,最有望前进一步,成为当今女国手的后起之秀徐冰清,竟然棋到半路,就兵败如山倒。
徐冰清错愕得愣在原地。
那双秋水长眸,布满不解,失落,以及震惊。
“可以弃子认输了。”
宁轩辕喝了口矿泉水,出声提醒徐冰清。
徐冰清还在默默回味。
许久,她咬紧牙关,鼓起勇气,大胆道,“请,请先生教我下棋,学生,学生一定会加倍努力。”
二十几年人生。
这是她首次,冲一个男人,说出这么多的话。
宁轩辕面对徐冰清的要求,没有半点意外,实际上,在徐太安急切的眼神里,他就看出来了。
咧嘴一笑,宁轩辕缓缓盖上瓶盖,然后反问道,“教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
徐冰清瞬间僵在原地,哑口无言。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施舍。
宁轩辕的问题很尖锐,但,很现实。
在此之前,他宁轩辕都不曾知道徐冰清这么个人,既然如此,匆匆一面之后,就理所应当,必须收她为徒?
缘由何在?
难道,因为她自信?
有勇气?
又或者说,那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绝世容颜?
千思万想,徐冰清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宁轩辕的问题。
除非真得自恃容貌出众,承以,以身相许的方式作为交换条件。
可,这也太无稽之谈了吧?
何况,宁轩辕看她的眼神,淡定从容,毫无半点情欲,这种人,怕是倾城美色不知见过多少。
说过分点,指不定到了视天下绝色,皆为红粉骷髅的地步。
沉默得久了,呼吸难受,神情尴尬的徐冰清,像个迷失回家的路的小孩,愣在原地,几近潸然泪下。
“对,对不起,是我刚才太唐突了,真得,对,对……不起。”
徐冰清双手蜷缩,细长的指甲盖,差点嵌进肉里。
徐太安几次想插话,仔细权衡后,还是放弃了。
蹬蹬蹬!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一连串的脚步声,自背后接连不断的响起。
宁轩辕坐在原地,回头看了眼。
四位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以及一位年轻人,相伴而来。
徐太安眼睛一亮,连忙转移话题,打破尴尬气氛,“宁小友,我的几位老帮手,可是终于来了。”
宁轩辕笑笑,没说话。
“我还当是什么仙风道骨,高深莫测的老辈国手,没成想,是个乳臭未干,与我同龄的小小后辈?”
“徐老爷子,你似乎在逗我?”
徐太安原本是好意,试图引荐双方认识一场。
不曾想,为首年轻人的两句话,顿时让气氛变得更加难堪。
然而,本名齐渊的年轻男子。
非但没有半点大失素养的觉悟,反而口气一转,顿时又嬉皮笑脸起来,“冰清姐姐,你也在啊。”
徐太安摆了个眼神,暗示齐渊说话放客气点。
熟料,齐渊大大咧咧,趾高气扬道,“徐老爷子,大家都是熟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何况,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个嘴上没毛,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吗?”
几步上前,总以为自来熟的齐渊,伸手就要拍向宁轩辕的肩膀,并且故意加重的力度。
徐冰清与宁轩辕,对桌而坐。
四目相对。
他齐渊可是老远就看见了,敢和自己心目中的唯一女神,离得这么近,简直放肆。
不给点颜色看看,当他齐渊是空气?!
“喂,我叫齐渊,你,什么名字?”
一边暗中盘算,一边暗加力度,准备拍向宁轩辕的肩头。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样又太便宜了对方,于是中途移动手掌,竟然胆大妄为的要拍,宁轩辕的头顶。
宁轩辕原地不动,五指上抬,一把扣住齐渊的手腕。
“礼貌这种东西,作为成年人,你应该有。”
咔哧!
这种上来就是来者不善的跳梁小丑。
他宁轩辕没必要客气,心神微动,当场就捏得齐渊指头炸裂,面部痉挛。
“啊……”
一阵剧烈的刺痛感,让齐渊疼得险些跪在了宁轩辕的身后。
“你是下跪道歉,还是下跪道歉,又或者是下跪道歉?”宁轩辕微微眯起眼,神色冷漠道。
齐渊勃然大怒,也不顾及仪态,张嘴呵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
宁轩辕不急不躁道,“你家哪位大人教你?第一次与陌生人接触,拍他的脑袋,是一种主动打招呼的友善方式?”
齐渊,“……”
这之后,徐太安,徐冰清,以及后面的几位老人,才反应过来。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见血,故此,让你离我这么近,否则,五米之外,你就是一滩血迹。”
一念之下。
齐渊的手腕,直接以九十度的姿势,当中折断。
这一幕。
让徐太安,徐冰清等一众人,呆若木鸡。
好狠!!!
第0042章 十年戎马,谁敢与我为敌?!
嘶嘶!
齐渊半跪在宁轩辕身后,纵然千般不服,可宁轩辕的手段,完全不是吃素的。
那一刹,宁轩辕五指收拢。
齐渊的手腕当场就断了。
并非那种简短的断裂,而是粉碎,骨骼肌肤,全部碎了。
齐渊被这股刺痛。
惊得满头大汗,甚至险些当场昏厥过去。
这之后,徐冰清,徐太安几人才彻底反应过来。
齐渊先前的动作,的确有主动冒犯和挑衅的意思,可惜,齐渊动作太快了,徐太安根本来不及制止。
同样,宁轩辕的手段,也太简单粗暴了。
徐太安想要制止,更是无稽之谈。
“这,这,大家都是年轻人,别起矛盾啊。”
一位性格和善的老人,当场急的团团转。
宁轩辕笑,顺势放开五指。
齐渊终于解脱的刹那,连忙深吸数口气,然后他捂着受伤的手腕,经由他人的帮助,这才踉踉跄跄站起来。
徐冰清全程目睹这一幕。
心头悸动的同时,对宁轩辕的感官,也产生了一股畏惧感。
敬畏,恐惧,想要靠近,又惴惴不安。
此时此刻,徐冰清的情绪,当真算得上五味杂陈。
加之气氛凝重,徐冰清坐在宁轩辕对面,起来也不是,坐着也不是,最后唯有瞪大眼睛,犹如雕塑,半天不敢动弹。
“你,你他妈竟然废了我?”
稍后,已经痛到麻木的齐渊,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
他乃苏杭本土,最惊才艳绝的棋道强者,当属后起之秀,一览众山小。
假以时日,给他齐渊足够时间,指不定就能成为现今天下,最年轻的大九段国手。
可,今天突遭厄难,当场被废。
右手骨肉粉碎,毫无知觉了。
这。
对于一个棋手而言,无异议毁天灭地的打击。
这教他以后,还怎么下棋?
“你又不瞎,何须重复确认?!”
宁轩辕漫不经心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手心把玩。
齐渊,“……”
这他妈,到底什么人啊?
嚣张跋扈,口无遮拦。
一副站在众生之巅,藐视天下的孤傲气场。
枉他齐渊在苏杭,也算有身份的人,什么时候,受到这等非人的虐待?
右手被废不说。
现在,这个罪魁祸首,非但没有大祸临头的觉悟,甚至依旧露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散漫笑容?
这是在看不起他齐渊?
还是说,看不起他背后的一整个齐家?
齐家作为本土的围棋世家,老爷子齐清风不仅仅德高望重,在本土的影响力,更是高不可攀。
现在,他齐清风最宠溺的唯一孙子,被废了。
何况,还是齐清风手把手带出来的围棋后秀。
废了他,岂不是要断齐家的远大未来?
老爷子很早之前就公开说过,齐家未来的荣耀,全就寄托在齐渊的肩膀上了。
这……
徐太安和徐冰清对视一眼,均是意识到问题得严重性,以那位老爷子的暴戾脾气,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
“当务之急是送医疗伤,其他的,以后再谈。”徐太安出来打圆场道。
齐渊状若癫狂得抬起右手,一边咬紧牙关,一边怒不可揭道,“徐老,您觉得,我现在还有送医的必要吗?”
骨肉俱碎,揉做一团。
因为先前一瞬的刺痛,让神经跟着坏死,此刻,齐渊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感了,剩下的是永无止境的麻木和无力。
这,单单五指之力,竟是形成这么骇人的摧残力。
说实话,徐太安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这也太恐怖了。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跟徐老有多深的交情,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对,是百倍十倍的讨还回来,我要废了你的双手,双腿,还要挖掉你的眼!!!”
“只有这样,你才会明白,自己冒犯的对象,究竟有多强大,多恐怖!”
齐渊咬牙大吼,一双眸子,布满血丝。
说完这句话,他态度坚决得瞪视着徐太安。
徐太安左右为难。
他本来是想引荐几位好友,和宁轩辕认识,不成想,齐渊不知道怎么跟来了。
来了也就算了。
上来就挑衅别人,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勉强算作咎由自取。
可,这受到的惩罚,也太严重了吧?
“鄙人从军十年,从默默无闻被看不起,到登临巅峰,举世无一,中途有多少人,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能与我为敌?”
徐太安刚要继续劝和,宁轩辕突然别过脑袋,微笑着面对齐渊,慢条斯理道,“你知道,他们后来都是什么结局吗?”
齐渊,“……”
这眼神,这口气。
让齐渊无端得感受到一股寒意,如影随形,四肢皆凉。
什么结局?
自然是粉身碎骨,永远消失!
“你,你他妈在唬我?”
齐渊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底气明显不足。
“我们再来一盘?”
不曾想,宁轩辕无心搭理齐渊,回过头后,询问早已目瞪口呆的徐冰清。
“我,我……”
徐冰清嚅动着粉嫩红唇,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她害怕。
但,又不想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那,劳烦先生多多赐教。”
徐冰清深吸一口气,没再搭理现场复杂的环境,开始迅速整理棋盘。
她很柔弱。
也很文静。
本是个心性敏感,胆子又小的楚楚佳人,此刻,为了能学到真正的棋艺,唯有摒弃一切,做到心无旁骛。
纵然,收拾棋盘的时候,手心在颤抖。
可,坚持,坚持再坚持。
就没那么怕了。
“以后称呼我宁生就好,先生什么的,听起来太老气。”宁轩辕摇摇头,张嘴提醒道。
徐冰清偷偷一笑,心情,竟然诡异般得极速好转。
“好的,先生。”
宁轩辕,“……”
“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先生……”
依旧,张口不离‘先生’二字。
宁轩辕无语至极,勉强安慰自己,权当刚才什么都没说。
“老子倒要瞧瞧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草!”
齐渊爱慕徐冰清。
如若不是因为嫉妒,绝不会上来就挑衅宁轩辕。
此刻,再见两人相谈甚欢,互选棋子的和谐场面。
内心深处,无异于遭受到了奇耻大辱!
“我会让你付出惨烈代价的!”
齐渊牙齿紧绷,立即联系家人。
而。
宁轩辕与佳人对弈,自始至终,谈笑风生,不绝于耳。
如此诡异画面,让徐太安以及几位好友,一阵目瞪口呆。
这气场。
太惊世骇俗了。
第0043章 天下做局,众生为棋!
嘀嗒。
这是棋子落盘的声音,掷地可闻。
婉转动听。
从齐渊扬言要强势报复开始,宁轩辕就没搭理过对方。
反而。
以一种极为轻松的姿态,与徐冰清对弈。
徐太安,以及他的几位挚交好友,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愣在原地。
这,废了围棋泰斗齐清风的孙子。
不考虑着如何善了此事,甚至全程置身事外,仿佛,这件事,并非他宁轩辕做的!
但,话又说回来。
几人除开震惊于宁轩辕的强大气场之外,实质上,根本插不进去手。
齐渊疯了一样,扬言要打断宁轩辕的双手双腿。
处在盛怒边缘的疯子,谁敢劝阻?
徐太安和几人对视两眼。
还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好。
十四五米外,齐渊拿着手机,迅速联系自己的爷爷,父亲,以及道上的朋友。
看迹象。
今天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约莫耽搁了五分钟,齐渊踏着自信的步伐,尝试再一次站到宁轩辕跟前,行挑衅之举。
“我能废你第一只手,就能废第二只,不信,你继续走两步,试试?”
宁轩辕捻起一颗棋子,微微思索,落下棋盘。
齐渊被宁轩辕这句话怔住了。
待神情错愕得垂下脑袋,再看看宁轩辕的位置,大概估算了一下,果真五米之内,不敢近他身。
“现在嘴硬,等会,你只有一种表现,那就是跪在我齐渊面前,苦苦求饶!”
齐渊血红着眸子,恶狠狠警告道。
宁轩辕没搭理他。
捻起第二颗棋子,看似漫不经心道,“天下做局,众生为棋,皆在网中。”
“有棋舍生忘死,冲锋陷阵,甘当马前卒。”
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然后继续道,“有棋落地之前,就注定了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第二棋落下。
宁轩辕指向棋盘,耐心得指点道,“你在没分析清,我的布局和手段,乃至实力之前,企图以一棋斩我大龙,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徐冰清身体猛怔,目光呆滞。
宁轩辕笑笑,然后一棋落下,再就是不紧不慢的,连续吃了徐冰清,二十二手棋子。
兵败如山倒!
徐太安几人,本就在偷偷看棋,这一手落下,均在叹为观止。
良久,徐冰清红着脸,柔声道,“先生,我,我又输了。”
“输在哪儿?”宁轩辕反问。
徐冰清输棋之后,心里不但没半点失落之情,甚至有点小小的窃喜。
此时此刻的他们,似乎有了导师和门生的影子。
她欣赏他。
一脸认真,询问自己输在何处的样貌。
“输在目光短浅,不知天高地厚。”徐冰清小声答复。
徐太安几位老家伙,都是人精。
岂会听不出,这一问一答,其实就在暗讽齐渊狂妄自大,不知他宁轩辕这座山,究竟有多高!
先前打圆场的老爷子赵立,摸了摸羊角胡须,偷偷询问徐太安,“这小友,到底什么来历?”
徐太安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太了解。
“我总感觉,齐家这次要栽。”
赵立和几个老人对视了两眼,小声感叹道,“这宁姓小友,观其动作,语气,都不像凡人。”
“我在苏杭待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锋芒毕露的年轻人,像一柄尖刀,要么躲得远远,要么谁碰谁死。”
徐太安双手拢进袖子,开诚布公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从第一次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不像俗辈。”
“这事我们看下文吧,反正插不进手。”
几位老人互相交流了一下,觉得装路人比较好。
这局结束,徐冰清揉揉额头的细汗,意犹未尽。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宁轩辕道。
徐冰清臻首轻点,“嗯。”
“冰清,你先回家,记得路上注意安全。”
接下来的场面,的确不适合女子参与。
好在徐冰清也不是那种喜欢凑热闹的性格,一一告别之后,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离开现场。
几乎同一时间。
四辆面包车,两辆商务车,进入校区。
哗啦啦!
几十号人,密集如蝗虫一般,将齐渊簇拥到了中心位置。
“渊儿,你没事吧?”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蓦然响起。
齐渊哀嚎着嗓子,泣声答复道,“爷爷,我他妈被人废了,你今天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宁轩辕拿起矿泉水瓶,坐在小圆凳上。
边喝,边审视着对方阵容。
而,那位满头白发,颇具仙风道骨神韵的老人,自然第一时间进入他的眼线。
想必,正是齐清风。
现今苏杭围棋届的泰斗级人物,德高望重,门生无数,在本土的影响力,屈指可数。
“是哪个畜生废了我的渊儿,还不滚出来受死?!”
齐清风猛然一声咆哮,眸中怒意沸腾。
随即。
一道又一道目光,落向宁轩辕。
“你这么骂我,齐家未来会不好过的。”
他今天心情确实不错,否则,哪来的功夫,与人闲言碎语?!
“狗东西,我爷爷在此,还不赶紧跪过来,交代你的罪行?”齐渊附和道。
齐清风双手负后,就这么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得盯着坐在小圆凳上的宁轩辕,“你想怎么死?”
此话之后,他身后的一群人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凭这么点人,就想让我死?”
宁轩辕双手抱住膝盖,仰头看天,无比怀恋道,“当年我在远东,独自面对一整个编制的雇佣兵,也未曾蹙一下眉头。”
“人太少,没意思。”
齐清风,“……”
这口气,简直目中无人,狂妄无边。
“我还有半个小时离开,你要不抓紧一下时间,再叫点?”宁轩辕垂下脑袋,看看时间,好心提醒道。
再叫点?
这,忒嚣张了吧?!
“爷爷,苏叔叔最擅长处理这种事情,要不,请他也过来一趟?”齐渊眼睛一亮,突然插话道。
齐清风眯起眼,不断审视着宁轩辕。
他本以为对方在说大话。
可,这幅气态,不像玩笑。
齐渊口中的苏叔叔,是齐家远亲,因为双方都在苏杭发展,加之各自家大业大,故此交往比较密切。
近些年,齐家有什么白道手段解决不了,都会请苏家,采取常规手段处理干净。
“以苏叔叔的能力,一只手就能捏死他,这样,岂不是更方便?”齐渊继续游说。
不远处的宁轩辕,揉揉耳朵,略感好奇。
苏?
这个姓,有点熟悉啊?!
第0044章 他说,你一只手就能捏死我?
苏之一姓。
脱口而出之后,宁轩辕并无太大的情感波动。
反倒是赵立神色微紧,眉目凝重。
徐太安也在同一时间垂下脑袋,摸了摸鼻子,陷入沉思。
论家产,论背景,乃至论及影响力,徐太安不输在场任何一人。
纵然是齐清风,也最多与之不相伯仲。
但,苏家就不一样了。
苏家家主,年轻的时候是正儿八经的社团出身,二十几年打打杀杀的人生履历,让这个人,颇具威望。
通吃两道。
手段狠辣。
一般本着安安分分的发展心思的家族,都不愿意招惹这种人,毕竟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苏家横行霸道,目中无人,在苏杭本土,早就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传闻了。
而,膝下一双儿女,更是继承了父辈的嚣张性格。
尤其是那个女儿,骄纵狂傲,口无遮拦,简直没有半点女子修养。
不过,这些终归是别人家的事情。
再者,苏家那种出身背景,谁活得腻味了,招惹他们?
“那个……”
徐太安大概觉得,这样折腾下去,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
他本想坐观壁上。
现在看来,还是需要他这个老家伙出面。
不成想,刚开口,怒不可揭得齐清风,转过头就呵呵冷笑道,“徐太安,这种事你最好别插手。”
“今天横竖我都要这个年轻人,死无葬身之地。”
“不管,他和你什么交情!”
最后一句,基本将话说死。
徐太安被喷得哑口无言,这齐老匹夫,当真一辈子脾气暴戾,铁了心要做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家伙,要不是你那孙子,主动挑事,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
“人,总是要讲理的吗?”
赵立也看不下去了,他性格比较和善,说话风格,也显得文绉绉,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奈何。
齐清风照样不给面子,“你给老子闭嘴,这里,没你的事情。”
“今天不扒了这狗东西的全身骨头,难解我心头只恨。”
“敢在苏杭废了我家渊儿,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以老夫的影响力,还真没人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齐清风骂骂咧咧,誓不罢休。
宁轩辕突然感觉很无趣,本以为这齐清风是个老持稳重,韬光养晦的人物。
不成想,一张口,就破了形象。
一介莽夫,毫无大家风范。
民间有句骂人的话,叫做几十年的日子,都活到了狗身上。
此刻,形容齐清风,再恰当不过了。
“等我苏叔叔来了,凭借他的手段,肯定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死。”
齐渊跨前一步,言语恫吓。
似乎还不解气。
他继续拿口中的苏叔叔威胁宁轩辕,“见到了他,你就明白,那种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的存在,是何等的让你惶恐不安,担惊受怕。”
鼓拳拍胸,言语铿锵。
简直是趾气高扬,与有荣焉。
失去了一只手的齐渊,此时此刻,还能做出,这番动作,也真是难为他了。
宁轩辕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甚至有眯眼看戏的举措。
二十五分钟过去。
宁轩辕拿起手套,缓缓穿戴上,随后一手捞起放在边上的黑色大衣,看迹象,是准备离开了。
他是一个很守时的人。
既然给了半个小时,出了这个范围,没人能够强留他一分钟!
“怎么?看样子,还准备什么事情都当没发生过,主动离开了?”
齐清风双手负后,语气倨傲,神态狠戾道,“没我点头,你,今天走得了吗?!”
恰好,齐渊千呼万唤的苏叔叔,终于出现了。
一辆高档商务车,缓缓进入现场。
与此同时,宁轩辕刚刚穿戴好大衣,并垂着眼皮,整理衣服上褶皱的纹路,动作轻缓,一丝不苟。
“苏叔叔,你可算来了,就是这个畜生废了我。”
“今天,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齐渊快步上前,拥簇着他眼中,最至高无上的苏叔叔,与齐清风汇合。
本尊正是苏定的‘大人物’,还没来得及张口,一眼看见稍远处那张不算陌生的侧脸之后,表情瞬间凝滞。
“我就猜到是你。”
宁轩辕连头都不抬,只需这一句话,曾在某个地方,听过相似口音的苏定,吓得连续倒退了好几步。
他神色苍白,身体僵硬,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幕。
令齐清风,齐渊,徐太安,赵立相继愣住。
什么情况?
“我,我……事先并不知情,如若知道齐渊,得罪的是您……”
这种堪称大魔王级别的人物,苏定已经吃过了一次亏。
他不想再吃第二次。
何况,这人手握军权,来历显赫,谁他妈吃饱撑了,得罪这种存在?
宁轩辕转过脑袋,指了指齐渊,“这位,说你一只手就能弄死我?”
轰!
苏定吓得双腿发软,二话不说,当头跪下,“不敢!”
齐清风,“……”
齐渊,“……”
如此,极具戏剧化的一幕,让齐家子孙两人,口干舌燥,呆若木鸡。
曾横霸一方的苏定,竟然畏惧到了公然下跪,这……
齐清风脑袋有点懵,一时半会根本反应不过来。
“爷爷,什么情况啊?”
差不多预感事情不妙的齐渊,已经吓得满头是汗,他哆哆嗦嗦,挪动步伐,躲在了齐清风背后。
齐清风数次张嘴,哑口无言。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说什么,连苏定这种社团出身的人物,都跪下回话,这,无法想象!
“我先前提到,你这么骂我,齐家未来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宁轩辕双手负后,扬起视线,笑眯眯得盯着齐清风。
齐清风目瞪口呆,神不守舍。
“你这子侄以下犯上,无故挑衅,怎么说?”宁轩辕开始询问苏定。
苏定跪在地上,语气麻木道,“谨遵宁先生发落。”
“那就……”宁轩辕顿了顿,道,“先跪在三天三夜?”
齐渊,“……”
“没,没问题。”苏定承诺。
“跪完之后,你再帮我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将他埋了,如何?”宁轩辕第二问。
苏定吓了一跳,他忖思数秒,战战兢兢道,“我,我尽量。”
宁轩辕瞬间收敛笑意,“我要的不是尽量,是必须!”
刹那之间。
齐清风,齐渊均是吓得肝胆俱裂。
苏定则跪在地上,半天不敢做声。
许久,苏定咬牙保证道,“我一定办到。”
“你……”
齐清风站不住了,他先是点指苏定,再指向宁轩辕,“你敢!”
“宁某举身堂堂,顶天立地,还真没不敢做的事,另外,你也一起上路。”
宁轩辕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笑容,顺便低头看了眼时间。
不多不少,刚好半个钟头,解决麻烦。
“走了。”
挥挥手,果断离开。
偌大现场,一群人依旧目瞪口呆,汗毛倒竖。
第0045章 春风吹呀吹,吹又生!
轰!
宁轩辕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
齐渊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轰然跪在地上,使劲拉住齐清风的袖子,神情挣扎道,“爷爷,爷爷,你这次一定要救我啊。”
苏定迅速起身,扬起一脚就踹翻齐渊,“混账东西,什么人都招惹,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齐渊滚倒在地面,潸然泪下。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半点后起之秀的风采?
涕泗横流,面无血色,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齐清风辗转回过神来,双目审视苏定,“渊儿好歹是你表侄子,你不能动他!”
“动不动,现在不是我说了算。”
苏定摇头叹气,心死如灰。
如果招惹的是其他人,兴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宁轩辕不一样。
这是一个从真正战场上,硬生生杀出来的功勋将领。
为人处世,向来效忠杀伐果断,从不二话。
既然,开了金口,指名道姓要齐渊和齐清风共同赴死。
这个关头,谁敢出面担保?
至少,他苏定没这个胆子!
“苏定,你他妈不能没良心,难道,真要行乱伦之举,手刃子侄?”齐清风怒目相瞪,像是要吃人般,盯住苏定。
苏定收敛神容,眼神冷漠,“不止手刃子侄的。”
这句话,无异于惊天霹雳,吓得齐清风连着倒退了好几步。
刚才。
宁轩辕明确指示,要两个一起带走。
既然如此。
齐渊死局已定,又岂会饶过齐清风?
“你爷孙不死,我全家就会跟着死,抱歉了。”
这句话,固然冷漠。
但,很现实。
苏定不是齐清风,徐太安,赵立这些被蒙在骨子里的外人。
他对宁轩辕的背景,终归还是了解更深一点。
这他妈是一尊曾经镇守国境,手握大权的高级将领啊。
苏定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忤逆那个人的意思。
“你混了这么多年,连个年轻人都斗不过,我看不起你。”齐清风魂不守舍,什么话都丢了出来。
苏定气极反笑,他摆手道,“反正你还有三天大限,有能耐,赶紧找人解决。”
言外之意。
三天一到,齐清风如果还是没本事摆平宁轩辕的话。
他苏定,只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这对爷孙了。
齐清风猛然醒神,这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好,老夫倒是要亲眼瞧瞧,究竟是何等人物,说让我死,就能让我死!”
言罢,他拉起齐渊,一瘸一拐,离开现场。
苏定摇头,随后消失。
唯留下徐太安,赵立几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久久回不过神。
……
这几天,秦秋貌似比宁轩辕还清闲。
早晨吃完饭,就赖在宁轩辕家里,和青青待在一起。
有时候一待一整天。
有时候,带着青青到外面疯玩一圈,然后又变成乖巧的小女生模样,缩在沙发上静静得看着电视。
中途,宁轩辕还要客串佣人角色。
很头疼。
这不,晚上又蹭了一顿饭的秦秋,毫不顾忌地脱了鞋子,然后就这么裹着休闲家居装,仰躺在沙发上把玩手机。
宁轩辕削了一个苹果,递了出去,“给你。”
秦秋头也不抬,伸手接过,“谢谢。”
她扎着蓬松的辫子,搭在肩膀前,只要安静下来,真得有股,邻家女孩初长成的神韵。
宁轩辕放下水果刀,揉动脸颊,“话说秦大明星,你天天不出工,就这么缩在我家里,不无聊?”
“为什么要无聊?”
秦秋抬起头,小小啃了一口苹果,转瞬间,眉开眼笑得朝宁轩辕竖起大拇指,赞道,“甜。”
宁轩辕双手环抱,没做声。
秦秋咕哝着嘴巴道,“既有小美女陪着我解闷,又有你这个美男子做饭给我吃,简直不要太舒服。”
“我为什么会感到无聊?”
宁轩辕呵呵假笑,“从明天开始,收你伙食费。”
“我才不给。”
秦秋被宁轩辕这句话,逗乐了,她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再次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得滑动着。
宁轩辕彻底没辙,拿起桌上的抹布,进厨房折腾卫生去了。
很难想象。
曾经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也能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一言概之。
秦秋偷偷打量了宁轩辕两眼,然后右手托住香腮,就这么杵在沙发上,怔怔出神。
这两天,她心情一直不好。
之所以不好,归根结底,还是那场,即将明天召开的丧葬会闹得。
公司高层一意孤行,要她参加蒋钦的葬礼,说白了,还是为了讨蒋家的欢心。
而,秦秋不喜欢这样。
何况,蒋钦生前,还为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按照她的本意,准备明天玩个失踪,只要公司找不到她人,就自然而然,不用参加蒋钦的葬礼了。
可……
真要这样了,自己往后在公司的地位,也就变得更加被动了。
再者,助理姜蓉也不是软柿子。
“哎。”
秦秋长声叹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半个小时之后。
秦秋自顾自塞上棉拖鞋,朝厨房里的宁轩辕告别道,“喂,我回家睡觉了,晚安呐。”
“我送你。”
宁轩辕洗净双手,走了出来。
秦秋单手撑着杨柳细腰,等在门口,“这么近的距离,你还要送我回家,如实坦白,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这是礼貌。”宁轩辕一本正经道。
秦秋抬起腿,大踏步的迈出门,嘴里顺便说道,“我明天要参加一个葬礼,不用等我吃饭了。”
宁轩辕意外。
按照袁术给他制定的计划,貌似明天,他也要参加某人的葬礼。
虽是,不请自来。
但,人死在他手里,终归还是要送蒋钦,走完最后一程。
“你怎么了?”秦秋看出宁轩辕神情变化,于是好奇道。
“没什么。”宁轩辕摇头,“明天记得注意安全。”
“嗯呐,本宝宝会注意安全的。”
秦秋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孩子气十足。
“进家了,晚安。”
临别之际,秦秋突然转头,趁其不备,猛得掐了宁轩辕一下鼻子。
宁轩辕眼睛瞪大,满头黑线。
莫然之间。
过往回忆,奔流如潮水。
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个淳朴少女,朝自己做过这样的举动。
碎花布衣。
羊角辫。
大大的背篓。
消瘦的身影。
‘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小草吗?’
‘因为小小的草儿,虽然活得辛苦,活得可怜,但,它们的生命力,是最顽强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希望。
你能人如其名。
时年今日,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宁轩仰起头,望着漫天星辰,精神恍惚,世间文字三万个,唯有情之一字,最伤人!!!
第0046章 风云汇聚!
这次,蒋钦的葬礼,牵动了各方人士的关心。
毕竟。
蒋钦的父亲,蒋金楠,乃当今苏杭本土,最具权势的人物。
无论旗下掌控的数家大型集团。
还是主动牵头,从而横空出世的红盟商会。
又或者爱琴海七星酒店,这块烫手的金疙瘩。
背后,均是有蒋金楠暗中操作的影子。
尤其是号称苏杭双子星之一的爱琴海酒店,自从划入蒋家产业之后,发展越来越迅猛,年产值,极其骇人。
不得不说,蒋家在经营酒店管理这方面,确实手段出众。
须知,爱琴海前身是周家的产业。
而,周家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
纵然爱琴海这块产业,未来潜力相当诱人,可,多多少少犯忌讳。
所以,当时不少人眼巴巴盯紧爱琴海,暗中猜测着,会是哪个冤大头,跳出来接管爱琴海。
最后,蒋家挺身而出,从齐香手中拿走了爱琴海的产权,这一进一出,着实让不少人惊诧。
再之后。
爱琴海不跌反增,价值高歌猛进。
两两对比,相较于韩家拿走天空之城后的所作所为,不得不感慨,也难怪蒋金楠能成为红盟商会的会长。
如今,天空之城,彻底打包售卖出去了。
新的金主,照理说应该以最快时间浮出水面,可相关媒体,竟然统一口径,集体忽略了这条消息。
再加上,蒋钦遭遇意外,即将下葬。
以及此前,向来喜欢高调的红盟商会副理事长齐香,在经历生日宴会中途散场之后,突然沉寂下来,如今极少主动抛头露面。
种种迹象。
已经,让不少嗅觉灵敏的权贵人事,闻出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苏杭和其他城市不同。
因为早期政府对外开放,大力招商引资,短短几年,吸纳了不少背景复杂的外来资本入驻,鱼龙混杂,明争暗斗。
其中,红盟商会最为耀眼。
但,别忘了除开红盟商会,还有春风亭等其他联盟,与之分庭抗礼。
总而言之,苏杭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如今,大局环境诡异反常,既合情合理,又让人觉得,来势汹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今天蒋钦大葬。
作为苏杭最具权势和影响力的大人物之一,蒋金楠遭遇丧子之痛,无论对手,还是朋友,均是放下手中工作,前来参加吊唁。
过往大家争习惯了,尤其是春风亭和红盟商会的角逐。
今天,难得心平气和一回。
权当给死者一份薄面。
故此,蒋家这场葬礼,规模空前浩大,权贵,富贾,政要,乃至军部方面,都有大人物前来参加。
生前暂且不论。
但,蒋钦死后,着实是风光了一大把。
这场头七,注定要成为蒋家再次彰显实力,和威望的一块试金石。
……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
起早晨跑的宁轩辕,能明显感觉到经由雨水洗漱之后,天地都变得一片清新。
他喜欢这种湿润的氛围。
能给人一股欣欣向荣,蓬勃向上的冲劲。
于是多跑了两圈。
这之后,打道回府。
因为秦秋今天不在这边吃早饭,宁轩辕也懒得下厨,索性去外面买了两份简单的早餐,自己一份,青青一份。
刚到门口。
发现秦秋的别墅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市价不菲的房车。
秦秋正好揉着蓬松的长发,哈气不断的走了出来。
“今天这么早?”
宁轩辕十分诧异。
秦秋迷迷糊糊嗯了声,然后感觉声音不对劲,再抬头,发现一身白色运动装的宁轩辕,站在眼前。
一瞬间,变得颇为拘谨。
似乎,并不喜欢宁轩辕看到自己,慵懒,散漫的一面。
“我还要去公司化妆,造型,准备礼服,一大堆事情等着,很耗时间,所以要起早的。”
秦秋双手环抱,撇撇嘴,有点小委屈。
当明星,不容易啊。
起得比狗还早,连好好睡一觉的机会,都没有。
“吃了没?”
宁轩辕晃了晃手中的豆浆,煎饺。
秦秋哈气不断。
果然没睡好,愣神两秒,指了指宁轩辕手中的豆浆,“好喝吗?”
“原味,不甜。”
宁轩辕笑了笑,补充道,“喝了不会发胖。”
“还是你懂我。”
宁轩辕,“……”
这话从何说起?
他只是随口一提。
双手抱住宁轩辕递过来的豆浆,然后舞了舞小爪子,告别道,“我走了,再见。”
助理姜蓉,这时候,拍着衣服走了出来。
先是轻描淡写扫了秦秋一眼,旋即,目光好奇得打量着宁轩辕。
很孤傲,很不善的目光。
甚至还带着点玩味。
宁轩辕没有和陌生人交流的习惯,拎着手中余下的一份早点,慢慢悠悠步入家门。
姜蓉瞧着秦秋上了车,也跟了上去。
一眼看见秦秋手中的豆浆,呵呵冷笑道,“这种东西,是你能吃的?你的体形相较上个月,已经胖了五斤,现在还敢吃甜食?”
“我乐意。”秦秋捂着豆浆,没空搭理。
啪!
姜蓉陡然火大。
趁着秦秋不注意,一把抢走她手中的豆浆,扔出车外,“还是那句,你不听话,我至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过的生不如死。”
秦秋施以狠色,“这么凶,小心伤肝。”
“开车。”
姜蓉嘴角噙笑,然后双手环抱,仰躺在座椅上,懒得搭理这么个烦人精。
数十米之外。
宁轩辕望着孤零零,被扔在过道边的豆浆,神情讶异。
这,什么情况?
再联想刚才一眼,他对姜蓉面相,性格的短暂印象,大概猜测,并非秦秋拿他的好心当驴肝肺。
何况,以秦秋的个人素养,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怎么了?”
袁术今天要接宁轩辕出门,故此来得,也有点早。
宁轩辕撇嘴,玩笑道,“你的偶像,好像和助理相处的很不愉快。”
“秦秋?”
袁术离开原地,将散落在地上的豆浆捡起后,重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要不我查查。”袁术拍净双手,请示道。
宁轩辕哑然失笑,既没点头,也没制止,旋即转移话题道,“东西都备好了?”
“备好了,四个花圈,按照将军的意思,都写了挽联。”
袁术露出满嘴灿烂的白牙,说道。
他很期盼。
堂堂蒋氏一家之主,在亲眼见到杀子仇人之后,该以什么姿态接待?
“我们这种人,以前做事,向来是管杀不管埋,现在嘛……都开始管杀又管送行了。”
宁轩辕笑而不语。
??……
?晚上还有。
?今天礼拜一,推荐票更上哈。
?么么哒。
?
????
(本章完)
第0047章 杀之而后快!
苏杭市。
勿忘心安殡仪馆。
细雨飘摇,人海如潮。
数千平的广场之上,停满了各色各款汽车,往来人流,均是黑色装束。
袖口,还别有一枚白色花朵。
无数张雨伞,撑起一片另类的空间,落在伞檐上的小雨,从八点开场,就没停止过。
天地同悲,香火袅袅。
丧音靡靡。
一位约莫五十出头,两鬓发白,同时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站在第二道台阶边缘,招待各方来宾。
他,正是蒋金楠。
作为苏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其实,并无那种盛气凌人,桀骜不驯的气势。
反而,面相和善,温文尔雅。
若是不清楚他的身份,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某个高校的导师,或者教授。
齐香就站在蒋金楠的左手边。
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她的穿着,也没往日那般华丽多彩,一套黑色小西装,加上那副过分凝重的表情,似乎,死去的人,是她最亲最亲的人。
“节哀顺变。”
一位生意场上的同行,走到半路,就开始小跑过来。
道了句节哀,便在等待蒋金楠的回谢。
蒋金楠点头示意之后,这位同行才跨过蒋金楠,进入灵堂,躬身祭拜,亲自为蒋钦点上三根香。
水晶棺中,蒋钦仪容工整,面相安详。
眉心那处被筷子击穿的致命伤,已经由入殓师美化,成为胎记模样的痕迹,一眼看过去,并无太大纰漏。
蒋家给出的公开解释是,蒋钦死于意外。
实质上,人究竟怎么死的?
并非单单一个齐香知根知底。
那夜,君豪酒店,可是有近百人参与生日宴会,自然,他们全程看清了蒋钦身亡的那一幕。
不过,牵连蒋家尊严,再者齐香严防死守,不准泄露。
这几天过去,民间还真的接受了,蒋钦死于意外的事实。
“节哀顺变!”
前来吊唁的人,越来越多。
蒋金楠逐一点头迎接,他的表情很稀疏寻常,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欢喜。
可,越是无悲无喜,越能让人感同身受。
毕竟,中年丧子,乃人生三大悲。
“我儿子不能白死!”
约莫接待了三十人,蒋金楠从助理手中接过一根烟,轻轻吸了口,突然开腔道。
齐香明眸微动,静默不语。
蒋金楠继续道,“我听从了你的意见,暂不声张,并告知大众儿子死于意外。”
“但,血海深仇,不得不报,这都过去七天了,那个人的身份,你还没查清吗?”
齐香叹气,“查过了。”
“结果?”蒋金楠追问。
齐香摇头,“从他入伍之后,一切档案全数空白了,我请了军方的人帮过忙,可还是没线索出来。”
这一点,让齐香很头疼。
宁轩辕的横空出世,她一开始并不放在心上,纵然此人当场杀了蒋钦,也没现在这般难以心安过。
毕竟,当时事发突然,疲于应付,死了一个蒋钦,最多让她慌神一段时间。
只要后期着手应付,悄无声息抹杀掉宁轩辕,算不了什么大事。
何况,她背后站着红盟商会,手段,人脉,能用到的东西太多了。
可……
这个人的背景,她动用了各方手段,竟然查无可查。
而,那些十六岁之前,住在苏杭什么地方,与之接触的有着些什么人,都是垃圾信息,毫无用处。
“一个人,哪怕死了,但凡他曾经活过,那么就有痕迹留在世上,怎么会查不出?”蒋金楠对齐香的工作进展,表示非常不满。
齐香无奈,再次以沉默回应蒋金楠。
宁轩辕来势汹汹,要一家一家清算过去,齐香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摸清他的底细。
可,现在是越摸越觉得诡异。
以致于,齐香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应付。
而,蒋金楠并非那种极有耐心的人,既然齐香没办法获得更多的有用讯息,那只能采取他蒋金楠的方式了。
杀之而后快。
“钦儿下葬后,我要他死。”蒋金楠一锤定音道。
齐香犹豫,“这么武断动手,会不会有后续麻烦?”
她一直选择静观其变,不急着动手。
就怕宁轩辕背后有大势力支撑,一旦捅破,局势将会愈演愈烈。
“有没有麻烦,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蒋金楠微微闭上眼睛,“你不用再观望了,就采取我的方式,杀之后快!”
“好吧……”
齐香选择了妥协。
旋即,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心情轻松了下来,兴许快刀斩乱麻,果断抹杀了宁轩辕,才是最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
前一秒倍感轻松的齐香,还没来得及继续享受这样良好的氛围。
她的瞳孔,陡然间放大。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四肢绵延百骸,以致于她的身体,都似乎跟着僵硬了起来。
她无比错愕得瞪大眼睛,看了一眼,又一看。
最终,惊觉毛孔悚然。
宁轩辕竟然来了!
亲自登场。
他穿着一套工整的黑色西装,外披大衣,双手则戴上洁净的白手套,大致抬头看了两眼,远在数百米之外的灵堂。
就这么,双手负后,步步登阶。
他仪表堂堂,眸光深邃。
他,顶天立地,身材巍峨,隐隐有冲霄气势,氤氲而生。
同时,有一人,为其撑伞,相伴共行。
再转过头来,纵观一整个肃穆现场。
宁轩辕的出现,其实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毕竟,今天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太多了。
但,齐香不一样。
她对那张脸,太熟悉了。
“他,他来了。”
名贯苏杭的绝色美人,罕见得身心发抖,神情麻木。
这个周子扬的昔年好友。
实在太嚣张跋扈了。
杀了别人的儿子,现在还要亲自过来吊唁?!
蒋金楠原本一无所知,待齐香连续重复了几个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猛然转头,犀利得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宁轩辕。
宁轩辕心有所感,下意识抬眉寻找。
最终,与蒋金楠相隔数百层台阶,两两对视,犹如豺狼,遭遇虎豹。
“蒋先生这是怎么了?”
“别多话,貌似有人要来砸场子。”
众人,“……”
谁他妈吃饱了撑的,敢跑来砸蒋家的场子?
这之后。
一道又一道目光,跃过绰绰人影,审视向宁轩辕,同时,负责维护秩序的数百位保安,闻风而动。
宁轩辕抬头。
继续登阶。
第0048章 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纵有千人阻拦。
我,亦一往无前。
两侧台阶,人影绰绰,再加上闻风而动的现场安保。
几千平的广场,已经没有了先前那副肃穆,庄严的气氛,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躁动,剑拔弩张。
这,诡异的环境。
让原本毫不相干的人都牵连进去了。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蒋家为何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强行拦截?
他们只明白,蒋家很不欢迎这个年轻人的不请自来。
“这家伙,什么来历?蒋家竟然这么激动?”
“谁又知道呐?今天是蒋钦的葬礼,想必闹不起来吧?否则,蒋金楠要疯的。”
贵为本土一霸。
若是这样的场合,被人搅和了,坏了亡者的葬礼事小,关乎蒋家的颜面,将会一落千丈。
这对极重门风的世家豪族而言,是一种羞辱和亵渎。
哗哗哗!
现场的安保力量,还在不断增加。
几乎以宁轩辕和袁术为轴心点,四方皆是人影,不但将他们团团围住,甚至抽出电棍,严阵以待。
“貌似不欢迎我啊?”
宁轩辕止步第二道台阶,与蒋金楠不过数十米距离。
他摸摸鼻子,明知故问。
齐香望着那张,年轻,锋芒,且坚毅,轮廓清晰的脸,情绪几度复杂。
这个家伙,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杀了蒋钦就算了,今天,竟敢不请自来,主动参加蒋公子的头七。
这……
当蒋家是吃素的吗?
蒋金楠先前就和她交代过,将采取雷霆手段,直接抹杀了这个家伙。
今天,宁轩辕主动现身,岂不是要自投罗网吗?
“蒋,蒋先生?”
齐香小声的询问蒋金楠,接下来,将如何应付?
很意外。
蒋金楠竟然克制住了,他摆了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钦儿的葬礼重要,这种宵小之辈,请他滚蛋!”
言外之意,他今天可以不追究。
毕竟,现场来的嘉宾太多,大动干戈,将会影响接下来的仪式。
反正今天见到了正主。
过段时间,再抹杀了这个姓宁的砸碎,也不迟。
“明白。”
助理拉直西装,大步流星的走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
岂料,刚走几步。
一位大腹便便,梳着油亮背头的中年男子,挪动着臃肿身材,就针对上了宁轩辕。
“柳青?”
“这胖子,还真会察言观色,讨人欢心。”
现场发出一阵嘲讽声。
本名柳青的肥硕胖男人,不以为意,这样的场合,正是向蒋金楠蒋家主溜须拍马的好机会,他岂会放过?
既然,蒋先生不喜欢这个年轻男人的出现。
那他,就代蒋先生,请这个家伙,麻溜留的滚蛋。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是什么来历?蒋先生现在不欢迎你,识趣的,立马滚蛋。”
“否则,蒋先生不追究你的责任,我柳青,也追究到底!”
柳青双手负后。
因为站的位置较高,故此居高临下,自以为风姿威势,大出风采。
宁轩辕轻描淡写撇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柳青火了,他都拿出了蒋家的招牌,这个家伙,竟然还敢如此不给面子?
偌大的现场一片死寂。
万众目光,悉数聚焦柳青。
这让柳青心情大好,感觉这一刻,人生走向的巅峰。
他二话不说,走下台阶,靠近宁轩辕,继续咄咄逼人道,“你是聋子,还是故意装傻?我让你滚蛋,听不见吗?”
唰!
待,双方仅有一臂距离。
柳青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笑容,瞬间凝固。
实际上,整个现场都死寂了下来,甚至之前,还响起了阵阵,倒吸凉气声。
一支手枪横空出世,且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毫无顾忌得顶在柳青的脑门上,枪口冰凉,摄人心魄。
“64式军用配枪,装载7.22子弹。”
“再废话一个字,教你脑袋开花,信不信?”
人高马大的袁术,手持配枪,垂下眼皮,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柳青。
他的笑,邪性,冷傲。
令人不寒而栗。
短短一秒,柳青满脑门子都是汗水,那张油腻,奸诈的脸,顿时变得毫无血色。
这,这他妈什么人啊?
竟然,带了枪。
“对,对不起,万分对不起。”
嘶嘶!
柳青吓得腿都在发抖,强迫自己镇定之后,他连忙改口道歉。
然后,小心得朝后挪动了一步。
瞧见袁术不为所动。
他再次点头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我赔罪。”
旋即,再退三两步。
直至,脑门子和那支森寒的手枪,保持一定距离之后。
这位大腹便便的胖子,立马展现出惊人的速度,他手脚麻利的躲进人群之后,再不敢吱声。
嘶嘶!
又是一阵遥相呼应,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先前得到蒋金楠授意,准备亲自下场,‘请’宁轩辕这个砸碎滚蛋的蒋家助理,六神无主的愣在更高处,脸色雪白。
任谁,也不会想到。
这样的场合,那个家伙,竟然无所顾忌,公开持械。
“蒋,蒋先生。”
齐香差不多被惊呆了,相较于那天,在生日晚会上的初遇,这次,她更为深切的感受到,宁轩辕这个人的恐怖。
许久,默不作声的蒋先生,别过脑袋,语气淡淡道,“公开持械,你就不怕吃牢饭吗?”
“真以为,我这苏杭是法外之地?现场,可是有不少人在盯着。”
宁轩辕环顾一圈,笑了笑,“很抱歉,让大家受惊了。”
似乎觉得确实不妥。
他摸了摸鼻子,柔声教训袁术,“以后别这么鲁莽,吓到无关人等,就不好了。”
言罢。
宁轩辕抬起那只戴有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盖上袁术举在半空的手枪的枪膛上。
黑白相遇。
泾渭分明。
然后,他拇指,食指微动,先拆枪膛,再拆弹夹。
再之后。
宁轩辕眯起那双深邃的眼,五指揉捏,就像是搅动一张白纸,竟然当着数以百计的嘉宾,将那支手枪,捏成了一团废墟。
覆手之下。
寸寸铁屑,飘扬如絮毛,湮灭于半空。
“这……”
“我的天,这,这还是人吗?”
这一刻,无数人目瞪口呆,汗毛倒束。
纵然是蒋金楠,齐香等一众上层人士,都惊得半天没吱声。
第0049章 一箭双雕,兵不厌诈!
白色手套。
黑色铁屑。
星星残渣,错落分布,在他的掌心,突然变得很是耀眼。
有冷风拂过。
残屑如风中絮,逐渐消失。
这一幕,让无数人心神紧绷,瞳孔瞪大。
除却造成极为惊世骇俗的视觉冲击,更多的是来自于心理震撼。
徒手捏碎枪支。
并非简单意义上的崩断,而是碎裂,一块一块,如同玉器落地,化为湮粉。
啪啪!
宁轩辕拍拍掌心,继而双手负后,抬起那双深邃如星辰般的眸子,凝视着近百米之外的灵堂。
白幡。
丧钟。
奏乐团。
还有这,来自苏杭各地,数之不尽的大人物,参与送别。
这场葬礼,何其风光?
何其隆重?
只是,原本肃穆庄严的现场,突然变得有点压迫性十足。
那道巍峨的身影,站在那儿,犹如一座山,以举世瞩目的风姿,吸引走了所有的关注度。
嘉宾席。
一位五十出头,身穿黑色唐装,且腰佩玉器,手持拐杖的中年男人,下意识打量了宁轩辕几眼,口中喃喃道,“有点意思。”
他叫楚昭南。
春风亭商业联盟的执行会长,虽然因为性格低调,在苏杭的影响力,稍逊蒋金楠一筹。
但,这也是个狠角色。
否则,不会在红盟商会,即将制霸苏杭本土的同时,照样能凭借一己之力,拉起春风亭,与红盟分庭抗礼。
更不会,被蒋金楠视为,最大的商业对手。
两方过往争斗不小,如若不是蒋钦这次死了儿子,他也不会出现在殡仪馆外场。
万万没想到。
今天,见到了这一幕。
世间竟有如此骁勇男儿,单枪匹马,硬刚蒋金楠,并且自始至终,一点颜面都不给蒋先生。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比你如何?”
楚昭南眨了眨眼睛,询问站在身边的年轻男子。
二十出头,人高马大。
容貌方面,与楚昭南有诸多相似之处,甚至连彼此站姿,都如出一辙。
“我不屑于,与任何同龄人比较。”
这年轻男子昂首挺胸,姿态不凡,有股藐视天下,众生皆不入我眼的气概。
楚剑。
楚昭南最器重的儿子,没有之一,自幼练武,成年后更是远渡国外,留学数年。
智勇双全,无出其右。
乃苏杭本土,富二代中比较特殊的异类,既能打,又学富五车。
也难怪楚昭南器重这么个儿子,的确算得上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
楚剑的答复,让楚昭南哑然失笑,“年轻人嘛,就是要互相了解,取长补短,那小子,可不简单。”
“你是指那一手掌碎枪支的伎俩?”
楚剑咧嘴哂笑,“故弄玄虚罢了,也就糊弄些没什么见识的人。”
楚昭南一脸不相信。
楚剑道,“说不定这家伙站到跟前,你儿子我,一拳就能打死他。”
楚昭南看了几眼,楚剑的体格和个头,确实五大三粗,力量感爆棚,真要与宁轩辕一对一,未必会输。
“你气场不如他。”
楚昭南又补充一句道。
楚剑环抱起双手,语气不屑,“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气场又算得了什么?”
被楚昭南一而再再而三比较,原本不怎么关心现场事态的楚剑,反而被激起了兴趣,他咧嘴道,“有时间,我和他聊聊。”
楚昭南摇头,并作出明确交代,“交朋友可以,千万别得罪他。”
宁轩辕现在敢站出来,硬刚蒋金楠,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背后力量绝对不俗。
而,春风亭向来与红盟对立。
兴许,能联合这个变数,彼此联手,从而加快速度,一举压倒以蒋金楠为首的红盟商会。
到时候,春风亭一家独大。
指日可待。
“父亲这是想和他合作?”楚剑总算琢磨出楚昭南的意思。
楚昭南道,“未尝不可。”
“与我春风亭合作,父亲这份面子,给的可不小,那家伙承担的起吗?”
楚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别到哪天,发现是个外强中干的怂包哦,摊上之后,帮不上忙就算了,甚至会拖后腿。”
春风亭在苏杭本土,是仅次于红盟商会的存在。
综合影响力,不容小觑。
楚剑以为,这个时候,就凭宁轩辕今天的一番所谓表现,便拉此人入伙,是不是过于草率?
再者,他春风亭有的是能力,何须,再拉拢其他人进来?
假以时日,红盟一倒台。
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废物,分摊红利?
“春风亭不要无能之辈,我反对。”楚剑考虑清楚这些细节,一锤定音道。
楚昭南故作不解,“你现在就能判断出,那小子是无能之辈?”
“无能之辈,敢这么不给蒋金楠面子?”
楚剑不服,“那说不定,是他身后的背景强大呐?他本人,兴许就是个莽夫。”
“这正是我看重他的点,有强大背景,不拉过来利用,岂不傻子吗?至于他个人,无关紧要。”
楚剑顺着楚昭南的食指,静静得凝望着宁轩辕的背影,沉默不语。
宁轩辕为人实力如何,的确不算重中之重。
楚昭南看重的可能是他后面的背景,想联合过来,好好利用一番。
“那,我有时间考验考验他?”楚剑妥协道。
楚昭南点头,表示认同,“希望他别让我失望。”
春风亭的招牌,在苏杭本土,那是有头有脸。
楚昭南相信,只要自己投出橄榄枝,宁轩辕一定会与他合作,甚至心甘情愿成为他的下属。
当务之急,最该考虑的,并非宁轩辕愿不愿意,而是春风亭看不看的上他。
毕竟,春风亭商业联盟。
枝繁叶茂,根基庞大。
取代红盟商会,成为苏杭当之无愧的霸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别着急嘛。”
楚昭南看着楚剑不情不愿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安慰道,“等我春风亭一家独大了,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实在觉得不顺眼,利用完了,再踢他出局,不就行了?”
楚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事成之后,过河拆桥?”
联合宁轩辕背后的力量,先好好哄着供着,等彻底铲除蒋金楠为首的红盟商会,再踢他出局?
这样,既有人帮了大忙,又不用分摊好处出去,简直妙不可言。
“哎。”
楚昭南摇头纠正道,“这叫兵不厌诈,什么过河拆桥,听起来跟骂人似的。”
“父亲纠正得对。”
楚剑双手环抱,咧嘴大笑。
二。
……
(本章完)
第0050章 天下豪杰,皆为蝼蚁!
楚昭南,楚剑。
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有股,运筹于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远大自信。
至于现场其他人。
倒是没有太多的诡异心思,他们只想搞清楚,这个横空出世的俊美年轻人,究竟什么来历?
如若,不知蒋金楠的强大实力,贸然得罪,姑且算做宁轩辕过于鲁莽。
但,这可是蒋金楠儿子的葬礼啊。
如此场合,人多眼杂。
还敢这么不给面子。
摆明了来者不善。
呼呼呼!
风越来越大,雨越来越急。
袁术高高撑起雨伞,并接过宁轩辕脱下的黑色大衣之后,示意宁轩辕先行。
如果说。
刚才还有人,本着讨蒋金楠欢心,主动站出来挑衅宁轩辕。
那么。
现在,无人敢动,无人敢吱声。
这个年轻人,在此一刻的气场,似乎达到的巅峰。
以致于,一人登阶。
千百目光,紧随其后。
纵然是作为主人的蒋金楠,也没有这么高的关注度。
光芒万丈,举世瞩目。
齐香站在蒋金楠身边,几次张开嘴想要说着些什么,几次都话到嘴边,均是不知从何说起。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正面遭遇宁轩辕。
相较于第一次在君豪酒店,见识这个男人的狂妄,霸道,乃至果决。
今时今地。
她才真正意识到,往后余生,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体量的敌人。
那眼神,那姿态。
一举一动。
仿佛到了藐视天下豪杰,任你权雄,枭雄,亦或者英雄,狗雄,在他眼里,皆为尘世蝼蚁的地步!
惶惶神威,犹如吾王降临!
“呼。”
齐香眨动细长的睫毛,不知何时,掌心已经布满了虚汗。
当初。
她联手四大豪族,整死周家的时候,哪里有想过,那个在她看起来,胸无大志,坐吃山空的文弱男人。
竟然,会有这么一位锋芒毕露的好朋友。
昔日挚交,少小离家,异国他乡。
十年之后。
兄弟两人,阴阳相隔。
以这个男人,此刻展现出来的惊骇气势,不将他们五个家族,整到惨不忍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意思是,三周年忌日,你们五人扛棺,为子扬从新选墓!’
那一天,君豪酒店。
宁轩辕曾对齐香,说过这么一句话。
当时,齐香不以为意。
此刻,再静下心来,细细回味,她才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惧,压在头顶,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蒋,蒋先生?”
齐香低声唤了一句,毕竟,蒋金楠有几分钟没开口了,他目光凝视空无一人的前方。
对于宁轩辕的来者不善。
似乎,并无太大的触动。
凭良心而言,蒋金楠是现场,最希望弄死宁轩辕的人。
但,这样场合。
让他不得不稳住心神,以免闹了笑话。
宽敞,明亮的灵堂前,丧葬奏乐还在响起。
那一张摆放于棺木正中间位置的黑白相框中,是蒋钦蒋少公子,生前最后的音容笑貌。
曾几可时。
潇洒男儿,纵横苏杭,挥金如土。
而今,很快自己就要成为一堆土了。
“有道是,人死为大,按照规矩,我也该恭恭敬敬上一炷香?”
宁轩辕迈着大步,走近蒋金楠侧前方,眯着眼,凝视灵堂画像,语气柔和。
蒋金楠目光涣散,毫无表情。
然而,苏杭本土,凡是和蒋金楠打过交道的人,均是清楚,这个时候的蒋金楠,才是最可怕的。
犹如猛虎下山,撕裂猎物之前,都是屏气凝神,蓄而不发。
“你这么不给我蒋家,乃至我蒋金楠个人面子,往后在苏杭,有可能寸步难行,举世为敌。”
终于,蒋金楠心平气和得道了这么一句话。
“多谢蒋先生提醒。”
宁轩辕瞬间收敛笑容,转而,眸光烁烁,锋利如刀。
这一幕。
让齐香,以及蒋家部分高层,均是心神一紧,倒吸凉气。
反观蒋金楠,还算撑得住场面。
既没开口继续交流,也没展现出任何多余的表情,中正平和,无喜无悲。
宁轩辕可没和蒋金楠笑里藏刀,故作含蓄的心情。
他今天来,就想看看,当初牵头逼死周家满门的主要黑手,究竟长着什么一副模样。
现在见到了。
这边上完香,就该离场了。
袁术抽出九根香,就着烛火点燃后,交到宁轩辕近前。
宁轩辕抬起右手,九根香,尽在指间。
“人生三大悲,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蒋先生,节哀顺变。”
一只手举香。
就要送入香炉。
“既然来送行,那就麻烦尊重一下逝者,戴着手套祭奠,成何体统?一点修养和人性都没有!”
陡然间,一道呵斥,紧随其后。
宁轩辕动作的右手,戛然而止,静止半空。
他饶有兴趣得转过脑袋,顺着声源,打量向,那位站在蒋金楠左手边,先前一言不发,此刻极为愤怒的年轻男子。
五官稚嫩,身材消瘦,光从体格判断,非常普通。
不过,气质很不错。
“这位是?”宁轩辕询问蒋金楠。
蒋金楠没主动答复,而是开口提醒年轻男子,“康儿,这里没你的事,谨言慎行。”
蒋康。
蒋金楠幼子。
今年正好二十岁,气血方刚,年华当好。
宁轩辕摸摸鼻子,然后目光打量着洁白如雪的手套,随意活动了下五指,点头道,“这位康公子言之有理。”
“这样吧,下次我祭奠你的时候,肯定脱下手套,争取有修养,有人性一点,这次,就得过且过。”
蒋康,“……”
蒋先生,“……”
言罢,宁轩辕高举双手,手持九支香,公然祭拜。
既不鞠躬。
也不低头默哀。
而,那一双手,举入半空至少有三分钟,未曾放下。
偌大的现场。
一众人口干舌燥,心神紧绷。
敢当着蒋金楠的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举,整个苏杭,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相比你,我那个朋友,死得何等狼狈不堪,悄无声息?既无棺木安葬,又被敌手明令警告,生前好友,一律不得祭奠。”
“你还能仪表堂堂躺在棺木中,我那个朋友,只能就着裹尸布,被埋在不为人知的荒山野岭!!!”
这句话,是对逝者蒋钦说得。
但,蒋金楠,蒋康,齐香,一字不差,全部听在耳中。
砰!
刹那之间。
这尊,造价不菲的水晶棺,寸寸断裂,因受外力冲击,躺在棺木中的那具尸体,当场扭曲,不成人形!
“这,棺木碎了。”
“好狠辣,这是要蒋钦死不安宁吗?”
第0051章 鹰顾狼视,叱咤山河!
轰!
这之后,棺盖横空冲起。
当着现场数以百计的来宾,就这么气势隆隆得落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
这……
简直是在大逆不道!
“大,大哥?!”
“你这个家伙,太放肆了,竟然敢叨扰我大哥沉眠,我,我要杀了你!”
最先反应过来的蒋康,血红着眸子张嘴呵骂。
那状若癫狂的姿态,恨不得将宁轩辕一口吃下去。
再之后。
是一群错愕不及的现场安保,硬着头皮,一拥而上,将站在漫天尘埃中的宁轩辕,团团围住。
袁术双手合十,置于腹部。
以一人之姿,背对宁轩辕,面朝来势汹汹的数百安保围堵。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他妈都是吃软饭的?上啊!”
“今天,不将这个恶徒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蒋了。”
蒋康彻底暴躁了,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喋喋不休。
毕竟,是自家大哥的葬礼。
本着人死为大的原则,即使生前,有天大的矛盾,这个时候,也应该放下成见,给予尊重。
哪有不请自来,跑人家葬礼上闹事的?
真,当他蒋家是软柿子吗?!
“胡闹。”
紧要关头,一直沉默的蒋金楠开口了。
很意外。
他第一时间没有朝宁轩辕恶语相向,反而呵斥起了自己的儿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退下。”
蒋康瞪大眼睛,措手不及。
这什么意思?
难道,他作为同龄人,都没资格,与这个年轻一辈,据理力争了吗?
这岂不是无形当中,拔高了宁轩辕在蒋家眼中的位置?
非蒋金楠,蒋家主亲自出面不可?
一时间,蒋康大感失落。
但,父亲的话,又不得不听。
最终,蒋康血红着眸子,站在稍远处,依旧摆出一副即将要杀人的目光,凝视着宁轩辕的背影。
“蒋某混迹商场数十余载,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狼狈不堪的年轻人。”
蒋金楠示意周边家人,稍安勿躁。
然后,他前行数步,与宁轩辕并肩而立。
两人身高相仿,气势不一。
反差分明。
宁轩辕听得蒋金楠的感叹,百无聊赖之际,翘起食指,沿着破碎的水晶棺木边缘,细细摩擦,以此打发闲暇时间。
蒋金楠面目表情,“在我儿子出事之前,蒋某从来不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
“如今,初临苏杭,就着手大杀四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听起来晓之以理。
实则,绵里藏刀,暗中责怪宁轩辕嚣张狂妄,过于自信。
宁轩辕答非所问,独自缅怀,“十年前,我在苏杭上学,身为贫农养子,家穷底薄,每天餐不饱腹,条件艰苦。”
“虽然后面入伍参军,但,我永远忘不了。”
“那个嘻嘻哈哈的臭小子,每天都如何绞尽脑汁想办法,在既没让我感觉有辱尊严的前提下,又能让我吃饱。”
古人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周子扬是他最好的兄弟。
是那个屁颠屁颠,心甘情愿跟在后面,喊自己宁哥的人。
如今,他被人害死了!!!
砰!
每每念及,那个关系莫逆的挚交好友,宁轩辕的情绪,都会出现那么一瞬间的失控。
譬如,现在。
微怒之下,再次凭借一息之力,震碎了水晶棺仅存的部分。
细长纹路,在棺木表层,化为一道巨大的蜘蛛网。
蒋金楠眼皮跳动,暂未吱声。
他知道,宁轩辕口中提及的臭小子,正是周家独子,周子扬。
那夜,君豪酒店事变。
齐香第一时间向他汇报了,同时,也详细告知了宁轩辕和周子扬的关系。
为免鲁莽行事。
蒋金楠采取了齐香的建议,暂时没有就宁轩辕,做出任何针对性的报复行动。
可。
谁会想到,这家伙,敢亲自登门。
这反将一军,打了蒋金楠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也让后者不得不放下个人情绪,好好审视这个年轻人。
“为朋友,为兄弟复仇,听起来,是多么的天经地义。”
蒋金楠目光落在儿子的黑白遗像上,情绪一如既往,无悲无喜。
这番话,仅有两人可以听见。
现场嘉宾,依旧不清楚,宁轩辕和蒋金楠,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开交的矛盾,以致于,宁轩辕要在逝者的葬礼上闹事。
宁轩辕耸动肩膀,笑而不语。
蒋金楠沉默良久,试探性问道,“死去的人,已经没办法活着回来,同理,活着的人,应该更要珍惜眼前的时光。”
“而非,像你这样,如同找不着方向的苍蝇,兜兜转转,试图杀掉一切与那件事情,有所关联的人。”
宁轩辕被逗乐了,“那蒋先生以为,宁某该用什么方式?还请明示一个方向?”
“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蒋金楠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道,“比如赔偿?”
“赔偿?”
宁轩辕眨眨眼睛,好奇道,“怎么说?”
“我代表蒋家,拿出一份资产,作为赔偿。”
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蒋金楠这么提议,并非是怕了宁轩辕,而是用了最简单的方式,最快速解决这个大麻烦。
宁轩辕捏捏手指,“赔偿也行,一家两千亿整,三个月内筹齐。”
两千亿?
五家加起来,刚好一万亿。
这个数字,纵然是蒋金楠听到了,也要倒吸一口凉气。
“你在耍我?”蒋金楠第一次失态,险些爆粗口。
宁轩辕笑,“怎么?拿不出来?”
不等蒋金楠答复,宁轩辕瞬间变脸,这一刻,他微微眯起眼,寒意迸现,“拿不出来,那就用命还债。”
蒋金楠质问,“既然要命,何不现在就拿走?”
两人近在咫尺,宁轩辕真要动了这个心思,分分钟就能捏死蒋金楠,于这一点,蒋家主毫不怀疑。
“我还要你们抬棺呐,不急。”
这句话,让蒋金楠险些勃然大怒,要求他为周子扬抬棺再葬?
一个本土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佬。
去为一个死后被定义为怂包的垃圾抬棺?
这,绝对办不到。
“你痴心妄想。”蒋金楠态度坚决道。
宁轩辕置之不理,他转过身来,走向稍远处的蒋康,“你这小儿子长得蛮清秀,就是嘴巴挺招人烦。”
“草。”蒋康淬了一口唾沫,怒目相瞪。
宁轩辕拍拍蒋康的肩膀,微笑道,“不错,有我二十岁时的脾气,天不怕,地不怕,一腔孤勇,气血方刚。”
言罢,宁轩辕昂首挺胸,正式离场。
不过,在蒋金楠转身凝视他的刹那。
宁轩辕缓缓回头,留给了蒋金楠一道,此生注定难忘的眼神。
鹰顾狼视。
叱咤山河。
第0052章 霸气凛然
那种眼神。
纵然是阅历丰厚的蒋金楠,也是首次见识。
如狼似虎,锋芒毕露。
转而。
迅速收敛神情,一秒之后,果断恢复先前谈笑风生的模样。
“我们,会再打交道的,今天就别过了。”
宁轩辕背对蒋金楠,扬了扬手掌。
蒋金楠抬起头,沉默得打量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人影绰绰的葬礼现场。
有一个算一个,均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在这么大的场合。
在蒋家牵头主办的葬礼场地。
先公然挑衅,再让逝者死不安宁,就这样的行径举动,不管换做是谁,今天都注定难逃一死。
毕竟,蒋家于本土的影响力摆在那儿。
但是。
宁轩辕竟会毫发不伤,潇洒离场。
蒋金楠全程目送,没有阻拦。
“真他妈霸气凛然,蒋家居然放他走了。”
“不管他们两方之间,有着什么矛盾,反正,以后的苏杭热闹咯。”
以宁轩辕今时今地的举动。
往后,绝对会跟蒋家针锋相对。
作为,近些年最有希望成为本土一霸的红盟商会总会长,在这样的节骨眼,遇到如此对手。
未来一统局面,不容乐观。
嘉宾席中。
楚昭南扬起食指,漫不经心得抹动胡须,望着稍远处灰头土面,一脸铁青的蒋金楠,心中无比畅快。
“这老狐狸,很久没如此狼狈了。”楚昭南得意洋洋道。
楚剑浅笑,“以后会更狼狈。”
“怎么样?现在,你总该同意让那小子,并入我春风亭商业联盟,争取共同合作,铲除红盟了吧?”楚昭南开门见山道。
楚剑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些年,为了培养楚剑,楚昭南花费了不少心血。
而,这个儿子还算争气,文武双全,谋略超绝,勉强让他这个父亲,十分满意。
故此。
两年前,就默许了楚剑接管家族事业,并在春风亭担任重要角色。
一些人员方面的变动,以及对外吸收盟友等大小事宜,两父子,都会心平气和得坐在一起,好好商量。
按楚昭南的本意,是希望春风亭接收宁轩辕,纳为旗下盟友。
楚剑似乎还在犹豫。
他摸摸鼻子,简单明了道,“暂时不着急,我还需要再考察考察他。”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决?”楚昭南无奈一笑。
“并非犹豫,而是谨慎。”
楚剑摇摇头,开口纠正之后,继续道,“我春风亭是何等存在?凡具备资格,进入组织的富商,权贵,哪个不倍感荣幸?”
“更有甚者,直言能进春风亭,乃祖上八辈子积德。”
说到这里,楚剑沾沾自喜道,“这等可让那小子家门荣耀,祖上争光的大事,不得慎之又慎。”
楚昭南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个问题,假如,那小子不乐意加入春风亭,怎么办?”
“不愿意?”
楚剑不以为然道,“我春风亭看上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真要拒绝,只能说他目光短浅,难成大器。”
他眯起眼,望着宁轩辕先前离开的方向,嘴角噙起一缕,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昭南垂下眉梢,没再搭腔。
……
今天,这场举世隆重的葬礼。
因为蒋家的背景成分,从定下日期的那天开始,就备受瞩目。
不过,考虑到对逝者的尊重。
凡是媒体界,新闻界人士,一律不准入内,更不得擅自报道。
故此。
这场规模盛大的葬礼,于外界无关群众而言。
只知,亲自现身的大人物比比皆是。
但,现场究竟什么样子,无人得知。
上午十点。
下葬仪式突然提前取消,从门口鱼贯而出的各色人等,有一个算一个,几乎人人神色惶恐,魂不守舍。
再之后。
方有小道消息流出,传言,有人在现场闹事。
一时间。
哗然四起。
敢在蒋家葬礼上,公然闹事,这是在挑衅蒋家的权威吗?
人,都是喜欢热闹的。
这么大的新闻流出,谁不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胆大妄为,竟在蒋钦的葬礼上闹事?
然而。
消息被封锁的滴水不漏。
小道消息漫天飞,真正有用的讯息,基本没有。
这让外界,对那个神秘人士的身份,越加感兴趣。
几番议论,越传越离谱。
最后,不得不由蒋家高层,亲自出面解释。
言道,现场的确出了点小意外,但,没有传言的那么光怪陆离。
一辆房车,按照先前定下来的程序,十点进场。
突然来了这么一场意外。
坐在房车前排的姜蓉,已经得到了第一手通知。
她神情错愕得放下手机,语气凝重道,“今天不用参加蒋钦的葬礼了,那边取消了。”
原本坐在后排,认真看书的秦秋。
别过书籍,望着一脸匪夷所思的姜蓉,神情微紧,蒋钦的葬礼,安排得这么盛大,甚至邀请了各界大佬。
怎么到头来,好端端的取消了?
她拿出手机,翻找热搜头条,果然看见蒋家这件事,已经在各大论坛,成功刷屏了。
虽然没现场照片流出来。
可,闹出这么大动静,十有八九是真的。
“竟然有人,跑去砸蒋家的场子,厉害呀。”秦秋单手拖着香腮,心里也不知道是叹服,还是开心。
姜蓉神色不善地瞪视秦秋,“挺会幸灾乐祸啊?”
“关你什么事?”
秦秋毫不示弱,食指点了点自己那张细腻,柔滑的脸蛋。
顿感,心情果真和外面的太阳一样,越来越暖。
姜蓉吩咐司机,“不用去了,现在回公司。”
终于没了烦恼事,烦恼人在眼前嗡嗡嗡不停的秦秋,快乐得差点要蹦起来。
眸光一亮。
她拿起手机,立即给宁轩辕发了条短信,‘今晚准时去你家吃饭,宁大厨,管招待吗?’
远在另外一辆商务车的宁轩辕。
启开车窗,望着城市街道,繁华的景色,嘴上挂满灿烂笑容。
‘准时等你开饭。’
合上手机。
宁轩辕揉揉脸颊,突然询问前排的袁术,“我有多久,没喝酒了?”
“怎么?酒瘾犯了?”
他没说话。
回归苏杭本土这么久,他还没,好好得去祭奠一下,躺在那里的他!
第0053章 人世悲苦,莫过如此!
周子扬跳楼当夜。
因为尸骨碎裂。
人为手段,已经无法修复,再加上蒋沈韩扬,以及齐香对这位曾经的周家少公子的冷漠态度。
谁也不敢为了一个死者。
贸然去得罪四大豪族,以及如日中天的绝色女子齐香。
故此。
被人匆匆用白布裹起尸首之后,就扔到了荒郊野外。
宁轩辕回来之前觉得,以后就算命令蒋沈韩扬四家家主,联合抬棺重葬,也只能,立一座空空荡荡的衣冠冢。
之后。
他才发现,有人偷偷收走周子扬的尸骨。
并,选了一块墓地。
因为距离事发过去了很久,四大豪族,也没继续跟着追究。
反正周家死绝,已是尘埃落定。
基本没什么心理上的额外负担。
这段时间,宁轩辕一直忙着敲打几大家族。
今天彻底清闲下来,突然想去走走,看看。
……
傍晚时分。
秦秋拎着包包,回到了住所。
相较于她自己的那幢别墅,似乎,远没有宁轩辕的这座有归属感,甚至是家的感觉。
除了日常休息阶段,需要回去。
停工的时候在这边。
下班的时候,依旧在这边。
今夜,星光璀璨。
心情不知因何,突然大好的秦秋,不是背负着双手,跟在宁轩辕后面,美其名曰偷学厨艺。
就是光着脚丫子,踩在熟软的地毯上,兜兜转转。
青青这两天痴迷动画,除了吆喝几声,秋阿姨你安静点。
除此之外,一个人乖乖端坐在沙发上,像个小大人。
“你知道吗?今天发生了一件泼天大事。”
饭菜上桌的时候,秦秋捋起发丝,轻轻嗅了几口,然后故作高深得与宁轩辕交流道。
宁轩辕笑,“什么事?”
“有人跑去蒋家的葬礼现场闹事了,现在,在苏杭本地,传得沸沸扬扬。”
秦秋规规矩矩坐在宁轩辕对面,扑闪着大眼睛,认真说道。
宁轩辕不为所动。
秦秋撑起下巴,伏在桌子上,自顾自感慨道,“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啊。”
“你讨厌蒋家?”
宁轩辕看了秦秋一眼,好奇道。
“蒋氏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秋嘀咕了一句,回神过来,迅速拿起筷子,毫不见外道,“不说这些了,开饭,开饭。”
“本姑娘饿了一天,今晚必须吃得饱饱哒。”
宁轩辕敲了敲桌子,玩笑道,“下个月记得补交伙食费。”
“哼,不给。”
秦秋眯起弯弯眉梢,冲着宁轩辕贼笑。
“明早我出门,你负责青青早餐。”
“听令。”
青葱玉手,迎向太阳穴,向宁轩辕摆了个军姿。
一颦一笑。
一静一动。
风情万种,过目难忘。
吃完饭,没什么其他事,秦秋和青青搂在一起看电视。
宁轩辕觉得无趣,自己出门抽了几根烟。
第二天。
商务车载着宁轩辕前往九指山。
九指山并非一座,而是九座。
故此,这里既是当地最为着名的风景胜地之一,其中一座,也是最大的墓地,每逢清明时节,人满为患。
现在是下半年。
行人较少。
再则,这两天雨水频繁,石道都变得湿淋淋。
经由袁术指引,宁轩辕跟在他后面,大概过去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了周子扬的墓地。
很普通,很简单。
“将军,到了。”
看样子,一场规模不小的漫天大雨,又要卷土重来。
袁术抬头看了看天,果断撑起黑色雨伞,挡在宁轩辕的头顶。
“不用。”
宁轩辕左胳膊夹着一坛老酒。
示意袁术到其他地方逛逛,他一个人,待着就好。
袁术无奈,唯有收起雨伞,刚要转身离开,下一层阶梯,不知何时,出现一位身影消瘦,模样沧桑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原本埋着脑袋,匆匆急行。
当,男子意识到,上面有人的时候,也是诧异得抬起脑袋,偷偷观望。
他第一眼过滤掉袁术,直接定在宁轩辕那儿。
似乎,不太敢相信,然后使劲又使劲的擦了擦眼睛。
袁术明显看到,青年男子在某一瞬间,身体微怔,目光瞪大。
宁轩辕的感知向来灵敏。
五米之内,只要有人盯住他,他能在第一时间捕获。
下一秒。
宁轩辕好奇得转过头。
然后,是酒水落地的碎裂声,青年男子顾不上手中东西坠落,几乎狂奔着冲向了宁轩辕。
“哥……”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吼叫。
痛苦,激动。
自责。
愧疚。
种种情绪交融一起,五味杂陈。
轰!
青年男子临近宁轩辕,二话不说,轰然跪地,短短数秒,模样沧桑的男人,潸然泪下,“哥,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子扬!”
瘦猴儿。
中学时代的挚交好友,也是除却周子扬之外,关系最铁的哥们。
那时候,瘦猴儿能打。
周子扬能说。
而他宁轩辕,最聪明。
三个性格不同的人,就这样被彼此吸引,成为比兄弟更亲的兄弟。
参军入伍之前。
也同样是瘦猴儿和周子扬为他送行。
瘦猴儿家境虽然一般,但很讲义气。
那一天,离别前夜,他曾锤着胸膛,向宁轩辕保证,一定好好照顾周子扬,谁敢欺负老三,他就揍谁。
宁轩辕是大哥。
他二哥。
家世最好,性格也最好的周子扬,排在了第三。
“站起来。”
宁轩辕垂下眸子,望着近十年没见的沧桑男人,纵然情绪控制的再好,也在最后,变得激动起来。
瘦猴儿本名张千。
他跪在宁轩辕跟前,双手紧紧抱着后者的裤脚,口中周而复始,不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本就乌云压顶,急不可耐的天空。
终于。
携带着雷霆之势,送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大雨打湿了年轻的他。
也让跪在地上,满面狼狈的他,落魄如丧家之犬,可怜,可悲,又深深自责,无颜面对宁轩辕。
“子扬的尸骨,是不是你收起来的?”宁轩辕问道。
“是我。”
张千紧咬牙关,语气悲切道,“除了这些,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侮辱,看着他死。”
宁轩辕一把拉起张千,“今天,我们三个,终于相聚了,好好喝一杯,别提其他。”
张千颤抖着身子,一边抹眼泪,一边点头。
袁术站在稍远处,昂了昂脑袋,眼睛有点湿。
人世悲苦。
莫过如此。
我衣锦还乡,荣耀归来。
但,你,却不在了。
第0054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漫天大雨。
倾泻而下。
陈旧,斑驳的墓碑,在雨水的冲洗之下,似乎,比刚才更为光洁了。
张千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垂着脑袋。
始终不敢抬头,再看宁轩辕一眼。
冷风扑面而来。
入秋后的苏杭,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寒冷,彻骨。
“我敬你。”
宁轩辕拎起先前带来的老酒,启开泥封,顺着周子扬的墓碑,轻轻倒落,酒香四溢,飘而不散。
少年时,壮志酬筹,意气风发。
归来时。
他依旧意气风发,轩盖如云。
少年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
只是,缺了那个最想见的人的陪伴。
曾经的两位挚交好友。
一个死了。
一个青年早衰,满面沧桑。
生活。
并没有给予他这两个朋友任何优待。
“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久,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的张千,捧起宁轩辕递过来的老酒,猛得灌了一口,然后疑惑道。
“前几天。”宁轩辕道。
张千没吱声,他偷偷打量了宁轩辕几眼,背影巍峨,气质锋芒。
这位中学时代,就在他心目中可称得上智勇无双的老大哥,终于,活出了他曾想象中的模样。
真得很高兴啊!
只是,瞧着老三冷冰冰的坟墓,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如果周子扬没死。
瞧见宁轩辕今时今地的模样,肯定会引经据典,咬文嚼字,大夸特夸一番。
这小子,上学时就嘴皮子利索。
他读书不好,每次听周子扬侃侃而谈,都是一知半解,不过,虽是如此,但很喜欢这小子吹牛皮。
因为,听起来,舒坦。
宁轩辕单手提着酒壶,一手拳握,目光始终凝视远方,极少言语。
倾盆大雨。
从他的头顶,滚滚落下,纵然睫毛上挂满雨珠,他也未曾眨动一下。
那种沾染水渍的眼神,是张千,第一次见识。
他,还是那个他。
可,冥冥之中,又给了张千很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读书不多,张千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总之,过目难忘!
“齐香那个女人,该死。”
一口烈酒灌下,张千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曾经最爱的女人。
非但背叛了那个,给了她无限幸福的善良男人。
最后,还害死了他。
以致于,尸骨未寒之时,还要背负泼天骂名,草包,窝囊废,胸无大志,沉迷情网自甘堕落,等等。
宁轩辕站在风雨中。
仍是一句话不说。
张千靠向周子扬墓碑,沉默良久,继续道,“我听传闻,真正害死子扬的,不仅仅有齐香,还有蒋沈韩扬,四大豪族的领头人。”
那种站在凡人之巅。
位高权重。
家世渊博的顶级豪族。
张千深知,他这辈子也没资格,向他们报仇雪恨了。
每天,除却怨愤不平,就是呵骂苍天无眼,没有公道。
不过。
他前不久听说,苏杭发生了大件大事,红盟商会总会长蒋金楠的儿子蒋钦,在正值风华的年纪,死了。
哈哈。
老天总算开了一次眼。
“像蒋家这种坏东西,预祝他们趁早绝后,不对,不止蒋家,还有韩家,沈家,杨家。”张千骂骂咧咧,好不快活。
宁轩辕终于看了他一眼,口中喃喃道,“岂止要绝后……”
风太大。
雨也急。
张千并没有听清宁轩辕这句话。
他摇了摇空荡荡的酒坛,发现刚一会儿工夫,实在喝了太多的酒。
站起来后,身子都踉踉跄跄。
如今的他,已经没了少年时的鲁莽和冲劲,生活的压力,无形当中,也在慢慢消磨他的锐气。
宁轩辕一把搀扶住张千,“走,去你家看看?”
张千微微怔住,神色显现出,刹那的犹豫和挣扎。
不过,最终放弃了回绝。
张千的身世,相较于自幼被收养的宁轩辕,其实好不到哪儿去。
父母早逝。
无依无靠。
中学毕业后,经过周子扬的几番游说,还是放弃了继续读书,之后,混迹社会,摸爬滚打。
日子过得紧一阵,松一阵。
也就几年前,刚刚完成了人生大事,如今,在苏杭也有着那么一家,经营面积不大的小饭店。
终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
因为距离九指山不远。
宁轩辕干脆和张千步行下山。
袁术撑伞,欲挡风遮雨。
不过,被宁轩辕拒绝了。
两个无论体型,气质,妆容,都反差极大的男人,就这么彼此搀扶着彼此,深一脚,浅一脚,举步维艰。
山脚下的小饭店,生意并不好。
捧着一把瓜子的妇人,裹着围裙,就这么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一边嗑瓜子,一边打发着无聊时光。
三十出头。
花枝招展。
当张千介绍起这位妖娆女子,正是他婆娘的时候,连宁轩辕都怔了怔,不是觉得张千配不上。
而是,两者的关系,给他一股非常古怪的感觉。
果不其然。
这位本名秋雅的妇人,先是轻描淡写撇了张千一眼,道了句没出息。
然后,又眼神玩味得打量宁轩辕两下。
再之后,翘起大腿,架在板凳上,呵呵冷笑道,“就你这废物德行,也还有朋友?真是笑掉大牙。”
张千努努嘴,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晃了晃脑袋,连忙抽出一张板凳,用袖子擦干净后,示意宁轩辕,“哥,家里穷,你将就着坐了。”
“我没事。”
宁轩辕笑,眼中并无嫌弃。
“嗯,那我去炒几个小菜,待会咱两再喝几杯。”
张千抬起手,果断擦净满头的雨水,这才急匆匆朝着厨房走去,看样子,要去准备几个下酒菜。
“炒什么炒?柴米油盐不要钱?蔬菜不要钱?”
“张千,我说你长本事了啊?都开始当家做主,想干嘛就干嘛了?”
岂料。
妇人一把推开椅子,插着腰,就骂骂咧咧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还好酒好菜招待着,真当这里是吃白食的地方?”
周边邻居,无不探出脑袋,指指点点,幸灾乐祸。
张千搓搓双手,一路向妇人点头赔笑,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眨眼间,淹没了瞳孔。
宁轩辕看着这一幕,深深叹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0055章 秋后算账,一个不留!
妖媚妇人。
靠在门框边。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眼神不善得盯着宁轩辕。
张千没跟秋雅继续理论,独自跑进厨房忙活。
屋外。
大雨滂沱。
宁轩辕正襟危坐,双手贴膝,十年军旅生涯,淬炼出的巍峨身材,即使坐在那儿,依旧给人一股与众不同的感觉。
周边邻居,因为今天下雨,本就无所事事。
现在,往日里过得跟乖孙子似的张千,突然带了这么一位玉树临风的朋友回来,难免一阵议论。
宁轩辕无动于衷。
自口袋掏出一块白色丝巾,正不紧不慢地擦起发丝间夹杂的水滴。
入秋之后,苏杭渐冷。
先前还没什么感觉。
现在冷风一吹,彻骨森寒,后知后觉的宁轩辕,这才意识到,冬天即将来临。
每年隆冬。
飞雪如絮,不用一天时间,就会将苏杭打造得如同冰雪王国,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他已经很久没回故乡了。
今年,定要好好欣赏一番。
一想到这里,宁轩辕便止不住笑了起来,若是有佳人相伴,那画面,就更美不过了。
可惜。
万里山河,辽阔无疆。
他,找不到她!
“喂,你和张千怎么认识的?”
无聊的妇人,一把倒尽手中的瓜子壳,然后环抱双臂,站到宁轩辕跟前,居高临下道。
宁轩辕拿起丝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
虽没有美男子那种阴柔,可这番动作,十足赏心悦目。
哪怕是秋雅,望着近在咫尺,剑眉星目的宁轩辕,也不得不疑惑,这窝窝囊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张千,哪里认识得这么个金贵人儿?
以前,也没提过啊?!
因为先入为主,宁轩辕对秋雅印象不佳,故此,懒得搭理。
“切,故作深沉。”
秋雅倒也识趣,翻了个白眼,径直路过宁轩辕,站在屋檐下,东张西望。
不多时。
雨幕中,走来一道身影,高挑,消瘦,步履散漫,像是醉酒的老翁。
这是一位长相流里流气,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
锅盖头,紧身裤。
娃娃鞋。
以及,腰前刻意露出来的皮带商标,一看就是市面上高仿的水货。
“怎么现在才来,还没吃饭吧?”
秋雅望眼欲穿,瞧见年轻男子后,顿时眉开眼笑,然后一把搀扶住后者胳膊,秋波暗送,毫不避讳。
本名曲阳的男人刮了刮脑门子,一巴掌就拍向秋雅,饱满的臀部,龇牙笑道,“吃你正好。”
动作暧昧。
举止亲昵。
这让静坐一边的宁轩辕,微微眯起眼睛,静观其变。
“张千,赶紧上一份红烧肉,糖醋里脊,牛肉干锅。”
说话间,流里流气的曲阳,双手按住腰腹前的裤带,大大咧咧,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二话不说,抽出一根牙签。
夹在嘴边。
油烟四起的后厨,探出一颗布满沧桑面容的脑袋,然后,宁轩辕看到了,张千眼中散发出失落,愤怒,但又畏怯的眼神。
“动作快点,你家曲哥可是正饿着肚子呐。”
同一时间,曲阳拉起衬衫,弓着身子,杵在桌面上,抬头吆喝道。
秋雅则大大咧咧坐在曲阳身边。
那种热情的态度,远比对张千,还要更真切。
中途,恨不得亲曲阳几口。
宁轩辕好奇,“丈夫在后厨,而你,作为妻子,在和另外一个男人眉来眼去的时候,非但没半点害臊的觉悟,反而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看见你们恩爱的场景?”
“天生犯贱?”
宁轩辕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再则,他本就对秋雅印象不佳,当然不会客气。
这句话。
让秋雅彻底炸了,她蹭得站起身,虎视眈眈道,“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管老娘的事情?”
“老娘爱怎么着,怎么着,与你何关?”
一副懒散姿态,杵在桌子上的曲阳,轻轻吐掉口中的牙签,别过脑袋,似笑非笑得盯向宁轩辕,“哥们,你哪位?管的挺宽啊。”
“她是谁?”宁轩辕眼神示意向秋雅。
“张千的老婆呗,人尽皆知的问题,闲得慌。”
曲阳晃荡着二郎腿,优哉游哉道。
宁轩辕第二问,“你又是谁?”
“我?”
这句话,顿时让曲阳莫名激动起来,他反手指向自己,语气傲然道,“我乃,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小霸王,曲阳是也。”
宁轩辕站起身,居高临下看向曲阳,“你和秋雅什么关系?”
气势锋芒。
眸光冷彻。
这一刻,终于能全方位,无阻碍审视起宁轩辕全貌的曲阳,忽然哽了哽喉咙,心中莫名胆怯。
不过,混迹街头的热血青年,还算有点骨气。
纵然,有点犯虚,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回了一句,“关你鸟事?”
“跟有夫之妇,大庭广众之下眉来眼去,你看起来,好像还挺骄傲的?”宁轩辕揉了揉双手,冷笑道。
“哈哈。”
曲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说明我有魅力啊,凭啥不骄傲?”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秋雅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轰!
宁轩辕当机立断,扬起五指,犹如雷霆闪动,一把按住曲阳的脑袋,稍稍发力,连人带桌子,同时雪崩。
“现在还骄傲吗?”
一击之下,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曲阳,跪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原本还想着撒泼打诨的秋雅,身体如过电般,僵直在原地。
周边原本还缩在各个位置,指手画脚的邻居,也集体石化,呆若木鸡。
“怎么了?”
听得动静的张千,拿起铲子,就一路小跑了出来。
望着狼狈不堪的曲阳,魂不守舍的秋雅,再反应慢,也大概猜出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轩辕怒其不争得质问道,“我很想知道,你这些年,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我,我……”
张千举足无措,慌不择神。
最后,默默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这些年,谁欺你,辱你,把名单报上来,我一个一个杀过去!”
轰!
宁轩辕背负起双手,目光如刀。
刹那之间。
整个现场,一片森寒。
刚刚踉踉跄跄爬起来的曲阳,原本还想着当场报复,等突然对上宁轩辕的目光,惊得他,四肢都在打颤。
那种眼神。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第0056章 举世无一,权倾朝野!
宁轩辕双手负后。
昂起头颅。
宛若阵前阅兵的不世名将,集傲气,霸气于一身。
纵然处在这穷乡僻壤,凡俗之地。
可,那股冲霄而起的盖世气势,让一整个现场,均是死寂下来。
为人特色,太出类拔萃,过目难忘。
哪怕是蛮横惯了,总以为大哭大闹就能占尽便宜的秋雅,也在这一刻,浑身僵直,半天没动静。
张千无力得提着汤勺,只字不言。
因为动静闹得太大,周边聚拢的邻居,越来越多。
原本还想指指点点。
转眼瞧见曲阳狼狈不堪,浑身染血的模样,一群人,总算识趣地闭了嘴。
“张,张千,你交得这是什么朋友?动不动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许久,秋雅回过神来。
她不敢针对宁轩辕,唯有向张千指手画脚,那种尖酸刻薄,欺软怕硬的可憎模样,一览无余。
“我已经没了一个少年时结识的挚交好友。”
“往后余生,我不希望,仅剩的你,也要过得行尸走肉,甚至生不如死。”
宁轩辕痛惜得看向张千,有愤怒,有悲痛,还有难以描述的惭愧。
他宁某人。
举世无一,权倾朝野。
此生,注定了要站在众生之巅,享尽无疆荣耀。
可,这万千浮华背后。
他连朋友都照顾不好!!!
“哥,是我给你丢脸了……”
张千听得宁轩辕一席言,喉咙哽塞,神情落寞。
砰!
曾经最有骨气的沧桑男儿,愧疚得摇摇头,然后双膝一软,轰得跪下。
再之后。
是嚎啕大哭,响彻全场。
宁轩辕微微闭眼,心情沉重,“男儿的膝盖,跪天跪地跪双亲,除此之外,不要轻易低人一等!”
张千浑身一怔,他意识到宁轩辕是真得生气了,忙不迭擦了擦眼睛,迅速站了起来。
秋雅上前几步,一把推向张千,“你在傻站着干什么?你这朋友无故打人,赶紧让他道歉赔偿。”
“没个十万八万,今天别想和解。”
言罢,又奔到曲阳跟前,上下打量,庆幸人没打坏,否则,绝对不能轻饶了宁轩辕。
“哥们,你牛气啊,竟然敢打我?!”
曲阳伸手擦去鼻子上的血迹,故意露出一副狠辣劲。
“总有不在的时候吧?等哪天老子心情好了,你看我,弄不弄死张千这个废物?”
曲阳也看出,宁轩辕是个狠茬。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今天先消停消停,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再则,此事因张千而起。
只要,张千还在这旮旯地方生活,他总会有机会报仇雪恨的,暂时不着急。
“让让。”
“麻烦让一让。”
里三层外三层,人满为患的饭店外,一道魁梧的身影,拨开人群,落落大方的走了进来。
大致瞧了两眼。
先是朝宁轩辕点了点头,然后径直走进后厨。
这奇怪的一幕。
让周边无数双眼睛,紧密关注。
本尊正是袁术的壮硕男子,很快就提着一把刀走了出来,“剔骨刀,勉强凑合着用。”
这是张千用来跺排骨的刀。
用了很久。
表层已不再锋刃,不过,还能用。
蹬蹬蹬!
袁术倒提剔骨刀,慢悠悠走向了曲阳。
曲阳一愣,然后扑面而来的寒意,让他双腿都在打颤。
张嘴欲言的秋雅,也吓得一哆嗦。
“你,你要干什么?”
曲阳满头虚汗,脸色苍白。
“我们这种人,不习惯于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深。”
“哦,对了,你这种出门口袋里都塞不起一百块钱的街头混混,还不致于让我家宁生亲手处理,所以,我来代劳了。”
轰!
袁术本来就高。
再者出身军伍,手段犀利。
还没等曲阳反应过来,一手压倒,直接将曲阳按在了桌子上,慌里慌张的曲阳,一边手舞足蹈,一边骂骂咧咧。
“草,你他妈知道我大哥是谁吗?”
“今天老子要是出了事,我大哥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识趣的话,赶紧放开老子。”
哧!
一刀竖直落下。
扎穿曲阳的左手心。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嘶嘶!
这一幕,不单单张千措手不及,来自现场的无数看客,都眼珠子凸起,后脊背一阵发凉,发虚。
“啊……”
曲阳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得人耳膜发痛。
宁轩辕转过身,环顾现场一圈,背对张千,再次重复道,“我先前说过,这些年,谁欺你,辱你,宁某今天秋后算账!”
他的眼神犀利,深邃。
宛若一把利刃,让先前还碎语不断的场地,陡然死寂了下来。
有人心虚要走。
有人头皮发麻。
也有人神色难堪,犹豫不决。
显而易见,张千这些年,生活的并不如意,周边邻居,没少欺压这么个沧桑男子。
“那,那个,我叫江兵。”
不多时,一位中年男人,屁颠屁颠迈出了人群。
因为心存畏惧。
他不敢直视宁轩辕,而是将手心里捧着得一叠钱,远远地丢在了桌子上,然后缩着双手,站的远远,一脸赔笑。
宁轩辕目光凌厉,静等下文。
“前些年,找张千老弟借了点钱,寻思着也该还了,刚好五千,要不您点点?”本名为江兵的男子,尽量客气道。
“几年前?”宁轩辕问。
江兵一愣,“四,四年前。”
“四年前的借债,为什么今天才还?”
宁轩辕冷笑,又是个欺软怕硬的当地恶棍,要不是他今天放话要秋后算账,这位,怕是准备一赖到底了。
“这不张千老弟生活富足,手头充裕,所以,没,没急着找我要吗?”江兵已经有点慌了。
实质上,他非但借钱不还,还白吃白喝,仗着自己无赖,以及张千不愿横生节枝,过往日子,没少欺压张千。
今天见着,迟早要被清算出来,忙不得站出来解释,企图混过去。
“富足?充裕?”
宁轩辕眯起眼,静静盯着江兵。
嘶嘶!
江兵瞧着这股眼神,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正考虑着怎么糊弄过去,宁轩辕已经下令了,“砍!”
“啊?”
江兵吓了一大跳,张嘴就喊冤道,“我真的没想过赖账的,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吧。”
袁术撇撇嘴,抽出扎在曲阳掌心上的剔骨刀,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江兵,“……”
与此同时,彻底失了心智的曲阳,正在联系自己的大哥,过来援救。
“你等着,老子今天不弄死你,就别姓曲了。”
第0057章 我的意思,一个不留!
曲阳还在负隅顽抗。
并且面相狰狞,杀意沸腾。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不管对方什么背景,什么来历,今天敢将他曲阳弄得这么惨,怎么着,也要付出代价。
宁轩辕对此,无动于衷。
秋雅看出事态不妙,于是再次催促张千,出面协调。
此时此刻的张千,神情麻木,犹如木桩,对于秋雅的推搡,提醒,皆是充耳不闻。
“你这个窝囊废,关键时刻,总是靠不住。”
秋雅愤愤丢出一句话,果断联系自己的亲哥。
现场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凝重。
率先跳出来,争取落个好印象的江兵,成功被袁术切掉了五根手指头,模样凄惨,鲜血横流。
这样的景象。
于大多数,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而言,实在是触目惊心。
再看看,那个目光笃定,神容冷漠的年轻男子。
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往日里畏畏缩缩做人,大亏小亏总是他吃亏的张千,竟然有这么一个朋友。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挎着公文包,挤进来了人群。
外面的风有点大。
中年男人先是捋了捋头上仅剩的发丝,然后眉头一簇,语气带着怒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是张千带了个来路不正的朋友闹事。”
秋雅几步上前,迅速躲在这位本名秋康的中年男子背后。
“闹事?你这个狗东西,是不是不想混了?有好日子不过,准备反了天了?”
秋康怒目相瞪,龇牙咧嘴道。
很意外。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千,竟然回怼了一句,“老子早就不想过了。”
“啥?”
秋康挠挠耳朵,蹬着大皮鞋,就要逼近张千。
“我看你小子,是真得不想好好过日子了?”
与此同时,秋康的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好日子?老子过得这是日子吗?”
岂料,秋康的一番话,非但没有让张千就地服软,反而触底反弹,引来张千一阵喝骂。
张千点指向秋雅,愤怒不平道,“这个贱人,有了丈夫还不守妇道,天天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你问她,还要脸吗?”
秋康,“……”
秋雅,“……”
大庭广众,堂而皇之,被喝骂为贱人,不要脸。
往日里,再嚣张跋扈,撒泼打诨的秋雅,也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
她紧咬下唇,恬不知耻道,“老娘有追求爱情的自由,你凭什么管我?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你那么要自由,为什么不离婚?”张千怒吼。
“离了婚,谁来养我?”
秋雅也不知道是被气昏了头,还是肺腑之言,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周遭众人均是愣在原地
转瞬间。
秋雅也意识到这句话,有失稳妥,她撇撇嘴,眨眼没了声音。
“我妹妹能嫁给你,是你祖上八辈子积德,别给脸不要脸。”
“再者,这些年,她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心血,她追求一下别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秋康站出来,一番侃侃而谈,自认为合情合理。
“我可去你妈,她起早贪黑?勤勤恳恳?”
张千血红着眸子,伸手环绕一圈,“你问问附近邻居,这个贱人,配得上这勤恳二字吗?”
周边邻居还算有点良心,一时间,不少人频频点头。
秋康,“……”
这下子,他可真得没话说了。
秋雅愤愤瞪视了周边一众邻居几眼,依旧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关于她和张千,两人之间,其实自开始,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
与其说是夫妻,不如归类于搭伙过日子。
张千这些年,习惯了沉默寡言,埋头做事,相较于秋雅的所作所为,向来抱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只是。
今天的一场闹剧。
让张千突然意识到,你可以不在意,可外人就不这么看你的。
一时间。
郁闷难平,干脆撕破脸面。
秋雅瞧着往日里乖乖听自己话的时候,如同一条狗的张千,竟然敢反咬自己,心中意外的同时,又倍感失落,以及彷徨。
没了这个男人死心塌地的付出,她以后,还怎么美滋滋得追求她以为的爱情自由?
还怎么压榨张千的剩余价值?
“呵,没了我,就凭你这幅怂样,谁还会愿意嫁给你?”
秋雅撇着嘴,冷笑道,“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全程静观其变的宁轩辕,终于动作了。
他径直走向张千,同时示意袁术拿出支票,匆匆签了一长串数字,直接递给张千,“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拿好。”
“哥……”
张千犹豫不决,刚想着说什么,匆匆打量了眼支票,当场被惊懵了,“一,一,一个亿?”
“不够吗?”宁轩辕疑惑,然后打了个响指,吩咐袁术,看样子准备再签一张等价额度的支票。
神色认真,感情真挚。
任谁也不会觉得,他在耍把戏。
张千,“……”
秋雅,“……”
秋康,“……”
张千颤颤抖抖得捧着支票,感觉重逾千斤,随手就给了一个亿,这……
是自己这位宁哥有病?
还是说,这张支票,是假的?
他怎么感觉,非常不现实,一切如同做梦。
不远处,秋雅也抬头打量,并嘟嘟哝哝道,“瞅着你也不像有钱人,支票是假的吧?张千,拿来给我看看。”
无形当中,态度好转。
“我就不逗留了,婚姻的问题,袁术会陪你解决。”
宁轩辕同时朝袁术点了点脑袋,临走之前,刻意交代,“处理干净,我的意思,一个不留。”
张千还在盯着手中的支票发呆,他完全没在意,宁轩辕口中的一个不留,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
“我安排车。”
袁术拨开人群,前方引路。
轰轰轰!
刚出门,一辆面包车,下来数十人,为首男子剃着光头,双手叉腰,大大咧咧就要挤进去。
“刘哥,就是这家伙伤我的,别让他们走。”
曲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即将与宁轩辕擦肩而过的光头男子刘钊,反应迅捷,抬手就挡在了袁术和宁轩辕前方,“兄弟,伤了我的下属,还想走?”
“识趣的,跪下道歉,然后咱们,再慢慢谈赔偿的问题。”
“要不我们先谈谈这个问题?”
袁术已经看出宁轩辕很不耐烦这样的环境,着急退场,故此,毫不遮掩,别开西装,直接示意刘钊检阅,检阅。
“谈你妈,赶紧跪,跪……”
原本还在盛气凌人,口出狂言的刘钊,突然表情凝滞,浑身僵硬。
一张脸,瞬间惨白。
枪!
他看到了一支插在袁术腰间的枪。
“滚。”
袁术冷笑着命令道。
刘钊大手一擦,满头冷汗,这他妈曲阳,瞎了哪只狗眼,这到底招惹了什么来历的显赫人物?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滚。”刘钊躬身赔罪,满脸苍白。
曲阳,“……”
第0058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告别张千之后。
宁轩辕独自一人,趁雨急行。
阔别十年,曾经少年时,就以骨头硬着称的朋友,竟是被生活消磨成这番模样。
他看在眼里,很多话,却不好说。
但,内心很烦躁。
谈不上痛惜与怒其不争,只是不得不感慨,活在这人世,果真是幸福的人千篇一律,不幸的人万千不同。
“呼。”
宁轩辕双手抱头,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
他又来到了安和桥。
此刻,落雨纷飞,路上行人罕见,他静静站在风雨之中,宛若雕塑。
清冷的风,扑面而来。
他感觉不到半点寒意,反而,心境逐步平缓了下来。
约莫逗留了一个小时。
这才临时打了一辆车,返回坐落在未名湖畔的别墅。
秦秋今天照样没出工。
本来抱着青青在看电视,一转头,发现满头湿漉漉的宁轩辕,神情猛然大变,“你怎么了?”
也来不及穿鞋。
连忙从浴室抽了一条毛巾,再跑到了宁轩辕近前,二话不说,伸手就擦向他素来俊朗的脸颊。
“出门忘记带伞。”
宁轩辕耸动肩膀,无所谓道。
秦秋点头,并未看出宁轩辕眼中的失落,简单擦拭一番,又催促道,“你赶紧热水澡,别冻感冒了。”
宁轩辕纹丝不动。
秦秋无奈,双手顶住宁轩辕的后背,脚尖顶起,几乎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叫你去洗澡啊,听话。”
宁轩辕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容。
秦秋抬起芊芊细手,擦了擦眉头,大翻白眼,“爱去不去,懒得管你。”
“谢谢。”
从秦秋手中拿走毛巾,并褪下西装后,宁轩辕这才走向浴室。
白色衬衫。
因为被雨水打湿,基本全部黏在肌肤上。
线条丰满,双肩魁梧,肤色黝黑。
两侧臂弯,微微隆起,那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力量感,让秦秋眼睛大亮,恍恍惚惚注视了好几秒,这才意识到失态。
幸好宁轩辕没发现。
“当过兵的,身材就是不一样。”
秦秋双手环抱,渍渍称赞,不知不觉,脸蛋红晕一片,因为她此刻有了一个奇怪的大胆想法。
这么充满诱惑力的身材。
不知道,食指抚过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呸呸呸,秦秋,你给我正经点。”秦秋拍胸嗔怒,满目羞涩,暗怪自己有失矜持。
等,宁轩辕洗完澡,换了一套运动装出来。
青青已经睡了。
外面的雨,也停了。
两人四目相对,突然产生了那么一缕罕见的尴尬。
“洗好了?”
“昂。”
“不错啊,挺快的。”
“这……”
秦秋短瞬间,回顾了一遍这番对话,连忙伸手拍脑门子,这问得都是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饿不饿?”秦秋转移话题,突然道。
宁轩辕点头,“有点。”
“去下馆子?”
也不等宁轩辕的答复,拿起自己的包包,就去换鞋。
宁轩辕双手插袋,一边等着秦秋,一边沉思,冥冥之中,他总感觉今天的自己,心态有点奇怪。
“走啦。”
秦秋连拉带拽,将宁轩辕推出了门。
夜市还没开业。
不过,难不住秦秋,七转八转,竟然找了一家无论环境,气氛,还是桌椅摆设,均能令人倍感舒怡的小饭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生意不太好。
“老板,先来两份盖浇饭。”
秦秋轻车熟路,迅速下单,然后撑起下颌,缓缓脱掉戴在脸上的口罩。
宁轩辕环顾一圈,好奇道,“你常来?”
“这地方,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不用隐藏身份。”
秦秋叹了口气,因为正当红,往日里出行非常不方便,即使是吃个便饭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没法实现。
老板大概认识秦秋,探出脑袋打了个招呼,就准备食材去了。
偌大的饭馆,仅有宁轩辕和秦秋两人,萦绕耳畔的纯音乐,如泉水叮咚,缓缓流淌。
不多时。
两份盖浇饭,摆上了桌案。
“天天吃你的,今天算我的,宁大厨,尝尝味道如何?”秦秋柔声提醒道。
宁轩辕笑,“说得好像,是你在下厨。”
“我不会做饭,你就多多海量吧。”
秦秋理直气壮,不过,刚刚说完,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宁轩辕反应更快,“我收徒是要收费的。”
“小气。”
秦秋哼哼磨牙,故作生气。
只是。
远端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让秦秋眉目一沉,谈不上什么憎恶,就是觉得这么好的氛围。
突然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心里很膈应。
同时,她也很疑惑,江白怎么好端端出现了。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本尊正是江白的当红偶像,一手负后,一手捏着方巾,温文尔雅道。
秦秋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刚到不久。”
“晚上就吃这些了吗?我知道新开了一家西餐厅,要不……”
江白浅笑,瞧了两眼饭桌上的食材,微微蹙眉道。
“我约好了朋友一起在这里吃饭,你现在又约我去别的地方,不合适吧?”秦秋落落大方道。
“哦?不好意思,忘了这茬。”
江白继续用微笑掩饰尴尬。
既然被秦秋提及,江白再忽视宁轩辕的存在,就显得棋输一着,过于针对了。
于是,他伸出手,朝向宁轩辕,“你好,我是江白,请问?”
“我姓宁。”宁轩辕简单直白道。
江白挠挠耳朵,“没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轩辕没搭理。
这让江白心头一沉,好傲的家伙。
“你怎么能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走吧,我请客,到别的地方坐坐。”江白不死心,还在坚持。
“我觉得挺好的啊。”秦秋举起汤匙,摇了摇头。
江白还以为,秦秋是不愿意和宁轩辕分开,心里虽然抵触,但还是妥协道,“他也可以一起去,多一副刀叉而已。”
“再者,能到那种高级餐厅吃一顿,还可以增长自己不少的见识。”江白微微笑,寻求宁轩辕的赞同,“你说,对吧?”
言外之意,类似高级餐厅那种豪奢之地,宁轩辕作为普通人,根本就没资格进去。
现在,机会来了。
他江白,可以轻而易举的带宁轩辕进去。
“真的不去了。”秦秋摇摇头,当场拒绝江白的三顾茅庐。
旋即,她突然拿起汤勺递向宁轩辕,“本店的特色,银耳汤,很好喝的,张嘴。”
宁轩辕,“……”
不过,还是张开了嘴。
这一幕。
让江白心里猛然咯噔,原本以为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现在看,这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家伙,深得秦秋在意。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与秦秋认识这么久,并且在一个公司共事。
凭什么?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捷足先登,夺走自己一直觊觎的美人芳心?!
第0059章 你和他们,不一样!
呵呵!
江白继续借以微笑,掩饰脸上的尴尬,以及内心的愤怒和不甘。
宁轩辕则全程不吱声。
这样的场合,以秦秋的情商,足以完美解决,基本不需要他出面。
“既然你实在不乐意,那就算了,下次有机会再说。”
江白没再坚持,本质上,这样继续下去,就有点自讨没趣了。
何况,秦秋看似单纯,实则聪明至极。
这么牵强下去,难免会惹得秦秋不高兴。
追女人,尤其是追一个漂亮的女人。
需顺势而为。
既然秦秋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只能作罢。
不过,江白没急着走,他故意从口袋里抽出几张软钞,放在桌子上,“请女孩子吃饭,要大方一点。”
“如果过于在意开支,又或者入不敷出,那就别开这个口,请她来这种地方吃饭,秦秋不嫌弃,我都嫌弃。”
说到这里,江白食指敲了敲桌面上的钞票,“今天这餐我请了,剩下的钱,不用还了,自己留着用。”
“说不定还能填补一下,你的日常开支。”
这种先入为主,自行脑补的举动,让宁轩辕颇为惊诧。
秦秋也完全没想到,江白忽然来这一手。
“是我请他来这里吃饭的。”
秦秋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故作玩笑道,“不知道师哥的嫌弃,是哪门子的嫌弃?”
江白,“……”
“这种地方很差吗?”
秦秋环顾四周,心满意足道,“灯光柔和,环境优雅,如果没外人介入,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享受着二人世界的美妙时光。”
这句话,差点让故作文雅的江白,气得鼻子冒烟。
都开始二人世界了?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为何,一开始,他江白根本就不清楚,秦秋身边有这个男人的存在?
“听师妹的意思,我反倒无心之下,成了那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了,哈哈。”
江白尬笑,伸手捋了捋衣服,最后还算客气道,“那就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等等。”
秦秋指了指桌上的纸币,“说好了这餐饭是我请,你的钱,拿走。”
本意借花献佛。
不曾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得自己狼狈不堪不说,心里还郁闷不平。
“留着当小费吧,我不差这点钱。”
江白的确不在乎这些,耸耸肩,转身就要走。
秦秋立马站起来,抄起桌上的钞票,就硬塞给了江白,“慢走,不送了哦。”
江白僵硬着脸,点了下脑袋,连忙灰溜溜得离开现场。
这个地方。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银耳汤挺好喝的。”
秦秋刚坐下,宁轩辕杵着胳膊,开口称赞道。
“逢场作戏,你别当真。”
秦秋自然明白宁轩辕突然来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嘴上解释着刚才做出那么亲昵的举措,不过是为了应付江白。
可到最后,身体还是挺老实的。
她端起小碗,盛出满满一汤匙的银耳,递到宁轩辕近前,“张嘴。”
宁轩辕牵动下颌,笑容邪魅,却没那种坏坏的味道。
很自然,当然也很迷人。
“他是苏杭本土,演艺圈最当红的男性偶像,同时也是我司实至名归的一哥。”
秦秋没好气得又喂了宁轩辕一口,然后主动坦白道。
宁轩辕拿起湿巾,擦擦嘴,“看样子,倾心于你?!”
秦秋双手捧脸,没了下文。
“你长得这么漂亮,喜欢你,倒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宁轩辕又道。
秦秋眸光一亮,“我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宁轩辕,“……”
“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吗?”
宁轩辕无语,这姑娘,又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神经?
秦秋双手揉揉小脑袋,也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情实意,“可,听你亲口夸我漂亮,感觉很不一样。”
“真的?”宁轩辕追问。
“嗯。”
秦秋慌神间,也没反应过来,等嗯了一声,猛然坐直身体,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布满红晕。
这……明明是很尴尬的氛围。
可,为什么心里甜甜的?
尤其是他,近在咫尺,静静得凝视着自己的时候。
“吃饱了没?吃饱就回家啦。”
秦秋舔动嘴唇,转移话题道。
宁轩辕放下碗筷,正襟危坐,“行吧,回家。”
世人说,所谓的一见钟情,大抵可以归类为见色起意。
从秦秋第一眼见到宁轩辕。
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又有气质。
可,相处了这么久,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远不止好看那么简单。
莫不是日久生情?
“天啊,满打满算认识才一个星期的样子啊,秦秋,你一定是疯了。”
灯光昏黄。
人影罕见。
秦秋望着他们被灯光拉长的各自影子,内心挣扎如小鹿乱撞。
这,这,真令人头大。
“怎么不说话了?”
沿途,宁轩辕双手插进衣服口袋,好奇问道。
“不知道说什么。”
秦秋跟在旁边,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总是情不自禁的往他身前靠拢。
大大的肩膀。
小小的她。
浅浅灯光下,闪动的两道影子,渐渐重合,合二为一。
……
离开那家小饭馆。
郁闷难平的江白,满脸铁青。
曾经自己最奢望而不得的绝色美人,如今,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向另外一个男人,倾尽芳心?
并且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空有长相的普通人士。
为什么?
他江白,论地位,论长相,论家业,均为个中翘楚,甚至一枝独秀都不遑多让。
不客气的说,今时今地的他,可谓已经登上了人生巅峰。
多少女人,将他视为最理想的伴侣?
既然如此,优秀到不能再优秀的他,秦秋凭什么不喜欢自己,凭什么要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暧昧不清?
“除了我,没人配得上你,也没人敢拥有你,秦秋!”
沉默间。
江白的脑海,浮现的全是宁轩辕的样子,尤其是刚才和秦秋亲密时候的举措,刻骨铭心。
数秒之后,他咬紧牙关,自言自语道,“垃圾东西,敢靠近秦秋,我迟早会让你付出惨绝人寰的代价!!!”
以他江白今时今地,在苏杭的人脉,影响力,整死一个普通人,无异于探囊取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你会死得很惨,拭目以待吧。”
第0060章 小小年纪,幼稚可笑!
江白的存在。
于宁轩辕而言,纵然红透了半边天,到了他身边,依然是蝼蚁。
他不是那种喜怒无常的暴徒。
既然对方没更进一步挑衅他,宁轩辕自然也就权当萍水相逢一场,过后即忘。
之后几天。
总算过了一段相对安静的日子。
不是缩在家里看看书,就去找徐太安下下棋,当然,还有个身影,时不时如同鬼魅般冒出来。
表面上是在日常照料徐太安。
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宁轩辕下棋是为了陶冶情操,而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同理,收徐冰清为徒,完全没这个必要。
徐冰清几次欲言又止,几次失望而归。
这之间,双方关系点到为止,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于这一点,让徐冰清难受了很长一阵时间。
以致于后面见着宁轩辕,眸子里都有了哀怨和不甘,那种眼神,似乎在暗怪宁轩辕不解风情。
宁轩辕依旧置之不理。
这不,今天早晨,匆匆和徐太安下了几手棋,宁轩辕站起身捋捋袖子,就准备溜之大吉。
徐太安放下棋子,突然提了句,“齐家那对爷孙,私下传闻,被苏定暗中埋了。”
宁轩辕笑,他放出去的话,没人敢不当回事。
以苏定的直觉,肯定清楚他宁轩辕是什么一号人,若是敢忤逆他的意思,擅自放过齐渊和齐清风。
苏定必将大祸临头。
“意料之中。”宁轩辕扯了扯脸皮,并无太大情绪波动。
徐太安继续道,“齐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作何打算?”
宁轩辕拎起衣服,给了徐太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即走。
徐太安揉揉脸颊,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今天宁轩辕有急事,故此,准点离开。
曹诺大婚在即,贵为双亲的曹真和韩翠,正好能趁着赴宴的机会,提前来市里和宁轩辕聚聚。
老爷子前不久在电话里念叨了几次,还指名道姓要宁轩辕亲自去接。
否则,就不下车。
宁轩辕可不敢忤逆老爷子的意思。
九点出头,宁轩辕就来到了站台等待。
临近年末,车站的人流量逐渐大了起来,环顾一圈的宁轩辕,百无聊赖,于是靠在车边抽烟。
也没耽搁多久。
十分钟之后,宁轩辕终于见到了义父义母。
“轩辕,我在这儿。”
曹真隔着老远就伸手打招呼。
宁轩辕掐灭烟蒂,微笑着回礼。
韩翠没好气得瞪了曹真两眼,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激动?
前不久才见着这么个干儿子,怎么今天,又跟好多年没见着似的?
与义父义母同行的还有曹诺,以及,一位扎着双马尾,穿简约秋装的年轻女子,也就二十出头,稚气未脱。
“这是?”
宁轩辕蹙眉,好像有点印象。
“是吴欣啊,你不记得了?”韩翠提醒道。
宁轩辕愣了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吴欣是村口吴叔的女儿,比曹诺小几岁,自幼和曹诺关系极好。
他离家入伍的时候,吴欣还是小屁孩。
这么多年过去,没印象,也正常。
反倒吴欣还记得宁轩辕。
曹诺站在韩翠身后,与宁轩辕互视一眼,没吱声,就当打过招呼了。
宁轩辕转过视线,凑近曹真,故意夸张得耸动鼻子,“最近没少喝酒啊。”
“轩辕,你得管管你义父,我天天说,他天天不听,几乎是三餐不离酒杯,老气人了。”韩翠果断开口道。
“就你话多。”曹真反呛。
宁轩辕笑笑,然后吩咐道,“走吧,先回家。”
“那,那个,再等等呀。”
全程没开口的吴欣,突然张嘴了。
宁轩辕疑惑。
吴欣耸耸肩膀,语气骄傲道,“我,我男朋友说他开车来接我的。”
“吴欣这几天放假,在家里待了一阵,寻思着曹诺马上就要成婚了,所以跟着一起过来。”
韩翠继续解释道,“这孩子热情得很,一路上都在说,要让自己男朋友过来接待咱们老夫老妻。”
“我男朋友是公务员,可优秀了。”吴欣揉揉鼻子,与有荣焉道。
宁轩辕无语。
这吴欣,满打满算也二十出头了,怎么说话语气,跟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似的?
“公务员确实不错,铁饭碗。”宁轩辕客套道。
岂料,吴欣继续昂起脖子,美滋滋道,“那可不,他工作才两年耶,就能买车了,换做一般年轻人,哪里有他这么大的本事?”
言罢,吴欣挑着眉毛打量宁轩辕,然后好奇道,“你呐,你买车没?”
宁轩辕,“……”
他听出来,吴欣的炫耀意图。
可,你总得看人吧?
也算他今天心情好,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刚要搀扶着曹真离开,一道年轻的身影,急匆匆闯入视线。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白衬衫,黑西裤,长相一般,文文弱弱,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绝不会引起回头率的普通面孔。
“陆鹏,我给你介绍,这是曹叔,韩姨……”吴欣上前两步,挽住陆鹏,挨个介绍。
陆鹏逐次回礼,结束后,立马道,“车在前面,走吧,一起过去。”
韩翠还在犹豫。
曹真则看向了宁轩辕。
“哎呀,我差点忘记了。”
陆鹏明显会错意,不过还是一边拍动脑袋,一边略感抱歉道,“我那车是五人座,这里加我六个人。”
“那怎么办?”
吴欣眸子一闪,也不主动了解,直接脱口而出道,“宁轩辕他没车。”
“你以为什么人,都像我这样,年轻轻轻就能买车啊?”
陆鹏故作玩笑,然后挠挠头,看向宁轩辕,“要不,我带曹叔,韩姨走,中午吃个饭之后再送到你那边去。”
“你的话,先打车回去?”
宁轩辕一笑置之,他朝曹真无奈得耸了耸肩膀,两父子,一前一后,向出站口走去。
“宁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再者,买不起车也不是什么尴尬的事情啊。”陆鹏跟上,还在喋喋不休道。
吴欣夹在中间。
曹诺和韩翠更靠后。
相较于神色普通的韩翠,曹诺则是满脸尴尬,这陆鹏,到底哪来的傲气,张嘴闭嘴就是车车车的。
出站口,停车处。
一辆工艺讲究,线条锋锐的劳斯莱斯幻影,短短几分钟功夫,就吸引了不少爱车人士的驻足观望。
陆鹏本来还在和宁轩辕扯皮,陡然看见这辆价值千万的高档车,顿时满脸艳羡。
这,纯手工打造的顶级商务车,果真非比寻常,光看一眼,就会沦陷其中。
“好看吗?”宁轩辕问道。
“刚急着停车,压根没注意这里,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近距离观望这种车型。”
陆鹏回过神来,又侃侃而谈道,“我告诉你,这种车从轮毂,到线条,都……”
“昨天才提出车行,还真没机会好好了解。”
宁轩辕按了按车钥匙,车灯大亮,色泽柔和。
陆鹏,“……”
第0061章 淡如止水,不起波澜!
陆鹏张大嘴巴,扑面而来的冷风,络绎不绝。
以致于他四肢僵硬。
满脸尴尬。
先前还在臆测,宁轩辕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既没房,又没车,甚至连日常生活都拮据不堪。
岂料。
转眼间,这家伙,竟然拿出了一辆顶级商务车。
“义父腿脚不方便,这几天怕其他车坐着不舒服,故此,新提了一辆。”
宁轩辕耸耸肩膀,认真说道。
很平淡,很自然的语气,既没有故作炫耀,又没有高高在上。
其实,到了他这个层次的人物,还真没必要和跳梁小丑,一般见识。
再者,他说的都是实话。
也算是今天过来的人是义父,于他有养育之恩,否则,换做任何人,都没资格让他亲自开车接送。
“呵,呵呵。”
陆鹏回过神来,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曹叔有你这个孝顺儿子,真是有福气啊。”
宁轩辕没再吱声,他从曹真手中接过行李箱,“等着回去和你喝两杯呐,别耽误时间了。”
曹真眼睛大亮,频频点头。
于他这把老骨头而言,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没喝酒这件事大。
刚才还指望着,她眼中无比优秀的男朋友陆鹏,能够大显神威的吴欣,此时此刻,俏脸滚烫,满是尴尬。
谁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万中无一,人人艳羡的稀缺货。
现在被宁轩辕突然压了一头,心中失落的同时,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其中嫉妒,占据多数。
本想求助曹诺。
奈何,曹诺比她这小丫头,还要沉默。
吴欣眨了眨眼睛,死死得盯着宁轩辕,看迹象,似乎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毕竟她男朋友丢了这么脸,场子,自然要找回来。
几人纷纷上车,陆鹏也死皮赖脸的凑了进来。
宁轩辕主驾,曹真副驾。
劳斯莱斯之所以能成为顶级车型,外形,工艺,当然没话说,但内饰,也照样可以称之为独树一帜。
陆鹏两眼放光,左摸右摸。
反倒是紧密关注着宁轩辕一举一动的吴欣,发现前者,在点火踩离合的时候,有那么一丝不熟练的味道。
宁轩辕许久不开车,往日都是专职司机代劳,其实情有可原。
不过,满心嫉妒的小丫头,还是道出了一句不合时宜的问题,“看你开车的动作非常生疏呀,这车……不会是你租来的吧?”
一句话,让车中气氛,极其怪异。
宁轩辕懒得搭理,要不是看在当年吴叔挺照顾他的份上,直接请她下车了。
然而,吴欣继续得寸进尺,“你不反驳,就是默认了?!”
“我就说嘛,这车几千万,你怎么可能买得起?”
莫名欢欣鼓舞起来的吴欣,拉着陆鹏的手臂,就左摇右摆道。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曹真咳嗽两声,听语气,有点不高兴。
吴欣撇动嘴巴,故意靠向曹诺,表现出一副,两人极为亲昵的姿态。
这丫头,非常精明。
意识到自己可能惹曹真不高兴了,连忙搬出曹诺做挡箭牌,曹真果真没继续计较,权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陆鹏坐在左靠窗位置,一眨不眨打量着开车的宁轩辕。
他其实。
也在怀疑,宁轩辕这车,是不是真的租来的?
毕竟,这年头,打肿脸充胖子的年轻人,比比皆是。
哪能个个都像他陆鹏这么年轻有为?
只是。
当这辆车,离开站台,一路向北,先入市中心,再进黄金地段,然后那座全市闻名的高档别墅群,也近在眼前的时候。
陆鹏猛然紧张起来。
未名湖畔。
传说中本土权贵居住的高档别墅区,一般没点大势力的人物,根本没办法在这里买房子。
这家伙……
“你是不是走错路了?”吴欣又多嘴了一句,不过被陆鹏及时制止。
今天秦秋带青青出门远游了。
宁轩辕正好有空接曹真。
本想着趁今天清闲,好好做个家宴,同时也方便和曹真谈谈心,可惜,事与愿违,与之同行,且喋喋不休的吴欣让他很烦躁。
等会安排好义父,义母的住处,先在外面简单吃个饭,等打发走了吴欣和她的小男友再说。
一车人。
其实除了曹真稳坐如泰山。
韩翠,曹诺,陆鹏,吴欣,均是有了很大的情绪变化。
此前。
没人想过,他竟然住在这么高档,奢侈的小区里面。
“轩辕,你是买了这里的房子吗?”最终,还是韩翠主动询问了。
她这一开口。
曹诺,陆鹏,吴欣均是挺直腰杆,紧密关注。
“是的,义母。”
宁轩辕笑了笑,然后落落大方道,“如果喜欢的话,以后你和义父就住这边了,房间管够。”
韩翠深吸一口气,感觉很不真实。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曹真哈哈笑道。
这倒是实话。
几人下车之后,宁轩辕本着尽地主之谊,客客气气的引领曹真等众参观。
曹诺中途偷偷瞧了宁轩辕几眼,心中不知为何,有点不甘,有点挫败,也有点埋怨自己情窦初开时的任性和盲目。
他,活得越好。
她,越自卑。
犹记得,当年的他,背着行囊踏上参军征途的时候,还会感情真挚得叫自己一声诺丫头,然后说着很多珍重的话。
可,她连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争取。
那时候,他的离开,她以为对自己而言,是一种值得欢天喜地的解脱。
今时今日。
她才幡然顿悟,那不是解脱,而是失去。
一种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却在岁月中无声溜走的彻底失去。
曾经。
曹诺总以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渴望成年之后,能够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不是被父亲一意孤行,强行让她倾心于宁轩辕这个穷酸小子。
甚至幻想过,带着比他优秀十倍,百倍的意中人,站在他宁轩辕面前,自己露出骄傲笑容后的画面。
现在……
她再也听不见,他亲口叫自己一声诺丫头了。
待自己完成人生必有一次的婚礼。
她和他的关系。
真的就到了淡如止水,不起波澜的境地了。
悔不悔?
怨不怨?
有些东西,只有曹诺自己清楚。
第0062章 借花献佛,顺势而为!
匆匆参观一番,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宁轩辕将义父,义母安排在了二楼卧室。
相较于曹真,韩翠属于那种彻头彻尾闲不住的妇人,刚收拾完行礼,就跑去厨房找抹布,嘴里念叨着要打扫打扫屋子。
宁轩辕连追带劝,还是拦不住。
其实,这种按照顶级规格打造的别墅,配套设施起售时就准备妥当。
故此,物业每隔一个礼拜,都会请专人过来清扫,哪里有那么多尘埃?
架不住韩翠的热情,宁轩辕只好作罢。
瞧着忙前忙后的韩翠,宁轩辕的内心,顿时感慨万千,进入曹家的他,虽然自己不是她亲生的。
但,这个女人,向来一视同仁。
甚至,经常因为宠溺自己,而冷落了曹诺。
多年过去,虽然依旧没曹真那般有主见,甚至耳根子软,可,淳朴,善良的性格,却从未改变。
也该庆幸。
幼年时,他被曹真夫妻收养,日子过得兴许苦中带甜,可终归幸福啊。
如今权倾朝野,风光显赫。
可算能让二老享清福了。
“你这个义母,一辈子操心的命,别管她了。”
宁轩辕替曹真上茶的功夫,后者看出他心疼义母,于是开腔劝慰道。
曹真又道,“谁都知道你孝顺,但,让她忙忙心里才踏实,还有前不久,也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向周边邻居求了好多旧衣服。”
“求这些做什么?”宁轩辕好奇。
曹真捧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给小孩子做衣服呗。”
宁轩辕恍然大悟,曹诺不久之后完婚,按照计划,明年初就该有生孩子的打算了。
亲手缝制的衣服,肯定比市场上购置的,穿起来更软和。
“有心了。”宁轩辕感叹。
“也有你的一份。”曹真眨巴眨巴眼,语气古怪道。
宁轩辕,“……”
“你都二十七八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可算问住了宁轩辕。
宁轩辕揉揉脸,无奈尬笑,然后左瞧右瞧,企图溜之大吉。
“嘿?”
曹真耸起身子,“避而不谈?你小子现在长本事了啊?”
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再者,宁轩辕目前单身,谈这些,有点操之过急了。
“随缘,随缘。”
曹真也没继续为难,他摆摆手,笑道,“我这里好糊弄,你义母那里,可就不好糊弄咯。”
宁轩辕眨巴眼睛,看意思,要曹真帮忙。
“自己想办法,老夫才没功夫操心。”
曹真抬脚要踹,宁轩辕立即麻溜留滚蛋。
因为房子太大,一屋子人,四散开去,各忙各的。
恰巧,宁轩辕接到了一通电话,于是走出了别墅。
始终在偷偷打量宁轩辕的吴欣和陆鹏,在失去目标之后,只能百无聊赖的走走逛逛,继续参观。
不得不说,有钱是真好。
光是客厅的那盏吊灯,都价值好些钱,吴欣虽然涉世未深,见识有限,可,终归不是傻子。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也太有钱了吧?”
陆鹏撇嘴,今天要不是沾了吴欣的光,他这辈子,都没资格见识到,这么豪奢的别墅,仿佛睡在金子上面。
吴欣并未在意陆鹏的感慨,又或者说,没功夫在意。
她的一双目光左右观望之后,突然锁定向了装饰台上的一只水晶杯。
巴掌大小,光泽透亮。
极具珍藏价值。
东西的好歹,往往看一眼,就能分出大概。
“我好喜欢这个。”
吴欣拉住陆鹏,几步上前,然后怔怔的盯着水晶杯。
这只水晶杯。
是秦秋特意送给青青的礼物。
属于那种市面上买不到,且拥有超高收藏价值的限量品,青青当时拆开后,连着开心了好几天。
左一口秋阿姨,右一口秋阿姨。
以致于秦秋都受宠若惊,她没想到,青青会这么喜欢。
“是好东西吗?”
陆鹏站在吴欣身后,仔细凝视了几眼,问道。
吴欣双手捧着水晶瓶,频频点头,“岂止是好东西,简直有价无市。”
陆鹏蹙眉,“你很喜欢?”
“可……”
这里是宁轩辕的住处,换言之,别墅中的任何物品,乃至一草一木,都归宁轩辕所有。
现在,吴欣纵然看中了,也没资格占为己有。
但,这个在陆鹏眼里,既任性又小女生气十足的伴侣,压根就不会考虑这一层面的问题。
“带回家装饰卧室,肯定搭配。”
吴欣喜不自胜,左看右看。
终于,陆鹏还是开口了,“欣欣,东西不是我们的。”
“那又如何?”
吴欣转过头,美滋滋道,“这家伙反正有的是钱,拿走他一两件珍藏品,又算得了什么?”
陆鹏想了想,似乎言之有理。
他干脆双手捧着吴欣的脸颊,笑道,“这只水晶杯,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啦?喜不喜欢?”
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反正那姓宁的有钱,不在乎这些。
“嗯嗯。”
吴欣眨巴着大眼睛,轻轻亲了一口水晶杯,嘿声笑道,“亲爱的,谢谢你的生日礼物哦。”
这一幕,正好让无所事事的曹诺看见。
“小欣,你干什么?”曹诺看了两眼,就猜出大概。
吴欣正要邀功,凑巧曹诺来了,于是眯着眼,开开心心道,“诺姐,你瞅瞅我的眼光怎么样?”
“这只水晶杯非但美观,最最重要的是,和我非常搭配,现在,它正式被本宫收为己有。”
曹诺无语,怎么拿了别人的东西,不仅没见半点心虚,反而还觉得能被她看上,是一种殊荣?
“放下。”曹诺命令道。
“诺姐。”
吴欣顿时祭出杀手锏,她缠住曹诺的胳膊,左摇右晃,肆意撒娇道,“那家伙是你哥,既然如此,他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送给我吧,好不好?”
哥?
既熟悉又陌生的词。
“你这样做,太没家教了,反正不行,赶紧放下。”曹诺坚决反对。
这下子。
站在吴欣身后的陆鹏,有点不高兴了,他阴恻恻道,“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再者那家伙有的是钱,权当他送欣欣的了。”
曹诺紧咬下唇,欲言又止。
陆鹏又道,“我可是答应下来,这只水晶杯,算作生日礼物送给欣欣的,无论如何,我说出去的话,得作数。”
“还是你对我最好。”吴欣扬起俏脸,一阵撒娇卖萌。
奈何,刚刚抬头,目光一滞,神情变得十分不自在。
“你答应就行了?”
宁轩辕出现在陆鹏背后,背负双手,居高临下道,“请问,你算什么东西?敢拿我的物品,做顺水人情?”
第0063章 你不懂事,我教你懂事!
宁轩辕这句话,让理直气壮的陆鹏,顿时没了底气。
他颇为心虚的转过头,瞧了宁轩辕两眼。
然后,迅速移步,躲在吴欣和曹诺,两者之间。
“你这个人好凶。”
陆鹏伸着脑袋,不痛不痒的指责道,事后,还不忘补充一句,“简直没有半点待客之道。”
宁轩辕眯起眼,细细打量陆鹏。
本该平平无奇的眼神,让陆鹏浑身一颤,以致于他都没敢再与宁轩辕直视。
反倒是吴欣,依旧我行我素。
“喂,我男朋友又没得罪你,凶什么凶啊?”
吴欣还是念念不忘得握着手中的水晶杯,然后大声数落道。
看模样,似乎将一切错误,都归咎给了宁轩辕。
宁轩辕命令道,“放下。”
“什么哦?”
吴欣明知故问,甚至再次握紧了水晶杯。
没办法,谁叫她喜欢,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既然看上了,又岂会轻而易举的归还?
故此,她心里明明知道宁轩辕的态度,却,绝不退让半分。
曹诺已经看出宁轩辕脸上的不悦之色,纵然吴欣再小,再不懂事,不该自己的东西,万万不能拿走。
“小欣,东西放下。”曹诺开口吩咐道。
宁轩辕居高临下,目光审视三人,静等下文。
吴欣扭扭捏捏,坚决态度,竟是没有半点松动,“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有必要斤斤计较吗?”
“我不喜欢说教,别挑战我的耐心。”
若是非亲非故的外人,以他的性格,早就让对方躺在地上了,何须,大费口舌?
再者,这只水晶杯。
是青青最心爱的礼物,本是用来喝水的,小家伙怕弄旧了,这才摆在了柜台上,每日擦拭,保养。
既然如此,岂会轻易让人顺手牵羊,公然带走?
再退一万步讲,基于最根本的教养,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未经允许擅自拿走别人的东西,是一种心安理得的行为。
总而言之,这吴欣,就是欠家教!
“诺姐,说白了,这里和你家有什么区别?”
吴欣倒也聪明,知道从宁轩辕这边游说不了,转而怂恿起曹诺来。
曹诺还没开口答复,吴欣竟然转移目标,开始理直气壮的质问宁轩辕,“我就问你,你承不承认,自己是诺姐的哥哥?”
“还有,你将不将她,看做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如果统统否决,那当我没说。”
宁轩辕挑动眉毛,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
然而,这幅姿态,看在吴欣眼里,竟然认为他,无声默认了。
“既然承认诺姐是你家里的一份子,那……我喜欢这个水晶杯,只要她知情就好了啊。”
“反正诺姐作为家庭成员,有权处置这个水晶杯的归属,凭我和诺姐的亲密关系,她一定会送我的。”
年纪不大,嘴皮子倒是利索。
“欣欣,你太有口才了。”
站在吴欣背后的陆鹏,心里默念了几遍,这才理顺了吴欣的逻辑,恍然大悟间,忍不住夸赞起,自己这个小女友,实在太聪慧了。
曹诺也在这时反应了过来,等意识到自己被吴欣带进了火坑,刚要张口,宁轩辕的目光,已经移了过来。
“我,我……”
曹诺口干舌燥,来不及做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宁轩辕淡淡开口,陡然让曹诺心头轻松无比的同时,又深觉一股暖流,滑过心头。
没被误会就好。
“诺姐,水晶杯我收起来了啊?!”
吴欣快刀斩乱麻,不管不顾。
啪!
陡然间,一道响亮地巴掌,直接抽在她略显稚嫩的脸蛋上,力度不轻,五指痕迹,几乎同时浮现。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说教,如果你还不清楚自己做的事,究竟该与不该,我会帮你,反省反省。”
刹那之间。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吴欣捂着生疼的脸,愣神许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宁轩辕这个大男子汉,当众掌掴了一巴掌。
“你,你不是个男人,竟然连弱女子都打。”
这句话,简直无稽之谈。
宁轩辕冷笑,“有空多学学做人,没有谁,会始终贯彻,你弱你有理的观念,更不会什么都谦让着你这种所谓的弱女子,至少我不会。”
“我不管,反正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混蛋。”
吴欣喋喋不休,本来奢望陆鹏主动站出来,为自己讨还公道。
岂料,这个家伙,自己都被吓傻在了原地。
“念在你是吴叔的女儿,第一次无理取闹,我可以容忍。”
宁轩辕从吴欣手中拿走水晶杯,认认真真摆到了柜台上。
“她,她还不懂事……”
曹诺一句话还没说完,宁轩辕扬起五指,又抽了吴欣一巴掌,“那就多长点记性,免得以后被人诟病没家教!”
呜呜!
“好疼啊。”
先前还活蹦乱跳,自恃可爱的年轻姑娘,转瞬间,潸然泪下。
她慢慢蹲下身子,双臂捂着脸,搭在膝盖上,使劲抽搐,那副委屈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劫财劫色了。
陆鹏几次张嘴,几次无言以对。
这家伙,真是简单粗暴,动起手来,毫不含糊……
“别脏了我的地毯,你带来的,请她走!”
宁轩辕从客厅壁柜倒了两杯上等葡萄美酒,就挪步走向数米之外,坐在沙发上打盹的曹真。
韩翠似乎刚听着动静,一探头,便迎上了曹诺既尴尬,又茫然无助的神情。
“这,这是怎么了?”韩翠放下抹布,连忙走出来。
曹诺无心解释,一把拉起吴欣,小声提醒她赶紧走,不然,以她刚才无理取闹的态度,免不了还要被教育。
陆鹏浑浑噩噩,跟在后面。
“孩子不懂事,说说就行了,没必要动手。”
曹真摇摇头,从宁轩辕手中接过葡萄酒。
宁轩辕坐到对面,无奈道,“都是家里惯得,等真正进入社会,注定还要继续吃亏。”
这倒是实话。
曹真怔怔看了宁轩辕两眼,突然感慨道,“你变了不少。”
十年前的他,事事迁就,以和为贵。
可,越是那样,越没人将曾经的他,当做一回事,甚至被邻里孩子私下认为软骨头,好欺负。
十年后的他。
杀伐果断,简单粗暴。
“人生在世,总要学着改变。”
宁轩辕喃喃自语,他并不认为,刚才扇了吴欣两巴掌,有什么自责的必要。
你不懂事,我教你懂事!
你无理取闹,我教你安分守己!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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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4章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曹诺匆匆送走吴欣和陆鹏之后。
这才,扭扭捏捏去而复返。
韩翠小声耳语了几句,似乎在和曹诺商量着什么,不过曹诺态度坚决,根本就是不为所动。
最终,韩翠无可奈何,同意下来。
“轩辕,诺丫头临时有事,今晚就不在这里住了。”
显而易见,先前的闹剧,让曹诺心情很复杂,与其待着各种不自在,不如找个借口,离开再说。
宁轩辕没反对,回过脑袋,点头道,“行的。”
韩翠哦了声,连续叮嘱了曹诺好几遍,这才恋恋不舍的送别曹诺。
曹真眯着眼,正在回味口中甘醇的美酒余香,“价钱不低吧?”
“四万一瓶的样子。”
宁轩辕转回身,身子仰躺,并摇摇高脚杯,开诚布公道。
“四万块?这么贵?”
曹真吓了一大跳,这价钱,寻常人家哪里消费得起?
怕是市里的大富豪,也不敢这么奢侈。
常言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以宁轩辕幼年乃至少年时的那股发狠劲,曹真极早之前,就意识到,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
但,今时今地,宁轩辕的成就,还是远超他的想象。
先前返家一趟,曹真只知道,这小子在军部混了个非常重要的职称。
可,回归根本,曹真万万料不到,宁轩辕还这么财大气粗。
“四万,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年的净收入了。”
曹真感慨,芸芸众生,有的人挥金如土,有的人勉强温饱,有的人则餐不果腹,豪奢贫贱一念间,各有各的活法。
宁轩辕笑着纠正道,“是四万美金一瓶。”
曹真,“……”
这震惊之余,曹真忍不住坐直身体,认真询问宁轩辕,“你哪来那么多的钱?”
宁轩辕垂下脑袋,轻轻允吸着高脚杯中逸散出来的醇香,嘴角逐渐泛起一丝略显浮夸的弧度。
妖而不魅。
介于正邪之间。
“义父,其实到了我这种境地,钱财,已经是身外之物。”
宁轩辕耸肩,这倒是实话,以他今时今地,堪称统治级别的影响力,一句话,就能让无数财阀,为之效命。
且,麾下拥簇遍布五大洋,七大洲。
当然,只有真正上了台面的顶级人物,才知道,他这种传奇的存在。
类似苏杭本土的这些豪奢富贾。
不过是最微末,最尾端的蝼蚁罢了。
“我可得额外提醒你一句,违背良心的钱,咱不能赚。”
曹真郑重其事的向宁轩辕交代道。
宁轩辕放下酒杯,陷入沉默。
随后,他挥挥手笑道,“义父,今天高兴,咱就不提这些了。”
“我就问你,这些年,你有没有干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曹真话锋一转,竟然跟宁轩辕较真了起来。
宁轩辕将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放在茶几上,转而,摸了一根香烟,自顾自点燃。
烟雾缭绕。
他的脸,在这一刻,变得冷酷而坚毅。
他的眼神,却诡异得布满沧桑。
曹真惊诧之余,张嘴欲言,可话到喉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这干儿子,如此神情。
情感深处,无端心疼起来。
“我从十六岁入伍,十八岁就开始执行特殊任务,短短几年,足迹遍布全球各地,杀过人,也救过人。”
“有些事情,你不能单纯的靠良心去解决,同理,有些生意,和良心二字,没有必然关联。”
曹真一听这话,立即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照你的意思,只要有钱赚,良心什么的都是狗屁了?”
宁轩辕哑然失笑,曹真这么武断的总结,有点过于极端了。
正当两父子,就这个问题,继续深入探讨,毫不退让的阶段。
韩翠及时出现了。
她没好气得瞪了曹真一眼,“天天不是喝酒,就是吹胡子瞪眼,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家伙,管那么多做甚?”
“轩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难不成,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话糙理不糙。
本想反呛一嘴的曹真,细细回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有点杞人忧天了。
“行行行,你就惯着他,懒得搭理你们娘俩。”
曹真自知说不过韩翠,软绵绵丢下一句话,又趁着后者不注意,偷偷将桌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浪费可耻。
不喝白不喝。
本来先前还担忧,因为吴欣和陆鹏的存在,会导致接下来的饭局,没有真正一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的氛围。
现在都走了。
宁轩辕干脆亲自下厨,韩翠跟着忙前忙后,曹真继续看电视。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
爷俩先干一杯为敬,旋即,家长里短,边吃边聊。
宁轩辕喜欢这样的感觉。
可惜,青青和秦秋旅游去了,未来三五天,都不回来,不然,有个小朋友在家,气氛会更热闹。
这之后,饭到半局,明显开始心猿意马的韩翠,突然问了一句,“轩辕,跟你说个事?”
宁轩辕好奇,“什么事?”
“你都老大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别等到了三十岁,好姑娘都被人挑完了。”
宁轩辕,“……”
后知后觉的宁轩辕,这才猛然意识到,曹真先前,为什么好端端提了结婚这一茬。
原来,是提前给他打预防针。
瞧着宁轩辕沉默下来,曹真主动接过话茬,“从你那天回来,你义母就闲不住了,天天念叨着要早点接儿媳妇,抱孙子。”
“这不,还真给她寻到了一处好人家的姑娘。”
“什么意思?”
宁轩辕预感不妙,这老夫老妻,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咱村东头的老胡家,前些年发了财,住进了市了,听说他们家,那个女儿还没出嫁,挺好的一姑娘。”
韩翠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一锤定音道,“我们约定了,明天见面。”
噗!
宁轩辕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啥意思?
明天见面,这是要相亲?
任宁轩辕打破脑袋,也没想过,自己有天,会遭遇相亲这种事。
“义母,没这个必要。”宁轩辕果断拒绝。
韩翠当场不高兴了,“我都约好了明天见面,你不去,太不讲礼貌了。”
宁轩辕,“……”
“见见吧,有没有缘分,另说。”曹真附和道。
宁轩辕,“……”
第0065章 居心不轨,有意刁难!
宁轩辕本想趁着,这几天难得的清闲时光,带二老走走转转。
不曾想。
韩翠突然给他提了这么大一个难题。
“义母。”
宁轩辕揉揉鼻子,一副不情不愿的姿态。
韩翠放下筷子,故意板着脸,“我好不容易安排妥当,明天,你要不去,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人不得,背后埋汰我言而无信?”
宁轩辕建议,“现在就取消啊!”
韩翠双手环抱,气呼呼瞪着宁轩辕。
宁轩辕是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少年时,每次惹了义母不高兴,后者必将祭出冷暴力这等大杀器。
每次,都是他主动投降。
“行吧,我明天跟你们一起。”
韩翠顿时喜笑颜开,拿起筷子,连夹了好几块红烧肉递到宁轩辕碗里,“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宁轩辕笑而不语。
以他如今的地位,财富,以及权势,别说闻名一方的美女,纵然是举世皆知的绝色红颜,他想接触,也不过一句话的问题。
更何况,曾经有多少正值芳年的女人,因他而自堕情网,甚至扬言,此生非他不嫁?
可,这些,终归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考虑。
作为养母,忙忙碌碌操心半辈子,终于养大了孩子,接下来,自然是顺顺利利完成婚礼大事。
“那孩子叫胡冰,你记着了。”韩翠末了,又提醒道。
在她眼里,二十七八,已经算大龄了。
宁轩辕不着急,可,韩翠着急,日日夜夜都着急。
故此,宁轩辕不想坏了韩翠的一番好意,至于,明天的见面,权当是结识新朋友。
谈婚论嫁。
基本不可能。
他心有羁绊,短期内,暂无成婚的念头。
……
地点定在本市一家茶社,环境优雅,又远离人烟,算得上喝茶聊天的好地方。
全称云来茶社!
韩翠起了个大早。
等一家三口吃完早餐,抱着茶杯的曹真打头阵。
韩翠则搀扶着宁轩辕,跟在后面。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三人终于抵达了云来茶社。
茶社累计七层,采取楼阁式样风格,雕栏画栋,古色古香。
除却门口站立的两位门童。
周遭并无其他行人,一眼看过去,似乎显得有点冷清。
然而,这才是茶社,最正常的景象。
如果门庭若市。
则,失了精髓,久而久之,和普通的茶社,并无两样。
宁轩辕这些年,接触过不少茶社,有些上档次的茶馆,还会限制人|流,除却提前预约等规矩,甚至苛刻到每天开放三小时,过期不候。
“欢迎光临,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一位年轻的门童,上前两步,躬身提醒道。
“会员卡?”
宁轩辕蹙眉,事先韩翠只是告知了他具体地点,其他方面,也没多提。
“义母,这地点,是女方定的?”
韩翠点点头,“是的,怎么了,有问题?”
“先生,我们是会员制,如果没有会员的话,您没有资格进去。”门童还算客气,认真解释了规定。
“开卡多少钱?”宁轩辕问道。
“起步价三十万整。”
韩翠,“……”
这个数字,可是吓到了韩翠,怎么喝个茶,需要这么麻烦?
听意思,没会员卡,迈进脚下这道门槛,都是奢望。
宁轩辕抬起头,打量了两眼茶社外貌,按照他的评估,这家茶社,档次的确不错。
设定门槛。
倒也不出奇。
这样的话,就排除了茶社故意刁难的嫌疑。
既然如此,只能归咎于女方那边有别的心思了。
也许是,女方父母刻意挑了这么一个地点,旨在考验宁轩辕的经济能力。
如果宁轩辕是个穷得叮当响的落魄小子,听闻规定就直接走人了,那么,便意味着,他的经济能力,不具备资格见到女方,也就是胡冰。
如果成功进来了。
则,第一关考验,勉强通过。
这种自以为很聪明的举措,宁轩辕还是第一次遇到,暂且不论尊不尊重自己,对方的低劣品性,可见一斑。
“轩辕,你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胡冰父母。”
韩翠没意识到这些门路,反倒曹真若有所思起来。
宁轩辕连忙制止韩翠,“义母,不用联系女方,我们自己进去。”
“可……”
韩翠无比心疼,三十万呐,就为了喝个茶,见个面?
“他们这是故意刁难咱轩辕。”
曹真关键时刻,补充一句,并愤愤不平道,“哼,这老胡家,到底是瞧不起人,还是根本就没有互相了解的诚意?”
本是相亲,现在折腾这么一出,居心何在?
“义母下个月就要生日,权当我送您的礼物了。”
宁轩辕笑着安慰韩翠,表示问题不大。
韩翠欲言又止。
宁轩辕转身走到角落,迅速拨通了袁术的电话。
‘阳光路,三十六号,云来茶社,半个小时之内,我要全部产权!’
‘这就办。’
挂完电话,宁轩辕又额外支付了三十万的会员费,门童全程引路,客客气气。
韩翠唉声叹气,满脸心疼。
宁轩辕一路搀扶韩翠,嘴上安慰着没多少钱,可,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阵阵怒意。
你可以让我不高兴。
但,万万不能牵连义父义母。
他们若是不高兴,以宁轩辕的一贯性格,会让始作俑者记住,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茶社七楼。
天字号包厢。
一位年轻女子,正侧着头把玩手机。
她的对面,则坐着一对中年夫妻,以及一位稚气未脱的年轻男子。
“爸,还有十分钟,就到约定时间了,那曹家干儿子,能踏进这家茶社的门槛吗?”
说到这里,年轻男子不怀好意得撇撇嘴,恶趣味十足。
“你姐若是嫁人,对方必须大富大贵,如果连三十万都舍不得付出,凭什么见你姐一面?”
中年男子,也就是胡冰的父亲胡朝,一番侃侃而谈,可谓洋洋自得。
伴随左右的妇人,跟着迎合了一句,“冰儿金枝玉叶,性格温婉,谁不喜欢?如果不是念在旧情,谁有功夫出来见他们?”
他一家,本与曹真同村,后来一夕之间大发横财,故此搬进了市里。
前不久。
听闻曹氏夫妻的儿子回来了,传言在军队成就不小。
一番打听之后,怂恿媒婆探口风。
韩翠也没多虑,想着是多年不见的老邻居,干脆就让两方孩子,私下约定时间见个面。
然而,这场见面。
注定没那么和气。
第0066章 自以为是,可笑可笑!
“我得有言在先,即使那姓宁的年轻人,踏进了这间茶社,也不代表他争取到了我们的认可。”
“他能不能成为冰儿的未来夫婿,还要再考察考察。”
胡朝敲敲桌面,郑重表态道。
他的妻子,也就是张澜,顺手取下盖在脸上的蛤蟆镜,迎头附和道,“自家孩子,哪那么轻易被人拐跑?”
“放心吧您,这才第一关,能不能通过还得两说。”
与胡冰坐在一边的亲弟弟,胡煌咧嘴浅笑,看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觉得实在有趣。
“还有三分钟。”
中途瞅了眼钟表,按照约定时间,再过三分钟,如果还是见不着人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对方主动放弃了?
胡朝摇摆双臂,得意洋洋。
反倒是一直沉默的胡冰,依旧保持先前的姿势,伏在桌面把玩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蹬蹬蹬!
陡然间,一阵缓慢,又有节奏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一家四人,几乎同时伸长了脖子。
曹真依旧打头阵,不过,因为腿脚不方便,走起来速度不快。
这让年少轻狂的胡煌,忍不住嘀咕了句,“这人是个瘸子啊?”
随后是与宁轩辕相伴而行的韩翠。
历来淳朴,节俭的韩翠,打扮普通,不过面相和善,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真的进来了。”
“没想到这一家子,瘸的瘸,俗的俗,竟然还能掏出三十万办理会员卡进门。”
胡煌的性子,向来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停顿半秒,自言自语道,“不会是倾尽家底,就为了在咱家人前,充个门面吧?”
相较于胡煌的关注点。
胡冰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宁轩辕,然后眸光微亮,有那么点喜出望外的意思。
“小诺妈妈,您可算来了?怎么样,
张澜起身欢迎,话里藏话道。
也倒是韩翠性子纯善,并未计较其他,与张澜寒暄两句之后,立即向几位介绍宁轩辕,“这就是我家轩辕。”
宁轩辕环顾一圈,逐次点头示礼。
斜着身子,仰躺在沙发上的胡朝,不痛不痒嗯了声,点评道,“年轻人不错,精气神充足,长相也说得过去。”
他并未起身迎接,而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张澜不紧不慢的安排座位。
等宁轩辕三人坐下之后,先前偷偷打量了宁轩辕几眼的胡冰,再次恢复刚才高冷的姿态,垂着头,不言不语。
反倒是胡煌首当其冲,“哎呀,本想着今天会失望而归,岂料,还有惊喜。”
“宁兄弟,听闻你在军部入职?”
他躬起身子,就要拍宁轩辕的肩膀,不过后者错了个身位,趁着给韩翠上茶的功夫,让胡煌扑了个空。
胡煌撇了撇嘴,也没生气。
不过,提及宁轩辕的职业,从媒婆的口风中得知,貌似职位不小,至于这家伙是什么军衔,就不得而知了。
今天设置的第一道门槛,对方已经成功进来了。
换言之,有这份财力,至少在军部具备一定的地位,就怕你吃不了公家饭,一旦吃上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张澜和胡朝,正是意识到这点,同时韩翠也在急着给宁轩辕寻好姑娘,恰巧一拍两合,于是安排了这次见面。
“年轻人在军部,到底什么职位啊?”
“正巧,我认识几个有分量的军部高层,你跟我说说,指不定哪天心情好,吩咐好友提携提携你。”
胡朝抚摸着玉扳指,嘴上表态,有意为后辈铺路。
实际上是在,刻意炫耀自己的人脉和交情。
然而,宁轩辕非但纹丝不动,甚至连正视他的兴趣,都没有。
这嘴上没毛的家伙,骨子挺傲的啊?
胡朝心中讪笑,略有不喜。
“你胡叔叔这么好心好意,还不得赶紧谢谢他?”张澜套热乎道。
宁轩辕浅笑,只字不言。
张澜瞧着宁轩辕这番无所谓的态度,还以为对方是好面子而已。
于是继续道,“别不好意思啊,其他的不敢说,咱老胡在苏杭也是有点分量,帮帮你这后生,还是能轻而易举办到的。”
“别,有机会不懂珍惜啊。”
曹真捧着茶杯,和韩翠对视两眼,面面相觑。
不是双方孩子见面吗?
咋,乱七八糟扯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东西?
“啊哟,我这忙着说话,都忘记给你介绍了,来,这是我家冰儿。”
张澜全程负责暖场,眼瞧着宁轩辕不怎么说话,没办法,只能自己来。
她拉起胡冰的左手,开开心心向宁轩辕介绍道。
宁轩辕点头示意,“你好。”
“好,你好。”
胡冰偷偷打量了宁轩辕两眼,连忙又垂下了脑袋。
刚刚消停一会儿的胡煌,又跟着碎碎念念起来了,“哥们,我姐金枝玉叶,性格温婉,你要是被我姐相中,那可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咳咳。”
胡朝关键时刻,故意重重得咳嗽了一声,“这才刚见面,什么相中不相中?不废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胡煌撇撇嘴,果真没再吱声。
“老曹,咱也好几年没见面了,虽然交情还在,但有些话不得不提前说。”
胡朝挺直腰杆,看向曹真,“你这儿子即使在军队捞了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可,我胡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
“实话说吧,真要合得来,他必须做上门女婿,而且以后如果有了孩子,得跟我们姓胡。”
先提条件,再论感情,随后才是谈婚论嫁。
只是,胡朝洋洋洒洒一席言,还没说完,一道魁梧的身影,夹着一份类似合同书的文件,突兀得走了进来。
唰唰唰!
胡家四双眼睛,几乎全部关注了过去。
顺着这道身影,视线慢慢收缩,然后,在宁轩辕近前,成功静止。
“将军,云来茶社的产权,解决了,这边需要您签个字。”
将,将军?
胡朝身子僵直,脸色大变。
袁术将合同书递到宁轩辕旁边,旋即,抽出一支钢笔,恭敬递上。
宁轩辕翻了两页合同,并未继续询问其他细节,“义母,我明天将这栋楼挂到你名下,以后没事常来逛逛。”
旋即,他抬起头,朝胡朝微笑道,“有时间,记得多带一家人来喝茶。”
胡朝,“……”
这家伙,是个将军啊?!
他,刚才竟然自以为是的,让一个年轻将军做他胡家的上门女婿,这……
第0067章 落井下石,雪中送炭!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先前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的胡朝,已经在第一时间,挺直腰杆,严阵以待。
胡煌也适当闭嘴,转而,神色铁青,不敢再小瞧宁轩辕。
张澜和胡冰,几乎同时抬头,然后,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沉默之间。
胡朝回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几句话,顿时感觉整个脸颊,都火辣辣的烫。
这等身份,这等成就。
需要他这等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请人提携?
只怕,他胡朝就算请得动军部高层帮忙,后者,也不敢吱声了。
何况胡朝的那番话,意在炫耀,并非真的乐意。
“老曹,你这儿子成就不可限量啊,三十岁不到,都混到将官了。”
胡朝拱起双手,朝曹真贺喜,也不知道是真情实意,还是虚以委蛇。
总之,这一家子,彻底没了先前那份傲气。
转而,面面相觑,均是不敢贸然吱声。
“轩辕,你们年轻人有话题,多聊聊。”
韩翠依旧和和气气,纵然宁轩辕这个干儿子,如今有了这么高的成就,也只是放在心里骄傲。
而非表现于外在。
这和有点钱财和人脉,就巴不得处处显摆的张澜,形成强烈反差。
人,与人之间,就是不同。
宁轩辕签完字之后,这才朝韩翠道,“义母,他们瞧不上咱一家,我看,权当老友聚会,其他的事情,不用谈了。”
“我,我没那个意思。”胡朝辩解道。
曹真脾气向来直,“老胡,你一大把年纪了,应该清楚上门女婿代表着什么。”
“我家轩辕固然不是最优秀的,可你上来就表态,只要上门女婿,以后生了孩子还得姓胡不姓宁。”
言道此处,曹真讪笑,“你胡家门槛,挺高啊?”
胡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胡朝忙不迭赔笑道。
“那是哪个意思?”
这之后,胡朝彻底没了声音。
宁轩辕将合同盖上,递给袁术,“你在楼下等我,马上出门。”
胡朝和张澜,同时急了,“不再坐一会儿吗?这茶,还没喝完呐?”
如果先前并不清楚,宁轩辕的身份。
胡家固然有爱搭理就搭理,爱不搭理,就不搭理的立场。
可,现在都局势明朗化了。
胡朝和张澜,岂会白白错失这么好的年轻人?
倘若两方父母同意,且顺手弄成了这桩婚姻,往后,他胡家岂不是要乘风而起,与有荣焉?
“冰儿,还干愣着做什么?快给你轩辕哥哥倒茶。”
张澜用胳膊肘撞了撞胡冰,意在提醒。
胡冰慌里慌张,举足无措,说实话,她今天能出来见面,完全是为了应付父母。
初始目的,倒和宁轩辕一致。
可,现在突然得知,对方如此位高权重,且仪表堂堂,气质出神,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也很有面子吧?
胡冰手忙脚乱的开始给宁轩辕倒茶。
宁轩辕敲敲桌子,“不用这么客气。”
旋即,他拉拉西装,请示韩翠和曹真,“我们,先走一步?”
韩翠犹豫不绝。
曹真倒是很会配合,他大大咧咧道,“确实该走了,李家那小女儿约了咱下午见面,得回去准备准备。”
“李……”
韩翠一头雾水,怎么好端端冒出了个李家?
而,胡朝和张澜听完这句话,暂时不管真假,反正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胡朝迅速站起身,一把搀住曹真,继续赔笑道,“咱几年没见了,总该吃个饭吧?要不这样,中饭我定,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改天改天。”
曹真也没撕破脸,他推开胡朝的手,示意宁轩辕可以走人了。
张澜彻底急了,这要是宁轩辕后面相中了李家那小女儿,那,哪还有他们家冰儿的事?
这么一个未来金龟婿,谁愿意撒手?
她连续摆了好几个眼色给胡朝,意在提醒他赶紧想办法。
胡朝考虑着强留只会适得其反,于是笑容谄媚道,“这样吧,我们明天到你家做客,今天您先忙。”
“年纪大咯,不喜欢大张旗鼓,也受不起人家登门拜访,算了。”
这是铁了心,没得谈。
胡朝和张澜怔怔得愣在原地,忽然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
……
“这胡家,现在咋变成这样了?开始就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一听轩辕当了将官,立马变脸。”
刚坐进车,曹真就埋怨起来。
宁轩辕笑笑,没说其他。
反而是韩翠闷闷不乐。
“想儿媳妇也没你这么想的,这家品性不行,吹了就吹了,咱轩辕条件不差,还怕找不到媳妇?”曹真宽慰道。
哎!
韩翠继续叹气。
宁轩辕刚要安慰,手机响了,点开一看,是秦秋发来的一张相片。
秦秋身穿白色羽绒服,裹条红色大围巾,与青青迎着温暖日光,抬头大笑,小丫头甚至开心的比出了剪刀手。
看样子,这几天旅游,两人都很开心。
唯一苦的,只剩宁轩辕了。
‘别想我们,明天就回来。’
秦秋的短讯,跟着发送过来,随之又询问,他最近两天在干嘛。
宁轩辕打开输入法,发了一个哭脸过去。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的确哭笑不得,很无奈,也很头疼。
‘怎么了?有事?’
秦秋又发了条简讯,并追加了一个问号脸,表示好奇。
宁轩辕也没藏着掖着,一五一十告之了自己的窘境,如果不是怕韩翠有心理压力,他宁轩辕,犯的着跑出来相亲?
许久。
秦秋的短讯,才发送过来,一个字都没有,仅有一排长长的大笑表情。
似乎还没结束。
第二排笑脸,狂轰乱炸般,再次进入眼帘。
宁轩辕无语至极,最后发了四个字,回过去,‘落井下石’。
‘傻子,本宝宝可是货真价实的科班生,演技非但有口皆碑,还是妥妥得实力偶像派……’
宁轩辕怔怔看着手机,秦秋的言外之意,其实已经脱口而出了。
他在考虑可行性。
如果让秦秋佯装成自己的女朋友,是不是,就能成功阻止韩翠,疯了一般给自己找相亲对象?
‘行,那我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亲爱的小轩轩。’
‘……’
宁轩辕合上手机,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
第0068章 平淡才是真乐趣!
“义母,明天家里来客人,中午我做饭。”
宁轩辕将手机放进口袋,微笑道。
本还是闷闷不乐的韩翠,好奇回复,“谁呀?”
“见着了你就知道了。”
宁轩辕故意卖了个关子,这让原本还心事重重的韩翠,心情顿时为之一振,碎碎念念了几句,彻底消停下去。
第二天,清晨。
宁轩辕起早慢跑几圈,然后买菜,买米,一阵忙活。
等返回别墅的时候,已经上午八点出头。
韩翠也在忙活了。
“我去接她。”
宁轩辕将米食放下,转身又离开了家。
韩翠和曹真对视两眼,面面相觑,印象中,这孩子打小心直口快,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神秘兮兮?
“管那么多作甚,待会就清楚了。”
曹真大手一摆,满不在乎。
叮铃!
因为隔得不远,宁轩辕来到秦秋这边之后,直接摁响门铃。
“宁叔叔……”
首当其冲,跑出来一道瘦瘦得身影,二话不说,一跃而起钻进宁轩辕的怀抱。
宁轩辕刮刮青青的鼻子,“这几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
青青点头,“秋阿姨带我吃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好玩的,可惜,可惜,你不在。”
秦秋这个时候,也出现在眼前。
今天的她,没有画太浓厚的妆容,穿着方面,也很简约,米色羽绒装搭配一双低跟长筒靴。
黑色打底裤,将她的身材,衬托得一览无余。
五官依旧出彩。
只是,刻意束起的宽松送双马尾,多了一股青春的气息。
红色绳带,堪称画龙点睛,恰到好处,又不显累赘。
秦秋迈动轻盈步伐,侧着脑袋,伸展身体,然后询问宁轩辕,“怎么样?我这身打扮,可以吗?”
灵眸眨动,模样俏皮。
“青青的事,我准备饭桌上和二老解释,暂时不带过去。”
宁轩辕放下青青,郑重交代道,“记得在秋阿姨家乖一点。”
“放心吧,我可是小大人了。”
青青竖起大拇指,又拍胸保证道。
宁轩辕揉揉青青的小脑袋,然后示意秦秋,“走吧。”
“我昨天买了点营养品,一起带上。”
秦秋心细,知道这么空手进家门不礼貌,于是连夜准备了诸多补品。
宁轩辕点头,然后深呼一口气。
秦秋哈哈大笑,“怎么?你很紧张?”
“我怕露馅。”
宁轩辕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更不曾料到,会被家里二老,逼得又是相亲,又是请人扮演女友。
谈不上好笑,就是觉得怪异。
约莫等了秦秋几分钟,两人正式出门。
堪堪迈脚。
秦秋一步上前,顺势抓住宁轩辕的左手,并下意识狠狠攥紧。
她的手心,很细腻,很温暖。
“我们现在是情侣,要装出很恩爱的样子。”
秦秋目视前方,一本正经的提醒道。
宁轩辕揉揉鼻子,似笑非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假戏真做?”
“哇,你好聪明,这都看得出来?”
秦秋还以颜色,趁着靠拢向宁轩辕的刹那,再次握紧他的手心。
宽大,温暖。
似乎还有见证过无数岁月的老茧。
虽然彼此住的很近,但,伪装成情侣之后,就该有情侣的样子,两人依偎前行,故意磨蹭了数十分钟。
这才走到了宁轩辕的别墅门口。
“呼~”
此刻的秦秋,大失先前笃定,自信的表情。
一连深呼吸的几大口,这才晃了晃小脑袋,“按门铃。”
宁轩辕连忙落井下石,“不是说实力派吗?怎么,看你脸都红了?”
“演技需要,我故意红的。”秦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宁轩辕拍手称赞,“果真是火遍苏杭的偶像大明星,这演技,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秦秋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韩翠已经开了门。
“义母,我们到了。”宁轩辕昂起胸膛,露出一缕笑容。
韩翠哦了两声,刚探出半个身子,瞳孔陡然一亮,旋即,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秦秋这边。
这丫头。
长得真水灵。
哎呦呦,还手牵手着呢。
“阿姨,您好,我叫秦秋,您可以叫我小秋。”
秦秋眯起弯弯眉梢,冲着韩翠礼貌道。
韩翠哪里管的上这些,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左右手,旋即,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秦秋脸色大红。
“郑重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也就是您未来儿媳妇,秦秋。”
反正赶鸭子上架,宁轩辕顾不上其他,名义上佯装成女朋友,到了宁轩辕嘴里,直接成了未婚妻。
秦秋心头咯噔一声,本能性垂下了脑袋。
这家伙,竟然擅自加戏。
等离开了,再好好找你算账。
秦秋心思斗转,默默一人嘀嘀咕咕道。
这才恍然大悟的韩翠,果真喜出望外起来,她转过头,大声吆喝道,“老曹,老曹,你快来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儿媳妇?在哪勒?”
曹真也被惊到,连鞋都来不及穿好,披着大衣就走了出来。
“小秋,别干愣着,赶紧进门,这天怪冷的,路上没冻坏吧?”
韩翠上前握住秦秋,一阵嘘寒问暖。
秦秋从容应付,落落大方,引得韩翠笑着笑着,就合不拢嘴了。
“叔叔,您好。”
“嗯,你也好。”
曹真爽朗大笑,并连连夸赞道,“丫头长得真漂亮,简直便宜我家轩辕这个臭小子啦。”
“果真好白菜让猪拱了,不是空穴来风的鬼话。”
宁轩辕,“……”
秦秋掩嘴浅笑,“叔叔真会说话。”
“在理不?”曹真咧嘴。
秦秋点了点小脑袋,“这个大猪,可坏着呐,有时候来家里吃饭,他还要我交伙食费,否则不给吃。”
“叔叔,你看我,都瘦瘦的。”
“什么?”
曹真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考虑秦秋在场,他伸手就要揪宁轩辕的耳朵。
“以后他还敢欺负你,告诉我,老夫来治他。”曹真中气十足,保证道。
秦秋眉开眼笑,让你擅自加戏,说我是你媳妇。
以后再找我要伙食费,就告诉曹叔叔,让他揍你。
“你们聊,我做饭。”宁轩辕脱下外套,自顾自走进了厨房。
韩翠和曹真,一左一右,将秦秋围在中心。
客厅,时不时传来爽朗的大笑。
宁轩辕站在厨房水池前,双手按在边缘,怔怔望着清水中,倒影出自己的脸,许久,自嘲一笑。
他站在巅峰太久太久了。
也许。
是该静下心来,多感受感受,平凡日子中的欢声笑语。
第0069章 让他们,滚!
秦秋果真无愧演技派。
加上天生性格开朗,情商极高。
不一会儿功夫,就逗得二老哈哈大笑。
宁轩辕已经很久没看到,二老这么轻松,开怀的笑意。
尤其是韩翠。
那双看向秦秋的眼神,透露出慈爱,也带着一股长辈对晚辈的天然宠溺感,毫不做作,真情流露。
也是。
这么为人得体,模样水灵,又性格极好的女孩子。
哪个长辈见着了,不喜欢?
宁轩辕又偷偷打量了几眼秦秋,冥冥中,有股异样的情愫,在心头氤氲而生。
从第一次意外相识。
再到秦秋隔三差五,来自己这边蹭饭。
他们的相处,平平淡淡,顺其自然。
满打满算,双方认识也才一个月不到。
可,和她在一起,偏偏感觉很轻松,很愉悦。
或许。
他的世界,是该存在一个女人了?
“哈。”
一番走神,宁轩辕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伸手搅了搅水池,顿时清波荡漾,流水潺潺。
其后,挽起袖子。
这才闷着头,一个人洗菜,烹饪,做饭。
中途,秦秋来了一趟,美其名曰要帮忙,两手一伸,突然发觉自己无从下手。
宁轩辕没好气得摇摇头,又将秦秋推出了厨房。
两个小时过去。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终于摆上了餐桌。
“哇,好香。”
秦秋开心的像个孩子,两手敲击着筷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刚说完这句话,意识到有失仪态,吐吐小舌头,迅速放下筷子。
按照规矩,长辈不动筷。
小辈下筷,是以下犯上,不懂礼数。
“都是自家人,哪来那么多的规矩讲究,小秋,赶紧吃。”韩翠柔声提醒道。
秦秋嗯了声,不过,却转头看向宁轩辕。
宁轩辕好笑,“你盯我做什么?”
“小秋是怕你不高兴,不敢下筷。”
曹真说完这句,还不忘感慨道,“看看人家多懂事?知道给自己男人面子。”
宁轩辕,“……”
秦秋深深埋下脑袋,似乎被曹真点穿了心事。
“义父,咱喝两杯。”
宁轩辕洗净桌上的两只杯子,旋即,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递给曹真。
曹真毫不客气,伸手就接。
“一大一小,两代酒鬼。”
韩翠瞪眼,并认真叮嘱道,“小秋,你以后多管管轩辕,别让他总是喝酒。”
“嗯呐,我听阿姨的。”
这餐饭,吃的无风无浪,却非常和谐。
唯一的意外,是中途袁术的出现。
看迹象,应该有事汇报。
“吃饭没?”宁轩辕问道。
袁术双手并拢,含蓄地笑了笑。
宁轩辕摆手,“自己滚去盛饭。”
“我来吧,人家是客人。”韩翠放下筷子,要代劳。
袁术可不敢麻烦韩翠,“阿姨,我自己来。”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远星集团盯上了天空之城这块产业,那边希望,我们能够痛快合作,争取联手二次开发天空之城。”
“远星集团?”
宁轩辕放下筷子,静听袁术小声汇报。
袁术快言快语,大致汇报了个中细节。
两个礼拜之前,苏杭商场,发生了一件颇有历史性意义的大事。
本土两大集团,突然合并了。
远大房地产,与星河商厦,达成战略性合作意向,于是两家并成一家,且确定了新的公司名,远星集团。
别小看这次合并。
一个是地产大鳄,一个是商贸巨无霸。
两方极具能量的大集团,结成一家,无异于巨头之间,强强联手。
财大气粗不说,彼此积累的影响力,几近一夜暴增几百倍,市值更是水涨船高,直逼红盟商会。
也难怪,外界传言,苏杭继红盟,春风亭之后。
第三尊财|阀集团,正式诞生了。
新的霸主出现,自然要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样,方能无限扩大自己的影响力,以及关注度。
而,天空之城项目,是当前最炙手可热的板块。
前不久,两大集团忙着整合内部资源。
所以,没参与天空之城的竞拍。
自然,也压根不知道,当天在竞拍现场,发生的具体内幕。
“远星的代表团,昨天进了公司,并愿意开出八亿价格,买走天空之城51%的股权。”袁术开门见山道。
这个数字很考究。
以百分比拆解股权,一旦某人或某集团拿到51%的股权,无异于掌握了主导权。
换言之,宁轩辕今天只要点头同意了。
明天,天空之城就会成为远星系的产业。
同时,宁轩辕还帮他们分担了高达十五亿的财务压力,关键这还不是话事人,往后关于天空之城的一切发展方略,全由远星决断。
按照常理,真要入伙。
以51%的股权汇算,远星系至少要拿出11亿出头。
毕竟。
天空之城的公开转手价是23亿,拆分一半,介于11亿到12亿之间。
凡是人不傻,都看得出来,远星集团,这是在赤果果的空手套白狼。
“八亿买一半出头的股权。”
宁轩辕拿起桌上的方巾,一边擦拭嘴心,一边笑道。
投小钱,赚大利。
这已经不是诚心合作。
这是纯粹的伸手就拿主义。
“对方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句话。”
袁术岂会悟不透远星集团的目的?
只是,关乎决策性的问题,还需宁轩辕亲自拍板。
“说了什么?”
袁术眨巴眼睛,语气古怪道,“对方说,让我们识趣点,能和他们远星集团合作,是八辈子都未必攒来的运气,别误了远星集团的发展大计。”
自古商场如战场。
宁轩辕岂会不明白,凡到了一定体量的商业竞争,其实就是变相的战争。
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今天,只要他宁轩辕不答应远星集团的入股计划,明天,就能让宁轩辕在商场上各种不自在,甚至举步维艰。
“远星系交代我们三天之内,给出答复,看意思,是要你亲自登门,洽谈合作意向。”袁术无奈道。
宁轩辕哈哈大笑,旋即,神色一敛,淡淡吐出四个字,“让他们,滚!”
袁术扒了一口饭,没再开口。
宁轩辕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然后又给曹真满上一杯,“义父,喝酒。”
天下之大。
还真没人敢,算计他宁轩辕。
区区一个远星集团,是真拿自己当个东西啊?!
第0070章 你不讲规矩,我教你!
按照既定计划。
简单见个面,然后吃完中饭,就该离开了。
奈何,韩翠太喜欢秦秋。
一路拉着秦秋的手,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关爱有加,几番折腾,差不多磨蹭到了下午三点钟。
“阿姨,我明天再来看您。”
秦秋说到这里,故作犹豫道,“如果阿姨不嫌弃,小秋后天,大后天还来。”
“傻丫头,怎么会嫌弃?我巴不得你天天来。”
韩翠趁着秦秋不留神,一把掏出她的右手,然后将一串玉质手镯,戴在了她的腕上。
速度很快,一气呵成。
秦秋讶异,欲言又止。
不过,韩翠伸手就推他们出门了,“路上记得注意安全。”
“阿姨,知道了。”
秦秋频频点头,然后顺势搀住站在身边的宁轩辕。
韩翠原地驻足,目送两人,渐行渐远。
“小轩轩,我有点累了。”
这边还没走几步,秦秋嘟嘟哝哝,又不知道耍什么鬼伎俩。
宁轩辕刚要开口,秦秋撑开双臂,理直气壮道,“你背我。”
宁轩辕,“……”
古人言,男女授受不亲,这,这不好吧?
“我们现在可是情侣!”秦秋祭出杀手锏。
宁轩辕无奈,任由秦秋‘虐待’。
韩翠远远瞧着这一幕,嘴里止不住的呢喃道,挺好,挺般配的一对。
“这是阿姨刚才偷偷塞给我的,有什么讲究吗?”
中途,秦秋在宁轩辕眼前,晃了晃右手,好奇道。
宁轩辕神情一滞,颇感意外。
祖传手镯,有些年头了。
韩翠竟然将这宝贝物件,传给了秦秋,看样子,义母是真的很喜欢秦秋这丫头。
而且,默认她为未来儿媳妇了。
“我是养子,与她并无血缘关系,按照人之常情,这祖传手镯应该是留给曹诺,当做结婚礼物的。”
宁轩辕叹气,陡然间感慨万千。
虽不是亲生。
但,韩翠待他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
这只手镯,本该留给曹诺,毕竟,那才是亲生的女儿。
可,她却留给了秦秋这个‘未来儿媳妇’。
换言之,宁轩辕在韩翠心中的位置,甚至比曹诺还要重要。
难怪这段时间,急着替自己张罗婚事。
老人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其他念头,就渴望着孩子成家立业。
然后她呐,照顾儿媳妇,带带孙子什么,挺好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秦秋讶异,完全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意义。
她和宁轩辕只是伪装成情侣,可,韩翠突然给了这么一串手镯,实在受之不起,名不副实。
“还给你。”
秦秋并非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得知手镯的重要性,连忙就要脱下了,归还给宁轩辕。
宁轩辕突然道,“你喜欢吗?”
秦秋怔住,沉默良久,左手抚摸着手镯,或许没有铂金钻戒,名牌项链那么价钱昂贵,可……
“喜,喜欢。”
秦秋将脑袋埋进宁轩辕的脖子里,柔声细语道。
“那就留着。”宁轩辕道。
“可,这是阿姨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秦秋话说一半,忽然没了底气,许久,她才补充道,“我不是。”
宁轩辕玩味道,“等我以后找到真正的未婚妻,你再还我就是了。”
“那如果找不到,怎么办?”秦秋好奇。
宁轩辕耸肩,“你继续戴着。”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秦秋双手搭在宁轩辕的肩膀上,深深吸气,“小时候,家里长辈不喜欢女孩子,因为母亲生了我。”
“所以他们处处就刁难咱母女,再加上父亲又是一个闷葫芦,那段日子,没少受气。”
她用鼻子蹭了蹭宁轩辕,停顿良久,继续道,“我很小的时候,就暗暗发誓,长大一定要出人头地,为母亲扬眉吐气。”
宁轩辕没做声,静静听着。
“高中毕业考上了传媒学院,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成群结队的想追我吗?嘿嘿。”
小女生的骄傲,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咬牙坚持了四年,顺利毕业了,也顺利成为了艺人,再然后,成就了今天的我。”
一番长篇大论,终于切入正题。
秦秋伏在宁轩辕背上,撑开双臂,满腹惆怅道,“人生二十年,无怨无悔,唯一可惜的是,未曾疯狂忘我的爱过一个人。”
情不知所起。
只道,当说则说。
“小心掉下来。”宁轩辕拖住秦秋,小声提醒道。
秦秋揉揉鼻子,突然用额头撞了下宁轩辕,“榆木疙瘩。”
宁轩辕偷笑。
不言不语。
……
这几天,天空之城的项目改造,成为全市关注的焦点。
新的金主,依然没浮出水面,从而呈现在大众面前。
不过,远星集团昨日,通过各大媒体,对外公开的战略蓝图,则让天空之城,再次成为焦点中的焦点。
宁轩辕这边,并未答应远星的入伙计划。
但,远星集团先斩后奏,直接对外宣布正式接管天空之城,并派驻了一支城建团,在项目外|围,实地考察。
动作很快。
基本将天空之城新的主人,也就是宁轩辕,当成了空气。
全程忽视。
何其霸道?
“咱这些年,军火生意做遍全球各地,也算阅历深厚了,奈何,依旧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讲规矩的生意人。”
“大开眼界。”
袁术今天,正好陪宁轩辕实地考察天空之城的二次改造项目。
远星系的城建团,也在不远处。
为防止意外,还安插了一两百位年轻人,应该都是打手,正错落分布于各个角落,一时间,让袁术这边请来的工程师,不敢妄动。
两方看似和谐,实则,暗中对峙。
如远星系所言。
只要宁轩辕敢不答应入股,他在苏杭的生意,将会寸步难行。
这不,今天连工程都继续不下去了。
“通知远星集团那边,就说我宁某人,明天亲自登门拜访。”
有麻烦,自然解决麻烦。
既然远星这么不规矩,只能顺手敲打敲打对方了。
“我安排日程。”
袁术点头,刚要离开,宁轩辕挥挥手,连颁第二道命令,“通知贺刚,以我的名义,借调四个连的兵力,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原地待命!”
贺刚是驻苏杭本土的军部高层。
前不久,打过交道。
袁术讶异,旋即咧嘴浅笑。
“我倒是很想瞧瞧,究竟是远星集团的背景硬,从而支撑着他们不讲规矩,胡作为非,还是,我宁轩辕的枪杆子硬!”
第0071章 毫无修养,属实废物一个!
寒风刺骨。
坐落于安和桥畔的天空之城。
仿佛半抱琵琶半羞面的二八少女。
终有一天,她会在苏杭大放光彩,从而,成为当地数一数二的地标性建筑。
“风大,小心受寒。”
袁术将手中的大衣,披在宁轩辕的肩头。
“哪那么脆弱?”
宁轩辕目不转睛,依旧注视着在他眼里,如同含苞待放的鲜花的繁华建筑。
假以时日。
他宁轩辕要在这里,立起三座雕像,周子扬,以及后者的父亲,母亲。
逝去的人。
或许随着岁月的流去,从而,难逃渐渐被遗忘的结局。
但,他们不能。
“给我支烟。”
宁轩辕揉揉手指头,从袁术那边接过一支特供香烟,火光闪烁,明灭不定。
这一刻的他。
目光深邃。
纵然是袁术,也不清楚,他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我去联系贺刚贺大校,明早我过来接你。”
袁术没再逗留,丢下一句话,渐行渐远。
宁轩辕无所事事,一阵走马观花,踏着安和桥,来来去去,不知重走了多少遍。
……
远星集团的整合成功。
非但,造就了这尊,新一代的本土霸主。
也让背后的一批实际控股董事,个人身价暴增几百上千倍。
这其中,当属前远大地产公司的董事长,陆长风最春风得意。
当然,他现在的身份是,远星集团董事层,总理事长。
乃当之无愧的扛把子。
个人影响力,直逼蒋金楠,楚昭南。
外界甚至传言,再给陆长风几年时间,指不定会成为能与红盟商会,春风亭硬碰硬的存在。
并非戏谈。
而是,真有这个本事。
这不,刚刚完成内部资源重组的陆长风,立即放眼苏杭,开始布局。
天空之城。
是他亲自相中,且准备重拳打造的第一个项目。
按照他陆长风的计划,是要将天空之城,改造为商贸,与地产结合到一起的金融孵化圈,靠商贸带起流量,从而撬动地产价格。
万事俱备。
只差,天空之城背后的新主,点头认可远星系强势入驻他们的项目部了。
陆长风原本觉得,拿到天空之城主导权,最多是时间问题。
以他的能量,迟早争取到手。
可,千算万算,陆长风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和震慑力。
对方在沉默两天之后,正式投诚示好。
算是一大惊喜。
这不。
今天上午九点,天空之城新主,将会正式拜访远星集团高层,哦,不对,严格来说,是拜访他这尊货真价实的大人物。
陆长风最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了。
八点钟,几位远星系的董事会成员,私下接洽之后,各自散开。
八点半,陆长风抵达集团。
这是一位眉目深邃,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两鬓即使微白,宛若刀削般的五官轮廓,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此人相当帅气。
纵然老了,也非常注重时尚。
黑墨镜,金项链,花衬衫,蝴蝶领结,再配上一条绒白色真丝围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演艺界的人士。
八点四十。
宁轩辕正式拜访远星集团。
从商务车左侧下来的宁轩辕,穿全套白西装,配橙色开领衬衫,很简单的搭配。
看似普通,可,那股写在眉目上的潇洒风流,让大厅无数在职人员,均是忍不住驻足观望。
意气风发。
翩翩浊世玉公子。
兴许,说得就是宁轩辕这种举世罕见的美男子。
若非袁术负责开道,一些胆大的年轻女子,甚至都准备主动搭讪,投怀送抱了。
“这边走。”袁术伸手示意。
宁轩辕揉捏鼻子,单手插袋,步伐从容,气质超然。
这短短几秒钟,给无数擦肩而过的路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集团第六十六层是远星高层的单独办公楼。
一条悬空长廊。
嫁接两座大厦,近距离走过,宛若漫步云端。
此时,正有一批人,三三两两分站在长廊两边,低头抽烟。
有六七十岁,盛装打扮的斯文败类。
也有三十左右,满眼熏黑,欲过度的油腻男士。
当然,也缺不了年纪轻轻,乳臭未干,满腹傲气都恨不得写在脸上的庸碌之辈。
唰唰唰!
宁轩辕的出现,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以为首第一人的动作为准,余下数十双眼睛,齐齐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拎直西装,嘴泛微笑。
“远星集团,果真财大气粗,陆总理事长,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宁轩辕双手负后,走向左手雪茄,右手葡萄美酒的陆长风,明知故问道。
他眼力劲不差。
谁是全场当之无愧的领导者,一眼就能看出。
“想不到,想不到。”
陆长风目视远方的蓝天白云,忽然感慨道,“一直没浮出水面的天空之城新主,竟然如此年轻。”
“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我。”
“我姓宁,名轩辕。”宁轩辕双手负后,开门见山道。
此时的他,一步上前,与陆长风并肩而立。
这番动作,在他宁轩辕看来,普通又自然。
但,对于陆长风下属的这些董事层成员来说,那就是大不敬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父亲并肩而站?退两步,靠后说话。”
一位青年男子,气呼呼的上前纠正道。
他叫陆人王,三十出头,长相一般,名字却异常大气,真实身份是陆长风的长子,且身兼董事层采购部首席执行官。
袁术蹙眉,目光不善。
陆长风倒是没多虑,他摆摆手,朗声笑道,“宁小友只是不懂事而已,犯不着这么动怒。”
“哼,半点修养都没,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好运气,拿走了天空之城的产权。”
“说你一句,傻人有傻福,都是抬举。”
陆人王愤愤不平,态度高傲。
若非陆长风不介意,以他的性格,指不定要让宁轩辕长点记性。
宁轩辕回过头,静静打量了陆人王两眼。
全程,只字不言。
可,那双明亮如浩瀚星空般的眼神,越是宁静,越暗含深意。
“这是我家长子,陆人王。”陆长风淡淡介绍道。
宁轩辕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你好。”
惜字如金。
从容笃定。
陆人王本想,以大宁轩辕几岁,勉强能当后者半个长辈的资历,好好教教他,后辈见着长辈,该怎么摆正姿态,才够懂事体面。
但,宁轩辕的眸子陡然一闪,张嘴欲言的陆人王,莫名心头悸动,像是毫无征兆的打了一个激灵,遍体生寒。
有杀气!
第0072章 你是不是活腻味了?
那种眼神,很坦荡,很直白。
就这么赤果果得盯上陆人王。
陆人王喉咙哽塞,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仿佛有那么一瞬间,被死神凝视。
“哼。”
陆人王轻哼一声,干脆别过头。
不再搭理宁轩辕。
宁轩辕撇撇嘴,“贵公子一表人才,果真人中龙凤。”
“宁小友挺会说话。”陆长风点头认可,那种自信,一览无余。
周边一群高层董事,三三两两,会心而笑。
这么迎合陆长风,想来,这位年轻的宁小友,也考虑到远星集团在本土的影响力,故此,不得不摆出低人一等的姿态。
如此挺好。
毕竟,谁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既不费口舌,又能省下不少精力。
“九点钟,我们董事层要开个会,宁小友,可有兴趣旁听?”
陆长风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吞云吐雾道。
宁轩辕明知故问,“是关于天空之城的并购计划,以及未来的发展蓝图?”
“等会你就知道了。”
陆长风转身,吩咐助理,递给宁轩辕一根雪茄。
宁轩辕摇头,“不好这口,我喜欢抽烟。”
袁术两步上前,递出一根军部特供的短嘴香烟。
烟丝未必最好。
贵在稀有。
市面上,基本买不到,当然,一般人也没资格抽这种烟。
陆长风随意打量了两眼,没看出什么门道,继续闲聊了几分钟,所有参与开会的董事层成员。
悉数到场。
“走吧,开完会,争取能空出时间,请宁小友吃个午宴。”
陆长风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各大部门的实权董事。
宁轩辕刻意原地驻足了几秒。
等这批人全部进入会议厅,这才漫不经心走了进去。
约莫几百平的会议大厅。
宽敞,明亮,装饰也是极尽豪奢,坐在主|席位的,自然是陆长风,左右两边,则是公司高层。
陆人王在陆长风的左侧,显而易见,这个长子,在远星集团的地位很高,大概能排进前三。
也难怪陆长风能意气风发。
家业庞大,儿子成器。
不骄傲才怪。
“宁小友,你坐在外侧旁听?”
陆长风看了眼,没有位置可落身的宁轩辕,指了指,圆形木桌外的角落位置,这里一般是给助理准备的。
当然,不上主桌,也意味着,分量不足。
“我无所谓。”宁轩辕耸肩,语气淡淡。
“哼。”
“我父亲赐你坐席,没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当自己是谁了?”
陆人王眯起眼,语气严厉道,“以我的意思,你干脆站在那儿得了,坐什么坐?小字辈,哪有资格与我等享受同等待遇?”
一席话,顿时引起阵阵哄笑。
陆长风正在翻阅合同,“人王,少说点话,人家是贵客,即使再怎么不懂事,你也不能当场拆穿。”
“毕竟,是人,都好面子嘛。”
陆人王不服,“面子是自己争取来的,这么莽莽撞撞,并且对长辈毫无半点敬畏之情的后生,不多教育教育,往后还不知道会狂妄到什么地步?”
宁轩辕无动于衷。
两手捋了捋西装,坐在旁听席,双目微闭,似在走神。
袁术人高马大,站在一侧,身正如枪。
“针对于天空之城的并购计划,前两天,我远星集团,已经正式公开发布了,接下来洽谈的是一些细节问题。”
陆长风拿起桌上的金色眼睛,一边低头翻阅发展计划书,一边询问在场高层。
“天空之城是苏杭地标性建筑,未来潜力无限,我以为,打造成金融和商贸并存的生态圈,最为妥当。”
一位六七十岁的老者,食指敲了敲桌子,故意停顿半晌,然后继续道,“不过,涉及到往后投入,又必将是一笔大数目。”
这位老者,唤作曹安,是投资部的首席官。
“曹老有什么意见,直说。”陆长风示意。
曹安也不藏私,开门见山道,“我以为,八个亿购买天空之城51%的股权,投入太大,建议砍价。”
此话一出,诸人的目光,齐齐落向旁听席,纹丝不动的宁轩辕。
毕竟,这位是天空之城的新主。
产权书还在他那边。
“砍到多少?”陆长风询问。
曹安答复,“再砍一半。”
“我附议。”
陆人王伸手表示认可,并抽空打量了宁轩辕一眼,“四个亿已经是很高的市场价了,某人不要觉得亏损了。”
“能与我们远星集团这种大品牌合作,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等远星接手了,赚钱的日子还在后面。”
说到这里,陆人王又提了一嘴,“不过,天上没有凭空掉馅饼这种好事,想继续分羹,往后投资方面,你姓宁的,必须跟着分担一半财务压力。”
宁轩辕睁开眼,细细抚摸尾指,“都说远星集团资本雄厚,一旦跟你们合作,那就等于坐着收钱。”
“你明白就好。”陆人王骄傲道。
“我算了笔账,天空之城宁某花了23亿拿下百分百产权,现在你们要一半股权,既然如此,怎么着,也得出12亿左右。”
“现在只愿意出4亿?”
宁轩辕吹了吹手指头,“宁某有点迷糊,麻烦谁给我解释一下,我是不是亏了八个亿?”
“然后,你们每投资一笔钱,我要分担一半财务压力?”
“怎么你还有意见?”陆人王冷冰冰道。
宁轩辕笑,“失去了天空之城的控制权不说,往后在这块项目的所有投资,我还要补交一半的资金给你们远星?”
“这生意,做得真划算,典型的空手套白狼主义。”
陆长风抬起头,静静打量着宁轩辕,“那宁小友的意思,是不愿意合作了?”
“他敢!”陆人王一锤定音。
宁轩辕站起身,自顾自走到落地窗前。
“生意问题,先不谈。”
他伸手别开窗帘,看着远星大厦门口,人影如蝗虫般的武装连队,背对一整个董事会高层,“都说你陆长风的远星集团,背景过硬,宁某,今天很想试试?”
咚咚咚!
几乎同一时间。
陆长风嘶嘶私人助理,脸色铁青的走了进来,“董事长,出了点意外。”
“什么事?”陆长风蹙眉。
“楼下来了一支军队。”
陆长风,“……”
陆人王,“……”
众人,“……”
宁轩辕转过身,双手合十,面朝诸人,“我的兵,不算多,四个全武装战斗连而已。”
你的兵?
一时间,诸人傻眼。
陆长风更是蹭得站起,脸色茫然的同时,倍感吃惊,“你,你到底什么身份?!”
“本将军的生意你也敢一口吞下,你陆长风,是不是活腻味了?”
第0073章 你说,我哪里没修养了?
哗!
刹那之间,全场哗然。
陆长风摘下眼镜,满目错愕得盯着宁轩辕,一脸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
“你,他妈在忽悠谁?当我们是傻子吗?”
陆人王也站起身来,并怒气腾腾道。
余下董事会高层,均是慌不择神的同时,又觉得贻笑大方。
“说句不客气的话,你的年龄,到了我跟前,也得算半个后生,三十不到,谈何成为将军?”
“你蒙骗谁呐?”
三十一二岁的陆人王,的确比宁轩辕年长。
不过,口口声声拿资历压人,就显得有点不识时务了。
然而,暂且不追究这些。
陆人王的话,的确句句在理。
宁轩辕自袁术手中,接过一支香烟,当着诸人的面,徐徐点燃。
他动作从容。
举止优雅。
关乎陆人王,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质疑,并未给出一个字的答复。
越是沉默。
越让人心神不宁。
先前,自信笃定,高高在上的陆长风,再也没有傲气。
他紧蹙着眉头,凝视着数米之外的宁轩辕,似乎在尝试,捕捉到对方伪装的迹象,哪怕,半点也好。
可,从头至尾,那个姓宁的家伙,泰然处之,不动如山。
直到,一根香烟,燃烧殆尽。
“做生意,讲究个你情我愿。”
宁轩辕移动步伐,走到先前提议砍价的曹安近前,“天空之城,是宁某花了23亿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你张嘴就企图,用4个亿,抢走半数股权,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曹安神情窘迫,望向站在主|席位的陆长风。
“我奉劝你一句,这里是远星集团,还轮不到你闹事。”
陆长风强行镇定心神,张口提醒道。
蹬蹬蹬。
说话间。
一支荷枪实弹的小分队,已经冲进了会议厅。
脚步如雷。
振聋发聩。
居中站立的贺刚,更是满身戎装,肩扛校官军衔。
“贺,贺大校?”
陆长风起先紧张,旋即表情古怪起来,这个人,他虽然不熟,但,打过交道。
贺刚双手负后,冷冷打量了陆长风一眼。
只是一眼。
陆长风就意识到,大祸临头了。
原本觉得,以远星集团在苏杭本土的影响力,强行吞下天空之城一半的控制权,无异于探囊取物。
岂料,这个天空之城的新主,背景之深厚,远超他的想象。
哗哗哗!
一批还迫使自己坐在位置上的董事会高层,悉数被惊到,然后有一个算一个,集体站立。
陆人王最后一个。
不情不愿。
但,局势压人,不得不委曲求全。
“将军,您没受惊吧?”
贺刚几步上前,恭恭敬敬向宁轩辕问候道。
宁轩辕笑,“无妨。”
“袁少校昨天,已经跟我详谈事情经过了。”
贺刚目光一寒,落向陆长风,“强买强卖我倒是以前见过,但,算计到军方高层的头上,还是第一次见。”
“你当我等军人的枪炮,是玩具?”
“我,我……”
陆长风脸色铁青,情绪万分复杂,愣神良久,他才结结巴巴道,“这,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要不这样,我立即吩咐人准备午宴,中间有什么误会,我们坐下来谈?”
“如若觉得,陆某人的确冒犯了这位宁,宁将军,我愿意自罚三杯。”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陆长风以为,自己都释放出主动退让一步的态度了,对方怎么着,也会给点面子。
奈何,膝下长子,莫名强势了起来,陆人王昂起头颅,不卑不亢道,“父亲,你慌什么?”
“关乎天空之城的项目,我等双方,还处于协商阶段,并未签字。”
“既然这位宁,宁先生不愿意合作,权当交易失败,我远星系退出这次股权争夺便是了。”
毕竟没给宁轩辕做成实质性的经济损失。
现在主动放弃。
宁轩辕即使有心找茬,也没借口了,至于往后,尽量规避和这种人在生意场上打交道,就行了。
然后,关键时刻。
宁轩辕讪笑一声,拇指食指揉捏眉心,似在回忆某些细节,“你不吱声,我倒忘记了,你刚才是不是骂过我?”
陆人王,“……”
“人王,赶紧道歉。”陆长风紧张道。
岂止是骂?
一口一个指责对方没有修养。
就差指着鼻子羞辱了。
“我,我……”
陆人王扭扭捏捏两句,不情不愿闷了一句,“对不起,刚才是我失言了,还请原谅。”
“我不原谅!”
宁轩辕脱下西装外套,并挥手示意袁术。
袁术心领神会,从腰侧抽出64式手枪,啪得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陆人王吓了一大跳,双腿不听使唤得后退了好几步,“你,你要干什么?”
嘶嘶!
刹那之间。
整个现场,噤若寒蝉。
数十位集团高层,除了倒吸凉气,根本不敢妄动。
“我和你儿子,一见如故,有些话想谈谈,你没意见吧?”
宁轩辕抄起桌案上的手枪,掂量了两下,忽然觉得不妥,于是吩咐袁术拿了一支特质消音器。
“你,你……”
陆长风神色大变,这,这到底要干什么啊?
如果,这个时候,他还在装死。
今天,他这长子,怕是很难站着走出远星大厦。
“你是军人,希望你自重。”
陆长风憋了半天,只有这么一句话,言外之意,是希望对方收敛点,毕竟法治社会。
宁轩辕试了试枪膛,目视前方,漫不经心道,“正因为是军人,谁敢辱没我等背负家国使命的子弟兵,可先斩后奏,这是本将军一贯的领兵原则!!!”
陆长风,“……”
“父亲,父亲,你赶紧拦下他,他啊。”
陆人王慌神间,宁轩辕已经走到跟前,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示意隔壁单间一叙。
陆人王,“……”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没真正见过父亲母亲,勉强算半个孤儿吧,有幸前半生遇到了义父。”
中途,宁轩辕按住陆人王的肩膀,边走边道。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自幼教育我,做人要有教养,同时与人为善总没错,这些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故此,宁某这些年,纵然权倾朝野,只手遮天,可扪心自问,待人接物还算客气礼貌,你说本将军哪里没修养了?”
陆人王张张嘴,哑口无言。
宁轩辕微笑,顺势打开单间的门,示意陆人王先进。
陆人王两腿打颤,脸色煞白。
“你骂本将军毫无半点修养,岂不是在变相指责我义父,教子无方?”
砰!
纵横商场二十载,陆长风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也从未这般无助过。
当,那一道闷声,贯穿耳膜。
陆长风大汗淋漓,满心落魄的跌坐到了椅子上。
他的长子,被就此处决了。
这……
第0074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嘶嘶!
陆长风瘫坐在椅子上,满脸冷汗。
余下的一众集团高层,同样表情郁郁,精神紧绷。
任谁也不会想到。
一份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商业兼并计划,竟然招惹到了这种存在。
现在倒好。
半点利益没捞着,甚至还搭上了自己膝下的长子。
一念至此,陆长风满面沧桑,再也没有先前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余者,更是戚戚无声。
因为今天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
陆长风的秘书,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也迅速报了警。
一辆又一辆警车。
划破苍穹。
蜂拥而至。
只是,当数百位蓄势待发,严阵以待的地方警员,抵达现场之后,均是有一个算一个,神情古怪,不明所以。
荷枪实弹。
杀气腾腾。
军用吉普,现役坦克。
等等。
一系列杀伤性武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远星大厦门口。
而,一群全副武装,配备微型冲锋枪的军人,正如同门神般,管控了远星,凡是现场人员,只准出,不准进。
“这,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啊?”
“这阵容……”
远星集团,算是地方上的纳税大户。
故此,与官方关系交好,一些资源,也倾斜到了这边,彼此可谓互相成就。
今天,远星集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可……
这阵容,怎么管?
谁他妈又敢管?
“头儿,现在如何决策?”
远星集团,广场外。
一位身着便装的青年男子,正焦急不安的抽着烟,上头下了死命令,陆长风是本土明星企业家之一。
谁都能出事,他陆长风不能出事。
此刻,本名林峰的青年男子,面对下属的质问,连抽了几根烟,只字不言。
“管他什么来头,抓起来再说。”
林峰尚未给出明确答复,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年轻女子,横眉冷竖,刚正不阿道。
女子长相清秀,留一头齐整短发。
丰硕的身材,纵然穿着制服,也无法让那双,波澜壮阔的诱人风景逊色半分。
此刻,更是因为激动。
从而波涛汹涌。
含羞欲出。
她叫徐薇,是林峰新带的下属,二十出头,刚刚从警官大学毕业。
初入社会,踌躇满志。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毫无半点女孩子的柔弱表象,若非长着一张倾城美色,很难相信,一个女孩子,也能这么精力充沛。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林峰扫了徐薇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徐薇不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头儿,你不能关键时刻自误。”
林峰气极反笑,“就你屁话多。”
徐薇脸色涨红,撇了撇嘴,不知道如何答复。
她抬起好看的眉梢,静静凝视着,远星集团正厅门口的骇人阵容,即使心里不爽,可,长这么大,也算见识丰厚了。
但是,今天,这等阵容,她以往只在电影里看过。
到底是什么人物,要和远星集团过不去?
“莫不是个有着军方背景的二代吧?”
徐薇呢喃一句,私下猜测道。
林峰看了她一眼,似乎被点醒,倘若真的如徐薇猜测的那般,今天这事情,怕是有点麻烦了。
地方有地方的政策。
可,军部有军部的原则。
双方各司其职,各有分工。
寻常日子里,尽量不打交道最好,一旦彼此因为某件事情,被牵扯到一起,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麻烦,简直复杂到头疼。
“先将新闻媒体,全数拦截出去,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同时,通知各大新闻媒体,谁敢胡乱报道,后果自负。”
今天的事情,极有可能牵扯到两大权利部门。
外界知情越少,越好。
远星集团会议厅。
宁轩辕工工整整穿戴好白色西装,然后目光宁静的环视一圈,“非必要情况下,宁某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
“所以,陆董事长的午宴,宁某怕是无福消遣了。”
陆长风瘫坐在椅子上,大汗淋漓,不敢吱声。
宁轩辕拍拍陆长风的肩膀,笑容灿烂,意味深长。
自始至终。
这个年轻人,表现出来的神情,都是平平淡淡,从容冷静。
陆长风在苏杭,混迹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稳重的后起之秀,温文尔雅,却藏锋于剑。
要么别招惹他。
要么,这辈子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告辞。”宁轩辕敲敲桌子,潇洒转身。
咔咔咔!
远星集团内外,两大权利部门,蓄势待发。
当,那个居中走出的年轻身影,出现在林峰诸人的视线之内,现场发出一阵刺耳的铁器碰撞声。
那是枪支上膛的声音。
“好年轻。”
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
林峰和下属,第一时间在意的是,现场急剧紧迫的气氛。
徐薇则本能性打量起宁轩辕的容貌,星眉剑目,五官立体,这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既无死角,也没半点瑕疵的旷世美男子。
生平所见。
举世无一。
咕噜!
徐薇吞了吞喉咙,忍不住又观望了几眼。
“动静有点大啊。”宁轩辕感慨道。
贺刚伸手示意,“我来处理,将军,这边请。”
“不准走!”
宁轩辕还没挪动步伐,一道清脆,又中气十足的呐喊,贯彻全场。
这一嗓子,惊得林峰面容陡变。
也让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次加剧数分。
宁轩辕好奇得原地驻足,林峰和徐薇几人,没办法继续装死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前来交涉。
“你好,我是林峰。”
林峰主动介绍,并展示了自己的证件。
宁轩辕点头,还没说话,贺刚开腔道,“具体疑问,明天,我会亲自和你们领导交谈,退下。”
言外之意。
今天的事,点到为止,大家各退一步。
“不行,这个家伙涉嫌在远星集团寻衅滋事,我们要带走调查。”徐薇昂起小脑袋,不卑不亢道。
贺刚,“……”
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身份的存在吗?
林峰也没想到,徐薇竟然敢这么要求对方,还没来得及圆话,宁轩辕出人意料的同意了,“我配合。”
这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倒是袁术心领神会。
“毕竟要在苏杭待很长一段时间,提前和地方上做好沟通,也不算坏事,今天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宁轩辕耸耸肩膀,抬起双手,“现在可以走了?”
咔哧。
徐薇迅速拿出手铐,刚要动作,被林峰一把拦住,“胡闹什么?你靠后。”
“多余程序还是免了,这边请。”
林峰完全被徐薇大乱节奏,此刻,只能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
他这样的老油条。
岂会不明白,因为徐薇擅自做主的两句话,将会为上层,带来难以形容的巨大压力。
搞不好,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0075章 权倾朝野,绝代传奇!
贺刚遵从宁轩辕的吩咐。
提前离场。
严阵以待的四支连队。
也在贺刚的授意下,迅速消失。
人走之后,周边的气氛,这才缓缓轻松下来。
只是,对于林峰而言。
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峰眼神复杂得看了几眼,神容笃定,与袁术谈笑风生的宁轩辕,总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我坐哪台车?”
宁轩辕抽了支烟,笑着询问林峰。
年轻锋芒。
谈吐自信。
再加上价值不菲的穿着,以及那股邪性的笑容。
徐薇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家伙,就是个二代子弟,过往养尊处优,纸醉金迷,故而造就了现如今,胡作非为,目中无人的性格。
远星集团,好歹是苏杭本土的明星企业。
这个家伙,竟然敢在远星寻衅滋事,真以为,背景强大,就能只手遮天了吗?
“对了,我姓宁,名轩辕。”
宁轩辕看出林峰,正在纠结着怎么称呼自己,于是主动介绍道。
“宁先生,不用多麻烦,您坐自己的车就行。”
林峰毕竟是个老油条,知道,怎么和这种人打交道。
反而是徐薇脸色微沉,表示不满。
这个头儿,往日里伸张正义,颇具气节。
怎么今天,遇到一个军方二代,就这么没骨气了?
果然,在权势面前,很多自恃正义的人,都无法坚守立场。
“真是够丢人的。”
徐薇双手环抱,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转身走开。
林峰安排妥当宁轩辕。
这才进了徐薇那辆车。
“头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峰还没坐稳,自顾自生闷气的徐薇,就开口指责道。
林峰默不作声,而是慢条斯理的掏出一根烟,没几秒功夫,就燃烧殆尽,同时眉目紧锁,心事重重。
啪!
独自沉默,越加烦躁的林峰,再次点燃第二根烟。
“不准抽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身体。”
徐薇眼疾手快,迅速拔走林峰嘴上的香烟,同时语气倔强,想来还在生着闷气。
“小薇,你知道,今天因为你的莽撞和无礼,将会导致我们的上层变得多么被动吗?”林峰叹气,这孩子,还是目光短浅,看不清局势。
“怎么?我们合规抓人,还错了不成?”
一句话,彻底激起徐薇的倔强,“一个恰巧祖辈出身军部的二世祖罢了,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我最讨厌二世祖了,如果没有家庭背景罩着,他们算个屁呀。”
林峰摇头,“我的直觉很少出错,这位宁先生,并非你想象得那么不堪。”
“他的眼神里,有杀气。”
这句话,让徐薇哑然的同时,余下几位同事,不明所以。
林峰说的太晦涩。
一群小年轻,哪里听得懂?
“我怎么看不出来?”
徐薇回过神来,然后眸光一闪,洋洋自得道,“不如咱两赌一赌,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二代?”
林峰甩手,懒得搭理。
这小屁孩,要经验没经验,就知道一张嘴臭贫。
如果不是工作还算认真,都想把她调离了。
“哈,你不敢赌。”
徐薇眉梢上抬,扬眉吐气道。
今天这场突发事件,牵扯到其他权利部门,林峰不敢懈怠,还没回警局,就提前通报了。
正在开会的局长,亲自站台等待。
半个小时之后。
宁轩辕的车进入警局大楼。
林峰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带着徐薇几人前去复命。
“不揪他进警局?”
徐薇不解,人都抓来了,这个家伙,竟然还人五人六的坐在商务车里闭目休憩,架子挺大啊?
莫不是开个车,过来走走程序,然后就撇开责任,溜之大吉?!
林峰置之不理,瞧着局长王忠已经等候多时了,连忙小跑过去,“王局。”
“什么情况?你具体说说?”
王忠转身进楼,边走边问。
“一个胡作非为,目中无人的二世祖罢了,刚好背景牵扯到了军方。”徐薇小声嘀咕道。
林峰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改掉喜欢插话,这个臭毛病?”
徐薇撇嘴,略感委屈。
王忠没介意这些,伸手吩咐林峰,立马通知人过来开会。
又是十分钟的准备。
整座大楼,多达三十位管事,加上林峰这批出任务的小分队,悉数抵达会议厅,灯光一灭,投影仪迅速工作起来。
王忠敲了敲钢笔,主动开口道,“以前我们没接触过这种性质的突发事件,在这里,我率先提一点,不要带个人情绪……”
“王局,军方那边,传递过来了一份资料。”
王忠话还没说完,助理伸手汇报道。
林峰暂时不用发言,闲来无事,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
王忠蹙眉,“没事少抽点。”
“嘿嘿。”
林峰揉揉下巴,嘴上说着记住了,动作是一点没听。
宁轩辕,现役军人。
占据过半的墙壁,在投影仪覆盖后,立即浮现一位年轻男子的影像,他佩戴作战服,左手夹头盔,立身于蓝天白云下,五官立体,气势巍峨。
虽然面部涂有橄榄油漆,但,还是能一眼辨别。
“就是这个家伙,化成灰我都认识。”徐薇抬起笔指了指,一锤定音道。
诸人扬起脑袋,会心一笑。
此刻,气氛还算轻松。
但,接下来的一长串简历,让整个现场的气氛,越来越诡异。
十六岁入伍。
十七岁进特种大队服役。
十九岁,任特种总教官。
此后两年,军部履历断档,是一处极其违和的空白页。
“十九岁,就成了特种兵总教官,这……”林峰因为过于震撼,都来不及点燃了。
二十一岁,立特等军功三件,授大校军衔。
二十二岁,因表现卓着,授少将军衔,并调职西部野战部队,任特种作战总指挥。
叮!
这是钢笔落向桌面的声音。
王忠没重新捡起,而是拿出随身佩戴的眼镜,迅速戴上,同时探出脑袋,容颜惊诧,“二十二岁的少将,这……”
二十四岁,征取总参提议,受宁轩辕中将军衔。
官居一品。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这他妈是什么人啊?我的天,二十四岁就成了中将,他立的怕不是简单的军功吧?”
非战时,不得授予高级军衔。
换言之,这个年轻男子,立下的极有可能是载入史册的彪炳战功!
嘶嘶!
先前还洋洋自得要和林峰打赌的徐薇,失魂落魄的站起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投影仪中的风云人物。
时年二十七,官拜大将。
权倾朝野。
统军八十万。
这一刻的会议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错愕得望着那一长串来自军部的绝密档案,呆若木鸡。
纵是阅历丰厚的王忠,也是一阵瞠目结舌。
他,并非背靠祖辈荫德的二世祖。
他是现役军人。
同样是靠着一步一步靠着自己,踏上权力巅峰的绝代传奇。
“神一样的存在,我林峰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的人生履历,每一笔文字,背后代表的都是一段血泪交织的峥嵘过往。”
“佩服,佩服!”
哗哗哗。
刹那之间,掌声雷动。
人人动容!
第0076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戎马十年。
纵横山河百万里,谁能封神?
唯,宁轩辕是也!
这份,显然在得到军部一级授权,之后才会解密公开的档案,往后十年,乃至百年,都注定无人能超越。
彪炳显赫。
旷古绝今。
“这是一个活着得传奇啊。”
王忠卸下眼镜,呆呆坐在原位,一声感慨,众人心有同感。
而,先前还自信无比,扬言要和林峰打赌的徐薇,失魂落魄的坐回原位之后,双手护脸,一阵滚烫。
瞳孔更是黯淡无光。
她实在被吓到了。
这……
真的还是假的?
虽然毕业于警官学院,可,类似于国内的授衔条件,尤其是军部,那可是难比登青天。
勤勤恳恳耕耘十年。
也未必能荣升校官。
但,这个家伙,时年二十七岁,就成为了大将,肩扛四星,位极人臣,堪称先古时期的封疆大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与一步登天,有何区别?
未免太玄乎了吧?
“我,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呐?”
徐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了底气,可,向来执拗的性子,还是让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说不定还是靠着家里长辈出力,所以,才走到如今这一步。”
“二十七岁的将领,鬼才觉得,他是靠着真本事达成的,肯定是家里扶持上来的。”
徐薇嘟嘟哝哝一句,然后小声补充道,“反正我不相信,不认可。”
“军人的荣耀,高于生命,高于一切。”
“你这样不经大脑的所谓质疑,是在羞辱一个现役军人,而且是一个立下彪炳战功的功勋将领。”
林峰这下子是彻底生气了,嘴贫没什么,但,什么样的场合,该说什么样的话,这是最基本做人修养。
“再者,你算个什么东西?需要你的相信,以及认可?”
啪!
林峰五指拍在桌案上,大动肝火。
徐薇被吓了一大跳,她脸色窘迫的愣在原地,委屈至极。
“我只是合理猜测。”徐薇不服气道。
一群人则戚戚无声。
纵然是王忠,也没主动制止林峰。
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同事了,关乎林峰的履历,大家都知根知底。
这林峰,当年是军转地方的业务骨干。
曾经也是一位,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义不容辞的正直军人。
徐薇刚才的指责,无异于在变相羞辱他的信仰。
这,绝不能容忍。
“行了,大家少说两句。”
王忠拍拍桌子,终于站出来主持大局了。
哼!
“我申请将徐薇调离我的工作团队,现在,马上,立刻!”
林峰寻常时间,很少生气。
一旦生气,那就是几天都消停不了。
这提议上报,立即让脸上表现出委屈,内心则极其不服的徐薇,顿时如坐针毡,尴尬到无地自容。
一群同事,面面相觑。
无人敢劝阻。
哪怕是王忠,也陷入忖思。
“头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只是合理质疑这个家伙的履历是不是掺水了,你冲我吼什么吼?”
“怎么?有机会结识一个军方二代了,所以你才百般维护那个家伙?我,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徐薇沉默两秒,竟然直接和林峰呛嘴起来。
“王局,这是一份最新解密的档案,这,这家伙……籍贯苏杭。”
刹那之间。
一群人注视过去。
籍贯苏杭,养父曹真。
家底清白,背景普通,于十六岁离开苏杭,正式参军。
戎马十年,先后服役于北野,西野,特战旅。
并参与数次国际反恐行动,战功卓越。
“混账东西,瞪大你的狗眼看看,家底清白,背景普通。”
林峰火气冲天,指着徐薇的鼻子就骂道,“看懂没?这是一个真正的将才,纵然生养于普通家庭,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啪!
林峰甩手一个巴掌,扇在徐薇的脸上,势大力沉,火气冲天,“希望你记住,军人,不是你可以亵渎的!!!”
徐薇满目错愕的捂住脸,浑身僵硬,来自脸上,绵绵不断的痛意,让她整个牙关都咬紧了。
余者,瞠目结舌,不敢吱声。
任谁也没想到,林峰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气。
再仔细回味回味,这徐薇,咎由自取,拒不认错,最后也算是求仁得仁。
大楼外。
停车场,外侧。
正襟危坐,神情从容的宁轩辕,正在看一份报纸,翻开第二页之后,他抽空问道,“档案解密没?”
“已经传真过去了。”袁术头也不回的答复道。
宁轩辕点点头,没再询问。
以他现如今的权势,地位,以及综合影响力,个人履历,已经关乎国家利益,非必要情况,他的一切资料,均已‘特级机密’加封档案库。
除非主动公开。
否则,谁也查不出他这十年的人生轨迹。
未来,需长时间逗留苏杭,并且,他还要拿一部分权贵的人头,这其中,肯定会牵扯到各个层次的管理部门。
今天,选择性对一些权管部门,公开自己的身份,以后做起事来,会方便许多。
整体而言,利大于弊。
再则,宁轩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今天走一趟这边,只要管事的懂做人,他基本不受影响。
“过几天曹诺就要结婚了,义父那边,希望我作为兄长,代表曹家参与喜宴。”
宁轩辕放下报纸,揉揉眉心。
这个诺丫头,虽然近些年,与自己的关系越来越疏离,可,终归是看着她长大的。
他并不希望,妹妹嫁人之后,竟被婆家瞧不起。
有些场子,需要他来镇镇。
昨夜,听义父提及,曹诺那未婚夫吴岳,并没有向家里告知,诺丫头还有个在外漂泊,且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
居心不良啊。
还需再敲打敲打。
“你说我是穿军装参加喜宴,还是西装稳妥?”宁轩辕抬起头,认真询问袁术。
袁术龇龇牙,半开玩笑,半正经道,“别吧,将军是去镇场子,不是砸场子,穿军装佩军衔,别给人一家吓懵了。”
宁轩辕,“……”
哒哒哒。
车外,响起一阵敲窗声。
袁术打开自动车窗,宁轩辕好奇的转头看了过去。
“宁先生,今天多有麻烦,您可以离开了。”
林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瞳孔深处,有难以掩饰的激动和犹豫。
宁轩辕并未急着关窗,而是认真得看着他。
林峰深吸数口气,啪得一声立起军姿,手持军礼,音色雄浑,无比自豪道,“原东南战区,第二十二团副连长,林峰,见过宁将军。”
宁轩辕静静凝视着林峰,然后露出一缕温和的笑容,同时,伸手示意袁术,“开车。”
林峰原地驻足。
保持现有军姿,一路目送。
此生此世,能有幸见到来自军界到底不朽传奇,这辈子,都值了!
第0077章 我哥哥很厉害的!
人生二十年。
徐薇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
尤其是,当林峰那一道响亮的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她的心中,除了满腹耻辱,更多的是仇视。
常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一巴掌,固然是林峰赏给他的。
但,如若宁轩辕这个人不出现,她岂会和林峰发生这么大的分歧,以致于后者都出手掌掴自己了。
归根结底。
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因宁轩辕而起。
“宁轩辕,我记住你了。”
一整个下午,徐薇都在沉默无言中渡过。
下班后。
她拒绝了所有同事,名义上是一起聚餐吃饭,暗地里是为了带她散散心的好意邀请。
独自返家。
本想着回去闷头大睡一场,将今天的这些不开心,全部忘掉。
岂料,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她瞅了眼来电提醒,是自己的表姐。
彼此寒暄两句,无奈的徐薇,只得再次出门,前去赴约。
一间咖啡厅。
靠窗雅座,某位年轻女子,正单手杵着香腮,怔怔出神得凝视着窗外的风景,纵然一动不动。
可,曼妙的身材。
以及那种无法用具体词语描绘的绝艳气质。
让不少路过的年轻男子,翘首回望。
她有一头披肩长发,此刻,微微倾斜,散落侧身,将她整个人衬托的宛若一副静止的美女图。
咖啡余香,徐徐散开。
约莫等了一刻钟。
徐薇出现在眼前,她穿着一套便装,青春时尚,活泼无限,傲人的上峰,则成为咖啡厅,唯一一道诱人的风景线。
“冰清姐,路上堵车,耽误不少时间,你别介意啊。”
徐冰清转过身来,默默摇头,“怎么会。”
“今天咋就突然约我出来喝咖啡了?”徐薇坐在徐冰清对面,匆匆打量了一眼,她总感觉徐冰清有心事。
徐冰清惜字如金,“想透透气。”
徐薇撇嘴。
她这个表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
莫说是陌生人,便是与她这种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寻常交流,都是能少说两个字,是两个字。
徐薇搅动着咖啡。
虽然气氛有点沉默,可,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
一起坐坐,看看风景,喝喝咖啡挺好的。
“小薇,你说,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停下脚步,多看你几眼,不求多的,哪怕一眼也足够了?”
破天荒,头一遭。
向来沉默寡言的徐冰清,竟然说了一长串话。
话题,竟然还牵扯到男人。
这……
徐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冰清姐,你是不是恋爱了吧?”
“我,我没有。”徐冰清脸色涨红,急忙垂下脑袋。
徐薇喝着咖啡,眼神古怪,“那怎么好好提到了男人这个话题?印象中,你最讨厌男人了。”
是恋爱吗?
她只想,那个男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如若可能,希望他纳自己为徒。
但,在紫荆花大学,一连等了小半个月,他再也没出现过。
每天起床,她既彷徨,又期待。
彷徨在于重蹈覆辙的失落。
期待则是骐骥,某一天苦苦等待,终于见着了他。
“姐,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啊?让你都快相思成疾了。”徐薇凑近脑袋,满腹好奇。
徐冰清略显窘迫。
像是迷失回家路的无助小孩。
她突然觉得,今天找徐薇出来,抒发小小心思,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我回去了。”
徐冰清拿起包包,逃也似的,离开咖啡厅。
徐薇原地错愕,莫名其妙。
……
两天后的今天。
将是曹诺,这辈子,最值得铭记终生的大喜日子。
可,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期待。
如果不是今天要购置结婚钻戒,她宁愿缩在家里,也不愿意出门,仿佛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奢饰品对于女人,果然有着天然的降服能力。
前一秒还满腹忧郁的曹诺,在进入灯壁辉煌的商厦之后,目光陡然大亮,整个人,顿时变得激动起来。
左看右看,喜不自胜。
最终,她瞄准了一款铂金钻戒,小巧,可爱,一眼就相中了。
“吴岳,这个?”
曹诺拉住走在前面的吴岳,语气颇为激动道。
吴岳瞅了眼价格,三万多,一枚结婚钻戒,卖这么贵,性价比太低。
“怎么不继续逛了?”
最前方,还跟着吴岳的母亲,以及小姨。
名为吴珊的小姨,回头打量了眼曹诺,又看看吴岳,大致猜出什么。
她慢悠悠挪动着腰肢,挑起眉毛观望两遍,连忙出声道,“哎呀,这款不好看又死贵,再逛,再逛逛。”
吴岳顺坡下驴,“你看,小姨都说不好看啦,走吧。”
曹诺突然有点失落。
毕竟,她真的喜欢这款,婚姻只有一次,她希望自己能有选择权。
再者。
前不久,她将自己攒了四五年的积蓄全部给了吴岳,大概十万出头。
本意是觉得,既然要结婚了,一切财产,都该不分彼此了。
但,他连为自己买款合心意的钻戒,都犹犹豫豫。
求人不如求己。
“我的积蓄……”曹诺刚开口,吴岳忽然抓住她的手,笑容爽朗道,“货比三家不吃亏,再走走嘛。”
其实,就是觉得她不配。
“对了,小诺,这次喜宴,你曹家那边有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啊?”
“我跟你说,这次咱吴家,可是极其看重小岳的婚礼,家里几个叔叔辈的亲戚,都从大老远的外地赶回了。”
吴珊岔开话题,笑眯眯询问曹诺。
曹诺还在念念不忘那款钻戒,暂未吱声。
“也是,农村出身的家庭,哪有什么达官显贵级别的亲戚,我家吴岳能看上你,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你可要珍惜喏。”
顾左右而言其他。
吴珊咧咧嘴,话里藏话道,“别动不动耍小脾气,家里成分就在那里,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富家小姐。”
吴岳挺直腰杆,静听吴珊教育,并连连点头附和。
曹诺回过神来,心情落寞。
她是农村人不假,可父亲母亲,素来淳朴,待人以善,为什么要被你这个妇人一起瞧不上?
“穷人家的孩子,要懂自尊,三五万的钻戒,是你这种人有资格戴的吗?”
这句话,就有点言重了。
曹诺紧咬下唇,无助又委屈。
“这次喜宴,我吴家大费周章,各种富人亲戚站台撑面子,而你曹家,一堆泥腿子,半天忙帮不上就算了,说不定还拉面子。”
“试问,你咋来的底气,要这么贵的钻戒?”
吴岳瞧着曹诺脸色不对劲,终于吱声了,“小姨,诺知道错了,别说了。”
“知错就好,行啦,继续逛。”
长辈见晚辈,不来个下马威。
往后结婚了,指不定真当自己是个公主了。
“我,我的哥,哥哥很厉害的。”
有些话,曹诺终归放在心里,难以启齿。
小时候。
每次挨欺负了,总是他挺身而出,然后故作轻松得擦擦嘴角的淤青,拍着自己的脑袋,笑道,‘丫头,回家。’
可,长大后。
彼此关系,越发疏离。
她再也得不到,那个大男孩的温柔对待了。
如果他在身边。
谁还敢明里暗里欺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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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8章 我和他们不一样!
入夜时分。
秦秋和宁轩辕,以及曹真,韩翠,简单吃了份晚饭。
受宁轩辕邀约。
秦秋并未急着回家,而是随宁轩辕,去了一趟市中心。
“这算不算我们第一次约会?”
秦秋裹着白色口罩,似笑非笑得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没有急于答复,而是转移话题道,“云海大厦,最近在开巡览,听闻一款顶级项链,前后参与了十二座城市的巡回展览?”
“你指的是星辰之恋?”秦秋目光一凝,好奇起来。
这块项链,她也有所耳闻。
据传是国外顶级工艺师设计的,全球限量五十款,堪称有价无市。
一般富豪,纵然喜欢上了,不具备煊赫身份,亦然没资格购买。
听说国内限售十款,前不久,有来自国都燕京的一批顶级公子哥,富家女,入手了几款,余下的,尚在全国巡展。
也正因为如此,星辰之恋,每到一城,都会毫无争议得引起轰动,不少富家公子,商界权贵,均是蜂拥而至,前来参展。
毕竟,谁都渴望有生之年,能瞅瞅,这种稀缺到有钱都买不到的项链,到底出彩在什么地方。
今天是展览的第七天。
按照约期,明天将会收柜,然后交由国内最大的安保集团,带至下一座城市继续巡回展览。
“诺丫头快要结婚了,长这么大,我还没送过一件像样的礼物给她。”宁轩辕喃喃自语道。
秦秋这两天,都在陪二老。
关乎膝下的小女曹诺,虽然没亲眼见过,可二老提及过。
并且,她还爽快答应了,喜宴那天,也会去参加。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宁轩辕竟然说要送礼物给曹诺,再联想刚才,他突然提及到星辰之恋,难道是……
秦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别告诉我,这款目前在苏杭展览的顶尖项链,你准备拿下?”
“有何不可?”宁轩辕蹙眉,没有那种直白的炫耀,而是很简单的质询。
似乎,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什么买不到的东西。
秦秋顿时无言以对。
“星辰之恋,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啊。”
秦秋加重语气,义正言辞道,“据我了解,别看苏杭本土,有几个规模比较大的名门望族。”
“可他们的财富体量,以及影响力,照样没资格得到发行商的青睐。”
“换言之,星辰之恋的发行商,根本就瞧不上苏杭这地儿,更别提在这里,出手星辰之恋了。”
宁轩辕大概听明白了秦秋的疑惑。
他揉揉下巴,温柔笑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了了七个字。
简单直白。
一针见血。
秦秋挪了挪口罩,倍感狐疑得上下打量着宁轩辕,有些话,想问,但无从下口。
不过,宁轩辕能主动邀请她一起出来。
共同参加星辰之恋的展览。
至少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点地位。
一念至此,秦秋埋下脑袋,偷偷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宁轩辕好奇。
秦秋双手护脸,轻轻拍动,“我不告诉你。”
云海大厦。
灯壁辉煌,人影绰绰,设立于正中间的展览厅,依旧有不少人影,他们隔着四方围绕的安全带,远远观望向,玻璃钢材中的那款项链。
宝蓝色。
光彩,奢华。
充满了无法用言语描述的贵气。
它躺在那儿,像是一位睡美人,每一寸每一缕,都能引起万众瞩目。
六天过去。
该来的权贵,富家千金,名门公子,也都来过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纵然没什么大人物再次过来观摩。
可,相较于开展的第一天,依旧人满为患。
“好美。”
秦秋当时也想来看看,考虑工作太忙,一直没什么机会。
今天,近距离观摩几眼,顿时被吸引,她灵眸眨动,喜不自胜。
“兰彻目前在研发新一款项链,暂定名天空之泪,预计三年后上市。”
宁轩辕耸耸肩,拿出一块丝制方巾,缓缓擦拭嘴角。
一双目光,则细细打量着数十米外的星辰之恋。
“兰彻?”
秦秋震惊,这是星辰之恋背后的发行商,拥有着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师,号称奢侈品的摇篮。
“先生,这里不能进入,麻烦退后。”
左手边,一位短发女子,伸手拦住了宁轩辕。
这等贵重物品,普通身份,只准二十米之外参观,稍微有点权势的,则限定十米之内。
高低贵贱,等级分明。
一览无余。
宁轩辕没搭理短发女子,他转过头,询问秦秋,“怎么样?诺丫头戴上这款项链,合适吗?”
“啊?”
秦秋懵神,无言以对。
反倒是短发女子,听见宁轩辕这句话之后,气极反笑,同时神色嘲弄,“你这家伙有妄想症吧?在这苏杭,谁有资格入手星辰之恋?”
“凭你?”
名为周颖的短发女子,眼神挑弄得打量了宁轩辕两眼,长得还行,可惜,脑子不好。
蹬蹬蹬。
周颖刚准备,继续挤兑挤兑宁轩辕,一队人,急匆匆到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位黄发碧眼的国际友人,他神色凝重得确认了两眼,心里一咯噔,连忙靠近宁轩辕,“您,您是宁生?”
卑躬屈膝,充满敬畏。
宁轩辕昂起头,没有做声。
这位名为兰瑟的国际友人,立即心如明镜,非但撤开了安全带,甚至全程陪同在周边,服服帖帖,鞍前马后。
秦秋,“……”
周颖,“……”
那可是兰彻集团,驻国内的大中华区总监,位高权重,向来极少露面,而且是兰彻集团董事长的直属亲戚,属于核心高管了。
“打包吧。”宁轩辕观摩许久,各方面都很满意,于是吩咐兰瑟。
兰瑟点头,“好的。”
这下子。
囊括秦秋,以及周颖在内的数十位职员,悉数愣在了原地,他们感觉大脑一阵空白,这,什么情况啊?
“明天,我的人会交付四亿购置金。”
宁轩辕笑笑,全程闲庭散步,神态从容。
“我叔叔已经提前交代过了,若是宁生喜欢,无偿赠送,也未必不可。”兰瑟躬身之后,语气敬畏道。
是啊。
他宁轩辕。
纵横天下,影响力覆盖全球。
只要一句话。
任你是名贯全球的顶级集团,还是驻扎燕京等国之中枢重地的王侯世家,谁不觉得,攀上宁生的交情,乃祖上恩德,理应深感荣耀?
“回家了。”
前后逗留五分钟,宁轩辕拉了拉呆若木鸡的秦秋,柔声提醒道。
“啊?”
秦秋揉揉小脑袋,依旧震惊不已。
我和他们不一样!
这家伙,竟然真的能做到,并且不费吹灰之力。
与此同时。
整座商厦为之躁动起来,来自兰彻举办方的一条现场通知,让几十层的大厦,喧哗如惊雷炸起,蜂拥而至。
“星辰之恋竟然被买走了。”
“我天,不是说,苏杭没谁有资格入手吗?怎么,突然交易了?莫不是有通天人物现身了?”
一刻之间。
漫天消息,疯狂席卷。
而此时的宁轩辕,仅仅给诸人留下一道背影,渐行渐远。
第0079章 岁月静好,负重前行!
华灯初上。
各地沸腾。
来自国内流量最大的社交平台,几乎,都在轮番刷屏这件大事。
毕竟,作为全球限量版的顶级钻链,星辰之恋。
本就是旷世杰作,能在苏杭这里,巡回展览七天之久,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事情。
岂料。
今天,竟然传出,有神秘买主成功带走了星辰之恋。
这……
兰彻集团,作为奢侈品的摇篮,每出一款项链,都会选择性敲定客户,非权势人物,难入他们法眼。
而,苛求到如同登天的条件,让一大批手握不菲资本的富豪,望尘莫及。
就拿星辰之恋举例。
自问世至今,长达一年时间,仅在国内交易三款。
加上今晚这款,是第四款。
从星辰之恋,巡展到苏杭本土,一大批珠宝行的在职人员,就提前预言过了,兰彻暂时没有在苏杭市交易星辰之恋的计划。
言外之意,苏杭本土,不具备,让他们兰彻青眼相待的大客户。
然而。
今夜,竟然传出交易的讯息。
这,是不是意味着,苏杭有通天人物存在?!
“好想知道,神秘买家的真容。”
“传言,星辰之恋,售价四亿,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可惜,都不清楚,到底哪方人物,出手了。”
今天心情不佳的曹诺。
最终还是在吴岳的软磨硬泡下,选了款,价值一万出头的钻戒,就这,还被吴岳小姨吴珊数落了一顿。
说什么果真不是自家生的就不亲,还没娶过门,就这么奢侈,不懂节俭,以后过日子还得了?
尖酸刻薄,小鸡肚肠。
这是曹诺对吴珊的唯一印象。
这边终于摆脱了吴珊的喋喋不休,刚回家打开手机,就被社交平台上的一条爆炸性消息,吸引过去。
星辰之恋。
四亿成交。
神秘买家霸气出手,成功将星辰之恋,留在了苏杭本土。
同时,配了一张星辰之恋的近景照。
珠光宝气。
极尽奢华。
“好,好美……”
曹诺轻咬下唇,静静凝视着界面中的星辰之恋,这样的顶级钻链,应该是仙子那样的绝色美人,才可以佩戴吧?
“四亿买一款钻链?脑子有病吧?”
吴岳先偷偷打量了眼曹诺,然后嘀嘀咕咕道。
可,嘴上说着简直胡闹,心里,何尝不震撼?!
敢以四亿购买一条钻链,说明这位神秘买主,压根就不在乎钱。
同理,个人身价,也非他吴岳这种小富小贵家庭出身的人,可以揣度!
以他吴家的体量。
一条钻链,差不多是他家全部资产的四十倍。
几乎,天地之别。
不敢想象。
“你知道,这款钻链,苏杭多少大富豪想买,却买不到吗?”
曹诺食指划动界面,吱声询问道。
吴岳来了兴趣,“为什么?”
“因为,星辰之恋全球限量五十款,没有惊世骇俗的背景和影响力,根本没资格买,兰彻不屑于多赚这四亿。”
吴岳一阵咂舌。
曹诺靠在沙发上,食指漫无目的的滑动着。
今夜,注定要被这条消息刷爆社平台。
只是,翻着翻着。
一张来自于现场,却角度有限的照片,顿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发布者说,有可能是买主。
但,因为过于荒诞,主页几乎无人问津。
那是一道年轻的背影。
巍峨。
笔挺。
却又不显得壮硕。
曹诺怔怔凝视了几秒,心神微怔,这道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可,转念一想。
又觉得不可能。
他出现在云海大厦,做什么?没有理由啊!
也许,仅是茫茫人海中,某个与他相似的人罢了。
……
返程的商务车中。
宁轩辕正襟危坐。
秦秋歪着小脑袋,瞪大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得盯住宁轩辕,像个好奇宝宝,舍不得挪开半寸。
宁轩辕倍感浑身不自在。
“做什么?”
他努努嘴,抬起眼皮,正视秦秋。
“只是认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想多看几眼。”秦秋嘿嘿笑道。
宁轩辕无语,“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粗鲁。”
秦秋抿抿嘴,终于还是忍不住询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兰彻集团,将星辰之恋卖给了你?”
“想知道?”
秦秋点动脑袋,翘首期盼。
宁轩辕伸手按住,故作一本正经道,“不告诉你。”
“你确定?”
秦秋火大,看样子,不祭出我的杀手锏,你是不愿意坦诚相待了?
于是乎,她磨动银牙,虎视眈眈。
宁轩辕无动于衷。
秦秋决定付诸行动,她一把抓住宁轩辕的右手,并将他的袖子往上撸起,“再不说,我咬你了啊。”
本是玩闹举动。
却在下一刻,让欢乐得气氛,瞬间凝滞。
秦秋诧异地高高抬起宁轩辕的右手,望着那只被撸起过半的袖子,几乎战战兢兢,神色苍白。
一条拇指粗细的陈旧疤痕。
绵延而上。
细细抚摸,凸起感很足,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
“我是军人。”
宁轩辕放下右手,开口解释。
既为军人,岂会没伤?
实际上,秦秋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秦秋心疼道,“是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留下的吗?”
“不。”
宁轩辕摇头,并语气郑重道,“我打过仗。”
区区四个字。
让秦秋身体一怔,不敢置信。
“和平年代,怎么会打仗?”秦秋不是不相信宁轩辕,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国泰民安。
风调雨顺。
哪来的仗打?
宁轩辕笑着揉了揉秦秋的小脑袋,“国泰民安只是表象,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仍旧是乱世。”
“山贼,流寇,毒贩,人贩,甚至形成一定规模的地方军阀,我都和他们打过交道。”
这天下。
泱泱山河,疆域海阔。
哪能轻易得岁月静好?
不过是,有人默默负重前行!
秦秋下意识靠紧宁轩辕,“你好像,有很多故事?”
宁轩辕朗声大笑,此时此刻的他,竟然有点小小的骄傲,“岂止很多?”
“我想听。”秦秋柔声道。
“以后再说吧。”
“以后是多久?”
“等到哪天,我决定退役了,再慢慢告诉你。”
十年戎马,拼荆斩棘。
终于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可,幡然间,宁轩辕才陡然发现,站至巅峰的他,依旧难逃权位之争的漩涡。
树大招风。
很累!
国都燕京,有一批人希望他的肩上再挂一颗星,成为国祚建立,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五星上将。
有人,则不然。
第0080章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今夜麻烦你了。”
临近告别,宁轩辕双手负后,朝秦秋点头笑道。
秦秋深吸一口气。
她发现,不知何时,苏杭的天气,已经这么冷了。
热气散出,立马就雾化。
“不客气的。”
秦秋左手握紧脱下的口罩,突然异想天开道,“我们现在可是情侣,此刻告别,你不应该有所表示吗?”
“什么?”
宁轩辕眸光眨动,略显茫然。
他是一个正统的男人,从少年时入伍,到今朝今日。
性格向来一板一眼。
类似秦秋这种古灵精怪,一会儿就冒出一个稀奇想法的姑娘,大部分情况下,很难招架得住。
秦秋咯咯浅笑,“我要一个晚安。”
“晚安。”宁轩辕满足条件。
“笨死了你。”
秦秋猛然探出脑袋,指了指自己逛街的眉心,“懂了没?”
宁轩辕,“……”
他真不懂。
秦秋气得原地跺脚,沉默数秒,她站在台阶上,并高高踮起脚尖,在宁轩辕的额头,留下一道吻。
宁轩辕恍然大悟。
“晚安。”
秦秋迅速转身,逃也是的,消失眼前。
宁轩辕摊开中指,细细抚摸着额头,似有暗香残留。
翌日,清晨。
宁轩辕习惯性换上白色运动装,然后围绕紫荆花大学,一路慢跑。
原本心境祥宁。
不知何故。
突然变得越来越躁动起来,这与以往的他,大相径庭。
“呼。”
原地止步,环顾一眼秋霜遍地的校园,宁轩辕尝试着抽烟放松心神,可,心情还是那般沉闷。
昨夜,义父和义母,已经赶去了曹家。
按照约定,今天上午九点的婚礼,他将会作为曹诺的唯一兄长,出席这场婚礼。
但,冥冥之中,又觉得不太合适。
突如其来的念头,打断了后面既定的计划。
这些年,他与诺丫头的关系,渐行渐远。
从返回苏杭,到现在,差不多两个月时间了,那个从小护着长大的丫头片子,却再也没叫自己一声哥。
也许。
自当初,曹真异想天开的撮合他们成为一对时,就注定了,两人已然分道扬镳。
在宁轩辕的眼里,曹诺永远是妹妹。
而,在曹诺眼里,宁轩辕相信,她对自己,也没有半点情爱,更多的是,曾经朝夕相伴中产生的亲情。
奈何。
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小骄傲,让她不得不保持,与他形同陌路的距离。
隔阂若是产生。
很难化解。
……
今天,吴家的这场婚礼,注定规模浩大。
纵然比不上那些本土豪门,可,小富小贵的吴家,背后毕竟站着一批达官显贵。
这次吴岳成婚。
吴家来了不少穿金戴银,地位不俗的亲戚,谈吐或许算不上什么儒雅,谦和。
但,钱是真有几个。
三言两句,张嘴不是我今年做生意赚了几百万。
就是他他他,认识了某个大佬,争取明年,能够一鼓作气,乘风而起。
曹真和韩翠。
作为曹诺的生母,自然坐在第一排位置,老两口性格淳朴,又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人,故此,从头至尾,都没怎么插话。
“哎呦,二位就是小诺的父母吧?”
正当其时,一道尖利的笑声,让保持沉默的曹真和韩翠,顿时成为焦点。
“我,我是。”韩翠点头,客客气气道。
“这城市不比农村,二位,这几天过的还习惯吧?”
吴珊拉开靠前的椅子,坐下之后,抬起右手,故作炫耀得摆弄着手指上的几枚钻戒。
韩翠捧起一杯茶,边喝边道,“还行的。”
吴珊仰起头,环顾两圈,忽然好奇道,“你们家亲戚呐?没来,还是没有?怎么瞅着,都是一群过惯乡下生活的泥腿子?”
明嘲暗讽。
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翠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一时间难以招架。
吴珊瞅准机会,喋喋不休道,“哎呀,你们家小诺命好,被咱家岳岳看上了,否则,这辈子都未必能走出农村。”
“指不定就找个庄稼汉,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
说到这里,吴珊故意挥挥手,似乎很嫌弃,自己口中构想的那种画面。
“年轻人的感情我们不掺和,小岳和诺丫头走到一起,也是他们互相认可的结果。”韩翠说道。
吴珊不屑一笑,话锋陡转,“我说你们二老,有事没事多管管小诺,什么样的家庭啊,还奢望佩戴三五万的结婚钻戒。”
“怎么结婚不是结?最后买了款一万的,还冲我耍小脾气了,我是长辈,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曹真横眉冷竖,心有怒意。
吴珊察言观色,明着嘲讽了一遍曹诺不识大体,没有家教之后,迅速岔开话题,“农村人没见过世面,小诺昨天那个表现,我也能理解。”
“以后,记着多管教管教,我们吴家是娶媳妇,不是娶祖宗。”
啪!
曹真火冒三丈,巴掌落下,振聋发聩,“你在叽叽歪歪什么?有你这种尖酸刻薄的长辈?”
吴珊,“……”
万幸一对新人,及时登场,从而让这场一触即发的矛盾,继续上演。
吴珊切了两声,转过头,望向舞台中心的新人。
一身大红婚装的曹诺,第一时间寻找自己的父母,确定后,嘴角立即噙起一抹羞涩的笑容。
韩翠频频点头,险些喜极而泣。
曹真也压下心中怒火,朝曹诺投去了一道鼓励的眼神。
曹诺举目张望,顺着父母的位置,一连寻找了两三遍之后,突然黯然垂下,满心失落。
原来,你真得不会来。
小时候,那个明明最护着自己的莽撞少年,心里,再也放不下她这个妹妹的位置了。
谈不上怨恨。
只是,觉得愧疚和可惜。
一辆本该前往吴家婚礼现场的商务车,途径安和桥的时候,直接叫停。
宁轩辕略显疲态得揉揉脸颊,开口道,“带烟没?”
袁术自副驾驶位置,递上一包烟。
宁轩辕推开车门,临走前,吩咐道,“你去和兰彻的总监交涉,务必在婚礼开场前,将星辰之恋,交由诺丫头。”
袁术愣了愣,然后情绪无比复杂,“将军,您这是决定不参加了吗?”
此时的他。
一身军装,光芒璀璨。
两侧肩头的金星,更是散发着神性光泽,纵观国祚建立至今,那些位极巅峰,战功彪炳的权臣,哪个有他这般风采绝世?
宁轩辕背对袁术,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袁术无奈,驱车离开。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自十六岁参军,走过最艰难的岁月,熬过最孤苦的阶段,历经生或死,尝尽人世苦。
今朝今日。
终能衣锦还乡,王者归来。
可惜,他最希望第一时间回乡之后见到的两个人,最希望能与之分享喜悦和荣耀的两个人。
一个,死了。
一个,形同陌路。
秋风萧瑟,安和桥犹在。
故景犹在。
但,有些东西,却不在了。
宁轩辕脱下头顶的军帽,夹在腰间,望着漫天卷动的枫叶,凄然一笑,满心落寞。
第0081章 我的婚礼,不能没有你!
今天,没下雨。
但,秋风萧瑟,天地一片清寒,因此,路上行人极少。
宁轩辕伸手弹灭烟蒂。
独自一人坐在桥头,静静出神。
偶尔,有罕见的行人路过,起先是好奇,然后瞩目关注,再之后,是压在心底无言的震惊。
滴滴滴!
正当宁轩辕眯着眼,独自观赏天地风貌的时候。
秦秋的电话,打了过来。
‘今天临时有事,我来不了了。’
秦秋抱歉的语气,从那边传来。
事先约定,秦秋将作为宁轩辕的未婚妻,参加曹诺的成婚大礼,当时韩翠,曹真,都高兴了好一阵。
奈何。
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边,宁轩辕临阵脱逃,那边,秦秋抽不开身。
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
‘没事,你先忙工作。’
宁轩辕挂断电话,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明明身在家乡,却没有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很孤独。
此时此刻。
喧嚣热闹的婚礼现场,各种摇身呐喊,觥筹交错。
与宁轩辕的孤独心境,可谓南辕北辙。
曹真几次抬起手表观望,最后,还是无奈得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早有心理准备。
可,真的尘埃落定了。
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韩翠岂会不了解曹真在想些什么?
她握紧曹真的手,笑着安慰道,“别叹气了,今天是诺丫头大喜的日子。”
“哎。”
曹真再次叹气,轩辕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出席了,不过,也不能怪他。
谁让诺丫头年少时,太任性,太不将这份从小到底,积攒起来的情分,好好握在手里珍惜呢?
尤其是,这次轩辕回乡,这丫头,还是端着脸面。
两人,若是有一个主动敞开心迹。
兴许,也就冰释前嫌了。
再者,在曹真眼里,他这儿子,不但懂事早,心胸又开阔。
又怎么会真的跟妹妹过意不去?
难不成打算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别看轩辕嘴上半个字不提,诺丫头的事情,他还是很关心的。”曹真拍拍韩翠的手背,一板一眼道。
“用你说?!”韩翠没好气得白眼道。
“轩辕?哪个轩辕?以前住在三叔家白吃白喝的宁轩辕吗?”
因为这桌,都是曹家亲戚。
二老的一番对话,顿时引起一位,刚刚进场的青年男子的注意。
青年男子捻起一颗喜糖放进嘴里,吊儿郎当感慨道,“好多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似乎,从他当兵起,就彻底消失了。”
“若不是三叔重新提及,我还以为这家伙死在外面了。”
“小聪,大喜的日子,说什么丧气话?”韩翠出声警告。
“我的错,我的错,掌嘴,掌嘴。”
本名曹聪的青年男子,嘻嘻哈哈揉了几下脸,权当赔罪。
不过,话题一开。
曹聪就忍不住了,他单手杵在桌子上,眼神好奇道,“听三叔的意思,宁轩辕这小子,回家了?”
“前不久回来的。”韩翠答道。
“哦?”曹聪眼珠子滴溜溜转,笑容玩味。
这个三叔家的养子,小时候,可凶残着呢。
他只要胆敢欺负曹诺一下,那姓宁的恨不得碾自己几条街,以致于,那段惨无人道的被欺压岁月,他曹聪谈宁色变。
都道是,孩子不懂记仇。
可,曹聪不同。
这家伙小时候,几乎对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现在长大后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怎么着,也得显摆显摆。
若是这家伙,过得没自己好。
嘿嘿,他曹聪,估计会高兴三天三夜,然后隔三差五,向这姓宁的施舍点小恩小惠,名义上是帮扶亲戚,暗地里处处高他一头,多爽?
“诺丫头大婚,姓宁的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在?”曹聪奇怪道。
曹真和韩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答复。
曹聪揉了揉下颌,自言自语道,“莫不是混得不好?所以,没脸来参加诺丫头的婚礼吧?”
啪。
眼瞧着曹真老两口静默不语。
曹聪皮笑肉不笑道,“混得不好,就告诉我啊,毕竟是亲戚,我也不会嫌弃他,怎么着得提携提携吧。”
“要不这样,我公司缺一个拉货的,三叔赶明通知他,让姓宁的以后跟我混了。”
二老眼神古怪,心道,你小子,幼年时怕是没被轩辕收拾痛快。
现在,又皮痒了?
“怎么着?瞧不上这份工作?”
曹聪端来一盘花生米,喋喋不休,“我能念及旧情,主动提携姓宁的,说明我曹聪心胸开阔,为人大方……”
此时。
一群身穿齐整制服,且夹杂一位国际友人的团队,突然走进了现场。
主舞台,新人正在喝交杯酒。
台下,本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可,当这批团队,贸然出现之后,一道又一道视线,均是被吸引过去。
一袭大红婚纱的曹诺,愣在原地,神情恍惚。
“亲爱的曹女士,作为驻国内的执行总监,很荣幸能参与您的婚礼,在这里,我代表全公司,向你致以诚挚的祝福,新婚快乐。”
兰彻总监,兰瑟右拳顶向胸口,诚心祝贺道。
“谢,谢谢。”
曹诺大脑空白,完全不清楚状况,这批人,动作齐整,气质和现场嘉宾,格格不入。
到底什么身份呀?
她眼神询问吴岳,然而,他也一头雾水。
“奉宁生委托,今日,有一份大礼要交由曹女士,作为兰彻集团的总监,很荣幸,您能带上这款……星辰之恋。”
兰彻集团?
星辰之恋?
轰然间,全场暴动,一群人直接被惊呆在现场。
最后方,已经有大批量的人,站了起来。
“我的天,昨夜四亿成交的星辰之恋,出现在这里?”
“怎么会赠与了曹诺?背后买主,究竟是谁?”
这可是全球限量,有价无市的顶级钻链,昨夜交易后,一整个苏杭市,都躁动了起来。
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简直不可思议。
相较于,热议纷纷,喧嚣至极的现场。
然而,这一刻,所有的讨论,都与曹诺无关,她脑海中只回荡着兰瑟的那句话,奉宁生委托……
宁。
刹那间。
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曹诺,掩住双唇,失声痛哭,“哥……”
百人沉默。
独她潸然泪下,不能自已。
原来,他还是心疼自己的。
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他,他怎么没来?”曹诺小心翼翼道。
与兰瑟随同现身的袁术,无奈开口道,“曹小姐,以我之意,您还是亲自和他聊聊?”
曹诺紧咬下唇,沉沉点头。
我的婚礼。
怎能,没你参加?!
第0082章 他自尘光中走来!
现场婚礼。
因为这一系列意外,无奈中断。
泪眼朦胧,无声抽泣的曹诺,可怜巴巴得望向自己那对双亲,有激动,有挣扎,也有万分愧疚。
曹真张张嘴,双目蕴红。
韩翠则低头擦拭泪痕。
先前还吊儿郎当的曹聪,起先深深蹙眉,随后,脸色逐步铁青。
兰彻集团。
星辰之恋,四亿交易。
而,曹诺刚才的那一声哥,最能让他如坐针毡。
莫不是,这份大礼,是那姓宁的出手赠与?
他乃苏杭本地人,消息自然灵通,关乎星辰之恋的存在价值,早有耳闻,外传,兰彻集团严格把控客户,非顶尖权贵,绝不交易。
前不久,更有兰彻官方层面解释,目前苏杭,还没人,有资格带走星辰之恋。
可,今天?
“星辰之恋价值连城,且,兰彻集团背景深厚,没人敢伪造赝品,想来,这款是真的。”
“毕竟,兰彻总监都亲临现场了。”
那款七天前,在全市造成轰动的顶级钻链。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现场中央。
纵然人影绰绰,环境压抑。
但,这种采取尖端技术,研发而成的钻链,依旧散发着迷乱千世的光泽,太惊艳,太令人过目不忘了。
无论是现场嘉宾。
还是吴家一众亲戚,均是瞠目结舌得愣在原地。
尤其吴岳。
此刻,他脸色青红,心情浮躁,几度张口说话,又欲言又止。
哥?
曹诺既然都毫不忌讳得脱口而出了,他,岂会不知是何人赠送的?
只是,这些并非关键。
关键在于,曾经与曹家,和宁轩辕有过一面之缘的他,亲耳听闻那个人的下属,尊称前者为将军!
当时,曹诺和他私下交流过,言道这个哥哥,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
加上关系不善,两方以后,注定老死不相往来。
正因为如此,吴岳才藏了私心,没有告知家里人,曹诺还有个非亲非故,但权可通天的哥哥。
“小诺,吉时将至,我们要喝交杯酒了。”
吴岳害怕迟则生变,连忙催促曹诺,当然,他最大的期望是,那个年纪轻轻,就权倾一方的宁轩辕,千万别到场。
否则。
莫说他吴家,偌大现场,满堂显贵,谁能与之争锋?
“不……”
岂料,曹诺紧咬下唇,双目蕴泪,“婚礼,只有一次,最亲最疼我的人不来,我不甘心。”
没等吴岳开腔。
曹诺一路小跑,直接到了韩翠的身边,“妈,我,我想。”
“傻丫头,轩辕哪里会真得跟你置气?”
韩翠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宁轩辕的电话,同时交由曹诺。
曹诺战战兢兢捧起手机,情绪万般复杂,止不住的泪水,滚滚而落。
此时。
数百人参与的婚礼现场,鸦雀无声。
‘义母?’
一道年轻又略显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
‘哥……’
曹诺放声痛哭,险些坏了妆容,‘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太小鸡肚肠了,我应该清楚,从小到大,最护着我的人,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继续疼我的。’
‘别哭,礼物收到了吗?’
‘我希望你能亲自替我戴上,可以吗?’
无数嘉宾静心凝听,甚至在曹诺低低询问之后,有人小声得打气鼓励着,答应她,答应她,快呀。
许久。
宁轩辕慵懒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好。”
“我去接人。”
袁术点头示意,主动离场。
曹诺挂断电话,喃喃自语道,“哥,诺丫头等你。”
呼!
又是喜,又是激动的曹诺,匆匆擦完眼泪,一下子就扑进韩翠的怀里。
韩翠拍拍曹诺的肩膀,笑着安慰道,“傻丫头,轩辕不是答应来了吗?还在哭哭啼啼做什么?”
“我太高兴了。”
喜极而泣,不能自已。
这之后,饭店继续上菜,曹诺则坐在韩翠的身边,焦急等待。
虽说。
经历了一场震惊,场面终于继续热闹起来,可,之于太多人,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甚至,止不住得回头看向酒店正门口。
吴珊冷冷扫了圈现场,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免不了吱声讥讽道,“哎呦,看样子,是你曹家终于有拿得出手的大人物来镇场子了?”
此话一出,气氛尴尬。
奈何,吴珊不愿罢休,她单手叉腰,捏着手帕点指向韩翠,“农村人就是农村人,有点能耐,就巴不得到处炫耀。”
“有个了不起的亲戚,就可以擅自打断婚礼,让全场的嘉宾等着他,然后来个压轴登台?”
“渍渍。”
吴珊挥挥手,眼珠子里,止不住的嫌弃,“你看看我吴家,大老板,企业家,教育家,哪个不是有身份的人?”
“他们炫耀了吗?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家那个不知道啥玩意,到了我吴家一众达官显贵面前,屁都不是。”
被吴珊逐一点名的吴家亲戚,抬起腰杆,跟着笑了起来。
话音刚落。
快去快回的袁术,突然出现在门外。
这一变化,让满场嘉宾,悉数转移注意力,望向了正厅门口。
故作淡定的曹聪,也叼着茶杯,视线挪向了外侧。
哒哒哒!
一道又一道沉稳,缓慢得脚步,随之响起。
很奇怪。
数以百计的现场嘉宾,莫名心情紧绷。
当这股不自在,导致现场产生一系列桌椅摩擦之后,突然被一阵倒吸凉气声,取而代之。
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顶国徽。
镶嵌于军帽上的国徽。
烨烨生光,璀璨夺目。
“当兵的吗?”
原来是个大头兵啊?!
吴珊双手叉腰,不屑一笑,刚要继续开腔。
刹那间,她瞳孔瞪大,感觉四肢都在这一瞬间,彻底冰冷下去。
头顶国徽。
脚踏军靴,腰间还别有一支长剑,黑色束腰带将他的身材,勾勒得巍峨如山岳。
自国祚建立以来。
非将星,不得配剑!
“天啊,这,这他妈是将军啊?”
砰!
曹聪嘴角叼着得酒杯,砰然落地,他瞠目结舌得望向军帽下的那张俊朗的脸,心绪震荡,如潮水卷过。
“一星,两星,三星,四,四……四颗金星!”
远在另外一桌的吴欣和陆鹏,惊得连呼吸都快不顺畅了,不久前,被宁轩辕扇了一巴掌的吴欣,对这个人,可谓刻骨铭心。
那天,她的男友,信誓旦旦保证道,有朝一日,要这家伙公开向自己道歉。
现在……
陆鹏感觉屁股都在发凉。
“四星大将!”
“我天,这家伙,竟然是大将军衔,肩扛四星,腰细长剑,这……”
蹬蹬蹬。
吴珊吓得连着倒退了几大步,此时此刻,她大脑一阵空白。
同一时间。
曹诺从坐席上缓慢站起,她紧紧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又要忍不住痛哭起来。
可,看着他,一身戎装,自尘光中走来。
曹诺除了喜极而泣,无以言表。
我,我的哥哥,他是大将军!!!
第0083章 风姿绝代,当世将星!
哒!
临近正厅。
宁轩辕适时止步。
明明很轻松,很随意的脚步落地。
却让现场嘉宾,心头均是咯噔了一声。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宁轩辕目光宁静,巡视半圈,然后抬手,缓缓摘下那顶,意味着他曾经有过无数彪炳战功的军帽。
又是一道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这次,以女子居多。
先前,因为帽檐挡住,不熟悉的人,很难一眼辨别他的容貌。
等,他的五官,正式公开于大众之前。
不少年轻女子,眼睛都快瞪直了。
原本还以为是个粗犷,壮硕的魁梧汉子,不成想,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绝世美男子。
颜如冠玉。
貌比潘安。
完全不逊娱乐圈的当红男偶像,关键,配上那一套军装,轩盖如云,其气质之风流,一枝独秀。
咕噜!
近在咫尺的曹聪,因为一时没控制住,免不了吞下一大口唾沫。
他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十年没见过面,且,幼年时让他每每谈宁色变的家伙,今朝今时,竟然光辉瞩目到了这等地步。
与印象中的瘦高个形象,大相径庭。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无外乎如此。
再缓缓挪动视线,望着那,在无尽灯光下烨烨生辉的四颗将星,曹聪除了羡慕嫉妒恨,心中更是敬畏。
一个人。
并且是一个年轻人。
这十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方能成为权倾一方的国之柱石,当世将星?
不敢想象。
“抱歉,来得有点慢。”
宁轩辕单手托军帽,朝着现场四方嘉宾,逐一致以歉意。
“呜呜。”
曹诺紧紧捂住嘴巴,一双朦胧泪眼,死死盯住戎装满身,器宇轩昂宁轩辕。
原来,他早有准备。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以一身体面的装束,出席妹妹的婚礼。
原来,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有自己这个妹妹。
“哥哥。”
曹诺迈动步伐,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双腿如同灌铅一般,举步难行。
数百道目光,看着这幅光景,心有动容。
世间万物,最难割舍的是亲情。
“哭什么?跟个花脸猫似的?”
宁轩辕数步上前,两手抚向曹诺的脸颊,柔声取笑道。
曹诺喜极而涕,这下子,整个人显得更加有失体面了。
不过,她不在乎。
因为,她的内心被一种感觉,填满了,那是……发自心底,油然而生的骄傲!
“你们,看到了吗?我的哥哥,他是将军,举世无双的大将军,而我,是他从小带大的妹妹。”
曹诺将脑袋靠进宁轩辕的胸膛,呢喃自语道。
“瞧把你激动的?”
宁轩辕拍拍曹诺的小脑袋,刹那间,目光一敛,落向主舞台上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吴岳。
吴岳浑身惊颤,心绪紧绷。
因受其牵连,吴珊也痴痴愣愣,以一人之姿,突兀得站在现场。
此时此刻。
她心乱如麻,惶恐不安。
说实话,从始至终,她就很瞧不上曹诺这个丫头,一来对方出身自农村,身份低微,没接受过较好的教育。
再则,她生性对农村人没什么好感,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染自己的眼球似的。
也因为如此。
吴珊非但瞧不起曹诺,今天还趁着难得的机会,对曹诺的双亲,一阵冷嘲热讽,当时心头倍爽。
可现在,她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吴珊哪里会想到。
那对看起来,平平无奇,生性木讷的老夫老妻,竟然有这么一个位高权重,风采绝世的养子?
肩扛四星。
且,正值当打之年。
这种年龄,拥有这么高的地位,虽然思索起来过于荒诞。
但细细琢磨,怕是这个家伙,在一整个军队,数以百万计的军人中,都是排名前几的惊天人物。
嘶嘶!
吴珊倒吸凉气,求救般看向自己的哥哥,也就是吴岳的父亲。
吴父吴江,同样被这幅场面惊吓到了,以致于,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彼一端。
宁轩辕一点一点,认真擦去曹诺脸上的污痕,并面不改色,语气舒缓道,“我先前好像听谁在说,我曹家的人,在你吴岳的一众亲戚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抬起头,视线跃过曹诺。
似笑非笑得先看吴岳,再看吴家那几桌亲戚。
话音刚落。
一道又一道目光,齐刷刷得锁定至魂不守舍的吴珊。
吴珊举足无措,神情煞白,她像是一窘态尽出的丑小鸭,浑身不自在,关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若是事先知情,给她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大放厥词。
更不敢,对曹家双亲冷嘲热讽。
宁轩辕确定正主之后,缓缓褪下沾染了些许妆容痕迹的白色手套,随意仍在桌上。
然后,背负起双手。
轻轻踱步,走向吴珊。
吴珊脸颊滚烫,大脑空白,她想硬起底气,正视宁轩辕,可惜随着双方越来越近,吴珊感觉,有一座山压顶而来。
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你觉得,我如何?!”
足足高吴珊一个头的宁轩辕,站到她近前,目光抬起,细细审视着主舞台上呆若木鸡的吴岳,并同步开口。
一股肃杀之气。
笼罩全场。
我如何?!
这三个字,就像是具备魔力一样,在吴珊的耳膜里激荡不绝。
她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这才感觉心头没那么压抑,急忙忙吸了几口气,吴珊铁青着脸,战战兢兢道,“你,你……”
吴珊张口结舌,扭扭捏捏。
已经彻底没了,先前那股,嚣张跋扈,尖酸刻薄的气焰。
“我虽为曹家养子,但,诺丫头是我从小带大的,在本将军眼里,她和亲妹妹并无区别。”
宁轩辕昂起头颅,目光宁静得看着主舞台播放画面中,那个硕大的‘喜’字,忽然觉得有点讽刺。
“今天能亲眼目睹她嫁人,作为兄长,理应高兴,不过,以你的态度来看,你吴家似乎并不很待见我妹妹?”
此话一出。
吴岳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他慌慌张张跑下台,凑至宁轩辕近前,舔脸赔笑道,“大舅哥,这之间有点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尚未过门,现在就叫大舅哥,为时过早。”
吴岳,“……”
吴珊,“……”
众人,“……”
这是要兴师问罪,新账旧账一起算的节奏啊?
第0084章 谁告诉你,要嫁了?
满堂宾客,寂静无声。
吴岳慌张无措。
吴珊心乱如麻。
吴父吴母则东张西望,环顾家里的一众亲戚,渴望这个时候,能有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毕竟,天大地大,喜事最大。
而,他吴家为了这次婚礼,耗费心血不说,还大动干戈宴请了不少家族亲戚。
根本目的,还是希望借此场合,让儿子成婚这件大事,既体面,又隆重。
不成想。
时下,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突发状况。
宁轩辕看似温文尔雅,性格和善,但,从他的话锋里,足以听出,对方并不见得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人。
可,即使如此,也要考虑场合,毕竟,这里是婚礼现场啊?!
哪怕有天大的怨气,也得结完婚,走完程序,再来议论啊?
吴岳第一次见宁轩辕,就被对方的气势吓过。
今天再来一次,依旧心慌慌。
他之所以畏惧,对方的超然地位,是一层原因,可归根结底,重点还是这个年轻人,锋芒太盛。
虽不足三十。
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势,比本土那些老持沉稳的上流权贵,还要出类拔萃。
莫说是他吴岳有这种感觉。
现场一批上了年纪,且社会地位不俗的吴家亲戚,也愁眉紧锁,不敢吱声。
论古往今来。
豪杰纵然辈出。
但,年纪轻轻就风华绝代,一枝独秀,偌大的万里山河,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与之相似的人了。
“那个,今天是岳儿的婚礼,马上吉时就要过了,我们,可否先让新人喝完交杯酒?”
迫于无奈。
吴岳的母亲,张芸率先站了出来。
她打扮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知分寸的长辈。
可,眸子里的谄媚,一览无余。
更为荒诞的在于,本是儿子的婚宴,这位严格来说,即将晋升为婆婆的中年妇人,竟穿的比新娘还奢华,出彩。
宁轩辕本不想搭理,眸光扫过,眼神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张芸心里咯噔两声,一开始以为宁轩辕在觊觎她风韵犹存的美色。
可,细细琢磨,又感觉不对劲。
陡然间,心如过电,猛烈一颤的刹那,这位华贵的女人,下意识捂紧右手腕,并朝袖子里拢了拢。
宁轩辕冷笑。
这家子,好歹也是小富小贵,怎么,竟干一些鸡鸣狗盗的窝囊事?
“你过来。”
宁轩辕挥手,示意身后的曹诺。
曹诺拎起裙角,小心翼翼站到宁轩辕身后。
“这几天,有人欺负你没?”宁轩辕好奇问道。
曹诺陷入茫然,旋即,神色复杂,几番欲言又止,又被她深深压在了喉间。
吴岳心里顿时松下一口气。
他上前几步,尝试靠近曹诺,“小诺,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劝劝你哥,毕竟大家伙都在等着。”
“不错,吉时将至,别耽误了大日子。”
“即使你是小诺的哥哥,有些话固然不吐不快,但,能不能等婚礼结束再来提?你这么僵持着,莫非不想自己妹妹风光嫁人?”
眼见着僵硬的气氛,有所松动。
吴家人立即三三两两规劝了起来。
其中,一位长相斯文,带着厚重眼镜的中年男子,率先站了起来,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据我说知,小诺和岳儿是自由恋爱。”
“既然双方决定结婚了,说明他们彼此恩爱,今天恰逢喜结连理,你这个哥哥,勿要节外生枝。”
“何况,我吴家对这个即将过门的新儿媳,已经足够看重了,不然,何至于摆出这么隆重的婚礼?”
这位本名吴湘,且身份为教师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嘴上一阵吹嘘道。
宁轩辕淡淡扫了吴湘一眼。
吴湘扬起头颅,觉得自己言之有理,所以,心里不带怕的。
纵然,他对宁轩辕肩头的四颗将星,还是存有一点畏惧。
“你吴家极其看重这个新儿媳?”
哧!
宁轩辕一剑抽出,剑锋闪烁。
这一幕,吓得数百宾客,连连倒吸凉气。
不等诸人反应过来,宁轩辕似笑非笑得持剑指向张芸的右手腕,“袖子提上来。”
张芸,“……”
吴岳,“……”
这是要做什么啊?
“你,你这个人太嚣张跋扈了,婚礼现场这么闹腾,岂不是在给妹妹脸上抹灰?等她嫁进了吴家,还怎么做人?”
吴湘气得原地跺脚,一副我很失望的表情。
“谁告诉你要嫁了?”
宁轩辕摆动剑锋,语气淡漠,“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这一刻。
心里似乎预感到什么的吴岳,一张脸,直接被吓青了。
尚且蒙在骨子里的曹诺,瞪大眼睛,满腹狐疑。
至于这位打扮雍容的吴岳生母,一边神魂失守,一边战战兢兢。
等她硬着头皮,不情不愿拉起右手袖子,曹诺下唇紧咬,心中又是怒,又是失望,“玉镯。”
这次曹诺嫁人,韩翠虽然没舍得给她祖传手镯。
但,也配了一份嫁妆。
这只玉镯就是韩翠辛苦积攒了二十年,托人打造的,物件稀有,尤其是在这几年,升值不少。
按常理,应该带在曹诺身上。
岂料,竟神不知鬼不觉,成为了张芸的配饰。
“吴岳,你就是个混蛋。”曹诺气得浑身发抖。
吴岳慌慌张张解释道,“小诺,这玉镯,当时你也知道的,考虑到价值不菲,不宜抛头露面,故此我托母亲妥善保管的。”
“你别想多啊。”
宁轩辕语气玩味,“所以就保管到你母亲的手上?”
吴岳,“……”
先前理直气壮,觉得吴家绝对很厚待曹诺这个新儿媳的吴湘,脸色一僵,顿时变得无比尴尬。
他趁人不备,悄悄挪动步伐,躲在人群之中。
啪!
曹诺扬手一巴掌扇到吴岳脸上,势大力沉,完全不给面子。
“贱货!”旋即,又是一巴掌甩向默不作声的吴珊脸上,“你吴家人,真是刷新我的三观。”
吴珊蒙在原地,嘴角含血,不敢吱声。
轰。
吴岳这下子彻底慌了,他猛得跪在曹诺面前,哭哭啼啼道,“小诺,我是真得爱你的,你听我跟你解释啊。”
宁轩辕适时转身,即将与曹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提醒道,“车在外面,我和义父义母,等你。”
“嫁人这种终生大事,还得需要我亲自把关。”
曹诺心头一暖,重重点头,“哥,以后都听你的。”
第0085章 针尖对麦芒!
轰!
吴岳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这是要毁婚的节奏?
他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光阴,这才将曹诺追到手。
现在,好不容易要拜堂成亲了。
却,倒在了最后一步。
“小诺,关键时刻,你千万不能糊涂啊,否则,会让人笑话的。”
吴岳呢喃自语,满心失落。
曹诺脱下钻戒,狠狠砸在吴岳的脸上,“我算是看透了你一家,尖酸刻薄,贪婪无耻,你们全占了。”
这句话。
让面如死灰的吴珊,浑身发颤。
她慌不择神的抬起头,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男儿身影,心中没有恨,反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挫败感。
一尊货真价实的将军啊。
如若,吴岳懂事那么一点,只要将曹诺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从而这辈子都死心塌地跟着他。
以那个家伙和曹诺的亲昵关系。
她吴家岂不是要跟着鸡犬升天,自此飞黄腾达了吗?
可,明明唾手可得的财富,名望,乃至权势,全他妈被玩砸了,鸡飞蛋打不说,往后还要备受外人嗤笑。
这……
一念至此,吴珊满心落寞,那可是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就这么失之交臂,化为泡影了。
“从今往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曹诺拎起宽大的裙摆,全然不顾诸人惊诧的眼神,她骄傲的抬起脑袋,渐行渐远。
吴岳双手捂脸,嚎啕大哭。
他哭得不是失去挚爱,而是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未必能争权到的,唯一能攀附顶级权贵的机会。
同一时间。
满堂宾客,悄无声息的散场。
有胆大的女生,试图追上宁轩辕的步伐,然后拍几张相片下来,毕竟是将官,普通人哪有运气遇到?
不过,很快被制止。
毕竟,按我国现有法律,私人不得擅自收藏将官,乃至士官的相片,一旦流传到公开平台,后果自负。
“这段时间,你是跟义父义母直接回家休养,还是继续留在市里?”
商务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
宁轩辕目不转睛,凝视着前方,说道。
“市里虽然方便,可比不得乡下的空气,说实在的,住着各种不方便。”曹真捶捶膝盖,笑道,“我和轩辕商量好了,让他送我们回家。”
“最近也没什么事,工作也辞了许久,年底准备好好得在家里静静。”
曹诺叹气,为了这场婚礼,为了那个混蛋,她连好不容易面试来的工作都辞了。
可,到头来却发现,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妈宝男,大混蛋。
遇人不淑呀!
“你还年轻,急着嫁什么人?今天吹了就吹了,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宁轩辕柔声安慰道。
曹诺嗯了声,点头微笑。
不成想,这句话顿时引起了韩翠的不满,她伸手捶向宁轩辕,笑骂道,“臭小子,你在这吹什么歪风邪气。”
“我告诉你,诺丫头现在可以不着急嫁人了,但你,必须给我尽早落实婚姻,否则,不跟你客气。”
“记心里了,义母大人。”宁轩辕嘻嘻哈哈,阴奉阳违。
韩翠手指捏成一团,语气欣慰道,“秋丫头是个好姑娘,你千万不能亏待她,咱曹家,不做薄情人。”
“秋丫头?”曹诺竖起耳朵,似乎琢磨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她小声询问道,“谁呀?”
“是你哥的女朋友。”韩翠高兴道。
“咳咳。”
宁轩辕咳嗽两声,面红心不跳,稳如泰山。
这段时间他的心理轨迹很奇怪,每每被家人,在面前提及秦秋,他总会心情大好,暖洋洋的。
曹真又道,“秦秋这丫头,我能看出来,她是真得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眼神做不得假。”
宁轩辕本想嘲讽一句,敢情义父是年轻时候阅女无数,从而攒了一身经验。
这不,一眼就能看出两人无比恩爱。
转念细想,曹真这冥冥中,似乎一语惊醒梦中人?!
宁轩辕张张嘴,神情哑然。
“秦秋?”
曹诺也在暗暗琢磨,她怎么总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好熟悉?
“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曹诺小声嘀咕道。
宁轩辕及时岔开话题,“很快到家,你们尽量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这之后。
宁轩辕在将双亲,以及诺丫头,成功送抵家中,便原路回返了。
原本无所事事,独自发呆的他,突然灵光一闪,立即发了条信息给秦秋,‘几点下班?我接你?’
‘哇塞,简直是大大的惊喜。’
然后,是一长串激动到落泪的表情,甚至还夹杂着一颗小小的爱心表情。
宁轩辕笑意绵长。
约莫在碧海蓝天影业外,逗留了一个小时,这才见着满身疲惫的秦秋,裹着风衣,走出了大厦。
宁轩辕径直下车,微笑走向秦秋。
秦秋眼睛眯成月牙,随后故作撒娇般,嘟嘟哝哝道,“我还以为会继续有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干脆?两手空空,真像甩手掌柜。”
宁轩辕原地驻足,神情讶异。
“既然第一次接我回家,也不带点鲜花来吗?”秦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妥妥的榆木疙瘩。
“额……”
宁轩辕撇撇嘴,“我不太懂这些。”
噗嗤。
秦秋气极反笑,这个气宇非凡,风华正茂的铮铮男儿,没想到,为人窘迫起来,竟然夹杂着一丝小小的可爱。
也许,这就是真性情。
宁轩辕刚要回应,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快步跑过来,“小秋,你怎么提前下来了?我看待会指不定要下雨。”
“我送你回去吧?!”
江白,蓝天影业一哥。
苏杭鼎鼎大名的偶像明星。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江白冲宁轩辕点点头,笑不露齿。
“师哥。”秦秋转过身,礼貌打招呼道。
江白目光炯炯得上下审视一番宁轩辕,说道,“你是来接秦秋的?”
宁轩辕嗯了声。
“哈哈。”
江白玩笑道,“看来我们的目的一致。”
“师哥,我们提前约好了,这边就不耽误时间了,明天见。”秦秋心直口快,明确拒绝江白的好意。
江白也不失态,他笑了笑,继续道,“记住,今晚不许吃甜食,否则,明早被我发现了,要你好看哦。”
他声色柔和,疑似有点打情骂俏的迹象。
奈何,秦秋毫无理会的意思。
宁轩辕原地旁观,神色无恙。
江白偷偷打量了宁轩辕一眼,又不痛不痒补充道,“晚上我会及时查岗,你别玩太久,不然,师哥会生气的。”
“一整个蓝天影业都知道,就我最心疼你最宠着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这些话的言外之意,就相当明显了。
“你想多了。”秦秋丢下这句话,示意宁轩辕移步。
江白笑着欢送,“明天见。”
下一秒。
他转过身来,背道而驰的江白,目光收敛,那张原本俊朗的笑脸,顿时布满怒意,以及杀气。
适逢其时。
宁轩辕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江白的身影两眼,嘴角泛起一抹邪笑。
第0086章 你敢动我的女人?!
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白看似和气的谈笑间,其实,已经不由自主得逸散出了些许敌意,以宁轩辕灵敏的直觉,又岂会不知?
“你笑什么?”
外面风有点大,秦秋戴好口罩,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咧咧嘴,笑而不语。
秦秋理所当然,顺势握紧了宁轩辕的右手,并缓缓靠了过来。
“那个……义父义母今天回乡下,我们不用再伪装成情侣了,这段时间实在辛苦你了。”
宁轩辕刚说完这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秦秋不痛不痒哦了声,果断撒开宁轩辕的右手,独自走在前面。
为人太心直口快。
的确容易坏事。
顿时兴趣了了的秦秋,摆明了不想搭理宁轩辕,后者速度一快,前者也跟着提速,反正始终保持有限距离。
宁轩辕无奈,连忙追上秦秋,趁其不备,右手抓住了秦秋的手腕,“那个,那个……”
秦秋哼哼唧唧两声,就是不说话。
“我的错,我的错。”
宁轩辕瞧见秦秋态度松软,两步上前,连忙将她塞进了怀里。
漫天大风。
柳絮纷分。
秦秋眨动着秋水长眸,然后用手指戳了戳宁轩辕的胸口,怒其不争,哀其不幸道,“你这个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经。”
宁轩辕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秦秋好奇宁轩辕为什么不说话了,于是仰起小脑袋。
宁轩辕灵光一闪,捧住对方的脸蛋,立即在秦秋的额心位置,留下一道吻痕。
“你,你干什么?”
秦秋眸光瞪大,呼吸急促,这个家伙,刚才主动亲了自己?
这是要变天了吗?
“你教我的。”宁轩辕微笑道。
秦秋嘴上念叨着自己被吃了豆腐,心里,实则乐开了花,不过她也疑惑宁轩辕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我教你什么?”
“你说,晚安告别之时,需互赠吻痕。”
这种话,从宁轩辕嘴里说出口,不但他自己感觉变扭至极,秦秋也脑袋迷糊,不知所措。
秦秋拍拍自己光洁的额头。
这家伙,突然一下子开窍了,她反倒不适应了。
等等。
现在还没天黑,压根没到告别的阶段啊?
借口。
妥妥的借口。
“讨厌,你就是故意占我便宜。”秦秋嘟哝嘴,下意识紧紧握住宁轩辕的手心。
远离家乡。
只身漂泊。
能够在隆冬来临之际,结识一个温暖的男人,真好!
“下次接我,记得带上花。”秦秋缩缩脖子,理直气壮得说道。
宁轩辕讶异,“你喜欢?”
“你是不是没追过女孩子?这是礼仪,懂吗?另外,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
这番话,竟然有了撒娇的韵味。
不过,没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气势,反而听起来,感性,诚恳,中途还带着点小小的怨气。
我见犹怜。
“好,下次送你。”宁轩辕痛快答应,旋即陷入感慨。
枉他贵为功勋将领。
位高权重。
富可敌国。
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国色天香,也遇到不少美人投怀送抱,可,一番接触下来,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而今,后知后觉。
宁轩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真正的爱情,是心心相印,并非纯粹的肉欲。
“最近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礼物?”宁轩辕突然问道。
秦秋昂起脑袋,追问道,“你送我?”
宁轩辕点头,不可置否。
“我得想想,回头告诉你。”
秦秋拉住宁轩辕的右手,左脚高高踢踏,欢欣鼓舞,喜不自胜。
蓝天大厦。
拐角处。
从阴暗中缓缓移出身子的江白,他双手插袋,脸上则布满了怒容和煞气,同时青筋暴跳,情绪激动。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无名之辈。
竟然和自己觊觎许久而不得的梦中女神,打情骂俏,你侬我侬。
“你秦秋和他卿卿我我的时候,有将我江白放在眼里吗?”
很难想象,往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待人有礼的蓝天一哥,也会有如此狰狞,阴狠的一面。
那神情,似乎要吃人一般。
呼!
江白长出几口大气,这才感觉因情绪亢奋,而不住颤抖的身体,渐渐平缓下来。
可即使如此。
他对宁轩辕的憎恶,仇恨,半点没有减少。
如果,没有这个家伙凭空出现,他江白,兴许已经成功俘获美人心,并将她收归为掌中玩物,慢慢享用。
现在,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家伙,一切计划,都被动改变了。
尤其是看到,秦秋依偎在那个混账男人怀里,江白感觉自己被深深羞辱了。
他江白。
蓝天影业一哥,苏杭赫赫有名的偶像明星。
不单单长相帅气逼人,且手握财富,地位超然。
无论是外形,还是生活条件,都比宁轩辕优秀的多,为什么,秦秋会瞎了眼,选中了那个,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男人?!
“哎呦,谁惹你生气了?脸色这么难看?”
被江白临时通知下楼的姜蓉,也就是秦秋的私人助理,眼瞧着江白脸色这么难看,止不住问道。
“秦秋那个贱货,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江白愤愤不平道。
“她敢。”姜蓉不信,并言之凿凿道,“她是我带的艺人,没有我点头,她敢找野男人?想死了差不多。”
江白懒得啰嗦,打开手机,翻出先前偷拍的相片,“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姜蓉蹙眉。
她上前两步,打量了一眼,“咦?我见过这个人,好像是秦秋的邻居,也住在未名湖畔。”
“这个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和秦秋住得那么近?”江白大吼。
姜蓉无语。
人家有钱,能住在未名湖畔那种高档别墅区,你也管得着?
江白拉了拉西装领带,“我说了他没资格住在那,就一定没资格。”
他在考虑,是否请住建局或者未名湖畔地产商大佬的帮忙,找个合适的理由,让那个混账东西,离秦秋越远越好。
“那家伙不是个缺钱的主,你真要跟他过不去?”姜蓉蹙眉道。
江白冷笑,“敢抢老子的女人,这次,不弄得他人财两空,老子就不姓江了。”
姜蓉环抱双臂,沉默良久,呢喃道,“要不这样,我明天找这个人谈谈。”
“毕竟秦秋是我的艺人,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找野男人,不来点家法处置,以后不得无法无天了?”
“你忙你的,我弄我的。”
江白决然转身,临走之前,还不忘骂骂咧咧道,“敢动我看上的女人,混账东西,你注定会死得很难看。”
走着瞧?!
第0087章 今夜,我不忍离开!
江白盛怒而去。
姜蓉若有所思。
而,相伴而行的宁轩辕和秦秋,则没有太多的顾虑。
沿途逛街。
走走停停。
偶尔累了的时候,秦秋会双臂一撑,理所当然的要宁轩辕背她。
宁轩辕有求必应。
毫无怨言。
过往十年,习惯了朝九晚五,一本正经的军队生活。
寻常接触的人,不是下属,就是军政单位的同僚。
而今,突然回到地方上,与秦秋一番深入接触和了解,宁轩辕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氛围。
远离尔虞我诈,争权夺利。
随心所欲。
无所束缚。
“挺好的。”
宁轩辕背着秦秋,忽而感慨道。
秦秋好奇,她探过脑袋,身上带着一阵迷人的香风凑近宁轩辕耳畔,好奇道,“什么挺好的?”
咳咳!
刚刚说完,秦秋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这段时间,工作甚忙,秦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风寒。
生怕传染给宁轩辕。
她迅速捂嘴之后,拍拍宁轩辕的肩膀,示意对方放下她,以免因为过于接近,将感冒传给对方。
“不舒服?”宁轩辕关心道。
秦秋耸动鼻子,此时,已经有了点堵塞。
她揉着红彤彤的眼睛,模样委屈。
“看样子挺严重,买点药压压。”
宁轩辕拉住秦秋的小手,提议道。
秦秋趁势挣脱宁轩辕,“不要靠的那么近,感冒会传染的。”
“我的体质,百毒不侵,区区感冒怕什么。”
宁轩辕咧嘴微笑,本想嘚瑟,一看秦秋因为鼻子堵塞,从而一副难受的模样,连忙闭嘴,然后果断拉住对方,寻找药房。
“我不要吃药,苦。”
秦秋将小脑袋摇晃地跟拨浪鼓似的。
“良药苦口。”宁轩辕解释。
秦秋撅起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态度,今天是打死,也不会吃半片药。
一番软磨硬泡。
最后还是宁轩辕提议喝点生姜汤,秦秋这才勉强点头,不过有个条件,得是宁轩辕亲自煮,不然不喝。
宁轩辕一阵头大。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人了?
沿路没有耽搁,匆匆叫了两出租车,目的地直达未名湖畔。
秦秋晕晕沉沉,没一会儿,便缩在宁轩辕的怀里打起瞌睡。
宁轩辕没敢打扰,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之后,这才转头,目不转睛得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本想着抓紧时间。
不料,刚到门口的两人,就遇到的不速之客。
此刻,睡眼朦胧的秦秋瞅了眼月光下的年轻男人,表情无喜无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了句师哥。
“这么晚才回家?”
“临走之前,我交代的话,你都当做耳旁风了?下次,绝对不允许这样了,否则,我会担心的。”
江白摊开双手,先是对秦秋一阵关怀加指责,最后方是故作客气得朝宁轩辕打了个简短招呼。
然后,他快人一步,做出主动搀扶秦秋的动作,“既然平安到家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能照顾好师妹。”
全程语气柔和,理所当然。
似乎,他江白才是秦秋最应该亲近的唯一男人,而横空出世的宁轩辕,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宁轩辕默不作声,准备抽空询问秦秋,钥匙在哪。
江白不耐烦的嘀咕了句,“你怎么还不走?”
“说了余下的我会处理,婆婆妈妈,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白满面含笑,看看那副佯装轻松淡然的笑容,就像是两个挚交好友,互相开玩笑似的。
“好晕。”
先前一度昏昏沉沉的秦秋,终于醒转了不少。
她匆匆掏出钥匙之后,压根不需要宁轩辕吱声,就这么心无顾忌,顺其自然的递到了他手里。
江白眸光一滞,顿觉心在滴血。
这两人,关系都亲密到了如此地步?
秦秋面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接近自己的闺房,竟然一点都不用避讳?
她就这样,任由宁轩辕随时随地,毫无阻碍得出入她的香闺?
下午时分。
已经彻底暴怒一场的江白,这一刻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
他将自己关在办公室,足足三个小时,之后才勉强自己,匆匆赶到秦秋的住所,根本目的,当然是尽量维持,自己在秦秋心目中的大暖男形象。
不图其他,至少,要让秦秋明白,他这个师哥,从始至终都很关心她的。
可……
“我走不动路了,你抱我回家。”秦秋突然展开双臂,要求道。
宁轩辕点头,“好。”
江白,“……”
古人云,世间大恨,最恨不过,杀父夺妻之恨。
江白眼睁睁目睹着,宁轩辕旁若无人,就这么轻轻搂起肤白貌美的秦秋,这一瞬,他感觉整个头顶,都是绿油油的。
秦秋。
明明是他先看上的。
为什么,这个莫名出现,且处处不如自己优秀的无名家伙,能够捷足先登,成功抱得美人心?
凭什么?!
“师哥,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这就不招待你了。”
秦秋略显疲惫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啊?”
江白表情瞬变,等露出一缕和煦的笑容之后,他才表现的很开明道,“没事没事,你好好养身子就行。”
“既然今天不方便,那我待会就走。”
“待会?”秦秋讶异。
江白揉揉鼻子,纵然心有滔天怒意。
但,还是瞄了宁轩辕一眼,客客气气道,“我和这位小兄弟,一见如故,准备等他将你安置好出门后,一起走走聊聊。”
“聊聊?可他今晚不走啊。”秦秋瞪大眼睛,佯装惊诧不解道。
江白,“……”
他不走?
难道要跟你睡?
你们两都睡一张床了?
一念至此,江白感觉自己整个手心都在颤抖,幸好隐藏在裤子口袋里,不然就彻底露馅了。
迫于无奈,江白只能溜之大吉,“那行,下次再约。”
“再见。”
啪!
江白还没动身,大门已经轰然合上。
江白,“……”
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一门之隔。
宁轩辕眯起细长的眉梢,静静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秦秋。
秦秋双手勾住宁轩辕的脖子,本想坚持,奈何,一秒钟就主动败下阵来,“不好意思啦,让你做了挡箭牌。”
她只是感冒,又不是重伤?
哪能随随便便头晕发涨到意识模糊?
刚才的表现,不过是为了打发江白。
“今晚我不走了。”宁轩辕突然斩钉截铁道。
秦秋,“……”
第0088章 少一件,要一颗脑袋!
“我先去洗澡。”
秦秋从宁轩辕身上跳下来,溜也似的,转身离开。
宁轩辕径直走向厨房。
这几天,都是乖乖待在秦秋家的青青,大概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然后被楼下宁轩辕和秦秋的动作吵醒了。
她穿着一套卡通玩偶睡衣。
站在二楼栏杆处,冲宁轩辕挥舞着粉嫩的拳头,“宁,宁叔叔,嗝。”
“醒啦?”宁轩辕柔声道。
青青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身体摇摆不定。
宁轩辕笑骂道,“赶紧滚去睡觉。”
从冰箱里找了几块生姜,切碎,跺粉,再搭配点红糖搅匀。
待秦秋穿着睡袍出来的时候,姜汤已经熬制的差不多了。
这玩意,驱寒助暖。
功效向来不错。
“真舒服。”
秦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那双白皙的长腿,因为动作幅度过大,粉红色睡袍,根本就遮掩不住。
谈不上风光乍现。
可,这欲露还羞的风景,着实令人目眩神迷。
两条吊绳,勒在肩侧。
看似柔软,宽松,奈何,因为正前方尺寸过大,使得睡袍,紧紧巴巴,让人恨不得一把撕烂,揉碎。
宁轩辕端着姜汤走出厨房。
瞧见秦秋甩动长发,搔首弄姿的模样,语气淡淡,古井无波道,“来,喝了它,然后再美美睡一觉,明天咳嗽就好了。”
侧着脑袋揉擦长发的秦秋,发现宁轩辕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不知怎的,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这么诱人,你竟然还在关心汤?”秦秋嘟哝嘴道。
宁轩辕,“……”
“不为所动?”
秦秋一咬牙,气呼呼得鼓起腮帮子,然后抬起那只吹弹可破的左腿,沿着半空,徐徐晃动。
右手食指,自上而下,一阵爱抚。
宁轩辕,“……”
“不玩了,你这家伙半点情趣都没。”
秦秋本想逗逗宁轩辕,反正,这家伙为人正统,非自愿情况下,绝对不会做出逾越道德的事情。
故此,她对宁轩辕很放心。
奈何,这家伙从头至尾,毫无亢奋的迹象。
难道自己还不够风情万种?
没道理啊。
一米七的修长身材,配上36C的玉女峰,光这幅骨架,就足够秒杀一大群年轻女子了。
何况,她容颜姣好,音色动听。
简直是小说中最完美无瑕的唯一女主,这个家伙,凭什么不动心?
还是说,他在克制?
“要不再逗逗?”秦秋食指戳了戳下巴,然后躺在松软得沙发上,拿起抱枕盖住腰部以下。
“小宁子,扶哀家用汤。”
宁轩辕瞪眼,亲自试了下温度,这才递向秦秋,“张嘴。”
秦秋起先是目光炯炯的盯着宁轩辕,然后端正起身子,张了张嘴。
“长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宁轩辕放下汤匙,摁了摁秦秋光洁的小脑袋,算作教训。
秦秋伸手擦拭嘴角,“反正以前都熬过来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有点意思了。
宁轩辕呵呵假笑,“你想得美。”
“我不管,总之赖上你。”
故作撒娇的秦秋,完全没意识到动作幅度太大,以致于粉嫩的玉女峰,在宁轩辕近前,无处隐藏。
“额……”
秦秋满头黑线,想着伸手要遮住,突然神经大条道,“好不好看?”
这下子,轮到宁轩辕满头黑线了。
“别又着凉。”
宁轩辕眨动眼皮,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秦秋感觉这样毫无节制的开玩笑,反而让两人相处显得愈发尴尬,她乖巧得点点头,“知道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
宁轩辕安顿好秦秋,并无留夜的意思。
秦秋穿上拖鞋,背着手,恋恋不舍得送别宁轩辕。
“我都好多天,没吃到你做的饭了。”
秦秋趁着宁轩辕不注意,一下子钻进他怀里,使劲用鼻子蹭了几遍,又继续道,“轩辕……”
“我在。”
宁轩辕下颌顶住秦秋的脑袋。
“江白只是我工作上的同事,虽然和他认识得比你早,但,他有且仅能成为我名义上的朋友。”
宁轩辕会心一笑,下意识搂紧秦秋。
“今晚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你别生气。”
“怎么会?”
“真的?那你亲我一口。”
……
第二天。
吃完早餐,无所事事的宁轩辕,准备去紫荆花大学,找徐太安老爷子博弈一场。
刚开门。
他愣了愣,然后脸色古怪,眼神玩味。
四五辆搬家货车,以及一辆大型挖掘机,突兀得出现在家门口,负责领导的中年胖男人,正戴着安全帽,现场绘图。
“你就是房主?”
佩戴蓝色安全帽,本名周全的中年男子,扶了扶帽檐,语气生硬得质问宁轩辕。
宁轩辕掂量着手中的钥匙,暂未吱声。
周全大手一挥,当场下令道,“从今天起,这房子你不能住了,既然你在现场,那就别浪费时间,赶紧搬家滚蛋。”
宁轩辕揉揉鼻子,有点无奈,光天化日之下,让他这个货真价实的房主搬家滚蛋?
“为什么搬家?”宁轩辕问了句。
周全不耐烦道,“我说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滚蛋就滚蛋,否则,挖掘机伺候。”
宁轩辕望着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挖掘机,着实想笑。
未名湖畔好说歹说是高档别墅。
怎么,好端端闹出这种幺蛾子。
宁轩辕懒得思索,究竟是谁,又或者哪一方的势力在背后下绊子,他随手将钥匙扔在周全脚下。
“钥匙给你。”
周全咧嘴大笑,并点头赞许道,“你小子觉悟不错,挺懂事。”
“这屋子里,今天少一件家具,我要一颗脑袋,你的不够,拿你全家垫上。”
周全猛然听到这种话,刚想反呛一句,好狂妄的语气,真当小爷带怕的?
岂料,宁轩辕背负起双手。
就这么闲庭散步般,渐行渐远。
周全手中握着一串钥匙,陷入茫然,搬,还是不搬?
陡然间,他忽然意识到,这份差事有点烫手啊。
他背后大老板下达的命令,不敢不从。
可,这年轻人看着也不好惹啊,如果得罪深了,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了,这……
“头,怎么办?”跟随问道。
周全脱下帽子,思索良久,决定道,“请老板过来,让他现场监督。”
第0089章 告诉他,我是谁?!
周全思索良久。
立即掏出手机,联系了自己背后的老板,林中。
林中是未名湖畔高档住宅区的开发商。
他名下挂靠的公司,拥有未名湖畔的开发权。
按市场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栋别墅,既然以四千万的价格交易,那,隶属这套房的地产,房产,都不在林中手里了。
换言之。
这次无故请人搬家滚蛋,并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同时现行法律也不会支持。
因此,林中在接到任务之后,也是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
奈何,铁了心要这家房主无家可归的幕后黑手,竟是拿到了住建局的批文。
既然有官方背书。
林中也没什么顾忌了,一大清早就通知了物业,并遣派周全过来完成搬家事宜。
按理说。
这套房的房主,突然遭遇这样的无理要求,第一时间,应该是质疑,然后找人协调。
一来二去。
怎么着,也明白自己这是得罪人了。
然而,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随手将钥匙扔给周全之后,就优哉游哉出门散心去了,散心……
越从容淡定,周全越不敢掉以轻心。
何况,这种情形,一看就是因得罪人引起的,指不定是两方权贵神仙打架,他周全这种工薪阶层,还是莫要参与得太多为好。
约莫一个小时过去。
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林中,夹着公文包走进了现场。
他环顾一圈,望着三三两两斜靠在各处,无所事事的工人,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林中找到周全,破口大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让你请这家人滚蛋,你还愣着做什么?”
周全缩着脑袋,神容苦涩,“老板,不是不想,实在不敢。”
“不敢?”
林中冷笑,旋即傲气冲天道,“在这苏杭,还真没我林中不敢干的事情,当然,前提是钱给到位。”
常言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不提过往,单论今天这个事件,背后有官方人员支撑,再加上他林中混迹商场积攒下的影响力。
可谓灰白通吃。
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怕的?
周全抬抬安全帽,纵然老板亲自来现场督办了,但心里还是有点犯怵,左右观望了两眼,依旧犹豫不决道,“真要强搬?”
“废话。”
林中点燃一根烟,眯着眼漫不经心道,“这家房主,得罪了泼天的大人物,今天注定要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呵。”
昨天,江白连夜动用自己的人脉,且付出大笔好处费之后,这才让官方以及开发商,联手针对宁轩辕。
下了这么大本。
宁轩辕今天不离得秦秋远远的,他江白,这些年算在苏杭白混了。
“啰嗦什么?赶紧叫你的人,进去搬。”
林中颇为享受得吸了口烟,然后大手一挥,果断下令道。
周全咬咬牙,只能蛮干了。
刚刚拿出宁轩辕的钥匙,准备擅自打开房门,一个多小时前离家散心的宁轩辕,突然回来了。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高大威猛的年轻男子。
“老板?”周全用胳膊肘撞了撞林中,并指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
林中吞云吐雾,回首凝视。
待宁轩辕与自己保持数米距离,林中拉了拉脖子上的大金链子,语气玩味道,“你就是这幢别墅的房主?”
“我是。”宁轩辕双手附和,笑着点头。
他的笑,柔和灿烂。
温文尔雅。
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是未名湖畔的开发商林中,考虑到其他因素,今天这套房,我代表集团,正式予以回收。”
林中不卑不亢,大大咧咧道。
宁轩辕与林中并肩而立,“其他因素?”
“具体原因,你没资格过问,反正,从今天起,这套房子不再属于你的,懂了没?”林中居高临下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套别墅,是宁某真金白金买的。”
宁轩辕目不转睛,正视前方。
与林中一番交谈,更是尽显礼仪,落落大方。
林中心头冷笑。
你丫的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摆明了是得罪人了,现在幕后黑手要你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咋,这点觉悟都参不透?
也不明白。
就这脑袋瓜子,哪来的钱,在未名湖畔购置了一整套别墅。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个社会,还是有权有势,方能走遍天下都不怕。
类似宁轩辕这种光有几个小钱的主,一旦得罪了某些权势人物,说让你倾家荡产,你就得倾家荡产。
几千万身价?
那又如何?!
在某些顶级权贵眼里,一句话,就能让你人财两空,一无所有。
“小子,有句警示名言说得秒,为人处世,还是低调的好,否则,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下场可就惨了哦。”
林中掐灭手中的烟蒂,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洋洋自得的向宁轩辕传输做人的道理,以及该注意的点。
“这么说来,我是得罪人了?”宁轩辕明知故问道。
“你清楚就好。”
林中收敛笑容,大手一挥,冷着脸干脆果断道,“莫说在那些你注定惹不起的大人物眼里,你就如同一条卑微到可有可无的蝼蚁。”
“便是放在我林中眼里,你这种几千万身家的年轻人,也不过是一只手就能轻松碾死的可怜虫。”
宁轩辕瞳孔微缩,笑而不语。
林中沾沾自喜,趾高气扬,“识相点,赶紧夹着尾巴滚出未名湖畔,从今往后,不得再踏进半步。”
宁轩辕抬了抬右脚,做踢踏状,动作缓慢,显得极为无聊。
袁术上前数步,取代了他的位置,从而与林中并肩而立。
“告诉他,我是谁。”
淡淡丢下一句话,宁轩辕揉揉鼻子,渐行渐远。
蹬蹬蹬!
林中刚要吱声喝骂,一阵如同雷鸣般的脚步,纷沓而至。
他瞪大眼睛,脸色煞白,军队?
一支军官特种兵,以徒步突袭姿态,进驻现场。
“刚才站在你面前的他,乃西野总战区,最高指挥官,宁轩辕宁……上将!”
与此同时,袁术硬朗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林中面色大变,魂不守舍。
周全更是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边三三两两等到动工的职员,悉数倒吸凉气,呆若木鸡。
战区指挥官?
上将?
“这,这不可能。”林中瞪着一双圆突突的眼睛,打死也不敢相信,对方的身份,如此显赫?
“三天前,他还仅是大将……”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五星上将!
“五,五星上将?”
林中哆嗦着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他妈招惹了什么通天人物啊?
第0090章 区区蝼蚁,不足为患!
这怎么可能?
林中的耳畔,还在回荡着这五个字。
不是他不信。
而是不敢相信。
那个家伙,年轻得简直不像话,试问,类似这种貌比潘安的小鲜肉,哪有资格胜任将官职位?
可,眼前严阵以待的军队。
虽规模不大,但都是货真价实的士兵,荷枪实弹,势气冲天。
这……
林中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止不住得打颤。
今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莫说他脱不了干系,纵然是背后那位签下批文的领导,都要一起倒霉。
“那个,那个,我们之间肯定有点误会。”
林中蹙起眉头,看着宁轩辕早已消失的方向,一颗心,还在扑扑扑的乱跳。
纵然他家财万贯。
灰白通吃。
可,敢和军队的人过不去,那与找死有何区别?!
一念至此,林中差不多肠子都悔青了,同时也在腹诽,背后那个始作俑者,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跟一个将官作对。
以后怕是怎么死的,都未必清楚。
林中心中碎碎念,早就将那个罪魁祸首骂的狗血淋头,可突然之间,一个不妙的猜想,在脑海泛起。
若是,幕后黑手,也不知道,这幢房主的身份?
那岂不是……
“这位先生,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
林中两手捧起,一边赔笑,一边朝袁术求饶道,“我仅是一个听人差遣的小角色,真得与我无关。”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中不傻,这个时候如果还态度强硬,明天指不定就会横尸街头。
几乎不犹豫,林中张嘴就将住建局那位领导出卖了,“是江言,是他批的文件,还告诉我尽管强搬,出了事,他兜着。”
“江言?”袁术默默念叨。
林中将脑袋点得跟播拨浪鼓似的,“是他吩咐我过来做事,具体细节,他清楚。”
莫名动用拆迁队前来强搬。
而且连未名湖畔开发商都请动了。
这之间的复杂关联,用脚后跟想,都知道,真正的搅事者,在苏杭的影响力不小。
“老板,你,你看……”
正当林中急得焦头烂额之际,站在身边的周全,哆哆嗦嗦提醒道。
林中讶异,然后匆忙抬头。
再之后,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宁轩辕去而复还,与先前简约的装束不同,这次,他换上了工整军装,为人气宇非凡,身材巍峨。
一双如寒星般的眸子,烨烨生辉。
林中张大嘴巴,此刻,竟是被震惊到无以复加,一群工人,也是痴痴呆呆望着那个年轻男儿,莫名心有动容。
宁轩辕缓缓戴上军帽,同时三指修正,调整帽檐,“今天闲来无事,我们去住建局坐坐。”
林中,“……”
这,这他妈是要亲自上门的节奏?
江言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纸批文,竟然会惹来一尊将军,亲自登门,怕是会被吓得,心脏病突发。
嘶嘶!
林中倒吸凉气,脸色青白幻变。
许久,人影都浓缩为一颗黑点了,他的心,还在扑扑得乱跳。
“老板,那是……陆军高级将领的现役制服吗?”
周全缩在林中背后,既好奇,又心惊肉跳道。
林中大手抹过额头,发现掌心冷汗淋漓,“是的,陆军一级将官制服,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真人穿戴。”
言道此处,林中哆哆嗦嗦,提醒道,“但是,制服归制服,可,这家伙,真正吓人的地方在军衔。”
“怎么说?”周全不解。
“数十年前,军部统一改制,正式决定将官最高军衔为上将,也就是肩扛三颗将星,上限封死,不得再提。”
一星少将。
二星中将。
三星上将。
但,这家伙,戴的是四颗星,这是什么概念?
军部明确定下的规矩,没人能擅自改变。
除非这个人,在和平年代,依旧拥有显赫的战功。
军功,战功。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家伙,绝对打过仗,难怪气质那么冷冽,上战场杀过敌寇的硬汉子,绝非一般人可以比拟。”
……
住建局。
二十二层办公楼。
江言正在翻看一卷报纸,中途,偶尔会抱起桌上的水杯,喝上两口尚且热乎乎的浓茶。
低头瞧着杯子里红色的补品,无奈的摇了摇头。
人到中年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
滴滴滴!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江言顺手接过,一听声音,顿时笑了起来,‘小江啊,你放心,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最快今天下午落实到位,叔叔在这里给你保证,那个叫宁什么的家伙,从今往后,在苏杭,将永无立身之地。’
‘让他无家可归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他好受的。’
挂断江白的电话,江言继续笑着摇了摇头。
这自家侄儿,也够婆婆妈妈的,不过是整治一个无名之辈,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叮嘱吗?
他江言权可通天,想玩死一个有钱无势的卑微蝼蚁,无异于信手拈来,何须费神?
咚咚咚!
突然间,一阵敲门声如雨打芭蕉,急促密集。
“什么事?”江言被突然吓了一跳,故此面露不喜。
“江局,有,有人找你。”
年轻秘书打开门,脸色既古怪,又震惊道。
江言站起身,双手叉腰,随口问了句,“有提前预约没?没预约让他滚蛋,江某没功夫见一群闲杂人等。”
秘书原地僵住,半天不知道,如何答复。
就在刚才。
一位身穿陆军现役制服,且佩戴高级军衔的年轻将领,突然进了住建局,一开始保安还以为有人假冒。
一番验证。
整个办事大厅,彻底躁动起来。
因为那个年轻男儿,长相太惊艳,气质太超然,一时间,引起多方关注。
现在,一整座大厦都听闻了消息。
往日略显冷清的大厅,此时人满为患,里三层,外三层,均在夹道观望。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预约就请他滚蛋。”江言见秘书半天没动静,连忙吱声催促道。
“我,我不敢。”
年轻秘书哆哆嗦嗦道。
江言眉头蹙起,恼羞成怒,“怎么着,这是来了个通天人物,我今天非见不可了?”
“他,他是陆军高级将领。”
江言,“……”
这,还真能算个通天人物。
第0091章 污言秽语,忍无可忍!
“跟我江白抢女人,你姓宁的,这辈子,乃至下辈子都没资格。”
“一介蝼蚁,不自量力。”
“无家可归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你好受的,哼。”
挂断江言的电话。
江白顿时心情大好,放下手机之后,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了。
他虽身在娱乐圈。
并且,属于偶像演艺界,最炙手可热的当红明星。
可,这苏杭,也是他的出身地,说句略显霸道的话就是,这疆域广阔的苏杭市,无异于他江白的后花园。
无论是江家在苏杭的地位,影响力。
还是他在苏杭的知名度。
均属于屈指可数的存在。
招惹了他,等于招惹了一尊蹲守在苏杭市的活阎王。
这姓宁的,三番两次觊觎自己的猎物秦秋,不弄得他身心俱废,生不如死,简直难解心头大恨。
“江爷,大事将成,需喝一杯庆祝庆祝。”
江白的私人助理,也是忠心走狗陆离,谄媚的迎合一句,然后转身就去倒酒。
江白则仰躺在沙发上。
食指杵着下巴,沉思不语。
他虽然对宁轩辕恨之入骨,并且已经着手处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但秦秋那边,还需要继续保持他谦谦玉公子的伟岸形象。
毕竟。
类似秦秋这种女人。
你只有感化她,不断得用一件又一件事情感动到她,才能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强行追求。
不适合秦秋,甚至会适得其反。
“一想到还要长期在秦秋面前,伪装出谦逊待人,彬彬有礼的形象,我就有种抓狂的冲动。”
人生如戏。
不得不演啊。
等,有朝一日成功将这个感性女人推上了床,方可显露自己人面兽心的本性。
那个时候。
成功得手的江白,也不会再痴迷于秦秋了,无所谓的。
之于江白而言,有些东西,一旦尝了鲜,就会迅速失去嚼头。
他从来不会在,已经睡过的女人身上,第二次浪费光阴和心思。
“爷,你的酒。”
陆离将一杯红艳的葡萄酒,递给江白。
江白轻轻抿了一口,神容享受。
与此同时。
刚刚迈进大楼的秦秋,就在第一时间,敏锐的感觉到了,今天一整个公司的气氛,都有点不对劲。
虽然,内部的工作人员,见到她,还是礼貌的道一句秋姐。
但,他们看待自己的眼神,明显变了,甚至还有胆大的职工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秋姐吗?您可算来上班了,貌似,今天有点晚哦。”
一位长相妖媚,打扮奢华,声音有点刺耳的年轻女子,掩着嘴,出现在秦秋的必经之路上。
聂琴。
蓝天影业,目前最有上升潜力的影视明星。
不过,因为头上有秦秋这个一姐顶着,距离大火大紫,始终差了那么点火候。
“姐姐昨晚肯定辛苦坏了吧?以致于,今天上班都迟到了。”
聂琴露出招牌性的迷人笑容,语气玩味道。
她是因为昨天偶感风寒,因此,今天起来的有点晚,但,这个聂琴,明显话里有话,而且不怀好意。
“你在神神叨叨什么?”秦秋面色白不喜道。
“怎么了?秋姐还不知情?”
聂琴故作惊诧得环顾四周,望着一群又一群,密切围观的现场职工,表示万分不可思议道,“一整个公司,现在可都是都传遍了。”
“说是秋姐您勾搭上了野男人,昨天下班还跟人家走了,我猜测呀,您昨晚肯定没在床上少下功夫。”
“不然,您今天咋就好端端迟到了?”
秦秋听到这句话,顿时气炸了。
野男人?
床上迎合对方?
简直污言秽语,惹人恶心。
岂料,聂琴非但不惧怕即将恼羞成怒的秦秋,还三步并作两步,要凑到秦秋近前,“秋姐,那野男人是不是大款啊?”
“指不定您昨晚将人伺候得舒坦了,人家一高兴,转手就对你投资个千万上亿的,到时候秋姐又能大红大紫一场了。”
“贱人。”秦秋可不是善茬,这聂琴明里暗里羞辱自己,忍无可忍。
啪!
她上前几步,扬手就扇向了聂琴。
围观职工一阵哗然。
在意识到局势失控之后,迅速前来拉架。
然而,聂琴不单没有以牙还牙,反而咧着嘴,阴森森笑道,“你们看看,秋姐她生气了,想必是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此时,优哉游哉江白。
原本依旧在继续享受着,葡萄美酒入口之后的丝丝甘甜。
听闻动静之后。
他打开房门,正巧看见了秦秋与准一姐聂琴的争执,心思微转,招呼来陆离,简单吩咐了几句。
这才走进围观现场,“看什么看?都不用工作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吵什么架?”
江白贵为蓝天一哥,个人威信还是有的,这一声呵斥,现场顿时没了声音。
聂琴也忙着赔不是,“师哥说得对,小琴记着了。”
“你也是,昨天才感冒,今天就大动肝火,不怕落下病根子?”江白脸色转暖,小声训导秦秋。
秦秋双臂环抱,置之不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江白抬起左手,尝试拍向秦秋的肩膀。
秦秋连忙避开。
不过,这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被躲在阴暗处的相机,拍摄到了双方近距离接触的身影。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一条惊人的内幕消息,迅速刷爆各大社交平台,并同步配上了一张彼此并肩而立,亲密接触的照片。
蓝天一姐遭遇不公正待遇,同门师哥仗义相助,疑似地下恋情曝光。
“我的天啊,秦秋和江白在一起了?”
“一个宅男女神,一个少女杀手,他们成为恋人,似乎很般配哦。”
“完了,完了,我心心念念的秋女神,竟然被江白追到手了,也罢,祝福他们吧。”
“我倒是不奇怪,偌大的苏杭,除了江白这种完美无瑕的男神,谁还有资格,成为秦秋的男人?”
刹那间。
各方路人留言。
有震惊,有失落,也有海量的祝福与贺喜。
私人办公室。
江白斜躺在沙发间,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被各方媒体转载,并成功当选为今日热点的恋情曝光,倍感开心。
现在,一整个苏杭,都相信我们在秘密恋爱。
我看你秦秋,还怎么拒绝?!
“本公子的五指山,岂会那么容易逃脱?小秋秋,总有一天,你会乖乖爬上老子的床。”
第0092章 茫茫红尘,人情世故!
江言从来没见过如此光彩的年轻人。
他气质冷然。
仿佛屹立在众生之巅。
而,那套代表显赫地位的现役制服。
最是让江言一阵心惊肉跳。
以致于,不敢有半点怠慢。
陆军。
高级将领。
苏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一位顶天人物?
若说那些站在金字塔顶尖的豪门家族掌舵者,属于跺跺脚,苏杭就要跟着颤一颤的的绝顶存在。
那么。
眼下这个人,怎么说?
“我姓宁,名轩辕,西野战区,现役总指挥官。”
从头至尾,江言只听到那个家伙,说了两句话,这是第一句。
江言有点懵。
他是地方上的领导,与军队并无交集,这个明显是陆军将领,且手握兵权的存在,怎么好端端登门拜访他了?
宁?
这个姓,似乎有点熟悉。
“听闻,是你批文给开发商林中,责令宁某今日搬家?”
刹那之间。
江言浑身一怔,脸色苍白如雪。
难怪他听到这个姓,倍感熟悉,原来,这家伙就是自己那个侄儿江白,明确要整治的对象。
这,这他妈怎么是个将军啊?
江言喉咙哽塞,本在考虑着怎么解释,然而,这个谦谦如玉,眸若星辰的年轻男子,仅是向自己,投来了一道温和的笑容。
自此之后,再无第三句多余的废话。
可,越是这样。
江言越感到惊慌失措,心乱如麻。
他江家一脉,在苏杭固然算得上名门望户,但是,家族震慑力,也没强势到能和军队的人硬刚正面。
不对。
是一阵个苏杭,纵你大门大户,百年世家,碰上这种出身军旅,且手握兵权的将领,只有乖乖认怂的份。
这……
“这个,这个,应该是有点误会,方便的话,我做个东请宁将军吃顿便饭……关于这件事,我也可以……”
江言组织了一大堆话,并尽显谦卑,希望宁轩辕能给份薄面,让这场误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岂料。
宁轩辕直接转身,萧然离去。
江言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他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这下子,是真得麻烦了,被这种人记住,一旦处理不好,莫说江白要跟着倒霉,只怕会牵连到一整个江家。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事先不告诉我,这个家伙,身份不简单?”
江言恼羞成怒,恨不得现在就当场将江白骂的狗血淋头,这臭小子,自从当了明星,就无所顾忌,四处树敌。
常在河边站,终于沾湿了鞋。
“肖秘书,备车,我要回一趟家。”
江言半点不敢耽搁,这事可大可小,如果不及时处理妥善,未来江家的处境,将会岌岌可危。
……
“将军,你看看这个?”
刚刚坐上即将原路返回的商务车,袁术翻出自己的手机,递到了宁轩辕近前。
宁轩辕审视了两眼,瞳孔微缩。
秦秋和江白的地下恋情曝光?
并且,成为娱乐圈最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同时,还配了一张照片,从而让这件事可信度激增,无异于板上钉钉。
“我查过了,江言是江白的三叔,亲的。”
袁术岔开话题,认真汇报道。
宁轩辕嗯了声,视线依旧落在手机中的相片上。
袁术略感气氛不对劲,于是小声猜测道,“这条爆料,背后应该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不可当真。”
宁轩辕沉默不语。
从看到照片那一秒起,他的心,突然空荡荡下去。
像是什么珍贵的物品,被人刻意污染了。
“你觉得秦秋怎么样?”宁轩辕突然问袁术。
袁术仰头靠向座椅,“挺好的啊,时而温柔时而可爱,关键还聪明伶俐,我相信,等她结婚后,肯定是贤妻良母类型。”
“结婚?和谁?”宁轩辕将手机扔向袁术,追问道。
袁术递了个大白眼,“明知故问。”
一番言谈,宁轩辕也公开表露了心迹,他其实并没有将这条爆料当真。
只是,那一瞬间的不舒服。
“大概率是这位叫做江白的明星,从中作梗。”
袁术知道这个人。
苏杭人尽皆知的大明星嘛。
无数年轻少女的梦中男神。
“如果某天,那个每天都会霸榜热搜的当红偶像,突然消失得干干净净,会怎么样?”宁轩辕问袁术。
袁术冷笑,“不怎么样。”
“可以杀,但没必要。”
“还是杀了吧,免得见着心烦。”
晚间。
秦秋拎着手提包,匆匆下班归来。
“轩辕,我回来啦。”
两个月相处,秦秋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幢才是自己真正的家。
鼻尖嗅着宜人的饭菜香味。
秦秋挤出一缕陶醉的笑容,每天下班回来,都能饱饱得吃上一顿美味饭菜。
原来。
这个城市,对漂泊在外的人而言,也未必全然没有家的归属感。
“赶紧洗手,吃饭。”
宁轩辕端着三碗饭,抽空提醒秦秋道。
“遵命。”
秦秋嘿嘿傻笑,待洗干净双手,一路小跑的青青,也出现在了饭桌上。
“哇塞,好多肉肉,宁叔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青青都快吃得胖胖的了。”小丫头满嘴油腻,喜不自胜。
宁轩辕夹了点素菜递给秦秋。
“谢谢。”
秦秋偷偷打量宁轩辕两眼,心中既是高兴,又突然觉得很愧疚,很失落。
待青青吃完饭上了楼。
已经明显在强颜欢笑的秦秋,放下筷子,怯生生得反问宁轩辕,“你,难道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喝点汤,暖暖身子。”
宁轩辕盛了一碗汤,连吹几口,试了下温度之后,这才推给秦秋。
秦秋垂着脑袋,忽感眼睛酸酸的。
茫茫红尘,人情世故。
她原以为,这座繁华的城市,每个人都为自己而活,甚至为了私欲,不惜污蔑,侵犯,羞辱他人。
可,他不一样。
他会真正的关心自己。
虽然,时不时埋怨他榆木疙瘩,但,并不会花言巧语的他,照顾自己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真情流露。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了?”
秦秋双手捂脸,心肠微痛,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眼前的他。
一场夸大其实的娱乐爆料。
将自己推向万丈深渊。
并且无端成为了江白的女朋友。
关键她还有口说不出,无法抽身撇清。
而,真正无微不至,一心一意照顾自己的人,却,始终隐在暗中,默默无闻,像个无名无姓的配角。
“对,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秦秋将脑袋垫在桌子上,小声抽泣。
第0093章 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关乎秦秋和江白的恋情曝光。
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街头巷尾,市井坊间。
均在热议纷纷。
毕竟,一个是国民女神,一个乃当之无愧的少女杀手,两方均属于苏杭市,最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
如今,突然走到一起。
似乎看起来不合理,细细回味,又觉得理所应当。
天之骄女,人中潜龙。
可谓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因为事态越闹越大,几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再加上,各方新闻媒体,以及社交平台,都在广泛热议。
以致完全处于被动状态的碧海蓝天影业,不得不作出正面回应。
第二天,上午。
秦秋刚进公司,就得到蓝天高层的紧急通知,说是要去议事厅开会。
看规模,应该不小。
江白,聂琴等一批重量级明星,均在现场。
“你来了?昨晚是没睡好吗?眼睛都红红的?”
秦秋前脚迈进门,江白就站到了近前,并语气温柔的询问道。
与此同时,轻飘飘抬手,准备抚向秦秋的肩膀,以作安慰状,不过,被秦秋灵敏的避开了。
“我没事。”
秦秋语气寻常,不喜不悲,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多余表情,这很符合她在公司的一贯形象,高冷,孤艳。
曲高和寡,不近人情。
故此,众人心里也没多想。
反倒是聂琴不痛不痒的吱了声,“哎呀,秋姐这位重量级大明星,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能够让一整个公司的核心高层都等在现场,非我秋姐莫属,毕竟一顶一的偶像大牌嘛。”
秦秋狠狠瞪了一眼,“你给我闭嘴。”
“哎呦呦,大牌就是大牌,听你的意思,这是要剥夺咱的话语权?”
铛铛铛!
正当双方争执再起的时候,桌上响起了一阵敲击声。
“吵什么吵?公众要是知道,你们这群看似完美无瑕的当红明星,私下里这幅德行,我看你们的脸往哪儿放?”
开口镇场的人,全名苏河。
是蓝天影业的大股东之一。
“苏总教训的是。”聂琴反应极快,第一时间赔礼道歉。
江白默不作声。
秦秋放下外套,则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姜蓉也在场。
苏河环顾两圈,继续道,“关于你江白和秦秋的恋情传闻,外界已经炸开锅了,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这……”
“没有!”
江白犹豫不决的关口,秦秋斩钉截铁,态度坚决道。
“师妹说得对,确实子虚乌有。”
江白露出习惯性的温暖笑容,尽显谦逊。
苏河双手抚按太阳穴,一副愁眉紧锁,毕竟是旗下艺人,在事业上升期,被曝光恋情,于未来前途,大有影响。
稍微处理不慎,就会因此陨落,成为过气明星。
但,从昨天的广泛议论来看,貌似,公众方面,并无太大反感,也不知道是水军在控制热门评论。
还是真得代表一部分,普通民众的立场。
“如果公司有需求,我愿意无条件配合秦秋。”
苏河刚要开口说话,江白就当场表态了,并且显得彬彬有礼,善解人意。
“什么意思?”秦秋不解。
“不懂装懂?现在曝出恋情传闻,公开辟谣已经毫无用处,如果公司强行撇清你和江白的关系,只会影响蓝天影业的公关能力,以及口碑。”
姜蓉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没好气道。
“当务之急,唯有假戏真唱,并由公司牵头,公开祝福,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捞一波好感度。”
姜蓉的提议,得到了高层绝大多数的认可。
诸人频频点头,表示可行。
“运气真好,竟然绑死江白师哥,和你走官方CP的戏码。”
聂琴眯着丹凤眼,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也不知道,那张明显背景就在公司大楼的亲密照片,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
轻飘飘一句话,令在场诸位高层,眼神古怪,略有忖思。
“我不同意。”
秦秋举手反对,“有些事,存在就存在,不存在就不存在。”
“我秦秋行的正,坐得端,没有的事情就是没有,无论站在公司的立场,还是我个人的立场,这条提议,本人强烈反对。”
秦秋言辞恳切,态度坚决。
“江白师哥,好说歹说是当红偶像,现在为了你,不惜与你组成CP,并公开宣布恋爱,你竟然还拒绝?做人要懂得感恩,别不领情。”
聂琴凡是能逮到攻击秦秋的理由,就绝不错过。
一番阐述,既不着痕迹拍了江白的马屁,又能让秦秋浑身不舒服,简直一举两得。
言罢,话锋又是一转,似笑非笑道,“秋姐,你不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戏码吗?”
苏河开口游说道,“秦秋,公司的要求是,让你和江白在公众面前做做样子,私下里,你们依旧泾渭分明。”
“有必要这么抵触吗?”
秦秋双手环抱,态度不松懈,“反正我不同意。”
这一刻,气氛显得极为尴尬,彼此的僵持不下,让商议陷入泥潭。
“兴许,是师妹看不上我,因此才反对这项提议。”江白摇摇头,自嘲一笑,主动劝和道。
“哈哈。”
聂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
她掩嘴打趣道,“师哥,您就别自谦了,一整个苏杭,谁不知道你江白年少多金,为人得体,简直优秀得不能优秀了。”
“能成为你的女人,那等于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哪像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有半点眼力劲。”
“聂师妹赞誉了。”江白摆手,一副不敢苟同的姿态。
秦秋实在不想,和这群人,玩些明争暗斗都,尔虞我诈的伎俩。
太累。
太烦躁。
“苏总,无论基于什么立场,作为您名下的艺人,我希望能得到公司的尊重,谢谢。”
秦秋懒得啰嗦,拿起外套,转身就走人。
聂琴不屑一笑,道了句不识抬举,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江白则迅速起身,冲向秦秋,“小秋,别任性,问题还可以继续协议的。”
“我想静一静,谢谢。”
秦秋半步不停,砰得关上了会议厅的大门。
一墙之隔。
人声渐弱。
秦秋努力的仰起头,不让憋在瞳孔中的眼泪,滚滚落下。
第0094章 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这场协议。
明面上看,是以失败而告终。
但,核心高层的意思,认为组成官方CP的可行性相当之高。
甚至,会借此因祸得福,足以让旗下这两位当红明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决议落实。
引得聂琴一阵羡慕嫉妒恨。
三个月前,她在拍摄了一部大热的电视剧之后,关注度空前高涨,在公司的地位,也直接飙升到准一姐的水准。
可惜,秦秋略胜一筹。
处处压着她。
如今,因为这场意外,让集团高层将秦秋和江白绑定在一起广泛推广,只怕是,两方的差距,注定要越来越远了。
“这个贱人,永远都是运气那么好,气死我了。”
聂琴骂骂咧咧几句,恨意倍生。
而,看似没有占到半点便宜的江白,私下里,则比任何人来的高兴。
一旦由公司牵头,公开确定。
管你真假。
你秦秋,就是老子的女人了!
到时候,任何人,都插手不进来,否则,你就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以秦秋对个人形象得爱惜程度,是绝对不敢走这一步的。
“为了占有秦秋这个贱货,真是大费周章,哎,真累。”
一辆缓缓行驶在中心大道的轿跑内,江白随手解开领带,面色玩味道。
私人秘书陆离谄媚道,“还是爷聪明,玩了这一手,直接将秦秋吃得死死的。”
“想必,经此一举,秦秋距离成为爷的胯|下玩物,指日可待。”
江白眯起眼,放声大笑道,“等老子玩腻了,就赏给你。”
“多谢爷。”陆离听得此言,倍感荣幸。
“三叔昨日,一天都没联系我,今天突然叫我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江白收回心神,吩咐陆离赶紧回家一趟。
这两天,他双管齐下,一边吩咐三叔搞定姓宁的。
一边让秦秋自乱阵脚。
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姓宁的那个无名之辈,也配跟老子抢女人,呵呵。”
一想到,明天公司就会正式确定,他和秦秋的恋人关系,他的内心就无比高兴。
你姓宁的,除了眼睁睁目睹,她秦秋被一整个苏杭市的居民,公认为我江白的女朋友,还能做什么?
“废物,就凭你也想跟我抢女人?”
江白碎碎念念几句,然后揉动脸颊,自顾自劝解道,“你是江白,江大明星,怎么总是和一介无名之辈,一般见识?!”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
江白返回家中。
刚推开院门,发现自己的爷爷,三叔,二叔,以及父母,都相聚一处,正焦急得等待着他。
“今天这么热闹?”
江白撇撇嘴,将外套脱下,从桌案上拿起一颗苹果,大口咀嚼着。
“对了,三叔,前两天委托你办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姓宁的那个废物,卷铺盖滚蛋没?”
江白不管不问,抽空询问道。
“混账东西,你还敢提这件事?我江家,差点就要被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害死了。”
江言陡然情绪激动。
站起身,一巴掌就抽向了江白。
昨天,他考虑到事态严重,连忙向老爷子江茂龙汇报了,一番协议,决定今天亲自来江白家,问问事情经过。
江言很想知道,这江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招惹上了宁轩辕?
铛!
苹果落地,江白一阵目瞪口呆。
他缓缓抬起手,擦起嘴角溢出的血迹,冷笑道,“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和姓宁的,到底怎么结下的梁子?”
江白无所谓道,“他抢我看上的女人。”
“怎么?你就因为那个废物,不惜出手扇自己的亲侄子?难不成,那个姓宁的废物,连你都买通了?”
江言气得哆哆嗦嗦,“一口一个废物,一口一个废物,你知道,那家伙到底什么身份吗?”
“无故树敌之前,也不想想,自己够不够资格!”
江白一听这话,气极反笑,他抽抽嘴皮子,浑然不在意道,“听三叔的意思,那家伙很了不得?以致于,你都惧怕了?”
“来来来,三叔您告诉我,那姓宁的废物,到底什么来头?看能不能吓住我?!”
他拍拍脸颊,语气轻松,又玩味道。
“孽畜,他是将军,西野战区现役总指挥官!”
江言通红着眸子,指向江白,怒其不争得环顾一圈,战战兢兢道,“昨天,我亲眼目睹他,身穿戎装,两侧肩章上镶嵌有,有……足足四颗将星。”
“四颗将星!”
江白,“……”
将军?
四将星?!
“这不可能。”江白撕心裂肺大吼道。
江言怒不可揭,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他都亲自去我住建局拜访了,还能有假?”
刹那之间,江白得脸色瞬间毫无血色,他张大嘴巴,不敢置信的瞪着江言,四肢冰凉,呆若木鸡。
他不单单被吓到了,还被吓傻了。
江白的父母,更是垂下脑袋,半天不敢吱声。
哧!
几乎,同一时间。
一道刺耳的轮胎止刹声,在江家院子门口停下。
旋即,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密而来。
江言,江白,一家子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向那个推门而入的威武男子。
身穿迷彩装。
战地靴。
没配军衔,但,那股只有军人独有的杀伐气势,让江家满门陷入死寂。
“江公子?”
袁术双手负后,做稍息状,并眼神凌冽得盯上江白。
江白浑身如遭电击,他下意识躲在父母背后,唇色苍白,满头大汗,这下子,是真得踢到了铁板。
“怎么?现在知道当孙子了?”袁术冷笑。
几步上前,一把捞起放在桌案上的水果刀。
如入无人之境。
立马笔挺得站在江白的近前,“将军向来为人温和,处处低调,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动挑衅,是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我,我……”
哧!
袁术目光如电,趁江白失神间,五指抓住后者的右手,按进桌案的刹那,一刀下去,五指脱落。
“啊……”
江白嘶声大吼,浑身发抖。
他看着桌上断裂的,齐整的五根手指头,疼得差点昏厥过去。
江言等一众家人,不敢上前拦截。
“明天,怎么向公众如实交代自己和秦秋的关系,想必,已经不需要我亲自赘述了,告辞。”
袁术将水果刀,放回原位。
转身就走。
前后不多耽误,哪怕一秒钟时间。
行事之果断,令人咂舌。
嘶嘶!
江白惊慌失措的坐在地上,望着鲜血横流的桌案,整个人都大汗淋漓,这,这得罪了如此存在。
如何是好?!
第0095章 五姓不存,烟消云灭!
江白,乃至江言,可不会傻乎乎得相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更为滑稽可笑的是。
江白从始至终,只知道那家伙姓宁。
关乎全名。
竟然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今天这场变故,他怕还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以为对方是个,自己随手就能轻易碾死的蝼蚁。
“爸,疼死我了。”
良久,江白捂着鲜血横流的右手,唇齿苍白道。
江言气呼呼得坐在沙发上,神色铁青,“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混过来的?长这么大,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吗?”
“那种人,光看气质,就绝非泛泛之辈,你……竟然敢招惹。”
有道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虽然,未必绝对准确。
但有一类人,透过精气神,便能猜出大概。
江白痴痴愣愣得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闪现宁轩辕的音容笑貌,是啊,那个人,从他第一次接触起,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言行举止,淡定从容。
你说他低调内敛吧,但,那股油然散发的独特气质,总能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江白咬着牙齿,不再说话。
“明天这件事不处理好,咱江家,说不定要跟着一起覆灭的。”
江言怒声警告道。
“明明是他先抢我看上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要我低头?”
江白陡然火大,满嘴不服气道。
“那我问你,你看上的那个女人,答应与你在一起了吗?”
江白顿时哑口无言。
“不要脸的臭东西,真以为自己只手遮天了?看上了,就是你的了?我估摸着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江言在江家还是有一定威信力的。
江白被连着呵斥了几句,半个字不敢吭声。
江母赶紧通知家庭医生,帮忙替江白包扎伤口,中途,江白正在考虑,明天该如何交代这件事。
原本以为,追求秦秋,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岂料,现在牵连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一想到这里,他就头疼。
若是公开否认了自己和秦秋的关系,这岂不是自己扇自己的脸,导致自己颜面扫地吗?
毕竟,他今晚已经在个人社交软件上,发布了一条评论,明确提醒民众,明天他与秦秋,即将有喜事公布。
这不是挑明了,要将双方的恋人关系,板上钉钉了吗?
可,现在……
他乃炙手可热的当红偶像。
怎愿背负一个糊弄大众,消费粉丝感情的骂名?
不行。
江白暗暗摇头,他不能这么认输,即使要撇清自身和秦秋的关系,也务必将责任推到秦秋头上。
说她水性杨花,自己及时醒悟,果断分手?
又或者埋怨秦秋朝三暮四,实在伤了自己的心,故此,分道扬镳?
反正,宁轩辕的要求是,让他江白和秦秋从今往后彻底撇清关系,至于怎么说,主动权在他这里。
只要从明天起,不再与秦秋有半点牵连。
那姓宁的,纵然看自己多番不爽,也没由头,再找自己的麻烦。
但……
可惜了秦秋这个感性的美人,他江白可是惦记了许久许久,眼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
第二天,宁轩辕坐在商务车中。
前往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项目,已经完成了第一期的改建,再过不久,将会投入运营。
作为背后金主。
外界一直不知道,这位新任金主的真实身份。
车辆缓缓穿入市中心的时候,宁轩辕本在无所事事的打量着周边繁华街景,毕竟,阔别十年,苏杭变化不小。
很多地方,都快不认识了。
“开慢点。”宁轩辕摇下车窗,突然吩咐袁术放缓速度。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则落向市中心金融大厦的巨大广告墙壁之上。
此刻,作为本市代表性地段,正在轮回播发着一段采访。
这座以旅游业着称的大型都市。
于前不久,聘请了新一任的旅游形象代言人。
齐香!
电视画面中,齐香身穿一套银灰色OL制服接受采访,她的发丝高高盘起,眸光冷彻,形象惊艳,言行举止则更显落落大方。
从数年前,那场周家覆灭中一夜扬名之后。
齐香的个人事业,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非但荣任红盟商会副理事长,如今,又成为一整个苏杭市的形象代言人,作为城市的门面担当,足以看出官方对她的重视。
采访很短。
从诸多问题中,齐香挑选了几个,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观点和答复,口才上佳,行云流水。
不过。
某些明显不怀好意的记者,突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提及了周家那场陈年旧怨,并明确点到了周子扬。
毕竟是新闻记者,善于挖掘热点,发出针对性问题。
那一刻。
宁轩辕透过巨大的电视墙,清晰看到,齐香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漠然下去,起先冷笑,随后满脸不屑。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草包废物!’
与数年前,态度一致,周子扬在她眼里,始终烂泥扶不上墙,纵然死了,也未曾得到过她半点怜悯。
‘请问,您从默默无闻,到今天成为人尽皆知的商界女王,这之间,您有运用周家的财产,为自己搭桥铺路吗?’
又是一条尖锐问题。
齐香眸光眨动,透露着一股,作为女强人特有的自信。
‘纠正一点,周家遗留的财产,是我齐香名正言顺继承过来的,怎么用,用到哪里,是我个人的事情。’
一边努力撇清自己曾经与周家少公子的关系。
一边擅自拿着周家的巨额财产,有恃无恐得活在人世间,逍遥快活,光芒万丈。
“将军,也该动一动蒋沈韩扬,以及齐家了。”
袁术主动替宁轩辕合上车窗,小声提醒道。
距离周子扬的忌日,还有不足两个月的时间。
不出意外,明年草长莺飞之际。
苏杭,应该不会有蒋沈韩扬齐,五姓家族了。
“这是三年前,发布于网上的一条视频,当时引起各方热议,我截取了部分下来。”与此同时,袁术打开自己的手机,将一条简短的视频,交由宁轩辕检阅。
宁轩辕垂目观看。
刹那之间,一股凌厉杀气,灌满车厢。
“拍摄者叫杨子,蒋沈韩扬的杨,杨少公子。”
袁术早有预感,知晓宁轩辕会雷霆大怒。
故此,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第0096章 一个不留,抓!
宁轩辕目光垂落,杀意纵横。
手机画面中。
一位年轻男子,满脸血痕的跪在地上,他紧咬牙关,神情黯淡。
像是一头被狮子围攻的绵羊。
走投无路。
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稍远处,画面模糊,只能依稀看见一道靓丽的身影,双手环抱,站在昏黄灯光下,不为所动。
拉到近处。
则是一位摇晃着红酒瓶的高大男子,摊开双胯,朝跪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指了指,‘来,从我的胯下爬过去。’
‘只要你乖乖听话爬了,我就答应你,从今往后放过齐香。’
曾经长相斯文,谦逊有礼的年轻男儿,竟然被逼到了这幅田地。
一群人围观。
幸灾乐祸,拍掌助兴。
甚至有二十出头的小青年,坐在他的头顶上,嘴里嘟哝着,驾,驾……
这已经,完全不将他当人了。
“对不起,我回来的始终有点晚。”
那个被凌辱。
被欺压。
分明是他少年时,待自己犹如亲兄弟的挚交好友,周子扬。
若宁轩辕猜测不错,那道稍远处,站在昏黄灯光下的靓丽影子,正是齐香,她全程冷漠得注视着这一幕。
“这是将军朋友,跳楼前夜遭遇到的凌辱,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杨子。”
这条简短视频,经由社交平台曝光后,曾在苏杭掀起一阵热议。
不过,杨家大少向来性格暴躁,谁也没敢将他怎么样。
最后,虽然饱受舆论非议。
可到头来,杨子勉强就解释了句,玩玩而已,胯下之辱有什么受不了的?
与此同时,齐香站出来力挺杨子。
言道,换做其他男人兴许会抵死反抗。
但,他是周子扬,一个天生注定的草包废物,能钻杨公子的胯,说不定心里还感觉到很骄傲,很光荣。
那个,明明为了保全她,才甘愿受辱的周姓男儿。
到了这位蛇蝎女人嘴里,竟,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我要视频中,所有出现过的人。”
“抓。”
宁轩辕合上手机,冷漠得命令道。
袁术点头,“明白。”
短短瞬间,袁术立即动员各方下属,着手抓人。
都是一群当过兵的精锐力量,执行力之强悍,远超寻常之辈。
这之后,袁术再次汇报道,“杨子目前在苏杭开了一家大型娱乐城,寻常时间,他都在里面办公。”
说到这里,袁术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
“开车。”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袁术自然明白。
大河娱乐城。
隶属杨家旗下的现有产业之一,当年动工之时,耗资十五亿,号称苏杭市规模最大的娱乐城。
而,运营进入正轨后。
杨家将娱乐城,交由杨子来打理,这个杨家少公子,虽然性格暴躁,喜怒无常,可善交酒肉朋友。
故此。
大河娱乐城的生意,反而在他手上,越发蒸蒸日上。
半个小时过去。
宁轩辕在袁术的引领下,进入娱乐城。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舞池,干冰散开,白雾茫茫,犹如瑶池仙镜。
有一群男女。
正围绕在舞池中央,尽情摇动身体。
舞池前方,则是一条长长的桌台,三三两两坐着其他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手中的高档洋酒。
再往上,歌声鼎沸,音箱震荡。
宁轩辕眯起目光,大致看了眼现场环境,便食指敲击桌案,吩咐酒保,“威士忌,路易十三,亨利四世,皇家礼炮,每款三十瓶。”
酒保,“……”
这些,均是顶级洋酒香槟,每款三十瓶?
疯了吧?
简单心算了一下,这么多酒,真要上了桌子,至少花费近两千万,这……顶级大款,还是找茬的?
“先生?”
酒保紧蹙眉头,有点为难。
袁术抽出一张金卡,递交过去,“现在去结账。”
以杨子的身家,寻常消费,肯定惊动不了这位富家公子。
唯有到了一定程度,方能引蛇出洞。
一两千万,在宁轩辕眼里,等若废纸,权当算作敲门砖了。
不过三五分钟。
偌大的娱乐城,近半人被惊动了,一开始以为是谣传,几番确定,才发现不仅仅是真的,连娱乐城大老板杨子,都吃惊不小。
“刚才有人在前台,一分钟点了近两千万的香槟美酒。”
“日,真的假的?”
一传十,十传百,形成轰动。
宁轩辕无动于衷,他坐在高脚椅上,背对众人与扑朔灯光,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唯有手中美酒,若隐若现。
袁术则仰靠在长条桌台边,动作慵懒。
许久,一位身穿白色西装,搭配花衬衫,且留有马尾辫的青年男子,双手插袋,优哉游哉走了下来。
通过经理介绍,这位本尊正是杨子,相貌粗犷的男人,第一时间注视到了宁轩辕。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兄弟,敢问高姓大名?能一分钟消费两千万,想必绝非无名之辈,我叫杨子,能否交个朋友?”
杨子左手食指抚过嘴角胡须,然后撑开双臂,以拥抱状,靠近向宁轩辕。
作为娱乐城老板。
杨子的知名度不小,前脚出现,立即引起全场关注,再由他这么一介绍,所有目光,自然都是齐齐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转动高脚椅,回过身,正视打量杨子。
三十出头,八字胡,眸光精湛,身材巍峨。
再加上这一身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
倒也人模狗样。
“我姓宁,名轩辕。”宁轩辕抿下一杯酒,语气淡淡得回复道。
“宁轩辕?”
杨子微微一滞,细细咀嚼,连忙搓手赞美道,“好名字,既霸气,又容易记住。”
“想必兄弟父母,一定是个文化人?!”
宁轩辕摇晃美酒,“喝一杯?”
“哈哈。”
此言正中杨子下怀。
他是做生意的,向来以利益为重,今天碰到这么一位豪气冲天的大客户,自然要好生招待,以图彼此能成为朋友。
“叶经理,赶紧拿出我珍藏多年的上品白兰地,今天杨某要与这位宁先生,不醉不归。”杨子伸手招呼道。
宁轩辕摇头,“喝我的酒。”
袁术斟酒,掌心一递,沿着长条桌台,推向杨子近前。
“喝完我的酒,好上路。”
宁轩辕仰头轻抿,眸底余光审视着近在咫尺的杨子,似笑非笑道。
“宁兄说什么?没听清。”
这句话,杨子的确没听清……
第0097章 黄泉路上,好走!
酒过三杯。
杨子感觉有点上头了。
他抽出口袋中的红色方巾,缓缓擦去嘴角的酒渍,笑道,“宁兄是哪里人?”
“勉强算半个苏杭本地人。”宁轩辕道。
“难怪你我刚才,一见如故。”
杨子哈哈大笑,恨不得与宁轩辕勾肩搭背,共叙兄弟情。
宁轩辕伸手避开,笑而不语。
杨子双手敲击桌案,尽显殷勤道,“宁兄以后记得常来这里玩,不久后,这里会新到一批小姑娘。”
“个个肤白貌美,温柔听话,想必宁兄到时候,一定会乐不思蜀。”
宁轩辕摇头,“不好这口。”
“这话就过分了啊,试问天地间,哪有男人不好色的?”
杨子挤眉弄眼,那副表情,似乎在指责宁轩辕不老实。
宁轩辕掏出手机,推到杨子近前,“酒喝完了,咱们说点正事,这条视频,应该还有印象?”
杨子蹙起眉头,垂目打量。
“咦?这不是周子扬那个废物吗?都他妈死了三四年了,咋还阴魂不散?”
杨子骂骂咧咧几句,考虑到宁轩辕在现场,连忙收敛表情,语气好奇道,“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拍的?”宁轩辕明知故问道。
杨子透过宁轩辕的眸子,看见了一丝丝诡异的光束。
他揉揉下巴,表情变得些微冷漠,“当时年轻气盛,随便玩玩而已,何况,这个废物能钻我的胯,是三生三世都未必能修来的福气。”
宁轩辕嘴角扯出一丝弧度。
“都过去三五年了,没想到,还有人提及这件旧事。”杨子手指抚摸着高脚杯,笑容玩味。
宁轩辕坐直身体,指了指画面中,满脸血污的周子扬,“这个傻小子,当年为了能让我吃饱饭,宁愿自己饿着。”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让杨子感受到了一丝来者不善的余味。
轰!
果不其然,杨子还没反应过来,宁轩辕五指按住他的脑袋,一击之下,连人带桌台,都在以诡异的方式塌陷。
刹那之间。
全场骚动,无数人瞠目结舌,瞪大眼睛望着这一幕,半天没搞清楚,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堂堂杨家大少。
竟是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打了。
关键,打他的人,刚才还和他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局势反转太快,完全想象不到。
“草,敢打我们大老板,你是想死了吧?”
“围起来,今天谁也别想走。”
一群现场安保,闻风而动,顿时将宁轩辕所处的位置,围堵得水泄不通。
“命就一条,不想死的话,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袁术目光炯炯得盯着眼前的香槟,然后,漫不经心掏出了一柄手枪,扔在长长的桌台上面。
刹那间。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宁轩辕面朝众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并高举酒杯,“抱歉,打扰到大家喝酒的雅兴了。”
悄然一指。
晶莹无暇的高脚杯,在他的手间,如同朽化的枯木,经风一吹,顿时化为湮粉,飘散于天地间。
这……
一群人倒吸凉气,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如此手笔,简直出神入化。
“带走。”
宁轩辕迅速收敛笑颜,转身离开。
袁术将杨子从漫天木屑中揪起来,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脱着杨子,离开了大河娱乐城。
这,这是绑架?
我的天,竟然有人敢在苏杭的地界上,公认绑走杨子?
吃了雄心豹子胆吧?!
娱乐城经理,惊觉事态紧急,立马联系了杨子的父亲,杨泰。
毕竟是杨家最受宠的少公子。
今天要是出了意外,他们这帮人,一个跑不掉,全部会被牵连到。
杨家在苏杭的人脉和震慑力,不用赘述。
紧急通报上去之后,杨泰请动了各方权管部分,一路追踪,最后才捕捉到,那辆带着杨子的商务车。
终于,停靠在了君豪酒店。
“传我命令,包围君豪酒店,敢动我儿子,今天杨某要让这个孽畜,死无葬身之地。”
一辆低调,奢华的商务车中,人到中年,保养却极好的杨泰,恶狠狠发誓道。
距离他儿子被绑架。
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
因为季节入冬,天色黑得很快,等杨泰带着两百人,成功抵达君豪酒店的时候,明月高悬,星辰密布。
大风鼓荡。
景色凄凉。
“草,你他妈到底何方神圣,竟然敢绑架我杨子?信不信我杨家追究到底,让你满门尽灭?”
一路双手被绑,且眼睛蒙上黑布的杨子,终于能睁开眼环顾四周了。
可,举目往去,他有点懵了。
前行几步,杨子才幡然顿悟,“君豪酒店?天台?”
“看来,杨公子并未忘记过这地方?”
宁轩辕坐在天台边缘,双脚悬空,游游荡荡,看得杨子一阵透心凉,这尼玛果真艺高人大胆。
“你到底要做什么?”杨子怒不可揭道。
“你父亲,联手蒋沈韩齐三家,弄死周氏一脉,且赶尽杀绝到连周家独苗子扬都不放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人在做,天在看。”
“迟早会有报应的?”
宁轩辕点燃一根烟,笑眯眯望向下方,君豪酒店前,车水马龙,有大批量的人群,汇拢过来。
应该是杨家的人到了。
“去他妈报应,周子扬那个废物,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一条烂命,也敢与我比?”
“奉劝你现在放了我,这样事情还能谈,否则,你今天绝对走不出君豪酒店。”
宁轩辕站起身,从杨子口袋中摸出他的手机,“接通你父亲的电话。”
“嗯?”杨子陡然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喜,看来这家伙也心虚,不敢玩狠的,“算你识趣。”
‘喂,杨子,你现在怎么样?’
‘爸,你放心,我暂时没事,这家伙不敢动我……’
宁轩辕笑了笑,然后迅速拿过手机,并拍拍杨子的肩膀,带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天台边缘。
杨子目光紧蹙,压根就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三年前,我最好的朋友,被你们逼得,从这里跳下去。”
“三年后,我亲自送你儿子,下去陪他!”
站在君豪酒店前的杨泰,猛然听得这句话,恼羞成怒道,“你敢!今天只要我儿子少一根毫毛,杨某发誓,必杀你全家!”
“你不想死,就放走杨子,并跪到我面前道歉,这样,你还有活路。”
宁轩辕将手机拿开,与自己耳朵保持一定距离之后,笑容满面的朝向杨子,“黄泉路上,好走!”
轰!
刹那之间。
一道黑影从高空坠落。
堪堪砸中广场前的一辆轿车,凄厉,刺耳的汽车鸣笛,响彻云霄。
蹬蹬蹬!
杨泰连着倒退了几大步,一张脸瞬间雪白,“不,不,不可能!”
“孽畜,我不管你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今日害我幼子,杨某要将你抽皮扒骨,碎尸万段!”
第0098章 我,即为神!
他是谁?
他是杨泰,蒋沈韩杨四大豪族之一,杨家的家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更是苏杭市,大名鼎鼎的权势人物。
兴许个人威望,还没达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但,至少也是一整个苏杭市排名前十的存在。
往日里,谁见着他,不是卑躬屈膝,溜须拍马?
谁见着,不是恭恭敬敬低下高贵的头颅,道一声杨先生?
可,就在今天。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小畜生,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公开处决了他最宠溺的幼子,杨子。
这……
“杨先生,节哀顺变啊。”
一位上了年纪的随同,铁青着脸安慰道。
杨泰目光冷厉,牙关紧咬,浑身则跟着剧烈颤抖起来,“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不死,老子就不姓杨了!”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
杨泰在得知杨子被人‘请’走之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凡是新闻媒体,无关人等,均是被拒在外。
此刻,依旧还有来自杨家的大批量家仆,赶赴现场。
不过二十分钟时间。
多达四百人,坐镇现场。
时下的君豪酒店,真的被围堵得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先将少爷带走。”
杨泰余光瞥了眼,不远处,几乎在高空就被切割成无数尸块的杨子,又是一阵痛彻心扉。
他杨泰穷尽二十年光阴。
在苏杭打下一片江山。
本以为,能让子孙后代,荣华富贵一世,两世,甚至更多。
不曾想,纵然到了如今的地位,还是无法保护自己的儿子,他恨,他痛,他睚眦欲裂,目露凶光。
“如何?”
尚未挂断的电话,再次传来一道略显磁性的声音,很从容,很淡定。
“孽畜,你莫要嚣张!”
杨子举起手机,仰头看向君豪酒店顶层,月明星稀,他仅看到一处极小的黑点,站在天台边缘,傲立苍穹。
“当年,也有这么一位年轻人,本该有父亲疼,母亲宠爱,家庭美满,幸福安康。”
“可惜,最后被你们害的家破人亡不说,还让他当着全城人的面,从这里,了断一生……”
“杨先生,你弄死别人儿子的时候,想过,自己儿子也会步后尘吗?”
杨泰握着手机,听到对方一阵冷声质问,忍不住暴跳如雷道,“周子扬那个窝囊废,能与我儿相比?”
“我儿乃真龙之姿,他不过是卑微蝼蚁,哪来的脸面,与我儿,相提并论?”
当初,周子扬从这里跳下。
引起各方轰动。
杨泰又岂会不知,宁轩辕口中提及这个年轻人,究竟是谁?
不过,他很生气。
周家那个人尽皆知的怂包,垃圾,有什么资格,与自家杨子比较?
说句不客气的话,周家那位少公子,连他儿子一只手指头都算不上,比什么比?贻笑大方!
“可,他在我心中,重逾千斤。”
宁轩辕呢喃自语,神情突然有点恍惚,那个挚交好友,出身优渥,却毫无半点富家子的纨绔。
为人低调,彬彬有礼。
当年互为同桌的时候,宁轩辕压根就不知道,这小子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而且不是小富小贵。
“我现在不想和你废话,你给老子滚下来。”
杨泰带了四百多人,他就不信,这小子,今天能插上翅膀,从君豪酒店飞了出去。
故此。
他不着急。
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如何好好惩治这个人,方能一解心中仇恨和怒意。
“明年草长鹰飞的时候,正逢子扬的忌日,宁某人,希望您作为杨家家主,前去迁坟抬棺。”
杨泰,“……”
让他给周子扬那个废物,抬棺迁坟?
开什么玩笑?
“你在做梦。”
杨泰冷笑,你丫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敢大言不惭的命令他杨泰,去给一个死人抬棺,迁坟?
有些话,无需赘述。
宁轩辕五指举高手机,轻轻合掌,顿时一抹铁屑,如同沙子,从他的指缝间,悉数飘散于半空。
从袁术那边接过一块方巾,缓缓擦拭干净掌心后,这才抽空,打量着下方如蝗虫般的蝼蚁。
众生茫茫。
犹如沧海一粟。
而,他宁轩辕,时年今日,已然屹立于群雄之巅,翻江倒海,摧云覆雨,横推一座城市,乃至一朝国度,也仅是愿不愿的问题。
不问前生。
不修后世。
这个时代,纵你家财万贯,权倾四方,万人敬仰。
但,在你们眼里。
我,就是神!
“你会听话的。”
宁轩辕双手插袋,嗅了嗅皎皎月空,天色转凉了,没了秋日萧索的光景,倒是,越发凄艳了。
“姓宁的孽畜,你不现身可以,老子亲自动手。”
杨泰意识到手机中,只有无穷无尽的忙音之后,大手一挥,下令道,“都愣着做什么,上去将这个狂徒,押下来。”
“另外,查出他的所有底细,我要他全家陪葬。”
杨泰刚刚作出一番动员,一通特殊电话,打了过来,且,明确要求杨泰亲自接听。
“喂?哪位?”
“我是贺刚。”
杨泰愣了愣,这个名字,似乎有点熟悉,不过他现在心神不稳定,一时半会,想不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带上你的人,五分钟之内,滚出君豪酒店!”
贺刚沉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递过来。
杨泰青筋暴跳,怒不可揭,这语气的意思,是要保那个处决他儿子的孽畜吗?
“你他妈的是谁?敢命令老子做事?”
“我是三十六师第二野战集团军,特战旅一级指挥,校官贺刚。”
杨泰,“……”
“五分钟之内,你的人不撤走,贺某只能亲自出面镇压了!”
杨泰,“……”
这他妈,怎么好端端惹到了这种存在?
“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泰虽然情绪不稳定,很愤怒,很恼火,可并没有因此失了智,他再权势熏天,也不敢和这种存在起冲突。
“站在你头上的那位,一句话下来,能让你全家死五千次,你不想急着上路,赶紧滚蛋!”
杨泰神情错愕的抬起脑袋,望向顶楼天台。
月明星稀。
但,早已看不见,那道巍峨的年轻身影了。
不知因何,杨泰的后背,突然泛起一层冷汗,粘稠且密集,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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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9章 亡钟敲响,大难将临!
呼!
杨泰深吸一口气,本想平复暴躁的心情。
岂料,今夜深寒。
一股凉意,直接从喉咙口灌进身体,让他的四肢百骸,跟着僵硬下来。
他抬起眸子。
凝视向君豪酒店,空空荡荡的天台,一双眼睛,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这个家伙。
到底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牵动,那个部门的人亲自关心?
而且,出马的人还是校官。
杨泰在苏杭,发展逾二十年,早就活成了人精,他知道,和什么人打交道可以推心置腹,毫无顾忌。
也清楚,和什么人打交道,需要步步为营,甚至如履薄冰。
贺刚,毫无例外,在杨泰眼里属于后者。
“再给我五分钟,时间一到,立马撤走。”杨泰向电话那头的贺刚,进行商量道。
他的儿子。
今夜死在了君豪酒店。
纵然,没办法将那个大胆狂徒绳之於法。
至少,他要亲眼见见,那个家伙,到底长着一副什么人憎鬼厌的模样?
以致于如此蛇蝎心肠,亲手送他杨泰的亲儿子,上了黄泉路。
“你没资格见他。”
贺刚语气坚决,态度强硬。
“你……”杨泰怒火冲天,他恨不得此刻,张嘴就破口大骂,管你是什么权势人物,老子现在死了儿子。
不见杀子仇人,誓不罢休。
“我儿子死了!”
杨泰终于控制不住,撕心裂肺道。
“你残害别人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方父母是什么感受?比如,那位周姓少公子?”
“哦,对了,你连周家父母都害死了,斩草除根,做的不错?!”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废物。
杨泰险些暴走。
“听闻杨先生,前不久出差在外,故此,没参加上蒋家少公子的葬礼?”
贺刚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让杨泰从头到尾,肌肤一阵发麻,然后是遍体生寒,不能自已。
蒋金楠那儿子蒋钦。
不是官方解释为,死于意外吗?
他虽然表示惋惜,可,也没有就此事深究下去,毕竟,死的又不是他的儿子,哪来的闲工夫了解?
但……
现在一番细细琢磨,莫非有隐情?
杨泰再次抬起头,望着朗朗月空,表情挣扎,神色惶恐。
先前,那家伙毫不忌讳的承认,自己与周子扬的深厚关系,这岂不等同于,向蒋沈韩扬,四大豪族宣战?
难道是,寻仇来的?
“你,好自为之。”
……
前两天,正式当选苏杭市形象代言人的齐香。
可谓春风得意。
先是在官方举办的座谈会上,大放异彩,后续的几次采访,又将她的知名度,抬高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今时今地。
若问苏杭市,哪位女子最引人注目?
非,齐香莫属。
不过,昨天的采访,中途虽然没有出现半点纰漏,可,一群明显不怀好意,不断发出针对性问题的记者,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周子扬!
周子扬!!!
为什么你死了三年之久,尸骨都快化成灰了,还这般阴魂不散?
为什么,在我的震慑之下,明明普通群众三缄其口,不敢公开讨论关于你的一切,却突然又被打破和谐,再次死灰复燃了?
为什么?!
“齐董,还有五分钟就要采访了。”
一幢豪华大楼内,齐香走在前面。
助理紧随其后,并出声提醒。
“记者提前筛选过了吗?”
齐香收敛心神,冷声询问了句,然后明确警告道,“我要是还在公开场合,听到周子扬三个字,唯你是问。”
“死不足惜的废物,此生此世,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名字!”
今时今地。
她固然活得光鲜,靓丽。
可,那个曾经活生生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毕竟与她有过一段,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虚。
她对这个名字,异常敏感。
每一次突兀的出现,都能引起她神经过敏。
然后,一整天都会不舒服。
“齐董,已经审核过了,放心吧,这场采访,绝对没人会提及周子扬。”
助理跟在后面,姿态谄媚道,“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废,尸体扔在乱葬岗,怕是都被豺狼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齐香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
叮叮叮!
关键时刻,她的手机,突然传来了一阵颤鸣。
齐香蹙了蹙眉头,好奇地翻开手机,发现是一条视频,下意识点开,画面中最先出现的,竟然是周子扬。
“可恶,谁干的?”
齐香彻底被恶心到了,她握紧手机,青筋暴跳,牙关颤抖。
越不想见到,越阴魂不散。
这次都不是简单的名字了,而是这个废物,狼狈的嘴脸。
她本想迅速切断视频播放。
但,猛然间,齐香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这不是,三年前,杨家少公子杨子拍的那段视频吗?
周子扬被他玩弄于鼓掌间,然后像一条丧家之犬,从杨子的胯下,钻了过去,并且不止一遍。
犹记得。
这条视频自周子扬跳楼过去几天,登陆社交平台之后,引起广泛评论,杨子也是饱受舆论。
中途,齐香还转发了视频,并留下一条简评,能钻杨少爷的裤裆,对周子扬这种废物而言,是祖上积德,他应该荣幸。
叮叮叮!
外来讯息不断传入手机,齐香不知为何,内心有点颤抖。
她哆哆嗦嗦,很不情愿的点开第二段。
这段明显拍摄于近期的视频,只有一个年轻男子,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周围则算是空空荡荡的墙壁。
“这是?”
齐香垂下眉梢,仔仔细细看了年轻男子几遍,略微有点印象,只是……
冥冥之中,她回看了第一段有关周子扬的视频。
终于。
她想起来了。
这个年轻男子,唤作肖阳,是杨子曾经的小跟班,那天联合羞辱周子扬的现场,他也在列。
不但在场,中途还骑到周子扬的脖子上,将后者当做畜生般玩弄。
哧!
第二段视频末尾,一抹刀光闪现。
身首异地。
嘶嘶!
齐香猛然间倒吸凉气,连着倒退了几大步,一下子靠在了过道墙壁上,然后,第三条,第三条……
视频中,除她齐香,以及杨子外,凡在场的一十六人。
尽皆斩之!
“死,死完了?十六个人,全部被灭口了?”
这一瞬间,齐香双腿都在发颤。
难道,三年前的那场变故,真得要进入清算倒计时?
第0100章 各位,准备着手应付吧!
嘶嘶!
齐香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她,此时此刻神情煞白。
站都站不稳了。
两个月前,当那个年轻男子在自己的生日晚宴,横空出世的刹那,齐香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说着玩的。
可,他将蒋钦处决了。
再之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齐香快忘记这个宁姓男子的存在的时候,她今天看见了这些。
当年,十六个助纣为虐的跟班。
悉数死于同一夜。
然后,更是将处决的画面,堂堂正正得发给她亲自过目。
这……
“齐董,您该出场接受采访了?!”
助理一时半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只是隐隐约约看出,齐香的脸色有点差,身子骨貌似也变得极为虚弱。
“齐董?”
上前一步,准备搀扶。
早已吓成惊弓之鸟的齐香,条件反射得一把推开助理,声音尖利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等回过神。
齐香身体瘫软,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上,血青的脸色,不但没见半点好转,甚至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加难看。
叮!
视频自动跳转,返回第一段。
并在最后闪现出杨子的音容笑貌,他嘴巴撅起,眉毛上扬,一副沾沾自喜,狂妄无边的姿态。
坐下,则是跪躺在地上,虚弱到极点的周子扬。
“杨子,杨少爷?”
齐香幡然顿悟,既然周子扬这位挚交好友宁轩辕,已经着手报复,她务必要通知到杨子,让他好生注意。
毕竟,已经死了十六个了。
接下来,不是轮到她,就是杨子,二选一。
当务之急,是紧急通报,以免发生意外。
不过,蒋金楠那边,明确提醒过,为防止自乱阵脚,最好再观望一段时间,之后才是考虑怎么应付。
现在……
毕竟,有关宁轩辕要来血洗苏杭,并准备将当年掺和周家灭门惨案的人一个一个揪出来的决断。
仅有她和蒋金楠知情。
杨家,韩家,沈家均不了解。
这次,牵连扩大,如果还藏着掖着,怕是彻底纸包不住火了。
“不行,我要先征询一下蒋先生的意思。”
齐香迫使自己在最短时间冷静下来,然后拨通蒋金楠的电话,“蒋先生,我有事情要汇报。”
“你亲自来我府上,现在,即刻。”
她有点讶异,怎么听起来,蒋金楠的语气,比自己还要凝重。
甚至,都不过问什么事情,直接让她亲自前往蒋家?
“今天的采访取消,我临时有事。”
齐香没敢耽搁,转身即走。
等,她匆匆抵达蒋家,发现蒋金楠用以招待贵宾的私人茶社,正坐着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杨泰。
杨子的生父。
此时,他双手捧握茶杯,心神不宁,状态极差。
一双瞳孔,失去了以往的烨烨光彩,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数十岁。
杨泰对面,则是蒋金楠,以及仅剩的小儿子,蒋康。
三人端坐一堂,气氛压抑。
“蒋先生,杨先生。”
齐香快步登场,左右环顾,总感觉气氛怪异,以致于她浑身不自在。
“杨泰,再说说你的事情吧。”
良久,早有心理准备,且看出杨子始终魂不守舍的齐香,终于听到了一句,骇人耸闻的消息。
“我儿子,昨夜离逝了。”
砰!
齐香双臂颤抖,杯盖落地,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杨子杨公子死了?”
她今天本想通知杨子最近注意点,以免发生意外,不曾想,杨子已经死了,这……
杨泰沉默不语,同时目露凶光,狠狠瞪着蒋金楠。
如果,不是这个红盟商会的理事长,独断专行,强行封锁消息,他岂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儿子?
“你如果提前告知,我儿也不用死。”
倘若提前预料到危险,又哪里能弄得今天这幅惨烈田地?
“那个年轻人,突然横空出世,谁会未仆先知?”蒋金楠语气淡淡道。
杨泰勃然大怒,恼羞不已,“可你没告诉我,你儿子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葬身于那个人之手。”
蒋金楠起立,走近桌台,并从旁边的壁柜里,抽出九根香。
他的正前方,摆放了一尊关公像。
“人都死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蒋金楠手持数香,缓缓叩拜,然后送进香炉,“当务之急,先安葬杨少公子,然后想想,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
“什么怎么走?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杨泰站起身,眸光血红道。
齐香紧咬下唇,暂未表态。
“父亲,我觉得,也就一个年轻人罢了,你们这么严阵以待,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关键时刻,蒋康站出来,语气不屑道,“以我观感,那姓宁的有点虚张声势,其实,不足为惧。”
“那大概是,杨先生尚未交代,昨晚他拼死拼活要血仇当场就报的时候,险些引发了一支军队出动。”蒋金楠转过身,眼神锋利得落向杨泰。
杨泰深深吸气,再次感觉到头皮发麻。
蒋康瞪大眼睛,表情错愕,“这怎么可能?区区嘴上没毛的家伙,能牵连到那个部分?”
“昨夜,五千精兵郊外集结,名义上是临时武装拉练,实则……”蒋金楠无奈叹了口气,“用以对付杨泰的。”
“五千?”
杨泰吓了一大跳,昨天他迫于无奈,主动撤走了,如果真硬刚下去,他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齐香,已经彻底被吓傻了。
她知道这个人,十六七岁就入伍了,差不多渡过了十年军旅生涯。
可,这十年,此人是光荣退伍,转回地方,还是在军界步步登天,她一无所知。
现在看来,后者可能性极大。
“这次,我们要对付的人,已经牵连到了军界,不得不慎重。”
蒋金楠一锤定音,双手垂后,万分无奈道,“各位,着手准备应付吧。”
“呵呵,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我等联手,一鼓作气摁死这个家伙。”蒋康摩拳擦掌道。
蒋金楠淡淡看了自己这个儿子一眼,吩咐道,“明天我会安排人,送你出国。”
“为什么?”蒋康深感意外。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蒋家绝后罢了。”蒋金楠说到这里,竟然有股兔死狐悲,有心无力的衰败感。
他借用了不少来自军方的资源,尝试,查出宁轩辕的所有底细。
但,那边一而再再而三提醒,让他别试探了,因为涉及到一等机密。
这……
“如果你是校官,我倒不畏惧,如果是将官,唯有等死了。”
苏杭太大。
大到,那位年轻男儿,一连两次戎装现身,蒋金楠却一无所知,也怪这段时间,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军界。
以致,完全忽视了苏杭本土。
“这次,我们能赢吗?”许久,齐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询问道。
蒋金楠闭上眸子,道了两字,“未知。”
齐香瞳孔微缩,感觉一瞬间,身体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第0101章 不败皇族,与国同岁!
三年前。
他们五姓联手,借用各方资源。
成功瓦解了,最有希望晋升为本市首富的周家。
事后,迅速蚕食周家的海量财富,并横扫市面上所有最赚钱的产业,短短三年,五姓吃得盆满钵盈。
那一仗。
他们赢得漂亮。
赢得高枕无忧。
虽然,苏杭市对他们五姓的评价,并不好。
但,市井口碑,本就不用在乎。
有钱挣,而且是源源不断的钱财,比什么都重要。
资本社会,利益当先。
其他,皆是浮云。
按照既定的发展路线,以蒋金楠为首的红盟商会,在一口吞下巨富周家之后,便能腾出空手,开始对付楚昭南所代表的春风亭商业联盟了。
可……
商战进击的车轮,突然偏离了轨迹。
宁轩辕的横空出世,让他心头难安,尤其在双方第一次正式交锋的时候,那个家伙,临别之际,留给自己的眼神……
鹰顾狼视。
垂卧一方而环峙宇内。
纵你英雄豪杰,尽皆而出,均不入我眼!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头杀伤力十足,却钟情悠悠打盹,垂目假寐的上古猛兽,一旦彻底睁开眼,天下惊寒。
枉他蒋金楠活了五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令人毛孔悚然的眼神,以致他时隔多日,仍旧历历在目,惶惶不安。
更关键在于,这还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后起之秀。
如此年纪。
这般气场。
人间罕见。
“莫说那些封疆裂土,以家姓自立的上品王族,很难培养出这样的后人,即使到了燕京国都,那几宗敢坐观朝堂,垂帘听政的铁血皇族……”
“也未必有把握拍胸保证,他们皇族出来的后人,可与这宁姓同辈争锋?!”
蒋金楠呢喃自语,心海如潮。
这些年,他走过不少地方,也拜访过不少真正的名门望户,有承载百年,香火不倒,源远流长的百年世家。
有门威浩荡,以家姓自居的本土王族,拥私军,生杀予夺,一手包揽。
当然。
站在塔尖的永远是那几宗,坐镇燕京而垂卧半壁江山的不败皇族!!!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峥嵘的大世,绝代繁华,不缺豪杰。
“哎。”
蒋金楠幽幽一叹,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可,这次宁轩辕的出现,的确给他的心理,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还是不够强大,不够硬气。
如若他蒋家也能兵强马壮,以王族自立山头。
又岂会放任一个年纪后生,在他的地盘上,翻江倒海?
还是家族底蕴不足啊。
远的不提,就说那坐镇六朝古都,一家独大的金陵王族,秦氏一脉。
非但家产以万亿计算,在金陵市更是养了一支战斗力极其精锐的私军。
而,近百年光阴积攒下来的统治力,让秦家谁也不怵。
这等家族规模,与军阀何异?
不过,提及宁之一姓。
事情,似乎还有嚼头。
蒋金楠,又一次不得不被勾起遥远的回忆,他双手茶杯,坐在太师椅上,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齐香,杨泰,蒋康,悉数坐在原处暂未发声。
“我前不久,听你说过,这宁轩辕是养子?”突然间,蒋金楠询问齐香。
齐香点头,“是的,以前和周……周子扬是同学,貌似是苏杭本土一位曹姓平民的养子,没跟着改姓曹。”
“说起来,也算半个苏杭本地人。”
“宁这个姓,不简单啊。”蒋金楠毫无征兆道。
齐香,杨泰同时抬头,目光疑惑。
“齐香或许不了解,杨泰肯定有所耳闻,曾经在北方万里疆域,横压足足半个世纪的某个王族,就姓宁……”
杨泰瞪大眼睛,身体犹如过电,他屏住呼吸,语气凝重道,“北方集团八大王族之首,宁王族?”
蒋金楠气息平稳得纠正道,“那已经属于上个世纪的前尘往事了,现在是坐镇燕京国都的宁氏皇族。”
王与皇。
一字之差。
天地之别。
简而言之,宁乃皇姓,无论血统,还是地位,以及对家国天下的重要性,都绝非外族能够轻易取代。
这可是,与国同岁的神话存在。
“你,你别告诉我,这姓宁的是宁氏皇族后人?”
杨泰从昨天死了儿子,明显精气神萎靡了大半,以致于堂堂大族家主,说起话来,完全不过脑子。
“你想多了。”
蒋金楠合上茶杯,微微摇头。
他只是突然对‘宁’这个姓氏感兴趣,姑且多聊了几句。
但,这么武断得将那个家伙与燕京宁皇族绑定在一起,明显属于无稽之谈,一则没有证据支撑。
再则,毫无逻辑。
一代不败皇族。
坐拥锦绣山河,九天十地,唯我独尊。
又岂会,任由流淌有皇族血统的后世子嗣,漂泊在外,由一个不相干的平民百姓,养育成人?!
莫说他蒋金楠不相信,纵然宁皇族的人,听到了这种事,也会笑掉大牙的。
“没关系就好,没关系就好。”
杨泰垂下脑袋,碎碎念念道。
如果这家伙真的是皇族出身。
那可比,攀上军部关系,还要来的绝世恐怖。
毕竟到了那个体量的家族,别说一根手指头亲自捻下来,一句话,就能让杨家灰飞烟灭,半点不剩。
“我们五姓,很久没坐下来聚聚了,改天找个时间,一起打打牌,喝喝茶。”
蒋金楠吹了口茶叶,古井无波道。
茶话会。
非危急时刻,不得擅自组局,换言之,一旦蒋沈韩杨齐,五家坐到了一起,那么,他们面临的问题,要么灭顶之灾。
要么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我来通知。”齐香怔怔得点动脑袋,小声附议道。
“嗯。”蒋金楠合上茶杯,直言不讳道,“就这几天吧,别耽搁了,本想再观望观望一阵子。”
“现在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子扬的忌日一到。
他们如果还不能拿出实力,压宁轩辕一头。
那,只能乖乖去替周子扬抬棺迁坟了。
真到了那个阶段。
五姓颜面扫地事小,能不能生存下来,还得两说。
“其实,以我的意思,可否和谈?”齐香犹豫许久,还是道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个宁轩辕。
总让她毛孔悚然,坐立难安,她根本没有半点胜算,即使五姓联手。
“和谈倒也行,一家五百亿安葬费,他说的。”蒋金楠脱口而出道。
齐香,“……”
五百亿。
这,岂不是要他们一无所有吗?
换言之,今时今地,只能背水一战了!
第0102章 六朝古都,金陵王族!
杨泰的儿子,杨子死了。
这位曾经在苏杭市饱受争议,挥金如土,又性格残暴的年轻男儿,就这么毫无征兆,悄无声息的死了。
三十而立的年纪。
一夜凋零。
正式陨落。
这种跻身于苏杭市,顶级位置的名门望族,死了一个核心后人,影响可不小。
参照前不久。
蒋家那位长子的葬礼,以杨泰一贯高调的个性,大概率要选择风光厚葬。
只是。
一个蒋家大少,一个杨家大少,短短两个月之内,先后横遭厄难,陨身亡故。
多多少少,有点诡异。
市井小巷,已经按耐不住,开始流言四起了,传道,是蒋家和杨家做了太多泯灭人性,惨无人道的事情,从而遭了老天的报复。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样一来。
又让曾经,周家的那场早已盖棺定论的灭门惨案,被重新翻了出来。
也幸好昨夜,杨泰及时控制局势,封锁了有关君豪酒店的消息,凡参与现场的人,也在今日,逐一拿到了封口费。
新闻媒体,权管部门。
悉数一无所知。
确定真正的内幕,终于能保证,不再泄露出去之后,杨泰方能长出一口气。
否则,实情一旦暴露,他杨家非但会深陷舆论泥潭,甚至有可能自乱阵脚,率先身败名裂。
奈何。
乌云骤起,一波接着一波。
从蒋家走出来的杨泰,在得知那个宁姓男儿,极可能怀有更强后手的时候,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三年前的灭门惨案。
经过简短岁月的沉淀,终于要进入清算倒计时?
这次,还能赢吗?
连作为红盟商会之首的蒋金楠,都一筹莫展,更别提排在蒋沈韩杨第四席位的他了。
当务之急。
是让尸骨未寒的幼子,好生安葬。
……
市中心大道。
一辆商务车,故地重游,再次回到了金融街那幢钢铁建筑,巨大的广告墙,已经没了齐香的身影。
此时,轮回播放的是,其他宣传广告。
原本大放异彩,个人事业即将再次水涨船高的商界女王,竟在今日清早,以身体抱恙为由,辞任旅游形象代言人。
并,明确表示,要与公众告别一段时间,何日复出,暂时不知。
也许无限期。
也许,过两个月就回来了,希望公众不要太想念她。
“公关文写得不错。”
宁轩辕摇下车窗,迎风点燃一支烟,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避风头就是避风头。
一纸公关文,折腾得自己像是偶像巨星,因身体不允许被迫告别舞台,遮遮掩掩之下,企图引起民众的惋惜和同情。
可笑?!
类似齐香这种女人,前半生籍籍无名,毫无作为,一夜之间突然扬名立万,再加上权势,金钱的日渐熏陶。
已经离不开这种光鲜的生活了。
如若有朝一日,让她放下手中权势,重新回归一贫如洗,家徒四壁的日子,怕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你走到这一步,是踩着子扬一家子尸骨上位的啊。”
“名不正言不顺。”
宁轩辕顺手掐灭烟蒂,凑巧看见隔壁一家花坊正在营业,吩咐了句,让袁术停靠到了附近。
这,于身穿一套白色西装,内搭红色毛衣的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故此,有些讲究和花语,他并非很懂。
于是,和花店老板,蹲在门前,一边交流,一边甄选合适的花朵。
“杨家儿子择日安葬,这次,我们还要不要登门祭拜了?”待花店老板走开,袁术好奇问道。
宁轩辕手捧一束玫瑰花,站了起来,食指弹过花叶,还有水珠沾在上面,轻嗅一口,这次抽空答道,“葬礼这种地方,少去为妙,免得沾了晦气。”
“言之有理。”
袁术自然明白,宁轩辕并非迷信这些,而是有些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那次蒋家葬礼,宁轩辕该说的,该做的,基本一一点到,第二场葬礼纵然同样因他而起。
但,没必要亲自出场了。
不过……
站在花店前,双手合十,静等老板包扎好玫瑰的宁轩辕,别过头,还是提点了一句,“买口棺材送过去,质量嘛,一般就行。”
袁术眼睛一亮,人不到,棺材到,勉强算有始有终了。
“告诉杨泰,用我的棺材下葬。”
宁轩辕说完这句,迅速回头,向花店老板投去一缕温和的笑容,认真道了声谢谢。
然后,高高兴兴捧着花,坐进商务车。
袁术紧随其后,脑海中,正在幻想。
等那一天,原本希望儿子风光下葬的杨泰,在得知有人送了他口低劣棺材,且不得不换之后,该是一副怎么样的悲愤表情?
商务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宁轩辕拨通了秦秋的电话。
处于忙音。
打不进去。
他蹙了蹙眉头,没有多想,示意袁术前往碧海蓝天大厦之后,便闭上眉目,陷入小憩状态。
此时。
站在蓝天大厦某一楼层的秦秋,正在接另外一通电话。
‘小秋,马上年底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妈妈想你了。’
手机那头。
是一道温柔,知性得妇人声音。
秦秋的母亲。
‘应该快放假了吧,到时候提前通知你。’
秦秋揉揉光洁的额头,不确定道。
‘你爷爷年后八十大寿,按照他的意思,这次宴席规模空前浩大,金陵市周边几大豪族,都会前来贺喜,那时候,老爷子有可能会给你指婚了。’
秦秋心里咯噔一声,万般情感,五味杂陈。
小时候。
她就想脱离家族的束缚。
于是,她迫使自己不断成长,不断优秀起来,可,越长大越发现,有些东西,天生就注定了。
逃不脱,挣不开。
譬如,生来就在封建思想极强,向来重男轻女的秦家。
譬如,生来就清醒意识到,她的家,与生俱来和其他名门望户,泾渭分明。
因为。
她大秦一脉。
乃是坐镇六朝古都,并且,真正达到了只手遮天那一步的金陵王族!
秦氏王族!
‘妈妈,我知道了。’
秦秋无奈得挂断电话,站在落地窗前,心神恍惚。
她那个爷爷,做事向来说一不二,如果真的替自己指婚,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反对还是接受?
‘假如。
爱是一场兵临城下的不朽传奇。
那么,终有一天,我会不辞冰雪拼荆斩棘,为你奔赴而来?!’
若干年后。
某人挥兵南下,以绝世风姿,压得一整个金陵市噤若寒蝉。
那是,金陵王族,第一次学会低头。
也是秦秋。
一辈子最风光的时刻。
我是你的,谁也没资格将我从你身边抢走!!!
第0103章 项上人头,以作保证?
秦秋拿开手机,愁眉一度紧锁。
她从十七八岁高中毕业,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金陵市。
离开那个门威浩荡,成员庞大,却没有半点温情的不世王族。
漂泊在外。
只身打拼。
她希望活得光彩,活得自由,同样也希望,让家族那些重男轻女的长辈看看,女子,也能木秀于林。
再之后。
她来到了苏杭,签约碧海蓝天影视集团,从新人,慢慢起步,慢慢积累经验,直至守得云开见月明。
本以为。
这些年,她秦秋,不靠家族,不靠背景,独自一人走到现如今光鲜的地步,怎么着,也该让爷爷等一众长辈刮目相看。
现在想来。
自己的这些微末成就,于他们而言,依旧不值一提。
而,她做为老爷子的亲生孙女。
从来都是筹码。
豪门自古深似海,女子更无自主争取幸福的权利,有朝一日,老爷子需要结交新的大势力了。
世族联姻,是不二之选。
她的几个可怜堂姐,就是以相同的方式,嫁于某些豪门大户的子嗣,从头至尾,没敢反抗。
这次。
终是轮到她秦秋了。
也不知道,老爷子准备将自己指婚给何人?
哎!
有道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通电话,让秦秋深深感觉到了活在人世间的无力,挫败。
一旦指婚。
说不定自己再也没办法从事喜爱的工作了,从此,退居厅堂,做个贤妻良母,过上相夫教子的慵懒生活。
“我不愿。”
秦秋紧紧咬牙,玉手掩过额头,眸光黯淡。
蓝天影业核心高层,江白,乃至姜蓉。
从不清楚,她非但家世渊博,背景深厚,血液中烙下的秦字一姓,更是代表了一个时代,一个地域的王者。
可她秦秋从不靠这些。
独自坚强,慢慢长大,二十几年,从未向家族讨要过一份帮助。
为什么。
到了现如今,她却被命运选中,成为秦王族联姻外戚的筹码?
这不公平!!!
最近多事之秋,前有无故暴出的那条地下恋情,现在,又冒出家族指婚的消息,简直屋漏偏逢连夜雨。
尤其是眼下这件麻烦。
有关她和江白的绯闻,越传越离谱,两方粉丝,有部分诚心祝福,也有部分表示抱走女神不掺和。
另外一批,则觉得江白无论地位,财富,知名度,配她秦秋绰绰有余了,然而她的粉丝爱理不理,简直给脸不要脸。
热闹喧嚣了一夜。
第二天,局势骤然反转,大批量带有诱导性的留言,被顶上了热搜,什么她秦秋水性杨花,朝思暮想,不是良女。
什么江白掏心掏肺,恩宠于她,奈何她,劣迹斑斑,私下作风放浪形骸,罄竹难书。
甚至,有人理直气壮的站出来,说自己握有秦秋和某些富商权色交易的录像证据,此话一出,再度引发轩然大波。
本有无数粉丝质疑追问。
但,这位挂有娱乐记者认证的所谓知情人,言辞凿凿,甚至拿自己项上人头保证,句句属实,否则不得好死。
尤其今早。
这位全名萧华的娱记,迅速登上了各大新闻媒体。
在将秦秋批评得如同***荡|妇之后,还在末了表示,若有需求,他随时提供秦秋和富商开|房同床的视频证据。
依旧人头保证,句句属实。
否则,不得好死。
以秦秋的智慧,她能站在如今的地位,智商肯定不低,今天的局面逆转,摆明了有人买水军黑她。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
她被恶骂到体无完肤的同时,江北的口碑顺势暴涨,一群粉丝张口闭口心疼江白,明明如此优秀,却被贱女玩弄。
再之后,舆情逆转,开始有粉丝站出来表示,秦秋配不上江白,关于他们的恋人关系,无强烈反对。
原定第二日开新闻发布会,解释自己和秦秋真正关系的江白。
足足等了一天一夜。
等到普通民众对秦秋恶感倍生的关口,才决定临时召开发布会。
毕竟,宁轩辕的要求是,令他与秦秋彻底撇清关系。
中途怎么运作。
宁轩辕没交代。
故此,江白才用了仅仅一天的空档,成功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到时候与秦秋分道扬镳,也就理所当然了。
按照提前吩咐下去的流程。
下午,江白将召开紧急发布会。
一时间。
全市关注,不少普通民众,都在等着这场好戏的诞生,如若江白这个时候划清了与秦秋的界限。
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确私生活混乱,且与多个男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到时候,女神形象崩塌,事业注定要坠入低谷。
这幅局面,让秦秋的海量粉丝,很是难受。
此时。
宁轩辕的商务车,终于抵达了蓝天集团外的广场,秦秋下班还早,简单吃了个便饭,然后拿起座位上的一份报纸,细细品阅。
本是官媒。
却因为娱乐圈大事件的热度,不惜占用头条大肆报道秦秋和江白的绯闻,而居中位置,是一位******的娱乐记者,萧华。
萧华爆料,自己手握秦秋与数位富商夜间开|房的证据,考虑到个人良知,不便主动透露,只希望秦秋能主动站出来认错,争取获得大众的原谅。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简直是一位充满良知,职业素养,以及颇具道义的合格娱记,到了这个风口浪尖,还在为秦秋那个贱女着想,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给我支烟。”
宁轩辕找袁术要了支烟,茫茫烟雾中,终于看完了这条采访。
随后,他的视线落向萧华刊发在报纸上的相貌。
“按照计划,昨天江白就该站出来公开解释,自己和秦秋的关系了,但,足足耽误了一天一夜。”
“现在,民间舆情对秦秋很不利,几乎在昨天,各种负面新闻群涌而出,压都压不住。”
袁术靠在座椅上,笑容玩味道。
阴奉阳违?
想通过一天时间,黑了秦秋,意图保全自己的口碑,然后再来阐述事实。
这样,他江白依旧是那个光辉璀璨,毫无黑点的优秀艺人。
“我要这个人,现在。”
宁轩辕食指弹向报纸上萧华的照片,吩咐道。
人头保证?
自己关于秦秋的爆料,句句属实?!
第0104章 阴奉阳违,身败名裂!
萧华本是一介普通娱记。
业务水准平庸。
本该注定一辈子碌碌无为。
这次,却因为大胆爆料,一炮而红。
各大新闻媒体,出动高价,希望从他的口中,陆续套出有关秦秋的绯闻爆料。
一时间。
这位年过三十,从未享受过万众瞩目的普通工薪,可谓一夜春风得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萧寒感觉,整个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也幸亏自己嗅觉灵敏,抓住了新闻热点。
一番堪称爆炸性的猛料,让他被江白相中,之后的操作,果真令自己瞬间成为焦点,从而名利双收。
这不。
上午才接受了晨报采访,还没来得及吃顿饱饭,又有几家大型媒体,一窝蜂的对他发起了邀请。
但是。
今天有意外之喜。
一位身材壮硕,气势凌厉的男子,当场支付了他三百万。
言道,对他萧华私下掌握的,关于秦秋与富商开|房共处一室的证据,表示很感兴趣。
能否去其他地方谈谈?
萧华眼睛一亮,预感到又要大发横财了,二话不说跟着本尊正是袁术的壮硕男儿,离开了现场。
商务车没耽搁,二十分钟之内,就抵达了蓝天集团外的广场。
与此同时。
一副盛装打扮的江白,正在贵宾室休息,再过十分钟,就是新闻发布会了,媒体基本来得差不多了。
萧华通过袁术的指引,直接走向一辆停靠在广场上的黑色商务房车。
他下意识打量四周。
这里竟然是蓝天大厦。
也没多想,屁颠屁颠跟在袁术后面。
前者敲了敲车窗。
宁轩辕并未下车,而是缓缓摇下车窗,一双精湛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了萧华两眼,神态从容,面无表情。
萧华微微一愣。
好俊朗的年轻人。
枉他做了这么多年娱记,怎么说也在娱乐圈见识过太多太多貌美男儿,可……竟没一个人,比得上眼前的他。
这家伙,要是进了娱乐圈,光靠长相,就能大紫大红,而且毫无悬念。
绝对一夜乍红。
可惜,可惜了啊。
萧华搓动双手,谄媚得朝宁轩辕点了几下脑袋,他眼力劲不差,自然看出这位才是支付了自己三百万的幕后金主。
宁轩辕别过脑袋,目视后车镜正前方,“你叫萧华?”
“对,我就是萧华。”萧华站在车外,躬起身子,认真答复道。
不知因何。
近前的这位俊秀年轻人,气场太强大了,让他莫名其妙低人一等,故此,处处显得稍逊一筹。
“传闻,你掌握了秦秋与各大富商私下开|房同|床的证据?”宁轩辕眨动细长,密集的睫毛,古井无波道。
“嘿嘿。”
萧华揉揉鼻子,笑而不语。
这叫欲擒故纵,哪能上来就暴露虚实?
“有,还是没有?”宁轩辕问出第二句。
这句话,让萧华蹙了蹙眉头。
按照套路,不是主动交代价钱,然后彼此一番扯皮,各种言语交锋。
再之后,他萧华摆出大义凛然的姿态,表示为了秦秋的前途,唯有坚守自己最后的道德底线,等秦秋主动站出来道歉。
怎么,这家伙,上来就问,有还是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我在夸大其实,弄虚作假?”萧华挺直腰杆,有点不满道。
“最近两个月,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无论白天黑夜。”
宁轩转过身子,眸光淡淡的看向萧华,“请问,你的证据,什么时候,什么地点,通过什么手段拍摄到的?”
萧华,“……”
宁轩辕双目锋利,宛若利刃。
一瞬间,令萧华心头很不舒服,他算是明白了,这家伙花几百万,压根不是为了子虚乌有的视频证据,而是兴师问罪来着?
“哼。”
萧华冷哼一声,不屑道,“我说有秦秋那个贱女的视频证据,那就有,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
“既然话不投机,告辞。”
宁轩辕示意袁术,“请他上车。”
“老子才没工夫和你们扯淡,上车就免了吧。”萧华大手一挥,转身就要走。
刚与袁术面面而立。
一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顶向了自己的额头。
这……
嘶嘶。
萧华倒吸一口气,这,这他妈要做什么?
“听说,你拿项上人头保证,关乎秦秋开|房视频的爆料,句句属实?”
宁轩辕视线转动,等萧华被迫进入后车厢,并且和自己并肩而坐后,这次似笑非笑道,“如果不属实,你项上人头,我要拿了。”
萧华,“……”
他唇红齿白,笑容灿烂。
看似温和,人畜无害,但,放出来每一句话话,都让萧华四肢惊骇,遍体生寒。
这,到底什么人啊?
“你,你……”萧华舌头哆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他着实被吓得了,这家伙的气场,近距离接触后,发现比刚才更强。
萧华有点受不了。
“说实话。”宁轩辕提醒道。
“我,我,我……”又是一阵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宁轩辕打开座椅上的平板电视,此时,江白正在召开新闻发布会,毕竟事情闹得太大,几乎全城都在现场直播。
画面中,一身黑色西装的江白,容颜自信,双手搭在解说台上,落落大方。
‘江白先生,外界传言秦秋私生活混乱,这段时间竟与多个富商保持不正当关系,请问,是真的吗?’
‘是。’
江白面对记者的询问,唯有一个字,然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无比惋惜的落寞样子。
‘诸位,作为秦秋的师哥,以及短暂的恋人,我对秦秋所做出的一系列有悖人伦,无耻下贱的事件,表示莫大的愧疚,对不起!’
他走过解说台,深深鞠躬。
一时间,现场记者无不动容,甚至有人小声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你也是受害者。
宁轩辕眯起眼,静静注视着画面中,表现出一副受害者模样的江白,眸底杀意沸腾。
萧华也在注视着新闻直播。
‘各位新闻记者,以及观看现场直播的大众,在这里,我江白,正式宣布……’
现场似乎发生了意外。
江白的话被无端打断,萧华本在讶异,前排的袁术,突然递上了手中的手机,交由宁轩辕。
“演技不错,简直我见犹怜,不过,有句题外话还是要点到,宁某人吩咐下去的事情,谁敢阴奉阳违,我杀他全家。”
宁轩辕的话,传入萧华的耳中。
萧华原本一头雾水,等再次定睛看向新闻画面之后,他猛然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竟是在和发布会现场的江白通话?!
果不其然,画面中的江白,一张脸,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你……’
这是江白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又憋屈,又不甘心,又惶惶难安的口气。
“打个招呼。”宁轩辕将电话靠向萧华。
萧华吓得都快哭出来了,“江,江白先生?我,我好像被绑架了?!”
江白,“……”
宁轩辕拿近手机,推开萧华的脑袋,吩咐袁术,“带走,记住脑袋砍下来,然后找个地方埋了。”
既然敢拿项上人头保证。
那我满足你。
求仁得仁!
远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江白,清晰得听到萧华杀猪般的哀嚎,一声一声刺穿骨膜,让他双腿打颤,头顶一片冷汗。
‘你,你到底要怎样?’江白握着电话,心力交瘁道。
这一刻。
他江白彻底被吓懵了,这个姓宁的,果真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当着新闻媒体,当着百万苏杭民众,当着你面前整洁的地板——下跪,道歉!’
江白,“……”
这不是要他身败名裂吗?
第0105章 你的所有,我都喜欢!
下跪?
道歉?
一旦他今天,遵从了宁轩辕的指示,轰然跪下。
以后面临的境地,不单单事业受阻,身败名裂,甚至再也没办法,继续混迹于娱乐圈了。
毕竟。
一个有着严重污点的过气艺人,谁也不敢用的!
他江白,穷尽数年积累,好不容易走到了如今的地位,此刻,真的要全盘放弃吗?
嘟嘟嘟!
电话已被切断。
一阵忙音,像是死亡丧钟,震荡地江白,心乱如麻。
“江先生,您怎么了?”
“江先生,您现在这幅痛不欲生的模样……”
“是因为突然忆起了与秦秋的甜蜜过往,再联想秦秋的低劣人品,放荡性格,终不能自抑,从而痛心疾首吗?”
牵连到全市现场直播,一群善于察言观色的记着,岂会放弃深度挖掘隐秘内部的机会?
江白面容煞白,浑浑噩噩望着密集的人影,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场声势浩大的发布会,非但没能让他继续捞一波好感度,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
“小秋,这次事发突然,加上公关力度有限,舆论彻底爆发之后,没法控制,当务之急,只能保全一个算一个了。”
“希望你能理解。”
蓝天影业议事厅。
秦秋,姜蓉,聂琴。
以及集团高层苏河苏总,等一众核心人物,均盘坐一起,气氛凝重。
而,正在运作的投影仪,播放的画面,是江白所属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苏总,我就问你一句,在你眼里,也认同我是那种放浪形骸,私生活混乱的女孩子吗?”
秦秋紧咬下唇,字字铿锵得质问道。
“这……”
苏河两手握笔,陷入犹豫。
这一瞬间。
秦秋满心落寞,无比憋屈。
她在蓝天影业工作四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纵然走红之后,也没擅自施压公司,抬高签约费,代言费,片酬等等。
从头至尾,她都主动为公司考虑。
不成想。
她秦秋这么任劳任怨,到头来,公司高层连坚定不移信任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苏河游离的眼神,令秦秋很心酸。
“世上臭不要脸的白莲花多着勒,苏总又没有通天眼,怎么会预料到,某人白天是万众瞩目的宅男女神,晚上却为了钱财,偷偷陪侍一些大款富商?”
聂琴坐在秦秋对面,一边慢悠悠擦拭着手指甲,一边皮笑肉不笑道。
“你给我闭嘴。”秦秋愤怒道。
聂琴不以为意,反而继续落井下石,她道,“这世上事,真难料哦,前一天还差点和江白师哥组成官方CP,走情侣路线。”
“没想到,第二天就爆出了惊天丑闻,连开|房视频,都被人拍到了。”
“呵呵,贱女就是贱女,做出什么无耻事,我都不会稀奇。”
秦秋勃然大怒,她站起身,指向聂琴,“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秦秋。”
“这里是公司,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苏河拍拍桌子,出声制止,同时他也给出了自己的决定,“这段时间你处于风口浪尖,经公司慎重考虑,你休息吧。”
“什么时候复出,看公司安排。”
这些话的言外之意,她秦秋被彻底雪藏了。
如此结论。
聂琴最为开心,一旦秦秋被雪藏了,她的上位之路,将会畅行无阻,未来蓝天一姐,指日可待。
“这口气,我绝不会咽下。”
秦秋双手拳握,青筋暴跳,指甲险些嵌进肉里。
滴!
投影仪中,江白已经正式表态要和秦秋划清界限,并表示,自己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
“伪君子。”
秦秋满脸冷笑,她对江白一直不感冒,现在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这个家伙就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不过……
新闻现场似乎发生了意外。
江白在贸然接了一通电话之后,眸光黯淡,神容煞白,以致于身子都有点摇摆。
现场记者趁虚而入,一连串的提问,彻底让江白乱了阵脚。
“咦?”
聂琴,苏河,以及坐在议事厅,一句话没说过的姜蓉,均是讶异起来。
下一秒。
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先前还春风得意,自信笃定的江白,突然离开解说台,迟疑良久,突然双膝垂落,当众下跪。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
‘有关秦秋的绯闻,完全是我一手导演,爆料和秦秋的恋情,是我暗中计划的,而萧华,也是我昨天收买过来,恶意抹黑秦秋的……’
‘对不起,我江白是罪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毁掉一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我有罪!’
语不惊人死不休。
江白可是在现场直播啊,这些话,将会被同步发送到社交媒体,加上先前造势,至少百万人观看。
当下,说出这样的话,不要前途了吗?
轰轰轰!
新闻现场,江白涕泗横流,跪地磕头,他再也没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转而狼狈不堪,瑟瑟发抖。
这,完全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啊?
“立刻掐断直播,这个江白,到底在说些什么?”
“简直自毁前程,自毁前程啊。”
待苏河反应过来,网络上,社交媒体上,已经卷起了无数谩骂声,连带蓝天影业,都陷入了舆论争议。
‘萧华手中并无秦秋开|房的证据,这场爆料,完全子虚乌有,凭空捏造,对不起。’
苏河懵了。
姜蓉呆若木鸡。
哪怕先前言辞凿凿,指责秦秋私生活混乱的聂琴,都识趣地闭上嘴巴,江白身上发生的事情太古怪。
这个关头,最好装死。
莫当出头鸟。
然而……
“贱人,听到了没?我秦秋从未与所谓富商,大款开过房!”
秦秋眯起一双锋利的眸子,转眼就冲到了聂琴面前,“我扇烂你的嘴。”
啪。
啪啪。
聂琴呆立原地,毫无招架之力,等她哀嚎着对苏河求救的时候,秦秋已经提前看向了这位‘人见人敬’的苏总。
她一句话没说,眼神坚毅,尽是冷漠。
苏河喉咙哽塞,竟是哑口无言。
这之后。
秦秋没再逗留,转身就离开了议事厅,同一时间,她揣揣不安的拿起手机,打通了宁轩辕的电话。
‘喂?’
‘我在。’
‘你今天……是不是?’
这一刻的秦秋心乱如麻,纵然有怀疑,可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了,她越想知晓实情,越彷徨不已。
江白突然下跪道歉,肯定被人整治了。
偌大的苏杭,虽然人海茫茫,可是,唯一愿意为自己出头的人,应该只有他吧?
但,如果不是,怎么办?
‘怎么不说话了?’
宁轩辕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秦秋靠在走廊墙壁上,沉默良久,这才战战兢兢道,‘你,现在在哪儿?’
‘楼下。’
原本真的是你。
刹那间。
秦秋潸然泪下,然后掩着嘴,嚎啕大哭。
‘我这就去见你,现在就去,你等我,等我。’
‘额……,这次,我买了玫瑰花,你喜欢这款吗?’
秦秋原地驻足,突然之间,心里充满暖意。
再之后。
她一路奔跑,迎风落泪。
我喜欢,我都喜欢,你送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第0106章 作死边缘,疯狂试探!
此时此刻。
碧海蓝天影业,乱作一团。
江白是公司一众男性演艺人员中,当之无愧的一哥,是能够有机会,争取年度最佳偶像的候选人。
公司从上到下。
都对他寄予了厚望。
而,江白也不负众望,这一年的发展,顺风顺水,知名度不断暴增。
按照这个趋势,江白极有可能成为巨星级人物。
可是,现在……
竟然因为一番荒诞至极的言论,将自己拖进了舆论泥潭,这么任由发展下去,岂不是要身败名裂?
到时候,一旦江白失去了价值。
作为蓝天影业的牌面人物,被动折损了江白,集团的产值,也会跟着直线崩塌。
毕竟。
现如今的江白,早就到了与公司息息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境地。
按照初始预计。
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极有可能让江白捞得一个及时醒悟,浪子回头的好名分,毕竟与秦秋的绯闻,过程固然曲折。
但,秦秋包揽了所有的负面。
此消彼长。
江白只要不傻,都能看出来,他再度扬名立万的机遇,就摆在了眼前。
奈何……
这家伙,竟然一字不漏,彻底交代了自己的所有罪行,看迹象,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谎言。
高层已经坐不住了。
秦秋可以在必要时候全盘舍弃,江白却截然不同,这之中,不管出现了什么变故,江白不能出事。
“我不管用什么方式,什么代价,江白绝不可,就此陨落。”
苏河站在议事厅,双手拳握,青筋暴跳道。
一个头部偶像巨星的过气,陨落。
背后所牵动的利益流失,简直无法想象,于这一点,都不得不迫使蓝天,不惜一切代价,保全江白。
“下发通知给各大新闻媒体,告诉他们,不准再擅自转载关于江白的任何负面消息。”
楼下的新闻采访,提前结束。
江白双腿发软,情绪崩溃,助理领下去的时候,已经意识昏迷了,再者前两日无故伤了五指。
新伤加旧疤。
一下子冲倒了这位风华正茂的偶像艺人。
议事厅。
满堂沉默。
各大部门高层,一片愁眉紧锁。
他们,正在思索着怎么合理解决今天的突发意外,网络社交平台,基本将江白祖宗十八代,连带蓝天所有高层,都问候了遍。
言辞刻薄,字字扎心。
“依我之见……”
关键时刻,还是聂琴主动吱声打破了宁静。
她刚才被秦秋扇了几巴掌,漂亮脸蛋还有点青肿,不过并不影响她借题发挥。
实质上,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智慧和手段。
“你说。”苏河催促。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因秦秋而起,也应该从她这边,着手应付。”
聂琴故意藏私,等众多高层等不及了,这才缓缓道,“江白师兄既然承认了自己设计抹黑秦秋,那么……我们就伪造一宗事实出来。”
“嗯?”苏河不解。
“请一个,或者几个富商主动站出来,接受采访,就说他们的确与秦秋开过房?!”聂琴掩着殷红小嘴,咯咯笑道。
苏河,以及众高层蹙紧眉头,阴霾的内心,似乎被照进了一抹光。
手段着实无耻了点。
但,不失为一种绝佳方案,纵然舆情对他们不利,只要有富商出面证实,可信度持疑没事,能够混淆视听,便是达成目的了。
关于其他,可以慢慢补救,再者江白今天的表现很诡异,不符合以往既定的形象,这里,也能做文章。
总而言之,问题不大。
到时候,再冷却一段时间,江白还能复出。
至于有没有富商,愿意挑这个大梁,那就看,金钱的力量,够不够诱人了。
何况,能站在公众平台,大放厥词扬言自己和秦秋这种大美人开过房,并且不用被秦秋所属的演艺公司追究法律责任。
是个虚荣的男人,都会愿意凑上来吧?
毕竟,消息一出,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私下里羡慕嫉妒恨呐。
唯一可惜的点在于,这么折腾下去,秦秋是彻底被弄下了神坛,从今往后,演艺圈将没有她一席之地。
“苏总,若是答应了,秦秋可就……”聂琴半遮半掩道。
苏河大手一挥,不屑道,“一个贱女人的前途,和江白比算得了什么?没了她,老子照样可以捧红其他女人。”
聂琴秋波暗转,心花怒放。
后,蓝天影业时代,这一姐的位置,非她莫属了。
姜蓉全程在场。
不过,从头到尾,没发表过一个字的建议。
作为秦秋的助理,在娱乐圈这座大染缸里摸爬滚打了无数年,很多毁三观的事情,她都遇到过。
见怪不怪了。
故此,没啥可说的。
姜蓉只是好奇,究竟来自什么方面的阻力,迫使江白做出了今天这幅荒诞举措?
当众下跪,公认谢罪!
姜蓉可不会真得傻到相信,江白失心疯了。
环抱双臂,走过长廊,靠近落地窗前的她,扬起两指,缓缓揭开了窗帘。
虽然距离尚远,但依稀能看见,一位年轻男子,正在低头安慰秦秋。
“难道是你?!”
姜蓉呢喃自语,表情并无太大起伏,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这个住在秦秋附近。
并且,江白不止一次向她提及的宁姓男人,看样子,真的走进了秦秋的内心,成为她生活中的一部分。
只是……
姜蓉依旧不能接受,这个家伙,能厉害到让江白这种体量的人物,当着所有新闻媒体,下跪道歉。
须知。
江白是本地人,家里面,还有吃官饭的长辈。
光靠一个,她在上层权贵圈子里,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普通年轻人,就足以扳倒江白?
不可能!
“其他不谈,我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姜蓉放下窗帘,嘴角泛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样子,这两天,得抽个机会和这位宁姓男子接触接触。
归根结底。
秦秋的经纪合约,还在她姜蓉手里,即使被蓝天影业舍弃,彻底沦为拯救江白的牺牲品。
可,废物利用。
总是能再压榨压榨一点利益出来。
“哎,可怜了秦秋,一手好牌,硬生生打烂了。”
她,明明在为之惋惜,嘴角却掀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第0107章 一个不留,全部上路!
蓝天大楼。
广场。
两侧眼角,还带着些许泪痕的秦秋,根本来不及擦干,一把扑进宁轩辕怀中之后。
这才发现。
他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
“真送我的?”秦秋眉开眼笑,心情终于好转。
宁轩辕点头,“是的。”
嘿嘿。
秦秋痴笑两声,埋下小脑袋,认真得数着。
同一品种,两道花色。
统计二十七束。
一边十三,一边十四。
“十三十四。”秦秋眸光眨动,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突然就开窍了,竟然懂得一生一世的花语?
“一生一世,挺浪漫的。”秦秋抬起光洁的额头,轻轻撞击了下宁轩辕的胸膛,动作纤柔,俏皮可爱。
宁轩辕微怔,“什么一生一世?”
“嗯?”
这下子,轮到秦秋不解了,“你不懂吗?十三谐音一生,十四代表一世,这里加起来,就是一生一世,哈。”
“你是不是被花店老板坑了?”
秦秋掩嘴大笑,幸灾乐祸。
不过。
心里终究是暖暖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花,但,却是最开心,最记忆深刻,最值得永远的一次。
宁轩辕没再深究这些,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丝巾,按住秦秋的小脑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秦秋这才反应过来,先前哭的太厉害,都忘记妆快花了。
“是不是很难看?”秦秋小心翼翼问道。
宁轩辕摇头,“楚楚可怜,有点。”
秦秋撅起双唇,哼哼唧唧两声,空闲的左手,下意识揪住宁轩辕的大衣衣角,一刻都不愿放手。
她就像个迷路孩子。
兜兜转转许久,终于找到了家人。
然后死死抓牢,生怕一松手,又要经历一场迷失之后的茫然无措。
彼此古怪模样,如同任性的女儿,缠着自己慈祥的老父亲,有温馨,也有点滑稽,宁轩辕表示很无奈。
“我没你这么大女儿。”
宁轩辕视线瞄向被秦秋揪住的衣角,玩笑道。
秦秋大翻白眼,旋即,突然揪着宁轩辕的衣角,边摇边恶趣味道,“爸爸……”
宁轩辕,“……”
他倒是听说过,有些占有欲非常强的男人,在彻底征服某个追求很久的女人后,会要求对方喊自己爸爸……
貌似,这样很有成就感?!
可是,被秦秋无端喊了一声爸爸,宁轩辕此时此刻,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难道,场合不对?
肯定是了,有些东西只有在同步进行房中术的时候,方能大显奇效。
秦秋左摇右摆,忽然看见宁轩辕的脸色有点古怪,她微微一愣,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刹那间,满脸涨红,火辣。
“流氓。”秦秋瞪眼道。
宁轩辕耸动肩膀,难得继续开玩笑道,“再叫一声?”
“滚~”
秦秋咬牙切齿,扬起小脑袋撞向宁轩辕壮硕的胸膛,以此泄愤。
宁轩辕顺势握住秦秋的小手。
秦秋没挣脱。
其后,两人离开了现场。
关乎江白的事情,秦秋一个字都没问,宁轩辕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喜欢在女人面前炫耀实力的轻浮男性。
故而。
彼此心照不宣。
于这一点,秦秋心里,反而越来越不是滋味。
明明所有人都在欺负我的时候,是你站出来保护我,可,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一句话都不说,什么都放在心里。
“喂?”
沉默良久,与宁轩辕并肩坐在车中的秦秋,终于还是转过头,喊了宁轩辕一声。
宁轩辕回头,“怎么了?”
“没,没什么……”
万般感激,难诉衷肠,本该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像是突然哑了火。
微微叹息。
秦秋下意识靠向宁轩辕的肩膀,弯弯睫毛,轻轻眨动,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姜蓉站在高处。
全程目睹了秦秋在宁轩辕的安慰下,彼此牵手,离开现场。
当初,江白在第一次提及这个宁姓男儿的时候,姜蓉还没在意,现在看双方的亲昵举措,怕是已经发展到了一定地步。
秦秋不是寻常人。
贵为宅男女神,挑选男朋友的要求,或许不苛刻,但能获取她的好感,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好奇,姜蓉已经耐不住要亲自出场,会会这么一号人物了。
秦秋今天的心情很差。
宁轩辕安慰了许久,秦秋才答应放宽心情,好好睡一觉。
等安排完了秦秋。
一番忙碌终于结束的宁轩辕,下楼自冰箱里拿起一瓶果汁,喝了几口,便准备坐在客厅里,看一会儿报纸。
此时,客厅的电视,还开着。
画面中,轮回滚动今天的热点新闻。
袁术过来后,坐在宁轩辕对面,自顾自削了一个苹果,边啃边汇报道,“明天,驻苏杭本土的地方军团,要举行军区大比武。”
“贺刚的意思,让我来问问你,将军有没有兴趣,坐镇地方,亲自下场检阅?”
宁轩辕翻开报纸第二页,抽空道,“什么时间?”
“上午10点开始,历时三天。”
袁术继续道,“如果没问题的话,军部的车会过来迎接将军出场。”
“这么大排场?”宁轩辕笑。
袁术将果核扔进垃圾桶,拍拍手道,“毕竟,您是驻苏杭地方,有史以来军衔最高,履历最耀眼的陆军高级将领,有些流程还是要走走的。”
袁术这一番不着痕迹的溜须拍马,简直越来越成熟了。
“找揍了?”宁轩辕移开报纸,皮笑肉不笑道。
袁术起身要走,“既然如此,明天我和军部的车,一起过来接你。”
此时。
新闻媒体的一道最新消息,引起两人集体关注。
竟是有本土富商,在江白这件事的风口浪尖,突然主动接受采访,并言辞凿凿得拍胸保证,自己和秦秋,开过房。
一番侃侃而谈,明确表示,秦秋的确是那种水性杨花,为钱出卖底线的贱女。
两百万能睡一星期!
“这件事还没处理干净?”宁轩辕质问袁术。
袁术脸色惊变,他也没想到,关乎秦秋的麻烦,还有后续,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向宁轩辕交代。
“哼。”
宁轩辕冷哼一声,借用报纸遮住布满煞气的五官,“看来,不杀一批人,这件事准备继续没完没了了?”
“什么狗屁富商,既然敢当出头鸟,一个不留,全部送上路。”
第0108章 不自量力,跳梁小丑!
宁轩辕很少生气。
一旦生气。
后果难料。
静静站在宁轩辕近前的袁术,大气不敢出。
“你下去吧。”
等得到明确命令,袁术才敢暗暗吸气,毕竟主仆有别,纵然彼此是在战场上,为对方换过命的好兄弟,好同僚。
可,一旦面临严重性问题。
袁术哪来的胆子,继续吊儿郎当,敷衍了事?
将就是将。
属下也该有属下的样子。
“我连夜抓人。”袁术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宁轩辕没有第二道指示,挥挥手,示意袁术走人。
等人走后。
宁轩辕独自一人呆立了许久,这才上楼歇息。
第二天,清晨。
秦秋从睡梦中醒来,她先是伸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眸光凝滞,直接愣在原地,眼前的房间,好像有点不一样。
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左右环顾。
终于后知后觉,这是……宁轩辕的床?!
她昨晚,住在宁轩辕的家里,而且,睡在了他的床上?
这……
欣喜远大于惊讶。
简单揉搓了几下小脑袋,秦秋忍不住半座起身,裹着被子,细细打量起他的房间。
宽敞。
温馨。
最大的亮点是整洁。
秦秋轻轻嗅了一下鼻翼,被子里还有其他味道,这是……男人的味道。
专属他这个男人的味道。
当然,因为一夜好梦,被子上现在也有了她的味道,两者相融,竟然离奇的好闻。
“秋阿姨,太阳晒屁股了,你还不起床?”
砰!
房门被撞开。
青青扎着双马尾,左手叉腰,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青青饿了,好饿好饿,你快起床,我们一起下楼吃早餐。”
正值迷迷糊糊的秦秋哎呀一声,脑袋里,正在细细回忆昨夜发生的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当时又困又烦躁,像小孩子闹脾气。
然后,宁轩辕安慰了她许久。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道,昨晚……
“青青,我和你宁叔叔,昨晚,昨晚……”
秦秋双手护脸,莫名其妙感觉有点尴尬,她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孩子解释。
“宁叔叔昨晚和我睡的。”青青哈哈大笑道。
秦秋瞪大眼睛。
一拍光洁的额头,这下子,丢脸丢大了。
她还想忽悠小孩子,自己和宁轩辕其实没发生什么,这,自作多情了啊!
“哼,迟早有天我和你宁叔叔睡一床,气死你,气死气死你。”
秦秋瞅着青青幸灾乐祸的模样,皱起鼻头,和小孩子犟嘴道。
青青咯咯咯掩住双唇,眼睛则滴溜溜的转动。
她凑近秦秋,伏在床沿,细声细语道,“秋阿姨,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什么?”秦秋将青青抱进怀里。
“是宁叔叔故意叫我这么说的,其实昨晚,他没和我睡一起。”
秦秋,“……”
啊啊啊!!!
秦秋疯了,这小丫头片子,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难不成,要她秦秋亲口去问宁轩辕,昨晚有没有睡了自己,这,怎么开口?!
……
今天宁轩辕起了个大早,做完丰盛早餐,看秦秋和青青都没起床,留张纸条,便独自出门了。
时值初冬。
天气还不算森寒。
住宅区后方,有一条开阔的人工河,这两天,有不少小区住户在钓鱼,宁轩辕按耐不住诱惑。
今个也趁早跑了过来。
小马扎,鱼篓一铺,就优哉游哉串饵抛竿,陶醉其中。
一身蓝白相间运动装的宁轩辕。
无论是气质,还是容貌,都过于出类拔萃,以致于不少人明明在钓鱼,却时不时暗中打量他。
挺无奈的。
不过,他向来性格淡然,内心没什么太大的抵触。
没多久。
一道出人预料的身影,突兀得站在了他的背后,宁轩辕眨眨睫毛,单手握杆,并未转头回看。
“如果没小区保安帮忙,我还真找不到你。”
姜蓉裹着一件绒毛大衣,双手插袋,笑容满脸道,“宁少好雅兴,年纪轻轻,竟然喜欢钓鱼。”
“印象中,这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人,才会玩的东西?”
宁轩辕目光凝视前方,沉默如水。
姜蓉跺了跺脚,顾左右而言其他道,“昨天,关于秦秋的流言蜚语,你应该也了解了吧?这个丫头片子,从我签她的那天起时候,就看出,不是个安分的主。”
“如今终于验证了,明明一手好牌,硬生生被她打烂了,以后怕是很难在演艺圈立足了。”
“说重点。”
宁轩辕拿起鱼竿,换上新的鱼饵,然后抽空提醒道。
姜蓉眯眼笑道,“我看得出来,秦秋喜欢你,正巧你也喜欢她,故此有点好奇,江白如今这般落魄,狼狈。”
“究竟,是不是你在暗中整他?”
她一直不相信,宁轩辕具备这么大的魄力和实力,能将江白这种身份的人物,整治到当众下跪道歉。
毕竟,她在苏杭也是上流圈子边缘的人,接触面多,人脉广,是不是人物,一打听就清楚了。
可,印象中,苏杭本土的上层圈子,根本没有姓宁的。
换言之,一个连上流圈子都挤不进去的年轻家伙。
充其量算个爆发户,有钱没权,在上层权贵眼里,无异于待宰的肥羊。
“听闻,你最近这段时间,处处刁难秦秋?甚至扬言,不会让她好过一天?”宁轩辕突然岔开话题,反问道。
“这你都知道?”
姜蓉并未隐瞒,反而沾沾自喜道,“看样子,秦秋在你身边,说了我不少的坏话?”
宁轩辕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钟,“等过两天有空了,我再来敲打敲打你,顺便掂量掂量碧海蓝天影业,究竟有多大本事,敢一而再,再而三欺负我家秦秋。”
“敲打我?”
姜蓉掩嘴冷笑,“听你的意思,这是变相承认了自己,非但整治了江白,后面还要拿我开刀?”
旋即,她目光一凝。
“就凭你这种不知名的家伙,也敢大放厥词,说要整我姜蓉?”姜蓉不屑一笑,森然道,“你当我姜蓉,这么多年,在苏杭是吃干饭的?”
“找我麻烦,你够资格吗?”
宁轩辕嗯了一声,淡淡道,“你回头看看。”
姜蓉微微愣神,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转过了脑袋。
此时。
现场明显人影晃动了起来,不少小区住户,全部跑进了过道两侧,目光既是震惊,又是兴奋。
六辆黑色商务车,左右并行。
缓缓开至附近。
姜蓉原本好奇不已,等她目光落向车牌,心头猛然悸动起来,白底黑字,排头位置,是‘军’字。
军A00001。
军A00002。
……
“军方的车?”姜蓉大吃一惊,她目光凝重,心情复杂,究竟何方神圣,能惊动军方的车过来?
适时。
一位巍峨男子,竟然在姜蓉密切关注下,走到宁轩辕跟前,语气敬畏道,“将军,车到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将军?!
刹那之间。
姜蓉如遭电击,她一张脸,突然苍白下来,以致于四肢都跟着冰凉了。
这家伙……是将军?
这,怎么可能?!
第0109章 一手横推,谁敢挡?
蹬蹬蹬!
姜蓉连着倒退几大步,神容煞白。
她想吸气。
却,因为过于震惊,以致喉管急促,无比难受。
这……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论长相,宁轩辕确实能称得上独树一帜,可,除此之外,也就平平无奇了。
既无富贵人物的奢侈。
也没有那种顶级权贵的傲气。
姜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家伙,暗地里具备如此惊世骇俗的身份。
是低调吗?
可,这未免也太低调了吧?
与她印象里结识的那些权贵,简直大相径庭。
那群入了上层圈子的人物,哪个不是眼高于顶,极度张扬显摆,目的则是为了衬托自己的非凡地位。
“你,你……”
姜蓉瞠目结舌,脸颊火辣,再联想自己刚才的话,简直就是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如果现场有个地缝,她会毫不犹豫得钻进去。
昨天。
江白遭遇的人生中,最惨烈事件,姜蓉是第一个意识到,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暗中肯定有人出手了。
与此同时,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宁轩辕。
但,很无奈,第一个被她姜蓉排除出局的也是宁轩辕。
姜蓉自以为,眼光老辣,凭借在苏杭混迹多年而积攒下的丰富经验,一眼就能判定,宁轩辕绝对没资格,成为那个整治江白的幕后男人。
一来,苏杭上层权贵,无他一席之地,既然如此,那就是籍籍无名之辈。
试问,无名之辈谈何动江白?
靠钱?
江家有的是钱。
再则,她分析过这个家伙,除了长相过于妖孽,真得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啊。
然而。
明明摸到了答案,却一念之差失之交臂,现在,更因为错误的判断,将自己推向了万丈深渊。
她竟然敢堂而皇之公开质问,一个出身于军部的高级将领,哪来的底气和资格动她?
求仁得仁。
姜蓉终于意识到,招惹到泼天大麻烦了。
“那,那个,秦秋能走红,全靠我一手推动,常言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承认这几个月,对她态度极其恶劣,可……”
姜蓉也算聪明,意识到局面不对劲之后,连忙可怜巴巴诉苦道。
宁轩辕用余光打量了她几眼,然后一边走向商务车,一边提醒道,“你先回去。”
姜蓉浑身一怔,脸色煞白。
宁轩辕额外再提醒一句,“我盯上的人,插翅难逃。”
这句话。
犹如上天之锤,惊得姜蓉险些站立不稳,奈何这样的场合,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进退两难,心力交瘁。
同时,也打断了她逃离苏杭的计策。
“宁某是个喜欢不断创造惊喜的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宁轩辕的最后一句话。
可就颇具深意了。
时下的碧海蓝天集团,除姜蓉和江白,没人知道秦秋的背后,站着一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
同样,没人知道,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身份之显赫,于他们苏杭这批上流权贵而言,犹如巨神。
此刻,宁轩辕明确警告姜蓉。
在他抽空腾出手,正式敲打碧海蓝天影业一众领导之前,姜蓉若是敢暗中泄露他宁轩辕的身份,后果自负!
“我,我不敢。”
姜蓉苦不堪言。
这种身份的人,凡是愿意,一只脚踩得蓝天影业,永生永世再难出头,也不过信手拈来的事情。
人走后。
姜蓉还僵硬在原地。
碧海蓝天呕心沥血二十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影视帝国,怕是来不及及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顶尖人物的一句敲打,足以让体量几百亿市值的大型集团,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
当,一个人同时具备权利,金钱,甚至把持朝纲,掌握兵权。
四者齐全,趋近无敌!
莫说苏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算将红盟商会,春风亭等各大势力捆绑在一起,照样会被横推过去……
嘶嘶!
姜蓉气血难平,与宁轩辕短暂相处的一刻,让后知后觉的她,感觉在生死边缘,试探了好几遍。
劫后余生。
本该高兴。
可,姜蓉明白,真正的大危机,还没开始。
……
苏杭第三人民医院。
特护病房。
经历一夜昏迷的江白,终于情绪好转,慢悠悠苏醒了过来。
苏河,聂琴,以及一些公司高层。
全部站在病房里,想必,是事先约好了一起来看望他。
“哼,窝囊!”
苏河拳握双手,负在背后,瞧着曾经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江白,被折腾成现在这幅德行,就气不打一出来。
江白咳嗽两声,心里憋屈啊。
如果,昨天不公开下跪道歉,今天就不是躺在病房了,而是停尸房了,指不定连停尸房都不敢接收他的尸骨。
现在,好好活着。
比,什么都强,窝囊就窝囊吧。
“江白师哥,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什么难题,公司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聂琴眸光流转,格外关切道,“你就在这里放心养病,其他的事情,由公司解决。”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聂琴。”
苏河转过头,语气终于算是柔和了下来,“如果不是聂琴出谋划策,关于你的丑闻,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
“现在,公司启动了应急手段,过段时间,你还能复出。”
“我知道有人在对付你,但,蓝天影业也不是吃素的,苏某倒是要瞧瞧,何方神圣敢与我蓝天影业过不去,哼!”
还能复出?
他都身败名裂了,怎么复出?
“到,到底怎么回事?”江白艰难得睁开眸子,语气颓丧道。
聂琴坐在江白床边,笑眯眯道,“我们私下做了伪证,有几个富商出来挑大梁,承认了自己和秦秋开过房。”
江白,“……”
“总之,秦秋现在的名声,臭得不能再臭了,怎么样,你师妹我聪明吧?”
江白,“……”
“彻底整垮秦秋,一方面能转移注意力,一方面又能挽回师兄的名誉损失。”
“你,你给我滚!”
江白脸色极具苍白。
他想怒吼,你知道,亲自下场替秦秋站台的人,是什么身份吗?
你知道,那个男人弹弹手指头,明天蓝天影业,都能成为过去式吗?
和他斗?
十个蓝天影业,也不够格!
“师,师兄你怎么了啦?”聂琴不解,还以为江白缺氧,立即伸手将吸氧面罩,套在了江白的头上。
江白脸色憋红,惶恐难安。
这帮猪队友。
你们想死,别拖我下水啊!
我他妈好不容易,因表现不错,劫后余生,终于艰难爬上了岸。
现在……
奈何,伤患并未彻底痊愈的江白,被这么一折腾,气血攻心,又昏迷了过去。
冥冥之中。
他似乎提前预见了,一批人的大好头颅,滚滚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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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0章 蟒袍与王刀,今犹在!
苏杭市的规模。
历来辽阔。
旗下划定的现有地域,可堪比,偏远地区的省部总面积。
非常大。
大到一个隶属本市的四分之一城区,综合产业所带动的海量价值,都能与其他省级别总财政收入分庭抗礼。
足见。
这座城市的恐怖体量,以及无可想象的未来潜力。
凡能在苏杭站稳脚跟。
哪怕是在本土,非核心城区有着一席之地。
个人实力,放到其他城市,横扫四方,都不成问题。
这,就是大型都市,赋予本土权贵的骇人影响力。
有道是。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能在苏杭市站稳脚跟,乃至出人头地,也不会迷恋龟缩小地方,小城市称王称霸了,天下英豪,莫过如此。
故此,近些年。
苏杭来了不少外商,都想在本土稳固门庭,抢占资源。
可惜,有红盟商会逐日壮大。
外商很难插手进来。
反而春风亭和红盟商会,打得有来有回,不分胜负。
不过,可惜的是,两大对立山头一系列精彩的商业交战,还没进入最白热化的阶段,红盟商会突然改变了策略。
这两天。
红盟商会大规模缩减支出,不再毫无节制的斥资发展。
同时,从五姓名下控制的,各大集团,公司,商厦,金融街汇入总部的现金,一笔笔回流。
五家联合下来,着手运作的资金,达到了近千亿规模。
因为红盟商会位居高位,关注度历来最高。
这次,如此规模的资金回流。
自然吸引了各界金融人士的关注,有人猜测,红盟未来将有大动作,并言之凿凿,可信度极高。
以致于春风亭都因为摸不着红盟商会的盘算,也在暗中储备大量现金,以作应付。
当然,也有人反其道而行。
果断猜测以蒋金楠为首的红盟商会,是准备撤资跑路了。
前者还好。
后者,则引起各方嘲讽。
以红盟商会在苏杭的体量,地方权管部门都要礼让三分,各种政策红利倾斜,巴不得红盟商会早日登顶万亿产值俱乐部成员。
这个时候跑路,岂不是眼睁睁将摆在嘴边的肥羊,拱手让人吗?
傻子才会这么干!
此刻。
一辆前往军方管制的郊区的商务车中。
宁轩辕正在观看今日份的早间经济报,播放内容恰巧是关于红盟商会近期一系列的大运作。
“这五家,难道终于开窍了?目前正在紧张筹备每姓五百亿的安葬费?”
袁术撇了宁轩辕一眼,好奇道。
前不久,蒋金楠质问宁轩辕,如何才能让周家这件事圆满画上句号,宁轩辕提到了每姓五百亿的安葬费。
蒋金楠当时怒不可揭,表示办不到。
其实,宁轩辕也不指望他们办到,杀人偿命这种事,怎能用钱摆平,何况是最惨无人道的灭人满门?
只是,如今这番动作,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袁术表示不解。
宁轩辕笑,“这是准备撤资跑路了。”
袁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这还没和宁轩辕正式宣战,就考虑着跑路了?
几乎在苏杭只手遮天的红盟商会,也太不经打了吧?
“也有可能靠这笔钱,买通顶尖人物,亲自下场护他们周全。”
宁轩辕眸光冷然。
苏杭这地界。
只要有我在,来什么人物,都不管事。
我要你死,什么时候死,绝对一分不差,一个不少。
宁轩辕收敛笑容,笑眯眯吩咐道,“特批一道红色文件下来,请银监会的同僚进场,盯死这笔钱。”
“没我的态度,一个子儿,都别想流出本市。”
不过,话又说回来。
宁轩辕还真不希望,这批人处于明哲保身的立场,仓促撤资决意离开苏杭,另谋他处发展。
反倒是,骐骥蒋金楠不负红盟商会总理事长的地位,拿出手段,与他宁轩辕真刀真枪博弈一场。
“周家当年能棋差一招,险些坐稳本土首富的位置,除却周子扬父亲,属实算得上商业精英,也得益于家族的自幼熏陶。”
宁轩辕仰头闭目,神色冷漠。
周子扬这一脉,严格来说,是族群分支。
若干年前,因为与家族发展方略背道而驰,周姓本家的实权掌舵人勃然大怒,一气之下将周子扬的父亲,逐出了家族。
并发誓,永远不会同意周子扬父亲,再返回本家,认祖归宗。
事实证明。
周子扬的父亲,确实具备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本领,即使没了本家扶持,照样能东山再起。
他非但在苏杭打下了专属自己的商业帝国,也成为叱咤风云的商场巨鳄。
假若时间允许,不出十年,这位被本家驱逐的‘叛徒’,是能将本家按在地上摩擦的传奇存在。
可惜。
事以愿违。
一场变故,让周家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我怀疑过周姓本家,可惜,证据不足。”
宁轩辕微微叹气,他之所以在苏杭耽搁这么久,就是试图一步一步施加压力,意欲引蛇出洞。
他想看看,蒋金楠背后,到底有没有周姓本家的影子。
如果没有。
在解决完五姓之后,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正式盖棺定论了。
如果有?
纵你是百年世家,一姓传承百年,香火不断,根基庞大。
我宁某人要掀翻你,绝不手软!
“别让我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宁轩辕猛然睁开眼,眸中泛起丝丝杀意,“否则,我会将子扬一家三口的灵位,摆上你们周姓本家,供奉历任老祖宗的祠堂。”
“五十年之内,日日祭拜,夜夜守灵!”
“谁敢不拜,先杀为敬!”
这么多年共事下来。
袁术几乎很少见过,宁轩辕会为了某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牵动悲切的情绪。
由此可见。
周家那位少爷,当年对宁轩辕,是真的掏心掏肺。
以致于,十年后,这位少小离家的挚交好友,还会义无反顾的返回故乡,亲自替他料理后事。
换做寻常状况。
十年,差不多关系都淡薄了。
“豪阀自古无情,为了巩固权利,为了维护颜面,同姓相煎,同室操戈,早就在历史长河中,一次又一次验证了。”
“类似周姓这种体量的百年世家,也不遑多让。”
袁术替宁轩辕点上一根烟,中途,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其实。
他袁术眼前的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何尝不是,豪阀血腥权斗之后的无辜牺牲品?
不败皇族。
与国同岁。
时年今日,摆在宁氏皇族先贤宗祠内的白金蟒袍。
内斗了这么多次,死了无数人,依旧没定下,这个峥嵘大世,由哪个杰出族人来穿?!
更别提,那柄横居高案。
曾,光耀宁皇族半个时代的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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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1章 坐看云起时!
西北向。
郊外。
商务车经历了一个小时的舟车劳顿。
终于抵达目的地。
此刻,大风如鼓,漫天尘土席卷。
方圆数十里,已经成为军管区域,闲杂人等,一律禁止入内。
站在茫茫风沙中,宁轩辕看到了军用吉普,也看到了重甲坦克。
当然,还有各种先进器械。
高端热武器。
比比皆是。
不得不感慨,苏杭的体量之大,按照一般的城市配置,绝对不会拥有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
“熟悉的味道。”
宁轩辕站在某处小土坡,用高精度望远镜观摩了好几分钟。
这才重复调整了遍帽檐,然后示意袁术跟上。
今天意在参观,走个程序。
故此,没穿制服,而是临时征用了一套迷彩服,肩头没有军衔,粗略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士兵。
“规模虽然不小,可,演习就是演习。”
袁术紧随其后,淡淡点评道。
和他们这种,真正上过战场,绞杀过敌寇的老兵,没有可比性。
宁轩辕笑,“军部卧虎藏龙,本就是一致公认的常规现象,别小看这群后起之秀,指不定未来的国之将才,就从这里诞生。”
袁术耸肩,发自肺腑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宁轩辕。”
这马屁拍的?!
若非贺刚从远处走了过来,宁轩辕真想一脚踹走这个家伙。
“宁……”贺刚招手。
宁轩辕提前嘱咐,“叫我宁生即可,不用折腾那么大动静,我随便看看。”
“行。”
贺刚站到宁轩辕右手边,笑道。
说实话,跟这么一位后起之秀并肩而行,贺刚非但不觉得掉了身份,反而倍感荣幸。
这可是传奇啊!
一个活着的传奇。
“目前苏杭本土,有多少驻扎兵员?”宁轩辕好奇道。
贺刚道,“起步十万。”
“明年开春,我要调兵十万进城。”宁轩辕微笑,然后眸光烨烨的凝视着贺刚。
贺刚心里一紧。
拥兵进城,这怕是有什么大动作吧?
再联想这位和五姓之间的恩恩怨怨,到时候,一旦这位功勋将领,公开身份,将会全市震荡。
“明白。”
贺刚倒吸凉气,明年开春一到,又不知有多少人头滚地。
几人走着走着。
刚好靠近一处靶场,贺刚眼睛大亮,“有没有兴趣试试手感?”
宁轩辕退后几步,示意向场边,“让你的兵先来。”
第二批年轻士兵,有条不紊的入场。
远处的靶心,正在大风席卷下,屹立不倒。
宁轩辕眯起眼,忽然回忆起,当年初入部队时的光景,那个年龄的他,稚嫩,渺小,却又有一颗好胜的心。
砰砰砰!
一阵枪弹离膛,虚空嗡鸣。
宁轩辕双手负后,神情享受,作为军人,最钟情的还是子弹离膛刹那的呼啸之音,比世间任何声音都好听。
只是……
下一秒宁轩辕和袁术,同时目光微凝,然后彼此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宁轩辕上前几步,从居中一位士兵手中,接过对方的半自动步枪。
贺刚挺直腰杆,拭目以待。
一排与宁轩辕年龄相仿的士兵,则是面面相觑,茫然不已,看容貌观年纪,也就与他们一般无二。
但,有一位货真价实的校官随同。
注定身份非凡。
众士兵屏息凝神,看似目光端正,有条不紊,实际上,都在期待宁轩辕这十枪到底能打中多少环?
砰,砰,砰!
一分钟之内,全场宁静。
附近统计的士兵,已经原路返回,他深深看了宁轩辕一眼,语气中带着点惊讶,“九十九环。”
气氛略微躁动起来。
不过,因为现场刚才打出了一百环,故此,并未闹出多大的动静。
贺刚伸手,指向场中某位士兵,语气骄傲道,“我这位神枪手刚才可是打了一百环,宁,宁生好像就差一点。”
袁术插话道,“你派你的兵,再去看看。”
沙场比试,本就这种氛围。
贺刚刚才也只是想向宁轩辕引荐引荐自己麾下的那位神枪手,所以,语气带着点骄傲,属于由心而发。
可,袁术这番话,让他又好奇起来。
统计员不敢懈怠,连忙前去统计第二遍,等原路返回,这位统计员脸色都差不多变了。
不是因为自己马虎,而是太不可思议了。
有两枪弹痕,正中一处,前后毫米偏差,几乎合二为一。
“是,是一百环。”
这下子,贺刚有点吃不住了,他刚想为自己先前的莽撞开口解释,宁轩辕指了指手中的半自动步枪,“这枪,撞针有问题。”
“啊?”
“这不可能!”
站在宁轩辕身边的士兵,义正言辞得否决道。
如果撞针有问题,岂会触发底火,从而释放子弹,更别提后面正中靶心,并且十发十环,命中率百分百?!
袁术笑道,“不仅偏了,还不止一把。”
宁轩辕将步枪交由眼前的士兵,独自前行。
袁术指了指正前方左三的士兵,提醒他自己拆下来看看。
这下子,连贺刚都有点懵圈了。
他暂时舍弃追上宁轩辕,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那两位士兵的半自动步枪,一番拆解,数次校准,重复确认。
一群士兵,瞠目结舌得愣在原地。
仅有些微的偏差,严格来说,是磨损了,实质上并不影响扳机连带撞针,触发底火,可……
这,怎么发现的?
而且,贺刚细细回味刚才枪响之后,宁轩辕和袁术的表情,显然,他们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偏差。
这……
“真他妈神了。”
见过大神,没见过这么神的。
反倒是贺刚原地深吸一口气,满腔震惊,无以言表。
传奇之所以能成为传奇。
绝非浪得虚名。
“长官,那个人是谁啊?”有士兵好奇问道。
贺刚脱口而出道,“一代传奇。”
传奇?
这么年轻?!
他曾十六岁入伍,二十岁之前荣膺特种教官。
紧接着。
少将,中将,上将,步步登天。
再之后,叱咤三军,坐看天下风云。
但,却无一人,可与之并肩。
是传奇,也是战神!
“听说过,西野少将吗?”贺刚双手负后,朗声笑道。
“西部野战集团军的那位传奇将领?”
“听闻这位战功显赫,数次执行疆外任务,是真正上过战场的铁汉子。”
贺刚耸耸肩膀,目光幽远,“刚刚那位,就是曾经的西野少将。”
众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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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2章 少公子心怀美梦,为你而来!
黄昏落幕时分。
宁轩辕谢绝了贺刚的好意,不再参加后续的聚餐。
他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多读两页书,比什么都来的享受。
不过。
今晚,还有点私事。
毕竟,有那么几只苍蝇,嗡嗡嗡吵个不停,实在恼人心神,既然如此,一巴掌全部拍灭,一了百了。
“人抓到没?”
坐在商务车后方,正在翻阅一本杂志的宁轩辕,询问袁术。
袁术点头,“四个全抓了。”
“过去见见。”
秦秋是他在苏杭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
也是第一个,让他感觉相处起来,异常舒服的女性友人。
这次遭逢厄难,他既然出手了。
总得有始有终,消除一切隐患。
昨夜,他看到那四个不知死活的富商,主动走进媒体直播间,大放厥词,承认自身与秦秋有染的时候,就动了杀意。
世上垃圾这么多。
杀一批,清剿一批,免得以后恶心更多人。
此刻,华灯初上。
宁轩辕的商务车不急不缓得前进着。
与此同时,苏杭通往外地的高速公路上,正有一辆挂有金陵牌照的红色轿跑,快速驶进苏杭属地。
一车三人。
一老一少,一青年。
青年负责开车。
二十出头的少年人,完全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打扮,他姿态慵懒,斜靠在后座沙发上,兴趣了了得把玩着手机中的小游戏。
若非车厢不大,一双脚都准备翘上天了。
“少爷,还有半个小时就进城了,咱直接去找秦秋那丫头,还是?”前排副驾的老人,认真询问道。
这位本姓顾,名良人的年轻男子,伸手擦了擦鼻子,眼皮都懒得垂起,“暂时不要惊动秋妹。”
“好吧。”
老人遵从顾良人的交代,大概沉默了几秒,嘿嘿笑道,“秦秋若是知道,您为了解决她遇到的眼前危机,不惜亲自从金陵赶至苏杭,心里怕是要感动坏了。”
啪。
一局游戏落败,顾良人粗暴的扔开手机,伸展双臂,打了个哈气后,这才道,“敢欺负我的秋妹,这次老子不弄死几个人,就不姓顾了。”
悠然一叹,顾良人继续道,“说来秋妹也是倔强,呆在金陵发展多好,非要孤零零一个人跑来苏杭。”
“现在好了吧,出了事,也没人帮她,哎。”
堂堂金陵王族,秦氏一脉,名声最大的第三代王女。
本可生来万众瞩目,养尊处优。
偏偏一个人,隐姓埋名,闷着头跑去外地吃苦,也不知道,这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再加上,秦老爷子一直不怎么看重这个直系孙女,凡她在外面遇到的所有不顺心事,一律不管。
可怜。
是真可怜。
“明年正值秦家老爷子八十大寿,到时候王女指婚,各大金陵豪族,乃至外地勋贵,肯定要挤破脑袋攀上这门亲事。”
“少爷,你可得好好努力一把。”
顾良人哈哈大笑,“这不就来苏杭了吗?”
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们这帮傻不拉几的金陵本土少公子,都在忙着巴结秦氏当家管事的,我就不一样,只盯住秦秋,发起猛烈追求。
如果顺利。
老子直接生米做成熟饭,不嫁也得嫁。
“生米做成熟饭,这个词,用得妙啊。”老人溜须拍马道。
顾良人狠狠淬了一口唾沫,翻白眼笑骂道,“老不正经的东西。”
……
一家酒店会议厅。
四位在本土,都颇具知名度的富商,环座一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沉默着。
啪!
房门陡然被打开。
宁轩辕急步前行,大致看了四人几眼,确定无误之后,吩咐袁术,“带把刀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子,猛拍桌子,怒气腾腾道,“敢在苏杭这地界绑架老子,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吧?”
“奉劝你,立马放人,否则后果自负。”
宁轩辕撇了他一眼,模样普通,打扮豪奢,因为常年吸烟,牙齿黝黑,脸色呈不健康的蜡黄。
宁轩辕坐到正席,翻开近前的四份资料中的其中一份,确定资料上的照片和本人无误后,这才道,“你叫黄轩?和记甜厂的现任董事长?”
“你还认识我?”
本名黄轩的油腻男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雪茄,盛气凌人得盯着宁轩辕。
“既然知道我来历不凡,敢绑架黄某,你是不是很想死啊?”
今天被请来后,对方一没动粗,二没提要求,三没交代目的。
因此,黄轩吃定了对方不敢动自己。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杀气腾腾。
黄轩估摸着再咋呼咋呼,对方就会心虚放了自己。
“你和秦秋开过房?”宁轩辕突然道。
此话一出,四位富商面面相觑。
彼此观望两眼,这才意识到,他们四个人,这两天可都是电视台的大红人,各种采访不断。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黄轩眯起眼,口气强硬道。
宁轩辕打了个响指,示意袁术,“砍。”
袁术几步上前,一个大擒拿,转眼就将黄轩的左手按住,然后齐根剁了下来。
啊……
刺耳,且令人头皮发麻的哀嚎,让一整个气氛,都凝滞到了冰点。
“你和秦秋开过房?”
宁轩辕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第二问。
黄轩嘶嘶倒吸凉气,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啊?
“此乃我的私事,你管不着吧?”黄轩试探性问道。
“这个不用留了。”
宁轩辕挥挥手。
袁术心领神会,硬生生托着黄轩走进隔壁的单间,不出五秒钟,先前还在痛苦哀嚎,泼天谩骂的黄轩,眨眼就没了声音。
哗哗哗。
余下三人,惊得齐齐倒退。
一脸错愕,惶恐得盯着宁轩辕。
宁轩辕双手抚按太阳穴,稍显烦躁,“我总以为,做人还是要讲点底线的,这么信口雌黄,平白无故的污蔑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是不是很过分?”
三位富商,哆嗦着手擦拭冷汗,一片胆战心惊。
许久,其中一位姓杨名和的富商,战战兢兢道,“我是杨泰的表兄弟,我在这里,以杨家的名义,要求你就此息事宁人。”
杨氏一脉,门威浩荡。
这个年轻家伙,再狠辣杀伐,也不敢全然不当杨家的牌面是一回事吧?
“哦?”
宁轩辕微笑,“那岂不是说,杨子是你表侄子?”
杨和点头,不可置否。
“那你赶紧死快点,说不定能在黄泉路边,追上你那个已经去投胎了的侄子。”
杨和,“……”
第0113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片刻之间。
先前还躁动不安的议事厅。
眨眼陷入落针可闻的宁寂。
余下三位富商,均在错愕不已的状态下,被宁轩辕逐一送上了路。
良久,宁轩辕双手揉脸,随后,慢条斯理得点燃一根烟,满堂戚戚然,无人打扰。
灰色小马甲。
白色衬衫。
袖子捋起。
此时此刻的他,斯斯文文中,又散发着一股放荡不羁的韵味,侧着脑袋,眸光冷厉,口中烟火寥寥,似乎在想些心事。
“处理干净了。”
袁术从隔壁单间走了出来。
宁轩辕两指夹烟,放在嘴角许久,直到烟灰落地,这才反应过来,“楼下等我,马上出来。”
袁术疑惑道,“最近走神的次数貌似越来越多?”
宁轩辕迅速掐灭烟蒂,双手颇为浮躁得重重揉过两侧太阳穴,神情陷入阴郁。
他孤家寡人,感情保守,不到最后阶段绝不轻易动情。
此时此刻,为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女生,义无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她,本应高兴,更该开心。
男人的至高荣誉,是不惜一切代价,替心爱的女人,遮风挡雨。
可,为什么逐步冷静下来之后,心头又布满了愧疚感?
某个一瞬间。
他的脑海中,再次闪现出了一道柔弱的身影。
三九寒冬。
山峦绵延,万物萧索。
她站在高高的山岗,一只手扣着挂在身后的背篓绳索,一只手落寞得对着虚空,缓缓摇摆,以作告别状。
她目光尽头。
是云,是水,还有这辈子告别了,也许再也没机会见到的他。
人世茫茫,隔山又隔海。
再见两相难。
“那时候家国使命大于一切,儿女情长不可取,不敢取。”
宁轩辕自嘲一笑,点燃第二根烟。
过去了这么多年。
还是忘不了,不敢忘,甚至冥冥之中,总是被那道柔弱,娇小的女子身影所羁绊,束缚。
谈不上魂牵梦绕。
只是……
“将军,找了这么多年,始终找不到小草的下落,也许……”
死了两个字,他不敢提及。
当年,袁术和宁轩辕并肩作战,是深入那座广袤山峦的特战小队成员之一。
关乎那个名为陈小草的小女孩,他自然印象深刻。
故此,宁轩辕只要点到‘情’之一字,袁术就明白了宁轩辕在说些什么。
这些年。
无数女子蜂拥而至,试图占据宁轩辕的内心。
然而,历来为人正统,心性坚韧的他,唯一的一段感情羁绊,只有这个唤作陈小草的女孩。
甚至,曾经一度为情所困,画地为牢。
“找不到,也许是真的不在人世了。”
纵他权倾朝野。
官封一品,位极人臣。
到头来,找一个人,找了一年又一年,仍旧杳无音信。
除了死了。
宁轩辕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你那边的人都撤了吧,不用找了。”
宁轩辕挥挥手,突然吩咐道,这等于坚守了几年的渺茫希望,在这一刻,正式土崩瓦解,被迫放弃。
也该如此。
逝去的岁月。
旧梦里的人。
就让她随风而去了。
若是再想起,只会徒增烦劳,兀自伤神。
“好的。”
袁术没有异议,点头表示遵从命令之后,又道,“我下楼开车。”
关门刹那。
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微弱的哼唱。
断断续续,低沉嘶哑,声声催人老。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
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
无论南北与西东但愿相随到终老
啦,啦……’
你说你的命,会像河边的小草一样。
坐看春夏秋冬,人情寒暖。
屹立不倒。
可,我,找了你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终不能再见一面。
袁术站在门口,沉默了良久,长叹数口气,这才转身下楼。
世间文字八万个。
唯有‘情’之一字,最伤人。
古人,诚不欺我!
……
第二天。
宁轩辕去了趟天空之城。
作为,苏杭本土,地标性建筑之一的大型房产,纵然中途更替了三代掌门人,可依旧备受瞩目。
如今,第三任金主,尚未浮出水面。
天空之城的项目改造,已经进入尾声。
主打商厦,卖场的A,B两幢连体大楼,三天前便投入了运营,人流量的逐步增加,证明了潜力和号召力,还在。
余下的C座,D座,目前没透露出具体朝哪个方向运营。
倒是占地面积数千平的广场,来了不少工人,进行测绘方面的工程,外界传言,这边要起雕像。
大概率是天空之城背后的金主,自己的雕像。
人嘛。
到了一定地步,便想着众生为自己歌功颂德,迷信一点,这么做,貌似能积攒香火,争取百世流芳。
今天气温降得有点低。
独自进入A座的宁轩辕。
从接管天空之城那一天起,还真没好好得原地观览一遍,而大厦顶楼,袁术为自己准备的办公室,也尚未入驻新主。
茫茫人流,擦肩而过。
宁轩辕本没多想,刚靠近电梯口,突然发现络绎不绝的人影中,有道目光,既讶异,又不敢置信得打量着自己。
他的直觉,向来灵敏。
两两对峙数秒,几乎同一时间,彼此认出了对方。
那道远在几米之外,十足讶异的眼神,已经收敛眸光,一番犹豫之后,还是走向了宁轩辕。
宁轩辕不得不感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容芷。
念书时代,当之无愧的班花。
一个出身自普通工薪家庭,却因为动人容貌,让她在学校的地位如同名门公主般瞩目耀眼的女生。
十年不见。
曾经的班花,已经没了那份灵性,转而浓妆艳抹,黑发盘起,有股职场精英的韵味,也有点油滑世故。
蹬蹬蹬!
容芷嫣然一笑,左手拎着手提包,大大方方走向宁轩辕,客气道,“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少小离乡。
十年变迁。
纵然共处同一屋檐下读过书,可,日子过得久了,再在社会上磨砺几年,很多同学关系,都变得疏离了。
宁轩辕按下楼层,抽空答道,“还好。”
故人相逢。
没有激情与喜悦。
平平淡淡。
或许,这大抵是很多人,离开校园多年后,再次偶遇同学的真情实感。
无奈也合理。
第0114章 你配不上我!
“现在的你,比上学时还要帅。”
容芷眸光烨烨,一阵打量宁轩辕。
一套白色正装。
没穿西服,仅是套了件同款小马甲。
橙色衬衫搭配他的肤色,显得恰到好处。
脖颈还系了条蝴蝶结。
大致看下来,简约,爽朗,干练。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年轻,一点都看不出真实年纪,如果记忆不错,怎么着,也快二十八九岁了吧?!
一眼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堪堪二十出头。
“谢谢。”宁轩辕道。
这个曾经在校园,亮眼到几乎成为一道特殊风景线的女生。
其实,与他有着一段啼笑皆非的过往。
当年同为同学的周子扬,看他宁轩辕长相出众,却,天天跟个闷葫芦似的,除了读书还是读书。
一时气不过,扬言要给宁轩辕相个大嫂。
于是,暗中杜撰了一份情书,以他宁轩辕的名义,塞进了容芷的课桌。
那个时候的容芷。
是高不可攀的女神,是无数俊男梦寐以求的恋爱对象。
情书每天收到手软。
自然不会格外关注,某一个人的情书。
不过,那天出了点意外。
闲极无聊的容芷,竟然拆开了不少压在课桌下的情书,然后当众读出,读着读着,就读出了一份署名‘宁轩辕’的情书。
那时候的宁轩辕,低调,刻苦。
明明是个男生,竟,有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与班级大部分同学,有着强烈的反差,说不合群吧,其实也不,就是觉得他不像那种轻浮的人。
往日里,看起来最不可能写情书的人,突然扔了一封情书给容芷。
非但同学意外,容芷也愣住了。
其实,最瞠目结舌的是宁轩辕。
那天的他,缓缓移开书本,淡淡回了句,‘我没那么无聊。’
从容,洒脱。
自那个少年时代,性格就凸显出来了。
不过,于很多同学而言,他是在掩饰,在辩解,连容芷都觉得,这家伙越否认,越证明就是他。
多年过去,故人相逢。
容芷依旧理所当然的认为,宁轩辕曾经喜欢过她,毕竟,她是班花,耀眼瞩目,万中无一。
他没理由,不喜欢自己。
“粗略算下来,追求我的人当中,你是最帅的。”
电梯打开,容芷朝宁轩辕眨眨眼睛,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宁轩辕哑口无言。
这句话,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对了,你来天空之城做什么?”
容芷与宁轩辕并肩而立之后,好奇问道。
宁轩辕耸肩,“走走看看。”
“我今天是来面试的。”容芷抬起头,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语气既骄傲,又期待道。
面试?
宁轩辕眯眼,想想也是。
A,B两座大厦,已经投入运营,对外招聘大量管理人员,本就属于正常操作。
只是没想到。
源源不绝的面试成员当中,竟有昔年的同学,如果应聘成功,岂不是成为自己下属的下属?
“我男朋友是天空之城的采购部经理。”
容芷瞧见宁轩辕一副神思飘转的模样,还以为,时隔多年,这家伙还对自己执迷不悟,贼心不死。
于是,刻意提及了自己的男朋友。
末了,还不忘加重语气道,“他很优秀,年薪百万,有房有车。”
“比这座城市绝大多数年轻男人,都要出众光彩。”
“我很庆幸,没在你们这些同班同学中,挑选男朋友,不然……”
无论初中。
高中。
还是大学生涯。
她都是耀眼的存在,被无数男生视为梦中女神,她因他们而声名遐迩,备受瞩目。
私下里,其实最厌恶,最反感的也是他们。
屌丝。
一清二白的学生。
从来就不配拥有她。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包括初中时代,给自己写过情书的宁轩辕。
实质上,她的那个男朋友三十出头,身材走样,提前谢顶,没到中年,就有步入油腻大叔的趋势。
采购部经理,在天空之城这种顶级大公司,其实算不上什么重要岗位。
“下周一,我就会正式成为,这家公司的职员了。”
即将到达目的地,容芷舒展身子,既骄傲又兴奋道。
宁轩辕好奇,“这么自信?”
“为什么不自信?”
容芷冲宁轩辕眨巴眼睛,大大方方道,“我年轻,漂亮,又知性,一旦面试成功,将会成为公司的一道风景线。”
“有我这样的颜值担当,天空之城的老总说不定现在就求着我入职勒,并且高薪应聘,求贤如渴。”
宁轩辕,“……”
茫茫人海,漂亮,年轻的女孩子,何其之多?
一家公司在用人任事方面,岂会率先去考虑颜值?
这个同学。
活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活不明白,颜值只是辅助项,归根结底靠的是实力。
似乎看出了宁轩辕眼中的质疑,向来骄傲的容芷,又补充道,“你别忘了我男朋友还是采购部经理。”
“他权利大的很,随便一句话,就能让面试官对我无条件通过的。”
她垂下眉头。
迅速翻找出化妆盒的容芷,一边给嘴唇润色,一边苦口婆心的教导宁轩辕,“你呀,都快三十岁了,还不怎么懂人情世故。”
“作为老同学,我郑重其事的提醒你一句,这是个人情社会,有人脉,比什么都管用。”
“比如我那男朋友,在采购部位高权重,与人事部的管理层称兄道弟,安排自己女朋友进来工作,简直不要太容易。”
啪。
容芷关上化妆盒,抿抿嘴唇,笑着问宁轩辕,“怎么样?还算仪容得体吧?”
宁轩辕默不作声。
“怎么?被我的惊艳容貌震到了?”
容芷喜不自胜,刻意朝宁轩辕投去一个风情万种的眼神。
瞧着宁轩辕古怪的神情,免不了心中暗自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原来你对我,还痴心不已啊。
可惜,我容芷要的男人,非权既贵。
她印象中的宁轩辕,从上学时代就听闻,不但是普通人家的养子,生活条件还很差,曾经一度靠周子扬接济。
试问,这样的家庭出身,谈何配得上她?
忆及周子扬,容芷的眼神滞了滞,不过很快恢复常态。
“我挺想见见你男朋友。”宁轩辕突然道。
容芷乐了,哈哈笑道,“为什么?莫不是,想见识见识我男朋友,究竟有多优秀,年轻有为?你也不怕被比下去,沦为他的陪衬。”
是啊。
作为天空之城,控股百分之一百的少董。
的确很想见见,这位隶属他宁轩辕名下的二级员工,且一度被容芷吹上天的采购部经理,到底有多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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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5章 公子世无双!
叮!
电梯门打开,门口位置,果真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西装外露。
双手叉腰。
脖子上还挂有工作证件,宁轩大致看了眼,名叫黄云,身份确实是天空之城A座,采购部经理。
宁轩辕本来顶楼下,因为容芷的介绍,故此和她一起下了楼。
容芷瞧见黄云,眸光一亮,连忙上前搂住黄云的右臂,声音嗫喏道,“亲爱的,怎么样?我今天的打扮还得体吧?”
其实,往日生活里,她并非这般粘人的性格。
之所以故作恩爱,目的不过是为了刺激宁轩辕,理由无他,仅仅是来自内心某一瞬间的恶趣味。
黄云似乎很不适应今天的容芷。
热情得有点过分。
不过,容芷一个眼神瞪过来,黄云终于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两声,好奇看着宁轩辕,询问容芷,“这位是?”
“我同学,叫做宁轩辕,好多年没见过面了。”
容芷主动介绍,然后忙不迭追问宁轩辕的态度,“黄云,我男朋友,怎么样?我们还算般配吧?”
“你好。”
宁轩辕伸手,主动打招呼。
黄云两臂叉腰,居高临下打量了宁轩辕一眼,并未抬手,而是岔开话题提醒容芷,“再过五分钟就面试了,你准备下。”
“哦。”
容芷反应过来,第二次掏出化妆盒精心打扮,中途还追问黄云的意见。
一问一答。
暂时忽略了宁轩辕的存在。
尤其是黄云,出于对女友的占有欲和保护欲,对宁轩辕不冷不热,虽然没拉下脸,可也不准备搭理。
“这次,我面试能过吧?”容芷又问道。
黄云重重嗯了声,无比自信道,“我打过招呼了,没有问题。”
“到时候入职公司,我给你安排个清水衙门,每月按规定时间领薪水,不用亲自到公司坐班。”
容芷眼睛一亮,喜不自胜。
既不用上班,又能领薪水,简直一箭双雕。
“老同学,见识到没,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容芷朝宁轩辕眨动细长的睫毛,兴高采烈道。
黄云咳嗽了一声。
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容芷,中途,没再回看宁轩辕半眼。
“是的啦,你最厉害。”
容芷撞进黄云的怀抱,撒娇卖萌道。
黄云站在过道里,高高抬手,点燃了一根香烟,神情享受。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宁轩辕从旁边拿起一本公司的内部宣传手册,与容芷告别道。
“哎,你不是没事吗?等面试结束,我叫上我男朋友,大家一起吃顿饭啊。”容芷满腹不解道。
“本来没事,现在有事了。”
宁轩辕翻开手册,迅速找到了目前担任天空之城人事部的部长。
一个小小的采购经理,充其量二级管理成员,竟然敢玩忽职守让自己女朋友挂空名领薪水?!
人事部,当时是怎么让这种人入职的?
“一起吃个饭吧。”容芷继续挽留。
“这样不好吧?”
黄云这个时候出声了,他淡淡撇了宁轩辕一眼,很不客气道,“我没有和陌生人吃饭的习惯。”
“何况,我应酬很多,大部分状况都和老板级别的人物坐在饭席上聊点生意,别耽误我宝贵的时间了。”
言外之意,请宁轩辕吃饭,耽误了他和某些大老板攀交情的空闲时间。
又或者说,宁轩辕这种普通人,并没有资格,与他这种职场精英共坐一桌。
容芷犹豫不决。
反倒是宁轩辕抬起手册,指了指黄云的衣装,“上班时间,注意仪容,西装是要扣起来的。”
哎?
黄云乐了,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竟然对他指指点点起来?
刚要反呛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宁轩辕将手册移向头顶的警示牌,“公众场所,禁止吸烟。”
黄云面子挂不住了,被这个年轻的家伙,一连两次口头教育,心里顿时火大,“跟你有什么关系?老子爱咋滴就咋滴。”
宁轩辕垂下脑袋,继续翻阅收藏,然后自顾自走远。
黄云怒不可揭,双手叉腰,大声叫嚷道,“什么玩意啊?嘴上没毛的家伙,竟然也教训起老子了?”
“你这同学,有点牛逼轰轰啊?”
容芷连忙安抚黄云,“你消消气,消消气。”
“哼。”
黄云冷哼一声,自顾自道,“行了,老子好歹是经理级别的人物,不和这种社会垃圾一般见识。”
真他妈晦气。
“走,现在带你去面试,等走完程序,我顺便让你感受感受一下,天空之城的豪奢,以及超优的工作环境。”
黄云露出笑脸,沾沾自喜道。
容芷乖乖嗯了一声,小脚迈动,紧随其后。
约莫十分钟过去。
原本坐在过道外,亲自陪同容芷面试的黄云,突然发现这一楼层,不少同行,迅速走动起来。
交头接耳之间,神色兴奋,叽叽咋咋,说个不停。
黄云讶异,连忙拉住一位同事询问,“你们在聊些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
这下子反倒同事诧异了,嘀咕两声,主动交代道,“少董事长来集团了。”
黄云面色微变,眉头深簇。
少董?!
那个外界广泛流传,曾一口气斥责23亿巨额,全盘接管天空之城的神秘金主?
因为保密工作到位。
别说无关人等,就是全集团上下,基本只清楚,金主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故此。
集团员工,都尊称他为少董。
奈何,天空之城易主两个多月,少董始终没露过面,以致于成为集团的一大奇迹。
人人知少董的存在。
却,没谁见过。
黄云愣神之际,突然接到了人事部部长的电话,简单交流两句,竟然命令他去会议厅待命。
哪敢耽搁?
匆匆和容芷交代了几句,黄云直接坐上了前往大厦顶层的楼梯。
顶层过道。
他见到了宣传部部长,采购部部长,财务部部长。
人事部。
新闻部,发行部。
一群部长级别商场老江湖,悉数等候在会议厅外面,黄云缩在最后面,偷偷打量了好几步。
这阵容,真是令人眼花缭乱。
“进来吧。”
许久,会议厅的大门,缓缓开启。
黄云作为二级管理成员,往日里哪有资格,和这群部长级别的上司一起开会,今天当属头一遭。
有激动,也有点茫然,更多的是懵。
黄云原本打定主意,进去后,权当自己是个小透明,站在最后面,乖乖听大佬们将会就是了。
可,当他第一眼扫过去。
正前方。
阳光饱满,线条柔和的落地窗边。
站着一道年轻的身影。
他负手而立,背对众人,沐浴斜斜照落的阳光。
“这……”
黄云也不知道是自己翻迷瞪了,还是现场气氛太凝重,太压抑,他总感觉,这落地窗前的背影,有点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初次见面,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宁,名轩辕。”
刹那之间。
宁轩辕转过身,双手合十,满脸的温和笑容,先前因为背对众人,暂时看不出来。
这一转。
旗下所有下属,几乎同时眼前一亮,随后被一股无名的气场,压得微微垂下了脑袋。
少董果然年轻。
非但如此,个人气质之出类拔萃,稳压全场。
关键,这长相,也太……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一言概之。
“是你。”
下一秒,黄云瞪大眼睛,像是活见鬼一般。
然后,脸色煞白。
四肢僵硬。
他感觉自己呼吸都要中断了,这个刚才与自己打过短暂交道的家伙,竟然是他顶头上司的上司。
“这,这……”
第0117章 自以为是,活在梦里!
少年时。
他是那个,坐在课堂中间位置,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三好学生。
那段逝去的岁月。
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喜欢读书。
当时,还有人私下里评价他为书呆子。
虽然也没那么太合群。
可,相较于光辉瞩目的容芷,作为班花,受欢迎程度,简直能甩当年的宁轩辕几条街,一骑绝尘。
从那一封情书出现之后。
容芷对他的影响大为改观。
原本以为,书呆子的心里,永远只有书。
没想到,他也是和那群小小年纪,就开始谈情说爱的不良学生一样。
也会有梦中女神。
也会有念念不忘,暗自倾心的对象。
兴许在某个夜里,还对着女神的相片,偷偷发泄过。
一介俗人,装什么清高?!
凡有七情六欲,就会情愫暗开,心有羁绊。
当年明月。
容芷最为骄傲的是,她的颜值横扫四方,通杀全班,连那个最不苟言笑的书呆子,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谈何不骄傲?
从那以后,她本觉得,宁轩辕作为初中时代,班级中唯一的一股清流,和别人,始终不一样。
情书事件的爆发。
他就和别人,一个样子了,只是懂得伪装罢了。
可,偏偏被她拆拆了,然后当众读了那封情书,什么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君子?
你宁轩辕配吗?
时隔多年,容芷依旧觉得,这个曾经文绉绉,老持稳重的同学,不过是个善于伪装的假君子。
他喜欢过自己。
奢望得到自己,占有自己。
奈何。
她容芷,自少年时,就因出众的容貌饱受关注,追求者更是形同过江之卿。
区区一个宁轩辕。
普普通通,又浑身散发着酸臭的书生气。
凭什么有资格,斩尽一切追求者,走到她的膝下?
我是你一辈子得不到的女神!
而,你宁轩辕,只能缩在茫茫人群中,高高得昂起脑袋,以最卑微的姿态,永远注视着我,却始终得不到。
容芷喜欢被人垂涎,被人暗恋的感觉。
因为,这是一种成就。
一种骄傲。
但,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她看见了,那个阔别多年,理所当然还对自己贼心不死,垂涎不已的家伙。
站在最居中的位置,被一群人拥簇着,敬他如敬神!
“你,你知道,你这个初中同学,真正的身份吗?”
黄云铁青着脸,站到容芷背后。
再抬头看看,不远处那个男人的身影一眼,心头依旧悸动不已,先前在会议厅的短暂接触,几乎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
“什,什么身份?”
容芷背对黄云,紧蹙眉头,这一刻,她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是我们公司的少董!”
“天空之城的现任掌门人,也就是那个外界传言,一口气斥资二十三亿,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神秘金主。”
“少董?!”
容芷瞪大眼睛,小嘴张成‘O’字形状。
因为过于震惊,导致呼吸急促,那对傲人的山峰,顿时,波澜起伏,风景独好。
这,这怎么可能?!
容芷明眸闪动,使劲摇头,她不愿意相信。
黄云阴沉着脸,失魂落魄道,“回去吧,你这个同学咱们高攀不起,何况,刚才还一不小心得罪了他。”
人事部长已经命令他离职了。
等会收拾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这辈子,算是彻底和天空之城,再无牵连了。
真他妈晦气。
当然,自怜自艾的同时,也有点惋惜,如果先前,态度稍微好点,说不定能赢得对方好感,并就此攀上了这颗参天大树。
从此在公司,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富贵贫贱,一念间。
“我,我不要。”
然而,容芷的反应,彻底出乎黄云的预料。
她一把挣开黄云的手臂,呢喃自语道,“他是天空之城的少董,但也是我的同学,何况当年还喜欢过我。”
“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容芷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牙关,尝试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是,少年时代他心目中的女神。
也是,他魂牵梦绕的暗恋对象。
今朝今日。
纵然阔别十年,只要自己摆出当年的女神气场,这个家伙,绝对会再次臣服,然后调过头来,疯狂的追求自己。
你是少董,可在爱情的世界里,我才是你的女王。
“黄云,我现在正式提出分手,以后,你别缠着我了,再见。”
容芷匆匆丢下这句话,留下满脸错愕的黄云,然后一路小跑,不断靠近,渐行渐远的宁轩辕。
“嘿,没想到,你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啊。”
自以为落落大方,风姿迷人的容芷,尝试挤进人群,不过很快被一位短发女性,挡住了去路。
此时,她距离宁轩辕很近。
“我是他初中同学,你凭什么拦我?让开。”
容芷狠狠瞪了这位短发女子一眼,态度很不客气道。
宁轩辕被这道声音,突兀打断,于是转过头来,静静凝视着容芷,“怎么了?”
平平淡淡,神态从容。
容芷突然有点埋怨宁轩辕。
竟是对自己曾经的梦中女神,这么冷淡?!
“你今天有空吗?我想约你出去吃个饭,行吗?”
容芷还被挡在外面,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过惯了被人拥簇,被人瞩目的生活,一下子成为路人般的存在,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膈应。
宁轩辕摇头,“下午有事,不方便。”
“哦。”
容芷沉下脸,颇为失落。
换做当年读书时代,这个家伙,在得到自己的邀请之后,怕是要激动得连路都走不稳了吧?
“告诉你个事?”容芷又道。
宁轩辕客气回复,“什么?”
“我现在又恢复单身啦。”容芷崛起骄傲的脸蛋,幻想着,他的眼神中,露出欣喜,激动又难以抑制的兴奋。
可,他很平淡。
只是在笑,笑容中,有容芷从未见过的陌生和疏离。
“好像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宁轩辕揉揉鼻子,无奈道。
容芷不忿,“怎么会没关系?你不是喜欢过我吗?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还不抓紧机会好好争取?”
哈哈哈。
这句话,引起哄堂大笑。
无数人望着自信,自负,又自以为是的她,默默摇头。
堂堂少董,坐拥海量财富的人中龙凤。
还缺女人?!
这一刻,容芷面对无数哄笑,突然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仿佛。
一瞬间。
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在某人心目中的女神形象。
轰然崩塌,化为乌有。
又好像,当了某人心里二十几年纯洁女神的自己,突然被惊醒。
旋即环顾一圈,竟错愕的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活在梦里。
从来都在自以为是。
而,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留恋过自己,哪怕一眼!
蹬蹬蹬!
容芷连退几大步,火辣辣烫的脸蛋,让她又羞又怒,又尴尬,又无地自容。
第0118章 恩怨分明,当报即报!
“你,你们笑什么?”
许久。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顾及颜面。
容芷狠狠瞪了周遭众人几眼,依旧骄傲,依旧像,曾经那个饱受光环笼罩的自己。
一点都未改变。
只是,茫茫红尘,倾城美色,数不胜数。
又有谁。
痴迷于万千花海中的其中一朵?
何况,宁轩辕当年解释过,明明及时作出了澄清,可无形当中,却为容芷戴上了一层枷锁。
多年过去,她似乎难以忘却。
兴许,那个年代的他,过于独树一帜,忽然有天,因为某些特定的变故,让他也自甘堕落,成为自己的‘奴臣’。
于容芷而言,是最具成就的一件事。
故此。
一直念念不忘,引以为傲。
然而,真正等到梦想时分,陡然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活在梦中,自作多情的小丑。
不。
不可能!
容芷望着宁轩辕冷静的眼神,平淡的笑容,越发觉得自己这幅强颜欢笑的模样,反而有点自坠身价。
他一定是考虑到现场人太多,为了顾及自己作为男人的颜面,所以才展现出这般冷漠的模样。
实际上,心中指不定有多高兴。
毕竟,向来高不可攀,圣洁如白莲花的自己,曾在他心里,有过一亩三分地。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
她容芷终于放松口风,暗示这个家伙,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了,试问,他心里凭什么不乐开花?
“我还有事,告辞。”
宁轩辕不给容芷过多纠缠的机会,留下一句话,从容退场。
容芷怔怔凝望着,宁轩辕远去的背影,短短刹那间,幻想出漫天花海中,与他相拥一起的温馨画面。
以及,自己成为少董夫人之后,那副雍容华贵,举世独一的惊艳风姿。
这之后,容芷急切,渴望的同时,也在为自己沾沾自喜。
暗赞自己作风老辣,游刃有余。
果断与黄云撇清了关系,这才为宁轩辕腾出了足够的空间。
否则,有黄云在,宁轩辕未必敢大大方方,重新追回自己。
一念至此,容芷迅速翻出化妆盒,准备再精心装扮装扮。
岂料。
一通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来电人,林若兰。
昔日的同学之一。
‘你在哪儿?’
林若兰张口询问道。
两人事先约定,等容芷面完试,一起逛逛天空之城,毕竟才开业,还没机会,好好看看这边的繁华模样。
容芷等林若兰问完,突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容,然后神秘兮兮道,‘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
‘谁呀?’
‘我的追求者之一,也就是咱们的初中同学,宁轩辕。’
宁轩辕?
A座门口,身穿一套绒毛大衣,长发束成马尾状的林若兰,心里咯噔一下,倍感吃惊。
其实。
她比容芷,更早一步遇到过重回故乡的宁轩辕。
当时,齐香的生日晚宴,这家伙可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不过消息封锁的死,一直没外泄。
容芷,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宁轩辕?
五分钟后。
两人碰头。
“亲爱的兰兰,我有一股非常强烈的预感,我容大美女又要恋爱了。”容芷摊开双臂,一把拥抱住林若兰,兴高采烈道。
林若兰原地跺跺脚,疑惑不解道,“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分手了,就在刚刚。”
林若兰,“……”
“以后我的追求者,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宁轩辕。”容芷道。
什么情况?
林若兰瞪大眼睛,一头雾水,你分手和宁轩辕有什么关系?
“你忘记了?宁轩辕喜欢我,读书时还给我递过情书呐。”容芷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点炫耀成分。
林若兰无语,“情书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全班都知道。”
容芷,“……”
“你骗人,我才不信。”许久,容芷美眸一翻,浑然不在意。
林若兰偷偷打量了眼正在搔首弄姿的容芷,除了无语至极,没其他想法了。
大厦。
顶楼办公室。
双手插袋,站在落地窗前的宁轩辕,正在听公司助理汇报。
“少董,她下楼了,貌似约了朋友,这是实时传送的画面。”
宁轩辕余光瞥了眼平板电脑中的监控摄像。
林若兰?
这丫头,从齐香的生日晚会匆匆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没成想,今天竟然和容芷在一起。
提及林家。
宁轩辕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见见林家老爷子,也就是林若兰的爷爷。
当年,周家惨遭灭门。
一姓三口,尸骨未寒。
偌大的城市,所有上了身份的人物,全部三缄其口,装聋作哑,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唯独这位老爷子,铁骨铮铮,毅然决然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
自此。
林家饱受蒋沈韩杨麾下的势力,恶意打压,家里经营的服装厂历经数次苟延残喘,差点倒闭。
不过老爷子气节摆在那儿,从未低头认错。
他宁轩辕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最艰难,最令人心寒的阶段,是林家顶着巨大压力,说了句公道话,如今他宁轩辕亲自回来料理后事。
关于林家,他准备抬一手。
他的抬一手。
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让林家渡过眼前危机,从而保持住现有的家产。
他要捧林家,上位本土一霸!
宁轩辕推开手机,通知袁术,“备车。”
这之后,宁轩辕无力得叹了口气,又要遇到那个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容芷了,烦!
此时。
容芷和林若兰,站定闲聊的门口,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小姐妹。
大家伙叽叽咋咋,不是夸赞容芷又漂亮了。
就是听闻容芷又摊上了一个准男朋友,而且极其有钱,于是乎,众人艳羡,对容芷甘拜下风。
碍于谄媚,溜须拍马,滔滔不绝。
一番比较,林若兰倒是没了存在感。
她站在角落里,缩着脖子,默不作声。
只是,吵闹没持续一会儿,忽然安静了下来,离自己不远的容芷,几步迈前,喊了声轩辕。
“跟你们介绍下,这就是我刚才提及的宁轩辕,怎么样帅不帅?和我简直天生一对,嘿嘿。”
语气惊喜,又很骄傲。
容芷心道,还不承认自己喜欢我?这不,刚结束考察,就按耐不住,亲自下楼来见我了。
林若兰同时抬起头,刚想了解下发生了什么,陡然间,竟是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跟前,“有段日子没见了?”
啊?
林若兰发现是宁轩辕后,直接愣住了。
容芷前一秒还在沾沾自喜的向自己的小姐妹,炫耀自己和宁轩辕多么多么般配,郎才女貌。
下一秒,宁轩辕就和林若兰寒暄起来。
并且,自始至终,都将容芷当做空气。
剧本貌似展开的不对?
空气,诡异的安静下来。
容芷嘴角的笑意,也突兀地凝滞了。
与此同时。
一辆商务车,缓缓开至。
宁轩辕拍拍林若兰的肩膀,示意道,“走,去你家坐坐。”
“额……”
林若兰小脑袋有点懵,不过没耽搁,匆匆和容芷告别后,一个人走在前面。
宁轩辕紧随其后。
容芷僵硬在半空的右手,定格许久。
然后,是满脸的尴尬和涨红。
一群先前还在阿谀奉承,大拍她容芷马屁的小姐妹,悉数心虚得垂下脑袋,不敢做声。
这脸打的……
怕是,一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
第0119章 气节犹在,倒不了!
“其实,她蛮可怜的,读书时,被捧得太高,以致于自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倾心于她的美貌。”
商务车中。
林若兰回看了眼广场外,神情恍惚的容芷,小声叹气道。
她是局外人,从头至尾都看得明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未来,容芷和宁轩辕,都注定不是一路人。
宁轩辕笑笑,“这倒是实话。”
不知因何。
作为同学,关系本就比陌生人来得密切,可坐在宁轩辕旁边,林若兰总是觉得有点拘束,很不自在。
宁轩辕看出古怪,笑而不语。
这下子,林若兰更为尴尬,一张脸涨的通红,羞涩得如同红彤彤的苹果。
两只手蜷在一起,扣进袖子,无处安放。
宁轩辕主动开腔,打破宁静,“你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
林若兰的爷爷,全名林苍。
是林氏服装厂的董事长,事业巅峰期,每年上缴政府的纳税额,都是以亿元为单位,风光时,一骑绝尘。
然而。
近来三年。
公司状况逆转而下,非但产值一夜崩盘,甚至数次濒临破产。
原本一家大型企业,就这么在短短三年之内,半死不活。
虽然外界乃至家人,都闭口不谈。
可,谁不知道,林家今时今地遭遇的问题,全部都归结于,因言获罪!
如果。
不是因为林老爷子义无反顾站出来,果断替周家惨死的三条亡魂,说了几句公道话,也不会被以齐香为首的大势力指名道姓针对,整治。
说来也凑巧。
此前,与齐香并无交情的林若兰。
当初受父亲指点,花费了不少关系和人脉,这才有幸与几位同学,拿到了齐香生日宴会的请柬。
按照林父的意思,是希望林若兰去向齐香求情,求求她放过林家。
毕竟。
再这么被施压下去,林家迟早会变得惨淡收场,一无所有。
奈何,当夜的生日晚会,被横空出世的宁轩辕,彻底打破了宁静,并且现场还发生了意外。
蒋钦,金科,两位豪门大户的少公子,因为招惹了宁轩辕,都跟着死了。
从上车之后,林若兰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现在想想,林若兰明白了。
因为近前,这个昔日性格温和,却不苟言笑的老同学,杀过人,并且被她亲眼目睹到。
纵然。
宰掉了蒋钦和金科这两位人尽皆知的本土恶少,的确能够令人大快人心。
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亲身经历那样的血腥画面,总该有点害怕,何况,罪魁祸首就坐在旁边。
另外,点明一句题外话。
当夜,她去参加齐香的生日晚宴,还没正式等到开场,不管是她,还是父亲,又或者亲叔叔们,都反悔了。
他们觉得向齐香认错,请求原谅,有辱老爷子勤勤恳恳几十年,咬牙坚守的气节。
故此。
在突发事件来临之前,林若兰本意是准备待一会就走的。
然,世事难料。
“爷爷近来身体还不错,养养花,下下棋什么的,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很落寞,很不是滋味。”
林若兰眨动细长的眉毛,微微叹气道。
“你怨过他吗?”宁轩辕突然问道。
林若兰一头雾水,愣神几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老爷子因为替周家说公道话,从而连累家人受到排挤和打压。
于她林若兰而言,会不会怨憎自家爷爷的莽撞和任性?
林若兰默默摇头,“不怨的。”
“爷爷铁骨铮铮,从来不向恶势力低头,三观这么正的爷爷,我岂会埋怨他?”
说到这里,林若兰笑道,“偷偷告诉你啊,爷爷暗地里都快将齐香和蒋沈韩杨几家,骂的祖宗十八代冒青烟了。”
“关于周家的事,爷爷做的没错。”
她扬起小脑袋,眸光烨烨,与有荣焉。
宁轩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骄傲,看到了林家的气节,也看到了一个家族想要远大未来,掌舵者必须明事理,辨是非。
不要求你嫉恶如仇,心怀大义。
至少保证,不同流合污,不为虎作伥。
“你确实该骄傲。”宁轩辕不吝言辞得赞扬道。
有这么一位铁骨铮铮,誓死不向恶势力低头的老爷子亲自坐镇,膝下儿女,乃至第三代子孙,理应素养极高。
此前,宁轩辕还在担心。
如若,他执意扶林家当苏杭本土的第一豪族。
林家族人,会不会顺势膨胀,就此变得愈发独断专行,目中无人。
随后,又潜移默化发展成类似蒋家那种,为祸一方,无恶不作的顶级门阀。
真要那样的话,岂不是与宁轩辕的初衷背道而驰?
现在一番试探,宁轩辕心里有数了。
林家有林苍坐镇。
一切无忧。
“刚才听你说,林老爷子喜欢下棋?”宁轩辕双手抱头,忽然来了兴趣。
林若兰嗯了声,“围棋,象棋,样样精通,就是唯一一点不好,仗着自己年纪大,脑袋不灵活,总是悔棋。”
说到这里,林若兰撇撇嘴,怨气不小。
想必,寻常日子里也没少陪老爷子下棋。
“原来又是个臭棋篓子啊?”宁轩辕哈哈大笑,兀自摇了摇脑袋。
一番闲聊。
林若兰心情轻松了不少,刚才还有点畏惧。
现在看看,这家伙,其实也没有多少变化。
更不是什么罪大恶极,喜怒无常的大坏蛋。
“对了,两个月前,关于齐香生日晚会上的事情,我们在场的人事后都被严令警告了,谁敢说出去,要谁好看。”
林若兰垂下脑袋,声音低低道,“我胆子小,直到现在,都不敢和家里人坦白,害怕牵连到他们。”
齐香被威胁。
蒋钦当场被杀。
这种事,若是告诉了家人,指不定又要来一次因言获罪。
何况,这些全部都出自眼前这个男人之手!
林若兰不傻,知道有些东西,乖乖烂在肚子里,于家人于自己,都有好处。
“齐香让你们林家这三年,过得这么惨,怎么着,也该收点利息上来了。”
宁轩辕目光一敛,无比锋芒。
林若兰看着神态从容,自信笃定的宁轩辕,内心深处,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她隐隐感觉到,林家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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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0章 谁敢不来,杀无赦!
今天天气不错。
可,林家的气氛很差。
寻常日子里,无比热闹的四合院,少有人烟,一大家子,冷冷清清,每个人,脸色都不好。
何况。
今天家里,还来了几位宾客。
听闻是相中了老爷子的孙女,林若兰。
因此。
媒人带了男方以及家属,亲自过来游说林家,不出意外的话,当场就要确定婚期,然后着手林若兰出嫁。
这之前。
林家压根不知道,自家幼女,和谁有了媒妁之约。
一番了解,气得林父浑身发抖。
林母也在哀声埋怨,这摆明了是落井下石,趁机欺负人。
林若兰的小叔。
更是捶胸顿足,大骂对方恬不知耻,恶心至极。
最近三年。
林家因为老爷子林苍,当初为周氏一脉说的那几句公道话,被大势力指名道姓连环打压,针对。
之后,家族境遇,一夜崩盘。
三年下来,虽然还不至于变得一无所有。
可,也快支撑不下去了。
并且。
当初那些欠了林家不少生意借债,口口声声说是生死同盟的商业朋友,眼瞅着,林家大难临头。
非但赖账不还,还当场变脸,恨不得一口反咬,整死林家。
久而久之。
林家内忧外患,入不敷出。
一大家子人生活状态,变得还不如普通的工薪阶级。
这本已经很惨了。
岂料,今天又遇到了这等踩在人头顶上,拉屎拉尿的恶心事。
昔年。
受恩于林家提携的小商人,周山。
在借助林苍鼎力支持,自此飞黄腾达,鸡犬升天之后,于林家落难之际,竟是第一个果断变脸。
现如今。
不单单,动不动就跑来嘲讽林家不识时务。
今天。
更是擅作主张,带着自己的儿子周逸,指名道姓要娶林若兰为儿媳妇。
人尽皆知。
周山的这个儿子,自幼患有残疾。
走路都走不明白。
并且天性暴戾,拈花惹草,朝三暮四,坏事做尽。
如今。
就这么个人,竟扬言要娶林若兰这个被家里,视为掌上明珠的温柔女子。
林家若是答应了。
岂不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哎呦,你林家现在,都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了,现在被周逸公子看上女儿,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咋还有脸嫌弃?”
媒婆是个四十出头,身材臃肿,嗓门很大的妇女。
搔首弄姿间,言语刻薄,仗势欺人。
周山,周逸,以及周逸母亲则嬉笑连连,自信心很足,如果不是林若兰还没回家,哪里需要罗里吧嗦?
见着人,直接绑走,便是。
反正,林家大厦将倾,凭什么,还继续给他们林家尊重?
“儿女婚事,本就需要双方同意,你们这么做,和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欺负我们林家吗?”
林母向来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现在竟被周山一家,气得浑身发抖。
“欺负你们林家?”
大腹便便,穿金戴银的周山上前一步,大大咧咧道,“都沦落到这幅田地了,你们林家配被人欺负吗?”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儿子娶你女儿,是替你林家续命,别给脸不要脸啊。”
周山双手叉腰,气势腾腾。
林若兰的父亲林烨,以及小叔林峰,瞪着血红得眸子,咬牙不语。
林家这三年,确实被整得很惨。
如果对方不是怕做得太绝,影响名誉,林家很早之前,就彻底垮塌了。
这三年,苦苦支撑。
原以为,能挨过这个寒冬,不成想,今天都被人欺负上门了,如果不答应嫁女儿,就直接掳走。
这,这还有天理吗?
“老子懒得和你们废话,反正你女儿等会回家,我自己带走。”
周山和媒婆对视一眼,毫不掩饰得仰头大笑,张狂,目无法纪,丧尽天良。
须知,这个周山,当年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林苍老爷子亲手扶持了一把,现在,竟然这么欺负林家……
媒婆笑完,更是伸手夸赞,“周家主雷厉风行,不愧为一代枭雄。”
“你们敢。”林烨大吼道。
周山不屑一笑。
刚要吱声,林家院子外,陡然传来一阵停车声。
周逸和周山眼神交换了下,大概猜到林家小女林若兰回来了,周逸按耐不住兴奋,跛着脚就跑了出去。
林母大急,可,哪里追得上周逸。
“媳妇,媳妇。”
周逸双手撑开,眼瞅着林若兰的身影已经出现了,流着口水,就要强行抱住林若兰,大亲特亲。
林若兰吓了一大跳,本能性躲向并肩而行的宁轩辕身后,“啊……,我,我不认识这个人。”
轰!
宁轩辕目光微凝,袁术上去一脚就将周逸踹飞四五米。
从大门口,直接飞进院子。
下一秒。
全场都冷寂了下来,林父林母,小叔林枫,均是眼睛瞪大,不可思议得盯着疼到满地打滚的周逸。
周山也是猛然愣住,旋即,勃然大怒,“草,谁敢打老子逸儿?”
数人错愕不已的关头。
一道年轻的身影,双手负后,微微躬身,从院门迈进院落。
剑眉星目。
轩盖如云。
刹那间,囊括媒婆在内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好俊朗,好帅气的年轻人,关键那股气质,独树一帜,闻所未闻。
“妈妈,出了什么事?”林若兰缩缩脑袋,一下子冲进林母的怀抱。
林母小声抽泣,黯然神伤。
袁术几步上前,一脚踩在满地打滚的周逸头顶,“别动。”
宁轩辕简单环顾林家院子数圈,留给周山一道锋芒毕露的眼神,然后抬头望向,林家正门上的牌匾。
四个大字,烨烨生辉。
浩气长存!
周山从未见过这么气势充沛的年轻后生,一时间,吓得不敢吱声,只是挺心疼自己那儿子。
“兰兰,这是?”
林父靠近林若兰,中途偷偷打量了宁轩辕几眼,小声询问道。
这么超凡脱俗的年轻人,他第一次见识。
不知为何,心头莫名敬畏起来。
“我,我同学。”林若兰答道。
林父匪夷所思的盯着林若兰。
你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位只观面相,举止,就能断定绝非俗能之辈的同学了?
林若兰的小叔林枫,也是双手毛毛躁躁的来回搓动着,他想认真打量,这位横空出世的年轻人。
可,几眼下去,内心如翻江倒海。
这年轻人,好强的气场!
“通知下去,凡是对林家落井下石的人,一个不少,全部请到场。”
许久,他开口了,语气淡淡,却如惊雷贯耳,“谁敢不来,杀无赦!”
周山,“……”
林父,林母,“……”
众人,“……”
第0121章 挥金如土,不过尔尔!
谁敢不来。
杀无赦!
铿锵有力的七个字,如果换做另外一个人来说,或许会引起旁人嗤笑。
但,眼下这个年轻人。
风姿绝代,气冲霄汉。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这是在玩真的,并非逞一时孤勇,口出戏言。
“那,那个,我去通知爷爷?”
许久,现场还是寂如寒潭。
林若兰眨了眨眼睛,看向宁轩辕,主动询问道。
林母和林父,以及林枫对视几眼,有犹豫,有挣扎,也有举棋不定,总之,表情万般为难。
这段时间。
林家的日子,非常得不好过。
尤其是今天这场纠纷,家人压根不敢通报给林苍,就是怕对方年纪大了,一时受不了羞辱,从而身体发生意外。
毕竟,周山当年是林苍亲手提携上来,谁会想到,这家伙,若干年后,竟然做出以怨报德,反噬恩主的无耻事?
因此,前院的纷争和吵闹,一家人都隐瞒着老爷子。
现在去通知林苍。
岂不是彻底将周山丑恶的嘴脸,暴露在老爷子面前吗?
以老爷子的年纪,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吗?
“兰兰,这……”
林烨握紧林若兰的右手,进退两难。
“没,没事的,有轩辕在,我们家,不怕被人欺负。”林若兰小心翼翼说出这番话,然后追问宁轩辕,“对吧?”
宁轩辕微笑点头,眸光再次看向头顶牌匾,“这块浩气长存的牌匾,以我之意,理应再加四个字,百世流芳!”
呵呵?!
宁轩辕刚刚说完,站在稍远处的周山,突然呵呵冷笑了两声。
由心而发。
不受控制。
与此同时,他兀自摇了摇脑袋,神态不屑道,“林家岌岌可危,大厦将倾,还奢望着什么流芳百世?简直做梦!”
“常言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我看林家,最多三五个月,绝对死翘翘。”
“什么人不得罪,敢得罪女强人齐香?若非齐香手下留情,林家早就在苏杭彻底除名了。”
言道此处,周山双手环抱,满脸傲然。
似乎,凡提及齐香二字,就足以给他注入无穷无尽的信心,以致于,他完全忘记了,刚才初见宁轩辕那一刹的心悸,以及不安。
砰!
周山正准备,再趁机奚落一番昔日恩主林家,一只茶杯,砰得落在脚下。
诸人回头望去。
满头白发,精神抖擞的老人,披着一件大衣,出现在族人后方。
“你这个厚颜无耻,恩将仇报的小人。”
正是林苍的老家伙,指着周山就是一阵破口大骂,“若非老夫当年扶持,你周家谈何崛起?谈何在苏杭站稳脚跟?”
“咳咳。”
老爷子呼吸急促,情绪亢奋,不过及时稳住了心态,“也怪老夫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啊。”
周山面对老爷子的指责,非但不以为意,还反唇相讥道,“嘿,老子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糊涂蛋,懂个屁?”
“呵呵,我家周山能生意越做越大,也不完全靠你这个糟老头子扶持,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周逸的母亲,也帮衬着周山起哄。
“我家周山,达到今时今地的成就,靠的是自己精明才干,跟你们家,有个屁的关系?口口声声,说是咱家恩人,您配吗?”
林烨听到这句话,气得眼睛都红了,“如果不是父亲,打款三千万借你周山应急……”
言道此处,林烨声音哽塞。
与一个白眼狼讲道理,是跟自己置气,没必要。
“听闻老爷子,喜好围棋,要不趁此机会博弈几场?”
这个时候,宁轩辕开口了。
林若兰刚才已经通报了事情过程,林苍心里知道,这位宁姓小友,找自己有点事情。
只是。
他林家愁事缠身,作为一家之主,哪里还有心思下棋?
可,宁轩辕那双笃定的眼神,让林苍看出了非比寻常的地方,名为下棋,实则意在协商某些大事?
“兰兰,去端棋盒来。”林苍吩咐道。
林若兰转身离开。
前院就有以前,特意请人打造的棋台,两人移步,对桌而坐。
“老先生先来。”
宁轩辕确实不着急,袁术已经安排下属‘请’人去了,这么漫长的等待时间,听周林两方斗嘴,着实没意思。
还不如,忙中偷闲,以棋会友。
“媳,媳妇……”
贼心不死,对林若兰垂涎不已的周逸,简直好了伤疤忘了疼,眼瞅着林若兰近在咫尺,又胆大妄为的扑了过来。
轰!
袁术去而复还,前脚刚迈进门,眼疾手快的周逸,连忙老实了起来。
“都安排妥当了。”
宁轩辕点点头,食指捏着棋子,突然点了句题外话,“传言林老爷子喜欢悔棋,事先说好,棋子落地,不得反悔。”
林老爷子,“……”
“胡说八道,老子的棋品人人称道,哪个王八蛋暗中诋毁我?”
宁轩辕撇了眼林苍背后的林若兰。
林若兰嘴巴微张,连忙双手捂住。
“额……”老爷子顿时没了声音。
稍远处,周山冷眼旁观,他也不着急着走,他倒是要瞧瞧,这个横空出世的家伙,到底多有本事。
然而,接下来一系列发生的事情。
让周山如坐针毡,浑身发毛。
袁术自口袋中,掏出数张支票之后,又恭恭敬敬递上了一支钢笔。
宁轩辕抽空拿来,目不转睛盯着棋盘道,“既然林家做的服装生意,我名下员工的工作服,以后就交给林老爷子操办了。”
“这是意向金,收好。”
合作生意?
林家近段时间,入不敷出,又没订单,现在突然来了批订单,可谓雪中送炭啊。
不管订单多少。
至少能保证林家有事做,有收入来源。
“我代父亲,谢谢您。”
林烨双手接过支票,万分欣喜。
“不客气。”
下一秒。
双手捧握支票的林烨,陡然瞪大眼睛,前前后后,反反复复确定了数十遍,还没吱声,满头大汗,瞬间滚落。
累计数值,五十亿整。
“这,这是五十个亿吗?这……”
众人,“……”
“五十亿?”
林若兰的小叔也被吓了一大跳,凑过去看了两眼,整个人都懵圈了,“我,我靠……”
林苍也以为搞错了,还没来得及拿到支票,宁轩辕开口道,“数额有些大,后面提款的时候,我会安排秘书配合。”
林苍,“……”
这是,有些大?
提笔开出五十亿,这,简直天方夜谭。
纵然是林苍这种见惯世面的老江湖,也招架不住了。
沉默良久,林苍试探性的问道,“敢问一句,小友的公司是?”
“天空之城。”
“你,你别告诉我,你,你就是天空之城的少董?”
林若兰瞪大嘴巴,不敢置信。
今天去那边逛街的时候,听里面在疯传,天空之城的神秘金主,也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少董出现了。
她当时仅是听了一下,再者容芷也没透露,故此,根本想不到,从韩家手里买走天空之城的人,是宁轩辕。
少董?
天空之城?
外界那个传言,张口花出二十三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神秘金主?
短短瞬间,周山脸色惊变,如果身份是真的,这绝对属于一尊商场巨鳄级别的存在,倘若他亲自下场替林家站台。
那……
周山预感不妙,拽拽妻子的手袖,眼神示意她快离开林家。
刚有动作,袁术已经过来了,“别急,戏还没开场,候着吧。”
周山,“……”
第0122章 邪气凛然!
“该林老先生落子了。”
无论是林家族人。
还是前来兴风作浪的周山,几乎,全体石化,惊愕不已。
但,始作俑者宁轩辕。
却,超然世外,云淡风轻。
这气质,这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的自信,从容,连林苍老爷子,都被震撼得险些拿不稳棋子。
五十亿意向金。
这可不单单是,在林家关键时刻,扶持一把。
往大了说,林家借此起死回生,东山再起,乃至一鼓作气重回当年巅峰状态,都不在话下。
一时间,林苍百感交集,无以致谢。
他林苍,沉浮一生,关乎自身人品,可以拍着胸膛说一句,无愧正气长存这四个字。
可,也单单如此了。
试问,此生此世,何德何能,受此恩情?
五十个亿。
纵然公司再大,员工再多,也根本不需要耗费到这么一笔巨款来定制工作服。
换言之,宁轩辕这哪里是来与林家合作的。
这摆明了是雪中送炭,亲自下场抬林家一手,以免后者就此崩盘,几十年家业,一夕丧尽。
“我,我……”
林苍数次张嘴,数次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
林苍内心甚为疑惑。
在宁轩辕,今天突然造访林家之前,林苍压根就不认识这么一位,可称人中龙凤的年轻后生。
这,初次见面就赠与五十亿。
原因何在?
似乎看出林苍的疑惑,宁轩辕放下棋子,抬头与之正视,并字字珠玑道,“当年,我朋友一家惨死街头,尸骨未寒之际。”
“偌大的苏杭,前前后后只有林老爷子,毅然决然站出来说了五句公道话。”
林苍讶异,“所以?”
“一句十亿。”
宁轩辕摊开掌心,两指拿捏若干棋子,豪气冲天道。
林苍,“……”
众人,“……”
这……
莫说林苍目瞪口呆,林若兰,林母,周山,有一个算一个,再次被震撼到心绪激荡,无以复加。
宁轩辕的言外之意,这五十亿算是送给林家了,往后余生,不需还回。
而,提及原因,不过是林苍在周家三口惨遭奸害之后,说了几句公道话,也仅仅是几句,其他什么都没做。
然后……
若干年后的今天,宁轩辕亲自上门报恩了。
此时。
征得宁轩辕,乃至林苍一致同意,提前离场的林枫,匆匆告别,匆匆返回,他的脸色还是那般惊诧。
以致于,开口之后,还带着点颤意,“我查过了,无论版号,发行方,以及开户名,都是真的。”
牵涉金额巨大。
林家需要一定时间验证真伪,这乃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说实话,林枫去验证的时候,并未抱有多大信心,这倒不是不尊重宁轩辕,实在过于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可现在……
他拿着支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小友,老夫当年站出来说话,是因为看不惯齐香等一伙人的行径,除此之外,从未想过获得回报。”
这笔钱,数额太大,恩情过重。
林家虽然急需外来资金续命,可,单单因为曾经的几句话,就心安理得的拿下宁轩辕这五十亿。
林苍受之有愧。
“我不能要。”林苍摇头。
宁轩辕料定如此,他笑笑,“林老不必谦逊,实在不行,拿去应急便是,总之,先渡过难怪。”
“可……”林苍犹豫不决。
宁轩辕抬头看向林烨,岔开话题,“我听若兰提及,你林家,当初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正因为老爷子说了几句话,直接彻底翻脸,不再与林家往来?”
林烨脸色羞愤,无奈点头。
“欠你们林家的钱,也一赖干净,权当没借过?”
林烨再次点头,然后神情古怪的看向不远处,浑身冒汗,局促不安的周山。
岂止赖账。
还有人不念过往提携之恩,直接反咬一口呐。
“账单能否过目?”宁轩辕第三问。
林烨看了眼老爷子,意在征询他的意思。
林苍不解,“小友这是?”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宁轩辕耸耸肩,重新摆好棋盒,静等林老爷子黑子先行,他白子殿后。
“欠债不还,先杀血亲,再斩借主,世间万种追款计策,唯有以暴制暴,方能立竿见影。”
言道此处,宁轩辕全程轻描淡写,神态稳重,可,这一刻,给林苍最直观的感觉,仅有四个字。
邪气凛然!
这个年轻,一次又一次,让他大吃一惊,大开眼界,到最后满腔叹服,只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约莫过去三分钟。
林烨将账单交上石桌,凡是欠下林家借款,都一一录入在册,且标注了具体数额,借款时间,以及期限。
宁轩辕看都不看一眼,顺手一推,“抓!”
“明白。”
袁术朝林烨点点头,带走账单。
稍远处,周山早已大汗淋漓,魂不守舍,纵然隔得很远,但,这么久打量下来,他隐隐发觉,今天在劫难逃了。
果不其然。
林家陆陆续续有人影出现,有惶恐不安的,有满头雾水的,也有负隅顽抗的,更有破口大骂的。
可,无一例外。
悉数到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一时间,低声窃语。
好不热闹。
甚至存在几位,往日里就横行霸道惯了的‘老朋友’,跃出人群,搓动双手,嬉皮笑脸的质问林苍。
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因此,请诸位过来替他送终?!
林苍正襟危坐,不以为意。
“还差一个。”宁轩辕执子落地间,恍然大悟,袁术心领神会,拿出手机,当场拨打了一通电话。
以他今时今地的权势,弄到任何一个人的联系方向,简直信手拈来。
不过,这个人,来头有点不小。
只见,手机置于棋盘边缘。
林家几人好奇不已,于是偷偷打量了一眼,然后……蒙了。
联系人,齐香!
“这……”
林苍瞪大眼睛,倒吸凉气,这宁姓小友,到底要干什么啊?
不过,林苍深感疑虑,于是强行镇定心神,好奇道,“宁小友,与齐香有交情?”
“并无交情。”宁轩辕道。
林苍诧异,“那……”
“她欠你一句对不起,需要亲自登门谢罪。”
林家众人,“……”
令,现今在苏杭如日中天的商界女王,亲自给老爷子道歉,这……
第0123章 只手遮天!
嘟嘟嘟。
电话正在链接之中。
一众林家族人,目瞪口呆得盯着手机界面,嗓子都快提到喉咙眼了。
作为近些年。
最为如日中天的女辈枭雄,齐香在苏杭的威望,高不可攀到寻常人士见她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纵然上了层面的权贵。
若见齐香,必须提前七天预约,能不能见到,还完全看对方心情。
试问。
这种段位的顶级存在,放之苏杭,谁敢打包票,一句话,就能吩咐对方乖乖到场?
然而……
接下来的事情,让林家族人,恍惚到如同做梦。
一分钟忙音过去。
齐香自信,镇定的深沉嗓音,竟然真得从那边响起,‘喂,哪位?’
因为这是她私人专属的加密电话。
寻常人士,一来不清楚,再则,没提前设定特殊波段,根本打不进来。
今天忽然来了一通陌生电话,齐香还以为,是哪个交情不错的老朋友,换了其他号码联系。
‘我在林苍林老爷子这里……’
咔哧。
对面,很显然有一阵异物落地之后,砰然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前一秒深沉,自信的嗓音,陡然变得沙哑,晦涩,再之后,粗重得呼吸声,清晰可闻。
两个月来。
这位横空出世的锋芒男儿,几乎给了齐香难以磨灭的记忆。
关乎他的相貌,言行举止,乃至口音,声色,悉数刻骨铭心。
此刻,宁轩辕只要一开口。
齐香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只是……
‘你,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许久,齐香强行镇定心神,隔着电话那端,表示万分疑惑。
宁轩辕置之不理,抬手瞧了眼钟表。
‘二十分钟之内,我要见人,自己备车出发。’
一阵沉默。
良久,齐香的声音传来,‘我若是不去?’
咔!
嘟嘟嘟!
连线中断,就此结束。
站在一百层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天高云淡,青鸟成群掠过,风景之壮丽,唯美。
凡人,有几次机会见识这一幕?
可,齐香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盛世荣华。
宁轩辕的这通电话,让她心烦意乱,也让她意识到,理应深切的反省一下,从今往后,何去何从?
难不成,真要缩在苏杭等死吗?
前不久,蒋金楠联手五家,回流资金一千亿,目的就在做两手准备,一旦风头不对劲,他们五家将会连夜出逃。
可,银监会的进场。
让这笔数额巨大的资金,失去了二次流通的可行性,并且,这次银监会阵容庞大,直接绕开了地方政府,强行介入。
等地方领导反映过来,基本没人敢出头调解,钱还在,但能不能用又或者流出外市,得看银监会的意思。
这可是背负国字号招牌的金融管控机构,权力之显赫,完全凌驾在地方之上。
蒋金楠不是傻子。
齐香同样不是。
既然如此,谁还看不出来,这是被人针对了?!
蒋金楠穷尽二十年心血,都没资本,真正意义上坐稳本土的龙头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
某个存在,堪堪踏入苏杭市,就似乎具备了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将他们五家摁得死死的资格。
军部,银监会,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能调动这么多权管部门,陆续下场介入?
现如今。
外界,看似风调雨顺。
内里,早已波涛汹涌。
周子扬的忌日,与日逐近,留给红盟商会的时间,越来越少,而齐香,看见希望的可能,也变得越来越渺茫。
“准备车,我要出门。”
林苍,这个名字对齐香而言,太深刻了。
当初,五姓淫|威,笼罩全城,面对周家三口突然惨死的事件,所有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闭口不谈。
唯独这个不开眼的老不死,站出来大放厥词,故作正义。
之后,求仁得仁。
齐香一道密令下去,那些誓死效忠自己的马前卒,蜂拥而起,各种针对排挤林家。
不出意外,今年也该老老实实宣布破产倒闭了。
岂料。
宁轩辕亲自去了林家,这是给林家站台吗?
现在又指名道姓,命令她齐香,二十分钟之内赶赴林家,这……
“我倒是要瞧瞧,你究竟想干什么?”
红色商务座驾,驶出停车场,齐香靠在椅背上,缓缓合目,五官表情,再次恢复一贯冷艳,孤傲的姿态。
纵是大难降临,前途渺茫。
可,她在外人面前,依旧还是那个声名遐迩,精明才干的商界女王。
……
林家院落。
一片宁寂,林家数位族人,瞠目结舌得看着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林若兰更是瞪大眼睛,捂住小嘴,神情恍惚。
这个家伙,真得能‘请’来齐香?
“小友,我林家已经受了你的天大恩情,到了这一步,于林家而言,足够了。”
林苍犹豫道,“你,你现在又主动将矛头针对向齐香,这……”
齐香并非俗辈。
当年,能暗中联手蒋沈韩杨,成功整垮有望跻身本土首富的周家,就足以看出,此女攻于计谋,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若是宁轩辕强行为林家出头,从而与齐香接下天大的梁子。
这……
林苍于心不安。
故此,以林苍的意思,点到为止最好。
毕竟,齐香在苏杭本土,横霸一方,信徒众多,若是真得招惹深了这么个女人,岂不是会牵连宁轩辕?
无论如何,林苍都不愿意,宁轩辕为了林家的事情,走这趟浑水。
“有点口渴,能来点喝的吗?白开水即可。”宁轩辕突然岔开话题,抬头望向林若兰,柔声询问道。
林苍,“……”
如此大事,重之又重。
不严阵以待,谨慎考虑,怎么他林苍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宁轩辕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啊?
林苍吹胡子瞪眼,那个着急啊。
此时,按照账单‘请’人的袁术,已经完成命令,去而复还的账单,再次摆到了宁轩辕的眼前。
宁轩辕启开茶盖,小口抿了几下。
好奇道,“统计欠了多少?”
“二十五家,累计欠债一亿多点。”袁术汇报道。
宁轩辕移开视线,望着满院子的人影,笑容玩味。
第0124章 心惶惶然,不得安宁!
茶水有点凉。
习惯性抿了几口。
宁轩辕移开身子,翘起二郎腿,就这么坐在石凳子上,面朝诸人,认真翻开手中的账单,逐一过目。
稍远处。
最先到场的周山一家三口,因为见识到这个年轻家伙的恐怖之处。
故此,全程老老实实,缩在角落。
权当自己是个透明人。
而,后期到场的一众人等,在进入林家之前,并未受到什么粗暴的待遇,故此,心态比较轻松。
不少昔日里的故交好友,商业伙伴,看待林苍的眼神,除了玩味,就是浓浓的厌恶。
那种眼神,似乎在说。
你林苍故作清高,害得家族岌岌可危不说,现在都快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咯。
还是咱们识时务。
眼瞅着蒋沈韩杨五姓豪阀,崛起之姿势不可挡,于是果断投其所好,心无杂念得拜倒在他们门下。
这不。
大家伙都跟着好吃好喝,与日壮大,日进斗金。
唯独你林家,因言获罪。
家世名望,一坠再坠,不复往昔的风采。
当然,更令大家伙喜闻乐见的是,有同行私下拿到过齐香的暗中嘱托,尽管整林家,一切后果她承担。
同时,欠债,借款什么的,一律不用偿还。
于是乎。
大家蜂拥而至,各种排挤,欺压,恨不得抓紧时间弄死林家,到时候,钱不用还了,还能分食林家的固有资产。
墙倒众人推,胡倒猢狲散。
一概如此。
“老糊涂,你今天难得兴师动众请我们过来,是不是准备着手安排后事了?”
“我也不嫌多,等你死后,把东区那间数百平的服装厂,过继到我名下就行了,至于价值多少钱,我会看着给。”
诸多富商嘻嘻哈哈的关口,一位中年男子,伸手抹头的过程中,将自己的贪婪,无耻,表现得一览无余。
“你少在这里污言秽语。”林烨气不过,替老爷子呵斥对方。
“切。”
中年男子大翻白眼,一脸横肉抖动。
宁轩辕别开账目,淡淡打量了对方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哪来的杂毛小子?你大爷的名字,也是你这种年纪轻轻,嘴上没毛的小小后辈,可以过问的?”
中年男子挺起硕大的腹部,趾高气扬道。
“他叫张青。”林烨补充道。
宁轩辕摊开食指,沿着账目一路比对,终于在上面发现了张青的名字,欠款一千万,距借出日,两年四个月。
逾期一年。
“逾期是要算利息的。”
宁轩辕兀自点点脑袋,头也不抬的吩咐张青,“明天下午三点之前,连本带利一个亿,打进林家账户。”
张青,“……”
众人,“……”
一个亿,下午三点之前?
这位瞅起来,长相还不错的年轻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然当场追账了起来,还张嘴就提额至一个亿?
十倍偿还?
“杂毛小子,你这大白天还没睡醒吧?”
张青几步跨前,揪起自己的耳朵,隔着老远面朝宁轩辕,动作浮夸道,“来来来,再让小爷听一遍,还多少?”
“两亿。”
“哈,哈哈。”
张青放下左手,轰然大笑,旋即,一群人跟着龇牙咧嘴,心里暗道,这不单得了失心疯,怕还是个傻子吧。
刚要求还一个亿,现在又变成两个亿了。
“乐死我了,这哪里来的小傻子?”张青双手搓动,与众人分享喜悦。
林苍,林烨,林若兰。
几位同亲族人,冷眼旁观着,这帮昔日里对林家处处客气的商业伙伴。
若是提前看清,这群白眼狼的真面目。
当初,也不会掏心掏肺,对待人家了。
“那个,那个,我叫刘三,你帮我也看看,刘某人欠了林家多少钱?”
诸人嬉笑怒骂间,又一位中年男子,迈着轻浮的步伐,远远得冲宁轩辕打招呼道。
宁轩辕端起茶水,眯着眼找了一遍,然后答道,“两千万,逾期一年半。”
刘三双手拍掌,对张青炫耀道,“听见没,老子欠了林家两千万,比你还多一倍,嘿嘿。”
“问问这小傻子,你要还多少?”张青挤眉弄眼道。
“好勒。”
刘三转过头,果真半开玩笑半正经道,“我大概还多少?”
“五亿,怎么样?”
宁轩辕蓦然睁眼,锋芒毕露。
“嘿嘿,五个亿,好好,五亿就五亿,你说多少就是多少,反正也没人当你是回事。”
前一秒还嬉皮笑脸,自言自语的刘三,猛然心头一悸,紧接着,现场气氛如坠冰窖,如入三九暑冬,彻骨森寒。
蹬蹬蹬。
与此同时,一位身着正装的黑衣人,进入现场,请示宁轩辕。
本来大家都满头雾水。
也不知道谁回头看了眼院外。
下一秒,躁动不安的院落,噤若寒蝉。
“好像是齐香来了。”
“谁,齐理事长到林家来了?”
诸多富商交头接耳,互换眼色,大概是没想到,今天这事,竟然惊动了位居高位,日理万机的红盟商会副理事长齐香。
这位在苏杭,光辉瞩目,威名远播的商界女王,咋有兴趣,亲身造访林家这小门小户?
“老糊涂虫,齐理事长来了,你还不速速出门迎接?”
张青大吼一声,趾高气扬道。
林苍其实也被惊到了,他没想到,齐香真得出现了,并且十五分钟之内抵达,一分钟不敢延误,这……
“老爷子,再下几局?”宁轩辕放下账目,转身提醒林苍。
林苍张大嘴巴,四肢惊颤,这,这是打算将齐香晾在外面吗?
没敢耽搁。
立即摆开棋盘,于是乎,两人对桌而坐,互相黑白两子。
刘三,“……”
张青,“……”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
十分钟之后。
齐香还站在院门外,孑孑独立,身影萧条,因为戴着大墨镜,故此看不出表情,可……
她作为苏杭本土的上流权贵之一。
竟然等在外面。
这摆明了是,没某个人的同意,不得擅自进场。
“张青,我,我怎么感觉事情不对劲啊?”刘三惶恐不安得看了眼稍远处的宁轩辕,心乱如麻。
余下商贾,有一个算一个,悉数愁眉紧锁,闭嘴不言。
张青则十指紧扣,头皮发麻。
莫不是,这个刚才被自己嘲弄为杂毛的年轻人,身份显赫到,连齐香这等贵人,想要见他,也需先一边候着?
这……
二十分钟过去。
孤影犹在。
齐香并未离去,也并未进门,就这么乖乖候在外面,寸步不敢离开。
嘶嘶!
这下子,但凡今天被请到林家的人,集体按耐不住了。
心惶惶然,不得安宁。
“刚才那位欠债五亿的,考虑到数额巨大,需要时间清点,你可以先离场,筹款去了。”
刹那间。
宁轩辕大手一挥,两指夹白子,淡淡吩咐道。
轰!
刘三当场被吓得双腿打颤,脸色苍白,这,这尼玛是玩真的啊?
他只是欠了两千万。
现在却要还五亿,这……
第0125章 信仰崩塌,终要低头!
一天之内。
筹齐五亿。
这……
刘三双腿发麻,脸色铁青。
此时此刻的他,再也没有先前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转而心底发凉,神情恍惚。
他错愕的回过头去。
希望关键时刻,那个在苏杭,几近只手遮天的蛇蝎女人,能够迈进院落,替他们出头镇场。
然而。
今朝今日的齐香,连本人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这等事情?
“齐,齐理事长来这边,到底做什么的?”
刘三蹙紧眉头,询问张青。
张青咬牙不语,这一刻,他已经意识到,事情远非他们表面看见的那般简单。
原以为有齐香在,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将林家不放在眼里。
可……
“这家伙,到底什么什么来路?”
张青心虚得回撤几步,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路人。
毕竟。
刚才自己跳的太厉害。
若是被彻底惦记上,后果难料。
“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刘三伸手抹过脸颊,发现整个掌心都是汗渍。
他不敢逗留,这样的氛围,于他而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于是。
自欺欺人到,以为离开了林家,就能化险为夷。
“问题没妥善解决之前,凡是少一个人,我便杀一个人,并且是拿你齐姓的族人垫背。”
这句话,是对齐香说的。
然而。
刘三,张青等一众蹲守现场的富商,悉数被吓得心头发麻。
宁轩辕的言外之意太明显了,今天凡是来的,只要擅自离开一个,他会杀一个姓齐的定罪。
这,岂不是在变相施压齐香?
又或者让齐香,自己选择?
一边是无关紧要的路人,一边是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家人,只要脑子正常,都会知道怎么选择。
几乎不用齐香开口。
准备溜之大吉的刘三,前脚迈出,后脚凝滞,迟迟落不下去,他不敢走,一步都不敢。
嘶嘶!
一群人垂下脑袋,暗自吸气。
同时,几近垂死挣扎的他们,依旧心存希望。
他们希望,紧要关头齐香出手护他们周全。
纵然不吱声,至少表个态,让大家吃颗定心丸啊,别整地自己跟个卑微仆人似的,任由那个年轻男儿差遣。
“齐,齐理事长,帮帮我啊……”
“此时此刻,也只有你能帮我了,我以往可没少听你的话,尤其在整林家这件事上,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
刘三等不及了,一咬牙,直接扑到齐香跟前,抱着她的双腿,苦苦哀嚎道。
院落数十位富商,虽然全部都垂下脑袋,可眼角余光,还是在密切的关注着,齐香接下来的动作。
“齐理事长,我本欠债两千万,可,这个口无遮掩,肆无忌惮的混账小子,竟连本带利索要五个亿。”
“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敢在齐理事长面前,行此嚣张之举,难道,他没看出来,我是您的下属吗?”
刘三抱着齐香的双腿。
一边涕泗横流,一边义正言辞,提及自己乃对方下属的时候,更是散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悲壮气势。
萧索冷风中。
齐香两手环抱,黑色风衣连着束腰带,起起伏伏。
而,鼻翼架着的那副大墨镜,将她的气质,衬托的格外孤傲,冷漠。
“齐理事长,您乃贵人之躯,岂能在外面忍受风寒,我,我这就引你进去。”
“林老糊涂,还不快命人拿来椅子,怠慢了齐理事长,你该当何罪?”
其实,已经看出局势不利于自己的刘山。
依旧不死心。
因此,拽了拽齐香的裤脚,语气谄媚道。
轰!
齐香烦不胜烦,突然扬起左脚,将刘三踹得远远,然后,牙缝中挤出一个冰冷的字,“滚!”
刘山,“……”
众人,“……”
这,大难临头各自飞,彻底不管下属死活了吧?
她可是齐香啊。
苏杭鼎鼎大名,几近只手遮天的女中豪杰,权威大到,一整个苏杭,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保不了的人。
但,现在……
嘶嘶!
独自缩在人群中的张青,彻底懵了,连齐香这种靠山都不敢站出来保全他们了。
换言之。
他欠林家的一个亿,不,是两个亿。
岂不要,在明天下午三点之前,乖乖奉上?
“林老爷子,您都半天没落子了。”
林苍心神失守数分,这才听到宁轩辕淡淡得提醒声。
他连忙抓起一颗棋子,思索了半晌,乱如潮水的心头,始终无法让他静下神。
三年来。
齐香一夜成名之后,以势不可挡之姿,于苏杭市大放异彩的同时,也在疯狂得收敛钱财,扩大资本。
非但,个人手握真金白银不知几多。
连带一整个齐家,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纵观齐香的崛起路线,这位,等同于无敌的存在,虽没到只手遮天那一步,可也差不了太多了。
奈何。
本土女尊,有朝一日,竟也会遇到强敌啊?!
而,这个人就大大方方坐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举止儒雅。
“欠债还钱这种事,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既然诸位刚才那么欢乐,索性一家二十倍偿还。”
宁轩辕端起茶水,眯着眼,遥望不远处的齐香,“你觉得如何?”
齐香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齐香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的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强行控制,却难以持续。
良久,齐香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冷声道,“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宁轩辕合上茶杯,捏了捏手指头,“进来吧。”
众人,“……”
这语气,这态度,跟使唤一个丫头,有什么区别?
堂堂红盟商会的副理事长,岂能甘心听从一个陌生人指使,让你进来就进来,让你外面候着就候着?
“我时间有限,长话短说。”
齐香隔着墨镜下的双目,紧紧合上。
旋即,她长出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暗黑色瞳孔布满着漫天的怨憎,愤怒,以及不甘。
蹬蹬蹬。
第一步。
第二步。
无数步。
每次落脚,于现场众多以齐香马首是瞻的信徒而言,就像有一柄横空出世的锤子,一下又一下,敲碎了他们内心深处对齐香的敬畏和崇拜。
这个横行苏杭,目空一切的女流之辈。
竟是学会了向陌生人服从?!
第0126章 却道,海棠依旧!
宁轩辕端着茶杯。
眯起眼。
似笑非笑,盯住渐行渐近的齐香。
雍容华贵。
气质清冷。
高挑身材搭配长款风衣,的确有股,数年侵|淫商场,从而慢慢修炼出力挫群雄,一枝独秀的韵味。
美,是真得美。
但,狠辣,也是真得狠辣。
即使有宁轩辕坐镇现场,林家除林苍之外,余下族人在近距离见到齐香之后,心里还是忍不住犯怵。
与齐香年龄相仿的林若兰。
下意识挪动步伐,躲在了母亲背后,不知因何,她一看见这个女人,感觉就是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林老一辈子铁骨铮铮,岂料晚年之际,竟遭奸人联合整治,你觉得,他这是罪有应得,还是无妄之灾?”
宁轩辕询问齐香。
齐香双手环抱,罩在墨镜下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关注着宁轩辕。
至于,林苍这种下等人。
还没资格入她法眼。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待在这样的场合,于齐香而言,一来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再则,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什么下等家族的鸡毛小事。
她的目标,仅有宁轩辕。
“我要你回答。”宁轩辕合上茶杯,语气依旧那么飘渺,儒雅。
可,听在除齐香之外的一众人耳中,那就无异于惊天霹雳。
乖乖!
这他妈什么大罗神仙啊,敢在公开场合,这么训斥齐香?
关键。
齐香气得瑟瑟发抖,居然不敢放一句狠话。
遥想处在巅峰时期的齐香,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莫说得罪这么个大人物,即使见一面都难上加难。
然而,今天,竟有人凌驾于齐香之上。
令她不得不低头。
林苍距离宁轩辕最近,再者一辈子大风大浪,沉沉浮浮,也算见过大世面,属于老持稳重的存在了。
奈何。
这样的场合,他照样如坐针毡。
他下意识打量向身后的林若兰,心头万般疑惑错综复杂。
这个家伙。
真得是自家孙女的同学?
林若兰感知到林苍的视线,彼此互相两眼,岂料,自己这孙女,受到得震撼并不比自己少。
满心错愕。
呆若木鸡。
当然,心里还有点小小的骄傲!
“臭丫头,瞧给你高兴的。”林烨转过头,一把握住女儿的左手,没好气道。
林若兰嘿嘿轻笑,喜不自胜。
齐香冷漠得注视着宁轩辕,意识到,不老老实实向林苍赔罪。
今天,别想谈其他的事情。
如果真这样,那么,她到场的意义又何在?
“林家的事情,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当初我仅是随口一提,谁知道这帮狗奴才,这般欺人。”
齐香昂起脑袋,轻松说道。
此话一出,现场传来些微躁动。
枉他们以齐香马首是瞻,尽心尽力,办好她下发的每一件事,不成想,在她眼里,竟是个狗奴才?
顿时,一群人脸色火辣辣。
既羞又愤。
齐香不以为意,淡淡询问宁轩辕,“现在你满意了?”
宁轩辕指了指头顶的牌匾,“过段时间,林氏企业会重上正轨,记住,以你的名义送一块牌匾过来。”
齐香蹙眉,不知道宁轩辕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四个字,百世流芳。”
齐香原本冷静下来的脸,再次变得煞气腾腾,送匾?
还是,书写有‘流芳百世’四个大字的牌匾?
如果真的送了,岂不是向世人坦白,应对于林家的事情,她齐香确实错了,最后选择送匾赔罪?
“我办不到。”齐香言辞坚决道。
她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怎会做出,自己打自己脸面的事情?
私下松口,已经是她齐香最大限度的退让,这个宁轩辕,竟然过分到要求送匾,还百世流芳?
呵呵!
“我的话,还没说完。”
宁轩辕淡淡撇了一眼齐香,语不惊人死不休道,“通知蒋金楠,让他也送一块,同样四个字。”
“千古不坠!”
百世流芳,千古不坠。
此时此刻,哪怕再后知后觉,也看出来了,宁轩辕是要捧林家,上位苏杭本土的一等豪门。
这两块匾额,固然不会太贵。
可,一旦落实。
等于齐香,蒋金楠变相承认了林家的地位。
假以时日,只要有宁轩辕在,林家借此一飞冲天,迟早的事情。
现场众人。
历经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之后,当下,又被带入了漩涡。
命令蒋金楠也送一块?
那,那位可是红盟商会的总理事长。
苏杭市排名前三的勋贵人物。
地位远高于齐香的存在。
这个锋芒毕露的俊美男儿,将齐香摁在地上摩擦也就算了,现在话锋一转,连蒋金楠都被动牵连进来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人啊?蒋先生,是他能唤得动的?”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一群人低着头,狂抹冷汗。
可,先前气势不输于人的齐香,则反常得沉默下去。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和蒋先生商量一番。”
齐香最终给出的答复。
出人预料。
宁轩辕并不过分追究,起身之后。
齐香心领神会,眼神锋利得环顾一圈,冷声呵斥道,“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滚?”
诸人不敢逗留,连忙作鸟兽散。
林家众多族人抱团一处,静守原地。
齐香深吸数口气,调整好心态之后,这才跟上宁轩辕的步伐。
宁轩辕单手插袋,不急不缓。
临近林家院落的一树海棠花之后,兴趣突来,果断采摘一枝,放在指尖回味,“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齐香细细聆听,猛然心神绷紧。
这首如梦令,在逝去的那段岁月里,她时常听周子扬念及。
今朝今日。
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词牌。
何等应情应景?
昨夜风疏雨骤,暗指苏杭大浪将至,某些人梦中惊坐起,心有梦魇,揣揣不安!
海棠依旧在。
只是,不见当年人。
若干岁月之前,一首无关此局的诗词,竟让齐香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难道,冥冥之中,真得有报应吗?
“这首词,子扬当年很喜欢,你好好学学。”
宁轩辕翻手之下,海棠花悄然落地。
齐香原地愣神,心有不安。
第0127章 不世将星,鹰顾狼视!
此时。
无关人等,已经被清出现场。
林苍,林烨一大家子。
则,没敢贸然打扰宁轩辕。
偌大的前院,仅有齐香和他两人。
齐香始终没将墨镜摘取下来,兴许,她不希望,宁轩辕看到她惶恐不安,惨淡落魄的模样。
沉默许久。
齐香强行镇定情绪,然后试探性的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放过我齐姓一家?”
既然,彼此心知肚明。
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
齐香彻底受不了这种黑云压顶,挥之不散的生活了。
故此,她今天能乖乖到场,就是想,在没有外人介入的前提下,好好的试探一番宁轩辕的具体态度。
她齐香。
好不容易步入‘人上人’的奢华生活,唾手可得的富贵,万人敬仰的光环。
这些。
均是她努力数年,呕心沥血争取来的,她不希望,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更不希望。
回到曾经籍籍无名,为钱发愁的艰苦日子。
纵然。
有朝一日不得不割肉求和,也比变得一无所有,强的太多。
因此,眼瞧着宁轩辕不说话,齐香主动道,“我听蒋先生透露,你曾提及过安葬费的事情?”
一家五百亿。
其实,咬咬牙,也未必办不到。
现在的大局势,是宁轩辕一只手遮住了苏杭,所有的权管部门,他们想赢,希望太渺茫了。
“我说过。”宁轩辕点头。
齐香大喜过望,心中犹豫许久,这才咬牙答应道,“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拿出五百亿,赔罪!”
“不过,这仅代表我个人的选择,其余四家,不包含在内。”
断臂求生。
不失为一种决策。
即使没了五百亿,以她齐香名下剩余的产业,以及个人影响力,只要活着,总能重回巅峰的。
齐香说完这句话,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抽干了力气。
五百亿啊。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现如今,竟然为了三个死不足惜的废物,失去了这么多,她齐香多少有点不甘心。
然而,宁轩辕突然笑了。
他的笑。
很随和,很自然。
“那是之前的价格,现在嘛,我要一千亿。”宁轩辕转过身,居高临下得盯着齐香,提醒道。
蹬蹬蹬!
齐香恼羞成怒,一千亿?
“那三个废物,值一千亿?你太看得起他们的身价了。”齐香起伏的胸膛,不断波动,“宁轩辕,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这个词,我很喜欢。”宁轩辕点点头,不可置否道。
这下子。
反而轮到齐香脸色不自然起来。
相较于宁轩辕,她齐香,才是真真正正,将这个词,诠释到了淋漓尽致,登峰造极的地步。
非但残害周氏满门,成功霸占周家的一切财产。
还堂而皇之的一再强调,自己作为周子扬曾经的恋人,有资格全盘接手这笔巨额遗产,也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的人。
同时。
又三番两次讽刺,过世的他一事无成,险些误她终生。
“你嫌他一事无成,废物一个,那有种就别挥霍他周氏一脉留下的财产啊?”宁轩辕知道她在想什么,因此半开玩笑,半正经道,“对吧?”
齐香不敢直视宁轩辕的眼神。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要不要一刀一刀割开你的胸膛,仔细瞧瞧你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黑?!”
这句话。
吓得齐香双手蜷缩,满脸苍白。
尤其在宁轩辕唇红齿白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真得畏惧,真得害怕了。
“我,我只是埋怨他不求上进,没有远大的抱负心,关乎他的离世,我也很难过,很痛苦。”
许久,齐香失魂落魄的解释道。
“是吗?”
宁轩辕故作新奇,然后平平淡淡道,“我办公室电脑里,存了你这三年,公开场合发表的所有关于他的言论。”
说破不点破。
这通鬼话,连她齐香自己都不相信,又谈何让宁轩辕相信?
嘶嘶!
齐香魂不守舍的愣在原地,接下来的谈何,彻底没必要了。
宁轩辕的态度,她已经很清楚了。
钱,于他而言,只是数字。
所谓的安葬费,不过是玩笑话,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将蒋沈韩杨齐五姓,拉下神坛,并亲手推进地狱!
“你,一个人对付我们五家,真得就不怕一个失手,最后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反而是你吗?”
齐香还是不甘心。
临别之际,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质问道。
宁轩辕被逗乐了,他仰起头,感慨道,“我在死亡边缘游走过很多次了,奈何地狱阎罗,不敢收宁某。”
他一个自残酷战场,活着走下来的热血男儿。
最家常便饭的事情,就是与生死打交道。
怕?
从未有过。
再者,区区一个地级市,哪有什么人物,能和他扳手腕?
“记得子扬忌日那天,需披麻戴孝!”
宁轩辕食指挑了挑齐香这身奢华的衣服,错开一步,示意她先离场。
这之后。
他抬头望向稍远处,林苍老爷子一家。
林苍意识到宁轩辕要离开,连忙和家人走过去送别。
不等靠近,宁轩辕摊开双手,抚平衣袖,身姿前躬六十度,行大礼,“宁某,代子扬一家三口,谢林老先生曾经的仗义执言。”
刹那间。
林苍百感交集,他本想一把冲过去,扶起宁轩辕,权衡一番,这样岂不是坏了人家一片心意?
于是老爷子挺直腰杆,铁骨铮铮道,“不谢。”
“告辞。”
人影渐去。
上至林苍,下至林若兰。
满满一大家子人,还是心绪难平,只是考虑到这个年轻小友,如今背负周家冤屈,要以一人之力,对抗蒋沈韩杨齐五姓豪阀。
老爷子就愁眉紧锁起来。
“那五姓,权倾一方,手段通天,宁小友这次要动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林苍说到这里,捶手顿足,自怜自艾道,“也怪老夫无能,没资格出一份力帮帮他。”
“我相信他,能扳倒五姓豪阀!”
林若兰搀扶着林苍的手,对那个远去的他,满怀信心。
“爷爷,母亲,父亲,小叔,你们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林若兰通红着眼,望着家人,突然激动道。
“十年前,他背井离乡,籍籍无名,十年后,他还是那个他……”
但。
唯一不同的是。
今朝今日的他,乃不世将星!
镇守国门,而环峙八方,鹰顾狼视。
“他是将军!”
众人,“……”
第0128章 曹门无将,终不成大器!
海棠花。
尚在风中飘摇。
故园风景今犹在,只是,少了当年人。
林家几位,怔怔出神,他们凝视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言。
林若兰小手拳握,明澈瞳孔中,有盈盈泪光闪动。
“他和他,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如若,没有这无常世事。
他和他,大概各自成婚,娶妻生子。
然后,带着彼此的家眷,偶尔私下聚聚餐,又或者出去野营,春游。
以那个家伙一贯附庸风雅的性格,说不定就要迎高山流水,纵歌数曲,什么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他向来这般性格,吟诗诵词,终日挂在嘴边。
可惜。
沧海横流,山河无限壮美。
往后余生。
却,再也见不着那个随心随性,最讨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的潇洒少公子了。
“今天什么日子?”
商务车离开林家的路途。
宁轩辕陡然发现,天气冷得反常。
“大寒。”袁术答道。
二十四节气,大寒。
大寒之后。
天地返春,万物苏醒。
他已经很多年没在苏杭生活了,也不知道,下一年的姹紫嫣红之际,能不能赶上周子扬的忌日。
窗外。
雪花飘扬,来得猝不及防。
“下雪了?!”
宁轩辕推下车窗,眼神之中,有欣喜,有怀恋,摊开掌心,兜住些许绒毛大雪,细细观摩。
白无瑕。
不染尘垢。
“还记得那次,我们出行任务时,茫茫山雪,遮住广袤绿海的壮美风景吗?”宁轩辕感慨一声,无比怀恋道。
“记得。”
袁术点头,“将军就是在那天,遇见了她。”
那时候的他,英俊帅气,前途坦荡。
那时候的她,瘦弱却顽强,一个人走在茫茫大山中挖药,也不知道害怕。
这番话,令气氛陡然凝滞。
袁术撇撇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有些找不回来的故人。
唯有放在心间,不提于口,方能让活着的人,稍微好受一点。
“其实,我一直不相信,她死了。”
我命如草。
坚韧不拔,岂会轻易凋零?!
宁轩辕嘀咕完这句话,发现自家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了。
也没疑虑。
连忙接起曹真的电话,一番闲聊,原本尚且算高兴的宁轩辕,缓缓安静下去,眉头还时不时带着点无奈。
这通长达半个小时的闲聊。
让宁轩辕曾经留在苏杭的短暂记忆,如同决堤的拦江大坝,滚滚而来。
有些东西,其实他并不愿主动去回想。
奈何,世事如潮。
你越烦什么,越来什么。
“老爷子本家,要举办族宴了。”
不等袁术提前询问,宁轩辕已经主动开口。
“这是好事啊。”袁术答道。
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每次趁着年底,各亲戚都不忙的机会,好好团聚一场,其一能够联络联络感情,再则,也能共同祭奠祖上先贤。
袁术觉得,热闹热闹,挺好的。
“你忘了我的身份?”
宁轩辕没好气得白了袁术一眼。
他乃曹真养子。
与曹姓一脉,并无血缘上的至亲关系。
何况,从小到大,他都只姓宁!
曹真在一整个曹家,排行老三,头上还有两个哥哥,定居在外市,
总而言之。
人口不少。
若干年前,曹氏也算大门大户,不过因为老老爷子一次决策失误,导致家道中落,败尽产业。
虽然,失去了往日光彩。
可,祖上便沿袭下来的传统,并没有丢。
譬如。
每年一次的族宴。
当初曹氏举家衰落之后,曹真并没有在兄弟姐妹协商分家的时候,过度抢夺家产,然后就来苏杭打拼了。
曹真性子烈,年轻时没少得罪人。
久而久之,干脆选择过农夫生活,种种地,养养花,反正膝下也有儿有女了,更饿不死,挺知足的。
奈何。
因为分家时的,一念之善,几个同宗兄长弟妹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光鲜。
曹真却止步不前。
用脚后跟想,也会猜到,这注定要被瞧不起。
毕竟。
这是个欺贫不欺富的现实社会。
贫贱,本就是原罪。
按照族规,族宴轮流坐庄,一家一年主办一次,费用自备。
而,当时已经和其他兄弟姐妹拉开越来越大差距的曹真,好不容易,郑重其事得组办了一场族宴。
却,因为宁轩辕的一个举动,成功引燃导火索,让一群本就看不起曹真的亲戚,有了机会大肆辱骂,嘲讽,戳曹真的脊梁骨。
矛盾的诱发点,说来也可笑。
“诺丫头从小就乖,曹毅的儿子瞅着她好欺负,又胆小不说话,大冬天得竟然将她踢进了河里,以此作乐。”
宁轩辕双手抱头,语气淡淡。
这段陈年过往,他历历在目。
丫头浑身湿淋淋回来后,也没敢告诉大人,就孤零零,含着泪水,站在宁轩辕面前,嘴唇发紫,真得可怜。
“老子当时二话不说,逮到那个狗东西,直接将他脑袋摁进了河里,摁一次问一遍,贱不贱?贱不贱?”
共事以来。
袁术极少听宁轩辕爆粗口。
这一次,竟听得大呼解气,痛快。
“将军那时候,就如此生猛了?果然与众不同。”袁术哈哈大笑,拐着弯拍马屁道。
宁轩辕白了他一眼,继续道,“曹毅是义父的大哥,一听自己儿子差点被我淹死,恨不得当场剁了我。”
“事后老爷子,各种赔罪,这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实。
那个尖酸刻薄,小人得志,他一辈子都没喊过大伯的势利男人。
在之后,一大家子团聚的桌子上,就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宁轩辕是来路不明的孽种,有什么资格参与曹氏族宴?
“我当年也算骨气,端着碗,直接坐在大门口吃,他奶奶的,当老子乐意跟这帮小人眉来眼去?”
那一天。
他表现得很无所谓,可,心酸呐。
来路不明,从生下来,就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
‘哥哥,我陪你吃。’
‘哥哥,我碗里有肉肉,给你吃,丫头不要。’
当年明月,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丫头始终跟他亲近,哥哥长哥哥短的,纵然彼此中途有段不愉快的隔阂。
但,他宁轩辕,依旧只认这么一个妹妹!
“这次族宴,曹毅的意思,是嫌这个三弟穷,准备跳开义父自己来办,不过老爷子没服软,说他一律承担。”
数年一个轮回。
曾经宁轩辕受过的委屈,老爷子始终心中有愧。
这次死不松口,努力争取来的机会。
本意很简单,他曹真只想,让他这个儿子,趁着这次机会,堂堂正正得扇烂这帮势利亲戚的脸!
不久前,从诺丫头的婚礼,这帮亲戚都没完整到场,便不难看出,他们骨子里就看不起曹真。
但,这次族宴,是祖上规矩。
轮到谁,谁坐庄。
余者。
不得不来!
“我曹门无将,但……我曹家有将!”
这句话,是义父临挂电话时,告诉他的。
言外之意,简单。
曹氏一脉自祖上,数代之前荣光过,兴旺过,也曾辉煌过。
可,这又如何?
老子能不靠曹氏荫德,自己一把手一把尿,培养了一个将军后人出来,即使他不姓曹,未入族谱。
试问……
你们这帮高高在上,欺贫骂贱的废物亲戚,究竟有什么脸面有什么底气,敢瞧不起我曹家?
第0129章 陈年旧怨,是是非非!
其实。
当年,与曹真一起迁居苏杭的,还有个二哥。
也就是曹聪的父亲,曹恩。
曹诺的婚宴上,唯一一位到场的曹家直系亲戚,之前,曹聪也去了,不过被宁轩辕的真实身份吓得不轻。
同在苏杭定居,关系自然亲密。
实际上。
曹真和二哥的关系,自幼就好,毕竟两人一起长大的。
不提曹聪幼年时,屡屡欺负诺丫头,屡屡被宁轩辕狠狠修理,可曹恩对义父一家,向来很照应。
他们两家,走得最近。
彼此膝下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才是真得打打闹闹,不像曹毅那个儿子,穷凶极恶,从小就心狠手辣,为了乐趣什么都敢做。
宁轩辕对曹聪这个小表弟,印象不错。
奈何,时年今日,曹聪还有点怵宁轩辕。
本想着自己发达了,能在宁轩辕面前装装威风,显摆显摆,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是想多了。
不过,心里也没什么不服气的,这表哥,从小就与众不同,该他飞黄腾达。
这次,曹真要办族宴。
作为后辈之一,曹聪这小胖子,理应帮衬着曹真一家操办。
奈何,胆子小。
曹恩劝了几次,都倔着脾气不答应,最后一气之下主动联系了宁轩辕,然后宁轩辕回了五个字,让他来找我!
曹聪,“……”
无可奈何。
第二天,清早。
曹聪站在宁轩辕面前,双手夹裤脚,畏畏缩缩,像极了念书时,做错了事又被老师当场抓住的模样。
“表哥,哥,你别打我啊,你不在苏杭的这几年,我可没少帮诺丫头……”
宁轩辕略感好笑,一时间恶趣味上头,果断扬脚。
曹聪吓了一大跳,眨眼间,就跑到四五米之外,一边嘿嘿笑着掩饰尴尬,一边装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过来。”
宁轩辕挥手。
曹聪不敢反抗,硬着头皮,慢慢挪近。
“听义母说,上次在诺丫头的婚礼上,你准备给我安排工作?”宁轩辕挠挠耳朵,似笑非笑道,“给你当保安?”
“没没没,我那是酒喝多了,说的浑话。”
曹聪连忙涨红着脸反驳道,“您这身份,我哪敢让你去当保安?”
宁轩辕淡淡撇了眼曹聪,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咱家老爷子腿脚不方便,你回去帮忙,我过几天再启程。”
曹家族宴在即。
一个老人家的确周转不过来。
“不花您钱,我自己出,权当为上次说错话赔罪了。”曹聪倒也聪明,既没见钱眼开,也没贪财逐利。
“拿着。”
宁轩辕道,“剩下的,给二伯多买点好酒,快过年了。”
曹氏一脉,兄弟姐妹不少。
但,他自幼到大,一整个曹家,只认曹恩这么一个二伯。
曹聪浑浑噩噩拿起支票,本来第一时间准备塞进口袋,匆忙一眼,身体像是触电般,倏然僵硬。
不敢置信。
再看一遍,汗毛倒竖。
“二,二十个亿?”曹聪拿着支票的手,都在剧烈颤抖。
这尼玛真的假的?
宁轩辕靠向车门,缓缓点燃一根烟,没有答复。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少年贫贱。
不代表一辈子处处不如人。
“以后好好孝顺二伯,他年纪也大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在外面鬼混,公司还是要用心经营。”
宁轩辕转过身,拍拍曹聪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滚蛋回家了。
曹聪喉咙哽塞,无言以对。
这笔天文数字,他曹家,十辈子也未必花得完,太多了,多到难以想象。
他实在不敢相信。
这个小时候一起长大的表哥,过往十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以致于,十年风霜散尽,他已身居高位。
富可敌国?
这,动辄就给了他家二十亿……
若是他知道,这个眼前的年轻人,昨天给了林家五十亿,更久前,斥责二十多亿买下天空之城。
短短两个月。
便是花去了一百亿的资产。
而,这些不过是他宁轩辕整体资产的一小部分,小到忽略不计。
也不知,曹聪作何感想?!
临别之际,曹聪还是有点浑浑噩噩,走了几米远,他突然回过头来,怔怔得喊了声……哥。
宁轩辕开门的手,短暂停止。
他转过头,好奇望向曹聪。
曹聪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那件事,你还没忘吧?当年,你被逼得连桌子都不给上,最后无奈蹲在大门口吃完了族宴?”
宁轩辕笑笑,云淡风轻。
“我爸当时和我说过,你比咱曹家第三代所有子嗣,都有骨气,未来不可限量,以前还不信……”
“现在我信了!”
言道此处,曹聪露出一股狠劲,“这次,我要睁大眼睛瞧瞧,大伯,四叔他们惊慌失措,再不敢肆意张狂,目中无人的狼狈模样。”
曹真态度这么强硬,铁了心要办族宴,曹聪乃至曹恩,岂会看不出?
非但知情,心里还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宁轩辕没发表自己的意见,顺手打开车门,独自离开。
曹聪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汽车,恍恍惚惚间,半天没移开脚步。
他不是来路不明,没人要的孽种。
也不是一辈子籍籍无名,庸庸碌碌的凡人。
他是将军!
肩扛四星,举国同耀!
那一天,初临曹诺的婚礼现场,曹聪一辈子都没见过那般风姿绝代的同辈人,就一眼,终身难忘。
时至今日,历历在目。
“昔日,你们这群上了年纪的长辈,穷凶极恶,用各种怨毒语言针对,欺辱一个身世可怜的少年人的时候,可曾想过……”
“若干年后,他比你们任何人的儿子,女儿,都活得光彩。”
那次动静闹得很大。
曹聪年纪小,因为第一次见识,故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当夜,大伯曹毅将自己儿子曹康抱在怀里,指着蹲在门口的宁轩辕的背影,趾高气扬的教育道,“看见没,像这种没资格入我曹家族谱的野种,千万别学他。”
“否则,一辈子没出息,知道了吗?康儿!”
“知道了,他是没人要的野种。”
小小少年,昂起头,朝着宁轩辕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嘻嘻哈哈,大口吃肉,满脸骄纵,有恃无恐!
……
第0130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宁轩辕下午回家的时候。
青青待在卧室看动漫。
秦秋闲极无聊,干脆一个人窝在客厅。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身短裤,头发随意盘起,用来束发的粉红色发簪,还垂在耳边。
一缕青丝坠落,于左眼边缘,悠悠扬扬。
并不刻意追求的凌乱,恰到好处,渲染出一股慵懒,随性的美。
普通生活状态下的她,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盛装打扮,越简单,却,越能给人一股知性感。
宛若邻家女孩,堪堪长大,浑身上下都透着青涩美。
有道是,蜜|桃初|熟时,最诱人心。
因,衬衫宽松。
下摆很长。
加上短裤不明显,遥遥一眼过去,还以为没穿。
修长,柔嫩,吹弹可破的双腿。
彼此交错,沿着暖色调的熟软沙发边缘,一路绵延下去。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身子躬起,背对餐厅。
兴许精神力太集中了,以致于宁轩辕回家后,这丫头,还没反应过来。
宁轩辕好奇,放下钥匙,便逐步接近。
“怎么这么笨呐,这么笨呐。”
“哎,笨死了,照葫芦画瓢都学不会。”
一阵自言自语,碎碎念念,末了还不忘自己跟自己赌气,前一秒说着放弃了,下一秒,又可怜巴巴拿起,认真比划。
“你在做什么?”
宁轩辕从秦秋背后,探出脑袋,语调柔和又好奇道。
“啊……”
秦秋吓了一大跳,连拍几下小胸口,刚要埋怨宁轩辕是不是鬼,怎么走路都没声音。
转念一想。
猛得惊醒,双手立马握成拳头,背在身子后面,一张脸,则涨红到快要滴出水来。
宁轩辕眼神古怪得打量了秦秋几眼,坐到她前面。
随之,全部注意力,都被沙发上的线头,银针,以及一本画册,吸引过去了。
“你在学织毛线衣?”
宁轩辕拿起画册,扫了一遍,哈哈大笑道。
秦秋嘟哝起嘴,默不作声得给了宁轩辕一道白眼。
因为有些程序,需要用到细针,故此,秦秋才被难住,她诚然心灵手巧,可第一次尝试,总有不小心的时候。
白皙手指,有几处针眼留下的痕迹。
“你这种大明星,毛线衣自己买就是了?何必自己学?”
宁轩辕靠在沙发上,侧着脑袋,询问秦秋。
秦秋紧咬下唇,沉默良久,言不由衷的解释道,“我没事情做,就想学学嘛,反正又不难。”
“我怎么听见,某人刚才一直在埋怨自己笨得要死?”
宁轩辕拿起完成一半的线衣,认真打量,技术的确惨不忍睹,与其拿来当毛衣,不如退而求其次,织条围巾。
“我笨我开心。”
秦秋哼哼唧唧,颇有一副野蛮大小姐的姿态,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竟俏皮中带着点可爱。
宁轩辕收敛笑容,突然一言不发,静静打量着秦秋。
秦秋略感慌神,“干嘛?”
“手拿过来,我看看。”
秦秋,“……”
什么意思?
想占本姑娘便宜?
秦秋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动了几下。
宁轩辕默不作声,就这么以一副很沉稳,很坚决得眼神,审视着她。
越如此,越心慌。
“我要午休,不跟你聊天了。”秦秋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身子仰躺,准备倒下。
宁轩辕眼疾手快。
一把揪出了她的双手。
果不其然,洁如璞玉的细长指尖,有几处特别明显的针眼,还有擦拭过,来不及干的血迹。
秦秋被逮个正着,一下子失去了底气,修长睫毛,高频率眨动,以此掩饰内心的不安和自责。
她微微弯曲的十指,突兀得摆在宁轩辕眼前。
于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疼不疼?”宁轩辕握紧秦秋的双手,问道。
秦秋双唇紧咬,默默摇了摇头。
“以后别学了,何况,我用不上。”宁轩辕交代道。
秦秋讶异,“你怎么看出,是织给你的?”
一张嘴,这才意识到,过于着急,漏了心事。
“领口偏大,只能是男款。”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还嘲笑我笨。”
“故意逗你的。”
砰!
秦秋满眼幽怨,然后果断扬起小脑袋,冲着宁轩辕的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坏蛋,你欺负人。”
但,言归正传。
秦秋还是不想放弃,她小声道,“妈妈说,女人一生总要会点什么,要么下得厨房,要么心灵手巧。”
“我想,织一件毛线给你。”
秦秋双手捂脸,羞涩又期待道,“权当我们第一次认识的见面礼。”
“可,看起来好丑。”宁轩辕掠起一缕坏笑。
“你……”
秦秋瞪大眼睛,虎视眈眈,“你再敢说一个丑字,我,我……”
“怎样?”
“就地正法了你。”
二话不说,秦秋气呼呼得将宁轩辕推倒,匆匆站起身,又迅速坐稳,压着宁轩辕的身子,居高临下道,“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宁轩辕嘴角含笑,金口难开。
柔和灯光之间。
她容貌倾城,小小香肩,在白色衬衫的遮掩过程中,半隐半现。
此刻,面面相视。
目光焦灼。
秦秋小心翼翼,将双手从袖子里探出,有些颤抖,有些茫然,有些难以控制的情愫,在心头,如大浪澎湃。
宁轩辕双手两指,掀开她的白色衬衫,推向肚脐,然后顺势摸索到胯骨边侧的红色绳带,轻轻一拉。
隐藏在洁白衬衫下的红色角裤,如同清风中,无力反抗的枝叶,就这般脱落了。
秦秋呼吸急促,不敢低头查看,门庭已开的私|密领域。
最后。
唯有,死死抱紧宁轩辕的脖子,玉齿咬住他的耳朵,滚滚热流,让他,浑身毛孔喷张,让她,眸光迷离,半梦半醒。
“我是第一次,有点怕?!”
好热。
来自心底,挥之不去的燥热。
可,越是感受激烈,越难以自抑。
她慢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上上下下,隔着他的裤子,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得摩擦。
直至,满头汗渍。
一缕又一缕湿漉漉的青丝,粘在脖子上,像一副静美国画。
嘶!
宁轩辕双手拨开她粘在脖子边的发丝,小声道,“有点疼,你忍着。”
“嗯。”
秦秋深深呼吸,下意识左手拎起白色衬衫,这之后,微微颤抖得别开双腿,右手主动掀开那一角玉女峰。
鸳鸯被里成双夜。
一树梨花压海棠。
第0131章 我,生来为王!
若干年前。
她走出金陵,背井离乡,去追寻自己理想中的生活。
这半途,有过希望,有过低谷。
也曾挣扎,茫然。
险些放弃,全盘皆输。
终于一夜扬名了。
成为万众瞩目的女神。
也成为不少男人暗中觊觎的对象,前有同门师哥江白,后有公司高层,还有那些,打着投资名义,却居心不轨的所谓富商。
茫茫红尘。
人海如潮。
她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真得很难很难。
能出淤泥而不染,始终洁身自好,与形形色色的各样男人,保持一定距离,更是殊为不易。
她秦秋,这二十年人生路。
干干净净,坦坦荡荡。
“以前我觉得,自己性子太冷,大概这辈子,都找不到喜欢的人了。”
然后?
宁轩辕挑起眉毛,笑问道。
秦秋一脑袋撞向宁轩辕的额头,腕上的手镯,从彼此眸间,一闪而过。
这个世间。
有绝代璀璨的唯美晶石。
也有价值连城的超一流钻链。
更有集奢华与地位缺一不可的顶级珠宝。
但,都不及韩翠送给她的这只手镯,所以,她一直戴在手上,每日醒来,看到它在,就无比安心。
价钱可以不贵。
情义在那里,即好。
这是韩翠珍藏多年,留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一旦送出,等于正式认定了这个准未来儿媳妇。
嘶!
秦秋本想说,她愿戴一辈子。
猛然间,全身惊颤,一股酥麻暖流,从四肢侵犯百骸,慌神刹那,一抹痛意还没来得及释放,均被莫名暖流灌满。
红唇紧咬,发丝凌乱。
目光迷离。
从稚年时的粉嫩童真,到懵懂青涩的少女年华,再到首次见红时的情窦初开。
她的身体,从平平无奇,小荷才露尖尖角,慢慢到今天,风姿绝代,肌肤每一寸每一缕,都美得无可挑剔。
无可挑剔,亦然无人能染指。
但。
今天,她愿意了。
“人生有很多美好的第一次,比如,我的身子。”
秦秋痴痴呓语,心花怒放。
宁轩辕就这么静静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她,嘴角习惯性泛起一抹笑意。
“不会太痛的,对吧?!”
秦秋脑袋后仰,束起满头青丝,继而将宁轩辕的右手,从白色衬衫的两粒纽扣之间,穿了进去。
“什么感觉?”
秦秋嫣然一笑,歪起臻首,询问宁轩辕。
亭亭玉立,吹弹可破?
又或者盈盈一握,堪堪好?
与此同时,秦秋坐在宁轩辕上面的身体,开始……宛若江湖大河,因风皱面,起起伏伏,不由己。
时静时动。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秋眼睁睁目睹着他,神情亢奋,脸色涨红。
“抱紧我。”
秦秋预感到山雨欲来,迅速解开衬衫纽扣,贴着宁轩辕的唇齿,将他沙哑的低吼声,堵在左侧玉女峰前。
这是一场歇斯底里,忘我的愉欢。
如梦如醉。
许久,宁轩辕抬手点了一支烟,秦秋仰面躺下,脑袋垫在他的肚皮上,也不知道想些什么心事。
玉体横陈,春光乍泄。
宁轩辕锋芒的余光匆匆一闪,心猿意马。
有道是。
快意人生不可虚渡。
自当,梅开二度。
他攀爬起身,将秦秋平平整整得放在沙发中,然后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一眼深情,此生不负。
“我,我……”
秦秋呼吸急促,右手捂嘴,纯澈的眸子里,偷得半晌余欢。
噗!
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她既好气又无奈,又觉得这个家伙,太,太精神了!
窗外的阳光。
开始一寸一寸,自下而上,涂抹秦秋洁白的玉体,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神辉。
宁轩辕五指游走,眼神示意秦秋。
秦秋反手遮住额头,声音小小得嘟哝道,“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言尽于此。
她双手护脸,迎着宁轩辕灼热的目光,轻轻地,慢慢地,羞涩地撑开自己并拢的双腿,“你自己来。”
宁轩辕笑而不语。
这下子,反倒是秦秋一头雾水了,她顺着自己的视线,望向自己白无瑕,修长柔嫩的双腿,“张得不够大?”
腾挪几下身子,用抱枕垫住脑袋。
秦秋干脆半坐起来,双手紧张又羞涩得搭在双腿内侧,垂下眼皮,默默让那条缝隙,逐次绽放。
使得粉红花蕊模样的私人领域,嗷嗷待哺,静等临幸。
宁轩辕半跪在前,反手环抱对方,并将脖子从她双臂间穿过,一路向上,彼此唇齿相容的刹那。
秦秋倏然闭目,一口咬住宁轩辕的下唇,连带着眉头深簇,毛孔舒张。
花,再次绽放。
花中央。
有来自他的温度,从那里,传遍自己的全身。
余味无穷。
他的后背,前胸,其实有诸多伤痕,秦秋细长得手指,一次一次抚过,竟然略感扎手,甚至某些地方存在明显的凸起感。
“怎么会这样?”秦秋颤抖着嗓音,心疼道。
她的身体,还在上下蠕动。
宁轩辕搂紧秦秋,神情淡然,陈年过往,烽火岁月,没死在战场,已然是得到了上苍的眷顾。
千言万语,仅有四字。
我是军人!
开疆拓土,千山万水,横刀立马,从来都是去了战场,要么倒下,要么赢!
他的人生,没有败,没有低头。
更无退路。
“当时一定很疼吧?”
“不疼。”
哪有生来铁骨铮铮的人,不过是,岁月无情的砥砺,让你负重前行,让你咬牙坚强。
“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东西是什么吗?”
宁轩辕抬起头,额心顶住她的额心,自豪道,“就是它们!”
秦秋眨动挂满泪珠的睫毛,重重点头道,“是了,它们是伤,也是你的勋章,是你拿命争回来的不世荣耀!!!”
我,生来为王。
要么死,要么拥兵四海,威震山河。
纵然,一将功成万骨枯。
纵然,功高震主,苍生不容,我还是我,那个不可一世,立志为王的绝代将星!
“有机会,讲讲你过去的故事,我想听。”秦秋伸手擦去宁轩辕脸颊上的汗珠,满怀期待道。
宁轩辕咬了一口秦秋的香肩,笑而不语。
时年今日。
他统兵四海,权倾朝野,这十年戎马,历经峥嵘岁月,从而积累下的云烟往事,岂能称之为故事?!
那是……
传奇!!!
第0132章 未雨绸缪,情坎坷!
因为这几日,与碧海蓝天之间的私人纠纷。
秦秋一气之下,索性休养在家。
宁肯推掉所有档期,也不想看那群人,丑恶又无耻的嘴脸。
再则,年关将至。
前不久,母亲的那通电话,让她更为心烦意乱,多层重压,哪里还有心思工作?
其实,以她金陵王女的身份。
只要向家族表达一下诉求,暗示他们打个招呼,莫说碧海蓝天不敢继续为难她,甚至一整个苏杭的权贵,都不敢动她。
然而。
真要沦落到了那一步。
她秦秋,也不是过去那个坚守原则的秦秋了。
柔光散落。
秦秋披着一件薄纱,蹲在宁轩辕近前,双手护脸,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他。
宁轩辕疑惑,“怎么了?”
“你真帅。”
剑眉星目。
时而冷酷如霜,时而温柔如水。
正常状态中的做派,更是一本正经,刚毅坚韧,这样的男人,从不拈花惹草,她看的出来。
简直完美无瑕。
宁轩辕挥挥手,秦秋立即如小猫般,钻进宁轩辕的怀中,两人贴身相拥,气氛慵懒到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
秦秋竟然真得睡着了。
只是,这短暂的沉睡中,她仿似做了一个梦,梦境中,她强烈反对自家老爷子的指婚,誓死不嫁。
再然后,她实在没办法了。
因此,满怀期待得领着宁轩辕迈进了那座盘踞六朝古都,自封金陵王族的豪门大院,觐见一众长辈。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渴求得到长辈的诚心祝福。
她渴求拥有自己的专属爱情,每天醒来搂着得是自己爱的人,而不是接受老爷子指婚,嫁给一个此前从不认识,毫不了解的人。
奈何。
一代王族,岂会自降身份,下嫁王女,于一介只有普通背景的凡人子弟?
梦里很吵,很闹。
诸多话,听不清,只是依稀记得,老爷子趾高气扬的冷笑道,金陵秦家,王威普照,不是什么窝囊废,都能娶他的孙女?!
一个没有深远家世,仅有几分钱财的小人物,也妄想娶他金陵王的孙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究竟是什么德行?!
呜呜!
“你怎么哭了?”
似睡似醒中,一道温和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秦秋猛然抬头,这才意识到,满脸都是泪痕。
“做了个梦,关于小时候的。”
秦秋别过脑袋,一边擦去眼泪,一边信口胡诌道。
然后下意识与他贴得更紧,他的胸膛很暖,他的肌肤可以不细腻。
但,她感到安全,舒适。
“倘若是,有天我们分开了,你绝不会忘记我的,对吧?”
突然,秦秋莫名其妙道。
宁轩辕下巴顶住她的脑袋,没有做声。
秦秋乖乖躺在宁轩辕胸膛里,神思飘转。
她知道,他年轻有为,风华正茂。
远比大部分同辈人,更优秀,更出类拔萃。
可,纵你家财万贯,终究还是缺了点底蕴,一个普通家庭走出来的天之骄子,在家世方面,差得太多。
宁轩辕固然不缺钱。
然而,钱,在这个社会,并不万能,到了一定身位,钱其实就是个数字。
譬如她金陵王族。
老爷子毕生追求的,只有权势。
他沉浮几十载,始终坚信一条法则。
只要,你做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钱财这等身外之物,一句话下来,将有数之不尽的富豪,捧着大笔大笔的钱财,亲手送上门。
老爷子要替她指婚,目的无外乎强强联手,争取扩大权势,加深个人以及秦家的影响力,统治力。
关于对方有没有钱,不必考虑。
毕竟。
你若权可通天了,岂会没钱?
现实很残酷,但,不得不承认,钱财于那些站在顶尖的权势人物而言,仅仅是诱人的玩物。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心所欲。
“你什么都不缺,只缺家世了。”
秦秋心中自语,有无奈,有心酸,也有点替他惋惜。
出身限定了他的成就。
没有族群背景,没有渊博家世,在她金陵王族眼里,充其量就是个暴发户,即使有军旅生涯,也不过尔尔。
你若是个校官,老爷子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你若是个将官……
算了吧。
秦秋伸手拍拍脑袋,暗中嘲笑自己想多了,身边的他才二十几岁,即使锋芒毕露,正值当打之年。
但是,军部升职,一步一坎。
纵然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也最多止步于大校了,肩扛一星差不多是极限中的极限。
这样的分量,放在普通人眼里很荣耀,很显赫,然而,到了金陵王族眼里,依旧没有说服力。
一念至此。
秦秋对自己以后的情感归宿,越来越彷徨,越来越没了信心。
也怪她,出身太显赫。
以致于,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如今,却要担心他将来因为和自己义无反顾在一起,从而遭遇牵连,饱受她的家人羞辱,伤害。
“如果给你十年时间,以后的你,肯定比现在更耀眼,对吗?”秦秋伸手在宁轩辕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
宁轩辕轻轻嗯了声。
秦秋叹气,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光阴的珍贵,倘若真得给他十年时间成长,她看上的这个男人,必定能横压一代人。
可,她等不起了。
老爷子态度坚决,说一不二,除非自己远走高飞,此生再也不回秦家,这样兴许能逃过一劫。
但,父亲怎么办?
母亲怎么办?
秦秋本来想向宁轩辕,亲口坦白自己的家世,转念考虑,这样岂不是平白无故的,给他施加无形的压力?
她不愿意,看见他愁眉紧锁,力不从心的样子。
“我爱你!”
秦秋挪动身子,将自己那张倾国倾城,旷古绝艳的脸蛋,凑至宁轩辕眼前,一字一句,含情脉脉道。
宁轩辕能感同身切。
可也意识到,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秦秋害怕他胡思乱想,干脆一个猫扑将宁轩辕撞倒,然后贪婪得享受着,索取着,这余生不多的温存。
你若深爱一个人。
就该将自己,最贞|洁,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他。
即使有朝一日,源自各种因素,被迫分开了,也不后悔,这一刻,留给他的所有。
“妈妈说过,如果有天你爱上了某个人,千万千万不要轻易放手,可,可是我……”
自古豪门深似海。
身不由己。
今朝今日的秦秋,并未意识到,她眼前的男人,甚至这个男人自身,均没想过……
他生来便为皇族。
血统超然,举世无一。
时光回溯二十多年前,他曾是宁氏皇族钦定得第一顺位,继承人!
第0133章 痴心妄想,绝无可能!
临近年关。
风雪飘摇,万家团圆。
相较于那段远去的边境岁月。
这一座座笼罩在和平光辉下的繁荣都市,方能让年味显现得愈加浓郁一些。
宁轩辕阔别十年。
第一次回乡。
这个年,这个即将到来的除夕夜,让他满怀期待,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操办完曹氏一脉的族宴。
曹聪遵从他的嘱托,提前回家帮衬曹真去了。
宁轩辕大概还有几天回去,毕竟碧海蓝天那边,以及天空之城的开业酬谢活动,都箭在弦上,急需处理。
碧海蓝天经过江白丑闻的爆发,以及牵连秦秋的各种传言。
导致公司的名誉每况愈下,股市市值,一夜之间,蒸发了好几十个亿。
集团高层自然不敢坐以待毙。
一系列商讨之后,碧海准备开办一场规模浩大的酒会,参与人员,均是苏杭本土的上层权贵。
名义是酒会,实则请人站台。
只要碧海蓝天,依旧保持着强大的人脉和潜力,不管这即将举办的酒会,算不算虚假繁荣,临阵抱佛脚。
终归能刺激股民,盘活股价。
从而,让蒸发的市值,再乖乖得涨回来。
同时,碧海这边也着手准备,捧准一姐聂琴上位了,这位被公司对外包装成新一代玉|女掌门人的年轻艺人,注定了前途远大。
秦秋多日没在公众场合出现。
结局已定。
一代女神,大概率将要成为过去式。
不少曾经追随了她数年的粉丝,信徒,均是叹息不已。
娱乐圈就是这样,残酷,不近人情,稍微出一丁点事,就会赔上所有的前途。
商务车。
不急不缓行驶在公路中央。
宁轩辕罕见得拿起一份娱乐报认真翻阅,版面头条,有关碧海蓝天即将举办的酒会。
文章末了。
还不忘类比碧海即将推选的准一姐,和过去一姐的差距。
‘她不如我,无论人品,容貌,还是实力,我聂琴,均凌驾于她之上,从今往后,凡有我聂琴在的地方,便没有秦秋立足之地!’
阵前造势。
来势汹汹。
这位新晋一姐,已经毫不掩饰得向大众坦白,她是踩着秦秋上位的,手段光不光彩她不在乎。
凡能踩在秦秋头上,就证明了,她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跳梁小丑。”
宁轩辕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车中自备的垃圾桶后,询问袁术,“碧海市值多少?”
“两百亿出头。”
“酒会当天,请银监会,证监会,税务局,商业犯罪调查科集体过去凑凑热闹,第二天再放风高层被调查,我给你48小时,将碧海的股值压到三十亿。”
资本市场,你敢挂牌上市。
我就能一念之间,让你市值崩溃如大雪崩。
除非这些年发展之中,碧海蓝天影业手脚干净到没有丝毫越界的操作。
不过,概率极小。
以宁轩辕的本意,原想斥巨资一手带走碧海蓝天的归属权,现在想想,高层一群窝囊废,没必要入手。
让它慢慢等死。
即可!
……
曹家族宴在即。
一众从其他城市,不情不愿,但又不得不亲临苏杭的本家亲戚。
提前两天。
莅临苏杭。
曹家这一代,固然没落了,奈何家规严谨,一些谈不上好还是坏的传统,依然在延续着。
城市入口处,服务区。
曹诺遵从父亲一早的交代,来这边接大伯,四叔等等一大家子远方亲戚进入市区。
宁轩辕还没回家。
曹聪懒得见。
一来二去,这不算艰巨的任务,只能让曹诺接管。
天气有点冷。
七等八等,站在服务区不知道跺了多少次脚的曹诺,终于看见了几辆挂有外市牌照的豪车,提前向她打了打闪光灯。
曹诺捋捋头发,心情有点紧张。
无论是大伯,还是四叔,均是性格强势,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幼年时,留下阴影太重。
今天单独迎接他们,多多少少会畏惧。
如果。
这个时候,哥哥在,就不怕了。
首当其冲走下车厢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岁的青年男子,大背头,带无框眼镜,目光锋刃,身材高大。
大伯曹毅的儿子,曹康。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完全没有我们那边冬暖夏凉的氛围。”
曹康右手插袋,左手拿出一块方巾,缓缓擦了擦眼镜。
再之后。
又下来几人,男男女女,稚童老人,均有。
其中,一位装扮得雍容华贵,且留有齐耳短发的妇人,摆了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中途没正眼瞧曹诺哪怕一次。
“小诺啊,好多年没见,长高了不少。”
总僵着也不好,这位名为安兰的短发妇人,沉默几秒,可算主动与曹诺打招呼了。
“大,大妈。”
曹诺上前,小声寒暄。
曹康点燃一根烟,左手插袋,对母亲和这个远方表妹的交流,完全没有半点兴趣。
“听说你那婚姻的事,吹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兰眸光促狭,细细打量着曹诺,似笑非笑道,“你说你也真是,贫贱家庭,也有胆量,去攀附大门大户?你哪来的脸面哦?”
“这下好了吧,被人家扫地出门,也亏老三穷了半辈子,没啥脸面可以丢,若是我家康儿遇到这事,岂不是侮辱曹氏门楣吗?”
“曹家若想重振门庭,光宗耀祖,只能靠康儿了。”
安兰转过头,征询她身后,那位握着茶杯,两鬓发丝微白的中年男人,曹毅。
“是哥哥不让我嫁过去的。”曹诺小声反驳道。
哥哥?
安兰眼睛一亮,曹康也顺势转过身。
“姓宁的那个狗杂种,回来了?”曹康追问道。
曹诺冷下脸,“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关于那场失败的婚礼,曹毅一家了解的并不透彻,个中细节,更没兴趣关心。
此刻。
曹诺猛然提及了宁轩辕。
这一家子,关注点全被带偏了。
“怎么和你表哥说话?客气点。”安兰指责曹诺道。
“按老三那半辈子穷酸的模样,能教育出什么优秀儿女?”
曹毅捧着茶杯,话里藏锋道,“近得不提,就说那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十几岁就目中无人,张狂得没边,哼。”
“既然姓宁的回来了,为什么今天,不是他主动来接待?”
曹康双手插袋,居高临下,趾气高扬道,“他眼里还有我父亲,这个长辈吗?”
“孽种一个,我倒不稀罕见。”
曹毅摆摆手,刚要继续说话,被安兰拉到了一边。
“这次老三铁了心办族宴,难道是趁这次机会,安排那个姓宁的野儿子,入我曹氏族谱?”安兰猜测道。
曹毅醍醐灌顶,猛然眯起眼,“有可能。”
“哼。”
安兰冷哼,不屑道,“我曹氏家规严谨,凭什么让一个野种入族谱?真要进了,岂不是丢咱曹家脸面?”
曹毅点头不语,一想到那个少年人,曾经对自己大不敬的模样,都快忍不住喝骂一句,狗杂种!
第0134章 我,洗耳恭听,你们敢不敢说?
曹氏一脉。
即使没落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何况,如今曹氏有了曹康这么一位天之骄子,短短几年,已经初步具备了重振门庭,再度光宗耀祖的机会。
而,大门大户,对族谱的看待程度,历来重之又重。
毕竟。
族谱是严谨记载了,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及重要人物事迹的家传文献。
它是香火的延续,更是祖上荣耀的见证。
同时还详细录入了,每一代,每一辈分,所有与曹家有关联的人。
譬如,妻子一系。
或女婿一系。
按照规矩,宁轩辕自幼由曹真收养,双方以父子相称。
其实,也具备资格,将姓名录入曹氏族谱,哪怕既不改名又不改姓,标注为养子即可。
奈何。
曹毅坚决反对,并言辞凿凿道,曹氏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家族,会放由一个来路不明的孽种,录入族谱,此乃大逆不道。
上了他宁轩辕的名字,是在侮辱曹氏。
其实,话说回来,又并非什么王侯将相,皇亲国戚,区区一个普通家族,哪里有这般严谨,苛刻的规矩?
曹真这些同辈兄弟姐妹,差不多心里都清楚,曹毅就是看不起这个老三曹真,所以,故意处处刁难,羞辱对方。
以前曹真还有心思,让宁轩辕的名字挂靠于曹氏族谱。
后来,这么一闹,再也不提了。
如今,在曹毅眼里,穷困潦倒到几乎家徒四壁的曹真,竟然铁了心要办族宴。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指不定在玩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被他夫妻俩一口猜中了。
这个窝囊废老三,竟然还在执迷不悟的惦记着,能够运作自己那个姓宁的干儿子,进入曹氏族谱!
“孽种永远是孽种,连亲生父母都不知道的下贱孤儿,还指望进我曹氏族谱,不知道哪来的脸面和底气?”
曹毅小声和曹康交流那句,那种刻在脸上的鄙弃,厌恶,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三叔毕竟是那种,永远看不清自己可怜分量的糊涂虫,见怪不怪了。”
曹康小口吸着烟,然后抽空询问站到稍远处的曹诺,“姓宁的电话多少?这么大个人,长辈来了,都不知道亲自接见?果然从小没家教。”
“没有。”
曹诺鼓着腮帮子,一咬牙,懒得搭理。
“算了。”
曹康本想联系宁轩辕,被曹诺一挤兑,顿时兴趣了了。
还是等这小东西,主动来拜见自己。
以他曹康如今的地位,身价,以及在曹氏大家庭中的影响力,自轻自贱,主动联络一个少年时就注定没出息的野种。
实实在在,有辱身份!
……
曹姓一大家子人口,抵达苏杭的这天,入夜。
碧海蓝天花重金筹备的酒会。
如期举办。
灯壁辉煌的大厅,来来往往的上等权贵,络绎不绝的顶级豪车,镁光灯下的争奇斗艳,群花怒放。
浮华,奢侈。
让人不得不感慨,果真无愧于本土排名第一的影视集团,这人脉,一封封请柬下去,苏杭过半的权贵,都来捧场了。
夜色落幕。
临时在集团后花园搭建的酒会现场,迎着墨绿色的草坪,洁白色的座椅,一道道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百忙之中,莅临今夜酒会。”
“此刻,酒过半巡,纵然各位刚才已经私下里接触过了,但是,这么重要的场合,还是希望,这位倾国倾城,风姿绝艳的女士,能够登场说两句。”
哗啦啦。
言道一半,酒会现场,顿时响起漫天的掌声。
上至碧海方面的公司高层,下至抵临现场的各路权贵,均是神色期待,目光柔和,尤其在那道惊艳身影,缓缓出现于舞台边缘。
掌声再次雷动。
今夜的聂琴,作为碧海影业集团,新晋头牌,未来一姐,果真气场充足。
她左手捧着高脚杯,右手拎起大红色晚礼服的裙摆,小小碎步挪动,举手投足间,媚态尽生。
“谢谢,谢谢大家。”
聂琴一路致谢,直至走到舞台中央,面朝各方权贵。
她深吸数口气,似乎有点激动,也带着点紧张。
以致于,下一秒说话得语气都快哽咽起来,“我聂琴,承蒙公司高层厚爱,从而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在此,除了说谢谢,无言以对。”
楚楚可怜的模样。
顿时让一众权贵,感同身受。
新生代玉|女掌门人,魅力就是不小,这小小动情一番,顿时让不少久经情场的风|流男人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我不是秦秋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我的家世,我自幼接受的良好教育,时刻警戒着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心存善念。”
“这段时间,前任一姐秦秋,私下里放荡,下贱,不守人伦的举动,实在令我痛心。”
“但,这个女人狂妄自大,面对我一次又一次基于善意的劝导,充耳不闻,那时候,我都快迷茫了。”
“难道,我毕生追求的梦想,原来这么得肮脏吗?”
聂琴一边哽咽着喉咙,一边擦拭眼角的泪痕,然后自嘲道,“对不起,我似乎有点真性情了,归根结底还是苏总等公司领导有魄力,及时拨乱反正,这才断绝了那股不良邪气。”
哗哗哗。
第三次掌声雷动。
“希望大家,不要因为秦秋这个贱人的过往行为,从而对我们公司存有不良印象,我聂琴,在这里保证,以后的碧海蓝天,会越来越好。”
哧!
陡然间,一辆超大马力的火红色跑车,带着阵阵轰鸣,突兀地停在后花园,入口处。
聂琴顺着灯光,抬起视线。
朦朦胧胧中,她看见一位年轻男子,全身白西装,迎着众人错愕,惊羡的目光,不紧不慢,步入现场。
因为价值千万的跑车,在苏杭实属罕见,保安根本不敢拦。
当,宁轩辕出现在数米之外。
余光扫了眼聂琴,语气漠然,“你自幼接受得良好教育,就是让你三句不离贱人,动辄出口成脏?”
聂琴,“……”
陡然间,聂琴脸色尴尬,无比火辣。
她本以为,这个帅气,玉树临风的男人,迷恋于自己的倾城容貌,从而渴望距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
但,这句话,明显来者不善。
坐在前排的苏河,深簇眉头,确定宁轩辕颇为面生,不似本地人。
于是,立即伸手招呼旗下安保,“你们干什么吃的?这是哪来的闲杂人等,给我轰出去。”
宁轩辕置之不理。
单手解开西装纽扣,从紧随其后的袁术手中,接过尚未开启瓶盖的香槟,数步上前,迎着聂琴的脑袋,轰然砸下。
啪!
玻璃碎地。
全场,都在这一刻,死寂下来。
聂琴满脸酒渍,发丝凌乱,呆在原地,浑身都跟着僵硬了下来。
这……
“我很少打女人。”
宁轩辕耸耸肩膀,转过身,面朝一众本土名流权贵,笑里藏刀道,“还有谁,准备继续发表一番,有关秦秋的恶意评价?”
这之后,他让开主舞台。
移步到边缘位置。
双手负后,昂首挺胸。
“我,洗耳恭听。”
众人,“……”
聂琴,“……”
苏河,“……”
这,这他妈什么人?
竟然,敢当着一整个现场的社会名流,行如此荒唐之举?
第0135章 爬过来,磕头道歉!
皎皎月光。
散落。
他双手负后,眸光如锋刃般,扫视着一整个现场的社会名流。
与此同时,嘴角掠过一抹淡淡得笑容。
他的笑,太笃定。
太自信了。
以致于猝不及防之下,诸多人,均是没有反应过来。
等苏河勃然大怒得站起身,横眉冷指的时候,无一人吱声迎合。
而,一众名流中的某位年轻女子。
在见到宁轩辕那张于她而言,简直刻骨难忘的脸蛋之后,身体竟然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是他!
那个当夜,在君豪酒店门口因主动冒犯对方,从而被连续掌掴数道巴掌,此后,父亲还不得不低头向他诚恳道歉的强势男人。
时过境迁。
有些如梦靥般的经历,依旧让苏紫烟,难以释怀。
其实,不单单她刻骨铭心。
乃至自己的父亲,都不下数次心有余悸的感慨道,那是他苏家距离死亡边缘最近的一次,能够劫后余生,完全是对方凑巧心情好。
否则……
嘶嘶!
苏紫烟手指钻紧,神情煞白,身在前三排的,可谓如坐针毡。
最后。
她不得不垂下脑袋,以免被这个仅有过几面之缘的家伙发现,毕竟,这种人,一个眼神都能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只是,苏紫烟不明白,他怎么和蓝天影业斗起来了?
为了秦秋?
“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聂琴,自幼养尊处优金枝玉叶,从未受过半点羞辱,你今天如果不当着所有人的面,主动下跪道歉,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许久,后知后觉的聂琴,指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眸光怨毒,破口大骂道。
“下跪道歉就完事了?敢在我蓝天的地盘,打我公司的头牌艺人,可没这么容易善了。”
苏河大手一挥,吩咐蓝天各个楼层各个部门的所有安保人员,全部进场。
宁轩辕置之不理。
他自袁术手中接过一笔资料,下意识打量了聂琴几眼,语气玩味,“听说碧海蓝天要培养你,做新一代玉女掌门人?”
“如今外界,一致赞扬你冰清玉洁,作风正派,个人操守有目共睹,无愧一代贞女?”
聂琴眯起细长的眸子,虎视眈眈得紧盯宁轩辕,只字不言。
宁轩辕抖开手中的文件,“第一年出道,前后被四名富商包|养,最亲近的一位,陪了你三年之久。”
“哦,那位好像还有家室,儿女双全。”
言道此处,宁轩辕捏捏手指,“你是玉女,还是欲|女?”
这个女人。
一而再再而三,拿秦秋当垫脚石,动辄公开批评,羞于与之为伍。
此消彼长,都快将自己打造成既冰清玉洁,又知恩图报,且当属娱乐圈万古难见的第一玉女了。
而,暗地里,一地鸡毛,各种钱色交易,令人大跌眼镜。
真正纯真的人,背负骂名。
满身肮脏的人,却一步一步走上神坛,被奉为玉女。
可笑!
此时,话语刚落。
全场哗然。
纵然是聂琴,也是脸色惊变,随之怒气腾腾道,“你血口喷人。”
“杨开宇?”
宁轩辕抬起头,笑着询问一众在场的社会名流,“好像今天也来了?”
哗!
一道又一道灼热的目光,跃过人群,旋即落在了一位年近四十,颇具男人味的青年人士身上。
正是杨开宇。
然而,应对接连而起的诸多细碎议论。
这位青年男子宛若泰山,仅是淡淡回了宁轩辕一句,“做人别多管闲事,指不定一句话说错了,第二天就因此,横尸街头,甚至会牵连到家眷跟着遭殃。”
嘶嘶!
越是平淡无奇的语气,越能惊人心魄。
杨开宇这番不加掩饰的,赤果果的威胁,等于在变相警告宁轩辕,手不要伸得太长。
他杨某。
是宁轩辕这辈子,下辈子,都注定惹不起的人!
“没准备惹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宁轩辕温和笑道。
杨开宇眸光冷彻,“但,你让我很不高兴。”
“所以?”宁轩辕问。
他坐在第二排,淡淡腾出一只手,朝稍远处的宁轩辕挥手吩咐道,“爬过来,然后向我磕头道歉。”
“之后,收起你自以为是的笑容,滚出这里。”
全程死寂。
仅有这两个男人,正面对话。
但,任谁都在提心吊胆。
毕竟,杨开宇身份不简单,个人身家或许不是全场最高,社会地位却不能与之同日而语。
这位杨小爷的亲叔叔,可是红盟商会的杨家杨泰。
蒋沈韩杨齐,五姓联手,几乎在苏杭只手遮天,横着走,作为杨姓族人,一般影响力的社会名流,谁见着不恭恭敬敬。
“敢招惹杨先生,胆子也够肥。”
“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家伙,下跪道歉的狼狈模样。”
三三两两上流权贵,见风使舵,开始配合杨开宇造势。
杨开宇表示很受用,他双手搭在膝盖上,一边细细抚摸着戒指,一边似笑非笑得盯着宁轩辕。
聂琴眼神火热得看向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心情激动,暗道,这几年没白白陪|睡,关键时刻,有这样的男人为自己站台。
谁再敢欺辱她聂琴?!
“下跪道歉吧,否则,明天要你横尸街头。”
聂琴恶狠狠得恫吓道。
“也罢,暂时不着急。”
稍远处,杨开宇临时改变主意,并再次开口,“我能猜测得到,这小子,是一时气不过,跑来替秦秋那个贱人出头。”
“可惜,没认清形势,今天这现场坐着的社会名流,不说一半,至少三成人,均能轻而易举的让他下不了台。”
“又是秦秋这个贱人。”
聂琴不加掩饰的冷笑道,“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就能替自己出头了?不自量力,一介废物。”
哈哈。
全场轰然大笑。
气氛诡异。
杨开宇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咱们先让这个跳梁小丑继续说下去,我很想瞧瞧,他能丢脸丢到什么程度。”
苏河本来急着清场轰人,现在有杨开宇站出来,也不急于一时。
他面朝苏河,点头哈腰道,“一切尊听杨先生安排。”
“嗯。”
杨开宇掏出一支烟,慢慢点燃,视线则始终观望着宁轩辕的一举一动。
宁轩辕环顾数圈。
突感无聊了。
第0136章 咻— —
“废物,咱杨爷大恩大德给予充分时间,让你继续表演,怎么突然就不吱声了?怕了?”
各方沉默间。
一位肥头大耳,与杨开宇并肩而坐的中年男子,扯了扯身上的大衣,粗着大嗓门,吆喝道。
杨开宇故作不喜,轻描淡写扫了主舞台宁轩辕一眼,“客气点,别吓着人家小朋友。”
“是是是,杨爷提醒的对。”
这位全名张舍的中年男子,摸摸大光头,冲着杨开宇神色谄媚道。
一众社会名流,再次被这尴尬中又带着点趣味性的氛围逗乐了。
转过头。
第二次认真审视宁轩辕容貌的眼神,就没先前那般惊愕和猝不及防了。
绝大多数人,开始露出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
然而。
也不人人,尽是如此。
至少。
苏紫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隐隐觉得,今天要出大事。
这位风华正茂的宁姓男儿。
可是一尊,能轻易唤动校官,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存在!
不过。
她心里也有点犹豫不决。
杨开宇的身份,同样不简单,他的亲叔叔杨泰,在苏杭横霸四方,影响力可谓是遮天蔽日。
今天。
这两男人,斗起来。
究竟鹿死谁手,结果还未知。
如若秦秋的前私人助理姜蓉,今天也在现场的话,就绝对不会像苏紫烟这样左右摇摆,立场不坚定。
毕竟,一整座碧海蓝天集团。
她是唯一一个,知晓宁轩辕真实身份的人。
杨开宇身份固然不简单,但,碰上宁轩辕这种显赫存在,别说占点上风,怕是连半点浪花都翻腾不起来。
可惜。
姜蓉当天被吓得不轻,回来就请假离岗了,个人未来结局,还没有最后定论,不过秦秋有这么强的靠山。
死多生少了。
言归正传。
宁轩辕已经许久,没开口说话,不少人直观看过去,均认为他是被杨开宇的惊骇身份吓呆了。
于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喜感的画面,大家都喜欢。
再添油加醋一笔,或许更能让大家开心开心。
苏河瞧着宁轩辕久久不敢开口,躬身坐下,架起二郎腿,龇牙咧嘴道,“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
“既然想替秦秋那个不识时务的贱女出头,那就拿出本事,别现身后,雷声大雨点小,短短几分钟,就被杨先生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哈哈哈。
又是一场络绎不绝的哄堂大笑。
此情此景。
宁轩辕其实也觉得颇为有趣,他重新走回主舞台,拍了拍话筒,然后双手撑在演讲台正上方,双手护脸。
袁术怕他累着,干脆搬来了一张高脚椅。
宁轩辕起身再坐下,摆放面前的资料,已经没有继续查看的必要,他食指敲了敲桌子,抽空询问袁术,“苏杭的顶层名利场,是不是只有一个杨泰?”
众人,“……”
这家伙是个傻子吧?
杨家杨泰,人尽皆知的显赫大人物,当然仅此一位。
至于那些同名同姓的阿猫阿狗,谁记得?!
宁轩辕揉揉下巴,吩咐道,“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
“好。”
这一系列的操作,说实话,大家都没看懂。
可,宁轩辕那种从容,自信的神态,竟然让人满怀期待,于是各方心有灵犀,默契得安静了下来。
“哼。”
“故弄玄虚,我倒是要瞧瞧,你这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垃圾,究竟有什么本事,一再吊着大家的胃口。”
张全急性子,又忍不住嚷嚷了一句。
袁术打通电话后,简明扼要,似乎在与对方的交流中途,犹豫要不要请示宁轩辕,亲自接听。
宁轩辕摇晃手指头,“没空。”
“你侄子祸在旦夕,我家宁生觉得,你还是抽点时间,关心关心他。”
啪!
一分钟不到。
杨开宇的手机就响了,他撇了眼拿起一张A4纸,隔空折叠飞机模型的宁轩辕,心有疑虑。
‘智障,赶紧认错。’
‘再不认错,你不出三分钟,就会死在现场,我只交代这一句,信不信由你!’
这个人,当着他杨泰的面,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
事后。
五姓联合商讨,均是拿不出应对的计策。
这位,在他心里如同大魔神般的人物,杨泰除了装死,权当没打过交道,寻常时候,哪敢主动提及?!
他怕。
源自心底,最能感同身切的惧怕。
此刻,杨泰竟然得知自己侄子,在肆无忌惮得招惹对方,这,这不是厕所里点灯笼,找死吗?!
杨开宇,“……”
唰!
杨开宇被自家叔叔一番呵斥,蹭得站起身之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
尤其是那句,别找死!
险些让杨开宇吓得腿都在发软。
“发生了什么?杨先生脸色为什么这般难看?”
“有点不对劲。”
哗哗哗。
不等杨开宇,以及众人反应过来。
一阵稳重,有序的步伐,朝着这边走来。
这群社会名流,错愕的回头望去,竟发现是一批,配有国字号徽章的代表团,接管了现场。
“你好,银监会理事长陈锋。”
第一位男子找到苏河,主动表明身份,并出示工作证。
“你好,证监会理事长廖聪。”
“你好,商业调查科陈明,我负责取证这一块,鉴于蓝天集团近期股指反常,特此备|案查封。”
三方代表团,齐齐入驻蓝天公司。
苏河吓得满头大汗,他一边伸手接待,一边魂不守舍道,“你,你们好。”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全场木然,措不及防的现状,于所有人而言,兴许并没有联想到问题出在哪,但杨开宇彻底被吓懵了。
咻——
宁轩辕抛出的纸飞机,沿着虚空,飘飘荡荡,终于落在了杨开宇的脚前。
杨开宇如遭雷劈,吓得连连跺脚。
“爬过来。”
宁轩辕瞬息收敛散漫的神容,一锤定音道。
嘶嘶!
杨开宇倒吸凉气,如丧考妣,“我,我……”
苏河,聂琴,张全,几乎同一时间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杨泰到了我面前,也不敢嚣张跋扈半个字,你,差得更多!”
哗!
这一秒。
苏河瞪大眼睛,张全瑟瑟发抖。
两人同时反应,然后挪动步伐,竟想法一致,准备溜之大吉。
“小陈,明天出一份简报给我,这边你们处理。”宁轩辕伸手,吩咐银监会理事长陈锋。
苏河再次被吓傻。
三方代表团,竟然齐齐躬身,向宁轩辕行礼示意,并保证完成任务。
这……
第0137章 我这一抬手,君临天下!
这……
满堂宾客,诸多名流。
均是惊愕不已得望着这一幕,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尤其那句,杨泰到了我面前,都不值一提。
何等平淡。
又何等摄人心魄。
这一刻,宁轩辕的言行举止,并无咄咄逼人,嚣张跋扈的气焰,反而有股豪气冲天,舍我其谁的霸意。
太令人过目难忘了。
再看,此时此刻的苏河,耷拉着脑袋,完全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脸色青白到似乎掐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稍远处的杨开宇,则是四肢僵硬,背脊发凉。
一副很不甘心,可又不得不低头的架势。
“你,你究竟什么人?”
竟然连自家叔叔,都如此忌惮这位既年轻,又面相十足陌生的年轻家伙?
杨泰并非俗能之辈。
位居高位,威名远播。
凡能让杨泰忌惮的人,在苏杭,不过五指之数,再严谨一点,可教杨泰忌惮的年轻人,绝无仅有。
既然如此。
这个年轻的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难道自己搞错了?
杨开宇哆哆嗦嗦,重新翻看了下手机记录,电话千真万确,如假包换是叔叔杨泰打来的。
并且,一度急促,非常不耐烦的语气,尚在杨开宇的脑海里环绕不绝。
如此表象。
只能证明自家叔叔不敢过多纠缠对方,以免牵连其他问题。
这……
杨开宇脸色铁青,脑袋一阵空白。
而,距离宁轩辕最近的聂琴,已经预感到局面不对劲,她小心挪动碎步,准备偷偷摸摸离开现场。
“走一步,我跺你一根手指头。”
聂琴,“……”
嘶嘶!
此时此刻,聂琴才意识到,这个谈笑风生,斯文儒雅,同时轩盖如云的年轻男儿,究竟有多恐怖。
她慌慌张张望向杨开宇,乞求援助。
杨开宇的双手双腿不由自主剧烈颤抖,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管得了其他?
不过。
宁轩辕抽空警告聂琴的时候,也让杨开宇灵光一闪。
万般不解,终于在一瞬间,梳理清楚了为什么,在苏杭本土,会出现一个连自家叔叔,都忌惮的年轻存在。
最终答案。
有且仅有其一。
这可能是条过江龙。
自身根基并不在苏杭,直白而言,属于外来户又或者久别苏杭,已经到了人生地不熟,近乡情怯的地步。
如今是重新归来,而且驻扎时间极短,也许个把月,也许一个季度都没有。
唯独时间有限。
方能解释的通,作为杨泰侄子,作为上层圈子鼎鼎大名的风流人物之一。
为何,从未接触过宁轩辕这么显赫的人物。
要么不出场。
要么一鸣惊人。
自古以来,强龙难压地头蛇。
毕竟过了江的龙,再厉害,也打不过本土扎根几十年,根基人脉影响力统治力,均跻身一线的地头蛇!
然而。
杨开宇今天遇到的这条过江龙。
只怕。
对付的就是地头蛇。
否则,他那声名遐迩,人人屏息仰望的亲叔叔杨泰,岂会向一个陌生年轻人,垂下一贯高贵的头颅?
“先前有句话,实难忘却,故此,准备重提一遍。”
宁轩辕似笑非笑,看了杨开宇两眼。
旋即。
他眸光眯起,气息内敛,“原话好像是,凡今天在场的社会名流,只要愿意,有三分之一的人,能轻而易举让宁某人难堪到下不了台?!”
杨开宇,“……”
众人,“……”
这句话,乃毫不知情的前提下,杨开宇的口嗨之举。
此刻重提,颇有大言不惭,不自量力的嫌疑。
更为关键的是。
让一众本不相干的宾客,均被牵连了进来。
哗哗哗!
三方监管部门,佩戴国字号徽章,为他一人所用。
本土一霸杨泰。
不见其人只闻其名,就如惊慌失措的小绵羊,唯恐避之不及。
这种存在。
谁敢让他难堪?
谁敢让他下不了台?
“我等绝无这般念头。”
“先生这是在拿我们开玩笑,我等自知分量,不敢妄自尊大。”
短短数秒钟,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的百来位社会名流,无一怠慢,全部手脚麻利的站了起来。
敬他如敬神!
杨开宇见到这齐整,有条不紊,又无比敬畏的动作,内心复杂到无法用言语表述。
此时此刻。
多待一秒钟,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这他妈到底是哪路大神啊。
第一次大场面登台,就展现出了绝对的统治力,震慑力!
嘶嘶!
前有杨开宇深陷泥潭,进退不得。
后有聂琴揣揣不安,头皮发炸。
她本以为。
秦秋仅是个想欺负就欺负,想羞辱就羞辱的柔弱女生,何曾料到,她的背后,竟有顶尖人物镇场。
这……怎么办?
温柔月光,笼罩这片宁寂的后花园。
宁轩辕随着并不微弱的光束,压了压掌心,动作简单,结束很快。
但,这一刹。
所传达的信息,让满堂静观其变,纹丝不敢动社会名流,一秒钟不到,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全场乖乖坐下。
仅留突兀得站在稍远处的杨开宇,以及旁边的张全。
“嘶嘶……”
杨开宇实在受不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
刚才这一幕,让他似乎看见了一尊,翻云弄雨无所不能的大魔王,就这么,站在头顶,冷着眸子俯视着他。
砰!
“对不起,对不起,先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不该目中无人,不该狂妄自大,我错了,真得知道错了……”
嘶嘶!
先前还在为杨开宇造势的张全,被杨开宇这番动作,吓了一大跳,大手抹过额头冷汗,跟着就跪下来磕头。
“对不起……”
若,有朝一日。
你能抬手间,犹如君临天下。
凡日月所照,凡山河所至,疆土之内,纵是英雄,枭雄,权雄,奸雄,均不敢不服。
那,这个峥嵘大世。
你的名字,便是荣耀的象征!
“我本姓宁,名轩辕。”
宁轩辕走到匍匐跪地的杨开宇近前,目视远方,语气飘渺似不真切,又振聋发聩就在耳边。
杨开宇大汗淋漓,不断磕头,以此谢罪。
余者,戚戚然。
心乱如麻。
这位年轻人,真得气场惊骇到,举世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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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8章 运筹帷幄,静等收网!
昨夜,风萧雨疏。
今晨,飞雪如絮,覆上枝头。
临近年关,天气变得越来越反常,好在过年的味道,稳步上升,逐渐浓郁。
万家团圆。
一片和睦。
这是每年年底,最常见的现象,苏杭作为人口大都,其实,这方面比一些兄弟城市,表现得更直观。
但,本该继续热热闹闹的苏杭。
突兀得,被一条忽如其来的消息,带走了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一时间。
传言满天飞,难以控制。
“都听说了嘛,咱苏杭,貌似来了尊大人物,很年轻,却非常厉害。”
“有多厉害?”
“昨天碧海蓝天筹办的酒会,这个家伙,在现场,险些让一百多位社会名流,集体跪地请罪。”
众人,“……”
作为市土面积堪比省部的繁华大都,若非发展周期太短,需要时间来沉淀,怕是早就改市为省了。
而,这么大的疆土,除非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否则。
不上社交平台,传媒电视,基本过不了几天,就失去了新鲜度,甚至连半点浪花都翻腾不出来。
但,这次很奇怪。
这条消息,先是被莫名其妙以口讯的模式爆出,旋即立刻成为了苏杭市的最大热点,新闻媒体则离奇的反应脱节,没跟上进度。
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点在于,昨晚的酒会动荡,竟然还牵扯到了杨泰这个一等一的本土权贵。
杨泰可不是小角色,能带着他下场成为背景板,愈加让事件本身,越来越有嚼头。
等新闻台,媒体部这些大平台,着手深度挖掘的时候,漫天传言,开始诡异的出现退潮的迹象。
以致于。
这条传言牵扯的唯一存在。
年纪多大,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有何背景,乃至这个家伙具体长相,这等小细节,都没曝光出来。
似乎,有人为介入了?!
这之后,头天还在剧烈讨论,第二天,大面积撤销的留言,猜测,从各方社交平台集体消失。
忽如一夜春风来。
说不见就不见了。
古人言,为尊者讳。
越是出现这种不合理动作,越在旁敲侧击的向公众印证,苏杭本市,的的确确来了个通天人物。
谁在管控媒体,割除影响,弱化这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的存在感。
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杭临近年关,猛得跳出来这么一位年轻人物,后续如果没大动作,鬼都不相信。
“我怎么感觉,苏杭要变天了。”
“……”
苏杭市,XC区。
一座四合院内,某位中年男子,正坐在凉亭下,端着茶一边细细品茗,一边伸手接住飘飘洒洒落下的绒毛大雪。
院子有不少年份了。
斗拱交错,红墙绿瓦,亭台楼阁,一应俱全。
而,这座古老宅子的周边。
则是四面环绕的现代化建筑,商贸写字楼,高档住宅群,影视区,娱乐城,以及尚在开发建设中的摩天大厦,等等。
自高空俯瞰下去。
盘踞中央的院落,被四方围堵,形如瓮中之鳖的同时,也显得格格不入,极为突兀。
可,越突兀,越能代表地位。
毕竟,这地段属于XC区的中心大道,向来寸土寸金,没点身家,哪来的钱财在这里购置房产?
既然如此,市中心盖一座四合院,院子主人,家世肯定非凡。
实际上,的确如此。
这是春风亭商业联盟总会会长,楚昭南的府上。
作为。
唯一一个敢跟红盟商会蒋金楠,明面上较劲的另一大山|头代表,楚昭南为人低调,却深谙韬光养晦之道。
寻常日子。
很少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
按照他的话来评价,他楚某人最喜欢这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感觉。
落于掌心的积雪,寸寸融化,楚昭南淡淡得品了一口茶,自不远处走来的儿子楚聪,已经站到了跟前。
“昨晚的事情,被下了封口令,应该是杨泰的意思。”
楚聪掏出口袋里的双手,坐在楚昭南面前,捻起桌案上的瓜果,边吃边道。
“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竟然会狼狈到这番田地,也是少见多怪。”
楚昭南笑,“那你怎么不想想,是那个宁姓男儿,手段过于激进?”
“另外,几天前,杨泰的儿子,也步了蒋钦的后尘哦。”
言外之意,太明显。
关乎昨夜的动荡,大概率是那个在蒋钦葬礼上与他父子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宁姓男儿,出手了。
楚昭南上来就点名道姓,说明,他早有预料。
楚聪蹙了蹙眉头,抚摸着下巴,道,“请父亲明说?”
“我早就怀疑,蒋金楠的儿子死得离奇,而那个姓宁的大闹蒋家葬礼现场,更为莫名其妙,现在杨泰儿子跟着死了,同时被针对,嗯……”
“眉目终于明朗了。”
楚聪不解,“此话怎讲?”
“姓宁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对付五个人,而不是觊觎红盟商会的产业,想打垮他们以图在苏杭站稳根基,分一杯羹。”
“虽然,性质差不多。”
那五个人,是红盟商会头头。
一旦死了,商会也就分崩离析了。
结局不会出现变数。
“我还是不明白。”楚聪摇头不解。
楚昭南引导话题,“还记得周家吗?”
灭门惨案。
一脉全断。
数以几千亿计的产业,一夜之间,直接易主。
“他来复仇的?不是抢生意?”
楚聪的表情,顿时变得有意思起来,千算万算,没想到,你原来是为周家那几个窝囊废算旧账来着。
“这个人还有点用处,可以接触了。”
楚昭南最擅幕后操控一切,既然姓宁的要弄死蒋金楠这五个人,那他,也能顺手介入进去,捞点大油水。
“是单纯的合作,还是直接招募他为春风亭成员?”楚聪请示道。
春风亭入会要求严谨。
宁轩辕即使现在,展现了一点强硬手腕,证明自己不是外强中干的软柿子。
可,依旧不足以令人信服。
楚昭南摇摇头,“他还没资格入会,再考察考察。”
“你接触他的时候,吩咐下去,想要推翻五姓,听我的安排即可,我会教他姓宁的怎么做。”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春风亭这些年,和红盟商会固然争得你来我往,但,远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
这次,蒋金楠遭遇麻烦。
楚昭南终于能借他人之手,一统苏杭,成功收网。
至于宁轩辕。
不过是,一个凑巧推动,苏杭局势的马前卒罢了。
他楚昭南压根没看在眼里。
第0139章 狭路相逢,刻骨难忘!
第二日。
清晨。
窗外的大雪终于停了,气温回转,阳光明媚。
银装素裹下的城市。
像是发着亮晶晶的光。
唯美。
纯洁,一丝不染。
宁轩辕已经十来年,没有见过家乡的雪景了,推开门,握住秦秋的玉手,开始漫步于冰雪世界中。
“还记得,那天你答应过我,等下雪了,一起走安和桥吗?”秦秋通红着鼻子,问道。
天空之城前的安和桥。
是他少年时,最喜欢的地方。
十年过去。
桥还在,风景也在,只是……
“等我忙完事一起。”宁轩辕承诺道。
按照日程。
今天要回趟曹真安置在县里的老家,参加族宴。
刚说完,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宁轩辕瞧了眼,是陌生来电,也没犹豫,当着秦秋的面,接通了。
‘听说你回苏杭了?’
一道沉稳,磁性的嗓音,从那边传来。
宁轩辕听音色,非常陌生,一时半会猜不出来具体是谁。
因此,只能等着对方继续开口。
‘呵,我父亲千里迢迢来你曹家赴宴,你作为晚辈,连着几天都不来主动拜见,是觉得自己出息了,还是怎么回事?’
‘一点长幼谦卑都不懂,做人的修养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宁轩辕啊宁轩辕,你还是和十年前那样,目无尊长,没上没下。’
宁轩辕拉远手机,他似乎猜出了是谁。
‘曹康?’
他的联系方式,家里人有,曹康能打这通电话过来,宁轩辕一点都不意外。
‘哟,你还记得我这个表哥?’
‘本以为十多年过去,你当完兵回来,怎么着也该长大懂事了。’
‘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我父亲作为长辈,亲自下榻苏杭,你磨磨蹭蹭好几天不现身,到底有没有将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
语气倨傲。
兴师问罪。
大有亲自教育宁轩辕如何做人的架势。
宁轩辕冲着秦秋笑了笑,淡淡回了对面一句,‘其实,很多年,没人敢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了。’
啪。
他直接挂断电话,冰凉得双手,迅速抓住秦秋的脸蛋,一阵揉搓。
细腻,柔滑,满满的胶原蛋白。
真暖和。
“啊……,你好坏,冻死我了。”
秦秋花容失色,僵着脑袋就撞向宁轩辕,一副气鼓鼓,委屈巴巴的模样。
宁轩辕顺势搂住秦秋。
秦秋蹭了蹭宁轩辕的胸膛,好奇道,“谁呀?”
“一个自以为是的……”
宁轩辕正经惯了,而自幼接受的教育,时刻提醒着他,非礼勿言,因此涉及粗鄙言论,他还真一窍不通。
即使他刚才很想破口大骂。
沉思数秒,也就冒出两字,“傻瓜?”
秦秋被宁轩辕这幅模样逗乐,忍不住掩住小嘴,没好气道,“你还真是榆木疙瘩,骂人都不会?”
宁轩辕挤眉弄眼,没有在意。
“我就喜欢你这样,谦谦有礼,光明磊落。”秦秋突然一本正经得夸赞了起来。
兜兜转转在小区晃荡了几圈。
宁轩辕先是苦口婆心的交代青青要乖,要听秋阿姨的话,他过两天就回来。
最后是与秦秋告别。
依依不舍,你侬我侬。
小丫头双手叉腰,一副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的自欺欺人模样。
商务车九点准时出发。
因为大雪封路,路上速度并不快。
宁轩辕闲极无聊看了几份报纸,袁术突然开口道,“马上就要途径义和殡仪馆了。”
“殡仪馆?”
袁术不刻意提醒,宁轩辕差点忘记了。
今天是杨家大少杨子,下葬封棺的日子,作为杨子的父亲杨泰,这次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操办葬礼。
仅是通知了家里亲戚。
外界朋友,一律不用到场。
纵然仅有亲戚参加,作为人丁兴旺的一大家族,人口也不少,何况,再加上负责维持现场的安保。
少说四五百人。
商务车放缓速度,沿着中心大道,一路前行。
“棺材送过去了?”
前几天。
他通知袁术专门定制一口棺材,送给杨家,用以安葬杨子。
其实,不用他宁轩辕重复吩咐,既然通知了下去,自然准时送到。
轰!
今天难得阳光明媚,天气不冷。
义和殡仪馆,氛围肃穆。
一眼望过去,无论男女老少,均是穿戴黑衣,同时贴近胸口的位置,还挂有白色的小花,用以祭奠逝去的人。
中年丧子,人生大不幸。
杨泰此时此刻,真情流露,瞳孔中尽是神伤,飘荡在半空中环绕不绝的丧乐,更让他一度恍恍惚惚。
哭泣声,节哀声。
鞠躬声。
一次一次敲击着杨泰的胸口,痛,难以言喻的悲痛。
数天之前,还和自己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的儿子,转眼就成为一具尸体,冷冰冰躺在那里。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追悼会举行过半,杨泰抬头看了眼儿子的遗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保证道。
然而。
一道巨大的轰鸣,陡然让全场都死寂了下来。
杨泰眯起眼,回头望向宽敞的正门口,仅耽搁一秒,他当场就勃然大怒起来,“谁,谁,谁干的?”
棺材。
时值杨姓举家丧痛之际,竟有人送来一口棺材,这岂不是站在他杨泰的头上,行大逆不道之举,肆意欺辱杨家吗?
“怎么回事?送棺材?”
“当我杨家是什么了?查,查出来谁干的,老子要他始作俑者,死无葬身之地。”
一群杨家人跟着喝骂。
同仇敌忾。
怒不可揭。
“你们找死!”
杨泰首当其冲,大手一挥,带着近百安保,冲向正门口,准备率先将抬棺到场的四人,千刀万剐。
殡仪馆外。
地域空旷,鲜有人烟。
一辆商务车,以相当慢的速度,从岔路口拐弯进场,准备从殡仪馆穿插而过。
杨泰前一秒还杀气腾腾。
下一秒,浑身如寒冰灌顶。
与此同时,四五百双眼神,都在第一时间关注向,那辆突兀出现于大门前的商务车。
咔!
商务车还在前进,不过,速度已经慢到忽略不计。
后车窗徐徐打开,一张侧脸,自上而下,像是电影开幕,逐渐揭开冰山一角,百人期待,却又揣揣不安。
再之后。
一张俊美,萧逸的脸,带着一道锋利到摄人心魄的眸光,轻描淡写撇了杨泰一眼。
嘶嘶!
杨泰刹那心神失守,连着倒退几大步。
等被人扶住,后车窗已经关闭。
“开车。”宁轩辕淡淡开口,速度提档,一骑绝尘。
嘶!
尚且心有余悸,错愕不及的杨泰,大手抹过额头,虚汗成线,粘稠,冰凉。
这应该。
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接触吧?
“宁轩辕!”
杨泰悲愤咬牙,满腔苦涩,果真如蒋金楠描述那番,这个年轻人锋芒毕露,绝非凡俗。
第0140章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咳咳!
人影离去。
杨泰因受不了剧烈的心理冲击,精气神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塌,仿佛一夕之间,瞬息老了十来岁。
他在苏杭混迹几十载。
权遮一方。
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先是肆无忌惮的杀了他的儿子,然后在这样肃穆庄重,家人悲痛的场合,竟是命令下属,送了一口棺材过来。
这……
这个年轻人,果然,已经没了耐心继续养精蓄锐,转而,开始有恃无恐得抛头露面了。
同时,公开站台,与他杨泰大场面针锋相对,既已做到这一步,自然无惧杨家的后续报复。
否则。
也不至于,特意转道过来,看他一眼。
那道眼神。
他杨泰这辈子,都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目若饥鹰,虽没有杀意猎猎,虎视眈眈的狠劲,甚至抛开形态,那就是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
冷漠,纯粹!
可,杨泰岂敢掉以轻心?
常言道,透过表象看本质,通俗点讲,宁轩辕借此眼神传递给他的讯息,唯,文,谦逊有礼,甚至担忧沈怡产生心理负担,公家对外宣称,是对方看不上他周子扬。
如此一来,既维护了沈怡的尊严,也让自己心里好受。
岂料。
这个自幼被沈家人捧在手里,享受惯了人人对她唯命是从,对她终日仰慕崇拜的千金大小姐。
从那天开始,就记恨起周子扬。
她觉得,周家这位少公子亵渎了她的美貌,她的灵魂,她沈怡这么美,这么高贵,对方有什么资格拒绝?!
灭门惨案爆发。
本是在外旅游散心的沈怡,竟马不停蹄刻意赶回苏杭,仅仅就为了扇周子扬一个巴掌,然后高高在上淬骂一句,废物,你也有今天?!
墙倒众人推。
何况,沈家还是周氏惨案的幕后黑手之一。
“族宴结束,我们去趟沈家。”
宁轩辕拿起钢笔,在沈怡的名字后面,提了道细小的标准。
他盯上的人。
从来不会活着逃出他的五指山!
咳咳!
人影离去。
杨泰因受不了剧烈的心理冲击,精气神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塌,仿佛一夕之间,瞬息老了十来岁。
他在苏杭混迹几十载。
权遮一方。
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先是肆无忌惮的杀了他的儿子,然后在这样肃穆庄重,家人悲痛的场合,竟是命令下属,送了一口棺材过来。
这……
这个年轻人,果然,已经没了耐心继续养精蓄锐,转而,开始有恃无恐得抛头露面了。
同时,公开站台,与他杨泰大场面针锋相对,既已做到这一步,自然无惧杨家的后续报复。
否则。
也不至于,特意转道过来,看他一眼。
那道眼神。
他杨泰这辈子,都刻骨铭心,无法忘怀。
目若饥鹰,虽没有杀意猎猎,虎视眈眈的狠劲,甚至抛开形态,那就是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
冷漠,纯粹!
可,杨泰岂敢掉以轻心?
常言道,透过表象看本质,通俗点讲,宁轩辕借此眼神传递给他的讯息,唯,文,谦逊有礼,甚至担忧沈怡产生心理负担,公家对外宣称,是对方看不上他周子扬。
如此一来,既维护了沈怡的尊严,也让自己心里好受。
岂料。
这个自幼被沈家人捧在手里,享受惯了人人对她唯命是从,对她终日仰慕崇拜的千金大小姐。
从那天开始,就记恨起周子扬。
她觉得,周家这位少公子亵渎了她的美貌,她的灵魂,她沈怡这么美,这么高贵,对方有什么资格拒绝?!
灭门惨案爆发。
本是在外旅游散心的沈怡,竟马不停蹄刻意赶回苏杭,仅仅就为了扇周子扬一个巴掌,然后高高在上淬骂一句,废物,你也有今天?!
墙倒众人推。
何况,沈家还是周氏惨案的幕后黑手之一。
“族宴结束,我们去趟沈家。”
宁轩辕拿起钢笔,在沈怡的名字后面,提了道细小的标准。
他盯上的人。
从来不会活着逃出他的五指山!
第0141章 一只手捏死你!
苏杭。
冬至县。
这地方,虽然隶属苏杭管辖,不过因为距离主城区甚远,这些年,倒是没沾苏杭多大的光,从而有任何建设性发展。
但,此县。
风景之美,堪称举市之最。
小小的县城,由数座大山全方位围绕,群峰环峙,绿浪如海,四季不衰。
一条清澈可见沙床鹅卵石的大河,贯穿全县,被本地人赞誉为母亲河,每年晚冬,河边结冰之后,能在上面行走,奔跑。
四十分钟的路程。
不长不短。
临近母亲河,宁轩辕示意袁术停车,上个礼拜,冰面就出现了,此时,河中心,人影不少。
有七八岁的稚童,扎堆一起,竞相奔跑。
有老人搬来小马扎,坐在中心凿冰垂钓。
也有小年轻,你侬我侬,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秀恩爱。
宁轩辕站在河边,用脚踢了踢冰层,旋即点了一根烟,“十多年了,这条河还是一尘不变。”
他们全家,住在靠近县城的村里。
非必要情况下,很少进县。
毕竟,来一趟县里,都要破费不少。
当年,家境并不富裕的他们,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也倒自家孩子争气,本该在县城上完普通初中的儿子,因为成绩优异出类拔萃,临时换校,特招进了市级中学。
那段时光。
是老爷子和义母,最开心的阶段。
似乎,走来都带着风儿。
沿河边一路直行,纵然过去了十年,关于县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依旧在脑海里,记忆犹新。
没多久,便是抵达曹真提前交代的地点。
因为冬天冷。
没什么事的前提下,大多数人都喜欢赖床,刚靠近某座旅馆门前的早餐铺,他就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两鬓微白,低头喝粥的曹毅。
有说有笑,脸上始终洋溢着一股自信气息的曹康。
以及,那个穿金戴银,巴不得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她身价不菲的中年妇女,曹康的母亲,安兰。
宁轩辕挑起眉毛,笑容玩味。
与此同时。
前一秒还在开怀大笑的曹康,也意外发现了早餐铺外,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宁轩辕。
曹康默不作声得用胳膊肘,拐了下坐在旁边的父亲。
曹毅起先一头雾水,等顺着曹康的视线,终于瞧见了一别十年,终再相遇的宁轩辕,当场就板下了脸。
“哼。”
曹毅重重冷哼了一声,留给宁轩辕一道刻薄,冷漠,甚至打心里就看不起的眼神。
和当年,并无两样。
“让他在门口候着,咱吃完了再说。”
曹毅漫不经心得吩咐了一句,然后嘀嘀咕咕道,“一个晚辈,竟然让一众长辈等他出现,还等了好几天,真是好大的架子。”
“他从小就是个没教养的孽种,你就算苦口婆心,磨破嘴皮,劝他好好做个人?但,老三这野儿子,会听你的?”安兰一五一十得劝慰道。
曹毅呵呵冷笑,“还是我儿子懂礼数,晓做人,一番比较,不知道将这孽种,甩到哪里去了。”
“这不是废话?”
安兰没好气道,“你以为,什么同龄人,都如咱家康儿这般优秀?”
曹康坐在旁边,笑而不语。
“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旅馆门口,忙碌了一夜,才起床的曹诺,揉着脖子刚下楼,就看见了宁轩辕,于是惊喜道。
宁轩辕投去一道温和的笑容,“刚到。”
“吃饭没?”
“马上中午了,等会再吃。”
曹诺撇撇嘴,余光瞥见早餐铺里的曹毅几人,忍不住蹙了蹙眉头,然后吐吐舌头,表示很无奈。
“不用管。”
宁轩辕敲敲曹诺的小脑袋,刚要转身离开。
不远处,吃完早餐的曹毅一家子,已经走了出来。
曹康双手插袋,一马当先。
曹毅夫妻,慢慢悠悠,紧随其后。
“你这大忙人,既然回来了,怎么都不亲自过来,跟长辈们打个招呼?”曹康中途讨了支烟含在嘴边,然后客气得递了根给宁轩辕。
不等宁轩辕动作。
一拍脑袋,故作恍然大悟道,“我给忘了,这是进口烟,你抽不惯。”
言外之意,是在暗讽宁轩辕还没资格抽这么好的烟。
眼疾手快,迅速拿出另外一包,明显低了数个档次的香烟,从中抖出一根,嘿嘿笑着递向宁轩辕。
宁轩辕淡淡撇了眼,无动于衷。
“怎么?”
曹康当场蹙紧眉头,脸色一沉,趾高气扬道,“表哥递烟给你,还不乐意了?”
“是看不起我,还是觉得自己长本事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哼,你也是,真以为自己客气了,别人就以相同的礼貌,对待你吗?”
曹毅重重咳嗽两声,现场教育道。
曹康不痛不痒收回香烟,权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凑巧。
韩翠也走了出来,瞧着宁轩辕孤身一人,神情讶异,“小秋呐?”
“她没来。”宁轩辕道。
韩翠低低哦了声,倍感失落。
刚要转身回旅馆叫老曹起床,已经琢磨出门道的安兰,眼神古怪道,“哟,听这话的意思,你这儿子,有恋爱对象了?”
不等韩翠开口,连忙抢话,并阴阳怪气道,“你这儿子,来路不正,性格又有缺陷,咋还能找着女朋友?”
“不会是,你们母子俩,故意演戏,忽悠我们的吧?”
一句话,让气氛再次僵了下去。
安兰就喜欢对方下不了台的感觉,咳嗽了两声,刚要开口,一道怒斥,猛然炸响。
“一个没见过半点世面的泼妇,哪来的优越感,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
中气十足。
吓了安兰一大跳。
深吸数口气,这才发现是宁轩辕身后的袁术开口了,不过,这人从头到尾没吱声,相当没存在感。
这么一吼,的确吓到了她。
“你怎么和我母亲说话的?再者,这里有你什么事?”曹康护母心切,一步跨前,针锋现对道。
袁术同步上前,双肩耸动,一阵骨骼活动,噼啪作响,“我能一只手捏死你,信吗?”
曹康,“……”
袁术居高临下,目带煞光,像是黑云盖在曹康的头顶,以致于他半点说不出话来。
嘶嘶!
好恐怖的威压。
第0142章 山水迢迢,为你而来!
咕噜!
曹康重重吞了一口唾沫。
顿感头皮发炸。
四肢冰凉。
袁术人高马大,垂头俯下的姿态,让曹康可谓是,一阵心惊肉跳。
刚才宁轩辕和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
他一家子的关注度,全在宁轩辕身上。
谁会料到,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的陌生人,具有这般气势,猝不及防之下惊得曹康,缩头缩脑,压根不敢放一句狠话。
安兰护子心切,不过也聪明,没直接和袁术搭腔。
反而是怒气腾腾的看向宁轩辕,语气带着股命令的味道,“你,你还不管管?难不成真要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吗?”
曹康作为兄长。
竟被宁轩辕的人威胁,这,按照族规,就是以下犯上,无论什么理由,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宁轩辕充耳不闻,搀扶着韩翠渐行渐远。
先前还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曹毅,也许久没了动静,他下意识打量着宁轩辕的背影几眼,一肚子鬼火,独自消化。
“说话客气点,别以为不计较,你们就能跳到头上来,兴风作浪。”
袁术大步回撤,看都不看一眼,狼狈不堪的曹康,转身消失。
咳咳!
曹康干呕两声,心有余悸,等慢慢平复下情绪,那股恼怒,嫉恨,与生俱来长在骨子里以我为尊的骄傲,又卷土重来。
他很不甘!
“康儿,你没事吧?”
安兰望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脸色铁青,满头大汗的模样,顿感一阵心疼。
上下打量几遍,确定没事,这才轻松下来。
曹康阴沉着眸子,原地吸气,呼气,调整心态。
他,堂堂曹氏一脉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长孙。
手握数间大公司的执行董事长,家财万贯,地位超然,并且被一致公认为肩负曹氏光宗耀祖之艰任的不二人选。
今天,竟然被宁轩辕的人,大大威胁的一顿。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他曹康而言。
宁轩辕这个来路不正,天生遗孤又凑巧被曹真好心捡来的孽种,从小的时候就注定了这辈子,下辈子,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匍匐在自己脚下,永远翻不了身。
但,现在。
这个孽种,竟然敢跳到自己头上,行威胁之事?
“别恼火了,跟这种人置气,不值得。”
安兰拍拍曹康的肩膀,小心翼翼安慰道,“憋坏了自己,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毅上前几步,靠近曹康,思索道,“刚才恫吓你的那个男人,气势腾腾,威武不凡,不像宁小孽种的跟班,估计是好朋友什么之类的。”
曹康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好你个宁轩辕,真懂得未雨绸缪啊,料到这次族宴,会发生点不愉快的矛盾。
所以,邀请了位朋友,替自己镇场子?
怎么着,准备拉虎皮称大王?!
“就凭你,也配装成大人物,在我曹某人面前狐假虎威?”曹康经由父亲曹毅提醒,大概摸清了宁轩辕的套路。
曹康顺手点了根烟,隔着朦朦白雾,一阵翻找手机中的联系人,“苏杭这边我即使不熟,不过,还是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
言罢,他举起手机,贴到耳边,“我安排点人过来帮忙。”
既然你宁轩辕这么嚣张,那我曹康,也该展示展示一下自己的强硬手腕了。
到时候,你不乖乖下跪道歉。
此事难了。
遥想幼年时,他只因为推曹诺落水,险些淹死这等小事。
这个宁小孽种,就敢掐着自己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将他往河水里灌,那年冬天特别冷,都有结冰的趋向。
他曹康自幼养尊处优,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哪里受过那种虐待?屈辱?
十年过去。
幼时画面,依旧刻骨难忘。
宁轩辕的存在,更是他曹康永远挥之不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有生之年。
不掐着他宁轩辕的脑袋,也灌进河水里,问问他什么感受,这位曹氏一脉的长孙,怕是这辈子都放不下了。
正好,机会来了。
“老三贼心不死,一直奢求能将宁轩辕的名字挂到曹氏族谱里去……”
曹毅双手负后,目光阴狠。
曹氏一脉,曾光耀过,既然如此,远不是什么下三等的玩意,高攀得起。
没错。
宁轩辕在他曹毅眼里,只配做下等人,妄想攀附曹氏这等名门望户,绝无可能!
再加上刚才的短暂矛盾。
这更坚定了曹毅的决心。
“老三啊老三,你这个野儿子,目中无人太不是个东西,别怪大哥无情,毁你毕生希望。”
曹门清贵。
宁小野种这辈子,都别指望挂上曹家族谱了,换言之,这次曹真呕心沥血筹办的族宴,注定一切准备,付之东流了。
宁轩辕搀扶着韩翠离开后,就没再搭理曹毅一家。
不过,韩翠心里有点生气。
宁轩辕几次安慰,都未能让义母心情好转,具体原因,无外乎没带秦秋这个儿媳妇一起过来。
不带有不带的理由。
老人也有老人的念想和盼头。
等宁轩辕走后,韩翠竟然摸出手机,打给了秦秋。
秦秋正待在宁轩辕家里,看电视消磨时光,一见来电联系人,忙不迭拍拍手,端坐起身,语气尊敬得回道,‘阿姨。’
‘小秋,最近很忙吗?阿姨有点想你了。’
秦秋眉毛宛若皎月,一连串高兴如银铃般的笑声,让老人跟着心情大好了起来。
还是未来儿媳妇管用!
也没藏私。
一来二去,就将刚才曹毅家人,明嘲暗讽宁轩辕找不到女朋友的事情,交代了出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秋果真上当,顿时恼羞成怒,‘胡说八道,谁说木头没有女朋友的?’
‘木头?’
韩翠蹙眉,这啥玩意?
秦秋冷静下来,小声征询道,‘阿姨,你说我现在赶过去,他会因为我不请自来,生气吗?’
韩翠精神大振,‘你……’
‘欺负我家木头,没女朋友,我秦秋咽不下这口气。’
哎呀呀。
自家这臭小子,怎么就找着了这么位,特会稀罕人的宝藏女孩?!
‘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秦秋,‘……’
阿姨真会说话。
韩翠嘀嘀咕咕了一句,连声保证道,‘你要来,我就去县城入口接你,轩辕敢生气,我揍不死他!’
‘遵命!’
纵这山水迢迢,路途艰难。
若是为你而来。
我都愿意!
第0143章 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挂断电话。
秦秋立即取下别在头上的粉色发簪,连棉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一路奔向二楼卧室。
中途托人照顾青青之后。
这才匆忙离开家门。
苏杭前往县城的路上,秦秋轻装出发,尽量遮住容貌,以免被人认出。
韩翠独自闷在屋子里,磨蹭了约莫半个小时,
临出门前,一边交代着自己去散心,一边不忘朝宁轩辕翻白眼,那意思好像说,我在生闷气,你少惹我。
宁轩辕无言以对。
这叫什么个情况?
他仅是考虑到,这次族宴,极有可能闹出不小风波,为免受到牵连,因此让秦秋一个人留在了城里。
貌似很稳妥的决策?
怎么,老人家这么大怨气?
何况,秦秋还没答应,做您儿媳妇勒?!
县城入口。
一条上了年纪的公路,人影绰绰,表面并没有所谓的坑坑洼洼,只是,多了不少岁月的痕迹。
冷风中。
秦秋自公交车走下来。
第一眼,就看见韩翠,环握双手,一动不动凝视远方。
风大迷了眼。
老人视力也不太好,只能伸长脖子,左顾右望。
也不知等了多久,鼻青脸红,萧条的身影,任风雪吹过,翘首期盼。
“阿姨……”
秦秋看到这一幕,心头既暖暖的,又觉得愧疚。
她迅速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这才奔向韩翠。
韩翠耳朵一竖,还没确定秦秋人在哪儿,嘴角止不住的笑容,便是跃然脸上。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和宠爱。
秦秋长这么大,除了亲生父母,没有任何一个长辈,对她有过这样的笑容。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哝着,风真大呀。
“阿姨,你怎么等在这儿,冻感冒就不好了?”
秦秋将围巾套上老人的脖子,左三圈,右三圈,严实包裹,生怕对方冷着。
韩翠一字一句认真道,“这不怕你人生地不熟走错路吗?老婆子站在这里显眼,你一下来,就能看着我。”
有些人,固然不伟大,不富有,哪怕一辈子都没什么文化。
可,日常生活中的言行举止,乃至某些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便能窥见品德。
比如,她和她相伴而行。
韩翠直接从公路内侧迈到了外侧,同时半边身体护住秦秋,车辆疾驰,呼啸而过。
若是下一秒有意外不期而遇,第一时间,受到冲击的肯定是她,而非秦秋。
往事历历在目,后知后觉的秦秋,忽然意识到,每次和他在一起走路,他为什么总是站在自己外侧。
他的家世在秦秋眼里,固然不渊博。
但,为人操守,修养,以及自幼受到的家教,却毫无瑕疵。
难怪,初次相遇的时候,他让她眼睛一亮,看起来,特舒服特顺眼。
“阿姨,你真好。”秦秋缩缩脖子,将脑袋蹭向韩翠。
韩翠笑道,“怎么好端端说这句话?”
秦秋睫毛轻颤,剥了颗软糖,塞进了韩翠的嘴里,“很甜的,您尝尝。”
若是有朝一日。
真嫁了他,有这样的婆婆,一定过得很幸福,很开心。
这之后,秦秋继续搀着韩翠,然后抽空打量四周风景。
山峦起伏,空谷幽兰。
临近午后,黄昏之前,绵延起伏的绿浪之中,有白茫茫的山雾,攀上云霄,惶惶间,误以为登临仙境。
美轮美奂。
距离并不远的县城宾馆。
曹姓一家子人,正围绕在宾馆内置的宽敞大厅,你来我往彼此交流,或嘘寒问暖,或凑桌打牌。
曹聪也在,不过对曹毅全家不感兴趣,故此,蹲在宁轩辕旁边。
族宴明天才开始。
人也未到齐。
坐在家乡木质取暖盆前的宁轩辕,闲极无聊,因而,津津有味的翻着一本书籍,掌心时不时凑近火盆取暖。
曹聪嗑着瓜子,东张西望,偶尔还要凑到宁轩辕面前,问书上有啥好看的内容没?
“你大字不识几个,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也不懂,别打扰咱哥看书。”曹诺翻起白眼,没好气道。
“嘿?”
曹聪龇牙咧嘴,“你个小丫头片子,欺负我没文化,告诉你……”
一道人影,悄然出现。
原本大家都忙,本就没时间关注,却陡然被安兰一声咋咋呼呼,吸引了诸多注意力。
“小芸,来来来,到这边坐,我给大家好介绍介绍。”
安兰站起身,余光瞥了眼宁轩辕,继而不动声色道,“这是咱康儿的女朋友肖芸,今年二十三了,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都与康儿门当户对哦。”
女子似乎不适Y县城里的环境,听说,来了几天,均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水土不服,引来小病小灾。
不过。
今天这样的场合,不得不现身。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曹康几步上前,一把拉住肖芸的手,既心疼又急不可耐的想要炫耀。
肖芸道,“想来陪陪你。”
“你们听你们听,咱这未来儿媳妇多懂事,多会体贴人。”
安兰满面红光,推着曹康和肖芸就道,“去,领小芸向叔叔伯伯,兄弟姐妹们打打招呼。”
曹康表示知道,肖芸则抬起脸颊,迎着众人赞不绝口的眸光,照样端着架子,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矫情,一个娘们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草。”曹聪双手环抱,没给好脸色。
宁轩辕没做声,等翻过两大页书纸。
明显笑里藏刀,来者不善的曹康,径直来到了面前,“来,给你郑重介绍下,我女朋友,肖芸。”
先前的矛盾暂时一笔揭过,曹康不着急撕破脸。
反正,他有的是让宁轩辕下不了台的手段,比如现在,虚以委蛇,主动示好,诚心向宁轩辕介绍内室。
“你好,肖芸。”
肖芸语气不痛不痒,都没正眼看人。
宁轩辕移开书籍,刚有所动作,曹康眯着眼,故作好心好意道,“我说,你也该找女朋友了,都快三十岁了,怎么一点不着急?”
“别当自己是抢手货,男人过了三十岁,又没点本事,谁家姑娘愿意嫁你?何况,你家这么穷……”
肖芸听着曹康指点江山,觉得有意思,于是掩嘴偷笑起来。
“谁告诉你,我家木头没女朋友的?如果没有,我算什么?”
一道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
继而。
无数目光看向门口。
有绝代佳人,亭亭玉立,双瞳剪水,眉目如画。
纵然,距离稍远看不真切,纵然她戴着口罩,尚未揭开庐山真面目。
但,有她在。
她就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我有明珠一颗,可,照破山河万朵!
“额……”
宁轩辕向来心性笃定,泰山崩于前色不改,然而,秦秋的贸然出现,还是让他倍感意外。
肖芸也在目不转睛注视着秦秋。
常言道,女子最怕攀比。
意识到身材不如对方,肖芸本能性得高高挺起胸膛。
秦秋轻描淡写撇了她一眼,“别挣扎了,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优势,两个还没我一个大,渍渍。”
胸小就闭嘴,显摆什么,不自量力!
肖芸,“……”
“你……”肖芸顿时脸色火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一咬牙,刚要嘲讽两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丑八怪……
秦秋已经靠近宁轩辕,并主动脱下口罩,“怎么不说话,呆住啦?”
几乎同时。
曹聪和曹诺,动作一致地猛然跳起来,瞪大的眼睛,半天合不上,这是……秦秋?!
“卧槽,你是苏杭那个人尽皆知的宅男女神,大明星秦秋?”曹聪双唇咬住手指,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曹诺也懵圈了,“秦,秦女神?”
曹康,“?????”
国色天香,风华绝代。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似乎只需一眼,就会丢了魂儿。
肖芸张大嘴巴,顿感自己黯然失色。
一代女神。
岂是她这种普通女子,可与之攀比?!
第0144章 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
曹康脸色涨红,憋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肖芸偷偷挪动步伐,躲在曹康背后,脸上既是尴尬,又是羡慕嫉妒恨。
这个女人。
太惊艳,太光辉瞩目了。
与之同处一地,肖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那种挥之不去的重压,让她心里很不好受。
曹毅,安兰,则张大嘴巴,眼神呆滞。
一众曹家长辈,皆是茫然四顾,不明所以。
老一代上了年纪的人,兴许不懂什么宅男女神,什么大明星,这等新鲜又潮流的字词。
但。
这女娃娃,长得是真好看啊。
“你还别说,和轩辕挺般配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长辈,一时没克制住,于是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安兰怒眼一瞪,现场顿时没了声音。
再转头瞧见,自己那同样完美无瑕的儿媳妇,一下子被碾压得如同落草凤凰似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哟,没想到轩辕也找了女朋友啊,看起来还挺年轻,水嫩……”
安兰故意话说一半,然后左手叉腰,右手摆动,嘻嘻哈哈道,“我说姑娘,你可不能冤枉我们呐。”
她余光瞥了宁轩辕两眼,又道,“今天问他的时候,他没吱声,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没有女朋友吗?”
“哪里晓得,他故意隐瞒着我们,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怕是一点存在感都没?”
话里藏锋,阴阳怪气。
秦秋眨动细长的睫毛,静静打量着明显不怀好意的安兰,“阿姨,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听着。”
安兰眼睛大亮,心里一口气,实在顺不下去,于是吹耳边风道,“我说你这女娃娃,瞅着也才二十出头吧?”
“轩辕过两年都三十岁了,你们之间,年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
秦秋故作点头,表示言之有理。
安兰左顾右盼道,“作为长辈,我有句话得先挑明,轩辕家境不怎么样,年纪又大了,谈谈倒可以,结婚就算了吧。”
言道此处,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偷偷压低声音,试探道,“你不会是被轩辕蒙骗了吧?姑娘,要及时醒悟啊,他不是个好东西……”
“你家里要是催着成婚,我安兰现在就可以承诺,保证亲自出马帮你许个门当户对的对象。”
“有些人配不上你,更没资格与你长相厮守。”
“说完了?”
秦秋眯起那双秋水长眸,一静一动,满是胶原蛋白的漂亮脸蛋,实难令人忘怀。
安兰挺直腰杆,一副我是在为你好的姿态。
“常言道,劝合不劝离,你这我以前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跳出来的亲戚,说得些什么混账话?”
“一大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安兰,“……”
“你这孩子怎么拎不清,我明明为你好,你你你……”安兰环顾一众亲戚,希望得到认同感。
秦秋冷笑,“我怎么拎不清了?”
“你和轩辕年纪差距大,本身就不般配,我看你年纪小又单纯,怕你上当受骗,提醒两句,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安兰捂着胸口,故作委屈道。
“是我先追的轩辕,要上当受骗,也是他。”秦秋抬起头,无比骄傲。
安兰,“……”
“再者,我和咱家轩辕配不配,能否在一起,韩阿姨曹叔叔都没表态,你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底气和脸面,在这里指手画脚,阴阳怪气?”
安兰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
一众亲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古怪。
曹诺和曹聪私下互视几眼,面面相觑。
这秦大女神,好强的战斗力,跟荧屏上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形象,简直南辕北辙。
曹聪趁着没人注意,乐得肩膀都在耸动。
连着郁闷了几天,今天突然冒出个嫂子,上来就战斗力拉满,怼得安兰整张脸,跟死了老妈子似的。
曹聪越想,越觉得念头通达。
真爽啊。
就该这么怼,死老妖婆子,煽风点火,自私自利,一辈子都见不得其他亲戚过得好,穷了就落井下石,富了就背后说风凉话。
“作为长辈,说两句怎么了?”
安兰怒了,这个女娃娃,好利索的嘴皮子。
“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权,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教我?”秦秋歪着脑袋,眸光烈烈道。
安兰本想煽风点火。
岂料,遇到秦秋这么个硬茬子,几句话下来,反倒是她下不了台。
“你家里长辈,这么多年,就教会了你不懂尊长,肆意冒犯吗?”安兰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道。
秦秋双手环抱,脸色玩味。
“反正我话说到这里了,以后要是嫁过来吃苦头,可别怪我老婆子,今天没提醒过你。”
安兰急着主动平息战火,于是漫不经心嘀咕一句,准备走人。
“不劳费心。”
秦秋语气淡淡道,“你这种不知道哪里跳出来,德不配位的泼妇长辈,大概明天我就忘记了你的存在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
“你这什么意思?”
安兰脸色一沉,这是在嘲讽她没地位没尊严,连让秦秋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好嚣张的气焰。
她摩拳擦掌,准备给秦秋点颜色看看。
“怎么着?你还想打我?”
秦秋笑了,非但毫不畏惧,还故意恫吓对方,“我父亲可不是泛泛之辈,老妖婆,你动我一下试试?”
“信不信我父亲一怒之下,掀翻你们家?”
安兰,“……”
这可不是知根知底的曹家人。
并且,暂时不论秦秋贵为明星女神,光看气质,言行举止,就不像一般家庭足以培养出来。
她这一巴掌下去,若是真得罪了什么人,那岂不招徕无妄之灾?
“来啊?”秦秋凑过脸,跃跃欲试。
嘶嘶!
安兰被秦秋这幅不退反进的气势,吓得连着倒退了几大步,扬起得手,迅速放下。
“我不跟你这种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秦秋大获全胜,拍拍手,提醒道,“我和轩辕结婚那天,你们不用来了,我怕你继续恶心人。”
安兰,“……”
宴席大厅,外。
长长得走廊门口。
韩翠靠在墙壁边,从头至尾,听完了秦秋的每一句话。
等尘埃落定,人声散去。
老人家垂下脑袋,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然后,哭着哭着,又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她受了半辈子的窝囊气,委屈。
今天被秦秋这个准儿媳妇,帮她一次性出得干干净净。
‘阿姨,你放心,我替你出气。’
‘孩子,他们一家刁蛮惯了,我怕你吃亏,别胡闹。’
‘我是谁?我是秦秋,我才不要怕他们!’
临进门之前。
古灵精怪的秦秋,拍着胸膛,点头保证地喜人模样,还在脑海,记忆犹新。
第0145章 月光色,千古轮回谁在称王?!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曹毅举家。
受不了压抑,尴尬的气氛,连忙带着儿子,儿媳妇,离开现场。
一度嚣张跋扈的安兰。
再也没往昔的风采,出门之前,颇有夹着尾巴慌不择路的迹象。
实属狼狈,引人笑话。
余下的长辈。
该打牌的打牌,该聊天的聊天。
不过,看秦秋的眼神,倒是挺温和。
这丫头。
战斗力十足彪悍,不好惹,不好惹!
“活的,你们看,真是活的。”
秦秋说了一大通话,这边猛然停下来,顿感口干舌燥。
奈何不熟悉这边环境。
只能央求宁轩辕代劳,刚要开腔,曹聪搓着双手,站在秦秋旁边,又是激动,又是暗道自己不会在做梦吧?
大明星啊。
一代女神。
往日里,唯有在荧屏上一赏她绝世姿色的曹聪,这辈子,哪里想到过,有朝一日,秦秋竟活生生站在眼前。
“诺丫头,你看,她还会眨眼,确定活得。”曹聪乱七八糟道。
曹诺,“……”
秦秋,“……”
“秦,秦姐姐。”
曹诺勉强还能保持镇定,客客气气称呼了句,然后,接下来该说什么?
她脑袋一阵乱麻。
秦秋与自己哥哥,竟然是情侣?!
难怪,当初母亲韩翠在提及哥哥女朋友叫做秦秋的时候,她还纳闷,怎么听起来,有点熟悉?
“你是小诺吧,轩辕提及过你,上次婚礼我临时有事,很抱歉。”秦秋笑着示意道。
曹诺心不在焉。
沉默许久,这才道,“秦,秦姐姐,我喜欢你很久了,能不能要几张你的签名照?”
“我也要。”曹聪凑热闹道。
“姐姐?”秦秋眨巴眼,静等下文。
曹诺恍然大悟,连忙改口,“对对对,我该称呼嫂子。”
一阵寒暄。
秦秋转过身,才准备搭理宁轩辕,忽然意识到,她这次不请自来,并没有提前通知,这……
这个木头,不会生气吧?!
秦秋歪下脑袋,满头秀发垂落,伸手将刘海别在耳后,边笑边静静打量着宁轩辕,“喂……”
宁轩辕合上书籍,刚才一场骂战,他全程没参与,以秦秋的战斗力,实在多余。
“我不叫喂……”
一句话过半,秦秋突然眼神古怪起来。
宁轩辕则倍感无奈,一只手顺势揪住他的耳朵,轻轻向上提起,“小秋一路匆忙赶过来,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你要干嘛?”
宁轩辕,“……”
我能干嘛?
秦秋被这幅滑稽得画面,逗乐了,忍不住掩住小嘴,跟着笑了起来。
曹聪,曹诺瞪大眼睛,暗道我滴乖乖,这还没进门,婆婆就准备胳膊肘往外拐了?竟是这么护着未来准儿媳妇?!
宁轩辕忍不住向秦秋翻白眼。
韩翠站在后面,重重哼了声,“你敢欺负秦秋,我轻饶不了你。”
行吧。
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是老娘,你厉害,儿子甘拜下风!
“阿姨,轩辕对我蛮好的,他从来没欺负过我。”秦秋凑到韩翠跟前,主动当起了和事佬。
韩翠也没真生气。
不过,也仅有秦秋能让老人家笑颜如花。
连女儿这种贴心小棉袄都不管用。
宁轩辕和曹诺相视两眼,面面相觑,真是稀奇怪了。
黄昏落幕之前。
秦秋匆匆吃了一顿饭,暗道这县城里的风景实在太美了,然后双手拖住下颌,一副可怜巴巴得盯着宁轩辕。
“干嘛?”
宁轩辕故意道,不过,嘴角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秦秋眼疾手快,一把拉起宁轩辕,和韩翠打了声招呼,然后两人依偎,出门散心。
自幼住在那座,历经六个朝代,先后战死过无数亡灵的金陵王城。
秦秋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乡野风景。
尤其是看见冰霜阻道,在河面留下一条巨大的透明屏障之后,整个人都惊讶到欢呼雀跃起来。
哧!
前脚迈出。
完全没意识冰面光滑的秦秋,一个劈叉,哧溜溜离宁轩辕而去。
“啊……”
秦秋既害怕,又兴奋,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身不由己,朝着冰冻的河面中心,一路疾驰。
宁轩辕害怕她出意外摔倒,连忙赶上,等扶住了秦秋,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傻?”
“我故意的。”
秦秋皱起琼鼻,嘟哝着嘴,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此刻。
渲染大半片天的泣血残阳,早已散去。
继而,月光色下。
女子香。
近在咫尺。
宁轩辕从正面环抱住,身穿宽松羽绒服的秦秋,一句话没说,但那股温暖,源源不断传遍秦秋全身。
秦秋扬起小脑袋,怯生生又羞涩道,“亲一个?”
言罢,红唇微张。
像是初生时的幼年,满怀期待,嗷嗷待哺。
宁轩辕腾挪双手,从她的腰部落向她的脸蛋,两侧护住,然后慢慢垂下脑袋。
秦秋与之同步,高高踮起脚。
柔和得月光,倾泻而下。
原本泾渭分明的彼此影子,在这一刻,合二为一。
“我爱你。”秦秋含蓄不清得嘟哝了句,恶趣味上头,轻轻咬住宁轩辕的上唇,不忍松开。
赶路的路上,秦秋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顾良人!
这位,同样出身于金陵市的豪门大少,竟然来到了苏杭。
并明确告诉她,要等她一起返回金陵。
毕竟年关将至,也该归族了。
作为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
秦秋本不该冷淡对待,只是,成年之后,少女时代,彼此纯洁的朋友关系,就荡然无存了。
他视这段关系,为青梅竹马。
她,心有真命天子!
“我过段时间,准备回家了,可能,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日子。”
秦秋别过脑袋,说完这句话,一个人迈着步伐,背对宁轩辕,渐行渐远。
指婚在即。
预示着她的事业,成就,以及心心念念的人,都要随自己而去了。
宁轩辕双手负后,目光伴随。
良久,秦秋忽然回眸凝望,明明局促不安,却在强颜欢笑,“你会等我的,对吧?”
她想告诉他一切。
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
宁轩辕仰起头,并没有正面答复秦秋,再字字如金的承诺,远不及一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你睁眼看,就能看见我的存在!
冰面上,开始起风了,卷在半空的絮毛大雪,让他恍恍惚惚间,看到了十年中的自己,历历在目。
‘狼烟风沙口
还请将军少饮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
我在家中来等候
……
满头杨花共白首
十两相思二两酒
我才把爱说出口’
“我爱你!”许久,宁轩辕呢喃自语,眸光锋利。
时年今日。
她不知道,他是将军。
他不知道她,是金陵市秦氏王族,金陵王秦烈的孙女,一代王女。
不过,没关系的。
若是,来年他日。
你还在等候着我,挥兵南下又如何?
大世峥嵘,这红尘也是战场,你秦烈若是敢逼她,别怪我,到时候按着你的脑袋,问一句,这千古轮回谁在称王?
谁又敢在我宁轩辕眼皮子底下,称王?!
第0146章 春风拂柳又一春,情缘勿陷太深!
“你刚说什么?”
秦秋耳朵尖,纵然隔得远远,也清晰看见他,明明嘴唇动了动。
三个字,她先前也说过……
宁轩辕恢复以往形象,“不告诉你。”
“小气鬼。”
秦秋朝宁轩辕扮了个鬼脸。
然后,独自一人抬头仰望,这朗朗月色,以及星垂落下,映衬冰面,天翻地覆,宛若自己就在天上人间的奇景。
她将长发别在耳勺后面。
静悄悄坐在冰河之上,双手护脸,眼睛一眨不眨的沉思着,直至水流下方,忽然有几尾鲤鱼一闪而过。
“咦?”
秦秋没见过。
忍不住挥手朝宁轩辕示意。
她弯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宁轩辕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真,不染尘垢的笑容,仿佛,这瞬间,日月之辉,都不及她倾城一笑。
慢慢踱步靠近秦秋,与之并肩而坐。
秦秋斜躺过来,靠住宁轩辕的肩头。
皎皎月光。
拉长两人的背影。
“我们认识多久了?”
风吹过耳畔的时候,秦秋问道。
宁轩辕扣紧她的五指,并看了眼自己的腕表,“三个月十二天,再过九个小时,就是十三天了。”
秦秋,“……”
“你记得这么清楚?”
意外之喜。
秦秋本来还有点犯困,一听宁轩辕这句话,顿时心花怒放起来。
“嗯。”宁轩辕点头道。
其实,静下心来,秦秋也有点唏嘘,才认识三个多月啊,她还以为彼此爱情长跑了一年又一年。
犹记得。
初入苏杭,毕业前夕,望着繁华大都,同时骐骥着大好未来的她。
梦想,接下来的人生旅途。
先是事业站稳脚跟,顺风顺水,再之后,当然是找个不用有多优秀,只要会心疼她,宠她,尊重她即可的男朋友。
那一年。
她风华正茂,追求者络绎不绝。
奈何,乱花渐欲迷人眼。
几年过去,她对爱情越来越迷茫了,每一次有人试图接触,试图了解她的时候,反而心有惶恐。
久而久之。
她坚定了一条信念,即使遇到喜欢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交代出去。
必须考察。
短则一年,长则数年,在没有彻底了解对方之前,绝不妥协。
可……
原来这个世间,真得有一见钟情。
原来,这些年孤孤单单始终一个人,仅仅是因为他,来得不及时。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宁轩辕的出现,填补了她的感情空白,也彻底打碎了她由来已久,矢志不渝的坚定信念。
义无反顾。
爱到疯狂。
爱到每天睁开眼,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也不知道妈妈得知,自家宝贝女儿这么痴迷他,会不会吃醋?
“嘿嘿。”
秦秋自己都被自己傻乎乎的行径逗乐了,偷笑一声,古灵精怪。
宁轩辕将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包裹住秦秋,生怕一个没照顾好,导致心爱的人着凉了。
秦秋下意识往宁轩辕怀里钻去。
也不知道,是今天舟车劳顿。
还是太疲惫了。
靠近他温暖的怀里,不知不觉,突然有点酣酣入睡了。
顾良人的电话。
让本就未雨绸缪的秦秋,顿时变得压力骤增之外,万般心酸,无奈,委屈,更是无一人可诉说。
自家老爷子。
那个被人人尊称为金陵王,且一辈子铁骨铮铮,说一不二的老爷子。
为了这次寿宴,非但金陵境内广发英雄帖,诚邀名门世家,本土豪阀,军政一把手,如期参加。
甚至释放出,为孙女指婚的信号,一时间,引起巨大轰动。
秦家第三代。
其实不止她秦秋一个王女。
但,她是唯一一个,以美貌而名震金陵的。
因为自幼被保护的好,王侯家事更不屑与凡人交集,故此,金陵市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她的长相。
然而,这次指婚,注定了美色倾城的王女,需要站到公众面前一展风采,并正式享受凡人的仰慕。
试问,谈何不震惊,不期待?
顾良人联系她的时候,没有细说,只是隐隐透露,这次有不少家世不菲的少公子,对她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即使,这里面有一部分人,和她素未蒙面。
这些少公子,虎视眈眈,基本全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以争取在老爷子跟前,大展雄威,最后成功赢取走王女。
赢取,而非迎娶。
这场指婚,是毫无争议的交易,是老爷子继续扩大统治力,影响力的手段之一。
至于,作为老爷子几个孙女之一的她,仅仅算作筹码。
“家那边,有座大雷音寺,大雷音寺前,有几棵存在了好些年头的古老樱花树。”
秦秋岔开五指,在宁轩辕面前晃了晃,确定他在听之后,继续道,“幼年时,每次樱花绽放,我都好开心好开心,感觉在樱花下翩翩起舞的自己,像个小仙女。”
宁轩辕眯起眼,尝试幻想那副不曾领略过的绝美画面。
樱花开,顷刻散。
零乱。
年光逝,韶华落。
飞絮转。
不堪看。
一眨眼之间,原来自己都长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奈何,二十出头,风华绝代,却爱恨两难。
爱着近前的他,却也恨不起那个雷厉风行的老爷子,孰对孰错,秦秋心里也没有明确的界限。
樱花瓣,飞过。
风幽怨,水清寒。
离伤黯。
今年今日,时过境迁,一想到自己若是离开,也许这辈子,就再也回不到他身边了。
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在颓靡。
多情自古伤离别,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回家啦。”秦秋鼓起腮帮子,酝酿许久,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拉住宁轩辕,决定原路折返。
宁轩辕同步起身,“我背你。”
“好。”秦秋眼睛一亮,蹦蹦跳跳,满是期待。
等,真正伏在他的背上,又出人意料的安分了下来。
那年那树那樱花。
那年,小小的她。
以及那座大雷音寺里,某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笑着对她说,孩子,你天生灵气丰华,这面相,注定长大了姻缘十全十美。
现在想想。
她连决定自己爱人的权利,都没有,哪来十全十美之说?
原来,出家人也会打诳语的呀。
咚咚咚!
伏在宁轩辕的背上,昏昏欲睡,迷迷糊糊的秦秋,似乎听见了小时候,听过不下数次的木鱼声……
‘古庙青灯,木鱼声声
佛说万事皆空
般若清音如风
佛说情字有千万种
却又是情最难懂
……
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
若是我们还能爱下去,有朝一日,我想被你抱在怀里,然后顺势按住你的额头,我念一句,你重复一句。
‘皈依佛。’
‘皈依佛!’
‘皈依法。’
‘皈依法!’
……
‘皈依秦姑娘。’
微风扶柳又一春,情缘勿陷太深,轩辕,我要回家了!
第0147章 此生,幸能与你共荣耀!
翌日,清晨。
山与天,连成一线。
从未见过这等壮美奇景的秦秋。
一大早就拉起宁轩辕。
沿着县城古道,沿着沾染尘霜的郁郁松林,踏山而行。
因为路人皆少。
通往其中一座山的茂密石道,除开彼此,竟无一人。
秦秋撇开宁轩辕的手,蹦蹦跳跳走了极远,然后转过身,气喘吁吁得将双手放于嘴边,做喇叭状,“喂?”
宁轩辕抬头,静等下文。
“用你的手机,给我拍张照?!”秦秋眨动水汪汪得大眼睛,满怀期待道。
“好。”
宁轩辕掏出手机,隔着因为松林遮挡,故而并不敞亮的光线,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头。
焦距对准。
无需刻意展现风姿的秦秋,无论以什么样的状态示人,总能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宁轩辕怔怔得望着手机中,秦秋的相片,痴痴呆笑。
旋即。
他打开简讯,发了条短消息给袁术,‘查下秦秋的身世。’
“怎么样?漂亮吗?”
秦秋一跃老高,蹦到宁轩辕近前,伸长脑袋就要欣赏自己的风姿。
宁轩辕返回相册,将界面移到秦秋眼前。
秦秋用手指戳了几下手机主界面,“以后呐,你一打开手机,就能看见我咯。”
开机壁纸。
设置成功。
宁轩辕会心一笑,将手机放回口袋,顺势挽起秦秋的手,渐行渐远。
从昨天开始。
秦秋明显情绪低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宁轩辕看在眼里,又岂会不知?
只是。
既然她没主动坦白,肯定有自己的顾忌和难处。
宁轩辕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启程的那天,我送你。”宁轩辕中途抽空道。
秦秋小小嗯了句,情绪恍恍惚惚。
族宴订在上午九点。
秦秋吃完早餐,和韩翠,曹真打过招呼,就准备提前返回苏杭市了,曹氏族宴,她不便参加。
即将返程。
秦秋在苏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和妥善交代,再者,自己的事业停摆许久,闹出那场和江白的绯闻前。
其实,还有场一个月前就安排好的演唱会,没有召开。
此去一别。
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重新踏上五彩灯光皆以她一人为中心的演绎舞台了。
她想用这场演唱会,作为,最后的告别。
与粉丝。
与过去的自己。
以及,心心念念的他。
做一场毕生难忘,掌声停止就正式谢幕的伟大告别。
韩翠没想到秦秋好不容易来一趟,第二天清早就走,也不知道说什么,拉着秦秋的手,念念叨叨,满脸不舍。
“阿姨,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望您。”
秦秋笑着说道。
以后,有没有机会?
谁又知道呐?!
韩翠走后,秦秋一把拥住宁轩辕,沉默无言。
明明还有几天逗留的时间,却在这一刻,莫名其妙有股生离死别的味道。
宁轩辕拍拍秦秋的小脑袋,没好气道,“我马上就回苏杭,又不是即刻就见不到了,有必要这样?”
“我不。”
秦秋嘟哝嘴,“我就要多抱抱,你闭嘴。”
宁轩辕抬高脑袋,唯有顺了秦秋的心意。
“我走了,回见。”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秋坐上宁轩辕为她安排好的商务车,终是离去。
宁轩辕原地驻足。
双手负后,目光柔和。
“其实,她哪怕多留一分钟,又或者就现在探出脑袋,回头看一眼,只要看你一眼……”
袁术工工整整端着一套墨绿色戎装。
站在宁轩辕近前,与之并肩而立。
是啊。
你仅仅回头看一眼,就一眼,便能发现,你心心念念始终放不下的他,在很久之前,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有他在,没人敢逼你做任何不喜欢,不愿意的事情。
纵然金陵王来了,也不管用!
奈何,她不敢。
她怕一回头,让他看见,潸然泪下狼狈不堪的自己,远去的商务车,秦秋双手捂嘴,浑身抽搐,嚎啕大哭。
自古多情空余恨。
长相守。
终难如愿!
“我也该为,曾经的自己,堂堂正正扬眉吐气一回了。”
宁轩辕没正面评价袁术的感慨,继而转移话题。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遥想当年。
他被曹毅指着鼻子喝骂,一个来路不明,天生遗孤的孽种,哪来的资格,坐上席位,参与曹氏族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滚下去!
有些画面,此时此刻,依旧记忆犹新。
譬如。
自幼穿金戴银,生活优渥的曹康,从蹲在家门口的他身边晃荡而过,然后嘴里蹦出七个字,废物,我瞧不起你?!
譬如,那个尖酸刻薄,最喜欢背后戳人脊梁骨的妇女,在得知自己有了另一半,恨不得煽风点火,当场棒打鸳鸯的急躁模样。
少年贫贱,苦不苦?
苦!
怨不怨?
不怨,这辈子都不怨!
我宁轩辕,无法决定自己的出生,以及幼年时生活的环境,但,这一生,我能主宰自己的未来!
“佩衔!”
冷风吹过。
宁轩辕眯起锋利的眸光,等换上那套,他用生命争取来的将官戎装,整个人的气质,都在这一刻,变得凌厉起来。
有子轩盖如云,叱咤山河。
谁道是。
自古将才多世袭?
这之后。
宁轩辕双臂垂落,微微挺胸,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雕像,坐看这,时代风云变迁,永不褪色。
“将军,此生幸能与你共荣耀!”
“无憾!”
袁术认认真真,替宁轩辕别上佩有军衔的肩章,挺胸后撤,然后原地正步,五指举过太阳穴,行军礼。
宁轩辕五指抬起,回礼。
……
此时。
堪堪上午八点半。
曹氏不少族人,正式入场。
作为曹家第三代,最有成就的长孙,曹康在父母的安排下,自当以家族主事人的立场,迎,四方族人。
他站在正门口。
西装革履,老持稳重。
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能够展现出这般风姿,果真无愧曹氏一脉,指定的扛鼎中兴之人。
“康康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会做人,现在有了这么高的成就,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那可不,毕竟是我曹氏正儿八经的嫡系长孙,比什么干儿子,野儿子等来路不正的玩意,优秀的太多。”
三言两语。
纷纷扰扰,甚嚣尘上。
第0148章 我曾,只手遮半壁山河!
轰轰轰!
礼花绽放,人声鼎沸。
一大家子曹氏成员,举手寒暄,彼此交流。
曹康作为全场最光鲜的存在,自然也在此时,出尽了风头。
曹康,安兰,站在旁边望着这个终于独挡一面,日渐成熟,且为人处世也越来越稳重,面面俱到的儿子。
倍感骄傲和欣慰。
“再给咱家康儿十年时间,他的成就,将会越来越大。”曹毅双手负后,扬起高傲的脑袋,态度笃定道。
安兰激动得偷偷抹泪,但也没否认曹毅的推断,“也不看他是谁的种?!”
“哈哈。”
曹毅咧嘴大笑,重重点头道,“我曹毅生养的儿子,怎么可能这辈子平平无奇,犹如凡人?”
“爸,妈,该进场了。”
两人交谈的关口,曹毅从拥挤的人群中,穿插而过,来到父母近前,柔声提醒道。
“康儿,累坏了吧?”
安兰拿起手中的丝巾,小心翼翼替他擦去额头的热汗,语气关切道。
“不累。”
曹康摇头,并拍着胸膛开怀大笑道,“能够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为家族尽一些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
“嗯。”
曹毅点头,接着敦敦教诲道,“你有这份心,为父表示很欣慰。”
“以后等我老了,这曹氏一脉,就轮到你主事了,记住,万万不可骄傲,毕竟曹氏能否再次光宗耀祖的大任,还需靠你。”
曹康笑而不语,并眼神游离,环顾全场,心道,真是奇了怪了。
怎么不见宁轩辕?
这次族宴是三叔曹真牵头筹办。
按照规矩,接待方面的事宜,老人身体不方便可以就此顺延下去,由着宁轩辕来主持。
不过,这家伙身为养子,来路不正,于是在没征询宁轩辕态度的前提之下,就被独断专行的曹毅剥夺了资格。
现在,他的儿子曹康,顺理成章,捷足先登。
只是,话又说回来,这都忙活了好一会儿,宁轩辕,咋就还没现身?
“你在看什么?”安兰看自家儿子,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道。
曹康道,“他没来。”
“哼。”
曹毅自然猜出曹康口中提及的他,究竟是谁?
他一声冷哼,趾高气扬道,“怕是没脸来吧?”
“这次,老三铁了心要让这个野种,挂名到我曹氏族谱里来,哼,看我不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羞辱羞辱他一番。”
“我曹门清贵,族谱更是重中之重,岂会让一个孽种挂名进来?他老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痴心妄想,丢人现眼。”
关乎,此次曹真接手族宴事宜。
曹毅和家人商讨猜测之后。
一致觉得,曹真是在尝试运作宁轩辕挂名进曹氏族谱,根本目的,为的是让这个儿子变得名正言顺,并得到曹氏族人认可。
“他可是有个大明星女友哦。”曹康不痛不痒得补充一句。
曹毅瞪眼,“那又如何?孽种,一辈子都是孽种!”
“行啦,别再讨论这个扫兴的家伙了。”安兰握着丝帕,挥手劝解道。
昨天,她被宁轩辕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女朋友,气得晚饭都吃不下。
现在一想起宁轩辕,就犯恶心。
相伴而行,直接入场。
原定于酒店三楼的宴席厅,数百平米的宽敞场地,大家都陆陆续续入座了。
等曹康进场。
顿时响起一阵如雷霆般的掌声。
曹康边脚步不停,边点头示意,嘴上还念叨着谢谢,谢谢。
“执此一年一次的曹氏族宴,我身为长孙,很荣幸能够主持今天的喜宴。”
毕竟,钦定主持人。
自然,立身于最显眼的位置,曹康走上主舞台,拿过话筒,开始恭恭敬敬的说着一些致谢词。
“等会,三哥那个野儿子去哪儿了?这么重要的场合,都不现身,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胡闹!”
致谢词过半,一声带着半讶异,半恼火的语气,质问道。
坐在前三排的曹真没回头,他听出说话的人,是老六,今早才到县城,向来和曹毅一家子走得近。
曹康站在主舞台,揉揉脸,皮笑肉不笑,“这……”
“既然都说了是野儿子,只怕,没脸参加吧?昨天还挺蹦跶,今个,咋就一下子泄气了?”
安兰望向曹真和韩翠,入座的方向,阴阳怪气道。
曹毅顺势张口补充,“老三,听闻你对,运作这个孽种挂名到曹氏族谱的事儿,还不死心?”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不少哄笑。
曹门清贵,岂能让来路不明的孽种,挂名族谱?
这不是在给曹氏抹黑吗?!
“今天,兄弟姐妹都在,有诉求咱放在台面上谈。”曹毅不屑一笑,抬手敲着汤碗,静等下文。
“我几时说了,要让轩辕挂名曹氏族谱?”曹真头也不回道。
“嗯?”
曹毅仰头哂笑,“怎么?现在又不敢承认了?”
远在主舞台的曹康,一手握话筒,一手插袋,满脸幸灾乐祸。
“让他过来见我。”
曹家老六,与曹毅互视两眼,然后以长辈的口吻命令道,“我今天才到,作为晚辈,不来主动叩安吗?”
“你要见我?”
正在这时,一道略带磁性的嗓音,从长廊响起,大门敞开,并无人员。
但。
众人均是竖起耳朵,翘首以盼。
“哥……”
曹诺喜出望外道。
与父亲坐在一起的曹聪,也激动得站起了身,心中暗道,果然,重头戏来了!
单手调整帽檐的宁轩辕。
五指落下,继而两手捋顺领口,以雷霆之姿,迈过正门,身影渐显。
“你这个孽种,还有脸……”
曹家老六堪堪站起身,一句话还没说完,脸色倏然苍白,他指向宁轩辕的手指,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这……
哗哗哗!
一时间,现场哗然声四起,不少曹氏族人,吓得都站了起来。
只见,宁轩辕双手负后。
仰面扫了眼远在主舞台的曹康,淡淡开口,“宁某十八岁初登疆场,为国杀敌,九死无生的时候,没人敢说宁轩辕贪生怕死,有辱信仰!”
啪!
曹毅仅仅是看了宁轩辕半眼,手心一抖,茶杯落地,怦然作响。
安兰则呼吸急促,面无血色。
这,这他妈是?
“宁某二十二岁,位列十|大少将之首的时候,没人敢说宁轩辕外强中干,浪得虚名!”
嘶嘶!
稍远处的曹康,随着宁轩辕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双腿都在打颤,这家伙……
“宁某二十五岁,坐观天下,抬手遮半壁江山的时候,没人敢说宁轩辕上将德不配位,刚愎自用!”
狼烟风沙口。
曾有绝世名将,环峙八方,以一己之力,撑起男儿钢骨,震慑四海八荒!
他这一生。
叱咤风云过,巅峰辉煌过,权倾朝野过。
岂是,小小曹门清贵,胆敢不放在眼里?
“你觉得,本将军今朝今日,有什么理由,攀附你们曹氏一脉?尔等,配吗?!”
曹门无将,他是将!
宁轩数步上前,居高临下,目若饥鹰,俯视曹康。
轰!
曹康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汗淋漓。
一,二,三……四?!
他宁轩辕的肩上,竟然佩戴了四颗,将星!
这,这他妈是个,大将啊!!!
第0149章 尔曹身与名俱灭,我自万古流!
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他宁轩辕自少年时,被曹氏一脉从骨子里嫌弃,瞧不起,甚至在那场族宴闹剧之后,漫长十年,饱受诋毁,嘲笑。
言道一辈子没出息,曹家后人,千万别学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可,这又如何?
纵你曹氏一脉,历经岁月敲打,门户凋零,逐渐被尘世遗忘,宁轩辕这三个字,照样如万古长河,一路东流。
此生不朽!
他的名字。
已经注定了要成为,一尊不世名将,从草莽英雄,步入天子堂前,并以国之柱石自居的峥嵘成长史!
一字并肩王?
靠山王?
摄政王?
尊,君之喜好,任尔挑选,罢了!
试问?
这位,足可与国同辉的神话存在,谁敢拍胸保证,自家门楣,高堂明亮,他宁轩辕攀附不上?
又或者说。
他宁轩辕,真得奢望过,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名正言顺的曹家人,哪怕一天?!
一群蝼蚁。
不自量力罢了!
“曹门清贵,故此,凡能入你曹家族谱,便是一辈子称道的荣耀?”
宁轩辕微微眯眼,眸底深处,精光收敛。
可,即使如此。
曹康也是被吓得满头大汗,不敢吱声。
他坐在地上,哆哆嗦嗦,进退两难。
曹毅和安兰互视一眼,均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之色。
十年。
只是十年啊。
这个老三的养子,究竟经历了什么,以致于,今朝今日,天翻地覆,拥有了如此惊世骇俗的成就?
莫说曹家这一代。
就是将祖上三代的人,全拉出来竞相比较,也未必有他一个人光彩。
不。
这个时代,大概没第二人,如他这般惊艳绝世了。
他才二十七岁。
就已经,四星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无可封。
“表,表弟,您,您误会我们的意思了,这,这……”
曹康眸光黯淡,精气神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颓靡下去。
他的脊背,同样浸湿冷汗。
此刻。
满堂死寂,悄然无声。
有人,浑浑噩噩愣在那里,大口大口呼吸。
有人,坐在椅子上,双腿失去站起来的力气。
有人,垂下高傲的脑袋,不敢再看,那位光芒万丈的热血男儿。
蹬蹬蹬!
宁轩辕轻描淡写撇了曹康一眼。
旋即转过身,目光落向先前指名道姓,要他主动出现,并以晚辈的下贱姿态对自己行叩安礼的曹家老六。
曹老六被宁轩辕盯上,身体顿时如过电一般。
他想笑,想向宁轩辕释放出善意的讯号,可,脸部肌肉僵硬,以致于他笑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你要见我?!”
几步上前,犹如乌云压顶。
嘶嘶!
曹老六倒吸凉气,这个少年时,就骨头贼硬的家伙,竟然,短短十年,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这,这……
“我,我没有。”曹老六慌不择言道。
嗯?!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喝多了,故此说错了话。”曹老六意识到这样含糊对方,更乃大不敬,于是缩着脑袋,赔礼道。
“以前也是喝多了?”
这句话,惊得曹老六,脑袋都快炸开了。
此些年,他以曹毅这个大哥马首是瞻,动不动就一起刁难曹真,瞧着老人不愿意生事计较,就越发兴风作浪。
什么家徒四壁,羞于与之称兄道弟。
什么养不教父之过,多年下来,那个野儿子明明卑微贫贱,还偏要摆出一副硬骨头的模样,简直丢人现眼。
如今……
曹老六胆战心惊的同时,又变得失落,和后悔了。
这孩子。
现如今成为了一代名将。
若是少年时,就答应让他挂入曹氏族谱,那么……今天的曹家,别说一飞冲天,成功跻身名流世家,都绰绰有余了。
本该害怕。
曹老六却在此刻,满腔心酸,失落至极。
人生没有后悔药。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原本以为。
一直都是他在奢望攀附曹氏,等真正尘埃落定的那天,才倏然发现,与你们擦肩而过的这个他。
此生此世,都要你们仰之弥高,望尘莫及。
轰!
关键时刻,宴厅长廊,响起阵阵脚步,凌乱不堪,速度极快。
“康老板,我带的人到了,你要动哪个?”
昨天。
曹康被袁术吓得亡魂皆冒,心里极为不服的他,仗着自己有点人脉,于是叫了一批人,准备今天给宁轩辕点颜色看看。
当时,自己的父亲,还在自作聪明的推断,袁术是他宁轩辕拉来壮胆子的挚交好友,现在看来,怕真得是属下之一。
“敢欺负到康老板头上来,是哪个不开眼的,站出来。”
为首的青年光头,龇牙咧嘴,原以为自己很有大人物风采,等宁轩辕抽空看了他一眼,且道了句,我。
当场被吓得腿软。
“这,这,一位将军……”
“四颗星?!”
哗啦啦。
立即作鸟兽散,眨眼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个人情冷暖,唯有自知的炎凉社会,只要脑子没坏,大概都能明白,其中一类人,你亵渎不起。
他们中,有人为国捐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人镇守疆场,数年不离岗,只为这锦绣天下,国泰民安。
与生俱来的岁月安好,从不存在。
无外乎。
他们负重前行,护我河山!
跨过那座山,走近边关,你也许,就能看到他们的故事。
没有笙歌嘹亮,没有灯红酒绿靡靡之音,有得,仅是风霜与钢枪,以及冻疮积血的年轻的双手!
“哥,这是族谱。”
全场沉默间,曹聪拿着一本泛黄的家谱,走到宁轩辕旁边。
宁轩辕撇了一眼,眸光寻常。
族谱每年更换,数个兄弟姐妹,轮流保存一次,今年,正巧轮到了曹聪父亲,曹恩的手里。
宁轩辕看向,他唯一一位,敬重的曹家长辈曹恩。
曹恩点了点脑袋,没做声。
中途吩咐袁术拿了支朱砂笔,宁轩辕左手拿族谱,右手执笔,缓慢而行,来到曹毅,安兰跟前。
两人同步倒退,脸色青白,颤抖不止。
“侄,侄子……”
安兰强颜欢笑,朝着宁轩辕艰难开口,这个字词,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连她都感到陌生。
贫贱时,你从未看他一眼。
富贵时,便来缓和语气,尝试拿亲戚关系,以求一笔揭过曾经的累累恶行?
“想陈年旧怨,一笔勾销?”宁轩辕移开族谱,冲安兰笑了笑。
安兰喜出望外,魂不守舍得点点脑袋。
宁轩辕翻开族谱第一页,道了句话,“其实,你眼力劲也没那么差,除了没料到,我大有作为之外,有句话,说得对极了。”
曹毅眼皮剧烈眨动,苍白的脸,全是冷汗。
“宁某,真得从小就记仇啊。”
一笔抹过。
朱砂落在族谱中间,某个名字上。
白底黑字。
顿时猩红一片。
按照不成文的习俗,族谱流传中途,若有族人生老病死,用红色笔迹覆盖上名字,就行了。
换言之,染过朱砂色的名字,就是死人了。
“吃完这一顿,我送你们。”
宁轩辕将族谱和笔,放在曹毅夫妻面前,穿行而过,踱步离开。
曹毅低头查看,刹那之间,神容煞变。
他,安兰,曹康,曹老六等曹家几位的名字,全部被宁轩辕用朱砂笔,覆上标记。
“老,老曹……”
安兰彻底疯了,这是要他们死啊?!
命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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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0章 家世渊博,以王自居!
曹氏族宴。
最终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曹家人,心神恍恍的同时,也五味杂陈。
谁曾料到。
昔日里的贫贱少年,一朝归来,竟以位居苍生之上,俯瞰茫茫红尘。
如若没有曾经的明嘲暗讽。
也许,今日的他,还会念着曹家的一份恩情。
可惜……
第二天,中午。
宁轩辕返回了未名湖畔。
刚打开门。
古灵精怪的青青,一溜烟从二楼跑下来,顺其自然钻进宁轩辕的怀抱,并甜甜喊道,“宁叔叔。”
“这两天,有没有调皮?”宁轩揉揉小丫头的脑袋,问道。
小丫头抬起肉嘟嘟的双手,揪着两侧的丸子头,眼神一阵游离,最后除了嘿嘿傻笑,啥也没说。
宁轩辕才准备放下青青。
小丫头凑近宁轩辕的耳畔,小心翼翼道,“秋阿姨不开心。”
继而,眸光下垂,情绪低迷。
相处这么久,她早就拿秦秋是自己最亲的两个亲人之一,恰逢秦秋心情不好,她自然也跟着失落起来。
“你自己玩,我上楼看看。”
今天天气不错。
穿过落地窗,暖暖的阳光,悉数洒落进房间各个角落。
堪堪开门。
原本侧身对着窗户的秦秋,听闻动静,立即翻转过来,继而,目光朦胧得瞧了宁轩辕一眼。
昨天一场痛哭。
以致于眼睛红肿得厉害。
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害怕他多问,埋着脑袋就钻进了被子,仅留给宁轩辕一张静美的侧脸。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宁轩辕绕到秦秋近前,俯身坐下。
秦秋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搭在宁轩辕的膝盖边,“不想起。”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
似乎察觉到了宁轩辕狐疑的目光,秦秋揉揉眼睛,自顾自解释道,“昨晚看手机看太久了,现在眼睛是不是红红的?”
宁轩辕盯着她,沉默不语。
“喂。”
秦秋掀开被子,刚要盘腿坐下,淡粉色的吊带睡裙,因为藏不住那诱人的风景,一时间,春光乍泄,波澜起伏。
“不准看。”
一手迅速挡住宁轩辕的眼睛,一手护住春光,同时将吊带拉上肩头,先前睡得太随意,竟然掉了下来。
宁轩辕轻轻挪开秦秋的手腕,目光烈烈。
秦秋下唇紧咬,虎视眈眈瞪着宁轩辕,趁其不备,一脑袋将对方撞翻在床,“你还敢偷看?”
三下五除二。
反客为主。
待自己娇小的身体,成功坐到了宁轩辕的肚皮上,这才拍动双手,哼哼唧唧,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
宁轩辕眯着眼,两指掀开秦秋的裙摆一角,意外中带着兴奋。
她,竟然只穿了睡裙。
因为面料有限,本就白皙如玉的肌肤,早已是喷薄欲出。
只是。
老话说得好,再白的人,无论男女,总有黑的地方。
宁轩辕仅需轻轻一抬指,便能清晰看见。
秦秋脸色涨红,盯着宁轩辕打量了许久,忽然俯身下来,双手托下颌,咬牙羞涩道,“你,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我?”
即将离开。
未来能否再见,能否再在一起,继续享受彼此的温存。
还得两说。
故此,只要他点头。
她愿意满足对方,尽我所能。
阳光覆盖全身,曾一度圣洁如天山雪莲的她,自顾自推落肩膀两侧的吊带,羊脂玉般的肌肤。
似乎在这一刻,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粉色睡裙,落在腰部,看似多余,却如同点睛之笔,将‘欲露还羞’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木头还是那个木头。
秦秋长叹一口气,端坐起身,匆匆用红绳扎住自己松散的长发,“你是傻子吗?不会主动?”
与此同时。
她手脚麻利,褪下宁轩辕的全身衣物。
刚考虑,接着该干嘛?
秦秋突然嘴巴瞪大,又怒又惊。
下一秒,全身都在微颤,她嘶嘶倒吸凉气,拧成线的眉头,不断蹙紧,收拢。
这个家伙,竟然趁着自己没准备好,偷偷钻了进来?!
可恶!
随后,宁轩辕两手托住她的胯骨,将之抱起,并走向阳光更为明媚,充裕的飘窗前,秦秋身体悬空,唯有死死勾住对方脖子。
等身体落地。
一股绵绵暖意,贯穿四肢百骸。
“嗯?”
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眸子,紧紧闭上。
而,绷直的神经,促使着她不断小幅度颤抖,似乎有声音夹在喉咙,按耐不住,将要忘我呓语。
秦秋不敢随心所欲。
毕竟,家里还有个小孩子。
她连忙抬起左手,迅速捂住殷红小嘴,一边含情脉脉盯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一边咬牙坚守。
“我,我受不了了,你慢点……”
情到深处,难以自控,秦秋一口咬住宁轩辕的肩头,含糊不清嘟哝道。
余光落向飘窗上的一张CD。
她伸手拿起,示意宁轩辕,“送给你?当做礼物?”
并不贵重。
仅是她出道三周年,发行的白金CD。
有她,过去初入演艺圈的青涩模样。
也有她,空灵的嗓音,在那段逝去的旧时光里,曾为诸多奔波于城市夜色中的异乡客,带去精神寄托。
“如果,嗯,哪天你想我了,嗯,就听听这里的歌,好吗?”
一句话,伴随剧烈动作,断断续续。
临近离别。
本该好好交代一番。
可是,为什么偏偏不敢说出口?
双目迷离,脖子上,脸蛋上,白皙身体上浸满汗珠的她,陡然发现,她已经爱一个人,爱到了连潇洒告别,都办不到。
“你的秦秋,不想,嗯,回家后没多久,就被你忘记了,嗯,所以一定要听这张CD,我珍藏了很久,本来想留给自己的。”
满头秀发散落。
秦秋双手环抱着宁轩辕的脖子。
一声沙哑得低吼,让她迫不得已朝后仰下,尽量让那直达灵魂的暖意,走过,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她还想问他,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为了我,你可能有很多敌人,甚至要面临更为强大的势力百般阻挠。
你还愿意吗?
“我去洗澡了。”秦秋埋着脑袋,匆匆站起,也没刻意拉起吊带,就这般,消失在宁轩辕眼前。
小小背影,落寞萧索。
如果转过身,一定在强颜欢笑吧?!
对不起。
我还是不敢告诉你,我来自六朝古都金陵,家世渊博,以王自居!
第0151章 鲜衣怒马,一日踏破长安花!
一个温柔如水,心思细腻。
选择以退为进。
秦秋不忍,在自己开口正式坦白之后,让他背负巨大的压力,他还年轻,注定前程无量。
她下不了狠心,让他为情所困。
一个,大智若愚。
韬光养晦。
用最深沉,无言的爱,愿她此生安好。
兴许。
这段黎明前的黑暗。
仅仅是在,谱写一首盛世辉煌,为爱赴汤滔火,以一己之力横压不败王族的绝代传奇。
来年他日。
金腰带,五花马,身配青锋长剑。
头顶日月神辉。
吾,宁轩辕,今马踏长安街,直抵秦氏祖宅,兵甲尽在!!!
曾经年少不懂,尘海茫茫,有些人,哪怕只要错过一次,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宁轩辕,已经失去了一次。
他,不想重蹈覆辙,再来一次。
……
晌午之后。
勉强心情好转的秦秋,带着青青出门逛街。
毕竟,要离开了,她想给孩子多买点东西,留作纪念。
宁轩辕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客厅。
将那张过去的CD,塞进播发器。
登时,一整个客厅,都在弥漫着空灵,婉转的声音。
‘嘿,我是秦秋,大秦王朝的秦,秋意浓的秋。’
古灵精怪,欢呼雀跃的开场白。
宁轩辕望着CD画面中,容颜青涩,却俏皮可爱的秦秋,嘴角不由自主,噙起一道温和的笑容。
那年的她,其实已经美得毫无瑕疵,暂未褪去的稚嫩,更让她显得楚楚动人。
CD进入播放页。
一首首金曲,如潺潺流水,叮咚作响。
宁轩辕点燃一根烟,仰头靠在沙发上,细细聆听。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原本情绪稳定,嘴角始终挂着温暖笑意的他,在这首歌,自动播放的刹那,一整个神经,宛若弓弦拉满,尽数绷直。
这些年。
他心如止水,从未动情,直到遇见秦秋。
这些年。
同样没有一首歌,能让他在某个环境,某个阶段,感同身受。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宁轩辕怔怔得坐直身体,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得听着秦秋的歌声,在耳边回荡,刻骨铭心。
“多少人,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宁轩辕喃喃自语,心有愧意。
她,本是站在五彩灯光下,倾国倾城的一代女神。
她,追求者如过江之鲫。
其中,不乏名门世子,望族之后。
然而,拥有更好更多选择的她,却义无反顾将自己的一切,给了他,包括二十年守身如玉的贞|操。
毫不保留。
尽她所有。
曲音回落,偌大得客厅,忽然安静了下来,宁轩辕拿起一根烟,临时赶过来的袁术,迅速拿出打火机。
宁轩辕纹丝不动。
等烟雾燃起,他收敛神容,淡淡看向袁术。
“查了点东西出来。”
袁术将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揉搓着脸颊,正在考虑要不要坦白交代。
“有屁快放。”宁轩辕催促道。
“额……”
“我从秦秋的入职档案,一路调查,发现她来自金陵市。”
袁术顿了顿,继续道,“金陵市,有个权可遮天的大家族,立根百年,香火不断。”
转移陡转,提及某个家族。
宁轩辕自然能猜到,这背后,牵扯的关联。
“是秦烈吧?”
十年前,他就听过金陵王秦烈的风云事迹。
如今,十年过去,这位精神抖擞,一生迷恋于权势的老家伙,应该更深一步巩固了自己的统治力。
同样。
十年前,他宁轩辕是边境小兵。
十年后,他是绝世将星,且,正值当打之年!
“秦烈明年开春,要筹办八十大寿,你知道的,秦家作为本土王族,自然要拿出牌面,让这场寿宴,载入史册。”
“同时为了令关注度空前浩大,金陵王秦烈,准备替膝下孙女,亲自指婚,就看谁能入老爷子的眼了。”
袁术说到这里,掐断话题。
静等下文。
宁轩辕将烟蒂揉灭,“如果秦秋来自普通家庭,她这几天不会精神恍惚,心有私事,不敢提及。”
袁术迟疑,“那……”
其实,从查到秦烈头上开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秦秋本名应该就是秦诗音了,秦烈膝下,最以美貌着称的王女。”
唯有家世惊骇。
如日中天。
她才怕,一旦坦白了,会让他无形中承担了太多压力。
宁轩辕没再多说,拿起桌上的手机,示意袁术备车。
沿途,他将一块令牌交由袁术,“召集旧部,七天内,尽皆齐聚苏杭。”
袁术眸光炸裂,身心剧颤。
红花令!
红花一出,碧海蓝天,这十万里山河,唯我号令!
天空之城。
安和桥。
前几天的漫天飞絮,让苏杭成为了冰雪王国,安和桥前的风景,尤为盛美,秦秋独自一人,立足原地,目光恍惚。
青青在不远处堆雪人。
“未名湖畔初相遇,一见宁郎误终生。”
秦秋伸手撩了撩长发,笑容凄美,她的脑海中,全是和宁轩辕在一起的朝朝暮暮,点点滴滴。
“我答应过你,等下雪了,会陪你一起来安和桥。”
一双手,从背后穿过,然后将她拥住。
秦秋浑身微怔,靠着小脑袋撞了撞宁轩辕的下颌,语气激动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宁轩辕言归正传,“相比秦诗音,我更喜欢秦秋这个名字。”
刹那间。
秦秋身子颤抖,潸然泪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告诉你,我怕……”
“没事。”
宁轩辕用下颌顶住秦秋的头顶,眸光眯起,语气温柔道,“回家好好过个年,明年阳春之际,我去提亲。”
湛湛长空。
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他宁轩辕,纵横边关,既然还能活着从战场上,堂堂正正走下来,这一生,自当无惧任何事,任何人!
纵然,你是金陵王,坐镇六朝古都,制霸一方。
我照样敢跟你扳扳手腕!
“你,你不怕?”秦秋掩住嘴,泪眼婆娑,她激动,期待,可是又害怕宁轩辕因此受到伤害。
“为了你,就算与天下人为敌,又如何?”
来年他日。
你会在最耀眼的地方,看见,鲜衣怒马宁家郎,一日踏破长安花!
第0152章 俯瞰天下豪雄,唯吾独尊?!
“我爷爷很厉害的。”
秦秋虽然被宁轩辕,这些话,引得心头百感交集。
可。
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她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在金陵只手遮天,无论统治力还是影响力,又或者号召力,绝对万中无一。
何况,这些年不断有大世家,大财阀,投靠过来。
若是激怒了老爷子,金口一开。
天翻地覆都未尝不可。
以宁轩辕二十出头的年纪,谈何对付一个,小心运营五十载春秋,方才坐稳王者宝座的秦烈?
未来堪忧。
并非她秦秋没有信心,只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必须承认。
宁轩辕和秦烈的差距,犹如一道天堑鸿沟。
“其实,我比你爷爷,更厉害。”宁轩辕贴在秦秋耳边,语气温和道。
噗嗤!
秦秋被宁轩辕这句话逗乐了。
转过身,小心捶动宁轩辕的胸口,眉眼如花。
终于笑了。
宁轩辕认认真真抹去秦秋眼角的泪痕,慢条斯理交代道,“哭起来太难看,以后,不准你哭。”
“嗯嗯。”
安和桥畔。
风花雪月,甚好甚好。
“告诉你一个秘密?”宁轩辕突然道。
秦秋好奇,“什么?”
“那座城,是我的。”
秦秋,“……”
天空之城,如今步入正轨,开始全线运营,因为与生俱来的吸引力,以及奢华的打造,几尽成为苏杭,新一代地标建筑。
过几天。
子扬一家三口的雕塑,也该运来了吧?
到时候,他与五姓之间的恩恩怨怨,将会对簿公堂,正式曝光于大庭广众之下。
“我还有一场演唱会,结束就回金陵,你参加吗?”
秦秋突然小心翼翼问道。
以她对宁轩辕的了解,这个木头,并不喜欢热闹。
类似演唱会这种人声鼎沸的场所,怕是这辈子,都懒得涉足。
出人预料。
宁轩辕竟然答应了,“我陪你。”
她的事业,她的舞台。
她在这座城市,曾经留下诸多的美好回忆,都将作为一场盛典,与过去的自己,郑重告别。
“实在是太好了。”秦秋双手合十,开心道。
宁轩辕撇了眼不远处的秦秋,叮嘱道,“我下午还有事,你和青青多玩会儿。”
略略略。
青青正巧看见宁轩辕在打量她,于是两手按下眼皮,舌头卷动,做出一副羞羞的样子。
好像再说,大坏蛋,你就知道占秋阿姨便宜。
宁轩辕气极反笑,伸出右手,钻进秦秋宽松的羽绒服里,胆大妄为。
青青吓了一大跳,赶紧用肉嘟嘟的小手,交叉盖住眼睛。
毕竟,非礼勿视。
秦秋脸色古怪,扬起小拳头就锤向宁轩辕,哭笑不得道,“吓唬一个小孩子,好意思你?”
嘶嘶!
玉女峰一阵惊颤,片刻温存,弥足珍贵。
“雨露均沾,万不可顾此失彼。”
宁轩辕笑着单手搂紧秦秋的杨柳细腰,将她拉至身前,从左向右,五指收敛,熟软的触感果真令人流连忘返啊。
秦秋挣扎不得,只能别过红彤彤的脸蛋,小声喘气催促,“等,等回家好吗?外面,我有点紧张。”
袁术的车,在稍远处等候。
宁轩辕告别了秦秋,直接登上商务车,“走吧。”
“这是本尊。”
堪堪步入公路,袁术从副驾驶,递过来一张相片。
女性。
一袭紫色晚礼服,两侧耳环吊着大大的水晶钻链,左手端高脚杯,落落大方,应该是在参与某个高级别的酒会。
豪门大户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总会在气质,妆容,配饰方面,高人一等。
稍微有点姿色,就能轻而易举以倾城美女自居。
宁轩辕点燃一根烟,闲置的打火机,在掌心旋转,“没我家秦秋好看,十分之一都不及。”
袁术,“……”
转性了?
往日里不苟言笑,一本正经的他,竟然也学会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
“怎么?你不认同?”宁轩辕挑起眉毛,似笑非笑道。
袁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这,坠入爱河中的男人,果然个个昏头脑,竟是连性情都变得和以往大相径庭。
“嫂子貌美如花,楚楚动人,一颦一笑宛若画中仙,岂是胭脂俗粉能与之比较?”
他们是同僚。
也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正式场合,尊一句将军是规矩,私下里,他是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唯一大哥,故此,这声嫂子,合情合理。
“求生欲挺强烈的啊。”
宁轩辕把玩着手心的相片,当场戳穿道。
袁术双手环抱,眼观鼻,鼻观口,多说多错,唯有闭嘴才是正道。
“她现在在哪?”
宁轩辕言归正传,并顺势用打火机点燃这张相片,不等火焰窜起,就沿着车窗缝隙,塞了出去。
车轮碾过。
这才化为湮粉,烟消云散。
相片中的她,正是沈怡。
沈家家主的掌门千金。
数年前,周子扬举家根基毁于一旦,走投无路之际,这个年轻女人千里迢迢赶回苏杭,就为了落井下石,踩他几脚。
废物,你也会有今天?!
八个字。
不算多。
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宁轩辕眯起双眼,眸中精光湛湛,呢喃自语道,“子扬不是废物,他是我兄弟,是宁愿自己饿着,也要让我吃饱的好兄弟!”
曾经,家教素来严谨的他,纵然父亲贵为一方富豪,寻常阶段,也绝对不会给多余的闲钱让他挥霍。
就怕这小子有钱就学坏,然后养成纨绔大少,挥金如土,纸醉金迷的恶习。
因此。
明明是富家大少,日子却过得紧紧巴巴。
本就不多的饭钱,还要拿出一点,想方设法让他宁轩辕既能吃饱,又不觉得自己在吃嗟来之食,有辱尊严。
人品,操守,性格面面俱优的子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与世无争,怎么,好好就死在了苏杭?!
‘轩辕,多吃点,看你瘦得跟猴似的,以后老子带你出去打架,都他娘没震慑性,不好,不好。’
‘轩辕,我与这鸡腿面相犯冲,实难下口,你来试试?’
……
‘宁哥,我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他们害我害得好惨,我实在走投无路了,给你丢脸了,对不起。’
那天,君豪酒店的天台,应该很冷吧?!
车厢静寂。
宁轩辕仰头靠向座椅,睫毛轻轻颤抖。
自古男儿不流泪。
只是,未到伤心时。
“你沈怡,骂他废物的时候,是否料到过,他周子扬还有个大哥,刚刚站上这人世间的巅峰,俯瞰天下豪雄,唯吾独尊?!”
第0153章 总教头,九千岁!
今天,沈家在举办年宴。
毕竟。
年关将至。
一大家子人,总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团聚一番。
什么联络联络感情,谈谈以后的计划,等等。
不同于楚昭南,蒋金楠这些,唯独钟情复古式住宅,沈家倾心于现代兼容复古,一座伫立于市区中心的八角楼。
非常耀眼。
统计八层,外墙粉刷乳白色,最高处,还有一杆旗帜在迎风飘扬。
楼前是占地八百坪的宽阔花园,前后皆有。
花园两侧,加盖凉亭。
凉亭同样累计八百米,曲曲折折,如苍龙盘绕在地。
四方用以点缀的草木,不经风霜摧残,不受季节更迭,终年绿意照旧,未见半点凋零迹象。
还没到晚上的饭点。
沈家不少族人,正坐在花园,三三两两,喝茶聊天。
这个季节。
户外其实挺冷。
不过,沈宅作为大门大户,取暖设备一应俱全,自迈进正门开始,从花园到主楼,都被暖气覆盖。
沈剑。
沈氏一脉现任家主,也就是曾联手蒋金楠几人,参与覆灭周家满门的幕后黑手之一。
此刻,他正坐在众人簇拥的中心位置。
五十多岁,模样倒是不显老,留一字胡,上身小马褂,腰系一块造价不菲的玉佩,整个人斯文儒雅,宛若文弱书生。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复古装扮。
一来潇洒,再则出彩。
“爸,你看谁来了?”
沈剑喝茶之际,一位身材婀娜,穿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子,挽着一位风华正茂的男人,返回家中。
女子,自然是沈剑的掌上千金,沈怡。
年轻男子,则身穿一套立领中山装,左胸口位置,还别了一枚特别显眼的徽章。
狼图腾。
利爪横空,双目仰天,呈孤狼啸月之势。
沈剑目光凝起,即使不是第一次见识。
但,还是认真打量了几眼年轻男子胸口的这枚狼形徽章,并下意识的,深深呼出一口气。
旋即,他笑着打招呼道,“萧玄,来,坐我身边。”
“好。”
萧玄挽起沈怡的手臂,双双坐到了沈剑的旁边,一众族人,在向萧玄投去善意的笑容同时,心中也略带敬畏之情。
这个年轻后生,家世并不渊博。
但,照样不容小觑,哪怕沈剑这样的人物,也不敢懈怠。
归根结底,还是萧玄胸前的那枚徽章,令人望而生畏。
来自武协的徽章!
武协,总称武道协会,是目前举国最大的以传武授道为性质的组织,麾下有堂口,分舵,以及直达核心层的总部。
凡,拥有武协徽章,便预示着,正式成为了武协的成员。
萧玄。
就是武协成员,不过他别的是铜质徽章。
属于最末等。
上头还有银质,金质,紫金质,材料不同,预示着在武协的地位不同。
沈剑没见过别有金质,紫金质武协徽章的存在,但,不用想,到了那个层次的人物,应该属于呼风唤雨级别了。
别太小看这徽章,凡俗人等,可没资格拥有,按照武协历来苛刻的规矩,要么年轻俊彦,根骨逆天,乃可塑之才。
要么拿出百亿家产作为敲门砖,投靠武协,同时,还需要担保人。
二选其一。
换言之,武协吸附的都是精英人群,经过数十年发展,已经壮大到了一定规模,未来,怕是更为如日中天。
萧玄作为中等家族出身,因为天赋异禀,十几岁,就被武协的人带走培养了。
年轻一辈,试图出人头地,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参军,要么投武!
有道是。
习武的人,精气神注定与众不同。
萧玄刚坐到沈剑身边,沈剑就感受到了一股凌厉气质。
“今天又去哪逛街了?”
沈剑回过神来,抽空询问沈怡。
沈怡小脑袋靠向萧玄,小声嗫喏道,“没逛街,跟萧玄在家里待了半天。”
萧玄笑而不语。
沈剑频频点头,满心欣慰。
自家女儿命好,竟然被萧玄这个武协成员看上,等以后结婚了,即使沈剑没加入武协,也能沾到一点光。
以那个组织惊世骇俗的影响力,哪怕仅仅牵扯到半点关系,也够背靠大树好乘凉,无人敢惹。
前不久。
蒋金楠在通知五姓,开会商讨,如何应对那个宁姓男儿气势腾腾的倾轧,沈剑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很淡定,很从容。
归根结底。
无外乎自己的女儿,摊上了一个武协成员做未婚夫,不出意外,他沈家将来非但不会栽倒,甚至要一飞冲天了。
当时。
沈剑也提议,要不将那笔五家筹集,却被困在苏杭的千亿资产,用作投名状,主动贡献给武协,修建分舵。
并恳求他们安排人下来,一方面取走这笔钱,一方面着手对付宁轩辕。
一旦,五姓打上了武协的标签。
谁还敢招惹他们?
真当武协是软柿子,纸老虎?
蒋金楠没有立即给出决断,说白了,还是心疼钱,一千亿就为了拿个武协徽章,还是最末端的铜质,这……
能看得出来,蒋金楠很谨慎,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低头。
不过,这种谨慎,放在沈剑眼里,就显得可笑至极,粗俗来讲,无外乎眼见不高,目光短浅。
只要借武协的手,将那个姓宁的按死在苏杭,以后,还担心不能回本?
五姓不倒,苏杭终究属于他们的。
一念至此,沈剑就想笑,一代枭雄,红盟商会的总会长。
面对一个区区年轻后辈的压迫,竟然杞人忧天到将儿子送走了,昏头的杨泰,也跟着做了。
哈哈。
竟是怕到这个程度?
丢人现眼!
“听说岳父,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萧玄也得知,沈家目前似乎有麻烦缠身,因此,开口关心道。
沈剑摆手,“小问题。”
草木皆兵,蒋金楠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沈剑,无所畏惧!
“如果实在棘手,我作为未来女婿,愿出一臂之力。”萧玄拍着胸膛保证道。
沈剑下意识看向萧玄,胸前的铜质徽章,打趣道,“你这身份背景,我怕真出头了,会吓死对方。”
萧玄扬起脑袋,哈哈大笑。
沈剑慢悠悠喝了口茶,暗中感慨,你蒋金楠再不做出决断,就别怨我沈剑,先行一步,搭上武协的关系,走在你们前面咯。
“听说,你们武协的那位存在,正式敲定封号了?”沈剑合上茶盖,好奇问道。
萧玄郑重其事的点点脑袋,满脸敬畏。
“自封,九千岁。”沈剑呢喃自语,内心澎湃。
古来九五至尊,亦称万岁爷。
九千,一万。
只差半步之遥。
这个武协总教头,总掌舵,怕是背后还有更大的野心吧?!
果然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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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4章 因为,我站在他头上!
沈剑心情甚好。
与萧玄一番闲聊,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沈家族人频频点头,对这个沈怡的未来丈夫,是相当的看好。
此子,大有作为!
沈怡含情脉脉靠在萧玄肩侧。
越看萧玄,越是欢喜。
女人一生,能够找到一位,将来注定能够叱咤四方的男儿作为丈夫,这辈子,下辈子,都值了。
等到那一天。
萧玄位居众生之巅,她沈怡也会跟着成为凡人羡慕的对象。
未来,似乎很美好啊。
“傻乎乎的,在笑什么?”萧玄瞧见沈怡笑容痴痴,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好奇问道。
沈怡蹭蹭萧玄的肩膀,一副我不告诉你的娇羞模样。
咳咳!
沈剑咳嗽两声,慈眉善目,意在提醒自家女儿,大庭广众之下,就不要秀恩爱了,注意矜持。
沈怡脸色涨红,狠狠瞪了沈剑一眼。
沈剑哈哈大笑,突然感慨道,“幸好数年前,你和他的婚事没成,否则,哪能遇到萧玄这么优秀的后起之秀?”
“就凭周子扬那一介废物,哪来资格拥有我?”沈怡美眸转动,不屑一笑。
曾经。
为攀附上周家的关系。
沈剑是何等的低声下气?
沈怡又是何的等急功近利,各种讨好巴结,就希望,那个周家少公子周子扬,能够一眼相中她。
似乎。
这对父女,都心有默契的忘记了自己,过往极尽谄媚,溜须拍马的小人模样?
摇身一变,高高在上,凡提及此事,都在有意无意释放出,周家不配与沈氏相提并论的讯号。
是啊,周家都没了。
还有啥好提的?
萧玄知道关于沈怡和周子扬的纠纷。
不过,没在意。
如今,将沈怡搂在怀里尽情宠幸的人,是他萧玄,而不是那个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的周家废物。
换言之,他没必要和一个死人置气。
“不提这个了,免得扫兴。”沈剑摆手,主动岔开话题。
嗤!
一辆商务车,终于抵达沈氏家宅门口。
管家连忙过来汇报。
“谁要见我?”
沈剑蹙眉,他在家的时候,很少会见外人,除非提前预约。
最近。
他似乎没预约什么重要的客人啊?不请自来?!
“轰出去,我没功夫见闲杂人等。”
管家刚要回去转达自家老爷的意思。
两道身影,已经自己进来了。
一马当先的那位……
沈剑,沈怡,萧玄包括沈家不少族人,才抬头看过去,几乎同一时间,集体愣住。
这,好锋芒气盛的年轻人。
他双手负后,眉目锐利,关键是那股,敢与日月争辉的冲霄气势,让萧玄都吞了吞喉咙,顿感黯淡无光。
“你是谁?”
说来可笑,沈剑虽然清楚,如今在这苏杭,有个姓宁的,要对付他以及蒋金楠,齐香四人。
但,沈剑从未见过本尊。
“我姓宁,名轩辕。”
宁轩辕摸摸鼻子,如刀刃般的眼神落向沈怡,然后露出一缕温和的笑容。
明明在笑。
却让沈怡,顿时一阵毛孔悚然。
她下意识抓紧萧玄的手心,战战兢兢道,“我,我怕。”
“是你!”
沈剑总算猜到了来者,他猛然站起身,脸色微沉,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沈宅。”
宁轩辕语气平淡,“万里山河,天高海阔,貌似还真没我宁轩辕,不敢涉足的地方。”
沈剑,“……”
这,好大的口气。
宁轩辕一步迈出,两指揉捏,顺势捻起附近的一束花,沈家装修不错,这个季节,还有花草绽放。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剑静下心来,开口反问道。
这个家伙,突然造访沈宅,肯定不会是闲极无聊,大概率来者不善。
宁轩辕将指尖的鲜花碾碎,这才抽空道,“我要你女儿。”
沈怡,“……”
萧玄蹙眉,竟然是为自己未婚妻而来?
他暂未吱声,静等下文,这个年轻人气势太充沛了,宛若头悬神日,惶惶间,与天地共辉煌。
宁轩辕?姓宁?
这不是传闻,要对付沈家的那个,不自量力的小丑吗?
沈怡向他提过,当时还掩着嘴讥笑道,一介籍籍无名的小小蝼蚁,也盲目自大到为了周子扬,跳出来对付她沈家。
蝼蚁,终归是蝼蚁,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分量。
萧玄当时被沈怡得一番形容,逗得哈哈大笑。
现在,他终于见着本尊了。
但,这真得是蝼蚁?
先前第一眼打量过去,萧玄完全被对方的气势震住了,如果这也算蝼蚁,这世界,怕是没有真正的英雄豪杰了。
萧玄下意识看向沈怡。
沈怡脸色涨红,眼神畏惧,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没事,有我在。”
萧玄握住沈怡的手心,安慰道。
“数年前,你女儿好像扇了我朋友一巴掌?顺带骂他废物,活该下场惨烈?”
为周子扬而来?
宁轩辕缓缓踱步,渐行渐近,与此同时一股如影随形的威压,令一整个沈家族人,大气不敢出。
“子扬好像,从未得罪过你?”宁轩辕回望向沈怡。
沈怡倒吸凉气,沉默良久,跳出来故作镇定自若道,“他,他侮辱过我。”
“如何侮辱?”
这下子,沈怡彻底没声音了。
沈剑刚要开口,萧玄一步迈出,气息稳定道,“我不管你什么来历,什么目的,沈怡是我的未婚妻,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宁轩辕眸光眯起,略感意外。
萧玄顺其自然挺直腰杆,以让胸前的武协徽章,更为显眼,“你如果不傻,应该清楚,我的背景。”
“普天之下,没人敢将武协不放在眼里。”萧玄字字铿锵道。
宁轩辕当即沉默。
沈剑长出一口气,心情放松,果然人的名树的影,武协这块金字招牌的震慑性,从来就没有失效过。
萧玄大喜过望。
他昂起头颅,学着宁轩辕的样子,也是双手负后,盛气凌人道,“识相的,速速下跪道歉,态度诚恳的话,我可以饶你一命!”
沈怡暗中窃喜,果然没跟错人,有萧玄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气势不错,有我二十岁时的影子。”
宁轩辕右手轻抬,看似漫无目的得打了一道响指。
刹那间,沈家八百米凉亭,闻声颤抖,随后愈演愈烈,无数瓦砾迸向高空,当即化为湮粉。
石破天惊。
沈剑,“……”
萧玄,“……”
“我这一指,如何?”
宁轩辕数步上前,没等萧玄答复,再次推了下手指头,“让宁某下跪?这种要求,纵然裴笑天来了,也不敢如此放肆!”
“对了,他好像前不久,自封九千岁?!”
轰!
萧玄本想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样也能捞个英雄救美的名号,让沈家刮目相看。
但,宁轩辕第二道响指,应声而起的时候。
他感觉,全身都被禁锢了,气血僵硬,四肢冰凉,同时上半身在不由自主的下坠。
这?
怎么会这样,好强的震慑力。
沈剑瞪大眼睛,焦急看着先前还在打包票,有他在,谁也动不了沈剑一根毫毛的萧玄,头皮发炸。
这可是武协培养了十几年的后起之秀啊,难道在宁轩辕面前,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砰!
下一秒。
沈剑彻底绝望了,在他眼里,犹如天之骄子的萧玄。
在沈怡心中,任何男人都比不得的萧玄。
猛然双膝跪地,肤无血色。
为什么?
为什么?
萧玄跪在地上,毛孔悉数炸开,他感觉自己被一尊魔神盯上了,好恐怖的威压!
宁轩辕慢慢踱步。
走至萧玄近前,聚精会神得凝视自己的食指,随后,慢慢悠悠,来回揉搓。
指尖有些微花粉,看起来,很不雅观。
“知道,裴笑天为什么只敢自封九千岁,以作试探?而非一鼓作气,以九五至尊自居?”宁轩辕终于擦净指尖,旋即双手负后,神色淡然。
萧玄艰难抬头,眸光深处,尽是惶恐。
“因为,我站在他头上!”
萧玄,“……”
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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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5章 内王外圣,一代风流!
因为。
我站在他头上!
这句话,让萧玄本就惶恐不安的眸子,顿时充满血丝,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句话惊得,当场出窍。
沈剑更是,错愕不已,连连倒退。
这是真话,还是大话?
那位,贵为武道协会的总教头,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几乎站在了绝巅。
试问?
谁还有资格,敢凌驾于九千岁之上?
稍远处,袁术两腿岔开,双手负后,镇守正门。
当,宁轩辕提及裴笑天,以及点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抹笑容,往事如烟,感慨万千。
昔年昔日。
他眼中的宁轩辕,因为个人实力超绝,曾被借调最高核心层办事处,作为一线挂名保镖,负责24小时保障上峰安全。
那时候,他叫宁生。
追随上峰,走访境外,踏遍无数国与家,中途也交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存在。
故此。
凡是见过他这张脸的人,基本会称呼一句宁生,这是以示尊重,同样也是他曾经的化名。
那时候……
他就是公认的大内第一高手!
大内,泛指官方。
这个神话般的存在。
在当年,坐封内王外圣。
境内,他是战斗力,超绝到足以封王的人物。
境外,他是令无数所谓的盖世强者,闻风丧胆自愧不如的武圣。
再之后。
原单位实在舍不得放手,毕竟一代将才,这么屈任保镖,凭白耽误下去,于国于己,都是一种浪费。
重返原部的宁轩辕,再次于北野崛起,半步青云,权倾一方。
而,关于宁生这个名字。
似乎,要作为一段短暂的传说,注定封存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只是。
人过留声,雁过留名。
凡,存在过,必然会引人注意,即使莫名消失了,也该清楚,他的名字,就是一种震慑,一种如影随形,刻骨铭心的震慑。
裴笑天贵为武道协会总教头。
纵横三十载,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人物,举国之内,绝对不超过五指。
但,宁生算一个。
并且,勿需置疑,他是裴笑天视为生平第一大敌的假想对手。
这么多年,裴笑天如日中天,狼子野心。
即使,有着被各方高手,豪门,世家所津津乐道,由衷佩服的通天武艺,可,他也不敢说自己天下无敌了。
曾几何时。
有敷衍趋势的马屁精,酒桌上喝多了,因为酒壮怂人胆,当场询问裴笑天,你这辈子,有忌惮的人吗?
裴笑天沉默良久,反问满堂宾客一句,你们,还记得宁生吗?!
那个。
昙花一现,刹那芳华,之后却成功被上品王族所惦记,被不败皇族所关注的大内第一高手,宁生!
陡然间,全场死寂。
裴笑天当时,迎着无数目光,自斟自饮。
他明明朗声大诵好酒好酒。
其实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因为,他的头上站着一个从未交手过,却不得不提前气虚一半,同时令他提心吊胆的绝代传奇。
既生瑜,何生亮?
如何不无奈,不心酸?
宁生消失多年,外传他来自军部,也传他是隐世高手的传人,混迹几年感慨红尘无趣,故而果断回家娶妻生子了。
更传过他是某个返老还童,驻颜有术的老妖怪。
最稀奇的是,传他与国同岁,就隐居在燕京某个角落,暗中俯瞰天下豪雄你争我斗,如同看小孩子打架。
但,千传万传。
就是没人传过,宁生之所以没了踪迹,是因为死了。
裴笑天对这些传言,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唯有他能感觉的出来,那他妈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忌惮。
后起之秀,并且时值当打之年,若是给足时间,一旦成长起来,吞狼逐虎,让半只手照样能碾死他裴笑天,未必是一件难事。
其实。
若干年之后,裴笑天在第一次第一眼见到宁轩辕,就笑了,笑得很无奈。
你还是回来了?
嗯。
一代风流,唯我宁轩辕!
旋即,半只手盖下去,所谓当世九千岁,不堪一击。
“咳咳。”
一片死寂的沈家院落,因为受不了,来自宁轩辕身上,源源不断的骇人威压。
萧玄喉咙骤甜,满嘴殷红血迹喷涌而出。
他现在,连跪都跪不动了。
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同辈,太强了,强到离谱,强到匪夷所思,强到他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对方拿捏。
“嘶嘶。”
前一秒,还在仰仗着萧玄能护自己安全的沈怡,陡然间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沈剑也是眉头紧绷,头悬冷汗,不敢擦去。
武协的成员,竟然都敢不放在眼里?!
宁轩辕没登场之前,他还沾沾自喜的佩服自己,韬光养晦,知道怎么运用人脉,从而,让自己屹立苏杭而不倒。
现在……
沈剑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武协的金字招牌,似乎,并不能保证沈家的安全?
“你女儿,现在我能带走了?”宁轩辕解开衬衫袖口,一边宽衣,一边笑容温和道。
沈剑,“……”
“爸,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跟他走。”
沈怡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沈剑苦苦哀求道。
萧玄还在口吐鲜血,浑身颤抖。
沈怡瞧见自己的父亲半天没有动静,赶紧连滚带爬跪过去,摇着他的小马褂,就战战兢兢恳求道。
当年一巴掌,扇得何等理直气壮?
如今,大祸临头。
又是何等狼狈不堪,毫无半点富家千金的尊严和骨气?
“连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势必刁难到底,甚至中途没有半点怜悯之情,你不觉得自己,枉为大丈夫吗?”
许久,沈剑强忍心头震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宁轩辕笑,很温和,很平静,“我的处事原则,无关男女之别,只分我的人,敌人,以及必死之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沈剑嘴唇蠕动,似乎在暗中游说自己下某个异常艰难的决定。
“我不收废物。”
宁轩辕扬手,开口打住,“其外,你害得子扬家破人亡,现在奢求俯首称臣,通过主动投靠宁某,以图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呵,沈家主,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的分量了?”
这句话,彻底打断了沈剑的企图,他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近乎撕心裂肺道,“你,到底想怎样?”
“明年春花落地之际,披麻戴孝,替子扬抬棺迁坟之后,我再来告诉你。”
宁轩辕瞬息收敛笑容。
目光精悍,暗藏杀光,毫不掩饰。
沈剑被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吓得全身瘫软,跪倒在地。
“带走。”
宁轩辕吩咐袁术,转身即走,片刻不留。百度一下“都市之至尊战神杰众文学”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第0156章 我有三杯酒,可敬!
人走后。
沈家一片狼藉。
沈剑战战兢兢,望着瓦砾皆碎,八百米凉亭尽数化为湮粉的破败现场,神情麻木,心有余悸。
这,到底属于什么层次的高手?
一道响指。
毁天灭地?
不久前,蒋金楠在请他们喝茶聊天的时候,曾,隐隐透露过这个姓宁的年轻人,背景不俗,只怕来头不小。
可,也仅仅是提及了背景。
若非沈剑亲眼目睹,他绝对不敢想象,一个年轻人,竟然具备如此惊世骇俗的恐怖实力,关键,他还没全力出手啊。
嘶嘶!
与此同时,萧玄狼狈不堪得从地上爬起,咬牙切齿,只字不言。
作为武协培养十几年的门徒之一,纵然在武协内部,算不得什么惊才艳绝的后起天骄,然,于凡人而言,照样如神一般的存在。
偏偏,过惯了人见人敬,被不断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日子的萧玄,今天,竟然让一个同龄人,压得双膝跪地,颜面尽失。
沈剑很想呵斥一句废物。
亲眼目睹自己的未婚妻被带走,一点挽留余力都没有,不是废物,是什么?
不过。
看到萧玄胸口的武协徽章,他还是主动沉默了下去。
“此仇不报,枉为大丈夫。”
萧玄握紧拳头,眸中杀意沸腾。
他才不会昏了头,真得相信,这个姓宁的,具备那份实力,站在九千岁裴笑天的头上,位高一等。
换言之,竟然敢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武协必将追究到底。
毕竟。
九千岁的名号,不容亵渎。
“我师兄袁天策,正在凤天省家中祭祖,今日我武协遭受如此羞辱,袁师兄得知此事,定要他付出代价。”
凤天省?
袁天策?
沈剑眯起眼,静等下文。
“袁师兄可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银质徽章的存在,说是盖代人杰,也不为过,我相信,他会替武协出头的。”
凤天是省级单位。
同时,苏杭市隶属凤天管辖,按照苏杭这些年的发展速度和潜力,若非凤天底蕴太厚,历史气息浓郁。
这本省省会,非苏杭莫属。
“凤天省……”
沈剑恍恍惚惚得看着瘸着一条腿,歪歪斜斜离开沈家的萧玄背影,心情五味杂陈。
凤天由来已久,以市入省。
算不上,什么值得细细回味的大事。
真正让凤天令人津津乐道的,无外乎,这里曾经走出过一个人物,而今百年岁月,一朝散去。
那个人的雕像。
却还在凤天省最显着的位置,与日同辉,静静俯瞰一方子民。
“竟然都姓宁啊。”
沈剑呢喃自语,有点唏嘘,按照百家姓的排序,宁氏一脉,并非大族群,相比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差的太多。
但,这宁姓。
似乎,凡是出个人物,都厉害得惊世骇俗?
也不知道,他今天遇到的这位,八百年前,是否和那位,同属一家?
终归玩笑话。
沈剑才不会天真得认为,宁轩辕和那位,有什么交集。
毕竟。
漫长岁月之前,那位伫立在凤天省的雕像的本尊,是根红苗正的北方人。
……
沈怡被带离沈家之后,半途就被敲晕了。
此时。
车厢宁静。
宁轩辕正在闭目休憩,黄昏堪堪落幕,泣血残阳,渲染在冰雪覆盖的苏杭,美得令人陶醉。
“这几年,武协的发展劲头,势不可挡啊?!”
袁术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似在试探。
然后不痛不痒补充道,“竟然敢在自己头顶,搬上九千岁的封号,裴笑天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实能听出,袁术带着点怨气。
宁轩辕睁开眼,淡淡开口,“一个傀儡罢了,我感兴趣的是,他背后,究竟何方神圣在站台。”
袁术瞧了宁轩辕两眼,欲言又止。
临下车前,这位衷心下属,忍不住了,于是急切问道,“将军,我很想知道,您的立场?”
宁轩辕背对袁术,原地驻足。
这些年。
上峰为平衡大局,任由武协四处开花,与日壮大,其根本目的,不过是希望借助武协之后,反制军界。
军界与武协,历来不对头。
两方势力等同,能在一定程度上,形成对峙局面,从而让天下大局,趋于长久稳定。
可,谁又敢保证,不会养虎为患?
武协连九千岁这种名头,都敢拿来用了,换言之,这个武道协会,已经不甘于有存在,与他平起平坐了。
若是机会出现,指不定就要踩着宁轩辕这一代将星的脑袋,窃国自居。
古来有警示名言。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并非戏谈。
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武协的成员,两人都会心照不宣,寻常阶段,绝口不提武协这个存在。
现在……
袁术不得不问宁轩辕一句,往后作何打算。
沉默良久,宁轩辕摊开食指,顶了顶自己的眉心,“我头上顶着的国祚徽章,是无数沙场儿郎,靠命换回来的,它是荣耀,也是信仰。”
“武协,试图踩过来的时候,得先问我宁轩辕,同不同意?”
袁术眼睛大亮,他要得就是这句话。
月色落下。
天地宁寂。
宁轩辕长出一口气,忽然回问袁术,“还记得每年公祭日,我们说过的那些话吗?”
袁术挺直腰杆,目光蕴泪,“记得,这辈子都不敢忘记。”
“吾有,三杯酒……”宁轩辕仰头,呢喃自语。
袁术右拳顶胸口,字字铿锵道,“一杯敬,这泱泱山河,曾经流离涂炭的生灵。”
“一杯敬,这金戈铁马,战死沙场的英灵。”
袁术蓦然抬头,旋即咧嘴大笑。
祥和柔光,笼罩。
有数道人影,拳顶胸口,目光凌厉,饱含热泪。
那是,宁轩辕的旧部。
第三杯。
我们……
敬给,这人世间最后的良心!
“将军,我们回来了。”
原本七天之内赶到。
其实,只用了一天一夜。
昔年旧部,悉数归来。
宁轩辕伸手,接过数片散落在半空的枝叶,红花落地,碧海蓝天。
“如若,来年他日,武协狼子野心,祸国殃民,还请……”
起兵于绿林草莽,以一己之力,扛起军中男儿钢骨。
拨乱反正。
宁轩辕倏然收紧五指,笑了笑,“有我在,这山河,乱不了!”
第0157章 少帅,宁河图!
沈家一场动荡。
人心惶惶。
日夜难眠。
作为沈家家主的沈剑,果真,再也没有往昔的意气风发,我辈风流,这一次,他是真得后怕了。
来自心底,如影随形的畏惧。
原本。
他还瞧不起蒋金楠过度风声鹤唳,自坠身份。
现在沈剑明白了。
作为红盟商会的总会长,作为五姓家族的领军人物,终归比他看得清,看得远。
慌不择神间,沈剑匆匆打了一通电话。
蒋府。
蒋金楠,齐香双双入座,彼此沉默无言。
等蒋金楠挂完沈剑的电话,好不容易恢复的精气神,陡然间萎靡下去,齐香吓得一阵心惊肉跳。
“沈怡被带走了,大概率,也没啦。”
蒋金楠摇摇头,凄凄惨惨戚戚。
齐香猛然坐起,满脸惶恐,“他干得?”
“你还记得,当年沈怡在周子扬临死之际,扇过他一巴掌吗?”
蒋金楠说到这里,情绪激动道,“这个年轻后生,到底要怎么才肯善罢甘休?难道,真准备逼死我们全部吗?”
齐香呼吸急促,不敢插嘴。
沈怡和周子扬的事情,她心知肚明,但,从来都没当回事。
现如今。
仅是因为那一巴掌,宁轩辕竟然亲自去沈家提人,这……无论大仇小仇,凡有染指,一个都不放掉吗?
“蒋,蒋先生?”齐香哆哆嗦嗦,神情恍惚道。
蒋金楠心有余力不足道,“我想,他大概从返回苏杭的那一天起,就决定好了。”
“他宁轩辕要将苏杭,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全部洗一遍。”
“其中,只要涉及周家的惨案,不管助纣为虐,还是落井下石,一个都跑不掉。”
齐香瞪大眼睛,这岂不是准备,杀穿苏杭?
遥想初次相遇。
那个年轻男人,闲庭散步,语气飘渺,对付你一个齐香太无趣,我打算横推你们五姓!
当时,她齐香嗤之以鼻,不屑一笑。
如今后知后觉,齐香终于顿悟了。
原来,他真有底气,敢横推过来!
许久,蒋金楠喃喃自语道,“我,还想试试这最后一次,存亡之际,由不得心疼了。”
齐香疑惑不解,看向蒋金楠。
先前,沈剑提及了宁轩辕,在他家的时候,连武协的人都敢动。
而且。
那股目空一切,藐视天下豪雄的姿态,未必在虚张声势。
蒋金楠考虑良久,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敢将武协踩在脚下,如今,只能恳求武协介入了。
“我准备投保一千亿,请武协的人,下来帮忙。”
武协自成一家,如日中天。
麾下更是高手如云,即使一个分部解决不了,只要两方结下梁子,就会越扯越大,最终祸水东流。
引导武协龙颜大怒,出重拳,阻击宁轩辕。
齐香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于她而言,活着,才有未来。
现在不是心疼家产的问题。
“我,我都听你的,就这么办。”齐香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似的。
蒋金楠没再说话。
武协在苏杭没分舵,倒是凤天省,有分部,而且听沈剑的意思,他那个准女婿萧玄,已经请人去了。
……
凤天省。
市区广场。
一座高达数十米的铜像,就这么大庭广众,摆在无数钢铁建筑,环绕的中心位置。
四方车水马龙。
每次途经此地的行人,路过雕像,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上两眼。
纵然这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可,那股英姿勃发,不受岁月风霜洗礼,从而未见褪色半分的盖代气势,果真能令人过目难忘。
青金蟒袍。
家传王刀。
一手指天,一手朝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风采之炙盛,让活在当世的凡人,不由自在得幻想起,百年岁月之前,这座雕像的本尊,该是何等的绝代惊艳,气吞万里山河如虎?!
不多时。
一辆车停靠在附近。
年轻男子先迈左脚,继而身披裘皮大衣,双手负后,站在雕塑前,静静得凝视着眼前的雕像。
大衣胸口,还别有一枚银质徽章。
这是属于他的荣耀,自然日夜佩戴。
本名袁天策的他,长相并不出众,倒是天生的鹰钩鼻,令他气质极其锋芒,二十出头,风华正茂。
“从小,我就听着你的故事长大,听着听着,蓦然回首,我竟已二十一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袁天策伸手抚摸雕像。
衣锦还乡,故地重游,明明该高兴,可,他的语气里,非但玩味至极,甚至突然觉得,这座雕像,有点碍眼了。
确实碍眼。
他袁天策,作为近些年,凤天省走出去的习武奇才,深得武协器重,年纪轻轻就拿到了银质徽章。
假以时日,一旦成长起来,未来前途难以估量。
到了那天,他袁天策才是凤天省,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这天上地下,凤天省境内,应该以他袁天策为尊。
铛铛铛!
袁天策食指敲了敲铜像,自言自语道,“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发现,自己不配代表凤天了。”
“取代你的人,是我。”
谁说,今不如古?
一个百年前的人物,凭什么继续享受着凡人的瞻仰?
他作为当代英豪,也想抢这份殊荣。
“萧玄那边出事了,听说有人敢公然羞辱九千岁,嚣张得很。”一位随从,贴身过来,汇报道。
“找死。”袁天策眉头绷紧,勃然大怒。
九千岁乃武协总教头,在他心中,是如同神灵般的人物,谁敢亵渎?
“另外这个人,要对付苏杭本土几个家族,更有意思的是,这几个家族,准备投保一千亿,求咱们武协介入。”
这句话。
引起袁天策极大的兴趣,小小苏杭,竟有如此狂徒。
袁天策捏了捏胸口的银质徽章,暗中忖思。
如果他下场斩了这个狂徒,然后示意这五姓家族,向上面高层禀报,是由我袁天策引荐他们入会的。
那,岂不是大功一件?
关于这个狂徒,以他的实力,勉为其难,一巴掌拍死,应该不算难事,这简直是掉下来的大功一件啊。
“这贼子,叫什么名字?”袁天策问道。
随从瞧了眼,近前的巨大雕像,笑道,“也姓宁。”
“哦?”
袁天策哈哈大笑,“莫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宁姓贼子,该不会是你的后人吧,有点意思。”
他伸手拍拍雕像,肆意大笑。
有些话,他不敢当众说。
但。
野心必须有。
“凤天省迟早会以我为尊,你,过时了。”
袁天策转身即走,几步之后,回头再看两眼,同时嘴角噙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少帅宁河图,不过尔尔。”
第0158章 不教训你,我意难平!
男儿生来。
自当胸藏天下。
如此,不负人间走一遭。
他袁天策,作为一介,前途无可限量的明日新秀,且身配银质徽章,只要未来的路,不走偏了,绝对足以一飞冲天。
现如今。
袁氏举族的希望,都在这么一位后辈身上。
而,关于袁天策内心的野望。
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座本尊是宁河图的雕像,待在凤天省太多年,属实碍眼,等下一次衣锦还乡,定要拆了。
马上过年了,武协没什么要紧事,因此袁天策准备在家多待一段时间,如今,偶然得知,距离不远的兄弟城市苏杭。
竟是,有人敢亵渎九千岁的神威。
简直找死。
与家中长辈匆匆交代一番,这位二十出头,便生得龙精虎猛的年轻男儿,即刻启程,前往苏杭。
萧玄得知后,大喜过望。
“宁轩辕?什么垃圾玩意,听都没听说过。”袁天策坐在车厢中,食指捏了捏胸前的徽章,嘴泛讥笑。
等他去了苏杭。
一定要让宁轩辕这个垃圾,跪上三天三夜,以此,向远在燕京总部坐镇的总教头,九千岁大人,磕头赔罪!
……
明天。
将是,秦秋在苏杭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与碧海影业的纠纷。
已经彻底解决,不过演唱会是由代理商操办,很早之前,就定下了日期。
何况。
碧海在遭遇大变故,且不得不内部重组的关口,就第一时间澄清了绯闻,关乎对秦秋造成的名誉损失,表示诚挚的歉意。
真相大白,皆大欢喜。
女神,还是那个女神。
而,这场注定要让无数人终身难忘的告别演唱会,也许,会成为一代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美好记忆。
“嘿,我是秦秋,大秦王朝的秦,秋意浓的秋。”
宁轩辕正在做饭。
不断温习开场白的秦秋,也没避嫌,在二楼卧室,神秘兮兮捣鼓半小时,终于穿着一袭墨绿色晚礼服。
自楼梯,缓缓出现。
她伸出戴有白色蕾|丝刺绣手套,远远朝宁轩辕吹了口气,明眸转动,秋波暗送,“很高兴,你们能来。”
这傻姑娘,竟然都迫不及待开始彩排了。
可惜,只有他宁轩辕一个演员。
哦,家里还有一个。
不过,正在睡觉。
宁轩辕一边大力剁着菜,一边不苟言笑,抽空敷衍了句,“哇,偶像,终于见到你了,我太开心了。”
秦秋,“……”
“喂,你能不能好好配合?”
秦秋向宁轩辕递去一道白眼,“笑都不笑,怎么就开心了?我要激情,激情,你懂吗?”
秦秋拎起裙摆,迅速跑到宁轩辕身边,双手垫着他的肩膀,叹气道,“让你这个木头配合,太难了。”
宁轩辕笑而不语。
“对了,我穿这套墨绿晚礼服,好看吗?有没有很光彩照人?”秦秋在宁轩辕面前转了个圈,急切道。
宁轩辕一针见血,“不好看。”
“为什么?”秦秋嘟哝嘴,有点意外。
“我不喜欢绿色。”
秦秋,“……”
哈哈!
已经反应过来的秦秋,乐得笑弯了腰,自己看上的这个家伙,比任何男人,都要优秀,英俊。
但,有时候,也耿直到令人哭笑不得。
“我以后都不穿绿色衣服了。”秦秋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是,心里终归有点甜。
迈开步。
准备将这套绿色晚礼服换下。
还没到楼梯,明艳动人的秦秋,已经将自个儿脱得一干二净,前脚上楼,立马再次转头看向宁轩辕。
并紧咬下唇,食指缓缓抹过,惊鸿一瞥,“那……这样的我,好看吗?”
身无寸缕。
亭亭玉立,宛若壁画。
宁轩辕不自觉的笑了,“好看。”
额……
秦秋满头黑线,男人果真都是大猪蹄子,她狠狠瞪眼,恫吓道,“哼,晚上你睡沙发,不许上来。”
“青青,你怎么醒了?”宁轩辕突然道。
秦秋大叫一声,双手护胸,埋着小脑袋,落荒而逃。
宁轩辕放下菜刀,神色沉冷,金陵王秦烈为了八十大寿,提前数个月造势,并且拿出秦秋作为筹码。
如此隆重,就不怕到时候徒做嫁衣?
从而,成全了另一个男人的绝代风采?!
下午秦秋要定妆。
一家三口匆匆吃完饭,青青继续看家,宁轩辕准备多陪陪秦秋。
刚打开门。
稍远处,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正在秦秋那座别墅外,悠悠荡荡,显年轻的那位,仰头踱步,笑容阴柔。
秦秋看清两人之后,陡然间握紧宁轩辕的右手。
与此同时,年轻男子的视线,已经转了过来,先是冲秦秋笑了笑。
然后,目光死死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地方。
“秋妹,我来看你了。”
本尊正是顾良人的男子,眯起眼,明明在和秦秋说话,却目光不善得盯着宁轩辕,“这位是?”
“我,我男朋友。”
秦秋一咬牙,干脆坦白道。
顾良人心有准备,但,还是佯装着十足惊讶,“呀,秋妹都有男朋友了,意外,属实意外。”
“年轻人,你知道她是谁吗?敢和她在一起,你就不怕招惹到大人物,引来杀身之祸吗?”
顾良人身后的枯瘦老者,冷哼一声,朝着宁轩辕不屑道。
“哎,说话客气点。”顾良人提醒道。
枯瘦老者吹吹胡须,表示明白。
秦秋匆匆耳语几句,向宁轩辕交代了自己和顾良人的关系,以及顾良人的来历。
“这几天将苏杭逛了个遍,都没怎么打听你的消息,想不到,秋妹,竟然有了男朋友,渍渍。”顾良人咧嘴笑道。
“我下午还有事,闲下来就联系你。”秦秋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提议道。
顾良人也没强人所难,“好。”
哼!
“年轻人精气神不错,初次见面,留个纪念吧。”
刹那间。
枯瘦老者,突然发难,他探出如鹰爪般的五指,看似打招呼,其实暗中蓄了一股力,盖向宁轩辕的肩膀。
顾良人嘴角上扬,幸灾乐祸。
“咳咳,抱歉,我这下人,有点喜欢擅作主张,多有冒犯,还……”
顾良人连忙双手抱拳,刚想配合枯瘦老者,主动道歉,毕竟,怕秦秋看出,就是自己在故意刁难宁轩辕。
哧!
枯瘦老者连退数步,竟然没按到宁轩辕的肩膀。
顾良人恼火,再抬头的时候,宁轩辕和秦秋,已经走远了。
“怎么回事?不打死这个垃圾,至少也要重伤对方。”
顾良人阴沉下脸,冷声呵斥道,“竟敢染指秋妹,不给点颜色看看,我意难平。”
“你为什么收手?”
枯瘦老者握着手腕,神情难堪道,“少爷,不对劲,这……”
咔哧!
下一秒,骨与骨突兀断裂。
枯瘦老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当场变成皮包骨,踉踉跄跄几大步,他吓得脸都青了,“这,这,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啥?”顾良人气极反笑。
噗!
老人倏然喷血,双膝跪地,那个与秦秋相偎相依,渐行渐远的年轻家伙。
刚才一刹,全程连手指头都没动过。
可,他被废了?!
这,这他妈,究竟怎么办到的?
顾良人原地驻足,既吃惊,又不敢置信。
第0159章 惊才艳绝,豪气干云!
难道。
这个垃圾身边有绝世高手,暗中保护?!
顾良人收起阴柔的眉头,四处环顾,小心谨慎。
他总感觉,经过刚才的变故,周边环境,都变得阴森森到有点渗人。
枯瘦老者咬牙不语。
顾良人的猜测,也未必空穴来风,但,不可否认,那个擦肩而过,已经离去的年轻人,不像俗辈。
“咳咳。”
老者艰难站起身,嘴角染血。
顾良人看了几眼,既是怒意难平,又实为心疼。
老家伙于自己忠心耿耿,现在被折腾出这番德行,此仇不报,他顾良人的颜面,往哪里放?
“小垃圾,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关注。”
顾良人瞅着宁轩辕离开的方向,呢喃自语。
他生平最爱挑战,更喜欢将被挑战者,大力得踩在脚底,然后看对方不得不臣服的狼狈模样。
“也怪我刚才大意了。”
张嘴淬出几口血沫,枯瘦老者自找台阶下。
顾良人没多言,原地驻足两分钟,突然莫名其妙得仰天大笑起来,老金陵王秦烈,有意替王女指婚。
现在,他竟发现,王女秦诗音,居然有了男朋友。
简直可笑。
“你说,若是金陵王得知这个小垃圾的存在,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扔去喂狗?”
其实,他顾良人未必非要亲自出手。
借刀杀人。
即可。
因为这个出身金陵的豪门大少的贸然现身,秦秋不得不亲自接待一番。
毕竟。
相识一场。
宁轩辕向来开明,安排车送秦秋抵达了约定地点千纸鹤咖啡厅,自己就在车中等待,闲来无事,干脆推开手机,消磨时光。
开机壁纸。
早已换成了秦秋的相片,很自然,很纯真的笑容。
每天看几次,心情果真愉悦不少。
宁轩辕单手托腮,余下一只滑动界面,年关将至,社交平台,都在讨论年货,以及工作,房子等问题。
尘海茫茫,活在这人间。
总离不开衣食住行四个字。
“除夕在乡下过,你跟我一起。”宁轩辕吩咐袁术。
袁术点头,“好。”
过往时候。
他们这种人,都在遥远的边疆,即使除夕夜,普天同庆,于他们而言,也仅是普通的一天。
宁轩辕没再吱声,继续翻阅手机。
门户头条,不断推送今天的热点新闻,大体都是些无聊的琐碎消息,倒是最后一条,引起了宁轩辕的兴趣。
外传。
苏杭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位,年纪轻轻,光芒璀璨,不过二十一岁,就成为武道协会,重点培养的后起之秀?
并身配银质徽章,人见人敬。
此些年,武协门威盈野。
纵然苏杭本土,还没有他们的分舵。
但,总有一天,武协迅猛拓展的齿轮,将会毫无意外的渗透苏杭。
其实,很久之前,就有一些声音发出,希望武协高层能够慎重考虑下,苏杭这片人杰地灵的热土。
看看,能否尽早敲定,纳苏杭为武协的分舵之一。
毕竟年轻一代,试图出人头地,要么投武,要么参军。
若是,苏杭也有了分舵。
于很多崇尚武道的年轻人而言,是莫大的殊荣,以后参与选拔,既方便,又能占点当地人的便宜。
因为人人仰望,故此,武协在凡人心目中的地位,非常之高。
现在。
苏杭突然来了个别银质徽章的武协成员,并且是内部重点培养的年轻俊彦,普通大众,自然奢望能一览风采。
这可是天骄人物啊!
袁天策?!
凤天省人氏,九岁进武协,入会十二年,得银质徽章一枚,惊艳才绝。
官方造势。
最喜夸大其词。
“待了十二年才拿枚银质徽章,哪来的惊艳才绝?”
宁轩辕的评价,一针见血。
以致于同时间关注到这条消息的袁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得直白点,这就是个废物嘛?!”
宁轩辕没做声,接下来的新闻解析,让他一阵无语。
这家伙。
貌似冲自己来的?
新闻采访画面中,他还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萧玄?
‘我这次来,是听闻苏杭这地方,竟然有人敢公开羞辱,我武协总教头,九千岁裴师。’
武协成员,皆以师尊,称谓裴笑天。
裴师。
即是,那位名震天下的九千岁裴笑天。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声四起,议论纷纷,敢亵渎武协总教头的声名,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毕竟,为尊者讳。
大话放出去,若是被有心人听见,并闹大,很容易就引来杀身之祸。
迎着无数记者,凝重,急切的眼神。
袁天策拉近其中一只采访话筒,隔空喊话道,‘我给你一天时间,主动站出来交代自己的罪行,否则……’
‘袁某人即使,向来厌恶以大欺小,倚强凌弱,但,为了总教头的威严,也会出手一次,哪怕被诟病,此等行径,就是大人打小孩。’
可以看出。
袁天策动了真性情,他双手拱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尤其提及九千岁裴笑天的时候,眼中,似乎还有盈盈泪光,仿佛前者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不容外人有半点侮辱。
一众记者,属实感同身受,频频点头。
袁天策如此知恩图报,忠心耿耿,也难怪深得武协器重。
这年轻俊彦,惊才艳绝,豪气干云,对武协,对总教头裴笑天的爱护,怕是早已深入骨髓,流进血液了。
转念一想。
武协麾下能有这般品德俱佳,一身正气的年轻门徒,怕是看见了此情此景,也会倍感欣慰吧?
新闻现场。
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人,伸手拍拍袁天策的肩膀,一副你维护九千岁名誉的坚定决心,苍天可鉴,我们都懂,都懂!
然后,是一群人出声宽慰,表示袁小友莫要气氛,胆敢羞辱九千岁裴师,我等必将同仇敌忾。
“简直是个弱智。”
袁术实在看不下去了,关闭网页,眼不见为净。
以大欺小?
倚强凌弱?
一个武协混了十二年,才拿枚银质徽章的臭鱼烂虾。
也有脸说,对自家将军出手,那是大人打小孩,他袁天策即使不耻,但为了裴师名誉,不在乎以大欺小。
这不是弱智?
“我觉得挺有意思。”宁轩辕食指抚过下唇,哈哈大笑道。
袁术翻白眼,这世间,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以致于,某些井底之蛙,动不动就敢跳出来,以年轻天骄自居。
第0160章 你的名字,终于浮出水面了!
千纸鹤咖啡厅。
秦秋和顾良人,对立而坐。
相较于沉默无言的秦秋,顾良人倒是笑容不减,自在得很。
咖啡厅有音乐,缓缓响起。
也有,汤匙搅动茶器的敲击声。
“秋妹,我不喜欢他。”
顾良人开门见山,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且在秦秋没做声的前提下,理所当然道,“我不同意,你和他在一起。”
他,自然指得宁轩辕。
秦秋没说话,转过视线,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看向外面那辆停靠在路边的商务车。
自家木头。
还在外面等着自己呐。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征求你的同意。”
秦秋双手捧起咖啡,认真说道。
顾良人不解,并言辞凿凿道,“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涉及婚姻这等大事?”
“他,配不上你。”
其实,这次金陵王指婚,他顾良人作为豪门大少,也是最有力的角逐者之一。
再加上自幼和秦秋熟识。
算是占了点先天优势。
他此次来苏杭,本意想捷足先登,与秦秋生米做成熟饭。
不曾想。
他顾良人眼里向来乖巧有主见的秋妹,居然谈了一个陌生男人做伴侣,更重要的是没征询自己的态度,心里岂会不气?
这丫头,也太不自尊自爱了。
放着他这等身家,长相,品性修养面面俱优的良君不选,竟,擅自将自己交代给一个……小垃圾。
顾良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受到了奇耻大辱!
“你约我,就为了说这些?”
秦秋眉头皱起,隐隐生怒,在她心里,没人比得上宁轩辕,她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明里暗里嘲讽他。
顾良人撇撇嘴,无所谓道,“我说实话而已,他的确配不上你。”
啪!
秦秋猛然拍桌,义正言辞道,“什么叫做实话?我喜欢谁,跟谁在一起,连爸爸妈妈都不掺和。”
“你算哪根葱,指手画脚,喋喋不休很有意思?”
顾良人吓了一大跳。
他瞪起眼睛,不可思议得盯住秦秋。
以前,秋妹可从来没对自己红过脸,这次……为了个小垃圾,竟然不惜,当众呵斥自己?!
“你,你变了。”顾良人神情痛惜。
秦秋这段时间,本来就情绪不佳。
难为宁轩辕天天陪着自己,心情总算没那么忧郁了,现在,顾良人又跳出来兴风作浪,如何不生气?
“我过几天就回家,没什么要紧事,你自己回去,苏杭没人招待你。”秦秋言简意赅,干净利落道。
顾良人陡然话锋一转,淡淡道,“老王爷,知道这家伙的存在吗?”
哧!
秦秋像是被捏住了软肋。
刹那间,个人情绪跌入谷底。
她握着手中的瓷器茶杯,沉默不语,那个压在头上的爷爷,只要想起,就会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顾良人看出秦秋眼中的惶恐不安。
不免幸灾乐祸,且继续刺激道,“老王爷要是知道了,你说,会不会暴跳如雷,然后……”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秦秋红着眸子,呼吸急促道。
“按老王爷的态度,你的夫君,注定是来自豪阀大户,德望之门。”
顾良人咧着嘴,故作唏嘘道,“你看上的这位,怕是什么都没有吧?”
自古豪门不由己。
可……
“他答应过我,会去提亲的!”
秦秋说完这句话,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但,又觉得心头的重石,一下子落地了。
哪怕全世界的人。
都不相信,你敢踏足那座,曾经战死过无数英灵的六朝古都,公然向爷爷提出媒妁之约。
但。
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什么?提亲?”
顾良人先是愣了几秒,随后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差点眼泪都出来了,“你在痴人说梦吧?”
“老王爷的指婚,可不是临时指婚,而是提前敲定对象,然后,等最终的拍板。”
名额有限。
并且,早先就安排好了。
除他顾良人之外,还有另外几位公子哥们,统计也就五六家具备资格,除此之外,其他均是配角。
另外,这五六家是老王爷精挑细选,做出的选择。
八十大寿那天,老王爷会综合几家各方面优劣势,决定秦秋花落谁家。
换言之。
宁轩辕即使有提亲的念头,可,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失去了资格,因为名额没有了,何况,拿名额岂会那般容易?
这可是王女,是金陵王秦烈的亲生孙女,谁不挤破头,试图抢到一席名额?
“我看你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把这种可笑的话,当做诺言。”
顾良人不屑一笑,开诚布公道,“他若真得爱你,老王爷八十大寿那天,只有一条路能走。”
提亲,已经没了资格。
除非……
“他不敢。”
顾良人言辞凿凿道,“他如果真敢抢亲,得罪的不仅仅是老王爷,还有余下包括我顾姓在内的一众豪门望族。”
秦秋双手十指攥紧,喃喃自语道,“我,我相信他!”
‘宁轩辕,一天时间很短,如果还不主动站出来,磕头赔罪,休怪我袁天策,以大欺小,无情出手!’
正当两人沉默的关头。
壁挂电视中的一道声音,登时,吸引了顾良人和秦秋的注意。
顾良人听了两分钟,嘴巴张大,一阵错愕得盯着秦秋,“我没记错,你那男朋友,就叫宁轩辕吧?”
秦秋仰头呆滞,彻底慌了。
他怎么得罪了武协的人?
以致于,对方都站到公众平台,严厉问话了,这……
武协门威浩荡,如日中天,哪怕自己爷爷贵为一方王者,表面上不怵,但寻常接触,也会彼此尊重,互不犯禁。
这,是一尊巨无霸级别的存在。
“他在找死吗?”
顾良人铁青着脸,呵斥秦秋道,“你赶紧和他撇清关系,以免被牵连,简直无法无天了,连武协都敢招惹,不知天高地厚。”
哗!
秦秋懒得搭理顾良人,迅速起身,跑出了咖啡厅。
一路慌慌张张,神不守舍。
此时。
月上西楼,天地柔和。
关乎,宁轩辕的名字,第一次浮出水面,公然暴露于广大观众的视线里。
不久之后。
他的名字,将会让更多人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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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1章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岸!
仅仅一个小时。
宁轩辕的名字,迅速登上,各大新闻媒体。
因为,招惹的是武协这种巨无霸级别存在。
社交平台上的留言清一色,全都在责令他主动站出来赔罪,否则,一天限期过去,苏杭,将没有他容身之地。
风起于青萍之末。
浪成于微澜之间。
今时今日的宁轩辕,在大众的口中,几步扮演了罪人的角色。
本土接触过他的人,不敢有半点微词。
未曾了解过他的人,恶语相向,屡试不爽。
甚至,关于他长什么样,什么背景,多大年纪,均不得而知。
仅仅一个名字。
盖在各大新闻头条,被各方批判,问责,声讨。
这种舆论压力,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精神垮台了。
但,宁轩辕并未在意。
回家的路上。
宁轩辕牵着秦秋,走走停停,相依相偎。
秦秋几次想要询问他该怎么处理,可是看到那张,历来从容,冷静的脸,又没来由安下心来。
他,终归和别人不一样。
“你会处理好的,对吧?”秦秋还是问了。
仔细想想。
这事,也就在苏杭暂时卷起了一阵风,而武协总部在燕京,山高皇帝远,好好运作一番,大概能压下去。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没做什么倒行逆施的举措,问题没那么严重。
何况,武协在民间的口碑,整体毁誉参半,暗中骂的人,也不差宁轩辕一个,那得千千万万呐。
如果,每次遇到这种事,都会惊动武协总部,势必追究到底。
那,武协也太忙了吧?
绝大部分情况下,差不多是三等成员,拿着鸡毛当令箭,一点小事故意夸大,归根结底为了作秀,以表衷心。
“明天就是演唱会了,今晚,好好休息。”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提醒道。
“嗯。”
秦秋猛然拽住宁轩辕的右手,一路小跑,嘴里还不时嘟哝着,飞呀飞呀,飞到天涯海角,双宿双飞。
第二日。
下午,黄昏之后。
暨秦秋告别舞台,谢幕演唱,终于在苏杭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缓缓拉开大幕。
前来参加的粉丝。
其实,一开始并不清楚秦秋,即将隐退。
毕竟风华正茂,拥簇众多,不说其他,再红个十年八年,完全没问题,现在离开,难道要激流勇退?
随着议论的深入。
越来越多没能参与现场的粉丝,路人,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妈,均是得知消息后,大为吃惊。
然后全程追踪现场直播。
宁轩辕答应过秦秋,会来参加她的演唱会。
即使是第一次。
也将是最后一次。
轰!
一束炙热的灯光,自舞台中央绽放,站在灯光下的人影,一席紫色晚礼服,身材修长,肌肤粉嫩。
她,还是曾经倾国倾城的她。
不需要任何贵重的奢饰品,来点缀自己,除却左手握着的金话筒,仅有右手,戴着一只玉镯。
那是,韩翠赠送于秦秋的祖传手镯。
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她没舍得取下。
轰,轰!
第二道,第三道灯光打下来,站在舞台中央的她,明明越发惊艳,却,给人一股落寞,孤单的感觉。
数十万人的演唱会现场,一片死寂。
“加油啊。”
“加油,加油,秦秋,你是最棒的。”
也不知道谁,小声喊了句,下一刻,全场掌声雷动,无数印有秦秋名字的荧光板,如浪潮,此起彼伏。
声未至。
泪先行。
连忙背过身,自顾自擦去眼角泪痕的秦秋,终于鼓起勇气,在众人的漫天鼓掌声中,笑着转了过来。
“嘿,我是秦秋,大秦王朝的秦,秋意浓的秋。”
“很,很高兴,你们能来参加我的最后一场演唱会。”
她从左,走到右。
从右向左,边走边挥手,台风稳重,落落大方,白色蕾|丝刺绣手套,在灯光下,显得美极了。
“她应该很爱很爱,这个舞台。”
宁轩辕旁边的袁术,先是向他递去一瓶矿泉水,然后呢喃自语道。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外
……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岸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宁轩辕坐在台下,闭上眼,秦秋的天籁歌声,在耳边在心间,回荡不绝。
开场曲。
也许,大家都不懂,为什么挑了这首。
唯独,宁轩辕心知肚明。
五彩灯光中,她半蹲身体,双手捧握话筒,空灵悲切的歌喉,近乎撕心裂肺,“苦海,翻起爱恨,这世间,难逃避命运……”
无论坐在舞台下的他,她,又或者直播视频前的他们。
似乎心有触动,感同身受。
大概。
舞台上的她,是舍不得万千粉丝,又或者,舍不得某个爱的人?!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爱的人,疯狂过?”宁轩辕目不转睛看着舞台上的秦秋,突然问向袁术。
袁术哑然失笑,“没爱过,大概,会吧?!”
话音刚落。
宁轩辕已经站起身,迎着秦秋潸然泪下的脸,迎着无数人错愕,呆滞的眼神,径直走上舞台中央。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
现场,哗然四起。
秦秋同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她哽咽的歌声,断断续续,待宁轩辕将自己一把拥进怀抱,只是依稀听见了三个字。
我爱你!
“呜,你,终于说出口了。”
这个城市的风很大啊。
走着走着,也许就会被风沙迷了眼。
活在这纷纷扰扰,灯火酒绿的世间,勤勤恳恳工作,忙忙碌碌生活的你,曾经,是否听过那个姑娘的歌?!
是否,在那段温柔的旧时光里,被感动过?!
这一夜。
无数奔袭于夜色中的出租车,私家车,广播电台,都在循环播放着,一首谢幕曲,不夜城里,伴我天亮说晚安。
‘来日纵是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那是她的歌,在这个城市的天空,转呀转。
掌声静止。
灯光苦苦追踪,但,她的身影,她的歌声,还是渐行渐远了。
秦秋,与这城市,与这舞台。
断开链接!!!
第0162章 天下风云出我辈!
最后的夜。
秦秋辗转难眠。
即使,躺在他壮硕的怀中,睁开眼,就能看见彼此。
等,天亮之后。
我们就该正式告别了。
临近早晨七点。
好不容易小睡了一会儿的秦秋,静悄悄坐起,然后挪动身体,准备下床。
一只温暖的大手。
忽然抓住了她。
秦秋微微一怔,美目翻动,隔着朦胧光线,小声嗫喏着,“你吓到我了,我,只是想上个厕所。”
没有回音。
他的右手,却轻轻放开了她,这才呆呆坐在床边的秦秋,双手抱膝,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酸楚。
原来,你连在梦中的时候,都舍不得离开我!
可我。
不得不去,另外一座城市等你。
等你,光明正大,风风光光来娶我过门。
机票订在上午九点,临近年关,回这座城市的漂泊客很多,离开的身影,却很少,两人站在逆流的人群中,相顾无言。
秦秋穿着粉色羽绒服,脚踏帆布鞋,青春灵动。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装束,保暖又美观。
“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大雷音寺烧香还愿,然后找某个老和尚,告诉他,秦姑娘找到托付终生的人啦。”
秦秋在自己脑袋上比了个心,向宁轩辕坦白道。
宁轩辕好奇,“老和尚?”
“嗯。”
秦秋点头,蹦蹦跳跳道,“一个慈眉善目,广受世人爱戴的大师。”
“那你还称呼人家老和尚?没礼貌。”宁轩辕纠正道。
秦秋转动眼睛,然后红着脸反驳,“我和他关系很好,他不在乎的,小时候,本姑娘还拿他的大光头,当木鱼敲,铛铛铛,可好听了。”
宁轩辕,“……”
一敲。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再敲。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三敲。
雨纷纷,大雷音寺里草木深,石板上回荡着的是,再等!
老和尚,秦姑娘来烧香还愿了,你说我天生灵气丰华,姻缘十全十美。
我不知道,你猜得对不对。
但,秦姑娘会等他!!!
两人说着说着,秦秋突然临时起意道,“还记得你上次的花,在哪里买的吗?”
“记得。”
“我想要一束。”
宁轩辕哑然,本来临别之际,他想告诉她,关于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以及敢将天下群雄,不放在眼里的豪情壮志……
“我去一趟。”
宁轩辕前脚刚走,秦秋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
一辆挂金陵拍照的林肯加长车。
缓缓出现在入口处,一位打扮并不豪奢,却气质及佳的妇人,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秦秋,又激动又心疼。
“妈妈。”
秦秋紧咬下唇,视线抬高,望着宁轩辕离开的方向,呢喃自语,如果我不能开开心心与你告别。
那就悄无声息,默默离开,免得你瞧着我,不好看的样子。
哪怕。
已经不止第一次了。
小本生意的花店,临近年尾,还没关门,老板是个记性不错的中年人,一眼看见宁轩辕,就认出来了。
“送给喜欢的人?”老板问。
宁轩辕点点头,“我赶时间。”
此时,袁术从商务车中,拿出一件墨绿色军制大衣,靠近过来,“也该告诉她,关于你的一切了。”
四等将服。
匹配四等将星。
举世无一。
国祚建立以来,最高级别武官将服,大衣左侧,靠近膝盖位置的下摆,还有金线缝刺的一条四爪横空,叱咤鬼雨的蟒蛇。
四爪过肩,气吐万里如虎!
隐隐有,大蟒逢风云,金鳞化青龙的趋势。
他自草根崛起,犹如山脚蛇足,步步登天,如今,已然是这个风云大世,最杰出的绝代将星,没有之一。
“花,包好了。”
花店老板笑着走出,抬目一眼,当场被吓得惊起。
袁术接过花束之后。
这位中年人,还在心惊肉跳,那是什么?四颗将星,身挂金线大蟒,利爪横空,唯我独尊?
“我,我好像看到一个将军了?”
机场外,人潮如水。
市价不菲的林肯加长座驾,在引起一阵议论之后。
终归,趋于宁静。
成功返回,迅速下车的宁轩辕,单手捧花,意气风发,刚一只脚迈进机场入口,整个人,突然就僵硬下来。
还是错过了。
我这一身风采,从走下战场,就再也没公开穿过。
本想让你瞅瞅。
可,你没能看到……
“秋妹的家世,说出来大概会吓死你,识相的,还是乖乖退出,她是你这辈子,高攀不起的人。”
“我顾良人,才是她的归宿。”
顾良人似乎预料出这样的局面。
他背对机场入口,等了许久。
现在感知到宁轩辕的出现,嘴巴一撇,很是开心,暗道终于能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奚落对方一番了。
相比自己,他应该更惨?!
因为自己截至今日,从未得到过秦秋,所以无谓失去,而宁轩辕明明拥有过,现在被迫失去,那是何等狼狈,何等可怜?
何等凄凄惨惨戚戚……
顾良人挂着阴柔的笑,然后踱步转身,下一秒,他五官僵硬,脸色苍白,冷不丁倒吸凉气。
与他形影不离,见识多广的枯瘦老者,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你,你……”
顾良人连退数步,吓得话都理不清,他瞪大眼睛,望着军姿伟岸,气冲霄汉的宁轩辕,全身都跟着发抖。
他看见了四颗将星。
也看见了金线大蟒,隐约成龙的神迹。
这,他妈是个……
顾良人和枯瘦老者互视两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畏惧,和恐慌。
“我二十岁,抱着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赴死之心,开疆拓土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宁轩辕这一步迈出,顾良人就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我二十岁,封狼居胥,勒石燕然,打遍沙场无敌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顾良人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这怕是最高级别的战功了,无数将门子弟,毕生追求的终极成就。
二十岁?
达成?!
“我二十岁,已经踏遍了半壁山河。”宁轩辕眯起眼,神情恍惚。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沙场岁月催。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世如潮。
只叹,几人回?!
“嘶嘶。”顾良人垂着脑袋,四肢冰寒,他从未料到,这个人,竟然身扛如此之多的战功。
“你凭什么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她?”
轰!
顾良人熬不住宁轩辕身上,源源不断的杀伐气,两腿一软,当场跪地,“我,我……”
“六朝古都曾战死过无数英灵,我想去祭奠了。”
顾良人瞳孔瞪大,唇齿打颤,这是盘算着挥兵南下?!
第0163章 千帆过尽,兵临城下!
一个人。
是不是狠角色。
并非一定要,通过言行举止这等表面的东西,方能直观判断。
其实,还有精气神。
从,宁轩辕移步站到顾良人近前。
顾良人就意识到,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年轻家伙,不仅仅手握权柄那么简单,他浑身逸散的杀伐气,竟纵横而出,毫不收敛。
哪怕是见多识广,阅历丰厚的枯瘦老者。
也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惊骇的气息,压得头都抬不起来,说是杀气,其实并不严谨。
但,这道气。
锋芒,浓郁,挥之不散,似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震碎。
古有西楚项羽,霸王扛鼎,三过肩头而气不衰。
神武震世,万古留名,今有……
这太恐怖了。
枯瘦老者自恃这一生的阅历,勉为其难算得上多姿多彩,见过很多风景,也遇到过不少惊才艳绝的后起之秀。
但,也仅此而已。
哪怕枝繁叶茂,心怀狼子野心的武协,培养出的年轻俊彦,照样不过尔尔。
毕竟,年龄,阅历有限。
哪里会诞生那么多的年轻天骄?!
可是。
今天,这位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绝对,属于叱咤风云,翻天覆雨的存在。
昨天贸然动手的时候,枯瘦老者,还以为,这个家伙身边疑似有隐世人物24小时保护他周身安全。
此刻想来。
他宁轩辕,大概不需要的。
因为,非主动情况下,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
即使近了,也没用。
果真,一将功成万骨枯,凡能在枯骨堆里活着走下来的人物,无论年轻与否,都不容小觑。
“嘶嘶!”
顾良人跪在宁轩辕脚边,一个字不敢说。
他现在,只想逃。
只想夹着尾巴,灰溜溜得逃离这个活见鬼的苏杭市。
以他的预估,类似宁轩辕这种级别的人物,或许金陵王气血上头,不得不抬手,掂量掂量下对方的手腕。
但,顾家绝对没这个胆子。
“年后我们的部众,会重返岗位。”
袁术双手插袋,踢踢皮鞋,忽然主动开口提醒道。
顾良人被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宁轩辕抬起视线,天高云淡,年关过去,推陈换新,注定又是一个朝气蓬勃,令人期待的春天。
“八十万禁军,差不多够了。”
千帆过尽,兵临城下,你想不想看看?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顾良人吓得噗通一声,差点俯面栽倒在地上。
枯瘦老者更是神容煞白,险些一口老血张嘴喷出,他偷偷扫了眼仅逊色宁轩辕半筹的袁术,心里暗暗盘算……
别说宁轩辕,怕是这个存在感极低的随从,亦属一顶一的高手吧?
宁轩辕没做声,摊开五指,轻轻抬起。
袁术心领神会,双手递上一枚精铁打造的红色印章,半个巴掌大,枫叶形状,分量一般,不轻不重。
顾良人哆哆嗦嗦站起来。
他杵在宁轩辕近前,像是个提线木偶,他此刻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有半点微词。
可是……
他不想接这枚印章啊。
一旦经过他顾良人之手带回金陵,等于说,顾家彻底被宁轩辕盯上了,到时候,这个大魔王杀进金陵。
顾家只怕,在劫难逃。
活在一个恐怖的阴影之下,其实,比死了更难受更煎熬。
因为。
你并不知道,这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什么时候,就突兀斩下来,然后将他们顾家置之于死地。
“留做纪念,到时候他会登门去取。”
宁轩辕捋顺顾良人的衣领,指了指站在旁边的袁术。
袁术露出一缕人畜无害的笑容。
顾良人冷不丁打了一个激灵,浑身冒凉气。
苏杭经过数场大雪之后,天气早已转暖。
云外,分明艳阳高照,紫日东来,顾良人却感觉自己置身于三九酷暑,身子骨僵硬到不像是自己的。
“这,这怎么办啊?”
宁轩辕和袁术,已经先后离去。
双手捧握枫叶印章的顾良人,眼神落魄得询问自己的得力下属,枯瘦老者。
“要,要不丢了吧?”
这玩意,跟催命符有啥区别?
枯瘦老者吓得蹦起,“万万不能,那家伙,迟早要杀进金陵,到时候登门来取,我们怎么办?”
八十万禁军。
八十万啊!
你他妈,为了一个女人,调八十万禁军,重压金陵,值得吗?
难道,这就叫冲冠一怒为红颜?
顾良人无法理解宁轩辕的心思,也没魄力做到这一步,当然,他也没那个实力。
但,他心里清楚。
明年春寒料峭,必有大军,横渡金陵江!
同时。
顾良人是个聪明,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有如此风云人物,即将登抵六朝古都,谁敢通风报信?
“我得找个机会,退出竞婚,然后……慢慢等着。”
也只有等了。
宁轩辕返回未名湖畔的时候,青青光着脚丫子,在客厅里东转西转。
“叔叔。”
刚开门,小丫头眼睛一亮,旋即,眸光突然黯淡下来,“秋阿姨勒?”
事先没告知。
主要怕孩子舍不得,然后弄得秦秋心里难受,故此隐瞒了。
现在,也没必要了。
“秋阿姨回家过年咯。”宁轩辕上前揉揉小丫头的脑袋,笑着说道。
哦。
青青撇嘴,自顾自爬到沙发上,双手捧脸,做呆滞状。
匆匆做了顿午饭,青青左思右想,一溜烟跑到宁轩辕近前,拿出他的手机,戳开秦秋的电话。
嘟嘟嘟……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宁轩辕眉头一簇,沉默不语。
小丫头不信邪,又打了一通,依旧关机,提示音旋转在客厅,仿佛一下子,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心,都变得空空荡荡。
宁轩辕将青青搂进怀里,柔声道,“没事,秋阿姨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叔叔,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除了秋阿姨,你不许喜欢任何人,行吗?”青青瞪大眼睛,义正言辞道。
宁轩辕哑然,“秋阿姨叫你说得?”
“没有呀。”
青青两手戳脑袋,腮帮子鼓起,似乎在说,你看,我这么诚实的样子,不会撒谎的。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望看望你父亲?”
第0164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宁轩辕。
三个字。
前夜,从挂上苏杭本土新闻门户,就没消失过。
而,各方批判,催促他站出来,主动向武协赔罪的声音,也在如影随形。
甚至有资深记者,为了迎合大势赚取好感,亲自执笔。
从头到尾,将宁轩辕这个以下犯上,张狂无度的家伙,羞辱得险些祖上十八代,都牵扯出来了。
然而。
袁天策给出的二十四个小时限期,已经过去。
依旧无人响应。
宁轩辕长什么样?什么来历?为何如此猖狂,敢公开亵渎九千岁?
一切的一切,犹如雾里看花。
只知,苏杭有宁轩辕这么一号人,在哪,不得而知!
但,大家不着急。
毕竟,袁天策就坐镇苏杭,加上现在限期已过,注定了这个家伙,将不得好死。
清晨。
紫日东来。
宁轩辕认认真真给孩子洗漱一番,然后为她换上了新衣服。
头发扎的似乎有点紧,小丫头揪揪辫子,可怜巴巴道,“叔叔,头皮疼,没秋阿姨扎的好耶。”
童言无忌。
宁轩辕倒也不介怀,本身就属于自己不擅长的技术活,可以理解。
“那,扎丸子头?”宁轩辕提议道。
青青向宁轩辕扮鬼脸道,“可你不会啊。”
自个儿松了松皮绳,冷不丁亲了宁轩一口,嘿嘿笑道,“这样就好了,不用太麻烦。”
袁术的车,已经等候在门外。
羊角辫,碎花衣裳。
红彤彤的脸蛋,再加上那双灵气逼人的大眼睛。
站在宁轩辕身边的青青,就像个人见人爱的洋娃娃,她拿起一只纸风筝,蹦蹦跳跳,随宁轩辕出门。
与此同时。
三座,高达十二米,容貌绘制栩栩如生的青铜雕像,从郊区进去市区,然后,靠拢向天空之城。
与此同时。
苏杭某家五星级酒店。
正在举办一场暨十周年,初中同学会,来得人不少,十年岁月变迁,各自都有了各自的前程。
参与到场的有林若兰。
也有,前不久宁轩辕匆匆见了一面的张千。
相较于穿金戴银的同学,张千比较低调,宁轩辕给的巨款,他大头都捐献给了福利院,仅余下小部分。
人生在世,知足就好。
张千举目四望,略感无奈。
转眼都毕业十年了,可惜,今天的同学会,注定凑不齐。
曾经班里的尖子生,自己眼里的宁哥,没到场。
周子扬更……
“砰。”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一位大腹便便,发丝油腻,身穿黑色西装的青年男子,穿插全场,与在座的每位,逐次碰杯。
春风迎面,豪气干云。
“诸位,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同学会,不用客气,放开了喝,今天我云烨包场。”本名云烨的青年男人,拍着胸膛,大声保证道。
张千扫了他一眼,心中有个疑惑,多年未解,只是没有证据,他不好问。
如今。
云家在苏杭彻底站稳脚跟,云烨也跟着飞黄腾达起来,左手金表,右手玉扳指,出行都是几千万的座驾。
风光至极。
“云烨,你云家如今发展势如破竹,蒸蒸日上,是否想过,以后干点什么大事情?”有人谄媚问道。
云烨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故弄玄虚。
他云家有今朝今日的成就,无外乎识时务,懂得投靠明主。
当年。
如果不是虚以委蛇,表面许下承诺稳住那个老同学的心态。
然后,暗中通风报信,向五姓主动告发,云家也不会得到赏赐,从而,一鸣惊人,趁势崛起。
不过,那个老同学,临死前真惨,惨不忍睹。
唯一值得他云烨念叨的,是这个家伙逃无可逃的时候,竟然求助向生意上的小伙伴云家,试图躲过一劫。
哈哈。
简直送上门的横财。
云烨当时就串通父亲,暗中给揭发了,现在看来,做得简直明智至极,否则,也没他云家现在的好日子。
死道友不死贫道!
同学又如何?认识多年又如何?交情不错又算个啥?
卖友求荣,当做就做!
“大事件,大事件,天空之城无端出现三座巨大雕塑,看面相,似乎……”
电视画面中。
一条突发新闻,打断了云烨的思索,同时间,在场四十多位同学,悉数都被吸引了起来。
众人蹙眉凝视。
然后,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得瞪大了眼睛,那竟然……是周子扬,以及他父母的雕像,太传神了,一眼就能辨清。
“这,这是要干什么啊?谁做的?”
云烨猛然站起,心里发毛,尤其看到周子扬的雕像,浑身都在冒冷汗。
毕竟。
周子扬的死,背后有他云家落井下石的影子。
另外,周家满门覆灭盖棺定论,几年下来,在五姓豪阀的震慑力下,几乎成为禁忌之谈,无人敢非议。
今天,怎么有人公然将周子扬,周父周母的雕像,摆在了天空之城,这处人流量极大的广场?
宣战?
挑衅?
“看,是我宁哥。”
“宁轩辕?”
现场哗然四起。
云烨连忙看向电视画面,只用一眼,他就认出来了。
同时,心头甚感疑惑,昨天被苏杭无数路人批判了一天一夜大胆狂徒宁轩辕,难道也是这家伙?并非重名?
然后,这些雕像……
电视画面中。
他宁轩辕牵住一个小女孩的手,背对众人,步步登阶。
上了最高层。
这才抱起小女孩,静静凝望着周子扬的雕像,目光深邃,与十年前相比,更锋芒,更令人触目惊心。
“那天,宁哥告诉过我,子扬不会白死,他回来,就是为了血洗苏杭!”张千捂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云烨呵斥,“什么垃圾玩意,敢和五姓斗?自取死路。”
说出去的话,终归有点心虚。
下一秒,云烨喉咙收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因为事发突然,蒋金楠,齐香,杨泰,沈剑等五姓掌门人,竟都现身了。
然而。
那个抱着小女生的他,无动于衷,无所畏惧。
虽千万人,吾往矣!
五姓豪阀,怒不可揭,蒋金楠更是气得手指头哆嗦,但,照样没一个人敢上去制止,这……
之后,他转过头,温柔得对怀中的小女孩,逐一指认过去,‘记住这些人的脸,是他们,逼死了你的亲生父亲!’
她,搂紧宁轩辕的脖子,瞪大眼睛,一次一次,从蒋金楠,齐香,杨泰几人的脸上,逐次扫过去。
那是一双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孩子的眼,饱含热泪,却,一颗都未曾落下。
死死憋着。
刹那间,令无数人动容,不忍直视。
‘我记得了!’
同学会现场,云烨一屁股坐下,大口倒吸凉气。
这是……
公然下场,硬刚五姓豪阀,誓必要为周子扬伸张正义?
真要如此。
那岂不是,云家也要遭受牵连了?
‘我姓宁,名轩辕!’
老子,干得就是你们五姓豪阀,一个都跑不掉!!!
第0165章 人间世,诸多意难平!
我姓宁,名轩辕!
今天的风不大。
但,站在台阶上,搂着青青的他。
竟给人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还的萧索,大无畏感。
历经三年。
以五大姓氏为首的本土豪阀,几乎将自己的震慑力,渗透到苏杭所有地域。
凡,牵连当年周家满门全灭一事。
一律不准谈。
否则,就是与蒋金楠等五大领军人物作对!
五姓淫|威,遮天蔽日,谁敢招惹?
随着岁月的变迁,兴许再过几年,关于周家,这个曾经存在的本土大户,将会彻底被遗忘吧?
无论,他们死的冤不冤!
惨不惨!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和残酷,王权争霸,豪门恶斗,从来都是活下来的人,笑到最后。
如今。
早以盖棺定论的陈年旧怨。
竟然,被再次翻了出来?
这,难道铁了心要跟红盟商会,正式宣战吗?!
“这人,从哪里跳出来的?胆子这么肥?”
“宁轩辕?名字倒是,有点熟悉?”
因为公开站台。
并没有隐藏身份,再加上天空之城突然出现周家三口雕像这么大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了。
这件事的性质,比以往任何大事,都要严重。
不客气得说,这简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蒋金楠,齐香等人的颜面,摁在地上,使劲得摩擦啊。
等等?
宁轩辕?
他叫宁轩辕?!
一时间,哗然再起。
昨夜,无数唯恐天下不乱的臭鱼烂虾,无数替武协呐喊助威的透明小角色,几乎全都反应过来了。
紧接着。
从新闻媒体主管部门开始,前边还在沾沾自喜,终于趁着拍武协马屁的机会,赚取了大量点击热度。
下一秒。
悉数都在偷偷摸摸得,删除先前留在社交平台上的留言,一个连五姓都不放在眼里的存在。
你敢,挂着他的名字,大肆批判?
苏杭,从未有过这种盛况。
半个小时,各大新闻门户,头条位置,均是留下了突兀的空白。
宁轩辕三个字,瞬间成为禁忌之谈。
几位果断下场,以主编身份,公开批评宁轩辕胆大妄为,一介小小人物,也胆敢枉议九千岁的执笔人。
硬是被吓得躲在厕所,半天不敢出门。
叮!
死寂无声的同学会现场,一只酒杯坠地,发出脆响。
目光涣散,唇齿发白的云烨,死死盯住新闻画面,他多么奢望,五姓能够站上去,将那个胆大妄为到要替周子扬报仇雪恨的宁姓贼子,轰下去?
然而。
过去数分钟,蒋金楠除了铁青着脸,一点动作都没。
这,是不是意味着。
五姓都风雨飘摇,自身难保了?
换言之,他云家通过出卖周子扬,换取荣华富贵的可耻行径,也要进入清算环节了?这……
“果然是你。”
刹那间,现场发出一声大吼,吓得云烨差点瘫软下去。
无数人茫然四顾,一头雾水。
“那天,子扬如果没被出卖,杨家那个已经做了鬼的杨子杨大少,也不会轻易抓到子扬,更不会大肆羞辱子扬,骑在他头上,骂他是狗。”
“原来,是你云烨一家出卖了他!”
出事不久,其实有人暗中保证,会运作周子扬离开苏杭,以保住周家唯一香火。
但,突然就东窗事发了。
周子扬曾与张千联系过一次,隐约透露,他求到了云家家主的承诺,答应送他离开。
原来……
所谓保证,不过是缓兵之计,真正图谋的是通风报信,换取五姓赏下的荣华富贵。
难怪。
云家在事发后,短短几个月,突然就大富大贵了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云烨咬住颤抖的下唇,游离不定的眼神,早已让他变得魂不守舍,底气尽失。
这,摆明了在心虚。
“我云家光明磊落,绝对不做这种宵小之事,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肆意侮辱我的人格。”云烨红着脸辩解道。
张千冷笑,“我草|你|妈,你会不得好死的!”
云烨,“……”
那个,站在五姓头顶,敢将苏杭一众豪雄都不放在眼里的宁姓男儿,可是公开下场,主动宣战了。
一旦被深究起来,纸肯定包不住火了。
他云家,绝对难逃其咎。
“我还有事,不和你们废话。”
云烨抄起车钥匙,一路小跑,迅速消失。
张千双手猛烈捶动。
将满桌子酒菜,掀得遍地都是,“卖友求荣的狗杂碎,竟然还有脸拿着不义之财,在这里沾沾自喜的装大户,扬言包场请客。”
“更可笑的是,还有一群人巴结到,恨不得给他当狗,呵呵。”
一席话。
让不少当初的同学,脸色火辣辣,羞愤到不能自己。
繁华都市,车水马龙。
片刻不敢停,开着几千万超跑座驾的云烨,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家里,本想通知父亲大事不好。
才进门。
竟然发现,家里已经来了不速之客。
云烨的父亲,云海,坐在一楼客厅,浑身哆嗦,脸色惨白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等夜色落幕。
如坐针毡的父子两人,终于见到了,他们最害怕,却偏偏不得不见的人。
宁轩辕!
还是亲自来了。
“装修不错。”宁轩辕脱下白色手套,随意扔在茶几上,环顾一圈,望着欧式装扮的客厅,评价道。
云烨僵硬得抬起头,偷偷打量了眼,这位十年不见的初中同学。
果真,岁月无情变迁,造化弄人,有的扬名立万,有的原地踏步,有的差不多走上了人生巅峰。
“好多年没见了。”
“子扬那时候还夸你云烨,鬼精灵的很,以后指不定大有作为。”
宁轩辕捻起茶几上一块糕点,尝了两口,含糊不清道。
你猜中了开口,却没猜中结尾。
他云烨,可是踩着你的鲜血和尸骨,上位的!
“轩,轩辕,我有事要解释……”云烨慌不择神,一开口,竟忘了要说什么。
宁轩辕没搭理,又道,“其实,子扬曾经知会过他父亲一次,说你云烨人不错,看能不能照顾你家生意。”
唰!
此话一出,云海,云烨两父子整张脸都青了。
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该后悔,还是愧疚,又或者其他的?
“为什么,子扬一个烂好人,偏偏死得这么惨?”
“为什么,人不做,要当狗?”
“为什么,你要拿他去向五姓讨悬赏?”
轰!
还没反应过来的云烨,突然被宁轩辕一把揪住脑袋,沿着茶几,垂直落下,满脸血迹,从破碎的肌肤里,喷涌而出。
“啊……”
云烨鬼哭狼嚎,“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家一条生路吧?”
云海望着眨眼间就人不人,鬼不鬼的儿子,根本不敢维护。
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宁轩辕收敛神情,仅用一秒,他就从面目狰狞的状态下,恢复刚才温和的笑容,这一幕,吓得云海四肢发凉。
宁轩辕给他的直观感觉,仅,四个字,一言概之。
亦正亦邪!
“世间万般药,唯独,没有后悔药。”
宁轩辕一把扔开云烨,袁术同时间,将一瓶酒放在了碎成两半的茶几边缘。
毒酒!
云海瞳孔瞪大,身体剧烈抽搐。
“你盯着。”
宁轩辕无心逗留,简单吩咐了袁术一句,直接走人。
云烨失魂落魄得坐在地上,想要喊,嗓子竟发不出半点声音。
人间世。
狼心狗肺的杂碎还是太多,不杀我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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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6章 也该收网了!
除夕的脚步。
越来越近。
自小年开始,城市的不少街道,都开始有了鞭炮绽放的声音。
坐在商务车中,即将回返的宁轩辕,双手抱头,好奇问道,“你说,云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副驾,很久没有传来声音。
最终,袁术仅是吐出四个字,人性贪婪。
世间多屠狗。
若是卖友求荣,就能轻而易举获得这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或许,很多人都愿意铤而走险,尝试一下?!
云家的客厅,已经没了动静,大概毒酒见效,云烨,云海两父子,这个点儿,差不多在黄泉路上了。
宁轩辕挥挥手指头,语气乏力,“剁了喂狗。”
遥想当年。
云烨作为同班同学,虽然不是最出彩的,但,小聪明倒是玩的信手拈来。
终归,路走偏了。
既然你不仁,那我只能不义了。
宁轩辕静静坐在车厢里,漫不经心得翻动着一本花名册,这上面记载的每一个人,都曾染指周家满门尽灭一事。
如今,沈怡,云烨,已经被除名。
余下的,似乎有点多。
“先收一部分利息上来。”
宁轩辕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钢笔,顺着一些人的名字,不断留下标记,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趁月色回家的商务车,临近岔路口,袁术匆匆走下车。
打了道响指。
数十条黑影,从各个无人关注的小角落,隐现踪迹。
“将军的意思,一个不留!”
袁术抬起手,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动作,旋即将手中的一份名单,交了出去。
第二天。
难得气温回暖,艳阳高照。
不少放假归来的本地居民,不是帮着家里打年货,就是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晒太阳。
时光悠悠。
忙里偷闲,好不自在。
然而,当一条又一条惊骇消息。
从各大渠道,流散出来之后,这座城市,数百万居民,均在同一时间猛然意识到,有股风暴,并非空穴来风。
这是在玩真的!
昨天,那位宁姓男儿,站在天空之城,意气风发,横眉冷指,蒋沈韩杨齐五家代表人物时,所放出去的话,正在兑现。
云华云家数口,入夜时分,服毒自尽。
某小型地产公司老总厉云,拖着家人,凌晨跳楼,无一幸存。
……
某报社主编姜堰,曾口诛笔伐,于三年前嘲讽周家死不足惜的资深媒体人,无端消失,最后尸体惊现某条主河道。
一张大网,以苏杭为核心,缓缓收起,逃无可逃,唯有等死。
没人算过。
这一夜,究竟有多少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只是,隐约记得。
这些人,均与当年周家惨案,牵连甚广。
清晨时分。
林若兰煮了点早茶,便陪着自己的爷爷林苍下棋。
老臭棋篓子,果然死性不改,仗着自己年纪大,总是以让让老人家为理由,肆无忌惮的悔棋。
林若兰气得瞪眼。
不过,嘴上埋怨着,心里还是挺高兴。
谁会料到。
前不久还在摇摇欲坠,险些熬不过这个年关的林家,突然被那家伙,扶了一把,如今非但起死回生,甚至有重登巅峰的趋势。
自家爷爷的气色,越来越好。
看这精神头,再活二十年,也绰绰有余。
“父亲,这是我今早刚买的报纸,你看……”
爷孙尚在对弈,林若兰的父亲,既是震惊,又是兴奋得跑了过来,老爷子撇了他一眼,顺手接过报纸。
下一秒。
老爷子瞳孔猛缩,双手哆嗦。
“这是真刀真枪,准备正面硬刚了?”林若兰的父亲,偷偷瞧了老爷子两眼,语气复杂道。
自家女儿这个同学宁轩辕,当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临近除夕。
竟然宰了这么多狼心狗肺的家伙。
林苍放下报纸,抽空喝了杯茶,眼睛竟然不自觉的湿润了,周家死的太冤,太憋屈。
三年了。
整整三年,还有不少人提及这事,张口就是一句,死不足惜,活该。
林苍印象最深的这家地产公司老总厉云。
生前某段时间,那叫一个嚣张跋扈,甚至在酒桌上叹息,他当时没机会,否则,非要踩几脚周家人的尸骨。
现在……
跳楼自杀了。
“痛快,简直大快人心。”
林苍仰头大笑,双目蕴泪。
林若兰趁机打量了眼报纸,只看到云烨这个白天还和她在一起参加同学会的家伙,晚间就服毒自杀了。
老爷子负着双手,站到牌匾下方,静静仰头观望。
匾额四字,依旧烨烨生辉。
浩气长存!
大概,唯有四个字,能描述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吧?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
林苍张张嘴,陡然间,老泪纵横,三年了,也该血债血偿了。
他能预料。
下一批,会有更多人消失。
只要。
宁轩辕不松口,这帮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家伙,哪里还有脸,欢欢喜喜,过完这个年?!
怕是,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了。
这天。
人心惶惶。
不少人如坐针毡,然后,一众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家主,齐齐跪在了蒋金楠,沈剑等人家门口。
恳求他们迅速出手,镇压了那个贼子。
再不应对。
他们这些小喽啰,会逐一成为刀下亡魂。
蒋金楠闭门不见,权当自家门口跪的人,完全不存在。
齐香同样不敢现身。
占地数十亩的欧式豪宅内,齐香坐在家中,魂不守舍,脸色难堪,自家亲哥哥齐海,浑身发抖,牙齿打颤。
前不久,他还趾气高扬的放话,以家妹的影响力,能够很好应付这个张狂贼子宁轩辕。
如今想来。
他看高了自己妹妹,也低估了那个人的魄力。
齐香的母亲,也在现场。
这个,往日里就喜欢穿得珠光宝气,然后向一众牌友炫耀这个手镯多名贵,那个玉坠多难得的中年妇人。
沉默良久,她战战兢兢得询问齐香,“香儿,那个废物家的遗产,我们还剩下许多,要不全退回去吧?”
呵呵?
齐香看向自己的母亲,惨惨戚戚道,“大祸临头,你还没改变自己的看法,依旧称呼他为废物……”
“你觉得,他那个大哥,会放过你?如果退钱就完事,也没今天这场恶果了,我们都得死。”
一席话。
吓得齐母,再也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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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7章 百年风月,他的名,还在人间世!
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
每天。
都会准时准点,活生生出现在你身边的人。
突然,某天离开了。
无论性情如何淡然,终归,心里还是有点空空荡荡的。
他都如此。
又何况是少不经事,没有任何承受能力的孩子?
昨夜清剿了太多人,新闻媒体已经在铺天盖地报道,宁轩辕看完新闻上的大概内容,青青便钻到了边上。
扭扭捏捏半天,摸出宁轩辕的手机。
再次,戳通秦秋的电话。
“想你的秋阿姨了?”宁轩辕揉过青青的小脑袋,明知故问道。
青青撅嘴,“想。”
依旧关机。
无人接听状态。
宁轩辕蹙了蹙眉头,秦秋所在的家族,并非仅仅家世渊博的普通门阀,从偷偷离开,到忽然关机。
应该受迫于某些压力。
因而,不敢联系自己?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想着想着,忽然有点生气。
“秋阿姨为什么不开机呀?”
青青将手机退回主界面,盯着秦秋的壁纸,单手托腮,噫吁嚱,不断叹气。
“过几天,我带你见她。”宁轩辕承诺道。
青青眼睛一亮,“真得?”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青青不管,嘟哝着肉呼呼的笑脸,催促道,“拉钩上吊?”
小家伙,规矩真多。
下午出门的时候,袁术提到了有人想见他,依口气和态度,严谨点来说,是要他亲自登门拜访。
再敢拖延下去,后果自负。
宁轩辕摸摸鼻子。
这才想起,还有个讨人厌的武协成员袁天策,三番两次催促他主动站出来赔罪,不然,就要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下午有其他安排吗?”宁轩辕询问袁术。
袁术摇头,“除了买年货,准备回乡,貌似没了。”
“那见见。”宁轩辕决定道。
袁术哑然,这袁天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弱智,见他干嘛?
不过。
既然决定了,权当逛逛。
开着商务车,前往指定地点的时候,酒店大门口位置,竟然有记者在蹲守,这两天他宁轩辕大出风采,面相很熟。
刚下车。
一群记者就簇拥了上来,所谓富贵险中求,也只有壮着胆子,提问宁轩辕。
“宁先生,请问,您是在遵从袁天策这位天骄人物的命令,特意赶过来,就前面亵渎九千岁名誉一事,正式道歉吗?”
“宁先生,你想好怎么向袁天策这位年轻俊彦,解释这件事了吗?”
“我看袁天策光明磊落,性格和善,您要是放低姿态,好好道歉,应该不会受到严厉处罚,加油。”
三三两两,络绎不绝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再加上现场转播。
昨天就开始大出风头的宁轩辕,又成为了焦点人物,不过……看报道,似乎牵连到武协,以及那个年轻一代的天骄人物,袁天策?
哗!
顿时,滔天议论泛起。
有人迟疑不定,有人静等后文。
有人则,无端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宁轩辕在苏杭,天下无敌了,不成想,你也有忌惮的人啊。
至少,武协你不敢真得不放在眼里。
现在事情闹大,同时有袁天策这位来自武协的天骄人物,坐镇苏杭,耽搁了两天,果然还是扛不住武协的浩荡门威,乖乖过来道歉了。
你看,他乖乖听袁天策话的样子,好像一条狗。
正门入口。
宁轩辕和袁术对视两眼,倍感无奈。
这弱智,挺会造势,如此一来,倒是不显得弱智了。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记者是他袁天策安排的,现场提问,也是他授意,现场直播更是由他吩咐。
至于目的,大概是觉得,自己贵为武协器重的后起之秀。
再加上宁轩辕现阶段出尽风头,他袁天策只要稍稍安排一番,对外透露,宁轩辕敬他如敬长辈的信号。
他就能顺势拓宽自己的知名度。
何况。
袁天策并不觉得,自己身兼实力,名望,同时有武协作为强大靠山,三大优势,这还压不死宁轩辕,就显得可笑了。
外面,妖风四起,各方讨论。
宁轩辕则带着袁术,走进大厦,于十二楼,见到了正在观影区看节目的袁天策。
“哼!”
一席黑色浴袍的袁天策,放下手中的葡萄酒,冷哼的同时高高在上批判道,“你还晓得,过来见我?”
移过视线,再次看向电视节目,中途连正眼都不瞧宁轩辕,“为什么拖了两天,才主动现身?当我的话,是儿戏吗?”
宁轩辕忽然感觉,有点口渴。
于是坐在附近的休息台,用牙签,戳了几块西瓜润喉。
袁天策还等着,这家伙主动站过来,卑躬屈膝,认真道歉。
岂料,宁轩辕竟是施施然落座,没有任何自己错不该当初的觉悟?
“放肆,你这是主动道歉的态度吗?”
袁天策从观影区站起,模样人高马大,凶神恶煞。
宁轩辕点点头,“水果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这句话,问的袁术。
袁术笑笑,在想其他事,一开始评价袁天策是弱智,现在看来,还是太高估了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果然。
袁天策话锋一转,冷笑道,“你们姓宁的一脉,是不是都这般讨人厌?”
宁轩辕深簇眉头,静等下文。
“我本家凤天省,有座雕像,历经百年风月,屹立不倒,你大概知道他是谁?”
少帅,宁河图。
宁轩辕听过,没亲自拜谒过,但,同属宁姓,加上这可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他心中其实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遥想过往。
八大王族混战,北方几十万里疆域,打成一盘散沙。
时年既为少帅,又是一字并肩王的宁河图,身披战神甲,半天攻破玉门关,先揍拓跋王族,再打耶律王族,连开数条战线,横扫沙场,难逢敌手!
麾下几大名将,更是叱咤四方,翻云弄雨。
其中。
以杀神白起,最为功高盖主。
乌兰巴托河畔,一夜坑杀四十万青壮兵甲,杀得鬼哭狼嚎,尸骨成山。
昔年第一名将白起。
宁愿背负举世骂名,被老幼妇孺戳着脊梁骨呵斥为丧尽天良,毫无人性,也要抬自家少帅,坐稳乘龙宝座!
那些年。
太多太多,风云事迹了。
袁天策看宁轩辕神情有点恍惚,再次冷笑道,“怎么?想去瞻仰瞻仰前人风采?”
“哈哈,姑且告诉你一句,假以时日,我袁天策,必会超越宁河图,将之取代,从而成为凤天省,新一代人人敬仰的存在。”
壮志凌云,豪情万丈。
宁轩辕双手抱膝盖,仰头靠向沙发。
“宁河图一个过时的垃圾人物,凭什么还继续享受后辈敬仰?老子迟早要将他的雕像打碎,然后取而代之。”
说到这里,袁天策情绪激动。
宁轩辕突然问道,“这些话,你在公开场合,说过?”
亵渎九千岁,尚有回旋余地。
如果,换做宁河图宁少帅,只怕……
袁天策大笑,毫不藏私道,“你当我傻子?这种话自然私下说,不过没关系,你很快就成为死人了,刚好也姓宁,就容袁某发泄一番,说说心里话。”
宁轩辕眼神示意袁术。
袁术从袖口,拿出一支钢笔,对袁天策解释道,“尖端窃听器,高性能,军用。”
对于军人,属于常用设备,还真不是刻意算计。
袁天策,“……”
他刚才的话被录音了?
“我挺想看看,暗中羞辱宁少帅名誉的大胆狂徒,最后是什么下场。”宁轩辕拍拍掌心,笑容灿烂。
袁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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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8章 忆往昔,峥嵘岁月!
人的名,树的影。
为尊者讳!
相较于目前,尚且处在蓄势阶段的武协总教头,九千岁裴笑天。
宁河图三个字,分量更足。
不客气得说,这三个字,在最近这百年岁月,是无数人信仰和敬畏的先贤。
一手指天。
一手指地。
他是真正意义上,做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存在。
纵然。
万古长河,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但,谁敢藐视?
暂且不提,凤天省的百万居民,视他少帅宁河图,为,佑一方水土的神灵。
再往远了说。
坐镇燕京,以与国同岁之姿,傲世天下群雄的四宗不败皇族,其中一支,姓宁。
而,宁族宗祠垂挂的先贤图画,位列中间位置的,是他宁河图。
东南西北。
来自四个方位版图的铁血皇族。
宁氏一脉,以北字头了望燕京,俯瞰几十万里山河,屹立不倒,族中更是高手如云,自成一方小江湖。
哪怕。
二十七年前,宁皇族内部动荡,爆发了一场喋血事变。
以致于。
一夜之间,内部清剪的宁姓嫡系族人,以万为单位。
以致于。
族内第一顺位继承人,还没来得及取名,就贸然消失。
可,这又如何?
宁氏照样恢复了过来。
当时,坐镇燕京的另外三大皇族,本想趁着宁氏元气大伤之际,联手下场祸乱对方根基,以图将四方对垒的局面,主动改变成三足鼎立。
换言之,他们在尝试吞并了宁皇族。
皇族下场参战,要么生灵涂炭,要么谋求大机缘。
一旦宁氏没了,余下三家,在燕京的影响力和统治力,将会得到史无前例的增强。
机缘诱人。
传闻,局面紧张,危在旦夕。
大战一触即发。
宁氏皇族无论老幼妇孺,宗亲外戚,悉数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然后……
三大皇族调兵几十万,磨刀霍霍,但,就在即将血战的前一夜,宁家那柄横在宗祠高案上的王刀,动了。
是的。
仅仅自主动了一下。
三大皇族如临大敌,吓得连夜撤兵不说,此后,绝口不提宁家之事。
那柄王刀。
最近一代的主人,叫做宁河图。
曾,伴随着这位既为少帅,又是一字并肩王的家伙,在北方大版图上,将几宗上个时代称霸一方的王族,杀得片甲不留。
最后,独独留下宁姓一脉,自王族,演变成了皇族。
耶律,拓跋,悉数成了历史的尘埃。
一个人的影响力。
深远到,只要刀动一下,就能轻易震慑以皇族自居的同等存在。
足见。
宁河图,这三个字,究竟有多恐怖!!!
然而,此般惊艳岁月,万古难得一见的巨擘人物。
今天,竟然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放言,若干年后,要亲手打碎他宁河图的雕像,并取而代之。
“我见过不少大放厥词,口无遮拦的无知蝼蚁,但,都比不上你。”
“你是奇葩,独此一家。”
宁轩辕优哉游哉,神情悠闲,他拿起桌上的一颗苹果,边削果皮,边评价袁天策。
袁天策蹙眉。
他目光不善得盯了袁术手中的窃听器几眼,然后移向宁轩辕,“呵呵,我刚才的话,确实听起来大逆不道。”
“可,这又如何?反正传不出去。”
宁轩辕啃了口苹果,抽空吩咐袁术,“查下袁家管事人的联系方式,让他听听,自家后人的豪言壮语。”
“这次来苏杭,原本只想教训你一顿即可,现在看来,唯有杀人灭口了。”
袁天策现在被宁轩辕握住了把柄。
不杀人灭迹。
录音文件一旦公开,他袁家,他袁天策,绝对要被口水淹死,严重点会被钉上耻辱柱,受尽千万人唾骂。
“听说你九岁的时候,就被武协相中,纳为麾下成员了?”宁轩辕问道。
袁天策嘴角扬起些微弧度,那是他一生的骄傲,九岁入武,惊才艳绝,比同龄人的天赋,高得太多太多。
宁轩辕自言自语道,“我九岁,大概还在牵着妹妹的手,替家里干农活。”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其实,那段清贫时光,是他宁轩辕最怀恋的日子。
“二十岁,你拿到了银质徽章,成为武协器重的年轻俊彦?”
宁轩辕拍拍手,似乎想不起一些细节,于是问袁术,“我二十岁的时候……”
“正在燕京,负责24小时保障上峰的安全。”
袁天策蹙眉,这些话,他听不懂。
“谁他妈有时间,跟你叙旧?识相的话,先将窃听器的内容毁了,然后跪过来道歉,兴许心情好,我可以饶你一命。”
袁天策大手一挥,不耐烦道。
宁轩辕将果核放在桌上,站了起来。
他眯了下眼睛,瞳孔深处,精光绽放,“明天,我希望你在返回凤天袁家之后,主动向那尊雕像道歉。”
“同时,我会通知你家长辈,忍痛砍了你的脑袋,以死谢罪。”
谁敢亵渎少帅宁河图,他作为同姓之人,见一个宰一个!
袁天策,“……”
好张狂的语气?
这家伙,是在吩咐自己做事吗?
以死谢罪?向谁?
难道,是向那个过时的垃圾宁河图?
“袁家的电话接通了。”
适时,袁术将手中的电话,移交到宁轩辕的这边。
宁轩辕左手拿电话。
右手轻轻一挥。
呼!
刹那之间。
远在五米距离之外的袁天策,猛然感觉到一股劲气冲撞过来,他大喝一声,雕虫小技,丢人现眼。
双手成拳,以霸王扛鼎之姿,试图将那股几乎化成实质的劲气,悉数锤烂。
轰!
袁天策嘴角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收敛。
近乎一米八的壮硕身材,竟然被横移了出去,紧接着,狠狠撞进了身后的一堵墙,尘埃落尽,狼狈不堪。
“你,你……”
袁天策回神过来,瞳孔凸起,连带着整个头皮都在发炸。
等他再次看清宁轩辕的时候。
宁轩辕已经拿起湿巾擦净手心,似乎忙着接电话,简单抬手示意了袁术两下,然后,走了,他走了……
“没我点头,你敢擅自离开?”
袁天策大吼,一步迈出。
刚吼出几个字,肉体内部似乎有什么声音在炸裂,他错愕得愣在原地,下一秒,终于反应过来了。
宁轩辕那一飘逸的挥手。
竟然打穿了,他袁天策足足三十六根肋骨。
“将军以为,家教不严,理应长辈亲手大义灭亲。”
“否则,你这个时候,差不多是具尸体了。”
袁天策,“……”
第0169章 禁忌大神般的存在!
噗!
一道气血逆冲。
袁天策没站稳,然后整个身体,轰得跪倒在地上,嘴角猩红的血迹,一点一点染红黑色长款浴袍。
这……
这怎么可能?
他还没出手,还没祭出自己的绝学。
这个宁轩辕,竟然走了?
“混账东西,我让你走了?给老子回来。”
袁天策不信邪,他认为,自己作为受武协器重的年轻俊彦,横扫年轻一代五六成的同辈,不算难事。
既然如此,凭什么宁轩辕这个同龄人能战胜自己?
错觉。
这都是错觉!
“我还没出手。”
“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袁天策蹒跚起身。
下一秒,大口大口的血迹,从嘴角溢出。
他艰难抬头,神情极其复杂得凝视着,还没有着急离开的袁术。
“你太弱,弱到不配,将军出手。”
袁术毫不客气的评价,并伴随着冷笑,“记住,在你二十岁拿到银质徽章的时候,将军,已经是榜上有名的绝世高手。”
“对了,他在第一顺位。”
袁天策听到这句话,身子惊颤,不敢置信得昂起脑袋,神色煞白。
排在第一顺位的榜单?
是某个市级,或者省级单位,有限范围内流传的地方榜单?
还是为三十岁以下年轻人,量身打造的天骄榜?
又或者是,由武协牵头操办,并汇总国土境内,数以千万计练武成员,联合参与竞选的风云榜?
还是指,涵盖了武协,军部,真武世家,上品王族,乃至不败皇族等各大复杂势力在内的唯一一份,综合类超级榜单,封神榜?
另外。
传言军部也有一份囊括北野,西野,东野,南野四大野战集团军的区域性榜单,最出名的军榜高手有佣兵大帝,战争巨兽等几人。
因为军部和武协天然对立。
故此,军榜和起草于武协之手的风云榜,属于对立性质!
不同的榜单,有不同的限制,以及影响力。
譬如天骄榜。
三十岁是最高上限,超过这个岁数,会被主动踢出榜单,任其发展。
不过,大部分从年轻一辈,迈入青年阶段的后起天骄,都会将目标瞄准向风云榜,以骐骥在风云榜上挂得一席之位。
同理,你要有那本事,在三十岁之前,打进风云榜,和一众青年,中年乃至老辈人物齐名,照样可以。
条件,规矩都是公开发布,无外乎,各凭本事。
如果。
到了年龄上限还打不上去,三十岁的天骄,下一年便彻底沦为籍籍无名的路人角色,亦属常态。
按照约定成俗的规矩,每套榜单,三十六个席位,从第一排到第三十六。
唯独,封神榜超脱规矩之外。
仅有,十个席位。
因为袁术的话,透露得太笼统,太模糊,袁天策并不清楚,宁轩辕到底是哪套榜单的第一顺位?
但,能在某套榜单上,独占鳌头,以第一名自居。
绝非俗辈。
难道……
“将军?”
袁天策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对方还有个这么唬人的身份,二十多岁的将军?
这,尼玛????
“我现在就安排车送你回家?”袁术眨眨眼,提议道。
袁天策冷着脸,无比憋屈,同时心里也惶恐不安起来。
宁轩辕有他亵渎少帅宁河图的录音文件。
一旦公开。
他死十万次,都未必能洗清罪责,若是引起燕京市宁氏皇族的关注,袁家都要跟着倒霉,并且,武协都不敢求情。
除非销毁文件。
可……
当务之急,只能回家和自己的爷爷,袁庭山协商一番了。
此时此刻。
他仅惊讶于宁轩辕的身份,以及深不可测的个人实力。
奈何,袁天策苦苦思索良久,将风云榜,天骄榜,乃至某些省级榜单,悉数对号入座,也没找到宁轩辕这么一号人。
莫不是,这家伙用其他名字,出现在某个榜单上?
千般算计。
袁天策从未想过封神榜。
之所以如此,实属那份超级榜单,人不多,但,太惊世骇俗。
一般情况下属于禁忌之谈,不少惊艳才绝的人物,穷尽一生,也只敢在风云榜上争得你死我活,以图将自己的名字,录进风云榜三十六席位之一。
关乎封神榜,没多少人有这份野心,严谨来说,基本没有。
毕竟,出现于封神榜上的,均是巅峰中的巅峰存在,近乎成神了,是信仰,亦是禁区。
譬如。
那个站在封神榜最前列,以大内第一高手自居的神秘家伙。
曾经可是号称,内王外圣啊!
哪怕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宁生二字。
依旧横压余下九大高手,稳坐封神榜第一顺位!
他是这人间世当之无愧的禁忌大神,曾引领风云,惊艳了一段旧时光。
不敢谈,不敢谈,纵然是想一想,也不敢。
如果,袁天策以后还能好好活着,并意识到,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宁轩辕,其实就是大内第一高手宁生。
不知道,会不会被当场吓死!
从,十二层先行下楼的宁轩辕。
正在与袁天策的爷爷,袁庭山交流。
作为袁家家主的袁庭山,对宁轩辕这个人很陌生,对这通电话,也很莫名其妙。
当,那份录音文件,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钻入袁庭山耳朵。
远在凤天省的袁庭山,立马阴沉下脸,苍白一片,他那孙子袁天策,怎么会有如此混账狂言,砸宁河图的雕像,取而代之。
这……
这岂止大逆不道,简直在找死!
“你到底想做什么?”
袁庭山的声音,从那边质问过来,有点刺耳,分贝也大。
宁轩辕拉开手机,隔远一点后,这才慢悠悠道,“我留袁天策一命,准备让你大义灭亲。”
“记住,砍下脑袋,向少帅那座雕像谢罪。”
“你……”
袁庭山勃然大怒,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真没人敢命令他做事,何况听语气,不过是个年轻人。
岂有此理。
“你多大?嘴上的毛长齐了吗?敢命令老夫做事,呵呵,谁给你的胆子?”
又是个倚老卖老的家伙。
无趣。
宁轩辕干脆挂断电话,将手机扔给走过来的袁术。
袁术突然叹了口气。
起先还不明白,旋即,宁轩辕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拍拍袁术的肩膀,宽慰道,“节哀,节哀。”
都姓袁。
指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遇到袁天策这么个弱智,也难怪袁术郁闷。
第0170章 后继无人,滥竽充数!
凤天省。
袁家。
袁庭山一脸铁青得放下电话,瞳孔深处,泛起阵阵稍纵即逝的怒意,以及部分杀气。
一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孽畜。
也敢威胁到他袁庭山头上?
他袁庭山,作为凤天省本土,排名前几的豪门大户家主,往日里,谁见着,不是卑躬屈膝,畏首畏尾?
“天策这几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袁庭山转过头,询问身边的大管事。
大管事想了会儿,认真答道,“好像是去苏杭市游玩了,顺带,处理点麻烦。”
“麻烦?”
一家家主,日理万机。
自然不会事无巨细,什么都要分心管一下,因此,袁天策匆匆去了趟苏杭市,袁庭山压根不知情。
现在追问。
这才隐约猜到,自家这孙子,应该是遇到了硬茬子,从而,被人留下了把柄。
不过。
袁家在凤天省门威浩荡,不少权管部门,都和他们关系莫逆。
刚才,电话对面那个年轻家伙,竟然胆大妄为到威胁自己,不道歉谢罪,就将录音文件公开?
“呵呵,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眼界太低。”
袁庭山冷笑,老子在凤天省只手遮天,别说新闻媒体,就是电视台,一句话下去,谁敢擅自报道袁家的事情?
换言之。
你纵然有录音文件,也没办法,借用社交平台,公开曝光出来,从而引起轩然大波,陷袁家于舆论漩涡。
在苏杭,你这条小鱼小虾,还能蹦跶蹦跶。
到了凤天省,袁庭山自恃,一只手就能捏死这个嘴上没毛的孽畜。
呼!
袁庭山长出一口气,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他都七八十岁的年纪了,竟然被一个小字辈骑在头上威胁。
若是,那几个在凤天省,与他地位不相上下的老家伙,得知了此事,可不得笑话死他?
袁家这几十年,积攒下的门威,绝非外强中干!
宁轩辕?
先前,这个孽畜自报了家门,竟然也姓宁,难怪如此维护凤天省那座雕像的主人公宁河图。
“哼,一介臭鱼烂虾,不自量力。”
袁庭山站起身,目光稍凝,七八十岁的年纪,非但精气神充沛,甚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果真。
凡,上了台面的人物,就没一个是俗能之辈,光看袁庭山这幅身子骨,年轻的时候,绝对属于狠角色。
下午时分。
袁天策带着负伤的身体,狼狈的返回了家族。
不少自家长辈一眼看过去,顿时勃然大怒,叽叽喳喳起来。
“草,是谁?究竟是谁打伤了你?”
“当我袁家是软柿子?竟然敢打伤天策,简直是在找死。”
一家子七大姑,八大婆,都议论开了。
旋即,义正言辞的恳请家主袁庭山果断出手,替袁天策讨回这口气,毕竟他是袁家第三代的希望。
袁天策如此金贵身体,伤了一根毫毛,对袁家来说,都是大事。
袁庭山大袖一挥,没好气得哼了声,众人立马闭嘴。
袁天策垂下脑袋,既羞愤于这趟出门给袁家丢脸了,也没从先前的胆战心惊中回过神来。
“废物。”
袁庭山上来就是这句评价。
“你在武协,好说歹说,也是年轻一代的前列高手,怎么,会败在一个同龄人手里?”袁庭山忖思,沉默几秒,推断道,“是不是被下了圈套?”
袁天策憋屈,什么叫败,他压根就没资格出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没错,天策乃年轻一辈的高手,绝对不会输。”
“指不定对方用下三滥手段,设计赢了天策,无耻,无耻,简直无耻啊,若是让我遇着那个小垃圾,非得一巴掌拍死。”
此刻,主动站出来说话的是袁天策四叔,袁潇。
大腹便便,贼眉鼠眼。
袁天策烦不胜烦,主动坦白道,“爷爷,那叫宁轩辕的家伙,好像,好像是个将军。”
众族人,“……”
“那又如何?在我袁家眼里,照样是垃……”
袁潇话说一半,像是突兀得被什么东西噎住,缩起脑袋,终于反应过来的他,捂着嘴,偷偷钻进人群。
再不敢站出来,大放厥词。
袁庭山眉头跳了跳,“真的假的?”
“我不知真假。”
袁天策摇头,这东西没办法判断,他也仅是从袁术口中了解到皮毛,具体真实性,无从论证。
“一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后辈,自称将军,让你们选择,你们会相信吗?”
袁庭山眯起眼,背负双手,环顾一众家族高层,似笑非笑道。
众人闭嘴。
没敢擅自发表意见。
袁天策蹙眉,后知后觉得他,这才意识到最关键的一环,听闻军部升职,条件苛刻,犹如登天。
二十出头的将领?
怎么可能?
“假的?”袁天策抬头,战战兢兢道。
袁庭山冷笑,“即使真的又如何?”
“二十岁出头,就能当上将军,哈哈,莫不是军部后继无人,开始滥竽充数了?”
袁庭山顿了顿,一笑置之,“纵然爬到了那个位置,年轻人终归是年轻人,成不了气候,不足为惧。”
袁天策犹豫,“我打不过他。”
“废物。”袁庭山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几天,你给老子好好待在家里闭门反省,免得看着心烦。”
此时。
关乎宁轩辕先前在电话里交代的要求。
袁庭山自始至终都没提及。
他乃凤天省德高望重之辈,偌大的省部,都没人能够威胁到他,更遑论,一个忽然跳出来的小字辈?
臭鱼烂虾,不足为惧!
“以后别乱说话,会死人的,智障。”袁庭山这句呵斥,吓得袁天策险些坐在地上。
也幸好是他袁家。
换做普通家庭,这个时候,怕是以死谢罪了。
……
苏杭市。
一间大型商场。
宁轩辕左手拎一袋开心果,嘴边还叼着几颗车厘子,一边细细咀嚼,一边走走停停,认真筛选。
袁术环抱一箱年货,紧随其后。
马上过年了。
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回乡。
“老板,苹果多少钱一斤?”
“三十五,今早空运过来的,新鲜的很。”
宁轩辕紧蹙眉头,掂量了下个头,嘿嘿笑道,“三十五有点贵了,便宜点,我买五箱。”
“那三十二,不能再便宜了,毕竟小本生意。”
“三十吧,好算账。”宁轩辕磨磨唧唧道。
袁术会心一笑,感慨万千。
这,下了战场的自家将军。
为人,越来越接地气了。
这都学会了讨价还价?
手握几十万亿财富,竟然为了区区五块钱,跟人家摊贩,吹胡子瞪眼,半步不让……
与此同时。
袁庭山并未清楚得意识到,膝下孙子,这次招惹得,究竟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第0171章 金陵市第一高手!
金陵市。
长安街道,玄武巷。
秦秋自从与宁轩辕匆匆告别之后,已经多日未曾联系了,不是不想,很多东西,无外乎,身不由己。
今日,天气不错。
按照秦家年末的一贯安排,大年二十八,要一起去大雷音寺烧香。
闷在那座占地四五千亩的超级大院里几天了,秦秋总算能够出来透口气,她先是在街边买了串。
然后,穿一身淡粉色汉服,扎着樱花状发簪,这才跟上家族的队伍。
父亲,母亲和爷爷已经先行一步。
第三代子嗣,延后出发。
而,即将指婚出嫁的秦秋,跟在队伍最末端,同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妹妹,秦珊,刚满二十岁。
因为同属于未出阁的待婚之身,自然,也不能走在最前面。
豪门大户。
向来规矩繁缛,复杂,这也是秦秋不喜欢家族的原因之一,太缺人情味。
凡事都讲规矩,无趣。
“诗音姐,我听说,这次来竞婚的有状元之门,穆家后人参与?”
秦珊跟着秦秋一路,终于忍不住了,然后好奇道。
秦秋正在啃,听到问话,随口敷衍了句,“我不知道。”
“你命可真好,连穆家这种存在,都蠢蠢欲动,前来竞婚。”秦珊悄悄嘀咕,酸不拉几,言语充斥着羡慕嫉妒恨。
穆家在金陵市,亦属豪门大户。
家世相当渊博。
因为追溯到百年之前,祖上出过武状元,并且,作为门户唯一至高荣耀的金牌匾,流传现今。
那块写有‘武状元之家’的牌匾。
挂在穆家大门上,差不多快两个甲子一百二十年了,除了秦王族,没人能和穆家比历史底蕴。
穆家崇武抑文,老家主几个孙子,个个能打,在金陵市,威名赫赫,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年轻俊彦。
此番,四宗参与竞选的候选家族,穆家优势最大。
其次,顾家。
“如果你嫁到了穆家……”秦珊又在碎碎念念。
秦秋猛然瞪眼,“你那么巴结穆家,自己怎么不嫁?”
“我倒是想。”秦珊吓得一缩脖子,不过,还是顺势吐露出真实心声,自然也将秦秋暗中腹诽了一顿。
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穆家相中的是秦王族的影响力,不是你秦诗音,怎么,听口气,你还瞧不上?
当自己什么东西了,切!
其实,于秦秋而言,无论你是豪门望族出身的年轻俊彦。
还是状元世家培养的明日天骄,统统都比不上自己心里的榆木疙瘩,宁轩辕方属她秦秋的一生归宿。
所谓武状元穆家,她秦秋才不稀罕。
哼!
信不信惹急了我家木头,赶明儿就将你穆氏一族的武状元牌匾,大庭广众之下给拆咯?
此时的秦秋,走神片刻,很快反应过来,然后自己都被自己逗乐。
只是,她绝对不会想到,穆家视为举族至高荣耀的武状元牌匾,有朝一日,还真得被人拆了,拆了……
“我告诉你,穆家可是……”
秦珊摆明不想善罢甘休,追上秦秋两步,才开口,一道魁梧的影子,错身而过,然后重重哼了一声。
秦珊脸色微惊,当场闭嘴。
魁梧汉子与秦秋肩并肩之后,目视前方,语气好转,“回家都几天了,怎么都不去看望看望你陈叔叔?嫌叔叔那院子小?寒酸?”
“嘿嘿。”
秦秋将吃完的竹签,衔在嘴里,笑而不语。
魁梧汉子,本名陈山,乃大秦王族的护院高手之一,虽然属于家仆,但族中威望极高,寻常秦家嫡系子孙,可不敢招惹。
否则,秦珊刚才也不会畏惧到,没再继续吱声。
不过,说来也奇怪,天生性格木讷,终日面无表情的陈山,却极其宠溺秦秋,也只有她,能让他绽放笑颜。
“陈叔叔,我给你买了好酒。”秦秋突然神秘兮兮道。
木讷汉子咧开嘴,直接笑开了花。
秦秋摇晃着小脑袋,叹气道,“陈叔叔笑起来,其实蛮好看的,为什么天天冷着个脸,凶神恶煞的?”
陈山收敛神情,再度恢复冷漠的模样。
再走一里地,即将登山,屹立在山巅的大雷音寺,逐渐若隐若现。
作为本土知名度最大的庙宇,终年香火不断,每天前来还愿,拜佛的信徒,更是犹如过江之卿。
不过。
每年二十八,大雷音寺会暂停接待香客。
因为老金陵王秦烈,要上来。
此时,通往山巅庙宇的唯一一条主山道,已经封锁,最前列的秦家队伍,差不多形成了一条黑线,绵延直上。
“哈,终于到了。”
临近山脚,秦秋舒展了下脖子,然后活动筋骨,跃跃欲试,准备登山。
“前不久,大雷音寺出了点事。”
秦秋原本想邀请陈山叔叔,与自己比比,看谁最快爬上去,陡然冒出这句话,让她愣了愣,一头雾水。
“出什么事了?”秦秋追问。
陈山反道,“还记得老主持那个小徒弟吗?”
“小和尚?江流儿?”
秦秋撇嘴,这可是金陵市大名鼎鼎的人物之一,三岁上山,如今十八岁,中途十五年,从来没有下来过。
因为自幼习武,一身功力深不可测。
武状元穆家,几个特别能打的子孙后辈,曾亲自登门讨教过,然后被打得鼻青脸肿滚下山。
中途,还有不少知名高手,前来比划。
照样惨败。
江流儿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金陵市,明面上的第一高手,当之无愧,惊艳才绝。
可惜,从来没下过山,不知长啥样。
但。
秦秋知道,毕竟小和尚的师父,大雷音寺主持,是自己的好朋友。
“今年,江流儿准备下山了。”陈山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年,自然指得新的一年,还有两天。
秦秋眯起眼,小嘴微张,“因为什么?”
“传言,江流儿预感到,有绝代高手即将登抵金陵,听口风,这个人不好对付,他要亲自下山挑战。”
人,天生具备六感。
某些,看似玄之又玄的预感,往往,并非未雨绸缪,空穴来风。
“咱金陵的第一高手,十五年不下山,下来就是主动挑战,并且摆出如临大敌的姿态,你可以想象下……那将是尊什么级别的人物?!”
陈山说到这里,既期待,又兴奋,同时还夹杂着担忧。
究竟,什么人物,要来金陵?
以致于,惊动了江流儿这等惊艳才绝的后起之秀?
须知,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是继金陵王八十大寿,又一人人密切关注的焦点大事件。
不少人物。
开始分心关注了。
他们,包括陈山,乃至金陵王,都很好奇,到底哪路大神,要进驻金陵?
秦秋听完陈山一席话,心里陡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转念一琢磨,又觉得不太现实。
自家木头,应该打不过江流儿吧?!
江流儿盯上的,大概,也许,可能不是他!
第0172章 心若般自在,不动如山!
作为六朝古都。
金陵市现有面积,虽然仅是与苏杭,不相上下。
但,历史底蕴,人文气息。
乃至城市的综合影响力。
远在苏杭之上。
这里,向来卧虎藏龙,群雄荟萃,年轻一代的明日之星,在统共仅有三十六席位的天骄榜,就有八人上榜。
本土状元之门,穆家三兄弟,均在其中。
而,金陵市明面上的第一高手,江流儿,更是占据前十位置。
这可是汇总国土境内。
三十岁以下所有年轻高手的官榜,不单武协认可,官方也在一定程度上介入其中,每隔一战便及时调整座次。
毕竟,榜外的人挤破头脑要杀进来,榜内的人,则试图将自己的名字,留在天骄榜最前列。
前十和倒数第十。
虽在同一份榜单,却是两个概念。
天骄榜的影响力和信服力,基本让它成为最具权威,最具公正性,且是唯一一份,专属年轻一代的特制榜单。
江流儿十八岁,就能横扫群雄,位居天骄榜前十。
何况,这还是,在他没下山之前的战绩。
如果少了这层束缚,让江流儿下山,云游四方。
谁敢保证,这位金陵市第一高手,不会立即寻找天骄榜前五的年轻高手练招?
按照私下不成文的默契。
凡,天骄榜前五的高手,非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都会选择保名次,换言之,没人发起挑战,绝不出手。
以江流儿这个异类,下了山,就等于遇着风云的蛟龙,此后,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无数关注。
同时,天骄榜前五的年轻高手,均会坐立难安。
毕竟。
好不容易打到天骄前五的位置,谁甘愿被挤下去?
现如今,外界终于传出了江流儿要下山的风头,引起空前高涨的关注,其实一早就有人料到了。
只是……
与开始的判断,似乎产生了点偏差。
不久前,有老辈人物私下咨询过了,原本还以为,是某个天骄前五的年轻高手,要去金陵市和江流儿一决高下。
问了一圈,竟然都否认了。
换言之,来者并非天骄榜上的知名年轻高手,至少不在前五。
既然如此。
那,江流儿此番如临大敌的姿态,究竟应对的是哪路大神?????
“这个人还没现身,差不多已经成为金陵市,万众期待的神秘存在了。”陈山叹息,脸色凝重。
秦秋还是第一次,瞧见陈山这种表情。
其实,不怪陈山,这场风暴,往小了说,是两个年轻高手之间的碰撞,往大了说,事关荣誉之战。
六朝古都培养起来的后起天骄,不能败,也不许败!
不管江流儿什么态度。
他,现在代表的是金陵市的牌面,一旦输了,那是在给六朝古都丢脸。
“这么严重?”
秦秋听完陈山的担忧,满脸不可思议道。
“他,毕竟不一样。”陈山扬起脑袋,望向头顶那座,被漫天香火笼罩的大雷音寺,小和尚,万万不能输啊。
秦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浓眉大眼,头发剃得光溜溜的小捣蛋鬼。
每次来大雷音寺。
江流儿都会跟在自己后面,一口一个秦姐姐,嘴巴可甜了。
“上去吧。”
陈山双手负后,示意秦秋先走。
秦秋反倒故意拖拖拉拉起来,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时间点上去,等自家爷爷拜佛结束,然后一家子散得差不多了。
余下才是专属自己的快乐时光。
约莫过去两个小时。
秦家队伍回撤之后,秦秋眼睛一亮,拎起粉红色的裙摆,偷偷摸摸从后门钻进去,沿着应声而起的木鱼。
果断找到老主持。
“啵。”
秦秋拱起中指,就着一颗大光头,轻轻弹了下,立即笑颜如花道,“哈,许久没见,声音还是这么好听,铛铛铛,真清脆。”
“秦姑娘,你又调皮了。”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背对秦秋,开怀大笑起来。
身为金陵市德高望重之辈,老主持在本土的地位非常之高,不过,在秦秋眼里,仅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之一。
老主持,则更喜欢秦秋无拘无束,呆在自己身边。
大千世界。
繁缛规矩太多。
一番对比,反而显得秦秋这种不愿随波逐流的丫头,罕见极了。
“近来可好?”老主持放下合拢的双手,两指捏佛珠,朝秦秋挤眉弄眼道。
秦秋大大咧咧,坐在老主持对面的蒲团,单手托腮,撅撅嘴,没做声。
老主持察言观色,大概猜出了什么,顿时乐呵起来,“秦姑娘总算找到心上人了,好事,好事。”
秦秋瞪眼,“你还取笑我?”
“爷爷都指婚了,我即使有了心上人,又有什么用?”秦秋揪着胸前的汉服彩带,也不知道是落寞,还是心酸。
老主持没再吱声,仅是道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秦秋撇撇嘴,也跟着沉默下去。
幼年时的木鱼声,还是曾经的味道。
挂在半山腰的铜钟,每隔一个时辰,会敲响,现在正值整点,钟声鼎沸,笼罩起一整座大雷音寺。
秦秋起身,拿出几根香,迎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认真祭拜。
佛门劝人,因果自在,顺心而为。
她的心,这个时候,其实还在苏杭,还在那个木头身上,身在曹营心在汉,大抵如此。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不为过。
“老和尚,你说本姑娘灵气丰华,姻缘美满,还作数吗?”秦秋移动脚步,站在老主持前,俯下身子,眼神既无奈又急切道。
老主持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我想他了。”秦秋嘟嘟哝哝,犹犹豫豫道。
老主持捻起两指,顺着自己微微泛白的长眉,一捋而下,“老衲明天向老王爷请示,就说要与秦姑娘禅礼法,诵佛经,大年三十就不在王族守岁了。”
“一天一夜,你,速去速回。”
哎,说好了出家人不打诳语。
为这丫头,破戒咯,罪过罪过。
秦秋喜出望外,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老和尚,谢谢你。”
“孩子,切记,老和尚十五年前就说你姻缘美满,你要坚信,不管中途遇到什么困境,心若般自在,不动如山。”
老主持此后,闭眼打坐,不再赘述。
秦秋九十度躬身,行大礼,“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他来见你。”
“还有,还有,我说你脑袋敲起来的声音特清脆,他不相信,哼,下次必须当面敲给他听。”
老主持,“……”
“你走。”老主持万般无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铛!
秦秋咧嘴大笑,迈过门槛,渐行渐远。
第0173章 我的意中人,是个大英雄!
大年三十。
万家灯火,鞭炮声声辞旧岁。
花红柳绿。
稚童奔走,欢声笑语,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宁轩辕昨天就回乡下了,与之同行的还有袁术,以及青青。
关于自身和青青的关系。
已经和老两口子主动坦白了,幼年父母双亡,其实,论身世,比当年的宁轩辕还要悲惨,好在这孩子,如今有人照顾。
小丫头嘴甜,性格乖。
灵气逼人。
揪住韩翠的围裙,嚷嚷着,要跟奶奶学下厨,把老人给逗得,既是心疼,又舍不得置之不理。
最后,左手搂青青。
左手炒菜。
老爷子和袁术劈柴,洗菜,曹诺打下手。
宁轩辕似乎无事可做,厨房捣鼓两下,就被韩翠无情得轰了出去,嫌碍手碍脚。
虽然,义母表现得很高兴。
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念想,主要没敢说,宁轩辕也心知肚明,无外乎,秦秋没来。
如果她来了。
义母怕是半夜睡觉,都要笑醒。
往年,家里只有夫妻两,加上一个女儿,现在儿子回来了,热热闹闹一大家子,挺欢庆的。
终于有年味了。
“来来来,给你们发红包。”
中午吃完饭,韩翠就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先是给了青青一份。
青青捧在手里,然后甜甜道,“谢谢奶奶。”
“哎,乖。”韩翠露出慈善的笑容,然后递了一份给袁术。
袁术喜出望外,“我也有?”
“自家人,都有。”
袁术参军前,父母就双双过世了,多年不曾回乡,已经没了那份归属感,于他而言,将军在哪,哪里就是家。
“谢谢阿姨。”
袁术笑哈哈接过红包,似乎第一次收,忍不住一阵研究。
一圈发下来。
还剩一份最大,最厚的红包,捏在手里,无处安放。
老人没做声,拿起桌上的白酒,小小抿了口。
宁轩辕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大家都清楚这份是留给谁的,只是没点破罢了,可……
“妈。”
宁轩辕伸手盖住韩翠的手背,安慰道,“别这样,小秋如果知道了,心里该多难过,愧疚啊?”
韩翠猛然醒神,挤出一缕笑容,警告宁轩辕道,“你别告诉秋丫头,这份我给她留着。”
年夜饭结束。
差不多五点钟,天色渐黑。
青青要了根烟,就蹲在门口宽敞的平台放烟花,宁轩辕和袁术,则站在旁边抽烟,不久后,苏杭的恩恩怨怨,也该一网打尽了。
“秋,秋阿姨。”
烟丝过半,青青突然怪叫起来。
宁轩辕还以为这丫头,思念过重,等反应过来,青青已经朝着一个地方,蹦蹦跳跳,哭哭啼啼起来。
一家人,抬头望去。
光线忽明忽暗的田埂边,一道修长的身影,踩在厚厚得积雪上,举步艰难。
宁轩辕浑身僵硬,他感觉,这一刻,喉咙像是被某个东西堵住了。
“是,是小秋来了。”
若非义母催促过来,还不知道会发呆到什么时候。
宁轩辕踩碎烟蒂,迈过长长田埂,一路飞奔过去,高兴,意外,心头百感交集。
前不久。
秦秋匆匆来了一趟宁轩辕这边的家。
不过。
也仅到了县里,镇上,村口,她并没有涉足,只是隐约了解大致地点。
自幼生长在城市里的她,临近村口,就失去了方向,一路走,一路问,这才不负艰辛,找到了位置。
月色中,宁轩辕一把拥住秦秋,这才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我鞋子好像湿了。”秦秋下巴垫着宁轩辕的肩膀,牙齿打关道。
宁轩辕生气,“怎么不提前通知?我安排车接你。”
“我,我想给你个惊喜。”
是啊。
千辛万苦,只想给你个惊喜。
然后,陪着你守岁,过完除夕。
毕竟,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年。
“傻不拉几,还嘲笑我是榆木疙瘩?”宁轩辕没好气得一把抱起秦秋,转身回家。
秦秋将脑袋埋在宁轩辕怀里,轻轻撞了下,哼,我就傻了,怎么着?
你管我一下试试?
不远处的门口,青青欢欣鼓舞哇哇大哭,老人情绪复杂,哪怕心性笃定的袁术,都有所动容。
此生有你。
又怎敢朝思暮想,流连美色?
世间女子万般好,终不及你,哪怕是一根手指头。
返回家中,又是泡脚,又是喝热开水暖身子,最后还不收手,这个家伙竟然将自己一把塞进床上,拿大被子裹得只能露出小脑袋。
更放狠话,谁也不准管她,让她自己清醒清醒,干得这叫什么事儿?!
最后,果断避而不见。
看样子,他是真得生气了。
生气自己冒冒失失置安全于不顾,生气自己冻坏了身子,生气自己明明答应过他不会哭了,见到他依旧哭得稀里哗啦。
一家人面面相觑,心道,这小两口唱的哪一出的戏?
秦秋自知理亏,等周边没了动静,抬头四顾大概猜到这是宁轩辕儿时的房间,岁月的痕迹,历历在目。
熟悉的味道,也在鼻尖游荡。
刚准备偷偷摸摸下床,看看他念书时老旧的书桌,手心一按,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秦秋讶异,掀开被子一角,这才发现,床头位置,工工整整摆着一套军式制服。
认识这么久。
只知道,他是军人。
却,从未看他穿过军装。
秦秋探过脑袋,食指抚过折叠到没有一丝痕迹的军装,自下而上,寸寸抚过,脑袋里也在幻想着,他穿上后,军姿伟岸的模样。
下一秒。
满是欢心颜的秦秋,忽然一滞,那双秋水长眸,眨眼间泛起盈盈泪光。
纵然。
她看见的刹那间,就意识到了,可,还是颤抖着指尖,一遍一遍抚摸,一遍一遍默念着,1,2,3,4。
足足,四颗将星!
烨烨生辉。
过目难忘。
“难怪他满身伤痕,难怪他曾说过,如今还能活在回来,于他而言,就是上苍最大的眷顾。”
原来,你是将军。
小时候。
妈妈牵着自己的手,开玩笑道,‘诗音,长大后你希望,你的意中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戳着下巴,沉思良久,竟然真得一本正经答复道,‘嗯…妈妈,我的意中人,他一定会是个盖世大英雄,然后,然后有一天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秦秋捂着脸,眼泪滴滴落地。
你没有金甲圣衣,你不会腾云驾雾。
可。
你是盖世大英雄!
你有戎装一套,将星四颗,这个时代,没人比得上你!
其实啊。
他,还有八十万禁军,为你而来!!!
第0174章 金陵江畔,谁将,惊艳岁月?!
不哭不哭!
秦秋迅速抹干眼泪,这才坐正身体,同时,嘴角也噙起一抹弧度。
这趟山水迢迢。
原来如此值得。
只是……
“哼,竟然不早点告诉我,气死本姑娘了。”
女人,果真健忘。
前一刻,还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下一刻,就开始磨动银牙,思考着,如何让那个木头付出代价。
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本姑娘都流干了多少眼泪?
然而,转念一想,说不定他在送自己离开的那天,就准备好了告诉自己一切?
谁叫自己偷偷溜了?
吱!
房门轻轻推动。
秦秋连忙探出小脑袋,旋即通红着眼泪,将嘴巴撅起,即使如此,也摆出一副大获全胜的姿态。
还敢跟我打冷战?
不说话,不见我,不搭理我?
这都没过去半个小时,已经精心做好了一碗驱寒的生姜汤。
“张嘴。”
宁轩辕没好气得命令道。
“不喝。”秦秋犟嘴。
“你……”
“行啦,我不该冲你发火。”宁轩辕认怂。
秦秋瞬间变脸,笑逐颜开,哼哼唧唧两遍,这才凑过去,乖乖张嘴。
宁轩辕一阵哭笑不得,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关键。
这段时间的接触,他都快被秦秋感染了,性情变得越来越不着边际,谈不上喜怒无常,较劲倒少不了。
“烫。”走神半秒,秦秋突然道。
宁轩辕心急,连忙将汤匙放在嘴边,轻轻吹动。
你认真的模样。
好迷人!
这次,老和尚亲自出面替她打马虎眼,秦秋自然不忍为难老和尚。
晚间陪在宁轩辕身边,寸步不离。
到了后半夜,她才恋恋不舍得睡去。
早晨,韩翠准备了家乡特产,什么老鸡汤,大红枣,各种补品,生怕秦秋吃不好。
临近中午。
秦秋和青青,以及曹家人简单告别之后,也该回程了。
青青哭得稀里哗啦。
宁轩辕心情烦躁,紧随其后。
袁术怕路途遥远,一个姑娘家形影单只不安全,执意要自己开车,送秦秋回金陵市。
“木头,我回家了啊。”
秦秋自商务车里,探出脑袋,挥挥手,一脸不舍。
宁轩辕没做声。
秦秋自顾自坐回车中,缓缓提上的速度,与他越来越远,然后,越来越近。
砰!
“我亲自送你回金陵。”宁轩辕果断拉开车门,还没等秦秋反应过来,一把将之拥入怀抱。
秦秋又惊又喜,又,又……想哭了。
“憋着。”宁轩辕竖眉道。
她在他怀里,怯生生哦了声,不哭不哭,再哭就是癞皮狗。
六朝古都,成名已久。
毕竟,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耗费四个小时,抵达这座城市的入口,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郁的历史气息。
鼓楼。
金顶石壁。
游廊手抄,以及各式雕花,亭台楼阙。
作为现代化城市,古建筑奇迹般的保存的十分完整,代表性主干道长安街,这百年风月,也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王侯将相兴衰史。
“送我到大雷音寺。”秦秋提醒袁术。
今天初一,交通不算堵塞。
半个钟头之后,宁轩辕将秦秋送抵半山腰,就不再继续登山,秦秋失望,还想引荐宁轩辕与老和尚认识认识。
此后,宁轩辕掏出一枚勋章,“这段时间,谁为难你,用这个。”
秦秋眼睛一亮,“能吓唬人?”
“拿好。”宁轩辕无语。
秦秋接过,入手冰凉,含金量很足,内刻四字‘国士无双’,这四个字,让她立马意识到,这枚勋章的恐怖影响力。
只怕,是他用命换来的。
“我,我不要。”秦秋摇头。
宁轩辕潇洒转身,背对秦秋,挥挥手道,“来日再登金陵,我要你,亲手替我戴上这枚勋章!”
千金一诺,此生不负!
秦秋终于明白,他的用意了。
“我等你。”
一上一下,背对背,彼此渐行渐远。
此时,秦王族家仆陈山,奉老家主之名,上山接诗音小姐也就是秦秋回家,途径三分之一路程。
不期而遇的宁轩辕。
正巧,与陈山狭路相逢。
原本仅是萍水相逢,何况,彼此都不认识,只是,当陈山看见宁轩辕的第一眼开始,心里突然咯噔了下。
他脸色微变,本能性多看了宁轩辕几秒。
宁轩辕预感出这道目光,微微一笑,没做逗留。
两者错身而过刹那,陈山没来由喉咙哽塞,四肢收紧。
他是秦王族的护院强者,六感发达,嗅觉灵敏,这个年轻人,刚刚,竟让他这种层次的高手,毛孔悚然!
五十步开外。
终归离去。
陈山这边才精神放松,一道年轻身影,倏然出现,光头,浓眉大眼,唇红齿白,与陈山身高相仿。
江流儿。
“好久不见,小和尚。”陈山语气好转,主动打招呼道。
这可是金陵市第一高手,六朝古都的牌面。
即使,未来必有大敌当前。
陈山自恃,以江流儿的身手,这一战,打得赢!
“陈施主。”江流儿阿弥陀佛拜礼,然后,莫名其妙的摇摇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陈山不解,“有心事?”
“你没感觉出来?”这下子,轮到江流儿讶异了。
陈山抓脑袋,尴尬笑道,“感觉什么?”
“他来了。”
轰!
这句话,让陈山如遭雷击,他瞪大眼睛,仿佛灵魂都要被惊出来。
山路崎岖。
早已,没了他宁轩辕的身影。
如果不是江流儿主动坦白,陈山绝对想不到,刚才与自己狭路相逢的陌生年轻人,竟然……就是江流儿要对付的人?
“为何不留?”陈山不解,既已人来了,怎么放走了?
江流儿摸摸大光头,无奈道,“打不过呀。”
打不过?
你他娘打不过???
堂堂金陵市第一高手,天骄榜前十的存在,未战先怯?
陈山吞了吞唾沫,险些站不稳,“有这么强?”
“他让我害怕,小僧为今之计,只能闭关禅佛,争取做好十足准备,放心,他还会重现金陵。”
“无需太久,阿弥陀佛!”
人已去。
陈山惊觉后背,一阵发凉。
金陵江。
黄昏时分,江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宁轩辕没走连贯两地的缆绳大桥,而是选择了坐汽车轮渡,横渡金陵江。
此时,大风如鼓,落霞渲染的金陵江,别有一番韵味。
“将军。”袁术悄悄靠近,拿出一份国字号特批文件,宁轩辕愣神许久,五指散开,出现一枚印章,兵符!
猛虎形体。
无论先古,还是现代,作为镇守国土的封疆武官,均有特质虎符,也就是广泛理解的兵符,用以调兵遣将。
再往前走走,就是帅印了。
“一纸封疆虎,千军万马来相见!”
指落。
红色痕迹,覆上文件末端,宁轩辕三个大字。
我们,金陵江!
第0175章 穆氏三杰,风雷电!
昨夜一场春雨。
融了不少雪。
春寒料峭,绿柳抽芽。
陈山从大雷音寺接到秦秋,再至双双下山,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陈叔叔,你气色好像很差?”
秦秋本来心情挺好,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瞧见陈山脸色异常,连忙停下脚步,关切问道。
陈山摇摇头,没做声。
武人之事,与秦秋这种女子,多说无益。
他的脑海里,到现在还不断浮现着,先前那位与自己不期而遇,狭路相逢的陌生年轻人的影子。
刹那悸动。
事后回味,陈山越来越感到心惊肉跳,毛孔悚然。
看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因为迈进三十岁,气血回落明显,已经算不上年轻人了。
严格来说,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这十年,是公认的,最美好最气血方刚的阶段,毋庸置疑。
于这一点,陈山不会猜错。
既然如此,三十岁以下的绝代高手?
并且,五官面相陌生到他陈山闻所未闻。
按理说,到了那个层次的年轻高手,怕早就按耐不住,恨不得天下闻名了吧?
怎么,这位,如此低调?
这……
江流儿与他交谈的时候,陈山一度以为,小和尚在涨他人之志,灭自己之威,过于风声鹤唳了。
现在,细细琢磨。
这怕是一条隐伏在人间世的真龙!
‘无需太久,他会再来金陵。’
陈山脸皮抽搐,双手十指都在颤抖,如若连江流儿都打不过,六朝古都年轻一辈,怕是会被他一人横扫。
到时候。
这座六朝古都,兵家必争之地,岂不要颜面无存?
此刻,暗自胡思乱想的陈山。
做梦也想不到,先前那个令他过目不忘的年轻人,假以时日,何止横扫了金陵年轻一代的所有高手?
更不敢相信,此人与自家的诗音小姐,竟然是情侣。
如果陈山早来一步,大概就能看见,两人手牵手,相依相偎的恩爱模样了。
“陈叔叔,你又不理我了。”
秦秋自路边掐了一束花,别在耳畔,面朝陈山,小声埋怨道。
陈山回神,“家里来了客人,别耽误了。”
秦秋蹙眉。
“是穆家人,来给老爷子拜年。”陈山叹气,主动坦白道。
这些年。
她作为秦氏王族的王女,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神秘气息,一直保持得相当完美。
今天。
老爷子亲自下令,要她主动去觐见穆家长辈。
换言之。
她即将,正式与穆家三兄弟,公开接触了?
穆氏三杰,风雷电。
穆风。
穆雷。
穆电。
其中,老大穆风,最能打,不过崇武家庭出身,向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秦秋根本没兴趣见。
“烦。”
秦秋将耳朵边的花束摘下,重重扔在地上,独自生闷气。
“又不是要你今天就出嫁,别这样。”陈山安慰道。
状元世家,底蕴丰厚。
无论百年前的穆家,还是现如今的穆家,对金陵市普通居民而言,乃除大秦王族外,又一尊盘踞在本土的巨无霸。
此次竞选,具备天然优势。
老爷子私下表示过很满意,否则,绝不会大年初一,谁也不见,偏偏只见他穆家的几个人。
另外。
一旦穆家被钦定,将会迅速进入内战环节。
通俗来讲,如果穆家扫平了外部障碍,穆氏三杰,还得私下竞争一番。
三兄弟,抢她秦秋一个。
谁能抱得美人归,各凭本事。
秦秋前两天得知后,气得几顿吃不下饭,三个亲兄弟抢同一个女人,这是,拿她当什么了?
“气死本姑娘了,木头宠我都来不及,生怕一个照顾不好冷落了我,这边倒好,拿我当货物,抢来抢去。”
秦秋委屈巴巴,眼睛都快流出来了。
“让我家木头知道,非拆了你们穆氏牌匾。”
“木头?”
因为声音很浅,陈山并没有听清秦秋在嘀咕什么,只大致捕捉到了‘木头’两个字,故此,一头雾水。
她答应过他,不会轻易落泪。
即使,此刻他不在身边,也不能不听话。
秦秋狠狠憋住眼泪,然后挤出一缕开心颜,临时起意道,“陈叔叔,咱们打一个赌?”
“打赌?”
陈山抓脑袋,“赌什么?”
“穆家那块武状元招牌,以后保不住了。”秦秋迎风微笑,言辞凿凿道。
陈山神色大惊,连忙沉声制止,“你在胡说什么,穆家视那块牌匾为举族荣耀,如果保不住,穆家颜面何存?”
“再者,穆家什么地位?谁敢找他们不痛快?”
“哼。”
秦秋冷哼一声,义正言辞道,“他们惹我生气了,本姑娘只要一句话下去,有人会替我拆了穆氏状元招牌。”
“哈哈。”陈山气极反笑。
“你不信?咱走着瞧。”秦秋偷偷握紧手心里,宁轩辕留下的那枚勋章,神思飘转。
你曾许诺。
为了我,哪怕颠覆了一整座天下,又如何?
穆家,你们摊上大事了!
陈山不以为意,本想一笑置之,暗道这丫头,是不是被气昏了头?
可,看着她,笃定,从容,烁烁有光的眼神。
陈山忽然立场不坚定了。
千万别一语成谶。
否则,穆家举族在金陵市,这辈子,下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两人抵达山脚,一辆商务车等候多时。
秦秋果断拉开车门,优哉游哉坐了进去。
与之反差明显的陈山,则脸色古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先是,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偶遇那个气宇非凡的神秘男子,刹那相逢,心有余悸难安宁。
随后。
是秦秋坚定不绝的预测,穆家门匾,未来某日,将坠落堂前。
今年,大秦王女出嫁,老王爷八十大寿,两件大事,关注度与日高涨,不出意外,金陵市都能跟着,顺势拓宽知名度和影响力。
明明喜事连连,目不暇接。
陈山此刻,竟然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诗音?”陈山转过头,低低喊了句。
秦秋抬头,“怎么了?”
陈山怔了怔,一时半会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摆摆手,自顾自嘀咕道,“没事。”
老王爷秦烈,尚在人世。
且,龙精虎猛,老当益壮。
六朝古都,应该没有摇摇欲坠的那天!
第0176章 不听话,我可以教你?!
秦氏祖宅。
现存两百年有余。
中途,历经数次修葺,翻新。
依旧屹立于岁月之中,巍峨不倒。
祖宅面积,占地五千亩,各种古派建筑,目不暇接,游廊,长亭,小桥流水,东西厢房,一应俱全。
其外。
秦家内部,正中心,还有一座三十六重楼,拔地而起。
顶层银铃吹荡。
终年不歇。
每当华灯初上,夜色落幕,站在三十六层阳台,可以俯瞰一整条长安街的繁荣景色,仿佛天下众生,皆在脚下。
秦烈很喜欢这座楼。
多年前,取名为升龙台,期许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由此可见。
这位老王爷壮志凌云,雄风犹在,并不满足于,秦氏一脉,永远都以王族自居?!
秦秋刚回家。
大管事亲自迎接,匆匆引路,耗费了十分钟,这才在家族的议事阁,见到了穆家几位风雷电。
秦秋对穆家印象很差,尤其听闻穆氏三兄弟扬言,谁赢了,谁娶她,对女孩子家简直没有半点的尊重。
指望这种人怜香惜玉,下辈子吧。
因此,没给好脸色。
但,就是这幅神情,依旧容颜倾城,甚至因为冷着脸,反倒多了股曲高和寡,异常孤冷的惊艳感。
男人,生来喜欢征服!
无论对权势,还是女人。
秦秋越这样表情,穆家三杰,越在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秦小姐,你好,我是穆风,认识你很高兴。”
穆风主动站起,客客气气打招呼道。
灰色西装,块头很大,显得整个人极为臃肿,并非那种立体的健硕,而是典型的四肢发达,脑袋大,脖子粗,奇奇怪怪的很。
还是自家木头看着舒服。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腹肌,泾渭分明,并且有条鱼人线,从上到下用舌头舔|过去……
秦秋脸色微红,偷偷缩了下脖子。
“你好。”秦秋匆匆打招呼,然后找位置坐下,左顾右盼,眼神游离。
穆风朝自己二弟穆雷眨巴眼,似在炫耀。
穆雷不服,也拱手站起,“秦姑娘,我是穆雷,认识你也很高兴。”
老三穆电紧随其后,嘻嘻哈哈,没个正行。
秦秋一一无视,懒得搭理。
三兄弟面面相觑,气氛,似乎有点尴尬。
秦烈正在和穆家家主聊天,没功夫照顾这边,三个愣头青从小到大除了练武,对儿女情长,一窍不通。
私下沟通一番。
穆风主动套近乎,“秦小姐,你是否听过天骄榜?”
秦秋撇嘴,这是准备自吹自擂了?
暂且先装着一无所知,看看,这穆氏三杰,究竟怎么吹嘘自己,然后找个机会……
“说来听听。”秦秋摇晃着双腿,轻描淡写道。
穆风预感大出风采的机会来了,先是咳嗽两声,润润嗓子,旋即侃侃而谈,“天骄榜,是为三十岁以下年轻人量身打造的榜单,我穆风不才,如今屈居第二十三名。”
“切。”
穆雷翻白眼,天骄榜二十三,还谦虚不才,装,继续装。
“哇,好厉害。”
秦秋翻着白眼,敷衍道。
明明是没有感情的应付,看在穆风眼里,却觉的对方,是真得崇拜自己,一时间心花怒放,喜不自胜。
“一般一般。”
穆风别过脑袋,嘴上谦虚,心里还奢望着美人,多赞誉自己几句。
“那确实一般哈,二十三那么靠后的位置,记都记不清。”秦秋揉揉脸,忽然道,“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穆风,“……”
“你们三个长得差不多,实在记不住。”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风陡然间脸色涨红,尴尬到不能自已,他明明自报家门,提了句我穆风不才……
余下两兄弟,面面相觑。
“对了,你们听说那件事没?”秦秋忽然主动问道。
三兄弟重整旗鼓,齐声询问,“什么事?”
秦秋提醒,“江流儿准备下山,对付神秘大敌。”
金陵市第一高手,江流儿?
“有所耳闻。”穆电点头默认,立马再摇头,“但,这事传得太离谱,只怕江流儿过于谨慎了。”
“金陵乃六朝古都,人杰地灵,年轻高手更以我三兄弟为代表,什么狗屁的神秘大敌,如果遇着我,一只手捏死他。”
这个穆家老三,口气真冲。
秦秋眼珠子提溜溜转,“听意思,江流儿要对付的神秘大敌,于你而言,不过小菜一碟?”
穆电拍手,云淡风轻。
“你天骄榜第几?”秦秋问。
穆电道,“目前排名二十七。”
“哇,江流儿排名前十,面对那个即将登抵金陵的神秘高手,都不敢掉以轻心,你倒数第九,反而不放在眼里,渍渍。”
倒数第九。
穆电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天骄三十六位,第二十七,确实倒数了,可,没这么埋汰人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秋追问,“那是哪个意思?”
穆电快哭了,“我,我……”
“倒数第九这么狂,大开眼界啊。”
能不能别提倒数第九了!
穆电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
秦秋收敛语气,淡淡道,“如果你想正名,也可以,主动站出来,就说江流儿要对付的神秘大敌,你穆电一只手就能捏死,因此当仁不让,果断宣战。”
这下子,倒是记住,他们三兄弟谁是风,谁是雷和电了。
穆电,“……”
须臾间,穆电再不敢胡言乱语了,他怕跳出来后,被人打死。
“秦姑娘,我内急,先离开下。”穆电仓皇出逃,余下两兄弟,如坐针毡。
秦烈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不等问话。
秦秋面不红心不跳道,“爷爷,我昨晚陪老和尚念了一夜的佛经,好困,都快坐不住了。”
“见也见过了,你先下去。”
哧!
眨眼间,秦秋如一溜烟,跑得不见半点踪影。
……
临近傍晚,原路返回的宁轩辕和袁术,将车停在高速服务区,然后要了两份泡面。
“还要多久回苏杭?”
袁术道,“穿过凤天省交界线,就快了,大概一个小时到家。”
宁轩辕戳起泡面里的火腿肠,含糊不清道,“凤天省?”
泡面加火腿,加五香蛋,讲究!
“我想见见他。”
这些年,宁轩辕没涉足过凤天省。
只,听闻过那座少帅宁河图的雕像,此次,凑巧路过,机不可失。
“袁家好像没将您的话,当回事,袁天策至今还在家里,优哉游哉过年呐。”
同为讲究人的袁术,挑起一颗五香蛋,抽空道。
宁轩辕眯起眼,“我向来讨厌,不听话的人。”
“那就教他听话!”
第0177章 黄天已死,苍天当立!
凤天省境内。
宁轩辕的商务车,长驱直入。
今天初一。
进省的高速路,并不拥堵,抵达市中心的时候,正好黄昏落幕。
年味不比苏杭差一丁半点。
大街小巷,红红灯笼,均是高高挂起,与霓虹灯火,相映成趣。
沿途,还有意犹未尽的鞭炮声,突兀响起,星星点点,并不密集。
每逢一度辞旧岁。
尘世间的人情味,比边疆那边,浓郁得太多了。
“到了。”
袁术缓缓停车。
宁轩辕将手中的杂志放下,这才打开车门,自内侧下来。
两岸,车水马龙。
一座巨大雕像,立于正中心位置,百年之前,他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百年后,他宁河图照样,万古流芳。
宁轩辕对这座雕像的主人,有股天然的亲近感,毕竟,同为宁姓,指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
后撤九步。
九十度躬身。
行大礼,九道祭拜。
袁术与之动作同步,全程神情敬重,不敢有半点亵渎之色。
“听闻,少帅当初被家族长辈谋害,以致于刹那之间,失去一切,并流落至凤天,而后数年,东山再起,手握几十万兵马,反出家族,自封并肩王。”
袁术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再之后,少帅几近杀穿了一整个北方的大势力。”
八大王族。
仅存其一。
乌兰巴托之战,少帅宁河图麾下第一名将杀神白起,连夜坑杀几十万兵甲,举世哗然。
以致于后期收编某个王族的主城之时,居然看见了……十四万人齐卸甲,竟无一人是儿郎。
青壮一代,差不多被白起杀完了。
是非功过。
对与不对,也许百年前的人,才有资格论道论道。
但,按照袁术的理解,于大义,这位被赐名‘白起’的宁家名将是罪人,于小节,不亏。
古来征战,不杀降。
当了俘虏,按照正常情况,被羁押一段时间,就会遣散回家,可,羁押期间一方面要和自己的兵抢饭吃,抢水喝。
一边又是养虎为患,毕竟,谁又敢保证,遣返之后的他们,此生再不踏足战场,继续与你为敌?
化为己用,更不现实。
千般算计,不如一朝杀干净!
“知道,我最佩服宁少帅什么吗?”袁术瞧着宁轩辕半天没说一句话,于是又主动开腔。
宁轩辕目光凝视雕像,静默不语。
“是魄力。”
袁术大手拳握,语气亢奋道,“该反就反,谁敢多废话,老子一声令下,让你满城尽悬宁家刀。”
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轩辕没好气得白了袁术一眼。
袁术的确在暗地里怂恿宁轩辕。
如今,武协势如破竹,不断扩大基本盘,坚固统治力,倘若假以时日,上峰还坐视不管,任由武协继续反制军部,并骑到头上来。
以袁术的意思,不如他娘|的……
毕竟。
到了那时候,于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而言,无外乎,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往后余生,我奢求,你也有身披五星帅服,自封为王的那天。”
袁术并不藏私,前不久,他在苏杭,试探过了宁轩辕一次。
今天,姑且再啰嗦两句。
沉默良久的宁轩辕,忽然仰头大笑,“那要看武协,有没有胆子,继续坐大下去?!”
你敢骑到老子头上来。
我就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杀到你们武协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敢贪恋权势,以武犯禁。
“你和少帅,其实有诸多相似点。”袁术突兀评价。
宁轩辕收敛神情,淡淡道,“我就是我,举世无一!”
袁术摸摸脑袋,自知说错了话,一笑置之后,宁轩辕随即吩咐,“走,去袁家。”
袁家也住在市中心。
距离并不远。
刚好正值吃晚饭的时间,临近袁家那套四幢联合成一体的奢华别墅,宁轩辕飘然抬手,袁家耗费几十万打造的精致防盗门就碎了,碎了。
如入无人之境。
轰!
铁门落地,发出巨大轰鸣。
远在几百米外,坐于家中餐厅的数十口袁氏族人,全都听见了,连带着,汽车急躁的警报声,尖利刺耳。
“怎么回事?”袁天策猛然站起,刚走到透明的电子大门前,一道年轻的身影,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凸出来。
因为太震撼,太吃惊,袁天策竟然忘记了返身回屋。
宁轩辕几步上前,拍拍袁天策的肩膀,温和道,“正在吃晚饭?”
袁天策,“……”
“凑巧,我也没吃,能否多添两双筷子?”
移步进屋。
袁天策已经脸色苍白,四肢发颤,他感觉全身都在不听使唤。
其实,饭菜刚上。
大家还没来得及,全部入座。
故此,不少碗筷都没动过,宁轩辕粗略扫了眼,找了个最近的位置,与袁术双双坐下,直接动筷。
众人,“……”
自家人本在喜气洋洋的等着开饭。
然后,莫名其妙跳出来两道陌生身影,反客为主,先吃了起来?
“你这个嚣张孽畜,究竟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袁天策的叔叔,袁潇勃然大怒道。
轰!
宁轩辕一挥手,面向狰狞的袁潇,当场倒飞出去几十米,“记住,食不言,饭不语。”
“原来是你?!”
袁庭山凶神恶煞的瞪向宁轩辕,这个声音,他听见过。
因为宁轩辕曾胆大妄为到,命令他袁庭山做事,所以,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本想等过完这个正月,再出手为自己孙子讨回一口气,也算手下留情,让对方多陪家人几天。
岂料,宁轩辕亲自上门了。
这……
嗤嗤嗤!
这是碗筷碰撞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两分钟。
袁庭山原本觉得对方在故弄玄虚,可,时间越久,他越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这年轻人,太尼玛邪乎了!
“我交代的事,你为什么会认为,无需搭理?”
宁轩辕抽起湿巾,淡淡擦嘴,同时打了个饱嗝,饭不错,菜,亦是色香味俱全。
“我袁庭山一生行事,何须外人指手画脚?而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袁庭山横眉冷竖,气势雄浑道。
轰!
宁轩辕一抽手。
目光凶厉,神情恼怒的袁庭山,当场被宁轩辕抽出去数十米,直至撞碎了一块茶几。
“我先走一步,你记得带上刀,不管目的是砍我,还是砍你孙子脑袋,终归有用途。”
宁轩辕起身。
袁术顺势掐住袁天策,准备原路返回。
袁天策大惊失色,这是要押着他,去那座雕像前以死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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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78章 你,插翅难逃!
轰!
袁庭山艰难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调整气息,张嘴就是一口殷红血迹。
他惶恐低头。
四肢跟着猛烈颤抖起来。
三十年。
整整三十年。
他在凤天省,从无到有,从草根小辈,拉到如今这么大的产业,这些年,他何曾受到过半点羞辱和不敬?
寻常阶段,谁见到他袁庭山,不是卑躬屈膝尊称一句,袁老?
今天。
竟然被一介胆大妄为的小字辈,一而再再而三羞辱。
非但带走了自己,最宠溺的孙子。
还口出狂言,会等他叫人?!
“既然你想死,我袁庭山奉陪到底。”袁庭山呼出一口气,睚眦欲裂的狰狞面相,逐渐收敛。
与此同时。
袁家一众高层,迅速着手安排。
豪门大户,人脉早已渗透各大权管部门。
再者。
凤天是省级单位,向来卧虎藏龙,随便跳出一个存在,都有可能是风云人物。
以袁庭山在凤天,这么多年运营下的影响力,今天不弄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小畜生,誓不为人!
夜间,下了场雨。
淅淅沥沥,络绎不绝。
袁术撑起一把黑色雨伞,挡在宁轩辕头顶,与他保持一臂距离,后背即使被雨珠打湿,也没上前半步。
宁轩辕双手负后,气息平稳。
袁天策暂时无人敢管,只能跪在雕像近前,头发,衣衫,全在细雨覆盖之后,变得湿淋淋。
瑟瑟发抖,牙齿打颤。
即使如此,袁天策也没表现出半点,势不如人的迹象,“我知道你很强,但,这又如何?”
“这里是凤天,是我袁家的地盘,自古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今天,注定插翅难逃。”
袁天策语速很慢,声音却异常大,近乎嘶吼。
“识趣的话,现在回头,还有和谈的余地。”
这算是最后的警告了。
然而,宁轩辕无动于衷。
似乎,袁天策这番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袁天策极其憋屈,他是武协的后起之秀,是凤天省的知名人物,什么时候,遭受如此虐待?
今天纵然平安无事,心境也受到了影响。
本该前途远大,连续两次灭顶灾难,已经让这位心怀远大志向的明日之星,逐渐变得黯然失色。
袁天策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袁家也无法接受,门下第三代,最杰出子嗣的黯然陨落。
他,毕竟是袁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唯一希望!
轰轰轰!
月色隆重的夜幕下,陡然响起,阵阵马达轰鸣。
因为考虑到出了大事,加上袁家提前打招呼,这片区域,已经被接管,无关人等,一律驱逐。
哒哒哒。
细雨伴随厚重脚步。
滚滚而来。
袁天策战战兢兢转过脑袋,伸手抹去睫毛上的水珠,这才看见,多达五百人,拎着闪烁刀光,齐步逼近。
光线昏暗。
人影倒映在淤积的水面上,顿时呈现一股肃杀之气。
袁庭山换了套唐装,双手负后,首当其冲。
无愧老一辈人物。
精神抖擞,气冲霄汉。
临近八米开外,袁庭山倏然止步,跟在背后,以十道人墙形态紧随而来的属下,也立即原地待命。
哗啦啦。
这是刀刃放下,中途彼此碰撞得刺耳声。
“够不够?”
袁庭山横眉冷竖,阴沉着脸盯向宁轩辕的背影,底气充足得怒吼道。
这句话。
自然在问宁轩辕,人,够不够?
宁轩辕依旧双手负后,面朝雕像,没有做声。
袁庭山冷笑,“好好好,不够是吧?老子还有,再叫。”
毕竟本土一霸,人脉深厚。
五百人不足以让你胆战心惊,那,再来一倍呐?
老子今天就不相信了,你两个人,能对付一千多位手持刀器的青壮年打手,哪怕车轮战,耗也耗死你。
人多势众,就能为所欲为!
“爸,安家听说你的事,愿意带人过来助阵。”
“李家也在调集家丁,不多,三百出头。”
“周老先生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一道又一道好消息,应接不暇,袁庭山眉飞色舞,无比骄傲。
“你现在下跪道歉,还来得及。”
宁轩辕终于开腔了,“再等等。”
了了三个字。
气定神闲。
袁庭山怒斥,“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怕是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招惹到了什么级别的存在。”
五分钟,第一批人到了,四百出头。
第二批。
七分钟赶至,三百有余。
第三批是在一位老爷子的引领下,后续进场。
看面相,比袁庭山稍长几岁,同样穿大红色唐装,手持鼻烟壶,边在边抽,一双鹰眼,凌厉,透露着岁月的风霜。
“周义。”袁庭山连忙拱手,打招呼道。
本名周义的老人,吊着嗓子,淡淡问了句,“到底是哪路宵小之辈在找死呐?大年初一,跑来寻袁老的不痛快,呵。”
“哼。”
袁庭山重重冷哼,错开一步,示意周义与自己并肩而立。
周义挑动眉毛,目视数米之外的宁轩辕,“就这么个玩意?”
“转过身来,让周某好好瞧瞧,你到底有着一副,怎样天憎人厌的模样。”
语气很淡。
不过,字里行间都充斥着一股盛气凌凌的高傲感。
宁轩辕突然问了句,“少帅的雕像,立了多少年?”
“百年有余。”袁术道。
稍远处,袁庭山,周义蹙眉。
“这之间,有没有后人,敢语出不敬,扬言要砸碎雕像,取而代之?”
关乎两方激化矛盾的核心,无外乎牵连到这座少帅雕像。
此刻,旧事重提,袁庭山倒是被突然点醒,他小声向周义耳语了两句,后者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你孙子,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暗地里骂宁少帅,他难道不清楚,少帅在凤天的意义是什么吗?”周义哆嗦着手指头,呵斥道。
袁庭山耸肩,撇了眼宁轩辕的背影,淡淡道,“当务之急是杀了这个握有把柄的人,只要没曝光出来,问题不大。”
周义双手拢袖,认可道,“如果解决不了麻烦,那就解决提出麻烦的人,良策。”
“本来,我想着暂时留他一命,等过完正月再来处理,岂料,这个贼子,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既然如此。
一不做,二不休。
果断灭口。
第0179章 这世间,谁能伤我寸毫?
“年轻人,你这次,大概找错对手了。”
“我,袁老,以及老安家那位,在这凤天省都是豪门大户,而且私下关系极好,你敢动其中一个,余下几家,都会闻风而来。”
周义双手塞进袖子,耸着肩膀,不屑一笑,“现在的后辈,做事越来越莽撞无度了,枉以为,凭借着一腔热血,就能扳倒豪门大户?”
为宁河图而来?
一个百年前的过去人。
大家明面上敬仰,那是客套,暗地里,谁又会真当一回事?
只要没闹得引起众怒。
骂就骂吧。
又没公开嘲笑?!
“我说,你不会是指望,趁着这件事,试图在凤天省一夜成名吧?”
周义咧嘴,觉得此事,相当有趣。
年轻一辈,不乏沽名钓誉之徒。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有名利可沾,都恨不得挤破脑袋去争取。
远的不提,就说这袁天策。
不也是,听见有人亵渎九千岁,然后就跟狗闻着屎一样,屁颠屁颠跑去苏杭公开站台,扬言要为九千岁正名。
归根结底啊,目的不过是拍马屁,表衷心。
说不定将九千岁拍舒坦了,明天就引起这位登天大人物的关注,自此,平步青云,一路飞黄腾达。
奈何。
拍马屁的太多,轮不上道啊。
“他今天连活着离开,都得两说,还奢望扳倒我袁家?痴人说梦!”袁庭山冷哼一声,刚要拿下对方,一束突如其来的远光灯,打断节奏。
貌似,又有什么人来了?
袁庭山和周义转头看过去,一位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踱步下车,气势很充沛,有股不怒自威感。
周义伸手遮了下眉梢,诧异道,“程淮安?”
“怎么把这尊大佛,也惊动了?”周义看向袁庭山,眼神询问,是不是他请来的?
为了对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宵小之辈。
有必要,折腾出这么大的阵仗吗?
程淮安是军伍出身,多年前,转回地方,进入凤天省工作,因为过往的传奇履历,浑身都是杀伐气。
外界传言,这位上过战场。
是真正拎断过敌人脑袋的存在,否则,都过去这么些年了,性格,气势一点都没变,雷厉风行,神态威严。
“我听闻出事了,正巧途径此地,就顺便过来看看。”
程淮安向两位老先生打了个招呼,蹙起眉头,望向巨大雕像边缘,一前一后,站立的两道人影。
以及,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袁天策。
将,袁家这位年轻俊彦,整得这么惨,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程淮安还是第一次见。
他淡淡微笑,“袁老爷子,准备怎么处理?”
“敢羞辱我孙儿,还能怎么处理?”袁庭山重重冷哼,身后近两千打手,蠢蠢欲动,随时要出击,碾压过去。
程淮安来了兴趣,随手抖了支烟,临时起意道,“我过去瞅瞅?”
“不可,这贼子有点厉害。”袁庭山沉声提醒。
程淮安哈哈大笑,袁庭山这才想起,对方出身军伍,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哒哒哒!
如闲庭散步,漫不经心靠近宁轩辕,并即将与之并肩而立的程淮安,刚准备开诚布公提醒一句,今天这事可不好善了,小伙子,你摊上大事了。
倏然间。
程淮安手心一抖,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铁青下去。
“你,你是宁……中将?”
嘶嘶。
程淮安倒吸数口凉气,短短两秒,他感觉嗓子眼,都快因为一瞬间的吃惊,变得相当难受。
转而,呼吸凝重。
一脸不敢置信。
“原,北野集团军第四十二师战斗营部,程淮安,见过宁,宁,中将!”程淮安当场行礼,口干舌燥。
遥想过往,作为校官之一的程淮安,勉强具备资格,与宁轩辕有过几面之缘,这张脸,他绝对忘不了。
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离开军伍前一个礼拜,这位,从少提为中,举世无双独此一家,再之后,就没怎么有机会关注了。
周义,“……”
袁天策,“……”
袁庭山,“……”
“中,中?”
刹那之间。
一些细碎的记忆,终于被袁庭山捡起,他想到了,袁天策当天狼狈回家的时候,提过一句,对方似乎是个大将军。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这竟然是个中……
最后一个‘将’字,卡在袁庭山的喉咙,半天说不出口。
“老袁,你家这事,我好像管不了了,先走一步,先走一步。”周义猴精似的,意识到局面不对劲,转身就要走。
宁轩辕挑了挑眉毛。
程淮安心领神会,立马出声呵斥,“站住!”
“啊?”
周义哭丧着脸,憋屈道,“跟我没啥关系吧?我就是一过来看热闹的,现在热闹看完了,回家看晚会,也不行吗?”
程淮安无动于衷。
与此同时,袁术提了句,“今年今日,尊称中将,不合适。”
程淮安何等聪明,这个年轻人,二十岁不到就封狼居胥,横扫沙场,莫不是,离开这几年,又往前走了一步?
“宁,宁上,上将?”
程淮安感觉头皮,都在发炸,如果记忆不错,他还没三十岁,这都……
袁术点头,“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尼玛,竟然只是差不多了???
那岂不是说,与宁轩辕的真实职称,还有那么丁点儿距离,可,除了上将,仅剩下……
轰!
稍远处的袁庭山,踉踉跄跄几大步,险些栽倒在地上。
周义脸色苍白,浑身发凉。
四等将!
国祚有史以来,最高配衔,非开疆拓土之功,不得授予。
程淮安伸手抹过,一头冷汗。
大,将?!
“大,大……”
袁天策因为靠得近,听见程淮安一声嘀咕之后,整张脸都跟死了妈似的。
前不久,他爷爷还说。
即使是个将,这么年轻,只能证明军部后继无人,滥竽充数了。
然后。
他们现在,遇见了一个三十岁不到,就肩扛最高配衔的存在。
哗哗哗!
“浪费时间。”
刹那之间,宁轩辕随意抬手,数千刀刃,齐齐坠落,斜插入地,无一幸存。
现场无数人,错愕得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脸惶恐,空手夺白刃?不对,是隔空夺白刃?!
“十殿阎罗都不敢收宁某,更遑论这人间世,谁能,伤我寸毫?!”
噗。
袁庭山呆滞原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这……
第0180章 既然找死,那我就不客气了!
落雨霏霏。
灯光昏暗,数千刀刃,在风中,自主震荡,一遍又一遍惊颤,应声而起,犹如蛙鸣,令人头皮发麻。
周义,自始至终都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脸。
与宁轩辕有过一面之缘的袁庭山,此刻,已经站都站不稳。
风,似乎有逐渐壮大的趋势。
袁术递了条丝巾过去。
宁轩辕简单擦拭完掌心五指,大概无意逗留,轻声提醒了句袁术,两人同时移步,准备离场。
程淮安站在原地,情绪紧绷。
彼此错身而过的刹那,袁术将一枚高性能窃听器,交由程淮安,“不妨听听,然后……”
袁术转过头。
朝袁庭山淡淡笑了下,这位曾在一方称雄,威名遐迩的老人,顿时如遭雷击,浑身猛烈颤抖。
终将离去。
半个小时之后,一条爆炸性消息,在凤天省弥漫开来。
袁家老爷子大义灭亲,手刃长孙袁天策。
具体细节,没再透露。
只是传言,袁天策大逆不道,亵渎了先贤。
同时。
袁家出了份书面说明,交由武协,表示袁氏长辈养育无方,还请武协理解,在没有通知他们的前提下,主动结果了袁天策。
一起递交过去的,还有那枚银质徽章。
武协近些年,渗透力空前浩大,麾下成员多如牛毛,一介具备银质徽章的成员的死去,根本引起不了什么波澜。
时代的浪花,总会先拍死一批沽名钓誉之辈。
袁天策。
正是其一。
商务车缓缓进入高速,车厢中,回荡着立体音响投放出来的歌声,曲音婉转,空灵且不俗套。
宁轩辕仰头闭目,静静聆听。
那是秦秋的歌声。
“就在今天上午,蒋金楠以一元价格,挂牌出售金海大厦。”袁术突然道。
宁轩辕轻轻嗯了声,并没有睁开眼。
如今的苏杭,风雨飘摇,出现任何事情,都不稀奇。
金海大厦,是红盟商会的总部,当初斥资几十亿,重金打造,如今投入运营,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
外界估值,这座大厦的潜在价值,至少破百亿。
一元出售?
这是在主动释放自己的资产,软性投降?
又或者说,以一元的价格,变相将自己名下的部分财产,流转到宁轩辕的手里。
苏杭现在局势紧张。
宁轩辕前不久的第一次公开站台,直接让数年前的周门惨案,重新浮出水面,从而使得关注度空前高涨。
再者,个人矛头毫不藏私,果断对准蒋金楠,齐香五位。
这次市面上,蒋金楠忽然做出此般令人咂舌的举措,看起来像是丢了一块金饽饽出去。
其实,谁都清楚。
非宁轩辕,无人敢染指金海大厦。
然而。
挂牌不到二十分钟,春风亭商业联盟灵魂人物楚昭南,贸然表态,他要接管金海大厦,并立即派遣律师团,进驻金海大厦。
春风亭也下场了。
这……
三方巨头,林林总总,光是只计算红盟,以及春风亭麾下的同盟成员,就有超过两百家公司代表,被牵连进来。
“开下电视,我看看具体状况。”
宁轩辕坐直身体,吩咐袁术。
现在已经进入苏杭境地,车上内置的小屏电视,可以全时段,接收本市同阶段发生的各大新闻。
果不其然。
大年初一,新春第一炮,让春风亭成为当之无愧的焦点。
各类新闻刷屏。
楚昭南麾下,头号得力干将,也就是自己的儿子楚聪,在两个小时之前,已经召开过了紧急新闻发布会。
‘蒋金楠为富不仁,三年前残害周氏一家,我等同为商界人士,深表悲愤之余,也从未敢忘记,这笔血仇。’
电视画面中,一套银色西装,佩戴金丝眼镜的楚聪,捶手顿足间,可谓义愤填膺,了了数句话,几乎将蒋金楠批判成了千古罪人。
不得不说,口才很好,极具舞台感染力。
是个精明老练的人才。
‘春风亭商业联盟,从组建开始就嫉恶如仇,类似蒋金楠这种令人发指的过往罪恶行径,于我春风亭而言,是必须铲除的恶势力。’
‘今天我父亲,接管金海大厦,目的很简单,蒋金楠作为一个靠双手沾满鲜血,从而爆敛资本,迅速发家的邪恶之徒,管理金海多年,只怕不少余党,也被熏染了他的恶习。’
‘我父害怕其他人,没能力管理,故此,当仁不让站出来接管金海大厦,诸位放心,春风亭会妥善处置好金海大厦。’
一个龟缩数月,静观其变的商业组织。
在眼看着蒋金楠大厦将倾,有利可图之后,果断跳出来呐喊,他们要一起对红盟商会发起冲锋。
不为个人利益,只为心中长存的正义。
这番忽悠傻子的言论,也就没脑子的人,会当真。
“都说经商的脸皮厚,故人诚不欺我。”宁轩辕挥挥手,示意袁术关闭电视。
春风亭他知道。
不过,苏杭这么大地界,往日里没机会打交道,也情有可原。
倒是,这次揭竿而起,主动跳出来,让宁轩辕颇为意外的同时,也感到微微有趣。
‘宁轩辕枯木难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一个人,很难对付红盟商会,我父,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单方面进行合作,争取联手还周家一份公道。’
楚聪最后的话,已经暴露了春风亭的野心。
不过是,让他打先锋,逐步瓦解红盟商会的势力,然后,春风亭跟在后面,专心捡好处就行了。
既不出工,又不出力。
光嘴上说两句,就能名正言顺的吞掉蒋金楠名下巨额产业,换个人,凡是有底气,也愿意来抢肉。
“春风亭隐藏多月,这个时候冒头,机会其实把握的不错。”袁术评价道。
宁轩辕摊开左右手,自嘲笑道,“竟然直言我宁轩辕枯木难支,对付一个红盟商会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这,春风亭,有点意思啊!
单方面宣布合作?
你是谁啊,我需要你来帮忙?
“哈哈。”
宁轩辕都被自己逗乐了,他揉揉下巴,吩咐袁术道,“开下车窗,我抽根烟。”
既然你找死。
那,我就不客气了。
第0181章 我也喜欢,斩草除根啊!
翌日。
正月初二。
年味犹在。
关乎苏杭市区,目前发生的一系列大事件,宁轩辕没有继续分心关注,于他而言,天大地大,家人最大。
陪伴二老,过完这个喜气洋洋的正月,方为当务之急。
哪怕。
早晨时分,蒋金楠再次出手一座商业大厦。
楚昭南按部就班,继续派人接管。
风风雨雨,惊雷乍起。
看似精彩,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这些挤入上层圈子的富豪,站在个人的层面,吞狼逐虎,魄力十足,就凡俗来说,的确是了不起的存在。
但,于宁轩辕而言,众生蝼蚁之一。
纵你家财万贯。
守不住,也是白搭。
只是,春风亭这么肆无忌惮的搅混水,大概会死在红盟商会的前面。
“阿姨泡的早茶,堪称一绝,这两天都快喝上瘾了,渍渍。”
宁轩辕刚吃完一颗茶叶蛋,袁术便端了两杯早茶过来,前者咀嚼着蛋白,笑而不语。
其实,宁轩辕很少喝茶。
可,义母泡的茶,却从小喝到大,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
“连喝十年,你也不会腻的。”宁轩辕笑着评价。
袁术端起茶,左手抚摸肚皮,言归正传,“咱,几时回苏杭?”
“不着急。”
宁轩辕回头看了眼,今天初二,不少亲朋好友过来拜年。
稍远处的曹聪,正和曹诺吹胡子瞪眼,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呛了起来。
“待会一起打牌。”宁轩辕向袁术提议。
袁术龇牙,“那我必须多赢钱。”
将军有钱,而且是极其极其有钱,能趁着这个节日,名正言顺的多赢点,机会难得,不容错过。
“你怕是没那个智商。”
宁轩辕搓动双手,兴趣很足,天天打打杀杀,也够腻烦了。
数分钟后。
叫来曹聪,三人凑成一桌。
手气不错,上来就是地主,宁轩辕和站在后面的曹诺对视一眼,诺丫头道,“哥,地主先出,你有红桃三。”
“三。”宁轩辕嗯了声,有诺丫头充当狗头军师,这把包赢。
“王炸!”
宁轩辕,“……”
曹聪,“……”
“袁哥,地主出单张三,三……”曹聪小声提醒道。
袁术夹着烟,将牌拢到一起,胸有成竹道,“我知道。”
“都要不起吧?”
环顾一圈,瞧着宁轩辕在翻白眼,袁术气势如虹,“四个二。”
宁轩辕,“……”
曹聪,“……”
完了。
这怕是个傻子吧。
“你牛逼。”
宁轩辕向袁术竖起大拇指,甘拜下风,就这牌技,妥妥得一代慈善赌神。
第二轮抓牌。
袁术抽空道,“今天早晨,楚家那边主动泄露了一份影音文件,内容关联蒋金楠在周家出事前,接待过一个外地来的年轻人。”
宁轩辕夹住烟,刚准备找打火机,曹诺已经点着火了。
“这条线,可以查。”宁轩辕吩咐道。
“红盟这边,背后有大鱼啊,这年轻人的相貌我截取下来了,明天派人去抓。”
“另外,红盟也在自救,传言试图以千亿做保,请武协下来处理。”
袁术洋洋洒洒一席言,发现牌抓完了,于是敲敲桌子,开腔道,“叫地主。”
“不叫。”
曹聪一缩脖子,袁术牌技太惊天地,泣鬼神,跟他一伙,怕是会输得得裤衩都没,“我也不叫。”
“额……”
袁术抓抓脑袋,怎么感觉,这是上了贼船?
堂兄弟联手欺负他一个?
大年初五。
春风亭继续在苏杭市大出风头,连续几次商业运作,接管了蒋金楠名下,三分之一的产业。
楚聪作为首席发言人,风采更胜。
中途甚至隔空喊话,让宁轩辕自己忙自己的事,不用过度感谢春风亭不图回报的慷慨出手。
以他们的决心,不弄死红盟商会,无颜向周家惨死的三口交代。
“这么正义凛然,以前干什么去了?”
周家出事时。
春风亭差不多已经成为苏杭市,比较有竞争力的商业联盟之一。
那个阶段。
如果强势下场,或许还能阻击红盟,拦住他们不断壮大的步伐。
然而。
当年明月,不见雪中送炭,救人于危难之际。
现如今,只见春风亭,冠冕堂皇打着为周氏三口秉持公道的旗帜,在肆无忌惮的大捞特捞。
利益,好处,谁都想要。
可是。
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和底气吞下去,烫着手还是小问题,引来灭顶之灾,那只能算咎由自取了。
“约个时间,下午我要见到楚聪。”
“无论是他来拜访,还是我亲自去见他。”
宁轩辕将烟蒂从车窗塞出,拍去指尖的烟灰,这才漫不经心,自言自语道,“这正月的,大概有人很想给自己儿子送终了。”
袁术点头,将宁轩辕交代的事情,记在心里。
随后,又道,“三年前,和蒋金楠见面的那个年轻人,我们查到背景了,线埋的太深,加上时间过久,差点跟断了。”
宁轩辕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是清河周氏的族人,名为周傲。”袁术撇撇嘴,无奈道。
清河周氏。
周子扬父亲的本家。
当年。
因为发展理念产生严重分歧,周父被逐出家族,并放言,这辈子都别想再跨进周氏宗祠。
换言之。
周家和清河周氏,彻底决裂。
奈何,周父经商才华出类拔萃,数十年下来,在苏杭都快成为首富了,再给他十年,指不定要超过本家。
一个叛徒。
一个已经被逐出家族的叛徒。
顶着昔日清河周氏的头衔,在外地发展势如水火,并越来越有骑到本家头上的迹象,按照大家族的一贯习性,碍于面子,不愿和谈的话。
只能,斩草除根!
天大地大,颜面最大。
“终于挖出来了啊。”
宁轩辕感慨,他一早就在猜疑,毕竟光凭齐香,蒋金楠五家,很难这么轻而易举的弄死子扬一家,除非后面有人引导。
“周傲先抓回来。”
宁轩辕继续吩咐道,“这个人不急着杀,你抽空准备三套遗像,等我见完,让他带着子扬一家的遗像回去复命。”
你清河周氏,喜欢斩草除根?
凑巧,我宁轩辕也喜欢!
宁轩辕很好奇,等周傲带着子扬一家三口的遗像,迈过家族门槛,这新正月里,清河周氏一大家子人,该是副什么表情?!
遗像先到。
灵位,我会亲自送过去!!!
第0182章 我这一抬手,六佛朝宗!
中午时分。
宁轩辕返回了未名湖畔。
青青留在乡下。
毕竟,这段时间注定要忙得天旋地转,没功夫照顾她,好在二老和诺丫头,很喜欢这乖巧,懂事的孩子。
秦秋也离开多日。
几天没回来,房子顿时变得些许冷清,空空荡荡,也不知道,是心里,还是屋子格局太大了。
宁轩辕打开一瓶汽水,坐在客厅喝着喝着,竟然靠在沙发上浅浅睡去。
以前,他从未感觉过孤独。
如今没了秦秋在身边,每次回家,似乎都失了劲头,缺乏那种归心似箭的感触。
下午两点钟,袁术来了趟。
楚聪正在宴请一帮挚交好友,凑巧有空,让他过去主动拜访,即可。
宁轩辕拿起西装外套,眸中是一闪而过的杀意。
本土某座五星级酒店。
帝王风情包厢。
宁轩辕主动打开木质推拉门,一百多平的包厢,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因为空间大,坐满三十多位年轻人,都不显得拥堵。
楚聪喝得有点上头,宁轩辕的出现,让他微微一滞,等戴上眼镜,立马喜笑颜开,“哟,宁轩辕宁先生,您这大忙人,终于现身了。”
三十道目光,齐齐转向,上下一阵打量宁轩辕。
楚聪亲自迎接,“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下,这位,就是最近,在咱苏杭风头最劲的年轻俊彦,宁轩辕。”
宁轩辕脱下皮鞋,抽空观察。
不少人气息厚实。
纹丝不乱。
“你留在外面。”宁轩辕吩咐袁术。
袁术点头,主动关上推拉门。
“宁先生,您这大红人主动来见我,实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楚聪一边清洗茶具,一边感慨道。
“呵,以聪少在苏杭的地位,应该是他三生有幸吧?”
左手边,一位年轻男子,对着宁轩辕一阵翻白眼,然后再补上一句,“聪少见他,不就跟见下人似的?何须客套?”
二十出头,锋芒很甚。
周身气息之稳重,大概排在三十人当中的前列。
看样子,自幼习武。
宁轩辕略显好奇,按照现今的大环境,要想自幼习武,仅武协一条路可走,换言之,这一群人,都是武协的成员?
他的感觉不会出错。
这批年轻子弟,气息稳重异于常人,绝非俗辈。
程勋言罢,瞧见宁轩辕还在无动于衷,果断再次呵斥起来,“还不赶快入座,难不成要聪少再请你一遍?什么情商,一点都不懂高低贵贱。”
余下众人,哈哈大笑。
楚聪一句话,淡淡揭过,“程勋程兄,向来性格爽朗,你别生气啊,他就喜欢直来直去。”
这岂不是?
默认了程勋的评价,宁轩辕属实有点,不懂高低贵贱。
宁轩辕拉开木椅,直接坐在程勋旁边,后者不屑一笑,趾高气扬道,“说你不懂事,还真不懂事,我这位置背靠正门,是主|席位,你哪来的脸面,坐这儿?”
酒席入座。
讲究长幼谦卑,靠门,一般都是留给地位最高的。
宁轩辕置之不理,他双手揉动,抽空看了眼程勋,“武协的成员?”
“咦?”
这句话,顿时引起众人惊讶。
楚聪正在倒酒,听见宁轩辕的反问,嘴角噙起些微弧度,“宁先生好眼力,程勋在武协,可是内门弟子。”
“什么勋章?”宁轩辕又问。
程勋冷笑,“关你屁事,废话这么多,我跟你很熟吗?”
“前不久我遇到个叫做袁天策的武协成员,不知诸位,是否有印象?”宁轩辕第三问。
一群人沉思,暗自摇头。
这就很尴尬了。
貌似,没几个人知道袁天策。
宁轩辕原本以为,这袁天策在武协,真得惊才艳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岂料,连名字都让同门如此陌生。
倒是楚聪作为本地人,有所耳闻,毕竟袁天策公开站台,指责过宁轩辕。
这事,最后好像不了了之了?
“你父亲,吞了不少,不该吞的产业。”
宁轩辕看向楚聪,言归正传,并主动表明自己的目的,“我今天来,准备收点利息。”
楚聪靠向木椅,双手抱头,嘴角笑容逐渐变得森然,狰狞。
“敢这么和聪少说话,你算个屁?”
轰!
宁轩辕五指一按,气息稳重的程勋连脑袋带桌子,齐齐坠地,余下几十人,轰然站起,脸色不善,“你,你竟然动程兄,你找死?!”
“别隐藏了,我知道你最强。”宁轩辕迎着楚聪似笑非笑的神情,目不转睛道。
“哈,哈哈,竟然让你猜出来了?”
楚聪眸光收敛,锋芒更甚一步。
宁轩辕的确意外,这聪少爷,竟然是一尊隐匿的年轻高手。
并且,苏杭没人知道这个,如果不碰面,他也会误以为,楚聪仅是个普通的富家大少。
难怪春风亭有恃无恐。
藏得够深!
说不定,楚昭南那老狐狸,也是个武道中人。
“我在天骄榜第七位。”
楚聪大手一挥,陡然间,有股居高临下的强者气息。
天骄三十六,能入榜,还能进第七,这位怕是比袁天策强十倍,甚至更多。
“意外吧?”
楚聪咧嘴,沾沾自喜,“我自幼习武,但家父不喜张扬,故此,我连留在天骄榜上的名字,都是假名。”
宁轩辕顺手洗净茶具,倒了杯果汁,表示很有兴趣,静听下文。
“我承认,你的出现,让我一开始很警惕,很意外。”
“但楚某事后仔仔细细查了遍,天骄榜除我和其他知根知底的同辈用了假名,余下都能对号入座,可以找到本尊,及背景,家世。”
宁轩辕点头,“继续。”
“你这样的同龄人,如果真得厉害,怎么会连天骄榜,都上不去?”
这是一种殊荣。
于年轻俊彦而言,有资格上,肯定争取。
说不愿意榜上留名的,大抵是废物,压根没资格,没实力。
这点,连宁轩辕都认同。
“所以?”宁轩辕问。
楚聪咧嘴,“我比你强。”
“既然如此,我楚聪,为什么怕你?何况我父亲的个人实力,更是让你望尘莫及,真以为我楚家,跟蒋金楠那种废物一般无二?”
言尽于此,楚聪开始坐看宁轩辕进退两难的滑稽模样。
“聪少,和他废话什么?敢打程兄,请就地正法了他。”有同桌好友,开始幸灾乐祸的怂恿。
程勋从桌子底下爬起,满脸血迹,“你,你他妈敢打我?今天老子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红?比如?”宁轩辕一挥手,指尖泛起深红光泽,略带金粉。
赤金!
按照武协,曾经给出的详细解释,一道境匹配青铜色。
二道境匹配白银色。
三道境匹配赤金色。
与武协宗门弟子的地位悬殊,大致相仿,由铜质徽章,银质徽章,赤金徽章,紫金徽章逐阶晋升……
宁轩辕弹指泛赤金光束。
三道境?
“你是三道境强者?这不可能?!”
程勋刚才还龇牙咧嘴,杀气腾腾,下一秒直接吓得闭嘴。
与此同时,楚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天榜三十六,全是三道境,看似不高,但非常之强。
楚聪也在三道境。
可,宁轩辕同样三道境,大致与他实力相当。
既然如此,天骄榜为什么没他?
“这……”
“三道境的强者?”
一群人下意识闭嘴,气氛略显尴尬。
宁轩辕二挥手,“你们武协,称呼这个叫什么?”
指尖由赤金色,向紫金色过渡,一息之间,紫光闪烁,烨烨生辉。
楚聪瞪大眼睛,倒吸凉气,他感觉这一刻,灵魂都要被震穿了,“你竟然是四道境强者?”
宁轩辕摇头,第三次挥手,“这个又怎么称呼?”
青铜,白银,赤金,紫金,四种颜色交错为五种,在他的指尖如鬼火般时而分裂,时而凝聚。
刹那间。
五行合一,化为一束。
“五道境?”
楚聪牙关打颤,余下同桌目瞪口呆,全部被吓得缩在墙角,不敢吱声。
一尊五道境的强者。
这实力,在武协当个执法长老,都绰绰有余了。
“想不想学?我可以教你?!”
宁轩辕第四次挥手。
楚聪刹那间,双膝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六佛朝宗!
他能明显感觉到,宁轩辕的气势,比刚才强了一倍不止,这绝对在六道境。
呼!
宁轩辕迎着众人,淡淡吞吐了一口气,眨眼间七窍微动,似乎有晶莹宝液,要破体而出,整个人显得神圣而威严,明澈而骨骼灵秀。
七窍玲珑!
“七,七道境了。”
满堂宾客,全部被一股骇人气势,压得悉数跪在了地上。
先前对宁轩辕语出不敬的程勋,被吓得满头大汗,差点昏厥当场。
七道境的存在?!
“八仙过海,不是凡俗可以领略。”
宁轩辕耸动肩膀,语气淡淡,“就不献丑了。”
楚聪,“……”
众人,“……”
这是一尊,位居八道境的强者?
而且。
如此年轻?!
活见鬼了,这怎么可能?
武协总教头,九千岁裴笑天也才勉强七窍玲珑,登堂入室,这,怎么冒出个八道境?!
第0183章 你见过,千面如来吗?
我比你强!
当,楚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何等自信骄傲,何等意气风发。
然而。
一场闲聊。
此刻的楚聪,唯有铁青着脸,跪在地上。
除却瑟瑟发抖,浑身冒凉气,竟然连再看宁轩辕一眼的勇气,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一番苦果自尝。
楚聪才明白,自己这只井底之蛙,是多么可笑,悲哀。
八道境的擎天大能?!
这,与神何异……
国土境内,差不多半步无敌了?!
武协总教头裴笑天。
对外宣称玲珑初开,荣登七道境的时候,可是引起广泛议论,事后,不少天下英豪,都屁颠屁颠,跑去庆祝了。
更有甚至,当场臣服,表示此生愿效犬马之劳。
别小看,三和七之间,仅有四道门槛。
可,一层门槛一层山。
一山更比一山高。
不少习武后辈,年轻时士气如虹,到了三十岁气血回落,几十年未曾跨前一步,都算常谈。
能够保持上涨趋势,稳站稳打,不断提升,绝对有资格以惊才艳绝自居。
而,三十岁之前,进阶三道境。
再称赞一句后起天骄,也完全担得起,这份殊荣。
不少年轻才干,以身怀三道境为耀。
譬如,跪在地上浑身冰凉的楚聪。
又譬如,同样跪在墙角的一众武协成员。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历经无数艰险难,从人山人海中杀出来,这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以及骄傲的资本。
然后。
还没来得及多炫耀几年。
今天,竟然在这样的场合,遇到了一位疑似八道境的……同辈?!
这尼玛????
说一句有辱长辈的话,九千岁到了他面前,岂不是连个屁都不如?
“这不可能,不可能。”
三与八的差距。
已经不是简单的天与地的差距。
这是。
地与广袤宇宙的差距了。
近前的宁轩辕,若是放言一句,我敢视众生如蝼蚁,我更敢视天下英豪如敝履,怕都没人有胆子跳出来反驳?!
这……
不合常理。
这么强的一个人,怎会籍籍无名?
绝对是错觉。
三十岁不到的八道境强者,闻所未闻,并且疑似八道境,换言之他有可能,不止八道,这……
武协成员几千万,这么大基数,挑满一指之数,且年龄严格把控在三十岁之下的五道境强者,都难如登天。
更别提,找一个八道境的年轻强者。
这,是要骑到九千岁头上去吗?
“嘶嘶。”
楚聪心乱如麻,他一边难以忘记,宁轩辕先前玲珑初开的超凡姿态。
一边又在劝服自己。
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世间,根本不存在三十岁以下的八道境强者。
宁轩辕似乎看出了楚聪的疑惑,他挥挥手,示意楚聪靠近过来。
楚聪呆滞得抬起脑袋,满眼都是血丝和惶恐。
“你,听说过宁生吗?”宁轩辕露出一缕温和的笑容,淡淡道。
宁生?
宁生是谁?!
余下三十多位,年轻的武协成员面面相觑,大脑一阵茫然,这个名字,似乎,既熟悉又陌生?
“大内第一高手,宁生?那个号称内王外圣的绝代传奇?”
终于有人记起来,只不过,包括楚聪在内的大部分武协成员,都没及时反映过来。
直到。
“他难道是封神榜第一顺位的神话人物,总教头曾直言最忌讳的存在?宁生!”
楚聪,“……”
众人,“……”
封神榜?!
第一顺位?
楚聪的瞳孔,已经黯然无光,逐步涣散,小小天骄榜,岂能容得下他?
风云榜同样不够格。
封神第一顺位,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宁轩辕,宁生。
这下子,再傻的人,都明白了。
难怪他,如此年轻,就身具八道境了,因为许多年前,他就差不多无敌了。
哧!
数分钟之后,宁轩辕主动打开木质推拉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袁术揉揉鼻子,“耽搁得有点久啊?”
“和一群小屁孩,多聊了几句。”宁轩辕目视前方捋顺西装,同时穿起摆放在门口的皮鞋。
单论境界。
这群二十出头,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在他眼里,的确只算小屁孩。
“我去见见楚昭南。”
宁轩辕晃晃脖子,淡淡道,“清理下现场,免得血腥味逸散出去,吓到其他包厢的客人。”
‘你见过千面如来吗?’
临终前,宁轩辕笑着问楚聪。
楚聪两眼瞪直,当场被吓死了,有点无趣啊。
九九归一,十臂阎罗,百里斩神,千面如来,按数值来简单概述,他宁轩辕若是全力一战,可达十二道境!!!
二十个裴笑天。
他大概能勉为其难一巴掌全拍死!
宁轩辕抵达楚宅的时候。
楚昭南正在门前石桌,与挚交好友下棋,对于宁轩辕的突然造访,有点意外,不过还是见了。
“是什么风,把你这位在苏杭,人人谈虎色变的后生,给吹来了?”楚昭南捻起一颗棋子,气定神闲道。
对坐好友,果断起身,然后离开。
宁轩辕取而代之,执黑子,连下二十手,布了一道天局。
白子犹如困兽之斗,兵败如山倒。
楚昭南惊讶,忍不住凑近棋盘,仔细推演,“没成想,你还是个高段位围棋爱好者?”
“大九段国手。”
楚昭南,“……”
“你找我有什么事?”楚昭南端起茶杯,言归正传道。
宁轩辕笑,“犬子说你这个父亲,是位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我比较好奇,想来过过招。”
“哦?”
楚昭南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居高临下道,“你这样的年纪,还是别好奇心太甚,没好处的。”
“如果实在憋不住,你大可去试试我儿子的身手,他会教你做人。”
宁轩辕置之不理,主动将右手搭上棋盘,掌心朝天,“你就不纳闷,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这只老狐狸的底牌?”
楚昭南猛然蹙眉。
“二十分钟前,我送你儿子上路了。”
哧!
宁轩辕五指如钩,擒住楚昭南的左手。
“你找死。”楚昭南大喝,眸中泛起狠戾杀光。
砰!
刹那间,一整张完好的石桌,直接四分五裂。
“三道之上,四道未满?”
宁轩辕试了下手,索性放开,楚昭南气血微滞,像是被人迎头砍了一刀,五脏六腑,都跟着躁动起来。
这之后。
楚昭南眼睁睁目睹,自己的左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步失去圆润光泽,像是在朽化。
他轻轻一动,半只手,竟然没了,没了。。。。
“吞了我多少产业,自己乖乖吐出来。”宁轩辕拿起西装,转身即走。
楚昭南满脸呆滞的愣在原地,浑身泛凉气。
他,一尊即将跨入四道境的强者,还没全力出战,竟……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按这个朽化速度,他没几天好活了!
另外他儿子,可是在宴请三十多位三道境年轻俊彦吃饭,如果楚聪死了,那……
“武协的成员,我见一个宰一个,别琢磨了,都在路上。”
宁轩辕背对楚昭南挥挥手。
楚昭南,“……”
这家伙,到底有多恐怖?
一次性杀了,三十多位来自武协的年轻俊彦?
这……
第0184章 举城哗然,人人喊打!
武协根基庞大,门威浩荡。
以目前在国土境内的惊怖实力和统治力。
谁敢招惹?
谁敢得罪?
一旦被黏上,以武协向来睚眦必报的风格,不杀得你九族皆灭,都难以泄愤。
也正因为这种雷厉风行,不计后果的铁血手腕,令凡俗众生,对武协的存在,是又敬又畏。
毫不客气的说,武协的震慑力,是杀出来的!
而……
这个渐行渐远的年轻男儿,刚才竟然直言不讳的告诉自己,他已经一次性送三十多位武协成员上路了。
语气淡漠。
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嘶嘶。”
楚昭南倒吸凉气,他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从来没见过,如此心狠手辣的年轻角色。
并且,针对得还是武协的成员。
这……
这是在大逆不道,以下犯上吗?!
同时,自己那风华正茂的儿子,也成为了可怜的陪葬品?
逐渐回过神来的楚昭南,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一双本该深邃的眸子,在这一刻,失去所有光泽。
他是春风亭商业联盟的灵魂人物。
他是一整个苏杭市,谨慎隐藏得,最大的一条嗜血地头蛇。
他更是即将步入四道境的强者。
这些年,他楚昭南看似和红盟商会打得你来我往,其实,私下里,从来没将蒋金楠一众人当回事。
坐看风云,互换胜负手。
不过简单觉得有趣罢了。
假以时日,他楚昭南若是玩腻味了,抬手间,一统苏杭,也不过信手拈来的小事。
明明一切尽皆掌握之中。
明明他楚昭南有着藐视苏杭一众豪雄的恐怖实力,怎么,突然就横遭一刀,斩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咔哧。”
石桌崩塌,左臂彻底朽化。
楚昭南瞪大眼睛,一股凉气,不断冲刷着四肢百骸,他轰得一声,瘫坐在地上,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苏杭,竟然有这么强的年轻天骄,还没出手就压得楚某,犹如死狗般,除了哀嚎,别无他法。”
什么时候,四道境的存在,也会变得这么废物,这么不禁用了,说他被宁轩辕半只手吊打,毫不为过,这……
如今,宁轩辕给了他七天活命的时间。
这七天。
楚昭南明白,是让他妥善安排后事,至于能不能活够七天,看个人状态。
第二日。
一条匪夷所思的消息,引起广泛关注,同时,也让这新正月里的繁华都市,瞬间被蒙上一层阴影。
山雨欲来,大厦将倾。
楚昭南亲自召开发布会,言道,蒋氏一脉释放出来的产业,实难拿出能力管理,故此重新以一元价格,抛售到了市场。
虽然包裹得很谨慎,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位春风亭联盟商会的灵魂人物,突然没了左手。
顺带,前几天豪气干云,大出风采的楚聪,也不见了踪影。
“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楚先生没了左臂,儿子同样消失了,难道……”
“这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大概率是踢到了铁板,惹了不能惹的人。”
数天前。
楚聪带着律师团,不断进驻蒋金楠名下的公司,那种意气风发,潇洒自信的模样,诸多人还历历在目。
这才过去几日。
一口气吞下的,带有蒋氏标记的巨额产业,全部都吐了出来?
谁有这么大魄力?
敢按着春风亭的脑袋,教他们乖乖松口?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了。
与此同时,又一条消息,惊爆苏杭,其造成的广泛影响力,远比春风亭风头更甚,严谨来说,属于不同性质的事件。
一批趁着过年放假,于是来苏杭做客的武协成员,约莫三十位年轻俊彦。
突然失踪了。
从昨天开始,家中长辈,都联系不到本尊。
经过一夜等待,最终选择了上报武协,消失一个两个,还算不上什么值得分心关注的事情。
但,没了三十位。
这么大的群体事件,武协驻当地的堂口,根本不敢懈怠,传言,已经派了一支代表团下来调查了。
哪怕,明面上谁也没敢多说。
然而,是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大概率,是被人宰了,一个不留。
什么通天存在,敢宰武协的成员?
并且一下子宰掉了三十位年轻俊彦,其中更不乏数位,不日内,有望佩戴赤金徽章的后起之秀。
同时,武协还隐约透露,有位在天骄榜前十的年轻高手,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这……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越来越大。
武协驻当地堂口的堂主,得知消息之后,勃然大怒,听闻迎着众同僚的面,砸碎了好几只茶杯。
盛怒之下,更是放言,苏杭这破地方,竟惹出这么大的群体事件,以后别指望武协,在这里设分舵了。
换言之。
因为这件事,武协直接砍了在苏杭起建分舵的计划。
这无异于,断了不少本地年轻子嗣的上升渠道。
多少城市,以当地有武协分舵为荣?!
多少城市,不惜耗费大笔人脉,金钱,试图打通各种关系,从而奢求武协,能在本土设置分舵,或者堂口。
按去年的计划。
今年,苏杭差不多也能获得这份殊荣了。
奈何,因为这件事,苏杭突然成为众矢之的,非但即将到手的殊荣飞了,连带的还要承受,武协的迁怒。
大部分居民,开始一窝蜂撒泼骂娘了。
这他妈,彻底毁了苏杭的未来啊。
这是要断子绝孙的,到底哪个王八蛋,胆子这么肥,竟然一次性宰了武协三十位年轻成员?
舆论不断扩大。
罪魁祸首,尚未浮出水面之际,差不多已经被苏杭当地人,骂得十八辈祖宗都难抬起头来。
同时。
武协下来的这批人,没有丝毫耽搁,杀气腾腾赶赴苏杭,着手调查。
而,唯一一条通往苏杭市区的国道,前往数百公里之外,执行任务的某分队,先一步回到了苏杭。
此番千里迢迢。
只为抓人。
幸不辱命,这位被宁轩辕明确点名,要活着带回苏杭的清河周氏族人,周傲,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提心吊胆。
直到现在,还不清楚,究竟,谁他妈如此嚣张,敢在新正月里绑架了他?!
第0185章 守灵七日,暂不杀生!
苏杭本土。
举城哗然,人人喊打。
于宁轩辕而言,其实无关痛痒,他向来不屑于外界的评价,为人处世,这么多年,只尊本心。
武协的成员。
他宰了。
而且宰得相当痛快,半只手下去,一群小屁孩,三成是被活生生吓死的。
临终之前。
见证了一位,迈入十二道境,堪称禁忌人物的绝世风采,也该死而无憾了。
此时,夜色刚刚落幕。
宁轩辕正在地下室烧香,因为没怎么打理过,地下室面积很大,却空旷到让人心底无端发凉。
正东方贴墙位置。
摆了一套长条桌台,六根白色蜡烛,闪烁起火光,因为地下室空气稀薄,显得很微弱,像鬼火游荡。
左中右,三个位置。
依次为周子扬,周父,周母的黑白遗像照。
“子扬,阿姨,叔叔,轩辕给你们上香了。”
宁轩辕面对三人遗像,手持一束香,尾端顶住额头,躬身祭拜。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
换做寻常人,大概均会感到阴气森森,心底发毛,哪怕多待上一分钟,都是煎熬。
而,之于宁轩辕这种数十年,见惯生死的狠角色来说,也就那样。
每人上了九根香。
随即。
宁轩辕单手负后,静静凝望着周子扬的遗像,独自发呆。
今天不怎么冷,因此只配了套黑色小马甲,加深蓝色衬衫,下身西裤,整个人,显得立体感十足。
轰!
半小时过去。
地下室响起一阵脚步。
袁术提着半死不活的周傲,轰得扔到了宁轩辕背后,前者打了几圈滚,这才被人松开绳索。
“草,敢绑架老子,你他妈不想活了吧?”
周傲双手双脚得到自由,立即蹭得站起,然后就开始破口大骂。
三十岁的样子。
胡须泛起,简单修饰出成熟男人的风采,长相普通,身高同样不出众,唯一优势,家世不薄。
宁轩辕两手负后,指尖不断点动,没急着开腔。
周傲因为眼睛被蒙了太久时间,使劲揉搓几遍,这才准备继续喝骂,只是,定睛一瞧,这环境,有点吓人啊。
大过年的,点白色蜡烛?
“认识他们吗?”宁轩辕横移数步,淡淡问道。
“老子哪来闲工夫,认识……”
周傲漫不经心抬眼,原本极其敷衍,然后,一口凉气差点堵得他当场窒息,“周,周家的人?”
“这,这到底什么地方?”
袁术上前两脚,踹得周傲直接跪在了三道黑白遗像前。
“先磕个头,上柱香吧。”
宁轩辕抽出二十七根香,似笑非笑递向周傲。
周傲,“……”
宁轩辕的眼神,冷漠到没有半点情绪波动,可是,竟能让周傲浑身跟着毛孔悚然起来。
周傲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更不清楚,明明在老家宴请宾客的他,怎么突然,被人绑架了,最后,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周傲牙关打颤,哆哆嗦嗦。
是不是狠人,他看一眼,就能猜出大概了。
即使有渊博家世做靠山。
只怕,遇到宁轩辕这种动不动就足以令人胆战心惊的存在,渊博家世,也是纸老虎。
“上香。”宁轩辕催促道。
周傲,“……”
这尼玛,太吓人了。
尤其忽明忽暗的烛火,倒映出宁轩辕的脸,犹如金刚怒目,俯瞰众生。
周傲感觉,多待几秒,他会被当场吓得人事不省。
“我,我我……”周傲哆哆嗦嗦,魂不守舍。
最终,硬起头皮,在每人黑白遗像前,分别上了九根香。
烛火殆尽。
宁轩辕又续了六根,边点火,边认真道,“你清河周氏,为了颜面,为了大家族的尊严,用计残害子扬一家三口的时候,是否想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事情做得过分了,会遭报应的?!”
周傲紧咬下唇,不敢胡言乱语。
周子扬三口之家,怎么死的,无论暗地里还是明面上,都与清河周氏切割得干干净净。
他想不通,这条线,如何被挖出来了?
这难道要祸起萧墙,一场大风带着火种,直接烧到他清河周氏的头上?
当年,作为家族代表,周傲也就是蜻蜓点水般接触了下苏杭本地的蒋金楠一人,事后,他再没涉足苏杭。
清河周氏,得知周家被成功灭门,便,从未关注了。
如今……
“你要对付我清河周氏?”
周傲冷不丁打了道寒颤。
开什么玩笑,清河周氏是境内最大的优质粮商之一,生意往来,遍布官,政,乃至武协等权利部门。
清河周氏如果完犊子了。
这可涉及到,第二年,这帮老爷们,有没有足够体量的优质粮食,养活麾下各司各职的公务人员吃。
“呵,呵呵……”
周傲不自觉笑了起来,虽然畏惧宁轩辕,但他真的想笑。
以清河周氏的存在价值,谁敢找他们不痛快,先问问官方层面,又或者武协等势力,答不答应。
“我奉劝一句,你好像找错对手了。”周傲不得不站出来,说句实话。
宁轩辕吩咐袁术将三道黑白遗像打包好,然后交由周傲捧起,“领回你们清河周氏的宗祠,顺便……”
停顿几秒,他露出一缕温和笑容,唇红齿白道,“顺便告诉你家的那位话事人,我会灭你周氏九族,不开玩笑。”
嘶嘶!
周傲倒吸凉气,这他妈什么人啊?
“你,你太嚣张了……”周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反驳,一句话没说话,直接被拖走了。
三天后。
武协的调查团,终于登抵苏杭,传言来了数十位佩戴紫金勋章的存在,一时间,引起各方轰动。
因为初来乍到,需要下属陪同。
武协希望苏杭出来几位有声望的人,亲自接待。
蒋金楠以身体不适退出了,唯一知道这批成员怎么消失了的楚昭南前一夜死了,七找八找,就剩下一个最新冒头的宁轩辕,勉强入了武协的眼。
一道命令下来,应招宁轩辕主动拜见,不容有误。
“我最近七天,替子扬守灵,最忌讳杀生,让他们滚。”
袁术简单汇报之后,就得到了宁轩辕这么一句话。
守灵七日。
暂不杀生!
苏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实际上武协也在怀疑,这批年轻成员消失,是不是与宁轩辕有关。
毕竟,蒋金楠以千亿作保,请武协下场介入,虽然被另外一座堂口接了。
但,这个宁轩辕,很特殊。
特殊到武学不得不接触。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强硬,直接放言,让他们武协的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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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6章 罪人当诛,义不容辞!
这次。
登抵苏杭的调查团,不乏数位,佩戴紫金勋章的德高望重之辈。
于武协内部。
都属于上等座次的存在。
放之苏杭这种隶属凤天省的市级单位,那,就相当于一品重臣,空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
不提,要求本地居民夹道欢迎。
凡在这地界,具备了一定名望的人,总该站出来好生接待接待吧?
实际上,武协这批调查团的现身,于苏杭一些居民而言,不单单是三生有幸了,简直祖坟冒青烟呐。
首批抵达的小字辈武协成员,直接以最高待遇拜见。
更遑论,第二批进驻的真正高层?
绝大部分本土豪族闻风而动,一边溜须拍马,一边谄媚颂歌,更有甚至大大方方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供由小字辈武协成员消遣。
不图事后负责任,陪侍好了他们,就是荣幸。
商人无底线,窥豹一斑。
一时间。
酒池肉林,枕边留欢。
短短三天,这批武协成员,走访各豪门家族,大吃大喝,连收带拿,根本就没有半点客套。
也不知道,这批调查团,是来做事的,还是仗着山高皇帝远,跑到总部管不着的地方,图个半晌余欢。
只是,热热闹闹了几天。
等武协高层一道赦令,命宁轩辕作为本土新冒出来的年轻代表人物,主动现身拜访他们的时候。
宁轩辕就回了一个字,滚!
言简意赅,毫不客气。
消息传出,非但武协高层勃然大怒,连带着本地的居民,都愣了三愣?
这牛人,胆魄也忒他妈惊世骇俗了吧?
竟然让武协滚远点?
而且,在明知对方成员中,有佩戴紫金勋章的超然存在,还敢这么不给面子?
曾经昙花一现般的公开站台。
让本土居民,对这位年轻人印象颇深,毕竟上来就要干死红盟商会五姓豪族,想不记住都难。
奈何,都知道他宁轩辕厉害。
可,绝未想到,连武协都不放在眼里,一个滚字,几乎让武协调查团颜面扫地,沦为笑柄。
听闻调查团得知此事后,一位二十出头,脾气挺冲的年轻人韩丹,嚷嚷着要亲自上门砍了宁轩辕这丫的。
还算高层有忍耐力,没急着追究,这才压下韩丹的怒火,嘀咕着饶你姓宁的一条狗命,就此作罢。
最后,一众调查团,去了蒋家。
先前明确表明无力招待,还望原谅的蒋金楠,盛情难却,于是勉为其难充当起了主人角色,精心安顿这批人。
所谓推辞,不过欲擒故纵。
此时。
蒋家府上,门庭若市,蓬荜生辉。
几十位武协代表团,走走看看,一阵惊叹,大富豪就是大富豪,这住宅的格局,果真奢华。
“耿大先生,您,这边请。”
一众小字辈武协成员之中,仙风道骨,眉头泛白的老人,显得鹤立鸡群,极为扎眼。
耿钊。
这次调查团的最高领导之一。
六十出头,身配紫金勋章,蒋金楠中途偷偷摸摸瞧了几眼,无愧为名望之辈,谈笑风生间,高深莫测。
蒋金楠竟然看不清对方虚实。
“听说,前不久,你正巧有事求助于武协?”耿钊抽空问道。
蒋金楠点头,并未隐瞒,“不怕您取笑,的确有难处,另外,也跟今天放言让你们滚的宁姓年轻人有关。”
耿钊道,“你的事,三堂接手了,不过因为武协日理万机,诸事繁多,前来求助的对象,远不止你一家。”
“故此,要慢慢排号下去,少则延误一个月,多则三月。”
武协名下有九大堂口。
一到九。
逐次排序下去。
九最强,一垫底。
三堂口论影响力,也就中下游,主要靠的近,所有接了蒋金楠的求助信函。
不过,大家都懂。
三堂之所以迟迟不出手。
其实,是在故意拿捏蒋金楠,看能否再榨取一点油水出来。
一旦灭顶之灾降临,蒋金楠病急乱投医,再贡献几百上千亿进来,三堂何乐而不为?
九大堂口内部竞争,相当激烈,好不容易有点油水捞了,可不得好生争取一番,说是敲骨吸髓,并不为过。
“有空我催催?”耿钊眨巴眼睛道。
他乃抵达更高层次的上位者。
凌驾于九大堂口之上,个人权利,相当之大。
蒋金楠眼疾手快,连忙塞了数张支票过去,“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耿钊抽空瞧了两眼,少说几个亿,这些,可全部都流入他的私人腰包了,心里顿时美滋滋。
“担保金,我们照单全收了。”
“这个人,其实也没必要劳烦三堂口了,我来吧。”
耿钊两手交叉,突然允诺,这让蒋金楠颇感喜出望外,有更高层次的长老出手,他,或许能争得一线生机。
调查团这次,的确为武协成员消失一事而来,但顺手处理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并没有坏了规矩。
再者。
这个宁轩辕,放言让武协滚远点。
胆子也忒大了,难道,不明白死字怎么写吗?
如此嚣张,指不定武协三十位年轻成员的消失一案。
就和这个家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抱着宁肯错杀一千,不许放过一个的原则,也必须让他去死。
“长老,您要解决谁呀?”
调查团中,脾气最冲,为人处世一贯咋咋呼呼的韩丹,跳出来好奇问道。
余下打打闹闹的成员,均屏息关注过来。
耿钊没好气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还能谁?就是那个大言不惭,让我们滚远点的狂徒。”
“草,是他?”
韩丹目光凝起,趾高气扬道,“这个狗屁玩意儿,简直拿自己当土皇帝了,武协一道赦令下来,竟然回了个滚字,呵呵。”
“置我武协颜面,于何地?”
一介,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前不久他就公开骂过九千岁,可惜,后面不了了之了。”蒋金楠添油加醋道。
这下子。
全场炸开锅了,连耿钊都目泛杀意,恨得牙痒痒。
“长老,这嚣张贼子太目中无人了,明天,我要亲自拧下他的脑袋。”韩丹双手捋袖,义愤填膺道。
余下成员振臂高呼,赞誉韩丹勇气可嘉,实乃我辈楷模。
耿钊本想提句小心驶得万年船,看了眼韩丹胸口的赤金徽章,暗道,自己多虑了。
韩丹,绝非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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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7章 狗东西,再嚎两句我听听?
第二天。
旭日东升,空气微湿。
起了一个大早的宁轩辕,打开落地窗的布帘,就这么坐在沙发上,欣赏着留声机里,传来的空灵歌喉。
他两手撑开。
其中一只正在不断旋转着手机,似在等待。
冷静,从容。
不苟言笑。
一曲作罢,宁轩辕抬手看了眼钟表,上午八点还差几分钟,这个阶段,未到上班时间,姑且再等等。
仰起头。
点了支烟。
几分钟逝去,朦朦胧胧的阳光,终于有了抬头的趋势,一整个客厅,柔光如清风徐来,照亮每个角落。
数月之前。
他来到苏杭,目的只有一个,为子扬重新翻案。
同时,责令五姓公开抬棺,下跪认错,再以死谢罪。
今时今地,哪怕他宁轩辕,有一抬手就能轻而易举捏死五姓的实力,最后,还是选择了等待。
人死为大。
子扬离开时,连个像样的墓穴都没。
恰逢周年忌,怎么着,他也要亲自到场,为这位昔年的好朋友砌一座大坟起来。
新春已至。
距离那个等待了数月的日子,其实也没多久了。
该安排的,终归要安排。
嘟嘟嘟!
宁轩辕掐灭烟蒂,从口中轻飘飘吐出漫天烟雾,这才拨通了驻本地,最高校官贺刚的电话。
‘宁,宁将军?’
贺刚语气有点意外,简单祝贺了几句新春快乐,还没来得及主动切入正题,宁轩辕的声音,已经缓缓传来。
我要兵!
嘶嘶。
贺刚深吸一口气,即使没站在宁轩辕跟前,也能感觉到,那股沉重的压迫感,他下意识收敛神情,郑重其事得询问道,‘调多少?’
十万!
今天进城!!!
宁轩辕坐直身体,将手机摆放在茶几上,又点了根烟。
没人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也没人能预估出,他究竟要在苏杭闹出多大的动静。
贺刚战战兢兢得挂断电话,独自一个人沉默许久,这才迅速吩咐下去。
其实。
从遇见宁轩辕的那天开始,贺刚就清醒得意识到,苏杭迟早要变天的。
如今,偷偷溜走的时间,终于要将指针,缓缓推至约定的那天了。
一张无形大网。
暗中渗透苏杭数月,前前后后摸排四次,凡,一切牵连到周家惨案的大小人物,全部被备案在册。
都说秋天是收获果实的季节。
春天,同样可以。
也该收网了!
贺刚不清楚,这次宁轩辕要连根拔起多少势力,也不清楚,这场灾难,会牵连到多少人员,他唯有遵从对方的意思。
其实啊。
除却调了驻苏杭地方,小规模兵团。
还有一支队伍,进入了金陵江南岸口,规模浩大,以二十万成团,作为先锋,游曳于江河之上。
仅是先头兵。
同时来历不明,没有打任何番号。
不过从一些其他途径的口风得知,大概率是野战军。
因为士气太恢宏了。
相比老金陵王秦烈手里的私军,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这两方要打起来,卸下戎装,直接肉盾冲锋,一次互撞结束,秦氏私军十个里面能不能活下一个,都得打问号?!
军团能不能打,是不是硬茬子,往往一眼就可猜出大概!
……
与贺刚通话结束。
宁轩辕连抽了四五支烟,之后,才拎起西装,准备出去一趟。
咚!
商务车等在门口多时,宁轩辕一现身,最先迎接他的不是袁术。
而是一颗石子。
砰得砸在引擎盖上,发出一串颤音。
宁轩辕好奇抬头,一位长相粗犷,笑容阴沉的男子,拍完双手,然后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紧盯宁轩辕。
“你就是那个让武协滚远点的家伙?”
来者不善。
加上衣装上特别明显赤金徽章,非武协成员,不得佩戴。
本尊正是韩丹的年轻男儿,眼瞧着一句话问过去,宁轩辕依旧站在原地,沉默无言。
故而眼珠子一翻,呵斥道,“问你话呐,哑巴了?还是被吓傻了?”
韩丹身后,三两位女子掩嘴轻笑,更有甚至提醒韩丹温柔点,别因为自己超然的身份,将对方吓成口吃。
这样的话,就不好玩咯。
“来了半个时辰,一直在暗中等你,我没拦。”袁术开诚布公道。
既然,这帮小屁孩过来找死。
拦住了,于他袁术而言,也不好玩!
“没事找事。”宁轩辕瞪了袁术两眼。
袁术耸肩,笑意尚在。
“我自幼在武协长大,多年来,凡是提及武协,都是说武协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令人望尘莫及。”
“到了地方上,也被人当成祖宗般招待,这中途,没听说,也没遇见,敢让武协滚远点的狗东西。”
说到这里,韩丹勾起食指,朝宁轩辕隔空点动,“你这条畜生,是第一个哦。”
“武协教了你这么多年,就学会了污言秽语,出口成脏?”宁轩辕将夹在耳朵上的香烟取下,淡淡问道。
韩丹摇头,“狗东西,我就这种性格,怎么,你要教我做人?”
轰轰轰!
韩丹身后的貌美女子,刚朝韩丹竖起大拇指,准备溜须拍马几句,地面突然一阵颤动,震得人心脏发堵。
由远及近。
步伐稳重,整齐划一,来势腾腾。
韩丹和几位同门,蓦然转头,之后除开呆若木鸡,竟然连挪动身子的底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军队!
足足两千人规模的军队,跑步进场,原本很宽敞的过道,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般,全是人影。
“武协教过你,刀枪不入没?”
宁轩辕叼着香烟,淡淡问了句,不等韩丹反应,一位校官疾步上前,恭声道,“宁将军!”
将军?
韩丹错愕得看向宁轩辕,一阵胆战心惊。
这家伙,是个将军?!
先前与他唱双簧的貌美女子,吓得小脚步挪动,将整个身体,都藏在韩丹的背后,这人,好像不简单?
“你,你是将军又如何?我武协不怕你!”韩丹愣了许久,就憋出这么几个字。
宁轩辕抬抬手。
枪弹入膛。
咔哧作响。
“你,你要干什么?”韩丹战战兢兢道。
宁轩辕突然转身,询问袁术,“教我句骂人的话,有气势点的。”
韩丹,“……”
“草,你他妈算什么狗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这样?”袁术抓抓脑袋,建议道。
半辈子正正经经。
为人处世,极重礼仪,曾不止一次被秦秋诟病为古板到连骂人,都不会的耿直家伙,一枪顶向韩丹的脑门,“狗东西,来,再嚎两句我听听?”
韩丹,“……”
二十分钟之后,苏杭紧急封城。
一支军队,接管了市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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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8章 最后的,请算倒计时!
新正月。
尚未结束。
一整个欢庆气氛,全面笼罩的苏杭市,忽然被大面积引爆的突发新闻,惊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是,进入清算倒计时了吗?!
原本。
前两天,春风亭核心人物楚昭南的无故陨落。
已经引起多方警惕。
今天清早,各大媒体竟然联手推送,有关数年前周门惨案的事件。
铺天盖地。
滚动式宣传。
规模之大,远超本土任何一次群体事件。
相较于武协调查团空降苏杭,引起的广泛议论,这次,更为轰动,并以碾压式的姿态,成为当头第一大事。
蒋金楠,齐香,沈剑等五位的名字,个人照。
逐次并列,依序排开。
以占据报刊整版的方式,公然曝光,并且,用黑底白字标示,这对于活着的人而言,实乃大不敬。
白底黑字,加挂个人照,向来属于逝者的待遇。
这……
其他不论,光以这种方式,让红盟商会五大显赫级代表人物,公然曝光,就注定了来者不善。
其实。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件。
凡当地居民,都猜到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着手对付红盟商会蒋金楠等几位。
然而。
谁都未曾想到来的这么快。
正月还没过完。
一场燎原之火,已经燃遍苏杭,市中心该封锁的地方,逐一封锁,通讯,媒体,信号塔,尽在掌握之中。
换言之,隶属苏杭麾下的单个板块区域,虽然,足以维持正常的工作状态。
但,与外界切断了联系。
以市中心为单位。
方圆五里覆盖。
全面控制。
来势汹汹,风雷压顶,原本热热闹闹的地方,像是一下子进入极寒领域,连呼吸都显得相当压抑。
上午。
十点钟出头。
一部分睡了个美美懒觉的武协调查团成员,开始起床走动。
不得不感慨,豪宅就是豪宅,蒋金楠这套房子,哪怕采用偏古风格的中式装扮,可睡起来,那叫舒坦。
“耿大先生,您的茶。”
耿钊最后起床,刚漱完口,蒋金楠已经端好一杯茶,恭候在近前。
“谢谢。”
他洗净双手,简单擦拭之后,抽空道,“听闻苏杭有不少名胜古迹,这次来,虽有大事急需处理……”
蒋金楠眼睛微亮,“我可以陪同。”
外界。
风雨欲来,乱做一锅粥。
蒋氏府上,优哉游哉,作为武协调查团最高领导之一的耿钊,更是临时起意,准备走走逛逛。
俨然一副,过来旅游散心的模样。
于蒋金楠而言。
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抱住的大腿了,对方有任何要求,都会无条件满足。
“耿大先生,我来给您介绍下,这位,齐香。”
齐香站在稍远处。
耿钊打量两下,目光意外,犹如涉猎般的眼神,在齐香身体上一阵游走,这让齐香,略显不自在。
蒋金楠人精一般的存在,大概猜到什么之后,拖着齐香,扭扭捏捏来到耿钊近前。
耿钊浅笑,“不错,是个尤物。”
齐香脸色发烫,同时心里也有点憋屈,这几年,她位居高位,处处受人敬仰,什么时候,被这番对待过?
蒋金楠这是要让她陪侍耿钊的意思?
“你好。”
齐香不痛不痒回了句。
耿钊怪笑讥讽道,“贞|洁烈女?”
这句话,像根刺,让齐香一阵犯恶心,奈何局势让她低头,如果得罪耿钊,谁来保全他们五姓?!
蹬蹬蹬!
关键时刻,神剑突然登临蒋府。
似乎有点意外,愣了两下,这才匆匆与蒋金楠耳语,并随手抖开一份今早的报纸。
齐香粗略看过去,顿时满头大汗。
蒋金楠哆嗦着指尖,拿出手机,没有信号?
通讯被截断了?
“你儿子,昨夜过世了。”
当,沈剑战战兢兢道出这几个字,蒋金楠如遭雷击,他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神情惶恐。
蒋康没了?
他仅剩的独苗,多月前已被送走的小儿子,没了?!
哗!
耿钊,齐香,沈剑,乃至余下的数十位武协调查团成员,均意料到气氛不对劲,尤其看蒋金楠死了妈的表情,谁会贸然开腔?
不过。
一辆商务车,打破宁静。
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齐香看到那个人,像是看见了魔鬼,战战兢兢挪动碎步,连忙躲进蒋金楠背后。
宁轩辕取下白色手套,沿着裤子拍动数下,“哟,五个到齐了三个?”
“看样子,可以少跑两家。”
蒋金楠,齐香,沈剑,均是浑身打起寒颤,不敢直视宁轩辕的眼。
耿钊反倒目不转睛,打量起宁轩辕,许久,他慢悠悠道,“你就是那个放言,让我武协滚远点的宁姓小贼。”
“不错。”
宁轩辕抬步进入院子,神态从容,“有何指教?”
耿钊,“……”
他乃武协长老之一,身配紫金勋章的存在,往日里,谁见着不是三分畏惧,七分敬仰?
这小贼。
竟然以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与自己说话?
“年轻人,跟长辈交流,难道不需要最起码的礼貌吗?”耿钊眯起眼,皮笑肉不笑得提醒道。
宁轩辕当场无视耿钊。
掌心抬起。
紧随其后的袁术,捧着三套白色孝服,走了进来,其后宁轩辕吩咐道,“明天九点,三位,知道该做什么事吧?”
“我提前配齐,也算亲力亲为了。”
披麻戴孝。
公然抬棺。
蒋金楠数次深呼吸,但,内心还是在不断挣扎。
他都过百的年纪了,竟然被逼着去,给一个小字辈,且亡故多年的死人抬棺,这与将他千刀万剐有什么区别?
“混账,老夫在问你话,为何无视?”耿钊肺都气炸了,这小子,刚才是无视了他?
“我乃……”
宁轩辕挑眉,毫不客气道,“乃什么乃,老东西,再废话半个字,信不信宁某把你打成筛子!”
耿钊,“……”
众人,“……”
周边三三两两,站立于各处的武协成员,脑袋顿感懵圈,这家伙,刚才在喝令耿钊耿大长老闭嘴?
还讥讽他是老东西?
这个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你,你……”耿钊咧嘴冷笑,两指掐动,正要蓄里给对方颜色看看。
蒋府门外,泛起一股颤动。
如惊天大潮,拍了过来。
有眼疾手快的武协成员,主动过去拉开了门,然后,全场都死寂了下来。
第0189章 沉浮十年风月,一朝扬名!
蒋府门外。
市中心,黄金地段。
八开双向主干道。
人海如潮,整齐划一,就这么冷冰冰伫立在府外。
若非主动开门,谁也没想到。
门外,竟然是这么一副波澜壮阔的迹象,太震撼人心了,全是统一制式服装,且面露肃杀之气的精壮男儿。
少说五千编制。
这怕已经将蒋府围堵得水泄不通了。
这……
先前还满脸戾气,自抬地位的耿钊,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愣神了许久。
难怪。
这家伙,刚才放言,老东西再废话半个字,老子给你打成筛子。
原来,手握重兵。
果真有恃无恐,越发嚣张。
“如何?”
宁轩辕迎着众人的面,重新穿戴起白色手套,然后简单抓取数次,调整表层皱痕,这才负于背后。
全程云淡风轻,气定神闲。
这句话的意思,自然在问耿钊,府外这批年轻男儿的风采如何?
蒋金楠和齐香偷偷对视两眼,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早有传言,这家伙在所属单位的地位不小。
现在看来,怕是还要超乎他们的想象。
“没成想,还是个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军伍那边的人?”耿钊平复心情,语气不痛不痒。
“难怪连我耿钊都敢不放在眼里,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
“嗯。”
宁轩辕点头,似笑非笑道,“我大概,也会是第一个送你上路的后起之秀。”
这……
言外之意,就有点重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宁轩辕抬高视线,望向站在耿钊背后,一言不发的蒋金楠,齐香,沈剑,“还有24个小时,好好准备。”
“明天我的人,会来接你。”
三人脸色苍白,唇齿打颤。
最终。
迫于无奈,齐齐向耿钊投去求救目光。
耿钊浅笑,表示无妨,旋即转头凝视向宁轩辕,不紧不慢道,“小子,你在苏杭即使只手遮天……”
“别废话。”
宁轩辕呵斥一句,然后迅速收敛神情,露出温和笑容,“明天有场大戏,你们调查团,也过去参观参观吧。”
若非这个人气势冲霄,就凭这幅言行举止,绝对要被诟病成喜怒无常的神经质。
“哼。”
“你三番两次对我武协长老不敬,还不是仗着人多势众,就问一句,敢不敢出来单挑?”
宁轩辕横移数步,刚要转身离场。
一位年轻气盛,体格臃肿的白胖子,大言不惭的质问道。
“啥?”
宁轩辕顿时被逗乐了。
一道眼神投射过去。
这位本名赵镇的白胖子,眨眼气短半分,奈何自己跳出来成为众矢之的,只能壮着胆子死撑。
“我叫赵镇,与你相等年纪,主动挑战也不算以大欺小,敢不敢……”
宁轩辕摊开五指。
一枚赤金徽章,砰然落地。
“你知道,我捏死这枚勋章的主人,用了几秒吗?”
赵镇,“……”
赵镇瞬间脸色苍白,吓得险些跪在地上,宁轩辕淡淡瞧着他,又一枚,紧随其后,缓缓坠落。
“韩丹?!”
耿钊猛然反应过来,一张老脸抽搐不已。
昨夜韩丹数次表态,要为了武协的颜面,亲自会会这个宁姓贼子,毕竟,武协门威摆在那儿,岂容外人亵渎?
当时耿钊没说什么,听之任之。
何况,一个能够佩戴赤金勋章的内门弟子,少说三道境,在苏杭这小地方,别提横着走,无法无天也不在话下?
现在看来,大概率出事了。
并且,这家伙透露,自己几秒钟就能捏死三道境强者,这,真的假的?
“你,你将他怎么了?”耿钊硬着头皮,字字铿锵道。
宁轩辕依旧,静静凝视赵镇。
赵镇涨红着脸,一步一步缩小步伐,缓慢后撤。
连韩丹这位同门师兄,都有可能遭遇不测了,他哪来的脸面,认为自己下场挑战宁轩辕,疑似以大欺小。
“对,对不起,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抱歉。”
势不如人,趁早认怂,否则下一个步韩丹后尘的……
耿钊气得肺都炸了。
当他这位长老的面主动认怂,简直是个没有半点骨气的酒囊饭袋,武协养育了这么多年,就养出这种玩意?
赵镇脸色通红,心跳加速。
事后回味。
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场,可真令人毛孔悚然啊。
宁轩辕临走之前,深深看了眼蒋府的后院,表情玩味,不过没吱声。
耿钊心有感触,也是道破不点破。
这次调查团空降武协,他前前后后数次强调,自己,仅是最高领导之一,这个之一,深有嚼头。
……
第二天。
林家院子,来了一批人,恭恭敬敬请走了林泰,随行的还有林若兰,林父,等一大家子。
与此同时。
过着平凡生活的张千,也受到邀请,原本有点害怕,听闻是遵从宁轩辕的嘱托之后,这才换套整洁衣装,上了商务车。
如果他没记错。
今天。
是子扬哥的忌日。
商务车驶入公路,一路向着九指山奔去。
张千看了几眼,这才意识到,附近已经封了路。
他曾将周子扬的尸骨,从荒山野岭带出来,然后简单埋葬于九指山,前不久,九指山被重新开发。
听说,中间砌起一座千层大台阶。
最顶峰,还空着数千平待开发的区域,规模堪比皇家陵园。
再之后……
“林若兰?”张千下车没走几步,就进入事先被安排好的位置,凑巧,林若兰一家子也在。
林若兰眼睛一亮,“张千?你也来了?”
两人环顾,发现还有不少同学。
包括容芷,这些不怎么打交道的同学,均受邀其中。
张千向老爷子林泰拜安,然后问道,“老爷子,你说,宁哥是不是要给子扬重新下葬啊?”
时间敏感。
发起人是宁轩辕。
张千又不傻,这点门道还是看得出来。
轰轰轰!
刹那间,现场泛起一阵嗡鸣,尘土飞扬,振聋发聩。
张千,林泰,林若兰齐齐转头回望,然后,都愣了。
一支小规模团队。
簇拥着一辆加长版黑色商务车,进入现场。
“是,是他来了。”林若兰忽然有些激动,以致于短短瞬间,双目蕴泪,内心既激动,又倍感骄傲。
那个人。
曾与自己共寒窗。
苦读数年,辗转从军,沉浮十载峥嵘岁月,终得一朝扬名。
“宁,宁哥……”
张千在看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年轻男人下车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四等将服。
金线大蟒,利爪过肩。
“大将,将军?!”
张千倒吸一口凉气,感觉手指头都要抖断了,容芷等几位同学,亦是目瞪口呆,半晌无言。
第0190章 你听,他们都在为你敲钟送行!
青锋长剑。
过膝大蟒。
四道利爪盘绕于肩头,气吞山河,栩栩如生。
这样的装扮。
可不是一般人,能穿,又或者说敢穿的!
“宁,宁哥……”
张千下意识捂紧嘴巴,他太震撼了,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彻声痛哭起来。
十年光阴散尽。
如今,他光芒万丈,抬手举足何等荣耀,就张千而言,理应为这个自己少年时代结识的大哥,感到高兴。
可,张千并不傻。
林若兰同样不是。
十七岁,背井离乡,自此杳无音信一去不归。
这之间,多少人忘记了他,多少人以为他死了,又有多少人觉得,这个家伙,差不多没混出啥名堂。
故此,无颜回乡。
“十年饮冰,冷暖自知!”
林若兰轻轻眨动睫毛,有晶莹泪珠,徐徐坠落。
林泰握紧她的手心,点了下脑袋,这是在认可。
张千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此时此刻,也仅有这八个字,最能让他们感同身受。
从一介草根,卑微如山脚蛇足,到如今身披金线大蟒,看似一步登天,无限风光了。
可,谁想过,他风光的背后,流过多少男儿热血?
自古顶天立地者。
没一个轻松过。
稍远处的容芷,瞪大的眼睛,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作,最后,微微一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少年时代。
她认为他虚伪,做作。
尤其在那封情书事件之后,她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这个家伙是爱慕自己的,可惜,他配不上自己。
多年过去。
故人再相遇,并得知他是天空之城少董之后,容芷终于放下心中小小成见,开始慢慢觉得。
宁轩辕这家伙,勉强有资格追求自己了。
现如今。
斗转星移,英俊男儿荣耀归来,容芷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可笑到一直活在梦里,浑然不自知。
今天收到邀请的时候,容芷还以为,宁轩辕这家伙旧情复燃,准备向自己表白了。
现在?
他即使开口,你敢答应吗?
你觉得,自己配吗?
容芷一连两次扪心自问,情绪顿时变得五味杂陈,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时年今日。
你看他啊,一抬手……
容芷眯起眼,笑容凄凄惨惨戚戚,远方,漫天黄沙翻滚,看得久了看得清了,她越来越深感,心在惊肉在跳。
他一抬手。
十万儿郎皆在。
一片肃杀之气,犹如万丈大潮,笼罩整个现场。
无数双眼,看向他的时候,除了敬畏,也仅有敬畏了!
嗤嗤嗤!
从昨天开始,就被人为截断的讯号,终于恢复短暂通畅。
这个时间点。
人海茫茫,彼此都在为各自的事情奔波。
然而……
当无数路人,摇晃着手机,发现依旧只能本市通讯,并为之恼火无奈的时候,市中心电视墙,最先一步,上传图像。
三十岁的母亲,忘记了喂孩子,转而抬头凝望。
行色匆匆的银行职员,猛然止步,眼神错愕。
一群洋溢青春气息的都市丽人,本在议论着等会去哪儿购物,临近市中心电视墙,先前指指点点,眼神新奇。
之后,呆若木鸡。
“这个身披大衣的年轻男子是谁?”
“出了什么事情?我的手机里,为什么传出这样的影像?”
偌大的街道,瞬间炸开了锅,无数人奔走议论,各自拿着各自的手机,询问陌生人,对方是不是也一样?!
一番了解。
这座年轻,朝气蓬勃的城市,仿佛倏然冷寂,失去生机。
无数人停下手头的工作。
小声默哀起来。
“周氏三口,死的怨啊,奈何五姓淫|威太甚,没人敢替他们出头。”
“可,现在……”
苍天有眼!
正义也许会迟到,但,从未缺席!
今个,天气不错。
许久没来紫荆花大学图书馆逛逛的徐太安老爷子,正仰躺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晒着太阳。
偶尔还念想起。
那个棋艺高超,位居大九段国手的年轻家伙,好久好久都没来这里了。
不过。
自己前不久进了山,过了一段闲云野鹤,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机会再相遇,倒也正常。
“爷,爷爷……”
徐太安刚有点昏昏欲睡,膝下孙女徐冰清,突然慌不择神的跑了过来。
“你,你看他?!”
徐冰清将手机递过去,一脸得错愕和震撼,许久,她才解释道,“你这段时间不在,他,似乎很早就在准备对付五姓了?!”
“但,我没想到今天,看见这样的场景。”
曾经,徐冰清多渴望能成为宁轩辕的徒弟,毕竟,大九段国手,历来罕见,奈何有缘无分。
过去这么久,原本该忘了,岂料,有关他的消息越来越多。
徐太安静静凝视着手机中的画面,良久过去,唯四字感慨,辛苦你了!
宁轩辕,人如其名。
老夫果真没看走眼!
十分钟之后。
紫荆花大学敲响起默哀得钟声,连续九次,震荡校区所有的角落。
无数还在上课的学生,有部分知道因为什么事,有部分压根还蒙在骨子里,一时间,环境略显嘈杂。
“孩子们,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希望诸位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为他们一家三口,默哀!”
“为,周氏三口,送行。”
“一路好走!”
徐太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一道又一道年轻的身影,站起来,双手叠成拳顶住下颌,诚心默哀。
第二次钟响。
承上启下。
第三次。
第四起,逐步从各个地方敲响。
最后,此起彼伏,迎空传音,直到九指山所在的地域,也响起了默哀的钟声,沉闷,肃穆,呜呜咽咽。
像是风在哭泣!
宁轩辕只身一人,站在空旷的中心位置,已经许久了。
当,钟声过耳。
宁轩辕猛然睁开眼,仰头看天,他以近乎声嘶力竭的嗓子,怒吼道,“子扬!”
“你说,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想看到老子功成名就,威风显赫的模样,来,仔细瞧瞧!”
两指抚动。
长款大衣,自肩头徐徐脱落。
四颗将星。
绝世璀璨。
有人说,游过那座海,跨上那座山,你就能看见他的故事。
可惜,数以百万计的人见证了他的辉煌。
独独。
你看不见!
芸芸人海中,蒋金楠,齐香,沈剑五位,在打量过宁轩辕的肩章之后,当场就被吓得人事不省。
粗俗而言,这无异于军部总扛把子!
难怪他敢身披金线大蟒,四爪尽皆过肩。
武将之首。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0191章 一手翻云,一手弄雨!
那一天。
知道你要走。
我们。
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
……
我只能,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
祝你一路顺风。
我最亲爱的朋友!!!
……
宁轩辕仰头叹息,几度沉默。
自古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再回首,好多刻骨难忘的记忆,如千里拦江大坝,瞬息决堤,万丈江流随之而来。
那天。
他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行囊跟在后面。
宁轩辕则握住一块囊,边吃边走,边走边转头四顾。
两个少年。
一个开始展望未来,一个强颜欢笑。
临别之际。
他站在绿皮火车前,朝自己比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姿,‘哥,祝你一路顺风,还有,混不出名堂别回来见我,哈哈。’
‘傻小子。’
宁轩辕抬手给了他一个板栗,‘记得了,不混出名堂,绝不还乡!’
‘哥,你说,要是哪天你当上大将军,一抬手,千军万马来相见,那画面该有多波澜壮阔啊。’
‘古来将相皆非凡人,别幻想了,我都不敢惦记。’
周子扬抓着脑袋嘿嘿傻笑。
只是,他的眼神,异常笃定。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笃定,自信,还夹带着浓浓的期待,希冀!
启程的号角吹过。
他隔着玻璃窗,缓缓挥手,口中低吟。
同时,眼里还有不舍的晶莹泪光,古来沙场多凶险,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定一定要活下来,别死!
时年今日。
宁轩辕绝对想不到,这将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记忆中的他。
永远定格在青涩少年时,站在月台前,流着大颗大颗热泪,用力挥手,放声哼唱,吹吧吹吧,让风吹吧,路太远。
迎着风。
迎着漫长的去途往前走。
走吧走吧,踏过江洋湖海,路还远。
山依旧。
水长流。
我还在原处等候!
“这么多人看着,别这样。”
此刻的宁轩辕,闭上眼,数次徘徊于记忆和真实之间。
往事一幕幕。
一幕幕。
像潮水般涌现。
若非袁术悄然靠近,并小声提醒了句,也不知道,这家伙准备独自傻站到什么时候。
宁轩辕大手一抽。
四张纸巾蜻蜓点水般拂过眼眶。
“风太大。”
宁轩辕收敛神情,眸中精光闪动。
这一刻的他,再次恢复以往既定形象,周身渐渐散发出,那种叱咤山河,唯我独尊的显赫威严。
与此同时。
一股杀伐气横穿全场。
九指山,市中心,乃至偌大的苏杭,均在沉默关注,他们屏住呼吸,他们震惊异常,他们更想不到……
此间男儿,立身堂堂。
一抖手。
五指抬起。
“三军得令,为周少公子送行,放!”
轰!
枪林弹雨,击破长空,地动山摇。
“再放!”
轰轰轰!
第二道呼啸而至的音浪,仿佛要震穿所有人的耳膜。
“放!”
第三道应声而至。
旋即,十万儿郎,悲情高亢的声音,宛若万丈浪潮,似要掀翻这片天。
“为,周少公子送行,一路走好!”
“……”
“为,周少公子送行,一路走好!”
铁血峥嵘,波澜壮阔。
这样的场景,于凡人而言,大半辈子能见到这一次,已经彻底知足了。
于,曾不止一次,骐骥见到这幅画面,却无奈长眠于大地的他而言,也该含笑九泉了。
于蒋金楠,齐香五位来说。
则如同镇魂音,是逐步将他们推向死亡边缘的催命符。
哗啦啦。
袁术伸手示意,一直蜷缩在大后方的蒋金楠五人,被送至宁轩辕身边,这个年轻家伙,气场太惊世骇俗了。
越靠近,越令人毛孔悚然。
哪怕是见惯风云,自恃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领略过的蒋金楠,心底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我那里,还有子扬过去寄来的一封信,信中提及他找到了一个深爱的女子,大概率会结婚,同时塞了张你的相片,问我能不能赶上他的婚礼。”
宁轩辕缓缓出口,这句话是对齐香说的。
齐香脸色微白。
许久,她战战兢兢开腔辩解道,“我,我和子扬是相爱的。”
“如今改口称呼子扬了?”宁轩辕挑眉。
齐香浑身一怔,还没来得及思考如何答复。
‘一介废物,痴迷情爱,胸无大志,死了活该,否则会误我终生幸福,我齐香庆幸,以前从未爱过他。’
‘作为那个废物身边唯一的女人,周氏覆灭之后,留下的巨额家产,自当由我继承,齐某人有理有据,问心无愧。’
袁术将一份文件,公然摆放到齐香近前。
当年明月。
齐香堪堪上位,步入人上人的顶级名流圈,为了立足威严,以及撇清与周家的关系,数场言论,大有过河拆桥的迹象。
之后。
周子扬成为‘废物’的代名词。
“既然嫌子扬是废物,就彻底划清界限,你这遗产继承的,让我很是疑惑。”
宁轩辕五指耸动,笑道,“来,说说,你当时的心理轨迹?我洗耳恭听!”
齐香,“……”
越是谈笑风色,不见喜怒。
越让人心惊肉跳。
齐香一度身心俱颤,哑口无言。
许久,她战战兢兢道,“钱,还在,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原数奉还,一分不差。”
“不需要。”
宁轩辕移步,走到杨泰近前。
杨泰早就吓得魂不守舍,现在宁轩辕过来,险些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宁,宁先生。”
‘终于将周氏满门杀得一干二净,从今往后,我等在苏寒,注定大权在握,称王称霸!’
画面中。
杨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夜景。
他的笑。
阴沉,狠辣,印象深刻。
然后,举起高脚杯,与蒋金楠,齐香逐一碰杯。
当时的杨泰杨大家主,满面春风,笑容放肆。
最终,更是五指摊开,右手插袋,乐哉乐哉比了个一念之间,我即能翻云弄雨的霸道手势。
“你这姿势不对。”
宁轩辕和杨泰,目不转睛看完画面中的视频原件,前者突兀笑道。
“啊?”
杨泰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两手捏紧裤带,不敢吱声。
“要不我教你,何为翻云,何为弄雨?”宁轩辕温和笑道。
杨泰,“……”
转首回望。
十万儿郎,原地待命,唯一人号令。
这才是,真正翻云弄雨,起手间君临天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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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2章 你好像,站错了位置?!
逐一见过。
最终。
宁轩辕双手合拢,交叉小腹之间。
面朝蒋金楠,似笑非笑。
大半辈子风浪里争名夺利的蒋金楠,有着远非常人的气场和自信心。
奈何,这一刻。
立足于眼前的宁轩辕,照样让这么一位,在苏杭本土几近呼风唤雨的人物,瞬息变得黯淡无光。
蒋金楠的气场,信心,外在神态,遭到了全方位的碾压。
势不如人。
唯有低头。
宁轩辕打了道响指,袁术将文件端放于两人之间。
‘我蒋氏一脉,追名逐利,意在鹰击长空,不屑与其他家族相提并论,尤其是那沦落的周氏。’
‘他们周家三口的死与我无关,再者,即使有关,成王败寇,天命所至,他们该死罢了!’
蒋金楠看着视频原件中的自己,越看,越觉得像个跳梁小丑。
尤其刁起雪茄,目空一切的模样。
今时今日。
放在宁轩辕和他的眼里,就宛若井底之蛙,明明狂妄自大,不懂天之高地之厚,却非要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姿势。
丑态尽出!
“成王败寇,天命所至?”
宁轩辕起手拍了拍蒋金楠的肩膀,蒋金楠浑身如过电一般,猛烈颤抖。
“都敢以成王败寇,天命所至,为自己实则利用阴谋诡计,灭人满门的下作手段,套上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怎么,就这点胆量?”
蒋金楠,“……”
宁轩辕转过身,背对五人,“别耽误了抬棺的良辰吉日,都准备下,将麻衣孝布穿上吧。”
蒋金楠憋屈着脸,剧烈挣扎。
齐香脸色苍白,四肢僵硬。
余者三位,表情各异,身不由己。
宁轩辕先人一步,背负着双手,逐次临近那座新砌起的千层台阶,不过,他还有件小事,急需处理。
一道目光。
犹如针芒,蓦然扫过。
站在最靠前,台阶左侧位置的耿钊,气息猛然凝重。
不过。
还是能勉强维持五官镇定。
至于。
其他数十位武协调查团成员,可就没那么好心态了,几乎个个面色蜡黄,精神紧绷,毕竟都是些小年轻,见世面稀薄。
耿钊下意识的看了几眼,宁轩辕脚上的黑色长靴,等抬头的时候,人,已经走至跟前。
“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领域的头部人物之一,厉害厉害,可惜,你这样的存在,竟然名不见经传?”
耿钊稳住心态,主动开腔道。
宁轩辕笑,“文将主政,武将杀敌,第一次听说?”
“另外,请将之一去掉。”
文将属于抛头露面,执行发言人责任的存在。
背后武将,禁止出头。
这个规矩,其实很早就有了。
耿钊恍然大悟的同时,心里发毛,将之一去掉?
这……
好霸道的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宁轩辕的解释没错。
这种背负家国使命的头部人物,非正常情况下,极少离开自己接管的领地,类似于古时代的帝姓王侯。
同理。
这种人想让你知道他是谁,你就知道,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绝不会知道,他什么来历,什么背景。
再者,武协和宁轩辕这一山头的关系,向来不好。
岂会。
轻而易举让你摸清楚,自家压箱底的王牌?!
耿钊本想继续开腔,宁轩辕横移数步,竟然目标精准的盯上了一位,年约六七十的老家伙。
留山羊胡。
黑色中山装。
一副老学究的做派,放在人堆里,不细心打量的话,很难发现。
但,耿钊却在这一刻,莫名心悸起来。
说实话,从昨天被宁轩辕安排重兵围困在蒋府的时候,耿钊就在思考着如何离开苏杭这片是非之地。
同时将这边的情况,紧急传回总部。
奈何,信号竟然被控制到只能市内正常通讯,并加密特殊波段,简单而言,今天这场风光大葬,苏杭所有人都全过程,亲眼目睹了。
但,绝不会留下半点证据。
传输进手机,新闻媒体,电视台的画面,将会在葬礼结束之后,统一销毁。
这种技术,武协做不到。
实际上,只有军方能针对性处理。
因为事态紧急,再则耿钊的选择不多,这次空降武协的最高领导之一薛丁,其实事发后就隐匿了自己的踪迹。
倒不是未仆先知。
实在巧合,那位,比自己这武协三袋长老还地位稍高的六袋长老,竟然静极思动,即将突破。
所以,一来苏杭就闭关了。
今天,本想趁着人多眼杂,在以蒋府家仆身份被强行送往葬礼现场之后,立即借用不显眼的模样瞒天过海,静观其变。
这样,即使耿钊这批人被处理掉,也能留下一根独苗。
岂料……
“你,好像站错了位置?”
宁轩辕慢悠悠脱下白色手套,捏了捏鼻头,淡淡开腔。
本名薛丁,实则武协六袋长老的山羊胡老家伙,先是冲宁轩辕点点头,旋即,故作茫然道,“我是俗人,听不懂您的意思。”
按兵不动。
“我要那么好糊弄,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宁轩辕目视前方,右手自下朝上探出,修长的五指,宛若天生的鹰爪,抓拢向薛丁的喉骨。
薛丁藏无可藏,怒斥一句不知天高地厚,胆大放肆的小贼,之后气势暴涨,周边杀光纵横。
五道境!
与此同时,薛丁身上逸散的光泽,逐步凝聚,类似形成一块透明圆柱体,主动切断外界联系,将自己独立出去。
宁轩辕浮在半空的五指,去势不减,但,由鹰爪形状自行卸掉攻击力,最后缓缓勾起了中止。
啵!
轻轻一弹。
薛丁脸色煞白,张口就是殷红血迹喷出,“你……”
他一个,大难不死成功突破五道境,且差不多能跻身风云榜前十席位之一的存在。
竟然被一指,打碎了防护罩。
这……
嘶嘶!
武协调查团,上至耿钊,下至一众小字辈成员,全部被吓懵了。
那是什么身手?
“耿,耿长老,您能看出来,他究竟什么境界吗?”武协成员之一,赵镇铁青着脸,胆战心惊道。
五道境。
宁轩辕一根手指就能解决。
这……
耿钊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去和你的成员汇合。”宁轩辕重新戴上手套,柔声提醒。
薛丁,“……”
这尼玛,有三十岁没?
打五道境存在,竟然跟大人打小孩似的。
薛丁感觉自己这六十年光阴,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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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3章 金陵王秦烈?我来会会你!
耿钊。
薛丁。
以及赵镇,这些年轻的武协成员。
几乎个个脸色铁青,情绪紧绷。
这次空降苏杭。
本意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放松,放松一下身心。
至于,那个一次性让武协消失三十多位年轻俊彦的幕后黑手,只要还待在苏杭,迟早会露出马脚。
一尊四道境巅峰强者。
再加一尊五道境。
别看只有两位,联手之后的战斗力,相当恐怖,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横着走,绝不在话下。
其外。
到了这个层次,对外界风吹草动,极其敏感。
无论遇到低端习武之人,还是旗鼓相当的高手,均能捕风捉影,锁定目标。
这也是为什么。
耿钊,薛丁来苏杭之后,没有急着揪出幕后黑手,反而闲庭散步,如走马观花般,优哉游哉。
奈何。
明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却,独独忽略了,如果出现的人,比他们境界更高怎么办?
“这不合理,为什么你这么强?!”
薛丁捂住胸口,头发散乱,一阵失魂落魄。
他堪堪突破五道境,还没来得及大展风采,还没有机会跟往日里处处与自己作对的同僚炫耀。
现在,竟然被一位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打断了气血。
并且仅用了一根手指头。
这……
他薛丁就算回去字字不漏,如实上报,怕是一众同僚,也会惊呼扯什么淡,这根本不存在。
三十岁不到。
横压五道境,如起指拈花。
如若不是亲自碰到。
薛丁这辈子都不敢相信,别说他,昨天已经和宁轩辕打过交道的耿钊,也在后知后觉中,一副活见鬼的姿态。
宁轩辕烦不胜烦,索性回头,做了个动作,一指指天。
薛丁满头雾水。
“论个人实力,我在天上,你们在地下,记住是你们,并非单单一个你。”
宁轩辕迎风浅笑。
看不出半点肆意张狂。
反倒绝代风华,刻骨难忘。
薛丁整张脸,顿时如吞了死孩子似的,这叫什么话,难道,连武协总教头九千岁,他也敢踩在脚下?
“巧了,我正好踩在裴笑天头上。”
宁轩辕留下一道锋芒眼神。
步步登阶。
直至顶峰。
原处,一块很早就备好的上等金丝棺木,静等主人躺进来。
宁轩辕独自一人,蹲在地上,将昔年好友的尸骨,一块一块捡起,然后,工工整整的摆放好。
他多想,拼出周子扬原来的模样,可……尸骨不全的!
蒋金楠,杨泰,沈剑,韩忠,齐香,五人披麻戴孝,后续进场。
早已步入半百之年的蒋金楠,连儿子离逝都没抬棺。
这次,竟然为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年轻后辈,抬棺迁坟。
嘶嘶!
关键时刻,蒋金楠把心一横,意欲咬舌自尽。
“你蒋氏,包括后面几位,凡三代以内的所有血亲,我尽皆掌握在手,你敢死一个试试?”
宁轩辕的话,幽幽传来。
蒋金楠彻底崩溃,他呵呵惨笑,进退两难,到了他这个年纪,颜面大概没有保住根基重要吧?
一人之过,罪牵三代。
这样的骂名,蒋金楠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
此时。
苏杭全市。
众生翘首关注,自大银幕投射出来的画面,齐香哆哆嗦嗦捧起周子扬的遗像,两臂颤抖,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
余下四位。
披麻戴孝,开始躬身,肩扛横穿棺木的长条,因为太大太沉,试了几次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台阶两侧,多少人心中跟着默念,起,起来啊。
多少人情到深处。
泪水滚落。
宁轩辕亲自解开制服,仅穿黑衬衫,腰缚一整条孝布,走向棺木,往后余生,你就好好沉眠此地,静看风云变迁。
“宁,宁哥,我来吧。”
张千从人群中跑出来,擦着泪道。
林老爷子林泰,也在林若兰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吉利。”
宁轩辕拒绝林泰的好意,岂能让一个老人,伤筋动骨?
袁术趁着宁轩辕即将弯腰蹲身刹那,及时抓住他的手腕,不忍心道,“将军,你不合适,我来!”
权倾朝野。
曾,半个臂膀,撑起数十万里绵延江山的他,怎能,公然弯腰?
“撒开。”宁轩辕瞪眼。
袁术紧咬牙关,死不放手。
“我们来。”
“没错,我们来抬。”
下方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冲出数十位青壮年,二话不说,扛起长条木,态度坚决。
宁轩辕愣在原地。
欲言又止!
苏杭市。
各街各巷,每家每户,无人响应,全在自发的悄悄打开窗户。
然后,在窗檐一角,挂上白色长布。
风,轻轻吹过。
为他,以及他的父母,诚心送行。
中途,又下了一场大雨。
道路泥泞。
那个,曾经半臂撑起,锦绣山河的年轻男儿,分明走在金丝棺木最前端,几乎一人承担了棺木大部分重量。
……
晚间落幕。
泣血残阳,骤雨不歇。
宁轩辕正襟危坐,立身于书桌前,然后手执黑笔,拿起一块灵位,工工整整写下三个字,蒋金楠。
数分钟之后。
蒋金楠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时而失魂大笑,时而彻声痛哭,他的怀中,抱着一块灵位,字迹未干,却字字触目惊心。
蒋生蒋金楠之墓!
原来,你宁轩辕连灵位,都给我蒋某人准备好了,真细心啊。
再十分钟。
齐香独自一人,坐在卧室巨大的梳妆台前,哆哆嗦嗦着双手描眉画唇,她多想,临走之前,体面一点。
可,手好抖啊!
梳妆台边缘,靠着一张刚刚传过来的灵位。
齐女齐香之墓。
宁氏轩辕,亲送!
最后一道灵位,由自己住处送抵杨泰府上之后,宁轩辕轻轻摆放好黑笔,这才慢条斯理走出卧室。
“今夜,景色不错。”
袁术掐灭手中的烟蒂,感慨道。
宁轩辕伸手接过数滴雨珠,嗯了声,然后吩咐道,“明天,追加二十万禁军,齐聚金陵江南岸。”
袁术眸光大亮,此间事了,也该去六朝古都走走看看了,他耸动肩膀,沉声道,“拭目以待!”
宁轩辕背负双手,仰头观月。
六朝古都,掌权百年。
秦氏为尊?
“秦烈,我来会会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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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4章 君权神授,九占其一!
此间事了。
也该开启新的征程。
莫说袁术期待万分,宁轩辕心里,也有点激动。
无论是抢回秦秋。
还是亲自去祭奠,那些曾为这片山河战死的无数英灵。
金陵。
都值得一去。
翌日,宁轩辕简单将家里收拾一番,然后迅速回了趟乡下。
原本在城里乖巧可爱的青青。
一来乡下。
就像彻底失去束缚的大狼狗,天天撒丫子乱跑,咋咋呼呼,急地韩翠跟在后面,又喜又怒。
这孩子。
简直是女汉子投胎,几天时间,将左邻右舍一群小伙伴,揍得俯首尊她为小公主,俨然成为这十里八乡的小头目。
“呀,叔叔回家了。”
这不。
刚吃完早饭就散着头发,偷跑出来的青青,于门口田埂上和宁轩辕不期而遇。
宁轩辕气极反笑,“挺开心啊?”
“额……”青青仰头观天,琢磨着找机会开溜。
宁轩辕一步上前,将青青掐在腰里,横抱过来,“信不信我揍你?”
“不,不要。”
小丫头胡乱抓抓头发,然后交叉捂着眼,怯声怯气道,“我很乖的,不信你去问奶奶。”
曹诺还没回城里工作。
瞧见宁轩辕,连忙走了出来,“哥。”
“这串钥匙给你,以后回城工作,直接住我那。”
宁轩辕将别墅钥匙递给曹诺,旋即,放下青青,认真道,“叔叔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不许惹奶奶生气。”
眨眼间。
小丫头顿时眸光暗淡,环抱着宁轩辕的大脑袋,一声不吭。
“想不想秋阿姨?”宁轩辕问道。
小丫头点点头,“想。”
“我去替你,将她抢回来?”宁轩辕笑容温和道。
小丫头哇塞一声,挥舞着粉嫩拳头,奶凶奶凶道,“秋阿姨是我俩的,谁敢惦记,打他。”
宁轩辕笑,这次,怕是要打一群人啊。
他揉揉小丫头的脑袋,站起身,与走过来的义母交代道,“有点事需要处理,离开一段时间。”
“自己注意安全啊。”
宁轩辕挑眉,顺着余光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老爷子,他挥手道,“有空陪你喝酒啊,走咯。”
逐一告别,潇洒转身。
曹真没有回应,他拎起裤脚蹲在门口之后,一双眉头,都快拧成线。
“孩子和你打招呼,怎么不吭声,又在想什么?”韩翠赶到近前,没好气道。
“轩辕快三十了,那件信物,该不该交给他?”
当年。
恩人有约在先。
三十岁之前,不准将那块信物交给他,现在……这儿子转眼就二十八岁,曹真正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坦白?
信物,是一柄金刀。
湛湛金黄,分量很足,约莫半臂长度,外刻一个古体‘宁’字,鞘与柄交界处,还镶嵌一颗蓝色宝石。
二十八年来。
曹真从未抽开刀锋,即使恩人没明确禁止过。
也从未向宁轩辕交代过,他还有这么一件信物。
按照曹真的猜测,有朝一日,这孩子若有心认祖归宗,这柄金刀正是最有可信度的证据,非常重要。
韩翠沉默良久,小声嗫喏道,“轩辕现在过得挺好。”
其实。
还是藏有私心。
养育多年,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才,看着他即将娶妻生子,这跟自己掉下来的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如果,哪天出现另外一对上人,抢走自己这儿子。
谈何不委屈?
不难过?
“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曹真不耐烦嘀咕道。
韩翠反呛一句,“装什么清高,你难道就舍得将儿子还回去?”
这下子,曹真彻底没话了。
沉默良久。
曹真独自返回卧室,然后从床底中间位置,掀开一块木板,再从木板下,干涩的泥土中挖出木箱。
老人年纪大了,动作不利索。
“我,我就看一眼,看一眼。”
二十八年。
坚守本心,权当没有这件信物的存在。
如今,一旦起了心思,覆水难收。
老人盘坐在地上,启开木箱,顿时一束金黄光泽,铺满半间卧室,曹真擦净双手,左手端刀鞘。
右手,沿着刀柄,缓缓抽开。
哧!
刹那间,光芒大作,遍地金辉穿过卧室,将一整个院子,都映射的宛若一轮神日,悬在头顶。
“这……”
曹真吓了一大跳,我滴乖乖,这是什么材质打造的金刀?
幸好白天。
若是晚上,这金辉都能与月光媲美了。
再出一寸,龙首现。
出三寸。
五爪皆在。
刀面一条五爪金龙,腾云驾雾,半睁半闭的双眼,似在打盹片刻,意欲游戏人间,又似在俯瞰众生,满脸讥笑。
王之蔑视?
曹真这辈子,从没见过做工这么立体,宛若活物的雕刻,他感觉再看一眼,灵魂都要被震穿。
下一秒。
曹真倏然惊悚,连忙送刀归鞘。
五爪金龙反面,他看到了一连串的小字,清晰度非常高,一眼就能看清。
【君权神授
与国同辉。
纵看山河百万里,风月变迁,独我,宁氏皇族。
日出东方,千秋不败!’】
嘶嘶。
曹真一连倒吸数口凉气,眼睛瞪大如鸡蛋,他摇晃着脑袋,意识到因为,刚才心理冲击太严重,以致于四肢都在发抖。
“宁,宁氏皇族,千秋不败?”
刹那间。
曹真表情惨淡,心头五味杂陈,这孩子,竟然身负皇族血脉?
“老头子,老头子,你在搞什么东西?”
韩翠瞧见刚才异状,连忙赶进卧室。
一开门。
发现曹真呆若木鸡,像是丢了魂儿。
“小翠。”
曹真一把握紧老伴儿的手腕,硬起头皮,哆哆嗦嗦道,“有件事我现在告诉你,你别害怕,然后,记得烂在肚子里。”
“什么事?”
这阵仗,其实已经很让韩翠胆战心惊了。
“轩辕,他,他可能是……”
曹真咕噜一声吞下唾沫,旋即,心有戚戚道,“宁氏皇族的后人,搞不好,还是宁家九大皇世子之一。”
宁氏第三代。
九尊皇世子,个个人中天凤,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第一顺位的对外宣称夭折了,因此,九大世子,仅剩八位。
曹真打破脑袋。
也不敢相信,位居第一顺位的皇族大世子,没死,并且在他这里。
这……
这怎么可能?!!!
第0195章 一叶见众生,沉渣泛起!
告别曹真,韩翠之后。
商务车驶离家乡,先上市区。
再途径高速。
一路出省,兵锋直指金陵市。
相较于苏杭。
金陵才是兼具人文气息,历史底蕴的繁华大都,风云往事太多,当地豪杰,也如鲜绿韭菜,一茬接着一茬,前赴后继。
红盟商会再枝繁叶茂。
也仅是商业领域的佼佼者,放到金陵的话,只算末流。
士农工商。
虽然,以前的老封建思想,逐渐被修正过来了,可,于金陵市而言,纯粹的商人,根本挤不进顶级圈子。
大宗项目。
又比如最赚钱的暴利行业。
乃至一整个市的绝对经济命脉。
都捏在有权有势,且至少扎根本土,一甲子六十年春秋的名门世家手里。
远的不提。
秦氏王族的家产,最少,最保守以一万亿起底,这还是最低下限,究竟有多少钱财,怕是秦烈也不清楚。
不过嘛。
于这一点,宁轩辕最能感同身受,个人资产到了某种层次,其实也就算作一串苍白的数字,没意义。
遵照上次的行径路线。
宁轩辕没有走桥道,而是选择了汽车轮船。
等,轮船启动的号角呜咽响起,站在船头,纵观一整条金陵江,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听闻。
深秋季节。
尤其傍晚黄昏的时候。
这里的江景,最令人回味无穷。
宁轩辕想,假以时日,如果在金陵江摆开一条战线,兵锋直指古都,是不是就能与秋日里的金陵江景。
争一争最美画面了?!
他在边疆,看过无数次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劲美色。
却未感受过。
千帆过尽,水涨船高,兵临城下的波澜景象。
“秦烈,我宁某人一定把握住这次机会,争取教教你,如何排兵布阵!”
数次了望江景,宁轩辕耸动肩膀,拉直西装,口中喃喃自语。
袁术咧嘴浅笑。
古来封王拜将者,最善利用地形,摆出最具攻击力的战阵,这也就是为什么,宁轩辕走了趟金陵江,选择分兵调遣。
先二十万。
再二十万。
余下四十万,按兵不动。
近些年风调雨顺,家国稳定,来自极寒领域的麾下兵团,已经很少有机会演练战阵,水战更是罕见。
金陵江不错。
可以练练手,顺带让秦烈,领域领域真正沙场男儿的风采,一举两得。
半个小时之后。
宁轩辕自金陵江南岸登陆,距离主城区,尚有数百公里。
秦烈老王爷的寿宴,还有两个月操办。
不着急。
“刚出炉的煎饼果子,味道不错。”
上了南岸。
进入眼下城镇,两人便没再开车。
袁术自周边摊贩点了两份小吃,宁轩辕随手接过,视线,则目不转睛望向不远处的一对母子。
这座背靠金陵江南岸,隶属金陵市管辖,定名为新丰的城镇。
历经岁月变迁,改朝换代,已经从数百年前的屯兵重镇,逐渐失去战略意义,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的城镇。
稍远处。
宁轩辕注意到的那对母子。
两两站立于,一处临时设置的入学登记点,妇人茫然四顾,少年紧咬下唇,满脸的不甘和落寞。
那是,武协的登记办公处。
这些年。
武协遍地开花,大面积开设登记点。
不过,甄选条件极其苛刻。
再者。
初选通过,还要交付一笔不菲的入学费。
这孩子,似乎没被武协看上,故此一副怨憎不平的模样。
“再任由武协肆无忌惮发展下去,一些年幼的好苗子,全都进了武协,而我军……”袁术突然失态起来。
宁轩辕没吱声,他快步走到少年近前,笑道,“不合格?”
“谁说的?”
少年横眉冷竖,义正言辞的反驳道,“我只是没准备好,他们就该给我第二次测验机会。”
牙尖嘴利。
武协挑选成员,先要测力,意在考核骨骼的密度,以及瞬间爆发力。
说白了,全凭天赋。
这位乳名叮当的孩子,显然天赋不够,被武协革除了入学资格,换言之,属实一介凡胎,武协看不上。
宁轩辕认真道,“其实,武协也就那样,你可以再等几年,直接参军啊?!”
“参军?”叮当愣了愣。
搭着叮当双肩的妇人,反应过来,连忙挥手道,“胡说什么,我家孩子即使没被武协相中,也绝不去做大头兵。”
“没听武协的高层,都在嘲笑着,当兵的,都是他们武协挑剩下的废材?”
一叶见众生。
妇人的这番话,或许正是大多数,为人父母的普通子民的,真实心理写照。
袁术气得就要呵斥两句,狗屁的武协,沉渣泛起,竟然还有脸成为后辈出人头地的第一优选对象?
少年欲言又止。
宁轩辕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参军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见得,一定就比武协差。”
妇人准备轰开宁轩辕,拉着自家孩子离去。
宁轩辕已经先一步起身离开。
少年似在好奇。
于是目不转睛盯着宁轩辕的背影。
宁轩辕走至武协登记点,视线落向门口摆放的一座实心雕塑,武协的标志图腾,一只仰头啸月的孤狼。
“这么大年纪,也准备报名进武协?”
“开什么玩笑,骨骼都长开了,谁要你这种大龄废物,赶紧滚,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一群年轻的武协成员,瞧见宁轩辕,便不耐烦道。
之后。
谁也没功夫搭理他。
“陈哥,我最近功力见涨,一手能握出五十磅的力量。”其中一位年轻男子,摇晃着测力计,不免骄傲道。
看年纪,与宁轩辕相仿。
“真的假的?来,捏给我看看。”
“哈,你瞧好了,五十磅,绝对能到。”
数位武协年轻成员离开工作岗位,拥簇一起。
并对这个,放言足以捏出五十磅的年轻男子,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差不多,够资格成为武协记名弟子了。
再混几年,拿个铜质徽章,简直就能光宗耀祖了。
风中的少年。
还在关注宁轩辕。
宁轩辕转头向这位名为叮当的少年,然后投去一缕温和笑容,最终,五指盖向狼雕像的脑袋位置。
一念之间。
指力突破九千磅。
由内而外,震碎了这块实心的铜质雕像。
“轰!”
一群叽叽喳喳,彼此抬举的武协成员。
一个错愕不已,目瞪口呆的少年。
几乎同时看见,那座狼雕像,刹那间自行分崩离析,化成湮粉。
“妈妈,我要参军,我要当大丈夫!”
许久,少年嘶嘶惊呼道。
渐行渐远的宁轩辕,听见这句话,不自觉笑了笑。
自古铁血硬汉子,都在军伍。
武协差得远了。
“我的兵,保家卫国慷慨赴死,从不须眉,你们可以看不见他们流血流汗的样子,但,应该明白,这座山河,究竟是谁在守着?!”
宁轩辕呢喃自语。
目泛精光。
都是武协挑剩下的废材?
“想死,我奉陪到底!”
宁轩辕活动脖子,没再吱声,人在做,天在看,回头我来跟你们武协,算算总账!!!
第0196章 没人教你尊重,我教你!
闲庭散步。
穿街走巷。
一边感受着新丰镇,别样风土人情的同时,宁轩辕也见识了一副新的景象。
关于。
子孙后辈出人头地的道路。
武协。
大概率稳坐第一优选对象。
换言之,万不得已情况下,凡有一线机会,都会挤破脑袋去争取。
以前。
他在边关,数十年不曾归来。
这次,若非亲眼见证,宁轩辕也没想到,武协的金字招牌,已经具备这么强的号召力,简单而言,千呼百应,众望所归。
中途。
宁轩辕也遇到,几位佩戴铜质徽章的武协成员。
所过之处,人人敬畏,主动让道。
宁轩辕能清晰感受出,凡人对那枚勋章的敬畏和崇拜,而身配徽章的年轻俊彦,大抵招摇过市,倨傲,炫耀都写在脸上。
算不得藐视众生,却有股眼高于顶,超人一等的自负。
“这种勉强一道境的武协成员,哪来的脸面,高高在上?大摇大摆,恨不得一群人跟着他狂拍马屁。”袁术气愤不平道。
宁轩辕其实也不理解,这种匹配铜质徽章的一道境武协成员,他半只手大概能碾死一万个?应该再多一点!
片刻思索,大概是‘武协’在助长他们,狐假虎威!
“不想那么多。”
宁轩辕双手抱头,示意袁术将车开过来。
钻进车厢后,他问道,“金陵这边,有没有认识的老部众?”
“慕容雄在金陵市从商多年了。”袁术道。
“慕容雄?”
宁轩辕微微愣神,脑海中,大概记起这么个人。
严格来说。
与贺刚同一批退役,属于有资格接触他这种层次登顶人物的校官之一。
不过,都七八年前的往事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
宁轩辕感慨,旋即吩咐道,“联系下,权当见见老部众。”
袁术点头,迅速翻找出慕容雄的联系方式,竟然被告知,因业务繁忙,暂时无法接听,倒是住处,离这里不远。
“过去一趟。”
商务车缓缓启动。
半个小时的车程,稍纵即逝。
这些年,慕容雄应该生活不错,买了套数百平的大别墅,在保安亭留下拜访信息,商务车继续前行。
“仔细算算,这老家伙已经不惑之年了。”
袁术打趣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啊。”
宁轩辕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推开车门,抽烟解乏。
袁术主动按门铃。
无人响应?
宁轩辕倒没着急,单手插袋叼起烟,正巧看见鞋尖有点灰尘,下意识跺了两脚,两道人影,自过道转角处,突兀出现。
“我跟你说,我爸爸绝对得了失心疯,他竟然擅作主张,将我许配给一个素未蒙面的家伙,好像叫,叫什么唐龙?”
“呵呵,听闻还是退役归来的兵王之王,精明才干又年少多金,太多女人追求他而不得,呵,吹得再天花乱坠,谁稀罕?”
一阵碎碎叨叨,显得心烦意乱。
宁轩辕抬头,顿时看见一位套蓝色织针衫,配白色紧身裤的年轻女子,个头很高,约莫一米七。
后面还有一个小跟班,模样娇小,扎双马尾。
“安然,慕容叔叔真的要你嫁人?看你这几天,精神状态好差。”
“哎呦。”
因为蓝衣女子贸然止步。
双马尾姑娘撞到了前者身子,前者被推着挪动几步,差点一把栽进宁轩辕怀里。
宁轩辕抬高烟蒂,后撤数步。
本名慕容安然的蓝衣女子,起先是看看宁轩辕,然后看看自己大门口,最后看看旁边的商务车,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
她那父亲慕容雄说,这几天,唐龙会亲自拜见她,为保持神秘,就暂时不透露长相了,并警告她态度放客气点。
“来的这么快?”
慕容安然眯起眼睛,一阵审视宁轩辕,心里在想,这家伙,不会就是唐龙吧?
退役兵王?
这么粉嫩的兵王,怎么感觉像个小白脸?
“他,他好帅。”双马尾姑娘林颖,也发现了宁轩辕,然后偷偷提醒慕容安然。
慕容安然瞪了林颖一眼,“长得帅,能当饭吃?”
“呵呵。”
双手环抱,慕容安然明显语气不善,她咬动银牙,冲宁轩辕道,“这,算是惊喜吗?”
宁轩辕,“……”
“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别痴人做梦了,你不配!”慕容安然单刀直入,明确表态。
她有喜欢的人,而且是大集团少公子,无论长相,家境,品性,都远超同龄人。
眼前这个家伙,和自己心上人相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趁早打断他的念想,免得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令她犯恶心!
“再重申一句,你配不上我!”慕容安然瞧宁轩辕没反应,继续补充道。
宁轩辕,“……”
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噗!
稍远处的袁术,听见这句话,一口烟差点呛得他当场窒息,什么鬼?
怎么好端端跳出一个女人,让自家宁生,断了娶她的念头?
袁术哭笑不得的同时,又略显幸灾乐祸。
“你认错人了。”宁轩辕大概意识到,慕容安然将他错认为另外一个人,故此,提醒一句,准备回车待会儿。
“怎么?不敢承认?”
慕容安然纠缠不清道,“有脸来见我,没脸承认身份?呵呵,算什么男子汉,与我心上人楚江相比,你连个男人都算不上,简直废物!”
啪!
宁轩辕甩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第一,你认错人,我提醒过,但你还纠缠不清,出口成脏,这就是嘴欠了。”
啪!
“第二,你家里长辈如果没教过你,如何尊重别人,我可以教你,不收费。”
宁轩辕连抽两个巴掌。
慕容安然立马安静了下来,她捂着脸蛋,满眼的错愕和羞辱,以及愤怒,“你,你竟然敢打我?”
马尾辫女孩林颖,被这一幕吓得,倒退几大步,一阵目瞪口呆。
“我现在可以走了?”宁轩辕从西装口袋抽出丝巾,擦净掌心五指,语气淡漠。
慕容安然这一刻,杀了宁轩辕的心都有。
只是……
认错人了?
他不是唐龙?
不是父亲给自己指定的狗屁未婚夫?
“我哪怕认错人了,你也没资格出手,我金枝玉叶,你算什么狗东西,敢教育我?”慕容安然理清头绪,死不悔改道。
“该不该打,我心里有分寸。”
慕容安然,“……”
“我心上人楚江要是知道你打我,他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慕容安然紧咬银牙,一字一句道。
事真多。
眼不见为净。
宁轩辕径直坐进商务车。
袁术紧随其后,坐进副驾嘀嘀咕咕了几秒,忽然看见,这姑娘,竟然进了慕容雄的家门,这……
“别是慕容雄的女儿吧?”袁术头大。
宁轩辕无语,“他生的女儿?”
“嗯,千金。”
宁轩辕,“……”
也罢。
欠收拾,他权当代为教育了。
第0197章 暗血大帝,兵王之王?
商务车,并未离去。
依旧。
静静等在慕容家宅外。
慕容安然打开别墅卷帘门,转而双手环抱,冷冷扫视了宁轩辕的商务车几眼,戾气横生,满眼怨毒。
车外的人,看不清车内的状况。
车内的宁轩辕,则将慕容安然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蹙眉,不苟言笑,“慕容雄这女儿,跟我在苏杭遇到的苏紫烟,有的一拼,娇生惯养,刁蛮成性。”
认错人,没关系。
但,主动解释之后,还在撒泼打诨,完全由着自己的主观意识,数次讥讽,嘲笑。
这,就叫没素养了。
今天是遇到他宁轩辕。
换成另外一个人,大概率会不了了之,甚至慕容安然浑然不知所谓,觉得骂错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道歉?不存在!
她高高在上,绝非凡人可同日而语,岂会向,比自己低贱的存在,赔礼道歉?!
“有点麻烦啊,这姑娘准备叫人了。”
袁术抖动脚尖,颇为无语,这叫什么事啊?
宁轩辕随手翻开座椅上的杂志,云淡风轻,他这种见惯生死的人,风里来浪里去,还真没怕过什么。
只是。
慕容雄的女儿,这层身份,有点令人头疼。
十五分钟之后。
保安亭外,出现一位年轻男子,衣装褴褛,嘴角挂有一丝痞态的笑容。
二十六七的样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反而那双深邃的瞳孔,令人印象深刻。
“我唐龙,一代兵王之王,尊号暗血大帝,竟然被调回来和一个总裁结婚生娃,这婚,结还是不结?惆怅啊。”
本尊正是唐龙的年轻男子摸摸肚子,看似愁眉紧锁,实则心猿意马。
听闻。
慕容家那位千金美人慕容安然,长得漂亮不说,还贵为一家大集团的冷艳总裁,平生最喜征服的他,内心充满斗志。
打打杀杀,不如娶妻造娃。
“您好,这位先生,拜访需要身份证登记。”
保安发现唐龙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所谓的仗势欺人,反而客客气气,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唐龙眉毛上挑,龇牙道,“我的身份,是你这种普通保安,可以了解的?不懂高低贵贱,呵,没有。”
纵身数步。
竟然横跨起落杆,直接迈进了小区。
保安站在风中一阵凌乱,等反应过来有人擅闯小区,意识到麻烦大了,连忙呼叫总部,派人处理。
唐龙一去不返。
沿着手册上留下的地址,成功找到慕容雄的住宅。
此时,宁轩辕正在商务车里看杂志,袁术第一时间,发现了慕容家卷帘门外的唐龙,气血很充沛。
“将军?”
袁术回头提醒宁轩辕。
宁轩辕睫毛颤动数下,随之眯起眼,不用袁术指引,当下就自行锁定唐龙的身影。
此刻的唐龙。
正单手靠在墙壁上,脱下鞋子,一阵抖动,动作很奇怪,似乎刻意表现出一股不修边幅,随心所欲的潇洒模样。
简而言之,装!
宁轩辕一阵蹙眉,暂且不论言行举止,这个年轻男子的内敛气息,相当蓬勃,不似凡人。
“我猜,这才是慕容安然极为反感的男人?因为不知道长相,所以错以为你就是他?”袁术猜测道。
宁轩辕,“……”
人在门外站,祸从天上来。
宁轩辕暗自腹诽。
本意是来面见慕容雄,岂料,短短半个小时,发生了这么多事,就像多米诺骨牌,牵一发而动全身。
轰轰轰!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匆匆赶来。
二十多位保安,气喘吁吁赶至现场,二话不说,将唐龙堵在门口。
“额?”
袁术讶异,怎么又惊动了小区保安,看架势,气氛异常凝重。
不过。
保安队长态度不错,客客气气和门外的唐龙言语几句,大致意思,希望他能留下登记信息。
毕竟。
安保这块要对小区的住户负责,任何访客,都要留下信息,这样以后出了问题,也能查证。
“你们这群看家狗,是不是瞧不起人?”
“只说一遍,再纠缠不休,我唐龙对你们不客气了!”
因为袁术已经打开了车窗,加上唐龙刻意声提八度,宁轩辕和袁术,总算知道了这位令慕容安然极为反感的男子的本名。
唐龙?
“先生,我们是正常履行职责,请您配合。”保安队长满脸赔笑道。
“滚!”
刹那间。
唐龙五指一探,竟然将保安队长横空抓起,速度太快,稍纵即逝,“再敢浪费我的时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轰!
随手将保安队长扔出数米远。
几道扫堂腿下来。
直接将一群保安都打趴,一时间,余下的保安铁青着脸,噤若寒蝉,不敢妄动。
唐龙拍拍手,龇牙咧嘴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还不赶紧滚!”
身手不凡,令人畏惧。
因为别墅外的动静,太大,慕容安然和林颖,几乎同一时间听见。
等两人站到三楼阳台。
顿感瞠目结舌,怎么又和保安打起来了?
等等。
那个穿着拖鞋,龇牙咧嘴,笑起来古怪至极的年轻男人,又是谁?
“安然,我怎么感觉,这位才是你提及的唐龙?”林颖小声嘀咕道。
慕容安然,“……”
再抬头,黑色商务车还在门外,慕容安然这才确定,自己先前真的认错了人,不知因何,心情突然一阵复杂。
商务车中。
宁轩辕翻开杂志第二页,同时语气淡淡道,“保安正常履行分内职责,这位唐先生不愿意配合就算了。”
“怎么,还反咬一口,呵斥这群保安狗眼看人低?”
袁术点头,“我下去会会。”
“让他也尝尝,趴在地上的滋味。”宁轩辕吩咐道。
果断下车。
旋即,单手负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袁术盯上了,正蹲在门口抽烟的唐龙,“你好!”
唐龙轻飘飘吐出数口香烟,有点意外,“兄弟,想找茬?”
袁术步步上前,“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
“哟,准备多管闲事?”
唐龙站起身,撇了眼黑色商务车的后车厢,语气不阴不阳道,“貌似,这里面还有位大人物?”
刚才没空搭理。
现在静下来,他倒是很感兴趣,这这辆商务车里,到底坐着何方神圣?!
第0198章 我们这批人,只流血不流泪!
袁术单手负后。
五指捏动。
这段时间,他尽职恪守,努力扮演好宁轩辕私人秘书的角色。
倒是,很少与人交手。
一来,没机会。
再则,他境界好像有点高,勉强七上八下吧,打穿武协一座堂口,应该用不了五分钟时间的样子。
袁术没试过。
以后,一定要和武协那批,什么八袋长老,九袋长老,谈谈人生,聊聊未来。
唐龙的注意力,其实并不在袁术身上。
他目光玩味,始终盯着商务车后车厢还没现身的宁轩辕,宁轩辕余光撇过唐龙的表情,压根没放在心上。
轰轰轰!
袁术再跟前一步。
“你找死?”
唐龙摩拳擦掌,抽空再看一眼商务车,然后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冷笑,冲袁术道,“我的身份,足以和你家主人平起平坐了。”
“既为下属,还是乖乖站在一边候着。”
他堂堂兵王,封号暗血大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和他比肩的!
一介下属。
也敢不自量力,试图站到他唐龙头上来?
嗤嗤嗤!
恰逢其时,一辆又一辆大型面包车,载着至少八九十号年轻打手,冲进了现场。
杀气腾腾。
来者不善。
唐龙和袁术几乎同时愣住,不过,袁术提前想到了,这应该是慕容安然叫来的人。
先前。
慕容安然主动透露,自己有个唤作楚江的心上人,会为自己出这口气的。
大概率是这位楚江安排的年轻打手,过来找宁轩辕的麻烦,毕竟,那两道巴掌,可是让慕容安然刻骨铭心。
“哪个?”
领头的寸发青年,使劲揉揉脸,眼看着现场这幅状况,顿时有点懵圈。
“穿拖鞋那个。”
唐龙,“……”
“他面前趴着那么多保安,肯定是安然小姐吩咐过来制服他的,可惜,人手不够。”寸发青年的小跟班推断道。
“兄弟们,打那个穿拖鞋的,不用手软,楚公子交代了,出了事他负责。”
唐龙,“????”
七八十道人影,拎起棍棒,一拥而上,从袁术后方擦身而过。
甚至有个年轻男子,客气的和袁术交代,言道,兄弟靠后站站,棍棒无眼,牵连无辜就不好了。
袁术,“……”
唐龙看着七八十人,贸然杀过来。
一副黑人问号脸。
他心里有句……
不知当讲不当讲。
站在二楼阳台的慕容安然,也是小嘴张大,顿时变得瞠目结舌,不过,相较于宁轩辕,她更反感唐龙。
这家伙。
竟然妄想成为自己的未来老公?打哭你!
市区国道。
一辆加长轿跑后座。
堪堪年满四十的慕容雄,一脸疲惫的活动着胳膊,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现在总算能回家美美睡一觉了。
抽完半支烟,慕容雄这才开机,本想随便看看。
突然发现手机里有一条留言简讯,精神倏然紧绷的他,立马坐直身体,嘴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两个字,将军?!
刹那间。
记忆如潮水。
当年,正值二十岁的宁轩辕,站在碧海蓝天之下,被授衔为国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将领。
慕容雄亲眼见证。
再之后,慕容雄退役回家,转而经商。
因为不懂套路。
几次生意往来被人坑得血本无归,眼看着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是他,一纸军令,打通各方面关系,让自己起死回生。
那时候,慕容雄已离开原单位多年。
本以为关系都淡漠了,不成想,宁轩辕在知晓自己的难处后,二话不说,果断抬了自己一把。
“哎。”
慕容雄伸手擦去眼角泪痕,自言自语道,老了老了,越来越藏不住心事。
不过。
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宁轩辕念旧情,哪有自己现在的庞大家业,更别提让家人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他们这批人,都有家国情怀。
同时,也极重恩义。
如果有天。
宁轩辕要拿走他慕容雄辛辛苦苦攒下的所有家产,慕容雄绝对服从,且,眉头都不带蹙一下。
“开快点,我急着回家。”
慕容雄放好手机,迎着后视镜,仔细调整衣冠,这几年身材保持的不错,勉强还有股军人风骨。
慕容家,正门口。
唐龙一阵头疼,他招谁惹谁了?
今天刚刚到金陵市,还没来得及和自己未来的总裁媳妇见见面,上来就两拨人,累计一百多位,嚷嚷着要揍死他。
“大哥,点子扎手,怎么办?”
“草,楚公子有令,搞伤搞死搞残废,打!”
棍棒与拖鞋起飞。
一片狼藉。
慕容安然眼看着现场失控,意识到再这么闹下去肯定出大事,招呼了林颖,连忙从三楼小跑到门口。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打错人了。”
众人,“……”
唐龙,“……”
慕容安然气喘吁吁的,总算制止了状况,刚准备说商务车里的那位,才是你们要对付的人儿。
一辆轿跑。
减缓速度,慢慢进场。
慕容安然转头瞧去,一双大眼睛顿时水汪汪,等慕容雄匆忙下车,这位冷艳总裁还没来得及吱声,发现自家父亲,脸色异常凝重和激动。
“慕容叔叔,你好啊。”唐龙松了口气,瞧见慕容雄简单称呼了句,然后一双目光,立即锁定慕容安然。
这位,大概就是自己未来媳妇吧?
“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我还有点小事急需处理。”唐龙嘴皮抽动,起身就要靠近商务车。
“站住。”慕容雄大惊。
再抬头,他看见曾经的同僚袁术,袁术点头示意,余光瞄了瞄商务车。
意思明了。
嘶嘶!
慕容雄陡然呼吸凝重,情绪激动。
这幅模样,吓得慕容安然乖乖闭嘴。
唐龙也满头雾水,然后嘟哝道,“这个故弄玄虚的家伙,老子早就准备请他出来会会,怎么,慕容叔叔,也有兴趣?”
“混账东西,闭嘴。”慕容雄呵斥。
唐龙,“……”
慕容雄步步接近,步步如铅。
他记得。
当年离开时,曾和无数同期退伍的兄弟们私下约定,假以时日,若能于茫茫人海再聚首。
必须要。
重温一遍曾经入伍的誓词!
这次,他没遇到同僚,可遇到了将军!
慕容雄颤颤抖抖握紧拳头,迎向自己的太阳穴,站在商务车外,高声宣誓,“红花落地,碧海蓝天,凡山河所至,凡日月所照,皆为家国。”
“我以我血荐青天,无论生死,国境以内,寸土必争!”
我可以死,但,家国故土,神圣不容侵犯!!!
这一幕。
让现场数百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是一个老兵。
曾经最热忱的信仰,即使离开了,也没忘记一个字。
而,此时的他,尚能高举拳头毅然重温当年的誓词,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有更多的他,只能长眠于地上。
他们用鲜血,扞卫‘寸土必争’四字!
“原,北野集团军慕容雄,请求检阅。”
车窗,缓缓拉下。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
随后,他先是冲慕容雄笑了笑,然后问道,“数年不见,雄风犹在啊,如若某一天,国有战?”
慕容雄挺直腰杆,朝宁轩辕义无反顾道,“召必回!”
稍远处。
唐龙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望着这一幕。
余者,戚戚然。
慕容安然更是死死捂住小嘴,一时间,五味杂陈难以言述。
这个家伙,究竟什么人?!
第0199章 你当我废物?猜对了!
若有战?
召必回!
蓝天与白云之下,是风在吹扬,是旗在召唤。
是那些。
曾经战死的英灵,在纵情呐喊,翻过山,越过海,我们的故事不多,唯有热汗和热血,唯有家与国,扛在两侧肩头。
“致敬!”
慕容雄屹立起钢枪般的身躯,情绪既是激动,又是亢奋,这听起来突兀,又莫名其妙的两字。
仅有,宁轩辕和袁术,明白他敬向何方?!
又敬的谁?!
宁轩辕缓缓合目,紧随其后,轻轻呢喃了句,致敬!
此时此刻,全场死寂,宁轩辕的现身,固然令人遐想连篇,慕容雄的举措,则更让在场的诸位,若有所思。
作为,慕容雄的亲生女儿,慕容安然哪怕寻常时候再任性,再刁难。
然而,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望着他铁骨铮铮,迎风不倒的巍峨模样,突兀得,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她的父亲。
曾为这片山河,流过热汗,洒过热血。
她,应该感到骄傲!
“爸,爸爸。”
慕容安然上前两步,伸手按了按慕容雄的臂膀,小声嘀咕道,“这辈子,我都以你为荣,很高兴,这一生能当您的女儿。”
慕容雄嘴角上扬,笑而不语。
靠后站立的马尾姑娘林颖,则泛起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悄无声息垂下了脑袋,她感觉自己,倏然间,有点羡慕嫉妒慕容安然了。
因为,她慕容安然有个英雄般的伟大父亲!!!
更远处。
唐龙在瞬间的目瞪口呆之后,逐渐恢复冷静。
他眯起那双如刀锋般的眼神,暗中审视着,宁轩辕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看不出深浅,倒是长相颇为英武不凡。
这仅算其次。
最令唐龙耿耿于怀的是,慕容雄这位未来岳父,竟然会对,比自己小了一轮的后辈,表现出如此崇高的敬意?!
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令堪堪四十岁的慕容雄,举拳行礼?
若非自己亲眼目睹,打死他唐龙,都不会相信。
一刹那的思索。
唐龙越来越意难平,这个家伙,和自己年纪相仿啊,作为同龄人中佼佼者,作为一度让佣兵界闻风丧胆的暗血大帝。
哪次,不是他唐龙,一骑绝尘,独领风骚?
他什么时候,被同辈抢过风采?
更别提,沦为可笑的配角!
“呵呵。”
唐龙嘴角泛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意,是男人,就天生喜欢挑战,尤其像他这种性格好强,脾气顽固的男人。
挑战高位者,挑战同辈,是他最大爱好。
“有意思,很有意思。”
唐龙心中嘀咕,数步上前,靠近慕容雄之后,语气玩味道,“未来岳父,您不准备向我介绍介绍,这位是谁?”
不等慕容雄开腔。
“你好,我是唐龙。”
唐龙主动伸手,并刻意拉开一定距离。
这样的话,宁轩辕只要客客气气与他握手,就一定会前倾身子,改变姿势。
我堂堂暗血大帝,与人握手,别管是谁,绝不允许你像个大老爷们,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如此一来。
岂不是无端让自己矮别人半个头,自损地位?
然而……
唐龙千思万想,绝对料不到这家伙,轻描淡写撇了自己一眼之后,连抬手的兴趣都没有,全程无视。
摆在半空的手,越来越突兀。
唐龙心里怒火腾天,这王八犊子,竟然敢跟自己装起了二五八万?权当自己不存在?!
“兄弟,这样为人处世,显得很不礼貌吧?”
唐龙斜着嘴,不阴不阳问道。
宁轩辕一针见血,“心机这种东西,十年前,我就玩剩下了。”
凡,上位者。
虎略龙韬,玲珑心。
权谋诡计。
兵书三十六法。
他宁轩辕在二十岁,便技艺精湛到炉火纯青,否则,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朝野侧目,处尊居显的地步。
而今,封无可封,也确实没必要,再去与同僚,与死对头,玩心机了。
说剩下,不为过。
唐龙,“……”
风吹在脸上,唐龙忽然感觉有点火辣辣。
他略显憋屈得挤出一丝笑容,淡淡掩饰道,“呵,兄弟,你是不是想多了?”
慕容雄看出唐龙,情绪反常。
似乎,有意要针对宁轩辕。
连忙一掌拍开唐龙的手背,语气警告道,“不得无礼。”
唐龙被这么一拍,立马起了逆反心理。
他龇龇牙,满不在乎道,“我们两个差不多大,开开玩笑,没啥大不了,未来岳父,你别大惊小怪。”
站在后面的慕容安然,先是怯生生看了眼宁轩辕,再打量打量唐龙,谁是龙,谁是虫,高下立判,一眼便知。
而,唐龙一口一口未来岳父,让她直犯恶心。
也不知道,自家这父亲被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自己,嫁给这种痞里痞气,拿无聊当风度的男人?
“好不容易来趟,进去喝个茶?!”慕容雄向宁轩辕,主动提议道。
宁轩辕本来就准备,和这位多年不见的老部下多聚聚,正合心意,嗯了声,袁术连忙开车。
唐龙默不作声站在旁边,看得一阵羡慕嫉妒恨。
排场真够霸道。
专驾。
白手套,黑西装。
专人陪侍,鞍前马后。
唐龙想想自己,这些年孑然一身东荡西逛,确实在排场和气势方面,不怎么上心和注意,看起来总像个流浪汉。
等过两天闲下来。
他也弄个专驾,专人,到时候再买辆几千万的座驾,非将你这小王八犊子,比下去。
正当唐龙遐想连篇。
宁轩辕突然想起一事,他转头回望向唐龙,“先前你好像说,论实力,与我平起平坐,绰绰有余了?”
唐龙紧蹙眉头,忽感寒风四起。
“让他趴下。”
“然后,老老实实向刚才那群无辜,被打的保安,道歉赔罪!”
轰!
袁术扭动脖子,前一秒还举止儒雅,下一秒,五指探下,如山岳袭来。
唐龙大喝,“指望下属制服我?你当我唐某人,是废物?”
咔哧。
袁术五指拍落,看似悄无声息落定,不带任何攻击力,然而唐龙眨眼,脸色就一变再变。
草……
好强!
一招败北。
“噗通。”
双膝落地的刹那,袁术两步移动,站在跪地的唐龙面前,淡淡道,“你猜对了。”
七上八下的道境强者,别说暗血大帝,暗血上帝来了都不管事。
“留个纪念。”袁术脱下白色手套,扔在跪地的唐龙面前。
唐龙,“……”
风起叶落。
宁轩辕一人在前,慕容雄得知这唐龙,竟然毫无理由,乱打小区保安之后,压根不敢求情。
权当买个教训。
“安然,赶紧去沏茶。”慕容雄中途挥手吩咐。
慕容安然反应过来,“哦哦。”
离开之前,瞧都不瞧唐龙两眼。
唐龙跪在地上,心态都崩盘了,第一次见未来媳妇,竟然被人打跪了,打跪了。。。。
第0200章 我的女人,你敢公开嘲讽?!
这辈子。
唐龙都没有经历过,今天这般耻辱。
他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一巴掌拍跪在地上,不是突袭,不是借用阴谋诡计,就这么光明正大。
一巴掌落下。
轰!
唐龙双膝跪地,浑身颤抖。
仿佛内部骨骼,均被震得七零八落,这……
“你究竟什么来历?”唐龙瞪着血红的眸子,望向渐行渐远的宁轩辕,神情几度复杂,一个下属,都这么变态。
如果宁轩辕亲自下场。
他一根手指头,是不是可以送自己,去地狱当黄泉大帝了?
不敢想!
“我大概能猜到,你什么职业,希望别有下次。”
他们这批人。
投身军伍。
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以武犯禁,动不动就仗着自己有点三脚猫功夫,对普通人,毫无理由擅自下手。
好在唐龙先前出拳,有所收敛,处处留分寸。
否则。
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
宁轩辕先行离开,袁术紧随其后。
许久。
艰难起身的唐龙,这才一扫刚才失魂落魄的模样,转而气息锋芒,此时的他,并未将袁术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
他现在,一整个脑海里,都充斥着宁轩辕的音容笑貌。
“我唐龙,平生最大的优点,就是敢置之生死于事外,你要玩,我陪你玩。”
滴!
唐龙迅速点动手表。
沿着宁轩辕的商务车牌照,一阵扫描,然后对着高性能手表,指示道,“安娜,查下这辆车的所有信息。”
虚拟镜头,自唐龙瞳孔中铺开。
一位身材妖娆,披大红色长发的女人,先是向虚拟镜头外面的唐龙,抛去一道媚眼。
然后。
摇晃起杨柳细腰,伏在操作台,一阵比对,排查。
唐龙靠在车厢前,心情烦躁得点燃一支烟,这次回金陵,本想龙归都市,游戏人间,岂料,第一天出场,竟然就被人强势镇压了。
这……
剧本展开不对啊!
“龙头,查不到,我的权限不够。”
女人的声音,自手表中传来。
“这……”
“我明白了。”唐龙夹着烟蒂的双指,倏然收紧,他沉默良久,迅速切断瞳孔中的虚拟镜头。
思索几分钟。
唐龙辗转拨通一串电话,接听键刚传来回音,他果断开腔道,“老头子,赶紧来金陵,我遇到了麻烦。”
‘好!’
一道苍老的声音,紧随其后。
唐龙掐断烟蒂,用脚尖狠狠踩灭,旋即,一双目光愤愤不平的,凝视着慕容雄的乳白色豪宅。
未来岳父对自己,置之不理。
未来媳妇,从刚才第一次见面,就没再正眼瞧过自己。
都,看不起我是吗?
“等我展现出庞大的力量,势力,你们就知道,我到底有多令人畏惧,尔等终将在我脚下,俯首称臣。”
他是令佣兵界闻风丧胆的暗血大帝。
这么多年。
有且仅有今天,输了。
唐龙向自己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余生,绝不会出现第二次。
烟雾散去。
唐龙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不见。
慕容豪宅。
灯壁辉煌,宽敞明亮的客厅,宁轩辕,袁术,慕容雄几人坐在沙发上,一阵叙旧。
不过。
大部分时间,都是宁轩辕问,慕容雄答。
身份高低,泾渭分明。
前来上茶的慕容安然,此刻的心情,既是复杂,又是尴尬,尤其经历刚才的一幕,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
“对,对不起。”
酝酿许久,慕容安然红着脸,主动致歉道。
先前由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各种呵斥,嘲讽宁轩辕,的确是她太过分了。
慕容雄满头雾水。
宁轩辕冰释前嫌,一笑置之,旋即,他的目光,突兀得,落向摆放于客厅正中心的液晶电视。
本地新闻,正在播放一条紧急事件。
金陵王秦烈。
大寿在即。
再加上为王女指婚一事,今时今日的金陵市,远比任何一座繁华大都热闹。
按照老王爷此前的甄选。
他亲自下发了四道名额,用以竞婚,换言之,最后的乘龙快婿,只在这四个家族当中产生。
但,临近约定时期。
金陵市,今天突然传来一条惊天消息,来自兄弟城市的大族群,姜家,也横插一脚,介入进来。
并扬言。
要和其他四个兄弟家族,争一争竞婚的风头。
姜家无数岁月之前,地位并不出彩,中规中矩,属于三流开外的小族群,甚至曾经还和秦家有点过节。
因为秦烈向来权势,那场过节,险些闹得姜家颜面扫地,但没办法,势不如人,只能低头受着。
奈何。
风水轮流转。
先是姜家一位长辈,在武协供职二十年,终于拿到了四袋长老的资格,几乎一夜之间,位高权重,显赫起来。
再接着。
姜家又诞生了,一甲子以来最惊艳才绝的后起之秀,姜玉龙!
天骄榜第三顺位的年轻高手。
这次。
是姜玉龙亲自带队,前来金陵市竞婚,简单而言,和宁轩辕路数一致,老王爷不点头,他就抢。
更关键的在于。
姜玉龙此前已经公开放言,秦家这位王女秦诗音他可看不上,这次来,是帮助弟弟完成婚姻大事。
他的弟弟叫做姜玉阳。
姜氏族群,人人诟病的败家子,没有之一。
但,这家伙命好,有个威名显赫,惊才艳绝的哥哥姜玉龙,故此,族群内部虽然面和心不和,也没人敢招惹他。
此番。
姜玉龙踌躇满志,要拿秦家王女,作为礼物,赠送给自己的弟弟姜玉阳。
这件事,在金陵市彻底热议起来。
并且冲击力相当之大。
非但让最佳候选对象,武状元穆家,由优势转为平势,连带老王爷秦烈,都身陷囹圄。
姜家来势腾腾。
不见得,单单就是为了婚姻大事,搞不好,姜家对多年前的过节,依旧耿耿于怀。
因此。
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羞辱羞辱秦烈一番。
毕竟,姜玉龙都表态了,秦诗音那种胭脂俗粉,他才瞧不上,哪怕两人此前,都没正式见过面。
这不是针对,是什么?
“给我支烟。”
宁轩辕看完新闻中的各层面报道,下意识得,从袁术手中接过一支烟。
我最心爱的女人,你敢嘲讽她是胭脂俗粉?!
“记下来。”
宁轩辕指了指电视中,姜玉龙的样貌。
袁术点头,笑容玩味。
人呐,嘴巴太欠,容易闯祸,一贯如此!
第0201章 有史以来,最强道境高手!
“看来……”
“我现在下场,为时尚早?”
宁轩辕歪过头,询问袁术的意思。
袁术推断道,“眼看风雨骤急,雾里探花,只怕还会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酝酿着什么时候,主动在金陵跳出来。”
这才进金陵第一天。
就见证了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看来,他宁轩辕事先,对这趟金陵之行,过于理想化了。
表面来看,秦烈八十大寿,需要借此彰显手腕和统治力,而,一些同等体量又或者差半点的家族。
未必就甘心让你风风光光,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存在。
说白了。
这将是一场,牵连数座相邻城市,数个大家族在内的权斗。
指不定。
关于姜家的来犯,秦烈早就心里有数。
再推测一番,秦烈大概率在引蛇出洞,让周边这些妖魔鬼怪,集体跳出来,然后一次性打趴,打服。
豪门内斗,权斗。
其实,算不得新鲜事。
宁轩辕也没功夫管这些,他从头到尾只在乎秦秋,不过,这姜玉龙上来就嘲讽他的心上人,是胭脂俗粉。
那就别怪他。
勉为其难抽出一根手指头,敲打敲打。
再者。
武协这层身份,也够姜家去黄泉路报道报道了。
关于宁轩辕和袁术的简短交流,慕容雄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仔细想想,他们这批人,向来和武协势如水火。
虽然,还没彻底爆发。
按照近些年的紧绷局面,迟早要公开较量一场。
宁轩辕作为军界头部人物之一,盯上武协的成员,倒是能解释的通。
不过这姜玉龙。
慕容雄也有所耳闻。
“不久前,这边传言,金陵市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小和尚江流儿,突然预感到有同辈大敌来袭。”
“因此,在本土诱发轩然大波,形成广泛热议。”
慕容雄老了,换做以前,他也是很能打的人物。
而今,是年轻人的天下。
江流儿作为金陵市第一高手,一举一动,均备受瞩目。
那场传言,不客气得说,至少引起数百万人议论,一些老辈人物,更是暗中彻查,究竟谁要来金陵。
可惜,不了了之。
现在。
天骄榜第三顺位的姜玉龙,进军金陵。
似乎,刹那之间,让这场传言,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原来江流儿要对付的大敌,还是位列天骄榜的人物——姜家姜玉龙!
先前老辈人物彻查一圈,之所以跟后解释,来敌并非天骄榜上的三十六席强者之一。
那是因为,姜家当时还没打算进军金陵,
如今姜玉龙,终于浮出水面。
金陵市果断炸开锅,议论纷纷,大体都在推测着,这场年轻一代之间的巅峰战斗,究竟是放在老王爷秦烈寿宴的之后打。
还是提前打?
而,姜玉龙那边也没做声,毕竟此前是江流儿单方面透露,谁他娘知道这小子,未仆先知?
再之。
尚且还在闭关的江流儿,压根就没空搭理金陵市的议论,自然不知情。
姜玉龙则被民间议论强行误导。
也以为,这江流儿,言辞凿凿准备对付的人,正是自己。
然而……
“金陵市,原来这么热闹?”
宁轩辕听完慕容雄的一番侃侃而谈,略感有趣。
江流儿?
金陵第一年轻高手。
即将与姜玉龙巅峰对决?
按宁轩辕的本意,准备亲自敲打敲打姜玉龙,现在两个天骄榜上的小屁孩,约定要打架,只能暂且延后了。
“签不签生死状?”宁轩辕突兀问道。
如果签。
那就是既分胜负,又分生死。
如果不签,点到为止罢了。
慕容雄郑重其事得点头,“大概率会签。”
“残酷啊。”
宁轩辕淡淡评价一句。
殊不知,江流儿要对付的强敌,并非姜玉龙,现在一整个金陵市的关注点,莫名其妙被带偏了。
“行啦,下午休息,晚上记得吃个便饭。”
宁轩辕擦净双手,吩咐道。
慕容雄点头,“我去安排住处。”
……
姜家插足指婚。
年轻一代,巅峰对决。
老王爷寿宴。
以及,金陵江南线,突然来了一批不打番号的无字军,足足二十万人,这是在隔岸观火?
如今,又追加二十万。
秦烈在六朝古都生活多年,从来没碰到过,一年之间,竟然发生如此多盛事,并且都赶一起了。
看起来有意思。
其实没意思,甚至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氏王宅后院,秦烈身穿一套白色唐装,右手握三颗铅球,正在蹙眉沉思,白色胡须,起起伏伏,一派仙风道骨。
他的后面。
站着包括家仆陈山在内的,四位精壮汉子。
秦氏四大天王。
皆为一顶一的护院高手。
“小和尚江流儿,什么时候出关?”秦烈突然问道。
“不知。”
陈山左手边,一位虎背熊腰的男子,轻轻吐出两字以作回复,他全名王忠,秦氏四大天王之首。
“想不到江流儿要对付的同辈大敌,竟然是姜玉龙。”
秦烈抚摸胡须,暗自感慨,这大雷音寺老和尚的唯一徒弟,如今是金陵市的牌面,一旦打起来,注定只能赢,不能输。
压力,应该很大?
毕竟,姜玉龙已经到了金陵。
“王忠,你和陈山这段时间,盯紧大雷音寺,我怕有人趁机扰乱小和尚心境,务必保证,他能成功出关。”
秦烈突然命令道。
王忠双手抱拳,“尊令。”
陈山则一脸煞白,周边三兄弟,均是看见他的异常。
许久,陈山语气凝重道,“王爷,江流儿要对付的人,并非姜玉龙。”
“嗯?”
秦烈讶异,余下三大天王,同样满头雾水。
“我见过他!”
一刹那。
气氛紧绷。
“王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山请命。
秦烈点头,“说。”
“我金陵市,怕是要迎来,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道境强者。”陈山在大雷音寺半山脚,哪怕和宁轩辕仅有一面之缘。
但,这位年轻人,让他后怕。
尤其这段时间,他越来越能理解,江流儿为什么看了一眼,就直言,打不过?!
“最恐怖?”秦烈脸皮抽动,他的家仆他了解,尤其陈山,从来不会说假话。
王忠纳闷道,“有多恐怖?”
“保守估计,八仙过海!”陈山艰难得吐出八个字。
八道境?
王忠瞪大眼睛,跟活见鬼似的,“这,怎么可能?!”
陈山紧咬牙关,只字不言。
此时此刻。
不单单秦氏四大天王,乃至秦烈,也绝对难以相信,他金陵市,迎来的最强道境高手,并非八仙过海?!
而是,位居十二境的千面如来!
额,对了……
他已经来了!!!
第0202章 江山一角,为你作画!
金陵市。
多少年来,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先是江流儿禁足十五年,隐居大雷音寺,从未下山领略过,这人间世的风采,如今,终于准备下山了。
其后。
天骄第三顺位的姜玉龙。
携风雷之势,进军金陵。
现在,更被广泛默认为,他正是,江流儿下山首战的第一当头大敌。
巅峰对决,拭目以待!
紧接着,老王爷八十大寿,压轴登场。
盛事,应接不暇……
可以想象,未来时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地人,为了这数场空前隆重的大热闹,奔涌而来。
首当其冲。
姜家姜玉龙,是金陵市目前,当之无愧的焦点,万众瞩目,光芒显赫。
不少本地名门。
闻风而动,前来拜谒。
武状元穆家,虽然从这次竞婚的优势方跌落下来,不过,倒也骨气,没跟着去拍姜家这位天骄的马屁。
毕竟。
一代状元名门,百年风骨尚在。
穆家三杰,风雷电。
不单单,鸟都不鸟这狗屁的姜云龙,甚至三杰之长穆风公开放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走着瞧呗。
姜玉龙闻言,笑而不语。
仅在心里嘀咕了句,宵小之辈,不知天高地厚!
而,身为哥哥最宠爱的胞弟姜玉阳则站出来反呛穆家三杰,言道自己哥哥二十五岁时就打遍年轻一代无敌手。
风雷电?
什么狗屁玩意!
不过是自家哥哥,此生注定成王成圣的垫脚石罢了。
然后,就屁颠屁颠跑去喝花酒,枕边留欢,来者不拒,一贯是姜玉阳的最大爱好,大好男儿,不风流,太没意思。
即使。
哥哥姜玉龙
意在抢秦秋做他的未来妻子,亦毫无半点,收敛作风的迹象。
哪怕身边有人刻意提醒,多多少少注意点。
这位酒气熏天,肉|欲极强的败家子姜玉阳,也不过挥手丢下句,‘一个破女人,娶她回家是三生有幸。
咋滴,还敢管老子,寻欢作乐?
真当自己王女的身份,很招人稀罕?
呵呵,以后娶回家,必须重新教育教育一番,免得不懂高低贵贱惹我生气,如何再不懂事,家法侍候。’
姜玉阳的话,迅速形成风浪,在金陵市广泛流传。
有人闻言大怒,暗中喝问,这姜玉阳到底是来竞婚的,还是挑衅的?这番论调,简直不将秦氏王族,放在眼里。
有人则一笑置之,乐在看热闹。
有老辈人物,则无奈摇头,这一世的年轻人,非但打架厉害,嘴皮子同样利索。
还没下场公平较量。
骂战都提前开演咯。
不过骂归骂,闹归闹,倒真没几个人敢站出来勒令姜玉阳道歉,毕竟,他的哥哥是姜玉龙!
外界喧嚣一片。
秦王族则反常安静,秦烈在得到陈山的禀告之后,就地陷入沉默,尤其今天下午三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驻扎多日的二十万无字军,从南岸突然顺流而下。
傍晚。
就于金陵市中心正对向的江面游曳,规模浩大,若非秦烈通过关系,了解到是趁着春季江风平缓,在此演练。
秦烈怕是都要跳脚了。
兵临城下,谁敢松懈?
“王爷,画师已经按照陈山的口述,临摹出了男子的长相,您看看?”
恰逢其时,秦氏四大天王之首,王忠拿着一张画卷,走进卧室。
秦烈顺手接过,太模糊,仅能判断出很年轻,长相,也极其英武。
“这么年轻?”
秦烈哑然,这都没三十岁吧?
三十岁以下的八道境强者?
王忠汗颜,“陈山强调了,绝对不超过三十岁,他敢拿人头保证。”
秦烈沉默,金陵目前,都在关注姜玉龙,江流儿,穆氏三杰这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殊不知。
有条真龙,隐于暗中,随时都会登抵金陵,翻江倒海。
这位,才是江流儿的真正对手。
关键,八道境,江流儿拿什么对付?
同时秦烈也在怀疑,是不是陈山判断错了?又或者江流儿误导了他?身怀八道境的年轻人,过于神话!
“我很纳闷,三十岁以下的八道境,真的存在?”秦烈杵起拐杖,思绪如乱麻。
王忠脸色微白,无法回复。
临近下午六点,小作休息的宁轩辕,刚刚起床,简单洗漱完,准备和慕容雄一家子出去吃个晚饭。
电话突然响起。
宁轩辕赶忙擦净双手,将毛巾扔给袁术,然后拿出手机,瞧了眼,陌生电话。
‘喂,喂?’
秦秋?!
久别多日,再次听到秦秋的声音,宁轩辕的心情几度复杂。
“最近,过得好不好?”宁轩辕问道。
‘挺好的呀,就是想你了,偷偷跑出来给你打个电话,嘿嘿,家里不让我留手机,要我静心学女红呐。’
即将嫁人,刺绣这些东西,必学之一。
秦秋也学得很认真,她刺了一对鸳鸯,左边是宁轩辕的名字,右边是自己,不过,偷偷藏起来咯。
‘你,你现在在哪儿?’
许久,秦秋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询问他,即使极力压制,可她的声音在颤抖,她想他,也希望他能……
问出后,秦秋突然万分后悔。
如果他没来,自己是不是很失落?
“我到了。”
义正言辞的四个字,让秦秋浑身一怔,瞳孔微红。
“你抬头,最右边,是不是有五颗星星,第二颗最亮?一眨一眨像是在冲着你笑?”宁轩辕抢先问道。
站在幽长,且布满历史气息的江堤边,某处电话亭的她,猛然仰起头,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原来真的在笑。
一刹那。
风好大,都迷花了眼。
她的左手边,是澎湃不绝的江浪,右手边,是围绕一整个金陵市外滩的高高城墙。
其实很冷。
但,心真暖。
你来了,你真得来金陵了!!!
“现在在江边?”宁轩辕再次隔着电话,问道。
秦秋重重点头,即使他现在看不到自己乖巧的模样,‘嗯。’
“你往前走几步,看看江中心,有些什么。”
秦秋照做。
她伸手挡住额头,眯起眼,认真眺望,因为视线太模糊,她只能看见有无数灯火,沉沉浮浮,波澜壮阔。
‘孔明灯吗?好美!’
许个愿?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秦姑娘想嫁人啦,想嫁给那个木头,嗯,认定了他,不后悔!
……
我用这锦绣绵延的江山一角,为你作幅旷古绝世,此生难忘的画卷!
要么不来。
要么,轰轰烈烈,踏破长安道!
第0203章 再嗯一遍,我听听?!
风在摇。
灯火在沉浮。
秦秋缩起小脑袋,想着,自己和他,已经同在一片星空之下。
顿感心花怒放,开心至极。
本姑娘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
“嫂子,听说你秦家有座三十六层高的斩龙台?”
嫂子?
秦秋微微一愣,之后才听清是袁术的声音。
眨眼间。
双颊羞红。
旋即,一连串如银铃般的笑音,从那边传来,最后是轻轻的一个字,哎!
宁轩辕为之哭笑不得,我还没娶你过门,你都开始以嫂子自居了?
“等指婚那天,记得站上斩龙台,仔细瞧一瞧金陵江岸,大好风景。”
秦秋眯起眼,再看一遍万籁俱寂的金陵江。
沉默不语。
临近离开,秦秋突然道,‘我讨厌穆家,尤其他们三兄弟。’
‘还有,他们就喜欢仗着自己家有块武状元门匾,作威作福,可招人烦了。’
过几天,我亲自替你拆了!
等挂断电话,宁轩辕长出一口气,心情为之舒畅。
这段时间。
秦秋的生活状态,除开枯燥,一切安好,这就放心了。
慕容雄与慕容安然,已经等候多时。
宁轩辕,袁术没再耽搁,准备与慕容雄吃个便饭。
因为一贯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慕容雄没敢安排什么五星级大酒店,就简单预定了个普通晚宴。
正值饭点。
营业的餐厅很热闹,划拳,叙旧,碰杯,此起彼伏。
“多少日子没喝酒了?”宁轩辕问袁术。
袁术咧嘴大笑,“今晚一醉方休?”
“我怕你未战先怯。”
慕容雄也拍拍肚皮,笑道,“咱这酒量也不俗,别忘了我。”
三人相视几眼。
先后走进餐厅。
慕容安然没好气瞪了自己父亲一眼,途径柜台,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相较于苏杭。
金陵民风硬朗,几道凉菜都能对付着数瓶白酒下肚。
酒过三巡。
宁轩辕一挑二,全程面不改色,慕容雄已然撑不住了,袁术倒还能再战,不过看迹象,强弩之末。
“无趣。”
简单两字。
让袁术斗志再起,他拿起酒杯不服输道,“谁怕谁,继续?”
慕容安然左右环顾,倍感吃惊,自己父亲应酬不少,故此酒量远超常人,怎么,今天遇到的这两位,都跟个酒缸子似的?
一下走神,忽然发现手机响了。
再之后,慕容安然脸色微变,刚抬起脑袋,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略显锋芒毕露的年轻男子,双手插袋,踱步走进。
“楚,楚江?”
慕容安然低低唤了句。
慕容雄重哼一声,当场变脸。
素来体格高大的楚江,抽出右手,推了推架在鼻翼上的金色眼镜,语气飘然道,“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五官如刀削,气质孤冷。
给人一种很强的疏离感。
“刚在吃饭,没听见。”慕容安然开腔解释。
楚江眯起锋利的眸子,居高临下,静静凝视着慕容安然。
慕容安然垂下脑袋,没有吱声。
作为大家族走出来的楚江,向来强势,无论对女人,还是对旗下的员工,又或者对无关人等,都是这样。
此人,具有极其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色彩。
下午的时候。
一场突发矛盾,让两位年轻人,始终处于模糊阶段的关系,仿佛被外力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只是……
楚江以为这次帮忙,两人可以正式确定关系了。
岂料。
几个小时没接触,慕容安然现在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若即若离,这是准备挣脱他的控制?
难道,这一切,皆因为自己过于急功近利?
楚江从不承认,自己会错。
同样,关于慕容安然的归属,他势在必得,沉默几秒,直接简单明了的开口命令,“到我后面来。”
“这是我女儿,你算什么东西?敢对她呼来唤去?”
慕容雄关键时刻开口,脸色很冷,不给半点颜面。
楚江浑然不在意,他轻轻咧嘴,扬起一抹弧度,“叔伯,您别生气,我和安然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阻挠,是不是过于将女儿的婚姻幸福,不当回事了?”
慕容安然心乱如麻。
在此之前,楚江各方面条件,以及自身对他的印象,都很好,甚至一度在心里承认,这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可……
现在,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慕容安然偷偷看向宁轩辕,终于明白,楚江究竟差在哪里了!
这细微的动作。
立即进入楚江的眼帘,他的嘴角,泛起一抹阴柔,森冷的笑意,然后,缓缓转向先前一直被自己主动归类为路人的宁轩辕。
今天下午,慕容安然告诉自己,她被打了。
然后楚江主动叫人解决。
再之后,不了了之。
具体细节,楚江还没来得及了解,他叫来的那群乌合之众,仅是隐约透露,安然父亲出面了,事情得到妥善解决。
现在。
慕容父女竟然与此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饭,莫不是冰释前嫌了?又或者说,这家伙就是慕容安然提及的唐龙?
“我本不愿搭理你,现在看来,越不想看见些苍蝇粪蛆,它们,越会让你脸上凑。”
楚江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末了,还刻意补充道,“比如你?”
言外之意,在他的潜意识里,宁轩辕无外乎苍蝇粪蛆,很是令人恶心,难受。
宁轩辕略感无奈,这是人在餐厅坐,祸又从天上来?
他慢悠悠倒了一杯白酒。
“怎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苍蝇粪蛆?”楚江抿嘴浅笑,眸光冷彻,似乎要将宁轩辕看透。
“嗯?”
楚江再次提醒。
此时,慕容安然急于解释,她已经牵连宁轩辕一次,不希望有第二次,可惜,来不及了。
“怎么,是心虚到连抬头见我一眼的胆子都没有?嗯?”
轰!
正当楚江颐气指使的刹那,袁术拎起酒瓶,直接将楚江砸得双膝跪地,“嗯?再嗯一句,我听听?!”
嘶嘶。
楚江全身透湿,发丝溢血。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狼狈的自己,面目狰狞,“你,你敢打我?”
“喝酒。”宁轩辕举杯朝向慕容雄。
慕容雄哑然,最后迅速举杯。
楚江,“……”
他堂堂大集团少公子,位高权重,人敬人畏。
竟然被打了。
关键,让他跪在这里之后,就不在搭理自己。
这是在羞辱他吗?
“你……”
第0204章 武状元招牌?我拆定了!
哗啦啦。
因为事发突然。
现场不少食客,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拉开座椅,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穿戴齐整。
一看就气质不凡的楚江,此刻以这番模样示众,很快就引起大面积的关注。
“我的天,这是泛海集团的少主,楚江楚大少?”
“百亿上市企业,泛海集团?”
毕竟是大集团。
往日里,本身就备受关注。
而,身为集团少主的楚江,又是个极其喜欢出风头的强势男人,因此,他的容貌,在金陵市,不算陌生。
论地位,称得上商界领域的翘楚人物之一。
寻常阶段,普通凡人都是在电视里一观,这位楚家少主的风采,今天,他竟然满身狼狈跪在此地,这……
刹那之间。
轩然大波,犹如浪潮。
一道又一道目光,锁定向宁轩辕的背影,敢让楚家少主,公然下跪,胆子不小啊?
“你这个在我眼里,卑微如苍蝇的家伙,知道我什么身份吗?”
“你在找死!”
楚江伸手抹去眼角挂着的辛辣白酒,朝着宁轩辕,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他身后的一群保镖,准备上前解救。
不过,楚江被袁术提前控制,大家均不敢妄动,以免楚江发生意外。
嘟嘟嘟。
紧随其后,各方电话被打通。
现场一片脚步跺动,气氛紧绷。
楚江的地位,果真不同凡响,就因为被人打了,短时间竟引起这么大的风浪,不出意外,五分钟之内,将有大批人赶到现场救驾。
慕容雄依旧在和宁轩辕喝酒。
相较于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宁轩辕,他心情可没那么轻松,不过,仔细想想,也释然了。
宁轩辕为人处世,一贯如此。
泛海集团固然根基庞大,影响力独一档,然而,放在宁轩辕眼里,也不过弹指间,让你灰飞烟灭,绝不出现漏网之鱼。
“数十年生意做下来,为人谨慎不少?”
宁轩辕抽空询问慕容雄。
慕容雄干笑,旋即无奈感慨道,“生意人,其实都想和气生财,只要别触及底线,忍忍也就过去了。”
身在这个圈子,方能知晓心酸。
宁轩辕听似临时起意的问题,慕容雄跟了他多年,岂会不明白对方的良苦用心?
这是在旁敲侧击,问他生意场上,有没有人刻意找麻烦?
“你今天死定了,包括慕容家,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楚家眼睁睁目睹着,这家伙让自己下跪后,一度与慕容雄谈笑风色,全程将他当成空气,这……
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嚣张,狂妄的同龄人。
大开眼界啊!
他难道,不清楚泛海集团这四个字,在金陵市代表着什么吗?
唰!
宁轩辕举杯,将白酒一股脑倒在楚江头顶,“有这功夫贫嘴,不如安静等着你家长辈,过来救场。”
楚江,“……”
已然花容失色的慕容安然,同样是错愕得盯着宁轩辕,感觉大脑里,一阵空白。
她知道。
这个年轻人的地位,在自己父亲的心里,重若泰山。
可是。
泛海集团也并非什么软柿子。
你要招惹了其他人,还有缓和的余地,现在,一下子针对上泛海集团少公子,这等于老虎嘴里拔牙!
一念至此。
慕容安然满脸愧疚,又是因她而起。
难道,自己是红颜祸水吗?
“与你无关。”宁轩辕察言观色,柔声安慰。
慕容安然憋紧眼眶,感觉酸酸的。
慕容雄握紧慕容安然的五指,打趣道,“没事,没事的。”
“没事?你们今天会不会家破人亡,全在我一念之间,还有脸面,说没事?”楚江血红着眸子,插嘴道。
啪!
袁术扬手一巴掌抽过去,“叫你闭嘴就闭嘴,哪来那么多废话?”
嘴角溢血,狼狈不堪。
“有种,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楚江动作缓慢得擦去嘴角血迹,冲着袁术睚眦欲裂道。
啪!
“嘶,很好很好,打我两巴掌是吧?”
啪!
“我,我他妈都没说话了……”
啪!
“草,闭嘴就闭嘴,能不能别打了。”
袁术,“……”
妈卖批,不是嘴硬吗?
袁术连抽四巴掌,半点力道不留,上来就嘲讽宁轩辕是苍蝇粪蛆,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
哪来的底气,高高在上?
宁轩辕被这幅画面逗乐了,他伸手在袁术眼睛前晃荡几下,打趣道,“喝多酒了?”
袁术沉默不语。
暗自捏动五指。
楚江吓得都快哭了,他斜过身子,尽量与袁术拉开距离,以免再遭受无妄之灾。
此时。
楚江的父亲,已经得知自己儿子楚江被人打了,向来护犊子的楚父楚文龙,扬言要亲自将罪魁祸首挫骨扬灰。
事情闹得很大。
毕竟,楚文龙一发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总算安分下来的楚江,自语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故此没再嘴硬了。
宁轩辕将袁术的私人手机拿过来,翻找到一位联系人,拨通之后,沿着桌面,推向慕容雄近前,“这位,在金陵知名度如何?”
顾良人?
慕容雄吓了一大跳,这可是金陵市五大金顶家族之一,顾氏豪门。
而,这位顾良人,是顾家第三代的翘楚人物,论地位,一脚踩死十个楚江,都不带喘气的。
“告诉他,我到金陵了。”宁轩辕吩咐慕容雄。
慕容雄毫不犹豫拿起手机,言简意赅道,“宁先生到了!”
嘶嘶!
电话彼端,很明显传来一阵倒吸凉气声。
‘地址?’
远在市区中心的顾良人,不敢懈怠,连忙询问地址,然后丢下一句话,‘我马上赶过去。’
作为金陵本土。
唯一一位在苏杭,领略过宁轩辕穿金线大蟒,四等将服的见证者,顾良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宁先生,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尊通天巨擘般的存在。
果然来了。
宁轩辕拿过手机,起身走出餐厅,准备抽支烟。
袁术紧随其后。
月上西楼,江岸灯火,一目了然。
“查下穆家的地址,你大嫂,让我去拆块招牌。”宁轩辕扭扭脖子,眸光犀利,宛若刀出鞘。
武状元穆家?
老子的女人,你穆家风雷电三个兄弟,竟然敢大放厥词,先抢回去,然后再私下商议到底分给谁?!
袁术弹动烟蒂,笑而不语。
咱家宁生,终于要亲自下场了,不知这六朝古都,几人有幸,能亲眼见证,十二道境千面如来,究竟是何等模样?!
第0205章 大江东去,浪淘尽!
因为这座饭店,临近江堤。
故此。
无需登高,便能一眼纵览金陵江的风景。
大浪拍落。
花开万朵,风景壮美。
犹记得,那段逝去的戎马岁月,宁轩辕和袁术在沙场并肩征战,也曾遇见过一条大江,缘自地界偏僻,一直籍籍无名。
就像,有的人,半步青云势不可挡,尔后数十年,名震三两江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的人,一甲子六十年风月甚至更久,都默默无闻。
譬如,那位带自己投身军伍的老先生。
那位,一把手教出他宁轩辕,这位大九段国之胜手的老先生。
名不见经传!
普通到如同乡野花农,面对面走过,泯然如众人,谁也不曾料到,他竟是一位深不见底的至强者。
宁轩辕曾问过老先生,你这么厉害,为何不显露山水,让天下人都清楚,你这么一位存在?
木讷老人咧嘴浅笑,大袖一抽,没了下文。
那个动作,放在当时,宁轩辕根本不理解。
只是后来,他突然一朝顿悟。
老先生的那个动作,其实很简单,大意为袖里乾坤,熙熙攘攘天下众生,皆在老夫方寸之内,既然如此,何须扬名?!
霸气凛然!
“我的十二道境,老先生传授八道,自己领悟了四道。”宁轩辕掐灭烟蒂,从袁术手里接过第二支,轻轻点燃。
袁术纳闷,“怎么忽然提起老先生?”
“一时感慨罢了。”
宁轩辕夹着烟,指向广阔的金陵江,朗声开口,抑扬顿挫,“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论豪杰。
还是我沙场走出来的将门儿郎,独一档!
余者,往后稍稍。
今夜喝了不少酒,宁轩辕和袁术,均是有点感慨万千。
当宁轩辕念出这首磅礴大气的古词,袁术微微眯起眼,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昔年的峥嵘岁月。
不过。
地位不同,领悟不同。
看到金陵江后,感受更是大相径庭。
“我还是喜欢那一首。”袁术两手叉腰,目光所到之处,均是大浪拍击江堤之后,绽放的千堆雪。
宁轩辕絮絮叨叨,“豪气不足。”
袁术置之不理,摇头晃脑,呢喃自语,“大江东去,浩荡谁能拒?
吾道终当行九域,慷慨以身相许。
大孤山下停桡,小孤山上观涛,
热血也如潮涌,时时滚滚滔滔!”
宁轩辕拍动双手,不无感慨道,“我们呐,都是这芸芸红尘中的浪花,岁月一拍,终将逝去。”
“不。”
袁术摇头,义正言辞道,“你不是。”
一刹那。
宁轩辕目光乍亮,两股锋芒像是瞬息穿透了,这人间世。
若是换做寻常人。
见到这种眼神,只怕,当场就被吓得灵魂都要丢失。
“这次金陵市风云荟萃,天下豪雄,无不分身关注,这个阶段……”
袁术说到这里,顿了顿,不过还是直说了,“也是时候,拿出我们军部的态度和手腕了,武协不除,意难平。”
这些年。
武协发展,遍地开花。
加上官方层面的扶持,以及内部严谨的等级架构,越来越形成燎原之势,渗透境内各层面。
其实,宁轩辕心里清楚。
武协总教头,九千岁裴笑天,不过是站在台面前的傀儡,个人实力固然有,但,远远达不到决策层的高度。
他的背后。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还站着真正的幕后黑手。
宁轩辕推测,顺着蛛丝马迹一层层摸排下去,绝对要牵扯出皇族,甚至不止一宗,有可能两大皇族联手,也有可能下场了三个。
东南西北,四方皇族。
除开宁氏皇族之下,余下三大皇族,看似远不及宁家有风采,但,毕竟挂着‘皇’之一字。
同理,相较于其他三宗皇族,宁家无论经历内患,还是权位争斗,立场永远站在天下百姓这边。
毕竟,宁河图宁少帅一手拉起来的不败皇族,无需担心背叛。
“灭了一个裴笑天,还有下一个。”
宁轩辕直言不讳,目前风吹草动,局势说乱不乱,这个阶段表态,还是有点操之过急,引蛇出洞,必打七寸。
“机缘未到。”宁轩辕否决袁术的请求。
袁术陷入沉思,如果再等,只怕武协成了气候,更难压制。
不过。
自家宁生向来擅长拿捏分寸,加上身怀十二道境,有他在,乱不了,也没人敢骑到他们头上来。
“如果某天,我们的敌人是某支皇族?”宁轩辕话留一半,打机锋道。
袁术朗声大笑,豪气冲天,“怕个鸟,照样按在地上使劲摩擦!”
轰!
两人私下闲聊,时间已经过去半个钟头。
饭店外是一场风景。
饭店内又是一场另外的风景。
楚江跪到双膝发软,头晕目眩,即使宁轩辕与他隔着一堵墙,也没有擅自站起来,余下扈从,焦头烂额,四处张望。
每耽搁一秒,事态就会严重一分。
终于……
一束又一束远光灯。
宛若黑夜里绽放的烟花,群拥而至。
紧随其后,是剧烈的马达轰鸣,由远及近,振聋发聩。
宁轩辕趁着光华月色,再次点燃一支烟,视线则凝望向楚江父亲楚文龙带来的大批人马,笑而不语。
因为事先不知情。
大腹便便,五十出头,个子最多一米六的楚文龙,一头扎进饭店,顿时鸡飞狗跳,人声鼎沸。
“泛海集团?”宁轩辕呢喃自语,略感无奈,怎么豪门大户养育出来的后人,大抵都是纨绔恶霸?
滴滴滴。
袁术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条简讯,九个字,我马上到,最多五分钟。
发送人,顾良人!
“这叫借力打力?”
袁术揣回手机,目光不善得盯向,从饭店迈步走出的楚文龙。
慕容雄和慕容安然置身事外,暂时无恙。
楚江则一边走动一边简单擦拭头皮,中途还爆吼了句,实心钢管拿来,老子要亲自动手!!!
宁轩辕漫不经心挑眉,先前被打得乖乖闭嘴,现在救兵驰援,立马又嚣张跋扈,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长记性啊!
(本章完)
第0206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铛铛铛!
楚江似在故意虚张声势,吓唬宁轩辕。
又或者,想让自己显得威武堂堂。
约莫一米半长的实心钢管,不断敲击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音,紧随其后,牵一发而动全身。
“铛,铛!”
“铛,铛,铛!”
数百位来自楚家的年轻男儿,手持钢管敲击地面,个个脸色阴沉,目光狠毒得盯着宁轩辕,像是要嗜血吃人般。
楚文龙双手负后,似笑非笑,打量宁轩辕。
风有点大。
宁轩辕单手靠在江堤边的石墙栏杆间,并迎面理顺头发,尔后抽空评价道,“排场有点大啊?”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楚文龙重重冷哼,语气天生骄纵,“你也不看看,自己今天打得是谁的种。”
“龙种?”袁术挑眉。
“不是龙种,胜似龙种。”
楚文龙倒也不谦虚,上来就是这么一句话,不过,作为泛海集团董事长,手握百亿资产,的确有这份底气。
“先前警告过你,一旦动了我,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
楚江平视宁轩辕,字字铿锵,态度坚决。
旋即,他留给宁轩辕一道选择题,“自己挑,第一棍准备断哪只腿?”
楚文龙目泛笑意,自己这儿子,总算有他当年的恶毒劲,古来位高权重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
优柔寡断那是娘们。
越思索越倍感欣慰的楚文龙,因为个头不高,故此踮起脚尖,用鼻头指了指宁轩辕身后的金陵江,“金陵江底下,不知道沉有多少尸骨。”
“今晚,你两人也沉到底下凑凑热闹吧。”
这是准备杀人灭迹。
而且,连地方都给宁轩辕挑好了,沉眠金陵江,一了百了。
稍远处慕容安然紧张万分。
慕容雄则一贯平静。
余下更远处,秉着呼吸静等下文的无关看客,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将这边围堵的水泄不通。
因为看不到全景,不少人,还跑到高楼俯瞰。
“老子问你先挑哪条腿,半天不吭声,刚才在饭店里的嚣张气焰去哪儿了?”
楚江哐当一声,钢管重敲地面,睚眦欲裂。
“我儿子问你,断哪条腿。”楚文龙跟着帮腔道。
轰!
数百人,齐步敲击地面。
宁轩辕轻轻颤了颤睫毛,无动于衷。
这下子,楚江没吱声,楚文龙反倒气急败坏起来,“老子混迹金陵市多年,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就是从来没见过你这般嚣张的小杂毛,呵呵。”
“我多嘴问一句,你混了多少年?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恰逢其时,一道略显阴柔的声音,从场外传来。
楚文龙大手扬起,呵呵冷笑,“说句不客气的话,谁见着老子,不忌惮三分,给足颜面?”
忆往昔,峥嵘岁月?
哗哗哗!
凌乱嘈杂的脚步声,在一瞬间铺开之后,立马收拢,归于平静。
然后,又一位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目光灼灼得挤进现场,紧盯楚文龙,一米八的身高匹配一米六的楚文龙,相对于俯视。
楚文龙为之一愣。
这张脸,让楚文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楚江也有点呆滞,怎么关键时刻,又有闲杂人等贸然出现?
“你是过来替这个杂毛救场的?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人吗?不分青红皂白强出头,也不怕沾上麻烦,呵呵。”
楚江不屑一笑,眸光森冷。
“老子呵你妈了个比,不知死活的玩意儿。”
啪!
本尊正是顾良人的顾家大少,看似外貌阴柔,骨子里却相当彪悍,他扬手一巴掌直接扇得楚江鼻腔喷血。
楚江,“……”
楚文龙,“……”
众人,“……”
“还有你这条老狗。”
顾良人居高临下,怒火冲天的剜向楚文龙,“到底是什么样自信,支撑着你,敢放言在金陵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当我们不存在?!”
唰!
顾良人摊开五指,一枚金色令牌,于月光下微微闪动,然后他慢条斯理的将之挂在胸侧,“我姓顾。”
轰!
一刹那,楚文龙犹如五雷轰顶,整张脸都变得苍白如雪。
金色令牌?
顾家?
这,难道是金陵市五大金顶门阀之一的顾家?
嘶嘶嘶!
不过数个呼吸,现场像是陡然间,进入极寒之地,无数人在听到金顶顾家之后,连汗毛都倒立起来。
这可是,金陵市最强的五个顶尖家族之一。
泛海集团百亿体量,在顾家面前,也不过是毫毛,人顾家,那是百年前的勋贵,家族底蕴源远流长,远超寻常名流世家。
说句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话,顾家一根手指头下来,所谓泛海集团,眨眼间灰飞烟灭都不足为奇。
“对不起,对不起。”
“我并不知晓您是顾家人,刚才语气太冲,还请您见谅。”
楚文龙意识到自己口吹狂言,闯下大祸,哪敢顾及个人尊严,双膝一软,辗转跪地之后,连续磕了九个大头。
楚江呆滞不已。
堂堂集团大少,今天连番被虐待,现在又猛然跳出个金顶家族,这……
“对不起,对不起。”
楚江再强势,也没胆子,敢跟金顶顾家较量,何况自己父亲都提前下跪道歉了,他不得不跪。
哗啦啦。
楚文龙带来的数百年轻打手,均是有一个算一个,悉数垂落脑袋,不敢做声。
外场,数以百计的看客,遥遥见证这幕,无不在倒吸凉气,金顶一脉,果真不同凡响,楚文龙都被吓得跪地赔罪。
“蠢货。”
顾良人扬起一脚踹得楚文龙人仰马翻,“你跪错人了,草。”
“啊……”
下一秒。
数以百计的目光,全部呆若木鸡,错愕得盯向宁轩辕。
然后。
顾良人深吸一口气,理顺衣冠,再收敛狰狞面相,最后才毕恭毕敬走至宁轩辕近前,六十度弓腰行礼,“宁先生,我没来晚吧?”
楚文龙,“……”
楚江,“……”
金顶顾家,堂堂金陵市五大顶级门阀走出来的少主级存在,竟然向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男子,俯首行礼。
神情敬畏,犹如朝拜神灵。
楚文龙此时此刻,幡然顿悟,顾良人为什么骂他跪错对象了,这……
他感觉脑子一下子炸开了。
这年轻男子,究竟什么人?
他好强的影响力,竟然连金顶家族的后人,都如此敬畏……
(本章完)
第0207章 将军冢前,辛酸事!
四野静寂。
数以百计的目光,齐聚他宁轩辕一人。
纵然。
月色稀疏,并不能清楚辨别他的五官容貌。
但,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幡然顿悟。
先前,因为刻意关注楚家人的嚣张气焰,以致于,被动忽略了他们针对的对象,竟然如此……气宇轩扬。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唯这十字,一言概之。
哪怕金顶一脉的顾家少主站在与宁轩辕并肩而立的位置,也在气质,乃至气势方面,输了一大截。
“他好帅。”
“俊美又不失阳刚,五官给人很强的立体感,是真帅,好想啃一口。”
稀稀疏疏的议论声,经风一吹,从更远处传来。
慕容安然本能性握紧自己父亲的五指,隐隐一刹,她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地方,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
儿女情长,总在一念之间。
下一秒。
慕容安然脸色绯红,羞涩不已。
慕容雄宠爱归宠爱这个女儿,但,有些话还要挑明,于是这位老父亲,一针见血道,“别痴心妄想,你配不上他。”
慕容安然睫毛颤抖,疑惑不解的同时,心底有点失落。
“你知道,他什么身份吗?”
慕容轩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
不远处的他,已经佩戴第一颗将星了,而今,多年过去,怕是又加了一两颗,甚至还不止。
他镇守的那片,八十万里山与河。
死了多少年轻儿郎,累了多高的成山尸骨。
这才艰难供养出他这位,环峙八方,独挡一面,并将家国重担,义不容辞扛在两臂肩头的不世将星?!
“太难,太难。”
慕容雄唇齿蠕动,音色颤抖,都记得咱这六朝古都金陵,曾战死过无数的英灵,后人不忘,前人之师。
可,你们也该瞧瞧,那遥远的边关啊……
他们有的才十六七岁,正值大好年华,还未领略这人世间的美好,一战打下去,就长眠地底。
最后连死都要用自己的尸骨,护着这片山河。
青山处处埋忠骨。
何须马革裹尸还!
是啊,他们不需要厚葬,不需要敲锣打鼓,就求个墓碑,躺在家边山清水秀的地方,含笑九泉。
“父亲。”
从今天遇见宁轩辕,一贯老持稳重的慕容雄,竟然数次情绪崩溃,这让慕容安然心里很难受。
她拿出手帕,缓缓擦去慕容雄眼角的泪痕。
慕容雄摇头叹气,不是自己老了极易触景伤情,而是阔别小十年,再次看到了他——宁轩辕。
慕容安然顺着慕容雄的视线,注意力重新回到稍远处的宁轩辕身上,“你好像很敬重他?”
“何止是我?”慕容雄感慨。
边关儿郎多战死。
每战告毕,回忆着昨天还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袍泽,转眼就躺在那儿,一丝不动,也许大家都很难过,很伤心。
然而。
真正落寞的人,其实是他。
奈何,他宁轩辕是将,纵然心如刀绞,也只能忍着,沙场悲苦事,十之八九,可与人倾诉者,不足一二。
一切的一切。
都压在心底,黯然神伤也好,苦不堪言也罢,唯有自撑。
“我曾经服役的那个地方,有一座将军冢,以前在,现在在,将来还会在。”慕容雄深吸数口气,情绪激动。
将军冢,将军冢。
顾名思义,是为将军留下的衣冠冢。
那段艰难岁月,战事告紧,也许这一战出去了,大家都回不来,为明死志,他为自己起了座衣冠冢。
有朝一日,我若战死。
无需国|葬。
让我宁某人静静躺在这儿就好,我想陪着这群,自己亲手带出来的沙场年轻儿郎,一起长眠于山河之间!
是的……
将军冢背后。
还立着一座又一座,整齐安放,定期祭奠的墓穴,数以万计,一眼望去,似乎都快找不到边了。
都是战死的袍泽。
慕容雄永远记得,那副画面。
一战结束。
侥幸未死的宁轩辕,拒绝任何下属陪同,形影单只,独自坐在万人墓前,抱着新准备的墓碑,一笔一笔刻出,每一位壮烈殉国的年轻儿郎的名字。
他为他们,亲自立碑刻名,每刻一笔,心如刀绞!
一块碑,一条命。
那时候的他,该多难过,多落寞啊。
刻完之后,他会站至万人墓前,双手握拳仰头看天,从圆月攀上苍穹,一直静静站到第三天,甚至第四天黄昏临近。
他在为,沉眠的他们守灵。
夕阳曾无数次,勾勒出,他宁轩辕立身堂堂,却,无比落寞的身影。
其实。
每次出征,他多希望战死的人,是他宁轩辕自己,可每次,都是身边一个又一个年轻的身体,倒下就再没能起来过。
“你看他,现在多显赫,多风光,其实,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慕容雄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远远瞧了眼宁轩辕,开心笑道。
假以时日。
这天下人,若是知道他宁轩辕,曾为这片山河,付出了多少血与汗,也许就能理解,他为什么敢如此荣耀?!
因为,是应得的。
倘若,没他宁轩辕这位横空出世的绝代将星,指不定,战死的沙场儿郎更多!!!
真,国士无双!
“他二十岁,就肩负起家国荣兴,这十年春秋轮回,他内心经历过多少酸楚,身上留下多少伤痕,又亲手送走多少袍泽,只有他,自己清楚。”
刹那之间。
慕容安然掩住小嘴,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自己父亲说出的这番话。
二十岁?
慕容安然,记得自己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养尊处优,肆无忌惮得挥霍着自己绚烂的青春……
“他是将!”
末了,慕容雄沉沉吐出这三个字。
慕容安然一度茫然,“他是大,大将军?”
本以为,只比自己父亲稍高一级,未曾料,他是封无可封的镇国大将军!
他曾身经百战。
他曾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他也曾,带着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出征,要么一仗屠尽敌寇,要么背靠于国门之前,战可死,不能跪。
他更曾说过……
这天下百姓,不欠他宁轩辕。
但是,欠他宁轩辕身后,那些数以十万计壮烈殉国的沙场儿郎,一道鞠躬,以及一句,致敬!!!
向,战死的国之将士。
致以崇高的敬意。
英雄,走好!!!
(本章完)
第0208章 我心有杀阵,天机不可露!
再看一眼稍远的宁轩辕。
其人,仿佛静止的画。
慕容安然眸光灵动,先前慕容雄的叮嘱,她的确记在心里,不过现在,又有点小小的不甘。
儿女情长,本该争取。
为何,自己就配不上他?
可……
轰轰轰!
见证六个先古王朝兴衰,也伴着无数战死英灵长眠的沧桑江堤。
浪花拍落,卷起千堆雪。
现场,已经沉默许久,在此之间,除却急促,刻意抑制的粗重呼吸声,竟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宁轩辕不开腔。
顾良人寸步不敢离开,他只能候在近前。
楚文龙额头贴地,瑟瑟发抖。
楚江既是满腹屈辱,又是一脸惶恐和不安,这个口口声声,被自己定义为苍蝇,粪蛆的年轻家伙,究竟什么来历?
五大金顶家族之一的顾家少主。
居然如此卑躬屈膝?
这……
悔不当初?
真的错了?
还是说这些年,他楚江性格强势,过惯遇到什么存在都敢不看在眼里,并自恃高人一等,屡试不爽。
而今,终于栽倒在‘强势’‘目中无人’这两个词上。
“轰!”
迅速了解情况的顾良人,必须抓紧时间表明态度。
毕竟,宁轩辕并非俗辈。
他要尽量让宁轩辕觉得,自己还是挺精明能干的!
今时今地。
顾良人的一举一动,关联顾家的兴衰存亡,若是惹恼了这位,够分量穿金线大蟒的绝代将星,顾家可以完犊子了。
然而,原本以为仅是两个年轻男儿之间的小矛盾,因为牵扯到楚江不菲的家世,这才将事态逐步扩大。
岂料……
竟然是楚江,依着自己敦厚的家底,目中无人,狗仗人势,并在不分青红皂白的情况下,主动挑衅,主动嘲讽。
甚至扬言,要让宁轩辕,今晚死在金陵市。
顾良人吓得浑身发抖。
这尼玛,也不瞪大自己的狗眼仔细看看,金陵江中心,到底有多少千军万马,隔岸观火?!
他扬起一脚就踹翻楚江,“老子都不敢这么嚣张,你妈了个比,是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
嘶嘶!
楚江狼狈得横躺在地上,瑟瑟发抖。
短短一个小时,先前还意气风发,光鲜不凡的楚江,现在宛若一条死狗,满脸血迹和尘埃。
楚文龙只字不敢言。
唯有磕头赔罪。
“顾少主,实属我儿莽撞,不知这,这位先生的身份,还请见谅,砰砰砰。”楚文龙战战兢兢赔罪道。
“狗东西,你活腻味了?!”
顾良人雨露均沾,踹翻楚文龙之后,狠狠淬出一口唾沫。
“你儿子嚣张跋扈,主动挑衅,作为父辈,不正确引导子嗣的价值观,还敢以权谋私,要杀人灭迹,你好大的胆子?”
“难道,你儿子金贵到可以不分对错,随意打杀他人?”
嘶嘶!
楚文龙被吓懵了,这场突发矛盾,的确错在楚江目中无人,没事找事。
现在,现在……
“安然,安然你替我,求求情。”
关键时刻,楚江蹒跚起身,看向稍远处的慕容安然,他失魂落魄,哭哭啼啼,就差跪下来求慕容安然。
慕容安然靠向慕容雄的肩后,不敢擅自做主。
最终。
还是看完江岸风景的宁轩辕,顿觉无趣,准备早做休息了,于是吱声道,“差不多就行了。”
是的。
从顾良人到场,这位年轻男儿,就没再搭理楚家父子。
他目光幽远,凝视金陵江,短短半个时辰,心中已经操盘出数个水战杀阵,他宁轩辕的将门儿郎,没打过水战。
这次,得趁机演练一番。
“适合什么阵?”
袁术知道他在想什么,结束之后,果断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比了个手势,迎风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宁先生。”
待宁轩辕转过身来,顾良人点着脑袋,恭恭敬敬称呼道。
“不知者无罪,点到为止。”
宁轩辕轻描淡写,随手一扬,就像在掸去肩头的一粒尘埃。
陡然间。
数以百计的实心钢管,剧烈颤抖,最后如万剑出鞘,齐齐撞破虚空,再以半圆形状,坠入江岸。
浪花四起,终归于宁寂。
“这……”
“隔空夺白刃?”
现场数百看客,包括顾良人在内,均被这一幕,惊得大脑空白。
这……
一挥手,数百根钢管全部飞了?
这,这什么身手?
额头紧紧贴在地上的楚文龙,余光瞥见此情此景,后脊梁顿时虚汗四溢,粘稠一片。
楚江更是嘴巴瞪大到足够塞进一颗鸡蛋。
神乎其神的绝代高手?
这种存在,他楚江竟然仗着人多势众,不断挑衅?现在看来,没死在这里,是老天爷暗中保佑了。
“今晚我要早点休息。”宁轩辕从袁术那里接过丝巾,简单擦拭五指之后,片刻不留,主动离场。
顾良人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左右思量一番,连忙追上宁轩辕的脚步,诚挚邀请道,“宁先生,明天请您去我府上一聚?”
“我准时来接您。”
宁轩辕岂会不明白,顾良人的小小心思?
“你和穆家,距离近不近?”
他,突兀问道。
顾良人一时半会,不明白宁轩辕怎么提了这一茬,于是点头道,“不远,半个时辰就能到武状元穆家。”
“的确顺路。”袁术查证之后,补充道。
宁轩辕嗯了声,“明天上午,过来接人。”
顾良人受宠若惊,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定一定。”
宁轩辕朝顾良人露出一缕温和笑容,招呼来慕容父女,这才彻底消失。
浅浅月色。
垂泻而下。
前一秒还满脸谄媚笑容,卑躬屈膝到毫无名门大少,半点风采的顾良人,猛然挺直腰杆,两手负后,“宁先生说点到为止,但……”
“我,不能权当没发生过。”
一位贴身随从,走至近前,等待命令。
“明天,让泛海集团在金陵市,彻底烟消云散。”
顾良人沉冷发声,末了,再次补充,“今晚的事情,务必斩断消息,严防死守,不得泄露。”
宁轩辕意在金陵,布一场大局。
顾良人是聪明人,他清楚,如何善后!
楚文龙在听清顾良人的前半句命令的刹那,已经彻底晕倒过去。
楚家雪白着脸,愣于原地,六神皆飞。
(本章完)
第0209章 万马千军,以作嫁衣!
宁轩辕走后。
顾良人亲自善后。
料理现场。
他虽名为良人,可,本性并非良人,甚至,内里性格比那些上了台面的枭雄,更为残忍,冷酷。
轰!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
顾良人拉开车门,返回自己的私人座驾。
眸光撇落,天蓝色西装上沾染有不少血迹,暗中淬骂了句晦气,直接脱下并扔进车外垃圾桶,随后,才吩咐司机开车。
车内,顾良人单手抚摸下颌,笑容阴邪。
车外,灯红酒绿,笙歌嘹亮。
说来可笑,出身于五大金顶家族之一的顾良人,站在凡人跟前,那是处在云端的显赫存在。
等,迈进顾氏大院那道门槛,并关上门,又是另一番风景。
豪门自古深似海。
绝非戏谈。
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顾家,地位虽然比不上秦氏王族,奈何,族群照样庞大到吓人,除开宗亲,嫡系占比,都不在少数。
人多权少。
也就少不了内斗。
久而久之,各大利益结合体,开始形成派系,与同出一脉的敌对山头明争暗斗。
这,就是顾家的现状。
严谨来说,顾家目前最具话语权的山头,有且仅有两个,一方是彻头彻尾的鹰派,一方为鸽派。
鹰,善于搏击,热衷挑战。
鸽,安于现状,名义上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实际就是怂。
顾良人的父亲,正是顾家鹰派的扛鼎人物,这些年,一直主导家族对外扩张,以图增强顾家的统治力。
不求与秦氏王族分庭抗礼,至少,得凌驾于其他四个金顶家族之上。
可惜,这个父亲影响力有。
但,权威性不足。
顾家这些年越发低调,越发小心谨慎,长此以往,他堂堂金顶门阀之一,都快失去侵略性了。
作为顾氏第三代年轻翘楚之一。
顾良人比他父亲还激进,还野心蓬勃,若是有朝一日机缘在望,他誓必要踩着本土无数名门上位。
苏杭那场,与宁轩辕的不期而遇。
让顾良人这辈子,第一次惶恐不安,返回家族没多久,哪怕主动退出秦氏竞选婚,并禅让了名额,内里,还在提心吊胆。
然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今夜,再次遇到宁轩辕,一番谨慎又提心吊胆的察言观色,顾良人发现,宁轩辕并没有什么兴趣,按死顾家。
何况。
他还在宁轩辕的吩咐下,亲自登场处理了这场牵连泛海集团的突发事件。
这,应该增加了不少好感度吧?
明天,宁轩辕这尊大佛莅临顾家。
于顾良人而言,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认了宁轩辕做明主,对方动动嘴皮子,顾家最少,少奋斗五十年。
五十年啊!
大人物轻轻张嘴,顾家直接冲上本土扛把子,都未必是难事。
何况。
宁轩辕为秦秋而来,换言之,这家伙,大概率要与金陵王秦烈真刀真枪干一场,两虎博弈,不死必伤。
这个时候,顾家跟在屁股后面效犬马之劳,即可。
也算顾良人聪明,知道什么事情说了就说了,无风无浪,更知道什么事藏着掖着,会越来越对自己有利。
时下,一整座金陵市,唯有他顾良人心知肚明,金陵江中心那支无字军,究竟是谁的人?!
四十万隔岸观火。
还有四十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浮出水面。
“你们这帮蠢货,还在美滋滋争辩着,秋妹最近究竟会花落谁家,殊不知,秋妹的真龙天子,已经在金陵市,布下天罗地网!!!”
“呵呵,一个都别想跑掉,等着被秋后算账吧!”
草!
情到深处,顾良人不自觉的握紧拳头,竟然跟着热血澎湃起来。
等反应过来,他一脸蒙圈。
哎,又不是自己抢亲,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兴师动众而来,只为搏美人一笑,看似荒诞,其实,哪个正值当打之年的热血男儿,不奢望自己,也有能力让唯一挚爱,身穿红衣的那刻起,绝代风华,迷乱这人间世?”
千军万马。
为你做嫁衣!
我来,就是要天下人,亲眼瞧瞧你,究竟有多光彩!
“秋妹,老子这次是真的心甘情愿退出,祝你,一生幸福。”
一起长大的玩伴,终于要嫁人咯。
她的真命天子,是个大将军啊!
……
第二日。
顾良人准时抵达,亲自接宁轩辕,前去顾家做客。
他已经和父亲打点好,今日有显赫人物登门,务必方方面面准备好,纵然拿出招待祖宗的排场,也在所不惜。
与袁术吃完早餐的宁轩辕,并没有上顾良人的顶级座驾,金窝银窝,还是自己的商务车舒服。
顾良人没敢强求,示意自己的车做头车,为宁轩辕领路。
此时。
顾良人的父亲顾阳,正在请求家族目前的实权掌舵人,也就是自己的老父亲顾正清,出面接待。
后院,花草芳香。
顾阳简明扼要,大致说明自己的诉求之后,还没等顾正清表态,一阵嘈杂得脚步声,由远及近。
“老三,你他妈搞什么名堂?竟然吩咐下人准备满汉全席?你吃着好上路啊?!”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顾阳置之不理。
“还请老父亲,出面接待。”顾阳双手拱礼,第二次郑重要求。
隶属顾家鸽派领军人物,且全名顾天的中年男人,猛然蹙眉,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死对头老三,突然吃错药了?
家父三年来,不见任何来宾。
今天。
竟然要求家父出面接待?!
“呵呵,看样子老三请了某位大人物回家做客?竟然执意请求家父出面迎接?”
顾天嘴角泛起一抹弧度,而后冷嘲热讽道,“别大张旗鼓一场,来了个小鱼小虾,丢咱家的脸。”
“父亲。”顾阳不闻不问,第三次请求。
顾正清提壶浇花,云淡风轻,始终没做声。
下一秒。
刚准备放下花壶的老人,刹那间,眸光乍裂,感觉浑身被雷电走过,苍白的手,青筋暴跳。
他满腹狐疑的转过头,回望向院落敞开的大门。
好充沛。
好凌厉的气势。
宁轩辕到了!!!
“沐浴更衣,我要亲自接客。”顾正清脸色微变,不敢怠慢,当场吩咐顾阳。
顾天,“……”
真有显赫人物,登抵顾家?
他不可思议的盯着顾阳,瞳孔微微放开,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与此同时。
顾良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余下四十万禁军,终于,在今天,浮出水面!
八十万。
一个不少,一个不缺!
来了来了。
因为要等前面的章节倒V。
延后20分钟。
下午的更新不变。
你们先看,我继续爆肝码字。
推荐票,月票我都要。
啊啊啊啊。
冲鸭!!!!
(本章完)
第0210章 机缘在望,终归没握住!
临近顾氏门槛。
宁轩辕作为主客,最先迈步。
顾良人紧随其后。
只是。
忽而间。
一条简讯传入顾良人的手机,他起先匆忙描了眼,旋即瞳孔炸裂,一张脸,眨眼间变得阴晴不定。
趁着宁轩辕没注意。
顾良人偷偷转身,遥遥凝望,背后那条广阔的金陵江。
一个小时前。
金陵江水涨三十厘米,犹如夏汛来袭。
江堤观景台。
已经彻底被吸引来的本土居民,围堵得水泄不通,江面中心,沉沉浮浮,有兵临城下,气吞山河万里如虎!
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波澜壮阔的画面?
多少人,被这热血沸腾的景象所感染?
又有多少人,凝望着浪潮不止的大江,陷入沉思?
最后。
是秦氏王族的核心人物,亲自出面解释,言道,上层考虑到金陵江春季水面平缓,故此,前来演练。
总算,虚惊一场。
不过这排场,也忒大了,有人传言,粗略估计来了八十万!!!
“豪门大院,果真不凡。”宁轩辕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顾良人醒神之后,匆忙跟上。
八十万。
终于还是来了。
他先前还寻思,数目不对,如今看来,是分兵而至,一张覆盖金陵市的天罗地网,已经彻底铺开。
何时收网?
就看宁轩辕的心情了。
“宁先生,这边请。”
顾良人迅速超过宁轩辕的步伐,为其引路,看意思,是准备进东房,四个方位,东面最大。
由此可见。
顾家此次对宁轩辕这位贵客的重视程度。
“哟,不良人回来了?”
一道刺耳,略带尖利的声音,猛得响起。
原本躬身引路的顾良人,脚步为之一滞,瞳孔深处更是泛起一抹浓郁的煞气。
宁轩辕哑然,不良人?
这绰号,挺适合这位顾家大少。
“老子现在没工夫和你耍嘴皮子,让开。”顾良人眯起那双特有的丹凤眼,皮笑肉不笑道。
他的对面。
是一位身材肥胖,贼眉鼠目的年轻男子,个头比顾良人矮了一截,天生一副奸诈相,不似善人。
本名顾钊,是顾天的独生子。
因为自家父亲和顾良人的父亲,天生不对付,属于两个派系领军人物,因此这两兄弟,关系历来不好,各自给各自下绊脚石的事,屡见不鲜。
顾良人越不待见顾钊。
顾钊越会百般阻挠,反正让对方不爽,他就有成就感。
“我有客人,再说一遍,请你滚开。”顾良人刚走两步,胖墩墩得顾钊,就双手撑开,充当起拦路虎。
“好你个不良人,怎么和你堂哥说话?”
因为身高矮,再加上此时的宁轩辕,被顾良人修长的身材挡在后面,顾钊只能踮起脚尖,探头探脑。
“哎呦,长得蛮清秀的?咋滴,你不良人如今开始喜欢男人了?”
这句话,顾钊脸色没变,顾良人倒是吓了一大跳。
他的五官,瞬间苍白如雪。
这一幕,吓得顾钊陡然心虚,不过,这里毕竟是顾家大院,哪怕是条龙来了,也得盘着?!
“来来来,让堂哥瞧瞧,你究竟带着什么妖艳货色回家?”
啪!
顾良人害怕顾钊言多必失,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扇完后,浑身颤抖得盯着顾钊,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麻烦你滚!”
“你敢打老子?”
“随便带个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回家,作为堂哥,仔细调查一番的权利都没有吗?行,你今天别指望从我这里,跨进东房。”
蠢货!
智障!
你这是要害我顾家,五十年不得荣幸啊?!
“今天本意就是路过看看,既然不便,我们急着赶路,先走一步。”袁术的声音,突兀传来。
顾良人失神落魄的抬起脑袋,宁轩辕的身影,已然渐行渐远。
“宁,宁先生……”
宁轩辕轻轻挥手。
最后的告别。
砰!
顾良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瞳孔放大,像是眨眼间,被抽走了灵魂。
顾钊沉思不语,捂着森疼的脸颊,站在前面,沾沾自喜道,“老子果真聪明绝顶,一眼看穿,你带来的这条狗徒有虚名,看看,都灰溜溜跑路咯。”
哗哗哗!
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数年不接待客人的顾正清,穿戴整齐,两手拱起,竟以最高礼仪,一路奔向正门口。
“啊……我他妈,想杀人!”
顾良人仰天大吼,潸然泪下。
顾正清猛然睁眼,眸中精光泛起,以致于站在顾良人身边的顾钊,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人了?”
顾阳跑到自己儿子顾良人面前,沉声询问,此时,他已经预感到出了纰漏。
顾良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父亲,是儿子没用。”
“起来说话。”
顾正清沉声呵斥。
顾良人被顾阳一把拉起,身子摇摇欲坠,等解释清楚一切缘由。
顾正清双目蕴血,勃然大怒。
他扬手一拐杖,就敲得顾钊头破血流,“废物,你他妈知道,你刚才拦的那个年轻人……极有可能,是我顾家开枝散叶两百年来,接待到的最显赫存在吗?”
顾钊,“……”
惊恐,后怕。
不敢置信。
任由满头血迹逸散的顾钊,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拦在门口的年轻人,究竟在自己爷爷心里,有着何等重若泰山的地位?!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啊。”
顾良人颤抖着五指,痛心疾首道,“宁先生只要动动嘴皮子,愿意提携我顾家,此后别说少奋斗五十年积攒家业,就是成为本土扛把子,也就他一句话的事情。”
“现在……”
五十年!
这个字词,彻底刺激到顾正清。
顾正清从宁轩辕迈进自己门口的那一刹,就意识到,顾家机缘在握,可,被一个家族废物,彻底搅和了。
“顾天!”顾正清大吼。
顾天浑身一颤,脸色铁青。
“家族罪人,无需留,把他埋了。”顾正清指向顾天唯一的儿子顾钊。
顾钊吓得当场跪地,“爷爷?”
“另外,你可以交权了。”顾正清毫不搭理哭得梨花带雨的顾钊,直接命令顾天,上交所有族权。
“父亲。”顾天嘴唇哆嗦。
顾正清挥动手指,渐渐闭上眼,嘀咕了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骐骥,以此来安慰自己。
爷爷。
等到那天,你知晓他的真正身份。
等到那天,八十万禁军,唯他宁轩辕一人号令。
也许。
你会更后悔,今天的失之交臂!
顾良人沉默心语,泪与不甘,苦果自尝。
(本章完)
第0211章 登龙台,擂战鼓,我为你而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
多么讽刺的两句话,顾良人这一刻,真有股冲动,他想指着顾正清,顾天,顾钊的鼻子,怒吼一句,莫强求你们妈个比。
抱上宁先生的金大腿,得到他的赏识和提携。
你们这帮蠢货知道,这于顾家意味着什么吗?
终归还是不敢。
并非忌惮于以下犯上,贸然开罪自己爷爷。
而是。
忌惮那个已经离开的他。
顾良人怕祸从口出,更怕因此给顾家带来灾难,这个阶段,守口如瓶,将某些提前得知的秘密藏在心里,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何况。
金陵市这么热闹。
一会儿这位天骄进军本土,一会儿那个绝世高手要来凑热闹,个个牛气冲天,自以为是的身居高位,觉得自己才是金陵市,最万众瞩目的唯一存在。
殊不知。
这云端之巅,有条真龙早已俯瞰着金陵市,等那一天到来,你们这帮废物,都乖乖在边上候着。
“爷爷,你觉得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风采?”
顾良人即将与顾正清擦肩而过的刹那,突然询问道。
顾正清本在心烦意乱,既然孙子问了,也就随口答道,“自然手握权柄,位极巅峰的那一天。”
“不对。”顾良人摇摇头。
这番举动,让周边聚集的一大家子人,满头雾水。
顾良人对这些族人,置之不理,他仰起头,既是亢奋又是嫉妒道,“我觉得一个男人最风采的时候,应该是……”
纵然,所爱隔山爱。
我也不惜,以千军万马之姿,为你而来!
“秋妹,你大秦王族,三十六层斩龙台之巅,有座人尽皆知的战神鼓,等他来,记得敲给他听。”
“也记得敲给全金陵城的人听,让他们看看,你究竟,是谁的女人?!”
顾良人呢喃自语,忽然好生羡慕。
他曾以为,自己才是秋妹的真命天子,原来啊……自作多情了。
有道是。
大丈夫当断则断,顾良人算是彻底释然了,他如今对秋妹的念想,绝无半点染指之心,余下的仅有祝福,发自肺腑的诚挚祝福!
竞婚当天。
顾家虽然禅让了名额,但终归属于本土大户,到场是肯定要到场的,何况,老王爷秦烈的八十寿宴,也在同一天举办。
顾良人此时,已经在盘算着,那一天,如何通知到秋妹?
目的自然是为君子成人之美,兴许,也还能给顾家,第二次强行续上一丝机缘,抓不抓得住,尽人事看天命。
登龙台。
擂战鼓。
千军万马进长安,多令人期待的一幕啊?
“秋妹,那天我会提醒你,加油。”
……
虽然,没口福吃到顾家的满汉全席。
不过嘛,这历史气息浓厚的古都,地方小吃倒是也令人回味无穷,商务车临近某条小巷,袁术又亲自买了几串麻花。
用透明塑料袋裹起一块,交由宁轩辕之后,这才打包自己的。
宁轩辕咬了两口,无比清脆。
“味道咋样?”袁术询问。
“比风餐露宿好多了。”宁轩辕感慨。
袁术郁闷,“听语气,没吃上大鱼大肉,心里有点不爽?”
宁轩辕哈哈大笑。
其后,两人走走停停,左右闲逛,以前没机会游山玩水,现在两个男人一起看市井风情,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稍远处。
就是金陵南门中心,隶属武状元穆家的大本营。
作为南城区的五大金顶门阀之一,穆家最引以为傲的那块武状元牌匾,这些年,不知接待了多少观光游客的瞻仰。
因为感觉奇怪。
宁轩辕故意落后袁术七八步,这样看起来,体格高大的袁术,隐隐有股富家公子游玩的味道。
气息内敛,不苟言笑的宁轩辕,反而有点像,袁术的小跟班。
新奇,有趣。
宁轩辕深吸数口气,锋芒气质在一瞬之间,尽数收敛,宛若刀刃归鞘,眨眼失去所有光彩。
四车道双开向的中心街。
早已人满为患。
穆家大门,就开在街上,占地几千平,看似因为地处闹市区,显得不宜住人,其实内部面积,别有洞天。
宁轩辕和袁术,一眼就看见了那块挂在穆家大门上的武状元牌匾。
字字辉煌,形似龙飞凤舞。
因为年代久远,布满沧桑气息,同时,作为武状元穆家的镇族之宝,周边常年隐匿绝顶高手,暗中盯防,目的在防患于未然,怕人闹事。
毕竟。
这块招牌是挂在外面。
“让让,麻烦让让。”袁术挤进人群,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宁轩辕数步跟上,与之并肩。
“年轻人这么毛毛躁躁干啥?没看过武状元招牌?”
袁术周边一位老农,瞧了他几眼,暗道这家伙,人高马大,一看就是勋贵出身。
“第一次见。”袁术咧嘴浅笑。
周边不少人回望过来,笑意绵长。
作为南城区一大风景,武状元招牌,每天都要接待成千上万的观光客,第一次见,也不稀奇。
随着人流往前挤动的袁术,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老人家,这武状元招牌,以前有人拆过没?”
老农脸色骤边,“你找死啊?胡说八道什么?”
“这是穆家的招牌,你以为,想拆就能拆?我拍胸脯说句不客气的话,绝对没人有这个胆子。”
袁术龇牙浅笑,表示不信。
老农就差捂住他的嘴,警告他注意,以免言多必失,惹来杀身之祸,这是在亵渎穆氏门威,乃死罪。
袁术抓抓脑袋,瞧向宁轩辕。
老农下意识打量过去,好奇道,“你的随从?”
“额……”袁术顿了顿,信口胡诌道,“他是我司机,叫做小宁。”
宁轩辕,“……”
“小宁,你觉得这招牌,是否有人,敢壮着胆子给拆了?”
宁轩辕懒得啰嗦,弹指一挥间。
咔哧!
位居穆家大门正上方的金边牌匾,当中炸裂,武状元三个字,更是被切成了齐齐三段。
砰!
一刹那,现场都死寂下来。
呆如木鸡。
老农目瞪口呆得看着断成三截的武状元牌匾,恍若在做一场梦,穆家招牌,被人给拆了?
因为距离近。
老农清晰得看见,宁轩辕的指尖,有淡淡光泽闪烁。
这……
“我家这司机,手段不俗吧?!”袁术一边拍拍老农的肩膀,一边借过。
老农,“……”
这家伙的司机,把武状元招牌给拆了?
下一秒。
现场彻底惶恐不安起来,这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啊!
凌晨还有。
几点不确定。
我尽量写。
下文卡剧情卡的头疼。
还有。
你们别这样了。
真吓到我了。
擦,这是要让我写到死啊,噗hang
(本章完)
第0212章 姜玉龙?一条虫罢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纵然,武状元穆家,暗中分布了几十位四道境高手,常年守护着这块,代表穆氏家门荣耀的牌匾。
今天。
还是被人拆了。
大庭广众之下。
咔哧!
一分为三,金色边框化为湮粉,字迹更是模糊到,难以复原。
嘶嘶!
因为事发突然,因为太快了,以致于人满为患的现场,在错愕得盯着那块牌匾,黯然落地之后,都懵了。
许久。
山呼海啸般的惊呼,诧异,惶恐,各种复杂情绪接连而起。
这边,彻底炸开锅了!
他们是来瞻仰这块武状元门匾,不是看着它……掉下来!
唰唰唰!
数道黑影自人群中窜出,最先一位呆滞得凝视着化为三截的牌匾,满脸铁青,最后一阵爆吼,震天动地,“谁,谁干的?”
“一个家伙的司机,好像叫小宁?”
小宁?!
作为本土五大金顶家族之一,穆家门威浩荡,往日里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现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论性质,无异于大庭广众之下被千刀万剐,尊严尽失,这……
半个小时之后,消息铺天盖地,并逐步笼罩一整座金陵市,黑云压城城欲摧,人人惶恐不安。
紧接着。
又一道问题,困扰住大家。
小宁是谁?
他究竟是谁的司机?
一个司机身手这么惊世骇俗,那,他陪侍的主人,又该多强?
“我大金陵市,难道又来绝顶高手了?”
“上来就拆穆家武状元招牌,这……”
此时,穆家正在搜集监控,试图找出真正的罪魁祸首,管你小宁,还是司机,抓到了碎尸万段。
宁轩辕和袁术,一前一后,悄然离开。
临近商务车。
宁轩辕睫毛微颤,眨眼间,气质外放,肌体晶莹,一双深邃的瞳孔,甚至泛起淡蓝色的光泽,超然世外。
啪!
宁轩辕打了道响指,倏然止步,旋即皮笑肉不笑的转身,朝袁术假情假意道,“袁先生,需不需要小宁给您,亲自开车门?”
袁术,“……”
“这个,这个?”
袁术抓抓脑袋,心虚道,“我自己来。”
“不不不,小宁是司机,必须为您亲自开门。”宁轩辕龇牙道。
袁术苦着一张脸,求饶道,“将军,这个玩笑不好笑。”
宁轩辕扬手拍向袁术的脑袋,回忆道,“当年调你离开本部,前往其他单位监管一方,如果同意了,你也不会在我后面,一直默默无闻。”
七上八下的道境强者。
很强。
非常强。
统管一方,以袁术的能力如同探囊取物,可惜这么好的将才,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加官封爵也不稀罕。
“我这条命,是大哥从万人堆里扒出来的,除了跟你,哪也不去。”
袁术缓缓摇头,神色坚毅。
他印象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战,非孩儿谷战役莫属,十万儿郎歃血立誓,生不能同日,但求同月同日死。
那一战,都不准备回来的!
然后,就真的没回来,仅剩袁术一人,扛着大旗,站在万人骸骨之上,慷慨陈词,前有将军背棺而战。
后有袁术,扛旗不倒,谁敢犯我国土境地,哪怕一命换一命,也绝不须眉!!!
陈年过往,不提也罢。
袁术抓抓脑袋,打开后车门,示意宁轩辕先行上车。
此时。
关乎武状元穆家的事情,还在发酵。
穆家家主闻言之后,勃然大怒,中途更是就地处决了六位维护不周的三道境家仆,风雨欲来。
五大金顶门阀之一的穆家。
犹如虎狼嗜血,彻底疯癫。
风雷电,穆氏三杰,同样放出话来,不抓出罪魁祸首,无颜面对穆家先祖。
看似做派铁血,各种准备,势必大张旗鼓,下场干一架。
其实。
大抵风声大,雨点小,数十位四道境强者,严密布控,这样的情况下还被人拆了招牌,对方什么境界?
只怕穆家家主,仔细回味起来,都有点心虚。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最令穆家举族呕血的无外乎,竟有目击者言辞凿凿证实,是某个名为小宁的司机干得,司机。。。。
哪家名门望族的专人司机,身手这么惊世骇俗?!
……
秦氏王族。
因为距离老王爷的寿宴越来越近,举族都进入最后的紧张准备。
然而。
关键时刻,一条消息几近炸穿金陵市。
陈山刚吃完午饭,就看见大哥王忠,一脸铁青加凝重的小跑向老王爷的卧室,速度飞快,五官煞白。
“大哥?”陈山唤了句。
王忠招手,牙关打颤道,“出大事了!”
陈山纳闷,“什么事?”
“穆家那块武状元招牌,被人拆了。”
陈山,“……”
刹那惊魂。
陈山的脸,一变再变,如果他记忆没出错,那天接自家小姐从大雷音寺回来的时候,诗音小姐与自己打了个赌。
那天。
秦秋迎着温暖的阳光,挥舞拳头,义正言辞道,穆家三兄弟,敢这么拿我不当回事,小心招牌不保!
数十分钟之后。
陈山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来到秦秋的闺房,敲了敲门,秦秋的声音立即传来,“谁呀?”
“诗音,是我。”
“陈叔叔?”
秦秋还没来得及开门,陈山极力压制的声音,隔着一扇门,悄然而至,“诗音,通知你件事,穆家……”
“招牌被拆了。”
唰!
这一瞬,仿佛空间,时间都静止。
秦秋环绕十指,默默站在屋子里,一而再再而三紧咬下唇,只是……鼻子还是有点酸酸的啊!
陈山已经离开多时。
秦秋几乎忍到泪珠,偷偷滴落,一晃神忙不迭伸手,胡乱擦过脸颊,心里默默念叨着,哎呀,你又哭了,木头看到会心疼的!
阳光形成剪影,从窗台钻过。
秦秋坐在桌前,双手捧着下颌,静静发呆,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他大概是唯一一个心疼自己的人了!!!
你看。
穆家不尊重我,他就去拆招牌。
你在看。
姜家姜玉龙扬言,瞧不上她这秦家的狗屁王女。
他这次兴师动众而来,仅是为自己那风|流成性的弟弟姜玉阳,抢个女子回去,简单对付婚姻大事罢了,免得长辈天天念叨着成婚成婚。
“姜玉龙?我家木头迟早把你打成虫,哼!”
(本章完)
第0213章 封神榜第一顺位,宁生来了……
穆家之事。
还在剧烈发酵。
本该群雄荟萃,热热闹闹的金陵,像是被陡然泼了一盆冷水。
关乎针对穆家的来敌。
各方也在猜测。
暂且不论,那个有点邪乎的司机小宁,与他一起出现的主子,绝对来历不俗,否则,胆敢冒犯穆家?
胆敢,教唆司机,拆武状元招牌?
近日来。
穆家都在准备竞婚一事,仔细梳理过去,貌似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也就前两天。
穆氏三杰风雷电,和姜家姜玉龙隔空骂战一场。
难道,姜玉龙干得?
从监控截取到的画面,异常模糊,并且看清五官也没用,到了一定境界的武人,很容易收敛气息,进行简单易容。
除非你比他强,如此方能一眼看穿对方本相,不过,需要面对面,凭监控画面窥见原貌,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层线索,算是作废,基本没用。
一番推测。
姜玉龙的嫌疑越来越大。
“这位玉龙少爷,可是天骄榜第三的强者,他若存心羞辱穆家,实力大概够了。”
“那邪乎的司机小宁,会不会就是姜玉龙假扮的?”
妖风四起,越传越离谱。
姜玉龙,“?????”
难道,这就叫人在家中坐,名从天上来?
他可没拆武状元家的招牌,毕竟穆家在金陵堪称本土一霸,颜面还是需要给点,拆招牌?
那相当于拉着两族下场开战。
没听见,穆家已经放出话了,不管哪宗名门望族,一旦查实罪魁祸首的背景,等着两族开战吧?!
“玉龙,你暂时别急着回应自己,与穆家招牌被毁一事并无牵连,先静观其变。”
暂住金陵某座五星级酒店的姜玉龙,刚准备吩咐下属,直接赏穆家四字回应,干我鸟事?!
武协一位长老,已经提前打点了。
姜玉龙表示不解,“为什么?”
“大丈夫追名逐利,世间常态,这份壮举如果还没人主动站出来承接,你就默认了。”
功名利禄,所有热血男儿的毕生追求啊。
现在,硬拆穆家招牌,这等霸道凛然的壮举,始作俑者竟然还没公开露面,以图一战扬名,估计在忌惮什么……
既然如此,你不要。
我姜玉龙要!
“不发声,不回应,沉默即可。”
反正一没承认。
二没否认。
始终以模糊的态度保持沉默,用不了几天,他姜玉龙的名望,于金陵市注定会再上一层楼。
何况,穆家大概率查不出来罪魁祸首。
否则,不至于这么狗急跳墙的骂街。
“有生之年,就做一次背锅侠了,想着穆家将我当成疑似凶手,想狠狠咬死,又不敢下嘴的着急模样,指不定有多欢乐。”
姜玉龙咧嘴大笑,金陵市实在越来越热闹了!
……
宁轩辕和袁术离开穆家属地之后,一路开车南行,关于招牌风波,他并不关心后续情况。
倒是袁术临时的一条通报,引起他的兴趣。
“杨宇轩来金陵了。”袁术突兀道。
杨宇轩?
宁轩辕蹙眉,这是军榜第三的高手,属于军界一顶一的强者。
五年前,军榜,风云榜,天骄榜,三大榜单一起诞生,算是详细记录了这五年,陆续杀出来的翘楚人物。
而,军榜的修订,意在针对天骄榜,甚至风云榜。
含金量极高。
毕竟,天骄,风云两榜,武协的人占了八成。
军部单独列榜,意在相互较劲。
前天遇到的唐龙,也恰巧是军榜前十的高手,不过没自报家门,宁轩辕并不知情。
四大集团军。
单论北野,麾下将门儿郎就以百万计,哪能个个都记住?
宁轩辕之所以对杨宇轩印象深刻,无外乎这小子,是从他北野走出去的,多年未联系,只听闻,杨宇轩靠个人武力值杀进了军榜前三。
目前任职于西野,配衔不清楚,大概率身兼校官。
有出息!
“渍渍,金陵竟然还有武协后辈,过来凑热闹。”
袁术看完简讯,回头反问宁轩辕,“你知道,杨宇轩为什么要来金陵?”
宁轩辕翻开座驾上的报纸,静等下文。
“天骄榜排名第一那位,以武协内门弟子的身份,挑战军榜第一,这是忍不住了要踩咱们的脸面啊?!”
然而,军榜第一,下落不明多年。
第二,目前出任务去了。
排在第三的杨宇轩,首当其冲,拿走战书。
毕竟。
天骄榜排名第一的那位,公开放话再没人敢接战书,他就从军榜第三十六,逐一下手,争取半个月之内,打穿军榜。
一战三十六?
好狂妄的姿态!
“杨宇轩接战,武协那位内门弟子,同步将地点定在金陵。”袁术开门见山,然后独自陷入沉思。
天骄榜第一那位,姓孙名起。
武协内门弟子。
今年正好二十九岁。
大概率要拿一批垫脚石,助自己在将满三十岁脱离天骄榜之前,无缝衔接,成功登上风云榜。
天骄榜,以三十岁为线,孙起年龄快到定格了,要么下榜,要么去风云榜试试手,看有没有资本排进去。
从年轻,步入青年阶段,未来能否成为一代枭雄,杀上风云榜,是最好的证明!
孙起在武协地位不俗。
这次决战,武协大张旗鼓,各种造势,将孙起衬托的万众瞩目。
相较于他。
杨宇轩就显得卑微如尘埃,黯淡无光。
一番对比,外界甚至已经定下基调,孙起赢定了。
最后。
武协再次搬出一位八袋长老,亲自为孙起保驾护航。
这就像,一群来者不善的大人们拥簇着自家富贵少爷,前来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孤苦孩子!
“杨宇轩他……”袁术回过头,咬牙不语。
宁轩辕翻开报纸第二页,淡淡道,“这是在欺负杨宇轩没靠山?”
“放话出去,就说宁生惊现金陵,亲自下场,替杨宇轩站台!”
嘶嘶!
袁术陡然间汗毛倒竖。
封神榜第一顺位,宁生来了……
曾经刹那芳华,昙花一现,看似永远消失,随之竟以十年前战绩,在五年后位列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宁生,又回来了……
这尼玛,消息只要出来,怕是能炸穿金陵市!!!
“咱,能不能低调点?”袁术小声询问,一代内王外圣,重出江湖,这……
准备吓死谁啊?!
卡文。
各种头疼。
大家别催我了。
我比你们更痛苦。
继续码字。
后面会抬一波爽点。
放心。
我宁生站台,谁敢再逼逼?
吓死你们这帮混账!
(本章完)
第0214章 宁生二字,够不够?
错落分布的树叶影子。
于前车窗。
若隐若现。
袁术追问一句之后,宁轩辕没再吱声,态度已决。
严格来说。
这天下众生,无数草莽,从年轻,迈入青年,这两个关键阶段,有且仅有,两套榜单让他们念念不忘。
三十岁封顶的天骄榜。
更高一级,按实力说话,不限年龄的风云榜。
除此之外。
最顶尖的封神榜。
那套仅有十人入列的神榜,是用来仰望的,而非挑战,神之一字,已见分量。
随便下来一位存在,夸张点而言,一个人打穿一座城市的所有高手,也不过吹口气的功夫,他们属于,真真正正近乎封神的重量级大佬。
宁生?
十年前,的确昙花一现。
其实也没到十年,八年出头的样子。
二十岁的宁轩辕,挂名宁生负责保障上峰24小时安全,前后不过履职很短一段时间,就轻松打下了‘内王外圣’的封号。
最风采的时候,被外界一度猜测为,是某位与国同岁的老妖怪,否则,年轻人哪能做到这么强?
再之后……
宁生消失了。
仿佛岁月长河中的浪花,刹那绽放,刹那湮灭。
或许,他的名太惊艳,太具备传奇色彩。
稍后几年才正式诞生的天骄榜,风云榜,封神榜,其他人都是从零起步,一阶一阶打上去。
三十岁以下,占了便宜,只需在年轻一代排到前三十六,就能榜上留名。
风云榜的话……
别说青年,哪怕中年,甚至某些老不死的也会跑来凑热闹,老的打小的,小的揍老的,一团乱麻。
仗剑儿郎,初入江湖。
死于江湖。
不少年轻俊彦,在第一代风云榜出炉三十六席位的抢夺之中,因为没掂量清自己的实力,直接被老辈高手,一巴掌拍死的,比比皆是。
三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也敢上风云榜抢风头?
死的年轻人多了。
大家也就懂得拿捏分寸了,风云榜三十六席别乱抢,一旦递出战书,那就是既分胜负,又分生死。
到了第二代修榜。
风云榜上的年轻人,十不存一。
区区二级榜单,争抢名额都这么激烈,可以想象下,第一代的封神榜,那得什么体量的至强者,参与争夺。
如今,五年下来。
风云榜上的名字,换了一茬又一茬,封神榜却依旧保持第一代的原班阵容。
不过。
封神榜初代,也发生了件颇有嚼头的趣谈。
言道,在严谨确定第二到第九的顺序之后,九人就位,却缺其一,最受瞩目的第一顺位,竟然轮空。
于是,九位大佬私下票选了,一位总扛把子出来。
看起来,有点儿戏。
只是……
这个名字出炉之后,奇迹般的力排众议,以票选的方式,成为封神榜第一高手。
宁生!
天下武道高手都是靠实力杀上去,宁生,是唯一一位,以票选的方式,被抬上封神榜总扛把子的位置!
他曾昙花一现。
茫茫尘世间,却还记得他。
光华流转,时间荏苒,又有多少人,从来都是矢志不渝的坚信,他宁生,若靠武力值竞榜。
这位,一个能打九个!
哪九个,够分量跟他打,天下众生,心里都有数。
因此。
封神榜向来是宁生独一档。
余下九尊大佬。
靠后站!
毕竟,一挑九的存在,惹不起!
可惜,八年来,他不知所踪。
当下各路天骄,汇聚金陵,几乎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像发光的金字招牌,烨烨生辉,令人仰慕。
只是多少人,会想到,有生之年。
金陵市。
阔别八年之后,宁生的名字,将要浮出水面。
“当初,不是都在猜,我是否为军部的人吗?”宁轩辕放下报纸,目光转向窗外,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这次。
我亲自下场,替军字头的年轻后生站台!
欺我军中没大佬,替麾下男儿镇场子?
那就问你一句,宁生这两个字,够不够分量?
……
金陵市,高速公路。
一辆挂外省牌照的商务车,即将进入六朝古都市郊。
后车厢,本尊正是杨宇轩的年轻男子,正低头抚摸着手中的勋章,他表情柔和,情绪很宁静,很平稳。
只是……
来自于武协的各方面消息,让他心里,忽然有点不痛快。
八袋长老亲自为孙起保驾护航。
外界开盘,这一战孙起必赢,而杨宇轩的胜算只有对方的十分之一。
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那位八袋长老。
此战他杨宇轩,若是出现半点占据上风的苗头,这位老辈强者,会不会暗中出手,陷他于必败之地?
不公平的决战!
因为事发突然,杨宇轩已经上报了西野集团军,紧急申请两位军部老辈高手下来,务必保证他能公平决战。
迟迟没有答复。
他杨宇轩不怕死,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接下战书,他只怕不公平,更怕玷污了身上的这套戎装!
“长官,西野高层还没回复。”副驾的随从,小声汇报道。
杨宇轩轻轻嗯了句,内心万般复杂,谈不上埋怨,就是难受。
他为军人荣耀而战。
难道,军部就没老辈肯站出来,针对下这位武协的六袋长老,以保障这场决战的绝对公平性吗?
西野集团军,竟是一片沉默。
“咦?”
正在这时,随从讶异道,“长官,金陵那边有人公开放话,他以他的名,替你站台,谁敢决战中途耍阴谋诡计,他逐一算账!”
杨宇轩愣了愣,这一刻的心态,还算平静。
他以他的名?
“什么人这么厉害,放自己的名号出来,为我站台?”杨宇轩仅是好奇,并无激动,大概是觉得荒诞。
武协八袋长老来袭,竟敢跳出来,吸引仇恨?!
“长官,这个人好像叫,宁生。”随从认真道。
杨宇轩,“……”
宁生?
有点陌生。
再想想?
刹那间,杨宇轩猛然瞪大眼睛,封神榜第一顺位总扛把子?宁生?
“不可能。”
杨宇轩紧咬下唇,摇头不语,宁生消失八年,杳无音信,怎么突然传出这样的风口?
难道……
一代远古大神,重出江湖了?
“你确定是宁生?”
“千真万确。”
随从认真点头,然后疑惑不解道,“这人谁呀,很厉害吗?”
“封神榜上一打九的存在,没错,打的就是封神榜
杨宇轩仰天靠向座椅,脸色僵白,他回来了?
(本章完)
第0215章 我从未离开,谈何归来?
穆氏风波。
尚未烟消弭散。
新一轮的浪潮,已经在金陵市,飞天卷地。
天骄榜第一的年轻俊彦,孙起。
择日抵达金陵。
此次目的,不为其他,只为证明,这片国土境地,若论,谁能培养出真真正正的后起蛟龙,唯有武协。
除此之外,均是武协曾经挑剩下的废物,成不了气候!
挑衅味十足。
等关注热度空前高涨,并达到峰值,上面才放风出来,孙起要拿军部的榜上高手杨宇轩开刀。
这样的话……
前面的公开放言,岂不是在指着鼻子骂,杨宇轩背后的那个庞大组织,麾下养的人都是酒囊饭袋,一群废物。
军与武协,干起来了?
作为内门弟子,孙起的地位相当高。
这个时候,放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图一时嘴上爽快,极大可能,是武协的高层暗中指示。
过河卒。
先挑了军部几个响当当的年轻人物,再慢慢碾压。
与此同时,八袋长老亲自保驾护航也成为一大热点。
“八袋长老啊,我天。”
“这么位高权重的人物,也要来金陵?”
武协的八袋长老,那可是相当于处在云端的存在,金陵本土,谁会想到,老王爷大寿之前,竟吸引来了这么多风云豪杰?
不过。
这位八袋长老,性格有点暴躁,又或者说,喜欢喷人。
居然指名道姓,问军界,有没有同等地位的老家伙,和他一起来金陵聚聚?
大概率算准了没人替杨宇轩出头。
故此,越来越嚣张。
几句话下来,让武协风头大盛,而这处金陵战场,孙起还没现身,就有本地名门望族拍胸脯保证,一定隆重招待孙起的到来。
至于,杨宇轩。
一个注定成为孙起垫脚石的废物。
谁会没事巴结他?
秦氏王族,向来独立,关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战,暂未表态。
另外,姜玉龙和江流儿还有一战。
换言之。
武协一口气拿出了第三,第一两张王牌,直接在金陵市造势,也不知道同样出自武协的天骄榜第二的那个,会不会来?
一,二,三。
年轻一代的前三甲,全是武协培养出来的,也难怪,孙起敢放话,除武协之外,其他地方养出来的同龄人,尽皆废物。
杨宇轩正是其一。
此时,无所事事的姜玉龙,与同期到达的四袋长老张岩商量着,等孙起和八袋长老到达金陵了,要不要也去秦王族耍耍威风?
八袋长老来金陵这破地方。
秦烈胆敢不出面招待?
“呵呵,秦烈大概也没想到,寿宴在即,竟然被我武协抢去了所有风头?”张岩撇撇嘴,冷笑道。
姜玉龙端起杯茶,小口抿动,“杨宇轩什么时候到金陵?要不,咱也接接?”
“你小子,满肚子坏水,想趁机羞辱人家一番?”张岩没好气笑道。
武协搬出八袋长老,替孙起站台造势。
杨宇轩竟然没军部的人,也给他镇场子,看样子,这两年,那边没落的差不多了,连这点面子都维护不起咯。
“即使有人下来给杨宇轩镇场子,我八袋长老的身份摆在那儿,谁过来都不管事,注定沦为配角。”
八袋长老,你当开玩笑?
姜玉龙刚合上茶杯,一位武协成员,跑进屋子之后,慌慌张张道,“张长老,有人下场,开始给杨宇轩站台了。”
“更公开质问……咱武协摆出这么大的阵仗,究竟是由着两个小字辈公平单挑,还是仰仗人多势众,准备群殴杨宇轩?”
“如果准备群殴,麻烦再来八个八袋长老,他怕兴致来了,不够他半只手打!”
唰!
张岩脸色微变,当场气得跳脚。
“草,谁说的?再来八个,都不够他半,半只手打?这么嚣张,假酒喝多了?”
姜玉龙也是滞了滞。
金陵市,还有比武协还狂妄的存在?
“他妈|的,谁放的屁话?老子现在就去宰了他。”张岩伸手捋袖管,一副虎视眈眈要吃人的模样。
“那,那个人好像叫宁生。”
“外界跟疯了似的举城欢呼,一代远古大神,不败传奇,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少本土居民激动到哭了……”
张岩刚迈出两脚,身体忽然僵硬,宁,宁生?
姜玉龙茶杯猛敲,瞳孔倏然收敛,随之满脸惊容,他下意识追问张岩,“会不会是重名?”
嘶嘶!
张岩倒吸数口气,脸色越来越森白,他感觉,这一刻灵魂都被惊飞了。
“我,我不敢确定。”张岩战战兢兢道。
姜玉龙四肢发软,“如果,真是他怎么办?”
封神榜第一顺位,总扛把子回来了。
这……
别说八袋长老,自家那位九千岁裴笑天,都未必敢和他比肩而站,这种人,不应该永远活在神话里吗?
八年杳无音信。
今天,惊现金陵?
宁生回来了!
……
杨宇轩刚刚进入市区,竟然有辆车在街边挥手示意。
他看了两眼,喜出望外,袁大哥?
等第二人钻出车厢,杨宇轩跟见了鬼似的,“宁将军?!”
“终于长大成人了。”
等杨宇轩慌慌张张跑过去,行完军礼,宁轩辕扬手一巴掌就拍了过来。
十七岁跟自己行军走天下,之后调离北野。
如今二十三四的杨宇轩,越来越有他宁轩辕年轻时的风采,即使,自己也就大了对方五六岁。
“小子,这次和武协孙起单挑,怕不怕?”袁术问道。
杨宇轩伸手锤向自己的胸口,“老子可是跟着宁将军打过仗,怕个卵子?等那天,按在地上使劲摩擦这狗犊子。”
宁轩辕转过身,抽了支烟,笑而不语。
“说实话,来的时候担心武协暗中算计我,毕竟他们都搬出八袋长老造势了,不过,现在没事了,有……”杨宇轩说着说着,刹那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宁轩辕。
宁生。
“我正好在金陵,这次,下来替你镇场子。”宁轩辕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很轻柔,平平淡淡。
杨宇轩,“???????”
一副黑人问号脸!
宁轩辕扬手弹灭烟蒂,笑看风云。
我从未离开,谈何归来?
2更。
默默补更。
不敢说话。
(本章完)
第0216章 投石问路,试试便知!
从未离开。
谈何归来?
寥寥八个字,让杨宇轩一阵目瞪口呆,他错愕得凝视着宁轩辕的背影,还是和当年那般英姿伟岸,不受岁月摧残。
立身堂堂,巍峨如山!
其实,没有宁生亲自下场,为他这等挂靠军字头的年轻男儿镇台。
将军在,杨宇轩也心安了。
只是……
杨宇轩万万想不到,宁生,宁轩辕,竟然是同一人。
啪!
袁术拍向杨宇轩的脑袋,笑道,“怎么?吓傻了?”
“我,我……”
杨宇轩努努嘴,哑口无言,这尼玛,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远古大神啊。
封神榜一打九的存在。
武协八袋长老算个鸟?
老子军部,直接炸出一尊内王外圣下场站台,来来来,单挑,还是群殴,让你们武协自己选择?!
“这些年武协如日中天,遍地开花,甚至拿我军……”杨宇轩陡然气愤道。
袁术微笑,“武协活不长了。”
杨宇轩怔怔得凝视着宁轩辕的背影,眼神逐步坚毅。
此时。
金陵市在彻底疯狂之后,陷入一片宁寂。
而,一度以高位自居,且沾沾自喜,各种炫耀的武协成员,无论次一等的小字辈门徒,还是位列天骄榜的翘楚。
又或者说,挂靠长老职位的内部高层。
悉数,哑了火。
两个字。
直接将一整个武协,将近数千位暂居在金陵市的武协成员,悉数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沉闷,肃杀,揣揣度日难安宁。
举城死寂。
无人吱声。
宁生回来了!
并且,亲自为军字头后辈镇场……
与此同时,再次有人代宁生转话,八年前,大家都在猜,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如今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盖棺定论。
他来自军部!
五星级酒店内,姜玉龙一脸惨白得看着对面的四袋长老张岩,数次欲言又止,数次开口无声。
“封神榜总扛把子,说他,来自军部……”
许久,姜玉龙沙哑着嗓子,战战兢兢道。
轰!
张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六神出窍,魂不守舍。
远古大神回归事小。
但,他说他来自军部,换言之,他是军部一手培养出来的绝代强者,并且横压这个时代,凡间武力值最前靠的九尊大佬级存在。
其中之一,就涵盖他们武协总教头,九千岁裴笑天。
裴笑天多年前七窍初开,引起轰动,如今境界肯定不止七道境,但,即使如此,也直言打不过宁生。
这是裴笑天,亲口说得,并非戏谈。
如果。
自家那位总教头裴笑天,提前知道这个神一般的男人,真实身份来自军部,这些年,绝对不敢如此嘲讽军不如武。
现在……
这他妈,怕是要牵扯出泼天大麻烦了。
“他会不会,找我们武协算总账?毕竟这些年,咱,太嚣张了!”
姜玉龙一句话问得张岩,七魂飞了六魂,后脊梁更是一片冰凉。
武协。
不提以往,最近两年,属实飞扬跋扈。
尤其孙起和杨宇轩一战,武协的造势,几乎将对面派系奚落到一无是处。
言道,连为杨宇轩站台的老辈人物都没,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如今,宁生下场。
再没武协成员敢大放厥词。
张岩更是被吓得,夸张到两眼翻白,险些不省人事。
不过这次事件,过于突发,一刻之间就将武协陷入被动境地,以致于麾下成员都在畏惧‘宁生’两个字的时候,似乎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环。
消息,是否当真?
如果有人刻意拿‘宁生’两个字做文章,以图达到震慑武协的目的,那现在的沉默,岂不是证明,武协自己都心虚吗?
“问问千玄大长老的态度,我总感觉,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姜玉龙勉强镇静下来,并及时提醒张岩。
千玄。
正是这次下来,亲自替孙起保驾护航的八袋长老,昨天才从燕京启程,按速度,明天应该就到金陵境地。
张岩没敢耽搁,连忙拨通电话,申请接洽千玄。
八袋长老比他这个四袋,高了足足四等,张岩寻常时间,非紧急情况,连见千玄的资格都没有。
‘喂?’
一道如寒冰般的嗓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张岩简明扼要,将金陵这边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之后,那边,陷入一阵沉默。
许久……
‘老夫明天上午到金陵!’
宁生这个,如今对武协而言,形同禁忌般的名字,似乎并不能震慑住千玄,对方语气平淡,表示明天就到金陵。
张岩长出一口气,心情陡然轻松下来。
姜玉龙等他挂完电话,凑过来询问,“什么态度?”
“千玄大长老会来金陵,听他的语气,应该是觉得,宁生不可能再出现了,故此,是有人暗中搞事。”张岩道。
姜玉龙瞪大眼睛,“假的?”
张岩咬牙不语。
姜玉龙留了个心眼,“如果真的是宁生,怎么办?”
张岩刚轻松,又被姜玉龙惊得汗毛倒竖。
八袋长老来意已决。
并提点张岩,武协的门威,不能丧失。
言外之意,是在暗示他可以做出回应了,别让‘宁生’两个字,在金陵市压得武协抬不起头。
‘管你何方妖魔神圣,待千玄大长老莅临金陵,尔等宵小之辈,一律镇压!’
‘我武协门威浩荡,无惧任何人!’
关键时刻,武协的态度,彻底提振人心。
原本一片沉默的金陵,再次鼎沸起来。
局势已经相当明朗,两方山头,还是准备干一架,无论宁生是真回来了,还是有人造假,先投石问路,试试便知。
金陵这处古大都,已然成为是非之地。
万幸老王爷的寿宴,尚且还早,先让武协这边处理完自己的私事再说,秦烈已经放话,别管,看戏就行。
想来,秦烈这位权柄存在,也想看看到底哪边的人,更硬气!
“封神总扛把子,八袋长老,光听听名号,就让人热血沸腾,指不定过两天,金陵将会变得无比精彩。”
“这两年,双方关系剑拔弩张,来来去去都是磨嘴皮子,这次,总该打一架了吧?”
本土关注度,空前高涨。
穆家则一片落寞。
堂堂金陵金顶家族之一,招牌都让来敌拆了,两天过去,竟然议论者,寥寥无几,影响力还是有点不够分量啊……
第0217章 封神榜总扛把子,宁生?
第二天。
清晨。
宁轩辕握着一把鸟食,来到暂住处的天台,对眼前的一群白色信鸽,挥手诱惑。
信鸽撑开翅膀。
扬起脑袋,雄赳赳,气昂昂来到宁轩辕脚下,并不怕生。
宁轩辕将鸟食一字排开,便没再搭理。
目前来看,金陵市的风波,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消除影响,可怜穆家,丢脸就算了,丢了脸还没人讨论,那是真尴尬。
宁轩辕咧嘴浅笑,气质温和。
暂不提穆家。
听闻那位八袋长老千玄,得知宁生惊现金陵之后,并没有临阵脱逃,他选择继续赶路,粗略估算一下,八点钟就能抵达金陵境地。
宁轩辕看了眼腕表,七点出头。
为时还早。
慢悠悠吃完早餐,时间足够了!
“武协根本不愿意相信,宁生回来了,更不愿意相信,你竟然和军部有关系。”袁术端着两碗面条,来到天台。
湛蓝色的苍穹。
光线柔和。
从这里一眼看过去,浩瀚的金陵江岸,仿佛近在眼前。
宁轩辕搓净双手,端起面条,抽空问道,“准备好了?”
袁术点头,“区区八袋长老,最多六道境,我来废了他。”
“我就喜欢你这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性格。”
宁轩辕咧嘴大笑,猛然瞧见自己碗里的刀削牛肉,竟是少得可怜,转眼心里就不爽快起来。
袁术纳闷,“盯着我干嘛?”
宁轩辕一筷子插向袁术端着的大水碗里,随意翻动,好家伙,全是色泽诱人的牛肉压在面条底下。
袁术顿时老脸涨红,“将军,肉吃多了不好,真的。”
“我乐意。”
三两下拨拉,袁术快哭了,能不能给我留点……
七点半。
一夜休息,精神顿感饱满的本土居民,吃饭的吃饭,上班的上班,繁华城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来自于武协的最新消息。
也及时传达下来。
上午八点整,千玄大长老正式莅临金陵,希望本土各界权贵人士,出面恭迎不得延误,同时也通知到秦氏王族。
秦烈回了五个字,一边玩蛋去!
武协碰的一鼻子灰,也没敢呵斥秦烈放肆,如今老王爷坐山观虎斗,真正的实力还没浮出水面。
次一级的武协高层,还真犯怵。
只能等千玄大长老进场了。
市区通往外省的公路。
一辆黑色商务车,悄无声息,将一群等在入口处,准备恭迎千玄大长老莅临金陵的人儿,远远甩在背后。
与此同时。
十二辆黑色轿跑,拥簇着一辆白色加长商务车,朝着金陵市这边,一路疾驰。
阵容浩大!
白色商务车中的显赫人物,正是千玄,武协八袋长老,左胸口佩戴一枚,比普通紫金勋章还要大一倍的大紫金勋章。
哧!
进入路中心,袁术戴上白色手套,靠在车头,并慢条斯理点燃了一根烟,他目光宁静,周身锋芒,蓄而不发。
宁轩辕没下车,随手拿起座驾内的一份当地早间时分报纸,辗转两页撑开,逐字阅读。
【武协八袋长老登抵金陵,本市,已经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进行隆重接待。】
【军武大战,即将上演!】
宁轩辕瞧了几眼,都是些毫无营养,噱头十足的无聊文章,倒是一些花边新闻,甚为有趣。
哗哗哗!
阵容奢华的车队,眼看着就要进入金陵市。
岂料。
却在这里,遭遇拦路虎,看来者迹象,等了不少时间。
头车原地停下之后,一整个车队,都被堵在前往金陵的必经之路上。
一位中年人紧急下车,跑到白车旁边,一五一十汇报完毕,白色商务车的车门才徐徐打开。
七十出头。
白发苍苍,颧骨高凸,五官清瘦中又带着一股森严气势的千玄,饶有兴趣得走下商务车,视线一转,盯紧袁术。
袁术大力吸完最后一口烟,弹手间,将烟蒂崩飞。
之后,迈步向前。
每下一脚,蓄而不发的气势如山洪暴涨,从袁术的四肢百骸,丝丝缕缕逸散出来。
第六步落毕。
原本还在静观其变的千玄,猛然间瞳孔炸裂,“六佛朝宗?!”
半路杀出个,六道境的年轻强者?
这……
哧!
千玄随手将周边弟子推到数米之外,五指拿捏,眨眼间,两拳就轰了出去,此时,袁术距离他不过十来米的距离。
轰轰轰!
六境对六境。
倏然而起的强者过招,导致这片区域都在猛烈惊颤,来自公路两侧的高山,不少石子均被震飞下来。
景象骇人。
几十位武协成员,无论弟子,还是长老,均是目瞪口呆的望着袁术那张年轻的脸,感觉魂都被吓飞了。
好强!
然而,最令人心惊肉跳的景象浮出水面了。
来自于,两位六道境强者的互攻,周边余波络绎不绝,仿似地动山摇,这种大动静注定五十米之内,无论车和人都要遭受牵连。
啪啪!
千玄的车队,已经有几辆车,提前被山头滚落的石块,砸的千疮百孔。
可是……
某人坐的那辆商务车,在同样要被牵连之前,竟是发生了诡异一幕。
无数自山头震下来的石头,还没来得及齐齐砸中这辆车,眨眼间彻底冰封,悬而不落,虚空静止。
“动静小点。”
宁轩辕略显年轻,且带着磁性的嗓音,徐徐传来。
明明人在车中,却像站在你耳边说话,清晰可闻。
啪!
轻微响指落下,虚空静止的无数石子,眨眼间化为一缕又一缕青烟,经风吹过,尽皆散去。
千玄,“……”
众人,“……”
“好。”
袁术转过头,表示尽量压着打,否则他全力出战,七上八下的道境实力,能将一座山打穿。
嘶嘶!
来自武协,并位高权重的八袋长老千玄,满脸血青的瞪大眼睛,看着对向的商务车,感觉四肢都凉了。
真正的大佬级存在,从头到尾都没下车。
但,一个下属,千玄就快打不动了!
这……
千玄感觉自己这五十年光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他八袋长老六道境巅峰啊,竟然打不动对方一位下属。
最恐怖的是,袁术明显压了至少一阶道境的实力。
蹬蹬蹬!
千玄气血攻心,身体摇摇欲坠。
再之,惊魂刹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黑色商务车,忽而一阵心惊肉跳……封神榜总扛把子,宁生???
第0218章 一只手,打穿武协!
宁轩辕漫不经心抖开第二页报纸。
尚在车中的他。
并不打算亲自下场,与千玄见面。
而,身为武协高层之一,位居六道境的老辈人物千玄,过往也算一代枭雄。
曾抬手间,万人跪安,高呼千长老福寿无边。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巅峰的人物之一了。
岂料。
一山更比一山高。
你以为你站到了绝巅,其实,在你上面,还有顶尖人物,静静透过云断,俯瞰着天下众生。
嘶嘶!
千玄先是惶恐不安得打量了几眼,那辆黑色商务车。
再神情错愕得看向袁术。
本尊不下场,贴身随从就够吊打他这位武协八袋长老了,这样的残酷事实,不单单千玄难以承受。
余下以他千玄为尊的武协成员。
有一个算一个,也是悉数脸色戚戚然,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呼出。
这太恐怖了,难以想象。
“咔哧。”
袁术扭动脖子,神情漠然。
千玄瞳孔黯淡,苦涩无言,这个阶段,没人能理解他心中的失落和挫败。
昨天临时得知,宁生惊现金陵的消息,向来小心谨慎的千玄,并没有莽撞,而是第一时间汇报给总教头。
裴笑天回了四字答复,投石问路。
意思很简单,在不确定宁生究竟回没回来的前提之下,武协必须做出牺牲,以八袋长老为诱饵,探探风口。
换言之。
如果真遇到宁生,千玄大概率要被血祭。
现在……
轰!
因为承受不住来自袁术身上的滚滚气血压迫,再加上先前一场互探强弱,千玄的五脏六腑,早已错位。
他连站都站不稳了。
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脸色越来越难看。
只是,他不甘心啊。
堂堂八袋长老,被对方一个下属,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
这要传出去,他武协会就此沦为笑柄的!
“长老。”
“你没事吧,长老。”
余下随从瞧见千玄摇摇欲坠的身子,准备搀扶住他,终归是慢了一步,千玄当场就双腿酥软,轰然跪地。
面朝宁轩辕那辆黑色商务车。
一秒沉默。
多达五十位武协成员,压根不敢站在这里,于是目光所到之处,个个垂下脑袋,服服帖帖跪在千玄身后。
稍许,千玄紧绷牙关,纵然头皮不断发麻,他还是强行镇定心神,问出一句,“我想死个明白,你真的是……”
八年来。
宁生的名字,传遍四方。
却,没人见过本尊长什么样,更不知道,他究竟多大年纪。
迄今为止。
千玄或许是距离宁生这个时代传奇,最近的一个人,五十米不到的直线路程,往前走几十步,就能一观这个显赫人物的全貌。
可惜,千玄自知没资格与之比肩,更别提看他宁生一面。
“你心里想到了谁,我就是谁。”
淡淡的嗓音,再次从耳畔响起。
尘埃落定,本尊亲自证实了。
原来还心存半点侥幸的千玄,彻底崩溃,真的是宁生,曾经的内王外圣,大内第一高手,回来了……
“还有什么想问?”
宁轩辕坐在车中,隔空传音,相距数十米之外的千玄,略显茫然。
沉默良久。
千玄几乎咬着牙关,问出了无数人,心里最大的疑惑,“外界曾猜测,你是某个返老还童……”
这个问题,太打扰雅兴。
宁轩辕主动开口,截断千玄的下文,“宁某今年二十八,尚未婚配。”
我草!
哪怕半辈子老持稳重的千玄,这一刻,也忍不住爆粗口了,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封神榜一打九?
这……
不对,他好像是用八年前的战绩,成为唯一一位荣登五年之后诞生的封神榜状元之位,并且是票选。
“八年前,八年前啊。”
千玄张张嘴,险些潸然泪下,那时候的他,二十岁。
你还是人吗?
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这,简直在逆天!!!
这位武协八袋长老,默默耷拉起脑壳,情绪同样紧绷到气血逆流,他身后不少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成员。
在得知,封神第一顺位,今年才二十八岁。
整张脸顿时被吓得,比活生生吞下一个死孩子还要难看。
哒哒哒!
袁术的脚步,自远处,缓缓传来。
“武协门威浩荡,天下第一?”
“武协成员以千万计算,麾下高手,除开中坚力量,站在头部位置的八袋,九袋长老,随便搬出来一位,就能轻松横压四方?”
袁术自言自语,这样的话,今时今日重温一遍,于千玄这批人而言,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不自量力?
“这两年,竟然嚣张到,嘲讽我新入伍的将门儿郎,全是你们挑剩下的?”袁术冷漠呵笑,“也不看看,我军字头背后站的靠山是谁?!”
求仁得仁。
因为过度嚣张,终于炸出军部背后的镇场大神了。
千玄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告诉你句实话,若全力一战,哪怕你们武协这群八袋,九袋长老,强强联手,他照样能打得你们跪在地上喊……”
“群殴他最喜欢,因为,他是一个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临近结束语,袁术看似玩味的话,让一整个现场,陷入长久的死寂。
千玄肩膀一松,差点脸着地。
袁术站至近前,脱下手套,转身即走。
宁生,重出江湖了!
……
金陵通往外省的入口处,武协一众弟子,外加本土趋炎附势的上流权贵,均在等待千玄大长老的莅临。
甚至有人拉起了横幅,望眼欲穿。
负责统筹现场的张岩,瞧见这一幕,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自豪。
今时今日,他能亲眼见证武协这般荣光,实乃与有荣焉。
八点十分。
车队还没出现,按照约定的时间,已经延误了。
八点三十分。
车队依旧不见踪影,等候在现场的各方权贵,隐隐站不住了。
九点钟过去,天上的骄阳,烤在诸人额头,分外影响心神。
张岩和姜玉龙对视一眼,脸色越来越铁青,等前者战战兢兢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竟然被提醒,无人接听。
这……
刹那间,暂居金陵的一众武协弟子,人心惶惶,面色难堪。
第0219章 八王有难,万里驰援!
武协八袋长老,千玄即将抵达金陵一事。
秦烈虽然拒绝出面拜访。
并态度强硬。
但,私下里还是分神关注了。
正值上午,秦家议事厅,五人入座,除开秦烈,秦氏王族四大天王,悉数在列。
“几点了?”
许久,秦烈慢悠悠捧起桌边的茶杯,轻抿一口,淡淡询问。
“整九。”
王忠两手按太师椅,双目微闭,言简意赅。
秦烈眸光敛起,有些微精芒泛动,竟然都上午九点钟了,怎么这金陵市,似乎还没沸腾起来?
陈山表情木讷,不苟言笑。
四大天王之首的王忠,则身板提起,以摆出十足中正的味道,他的为人性格,其实比陈山还要难相处。
秦烈忽然来了兴致,随口问道,“如果让你们四人联手,能否与宁生一战?”
一片沉默。
但,王忠的额头,分明有汗珠,自头皮逸散出来。
陈山双手五指,微微颤动,秦烈也看在眼里。
余下两人,更不值一提。
“这么狠的吗?”
秦烈叹气,他秦氏四大天王,在听到宁生两个字,竟然未战先怯。
挂在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存在。
如此令人畏惧?
“你们说,宁生真的在金陵吗?”秦烈今年将满八十岁,一生沉沉浮浮,见过不少大风大浪。
同时,贵为王族掌舵人几十载。
其实,比任何人都沉得住气。
不过这次,金陵市突然风起云涌,这让秦烈起了其他念头,为防患于未然,他也想请人镇场了。
八王有难,万里驰援!
上了年纪的老人,总会第一时间预感到别人尚未察觉的东西,他这两天,总有点心神不宁,寝食难安。
无关宁生。
无关武协,以及八袋长老千玄。
说句不客气的话,军武明争暗斗,干他秦烈鸟事?
最多暂时让出金陵这块战场,提供地方让你们开开心心打一架,事后,这地方,依旧老子说了算。
更无关陈山曾在半山腰,遇到的那位年轻人。
他只好奇,金陵江中心,八十万无字军,陈兵两岸,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春季演练?
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
许久,秦烈掏出一枚令牌,上刻‘烽火’两字。
王忠余光打量一眼,神情顿时就煞白下去,“王爷,真得要借兵?”
前两天,姜家那臭小子姜玉龙,大放厥词,说什么看不上秦家王女。
引起举城哗然之后。
秦氏自始至终都没表态。
当时,大概有不少外地人,在暗中腹诽,他秦家也不过如此吗?武协的门威,注定压在你头上。
他秦烈,都八十高龄了,哪有功夫,搭理一帮小屁孩?
但,金陵江两岸陈兵八十万,他不得不警惕,暂且不论是否猜错了,他必须留一手,早做打算。
“我八兄弟,虽然将家业安在国土各地开枝散叶,最远那位甚至相隔金陵数万里之遥,可……”
八大王族。
四,三,一。
四宗次一流的家姓王族,三宗上品王族,余下一宗至尊王族,看似八家毫无关联,实则息息相关,情同手足。
外界猜不到而已。
“一家借十五万,驰援金陵,加上我手头上二十万,差不多够了。”
寥寥几句话。
秦烈态度已决。
哪怕,这次百万兵马浮出水面,八家关系再也藏不住,将会直接捅上台面,哪怕会因此引起武协警惕。
哪怕……
八大王族,经过几十年暗中发展,一旦联起手来,差不多能打崩一家皇族。
老子这次管不了这么多。
等人到了,他秦烈非要瞪大眼睛仔细瞧瞧,究竟何方神圣,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
王忠和陈山,等四人,脸色凝重,呼吸急促。
八个王族,就像散在天南地北的八颗珠子,如果不主动用线串联起来,根本就是八个毫不相干,各处称王的家族罢了。
这层关系,别说外界,一整个秦氏王族,也仅有秦烈和家族四大天王心知肚明。
“王爷,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王忠质疑。
秦烈摇头,语气淡漠,“这几十年暗中发展,已经具备能力完成那件大事了,正好趁这次机会,我们摆明立场。”
“然后,让燕京某支皇族仔细想想,新一代八王族就位,这套阵容,是不是很熟悉?”
秦烈眯起眼,笑容玩味。
宁氏皇族!
曾几何时,宁河图宁少帅一口气打崩了原北方八大王族,硬生生抬宁家成为皇室,风风光光一百年之后,是否想过……
某位绰号陈十三的老书生,暗中布局,新建第二代八王族,准备再和宁家干一架!
这次,没了宁河图,看你宁家拿什么扛鼎人物,带领族人迎战?!
秦烈此生,最重权势,临近垂暮之年,急需一份彪炳战功,供他死后百年,秦氏王族后人每每提及,还能引以为傲。
譬如,家里老祖宗秦烈,曾经打垮过一宗皇族。
“你们三个今天启程,去借兵,陈山留守家族,就这么定。”秦烈合上茶杯,没再多谈。
此时。
一条紧急消息,迅速传回秦家,武协那位八袋长老千玄,大概率没机会再踏进金陵市了。
尚未离开的四大天王,刚刚起身,一阵木然。
“宁生估计真在金陵。”
秦烈挥手遣散四位家仆,默默感慨了句,这姓宁的,怎么都这么牛气冲天?
此时的他。
正靠在椅子上,脑海中幻想着,八王族就位,来年他日,与宁皇族开战的峥嵘画面。
与此同时。
第二次,登临大雷音寺的宁轩辕。
从未想过,从十七岁开始,他为国而战。
三十岁之后,他将为家族而战。
有朝一日,宁皇族大世子归位,携叱咤山河之姿,几乎以一己之力,先锤八王族,再打余下三家皇族。
古来善战者,从不畏敌。
相较于少年成名的宁河图,十七岁就投身军伍的宁轩辕,更令人闻风丧胆!
这可是自战场,硬生生杀出来的绝代将星。
排兵布阵,看家本领!
咚!
大雷音寺的钟声,于山巅徐徐荡开。
宁轩辕仰起头,嘴叫泛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秦秋不止一次向他提及过老和尚,也不知道,今天能否有幸见到……
第0220章 他,一定会来算总账的!
咚!
庄严沉重的钟鸣,悠悠扬扬。
宛若涟漪。
自山峰最高处,逐渐覆盖这座曾经埋葬了无数英灵的六朝古都。
宁轩辕抬步上山,神色柔和。
而此时,关于武协的风波,也形同这场涟漪,逐渐发酵开来。
原本武协浩浩荡荡,试图以八袋长老的无上身份,为自己麾下最年轻才干的弟子孙起造势。
可惜,遇到宁生,重出江湖。
虽不知真假。
但,影响力已经顺势铺开。
武协在经历门威受压之后,是千玄长老强硬表态,表示继续进驻金陵,不惧任何妖魔鬼怪,从而再次提振武协人心。
一波三折。
按局势发展,等千玄长老抵达金陵,这处历史气息浓郁的古战场,将会异常精彩。
可……
数以万计的人,在公路入口等待多时,竟然自始至终,都没见到本尊降临。
再之后。
官方介入调查,旋即给出解释,因沿途遭遇山石崩塌,千玄大长老的车队,经由一场天降横祸,全军覆没。
十三辆车。
五十多位武协高级成员,无一幸存。
本地居民,“??????”
堂堂八袋长老,六道境强者,挥挥手就是万人跪地朝拜的存在,竟然被山上坠落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这……
别说武协自己的成员,感觉天方夜谭,哪怕普普通通的凡人,也不会相信。
纯粹扯淡!
八袋长老被石头砸死,这如果属实,武协的脸可以不要了,麾下培养出的六道境强者,就这么弱?
下午时分。
有经验丰富的老辈强者,实地考察事故现场,全程只字不言,原地撤走。
一整条公路,被打穿数百米。
这分明是至强者,沿途出手,一次性灭干净了千玄的车队。
囊括千玄在内的五十位武协高级成员,的确全军覆没,只是并非遭遇意外,而是被人剁掉了。
宁生?
大概,也只有这位时代传奇,能悄无声息,送武协的六道境强者,乖乖上路。
大神归位,天下胆颤。
而,遍地开花迅猛发展的武协,终于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压力,一个挂在封神榜总扛把子位置上的绝代强者,重出江湖,为军字头后辈站台。
今时今日。
武协谁还敢嚣张?!
中午刚过,来自金陵的加急消息,迅速传入首都燕京。
燕京。
一国之都。
向来龙盘虎踞,群雄辈出。
这里,非但有武协这种门威浩荡的顶端存在,四方皇族,军部总参,独立于尘世外从不介入凡间争斗的道门府邸,比比皆是。
不过,向来人声鼎沸的武协总部。
今天的气氛有点冷。
议事厅。
一百二十八位,武协长老悉数入列。
纵目扫过,最低配衔,都是五袋长老,而最靠前的位置,竟然出现数十位身穿紫色大长袍的九袋长老。
正中心。
一张紫金楠木打造的太师椅,无人落座,贵为武协总教头的裴笑天,仅是双手负后,站在椅子旁边,背对一众长老。
他仰起头,目光所到之处,是一挂固定在墙壁上的山河图。
山河图之上,有数以万计的红点,标注加红。
那是他武协,近些年,发展出来的所有堂口,以及分舵。
几乎占据半壁江山。
如果时间充裕,不出十年,武协的分舵,能侵蚀掉余下的半壁山河。
到那一天……
“哎。”
宁寂的议事厅,响起裴笑天无奈的叹气声。
各方入座的长老,有人眸光黯淡,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双目微闭,半睡不睡,有人如坐针毡。
“三天前,吾,踏入九道境!”
此话一出。
无精打采的冷寂现场,突然躁动,不少长老激动得拱手祝贺,言道九千岁功参造化,假以时日必定百尺竿头,再进一步。
“然后,宁生回来了。”
众长老,“……”
刚刚抬头的热闹气氛,被裴笑天一盆冷水,浇得满堂长老,内心拔凉拔凉。
“再然后,他还是军部的人。”
众长老,“……”
这些年,武协嚣张跋扈,视军部为踏脚石,各种冷嘲热讽,如今远古神宁生归位,别说满堂长老心里发虚,裴笑天也略感毛孔悚然。
他背负的双手,明显有丝丝汗渍,自行溢出。
九道境。
已经算这个时代的至强者。
可惜……
“八年前,他二十岁,封神榜一打九,八年后,他绝非止步不前。”裴笑天说完这句话,似乎有长老不服?
毕竟。
宁生并没有和封神榜善意的调侃,做不得真。
“井底之蛙,你懂个屁。”
裴笑天当场呵斥,语气很冷。
“等你到了那个高度,就会明白,强者,至强者,最强者,明明字面意思相近,却天差地别。”
“别小觑他。”
言尽于此,裴笑天觉得实在多说无益。
放在以前,裴笑天和宁生并无交集,即使知道对方很厉害,但强者与强者,向来是,只要两不相犯,各自安好。
如今……
宁生公开表态,他来自军部。
裴笑天唯有早做打算了。
“传吾命令,五袋长老以上,即刻返京,尽皆闭关!”
一道命令。
满堂哗然。
最前列,数十位身穿紫色大长袍的九袋长老,更是错愕不已,这等于下达禁足令,非紧急状况,不得离开总部半步。
并且,一些不在燕京的高级长老,也要急返总部,开始闭关。
“我不明白。”一位九袋长老,开口询问。
裴笑天心有余力不足道,“因为宁生!”
既然是军部的人。
以武协和军部的敌对关系,这家伙,迟早会上门算总账的。
“我不相信,你一个人,能打穿我武协,近百位五道境以上的至强者。”
人影散去。
裴笑天目光流连于,那挂遍地都是标红加准的山河图,默默念叨着,“除非你宁生,位居十二道境!”
黄昏落幕。
一条惊世骇俗的消息,引起燕京各大显赫门庭关注。
武协。
三小时之前,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这是干嘛?武协吃错药啦?”
听说。
宁生归位了。
然后,他是军部的人……
此时此刻,数以百万计的军伍儿郎,仰头看天,心血澎湃,终于有人,站出来替我们军部出头了!!!
第0221章 我之一生,从不信命!
一级战备。
这是着手预防大敌啊。
燕京各大显赫门庭,起先是疑惑,旋即一片沉默。
按照武协总教头的透露。
假以时日,他们大概能看到,某个时代传奇,横推一整座武协总部的波澜画面。
“许多年,不见宁生了。”
“拭目以待!”
这个名字,其实于燕京各路豪杰而言,更为刻骨铭心。
半小时之后。
总教头裴笑天的紧急命令,就逐省,逐市,转达下来,并明确警告麾下成员,最近都消停点。
等命令进入金陵市。
暂居本土的武协成员,无不如丧考妣。
谁也没想到,一两天时间,事情会发酵到这一步,连九千岁都忌惮不已。
最令人呕血的是……
贵为天骄榜第一顺位的孙起,原本和八袋长老千玄共同抵达金陵。
岂料,横空杀出个宁生。
为保险起见,孙起按兵不动。
现在,千玄在金陵贸然失踪,这位曾放言,要以一己之力打趴军榜三十六位高手的年轻天骄,直接吓得失声。
那番宣誓,要踏着杨宇轩这位军中男儿尸骨,登上风云榜的诛心之语,现如今看来,更像不自量力。
最终。
孙起公开道歉,并主动认输。
怂了!
众人,“……”
杨宇轩,“????”
这一战,杨宇轩心怀赴死之志,哪怕打不赢,也不能丧失军中男儿的风采。
故此,他很认真对待这场决战。
奈何摩拳擦掌,一番严阵以待,到最后,竟然不战而屈人之兵,莫名其妙赢了。
尚在金陵暂居的杨宇轩,得知消息,起先抓抓脑袋,旋即一脸懵逼,最后龇牙咧嘴,哈哈大笑。
将军还是当年那个将军。
金口一开。
武协上至总教头裴笑天,下至数以万计的门徒,全部当起缩头乌龟!!!
咚!
大雷音寺的第二道钟声。
再次响起。
此时,宁轩辕身在大雄宝殿,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对面而坐。
宝殿之外,香火不断,游客如织,一棵五六人仅能环抱半圈的老槐树,上面挂满香囊,红色长绳在微风中摇摆。
凡人,总喜欢将自己的命运,寄托于神明。
二十分钟过去,老和尚依旧双目紧闭,默念经文。
宁轩辕两腿盘绕,坐在蒲团上面,尽量收敛周身杀伐气息,按理说,将不入佛门重地,尤其手握生杀大权的武将。
不过,这次例外。
宁轩辕长这么大,今天唯一一次,主动敬拜佛门神明。
“阿弥陀佛。”
许久,老和尚双手合十,向宁轩辕点头施礼。
宁轩辕双手并拢,还礼。
“施主,不似凡俗?!”
老和尚浅笑,只是宁轩辕的关注点不在这边,他饶有兴趣得盯着对方的铮亮大光头,一阵腹诽,秦秋敲的,是不是这颗?
“身在凡俗,既为凡俗。”宁轩辕抽空答复,挺有禅意。
老和尚被宁轩辕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摸摸脑袋,主动追问宁轩辕,“施主,有问题?”
“挺圆的。”宁轩辕一本正经道。
老和尚,“……”
“我能否敲几下?”
老和尚,“……”
大半辈子,阅人无数的老和尚,第一次遇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年轻人。
咦?
是了,秋姑娘也喜欢敲自己的脑袋。
犹记得,曾经还是小小丫头的她,缺着门牙,第一次见到自己,就揪紧自己的金身袈裟,苦苦央求想敲大光头。
“不可。”老和尚摇头。
宁轩辕静等下文。
“除秦姑娘,老和尚这颗脑袋,其他人,都敲不得。”
是他!
宁轩辕咧嘴大笑,再次双手合十,并主动致歉道,“我家秦秋,不止一次向宁某提及前辈,刚才语出不敬,实为试探,还请见谅。”
“秦秋?”老和尚哑然。
宁轩辕纠正,“诗音。”
秦秋,秦诗音,本就同一人。
老和尚恍然大悟。
旋即,他眸光泛起,静静盯住宁轩辕沉默不语。
宁轩辕开诚布公,“这趟金陵之行,我为秦秋而来。”
‘老和尚,你说本姑娘灵气丰华,姻缘十全十美,可,我连选择喜欢的人的权利都没有,你骗人!’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记忆中的对话,自老和尚的脑海,逐次泛起。
许久,老和尚欣慰到笑逐颜开,并朝宁轩辕合礼,“善哉善哉。”
宁轩辕当然听出老和尚是在真心诚意,祝福他和秦秋,于是笑道,“多谢老人家。”
“这次,前来竞婚的门阀,豪族,综合实力都很强,小施主你要早做打算。”老和尚善意提醒道。
“为她,逢山开山,遇海填海!”
老和尚忽而挤眉弄眼,“按日子,秦姑娘今天要为王族请一些香烛回去。”
大门大户,都会烧香拜佛。
用于拜佛的香烛,普通人家会在商店购置,类似秦氏王族这种存在,直接与寺庙联系,定期来请。
为敬重神明。
不能说买,需要用‘请’字代替。
万幸,宁轩辕听得懂,老和尚也不必费口舌解释。
一番闲聊,老和尚越来越喜欢宁轩辕的性格,到最后,竟是主动提出,愿为宁轩辕算算命。
宁轩辕哑然。
这一生,他从不信命,只信自己。
不过老和尚执意相邀,宁轩辕唯有答应,“怎么做?”
“手心朝上,伸过来。”
老和尚左手捻动胡须,右手四指触向宁轩辕掌心的生死纹,下一秒,宁轩辕明显感受到,老和尚四指如过电般,倏然收紧。
宁轩辕眯起眼,“怎么说?”
“不错,不错,你和秦姑娘的婚事能成。”老和尚抽回右手,开始翻动佛珠。
“我第一次来佛门重地,四处逛逛。”
“好。”
言尽于此,宁轩辕主动回避。
离去许久。
老和尚这才战战兢兢,摊开右手五指,位于中指指尖位置,有一颗微不可见的血珠。
嘶嘶!
“皇气……”
当老和尚沙哑得吐出这两个字,一张脸都变了颜色,这位还没来得及询问姓名的年轻男儿,竟然是皇族。
并且,气血浓郁,凝而不散。
这是嫡系血脉啊。
“难道,皇族的后人都来金陵了?”
老和尚恍恍惚惚心神不定,他出家多年,掐指算命的本事,从不会出差错……
换言之,此人绝对出身皇族!
这种身份的存在,来金陵竞婚,岂不是要将一群对手,吊起来打?
老王爷一点都不知情?
第0222章 我一人,横推半座皇族!
多少年。
没这么心神恍惚过了?
老和尚紧闭双目,不断诵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只是……
旗未动,风未动,心还在动。
难以安宁。
老和尚之所以这般笃定,宁轩辕具备皇族血统,除开刚才与对方的肌体接触,实际上他曾经与皇族一脉,打过交道。
故此印象深刻,余生难忘。
毕竟,那群站在顶端,自幼饱受家世熏陶,且完美继承先祖强大血脉的特殊存在,真得和凡夫俗子,与众不同。
为什么,有人生来就敢称王?
因为遗传!
燕京四方皇族的先祖,没有一个是弱者。
其中,以宁氏最惊世骇俗。
而,宁家举族,又单独列出某条宗亲支系,奉为无敌血脉,之所以敢脱颖而出,因为这一脉代表人物叫……宁河图。
这位昔年少帅,曾经强到举世无敌,半人半神的境地。
正因为如此,少帅的直属后人在宁氏举族,注定了一生下来就拥有资格横着走,这是他赐予嫡系子孙的辉煌。
你不服,也得服!
燕京曾有老辈高人公开坦露,宁少帅巅峰时期,一滴血可压到山河失色,这是什么概念,没人敢想象……
二十八年前,宁家内乱。
余下三大皇族蠢蠢欲动,即将下场摧毁宁氏全族的时候,不单单少帅的王刀动了那么简单。
传言,宁氏今朝今日,还封存有宁河图宁少帅的精血。
若干年后。
宁家九大皇世子之首,果真完美融合少帅精血,一举突破十五道境,那一日,首都燕京被称为无天之日。
因为宁家这位大世子,当时一巴掌下来,能只手推平半座皇族!
趋近无敌!
惹不起……
“咳咳。”
老和尚意识到自己想远了,剧烈咳嗽两声,他摇摇头神色无奈,人年纪一大,就容易走神。
不过,言归正传。
他敢以性命保证,宁轩辕绝对身负皇族血脉!
这……
秦姑娘怎么和皇族攀上关系?
可惜,没来得及询问对方究竟姓什么,否则,他大概就心里有数了。
“还是有点奇怪,一个出身皇族的后辈子嗣,怎么会轻易让人接触肌肤?”
老和尚喃喃自语,颇为纳闷。
他能看出,这位年轻人,在来大雷音寺之前,就刻意收敛起周身锋芒气息,不过一接触就露了馅。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
老和尚宁愿不要算这场命……
太吓人了。
皇族!
宁轩辕主动回避之后,并未关心老和尚刚才的反常举动。
一番走走逛逛。
他发现这座千年古刹,过于庞大,差点迷路。
今天来此一遭,听闻秦秋即将上山,也不知能不能遇到自家这位?
唰!
一双纯粹到不染半点尘世烟火的眼睛,悄无声息盯上宁轩辕。
宁轩辕回首凝望。
竟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十七八岁,唇红齿白,似乎有点害羞,想靠过来,又不敢贸然接近。
宁轩辕挥手,余光正巧瞥见一座棋台,索性问道,“会下棋?”
小和尚点点头,“贫僧江流儿。”
宁轩辕讶异,这不是金蝉子的俗世姓名?
“过来。”宁轩辕再次挥手。
江流儿下意识偷瞄宁轩辕两眼,自边房取来棋子,连忙与宁轩辕汇合。
周边香客,川流如溪。
宁轩辕则和江流儿超然世外,彼此对弈,棋到中盘,宁轩辕惊咦一声,对方竟然是个高段位的国手?
“额……”
江流儿摩擦着,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山上没什么好玩的,所以有事没事就下围棋,自幼便会。”
“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宁轩辕捻起一颗白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江流儿猛然紧神,两手脱离棋台,沉思不语。
“我等你考虑清楚。”宁轩辕善解人意道。
江流儿露出生涩的笑容,扣起食指敲敲自己脑袋,“谢谢。”
宁轩辕摇头微笑。
这个比自己小了接近十岁的青涩家伙,六根慧静,灵气犹在,竟然是个难得的习武好苗子。
茫茫人海相遇。
赐你一场造化,又如何?
毕竟,我是宁生!
此时……
半山腰,一位身穿青绿色长袍的年轻女子,正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负手紧随。
“小心点,别摔着。”
向来惜字如金的中年男人,柔声提醒道。
“陈叔叔,我烧完香拜完佛,还要去找老和尚谈谈心,你不用一直跟着。”本尊正是秦秋的年轻女子,建议道。
陈山点头,“好的。”
言尽于此,陈山突然好奇得嘀咕道,“也不知,江流儿出关没?”
金陵市都在传,小和尚下山首战的大敌,正是姜玉龙。
其实并非如此。
一念至此,陈山脸色微微变化,当日,与那位年轻男儿狭路相逢,事后回味的他,才明白,这个人,究竟有多恐怖!
抵达大雷音寺,秦秋和陈山分道扬镳。
待在那座沉闷的王族大院,多日没机会出来走动的秦秋,一进人群,就像鱼儿入水,眨眼没了踪迹。
陈山双手垂落。
闲来无事,走走停停。
也不知过去多久,陈山竟然在后院,发现江流儿的踪迹,这臭小子什么时候出关的?
一步迈去。
正欲打招呼。
刹那间,陈山浑身僵硬,四肢乏力,他感觉全身气血都被冰封住,江流儿对面,有道背影跃入眼帘。
这不是……
嘶嘶!
陈山硬生生被吓得不敢接近,这个人,果真再次来金陵了。
当日错身而过。
陈山曾遥遥目送着,宁轩辕的背影,渐行渐远。
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陈山,沉思一秒,果断选择通知老王爷,并准备亲自去接秦烈来一趟大雷音寺。
都没来得及通知秦秋,他要离开一趟,陈山的身影,已然消失。
“叔叔,我,我要挑战你!”
全程坐立难安的江流儿,终于鼓起勇气,朝宁轩辕说道。
宁轩辕扬起眉梢,云淡风轻,“先下完这盘棋。”
咦?
陡然间,神情古怪的宁轩辕,开口提醒道,“不要叫我叔叔。”
“哥哥?”
这小子,够傻乎乎的!
宁轩辕落下一枚棋子,认真道,“我名宁生。”
“宁生?”
小和尚默默重复,记在心里。
十五年,从未步入尘世的江流儿,并不清楚,在山下那群大人们的心里,宁生这两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第0223章 九大皇世子,之首!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秦姑娘又来给您上香了。”
陈山离去半小时,秦秋一路烧香,虔诚拜佛。
再之后。
秦秋这才兜兜转转,找到闭目打坐的老和尚。
铛!
秦秋拱起中指,沿着老和尚的大光头,轻轻敲落一下,点到为止。
老和尚睁开眼,神色凝重得看了秦秋两眼。
秦秋瞧见老和尚有点死气沉沉,于是关心道,“老和尚,你怎么了?”
哎!
老和尚叹气,然后开门见山道,“他来过。”
一秒愣神。
秦秋转身跨出门槛,迎风奔跑,速度越来越快。
老和尚重新闭目,诵经禅佛。
大雷音寺的樱花,早已开满尘世岸。
清风摇起,香飘人间。
“木头,木头?”
秦秋气喘吁吁得钻进茫茫香客之中,看遍每一张陌生的脸,不是他,也不是他。
你在哪儿?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多等等?
又或者说,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让本姑娘一眼就能瞧着你?
“你们见过我家木头吗?”
“我的木头……”
大雷音寺作为佛门圣地,终年香客不断,想要找到他,何其之难?
每一秒的逝去。
都意味着机会的渺茫。
最终,秦秋拖着满身疲惫,失魂落魄得坐回老和尚的对面,满眼幽怨道,“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每一次的失之交臂,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逢。”老和尚安慰道。
佛门讲究缘分,万事勿强求。
老和尚不留宁轩辕,合情合理,更契合佛家真意。
秦秋撇嘴,“胡说八道。”
“本姑娘不需要下一次,我就想现在看到他。”
秦秋心烦意乱,辗转起身,将老和尚的脑袋,敲得铛铛铛响。
老和尚并不置气,反而任由秦秋撒泼打诨。
“你疼不疼?”秦秋发泄完,问道。
老和尚默默摇头,心情越发复杂,许久,他郑重其事的询问秦秋,“你知道,他什么来历吗?”
秦秋自顾自玩着手指,无比骄傲道,“当然,他是一个威风凛凛,这辈子独宠本姑娘的无敌大英雄。”
边关为将。
坐封镇国。
他可厉害着呐!
“并非这么简单。”
老和尚阿弥陀佛一声,神情惨白,秦秋瞧见这幕,顿时花容失色。
“他是皇族后人。”
轰!
刹那之间,秦秋大脑一阵空白。
她瞪着水娃娃的大眼睛,两目呆滞,错愕不已,这……这怎么可能?!
“老和尚,你在说什么?”秦秋胆战心惊,双手十指都在止不住剧烈颤抖,我的木头,怎么成了皇族后人?
皇族!
这两个字,仿似神威压顶,让秦秋顿感毛孔悚然。
“我摸过他的掌心生死纹,本命皇气,凝而不散。”老和尚一句话,吓得秦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哭出声。
后知后觉的秦秋……
猛然想起,他是养子。
是大半辈子都与人为善的曹真,韩翠,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养子。
长这么大。
唯一与本家有牵连的,仅有他的姓氏。
难道……
“你告诉我,他姓什么?”老和尚追问秦秋。
秦秋流着泪,牙关打颤道,“他姓宁!”
老和尚,“……”
宁是皇族!
两人兑换信息之后,老和尚张大嘴巴,跟活见鬼似的。
秦秋垂下脑袋,六神无主,这一刻的她,感觉自己最心爱,最值得珍藏的东西,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他今年是不是二十八岁?”
宁氏皇族。
第三代,九大皇世子。
官宣九人。
实则仅有八位入列。
排在第一顺位的大世子,早年夭折,遗憾离逝。
宁家为纪念这位既可怜又不幸的孩子,便保留原有席位,因此,宁氏第三代以九大皇世子统称。
另外,二十八年前,宁氏皇族有过一场内乱,规模之大,事后砍落上万族人脑袋不说,甚至差点和其他三宗皇族打起来。
“难怪,他会轻易答应老和尚掐指算命的请求,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老和尚呢喃自语,先前郁闷的关键点,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这孩子的真实身世有点吓人啊!
“秦姑娘?”
“嗯。”
“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你不得不接受事实,他,有可能就是宁家九大皇世子,之首!!!”
老和尚刻意加重‘之首’两字。
秦秋猛然抬头,泪光涟漪。
皇族大世子。
第一顺位。
按照规矩,这个位置,应该是皇族继承人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嫡系皇族,如果不出意外,若干年之后,将会荣登皇座,成为皇室主宰者!
“老和尚,我能不能求你件事?你必须答应我!”秦秋苦苦央求道。
老和尚点头,“我会守口如瓶,哪怕老王爷来了,也不会泄露,但你怎么办?不准备告诉他?”
秦秋别过脑袋,望着大雄宝殿外的漫天樱花,独自神伤。
……
陈山和秦烈神色慌张,终于抵达大雷音寺之后。
不登大雄宝殿。
直接找上江流儿。
此时的江流儿,正站在后院棋盘边,一脸茫然。
“小和尚,小和尚?”陈山凝声呐喊,江流儿这才回过神来,他战战兢兢抬起右手,云里雾里,似在做梦。
“与你下棋的人呐?”秦烈开口询问。
江流儿摇头不语。
人已去。
但,江流儿一握拳,热血横冲,寸寸气势凌厉如刀……六佛朝宗!
十八岁的六道境强者?
秦烈和陈山瞪大眼睛,齐齐倒退数十步,表情一如老和尚,形同白日见鬼,这他妈……
陈山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你,你突破了?”
“没有。”
江流儿如实回答。
秦烈,陈山均是疑惑不解。
“他赐了我两层道境,说是一场造化,安心笑纳即可。”
秦烈,“……”
陈山,“……”
“你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陈山使劲摇晃江流儿,让他多清醒清醒。
江流儿摩擦铮亮的小光头,答道,“他说,他名宁生。”
秦烈,“……”
陈山,“……”
小和尚不解,“你们听过吗?”
封神榜一打九。
这山下,茫茫尘世间的绝代传奇……一代内王外圣,谁没听过?!
嘶嘶!
陈山轰然跪地,满脸煞白,那场狭路相逢,他遇到的人,竟然是宁生!
第0224章 一刻间,风云变幻!
嗤!
江流儿一脸懵逼的收敛五指,光芒散去,恢复往日里灵气逼人的模样。
陈山恨不得跳起来就给小和尚一板栗。
莫说是他,秦烈都眼馋无比。
十八岁。
登抵六道境!
这是要打遍天骄榜,然后再去风云榜翻云覆雨的后起蛟龙?
他现在才十八岁啊,未来潜力太惊世骇俗,假以时日如果成长起来,又是位一顶一的绝代高手。
关键,宁生亲赐两层道境,这是硬生生抬小和尚进高手之列。
更细极思恐的是……
江流儿这次等于彻底和宁生摊上关系。
往后某些老辈人物,即使看江流儿不爽,以致有心辣手摧花废了他,动手之前,也需仔细掂量掂量,宁生看好的年轻俊彦,自己有胆子动不?!
不怕死,动一下试试?
这尼玛……
上辈子拯救过世界吧,命也太好了!
陈山辗转起身,暗道,还是自己眼界太低,将这位真正的绝代传奇,想得太不堪,太小鸡肚肠。
其实,不单是他。
秦烈也莫过如此。
当日,一整个金陵市传出小和尚预感到有大敌来临的时候。
多少本土居民期待的同时,也生怕这一战若败了,江流儿丢失得将会是他们金陵市的尊严。
然而……
对方现如今,赐予江流儿一场机缘造化,来年他日,待江流儿名动山河,作为家乡故土的金陵市,注定要与有荣焉。
这份惊世荣耀。
是给江流儿,也是给这座六朝古都!
“高人就是高人,心境,眼界,与我等凡夫俗子,不在一个层面。”陈山摇头晃脑,不得不服。
作为秦氏四大天王之一。
本就独挡一面。
但,放在那位绝代传奇眼里,自己这身横练功夫,纵然施展到巅峰,于他而言,怕也是小孩子花拳绣腿,不堪一击。
其实。
再细细思索,更令人恐怖的点在于,这位封神榜扛把子,都步入随手赐人道境的领域,这……
陈山和秦烈对视两眼,皆从彼此瞳孔中,发现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震撼和敬畏。
“果真是我金陵市,有史以来,迎来的最强者。”
秦烈长声叹气,笑容苦涩,天下风云出我辈,唯宁生,独领风骚!
这位消失八年不见的绝代传奇。
究竟有多强?
外界一直在猜测,但始终没有具体的数据参照,因为八年前,向他挑衅的强者,均是被只手推平,并且本尊不露面,隔空献招。
一个人强到,你竟然不清楚对手在哪,更无缘一见。
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大概也能解释了,宁生谈何被公认为,哪怕封神榜一打九,仍能稳占上风的存在!
今时今日,或许能预测一番?
抬手赐道境。
最少最少,十字头起步。
“十臂阎罗?”
陈山一阵咂舌,当初他向秦烈如实汇报的时候,给出四个字,八仙过海!
秦氏余下三大天王,包括秦烈在内,均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而这,已经是陈山此前评估出的极限数据。
如今,再次被拔高两层道境。
并且,陈山以为,还没有摸到天花板。
秦烈虽然无缘见宁生一面,可,小和尚因此得到这般逆天造化,无需见面,也自知分量?!
“十,够吗?”秦烈沙哑着嗓子,询问陈山。
陈山满脸惶恐,几乎硬着发麻的头皮,答复道,“我感觉还能往上,继续走走。”
再之后,百里神斩。
距离十二道境千面如来,仅有一步之遥。
这人间世,貌似没有十二道境的存在吧?
但,宁生快接近了。
秦烈暗自思忖,心情五味杂陈,一位朝着十二道境极限突破的人物,居然,差点被他见到了。
然而,他哪里想到,宁生……
清风吹落,满堂樱花。
秦秋失望于,明明他来过,却失之交臂,没有见到。
秦烈则可惜于,自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匆忙抵达大雷音寺,奈何仅差一步,同样失之交臂。
半个小时过去。
江流儿出关的消息,传遍金陵市大街小巷。
作为本土最受关注的年轻才俊,这个阶段出关,立马引起新一波的热度,与此同时,姜玉龙也成为焦点。
本土曾传言。
江流儿首次下山,首战大敌,正是姜玉龙。
武协的风波,尚未烟消弭散。
小字辈的巅峰对决,即将上演。
姜玉龙在请示武协长老和姜家族长之后,决定以姜氏后人的名义接下这场决战,哪怕金陵有宁生的踪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姜氏后辈才俊,注定横扫无敌,金陵第一高手江流儿?不足为惧!’
‘呵呵,打得就是你金陵市第一年轻高手。’
小和尚,还没下山。
姜氏一脉的族人,开始公开造势,火药味相当浓郁,恨不能通过嘴皮子摧毁江流儿的心志。
姜玉龙也在认真准备。
再之后。
又一条消息,流散于金陵各地,连带姜玉龙都倍感匪夷所思,江流儿的对手,竟然不是他,搞错了。
姜玉龙,“?????”
不过,江流儿也表态,想单挑的话,愿意下山出战。
姜玉龙撇嘴冷笑。
但……
“他六道境了。”当,日夜陪同的武协四袋长老张岩,结束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被原地吓懵。
江流儿,年仅十八岁。
六道境?!
“我草。”
姜玉龙仰天爆吼,差点吐血,这,怎么打?
六道境,差不多能打穿天骄榜三十六席位,所有年轻强者。
“宁生赐他两道,四升六,功德圆满。”张岩咬着牙根,险些魂飞魄散。
封神榜总扛把子亲自提携江流儿,抬手间,硬生生重塑出,这位新一代的六道境至强者。
这里面,固然有江流儿的天赋加成。
可……
他是被宁生看重的人啊!
轰!
姜玉龙双腿发软,肤无血色。
一天不到,金陵市风云变幻。
最终,姜玉龙主动递交投降书,并对先前的挑衅言语表示歉意,第二位武协后起天骄,也彻底认怂!
尘埃落定。
他的名,却还在。
一群阅历丰厚,心思缜密的本土老辈强者,沉默良久,突然公开站出来,表示诚心感谢宁生。
旋即,一发不可收拾,越来越多的武人,站至门外,仰头看天,致谢不已,更有甚至激动到双目蕴泪。
许久,本地居民才悉数反应过来,宁生赐予的荣耀,并非仅有江流儿。
还有……这座六朝古都!
(本章完)
第0225章 蟒雀吞龙,唯我不败!
宁生之名。
举城笼罩,经久不散。
哪怕是向来超然于世俗之外的千年古刹大雷音寺,亦破例一场,连敲九道钟鸣,以作致谢。
钟声悠扬。
犹如山涧涟漪,徐徐铺开。
金陵市,多少年没遇到一位,人心皆所向,众生同朝拜的存在?
纵然在本土称霸数十载春秋的秦烈,一辈子积攒来的名望,也没有达到宁生今天的这种高度。
“原来他就是宁生。”
大雷音寺后山。
老和尚与小和尚,比肩而坐,坐看天边,云起云舒。
秦姑娘说他姓宁,既然如此,一老一小两和尚,先后遇见的他,应该是同一个人,没错了。
“他亲口告诉我的。”
小和尚嘿嘿傻笑,并不知,宁生赐予的这场机缘造化,于他往后的人生,究竟意味着什么?
老和尚揉着小和尚的脑袋,好奇道,“那,你和他打到哪一步?”
既然江流儿都主动挑战了,对方也点头允许。
总该有个过程吧?
小和尚,“……”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怎么师父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和尚眉开眼笑,旋即柔声安慰江流儿,“没事没事,咱不丢人,不丢人,毕竟他是宁生啊!”
小和尚靠向老和尚的肩膀,神情恍惚。
先前一战,江流儿全力出击。
接近巅峰圆满的四道境实力,本就具备很强的侵略性,然而……
那位轩盖如云,玉树临风的男儿,在自己站起来之后,依旧俯着身子紧盯棋盘,纹丝不动。
甚至,因为没了他江流儿,继续陪自己下第二盘棋,于是左右互搏,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独乐乐,亦然其乐无穷。
长这么大。
江流儿第一次见到这么绝世风流的人儿。
弹指间,崩灭他四道境攻伐。
再之后。
他揉揉自己的圆润脑袋,笑道,‘我教你六佛朝宗,想不想学呀?’
江流儿,“????”
一念之间。
金陵市诞生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六道境至强者。
大雷音寺山脚。
宁轩辕盯着一束脉络极为清晰的枝叶许久,突然开口问道,“金陵市可有什么特色美食?”
袁术沉思数秒,眼睛大亮,“盐水鸭?”
“去尝尝。”
商务车立即去了一趟本地比较知名的夫子庙。
长长的庙口。
人海如潮。
民以食为天,这幅烟火气相当充裕的画面,让宁轩辕都跟着一阵饥肠辘辘,沿街散发的清香,太诱人。
好不容易挤进某家老字号档口,等了数十分钟,才上来盐水鸭。
袁术抽空将一份文件,推向宁轩辕,“这是秦烈精挑细选之后,留下的四位候选对象,姜家临时介入,没算进来。”
宁轩辕拿起文件,大致看过去,“穆氏,龙氏,天氏,以及厉氏。”
厉家顶替顾氏禅让。
取代顾良人所在的家族,由厉姓一脉,补位上来。
相较于穆家,余下三家对宁轩辕而言,都很陌生。
“这几位竞选家族中,以天氏最为低调。”
袁术提醒一句,然后继续道,“我查过,天氏和秦烈某个儿子的关系,私交甚好,属于有内部人物私下支持的有力角逐者。”
宁轩辕抽出一张湿巾,擦净嘴角,静等下文。
“穆家这次招牌被拆,颜面尽失,秦烈大概会一脚踢开武状元门第。”袁术果断推测道。
宁轩辕笑而不语。
目前来看,天氏低调内敛,穆家一波三折尊严扫地,余下两家,不在本土。
等龙氏,厉氏齐聚金陵。
差不多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袁术本想再说,忽然发现周边气氛不对劲,宁轩辕卷起文件,敲向他的脑袋,后者立马心知肚明。
人多眼杂的地方,聊这种事情,难免会被有心人关注。
离开夫子庙。
商务车一路南行,即将前往金陵江南岸,重返昔日登岸的地方。
宁轩辕坐在后车厢,单手抚摸着旁边的一只楠木锦盒。
许久。
他才缓缓打开锦盒,一面折叠工整的金边紫底的大旗,跃入眼帘。
无字。
无番号。
旗帜左上角位置,缝刺有一条四爪大蟒,吞云吐雾。
万里云雾之间,则是一只燕雀展翅欲飞,与蟒蛇图腾遥相呼应。
“蟒雀吞龙。”
宁轩辕掌心抚过旗帜表层,口中喃喃自语,随之笑了笑,“老朋友,好久不见!”
八十万禁军,陈兵两岸,长达数星期。
然而,谁也不清楚。
这到底隶属哪边的兵团。
如今,宁轩辕亲自来南岸授旗了。
“我这一趟金陵之行,虽然是为秦秋,但,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带着自己的部众,过来祭奠祭奠,这座六朝古都,曾经战死的无数英灵。”
金陵市。
不朽陵园。
十万人英灵墙,每刻下的一道名字,都代表着每一位曾经逝去的鲜活生命。
而,英灵墙长达数里,留在上面的名字,曾经,尽皆为家国而出,随后,一战长眠于地下!
为国为民。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轩辕重新叠好金边大旗,“这面旗,是我麾下无数将门儿郎,靠殷红血液拼杀出来的荣耀。”
“曾经孩儿谷大战,哪怕以一换一的代价,打到我军仅剩半人,也务必保证蟒旗不倒,永垂于国门之前。”
副驾坐席的袁术,紧紧闭上眼,沉默不语。
那半人,是他。
将死未死,命悬一线。
事后,是将军带他活着回来了。
最惨烈一战,史无前例,两方对攻之下,几近全军覆没。
“十年,我们打过一百二十六仗,也屠过无数敌寇的脑袋,庆幸,至今保持连胜纪录,未敢一败!”
宁轩辕两手紧按金边大旗,呢喃自语,“时年今日,我带我的……万岁军,前来祭奠长眠于六朝古都的你们!!!”
“家门口,我们在守!”
四方集团军。
南野有千岁军,东野同样有,甚至还有横扫无敌的重骑兵,名动一方,铁血峥嵘。
但……
万岁军,仅有一支!
唯,连胜不败者,方能当得起‘万岁’两字。
当,假以时日,秦烈得悉自己即将面对的,竟是一支从未打过败仗的王牌之师,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2更。
等待深夜炸弹。
(本章完)
第0226章 你想死,我奉陪到底!
如若某日。
你看见碧海蓝天之下,蟒旗飘展,欲遮苍穹。
那么……
你遇到的他们,一定是万岁军。
连战连胜。
未敢一败。
……
重返金陵江南岸,几天过去,这片沿江区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又或者新鲜热闹的事情发生。
甚至因为远离金陵市中心,古都里的风风雨雨,都未曾影响到这片小城镇,始终自成一方乐土。
一番辗转。
当,商务车临时停驻进慕容雄的别墅之前,袁术突然蹙起眉头,情况不对劲?
宁轩辕放下手中报纸,透过车窗,眼角余光,大致扫了眼卷帘门内别墅的光景。
一片狼藉。
慕容府邸,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规模浩大龙卷风。
慕容安然脸色铁青,单手搂着臂弯,恍惚不已,看样子受惊不小,以致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滴!
袁术刚关好车门。
慕容安然身体立马如过电般,迅速抬头,瞧见宁轩辕之后,这位惊愕呆滞的年轻女子,险些潸然泪下。
“宁,宁……”
二话不说。
一阵踉踉跄跄,疾步走向宁轩辕,并伸出纤柔细手,果断接触至宁轩辕的臂膀,试图作为依靠。
宁轩辕错身而过,避开慕容安然的肢体交集。
他不习惯于,施舍任何女子,哪怕半点安全感,无论在凡人眼里这是何等三生有幸的艳遇。
慕容安然与宁轩辕的左肩,失之交臂刹那,心头忽尔泛起一股浓浓的挫败和失落感。
多少人,视她为女神。
多少人,垂涎她而不得。
谈不上倾国倾城,至少艳压群芳,可……他依旧看不上眼!
难怪自己的父亲慕容雄曾告诫自己,千万别痴心妄想,否则,自取其辱。
慕容安然紧咬下唇,眸光幽怨。
宁轩辕点燃一支烟,果断避开,并吩咐袁术,“你处理,出了结果,再通知我。”
慕容安然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
中途,甚至连将目光流连于她那丰腴身材上的心思,都没有。
“慕容小姐,具体发生什么意外,与我接洽即可。”袁术小声提醒道。
“我,我……我父亲被请走了。”慕容安然实在没工夫顾及自己内心的感受,连忙向袁术一五一十道。
哧!
尚未离去多远的宁轩辕,两指凝滞,当即将手中的烟蒂,一夹两断。
约莫五分钟过去。
袁术靠近站在卷帘门外的宁轩辕,并主动递过去一根烟,“还是那个唐龙。”
宁轩辕面无表情,静等下文。
当初,考虑到对方出身极有可能来自军部某个方面集团军,故此手下留情,简单教训就不了了之。
岂料……
竟然连他的老部众都敢抓起来?
袁术通过慕容安然的手机,拷贝出唐龙的电话,打通后,一道中气十足,沉闷有力的声音,自那边传来,‘喂!’
宁轩辕接过电话,“你在哪?”
几秒沉默。
随即,对面传来阵阵阴沉的冷笑,人数不少,并时不时散发出水碗碰撞的刺耳声。
略有醉意的唐龙,连打了几道酒嗝,之后才夹着烟蒂,似笑非笑道,‘我现在告诉你地点,你敢来吗?’
“你控制慕容雄,不就是想逼我出现吗?”宁轩辕的笑容,实际上,比远在电话另一端的唐龙,还要森冷。
‘沿江酒店!’
啪!
一阵忙音传来,宁轩辕将手机交由袁术之后,示意开车。
慕容安然疾步走来,担忧道,“就你们两个人过去?”
袁术挥挥手,吩咐慕容安然等消息。
这场无妄之灾,如果抽丝剥茧下去,其实和宁轩辕也脱不了关系。
这个慕容雄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未来女婿,在目睹着婚事即将告吹的节骨眼上,立即翻脸不认人。
再者,一辈子不服输,也没输过的唐龙,竟然被袁术一巴掌干趴在地上,以他的性格,大概率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这次真的找错对手!
“我北野的兵,没有这种狗杂粹。”
沿途,袁术一阵骂骂咧咧。
这个唐龙,先是偶遇当天,无故挑衅,仗着有点本事擅自殴打,尽忠职守的小区保安。
现在,又控制住曾为这片山河,既流过汗,又流过血的退役老兵?
这不是兵,是痞!
如果,有朝一日,他宁轩辕的沙场儿郎,肆无忌惮到这个样子,那他可以引咎辞职,主动离位了。
……
沿海酒店。
十五楼,宴客厅。
唐龙歪着嘴啐出些许唾沫,旋即举起特意吩咐服务员,临时准备的大水碗,朝满堂部众吆喝道,“来,兄弟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今夜不醉不归!”
“我辈军伍儿郎,就该如此洒脱,喝。”
又是一阵喧嚣起哄,客厅气氛,被推向高潮。
唐龙眯着微醺的双眼,冷冰冰打量向,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宴客厅舞台边缘的慕容雄,之后才漫不经心道,“他马上过来。”
慕容雄猛得抬头,欲言又止。
唐龙冷笑,“放心,你会看到他,向我唐某人磕头道歉的狼狈模样,别着急。”
慕容雄气得睚眦欲裂,“我看你是想死!”
“哈哈,这老糊涂虫,说得什么屁话?”
“咱唐大哥,可是一代暗血大帝,会怕死?再者,谁有本事,敢让我唐大哥去死,如果有,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慕容雄看着这群,不少年轻的脸,心中滋味难明,变了变了。
唐龙拉开衬衫,露出胸膛,然后单脚踩在椅子上,眸光冷彻,“这辈子,老子从没被人打趴过,这狗东西,敢让唐某人丢这么大脸。”
“不让他付出代价,誓不为人。”
此话一出,满堂鼓掌。
唐龙左手边,一位须发皆白,故作高深莫测的老者,微笑不语。
自称青阳子,七八十岁的模样,颧骨高凸。
慕容雄咬牙不语,他若不是念及青阳子旧情,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如今引狼入室不说,连青阳子都翻脸不认人。
“我再奉劝一句,事情闹大,你们……”慕容雄血红着眸子,字字铿锵。
草!
唐龙扬起大水碗,隔着许远,当场泼得慕容雄满脸酒渍,并张嘴警告,“老东西,闭嘴!”
(本章完)
第0227章 总督九门,半壁山河。
今夜的风,有点大。
沿着江堤卷起的浪花,嘶声怒吼,大潮如千军万马冲锋掠阵。
如果没这场意外。
宁轩辕应该会多逗留一会儿,然后仔细看看,金陵江晚间落幕之后,大气磅礴的唯美一面。
“十五楼。”
袁术关好车门,开口提醒道。
宁轩辕眯起眼,抬头望向金沙酒店的十五层高楼,沉默不语。
砰砰砰!
这边,宁轩辕刚抵达十五楼,还没来得及进厅,一阵觥筹交错,彼此划拳猜酒的声音,应接不暇。
哧!
双向门徐徐拉开。
原本热闹非凡的现场,像是一瞬息遭遇千里冰封,刹那间,死寂无声。
一道又一道,来者不善的目光,落向宁轩辕。
再彼此窃窃私语两声,眼色越来越凶悍。
大概是了解到,宁轩辕就是此前,让唐龙颜面尽失的大胆狂徒。
“呵,你就是找唐大哥不痛快的狗东西?”
“废什么话,让他现在就从门口跪下,然后一点一点跪爬到唐大哥面前,如此,方能解恨!”
因为大家都喝多酒。
故此,语气强势。
当然,在这群年轻人的心里,这种话,叫做豪迈。
宁轩辕匆匆扫过两眼,十七八岁也有,二十出头更多,容颜谈不上青涩,杀伐气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应该都隶属于唐龙信得过的部众。
其中一位十七八岁,留着寸头的热血男儿,主动拉开椅子,斜撇嘴,朝宁轩辕颐气指使道,“让你跪过来,是听不见,还是聋了?”
“要不,我张龙亲自教你怎么下跪!”
宁轩辕睫毛微颤,指尖微动,前一秒还在气势嚣张,两手叉腰的热血男儿,当场被宁轩辕抽飞数十米。
轰!
一阵身体撞翻桌椅的声音。
唐龙,“……”
众人,“……”
“我之一生,一不跪天,再不跪地,三不跪君亲师!”
宁轩辕抬步上前,神色冷漠。
如若有朝一日他跪了。
只能是山河失守,无颜面对家国故老,从而心甘情愿长跪于国门之后,以棺压身,以死谢罪!!!
嘶嘶!
宁轩辕这番话,让现场都冷彻下来。
等稍远处的张龙,艰难攀爬起身,才发出那一句,明显心虚无比的所谓狠话,草,你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不再开口的宁轩辕,淡淡凝视张龙一眼,后者浑身冷颤,头顶冒汗。
坐在正中心位置,满脸酒渍的慕容雄,几次张开嘴,均是哑口无言,他只能死死得盯着宁轩辕,沉默不语。
“呵,呵呵。”
一阵冷笑夹杂着掌声的动静,自唐龙那边发出。
唐龙单脚压住椅子,皮笑肉不笑道,“脾气挺大啊?上来就打老子的人,厉害,厉害。”
宁轩辕主动忽视唐龙,目光落向唐龙身边的青阳子。
“有意思,有意思。”
青阳子微摇头再浅笑,单手举杯,故作仙风道骨,一副天下众生,皆不入我法眼的超然姿态。
同样,他自始至终都没将宁轩辕放在眼里。
于他这种上了年纪的老辈人物而言,主动和小字辈年轻人交流,那是辱没身份,高人必须有高人的姿态。
唐龙大致看出宁轩辕要接近慕容雄,也没拦着,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反正有师父青阳子在,十个宁轩辕进来,都是狼入虎穴,不着急。
“真有意思。”
青阳子放下高脚杯,两手轻轻拂动,仿似一切尽在控制之中。
“是吗?”
与唐龙错身而过的刹那,宁轩辕食指捻动,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笑容玩味的青阳子,忽然瞳孔瞪大,两手剧颤。
轰!
青阳子强抬右掌,猛击桌面,尝试起身,却发现,头顶仿佛压有千斤坠。
“你这样的道境,我能一打九十九。”
嗤…
青阳子听完这句话,感觉受到严重的人格羞辱。
他爆吼一句嚣张贼子,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下一秒,七窍流血,肌肤寸寸爆裂,眨眼间侵染道袍。
这……
这不可能!
青阳子瞪大眸子,浑身都在泛凉气,来自头顶源源不断的压迫,让他恨不能当场自杀,太惊世骇俗,难以承受。
“有我师父在,你今天插翅也难逃……”
唐龙刚回头追上宁轩辕的背影,并说完前半句,发现宁轩辕已经蹲在慕容雄的近前,同时迅速脱下黑色大衣,包裹住慕容雄。
“委屈你了。”
慕容雄频频摇头,“我没事。”
四将星,烨烨生辉。
“我的天,肩扛四星?”
“唐,唐大哥,这是个……”
刹那之间。
宴客厅多达四五十位,正值当打之年的年轻男儿,均是有一个算一个,齐齐错愕不已,呆若木鸡。
唐龙阴沉的目光,仅需一秒,立马惊恐到黯然失色。
这是……镇国大将?!
“你?”
唐龙匆忙抬头,因为过于震撼,险些从椅子上瘫软下去,纵他封号暗血大帝,可,与这位存在比起来,堪称九牛一毫。
这是硬生生杀出来的大将啊!
噗!
青阳子坚守许久,终于熬不住压迫,张嘴一口老血溢出之后,双膝跪地,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是老夫有眼无珠,还请饶过!”青阳子张嘴咳血,后悔莫及,再这样下去他这身道行就彻底毁了。
青阳子感觉这个年轻人,一道呼吸,就能废他三十年道行。
怎么会这样?!
唐龙,“……”
“今夜我来授旗,不曾想……”
宁轩辕搀扶起慕容雄,目光移向酒店落地窗前,一眼可见的江堤风景,哪怕月色西沉,哪怕光线忽明忽暗。
可是。
一杆蟒雀旗,照样扶摇而上,于江堤之畔,乘风破浪,渐行渐远。
“蟒雀吞龙!”
当,唐龙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他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净了,余下一群部众,更是吓到双腿发软。
“这……万,万岁军的旗帜,你,你到底什么人?”
惊恐。
不安。
万岁军,自成立当日,十年打下一百二十六战,每战必胜,乃当之无愧的王牌之师。
可惜,除却北野内部,谁也不知道,万岁军的将首,究竟是谁。
文将主政。
武将杀敌,非入京述职,又或者紧急情况,几乎大半辈子都在边关镇守国门,这种存在的身份太显赫,基本不露面,不公开。
不过,有段时间,曾有内部人士怀疑北野某位少年将领,疑似万岁军的首脑,过去太久,无法佐证。
而,万岁军镇守的地方,很特殊,有道是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其实万岁军真正大本营就在燕京一带,燕京之后,既为边关。
换言之,万岁军的幕后主将,从某种层面上,又称之为……
“我就是万岁军背后的九门总督!”
总督九道国门。
肩扛半壁山河。
唐龙,“……”
众人,“……”
2.
这两天是真忙。
临时相那个啥啥啥。
然后……
不堪回首。
我。
还是好好码字。
其实能写多,真想多写。
没人跟钱过不去。
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去他个相。。。。
(本章完)
第0228章 多少儿郎身以死?!
叮当!
满堂死寂的刹那。
倏然泛起一道瓷器破碎的声音。
那是茶杯落地之后,无力的呐喊。
近乎五十人,均是被惊得连续撤步,一片胆战心惊。
“嘶嘶。”
唐龙先是错愕得看着宁轩辕巍峨的背影,再看看士气高昂的慕容雄,一股灌遍四肢百骸的凉意,逐渐压迫五脏六腑。
他感觉,头皮都要炸开。
“这,这不可能!”
九门总督。
怎么会,这般年轻?
看年纪,比自己还小,这种年龄,说句不客气的话,叫做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既然如此,谈何有资格,走到这一步?
其实,不单单是唐龙难以置信。
慕容雄也在愣神许久,之后才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退役多年。
远离那处峥嵘战场。
不曾想,他,竟然都到这一步了?
“这人间世,你看不到的东西,多着了。”
宁轩辕目光悠远,今夜,江岸灯火绵延,绚烂长空,以此铭记,曾经为国尽忠,一战长眠于地下的英灵。
“相较于他们,你对不起身上的戎装!”
蹬蹬蹬!
宁轩辕这句话,吓得唐龙神色煞白,心底发虚。
而,唐龙身后的部众,被猛然刺激的瞬间,当场酒醒,无数人错乱到双手无处安放,再之后,不敢吱声。
噗!
青阳子坚持许久,终于垂着脑袋栽落在地,道行崩碎,当场坠为普通青壮年都不如的凡俗。
唐龙脸色再青数分。
这位传授他毕生绝学的师父,一身道境高深莫测,别说四道境强者,五道境来了都无济于事。
此刻,竟然悄无声息,沦落为凡人。
从始至终,唐龙都没看到宁轩辕出手,这……
“那天,你主动向小区保安挑衅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这是最后一次,然而……”袁术摇头,自顾自戴起白色手套。
他喜欢干净,喜欢一尘不染。
唐龙经由袁术的第二次提醒,这才意识到,身负这套戎装的他,究竟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今夜,你们毫无理由,肆意让慕容雄难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曾经站在碧海蓝天之下,举拳齐额,慷慨陈述的那些誓词?”
为生死袍泽,两肋插刀,无悔无怨!
为家国山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为天下黎民百姓,身先士卒,头可断,血可流,寸步不能退!
“你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退役老兵,曾经,为这片山河付出过什么?!”
落地可闻。
却,无人吱声。
慕容雄抚摸着自己的左臂,嘴角牵起一丝欣慰的笑容,旋即呢喃自语道,“其实,我从未埋怨过,因为自投身军伍的那天起,我就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和责任。”
右手沿着肩头,轻轻按下。
左侧的袖管,顿时空空荡荡,迎风自扬。
之后,慕容雄的右手中,握着一只义肢,此时此刻的他,不狼狈,甚至光辉伟岸,令人肃然起敬。
“这……”
“我的天,他的左手竟是……”
满堂沉默。
哪怕是唐龙,也张大嘴巴,情绪万般复杂,不知如何言表。
慕容雄的左手,很多年前,就留在了那处烽火狼烟的战场,没人知道,他肩扛多少战功,因为他觉得,从退役之后,就该压在心底,当做珍宝。
更因为……
曾经有多少袍泽,永远的睡在那里?
相较于他们,慕容雄认为自己很幸运,同时也很愧疚,有些功,放在已经为国捐躯的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有机会,我想再回去一趟,陪他们喝喝酒,聊聊天。”慕容雄伸手擦过盈盈泪光,骐骥道。
“我陪你。”宁轩辕当场允诺。
将军冢。
万人墓。
一人一杯酒,谁也不能错过。
迎着慕容雄悲壮的身影,一颗又一颗脑袋,悄无声息的垂下。
许久,方有年轻儿郎战战兢兢,举起并拢的手心,声色颤抖得向慕容雄致歉道,“对,对不起!”
“您是英雄!”
“英雄,对不起!”
慕容雄默默装上左手,然后并拢五指,举至齐眉处,遥望落地窗前,灯火不绝的金陵江中心,“家门口,有你们守着,无忧。”
“第二代了。”宁轩辕突然感慨道。
言外之意,这是第二代万岁军。
慕容雄刹那间,哽塞着喉咙,不敢置信,“第一代都……”
“打没了。”袁术代为回复。
打没了!
也只有经历过那处残酷战火的人,才会明白,这三个字,究竟有着怎样沉甸甸的意义。
慕容雄伸手擦泪,哑口无言。
此时,已经意识到局面紧迫的唐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战战兢兢打通一串电话,排头三个数字003,属于加密波段,具备反窃听性能。
嘟!
当电话接通,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唐龙几乎是吊着嗓子,字字凝重,“长官,我,我见到九门总督了!”
咚!
刹那之间,对面发出一道瓷器打碎的响动,然后是经久不息的粗重呼气,‘你确定?’
这四个字,太惊世骇俗。
“千真万确。”
唐龙情绪复杂得看向宁轩辕立身堂堂的背影,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噩梦,惊心动魄又毛孔悚然。
再之后。
唐龙恭恭敬敬举着电话,交给袁术,再由袁术,转递给宁轩辕。
‘总,总督,您现在在哪?我想见您一面。’
事态严重。
并且唐龙犯下重错错,骐骥一通电话就摆平今天的大祸,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的职位,要求我不公开,不露面,你决意亲自见我,这算哪门子道理?”
宁轩辕一句话过去,电话彼端,当即陷入沉默,最后仅是毕恭毕敬回复来两个字,明白!
原本临时准备的一番求情的说词,从头至尾,半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五指微动。
宁轩辕掌心的电话,立即化为一堆铁屑,自半空成片成片坠落,最后白色手套上不染半点瑕疵。
“你来善后。”宁轩辕吩咐袁术。
袁术点头,“楼下见。”
宁轩辕拍拍慕容雄的肩膀,示意和他先行离开。
轰!
遥遥凝视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唐龙当场就是四肢发软,随之,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睡了。
明天继续补。
(本章完)
第0229章 老子扇烂你的脸!
临近晚间八点。
宁轩辕,袁术,慕容雄一行三人。
这才趁着浅浅月色,开车重返住所。
惊魂未定的慕容安然,此刻,正坐在客厅沙发,两手并拢攥紧,可,指尖还是止不住瑟瑟发抖。
前不久,与宁轩辕有过一面之缘的马尾辫女孩林颖,也相伴左右。
足以看出,两人作为闺蜜,关系相当好,因害怕慕容安然焦急之下出现情绪问题,林颖始终不曾离开半步。
左侧沙发。
还坐有一年轻男子,同时,身后还站着位留寸头,气势凌厉的中年男人,他双手环抱,静闭双目,神秘莫测。
五官立体,且扎起小辫子的年轻男人,正前倾身体,慢条斯理推动苹果皮,看似斯斯文文,却眸光寒彻。
“安然姐姐,你具体和轻舟先生说下,他会妥善处理的。”林颖倒了一杯白开水,交由慕容安然。
吴轻舟,推果皮男子的全名。
慕容安然轻轻抿嘴,暂未吱声。
原来是,事发之初,慕容安然压根没想过,唐龙竟敢强行‘请’走自己的父亲,待联系援兵结束,凑巧第二次造访府邸的宁轩辕重新现身。
因为打了个不偏不倚的时间差。
慕容安然请人帮忙的要求,虽然已经发出去。
但,宁轩辕早就先人一步,亲自前去解救慕容雄了。
吴轻舟,其实是林颖,替慕容安然请来的强者,林家在附近影响力不俗,林逸自然有自己的门路。
允诺出手,并正式接管慕容雄这件事的吴轻舟。
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动用自己的力量紧急搭救,而是不慌不忙让林颖带着他,亲自来慕容安然这边了解情况。
询问许久。
慕容安然只字不言。
吴轻舟显得有点不耐烦,“慕容小姐,既然需要帮忙,那你总该告诉我,什么人在为难慕容先生,又是什么时间,请走你父亲。”
慕容安然张嘴欲言,等,脑海中泛起宁轩辕离开时笃定,从容的目光。
纵然觉得两个人亲身赴险,意外太多,可她心里,却是异常安定。
她认为,宁轩辕能够处理好这件事,并保证自己父亲,不伤寸毫。
何况,因为一时着急,她竟然忽视了宁轩辕的身份,以及顾家大少,见着他都自降身段的威风凛凛的样子。
一念至此。
慕容安然十足心安。
最终,她咬咬下唇,礼貌得向吴轻舟解释道,“劳烦您来此一趟,不过我父亲即将无事,所以,不需要其他人再帮忙了。”
换言之,问题圆满落幕,无需大动干戈。
“滴!”
吴轻舟推动果皮的右手,倏然收紧。
他似笑非笑,紧盯慕容安然,“哦?”
“谢谢您的关照,虽然未曾劳烦您的力量介入,但,我还是会交付一些好处费,希望吴先生笑纳。”慕容安然客气说道。
事不需要办,还有好处费,站在慕容家的立场,已经算仁至义尽,懂得做人分寸。
岂料……
啪!
吴轻舟忽然弹开手中的水果刀,扬手就扇了慕容安然一巴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吴轻舟是条狗?”
“我吴轻舟做事,凡是接单,钱,一分不得少,哪怕最后问题并非由我来解决。”
铛!
因为太突然。
非但慕容安然错愕得愣在原地,林颖也僵住了,这……什么状况?
“五百万酬劳,一分不少。”吴轻舟泛起阴沉笑容,义正言辞道。
慕容安然捂住脸,紧紧憋着眼眶里不断打滚的泪珠。
哪怕,自己很委屈。
毕竟,人不是自己请来的,严格来说,是林颖帮自己叫人之后,吴轻舟主动登门,表示愿意处理的,属于不请自来。
再者。
吴轻舟压根没有出半点力,现在,竟然要五百万酬劳费。
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原本想着,对方不竭余力亲自过来了解情况,挺有心的,怎么着,也交付点好处费,权当赠与对方的茶水钱。
然而,吴轻舟来慕容家一趟,真实目的就是先要钱,再慢吞吞办事。
现在,事情不需要他来办,岂不是说到嘴的鸭子飞了?
也难怪吴轻舟当场翻脸不认人。
“一分力不出,然后张张嘴就要五百万酬劳费,你这是什么道理?”慕容安然紧咬下唇,不屈服道。
就是欺负她一个柔弱女子,加之父亲不在家,没人主事。
否则,她岂会遭受这般委屈和羞辱?
啪!
吴轻舟懒得啰嗦,甩手又是一道巴掌,“老子的道理向来这样,五百万酬劳费,少一分,我扇烂你的脸。”
吴轻舟身后的黑衣男子张庚,微微睁开眼,幸灾乐祸。
“你这是明抢,我没有。”慕容安然僵硬着脑袋,据理力争道。
“臭|婊|子,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吴轻舟龇牙咧嘴,眸光狰狞。
一度吓到失声的林颖,连忙出来打圆场,最终在双方一致协商之后,这位毫不讲理的年轻男子,还是强行要走两百万酬劳费。
“安然,你没事吧?”
林颖气得直哭,她完全没想到,自己明明出于好心,到最后却引狼入室,害慕容安然凭白受了顿委屈。
“一个臭女人,也敢跟老子较劲?活该挨打。”
吴轻舟示意张庚,拎起装满两百万现金的行李箱,转身就出了院子。
滴!
一辆黑色商务车,成功抵达至慕容家别墅。
袁术和慕容雄,比肩而行,提前进门。
并,正巧与吴轻舟以及随从张庚,狭路相逢。
吴轻舟大概意识到这位中年男子就是慕容雄,不过没在意,昂起脑袋,即将迈出慕容家的这座院子。
待……
最后出现的宁轩辕,映入眼帘。
尚未离开院子的吴轻舟,忽然心头猛悸,浑身发颤,连带他身后的张庚,都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戎装。
四颗星。
立身堂堂。
吴轻舟和张庚相视两眼,用脚后跟想也清楚,这个人怕是与慕容家关系不错,以他刚才勒令慕容安然,乖乖上交酬劳费的强盗行为,怕是……
一念至此。
吴轻舟几乎头皮发炸,之后也仅能装做什么都没看见,准备悄无声息,离开慕容家。
“爸爸。”
慕容安然瞧见父亲平安归来,也没顾及自己刚才受到的莫大委屈,一路小跑向慕容雄。
宁轩辕和袁术齐齐抬眼。
“走,快走。”吴轻舟匆忙挥手,吩咐张庚。
“安然,你的脸怎么回事?”
一道声音,倏然响起。
吴轻舟,“……”
(本章完)
第0230章 兵马尽在,即将收官!
嘶嘶!
吴轻舟僵在原地,倒吸凉气。
他身后的张庚,拎着行李箱的右手,也同时剧烈颤抖。
尤其,当宁轩辕原地止步,好奇打量过来的刹那,吴轻舟忽而感觉,六魂七窍全被吓飞了。
这……
怕是捅出大篓子!
他竟然在慕容家,遇见了肩扛四颗星的存在,并且满身戎装,一道眼神过来,眸光寸寸如刀。
“我,我……”慕容安然憋着眼泪,将脑袋埋进慕容雄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慕容雄手指颤抖。
心在滴血。
咔哧!
宁轩辕漫不经耸动肩膀,旋即两手轻松抚过制服内的墨绿色衣袖,之后才余光打量吴轻舟,“不准备解释下?”
吴轻舟,“……”
“别让这两个强盗离开。”
林颖从客厅跑出来,满脸泪痕,“这个不是人的家伙,刚才扇了安然姐姐好几道巴掌,还大放厥词,他要钱,就从来没得手过。”
“凑巧,我要谁的命,十殿阎罗来了都保不住,志同道合?”宁轩辕泛起一缕温和笑容,打趣道。
吴轻舟,“……”
“今天慕容叔叔出事,安然姐姐都急坏了,所以到处找人帮忙,这个家伙是主动上门表示可以解决。”
“不成想,他一点力没出,还……”
吴轻舟意识到林颖再说下去,事态就严重了,连忙吩咐张庚将行李箱放下之后,略表歉意道,“无功不受禄,钱,还你们,告辞!”
轰!
袁术转身三步,贴近吴轻舟的刹那,扬起一脚,直接踹断吴轻舟的脊梁骨。
惊闻咔嗤数声。
吴轻舟老老实实跪地,半死不活,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丝丝缕缕,成片溢出。
作为吴轻舟贴身扈从的张庚,瞪大眼睛,犹如活见鬼。
说实话,他身手不差,可类似袁术这种力道,张庚感觉,自己若是强行挑衅,大概死的很惨。
“你继续。”袁术提醒林颖。
林颖长话短说,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事不用办,钱照拿?
不给就打?
宁轩辕笑眯眯打量向吴轻舟,“无故掌掴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威武,很霸气?”
吴轻舟被宁轩辕一番话,质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唯有一个劲的道歉,表示不会再有下次。
“自己明明主动贴上来不说,被委婉拒绝之后,竟然厚颜无耻的认为,自己帮到忙了,因此,酬劳照给,并且分文不少?”
慕容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气得眸子血红,这就是强盗行径。
“我,我没有。”
吴轻舟咬牙辩解道,“其实,我还是尽了点力,至少,安排人出来打听消息。”
“动用人手,搜刮消息,不算功劳也算苦劳吧?”
宁轩辕挥挥手,示意袁术。
袁术迅速从腰侧抽出一柄三棱军刺,仍至吴轻舟近前,“哪只手扇得安然小姐,自行了断。”
这仅是开胃小菜而已。
吴轻舟,“……”
“我以为强盗,都在境外,或者深山,没成想繁华大都也有不少。”
宁轩辕背负双手,渐行渐远,最后仅有一道声音,徐徐传来,“查他背后的势力,一锅端!”
慕容安然擦干眼泪,情绪激动的看向宁轩辕。
有些话,挤在喉咙,难以倾诉。
反倒是向来活泼可爱的林颖,蹦蹦跳跳着朝宁轩辕比了个大拇指,“你真帅。”
宁轩辕故意板脸。
林颖缩起脑袋,看着满身戎装的宁轩辕,立马识趣得避开,这种人,位高权重,鬼知道是不是也喜怒无常,一言定人生死?
“人既然平安归来,那我今夜就走。”
半个小时之后,商务车连夜启动,慕容雄本想多做挽留,想想还是算了。
……
前后经历数场大热闹的金陵市,在引起空前关注之后,终于登抵峰值,旋即逐步回潮,归于安静。
宁生还在不在金陵,无人知晓。
反正武协怂了。
身兼武协,以及姜氏一脉第三代杰出子嗣的姜玉龙,于江流儿一事上,彻底尊严扫地,先交战书,之后陷入要不要继续参与竞婚的难题。
江流儿天骄榜登顶,排位第一。
传言即将代表金陵市,征战风云榜。
杨宇轩军榜登顶,天骄第二,强行将前第一顺位的孙起,挤到第三的位置,毕竟未战先认输,位置要挪。
第三的姜玉龙,进入第四。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度春秋。
年轻人之间的竞争,属实精彩纷呈。
不过,这些都与宁轩辕无关,此时的他,正在靠近金陵市区中心的江堤边,举线抛竿,逍遥快活。
“这壮丽天下,亦如半江春水,隐身云遮雾霭中的皇族,就是老叟渔夫,竹竿落地,垂钓江山一角,无限风流。”
宁轩辕移了移头顶的帽檐,笑着打趣道。
睡在附近躺椅上,百无聊赖的袁术,回应道,“咋滴?钓鱼钓出人生感悟了?垂钓江山一角,渍渍。”
宁轩辕笑而不语。
今天。
来自于异地厉家的队伍,终于大张旗鼓的进入金陵,比约定日期提前十五天。
并且。
厉家那位有意成为秦秋未婚夫的厉行云,登临金陵,竟然举起市区公路入口处一座,三足四耳千斤鼎,面不改色,急行数百米,风采出尽。
“这厉家瓜娃子,扛着鼎瞎跑,什么目的?”袁术表示不解。
宁轩辕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想引起我注意,严格来说,是引起宁生的注意。”
袁术恍然大悟,宁生赐江流儿两层道境,不知多少后辈眼红,难怪厉家提前来金陵,且上来就闹出泼天动静。
原来意在彰显天赋,试试宁生在不在金陵,如果运气好,也能跟江流儿那样得到宁生欣赏,那就更妙不可言了。
“你准备怎么对待厉行云?”袁术追问。
宁轩辕淡淡道,“我准备削他两层道境。”
袁术顿时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也是,你他妈都跑来抢人家心爱女子了,还指望被宁生赏识?
痴人做梦!
一杆抛起,一尾江鱼跃出水面。
袁术迅速起身,接过鱼儿,并拆下鱼钩。
“厉家进场,三缺一,即将收官。”
穆,厉,龙,天。
三家就位。
如今,只差一个同为外地的龙家进入金陵市。
“兵马皆在,请君入瓮。”袁术遥望金陵江,微笑不语,快了!
2。
今天过完。
全心码字。
等一场惊喜。
这卷,
即将迎来落幕!
(本章完)
第0231章 南小杜东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
临近黄昏。
残阳似血,渲染一整片金陵江,大浪如歌,大潮如鼓,澎湃不绝。
随之。
江堤围墙边的路灯,逐次开启。
每隔十五米,此起彼伏,犹如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相较于喧嚣热闹,游人如梭的白日,黑夜降幕之后的金陵江,方为最美,宁轩辕喜欢这种安静的美。
他伸手扶了扶头顶的草帽。
其后摘落。
再之后,右手三指提鱼竿,左手下意识捏动,立体如刀削般的侧脸,就这般,静静得凝视着天穹。
袁术很是疑惑不解,刚要询问,倏然间脸色煞白到青紫,万不敢靠近,唯有后撤一百米,远远观望。
宁轩辕睫毛轻颤,心起涟漪。
袁术两手绷直,微微颤抖,纵然有意压制情绪,但还是被内心的一瞬想法,惊到目瞪口呆。
这么多年,他很少激动。
独独这次……
轰!
刹那间,漫天乌云压顶而至,于云断打出一道犀利闪电之后,仿似要倾泻下瓢泼大雨,天地失色。
轰轰轰!
闪电接连而至,眼看着雷雨欲来,不少路人护住头顶,落荒而逃,生怕走得慢了,等会就被无情的大雨,淋成落汤鸡。
静坐江堤边的宁轩辕,始终纹丝不动。
待,人影越来越少。
他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道,“来得太早,不需要!”
一拂手。
原本日悬西山的残阳,突然爆发光芒,前后数次呼吸的短暂时间,金色余辉竟是卷土重来。
最终强压风雷雨电,令景象恐怖的天际,守得云开,再见朗朗青天。
袁术,“……”
来的太早?
不需要?
外人兴许不理解这七个字的真实含义,但作为袁术本尊,乃至武协,又或者天下武人,绝对明白。
这,太恐怖了。
自家将军,十二道境已满,而刚才一刹,其实够资格百尺竿头再进一步,登抵十三道境,可……
嫌弃来的太早?
懒得以十三道境横压世人?
“我不明白?”袁术疾步上前,小声询问。
宁轩辕重新抛竿,抽空漫不经心道,“走得太快,需要等等同时代的他们,我只身一人肩扛十三道境,第二档却突兀掉至十道境左右,没意思。”
袁术,“……”
区区一席言,袁术听在耳中,既是倍感惊心动魄,头皮发麻,又觉得豪气冲天,热血澎湃。
真,强无敌!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宁轩辕征询袁术的态度。
袁术,“……”
袁术错愕点头,呆若小鸡,“你认为有理,那就有理。”
有鱼咬钩?
宁轩辕没再搭理心神失守的袁术,眼看着鱼线微动,立马躬直身体,举眉看向江面,一脸认真。
袁术低声吸气,感慨万千。
曾有老辈强者,一叶扁舟,远离尘世岸,随波逐流,游览山河万里,最终一朝顿悟,无限风流。
今有……
后生可畏宁轩辕,临江起钩,一拂手,脚踏十三道而不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孰强孰弱。
谁是真正木秀于林,一代风流。
高下立判!
“将军准备什么时候,步入十三道境?”袁术比较好奇,故此多嘴问了一句。
宁轩辕静下心神,揉揉鼻子,突然问出一句题外话,“你喜不喜欢,宁十三这个简单又直白的称呼?”
袁术讶异,“还行。”
“那,九千岁裴笑天大概也很喜欢。”
袁术,“……”
以高深道境为名,再挂宁姓。
宁十三?
袁术垂下脑袋,若有所思。
假以时日,宁轩辕踏足武协总部,震慑的只怕不单单是九千岁,以及他麾下的门徒,大概率,醉翁之意不在酒。
宁轩辕目光悠远,语气淡然,“武协的优势在于,内部严谨的等级架构,总教头仅是职位,并非灵魂。”
换言之,没了裴笑天,还有下一个裴笑天。
再者,武协的背后存在皇族撑腰。
东南西北,究竟哪家?
北方位,以宁氏皇族为尊。
东,大周皇族傲视群雄,号令四方。
南,项氏皇族醉枕如梦江山,风采犹在。
余下最后一座皇族,代表正西方位,第五皇族。
第五并非顺序,而是复姓,这类姓氏极其罕见,但,不见得比其他人弱上半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四宗横压瀚海尘世的超凡皇族,看似与凡人共享这片壮丽山河,且家族本部,皆在燕京国都,实则……
宁轩辕曾不止一次,前往燕京述职,也不止一次,听过关于四方皇族的传说。
可惜,这么多年,他找不到皇族的真正落脚点。
雾里看花,虚实相间。
他们像是隐没在云深处的神龙,静静俯瞰人世间,看似同属这片天地,却,早已超然在外,高不可攀。
这么多年。
除开宁氏皇族传过一次内乱。
貌似,燕京,从未出现皇族后人?
“南小杜,东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
是了。
燕京还有这条,脍炙人口到连三岁小孩都会念的口诀,并且朗朗上口,深入人心。
这句口诀。
代表十五个人。
南,意指项氏皇族,小杜,则是指一个被尊称为小杜师爷的中年男人,五短身材,神秘莫测。
东老九,是大周皇族的人,与小杜师爷齐名。
余下的十三太保,就厉害了。
第五皇族的家院高手,传闻十三人,个个身手不凡,曾为第五皇族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威名远震,在燕京,差不多人尽皆知。
他们是……各自皇族安放于燕京的代理人,真实存在,却从未主动露面过。
类似宁轩辕的九门总督,都知道这么一号人物,可是想见上几面,难如登青天。
“放风出去,就说宁生,决定横推武协。”宁轩辕吩咐袁术。
金陵的事情,一旦处理干净。
他会去武协。
裴笑天不足为惧,宁轩辕的真正目的,是要引出替他们撑腰的皇族,他想看看,究竟哪家在插手人间格局。
“这十五个装神弄鬼的所谓皇族代理人,不知道够不够资格跟我打一场。”
南小杜,东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
宁轩辕最想掂量掂量,这其中的十三太保,究竟是真无敌,还是徒有虚名?!
(本章完)
第0232章 赐我道境,是你的荣幸!
夜色过半。
江心越来越模糊。
“回吧。”
宁轩辕打了个哈气,吩咐袁术收拾渔具,最近闲来无事,终于能好好钓几天鱼,权当给自己放假休息。
人影稀疏。
略显昏黄的灯光下,宁轩辕戴着草帽,双手负后,步伐晃荡如同上了年纪的耄耋老叟,深一脚浅一脚。
袁术单手搂渔具,紧随左右。
“老先生以前和我提过一个人,并让我小心点。”宁轩辕伸手按了按近前的墙壁,突然提道。
袁术静等下文。
“他叫陈十三。”
难怪,先前自家将军问他,宁十三这个名字如何?
袁术收敛心神,倍感匪夷所思,最后更是咂舌,“十三道境?”
“听闻是位精心钻研,屠龙之术的老江湖,一双赤脚走遍天南地北,没人见过他长什么样。”
语不惊人死不休。
屠龙?
这怕屠的并非真龙,毕竟,这天地间哪有真正的龙?
严谨来说,陈十三要屠的,是以龙图腾代表族群象征的存在,譬如,四方皇族。
“燕京,未来很精彩。”
宁轩辕无限感慨。
他若一战荡平武协,并成功引出皇族的人下来,又或者让皇族主动泄露山门所在地,这位陈十三,应该也会跟着浮出水面。
毕竟。
宁轩辕在找四方皇族的真正落脚点,陈十三也在找。
再抽丝剥茧下去,只要皇族下场,陈十三绝对会与皇族干一架,就是不知道,他要屠的是哪宗皇族?
东南西北,随便挑?
还是,只针对其中一脉?
“相较于燕京,金陵就是小水潭,一家独大的秦氏王族,放到国都,怕是连浪花都翻不起来。”袁术直言不讳道。
宁轩辕笑而不语。
……
一阵电闪雷鸣,即将倾泻而下的瓢泼大雨,竟然消失了。
转而,金辉绽放。
再度渲染半片苍穹。
难道,这金陵市的天气,一贯如此喜怒无常?
本土一家五星级酒店,某位器宇轩昂,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身穿白色练功衫,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天空。
看年纪,三十岁不到。
他的右手五指,缓缓推动脖子上挂着的小型佛珠,站立许久,只字不言。
反倒是豪奢,面积宽敞的卧室里,时不时晃荡着其他人的影子。
许久,一位珠光宝气的金贵妇人,吱声喊道,“行云,马上就吃饭了,别傻站那儿,过来。”
本尊厉行云。
厉家第三代杰出族人。
这次,厉家是接受金陵本土顾家的禅让名额,从而争取到了参与竞婚的资格,来之不易,也来之惊喜。
因此,厉家这次大张旗鼓,各种高调,务必要在金陵市本土,打响厉氏家族的知名度。
可惜准备太久,来得有点晚。
前段时间,金陵市热闹不断,先有年轻一辈天骄不断入场,最后更是炸出了消失八年的封神榜总扛把子宁生。
一开始,厉家还不相信宁生归位了。
直至武协八袋长老千玄贸然失踪,再是武协总教头的一封禁令,这才意识到,宁生大概率真在金陵。
如此风云人物。
几乎成为凡俗众生的信仰。
于是厉家立马火急火燎,提前启程,终于在今天,抵达金陵市。
厉行云进城就扛鼎,并一口气疾步行走数百米,事情虽然做起来没头没脑,倒是成功展现出个人的惊骇潜力。
当称可塑之才。
“来,多吃肉。”
酒菜入座之后,厉行云这才慢悠悠靠近过来,妇人眼疾手快,连忙夹起几块去油大肉,催促厉行云。
厉行云提筷,嘴角始终泛起自信的笑容。
“看你从进卧室,就没怎么说话,心里在想些什么?”厉行云对面,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好奇道。
“我在想,那个他,还在不在金陵市。”
此话一出,餐桌数十人,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
最终还是妇人,语气委婉得岔开话题,“哎,那大雷音寺的小和尚,也真是命好,咋就被宁生相中了?连赐两层道境,至少少奋斗十年啊。”
进阶之路,难如登天。
金陵江流儿,眨个眼就被宁生硬生生抬高到六道境,也难怪其他年轻俊贤一阵羡慕嫉妒恨。
“我家行云,可不比江流儿差。”
妇人揉过厉行云的脑袋,趾高气扬道。
“那小和尚踩狗屎运罢了,真论资质,他哪里比得过我家行云?像宁生这种大人物,难道赏赐机缘,都这么随便吗?”国字脸男子不服气道。
“我是没机会见到这种人,否则,一定问问为什么,简直乱来。”
口气极酸,仿佛宁生赏下来的这场机缘,归根结底就属于他家行云,可惜被江流儿这个踩狗屎运的家伙捷足先登。
说到最后,大有亲自指导宁生做事的心态。
妇人频频点头,“说得对。”
厉行云敲敲桌子,主动打圆场道,“好啦好啦,别患得患失了,只要宁生还在金陵市,他就一定会关注到我。”
可塑之才,天赋惊人。
他自恃比江流儿更为惊才艳绝,没道理,江流儿有这份气运和机缘,他厉行云就够不上资格。
“你若赐我道境,我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假以时日,每有人提及你宁生,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你曾点化的厉家小子,强如真龙,让你宁生跟着沾光。”
厉行云单手握拳,目光悠远,同时心里默默念叨,“宁生,我厉行云今时今日,就在金陵,时不我待,还请速速现身,赐我道境。”
“毕竟,像我这种天赋异禀的后辈天骄,彼此一旦摊上关系,以后会教你宁生与有荣焉,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妇人看着自家儿子,自信从容的模样,顿时为之动容,“机会不在你能不能把握住,而是他宁生能不能把握住。”
“赐你道境,等于让他傍上你这潜力无限的后起之秀,懂吗?”
江山代有才认出,各领风骚,几度春秋。
“宁生如果赐我道境,有朝一日,我有信心,超越他。”厉行云豪气干云的保证道。
“好,气魄十足。”
国字脸男子,兴高采烈得夸赞道。
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野望!!!
妇人也是频频点头,这个儿子,注定会成才,厉家有福咯。
“先吃饭吧,明天我们还要去拜访秦王族。”
言尽于此。
满堂无声。
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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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0233章 人性贪婪,本就无下限!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的贪婪,不要脸,以及下限。
嫉妒使人疯狂,丧失理性,本就属于尘世间的常态。
见怪不怪。
厉行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也好。
纯粹自恋,目中无人也罢。
又或者这一家向来护犊子的家庭教养。
三管齐下,大体能在潜移默化之中,影响后人的主观判断,以及对自身能力的理性思索,年轻一代,心浮气躁,不算什么致命缺陷。
过于盲目自信,那就太将自己当回事。
江流儿因何被宁生相中?
无外乎十五年禁足,赤子诚心,不染半点俗门烟火,根骨之罕见,八年来,宁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才。
严格来说,赐江流儿道境,假以时日,宁生还真能跟着沾光。
但,换做厉行云……
第二天,早晨。
厉家这群达官显贵,开始前往秦氏王族拜访秦烈,作为本土老一辈的巅峰王者,德高望重,地位素来超凡。
正巧,老王爷准备春游。
十五年不曾步入人间世的江流儿,也成功下山,并首站前来拜访秦烈,古灵精怪的小和尚,向来讨喜。
秦烈揉着小和尚的光滑脑袋,一阵赞扬。
待,人高马大,气质丰华的厉行云,瞧见浓眉大眼的小和尚,立马就猜到这家伙的身份,轻描淡写撇了眼,并伴随一道重哼。
小和尚敲敲脑袋,不明所以。
“哟,这不是人尽皆知的金陵市第一年轻高手,江流儿吗?”
厉行云的母亲佟氏,阴阳怪气咋呼两声,旋即美目扫动,补上后续半句话,“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和我家行云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厉行云双手负后,淡淡开口,“我不屑于,与任何同辈相提并论,尤其是被外人赐过道境的废柴。”
“充其量运气好罢了。”
秦烈听见这句话,眉头一拧,略有不喜。
厉行云的父亲,国字脸男子厉舟察言观色,连忙打圆场,“有些话咱心里有数就行,别公开谈论,现在这社会,最忌讳实在人说真话。”
一家三口,彼此对视,没再开腔。
小和尚性格温和,没怎么置气,倒是伴随左右的陈山看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淡淡道,“这是江流儿的机缘。”
宁生赐境,个人意愿。
严谨来说,他想赐给谁就赐给谁,怎么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跳出来指三道四了?甚至暗地里埋怨宁生,信手胡来,过于随便?
放着资质更好的厉行云,不去点化,反而相中废柴江流儿,以致让厉行云凭白错失这份机缘,简直眼瞎?
连看人下菜的本事都没,真不知道,怎么成为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存在!
陈山腹诽,厉家这群达官显贵,都什么玩意东西,管的挺宽?!
“那是我来晚一步,否则宁……”厉行云不屑冷笑,不过,为尊者讳。
有些话的确不能公开言论。
但,厉行云清高孤傲,并明显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均足以看出,他很眼馋这份机缘。
“听意思,你觉得江流儿配不上这份机缘?”陈山不给颜面,当场质问。
厉行云抬高脑袋,姿态骄纵,“如果我获得宁生赐下的这份机缘,注定如虎添翼,强上加强,给这位……”
他看了江流儿两眼,摇摇头,叹气道,“浪费机缘。”
陈山哭笑不得。
听闻厉家老爷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严格来说,厉家还算得上货真价实的书香门第,怎么后辈连做人最起码的尊重,和谦逊都没有?
“既然认为自己这么天赋异禀,那就让宁生赐你啊,跑这里酸来酸去的做什么?”陈山挤兑道。
厉行云一时无言以对。
旋即,他肩膀耸动,淡淡言语道,“只要宁生还在金陵,我必定能拿到这份机缘。”
“渍渍。”
陈山龇牙,“前面说不屑与江流儿这种靠外人赐境,方才走到强者之列的同辈相提并论,如果我没听错意思,这是瞧不上这份机缘吧?”
“现在,又眼巴巴渴望着,也能被宁生赐予道境,你这年轻人,挺自相矛盾啊?”
陈山向来惜字如金,今天倒是破例了。
厉行云,“……”
佟氏,“……”
厉舟,“……”
“我仅是觉得浪费这份机缘了,给他不如给我。”厉行云虎视眈眈盯着江流儿,一针见血道。
“我儿真龙之姿,若有这份机缘,未来注定无敌。”厉舟为自己儿子,亲自镇场。
秦烈全程在场,不过没插嘴,待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差不多了,他才一锤定音道,“年轻人之间彼此不服气,是好事,更是男儿血性的象征。”
陈山眼睛微亮,静等下文。
“你两打一架,即可。”秦烈云淡风轻道。
厉行云眸光冷彻,蠢蠢欲动。
江流儿抓抓脑袋,瞧着陈山没做声。
其实,江流儿归根结底代表着金陵的牌面,今天,既然被外地男儿这般低估,秦烈也有心,让江流儿替金陵市打出气势。
竞婚不谈,现在牵扯到金陵市的荣誉,秦烈亲自拍板,也情有可原。
“这小和尚六道境,我儿四道境,如果下场单挑,会不会不公平?”厉舟主动站出来,开腔质问。
不服归不服,事实还需看清,如果没有宁生赐的两道境,的确可以一战,可……
“你儿真龙之姿,四境打六境,肯定绰绰有余。”陈山明朝暗讽道。
厉行云,“……”
厉舟,“……”
“行啦,不占你儿便宜,四境打四境。”
秦烈亲自定下规矩,并道,“正好,我准备去江边走走逛逛,你两江心决战,权当为老夫这趟出游,助助兴。”
陈山伸手拍拍江流儿的肩膀,柔声道,“替那位看好你的人,争口气,狠狠打趴这王八犊子。”
“往死里揍,没事?”小和尚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陈山压得音线,“往死揍。”
“好勒。”
厉行云倒没怎么吱声,不过这次初露峥嵘的机会,必须好好争取。
说不定这战就能引出宁生,再之后,他顺势展现惊天天赋,是不是就……
此时。
水光潋滟晴方好。
宁轩辕正头顶草帽,坐在江堤一角,悠然垂钓。
(本章完)
永远不要考验人性的贪婪,不要脸,以及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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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行云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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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儿因何被宁生相中?
无外乎十五年禁足,赤子诚心,不染半点俗门烟火,根骨之罕见,八年来,宁生第一次遇到这种奇才。
严格来说,赐江流儿道境,假以时日,宁生还真能跟着沾光。
但,换做厉行云……
第二天,早晨。
厉家这群达官显贵,开始前往秦氏王族拜访秦烈,作为本土老一辈的巅峰王者,德高望重,地位素来超凡。
正巧,老王爷准备春游。
十五年不曾步入人间世的江流儿,也成功下山,并首站前来拜访秦烈,古灵精怪的小和尚,向来讨喜。
秦烈揉着小和尚的光滑脑袋,一阵赞扬。
待,人高马大,气质丰华的厉行云,瞧见浓眉大眼的小和尚,立马就猜到这家伙的身份,轻描淡写撇了眼,并伴随一道重哼。
小和尚敲敲脑袋,不明所以。
“哟,这不是人尽皆知的金陵市第一年轻高手,江流儿吗?”
厉行云的母亲佟氏,阴阳怪气咋呼两声,旋即美目扫动,补上后续半句话,“普普通通,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和我家行云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厉行云双手负后,淡淡开口,“我不屑于,与任何同辈相提并论,尤其是被外人赐过道境的废柴。”
“充其量运气好罢了。”
秦烈听见这句话,眉头一拧,略有不喜。
厉行云的父亲,国字脸男子厉舟察言观色,连忙打圆场,“有些话咱心里有数就行,别公开谈论,现在这社会,最忌讳实在人说真话。”
一家三口,彼此对视,没再开腔。
小和尚性格温和,没怎么置气,倒是伴随左右的陈山看不下去了,他冷哼一声,淡淡道,“这是江流儿的机缘。”
宁生赐境,个人意愿。
严谨来说,他想赐给谁就赐给谁,怎么现如今,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跳出来指三道四了?甚至暗地里埋怨宁生,信手胡来,过于随便?
放着资质更好的厉行云,不去点化,反而相中废柴江流儿,以致让厉行云凭白错失这份机缘,简直眼瞎?
连看人下菜的本事都没,真不知道,怎么成为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存在!
陈山腹诽,厉家这群达官显贵,都什么玩意东西,管的挺宽?!
“那是我来晚一步,否则宁……”厉行云不屑冷笑,不过,为尊者讳。
有些话的确不能公开言论。
但,厉行云清高孤傲,并明显夹杂着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均足以看出,他很眼馋这份机缘。
“听意思,你觉得江流儿配不上这份机缘?”陈山不给颜面,当场质问。
厉行云抬高脑袋,姿态骄纵,“如果我获得宁生赐下的这份机缘,注定如虎添翼,强上加强,给这位……”
他看了江流儿两眼,摇摇头,叹气道,“浪费机缘。”
陈山哭笑不得。
听闻厉家老爷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严格来说,厉家还算得上货真价实的书香门第,怎么后辈连做人最起码的尊重,和谦逊都没有?
“既然认为自己这么天赋异禀,那就让宁生赐你啊,跑这里酸来酸去的做什么?”陈山挤兑道。
厉行云一时无言以对。
旋即,他肩膀耸动,淡淡言语道,“只要宁生还在金陵,我必定能拿到这份机缘。”
“渍渍。”
陈山龇牙,“前面说不屑与江流儿这种靠外人赐境,方才走到强者之列的同辈相提并论,如果我没听错意思,这是瞧不上这份机缘吧?”
“现在,又眼巴巴渴望着,也能被宁生赐予道境,你这年轻人,挺自相矛盾啊?”
陈山向来惜字如金,今天倒是破例了。
厉行云,“……”
佟氏,“……”
厉舟,“……”
“我仅是觉得浪费这份机缘了,给他不如给我。”厉行云虎视眈眈盯着江流儿,一针见血道。
“我儿真龙之姿,若有这份机缘,未来注定无敌。”厉舟为自己儿子,亲自镇场。
秦烈全程在场,不过没插嘴,待双方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差不多了,他才一锤定音道,“年轻人之间彼此不服气,是好事,更是男儿血性的象征。”
陈山眼睛微亮,静等下文。
“你两打一架,即可。”秦烈云淡风轻道。
厉行云眸光冷彻,蠢蠢欲动。
江流儿抓抓脑袋,瞧着陈山没做声。
其实,江流儿归根结底代表着金陵的牌面,今天,既然被外地男儿这般低估,秦烈也有心,让江流儿替金陵市打出气势。
竞婚不谈,现在牵扯到金陵市的荣誉,秦烈亲自拍板,也情有可原。
“这小和尚六道境,我儿四道境,如果下场单挑,会不会不公平?”厉舟主动站出来,开腔质问。
不服归不服,事实还需看清,如果没有宁生赐的两道境,的确可以一战,可……
“你儿真龙之姿,四境打六境,肯定绰绰有余。”陈山明朝暗讽道。
厉行云,“……”
厉舟,“……”
“行啦,不占你儿便宜,四境打四境。”
秦烈亲自定下规矩,并道,“正好,我准备去江边走走逛逛,你两江心决战,权当为老夫这趟出游,助助兴。”
陈山伸手拍拍江流儿的肩膀,柔声道,“替那位看好你的人,争口气,狠狠打趴这王八犊子。”
“往死里揍,没事?”小和尚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陈山压得音线,“往死揍。”
“好勒。”
厉行云倒没怎么吱声,不过这次初露峥嵘的机会,必须好好争取。
说不定这战就能引出宁生,再之后,他顺势展现惊天天赋,是不是就……
此时。
水光潋滟晴方好。
宁轩辕正头顶草帽,坐在江堤一角,悠然垂钓。
(本章完)
第0234章 轻舟一叶,任平生!
今日。
秦氏王族举家郊游。
消息散布出去之后,各方立马动作。
而,紧随其后,关于厉行云要和小和尚江心决战的传闻,又一次惊动本土上流权贵,不用刻意提醒,连忙赶赴既定地点。
往日里。
游客虽多,但并不拥堵的江堤,顿时人潮涌动,隔江而望。
这可是年轻一代的巅峰对决,岂能不引起轰动?
考虑到公平性,江流儿以四境出战。
厉行云表示接受。
不多时,一艘蓝白相间,统高六层的奢华邮轮,拉着呜咽的汽笛声,行经于川流不息的江面。
六层露天船板上,厉行云双手负后,目光凌厉。
江流儿毕竟没见过邮轮这些新鲜玩意,全程东张西望,喜不自胜。
相较于这一战,他更感兴趣的显然是山下绮丽风景,以及各种稀奇古怪却十足好玩的东西。
“跟乡巴佬进城似的,站在一起都嫌膈应。”
厉行云余光瞥了江流儿两眼,暗暗摇头。
这样的傻子,究竟是怎么得到宁生的赏识?
难道,高人都眼瞎吗?
哗哗哗!
似乎天公不作美,抬头望去,天空竟然下起了细雨,春日里广阔的金陵江,顿时变得烟雨朦胧。
“儿子,别束手束脚,放开了打,这样也好让大家认真瞧瞧,你的绝世风采。”
佟氏抽出丝巾,擦了擦厉行云额头上的雨珠,小声提醒道。
厉行云笑容笃定,“我这一战,根本目的可不是打赢这什么乡巴佬,说实话,行云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没那两层道境,这乡巴佬于我而言,一介臭鱼烂虾罢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无外乎想让自己声名大噪,然后试试,那个人究竟还在不在金陵市?
言罢,厉行云下意识握了握拳头,“宁生,厉某渴望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希望你能注意到我。”
“若是被其他道境强者提前相中厉某,那就没你什么事了,机不可失,请你珍惜。”
佟氏和厉舟相视两眼,均在暗中观望。
近些年。
不少道行高深的存在,以出手点化后辈为余生乐趣,如果后辈假以时日成龙成虎,出手之人,确实会与有荣焉,甚至自此结下一段美谈。
但,凡是讲究缘分。
厉家这群人,似乎并不懂,这个浅显的道理。
这还不是关键,明明心里垂涎着高人赐机缘,嘴上却要推三阻四,弄得好像是别人强加过来,自己并不真的稀罕。
大意和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有异曲同工之处。
轰!
一块能容纳数十人同时站稳的浮板,扔进江面中心,厉行云和江流儿,先后下场。
秦烈大手一挥。
邮轮返航,于背靠金陵市中心的江堤,靠边停下,老王爷坐至邮轮六层,亲自镇场,陈山陪同左右。
厉家二三十人,站立在甲板中间,齐眉看向江中心。
再后方。
是江堤乌压压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这片区域,围堵得水泄不通。
“听说这厉行云,非常眼红江流儿被赐道境,所以处处针对?还埋怨高人赐境,却不考虑他,简直浪费资源。”
“宁生那种神一般的存在,喜欢赐给谁就给谁,他算哪根葱?轮到他指三道四?”
江岸议论,几度喧嚣。
待天空倾泻而落的雨丝,越来越粘稠,果断从附近市场临时买来一柄特色油纸伞的袁术,这才小声提醒宁轩辕,“江流儿和厉行云正在江中心。”
“嗯?”宁轩辕讶异。
袁术耸肩,“单挑咯。”
宁轩辕捏捏耳垂,目光落向江堤边暂时停靠的船只。
袁术心领神会,立即撑开油纸伞,与宁轩辕前后迈步,渐行渐远。
呼呼呼!
江中心尚未开战,江堤边的众人,已经被吊足了胃口,生怕错失这一战的精彩环节,因此人人瞪大眼睛,屏息等待。
轻舟一叶。
悄然入场。
袁术身正如枪,一手负后,一手撑油纸伞。
伞下的俊朗人儿,五指提竿,身子微微前倾,并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面。
泛舟徐行,烟雨任平生。
“咦?那里有条小船。”
“什么人,胆敢擅自进场,这是要打搅两位年轻后生,巅峰决战吗?”
刹那之间。
数以万计的目光,都落向那一叶轻舟上的人儿,可惜距离太远,看不真切,倒是坐姿挺超凡脱俗?
颇有一股,陌上人如玉,唯公子世无双的韵味。
“谁呀?”
“这画面,这出场行头,太绝世风流了,明明距离过远看不清楚,却给人一股过目难忘的触动。”
因为事发突然,莫说陈山被吸引,秦烈也好奇打量过去。
相较于秦烈,陈山紧蹙眉头,刚才一瞬间,总感觉似曾相识,这背影?
“什么宵小之辈,胆敢破坏我儿大战的环境?”
厉舟定睛一瞧,目光冷厉,刚好有意彰显家族恐怖的底蕴,他一挥手,近二十位四道境家院高手,抬步站出。
“请这个垃圾速速滚蛋,装什么世外高人,可笑至极。”
下一秒。
二十人齐齐下水,准备前往江中心,驱赶这一叶来路不明的轻舟。
“不对劲。”
陈山忽然紧神,旋即毛孔悚然起来,“是……宁生来了!”
这不是高人。
这是真正的大神,封神榜总扛把子啊!
秦烈,“……”
厉舟,“……”
众人,“……”
刹那之间,一整座江堤爆发剧烈轰鸣,然后是此起彼伏,排山倒海般的吸气声,周边气氛,仿似从阳春暖月,瞬息进入三九严寒。
冷到彻人心骨。
“确定吗?”
原本小部分人还不相信。
遥遥望过去,突见江中心的小和尚忽然抱拳,行大礼,并且,行得敬师之礼,三叩拜,六躬身。
这……
同在附近的厉行云,泛起双目,静静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宁轩辕,暂未吱声。
“你是厉行云?”宁轩辕主动询问。
厉行云两手附后,昂首挺胸,“不错。”
“那你知道,我是谁?”宁轩辕掂量鱼线,漫不经心道。
厉行云起先蹙眉,紧接着,目光狐疑,一番酝酿,他顿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你,你是……”
“朝天看。”宁轩辕突兀道。
厉行云不明所以,于是僵起脑袋,不断抬高视线。
轰!
一道犀利闪电,横空出世,沿着厉行云的头顶,几乎连人带足下江流,齐齐炸出一条长达数十米的浪潮。
众人,“……”
被雷劈了?
“教你这王八犊子装逼,竟然被雷劈中。”
陈山看到这一幕,莫名爽快,刚准备哈哈大笑,猛然脸色微滞,四肢惊寒,他和秦烈对视之后,心有余悸。
厉行云这是被削了……
果然,宁轩辕的嗓音,如大鼓震荡众生耳畔,“我宁生做事,历来没人敢指手画脚,怎么最近,有人公开埋怨,宁某乱赐机缘,完全不懂看人下菜,浪费资源?!”
“活腻味了?”
轰!
厉舟以及佟氏,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脸色煞白,险些站不稳。
“一道雷都扛不住,这种废物,赐他四道,又有何用?”
咔哧!
向来清高孤傲,总以天赋异禀自居的厉行云,轰然跪地,一时间,羞愤到难以自己,这……
2更。
(本章完)
第0235章 千古风流,独我一人!
“哗哗哗!”
沉沉浮浮,飘忽不定的浮板之上。
厉行云脸色铁青,双膝跪地,来自于四肢周身的气血流散,让他感觉,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一种屈辱和痛苦相互依存的煎熬。
这太难以承受。
人生二十多年,顺风顺雨,这之间,有多少前辈点评他为天纵之资,假以时日光宗耀祖,注定可期。
但是……
现在的他,竟然被公开呵斥为废物,而且数万人遥遥观望,这种像全身被扒光了的屈辱,让厉行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不服!”
轰!
厉行云单手握拳,锤向浮板,满脑子不甘心。
他抬起头,望着那道风流潇洒的身影,正漫不经心凝视鱼竿,心头更是屈辱感加重,这,就是高人吗?
面对他这种后辈天才,不认真点化,提出缺陷,然后细心指导,现在居然有心思钓鱼,完全没将他厉行云放在眼里。
“你,你不尊重我。”厉行云目光凶悍,咬牙切齿。
“嗯?”
宁轩辕挑动眉毛,哭笑不得。
此时,两人距离很近,不过宁轩辕给厉行云的感觉很奇怪,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楚本貌,犹如雾里看花。
也正因为如此,厉行云满心憋屈,这所谓高人是不是有点故弄玄虚了?
“我的天赋,在后辈当中,称得上数一数二,光凭这一条就足以受人礼待,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难道不是不尊重我吗?”
啪!
宁轩辕扬手五指,隔空抽了厉行云一巴掌。
“你家大人没告诉你,尊重是靠拳头,靠实力打出来的,而不是通过嘴上吹嘘得来的?”
一叶轻舟,起起伏伏。
宁轩辕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厉行云错愕得捂着脸颊,睚眦欲裂道,“我本来就是年轻一辈的强者,拳头已经够硬了,不信的话,咱两可以打个赌。”
“你赐我道境,我保证五年之内打到风云榜前十,你,敢不敢赌?”
言道此处,厉行云被打压到差不多消失殆尽的盲目自信,再次抬头。
他坚毅地昂起脑袋,目光炯炯盯着宁轩辕,内心深处明明极度渴望,却偏要摆出傲骨一副。
似乎这场赌约,于他而言照样是宁生在占他这个天纵后辈的便宜。
假以时日。
他厉行云成龙成虎,宁生注定与有荣焉,到那天,每次被提及,人们都会说,他给宁生长脸了,而不是完全靠宁生成长为一代枭雄!
“你,敢不敢赌?!”
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二十出头,气血方刚的厉行云,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信心十足。
宁轩辕近段时间,本就闲来无事。
今天偶遇厉行云,完全意料之外,本想削他两层道境就走,不成想,这家伙非但喜欢钻牛角尖,还口气极大。
这么自恋,狂妄的年轻人,他第一次见。
“给我理由?”宁轩辕随手抛竿,抽空问道。
厉行云咬着牙根,字字珠玑道,“其一,我很强,其二,我天赋异禀,其三,我若得到你封赐的两层道境,注定如虎添翼。”
富贵险中求。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现在,就看你敢不敢赌。”
站在宁轩辕后方,单手撑伞的袁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厉家瓜娃子情商太低,毛病不少。
“其一,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家宁生和你打赌,你家族长来了,敢提这种要求?”
“其二,一道雷都扛不住,这叫天赋异禀?哪位高人公开承认你的天纵之资,叫出来让我瞅瞅?”
“其三,口口声声强调自己很强,哪怕不靠外力也能成长起来,然后转头又求人家加赐道境?”
袁术言道此处,摇摇头,“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罕见!”
厉行云,“……”
“我这叫主动争取机会,应该给予鼓励。”厉行云沉默两秒,用这句话反驳袁术。
袁术,“……”
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赌,还是不赌?”
厉行云直接忽视袁术,再次严正言辞的质问宁轩辕。
宁轩辕耸耸肩膀,无奈笑道,“看样子,这两层道境赐下来,让不少年轻俊彦很是羡慕嫉妒恨?!”
稍远处,默不作声的小和尚,全程在场。
宁轩辕弹指间,一道光华聚拢,旋即如莲花绽放,于小和尚的头顶盘旋,江流儿不明所以,下意识踱步,竟然……玲珑初开!
其后,本就灵秀的双目,越发透彻。
无论气质还是外貌,都在发生质变,一场洗精伐髓,堪称脱胎换骨。
七窍玲珑!
江堤河畔,万众瞩目之下,这位风流绝世的人儿,再次赏了江流儿一层道境,七道境!
厉行云,“……”
秦烈,“……”
厉舟,“……”
真他娘任性啊!
“这,这……”厉行云血红着眸子,死死回头盯住江流儿,嫉妒,眼馋,同时心也在滴血。
他好憋屈。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厉行云?
“这人间世,唯我宁生,可连赐三境。”
宁轩辕轻挥手,轻舟沉浮,沿着空蒙烟雨,渐行渐远。
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后,瞧着江中间失魂落魄,身子摇摆的厉行云,暗道,这家伙真惨,比死了还难受!
巨大邮轮之上。
厉舟和妻子佟氏满脸惨白,瞳孔深处既有不甘,又有屈辱,更多的则是怨憎,他们儿子堪称天纵之资,为什么,就得不到宁生的封赐?
不给就算了,因何再赏江流儿一道,用以羞辱他家行云?
“哪怕你很强,可我厉舟依旧不认同你,因为你宁生今天以大欺小,行径可耻。”厉舟手指哆嗦,朝着江岸呐喊道。
“你算哪根葱,宁生举世公认的最强者,需要你认同?”陈山不屑冷笑。
最后半句话,堪称致命一击,“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他和你儿子同辈?”
厉舟,“……”
同辈?
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这不可能。”厉舟瞪大眼睛,他一度以为刚才的年轻声音,是对方刻意佯装,真实年龄肯定很大,但……
“我见过宁生两次。”
陈山仰头,微微感慨,“他真得很年轻。”
(本章完)
第0236章 几多人,山河只在梦里!
几度喧嚣的江堤,陷入长久沉默。
唯有巨大浪潮,拍击崖壁的声音。
厉行云,江流儿先后返回河岸。
相较于江流儿,厉行云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高人针对,不会让你痛快死,但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烈没心思关注现场动静,他眯起眼凝望宁轩辕离去的方向,许久,方才呢喃自语道,“他这是准备沿江北上,直入燕京?”
外界已经传言。
宁生决意造访武协总部。
现在,一整个燕京,都在传这条消息,并派驻数批眼线,分别把控各大关口,凡是这个人现身,必将引起轰动。
传闻,这家伙,欲以一己之力横推武协五袋之上,并包括裴笑天在内的近两百位道境强者,均为武协长老。
这如果打赢了……
“封神之战?”
秦烈摇摇头,宁生已经挂在封神榜上多年,如今这一战,影响力更大更深远,用‘封神’代表此战,是在侮辱他。
陈山站在秦烈近前,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心情跌宕起伏。
燕京这一架打下来……
如果宁生还能保持不败战绩,指不定会顺势引起皇族的注意,甚至大概率惊动皇族的人下场。
同在一片天地。
四方皇族却山门飘忽,宛若隔世,他们就在燕京,可是,燕京几千万子民根本不知晓他们的真正落脚点。
国都燕京如果不闹出,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的大动荡,四方皇族正眼都懒得瞧你一下。
除非……
你太强,强到让四方皇族察觉出了一丝丝威胁,这样的话,皇族大能必将出手,无情镇压。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漫长岁月之前,皇族就半公开表态过,凡间俗世,绝不可能出现,个人实力强到足以撬动他们无上地位的存在。
其实,宁生消失这八年,外界也猜测过,这位是不是被皇族暗中镇压了,毕竟一度惊才艳绝,独领风骚。
如今,他回来了。
传言不攻自破。
但,宁生浮出水面没多久,就公开站队军部,并直言不讳要横推武协,这一系列的动作,兵锋究竟指向何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位封神榜总扛把子,从一开始,要锤得就并非什么在他眼里,弱如幼鸡般的武协,他的目标是……皇族!
“这一战,牵连太大。”
秦烈两指捻动胡须,陷入沉思。
人生暮年,他两只脚差不多踏进棺材里,转首回望这几十年的人生履历,沉沉浮浮,铁血峥嵘。
可惜,还不够。
位极巅峰如他秦烈,也急需在临死之前,攒下一场大功德,以图离逝百年之后,秦氏子嗣还有吹嘘先祖的资本。
生前留名,死后扬名,千古流芳,万世长存。
权雄的一贯操作。
“宁生要针对皇族下手。”
秦烈眸光眯起,精芒闪动,这次动荡于他,又或者余下七座王族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也该揭竿而起,顺势北上,然后向北皇族宣战。
只要宁生这个过河卒,一架打完,成功引出皇族下场,燕京的格局必定失衡,烽火狼烟,近在眼前。
秦烈刚要吩咐族人,返回王族大院。
陈山俯身贴耳,小声道,“王忠大哥传来消息,华家华云飞在征询几家王族意见之后,已经朝金陵火速赶来。”
至尊王族,华家?!
“如果到时候避无可避,咱们真要和对岸那支队伍打一场,华云飞会作为主将,统帅百万大军,试试对方的斤两。”
秦烈再次眯起眼,望着广阔无边的金陵江,沉默不语。
春日里的江与天空,静美又和谐。
但,对岸的那支队伍,始终是秦烈的心腹大患,一如前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不管最后是不是针对他秦烈,作为本土老辈王者,必要情况下,还得彰显彰显,他秦某人的绝对实力!
何况,燕京即将迎来巅峰大战,寿宴结束,他秦烈将会正式挥师北去……
“今夜,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咯。”
秦烈施施然起身,顿时变得容光满面,精神抖擞。
……
第二天。
来自东方的鱼肚白尚未明朗,数十位起早打鱼的渔夫,在江心飘荡许久,眼看着即将收获今天的成果。
江线对岸。
一杆蟒雀大旗,悄然升起。
骄阳投下一缕柔光,大蟒吞云驾雾,云雀振翅欲飞,两者皆是目光凶悍,栩栩如生,恍若活物。
十分钟时间过去。
消息像是长了脚儿,传遍金陵大街小巷,外界一度猜测的无字军,终于在这一天,打出番号。
秦烈踏踏实实睡了一夜,刚洗漱结束,准备来吃早餐,陈山就火急火燎的出现在眼前,一脸凝重。
“什么事?”秦烈蹙眉,预感不妙。
“对,对岸升旗了。”
陈山几乎将自己的声音压低到了极致,最后方是艰难蹦出三个字,“蟒雀旗。”
秦烈,“……”
这三个字一出,秦烈的脸色难堪到形同生吞异物,如鲠在喉,音色颤抖,“蟒雀吞什么?”
陈山吃惊,这还有区别?
他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毕竟口风从渔夫那边传来。
因为过于意外和吃惊,那批渔夫根本不敢长时间逗留,现在错失机会,再靠近打探,基本不现实,军管区域,谁敢犯境,先斩后奏!
蟒雀吞狼,百岁军。
蟒雀吞虎,千岁军。
如果是蟒雀吞龙,别说八王族联手,再加几支王族进来,照样能打得你头破血流,因为这是万岁军,王牌之师!
举国之内,仅有一支,他们站在国门最前线,每逢战事,第一个出征的是他们,第一个倒下并流干热血的,也是他们。
“王爷,一面旗帜而已,难不成有这么多规矩?”陈山没听清秦烈的碎碎念,干脆多嘴一问。
秦烈双手负起,沉思不语。
咚!
骄阳初起,一道道震天鼓,轰然炸响。
无数本土居民,梦中惊坐起。
随之。
嘹亮,沙哑,激动的歌声,自对岸逐次覆盖一整座六朝古都。
这一天。
多少人原地驻足,感同身受。
哪怕是秦烈,也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微微叹气,那是家国儿郎班师回朝之后,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河山只在我梦萦
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
大山大河,百姓子民
在我心中重千斤
……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流在心里的血
澎湃着男儿誓死杀敌,护我山河的声音’
原来啊。
这次是将军多次努力争取,终于让他们回家看看走走,同时,亲赴一趟六朝古都,来祭拜下曾经战死在这里的无数英灵。
此番结束。
下次,又有几多热血儿郎,再返乡探亲?!
2更。
(本章完)
第0237章 老子锤得就是皇族!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是男儿,当自强!
……
金陵江岸,既年轻又士气豪迈的呐喊,迎着红日光,一度让这片天地沉默,不是战歌,胜似战歌。
一辆商务车。
徐徐行驶在金陵市某条普通公路。
宁轩辕拉开车窗,凝视着逐次倒行的街景,目光柔和,是啊,这一代万岁军入伍最短的,也有五年未曾回来。
多少艰难日子,他们想家了,只能回过头,看几眼背后的壮丽国门,然后将家乡的山山水水,放进梦里。
再之后,金戈铁马踏梦来。
又有几多热血儿郎,待黑夜过去,再也无法睁开眼,瞅瞅黎明之后照在国门前的绚烂骄阳。
生死一念间。
国门之前,实为常态。
“燕京那边安排好了?”宁轩辕点燃一根烟,抽空询问袁术。
袁术点头,“口风已经放出去,武协暂时没回应,集体沉默。”
昔年,封神榜第一顺位的盖世天骄宁生。
决意横推武协总部。
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最为触动的可不单单武协一家,扎根那处土壤的各大名门,望族,均在着手准备。
国都燕京的水太深。
与武协交好的名门望族不在少数。
如若武协分崩离析,他们都会跟着受到影响,毕竟捆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基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简单来说,这场架想成功打下来,宁轩辕应对的阻力不小。
然而。
这些正是宁轩辕目前最想看到的局面,连根拔起,方能最大化节省时间。
何况,宁轩辕要针对的终极目标,并非武协,更不是裴笑天。
“十二境横推武协足够了,十三境我要留着对付其他人。”宁轩辕眸光锋刃,两指拿捏之下,烟蒂崩飞。
南小杜,北老九。
十三太保无敌手。
这十五位装神弄鬼的皇族代理人,只要敢在燕京浮出水面,他见一个挑翻一个,挑到皇族正式出人下场。
自十七岁参军,宁轩辕最大的职责,是守护国门。
如今,家国稳定,短时间内没有太多干扰。
不提往后余生,最近三五年的针对假想敌,有且仅有皇族,没有之一。
谈到原因,仅半句话,一言概之。
请,江山拱手,归还于黎民百姓!!!
多少春秋轮回以来,四方皇族超然尘世之上,俯瞰锦绣山河,不单以胜人一等的所谓血统,居高自傲。
甚至有云泥之谈。
言道,相较于他们这群血统高贵,站至云深处的无上存在,活在皇族眼皮底下的芸芸众生,就是田埂边的黄泥巴,连踩上一脚都觉得恶心至极。
这番言论。
是第五皇族某位老祖的随口之谈,一针见血,却事实如此。
几代凡人的更新换代,芸芸众生差不多都以为自己,面对皇族子嗣,仅有顶礼膜拜,跪地叩安的唯一选择了吧?!
然而,不提其他,没有百姓深耕劳作,种稻种麦,一年四季勤恳务农保证粮食不断档,你们这帮清高自傲的皇族早他娘饿成死狗了!
宁轩辕平生,最讨厌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狗杂种。
他是军人。
毕生守护的就是这群,朴实善良,又安分守己,毫无怨言的天下子民,而军部儿郎也全靠百姓养活着。
皇族竟视他们为黄泥巴,连踩上一脚都恶心至极?
以宁轩辕一贯的脾气,很早就能看出苗头,不锤得这帮皇族,低下脑袋仔细瞧瞧自己的衣食父母们……
他这辈子就不姓宁了。
“相对而言,北皇族还有底限,余下的大周,项氏,第五越来越像白眼狼,不知感恩。”袁术知道宁轩辕在想什么,故此提了一句。
宁轩辕默不作声。
转入岔道,商务车逐渐放慢速度。
一面黑底黄字,用娟秀字体,刻满无数名字的绵延墙壁,徐徐映入眼帘。
宁轩辕迅速收敛神容,下车后,更是前后数次校正衣冠,随之才与袁术,登上台阶,一步一步走过去。
六朝古都,英灵墙!
此时,英灵墙周边,零零散散出现不少游客,烧香点蜡。
因为这边的气氛,常年凝重到凡人喘不过气来,往日里客流量并不大,可这,并不代表人们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他们。
宁轩辕靠近英灵墙,五米之外,原地驻足,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凝望着墙壁上的每一个名字。
‘张怀安,男,金陵本土人氏,壮烈牺牲于城区保卫战,卒年,十八岁!’
‘林凡,男,金陵本土人氏,因负责通讯顺畅,数次横穿战场抢救通讯,不幸遇难,壮烈牺牲,卒年,十九岁!’
‘……’
‘宁晓飞,男,金陵本土人氏,不幸被俘之后,坚守机密,承受三天严刑拷打,壮烈牺牲,卒年,二十二岁!’
多少,如花般年纪的少年人,还没来得及享受这尘世间的美好生活,就寂灭于岁月的长河之中。
多少,曾被无情战火熏染到脸色焦黑的他们,笑起来的时候,依旧能保持牙口雪白,眸光坚毅。
青天,白日。
英灵墙前,开阔的广场之上,宁轩辕独自静站,长达一个小时。
期间,无数身影穿梭而过,他依旧纹丝不动。
稍远处,一个身穿深蓝色立领中山装的独臂老人,很久之前,就在零零散散的人群中,一眼注意到宁轩辕。
这位名为李斌,如今负责看守广场的独臂老人,因为早年行军打仗,导致眼睛落下顽疾,看东西总是很模糊。
可……
宁轩辕刚正不阿的背影,似乎让他无端勾起了曾经的戎马岁月。
老人是吹号手,每逢战事焦灼,凡是号角拉起,就有无数的英勇儿郎,冲锋陷阵,以死坚守跟基地。
惨不惨烈?
很惨烈!
但,从来没有谁低头过,因为他们是军人,是将士。
怕不怕死?
不怕死!
然而,他们也有怕的东西啊,他们怕没保护好身后的家乡父老!
“哎。”
独臂老人笑容苦涩,摇摇头之后忽而瞪大眼睛,那道他注意很久的年轻身影,缓缓举手,最后敬起一道军礼。
立身堂堂,气吞山河。
锋芒又凌厉!
(本章完)
第0238章 金戈铁马踏梦,怕不怕?
呼!
宁轩辕五指扬起。
男儿精气神,刹那间绽放。
哪怕周边游客零散,但,在这一刻,均是止不住得好奇打量过来,旋即恍然大悟,原来他也是个正值当打之年的军人啊!
天气,仿佛越来越昏暗。
也不知道这边的气氛,过于沉重,还是天色的确转差,不少人原地驻足几分钟,悉数走开。
“我曾答应,带他们回家,后来孩儿谷一战,全打没了。”
没人知道,宁轩辕说的这句话,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自言自语。
默默无声。
只是,那道令人为之动容的军礼,依旧吸引来不少游客的关注。
有些妇人揽过孩子跟着小声解释,七八岁的稚童,有样学样,也照着宁轩辕的姿势,比了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袁术欣慰微笑,朝妇人点了点头。
妇人笑而不语。
轰!
一道闪雷打下来,不少游客抬头,似乎又要下雨?
最近金陵市的天气,越来越反复无常。
紧随其后,人影散去。
有些游客还提前撑开伞,以免淋湿。
袁术捧起一把香,交由宁轩辕,“将军。”
宁轩辕十指提握,面朝数人高度的英灵墙,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每次行九十度大礼,持续一分钟。
以他的身份,这算得上最高级别的敬礼。
只是……
在生死袍泽,尤其在这群战死的英灵面前,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不过虚有其名,不值一提。
“第一代万岁军打没了,第二代来了,等几天,我带他们进来,向你们敬酒!”宁轩辕心里默默念叨着。
很早之前。
宁轩辕就想来英灵墙看看,不单单他,袁术,还有麾下的那批热血儿郎,同为境土而战,后人不忘,前人之师!
八十万。
人人一杯酒,缺一不可!
等宁轩辕敬完香,袁术这才点燃自己的那份,“各位兄弟,你们待这儿好好休息就行,国门之前,我们在守!”
话糙理不糙。
“到时候,一起喝酒啊。”
祭奠完香火,袁术前往墙角处点燃蜡烛,这么多年,无论白天黑夜,寓意长明灯的蜡烛,从未熄灭过,哪怕一次……
站在更远处的独臂老人李斌,犹豫许久,还是穿过几道人影,靠向宁轩辕。
宁轩辕原地驻足。
老人与宁轩辕比肩而站,再之后,昔年同为军伍男儿的李斌,这才感慨万千道,“孩子,看你这般年轻,现役吧?”
“嗯,现役军人。”
宁轩辕转头,向老人问好。
李斌怀抱红色暖水瓶,然后仅留的一臂,还端着花边瓷碗,“我是这边的烈士陵园管理,寻常日子里节俭惯了,也没什么好茶,就不做礼了?”
宁轩辕连忙双手接过水碗,“随意。”
“那就好,那就好。”
老人眉开眼笑,启开水瓶塞子,朝碗里倒了点白开水。
这趟舟车劳顿,还真没机会多喝水,宁轩辕也不做作,一口喝干,然后又厚起脸皮朝老人要了碗。
两人辗转来到大理石阶梯边闲谈。
宁轩辕施施然坐下,动作看似随意,实则,脊梁骨笔直如枪,李斌不着痕迹看了眼,顿感开心至极。
果真无愧为,我辈军中男人。
站似一棵松,卧似一张弓。
不动不摇坐如钟!
也不知道哪个集团军培养出来的军伍男儿,光是这幅凌厉姿态,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前途不可限量。
咻咻咻!
这边闲聊没多久,一群十三四岁稚气未脱的少年人,拿着竹竿当枪支,一边奔跑,一边模仿冲锋陷阵的模样。
一双双坚毅的目光,布满热忱。
“去去去,到别的地方玩耍,莫要吵到叔叔们休息。”老人笑眯眯看了眼身后的英灵墙,提醒道。
一群少年人立马明白。
然后,鲜艳的红领巾上方,举起一只只小手,面朝英灵墙,深深鞠躬。
“这些啊,都是附近的孩子,顽劣归顽劣,不过大是大非还分得清,寻常时候,没少帮我打扫烈士陵园。”李斌笑着解释道。
宁轩辕点头,确实是附近的孩子,各自的家长,瞧着独臂老人今天容光满面,似乎很开心,于是一扎堆凑和过来。
“嘿,我叫张虎,没当过兵,不过贼喜欢李老爷子讲述以前的铁血战事,以后自家孩子长大了,必须参军。”
一位三十出头的壮硕男人,蹲在李斌跟前,笑着朝宁轩辕打招呼道。
“我叫徐庶,名字倒是寓意不错,可惜,也没机会当兵,哎。”又一位面色和善的打招呼道。
宁轩辕逐次点头,笑着回礼。
“李爷爷,讲讲以前打仗的故事呗?”
那群去而复返的少年人,齐齐蹲在独臂老人脚下,摇晃着他的膝盖,催促道。
宁轩辕瞧见这一幕,感慨万千,以后等这批孩子长大,说不定还能在军中偶遇他们。
“货真价实的现役军人,你们不问,我那点陈芝麻烂谷子往事,都不知道说多少遍咯,也不腻味?”李斌笑哈哈道。
眨眼间。
无论大人小孩,齐齐看向宁轩辕。
“你,打过仗吗?”
宁轩辕双手撑台阶,嘴角逐渐噙起温和的笑容,“打过。”
一番回忆。
那段埋在岁月里的戎马生涯,宛若画卷,徐徐铺开。
寥寥数句,非但大人们听得惊心动魄,小孩子也惊叫连连,纵然阅历丰富的独臂老人李斌,也错愕不已。
最后,人人呆滞,真的假的?
临别之前,李斌匆匆忙忙自屋子里拿出一本红色名册,“这些年,有不少老兵过来祭奠,他们的名字,我都记得。”
“要不,你也留……”
这是李斌的唯一诉求,他想私藏份纪念品,宁轩辕不等对方说完,直接拿起钢笔,提下四字。
“谢,谢谢。”
宁轩辕笑,“有缘再见。”
“老爷子,这年轻人看起来三十岁不到,打过那么多仗?听得我热血沸腾,惊心动魄。”壮硕男子张虎揽着自己孩子,好奇道。
“我还以为在听神话故事。”徐庶跟着点头道。
显而易见,难以置信。
独臂老人默不作声,远远凝望一眼,宁轩辕已然离去,且渐行渐远的背影,之后才抽空低头,看向手中的名册。
四个大字。
笔锋纵横,挥斥方遒!
“九,九门总督?”
当,独臂老人战战兢兢念出这四字。
数道闪电迎空落下,载着漫天雨水,倾盆而来,天,黑压压一片。
老人无动于衷,他呆滞原地,双目蕴泪,“总督九门,一肩挑起半座山河,这,这是……”
“镇国大将军。”
张虎,“……”
徐庶,“……”
(本章完)
第0239章 金陵两岸,一场大棋!
轰!
天雷滚滚,大雨倾盆。
独臂老人很快就被浇得浑身湿透,几位相处许久的邻居,连忙回家取来雨伞,顶在李斌的头顶。
老人又哭又笑,面朝绵延的英灵墙。
他原本以为离去的宁轩辕,是在跟他这位孤寡老人家开玩笑,直至,他瞧清了名册上的红色印章。
武将的最高象征。
总督大印!
虽然仅有拇指大小,可,字迹清晰昭然若揭,没人会拿这种东西造假,也没人有胆子造假!
二十年。
他守在英灵墙前,足足二十年光阴。
这段静静逝去的岁月,李斌从未想过,九门总督会亲自来这里,祭奠这群为国捐躯的儿郎们!
“老爷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越来越多的附近邻居,乃至三三两两游客,均是凑近过来,疑惑不解的问道。
老人擦干眼泪,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武将之首,九门总督,因为位高权重,历来不公开不露面。”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来自哪只集团军,但……刚刚与你们擦肩而过的,正是现任九门总督。”
他,竟然这么年轻!
刹那间。
老人一把擦去泪水,朝着英灵墙,嘶声呐喊道,“兄弟们,看见没,总督来祭奠你们了。”
这种身份的存在。
亲自下场,无异于代表国土境内,所有将门儿郎,向六朝古都战死的英灵,致以最高敬意!
前人之师,后人不敢忘!
是啊,九门总督都没敢忘,余者,谁敢忘记这群战死在六朝古都的英雄们?
“难怪倾盆大雨,来得这般急促,一定,一定是你们在天上看见总督前来,所以激动到哭了。”
不多时。
沉重,肃杀的英灵墙前,响起一阵阵呜咽悲壮的号角,绵延不绝,此消彼长。
独臂老人站在风雨中,单臂紧握号角,用尽全身力气,一遍又一遍,重温当年的热血战歌。
雄赳赳,气昂昂,我辈男儿不须眉。
杀,杀,杀!!!
此时此刻。
纵有千言万语。
也远没有这支号角,最能切身实地,令人感同身受。
山脚下,先后上车的宁轩辕和袁术,本意迅速离开,当倾盆大雨之中,有震耳号角传来时……
宁轩辕推开窗,示意袁术,“再等等。”
袁术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车厢,并撑开一柄黑色雨伞。
紧接着下车的宁轩辕,站在面朝英灵墙的地方,双手合十放于腹部,额头垂落,静等号角熄灭。
袁术同步默哀。
这辈子,从投身军伍开始,无论身在何方,手上事情有多忙,当号角传来,你必须停下,为逝去的他们,献上最诚挚的敬意!
“走吧。”
许久,宁轩辕开口吩咐袁术。
这次,仅是代表个人,提前来英灵墙祭奠祭奠。
不久之后,他宁轩辕要带着麾下的第二代万岁军,万人齐躬身,为这些战死的家国儿郎,敬一杯同袍献上的人间烈酒!!!
忽而,大雨倾盆。
忽而,大珠小珠悉数退场。
天地转晴。
一抹骄阳自乌云中探出光线,然后覆盖英灵墙,每一道刻在上面的名字,顿时变得烨烨生辉,过目难忘。
独臂老人缓缓收起号角。
最后,他只身凝望金陵江所在的方向,昨天,对岸传来阵阵军歌,以致于一整个金陵市都陷入沉默。
再联想到今天遇见的宁轩辕……
“万岁军!”
老人沉沉吐出三个字,目光激动,站在国门最前线,最英勇无畏的万岁军,原来是你们啊?!
外界传言,那一面还没来得及确定全相的旗帜,只能是……蟒雀吞龙!
……
“金陵江最上游,来了不少小崽子,目前按兵不动,不过看迹象,应该是冲着咱们来的。”
车速刚刚提起来,袁术主动告知道。
宁轩辕蹙眉,略表讶异,于是开口追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今早急报。”
宁轩辕陷入沉思,莫不是,金陵江有一盘大旗要下?
“安插斥候出去,沿着下游再摸个底。”
“再摸底?”
这下子轮到袁术吃惊不已,“金陵江下游如果还有其他队伍,那岂不是,咱们被包饺子了?”
宁轩辕揉揉下巴,露出灿烂的白牙。
“别不是秦烈搬来的救兵呀,这准备干啥子,要和咱真刀真枪,就在金陵江打一架?”袁术小声猜测道。
本土老一辈王者的气魄和统治力,绝不容小觑,以秦烈的秉性,还真干得出来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宁轩辕第二度微笑不语。
参考万岁军的彪悍战斗力,没个两百万,基本靠边站,何况最擅排兵布阵的宁轩辕,就在金陵市。
谁有资格,与他铺阵厮杀?
“比较好奇,对面主将是哪位?”宁轩辕随口提了一句。
袁术耸动肩膀,“注定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手下败将,管他是谁,真要敢动,咱教教他们,什么才是善战之师,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原本按部就班,内部演练。
六个挑选地段,金陵江位列其一,凑巧宁轩辕要逗留金陵,再加上想祭奠祭奠六朝古都的英灵们。
金陵力排众议,成为首选。
如果不出意外,结束这一切,下个月便全线撤走。
如今,冒出这么大批量的外来队伍,倘若真有机会打一场,确实可以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练练万岁军的水战能力。
“我怕到时候,对面不敢打。”
袁术叹气,与万岁军开战,那得吃下雄心豹子胆,也未必狠得了决心。
宁轩辕不可置否。
“先观望观望,秦烈的寿宴还早,另外龙家还没进城,三缺一,不必着急。”宁轩辕柔声道。
袁术加快车速,笑着问道,“现在做什么?”
宁轩辕两臂撑开,靠向商务车真皮座椅,淡淡吐出两个字,“钓鱼。”
袁术,“……”
这一边,宁轩辕远筹帷幄,稳如泰山。
另一边,秦烈夜不能寐,如坐针毡,对岸确实已经升过旗,可……依旧不知道,对方的番号。
他请人,是为应对突发事件。
故此,一开始就将对岸幻想成假想敌。
然而,始终无法成功预估出,假想敌的真实战斗力,这……
(本章完)
第0240章 我至尊王族,无所畏惧!
宁轩辕的商务车沿江停靠。
远在其他渡口的江堤附近,有一支打着至尊王族旗号的队伍,顺利登抵金陵市,目的地,秦家。
……
三月花开。
天与地,江与山河一片安详,相较于长安道的绚烂街景,秦氏王族大院的风景,更为壮观迷人。
清风扬起。
花香飘散人间。
秦秋除开喜爱樱花,对于桃花也同样没有免疫力,虽然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寥寥十四字,令人神伤。
但,喜欢就是喜欢。
没有太多理由,一如她对宁轩辕。
许久没出来走动的秦秋,今天穿着一套红色运动装,马尾辫,两边袖子捋起,活泼可爱又不失清纯。
“真香呀。”
沿着家族内院的长长廊道,走走逛逛一阵,秦秋忍不住皱起琼鼻,一边伸懒腰,一边尽情享受花香。
这个时候,如果木头在身边就好了?!
秦秋摘下几朵桃花,塞入耳畔。
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深陷情网而不自知的她,已经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无端想念宁轩辕。
“如果我会法术,木头木头速速来见,咻——,你就现身了,多好?”
秦秋神神叨叨两句,自己都被自己逗乐了,步伐左摇右摆,瞧着不远处坐在凉亭下的中年男子,眼睛一亮,迅速跑过去。
男子四十岁模样,斯文儒雅。
外表给人一股很干净,很亲善的感觉,正是秦秋的亲生父亲,秦镇。
“嘿,老头子,今天又在看什么书?”
秦秋隔空打出一道响指,施施然坐在秦镇对面,两手托腮,眉毛弯成月牙。
秦镇气极反笑,“没大没小,这还没老,就被你天天叫唤老了。”
“在女儿眼里,您呀,永远不会老。”
秦秋眼珠子滴溜溜转,连忙讨好话道。
秦镇放下书籍,看着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并未下滑的独女,总算长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问道,“最近压力大吗?”
毕竟,不久之后,秦秋即将出嫁,而几支影响力颇深的豪族,将会使出浑身解数,争取成为最后的赢家。
秦秋缓缓歪过小脑袋,“我挺好的。”
“诗音,我……”
秦镇话到嘴边,如鲠在喉。
作为父亲总希望孩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惜,生在这森严的王侯之家,很多东西身不由己。
“好啦好啦,您别想太多。”
秦秋伸手在秦镇眼前摇晃数个来回,露出往日里,最常见的静美笑容。
秦镇心有愧疚,“希望你不是在强颜欢笑。”
哪能强颜欢笑?
我连做梦的时候,都快笑得流口水了,哎呀,这种事不能泄露,否则木头知道,肯定会奚落自己。
“父亲,如果某天,我拥有了真正的幸福,你会祝福我吗?”秦秋正视着秦镇,一字一句,情真意切道。
秦镇几乎毫不犹豫,发自肺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为父会亲自牵着你的手,将你托付给他!”
秦秋偷偷转过脸,险些泪流满面。
不管王族大院多么人情冷漠,多么见利弃义,父亲,母亲,终归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幸福的。
“谢谢。”秦秋温柔道。
“傻丫头。”
此时,王族大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绝大部分族人闻风而动,脸色凝重。
秦秋和秦镇对视两眼,不明所以。
待,两位五官有七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趾高气扬,昂首挺胸的迈入秦氏王族,这对父女,方才搞清楚状况。
王族又来客人了。
这次是至尊王族华家的两位少主,华云飞,以及华云海。
走在最前端的华云飞,瞳孔深邃,双手负后,有一股相当冷酷的孤傲气质,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紧随其后的二弟华云海,看似和颜悦色,实则气质阴柔,眸光促狭,属于那种真小人,无需掩饰。
秦秋和秦镇站在凉亭下,并未步入前列迎接。
相隔甚远。
加上这两位华家少主,准备觐见秦烈,按步行速度,很快就错身而过,肯定不会注意到秦秋。
但……
“咦?”
华云飞前行数步,倏然止步,最后倒退三步,歪过脑袋,一道锋利目光直接锁定秦秋,并嘀咕道,“有好东西。”
华云海深吸一口气,点头附和,“确实。”
秦秋被华云飞审视,顿感浑身不自在,于是后撤几步,这边还没站稳,华云海五指一收,隔空夺走了她口袋里的物件。
“勋章?!”
秦秋脸上立马变了颜色,这是宁轩辕留给她以备突发事件,现在,竟然被人大庭广众之下抢走。
宁轩辕与她有约在先,待大婚之日,希望她亲手为他别上这枚,内刻‘国士无双’的金质勋章。
因为很重要,秦秋天天带在身边,就怕遗失。
“你还我。”
秦秋满心愧疚和失落,也顾及不上对方的身份,以及恐怖的道境实力,主动站出来,要求道。
“这天地之间,凡是我华云飞看上的东西,只要到手,皆能占为己有,纳为私人物品。”华云飞没有半点烟火气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哥,这枚勋章不错,就算作三弟奉上的大礼,还请笑纳。”华云海拇指拱起,将勋章交由华云飞。
华云飞五指握紧,勋章触手微凉,果真好东西。
他自然清楚,这枚勋章的意义,以及恐怖的来头。
不过,他华家作为至尊王族,有底气,也有胆魄,黑了这枚勋章,占为己有。
“走。”华云飞淡淡提醒道。
华云海朝秦秋比了道鬼脸,满脸不屑。
“那是我的东西,你们不能强抢,作为大家族的后人,难道,都是强盗出身吗?”秦秋声嘶力竭道。
这句话,激起华云海内心的戾气。
他抬手一掌,出言恫吓道,“小贱|人,你想死?敢非议我华家的行事风格?信不信,一巴掌拍死你。”
“有胆子,你拍死我。”秦秋义正言辞。
“不知死活的贱|人,既然如此,送你上路。”华云海五指震荡,隔空盖向秦秋。
轰!
“住手。”
临时赶来的陈山,迅速挡在秦秋近前,成功化解华云海的刁难,不过,余波冲击,还是伤到秦秋。
“噗。”
秦秋满脸煞白,嘴角溢血。
但,她还是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我家木头,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你!”
她死死盯住华云海,目光泛泪。
“看样子是勋章的主人?有种的话,亲自来取,我教他死字怎么写!”华云海双手搓动,不屑一笑。
华云飞已经提前离去……
四更。
话不多说。
我!!!!
回来了。
(本章完)
第0241章 贱女,也敢在我华云海面前放肆?!
家姓王族。
上品王族。
至尊王族。
按照八支精锐豪门私下的排位顺序,华家地位,相当于八大王族的领军人物,是当之无愧第一档存在。
从某种层面而言,华家距离皇族,仅有一步之遥。
同理。
作为八大王族首脑,华氏内部的派系非但激进,更富侵略性,若非余下几大王族没准备好,以华家的意思,多年前就要挥师北上,公然宣战。
毕竟,华家是最有机会,一步踏入皇族之列,从此城头变幻大王旗,以皇自居。
许多年前。
华家便定下一系列规矩,目的很简单,无外乎与四方皇族逐步接壤。
譬如,族内高手,不入官榜。
因为这条规矩是老家主亲自敲定,故此,无论是代表后起之秀的天骄榜,还是更高层次的风云榜,都不出现华氏族人。
并非没资格位列其一。
仅仅,不屑与凡人明争暗斗罢了,华氏一脉有更高的野望和追求。
华家究竟有多强,家族底蕴究竟有多恐怖,没人能给出准确的预估。
但,目前这两位堪堪入驻金陵秦氏王族的少主,光是排在老三的华云海,就拥有七道境实力,那他大哥华云飞……
嘶嘶!
陈山下意识收紧五指,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内心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华云海刚才那一掌,明显手下留情。
否则,自家诗音小姐,今天很可能会被一巴掌拍死,此时此刻,陈山的神情,越来越难堪,这,太恐怖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秦秋的诉求,就显得太微不足道。
“陈,陈叔叔,那是我的,我的东西。”
秦秋无助,忧伤,楚楚可怜的模样。
放在陈山眼里,心如刀绞,他恨不得拼掉这条老命,今天也要为她,讨回那件珍贵东西。
暂且不管是什么物件,秦秋为了保住它,连死都不怕了,想必一定很重要。
秦政小心扶住自家独女。
这位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全程一句话没说,仅是目光犀利地扫过华云海,很隐晦,没人注意到,这种眼神的深不可测。
“一介卑微蝼蚁,不知高低贵贱,那枚勋章是你这种下贱东西,可以私自收藏的?”
“我今天取走,完全出于好心,否则,你这个下贱东西,迟早会明白,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尚未离去的华云海,举起一枚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允吸,他动作阴柔,全程连正眼都懒得瞧秦秋一下。
于他而言,多看这贱|人一次,简直就是在亵渎他高贵的身份。
“明明是强盗,非要装出冠冕堂皇的样子,你无耻。”秦秋抹干嘴角的殷红血迹,沉声控诉道。
呼!
刹那之间,周边气氛骤然森冷。
陈山和秦镇预感不妙,连忙一左一右,将秦秋挡在身后。
“你知不知道,我杀你这种贱|人,就如同屠狗?”华云海缓缓侧过身子,眸光阴鸷得盯着秦秋,语气淡漠道。
“出什么事情?”
“胡闹,丢脸,竟然擅自开罪这位尊贵的华少主?秦镇,你这女儿简直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懂尊重!”
正在这时,两男一女,迅速进场。
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和秦镇有五分相随之处,年轻男子,则是前者的亲生儿子,余下妇人,三十八九,雍容华贵。
秦苍,秦秋的四叔。
秦义,二十五六的年纪,是秦苍的儿子,也是秦秋的堂哥之一。
妇人本名云岚,秦义的母亲。
一家三口,瞧着这边发生剧烈纠纷,连忙赶进现场。
“哼。”
秦苍上来就是一道冷哼,然后深深打量秦秋两眼,“这么多年的家庭教养,都喂到狗身上去了?什么人都敢擅自得罪,毫无半点尊重,我秦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
“秦镇,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丢脸至极呀。”
秦苍甩着袖子,一副痛心疾首,羞于与秦镇一家为伍的样子。
说话之间,作为秦家年轻一辈男性成员的秦义,已经主动靠近华云海,然后点头哈腰的自我介绍道,“华少主,我名秦义,这里给您叩安。”
“嗯。”
华云海眸光泛动,五官终于得见一丝笑容。
“我这堂妹,往日里既骄纵又刁蛮,半点家教都没,现在得罪到你,实在对不起,还请您海涵。”
秦义言罢,倏然转身,抬手就点指向秦秋,“诗音,你今天得罪贵客,实属大错,我代表秦氏王族,责令你现在就低头道歉!”
“凭什么?”秦秋咬牙切齿道。
明明错在华家两位少主,擅自抢夺他人物件,只因为对方来头恐怖,家世渊博,所以,最后该道歉的人,必须是她?!
“不为什么,请立即低头道歉,否则我可护不住你。”
秦义说到这里,不免沾沾自喜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是因为我的到来,华少主才稍稍脸色好转了吗?”
“这说明,华少主在给我面子!”
瞧着秦义与有荣焉的模样,秦秋一阵犯恶心,秦苍和自己父亲,向来关系不好,出了事四叔家不站在她这边,可以理解。
但,为了巴结到华家少主,堂堂王族的第三代子嗣秦义,竟如同舔狗般向华云海低声下气,究竟是谁在丢人现眼?
“算啦。”
适逢其时,华云海轻弹中指,淡淡开口道。
秦义频频点头,“华少主胸襟开阔,大人不记小人过,果真我辈楷模。”
“呵……”
华云海冷笑,随之漫不经心道,“我只是觉得,让这种下贱女人,朝我道歉,简直在亵渎华某的高贵身份罢了。”
秦义,“……”
“是是是,华少主您还请入屋,莫要和一介目中无人的卑微存在,多费口舌。”秦义见风使舵,赔笑道。
秦苍眼瞅着华云海有所动作,连忙靠过去,并伸手招呼道,“华少主,我引路,您这边请。”
“我喜欢听话的人,你们这对父子,比较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不错。”华云海一句评价,顿时让秦苍父子,心花怒放。
秦秋气血攻心,喉咙一甜,又是大口血迹,沿着嘴角缓缓溢出,转而瞳孔黯淡,脸色苍白。
(本章完)
家姓王族。
上品王族。
至尊王族。
按照八支精锐豪门私下的排位顺序,华家地位,相当于八大王族的领军人物,是当之无愧第一档存在。
从某种层面而言,华家距离皇族,仅有一步之遥。
同理。
作为八大王族首脑,华氏内部的派系非但激进,更富侵略性,若非余下几大王族没准备好,以华家的意思,多年前就要挥师北上,公然宣战。
毕竟,华家是最有机会,一步踏入皇族之列,从此城头变幻大王旗,以皇自居。
许多年前。
华家便定下一系列规矩,目的很简单,无外乎与四方皇族逐步接壤。
譬如,族内高手,不入官榜。
因为这条规矩是老家主亲自敲定,故此,无论是代表后起之秀的天骄榜,还是更高层次的风云榜,都不出现华氏族人。
并非没资格位列其一。
仅仅,不屑与凡人明争暗斗罢了,华氏一脉有更高的野望和追求。
华家究竟有多强,家族底蕴究竟有多恐怖,没人能给出准确的预估。
但,目前这两位堪堪入驻金陵秦氏王族的少主,光是排在老三的华云海,就拥有七道境实力,那他大哥华云飞……
嘶嘶!
陈山下意识收紧五指,看似面不改色,实则内心早已泛起惊涛骇浪。
华云海刚才那一掌,明显手下留情。
否则,自家诗音小姐,今天很可能会被一巴掌拍死,此时此刻,陈山的神情,越来越难堪,这,太恐怖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秦秋的诉求,就显得太微不足道。
“陈,陈叔叔,那是我的,我的东西。”
秦秋无助,忧伤,楚楚可怜的模样。
放在陈山眼里,心如刀绞,他恨不得拼掉这条老命,今天也要为她,讨回那件珍贵东西。
暂且不管是什么物件,秦秋为了保住它,连死都不怕了,想必一定很重要。
秦政小心扶住自家独女。
这位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全程一句话没说,仅是目光犀利地扫过华云海,很隐晦,没人注意到,这种眼神的深不可测。
“一介卑微蝼蚁,不知高低贵贱,那枚勋章是你这种下贱东西,可以私自收藏的?”
“我今天取走,完全出于好心,否则,你这个下贱东西,迟早会明白,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尚未离去的华云海,举起一枚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允吸,他动作阴柔,全程连正眼都懒得瞧秦秋一下。
于他而言,多看这贱|人一次,简直就是在亵渎他高贵的身份。
“明明是强盗,非要装出冠冕堂皇的样子,你无耻。”秦秋抹干嘴角的殷红血迹,沉声控诉道。
呼!
刹那之间,周边气氛骤然森冷。
陈山和秦镇预感不妙,连忙一左一右,将秦秋挡在身后。
“你知不知道,我杀你这种贱|人,就如同屠狗?”华云海缓缓侧过身子,眸光阴鸷得盯着秦秋,语气淡漠道。
“出什么事情?”
“胡闹,丢脸,竟然擅自开罪这位尊贵的华少主?秦镇,你这女儿简直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懂尊重!”
正在这时,两男一女,迅速进场。
留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和秦镇有五分相随之处,年轻男子,则是前者的亲生儿子,余下妇人,三十八九,雍容华贵。
秦苍,秦秋的四叔。
秦义,二十五六的年纪,是秦苍的儿子,也是秦秋的堂哥之一。
妇人本名云岚,秦义的母亲。
一家三口,瞧着这边发生剧烈纠纷,连忙赶进现场。
“哼。”
秦苍上来就是一道冷哼,然后深深打量秦秋两眼,“这么多年的家庭教养,都喂到狗身上去了?什么人都敢擅自得罪,毫无半点尊重,我秦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
“秦镇,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丢脸至极呀。”
秦苍甩着袖子,一副痛心疾首,羞于与秦镇一家为伍的样子。
说话之间,作为秦家年轻一辈男性成员的秦义,已经主动靠近华云海,然后点头哈腰的自我介绍道,“华少主,我名秦义,这里给您叩安。”
“嗯。”
华云海眸光泛动,五官终于得见一丝笑容。
“我这堂妹,往日里既骄纵又刁蛮,半点家教都没,现在得罪到你,实在对不起,还请您海涵。”
秦义言罢,倏然转身,抬手就点指向秦秋,“诗音,你今天得罪贵客,实属大错,我代表秦氏王族,责令你现在就低头道歉!”
“凭什么?”秦秋咬牙切齿道。
明明错在华家两位少主,擅自抢夺他人物件,只因为对方来头恐怖,家世渊博,所以,最后该道歉的人,必须是她?!
“不为什么,请立即低头道歉,否则我可护不住你。”
秦义说到这里,不免沾沾自喜道,“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是因为我的到来,华少主才稍稍脸色好转了吗?”
“这说明,华少主在给我面子!”
瞧着秦义与有荣焉的模样,秦秋一阵犯恶心,秦苍和自己父亲,向来关系不好,出了事四叔家不站在她这边,可以理解。
但,为了巴结到华家少主,堂堂王族的第三代子嗣秦义,竟如同舔狗般向华云海低声下气,究竟是谁在丢人现眼?
“算啦。”
适逢其时,华云海轻弹中指,淡淡开口道。
秦义频频点头,“华少主胸襟开阔,大人不记小人过,果真我辈楷模。”
“呵……”
华云海冷笑,随之漫不经心道,“我只是觉得,让这种下贱女人,朝我道歉,简直在亵渎华某的高贵身份罢了。”
秦义,“……”
“是是是,华少主您还请入屋,莫要和一介目中无人的卑微存在,多费口舌。”秦义见风使舵,赔笑道。
秦苍眼瞅着华云海有所动作,连忙靠过去,并伸手招呼道,“华少主,我引路,您这边请。”
“我喜欢听话的人,你们这对父子,比较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不错。”华云海一句评价,顿时让秦苍父子,心花怒放。
秦秋气血攻心,喉咙一甜,又是大口血迹,沿着嘴角缓缓溢出,转而瞳孔黯淡,脸色苍白。
(本章完)
第0242章 物归原主?痴人说梦!
相较于。
斯文儒雅,善于伪装的哥哥华云飞。
三少主华云海的飞扬跋扈,横行无忌,更能将一整个华氏王族的作风,体现到淋漓尽致。
华家老爷子,向来主张霸道。
因此,自幼耳濡目染的家教熏陶,只要是华家走出来的后代,为人处世的风格,均相当强烈。
什么对错是非,什么该与不该。
统统不值一提。
唯有,拳头够不够硬,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只要你够强大,只要你拳头够硬,凡俗蝼蚁的闲言碎语,诸多指责,听在他们耳里,终究是不痛不痒。
一如先前公然抢走秦秋的金质勋章,老王爷秦烈亲自出场,也不过点到为止,没敢深入追究。
归根结底。
还不是忌惮他华家两兄弟恐怖的道境实力?!
强者不受约束,本就常态。
……
这两天,金陵市风雨飘摇。
断断续续。
时而风雷电齐至,时而细雨霏霏,时而又阴霾席卷全城。
宁轩辕本想趁着这两天,闲来无事,尽情垂钓,也好做回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逍遥散人。
奈何天公不作美,江边骤冷就算了,雨打江面犹如大锤击鼓,肥美鱼儿早就被吓跑咯。
“大雷音寺的那位老和尚,你感觉如何?”
今日多雨,雅兴顿失。
宁轩辕自袁术手中接过一块方巾,简单擦净五指之后,突兀问道。
袁术蹙眉,“怎么好好提这茬?”
“那座千年古刹里的老和尚,对我隐瞒了一件事。”
宁轩辕无奈摇头,然后静静凝视掌心,当日老和尚在接触自己肌体刹那的古怪神情,他全看在眼里
没公开追问罢了。
“收杆。”宁轩辕拍拍双手,吩咐袁术,随之自顾自走在前面。
袁术抱起渔具,紧随其后。
“去趟大雷音寺,这老和尚不简单。”
约莫半个钟头。
独自撑起一柄黑色雨伞的宁轩辕,第二次登抵雷音寺的大雄宝殿,看似不为所动的老和尚,周身微颤,随之归于宁静。
宁轩辕施施然坐在老和尚对面,笑而不语。
待宁轩辕握着白色手帕,简单擦去额头的丝丝雨珠,老和尚这才轻轻呢喃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位年轻人,身负皇族血统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是宁生。
纵然阅历丰富,老持稳重的老和尚,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来求当日因果。”
宁轩辕话说一半,静等下文。
老和尚哑然失色,沉默良久,打机锋道,“施主,老衲劝您点到为止,有些东西提前得知,不好,也不妙。”
“为何?”宁轩辕不解。
“老衲一怕引来杀身之祸,再则,害怕影响到你今时今日的心境。”老和尚双手合十,诚心劝导。
宁氏皇族。
九大皇世子之首。
疑似少帅宁河图一脉的嫡系后人。
这种话,真要公开告知,牵连太大。
当然,老和尚也答应过秦秋,必将守口如瓶,不得泄密。
宁轩辕沉默得盯着老和尚的眼睛,约莫五分钟过去,这才彻底放弃,他向来喜欢顺心顺意,急功近利反倒不好。
“戎马十年,宁某最在意的是家国百姓,最不屑的是,所谓身世。”
哪怕,老和尚大概率猜到自己的身世背景。
滴!
一颗汗珠,自老和尚光秃秃的头顶,悄然落下。
宁轩辕咧嘴浅笑,然后自顾自道,“我在燕京有一场架要打,武协这种臭鱼烂虾,不在此列。”
老和尚双手合十,无动于衷,细细静听。
“如果顺利,这场架应该是,我一个人打十五个。”宁轩辕娓娓道来。
南小杜,北老九,十三太保无敌手。
十五人,一个不少!
滴!
第二滴滚热的汗珠,自老和尚左眼顺势滑落,他看似依旧纹丝不动,实则心有触动,形如波涛骇浪。
“施主。”老和尚艰难开口,声色沙哑。
这,能否别再吓秃驴了?
一大把年纪,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
最终,老和尚摇摇头,主动坦白道,“当年二三之争,和尚我输了一手,此后连坠七境,不得不远离国都燕京,如今只能艰难维持五道境。”
果然不简单。
原来是从燕京逃出来避难的前代高人。
二三之争?
十二境,十三境之争?
老和尚输了一手,换言之,与他过招的那位成功登顶,步入十三道境,隐世不出。
“敢和陈十三打架,厉害厉害。”宁轩辕称赞道。
老和尚摇摇头,一副好汉不提当年勇的模样,“可惜输了一手,等于输了这一辈子。”
“既然艰难维持,何不破后而立,争取脱胎换骨?”宁轩辕突兀点到。
老和尚为之呆滞,主动崩碎余下五道境,从头开始?
这……
宁轩辕摊开右手五指,盖向老和尚头顶,“得罪了。”
刹那之间。
老和尚瞪大眼睛,内心复杂到难以言喻,他能真切感受到,宁轩辕似乎在教他什么道境感悟。
许久。
宁轩辕抽开右手,“不出意外,一个月之后,我将离开金陵前往燕京。”
“多谢。”老和尚情绪激动。
“宁某需要备足后手,针对陈十三,我家老先生到时候会出山挡一道,其后……”宁轩辕欲言又止。
老和尚坦白,“一个月足够了。”
“到那天二打一,还是你和陈十三单挑,随意。”宁轩辕开玩笑道。
老和尚本就俗世潜藏的至强高手。
奈何。
卡在谷底,无法东山再起。
现在,宁轩辕强行助他破开桎梏,以老和尚的恐怖底蕴,一个月之内重回巅峰,不算难题。
“老衲多年不出山,这次,会为你亲自走一趟燕京,权当还人情。”
宁轩辕隔空弹指,啵得一声敲响老和尚的大光头,而后感慨道,“果真如我家秦秋所言,敲起来,可好听了。”
老和尚微笑不语,其后想起一事,“秦姑娘被人打伤了!”
轰!
一刹那。
宁轩辕双目如金刀出鞘,同时,周身杀气纵横,密布方圆数百米。
“一时失态,莫怪。”
佛门重地,不容放肆。
宁轩辕眨眼收敛纵横杀意,淡淡吐出两字,“名字?”
“华云海!”
许久。
老和尚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雄宝殿,自言自语道,“秦姑娘,你家木头,为你亲自下场了!”
这人间世。
谁能扛下宁生,为红颜一怒?!
(本章完)
第0243章 谁敢拦我,为红颜一怒?
人影萧索的泥泞山脚。
风雨未歇。
袁术正在抽烟。
待,宁轩辕原路返回,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怒海滔天般的杀意,萦绕于宁轩辕周身。
袁术下意识抬头。
竟然连天空都为之色变,黑云压顶,蠢蠢欲动。
“华云海。”
宁轩辕提出三字,吩咐袁术开车。
行径半路,袁术这才了解缘由。
“我这就安排人手全程搜索,老子倒是要瞧瞧,究竟哪家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混账,敢动大嫂。”袁术五官狰狞道。
宁轩辕摇头,“我亲自下场。”
“三小时之内,我要见人!”
……
这两天。
秦氏王族的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华云飞喜欢安静,故此待在秦家为他安排的独院里看书写字,时不时还就着沙盘,排兵布阵。
金陵江对岸,究竟是虎狼之师,还是臭鱼烂虾。
华云飞挺期待,由他作为统帅,一战打穿对方所有家底。
这批驰援金陵的队伍中,可是有十五万,他华家亲自调教出来的精锐之师。
套用华家老爷子的名言,老子的精锐之师,打得就是精锐!
如果对岸队伍是臭鱼烂虾,华云飞还真会失望。
关于华云海。
这位,向来性格外向,喜欢潇洒,加之第一次来金陵市,新鲜的东西还没玩够,自然闲不住。
今天是姜家两兄弟,开独宴招待华云海。
没错。
姜玉龙和姜玉阳虽然经历了前不久的动荡,导致颜面尽失,可姜家打出旗号要来竞婚,悄摸摸退走,丢脸更大。
因此,老家主一道命令,姜家队伍必须过完秦烈的八十岁寿宴,方可返回。
这段时间。
姜家队伍行事低调,不过一直在金陵市活动。
偶然得知有至尊王族华氏一脉的两位少主,亲赴这座六朝古都之后。
一路打通多层关系,姜玉龙这才邀请到华云海。
华云飞没到场无所谓,凡是来了一个,就说明至尊王族已经认可姜氏名门的影响力和实力。
砰!
金陵本土四星级酒店。
月满楼。
最定格的七层,帝王风情包厢。
陡然响起一道觥筹交错的声音。
华云海,姜玉龙,姜玉阳,甚至武协的四袋长老张岩,悉数在列。
而与华云海这位,都对女人和花酒有独到心德的姜玉阳,像是找到了他乡知音,一大篇黄|段子下来,逗得华云海哈哈大笑。
姜玉龙不断添酒,面对华云海,毕恭毕敬。
“听说,你这弟弟这次来金陵,是准备抢秦诗音回家当老婆?”华云海在姜玉龙为自己添酒的时候,随口问道。
姜玉龙点头,“没错。”
“当老婆?”
姜玉阳红着脸,不屑道,“那种胭脂俗粉,有何资格成为我姜玉阳的正室,当个小妾还差不多。”
“等抢回家,好好教她秦诗音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呵呵,第一从嘛,就是每天晚上跪下来替我洗脚。”
胭脂俗粉?
华云海脑海中浮现出秦秋的倾城样貌,这种绝色……胭脂俗粉?
若不是这贱女得罪自己,他都忍不住要染指一回,毕竟,不睡白不睡。
“我前两天差点一巴掌拍死她。”华云海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玉阳心里微惊,顿时酒醒大半,“为什么?”
“嘴贱呗。”
华云海仰头灌进一杯烈酒,语气淡漠又不屑。
“打得好,嘴贱的女人,就该打。”姜玉阳拍手叫好,并赞扬华云海乃真男人,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吱!
独立包厢的木门,缓缓推开。
宁轩辕两手调整衣领,吩咐袁术,“关门。”
袁术点头,重新拉上包厢大门,外场候着。
此时,宽敞明亮的奢华包厢,除却华云海,姜玉龙,姜玉龙,张岩四位,又加入宁轩辕一人。
“服务员?”姜玉阳挑眉,半醉半醒。
四道视线,齐齐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摊开双手十指,负于背后,开门见山,“哪位华云海?”
唰!
三道视线。
转向斜斜坐在椅子上的华云海。
华云海身子一垮,漫不经心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野狗,找你家大爷什么事?”
“给个理由,两天前,你为什么动秦……诗音?”
嗯?
“原来是为那贱女而来?”华云海的表情顿时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也不顾忌,当场将来龙去脉复盘一遍。
“我就是勋章的主人。”
宁轩辕半步迈出。
周身杀意纵横如刀,非但桌椅颤动,连带瓷器茶碗都在逐次崩坏。
这惊世画面,让姜玉龙,张岩瞳孔瞬息凝聚。
紧随其后,一股凉意灌满四肢百骸。
“哟,难怪敢找我华云海麻烦,实力不俗吗?”华云海张嘴吐出嘴角牙签,刚欲起身,宁轩辕移形换位,半步就贴脸。
轰!
左拳落毕。
电光火石之间,当即打穿华云海的左肩骨,前后透光,鲜血淋漓。
姜玉龙,“……”
华云海,“……”
“咳咳。”
华云海大力摇晃脑袋,等看清自己的狼狈模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七道境的年轻天骄,竟然被对方压制到难以施展?
轰!
宁轩辕轻抬脚,刚刚跪地的华云海,直接被踩在地上,浑身染满血迹。
姜玉龙,“……”
张岩,“……”
华家少主之一,七道境的年轻至强者。
全程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他妈,招惹了什么怪胎?!
嗤嗤嗤!
宁轩辕脚尖移动,就这么按着华云海的脸,在地上,一遍一遍来回摩擦,哀嚎不断,却难以挣脱。
“你,你他妈知道我什么身份吗?敢动我华云海,一旦被我家老爷子得知,震怒之下,必屠你满门!”
宁轩辕漫不经心拿出一枚印章,扔到华云海近前。
“这么喜欢强占他人物件,据为己有?要不,这枚也顺便收藏收藏?”宁轩辕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包厢。
华云海睚眦欲裂,等他看清眼前的印章,一瞬间,全身毛孔都跟着炸立。
总督大印!
这……
“你,你,是九门总督?!”
当华云海艰难蹦出这七个字,差点魂魄都飞了。
姜玉龙,姜玉阳,张岩齐齐倒退数大步,双腿打颤,跟着瑟瑟发抖。
这他妈……
武将之首,九门总督?!
传言一道军令下去,两月之内能征调八百万精锐之师的无上存在?官居一品,封无可封的镇国首将,这……
哒!
宁轩辕掏出手机,再次扔到华云海跟前,“来,问问你家老爷子,他究竟有几个胆子,敢屠我满门?”
一般武将,华家确实不怕。
但……
这是九门总督啊!
如果得罪深了,八百万精锐之师,能将华氏王族推平十个轮回。
“我,我。”
华云海失魂落魄,不敢吱声,这通电话如果打过去,十个至尊王族也扛不住九门总督的震怒。
他没这个胆子。
“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有朝一日必须让秦诗音低声下气,服服帖帖跪在他面前,替他洗脚敲背?”
砰。
姜玉阳两腿发软,当场跪地。
姜玉龙,“……”
一个都跑不掉!
4更。
明天同一时间。
继续。
(本章完)
第0244章 总督大印,也顺便收藏下?
人影萧索的泥泞山脚。
风雨未歇。
袁术正在抽烟。
待,宁轩辕原路返回,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怒海滔天般的杀意,萦绕于宁轩辕周身。
袁术下意识抬头。
竟然连天空都为之色变,黑云压顶,蠢蠢欲动。
“华云海。”
宁轩辕提出三字,吩咐袁术开车。
行径半路,袁术这才了解缘由。
“我这就安排人手全程搜索,老子倒是要瞧瞧,究竟哪家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混账,敢动大嫂。”袁术五官狰狞道。
宁轩辕摇头,“我亲自下场。”
“三小时之内,我要见人!”
……
这两天。
秦氏王族的风波,总算告一段落。
华云飞喜欢安静,故此待在秦家为他安排的独院里看书写字,时不时还就着沙盘,排兵布阵。
金陵江对岸,究竟是虎狼之师,还是臭鱼烂虾。
华云飞挺期待,由他作为统帅,一战打穿对方所有家底。
这批驰援金陵的队伍中,可是有十五万,他华家亲自调教出来的精锐之师。
套用华家老爷子的名言,老子的精锐之师,打得就是精锐!
如果对岸队伍是臭鱼烂虾,华云飞还真会失望。
关于华云海。
这位,向来性格外向,喜欢潇洒,加之第一次来金陵市,新鲜的东西还没玩够,自然闲不住。
今天是姜家两兄弟,开独宴招待华云海。
没错。
姜玉龙和姜玉阳虽然经历了前不久的动荡,导致颜面尽失,可姜家打出旗号要来竞婚,悄摸摸退走,丢脸更大。
因此,老家主一道命令,姜家队伍必须过完秦烈的八十岁寿宴,方可返回。
这段时间。
姜家队伍行事低调,不过一直在金陵市活动。
偶然得知有至尊王族华氏一脉的两位少主,亲赴这座六朝古都之后。
一路打通多层关系,姜玉龙这才邀请到华云海。
华云飞没到场无所谓,凡是来了一个,就说明至尊王族已经认可姜氏名门的影响力和实力。
砰!
金陵本土四星级酒店。
月满楼。
最定格的七层,帝王风情包厢。
陡然响起一道觥筹交错的声音。
华云海,姜玉龙,姜玉阳,甚至武协的四袋长老张岩,悉数在列。
而与华云海这位,都对女人和花酒有独到心德的姜玉阳,像是找到了他乡知音,一大篇黄|段子下来,逗得华云海哈哈大笑。
姜玉龙不断添酒,面对华云海,毕恭毕敬。
“听说,你这弟弟这次来金陵,是准备抢秦诗音回家当老婆?”华云海在姜玉龙为自己添酒的时候,随口问道。
姜玉龙点头,“没错。”
“当老婆?”
姜玉阳红着脸,不屑道,“那种胭脂俗粉,有何资格成为我姜玉阳的正室,当个小妾还差不多。”
“等抢回家,好好教她秦诗音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呵呵,第一从嘛,就是每天晚上跪下来替我洗脚。”
胭脂俗粉?
华云海脑海中浮现出秦秋的倾城样貌,这种绝色……胭脂俗粉?
若不是这贱女得罪自己,他都忍不住要染指一回,毕竟,不睡白不睡。
“我前两天差点一巴掌拍死她。”华云海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玉阳心里微惊,顿时酒醒大半,“为什么?”
“嘴贱呗。”
华云海仰头灌进一杯烈酒,语气淡漠又不屑。
“打得好,嘴贱的女人,就该打。”姜玉阳拍手叫好,并赞扬华云海乃真男人,该出手时绝不含糊。
吱!
独立包厢的木门,缓缓推开。
宁轩辕两手调整衣领,吩咐袁术,“关门。”
袁术点头,重新拉上包厢大门,外场候着。
此时,宽敞明亮的奢华包厢,除却华云海,姜玉龙,姜玉龙,张岩四位,又加入宁轩辕一人。
“服务员?”姜玉阳挑眉,半醉半醒。
四道视线,齐齐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摊开双手十指,负于背后,开门见山,“哪位华云海?”
唰!
三道视线。
转向斜斜坐在椅子上的华云海。
华云海身子一垮,漫不经心道,“哪里冒出来的无名野狗,找你家大爷什么事?”
“给个理由,两天前,你为什么动秦……诗音?”
嗯?
“原来是为那贱女而来?”华云海的表情顿时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也不顾忌,当场将来龙去脉复盘一遍。
“我就是勋章的主人。”
宁轩辕半步迈出。
周身杀意纵横如刀,非但桌椅颤动,连带瓷器茶碗都在逐次崩坏。
这惊世画面,让姜玉龙,张岩瞳孔瞬息凝聚。
紧随其后,一股凉意灌满四肢百骸。
“哟,难怪敢找我华云海麻烦,实力不俗吗?”华云海张嘴吐出嘴角牙签,刚欲起身,宁轩辕移形换位,半步就贴脸。
轰!
左拳落毕。
电光火石之间,当即打穿华云海的左肩骨,前后透光,鲜血淋漓。
姜玉龙,“……”
华云海,“……”
“咳咳。”
华云海大力摇晃脑袋,等看清自己的狼狈模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七道境的年轻天骄,竟然被对方压制到难以施展?
轰!
宁轩辕轻抬脚,刚刚跪地的华云海,直接被踩在地上,浑身染满血迹。
姜玉龙,“……”
张岩,“……”
华家少主之一,七道境的年轻至强者。
全程连还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他妈,招惹了什么怪胎?!
嗤嗤嗤!
宁轩辕脚尖移动,就这么按着华云海的脸,在地上,一遍一遍来回摩擦,哀嚎不断,却难以挣脱。
“你,你他妈知道我什么身份吗?敢动我华云海,一旦被我家老爷子得知,震怒之下,必屠你满门!”
宁轩辕漫不经心拿出一枚印章,扔到华云海近前。
“这么喜欢强占他人物件,据为己有?要不,这枚也顺便收藏收藏?”宁轩辕虚无缥缈的声音,回荡包厢。
华云海睚眦欲裂,等他看清眼前的印章,一瞬间,全身毛孔都跟着炸立。
总督大印!
这……
“你,你,是九门总督?!”
当华云海艰难蹦出这七个字,差点魂魄都飞了。
姜玉龙,姜玉阳,张岩齐齐倒退数大步,双腿打颤,跟着瑟瑟发抖。
这他妈……
武将之首,九门总督?!
传言一道军令下去,两月之内能征调八百万精锐之师的无上存在?官居一品,封无可封的镇国首将,这……
哒!
宁轩辕掏出手机,再次扔到华云海跟前,“来,问问你家老爷子,他究竟有几个胆子,敢屠我满门?”
一般武将,华家确实不怕。
但……
这是九门总督啊!
如果得罪深了,八百万精锐之师,能将华氏王族推平十个轮回。
“我,我。”
华云海失魂落魄,不敢吱声,这通电话如果打过去,十个至尊王族也扛不住九门总督的震怒。
他没这个胆子。
“我刚才听见,有人说,有朝一日必须让秦诗音低声下气,服服帖帖跪在他面前,替他洗脚敲背?”
砰。
姜玉阳两腿发软,当场跪地。
姜玉龙,“……”
一个都跑不掉!
4更。
明天同一时间。
继续。
(本章完)
第0245章 我姓宁,单名一个生!
哗啦啦!
姜玉阳受宁轩辕这句话冲击。
一刹那。
酒醒大半,他疾步倒退的时候,险些撞翻满桌茶碗,酒器。
这……
姜玉阳眼神慌乱得,看向自己的哥哥姜玉龙,只见姜玉龙瞳孔涣散,四肢瑟瑟发抖,稍远处的张岩,更是嘴巴张大,七魂六魄,尽皆吓飞。
这,怎么好端端将九门总督这种级别的存在,炸出来了?
并且亲自下场。
“嘶嘶。”
人生二十几年,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华云海,被宁轩辕踩在地上尽情蹂|躏,这之间,除开倒吸凉气,吱字不敢言。
“站起来。”
宁轩辕撤开脚尖,语气淡漠。
“好,好……”华云海耷拉着脑袋,忙不迭狼狈爬起,中途不敢直视宁轩辕,哪怕一眼。
轰!
宁轩辕五指并拢,盖向华云海头顶,看似云淡风轻,倏然间,华云海横飞出去数十米,身体竟是深深嵌进包厢墙壁。
咳咳!
华云海卡入墙壁数寸,全身仅剩下张嘴咳血的力气。
曾经高高在上,自诩他的拳头,能让天下九成人跪地屈服的华云海,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这……
简直是一尊大魔神!
他七道境的实力,居然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这,太憋屈,太不可思议!
九门提督位高权重不假。
但,不应该这么强啊!
华云海能真实感受到,对方只用了半成力道,目的无外乎虐到他尊严尽失,生不如死,倘若全力出手,这家伙,一巴掌能拍死十个他。
哒哒哒!
尘埃散尽。
宁轩辕踱步走来,中途抽空用五指理顺衬衫领口,单手负后,就这么眸光犀利,静静凝视着华云海。
华云海快吓哭了。
他被卡在墙壁,全身无法动弹,而对方就近在咫尺,笑容温和,之后,宁轩辕问了他一句,“我帅不帅?”
华云海,“……”
这句话。
自然不是问华云海,对他宁轩辕自身长相的评价,而是这种虐他如同虐狗的手段,之于华云海个人,感受如何?
“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出手打伤那位女子。”
“对不起!”
纵然是至尊王族出来的后代,应对这种惨烈的境地,也不得不低头。
遥想几天前。
华云海眸光冷彻,轻描淡写向秦秋吐出那句,我杀你这种贱女,形同屠狗的嚣张姿态,他哪里能想到,会招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那枚勋章,竟然牵连九门总督,这……
“我,我下次绝对注意,再也不敢乱抢他人物件,占为己有了。”华云海哭丧着脸,低声下气向宁轩辕求饶道。
宁轩辕抬起左手,一丝不苟,缓缓理顺华云海额前,散乱又湿漉漉的碎刘海,语气轻柔,“道歉如果有用,还要拳头做什么?”
华云海,“……”
嗤嗤嗤!
一刹那。
周边杀意纵横。
宁轩辕看似纹丝不动,却,悄无声息之间,震地华云海内部骨骼,寸寸断裂,犹如黄豆爆炒之后,肆意炸响。
那种刺耳,骇人耸闻的声音,吓得姜玉龙,姜玉阳,张岩三人连站都站不稳。
好强!!!
“不,不要。”华云海垂落脑袋,战战兢兢,苦苦哀求。
再这样下去,他七道境的实力,能在两分钟之内,被悉数瓦解,换言之,宁轩辕只需两分钟就足以废他为凡人。
不……
两分钟太久,一道眼神就能办成。
哐当!
终于,根骨炸裂,四肢俱废的华云海,身体艰难得从墙壁内侧,脱落下来,之后,如同丧家之犬,匍匐在宁轩辕跟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女子对你这般重要,如果提前知道,云海绝不会出手。”
华云海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这太惨烈,太难以置信,堂堂至尊王族出来的少主级人物,此刻,跪在地上,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当日,他口口声声呵斥秦秋为贱女,口口声声扬言,华家的招牌足够在这天地间横行无忌的时候,是何等嚣张,何等意气风发?
现在……
“别说你,没了九门总督的身份,你家老爷子站在我面前,也照样服服帖帖,老实做人。”
宁轩辕转身踱步。
稍远处的姜玉阳,身体像是过电一般,冷不丁打了数道寒颤,他战战兢兢挪向姜玉龙身后,呼吸急促。
姜玉龙本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可,这个人是他最宠溺的弟弟。
最终,姜玉龙硬起头皮,主动致歉道,“对不起,先前是我弟弟酒后失言,还请……”
轰!
宁轩辕五指扬起,名列天骄榜前五的姜玉龙,形同断线的风筝,直接撞飞出去,不比华云海的惨烈结局,好上半点。
姜玉龙,“……”
“先前的话,重复一遍,我听听?”
宁轩辕近乎摄人心魄的眸子,淡淡扫过姜玉阳。
姜玉阳肥硕的身材,因为受到剧烈惊吓,无数赘肉跟着颤动起来,“我,我不敢。”
砰!
姜玉阳眼疾手快,轰得跪在地上,连磕九道响头,声声震耳,“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嗤嗤嗤!
这边还没轻松数秒的华云海,再次被宁轩辕五指探拿之下,拖到姜玉阳的跟前,并肩跪立。
姜玉龙不敢懈怠,擦去嘴角血迹,也跟着跪在姜玉阳的左手边。
武协四袋长老张岩,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在面对这样的局面,不得不低头,与小字辈跪在一起。
“出手太急,似乎忘记自我介绍?”
宁轩辕淡淡捻动指尖的微末尘埃,语气柔然,“我姓宁,单名一个生!”
轰!
刹那之间。
华云海,姜玉龙四人像是被惊天大雷击中,尤其是华云海错愕得抬起头,大脑一阵空白,“宁生?”
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内王外圣?!
难怪,这家伙说,自家老爷子来了,也唯有低声下气,老实做人的选择,这……
“宁,宁生!”
姜玉龙在艰难吐出这三个字之后,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他,竟然见到了八年前的时代强者?!
“要不再考虑下,通知彼此家长,过来求情?”
这句话,着重提醒华云海。
华云海紧咬下唇,脸色铁青,他不敢……
九门总督已经够吓人,现在又冒出宁生,难怪前不久,外界一度传言,宁生亲自下场替军部儿郎站台了。
(本章完)
第0246章 七步莲花,立地成圣!
宽敞明亮的包厢。
一片死寂。
连续数次受到心理冲击的华云海,垂下往日里,无比高贵的脑袋,跪在宁轩辕近前,如同死狗。
轰!
五指抽过。
宁轩辕淡淡甩手,再次负于身后。
飞离数米远的华云海,一个咕噜翻身,毫不犹豫地重新爬到宁轩辕脚前,瑟瑟发抖,“真,真得对,对不起。”
宁轩辕沉默不语。
啪!
姜玉阳反应过来,当场就自行掌掴,连着六道指印下来,两侧脸蛋顿时肿胀起来,宁轩辕依旧只字不言。
已经疼到眼睛睁不开的姜玉阳,战战兢兢重复抬起右手,又是一道势大力沉的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我该打,我嘴贱,我怎么能羞辱秦姑娘,姜玉阳,你就是一条卑微下贱的蛆虫,胆敢口无禁忌,简直找死。”
啪!
姜玉阳一边自我反省,一边自行掌掴。
姜玉龙缩在旁边,不忍观望。
“不够脆。”
姜玉阳,“……”
“我记得你说过,秦诗音一介胭脂俗粉,哪里配得上你姜玉龙,因此这次金陵之行,是为弟弟枪婚?”宁轩辕漫不经心提点道。
姜玉龙,“……”
轰!
眨眼间,姜玉龙身子倒飞二十米,骨骼悉数炸裂。
落地之后,连滚带爬,又乖乖缩在姜玉阳左侧,脸色惨白,魂不守舍,“我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
“靠过来。”宁轩辕提醒道。
姜玉龙纵然预感到什么,也没有半点置之不理的意思,迫于无奈,他跪在地上,伸长脖子,贴近宁轩辕。
宁轩辕轻抬脚。
砰!
一念之间,足下就着姜玉龙的肩膀,几乎连人带地板,一脚踏穿,大片血迹,仿佛绽放在人间的殷红玫瑰花。
姜玉龙栽倒的正中心,更是碎纹密布,宛若一张巨大蛛网,被寸寸染红。
“下一个。”
姜玉阳和华云海对视两眼,瞳孔骤缩。
华云海脸皮抽搐,当即泪眼朦胧,“我华家怎么说,也是至尊王族,您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这次,云海的确过分了,可,罪不至此,还请您饶过。”
“我保证,只要您今天放过我,华某从今往后,绝对老老实实,务必与人为善,并将以前的跋扈性格,全部改掉。”
宁轩辕笑,“我没兴趣等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须臾间。
一整座包厢都在朽化。
宁轩辕睫毛微颤,移步离场,先行来到楼下的袁术,目送一众惶恐不安的客人,逃离月满楼。
月满楼的主人,站在停车广场,焦躁难安。
今天生意算是彻底被搅和,也不知道谁和谁在里面打起来了。
“我还是有点生气。”
袁术刚刚靠近宁轩辕,就听到这样一句话,然后,总高七层的月满楼在宁轩辕一念之下,居中开裂。
轰轰轰!
无数瓦砾,碎石,从高空坠落。
一道呼吸的时间。
这座酒店,硬生生被宁轩辕拆成平地,而他从始至终没转身,毕竟,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破。
袁术哑然失笑,无奈摇头,自口袋掏出几张支票,填满八千万面额之后,亲自递给月满楼的老板,“多有得罪,请见谅。”
一束灯光打起。
商务车渐行渐远。
唯留月满楼老板,站在风中凌乱,八千万够他重新盖起两座相等规模的月满楼,这拆了他的酒店,然后,主动赔偿?
并且双倍,这么任性的吗?
下一秒。
这位中年男人,目瞪口呆的愣在现场,抽搐表情形同吞下一只死老鼠,什么境界的存在,能一只手,推平七层高的酒店?
……
秦氏王族。
秦秋的闺房。
历经一场大难,庆幸没有落下病根的秦秋,纵然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那块被人狠心夺走的物件,太重要。
以致于。
秦秋在睡梦中都念念不忘,甚至自责到泪流满面。
什么样的东西,对她如此重要?
一贯斯文儒雅,为人和善的秦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秦秋的母亲周氏,轻轻按了按秦镇的肩膀,柔声提醒道,“你去睡吧,这边我盯着,诗音不会有事的。”
“好。”秦镇揉揉周氏的手心,露出一缕笑容。
天空深处。
月明星稀。
秦镇轻轻合上房门,站在台阶边,独自沉默许久,记忆中,秦秋幼年的样子,逐次在脑海浮现。
‘诗音,你为什么要和堂哥他们打架?’
‘他们取笑你是怂包,说在家里几个叔叔伯伯当中,父亲最软弱无用,我气不过,就想揍他们。’
七岁,还是八岁?
又或者更小?
年少不懂事的秦秋,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她在乎父亲的名誉,毕竟,那时候的他,在她眼里既是天又是地。
怎么可以被堂哥们嘲笑为怂包?
‘父亲,你是诗音心目中的大英雄,这辈子,你都会保护我的,对吧?’
‘嗯。’
咔哧。
秦镇负于背后的双手,猛然攥紧,发出一阵脆响。
许久,他长声叹气,深深自责,“诗音,对不起,是父亲没保护好你。”
前半生。
他低调行事,和和气气,只想远离内部权斗。
同时,也想给秦秋一份美好的童年,族群内讧,豪门喋血,为权为利失心失智,这些都会影响一个孩子的心理历程。
然而……
今年今日的遭遇,让秦镇幡然顿悟,他似乎低调过了头。
以致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到头上来兴风作浪。
“你们欺负我没事,但别伤害诗音,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那天。
老四秦苍一家,尤其秦义母亲云岚尖酸刻薄,落井下石的小人姿态,历历在目。
讥讽她女儿,怎么不干脆点,直接去死?!
还有华氏两兄弟……
半缕光华,散落肩头,秦镇歪起头,淡淡浅笑,紧随其后为人气质,猛然蜕变,宛若脱胎换骨。
“我名秦镇,今日入圣!”
光华流转。
秦镇仰头沐浴神辉,良久,他逐渐开眼,仍旧保持双手负后的姿态。
“老四,身为二哥,念及同宗血脉,我会给你全家一份体面的死法。”秦镇呢喃自语,抬脚迈出。
此后七步。
一步一莲花,立地成圣。
凡胎俗骨,一念堪破七道境,唯他秦镇,独领风骚。
(本章完)
第0247章 我来送你全家上路!
秦氏家业庞大。
人口众多。
不提核心层的嫡系成员,还有宗亲,外戚。
寻常阶段,除非秦烈明确表示要开家宴,否则都是自己顾自己,日常饮食起居什么的,互不干扰。
月上西楼,风景甚好。
秦家的仿古建筑,堪称金陵市一绝,非但有错落分布的花坊假山,还有独立院落,最着名的当属那座三十六层高斩龙台。
秦镇轻车熟路,穿过走廊,渐行渐近。
秦苍一家三口,刚刚用完膳。
有道是茶余饭后,总会聊点什么,半只手托着瓜子的云岚,眼角余光瞥见这两天精气神极差的儿子秦义,免不了将火发到秦苍头上。
“都怪你那天胆小怕事,否则,义儿用得着在华家两位少主跟前丢人现眼?”云岚旧事重提,耿耿于怀。
秦苍捧着茶杯,沉默不语。
老爷子向来作风强势,招惹了他,谁敢上去求情?
秦义被赏两道巴掌事小,没关禁闭,已经算万幸。
“都怪那个小贱人,害得义儿遭受大辱,等过两天,我非扇她两巴掌补回来。”云岚眉目怨憎道。
她此时提及的小贱人,自然指秦秋。
说完这句话,还不泄愤,云岚轻抿两口茶,唉声叹气道,“哎,那天,小贱人怎么就没被拍死呐?可惜。”
“鼠目寸光。”秦苍冷哼,不给脸色。
云岚眼珠子提溜转动,大致意识到什么。
秦义食指敲击近前的圆形方桌,冷笑道,“诗音小妹可是咱们送给天家的大礼,如果死了,还拿什么赠与天家?”
金陵本土的天家。
历来与秦苍私下交好。
这次,四大竞婚候选对象,天家看似最为低调,但处在暗中的优势,非常之大,毕竟有秦苍作为内应。
穆家前不久被拆了招牌,影响力江河日下,彻底没戏。
五大金顶家族之一顾氏退出,由厉家补位,可惜那位厉家少主厉行云,不知天高地厚擅自开罪宁生,被连削两境,生不如死。
龙家还没来金陵市。
姜家暂且不提……
依照目前此消彼长的状况,天家莫名其妙,成为十拿九稳的最后赢家。
一旦天家拔得头筹,假以时日老爷子秦烈作古,他秦苍能联手天氏一脉,助自己彻底坐稳秦氏族长的宝座。
后时代的新金陵王,非他秦苍莫属。
在此之前,为表合作诚意,秦苍将运作天家作为秦氏的姻亲。
而王女秦秋,正好是他串联两家的红线,自然不能出事。
“这小贱人,骨子里傲娇的很,日常接触哪有半点敬重我这四婶的意思?”
云岚啐出瓜子壳,笑容阴毒,“可惜,到头来还不是被咱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要她秦诗音嫁给谁,就必须嫁给谁,呵呵。”
秦义咧嘴大笑,朝云岚竖起拇指。
这话听着痛快。
秦苍下巴垫住茶盖,瞧着这对母子幸灾乐祸的模样,笑而不语。
“我得赶紧找机会,教训教训这小贱人,否则,她秦诗音嫁过去之后,我这浑身力气,无处发泄啊。”云岚蠢蠢欲动道。
轰!
正在这时。
双开向的长条门,突兀打开,一道文文弱弱的身影,迎着月光,站在秦苍一家三口,数米之外。
“秦镇?”秦苍讶异。
云岚瞧见来者,立马阴阳怪气道,“哟,我当谁,原来是秦二爷,怎么不急着照顾自家那不知死活的女儿?”
“反而跑到咱家来串门?”
秦镇双手负后,眸光冷彻,“我家诗音现在情绪稳定,无需牵挂。”
“这么快就情绪稳定下来?”
云岚佯装关切,然后冷不丁咯咯冷笑道,“我还以为都半死不活,时日无多了。”
秦镇撇了她一眼,迈步进屋。
“小贱人害得我家义儿,当天被老爷子连扇两巴掌,既然醒了……”云岚陡然间目光狰狞,言辞不善道,“我得过去看望看望啊。”
“顺带也扇她两巴掌,权当给我家义儿出口气,你没意见吧?”
秦义看着秦镇这位长辈,满脸不屑,“他哪敢有什么意见?一介怂包!”
秦苍下巴垫住茶盖,静看笑话。
“老四,你二哥今天来,只为一事。”秦镇主动忽略尖酸刻薄,忍不住上蹿下跳的云岚,目光锁定秦苍。
“哦?”秦苍抬起头,表示洗耳恭听。
“我来杀你全家!”
秦镇几步迈出,浑身戾意纵横,坐在桌边的秦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镇卡住脑袋,沿着桌木一按,当场跪地。
轰!
“先送你儿子上路。”秦镇右脚踏落,击中秦义的脑袋,眨眼间,这位先前还谈笑风生的秦苍独子,当场殒命。
云岚,“……”
秦苍,“……”
一秒,两秒,三秒。
待云岚反应过来,尖锐着嗓子就声嘶力竭哀嚎道,“秦镇,你这狗畜生,竟敢动,动我儿子?”
哧!
秦镇目不转睛盯着四肢逐渐冰凉的秦苍,五指探出,直接扣住云岚脖子,然后将她当空提起。
“你这个嘴贱到属实该死的长舌妇,一而再再而三羞辱我家诗音,真当老子是吃素的?草!”
云岚,“……”
云岚眼白翻动,脸色涨红,她双手横空挥动,试图挣脱秦镇的控制,奈何……
“杀你这种长舌妇,等同屠狗,既然你这么喜欢作死,我秦镇送你上路。”秦镇面无表情,五指收力,紧接着是喉骨炸裂。
轰!
秦苍刹那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死死盯着待人接物与寻常阶段大相径庭的秦镇,脑海空白如纸。
“老子的女儿,用得着你这一家子废物指手画脚?活腻味了吧?”
秦苍,“……”
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尤其当云岚的尸体坠落,这位秦家四爷,眼珠子都险些瞪凸出来。
“对,对不起,二哥,您消消火,消消火。”秦苍差点被吓尿,待反应过来,连忙跪地求饶。
……
月光色,千古轮回不变。
天地静谧。
难得有雅兴,捧着茶杯泡脚的秦烈,还没来得及吩咐佣人擦干双脚,满脸铁青的陈山出现之后,上来就是一句,“王爷,秦,秦二爷他入圣了。”
秦烈,“……”
砰!
茶杯黯然落地,水渍四溢。
(本章完)
第0248章 三代以内,一个不留!
入圣?
这个词,秦烈多少年没听过了?
一辈子大风大浪里摸爬滚打的秦烈,这辈子,哪里敢想象,他秦氏王族,会走出一尊圣人?!
“你确定?”秦烈目光灼灼得盯着陈山。
陈山沉重点头。
这太匪夷所思了,一尊七道境的文圣……
“王爷,再耽搁下去,秦四爷一家差不多都上路了。”
陈山说话之间,余下成功返回家族的三大天王,均是个个脸色凝重。
最近怪事一堆。
但,远没有这件,令人毛孔悚然。
毕竟,秦镇在家族向来谦虚内敛,为人更是和气到连秦氏奴仆都认为,这么一位老实人,注定庸庸碌碌渡过余生。
然而……
正是这么一位被忽略多年的老实人,七步莲花,立地成圣。
“走。”
秦烈大手一挥,吩咐陈山领路。
眨眼间,闻风而动的家族成员,齐齐奔跑向秦苍的独立院落。
今夜清风凉爽。
奈何,气氛过于凝重,等众人赶至院落门口,一场大风席卷,将那道双开门吹得摇摇晃晃。
柔和光辉渲染之下。
秦烈看见一道曾经无比熟悉,如今极度陌生的身影,背对自己,犹如巍峨山岳,迎风不倒。
“镇儿……”秦烈沙哑得喊了一嗓子。
再低头打量向里面的环境。
秦义离世多时。
云岚尸首渐凉。
秦苍倒是还活着,可惜,瘫软在地上双目涣散,脸色青紫,一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离死不远。
“咳咳。”
秦镇听得父亲呼唤,缓缓侧过脑袋,身姿却纹丝不动。
那是一双布满愧疚,却又无比坚毅的眼神。
“镇儿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儿子今天任性啦,就不求父亲原谅。”秦镇凄然一笑,嘴角血迹溢出。
门外百人沉默,目光闪烁。
哪怕最铁石心肠的秦氏四大天王,亦然人人动容。
王忠更是双手抱拳,声色哽咽道,“二爷,我王忠这辈子没佩服过任何人,您是第一个。”
陈山急欲上去,被秦烈一把拦住。
秦烈垂下脑袋,不断摇头,不断叹气,最后他仅是问了秦镇一句,“值得吗?”
七步入圣。
固然惊世骇俗。
奈何,这样的强行破境,无异于自斩一刀,慷慨赴死。
此时的秦镇,气血流失,半疯癫半清醒,不出意外十天之后,就会彻底道死身消,化为一坯黄土。
这种情况,神医转世都未必能起死回生。
而,做这一切,目的不过是身为父亲的他,为自家女儿,好好出一口恶气,父爱如山,但也过于沉重。
“诗音若是知道,该有多难过?你考虑过她吗?”秦烈苦不堪言,秦苍今夜必死,换言之他即将失去一个儿子。
十天之后。
往日里最低调,最谦虚有礼,同时口碑最好,最得族人敬重的二儿子,也会跟着离逝,这……
“我时日无多,就不多废话了,儿子给您磕几个头。”
秦镇倏然转身,头载朗朗皎月,朝着秦烈连磕九道大头,一群人看得潸然泪下,险些情绪崩溃。
轰!
长条木门紧接关闭。
再之后,是一道凄厉的哀嚎。
秦烈转头吩咐陈山四人,“别拦他,他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辈子铁骨铮铮,威风八面的秦烈。
转身之后,满是落寞。
“你看啊,二哥我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只身一人的秦镇,言语两句,最后还是有点惋惜。
华云海出门赴宴,华云飞今夜暂离秦家大院,至尊一脉的两位年轻少主,竟然都消失无踪。
“只能去天家锤几颗脑袋下来了。”
竟然敢拿他女儿的终生幸福,当做加深彼此关系的筹码,你金陵天家,将我家诗音看做什么了?
他的七道境,还能维持三小时,前去天家杀几个来回,足够!
……
此时。
因为胃口不好,晚间没吃什么饭的宁轩辕,正待在暂住地捣鼓一只破旧收音机。
袁术则去设禁。
之前,一直以为秦秋在王族过得很好,不成想发生那么大危难,担忧重蹈覆辙,袁术干脆在秦氏王族附近,安插大量暗线,随时盯防秦家的一举一动。
本意是在保障秦秋的安危。
岂料,暗线刚布置妥善,秦家再次震荡,等袁术向宁轩辕一五一十汇报清楚,后者当即蹙眉,“他现在去哪了?”
“在跟,具体目的地,不清楚。”袁术摇头。
“将军,我感觉,他好像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不像外伤,疑似自斩一刀。”袁术硬起头皮猜测道。
毕竟接近八道境,眼力劲还是有点。
宁轩辕拿起西装,吩咐袁术备车,同时留了一道后手,“今夜派人速抵燕京,请鬼谷神医出山。”
老丈人如果出了事,他宁轩辕以后,有何颜面应对秦秋?!
“嗯,五天之内,神医必到金陵。”袁术保证道。
宁轩辕着重提醒,“只给两天!”
延误一天。
不用来金陵市报道,直接去阎王殿复命。
金陵市,天家。
秦镇的贸然到来,令天家一头雾水的同时,也勃然大怒,这位刚现身就大打出手,拿天家当什么地方,随意撒泼打诨?
“轰!”
交手之间,天家联合制敌,竟难伤秦镇寸毫。
这太匪夷所思了,这位秦家二子,往日里文弱如书生,今天,怎么如此之强?
最终还是家里一位长辈,雷霆出手,这才将秦镇逼出院外,随之数以百计的族人,将他团团围住。
秦镇斜着身子,面无表情。
“三爷爷,这疯子是来替秦诗音出气的,呵呵,真是父爱如山啊?!”
两方中场休息的时候,一位天生三角眼的年轻男子,向秦镇对面的白发老者,如实汇报道。
本名天鹰的白发老者,双手负后,言辞不善道,“秦镇,哪怕你是秦老王爷的儿子,可,这里是天家的地盘。”
“再敢挑衅,我拿家法处置,到时候,休怪老夫无情,将你诛杀。”
轰!
秦镇刚欲吱声,两道远光灯,绚烂长空,将天家门前的院落,照得形同白昼。
“今天,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屠你天家三代,一个不留!”
“不信,试试?”
数百道视线。
齐齐回望,黑夜中的那辆商务车,这,好大的口气啊?!
4。
明天。
同一时见。
(本章完)
第0249章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
三代以内。
一个不留!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非但堂而皇之的摆上台面,而且,人在现场,并未离去。
作为金陵市五大金顶家族之一。
天氏门威固然比不上秦王族。
但,次一档的天氏,绝对称得上本土霸主,老家主一道命令下来,号召力足可覆盖半座金陵市。
何况,天氏传承百年。
家族底蕴,未必就比秦王族逊色半分。
也正如此,天氏在面对秦家二爷秦镇的登门挑衅,有足够的底气支撑他们公开警告,再嚣张无度,以天氏家法处置。
一位秦姓族人,被天氏以家法诛杀。
这番壮举若做成功,秦镇即使惨遭虐杀棺盖定论,从今往后,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关键,秦烈还没理由追究。
毕竟,擅自登门挑衅,咎由自取。
“哼。”
此时,须发皆白的天鹰,杀心已起。
秦镇自己上门找死,他雷霆出手,理由充分。
再者。
这是一次难得的,大力宣传天氏震慑力的机会,诛杀秦王族子嗣,同时没有后顾之忧,换做任何家族,都会蠢蠢欲动。
只是……
“呵呵。”
“哪路跳梁小丑?竟敢大晚上跑到我天氏的地盘,装神弄鬼?敢不敢走下来,让老子瞧瞧你人模狗样的姿态?”
天生三角眼,且五官大众华,略带狠戾相的年轻男子,本名天宏。
是这次,天氏推荐出来迎娶秦秋的不二人选,因为天氏这段时间比较低调,天宏倒没怎么公开露面。
不过,身为顶尖家族的第三代翘楚,哪里是什么凡俗之辈?
“你现在走出车厢并下跪道歉,事情还留有余地,否则,天某亲自出手镇杀你,以儆效尤。”
天宏趾气高扬,说话的时候,就个人感官,可谓霸气凛然。
毕竟,这里是他天氏的地盘。
莫说对方明显单枪匹马,人少势弱。
纵然身手不凡,以他天氏一脉,百年岁月积攒下的恐怖底蕴,族中高手联合之下,能将对方虐杀成狗!
一番侃侃而谈,并无回应。
天宏的三爷爷天鹰,则单手负后,五指抚弄半尺长度的发白胡须,月光柔和,映在他身上,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今夜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暂时不急。
他倒是要瞧瞧,这辆商务车里坐的究竟何方神圣,胆敢大放厥词,欲屠他天氏三代,简直张狂!
“咳咳。”
三方沉默的关口,秦镇微微咳嗽,引起注意。
天宏眸光转动,落向秦镇,盯住对方几秒,随之嘴角泛起的笑容,越来越阴沉,“狗东西,敢跑到我天家闹事,你胆子挺肥啊。”
“嘿嘿,可惜啊,可惜……”
天宏摇头晃脑,直言不讳道,“天某今天不单要亲手镇杀你,往后还会迎娶你的女儿,哈哈……”
“不知道,被杀父仇人抢娶进门之后,她心里,会是何等感受?”
言尽于此。
天氏一脉的态度,已经相当明显,秦镇今天在劫难逃。
并且,天鹰在短暂回神刹那,暗示周边族人,“迟则生变,最好先杀之而后快,以免秦家来人施救。”
天宏的话,其实已经彻底激起秦镇的杀意。
“很想杀我?”
天宏一步退出,站至一众家族高手环绕的中心位置,“你这条苟延残喘的老狗,有这个本事杀本公子吗?”
“临死之前,我再姑且告诉你一句话,若非世族姻亲,你女儿扔到我床上,老子都懒得看上一眼。”
豪门阔少,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以及女人。
言罢,天宏甚至沾沾自喜道,“老子五官堂堂,玉树临风,有的是大把女人,投怀送抱。”
咔哧!
月色攀上树梢。
人影绰绰。
一边是虎视眈眈,杀意毫不收敛的天氏家族成员,一边是形影单只,眸光坚毅,并无怯战之心的秦镇。
泾渭分明。
“先杀了再说。”
待天鹰沉声爆吼,站在后方静等看戏的天宏,忍不住张大眼睛,他很想亲眼目睹,秦镇死在自己脚下的凄惨模样。
故此,着重提醒道,“三爷爷,记得打残就行,我欲亲手送这条老狗上路!”
“好。”
天鹰点头答应。
铛!
一次招呼,多达三十位天家成员,齐齐围攻向秦镇,这摆明要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势,强杀秦镇。
但……
关键时刻,现场倏然泛起一道悦耳的响动。
那是铜质打火机,在引火键轻轻按下之后,带起的脆音。
砰!
电光火石之间。
五指拱起,宛若鹰爪盖向秦镇头顶的天鹰,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行禁锢,人在半空凝滞数秒,竟倒飞出去二十米。
轰轰轰。
一片尘埃飘散。
贵为家族至强者之一的天鹰,堪堪狼狈的爬起身,挂在嘴角的殷红血液,根本抑制不住,瞬息染红发白胡须。
静。
死一般的宁静。
再之后,一道又一道目光,齐齐落向不远处打着远光灯的商务车。
两秒后。
右侧车窗打开,一只修长笔直的右手搭在边缘,大拇指,中指简单夹起烟蒂,然后食指微弹烟灰。
砰砰砰!
天鹰周身由内自外,震开七道创口,前后炸穿,约莫拇指粗细的血珠,宛若喷洒,源源不断释放出去。
先前还仙风道骨,精神抖擞的天鹰,顿时被抽干浑身力气,踉踉跄跄到退几大步,当头跪地。
这……
这太恐怖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
一道虚无缥缈,回荡四方,且年轻磁性的声音,似乎还带着点恼羞之意,最终隔空质问天鹰。
天宏,“……”
秦镇,“……”
天氏族人,“……”
“我,我……”天鹰艰难的抬起脑袋,望向人在车中的宁轩辕,眸底深处布满惶恐和畏惧。
这,究竟何方神圣?
都没出面,食指微动之下,就在他身上震出了七道创口?
蹬蹬蹬!
刚才还飞扬跋扈,大放厥词的天宏,一口气没顺住,差点被吓得栽倒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满脑门子冷汗。
铛!
又是打火机先开盖,再合上的脆响,没点火,仅是无聊至极,随手把玩。
但……
听在诸多天氏成员耳中,无异于雷霆乍起,人人汗毛倒立,毛孔悚然!
(本章完)
第0250章 被打脸的时候,记得站好!
呼~
凉风有信,春月无边。
突感惆怅的宁轩辕,沿着车窗,缓慢吐出丝丝烟雾,人在车中很长时间,并没有打算亲自下场的迹象。
天宏,“……”
这他妈,到底什么人?
长这么大,天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风流,潇洒的人儿,关键他此时并不知道对方的相貌。
之前。
诸多天氏成员,虽然严阵以待,但当务之急是,成功解决掉秦镇这位出身自秦氏王族的二爷。
换言之。
天氏成员才没空搭理商务车里的宁轩辕。
本想,等着诛杀秦镇结束,再来处理宁轩辕,毕竟人在现场,再则深入天家的管辖区域,跑不了的。
然而……
谁也没预料到,这位神秘兮兮的家伙,竟是一整个现场最惊世骇俗的存在,还没认真出手,就将天鹰震伤至体无完肤。
“嘶嘶。”
天鹰瘫软在地上,七窍流血。
这未免过于恐怖。
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遇见如此高深莫测的对手,他感觉对方若是一根手指头认真碾压下来,自己会当场身首异地。
铛!
这是打火机,第三次滑动的脆响。
紧随其后,一道明明很远,却似乎近在耳畔的声音徐徐传来,“好听吗?”
天鹰,“……”
沉默良久,天鹰拒绝回答。
他硬起头皮,一字一句放声解释道,“今日纠纷,是秦镇主动挑衅自取死路,无论谁遇到这等状况,都可以先斩后奏,我天氏有充分的理由……”
轰!
还没说完,天鹰的身子,就倒飞出去数米。
“我在问你好听吗?!”
铛!
天宏,“……”
天鹰,“……”
此时此刻,贵为一方强者的天鹰,内心既是崩溃,又深感憋屈,他被一个暂未露面的存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
“好,好听。”
啪!
“好听就对了。”宁轩辕收起打火机,漫不经心放进上衣口袋,此后一挥手,七老八十的天鹰再次被抽飞出去。
“你分量不够,请最大的那位出场。”
轰!
已经满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天鹰,在无力坠地之前,根骨寸寸炸裂,奄奄一息。
诸多天氏成员,亲眼目睹完这惨烈一幕,几乎呆若木鸡,倒吸凉气。
尤其先前上蹿下跳,肆意张狂的天宏,在预感出事情不妙之后,悄悄挪动步伐,准备溜之大吉。
哧~
刚刚转身,一抹微不可见的光点,迎空击穿天家这位少公子的胸骨。
因为速度太快,冲击力更强。
壮硕身体直接萎缩成虾状的天宏,眼睁睁看到数十滴殷红血珠,在他眉目前溅起刹那,一跃而上,冲向天穹。
“你想去哪?”
天宏,“……”
“乖乖站好,谁敢再动,我不保证你们能活着离开。”
一句话下来,外院堪称群龙无首的天家成员,悉数脸色铁青,进退两难。
尤其天家这位少公子,心惊肉跳,揣揣不安。
“想抽谁,照脸扇。”
这是宁轩辕给秦镇的承诺。
秦镇,“……”
秦镇认真思考两秒,左右观望,似乎寻找什么趁手武器,奈何空无一物,最后干脆将厚重皮鞋脱下来。
啪!
一道鞋印,首当其冲落在天宏脸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长相,还好意思说自己五官堂堂,玉树临风?”秦镇破口大骂,甩手又是一道鞋底打脸。
天宏,“……”
“我女儿配不上你?嗯?”秦镇质问。
天家这位少公子僵在原地,敢怒不敢言。
啪!
“现在倒学会装聋作哑?刚才的嚣张劲头去哪儿了?”
天宏,“……”
大袖飘飘,影响发挥,秦镇夹住皮鞋,挽起袖子之后,第三道鞋印还没来得及落下,天宏转眼跪地告饶。
“秦二爷,二爷,我知错,我知错。”
天宏双手合十,不断朝拜求饶,肿胀的脸,连眼睛都睁不开,惨烈至极。
秦镇冷笑,二话不说,扬起一脚就从天家这位少公子的脑壳踩下去,前额撞地,轰隆作响。
此刻的天宏,差不多血流满脸,面目全非。
“我家诗音,跟你并无交集,甚至连面都见过一次,反倒是你这个王八犊子,口无禁忌,肆意羞辱,请问这笔账怎么算?”
一眼过去,秦镇已经心起杀念。
反正有神秘强者做靠山,不剁几颗脑袋下来,简直血亏,此时此刻的秦镇,心情舒爽,大感痛快。
他单手擒起天宏,朝着对方的双颊,便是一阵疯狂扇脸,下手极重,不留力道。
天家一众成员,人人石化……
这,太惨了!
本来长得就丑的天家少公子,几乎被打到毁容。
“刚才不是说要亲手诛杀我?”
咳咳!
天宏身子颤抖,泪流满脸,他堂堂天氏少公子,竟然在家门口,被人打得如同死一条狗,这若是传出去,往后还怎么做人?
“如果,如果没那位镇场子,你有胆子,对我这般羞辱?”天宏内心被激起火气,余光扫了眼稍远处的商务车,当场讥讽秦镇。
秦镇冷笑,“你天家除了恬不知耻以多欺少,真论单对单,你有几条命够我拍死?”
这句话,简直给予天宏致命性打击。
是啊。
若非天家以多欺少,人多势众,他哪里有胆子,跳到秦镇头上喝骂?
论仗势欺人,嚣张跋扈,他天宏独此一家。
哗啦啦!
恰逢其时,一队人马从天氏内院赶出来,多达百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一眼瞧见天宏惨不忍睹的模样,顿时暴跳如雷,“敢将我儿子打成这样,今天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从今往后就不姓天。”
须发皆张,双目血红。
这位,正是天宏的亲生父亲,天荣。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并且在自家门口,遭受如此虐待,这等奇耻大辱,谈何承受?
“全部围起来,今天若是飞出去一只苍蝇,我拿你们开刀。”天荣大手挥落,沉声命令道。
旋即,简单了解完情况的天荣,一双血目,猛得望向稍远处的商务车,“你,你究竟什么人?”
无人应答。
“老子在问你话,哑巴还是聋了?”
天荣勃然大怒,恨不得抄家伙将商务车砸得稀巴烂。
清风徐来,静寂无声。
(本章完)
第0251章 老子抽的就是你!
咳咳。
天荣的一番质问,没有得到回复,他正因此恼羞成怒的时候,自家三叔的一道低沉咳嗽,引发关注。
“三叔,你这是……”
天荣赶忙问候,迈出去数步之后,身体忽而凝滞,紧接着头顶像是承载有千斤坠,让他浑身透不过气来。
“他不是你能挑衅的,快,快道歉。”天鹰无力地摇摆着右臂,催促天荣。
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
刹那之间。
刚才还气势腾腾,模样凶狠的天荣,双膝陡然跪地,因为无端卷来的压制力度太惊世骇俗,两侧膝盖当即跪穿地板。
嗤嗤嗤。
两块原本完整的大理石雕花地板,一个呼吸的时间不到,碎纹密布,像是落地之后的瓷器。
“这……”
天荣倒吸凉气,目瞪口呆,等他错愕得挪动脖子,看向那辆黑夜中打出两道远光灯的商务车的时候。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怎么?你是天家的掌舵?”
“我,我不是。”
天荣艰难吐出一句话,头皮发麻。
“那不闭嘴,这么跳,想先上路?”
天荣,“……”
这分明是一道相当相当年轻的嗓音,但,说出来的话,以及气势,宛若执宰山河无数春秋的王者。
天家近来,异常低调。
怎么,好端端迎来这么一位存在?
关键,这个人还没下场啊!
“哼。”
关键时刻,天宏的亲爷爷,也就是天荣的父亲,更是一整个天氏当之无愧的掌舵者,天惊海现身了。
一道冷哼,当场提振族人信心。
不少成员观望两眼,顿时情绪轻松下来,同时让出道路,供由家主路过。
这是一位白发束起,身穿月白色长衫的清瘦老者,看似骨架不宽,一双眸子倒是格外深邃,同时气态不俗。
“阁下这么晚,还在我天氏院外兴风作浪,是不是太过了?”
天惊海双手负起,目光灼灼,紧接着一道呵斥密布全场,“都站起来,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随之,天惊海摄人心神般的瞳孔,落向秦镇,已经被前者扇得半死不活的孙子天宏,“别以为姓秦,老夫就不敢动你。”
“今天,谁也走不掉。”
天惊海移回视线,再次看向黑夜中的商务车,“我天氏做事,向来有分寸,基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天,秦镇主动上门挑衅是其一,其二,你这般羞辱我天氏,是不是太不尊重老夫了?”
“其三,我名天惊海。”
啪啪啪!
一道鼓掌声,迎风传来,宁轩辕仅有一问,“说得好,只是……你天惊海在拿别人女儿,用做利益交换的筹码的时候,是否也想过,什么叫做尊重?!”
天惊海,“……”
“大家族之间的私事,与你何干?”天惊海一时语塞,懒得搭理。
秦镇直言不讳,公开坦露,“我已经送老四一家上路了。”
“你和秦苍,暗中合作,简单几句话就随意把我女儿的终生幸福给卖了,如此践踏他人尊严的龌龊事,都干得出来,现在……你还有逼脸,叫人尊重你?”
“你尊重过我女儿,尊重过我这个做父亲的吗?”
天惊海,“……”
许久,天惊海理直气壮的呵斥秦镇,“没功夫与你胡搅蛮缠。”
“老夫欲请你,现出庐山真面目,别装神弄鬼。”
天惊海主动忽略秦镇,一步迈出,眸子锋利得看向宁轩辕所在的商务车。
“皮鞋还能用吗?”
一句话,突兀响起。
其他人满头雾水,秦镇却心知肚明,他下意识打量两眼,立即答复道,“拍烂一只,我还有一只。”
“抽他。”
轰!
刹那之间。
一股如瀚海惊潮般的恐怖压制力,弥漫全场,险些天地变色,撤换容颜。
即将迈出第二步的天惊海,全身猛烈收紧,并突感毛孔悚然,再之后,这位道境强者,发觉身如灌铅,纹丝不能动。
“你……”
天惊海张大嘴巴,一副活见鬼般看向宁轩辕所在的商务车,下一秒,他整个脸都变得惨白如雪。
“你,怎么会这么强?”天惊海沙哑着嗓子,双腿打颤。
“我比你想象中更强。”
天惊海,“……”
啪!
秦镇攥着手中的皮鞋,连蹦带跳窜到天惊海近前,甩手就一道大鞋印子抽上去,势大力沉,清脆作响。
“你找死!”
天惊海眉头乱跳,脸皮抽搐。
他贵为一族掌舵,竟然被……公然扇脸,用的还是皮鞋底!
“我家诗音不是谁谁谁的交易筹码,你这条老狗没资格,决定她的命运!”
秦镇眉飞色舞,内心直呼爽快,然后举着皮鞋,又抽中天惊海的脸。
啪!
“疼不疼?打的就是你这种老混账。”
又是一道鞋印浮现在脸上。
天氏成员,听得心惊肉跳,这他妈,是自家家主啊,竟然也沦落到被公然扇脸的境地,这……
“秦镇,你在指责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老王爷秦烈也是拿你女儿,作为世族联姻的筹码?”天惊海声嘶力竭道。
“我能让你深切意识到,她秦诗音不是筹码,秦烈,自然也会懂,无外乎谁先一步清醒而已。”
宁轩辕的声音,夹杂着皮鞋扇脸的响动,分外刺耳。
“站得太高,跪下领赏。”
宁轩辕五指压落。
天惊海首当其冲双膝跪地,之后,是齐刷刷的天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齐齐跪在地上,敢怒不敢言。
啪啪!
“你这么羞辱老夫,会活不久的!”天惊海几乎咬着牙根,朝秦镇低吼道。
秦镇不屑一笑,迫有股置之生死于身外的大无畏精神,“我都快死的人了,还忌惮这个?”
这句话。
让院外一阵沉默的同时,宁轩辕也哑然无声。
天地间。
母爱细腻,父爱沉重,一贯如此,只是秦镇为了自家女儿,不惜以命相争……
“爱憎分明,为人洒脱,将军这个未来岳父,很不错。”袁术朝后车厢递过去一根烟,笑着评价道。
宁轩辕道,“所以,他不能出事。”
“鬼谷神医已经连夜启程,最迟明天下午到金陵。”
宁轩辕轻出气,提起的心,彻底放松。
他的超然境界,只能救人,却不能医人,希望一切平平安安。
(本章完)
第0252章 我去找秦烈,要个说法!
清风拂面。
暗月无光。
往日里门庭高贵,访客不断的天氏。
上至家主天惊海。
下至小字辈第三代子嗣。
几乎一个没放过,全被秦镇公然扇脸,而,那位以绝对实力压制全场的神秘人物,最大的动作,只是迎着车窗抽烟。
从头到尾,他都没下场。
仿佛,见他一面,难比登青天。
天惊海多想冲过去,敲碎车窗,然后仔细瞧瞧宁轩辕的脸,这位老人,很想看清,究竟何方神圣,有这般底气?
可惜,他不敢。
当然,也没实力,对方究竟多恐怖,正如前言,我比你想象中更强?!
“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准备好,我就不亲自送你回家了。”
这倒不是宁轩辕矫情。
无论是他,还是秦秋,应该都骐骥着,那一天的自己光鲜亮丽堂堂正正,与未来岳父岳母正式见面吧?
今天,确实不适合。
半截烟蒂,悄然落地。
之后,是商务车熄灭远光灯,点火启动,并无情碾过落地的烟蒂,渐行渐远,许久,天惊海才被一道声音惊醒。
“送他回家!”
四个字。
沉重有力,来自宁轩辕。
天惊海眉头拧成一条线,他恨不得当场撕了秦镇,现在被对方抽得鼻青脸肿不说,还必须老老实实送他回去?
“老子受不了这种耻辱。”天惊海青筋暴跳,五官狰狞。
等他蹭然起身,又一道声音,钻入耳畔。
再之后,天惊海彻底哑火。
一双格外深邃的眸子,转眼就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因为心有余悸,连站都站不稳,最终妥协,“派人送秦二爷,回家。”
秦镇摇摇晃晃转过身。
今夜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形同做梦。
按照原计划,找几个天氏重要家族成员,同归于尽即可。
不成想,一位神秘人的介入,非但让他秦镇抽得天家少主人不人鬼不鬼,最后连天惊海天家主都一顿狠抽。
“慷慨相助,大恩不敢言谢。”
秦镇呢喃自语,继而两手捋直袖子,朝着宁轩辕远去的方向,十指相接,准备躬身施礼。
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到的。
春风不请自来。
秦镇身子才有动作,瞳孔倏然瞪大,随之他表情古怪的尝试数次,竟然发现……自己弯不下腰。
“这……”
岳父向女婿行礼,他宁轩辕,受之不起!
待,秦镇离开多时。
仍旧心有余悸的天惊海,站在皎皎月光之下,许久都没动一下,再细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
天惊海不敢怀恨在心,只觉得,大难不死,实属侥幸。
他,万万想不到。
天氏一脉今朝今日,也会遇到那位传说中的存在,若非临走前对方传音于他天惊海,打死都不相信。
“传令下去,今夜的事情,谁敢泄露一个字,杀无赦!”
关乎家族在金陵市的颜面,如果闹开,天家从今往后都别奢望再抬起头来。
哎!
天惊海长声叹气,心头滋味复杂,看态度有不再追究的迹象。
“父亲,今夜我天氏遭受如此奇耻大辱,难道,就这么算了吗?”天宏的父亲,上前一步,满不甘心道。
“大哥。”天鹰也走了过来。
“你没事吧?”天惊海询问天鹰。
天鹰摇头,其后语气落寞道,“这个人太强,强到我不敢想象,你说金陵市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存在?”
天惊海两手搓动,惨笑道,“你还没猜出来他是谁?”
天鹰原地驻足,仔细琢磨着天惊海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天荣则眸光眨动,低头不语。
几乎同一时间,两人齐齐瞪大眼睛,呆若木鸡,紧接着一股冰寒气息贯穿四肢百骸,透心凉……
“真的是他?”
天鹰还是难以接受,不甘心追问出这句话之后,发现牙齿都在一阵打颤。
“都说他沿江北上,直入燕京去了,不成想……”天惊海摇摇头,这位绝世强者在金陵,到底要做什么,不是他这种层次的小人物能过问。
当务之急,封锁消息,乖乖装死。
秦氏王族的竞婚?
那天,陪老王爷秦烈过过八十寿宴得了,而那位秦家王女,只怕和宁生关系密切,这尼玛……还竞个球婚!
……
翌日,清晨。
秦秋的母亲,瞧着自家女儿暂无大碍,果断退出闺房,等过一会儿再来。
时间缓缓流逝。
略感心口燥热的秦秋,忽然醒来。
还没睁开眼,就挥舞着手臂,喃喃道,“妈妈,我口渴。”
再之后。
一道曾经无数次梦到的熟悉身影,静静坐在床边,并手持一碗银耳汤,小心搅动,生怕影响到她休息。
秦秋,“……”
“做梦了?”
秦秋使劲揉动眼睛,许久,狠狠掐了自己右臂一下,竟是疼的她龇牙大叫。
宁轩辕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
“活的?”
秦秋小嘴张开,起先茫然,旋即不敢置信,再之后哇地一下子,可怜巴巴使劲憋住闪烁泪光。
“你怎么来的?”秦秋咬牙询问。
宁轩辕道,“步行进来的。”
秦秋,“……”
秦氏王族的戒严,历来采取最高规格,擅自闯入,简直痴人说梦。
可,他是活的。
秦秋一把抱住宁轩辕的胳膊,热乎乎,分明不是做梦,转念一想,又释然了,毕竟自家大英雄,那是相当相当厉害。
“我担心你,因此费了点力,过来看望几眼。”宁轩辕开诚布公,确实动用了不少军部资源,这才锁定秦秋的闺房位置。
“下午会有神医造访秦府,你记得让他也看看。”宁轩辕提醒道。
此时,秦秋并不清楚昨夜变故。
“张嘴。”
秦秋啊了一声,张大嘴巴,凑近宁轩辕,静等银耳汤入嘴。
约莫耽搁十分钟。
宁轩辕替秦秋掖好被子,准备离开,前一秒,明明答应会乖乖休息,人还没转身,眼睛又睁开了。
“闭上。”宁轩辕没好气道。
秦秋小声哦了句,多嘴问道,“我就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是直接离开,还是做什么?”
“我准备去找秦烈,要个说法。”
秦秋,“……”
宁轩辕眸光闪烁,弥漫怒意,杀意,以及戾气,秦秋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4更。
(本章完)
第0253章 男儿一怒为红颜!
原本阳春三月。
却,气温骤冷。
仿佛一刻之间,坠入极寒领域,哪怕全身盖上大棉被的秦秋,也突感扑面而来的怒意,尤似骨刀刮脸。
“啊……”
待反应过来,秦秋吓得惊坐起。
转瞬间,心头百感交集,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你不能去。”
秦秋一把掀开被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伸手就将宁轩辕拉了回来。
记忆中,这家伙为人处世,向来沉稳,留足余地。
怎么今天,就跟个没头没脑,毛毛躁躁的愣头青似的?
难道,因为自己?
宁轩辕怒发冲冠,尚未吱声。
大致意识到心境微乱,过于莽撞,不等秦秋主动劝告,宁轩辕轻出一口气,周身怒意,方才悉数收敛。
秦秋展颜微笑,“对嘛,又没出什么大事,何必这样?”
“你回来。”
一套松散的紫色睡袍,倾泻而下,头发随意束起的秦秋,五官还带有些许慵懒,浅步慢行,风情迷人。
大概多久,没见到这样的她了?
“爷爷喏,已经答应过我,华氏两兄弟什么时候离开金陵,什么时候物归原主。”秦秋主动坦白道。
既然宁轩辕擅自闯进秦府看望自己,关乎王族那天的动荡,应该全部都知情了。
唯一内疚的,是没保护好那枚勋章。
宁轩辕蹙眉,照这么说,秦烈老匹夫还算有底限?
哒哒哒!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零零碎碎的脚步,有人靠近。
“哎呀,妈妈回来了。”
秦秋顿时花容失色,泛起美目一阵扫量眼前体格高大的宁轩辕,脑海中琢磨着,如何将他藏起来?
“你跟我来。”
下一秒。
秦秋直接拖拽着宁轩辕的身子,就强行塞向床铺内侧,朝他做了个嘘的动作,这才掀开被子钻入,并将宁轩辕挡在后侧,“别出声。”
宁轩辕,“……”
什么鬼?
他境界超然,何须这般鬼鬼祟祟?
一双剑眉微蹙,正欲起身,扑鼻而来的女儿香,令宁轩辕……
关键,两人同盖一床棉被,加之情绪紧张,呼吸急促,久而久之,此情此景实在是太刺激了。
“二夫人,二夫人?”
明明差一脚进门,尚且站在户外的秦秋母亲周氏,似乎被人喊住,秦秋听出是陈山的声音。
“昨天金陵发生大事,老王爷让你等会过去一趟。”陈山双手拱拳,如实相告。
“大事?”
周氏自和丈夫告别,便连夜守着秦秋,关乎外界的一举一动,乃至秦苍举家被灭门,都不知情。
“华,华云海昨天死了。”
陈山没敢提前泄露关于秦镇的事情,担心周氏一时半会情绪受不了。
故此,长话短说,先简单交代华家三少主的事件。
非但华云海遭遇不测,连带姜氏两兄弟也贸然失踪,疑似生前下榻的酒店,被硬生生拆成平地。
陈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牙关打颤,神情紧绷。
姜氏两兄弟暂且不提。
华云海乃七道境强者,这种身手,连他陈山都不敢擅自得罪,昨天,竟被人悄无声息送上黄泉路。
这……
究竟什么恐怖存在,具备这么惊世骇俗的实力,能让七道境的至强者,乖乖赴死?!
此刻,双手叠加,轻轻垫着小脑袋的秦秋,原本还很紧张,生怕自家母亲进门后,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位陌生人。
当,陈山的话,隔着那扇门,一字一句传进脑袋,她忽然感觉眼睛有点酸。
数天前。
那位嚣张跋扈,目光狠辣的华氏少主华云海,在欺负她的时候,是何等高高在上,甚至觉得一巴掌拍死她,会脏了自己的手。
视她如蝼蚁!
现今,就这么悄无声息,化为一缕尘埃,消散于金陵市。
谁做的?秦秋又不傻!
因为担心周氏忽然进屋,并发现异状,柔软身段纹丝不动的她,只能嗫喏着喉咙,轻声呢喃道,“木头,你真好。”
被一个人宠到骨子里的感觉,确实很好啊!
无人回应。
沉默数个呼吸,秦秋转过头,目光凝滞,近前哪里还有宁轩辕的身影?
仅有,靠西侧的木质窗台,碎花布帘,迎春风而动。
秦秋朝着窗台,静静凝望,纵然他现在看不见,但还是抬起芊芊细手,一遍又一遍挥动着,笑靥如花,却也美目含泪……
咔哧。
雕花木门,还是被打开。
一前一后迈进的周氏和陈山,相继出现。
“诗音,你什么时候醒的?”周氏靠近过来,关切问道。
秦秋故意咳嗽两声,答道,“没多久。”
“眼睛怎么这么红?”
“大概是刚才被呛到了,咳咳。”秦秋嘿嘿浅笑,抓抓脑袋,精气神相比昨天,好的太多,连肌肤都圆润起来。
“你爷爷让我过去一趟,来,等你喝完汤,我就走。”周氏话音刚落,陈山便端着托盘靠近。
秦秋陡然扑进周氏的肩膀,一言不发。
还是忍不住……
陈山突然看到这幕,心情无比复杂,那天,秦秋曾直言不讳的警告过华花海,有朝一日,她的木头会亲自让他付出代价。
那天,多少人没当回事?
又有多少人,忌惮于华云海的淫|威,不敢开罪。
还有更多人,为巴结上华家两位少主,竟要求受害者秦秋主动道歉。
如今,华云海死了,曾经对秦秋极其不屑的姜氏两兄弟,也跟着陪葬去了。
“怎么了?”
周氏轻轻拍动秦秋的肩膀,柔声问道。
“他来过。”
周氏,“……”
陈山,“……”
相较于暂时一头雾水的周氏,陈山瞬间精神紧绷,再抬头,望着兀自摇摆的窗帘,一阵发呆,大概是明白了什么。
“妈妈,你说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总喜欢沉默,为什么……如果不是你们谈话,我都不知道。”
穆家招牌被拆。
顾氏退出竞婚。
厉氏厉行云,被那位连削两道境。
昨夜,秦二爷大闹天氏,非但毫发无伤,还被天家乖乖送了回来。
“诗音小姐,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陈山硬着头皮,眉目乱跳。
秦秋答道,“陈叔叔,什么问题?”
“你的木头……是不是姓宁?”
秦秋笑而不语。
陈山如遭雷击,脸色青白,这……
宁生?!
第0254章 要么上缴,要么老夫大开杀戒!
清风徐来。
秦秋独自一人,坐在窗台前。
单手托腮。
沉思不语。
母亲和陈山,已经离开多时。
原想着宁轩辕会去而复还,不成想,竟然再也没回来,秦秋蹙了蹙眉头,感觉有点些微失落。
之后。
站起身,关好窗户。
卧榻数日,不曾出门的秦秋,换上一套简单衣装,这才迈出自己的闺房,桃花香落,清风又起。
人间最美四月天。
虽然因为一时失言,告知母亲,关于他的存在,不过现如今的境地,也没几天,就要公开了。
“哼,到那天,让你们都仔细瞅瞅,我家木头的绝世风采。”
秦秋自言自语,满面容光。
相较于前不久,精神状态更好,只是……家族的气氛,貌似很凝重,仿佛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
金陵市区,关于华家少主,以及两位姜氏后代的贸然消失,已经形成滔天热浪,彻底铺开。
姜家家主本就与秦烈有过节。
这次竞婚,本身便来者不善,而秦烈也没做什么表态,原本日子即将靠近,各方都准备妥当,静等开局。
岂料,姜玉龙和姜玉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姜家主闻言勃然大怒,并亲自下场,要前来金陵市讨一个公道,为什么在他秦烈的地盘,会发生这种大事?
姜氏恼羞成怒,还算可控。
关键,华家的三少主华云海也出事了。
这可是至尊王族的后代,往大点说,是未来华氏一脉家主的有力竞选人之一,身份等同王储。
现在……
今早,得知消息的华云飞,彻底疯癫。
与此同时,并未进入金陵市,但留守在金陵江上游华家队伍中的几位家族高层,火速启程,欲来秦王府问个究竟。
一时间。
秦氏王府风云幻变,情况紧急。
严格来说,金陵市是老王爷秦烈的根基地,如今出了这么大的岔子,不找他找谁?
秦烈其实有心理准备。
只是,秦王府昨夜也经历了一场劫难啊,秦苍举家被灭,秦镇死多生少,他心里,比任何人都难受。
秦秋预感情况不妙,一路逼问,这才了解清楚昨夜发生的大事。
“父亲。”
眨眼间,泪如雨下的秦秋,慌慌张张跑向内院,秦烈原本准备隐瞒,左右想想,其实没必要。
“父亲……”
辗转来到后院,某间厢房的秦秋,差点精神崩溃。
秦烈,王忠,陈山,悉数在列。
周氏蹲在床边,神情木然,犹如失了魂儿。
一位七十出头的老医生,按住秦镇的脉搏,沉默良久,除却摇头晃脑无以为继,只剩长声叹气。
秦镇面无血色,瞳孔涣散,若非秦秋的一道呐喊刺激到他,怕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诗音?”
昨夜大闹天家一场,固然解气。
奈何,有些东西,秦镇早有心理准备,现在的他,只想多瞅瞅自家女儿几眼。
秦秋看着一天时间,就像是换了个人的秦镇,心如绞痛,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勇气靠近过去。
老医生起身来到秦烈旁边,坦白道,“王爷,准备善后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秋倏然转头,血红着眸子,瞪视向这位在金陵市,其实医术不菲的老医生。
老人没有责怪秦秋的无礼冒犯,暗自摇头。
“王爷,有来自燕京的贵客拜访。”
此话一出。
包括秦烈在内,均是愣住,国都燕京来的贵客?
秦氏在燕京并无家业,换言之,跟那边没什么接触,岂会有燕京贵客,无端造访秦氏王府?
“是谁?”秦烈追问道。
大管事道,“他说他叫,丹辰子。”
“丹,丹什么?”
这句话并非出于秦烈,而是站在他跟前的老医生,大管家愣了下,继续重复道,“丹,丹辰子。”
砰!
老医生连退八步,险些撞倒桌椅,“鬼谷神医,丹辰子!”
同为医界领域,外人或许不了解,但老医生,可是深切清楚‘鬼谷神医’这四个字的骇人分量。
这句话。
犹如惊天大雷,让一众秦氏族人目瞪口呆。
秦秋猛然惊觉,冥冥之中,突然忆起,今早宁轩辕留下的那句话,将会有贵客造访秦府,记得自己也让对方看看气息脉搏。
“快,快请他过来,他是为父亲而来。”秦秋催促,陈山迅速请人。
老医生依旧战战兢兢,望着秦烈,犹如活见鬼。
秦烈纳闷,“这种眼神瞪我,作甚?”
“王爷,您知道,鬼谷神医在国都燕京,那是有钱都唤不动的存在吗?非德高望重之辈,请他难如登天”
秦烈,“……”
待,一派仙风道骨的丹辰子,迈步进入。
从金陵江上游火速赶往秦王族的华家几人,也相继现身,华云海之死牵连太大,他们要找秦烈,问个究竟。
如果阿猫阿狗死了,谁去惦记?
但,这个人是华云海,是华家未来王储之一,如果没有满意的答复,华家不惜拿一整座金陵市子民陪葬。
轰!
为首老者,鹤发童颜,气势如雷,纵然是华云飞也收敛起往日的骄纵,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秦烈,滚出来,老夫有话要问。”这位本名为华英的老者,当头爆吼,震得秦氏祖宅瓦砾颤动,惊鸟乱飞。
“有药香?”华云飞突兀提醒。
华英齐眉沉默,一双虎目泛起丝丝缕缕光华,刹那间,消失于原地。
华云飞几人连忙跟上。
下一秒。
这位本意找秦烈兴师问罪的华家高层,精准捕捉到药香散出的源头,这一路畅行,如入无人之境。
“极品灵芝?”
“一个即将死透的废物,拿这种东西给他吃,是不是太奢侈了?果断点,老夫亲自送他上路,灵芝上缴我手。”
华英轻描淡写瞅了眼状态虚弱的秦镇,不屑一笑,探出五指就抓拢过去。
又是强取豪夺,毫不收敛。
轰!
“你想死?”
秦氏四大天王,气息撑开,将贸然出现,图谋不轨的华英团团围住。
“他敢吃一口,我杀一人。”
华英单手抚弄胡须,笑意森冷,“这等极品灵芝,岂是一介废物能享用的?我华家现在看上了,识趣点,主动上缴。”
“否则,老夫大开杀戒!”
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第0255章 诛你九族,连根拔起!
华家的行事风格,素来霸道。
凡是他们相中的东西,要么责令对方乖乖上缴,要么强取豪夺。
先有华云海,再有华家高层华英,言行举止,可谓一脉相传,也难怪后代子嗣,这般霸道,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至于道理?
那算什么东西,华家只认拳头。
拳头够硬,便是道理!
当然,拳脚无眼,抢夺过程之中,伤了谁又或者一不小心拍死了谁,华家从来不在乎,世间蝼蚁,华家可没功夫搭理。
轰!
华英环顾现场,目光阴沉,一双大袍无风而动,此时此刻的他,像一头饥饿到极致的孤狼,瞳孔深处布满贪婪。
极品灵芝十分罕见,今日遇到,那是上天赐予他华英的机缘,怎能白白错失?
再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逼老夫大开杀戒!”
华英横眉冷对,秦氏四大天王,满脸不屑。
华云飞等几位华家成员,分站各地,把守门槛,看迹象,如果今天不将极品灵芝抢到手,真得会大开杀戒。
“不成想,小小秦家,竟是有这么多宝贝,这趟远道而来,收获颇多。”
华云飞咧嘴浅笑,音色漠然,依旧没有半点烟火气,相当森冷。
唯一遗憾,老三华云海在金陵市突遭不测,如果让他查清究竟是谁干的,必将罪魁祸首,满门抄斩。
甚至九族之内,连根拔起。
“再得寸进尺,休怪我四兄弟无礼了。”
王忠联袂陈山四人,跨前数步,将华英阻挡在五米之外,个个气息暴涨,宛若猛虎下山,蓄势待发。
“一帮废物,也敢来坏老夫的机缘?”
华英冷笑不止,中途看都不看秦氏四大天王一眼,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轻蔑,藐视。
华云飞揉动鼻尖,跟着附和,“别自取死路,否则,今天光是我华云飞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将你们逐个废掉。”
秦烈从头至尾没做声,仅是左手推动着一串佛珠,纹丝不动。
这位风云人物,纵然迈入八十大关,依旧精神抖擞,老当益壮,许久,他客客气气对鬼谷神医道,“劳烦先生继续入药,镇儿的身子骨熬不了太久。”
秦秋迅速擦干眼泪,朝丹辰子表以感谢,“谢谢您。”
丹辰子突兀挤眉弄眼,这个阶段,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家那位,昨天指名道姓勒令老夫,如果延误一天,便送我去阎王殿报道,他奶奶的,吓得老子连夜启程,哎。”
秦秋,“……”
宁轩辕上午来过一趟,并主动告知,秦秋自然明白,丹辰子点到的那位,究竟是谁。
“他这么凶?”
秦秋小嘴微张,印象中,宁轩辕谦逊有礼,既随和又沉稳,认识这么久都没和自己红过脸的。
丹辰子摇头晃脑,“哎,凶巴巴,吓死老夫了。”
秦秋破涕为笑,然后柔声保证道,“竟敢对老人家这么不尊重,下次,我肯定让他老老实实向您道歉。”
“放心吧,他可听我话了。”
丹辰子幸灾乐祸,“妻管严?”
秦秋脸颊微红,小声吐露道,“我还没过门。”
“哈哈,这家伙如果是个妻管严,那画面肯定很精彩,渍渍。”丹辰子双手搓动,彻底乐了,“记住你的承诺,老人家我等着。”
秦秋一拍额头,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
五米之外,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五米之内,谈笑风生,压根就没将华英的过分要求当回事。
到最后,丹辰子更是将极品灵芝,递向秦镇的嘴边,“大补,能吃多少吃多少,你要是出了事,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秦镇,“……”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拿这种极品灵芝,喂一个即将死去的废物,你再动一下,我先杀你。”
华英怒目相瞪,五官狰狞,那种不加掩饰的贪婪和觊觎,令人毛孔悚然。
丹辰子背对华英,无动于衷。
“呵呵,敢跟老夫摆谱的,你是第一个。”华英跨前数步,准备强行抢走极品灵芝。
还算地道,他看了秦烈两眼,淡淡解释,“我家云海死在金陵市,你作为本土主宰,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这极品灵芝,权当第一份赔罪礼。”
“拿来。”
这种天地孕育而生的至宝,于他华英等老辈人物而言,好处更多,若是机缘恰当,能借此一飞冲天,将自己的境界,再次拔高。
“做人还是要点脸,别仗着境界高深,就不把其他人,当人看。”秦烈终于开口,语气很淡,却弥漫着滔天怒意。
二十年?
还是三十年没打架了?
是不是年纪大了,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秦烈,当年是靠着拳头,一步一步在金陵市站稳脚跟?!
“哟,你这老匹夫,是准备与我动手?”
华英气极反笑,一个家姓王族,也敢与他至尊王族的人挑衅?
小弟就该有小弟的觉悟,作为八大王族之首,华氏能随意碾死任何一支王族,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
同理,他至尊王族,看上任何一家王族的东西,仅有乖乖上缴的份,胆敢违抗,分分钟教你做人!
“老王爷无需动怒,以我的名望,还真没人敢大不敬。”
关键时刻,丹辰子将极品灵芝交由秦秋,示意她来喂秦镇。
其后,慈眉善目的丹辰子,施施然起身,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华英,“老夫在燕京,个人实力不算最强,号召力,勉强上的了牌面。”
“燕京的人就了不起?”
华英冷笑,大袍一抽,龇牙咧嘴道,“再废话半句,一巴掌拍死你。”
“我名丹辰子,鬼谷神医。”
华英,“……”
“燕京无数名门,豪族,乃至军部,内院,均和老夫有过交集,并都受恩于老夫,你动我一下试试?”丹辰子笑道。
华英,“……”
“你吓唬我?”
华英明显底气弱了半截,他要是将鬼谷神医一巴掌拍死,燕京将有多少人视他华氏王族为敌?
毕竟,这位盖世华佗,精湛医术救过不少大佬级存在,恩泽一方,谁敢动他?
“吓没吓唬你,一巴掌拍死老夫便知,别怂。”
华英,“……”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华家的行事风格,素来霸道。
凡是他们相中的东西,要么责令对方乖乖上缴,要么强取豪夺。
先有华云海,再有华家高层华英,言行举止,可谓一脉相传,也难怪后代子嗣,这般霸道,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至于道理?
那算什么东西,华家只认拳头。
拳头够硬,便是道理!
当然,拳脚无眼,抢夺过程之中,伤了谁又或者一不小心拍死了谁,华家从来不在乎,世间蝼蚁,华家可没功夫搭理。
轰!
华英环顾现场,目光阴沉,一双大袍无风而动,此时此刻的他,像一头饥饿到极致的孤狼,瞳孔深处布满贪婪。
极品灵芝十分罕见,今日遇到,那是上天赐予他华英的机缘,怎能白白错失?
再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别逼老夫大开杀戒!”
华英横眉冷对,秦氏四大天王,满脸不屑。
华云飞等几位华家成员,分站各地,把守门槛,看迹象,如果今天不将极品灵芝抢到手,真得会大开杀戒。
“不成想,小小秦家,竟是有这么多宝贝,这趟远道而来,收获颇多。”
华云飞咧嘴浅笑,音色漠然,依旧没有半点烟火气,相当森冷。
唯一遗憾,老三华云海在金陵市突遭不测,如果让他查清究竟是谁干的,必将罪魁祸首,满门抄斩。
甚至九族之内,连根拔起。
“再得寸进尺,休怪我四兄弟无礼了。”
王忠联袂陈山四人,跨前数步,将华英阻挡在五米之外,个个气息暴涨,宛若猛虎下山,蓄势待发。
“一帮废物,也敢来坏老夫的机缘?”
华英冷笑不止,中途看都不看秦氏四大天王一眼,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轻蔑,藐视。
华云飞揉动鼻尖,跟着附和,“别自取死路,否则,今天光是我华云飞出手,便能轻而易举将你们逐个废掉。”
秦烈从头至尾没做声,仅是左手推动着一串佛珠,纹丝不动。
这位风云人物,纵然迈入八十大关,依旧精神抖擞,老当益壮,许久,他客客气气对鬼谷神医道,“劳烦先生继续入药,镇儿的身子骨熬不了太久。”
秦秋迅速擦干眼泪,朝丹辰子表以感谢,“谢谢您。”
丹辰子突兀挤眉弄眼,这个阶段,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家那位,昨天指名道姓勒令老夫,如果延误一天,便送我去阎王殿报道,他奶奶的,吓得老子连夜启程,哎。”
秦秋,“……”
宁轩辕上午来过一趟,并主动告知,秦秋自然明白,丹辰子点到的那位,究竟是谁。
“他这么凶?”
秦秋小嘴微张,印象中,宁轩辕谦逊有礼,既随和又沉稳,认识这么久都没和自己红过脸的。
丹辰子摇头晃脑,“哎,凶巴巴,吓死老夫了。”
秦秋破涕为笑,然后柔声保证道,“竟敢对老人家这么不尊重,下次,我肯定让他老老实实向您道歉。”
“放心吧,他可听我话了。”
丹辰子幸灾乐祸,“妻管严?”
秦秋脸颊微红,小声吐露道,“我还没过门。”
“哈哈,这家伙如果是个妻管严,那画面肯定很精彩,渍渍。”丹辰子双手搓动,彻底乐了,“记住你的承诺,老人家我等着。”
秦秋一拍额头,自己是不是上了贼船?!
五米之外,两方对峙,剑拔弩张。
五米之内,谈笑风生,压根就没将华英的过分要求当回事。
到最后,丹辰子更是将极品灵芝,递向秦镇的嘴边,“大补,能吃多少吃多少,你要是出了事,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秦镇,“……”
“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拿这种极品灵芝,喂一个即将死去的废物,你再动一下,我先杀你。”
华英怒目相瞪,五官狰狞,那种不加掩饰的贪婪和觊觎,令人毛孔悚然。
丹辰子背对华英,无动于衷。
“呵呵,敢跟老夫摆谱的,你是第一个。”华英跨前数步,准备强行抢走极品灵芝。
还算地道,他看了秦烈两眼,淡淡解释,“我家云海死在金陵市,你作为本土主宰,死罪可逃,活罪难免。”
“这极品灵芝,权当第一份赔罪礼。”
“拿来。”
这种天地孕育而生的至宝,于他华英等老辈人物而言,好处更多,若是机缘恰当,能借此一飞冲天,将自己的境界,再次拔高。
“做人还是要点脸,别仗着境界高深,就不把其他人,当人看。”秦烈终于开口,语气很淡,却弥漫着滔天怒意。
二十年?
还是三十年没打架了?
是不是年纪大了,所有人都忽略了他秦烈,当年是靠着拳头,一步一步在金陵市站稳脚跟?!
“哟,你这老匹夫,是准备与我动手?”
华英气极反笑,一个家姓王族,也敢与他至尊王族的人挑衅?
小弟就该有小弟的觉悟,作为八大王族之首,华氏能随意碾死任何一支王族,这不是玩笑,而是事实。
同理,他至尊王族,看上任何一家王族的东西,仅有乖乖上缴的份,胆敢违抗,分分钟教你做人!
“老王爷无需动怒,以我的名望,还真没人敢大不敬。”
关键时刻,丹辰子将极品灵芝交由秦秋,示意她来喂秦镇。
其后,慈眉善目的丹辰子,施施然起身,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盯着华英,“老夫在燕京,个人实力不算最强,号召力,勉强上的了牌面。”
“燕京的人就了不起?”
华英冷笑,大袍一抽,龇牙咧嘴道,“再废话半句,一巴掌拍死你。”
“我名丹辰子,鬼谷神医。”
华英,“……”
“燕京无数名门,豪族,乃至军部,内院,均和老夫有过交集,并都受恩于老夫,你动我一下试试?”丹辰子笑道。
华英,“……”
“你吓唬我?”
华英明显底气弱了半截,他要是将鬼谷神医一巴掌拍死,燕京将有多少人视他华氏王族为敌?
毕竟,这位盖世华佗,精湛医术救过不少大佬级存在,恩泽一方,谁敢动他?
“吓没吓唬你,一巴掌拍死老夫便知,别怂。”
华英,“……”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第0256章 你华英,连狗都不如!
丹辰子两手附后,笑容和蔼。
华英眉头深拧,几乎蹙成一条直线,看迹象,因为把不准丹辰子的真实身份,一时半会,未敢妄动。
“咔哧。”
一道脆音,突兀响起。
小心翼翼将极品灵芝递到家父嘴边的秦秋,终于亲眼目睹着秦镇,啃下极品灵芝,就是……动静有点大。
牙口咀嚼的时候,嘎嘣脆。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为之,秦镇艰难得抬起右手,向丹辰子表以感谢,“多谢神医搭救,秦镇感激不尽。”
咔哧。
又是一阵脆响,似乎还意犹未尽,再来两口,唇齿含香。
华英,“……”
丹辰子背对秦镇,笑而不语。
华英瞧着无所顾忌,吃极品灵芝,形同啃水果的秦镇,一阵眉头跳动,这……
天杀的家伙,如此暴殄天物,简直可恶!
有你这样吃的吗?
不过,这东西毕竟是大补之物,口服的话,能最大化吸收药性。
“好吃吗?”丹辰子突兀问及。
秦镇如实相告,“味道不错。”
丹辰子没再搭理华英,转身打开一起从燕京带过来的药箱,开阖刹那,药香散开,弥漫一整座屋子。
光是深吸两口,便令人神清气爽。
一箱子好东西!
华英轻描淡写扫过,原本很不屑,紧接着,眼珠子都快瞪凸出来,数十株极品灵芝,工整摆放于药箱。
待,丹辰子将药箱夹层启开,竟然出现一根千年乌参,这……
“王爷家里,可养宠物?”
丹辰子自秦秋手中,将秦镇吃剩下的极品灵芝拿来,然后询问秦烈。
秦烈讶异,“倒是有只黑狗,名旺财。”
“旺财?”
丹辰子眼里一亮,评价道,“这名字不错,老夫能否一见?”
“陈山。”
不用细说,陈山转身离开,约莫过去三五分钟,一脸茫然的陈山,牵着毛发黑亮,体形壮硕的旺财,站在门外。
陈山抓抓脑袋,云里雾里,“王爷,旺财来了。”
“伙食不错嘛,这狗长得精神。”丹辰子向秦烈笑道。
秦烈,“……”
哧!
不等众人猜透这鬼谷神医究竟在卖什么关子,只见他随手一丢,将秦镇吃剩下的极品灵芝,扔到旺财近前。
华英,“……”
华云飞,“……”
众人,“……”
稍远处,吐着猩红大舌头的旺财,呜咽两声,猛得一嘴下去,吞掉大半灵芝,陈山目瞪口呆,犹如木鸡。
“汪汪汪。”
旺财似在感谢,黑色大尾巴对着丹辰子摇摇摆摆,简直可爱。
秦烈脸皮抽搐,尽力憋住笑。
华英则看得冷眉倒竖,浑身发抖,这尼玛,拿极品灵芝喂狗?!
更气人的是,喂狗都不上缴给他华英。
这岂不是在变相羞辱他华英,混得连条狗都不如?
“你……”华英眉目阴沉,死死盯住丹辰子,一言不发。
丹辰子无动于衷,将千年乌参交由秦秋,示意她喂给秦镇之后,手脚麻利的抱起一堆极品灵芝,笑眯眯道,“来来来,见者有份。”
“王爷,您请笑纳。”
秦烈,“……”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看你面善,也请笑纳。”
王忠,“……”
“陈山是吧?来来来,这是你的,老夫啥都没,就是药多,接好。”
陈山,“……”
见过任性的,没见过这么任性!
秦氏四大天王,包括秦烈在内,人手一株极品灵芝,并且灵气四溢,一看就是最上等的药材,堪称无价之宝。
啪啪。
丹辰子拍动双手,余光瞥向华英,笑而不语。
华英,“……”
无论是他华英,还是华云飞,以及其他几位华家族人,均是两手空空,愣在原地,尴尬至极。
狗都吃到了极品灵芝。
堂堂至尊王族,却被当场无视,这简直在告诉诸人,于鬼谷神医丹辰子而言,华家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你胆敢羞辱我至尊王族,你……”华英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神色不善道。
丹辰子冷笑,并直言不讳道,“老夫的东西,给人也好,给狗也罢,干你鸟事?你算什么东西?”
华英,“……”
打又不敢打,只能憋着。
“汪汪汪。”
这狗挺会知恩图报,瞧见华英怒瞪丹辰子言辞不善,张开满嘴獠牙,就向华英一阵凶狠犬吠。
华英,“……”
华英血红着眸子,几乎到了疯癫边缘,若非这个丹辰子,德高望重,在燕京一代号召力骇人,他真想一巴掌怕死对方。
“今日之辱,我华英,记住了。”
华英负起双手,着重提醒丹辰子道,“等有朝一日,我华氏王族登抵国都燕京,会好好的与你算今天这笔账。”
现在这个阶段,意气用事,的确过于莽撞。
唯有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吞。
“秦烈,你记好,我家云海不会白死。”
此地不宜久留。
再耽搁下去,华英怕自己会看到,丹辰子这老梆子,拿千年乌参喂狗……
“哗哗哗。”
开始还气焰嚣张,最后不得不收敛张狂,狼狈退走的华家几人,尚未离开几步,一阵哄堂大笑,刺激地华英瑟瑟发抖。
“秦烈,你给老子等着。”
华英愤愤不平得心里算计,渐行渐远。
“丹老前辈,果真高人,做起事非常解气。”秦烈哈哈大笑,朝丹辰子竖起大拇指,随之吩咐陈山几人,将灵芝奉还。
丹辰子摇头,“没必要,算是见面礼。”
言归正传。
丹辰子如实相告,“我没料到,你这儿子会伤的这么重,目前只能慢慢调理,彻底根治的话,必须跟我去燕京。”
秦烈蹙眉,静等下文。
“暂时不急,听说你八十大寿在即?”丹辰子突兀提及。
秦烈点头。
丹辰子咧嘴微笑,“那等结束再去燕京,目前我能控制病情恶化,暂无大碍。”
听见这句话。
秦家众人,方才长出一口气。
本以为,秦镇只能慢慢等死,不成想拨开云雾见明日,纵然是老持稳重的秦烈,也轻松下来。
不过……
秦烈深深看了丹辰子一眼,欲言又止。
这么德高望重的盖世医神,究竟,是何方神圣请来的?
他秦烈自恃面子不薄,但,请动燕京声名遐迩的鬼谷神医,根本不可能,他秦烈,面子没那么大!
丹辰子拎起药箱,并未给秦烈追问的机会……
第0257章 寿宴照办,余者我来对付!
“让镇儿好好休息。”
“诗音,既然丹神医保证没什么大碍,你就不必过于担心。”
秦烈留下这两句话,没再逗留,与他同时离开的还有四大天王。
王府大院。
头顶黑云,凉风泛起。
明明阳春三月,今天,却格外的寒冷刺骨。
刚才发生的一幕,固然解气爽快,但,事后也该认真考虑考虑,现实问题。
作为八大王族之首。
华家身段,一则位高权重。
再则,影响力,统治力绝非秦氏王族足以分庭抗礼。
更遑论,金陵江上游还有一支华氏的精锐之师。
这次,秦氏一脉将华英得罪地这么透彻,以那位老混账的狠戾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换言之,局面已经失控。
“山雨欲来风满楼。”
秦烈摇头叹气,他没想到,从昨天开始,竟一连串发生这么多大事。
并且,论及影响力,一件比一件深远。
华家三少主华云海,莫名死在金陵市,哪怕罪魁祸首另有他人,秦烈作为六朝古都的本土主宰,连带责任,少不了。
归根结底地盘是他的,死了华云海这么位人物,难逃其咎。
华氏现在找不到罪魁祸首,拿他问罪,其实谈不上强人所难。
只是,今天的激烈矛盾,再进一步扩大了两族的裂隙,老死不相往来还算客气,只怕要刀兵相见咯。
“老夫原意是请援兵来给自身八十大寿镇场子,毕竟金陵对岸有……,现在看来,大概率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烈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忠,陈山几人面面相觑。
再琢磨一番,脸色全变。
“我秦烈此生,从不怕事,大不了咱们先内斗一场,打沉金陵江再说。”
“传令下去,进入一级战备阶段!”
此话出口。
王忠四人,终于明白,他们秦氏王族即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
华家三少主华云海之死,掀起的恐怖影响力,还没在金陵市彻底烟消弭散。
第二天。
又一条惊骇传闻,席卷六朝古都。
非但诱发本土居民的惶恐不安,甚至,让不少子民义愤填膺,破口大骂这就是在欺人太甚。
华家驻扎在金陵江上游的精锐之师真正头目华英。
今早广而告知,因维护华云海安危不周,特,责令秦烈拆除八十大寿的场地。
并,正式挪用为华云海的葬礼现场。
所需材料费,劳工佣金,皆由秦氏王族承担。
到那一天,不单单秦烈需要亲自替华云海送行,甚至一整座金陵市的本土居民,都要跟着跪地吊唁。
为表郑重,送行当天会挑一位秦氏嫡系族人血祭,这位人选经由华云飞主动推选,正式敲定为秦秋。
王女成为血祭对象,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过分!!!
最后,更特意警告。
若敢不从。
刀兵伺候。
果真被秦烈一口猜中,本意是替他镇场子的七大王族精锐之师,经过昨夜密谈,临阵变节,直接将矛头对准秦烈。
一时间。
金陵市风云巨变。
秦烈身为老辈人物,德高望重,再加上体恤民情,在这几代的本土居民心目中,无异于骨干灵魂。
怎么能,强迫他为一个小字辈后生,公开送行?
场地还占用了他开寿宴的地方。
再者,华云海之死,跟秦烈有啥关系,难道就因为死在金陵市,无论秦烈,还是本土居民,都要跟着遭受牵连吗?
这事,一旦做成了,非但秦氏王族抬不起头来,六朝古都从今往后,都要沦为其他兄弟城市的笑柄。
“太可恶了,这华家,就这么不讲道理?”
“仗着人多势众,竟敢欺负到老王爷头上来,当自己是天王老子吗?”
消息广而散之。
于,金陵本土而言,大家都在期待着老王爷寿宴和竞婚的同时召开,现在闹出这场大风波,后续怎么办?
秦氏王族,暂未表态。
华家已经急不可耐的拿出手腕,金陵江上游,人影绰绰,杀光猎猎,看迹象,这次是来真的!
金陵江中端,靠近市区的江堤。
宁轩辕难得等到天色放晴,这边还没钓上来几只鱼儿。
提前得知消息的袁术,上前两步,将金陵市今早发生的大事件,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汇报清晰。
“华氏联合几大王族,意欲与秦烈开战?”
宁轩辕起先哑然,随之想想,秦烈还真遭受了无妄之灾,毕竟华云海是被他送上路,如今,罪魁祸首尚未查出来,却提前牵连到一整座金陵市的本土居民。
举城为华云海送行?
咋滴,这是要以国|葬的标准,送华云海入土为安?!
“咳咳。”宁轩辕咳嗽两声,神情古怪。
袁术道,“将军怕是要换人锤了?”
宁轩辕,“……”
昨天他和秦秋交流过,秦烈这老梆子,强势归强势,大是大非还算掂量得清,对秦秋也不错。
当然,这些可以统统忽略不计。
华氏为给华云海送葬,竟然敲定秦秋作为血祭对象,于封棺之日,公然开刀问斩……
你当老子宁轩辕是吃醋的?!
“这条谁提出来的?”宁轩辕问袁术。
袁术道,“华家大少主,华云飞。”
“他是不是想死?”宁轩辕嘀嘀咕咕,心境微乱。
“纸,笔。”
一道响指。
袁术立即抽出纸张,并拿起随身携带的钢笔,齐齐交由宁轩辕。
宁轩辕垫向膝盖,写下寥寥数字,递给袁术,“送给秦烈。”
袁术转身消失。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秦王府的大管家,慌慌张张自王府门楣上取下一张字条,没敢耽搁,迅速返回内院。
华氏蠢蠢欲动,欺人太甚。
于秦家而言,压力骤来,需小心应对。
秦烈坐在议事厅,两手按太师椅,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四大天王,面色各异,不过看秦烈的态度,这一仗,必打。
“王爷,有人送你一张字条。”大管家现身,果断交上字条,乖乖退走。
秦烈疑惑不解,下意识瞧了眼渐行渐远的大管家,随意抖开,之后,当场愣住……
‘寿宴照办。
余者。
我来对付!’
寥寥十字,字字如刀,杀气纵横。
秦烈瞪大眼睛,惊感一阵透心凉,好锋芒的字迹!!!
第0258章 我的底牌是宁生,王炸!
许久。
秦烈深吸两口气,眸底精光泛动。
只是,他有点好奇。
今天华氏一脉广而告之,责令他秦烈择日亲自为华云海送葬之后,实际上,一整个金陵市都沉寂下来。
不单单他秦氏王族。
金陵本土的五大金顶家族,次一流的本地豪门,均没有一家表态。
按照局面发展,明后天才是各大家族,选边站队的关键阶段。
究竟是跟着他秦烈,与华氏一脉死磕到底,从而保住六朝古都的颜面,还是见风使舵,果断投靠外敌,与他对立。
又或者选择中立立场。
明后两天,方见结果。
怎么现在,就有人提前表态了?
并且,既没有署名,也没有留下来历,如果不是这字迹让秦烈属实吃惊了一把,他还以为谁在恶作剧。
“第一位驰援对象,浮出水面了。”
秦烈摊开字条,示意向四大天王,不过他摇摇头,有点无奈,无名无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决意帮他?
“这……”
王忠站起身,凑过去打量,险些被锋芒字迹,冲击到境界。
这种字迹,根本不需要署名,可让寥寥十字,每笔每划杀气纵横,怕是什么绝顶人物刻意为之,目的让秦烈吃下这颗定心丸。
“看表面意思,这位字迹的主人,是在吩咐老夫按兵不动,甚至直接装死即可,关乎华氏一脉,他下场对付?”
秦烈小心收好字条,询问在场四人。
还没等到明确答复,陈山猛然站起身,突兀道,“王爷,我觉得,您当务之急还是和诗音小姐私下聊聊为好。”
秦烈,“……”
一语惊醒梦中人。
穆家最引以为傲的武状元招牌被拆。
天氏被秦镇登门大闹一场,不但没出意外,还被天家老老实实送了回来。
顾氏贸然退出竞婚。
金陵市这段时间,所有发生的大小事件,都具备一个共同点,被牵连者悉数为参与这次竞婚的候选家族。
再加上,来自燕京的盖世神医,主动登门为秦镇续命,这……
“好。”
秦烈果断点头,刚欲起身,陈山再次提醒,“前不久画师临摹的那张画像,您也可以带过去。”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已经让几人汗毛倒竖。
那张画像的主人公,曾经是陈山在大雷音寺,半山腰,遇到的年轻高手。
之后,各方消息佐证。
最终确认,那位是……宁生!
封神榜第一顺位的总扛把子!
咯噔!
一步没站稳的秦烈,差点栽倒,等急急忙忙调整好呼吸,一贯老持稳重的秦烈,脸色惊变。
“陈山,你怀疑这张字条的主人,是……”王忠瞠目结舌,紧随其后四肢冰凉。
宁生要为秦王族,亲自下场对付华氏一脉?
他怎么感觉,这般不真实?!
陈山双手抱拳,退后一步,没有正面答复,仅是提道,“王爷当面和诗音小姐谈谈,一切便知。”
秦烈伸手抚过额心,略感紧张。
等大管家拿来那张珍藏许久的画像,秦烈这才移步,前往秦诗音所在的地方。
四大天王,紧随其后。
因为要照顾秦镇,秦秋并不在自己的闺房,等秦烈急急忙忙带着一大家子核心层,找到秦秋的时候,这位,还有点懵。
“诗音,你父亲怎么样了?”
几人同步进屋。
陈山直接关门,靠近床沿的周氏和秦镇,都好奇的抬起头来。
“好多了。”秦秋罕见的露出一缕笑容。
秦烈哆哆嗦嗦握紧画卷,示意秦秋靠桌坐下,“诗音,接下来我要问你的话,务必如实回答,行吗?”
秦秋,“……”
这还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家爷爷,也有求人的时候。
“嗯,你问吧。”秦秋双手托腮,静静凝望着秦烈,眨动眼睛。
秦烈恍然失神,仿佛一梦回到数十年前,那时候的她,就喜欢缠住自己,听他说以前的峥嵘往事。
这么多年过去。
她没变。
不断追名逐利的自己,却越来越不近人情,更忘记了,第三代子嗣几十号后代,他最宠溺的,从头到尾,仅有秦秋。
“头发乱了。”
秦烈伸手捋顺秦秋的松散长发,并挤出一缕皱巴巴的笑容。
秦秋陡然沉默,心目中一直很强势很威风凛凛的爷爷,终归逃不过岁月的无情摧残,渐渐老去。
“你,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言归正传,秦烈终于开口询问秦秋。
秦秋,“……”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骂人?
“爷爷。”秦秋美目泛动,无奈至极。
一屋子人跟着哄堂大笑,气氛回暖,陈山更是敲敲秦秋的脑袋,秦秋脸颊微红,主动埋下小脑袋,娇羞十足。
“他,对你好吗?”秦烈改口纠正,再次问道。
秦秋猛然抬起头,目光盈盈闪动,“你,你都知道了?”
果真如此。
秦烈压下心口凉气,问出第三个问题,“你知道,他究竟是谁吗?”
“当然知道,他是我的意中人!”
秦秋伸手揉过琼鼻,无比骄傲道。
对也不对。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似乎并不知情,她心里的他,其实是……
秦烈将宁轩辕的画像,放至桌面,然后迎着秦秋的视线,缓缓推开,并认真追问秦秋,“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他?”
纵然模糊。
纵然仅有一丝半点形似。
但,秦秋依旧当场认出宁轩辕,“是我家大木头?!”
“确定?”秦烈沙哑着嗓子,追问道。
秦秋美眸流转,眯眼浅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答复了。
秦烈揉揉秦秋的脑袋,发自肺腑道,“谢谢你。”
秦秋,“……”
此话,从何说起?
秦秋刚要做声,秦烈已经带着王忠四人,转身离开。
“爷爷。”秦秋喊了一句。
并无答应。
离开许远,秦烈这才原地驻足,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再看五官表情,早已苍白如纸,被吓得。
王忠,陈山,个个面如蜡黄。
“他让我秦氏王族装死即可。”
秦烈双手拢袖,情绪复杂,谁会料到,八十大寿还没开局,中途一波三折不说,还牵连出昔年的时代传奇,宁生!
“明后两天,金陵市将有无数名门,家族选边站队,这出好戏将要揭幕了。”
老子这次一定会仔细瞧瞧,你华氏究竟能拉来多少家族施压我秦烈。
甚至扬言血祭我家诗音,为华云海送行?
“不提对面,咱这边的唯一底牌,称得上王炸了吧?!”陈山突然打趣道。
宁生下场。
有几个至尊王族扛得住?
第0259章 请王爷,卸甲投降
这一夜。
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哪怕华氏王族,不断施压,不断提出过分要求,甚至不惜在金陵江上游,摆出超大规模兵马演练阵容,志在展现恐怖实力。
作为金陵市的唯一王族,依旧举家沉默。
仿佛,这场无妄之灾,并非向着他们秦氏来的。
然而……
暴风雨的前夕,往往最为风平浪静。
这个道理,怕是连三岁孩子都懂,实际上,这一夜不少本土居民,均辗转不安,彻夜难眠。
毕竟,这场风波,秦氏王族固然首当其冲,注定遭遇正面冲击。
但,本土居民,也难逃其咎。
华氏王族的态度,既明显又强势,不单单勒令老王爷取消八十大寿,改宴场作为华云海送葬法地,同时公开血祭王女。
这之后,金陵市的普通子民,都要跟着下跪送行。
人人三叩九拜,少一道程序,杀无赦!
今时今日,受牵连的哪里还是什么秦氏王族,这是要按着金陵市所有黎民百姓的脑袋,将他们的尊严,践踏到一败涂地。
此等奇耻大辱,只要稍微血性点的男儿,都会义愤填膺。
奈何……
站在普通众生之上,早就拥有了一定地位以及影响力的本土名门望族,却不这么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今,金陵市即将大乱,于某些豪门而言,这是一场灾难,几十年家业兴许会一夜化为乌有。
可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考虑,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倘若秦氏王族,在这场浩劫之中彻底覆灭,等风波结束,处于百废待兴阶段的金陵市,岂不群龙无首?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秦烈在金陵市站的太高,站的太久,这次贸然开罪华氏王族,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为何还一根筋,与他并肩而战?
为了六朝古都的声誉?
为了本土居民所谓的尊严和骨气?
在家族拓展统治力,以及机遇面前,这些子虚乌有的玩意,哪有获得真金白银的利益,令人心之所向?!
华氏一脉,即将拥兵围城。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立即选边站队,等错过最关键的阶段,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按照秦烈的推测。
大概两天之内,金陵市顶层,二线,再次一轮的本地名门望族,均要公开站队。
实际上,骄阳初起,首家表态的对象,已然浮出水面。
武状元穆氏。
这宗在金陵市南城区独霸一方的百年世家,不久之前,是此次秦王族竞婚的最大优势方,奈何,世事难料。
自,那块承载百年家族荣耀的武状元招牌,被人无端拆了之后,因为长期找不到凶手,穆氏一脉的影响力逐步江河日下。
竞婚优势,更是一蹶不振,跌至谷底。
近段时间,穆家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然而,应对这次浩劫,他们作为先驱,竟然第一个站了出来,具体是充当过河卒,果断投靠华氏,还是与六朝古都共存亡,局面还没明朗。
今早,穆氏现任家主,也就是风雷电的亲生父亲,穆勋,公开发出了一条通告。
其意,隔空安抚华氏王族情绪,并恳请他们稍安勿躁,争取让这场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字字考究,既看不出投诚的意思,也没有失了自身颜面。
因为态度模糊,金陵本地居民还没什么反应。
再之后。
穆勋携带穆氏三杰,前往秦王府拜谒老王爷。
秦烈正在吃早饭,穆勋带着风雷电三子,登门之后,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瞧见精神抖擞的老王爷。
穆勋并未主动叩安,余下三子,更是个个昂首挺胸,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秦烈在拜见他们。
秦烈只需看一眼,就大致明白穆氏的真实态度了。
墙头草?!
堂堂武状元之后,关键阶段,率先背叛生他们养他们的热土金陵市,可笑,可耻,更不要脸!!!
这场见面,更像闲谈,连议事厅都没去,秦家不少中青年一代族人,也跟在秦烈后面,尾随而至。
“秦……”
穆勋顿了顿,随之双手负后,故意站到与秦烈齐肩的位置,最终才不痛不痒改口道,“王爷这次,如何打算?”
“尚在考虑。”秦烈负手而立,中气十足道。
“死到临头,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赶紧投降吧,华氏王族根深蒂固,家底庞大,一只手下来就能轻松碾死你秦家,这个阶段,还摆什么谱?蝼蚁一介,不自量力!”
不等穆勋开腔,他的小儿子穆电,不急不缓插了一句进来。
穆勋浅笑,漫不经心敷衍道,“犬子性格直率,历来喜欢实话实话,王爷见谅。”
“呵呵。”
穆电不屑冷笑,其后再次补充道,“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两家结交这么多年,这次你秦氏在劫难逃,与其乖乖坐以待毙,不如最后做点贡献。”
“这样吧,你秦烈发条通告出去,就说遵循我武状元之家穆氏指令,原意卸甲投降。”
“到时候,华氏王族一高兴,指不定就捧我穆氏当本土霸主,这也算是你秦烈,临死之前,为我穆氏尽了点绵薄之力。”
穆电喜形于色,洋洋洒洒。
作为穆勋的幼子,辈分差了秦烈三代,此刻言行举止,竟有骑在秦烈头上的意思,事后还有样学样,负手而立,自作风采。
穆勋抚弄胡须,眸光游离不定,嘴角则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掌嘴!”
秦秋余光瞥过穆电,仅有二字。
啪!
一步冲出的王忠,甩手就是两巴掌扇在穆电脸上,势大力沉,五指落下,青痕浮起。
“你,你找死?!”穆电捂着脸,错愕不及。
“毛还没长全的混账东西,也来指令我秦烈做事?有空去问问你那躺在祖坟里的爷爷,他生前,是否敢对老夫指手画脚,哪怕一次!”
穆勋,“……”
穆电,“……”
“跪下。”
一道呵斥,王忠抬起脚尖就踹向穆电的双膝,转瞬间,这位此前还沾沾自喜的年轻男儿,当场双膝跪地。
“三弟。”
“秦烈,你胆子够肥啊,敢动我三弟?”
穆风,穆雷同步上前,五官狰狞。
陈山三人并肩而来,“怎么?当这里,是你穆家的地盘?”
这一夜。
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哪怕华氏王族,不断施压,不断提出过分要求,甚至不惜在金陵江上游,摆出超大规模兵马演练阵容,志在展现恐怖实力。
作为金陵市的唯一王族,依旧举家沉默。
仿佛,这场无妄之灾,并非向着他们秦氏来的。
然而……
暴风雨的前夕,往往最为风平浪静。
这个道理,怕是连三岁孩子都懂,实际上,这一夜不少本土居民,均辗转不安,彻夜难眠。
毕竟,这场风波,秦氏王族固然首当其冲,注定遭遇正面冲击。
但,本土居民,也难逃其咎。
华氏王族的态度,既明显又强势,不单单勒令老王爷取消八十大寿,改宴场作为华云海送葬法地,同时公开血祭王女。
这之后,金陵市的普通子民,都要跟着下跪送行。
人人三叩九拜,少一道程序,杀无赦!
今时今日,受牵连的哪里还是什么秦氏王族,这是要按着金陵市所有黎民百姓的脑袋,将他们的尊严,践踏到一败涂地。
此等奇耻大辱,只要稍微血性点的男儿,都会义愤填膺。
奈何……
站在普通众生之上,早就拥有了一定地位以及影响力的本土名门望族,却不这么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今,金陵市即将大乱,于某些豪门而言,这是一场灾难,几十年家业兴许会一夜化为乌有。
可是,站在另外一个角度考虑,其实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倘若秦氏王族,在这场浩劫之中彻底覆灭,等风波结束,处于百废待兴阶段的金陵市,岂不群龙无首?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秦烈在金陵市站的太高,站的太久,这次贸然开罪华氏王族,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为何还一根筋,与他并肩而战?
为了六朝古都的声誉?
为了本土居民所谓的尊严和骨气?
在家族拓展统治力,以及机遇面前,这些子虚乌有的玩意,哪有获得真金白银的利益,令人心之所向?!
华氏一脉,即将拥兵围城。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立即选边站队,等错过最关键的阶段,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按照秦烈的推测。
大概两天之内,金陵市顶层,二线,再次一轮的本地名门望族,均要公开站队。
实际上,骄阳初起,首家表态的对象,已然浮出水面。
武状元穆氏。
这宗在金陵市南城区独霸一方的百年世家,不久之前,是此次秦王族竞婚的最大优势方,奈何,世事难料。
自,那块承载百年家族荣耀的武状元招牌,被人无端拆了之后,因为长期找不到凶手,穆氏一脉的影响力逐步江河日下。
竞婚优势,更是一蹶不振,跌至谷底。
近段时间,穆家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然而,应对这次浩劫,他们作为先驱,竟然第一个站了出来,具体是充当过河卒,果断投靠华氏,还是与六朝古都共存亡,局面还没明朗。
今早,穆氏现任家主,也就是风雷电的亲生父亲,穆勋,公开发出了一条通告。
其意,隔空安抚华氏王族情绪,并恳请他们稍安勿躁,争取让这场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字字考究,既看不出投诚的意思,也没有失了自身颜面。
因为态度模糊,金陵本地居民还没什么反应。
再之后。
穆勋携带穆氏三杰,前往秦王府拜谒老王爷。
秦烈正在吃早饭,穆勋带着风雷电三子,登门之后,约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瞧见精神抖擞的老王爷。
穆勋并未主动叩安,余下三子,更是个个昂首挺胸,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秦烈在拜见他们。
秦烈只需看一眼,就大致明白穆氏的真实态度了。
墙头草?!
堂堂武状元之后,关键阶段,率先背叛生他们养他们的热土金陵市,可笑,可耻,更不要脸!!!
这场见面,更像闲谈,连议事厅都没去,秦家不少中青年一代族人,也跟在秦烈后面,尾随而至。
“秦……”
穆勋顿了顿,随之双手负后,故意站到与秦烈齐肩的位置,最终才不痛不痒改口道,“王爷这次,如何打算?”
“尚在考虑。”秦烈负手而立,中气十足道。
“死到临头,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赶紧投降吧,华氏王族根深蒂固,家底庞大,一只手下来就能轻松碾死你秦家,这个阶段,还摆什么谱?蝼蚁一介,不自量力!”
不等穆勋开腔,他的小儿子穆电,不急不缓插了一句进来。
穆勋浅笑,漫不经心敷衍道,“犬子性格直率,历来喜欢实话实话,王爷见谅。”
“呵呵。”
穆电不屑冷笑,其后再次补充道,“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两家结交这么多年,这次你秦氏在劫难逃,与其乖乖坐以待毙,不如最后做点贡献。”
“这样吧,你秦烈发条通告出去,就说遵循我武状元之家穆氏指令,原意卸甲投降。”
“到时候,华氏王族一高兴,指不定就捧我穆氏当本土霸主,这也算是你秦烈,临死之前,为我穆氏尽了点绵薄之力。”
穆电喜形于色,洋洋洒洒。
作为穆勋的幼子,辈分差了秦烈三代,此刻言行举止,竟有骑在秦烈头上的意思,事后还有样学样,负手而立,自作风采。
穆勋抚弄胡须,眸光游离不定,嘴角则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掌嘴!”
秦秋余光瞥过穆电,仅有二字。
啪!
一步冲出的王忠,甩手就是两巴掌扇在穆电脸上,势大力沉,五指落下,青痕浮起。
“你,你找死?!”穆电捂着脸,错愕不及。
“毛还没长全的混账东西,也来指令我秦烈做事?有空去问问你那躺在祖坟里的爷爷,他生前,是否敢对老夫指手画脚,哪怕一次!”
穆勋,“……”
穆电,“……”
“跪下。”
一道呵斥,王忠抬起脚尖就踹向穆电的双膝,转瞬间,这位此前还沾沾自喜的年轻男儿,当场双膝跪地。
“三弟。”
“秦烈,你胆子够肥啊,敢动我三弟?”
穆风,穆雷同步上前,五官狰狞。
陈山三人并肩而来,“怎么?当这里,是你穆家的地盘?”
第0260章 第一个叛徒,浮出水面!
轰!
穆电跪地不久,又迎来了王忠劈头盖脸,一阵抽打。
此前意气风发。
之后,双颊肿胀,发丝凌乱,哪怕瞳孔布满不甘和怨憎,可当务之急也需明白,秦氏四大天王,并非软柿子。
本以为,秦王族大难临头,怎么着,也该收敛收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姿态,不成想,几句话不合心意,照样抽你。
“你父子四人,喜欢唱戏,就去外面唱,别在老夫这里丢人现眼。”
秦烈旁敲侧击,听得故作高人姿态的穆勋,险些绷不住面部表情。
穆勋拱手浅笑,同时强行镇定道,“犬子先前言语有失,这里代电儿向您老人家诚心道歉。”
“秦家还没倒,别急着跳出来当走狗,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烈两指捻动,云淡风轻。
穆勋投以假笑,默不作声。
这趟登门造访,真正目的,不过是踩在前面做足样子。
届时,凡是秦烈扛不住华氏王族的威压,从而选择投降,那他穆氏,必然会闻风而动,率先站出来邀功。
什么秦烈之所以投降,其实是遵循穆氏的指令,乖乖服软。
什么穆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整座金陵市无数黎民百姓的人身安危为由,终使秦烈大彻大悟放弃抵抗,而他穆氏,实乃功不可没。
一来二去。
待这场矛盾尘埃落定,他穆氏不单单足以洗白甘当墙头草的污点,还能顺带落得个维护金陵市的美名。
最后指不定深得华氏王族欣赏,一抬手,直接捧他穆家做金陵本土的唯一霸主。
抢占先机,往往会第一个吃到螃蟹!
可惜……
秦烈的反应,过于激烈。
“你秦家大厦将倾,还在做什么起死回生的大梦?”
穆勋的长子,穆风阴沉着脸,冷笑道。
陈山跨前两步,眉毛微挑,这位所谓的三杰之首,立马悄无声息挪动步伐,靠拢向自己的父亲穆勋。
“怂包一个。”陈山冷笑。
穆风,“……”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穆家经营不善,资金海量亏损,以致枯木难支的时候,是老夫关键阶段拉了你穆氏一把?”
“之后敲定五大金顶家族,也是老夫亲自出面站台,从而让本土居民认可你们的地位?!”
前后两句话,让穆勋,以及三个儿子陷入沉默。
穆勋脸皮抽搐,仅有维持一副假笑的姿态。
这些陈年往事,本土居民其实都心知肚明,穆氏能扶摇而起,主要还是穆勋的父亲与老王爷交情不错。
念及旧情,从而拉了穆氏两次,并帮助前者彻底站稳脚跟。
如今,秦王族遭遇空前劫难。
昔年受惠对象,竟然第一个跳出来放水,并大言不惭的要求秦烈,投降之后顺带提提穆氏,这样也好让穆氏再捡点便宜。
白眼狼做到这个境界,令人咂舌!
“如今,你穆氏,就这样报答老夫?”秦烈言尽于此,随口一问。
穆勋沉默良久,把心一横,直言不讳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怪只怪你秦烈自取死路,什么人不得罪,跑去得罪华氏王族。”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华氏王族,是你能得罪的吗?”
秦烈淡笑,“你想当华家的走狗,就痛快点,别指望做了婊|子,还能立起牌坊。”
言罢,这位老当益壮的风云人物,转过脑袋,吩咐陈山,“发一条通告出去,就说穆家选择决意华氏王族,其他,无需多言。”
穆勋,“……”
这等于在倒逼他穆家乖乖站队。
本来,还奢求着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一面讨好华氏王族,一面为以后洗白自己疑似为双面间谍的污点,留足余地。
现在,秦烈反戈一击,直接逼着他穆氏摆正最后的立场,这……
只能当婊|子了?
“秦烈,你这么做是又竖一大敌,还嫌对手不够多吗?”穆勋睫毛乱颤,盛怒边缘的他不再掩饰。
“大敌?”
秦烈摇头大笑,并一针见血道,“你穆氏都沦落到当人家的狗了,还有什么脸,让外人觉得,你们是大敌?”
穆勋,“……”
“你这次拜访秦府,不就是想对外做个假象,等此间事了,再跳出来看看如何维护住声誉,以免留下骂名。”
秦烈摇摇头,玩这种心机之前,应该先搞清楚对手,几十载春秋,一朝散去,他秦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奸诈小人,没领教过?
穆勋顿时语塞,心乱如麻。
最终仅能眯起眼,静静凝视着秦烈,保持沉默。
“我来替你表态。”
秦烈大手扬起,点到为止,“送客!”
穆勋愣在原地,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秦王府,按照老王爷的态度,是准备反将他一军。
“你以为,秦王府的通告发出去,本地居民就会乖乖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从而坚定,我穆家真的反叛金陵了?”
这句话,穆勋说得毫无底气。
秦烈勉为其难,再补一刀,“自然会相信,因为我是秦烈!”
穆勋,“……”
我是秦烈!
单单这四个字,足够了。
毕竟,这位老人家,非但是金陵市的灵魂人物,几十年下来,体恤民生,尽心尽力。
哪怕这次矛盾牵连到本地百姓,也没人指责他的不是,反而义愤填膺为他发声,并承诺将与秦氏,与金陵共存亡。
相较于这些名门望族,凡俗众生的觉悟,更令人肃然起敬。
“父亲,这个老匹夫彻底失了智,开罪华氏王族就算了,现在还将我穆家推向敌对面,呵呵,让他等死即可。”
穆电辗转起身,站在穆勋背后,恶狠狠道。
“秦烈,你不仁我不义,莫怪穆家对不住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勋大袖一抽,带着自家三个儿子,狼狈不堪的离开秦氏王族。
临近跨过门槛。
穆勋身姿不动,蓦然转头,然后就这么冷冰冰得盯住秦烈,最后,嘴角泛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既有幸灾乐祸,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等你秦氏不复存在,我穆家,会取而代之!”
半个小时之后。
一条来自秦氏王府的通告,在金陵本土,诱发轩然大波。
武状元穆氏,叛了!
轰!
穆电跪地不久,又迎来了王忠劈头盖脸,一阵抽打。
此前意气风发。
之后,双颊肿胀,发丝凌乱,哪怕瞳孔布满不甘和怨憎,可当务之急也需明白,秦氏四大天王,并非软柿子。
本以为,秦王族大难临头,怎么着,也该收敛收敛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姿态,不成想,几句话不合心意,照样抽你。
“你父子四人,喜欢唱戏,就去外面唱,别在老夫这里丢人现眼。”
秦烈旁敲侧击,听得故作高人姿态的穆勋,险些绷不住面部表情。
穆勋拱手浅笑,同时强行镇定道,“犬子先前言语有失,这里代电儿向您老人家诚心道歉。”
“秦家还没倒,别急着跳出来当走狗,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烈两指捻动,云淡风轻。
穆勋投以假笑,默不作声。
这趟登门造访,真正目的,不过是踩在前面做足样子。
届时,凡是秦烈扛不住华氏王族的威压,从而选择投降,那他穆氏,必然会闻风而动,率先站出来邀功。
什么秦烈之所以投降,其实是遵循穆氏的指令,乖乖服软。
什么穆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整座金陵市无数黎民百姓的人身安危为由,终使秦烈大彻大悟放弃抵抗,而他穆氏,实乃功不可没。
一来二去。
待这场矛盾尘埃落定,他穆氏不单单足以洗白甘当墙头草的污点,还能顺带落得个维护金陵市的美名。
最后指不定深得华氏王族欣赏,一抬手,直接捧他穆家做金陵本土的唯一霸主。
抢占先机,往往会第一个吃到螃蟹!
可惜……
秦烈的反应,过于激烈。
“你秦家大厦将倾,还在做什么起死回生的大梦?”
穆勋的长子,穆风阴沉着脸,冷笑道。
陈山跨前两步,眉毛微挑,这位所谓的三杰之首,立马悄无声息挪动步伐,靠拢向自己的父亲穆勋。
“怂包一个。”陈山冷笑。
穆风,“……”
“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穆家经营不善,资金海量亏损,以致枯木难支的时候,是老夫关键阶段拉了你穆氏一把?”
“之后敲定五大金顶家族,也是老夫亲自出面站台,从而让本土居民认可你们的地位?!”
前后两句话,让穆勋,以及三个儿子陷入沉默。
穆勋脸皮抽搐,仅有维持一副假笑的姿态。
这些陈年往事,本土居民其实都心知肚明,穆氏能扶摇而起,主要还是穆勋的父亲与老王爷交情不错。
念及旧情,从而拉了穆氏两次,并帮助前者彻底站稳脚跟。
如今,秦王族遭遇空前劫难。
昔年受惠对象,竟然第一个跳出来放水,并大言不惭的要求秦烈,投降之后顺带提提穆氏,这样也好让穆氏再捡点便宜。
白眼狼做到这个境界,令人咂舌!
“如今,你穆氏,就这样报答老夫?”秦烈言尽于此,随口一问。
穆勋沉默良久,把心一横,直言不讳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怪只怪你秦烈自取死路,什么人不得罪,跑去得罪华氏王族。”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华氏王族,是你能得罪的吗?”
秦烈淡笑,“你想当华家的走狗,就痛快点,别指望做了婊|子,还能立起牌坊。”
言罢,这位老当益壮的风云人物,转过脑袋,吩咐陈山,“发一条通告出去,就说穆家选择决意华氏王族,其他,无需多言。”
穆勋,“……”
这等于在倒逼他穆家乖乖站队。
本来,还奢求着保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一面讨好华氏王族,一面为以后洗白自己疑似为双面间谍的污点,留足余地。
现在,秦烈反戈一击,直接逼着他穆氏摆正最后的立场,这……
只能当婊|子了?
“秦烈,你这么做是又竖一大敌,还嫌对手不够多吗?”穆勋睫毛乱颤,盛怒边缘的他不再掩饰。
“大敌?”
秦烈摇头大笑,并一针见血道,“你穆氏都沦落到当人家的狗了,还有什么脸,让外人觉得,你们是大敌?”
穆勋,“……”
“你这次拜访秦府,不就是想对外做个假象,等此间事了,再跳出来看看如何维护住声誉,以免留下骂名。”
秦烈摇摇头,玩这种心机之前,应该先搞清楚对手,几十载春秋,一朝散去,他秦烈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奸诈小人,没领教过?
穆勋顿时语塞,心乱如麻。
最终仅能眯起眼,静静凝视着秦烈,保持沉默。
“我来替你表态。”
秦烈大手扬起,点到为止,“送客!”
穆勋愣在原地,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秦王府,按照老王爷的态度,是准备反将他一军。
“你以为,秦王府的通告发出去,本地居民就会乖乖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从而坚定,我穆家真的反叛金陵了?”
这句话,穆勋说得毫无底气。
秦烈勉为其难,再补一刀,“自然会相信,因为我是秦烈!”
穆勋,“……”
我是秦烈!
单单这四个字,足够了。
毕竟,这位老人家,非但是金陵市的灵魂人物,几十年下来,体恤民生,尽心尽力。
哪怕这次矛盾牵连到本地百姓,也没人指责他的不是,反而义愤填膺为他发声,并承诺将与秦氏,与金陵共存亡。
相较于这些名门望族,凡俗众生的觉悟,更令人肃然起敬。
“父亲,这个老匹夫彻底失了智,开罪华氏王族就算了,现在还将我穆家推向敌对面,呵呵,让他等死即可。”
穆电辗转起身,站在穆勋背后,恶狠狠道。
“秦烈,你不仁我不义,莫怪穆家对不住你。”
话不投机半句多,穆勋大袖一抽,带着自家三个儿子,狼狈不堪的离开秦氏王族。
临近跨过门槛。
穆勋身姿不动,蓦然转头,然后就这么冷冰冰得盯住秦烈,最后,嘴角泛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既有幸灾乐祸,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等你秦氏不复存在,我穆家,会取而代之!”
半个小时之后。
一条来自秦氏王府的通告,在金陵本土,诱发轩然大波。
武状元穆氏,叛了!
第0261章 这江湖,也是人情世故!
起先,穆家态度模糊。
一趟秦王府拜谒结束。
竟被秦烈亲口证实,作为本土五大金顶家族之一的武状元穆氏,率先背叛金陵,选择投靠华氏。
刹那之间。
各种谩骂甚嚣尘上,来自于民间的声讨,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本土之内,大家抱作一团众志成城,突然冒出穆家背叛的消息,这不单单影响士气,更令人失望。
关乎铺天盖地的呵斥,指责。
穆家开始懒得回应。
之后,才不痛不痒提了句大势所趋,识时务者为俊杰,与此同时,也提醒本地居民认清事实,万不可意气用事。
这次华氏王族,最大的针对目标是秦烈,除此之外牵连不大。
只要秦烈跪了,盖在金陵市头顶的巨大危机自然迎刃而解。
当务之急,不是骂他穆氏甘为走狗,而是大家一起发声,劝导秦烈念在黎民百姓的份上,乖乖认错。
之后,交让权利,举家逐出金陵市。
“穆家都无耻到这个地步了?”
“说白了,就是想老王爷倒台,然后他穆家上位,成为金陵市新一代的领军人物,难怪要当走狗。”
有道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穆家暗地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只要不傻,都能猜出一二。
不过,这场波澜,诱发民间的剧烈声讨,并不是重中之重,关键在于对金陵本土一线家族的心理冲击。
五大金顶家族之一的穆氏,都叛变了,这……
再瞅瞅金陵江上游,虎视眈眈,刀光烈烈的精锐之师,只怕一声令下,眨眼就能攻破城防吧?
这个阶段。
难道,真要跟着秦家一起等死?
……
顾家。
顾氏大院。
同为五大金顶家族之一。
顾氏这些年,因为家族内部分化为两大派系,并且鹰派与鸽派长期分庭抗礼。
从而导致未来发展方向,迟迟定不下基调。
如今,作茧自缚停滞不前,早已沦落为五大金顶末席,再这么内部消耗下去,顾家迟早被自己人玩崩。
万幸前不久,一场无心过错,让顾家老爷子顾正清正式决定,由顾良人的父亲顾阳,全方位接管大权。
顾阳。
顾氏彻头彻尾的鹰派领军人物。
鹰派,主侵略,激进又充满狼子野心。
若非金陵市,这段时间爆发太多大事件。
从而掩盖住大张旗鼓,调整战略方向的顾家的光彩,本地居民,差不多都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影响力也并非浪得虚名。
这段时间,顾阳一直在找机会扩张家族地盘。
换言之,他需要外力刺激内部,一旦外力成功唤醒族人的血性,顾氏将出师有名,大举进攻。
奈何……
没等来其他对手,一场无妄之灾席卷金陵,秦氏王族更是大难临头,疑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迹象。
再加上今早,武状元穆家的公然反叛。
顾氏无形当中,承载了巨大压力。
顾阳本想内部投票一场,看看族中高层,到底是选择站秦烈还是华氏,岂料,因为事态严重,直接惊动了早已放权的顾正清。
顾家议事厅。
一副老农打扮的顾正清,眸光深邃,他不开口,族中一众高层,均不敢擅自插嘴。
哪怕顾阳,也是服服帖帖守在旁边。
顾阳的儿子顾良人,同样在列,并保持沉默。
许久,顾正清敲动桌子,终于娓娓道来,“豪门大户都企图越发展越壮大,但,人呐,这辈子,还是要讲点良心的。”
“以前和秦烈叙旧的时候,他提过一句话,至今印象深刻,他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
“可……”
顾正清投下一道犀利的目光,逐次扫过现场所有族人,“可,这江湖不单单是打打杀杀,江湖也是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
顾正清着重提点这四个字,最后一锤定音道,“你们大步往前走的时候,也记得回头看看,瞧瞧,然后再想想这些年,对顾家有过帮助的人。”
“当初没老王爷,我顾氏,时年今日怕还在寄人篱下。”
“这份人情,必要时刻,奉上顾家举族未来,也要还上!!!”
顾正清的语气并不重,但这番话的分量,让顾氏一众族人,心有戚戚。
顾阳毫不犹豫,当场表态,“父亲,我明白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
站在稍远处的顾良人。
第一次堂堂正正抬起头,望着自己的爷爷,似乎这二十多年,他都不算了解透彻这位老人。
如今,顾良人明白了。
他主动站出来,先是朝着顾正清鞠躬,旋即轰然跪地,连续九道响头之后,这才满腹骄傲道,“爷爷,孙儿以你为荣。”
“傻小子。”顾正清摆手微笑。
这段时间,顾良人一直藏着心头的秘密,不敢告知。
上到顾正清,下到顾阳,均不知情。
顾良人本想在家族决断的关头,彻底坦白金陵江八十万大军究竟为谁而来,然后提醒族人再深思熟虑一番。
岂料,顾正清提前表态了。
顾家可以不复存在。
但,绝不能做对不起老王爷的事情。
多余的话,无需再坦白,顾良人目前最大的疑惑是,八十万大军关键时刻,会不会为秦王族出头。
毕竟,那个他,爱的她,始终都姓秦!
“都散吧。”老人一挥手,遣散众人。
与此同时。
顾家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穆家第三子穆电,只身一人造访顾氏大院。
这个敏感阶段。
作为率先反叛金陵的穆氏,贸然差遣穆电拜访顾家,真实目的不言而喻。
顾正清拒而不见。
反倒是顾良人亲自现身,并于大院门口,见到了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穆电。
两位不同家族,相等地位的年轻同辈。
狭路相逢,彼此互视。
许久,不让穆电主动说明来意,顾良人率先坦白,并字字珠玑道,“我顾家,不与走狗为武!”
穆电眉毛挑起,并未动怒。
“哦?”
此后,穆电双手合十,高高抬起,最终咧嘴冷笑,“那你顾家,是准备和秦王族一起赴死?!”
“这条狗太碍眼,请他滚!”
顾良人与穆电,几乎同时转身。
这一转。
各安天命!
第0262章 武将之首,官拜九门总督!
故老有言,枪打出头鸟。
穆家率先反叛。
一时间,迅速成为全城公敌。
不过,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于不断追求权势,以及荣华富贵的穆家而言,终归不痛不痒。
当务之急。
是尽可能教唆其他家族,选边站队,穆家第一个想到的正是顾氏。
原以为趁着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侵略性十足的顾氏,会与穆家并肩做战,反压秦氏王族。
岂料,穆家三子穆电堪堪进门,就被顾良人骂了回来。
消息传出,金陵市人人拍手称痛快。
二十分钟之后。
顾氏公开表态,站秦氏。
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扛,要么一起打垮对面,事后再来个陪君醉笑三千场,我等不醉不归!
豪气冲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然而,这等振奋人心的消息,传入秦烈耳中的时候,这位风云人物仅是淡淡摆手,预料之中罢了。
顾正清这老匹夫,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失节,关键阶段做出这样的选择,秦烈并不意外。
“倒是真的,好多年没喝酒咯。”秦烈轻声细语,神情怀恋,这次八十大寿,他要喝个够。
穆氏,顾氏,先后站队。
五大金顶家族,还有三家没表态。
暂不着急,以华家的倾轧趋势,这三家今夜肯定坐不住,明天一到,不表态也得表态,这出戏,还能继续唱。
中午刚过。
已经铁了心充当华氏走狗的穆家,开始动用大规模人手,在金陵市本土新起建了一处根据地,作为华氏王族,他日攻破金陵城的临时驻扎点。
秦家没做声,也没阻拦,就这么任由穆家大动干戈。
临近晌午。
穆氏又修建一座祭坛,高达六十米,规模浩大。
华王族毕竟强势表态过,在华云海送葬当天,会拿秦烈孙女秦秋作为血祭对象,公然开刀问斩。
如今,血祭人选有了,祭坛肯定也要安排到位。
为表郑重,穆家更是请来位江湖道士,提前做了场法事,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秦王族依旧沉默。
越是这般沉默,金陵市本土居民,越如坐针毡,而看在穆家眼里,秦烈这是黔驴技穷,彻底没辙。
归根结底,还是金陵江上游的兵马太具震慑力。
同时,穆勋也暗中得知一条消息,华家已经派人接洽金陵江对岸的那支规模达到八十万的无字军。
许久之前。
金陵就有传言,这八十万无字军,是冲着秦烈来的。
秦烈请七王族南下驰援的初衷,也是为应对无军。
现在,华氏带领余下六支王族,临阵变节,换言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旦两方联手,金陵江都能被打沉。
秦烈再牛气哄哄,也得看清事实,不是一百万,是再加八十万,届时只怕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他!
这是场必死之局!
也难怪秦烈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死到临头,说再多的话有屁用。
黄昏落幕。
穆家调动的队伍,终于放缓赶工进度。
穆氏三杰,从不同地方返回家族,因为怕周边居民闹事,南城区大块区域,已经正式戒严。
晚饭上桌。
穆勋和膝下三个儿子,悉数入座。
“今天我实地看了眼祭坛,血槽,问斩台,一应俱全。”
不等穆勋开口,穆电主动吱声道。
此话一出。
三个儿子彼此对视,略表惋惜。
他们曾经见过秦秋,关乎秦秋那副堪称国色天香般的惊世容颜,即使过去这么久,依然印象深刻。
放在数礼拜之前。
他们三兄弟,都在暗中幻想着,这位绝色,被他们其一抱上床榻的画面。
如今……
果真世事难料。
因为华云海之死,华王族决意拿此等美人公开血祭,仔细琢磨下,是不是,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哎。”
穆风突兀得长叹数口气,摇摇头,直言不讳道,“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华王族闹这么一出,秦烈八十大寿付诸东流不说,最具期待的四大家竞婚之事,也会跟着化为泡影。
他们还想趁此机会,抱得美人归。
奈何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两方对立。
“能否请华王族通融通融,让他们勒令秦烈先交出秦诗音,让我穆家暂为看管?”穆家二字穆雷,眼珠子滴溜溜转,然后提议道。
三兄弟齐齐抬头,笑容阴邪。
穆勋自然清楚这三个儿子,在打什么鬼心思,“是不是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将死之人,也想染指?”
“哈哈。”
穆电咧嘴大笑,“男儿不风流,枉为人,何况那秦诗音国色天香,临死之前让我三兄弟满足……”
轰!
早已处于戒严状态的穆家大院。
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轮胎摩擦,某辆打着远光灯的商务车,强行碾过台阶,一路从外院,开进内院。
穆家四人,“……”
这他妈,谁胆子这么肥,把车开到他们家来?
“竟然敢在我穆家兴风作浪,你究竟什么人,想找死?”
慕风提前站起来,横眉冷竖的间隙,一众家族成员,迅速反应,并将这辆不请自来的商务车,团团围住。
砰!
袁术先现身,辗转打开后车厢车门。
一只黑色长靴,映入眼帘。
穆勋蹙眉,再之后,他看到了一柄带鞘青锋长剑。
“你,你,什么人?”
待,眸光冷彻,五官凌厉的宁轩辕露出庐山真面目,非但穆勋以及三子目瞪口呆,站在现场的一众族人,悉数呆若木鸡。
“我听说你穆家,为配合华氏问斩秦……诗音,今天起建了座祭坛?为她特意准备?”
宁轩辕摇晃脖颈,摘下头顶大帽,一双虎目,形同刀锋出鞘,令人不寒而栗。
肩扛四星。
身穿挂有金线大蟒的将服,这……
“我姓宁,名轩辕,陆军高级将领,官拜九门总督!”宁轩辕配备白色手套的双掌,垫住青锋长剑,五指随意晃动。
九门总督?!
蹬蹬蹬!
这四字道出,穆勋吓得连着倒退几大步,武将之首,九门总督?!
“不出意外,秦烈以后见到宁某,按规矩,该称呼我为孙女婿。”
宁轩辕一指朝天,淡淡提醒。
穆勋,“……”
风雷电,“……”
第0263章 她的命运,轮到你指手画脚?
这是一张年轻,俊美,又极具立体感的脸。
当之无愧的美男子。
却,没有一丝半点阴柔之感,无论是谈吐,又或者行为动作,均给人一股沉稳气息。
嘶嘶!
穆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穆勋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宁轩辕,他多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荒诞至极的梦,只需扬手拍过,近前的巍峨身影,便会烟消云散。
但……
不是梦。
他就这么活生生站在五米之内,嘴角逐渐泛起温和,淡然的笑意。
那股自信,那股凡人难以比肩的独特气质,纵然一贯自恃风采出众的穆氏三杰,均感觉稍逊一筹。
再之后。
穆勋身体如遭电击,等彻底反应过来,他无力得垂下脑袋,满脸青白。
如果不出意外,秦烈以后见到这位,会称呼一句孙女婿?
孙女婿!!!
这……
你他妈九门总督啊,官拜武将之首,举世无双,不客气的说,弹指间千军万马唯一人号令。
如此位高权重的存在,如此显赫的惊世来历,秦烈知道吗?
秦烈知道,他膝下有位孙女婿,官封九门总督吗?
秦烈,“????”
嘶嘶!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
此刻的气氛,一根针落地都能悄然可闻。
穆氏三杰风雷电,先前还在做黄粱美梦,等梦醒时分,一位国祚有史以来,最高级别陆军将领,空降家族。
武状元一脉,在金陵市本土,固然影响力不俗。
但,放在近前这个人眼里,弹指间,叫你灰飞烟灭,绝不留下后患!
轰!
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的穆勋,脸皮抽搐,满心酸楚,此时此刻的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又或者后悔万分。
从上午站定立场。
到中午为配合华氏王族,并演绎好甘当走狗的身份,凡是出格的事情,都做了,一件不剩,亲力亲为。
临近傍晚。
自家人还没来得及居功自傲,还没来得及等到华氏王族的赏识,一场灭顶之灾,席卷穆家。
一天。
就这一天,彻底让穆家再也没办法翻身!
后悔吗?
岂能不后悔?!
如果稍微立场坚定点,稍微讲讲良心,穆家也不会在没彻底看清局势的前提之下,这么急着反水。
果真枪打出头鸟!
“心怀反骨,也不在乎这么一天两天。”宁轩辕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么精准又及时的出现在穆家,其实就是在等,今天等不到,也会等明天。
哪怕穆家今天沉默了,急功近利,并渴望借助外力推翻秦烈,自己取而代之的野心,也会推动他们彻底暴露。
“我,我……”
穆勋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开腔。
若是早知秦烈背后有这么一尊靠山,他也不会急着反水,说不定在与秦烈抱团之后,享得大功一件。
而今,错失机缘不说,还将对方得罪的死死!
此刻,穆勋后悔,畏惧到连正视宁轩辕哪怕一眼的勇气都没了。
穆家三杰,尤其幼子穆电,这位之前向秦烈语出不敬的年轻后生,被吓得双腿绷直,十指惊颤。
再联想自己离开顾家之前,趾气高扬丢下那句,坐等你们顾家灰飞烟灭的时候,当下心情简直万般复杂。
原来,无知的是自己。
原来,反骨仔真的没有好下场!
“我看你们先前,谈笑风生跃然脸上,想必是在聊些极其有趣的事情,能否重复一遍,让宁某也开心开心?”
宁轩辕挪步上前,云淡风轻。
相较于老王爷秦烈的那股淡定。
这位年轻将领,无形之中,能给人一股当场情绪崩溃的压迫感,不关那身戎装,实在是气势过于凌厉。
文武各司其职,泾渭分明,两不干涉。
看似官衔相当。
但,是个人都明白,相较于文将,武将方为货真价实的狠角色,那是常年在死人堆里,扛起家国荣耀的功勋存在。
直白而言,武将均是硬生生杀出来的战争机器!
而,眼前这位年轻男儿,竟然官封九门总督,换言之,这幅堪称龙脊虎背的身子骨,怕是挂满了令人咋舌的战功。
“不,不敢。”
穆电后撤几步,口干舌燥,因为宁轩辕已经靠到了他面前。
这位穆家风采男儿,肤无血色,瑟瑟发抖。
严格来说,他与宁轩辕年纪相当,属于同辈,但对方的凌厉气质,以及淡然姿态,让他紧张到喘不过气。
未满三十岁,官至九门总督。
而他穆电三十岁不到,整天想的做的,无外乎风采男儿流连美色,再加贪慕虚荣,不知骨气为何物……
“听闻你武状元穆氏,百年传承最重风骨,怎么最近两代族人,骨头软到都心甘情愿做狗了?”
宁轩辕慢条斯理,褪下白色手套,并在穆电跟前晃动,“这是什么?”
“手,手指……”
轰!
眨眼间,穆电被抽飞数米,身体宛若短线的风筝,渐行渐远,等落地之后,紧接响起一阵骨骼炸裂的响动。
这太恐怖了。
穆勋几人听得头皮发麻。
宁轩辕转移话题,自顾自言语道,“大家族就该有大家族的修养和品性。”
“我记得你这三兄弟,参与竞婚之前恨不能将秦诗音贬斥到分文不值,怎么,拿女人当垫脚石塑造自己高人一等的风度?”
穆风,“……”
穆雷,“……”
“如今局势不对,又果断反水,巴不得今夜就拍板决定,直接将秦诗音送给华王族开刀问斩?”
宁轩辕五指拍过穆风的青白脸蛋,“她的命运,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秦家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轰!
轻抬食指,这位穆家长子,同样被抽飞数米之远。
余下的第二子穆雷,眼看着宁轩辕走过来,吓得双腿一软,当场跪在地上告饶,“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穆家错得离谱,还请原谅。”
轰!
穆勋也匆忙求饶。
这种身段的存在,一旦公开站出来,华王族未必敢招惹,毕竟九门总督,对方除非想死了才去硬碰硬。
“从今天起,我穆家会彻底退出两方争斗,老老实实当个看客,绝不再为虎作伥。”
穆勋咬紧苍白的下唇,一字一句,郑重保证道。
宁轩辕投以漠然神色,无动于衷。
第0264章 一纸调令,风云惊变!
穆氏一脉。
家底深厚,族中高手堪称过江之卿。
这场突发事件,引起举族惊动之后,多达一百号的穆氏成员,几乎将内院围堵得水泄不通。
按照以往情况。
谁敢擅自闯入穆家,以他们的雷霆手段,将会教侵犯者当场伏诛,可今天,从头至尾,仅有两人到场。
却,压得一整个穆家,喘不过气。
贵为家主的穆勋,更是跪地求饶,中途不敢有半点怠慢,归根结底,一来确实畏惧对方的显赫身份。
但,撇开这层不谈,宁轩辕的恐怖境界,也足够让族中高手压力倍增。
这位一根手指头,竟能吊打四道境圆满的穆家长子穆风,这……
全力而战,怕是杀穿穆家,也不过一道呼吸的时间。
九门总督这么强?
“我穆家深知大错特错,经由总督敲打,今天算是彻底清醒了,穆某保证,自明天起,穆氏一脉不再掺和秦王族的事情。”
“同时,也不会为华家差遣,我们自当老老实实退居幕后,拒绝落井下石。”
穆勋放低语气,尽力向宁轩辕保证,为表诚意,甚至要爬到宁轩辕跟前,后者一步错过,成功避开。
“秦诗音应该从未没得罪过你穆家?”宁轩辕突兀问道。
穆勋呆滞数秒,坚定摇头道,“没,没有。”
“所以,为一己私欲,为家族未来,擅自定夺他人命运,还堂而皇之修建祭坛,以备当日用到?”
宁轩辕蹲在穆勋近前,露齿浅笑,“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情,认完错,就胆敢抽身而出,权当一切没发生过?”
“是你在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我好糊弄?”
穆勋,“……”
恨不得将人孙女,押上祭坛开刀问斩,从而讨好另外一支王族。
如今,瞧见风头逆转,不痛不痒丢下句我做错了,然后拍拍屁股,就妄想全身而退,不用付出半点代价,这……
“嘶嘶。”
穆勋两眼涣散,神情苦涩。
中午修建祭坛的时候,金陵本土的居民,差不多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得冒青烟。
穆家虽知这番举措,堪称毫无人性,可还是照样做了。
半途,他穆勋更是大言不惭丢下一句,你们这些刁民懂什么,讨好华氏王族方为当务之急。
遥想数小时之前,他穆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现在遭此劫难,真得是罪有应得,怪不了外人。
“能否再给次机会,我穆家从今往后,绝对洗心革面,老老实实做人。”
穆勋双手合拢,不断求饶。
宁轩辕起身而立,目光微凝,五官表情再次回到先前,一言不发却能威震山海的模样,穆勋的脸,逐渐痉挛,扭曲。
曾自诩能代表金陵市本土,年轻一代绝世风采的穆氏三杰,人人脸色铁青,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宁轩辕余光扫过,无奈摇头。
堂堂名门之后,心甘情愿当狗也就算了,就这样的软骨头,还有脸面,吹嘘自己能代表这座六朝古都的颜面?
丢人现眼!
“封锁南城区,截断对外通讯,未来三天,不得走漏半点消息。”宁轩辕隔空打了道响指,吩咐袁术。
穆勋当场瘫软在地,呼吸急促。
这是要暗中处理掉他们,并砍断华氏王族与这边的联系,等三天一过,华氏王族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以宁轩辕的惊骇身份,一旦浮出水面,大概能吓得对面魂飞魄散。
放长线钓大鱼!
谁会料到,这场激烈交锋,看似兵败如山倒的秦氏王族,背后站得,竟然是……武将之首,九门总督!!!
……
月色初起。
商务车迅速驶离穆家大院,再之后,原本穆家已经提前戒严的南城区,被另外一批人接管,戒严等级,从普通规格提为一级警戒。
临近中途。
宁轩辕打开车窗,淡淡点燃一支烟。
车外流连街景,各种闪烁不绝的霓虹灯光,更是从未断档,略感匮乏的宁轩辕,两指夹着烟,轻轻推动太阳穴。
“将军,一天前,驻守各大藩地的高级将领,得到调令,即刻返京……”
袁术瞧着宁轩辕暂无其他事情,赶紧通报了一条最新消息,麾下斥候直接将这条消息,列为一等机密。
宁轩辕轻弹烟蒂,神色不变,“继续。”
“据线报透露,有五位连夜启程,火速返京,又两位,暂时没什么动静,最后两位看迹象,也要回去。”
东南西北,四大野战集团军。
统共有十尊最高级别将领,按照战功,进行了最严谨的一次排位,宁轩辕作为武将之一,排位最后。
很早之前的排名了,如今他宁轩辕都挂四颗星了。
再者,宁轩辕私下绕开总参,从内院接任的‘九门总督’之位,虽为一枚暗棋,可若是曝光了,足以让他这位无冕之王,荣登第一名将!
余下九位同僚。
则,常年游曳国门之外,镇守边疆,彼此之间的联系倒是不密切。
如今,一纸密令将他们悉数调回国都燕京……
“调令来自总参,还是内院?”
宁轩辕撇撇嘴,终于有兴趣追问了一句,模糊的灯光之中,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总参是军管系统。
内院则隶属国家层面,最核心三位元老的办事处。
论绝对权力,内院已经封顶。
当年,宁轩辕用宁生这个名字,保护过内院的二元老一段时间,那段逝去的岁月,他就是靠‘宁生’二字,打出了内王外圣的威名。
不提军部。
三位尚在人世的元老,私下都心知肚明,他宁轩辕就是宁生,宁生就是宁轩辕。
这次燕京传言,宁生要根除武协总部,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内院如果还没一点反应,那才是奇怪。
只是……
“暂时没查到调令来自总参,还是内院。”袁术摇摇头,给出答复。
宁轩辕弹飞烟蒂,笑而不语,也只能是内院的调令了,毕竟,那三位,都知道,他就是宁生。
宁生为将门儿郎站台,前不久,也放风出去了。
“调令理由,是不是十大高级将领,重新排位?”宁轩辕突兀问道。
袁术跟着讪笑,既然宁轩辕都提了一嘴,背后肯定有其他目的,重新排位不过是欲盖弥彰。
“有人不想让我,对武协动手!”
穆氏一脉。
家底深厚,族中高手堪称过江之卿。
这场突发事件,引起举族惊动之后,多达一百号的穆氏成员,几乎将内院围堵得水泄不通。
按照以往情况。
谁敢擅自闯入穆家,以他们的雷霆手段,将会教侵犯者当场伏诛,可今天,从头至尾,仅有两人到场。
却,压得一整个穆家,喘不过气。
贵为家主的穆勋,更是跪地求饶,中途不敢有半点怠慢,归根结底,一来确实畏惧对方的显赫身份。
但,撇开这层不谈,宁轩辕的恐怖境界,也足够让族中高手压力倍增。
这位一根手指头,竟能吊打四道境圆满的穆家长子穆风,这……
全力而战,怕是杀穿穆家,也不过一道呼吸的时间。
九门总督这么强?
“我穆家深知大错特错,经由总督敲打,今天算是彻底清醒了,穆某保证,自明天起,穆氏一脉不再掺和秦王族的事情。”
“同时,也不会为华家差遣,我们自当老老实实退居幕后,拒绝落井下石。”
穆勋放低语气,尽力向宁轩辕保证,为表诚意,甚至要爬到宁轩辕跟前,后者一步错过,成功避开。
“秦诗音应该从未没得罪过你穆家?”宁轩辕突兀问道。
穆勋呆滞数秒,坚定摇头道,“没,没有。”
“所以,为一己私欲,为家族未来,擅自定夺他人命运,还堂而皇之修建祭坛,以备当日用到?”
宁轩辕蹲在穆勋近前,露齿浅笑,“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情,认完错,就胆敢抽身而出,权当一切没发生过?”
“是你在自欺欺人,还是觉得我好糊弄?”
穆勋,“……”
恨不得将人孙女,押上祭坛开刀问斩,从而讨好另外一支王族。
如今,瞧见风头逆转,不痛不痒丢下句我做错了,然后拍拍屁股,就妄想全身而退,不用付出半点代价,这……
“嘶嘶。”
穆勋两眼涣散,神情苦涩。
中午修建祭坛的时候,金陵本土的居民,差不多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得冒青烟。
穆家虽知这番举措,堪称毫无人性,可还是照样做了。
半途,他穆勋更是大言不惭丢下一句,你们这些刁民懂什么,讨好华氏王族方为当务之急。
遥想数小时之前,他穆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现在遭此劫难,真得是罪有应得,怪不了外人。
“能否再给次机会,我穆家从今往后,绝对洗心革面,老老实实做人。”
穆勋双手合拢,不断求饶。
宁轩辕起身而立,目光微凝,五官表情再次回到先前,一言不发却能威震山海的模样,穆勋的脸,逐渐痉挛,扭曲。
曾自诩能代表金陵市本土,年轻一代绝世风采的穆氏三杰,人人脸色铁青,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宁轩辕余光扫过,无奈摇头。
堂堂名门之后,心甘情愿当狗也就算了,就这样的软骨头,还有脸面,吹嘘自己能代表这座六朝古都的颜面?
丢人现眼!
“封锁南城区,截断对外通讯,未来三天,不得走漏半点消息。”宁轩辕隔空打了道响指,吩咐袁术。
穆勋当场瘫软在地,呼吸急促。
这是要暗中处理掉他们,并砍断华氏王族与这边的联系,等三天一过,华氏王族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
以宁轩辕的惊骇身份,一旦浮出水面,大概能吓得对面魂飞魄散。
放长线钓大鱼!
谁会料到,这场激烈交锋,看似兵败如山倒的秦氏王族,背后站得,竟然是……武将之首,九门总督!!!
……
月色初起。
商务车迅速驶离穆家大院,再之后,原本穆家已经提前戒严的南城区,被另外一批人接管,戒严等级,从普通规格提为一级警戒。
临近中途。
宁轩辕打开车窗,淡淡点燃一支烟。
车外流连街景,各种闪烁不绝的霓虹灯光,更是从未断档,略感匮乏的宁轩辕,两指夹着烟,轻轻推动太阳穴。
“将军,一天前,驻守各大藩地的高级将领,得到调令,即刻返京……”
袁术瞧着宁轩辕暂无其他事情,赶紧通报了一条最新消息,麾下斥候直接将这条消息,列为一等机密。
宁轩辕轻弹烟蒂,神色不变,“继续。”
“据线报透露,有五位连夜启程,火速返京,又两位,暂时没什么动静,最后两位看迹象,也要回去。”
东南西北,四大野战集团军。
统共有十尊最高级别将领,按照战功,进行了最严谨的一次排位,宁轩辕作为武将之一,排位最后。
很早之前的排名了,如今他宁轩辕都挂四颗星了。
再者,宁轩辕私下绕开总参,从内院接任的‘九门总督’之位,虽为一枚暗棋,可若是曝光了,足以让他这位无冕之王,荣登第一名将!
余下九位同僚。
则,常年游曳国门之外,镇守边疆,彼此之间的联系倒是不密切。
如今,一纸密令将他们悉数调回国都燕京……
“调令来自总参,还是内院?”
宁轩辕撇撇嘴,终于有兴趣追问了一句,模糊的灯光之中,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
总参是军管系统。
内院则隶属国家层面,最核心三位元老的办事处。
论绝对权力,内院已经封顶。
当年,宁轩辕用宁生这个名字,保护过内院的二元老一段时间,那段逝去的岁月,他就是靠‘宁生’二字,打出了内王外圣的威名。
不提军部。
三位尚在人世的元老,私下都心知肚明,他宁轩辕就是宁生,宁生就是宁轩辕。
这次燕京传言,宁生要根除武协总部,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内院如果还没一点反应,那才是奇怪。
只是……
“暂时没查到调令来自总参,还是内院。”袁术摇摇头,给出答复。
宁轩辕弹飞烟蒂,笑而不语,也只能是内院的调令了,毕竟,那三位,都知道,他就是宁生。
宁生为将门儿郎站台,前不久,也放风出去了。
“调令理由,是不是十大高级将领,重新排位?”宁轩辕突兀问道。
袁术跟着讪笑,既然宁轩辕都提了一嘴,背后肯定有其他目的,重新排位不过是欲盖弥彰。
“有人不想让我,对武协动手!”
第0265章 临江北顾,整十一年戎马路!
再之后。
宁轩辕选择沉默,车厢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压抑。
窗外灯火迷离,甚是明艳动人。
观望许久。
宁轩辕浅然一笑,也不知道在自嘲,还是心酸?
戎马十年,内心信仰坚如磐石。
而今,一道无形压力突兀袭来,看似于他而言不痛不痒,实际上,还是受到了一丝半点的冲击。
“我的儿郎,不能白死。”
“他们拿命稳住的锦绣山河,同样不是让武协这等竖子坐享其成的!”
风声过耳。
有些藏在心底的真情实感,不需要与任何人坦白,他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么做为了什么,即可。
勿忘心安!
“如果真是重新排名,将军应该位列第一了。”袁术感慨道。
四方集团军。
互不干涉,互不渗透,均属于独立存在。
如果将他们集体杂糅在一起,排个天老大地老二出来,拿肩上的将星说话,绝对力排众议最具威慑力。
十将首次排名。
曾诱发过不小的轰动。
如今,耽搁多年,之所以没再二次洗牌,无外乎大家都不怎么在意了,将才杀敌保家卫国,方为正业。
而,袁术的感慨,也是实话。
否则,无论退役还是现役的内部人士,在看到他肩扛四颗星的时候,会那般吃惊,乃至不敢置信。
曾经排位,还没有四将星的说法……
宁轩辕伸手拂过左侧肩头,目光留恋,满是感怀。
“咱们入伍多少年了?”宁轩辕问道。
袁术笑,“我十年,将军差不多十一年。”
“这么久了啊?”
宁轩辕双手抱头,温和的笑容,再次跃然脸上。
十一年履历。
当之无愧的老兵了吧?
是不是也到了退位让贤,给新一代将门儿郎挪挪位置的时候了?
“将军?”袁术紧蹙眉头,宁轩辕这短短几字感慨,让他听出弦外之音,以致于差点心神大乱。
宁轩辕摆摆手,没再做声。
‘千古江山,英雄无名,热血总被雨打风吹去。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
可堪回首,佛狸祠下,斜阳草树,一片万人骨!’
转过头,沿着公路左侧连绵不绝的金陵江,宁轩辕将自己的脑袋,抬向最北方的位置,“临江北顾,整十一年,望中犹记,烽火塞外路!”
我累了!
此时此刻的宁轩辕,大概没想过,来年他日,八百万儿郎请将归来,是何等铁血峥嵘,何等波澜壮阔的画面。
那一天。
他重披将袍,站至封将台,一剑青锋北去,三战三捷,杀得来敌,耗空半数国运。
宁惹十殿阎罗,别惹当世战神!!!
……
翌日。
金陵市难得气温转暖,慵懒的阳光,令人昏昏欲睡。
不过,最近不太平。
本土居民,日常生活还是有点提心吊胆,毕竟,昨天穆家一系列大逆不道的举措,秦王族竟然无动于衷。
关键阶段。
无论沉默,还是装死,均不是最佳选择。
越这样下去,金陵市的气氛,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有点奇怪,昨天铁了心充当华王族走狗的武状元一脉,今日忽然消停了,南城区穆家久久没有动静。
原本大家还琢磨着,穆氏是不是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大动作。
一条消息。
顿时吸引走绝大部分本土居民的注意力。
来自于姜氏的队伍,登陆金陵了,姜家那位老祖宗,为给姜玉龙,姜玉阳两位孙子讨还公道,不惜亲自下场。
甚至连夜劝动当地四家名门,整合出十五万体量的队伍,扬言要与华王族,一起踩死秦烈这个老匹夫。
“秦烈,老子这次绝对会按着你的脑袋,大摇大摆抬胯骑过去!”
这是姜家老祖宗,姜道运放出来的原话,霸气也好,嚣张也罢,总之来者不善。
刹那间。
举城哗然,无人敢应声。
姜家,外加当地四座名门望族,再集合华英领军的七支王族,这么多大势力捆绑在一起,如若席卷而来。
莫说金陵江,六朝古都能碎裂。
不过,金陵江上游今早传来消息。
华英麾下领军的七大王族,并非表面那么团结,有一支楚姓王族临时退出,并率领十五万体量的队伍,原路返回。
临走之前。
楚王族这次负责统管队伍的楚三太子楚轩,还和华英爆发了场激烈冲突。
中途,三太子祭出一柄疑似名为‘大凉龙雀’的兵器,险些教华英乖乖做人,华英退一步,任由对方潇洒离去。
七去一。
其实并不影响华王族的庞大威风。
到了晌午时分,华氏王族凭借自身的号召力,再次邀来六家名门介入,甚至又惊动了位现役将领。
这位名为陆铭的现役将领,在与华英,华云飞简单交流一番,提议以个人身份,进驻秦王族协商。
看迹象,是准备不战而屈人之兵,让秦烈自己出来投降。
牵连军部。
秦烈不愿节外生枝,于是亲自接待,而这位年约五十岁的现役将领,本身就为华王族打头阵。
故此,态度很明显。
“秦烈是吧?论地位,我的身份,莫说在金陵市,哪怕其他兄弟城市,也当首屈一指。”
“今天陆某见你,算你三生有幸。”
陆铭负手而立,直接开门江山,“我既然级别最高,关乎你两方这场矛盾,烦请按照我的意思行事。”
“哦?”秦烈目光闪烁。
陆铭蓦然转身,趾高气扬道,“现在就出城投降,这样的话,还能为你秦家留点香火。”
秦烈还没表态。
一条消息,公开发布。
陈山,王忠几人回来的时候,脸色都变得青白如雪,“王爷,九,九门总督,来金陵了。”
陆铭,“……”
秦烈,“……”
“你级别最高?”秦烈挑动眉毛,顺势挤兑一句,陆铭神情古怪,浑身不自在,紧接着额头都在冒虚汗。
十分钟之后。
大街小巷,无数普通子民,还略显呆滞。
“九门总督是什么?很厉害吗?”
“那是武将之首,传闻向来不公开,不露面,怎么金陵市将这种存在,给吸引来了?”
一浪盖过一浪。
待,九门总督,压轴出场。
无论姜氏,还是华王族,等等放出去的话,均显得人微言轻。
不到三分钟,甚嚣尘上的口水战,隔空骂战,全部消失,金陵市的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谁,谁请来的九门总督?!”
“……”
第0266章 名压一方,莫敢不从!
刹那之间。
石破天惊。
于金陵市造成宛若浪潮般的滔天轰动。
紧随其后。
原本甚嚣尘上,议论纷纷的本地居民,逐渐沉寂。
姜道运酝酿好的第二套劝降词,在遭遇这位显赫人物的横空出世之后,紧急抽调回负责发言的族人,以免跳得太欢,引来麻烦。
莫说姜道运,华氏一脉,也罕见得没了声音。
再之后,连秦氏王族都匪夷所思起来,这种身段的存在,向来不公开,不露面,属于暗棋一枚。
怎么现在,金陵市出现九门总督的踪迹?
究竟是子虚乌有,还是确有其事?
陆铭匆匆离开秦王族后,秦家的气氛,并没有好转半分,反而如外界一般,变得微妙至极。
青天白日。
空气甚好。
秦烈站在王族大院,抬头瞧了几眼,三两只云雀一闪而过的朗朗苍穹,眉目紧锁,始终不发一言。
“局面好像越来越乱?”陈山小声嘀咕。
秦烈长声叹气,转而离开。
九门总督这种存在,因为没表明立场,到底是敌是友,暂且不知,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还需要再观望观望几天。
“王爷,龙家那边传来消息,表示实在无缘与咱秦氏攀上交情,此次竞婚,他们选择退出。”
“八十大寿的话,也暂不参加。”
陈山匆匆补充道。
秦烈停顿两秒,依旧没做声。
这次精挑细选的四宗竞婚参与对象。
穆家叛了,天家目前没动静,来自外地的厉家前不久被宁生一阵敲打,颜面尽失不说,事后唯有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吞。
厉家如今还留在金陵,准备等寿宴结束再离开,也算给足秦烈的面子,现在事态紧急,估计也不敢冒头了。
而,同为外地的龙家,在精心准备多日之后,贸然选择退出。
其实,龙家的队伍,已经在路上。
并且,距离金陵仅有几公里,偶然得知华氏王族要拿秦烈开刀之后,当即叫停继续前行的队伍。
目前在郊区一代徘徊,看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其实望风而动。
相较于穆家,龙氏勉强顾及脸面,没有急着跳出来为虎作伥,反向施压他秦烈。
如若,华氏王族榨干他秦烈最后一口气,龙氏肯定会跳出来踩上两脚。
真想抽身事外两不相沾,龙家最正确的选择,是打道回府,而不是郊区游曳,像个探头探脑的小鬼,阴魂不散。
大难临头,方能看清,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见利弃义的两面派!
……
九门总督下场。
金陵一片沉寂。
华王族在金陵市,临时开辟的根据地,一众具备超然身份的上位者,悉数入座。
有二十出头,锋芒必胜的年轻人。
也有气势凶悍,长相粗糙的中年男子。
更有类似华英这种老当益壮,精神抖擞的掌权者,六支王族累计下来,多达几十位权贵,齐聚一堂。
华英横眉冷竖,坐在最中心的太师椅上,沉思不语。
右手边的华云飞,斜着身子靠向椅背,姿态慵懒,神情飘忽,时不时还翘起二郎腿,故作轻松。
“除楚王族一脉,在座诸位,应该没有第二支王族决意离开了吧?”
华英开门见山,阵前征询。
昨天那场内部纠纷,确有发生,若非楚王族那位三太子楚轩,依仗兵器在手,加上他那父亲楚苍生威名显赫。
华英绝不会让楚三太子这么轻松的撤离金陵。
好在没影响大局,余下六支王族也够让秦烈吃一壶,少了楚家,后面推倒秦烈瓜分海量利益的时候,也可以少分一份。
这是好事。
“提楚轩那缩头乌龟做什么?如果没那把疑似上五境的兵器,我一只手捏死他。”华云飞飘忽不定的嗓音贯彻现场。
天下武者,以境界区分强弱。
而,凡间兵器,也有高低贵贱。
一道境至五道境,列为下五境兵器。
六到十。
则列为上五境兵器。
习武之人虽然更倾向肉搏战,但,关键原因在于,上了一定等级的兵器,太难淬炼,纵然华王族也没有几把像样的高品阶兵器。
昨天纠纷。
那位三太子,竟然扛出把通体闪现数种色泽的兵器,青色,白色,湛黄,紫金,最后四种颜色融合,像极了他们这种道境强者,五行合一阶段的状态。
这……
华英当时吓了一大跳,哪怕此时此刻,心有余悸的时候,也垂涎不已。
“楚家既然退出,等于自动放弃后面的利益,不长眼的小东西,不提也罢。”华英抽起长袍,岔开话题。
现场除却华云飞与他,简单说了两句。
大家一直在沉默。
归根结底,无外乎真正的核心问题,还没涉及,现在……
“九门总督这趟金陵之行,所为何事?”
某位王族掌舵者,在艰难吐出这句话之后,现场气氛急转而下,似乎被一股无形压力禁锢。
华云飞利剑般的眉梢,刹那蹙起,最终冷声呵斥道,“好说歹说,大家都是王族成员,怎么提及这四字,就吓成这样?”
“莫不是,这九门提督是神?”
人不在当面,华云飞语气极其藐视,也算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语出冒犯。
但,他很不喜欢眼前这群王族成员畏首畏尾,担惊受怕的样子,目前仅是消息放出来,然后就吓成这幅德行?
他们几支王族,养精蓄锐数十载,本就图谋更大,原以为大家都是狠角色,不求比肩他至尊王族,至少野心勃勃。
如今看来……
臭鱼烂虾不在少数。
这种身段,未来拿什么与北皇族开战?
“一群窝囊废,懒得骂你们。”
华云飞作为年轻人,公然呵斥其他王族成员,其中还囊括多位老辈人物,是真不给面子了。
“华老,我想了解,您接下来的计划。”
良久,第二位其他王族成员,再次追问华英。
华英两手敲打太师椅,酝酿片刻,仅是轻描淡写给出一字答复,“等!”
华云飞也适当闭嘴。
余下几十位王族成员,彼此互视几眼,唯有静等下文。
不过,华云飞还是有点不服气,这么大一股势力捆绑起来,竟然被‘九门总督’四字,吓得萎靡不振,这……
第0267章 别怕,他会来!
九门总督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这次,贸然现身金陵。
哪怕还没确定,到底是不是真来了。
但,这四字,影响力太惊世骇俗!
也许,根本原因还是九门总督的特殊性,不公开不露面,历来作为内院的‘最强王牌’,起到暗中震慑的作用。
仔细算算,这已经是第三代九门总督。
前两任按照规矩,自上岗到卸任,均为内院公开发布通告,不与军管系统交涉,哪怕,九门总督三代轮换,均是从军界提人上任。
越级授职,并且对象涉及到重要将才,这等大事,举国之内,也仅有内院能办到,毕竟隶属最高层面。
特殊流程,决定了九门总督的重要性以及话题性。
从不露面。
更让九门总督,成为传奇的代名词。
这么一尊大佬,现在被传言,就在金陵市,诸人大吃一惊之后,贴合实际再仔细琢磨琢磨,又会觉得相当不真实。
本土居民尚且如此,就别说华英这群王族成员。
这种足以直达天听的显赫存在,不应该身居高位,始终与凡俗众生保持疏离之感吗?
约莫二十分钟过去。
一条来自华氏王族总部的消息,传入华英手中。
华英看了两眼,这才向现场王族成员交代,“还不确定真假,但,燕京发生了件有意思的事情。”
众成员聚精凝神,来了兴致。
“有数位武将,急调归朝,按照我王族家主通过渠道打探到的消息,今年十大头部将领,决定重新排名。”
华英刚说完,华云飞提了一嘴,“排名需要急调?”
醉翁之意不在酒。
“确实古怪,貌似出了什么问题,昨天仅有四位武将接受调令,连夜返回,今天余下的五人,悉数动身,没有缺席。”
华英紧蹙眉头,说实话,这种消息于他们而言干系不大。
“五加四,九位?”华云飞小声嘀咕。
还缺一人?
难道……
“如果缺的一,正是九门总督,会不会单纯的临时路过?也许今天,或者明天,便一路北上,返回朝都,毕竟调令下来了。”
这么解释,似乎最贴合实际。
华氏王族和秦烈的纠纷,是一场突发意外,还不至于吸引这种存在的注意力。
再者,王族与王族之间的争斗,顶峰的权势人物压根不会叫停,甚至喜闻乐见。
归根结底无外乎,他们真打起来,能最大程度消耗彼此家族的有生力量,严重点自断一臂亦算常态。
也正因为如此,华家家主最终给出三个字交代,可以打!
“秦氏完全靠秦烈那老匹夫一个人撑着,论及人脉,还没我华王族十分之一多,老夫就不信,你能拉来九门总督这种级别的存在镇场。”
华英嘴角泛起一抹阴森笑容。
非但华英不相信,秦烈从头到尾都未有过这方面的猜想,太虚幻,不现实。
这场纠纷的矛盾源头。
严格来说,远不至于将他们推到刀兵相见的地步,之所以越闹越大,华王族在此次风波中,其实藏了私心。
养精蓄锐多年,也该展现家族的恐怖底蕴和现有力量,再之后,兵锋北上,完成那件大事。
秦烈原本与他们立场一样,可惜,没有做小弟的觉悟,甚至一而再再二三对他至尊王族大不敬。
既然如此,拿你当磨刀石,磨磨咱华家的兵刃!
“金陵对岸那支队伍,怎么办?”华云飞再提一嘴。
华英冷笑,“以我华氏王族的资本,并不需要忌惮那支装神弄鬼的队伍,咱们先打,余者,没工夫搭理。”
昨天派人接洽,试探对方态度,岂料,竟然被驱逐出来,华英本身就一肚子鬼火。
一众臭鱼烂虾还学会摆谱了?!
到时候,以华氏为首的精锐之师压境而至,统统给老子腾出地方,以免打起来,场地不够。
对岸曾经升过一次旗,可惜,那时候华王族还没抵达金陵上游。
“既然高枕无忧……”
华云飞淡淡站起身,两手缓慢捏动,“纸上谈兵多年,这次,也该让我华某人,以金陵江为沙场,教教他秦烈,何为排兵布阵。”
……
一夜风波震荡。
关乎九门总督的议论,逐步弱化。
来自于多方面的消息佐证,这位显赫存在,仅是路过,加上燕家有其他事情处理,基本没空关注这场,王族之间的内讧。
虽然比喻不恰当。
但,确实能代表一种声音,狗咬狗这样的剧情,站在最顶部那一簇权势人物,向来放任不管。
又三天过去。
金陵市下了一场雨。
起先劲头十足,为讨好华氏王族,在本土做出一系列出格行为的穆家,依旧延续反常的沉默。
存在感越来越低。
而南城区的戒严,还是没解除。
华家派人联系过,穆勋没出现,仅有家族的大管事交代一句,静等王族大军踏破金陵……
墙头草一株。
华王族没心思分神关注,也就不了了之。
此时,谁也没料到,穆家已经先一步上路,留下的大管事,仅剩的活口之一罢了。
咚!
同在这一天。
那座屹立于山巅的千年古刹大雷音寺,忽然发出一道钟声,音波浩荡,宛若涟漪徐徐绽放。
再之后。
大雷音寺对外宣称,寺庙主持,也就是那位德高望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夜之间,连破五境。
登顶十道境。
众人,“……”
秦烈,“……”
金陵本土,有史以来最强者诞生了。
消息传出,起先一片哗然,紧随其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这个敏感阶段,一位十道境强者的诞生,能很大程度提振人心。
“阿弥陀佛。”
老和尚一步横掠数十丈,携爱徒江流儿,共同下山,为秦烈助阵。
下午时分。
连续沉默数天之久的本土天家,终于表态,老王爷的八十寿宴只要摆下去,天家举族,悉数到场。
这是赌上家族前途,选择与秦烈共存亡。
华氏对此,不屑冷笑,又跳出来一个找死之徒罢了!
第二天清晨。
长安道开始有不同声音发出,最后愈演愈烈,形成大规模躁动。
‘请秦烈率先交出王女秦诗音,为华云海之死,谢罪!’
桃花依旧笑春风。
站在院落一棵桃树下的秦秋,清清楚楚听见王族门前的请命,声声入耳,一字不漏。
“别怕,他会来!”
秦秋双手握成拳,放在胸口,呢喃自语。
第0268章 你凭什么,让她去死?!
‘请老王爷交出秦诗音,为华云海之死,公开谢罪!’
‘公开谢罪!’
‘交出秦诗音,交出秦诗音!’
人性。
往往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前一刻还众志成城,几天时间的发酵,开始有小规模的骚动,其后,宛若星星之火,迅速放大事态。
王府之外,临近江畔的长安道。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请命。
目的仅有一条,请老王爷秦烈,无条件交出秦诗音,然后任由华氏王族处置!
华氏王族已经不止一次提及,要拿秦秋作为血祭对象,为华云海送行,目前的这种状况,无异于在逼死秦秋。
因为都是普通人成群结队。
有华王族暗中授意的人在搅混水,其实也有真正的本地人介入其中,毕竟,华王族一旦践踏过来,将会为本地居民带来噩梦般的灾难。
这个阶段跳出来倒逼秦烈,具备充分的理由。
人数虽少,也代表了一种声音。
谈不上错与对,大家仅是为了生存,为了家业不被战火侵蚀而已。
秦烈向来体恤民生,王府之外,大面积的呐喊和声讨,也只能听在耳中,却没办法动用武力驱逐。
他下不了这个手。
一墙之隔的距离,朱红色大门紧闭。
秦烈站在空荡荡的院前,任由风声入耳,一众族人,站在更靠后的位置,沉思不语,气氛凝重。
许久。
一道弱弱的女子声音,自秦烈背后传来,“爷爷,交出诗音说不定就能让华王族,对咱们网开一面,不如……”
“秦珊,你在说什么,闭嘴!”
陈山冷眉竖起,勃然大怒。
作为秦秋的堂妹,身上流有相同血液的亲戚,竟是在这个节骨眼,说出如此泯灭人性的话。
她难道不清楚,一旦交出去,秦秋会立马被处死?
前不久,秦珊作为王族未出嫁的小字辈女娃,冷嘲热讽秦秋被穆氏三兄弟看上,实在走狗屎运,外加对方瞎了眼……
当时,陈山就对秦珊没什么好感。
他总感觉,这秦珊的嫉妒心太严重,严重到人性扭曲,如今,王族面对空前劫难,又擅自跳出来闲言碎语。
本以为一声呵斥,秦珊会乖乖闭嘴。
岂料,昔日的秦珊还有点害怕陈山,此刻,竟然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秦珊留给陈山一道白眼,索性挺起胸膛,大言不惭道,“现在是非常阶段,肯定要采取非常手段呀。”
“作为秦氏的后代,这个时候,就应该有自我牺牲,慷慨赴死的觉悟,死了诗音一人,保全我们大部分家族成员……”
“我想,她应该愿意的,如果不愿意,只能说明咱秦家这么多年养了只白眼狼,只想白吃白喝,不肯做出牺牲。”
好话歹话,这位秦秋的堂妹,全说尽了。
愿意,理所当然。
不愿意,那秦秋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王族白养活她这么多年了,关键时刻,为家族赴死都不肯。
陈山瞪大眼睛,气到牙关打颤。
一条性命,竟然被说得这般轻薄,仿佛秦秋死与不死,她秦珊能一言定夺。
关键,秦珊的话引起现场骚动。
不少族人在私下交换眼神之后,顿时变得蠢蠢欲动起来,看迹象,准备采纳秦珊的意见,为王族寻求一线生机。
“爷爷,再犹豫下去,咱们真得扛不住了。”秦珊上前几步,加大语气。
“实在不行,我去将诗音推出来,门外那么多人请命,她难道听不见吗?只知道装死。”秦珊白了两眼,略带愤怒道。
“如果有天,家族需要你慷慨赴死,你也愿意吗?”
突兀得。
一声反问穿插进来。
“当然不愿意,我又没做错什么……”
因为急着让秦烈表态,陡然被问了句,一不小心,直接将自身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话到一半,秦珊脸色雪白,四肢随之冰凉。
“我,我……”秦珊扭扭捏捏,神情非常不自在。
“诗音也没做错什么的。”
秦烈低声叹气,浑身怒意沸腾,吓得一众族人连续倒退。
“她从头至尾,都很无辜,为什么到你嘴里,诗音就应该乖乖去死?不死就是忘恩负义?”
这道质问。
吓得秦珊魂飞魄散,她转头回望,发现家族成员离她越来越远。
深知说错话的秦珊,下意识挪动小碎步,权当自己那番泯灭人性的提问,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她是你姐姐!”
秦烈蓦然转头,目光泛红,死死盯住秦珊,“你怎么能说出这般畜生不如的话?”
秦珊,“……”
“爷爷,对不起,是珊儿一时说话不经大脑,我,我只是想为家族多做点事情,初衷并不坏……”
“陈山。”秦烈当场指令。
陈山双手拱拳,跨前数步。
“打断腿再拉去喂狗,我秦家不养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
这句话,吓得秦珊花容失色。
几乎一路跑到秦烈跟前,哭丧着脸,告饶道,“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生死?!
秦烈抬脚踹开秦珊,转身之后,气息收敛,步步走向朱红色大门。
门外,震天动地的请命声,从未停止哪怕是片刻。
咔哧!
一道又一道群情激奋的目光,随着声源发出的位置,齐齐转向不得不露面的老王爷秦烈。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年近八十,依旧身材巍峨的秦烈,双手叠合,朝着近前诸多本土居民,连续献上三道鞠躬,“我秦烈自恃这一生,无愧良心,无愧你们,无愧金陵任何人。”
礼毕。
恩义断。
“哪怕,老夫最终难逃阵前战死的命运,也绝不容忍外人伤害诗音一根毫毛,不信,咱们刀兵相见。”
下一秒。
这位老人昂首挺胸,立身堂堂,并淡淡吐出四字,杀气盈野,“举族备战!”
刹那间。
原本甚嚣尘上的喧哗,请命声,在这一刻悉数沉寂,门外无数道身影,起先错愕不及转而倒吸凉气。
最终,挪动步伐,不敢近距离接触秦烈。
“再传一句,先斩后奏。”
轰!
朱红色大门,猛烈关闭,秦烈人影已去。
先前振臂高呼,不断起哄的盛况,悉数哑火,再也没有半点声音响起……
第0269章 穿云一箭,万马来见!
人,生来畏死。
原本仗着祸不及众,一个又一个跳出来。
振臂高呼。
肆意起哄,毫不收敛。
生怕中途少说了两句话,就显得自己态度不坚定。
此刻……
秦王族在秦烈的授意之下,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一看这是要来真的,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三五分钟过去。
秦氏王府门外,人影消失大半。
春风拂过满院桃花。
站在灼灼桃花下的秦秋,独自出神许久,被秦烈的出现,陡然惊醒,她吐吐舌头,笑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秦烈摊开五指,伸至虚空。
秦秋嘿嘿一笑,凑上脑袋,在他的掌心像只橘猫左右蹭动,宛若小时候,在爷爷面前撒娇的模样。
“没事的。”秦烈安慰道。
秦秋泛起那双纯澈的眸子,微笑不语。
“刚才外面很吵,现在不会了。”秦烈挽起秦秋的芊芊玉手,不断拍动着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不等秦秋吱声。
秦烈突兀道,“跟我说说,你心目中那个他,怎么样?”
原本精神不集中的秦秋,听到这句,顿时像打了鸡血是的,她扬起小脑袋,朝秦烈一阵炫耀,“我家木头,乃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哟。”
“你想听,我还不知道从哪里说勒,因为他优点实在太多太多了。”
秦烈打趣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见过夸得,没见过你这么夸得。”
转念一想,秦烈又自嘲摇头。
宁生?
岂止大英雄,寥寥三字足以概况。
可惜,眼前这傻孙女,还没意识到,曾经与她朝夕相伴的男人,在凡俗众生眼里,是何等传奇般的存在。
“诗音。”秦烈唤了句。
“嗯?”
秦秋凑近秦烈,笑道,“怎么啦?”
“如果有天,你发现自己爱得那个他,比想象中还要……”
绝代风流,举世无双。
你会有压力吗?
秦秋陷入沉默,这次突如其来的劫难,打乱太多既定计划,爷爷的八十大寿暂时不提,竞婚反正彻底泡汤。
她考虑不了那么长远。
就念着盼着,八十大寿与竞婚同时开启的当天,能够看见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然后亲口告诉自己,我为你而来!
“爷爷?”
秦烈抬头,凝视着犹豫不决的秦秋,静等下文。
“您大寿那天,我还是想穿上那套凤冠华袍,行吗?”秦烈缓缓扣紧秦烈的手心,小声呢喃道。
秦烈点点头,“好。”
我身穿红衣。
走过家门。
十里春风畔,等你!
毕竟,好久好久之前,我就在守着那一天。
即使秦氏举族大难临头,我也想完成对你的承诺,不论最后迎来的是你,还是兴师问罪的华王族!
“我和你,一起等他。”秦烈态度坚决道。
其实。
秦家与华家闹到这一步,形势已经失控。
纵然有笔迹为诺,秦烈也不敢笃定,宁生真得会在关键时刻现身,何况,这次又惊现九门总督。
金陵的局势,乱到他这位家门前的老江湖,都理不清。
“爷爷?”
似乎有些话,开不出口。
许久,秦秋这才放掉秦烈的手,小声道,“如果家族真需要牺牲谁来保全香火不灭,您别……”
“闭嘴。”
秦烈脸色微沉,心口绞痛。
秦秋红着眼睛,哦了声。
偌大的秦氏王族,也只有这么一位孙女,真的会为了王族未来走上那一步,无怨无悔,甘心赴死。
“你还要等他。”
秦烈弹起手指,敲向秦秋光洁的额头。
秦秋伸手自拍额头,眉头弯弯,犹如皎月,紧随其后非常含蓄地揭过这个沉重的话题,“是哦。”
多少有点强颜欢笑。
她在想,这么大风波,会不会拖累到他?!
……
蹬蹬蹬!
风声,雨声,脚步声。
素来安静,庄严的十万人英灵墙,因为近段时间金陵风波,此刻出现不少本地居民,前来烧香还愿。
都想朝睡在这里的他们,讨一份平安。
渴求这座曾经的六朝古都,历史名城,能够安安稳稳渡过,此次迫在眉睫的空前浩劫。
而,负责看守陵园的独臂老人李斌,也在。
一场大风吹过。
略感清冷的独臂老人,下意识抖抖身体,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莫名惊响,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人眯起眼,本能性回头看了眼。
再之后……
一道又一道震惊,诧异的目光,让这里的气氛,肃穆又沉重。
那是无数锋芒毕现,体格巍峨的年轻男儿,脚踏黑色战靴,身披过膝大衣,昂首挺胸,无声走来。
为首那位。
同样身披大褂,只是他的衣摆,有金线衔接而成的吞天大蟒,四爪尽皆过肩,威风堂堂,这……
“九门总督!”
独臂老人闪烁泪光,几乎咬紧牙关,道出这四个字。
前不久。
宁轩辕来过一趟,老人自然不会忘记这张脸。
刹那之间。
全场气氛,都死寂下来,相较于独臂老人,所有在场的本土居民,都懵了。
八乘九的队列。
整齐划一,步步登阶,步步如雷!
“好久不见。”
宁轩辕朝独臂老人点头示意。
李斌用仅余的一只手,猛然抬起,向宁轩辕施以最高敬礼。
“我的儿郎,很早之前,就想来此,亲手奉上他们敬出的人间烈酒……”
君不见,狼烟之下,弱冠系虏请长缨!
君不见,青锋北去,绝域轻骑催战云!
君不见,十万人英灵墙,沉睡于此,无外乎这里是他们用命守住的家!
雨后天晴。
宁轩辕独自上前,站在居中位置,一缕阳光散于肩头,“等喝完这人间烈酒,我来教他们做人!”
“不是自封王族,就真当自己无敌之师了!”
紧随其后。
一道沉声呐喊,贯穿现场,“众将士,让睡在这里的兄弟里,仔细瞧瞧咱们万岁军的风采。”
那是袁术的嗓音。
阳光大盛,穿过茂密丛林,照亮这一张张锋芒的脸。
宁轩辕轻轻合眼。
听风入耳。
轰!
一簇烟火,绚烂长空。
独臂老人艰难抬起头,望着头顶那四散绽开的光芒,心想,这人世间应该没有比这更令人热血沸腾的画面了。
一支穿云箭。
千军万马来相见!!!
第0270章 我敬人间,三杯酒!
‘狼烟起,江山北望。
心似长河水茫茫,整十一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青锋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何惜百死报家国。”
砰!
宁轩辕呢喃自语,拇指轻抬,泥封悄然落地。
这载满人间烈酒的陶瓷大缸,顿时泛起漫天酒香,丝丝缕缕,环绕鼻尖。
清风飘摇而过。
近在咫尺,绵延起伏的十万人英灵墙,在这一刻,仿佛散发出神性光辉,烈日滚滚,刻在墙壁上的他们的名字,越发清晰。
哗哗哗!
一碗碗,烈酒,倾泻而下。
一张张,俊朗,凌厉的年轻的脸,凝望英灵墙,目光坚毅,神情庄严。
他们有的二十出头,有的正值当打之年,有的气血方刚。
五官迥异,各有各风采。
但无一例外,尽皆身经百战,杀伐气环绕周身,凝而不散。
独臂老人用余光扫了眼,心头固然震惊,震惊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七十二校官,身披大褂。
人人如龙。
许久……
宁轩辕泛起习惯性温和的笑容,长望一眼,沉默,庄严的英灵墙,然后高高抬起自己的右手。
“干了!”
轰!
正后方,七十二人。
花边瓷碗,载满烈酒。
齐齐抬向半空,紧随其后,是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宛若大浪,扑面而来,“兄弟们,干了!”
千古轮回,不变的日光。
落向宁轩辕俊朗,坚毅的侧脸,男儿风采,眨眼刹那,展现得淋漓尽致。
端起这一杯,先敬自己,逾十载戎马之路。
回望曾经那个懵懂少年郎。
历经人间世苦辣酸甜,如今是不是,还在坚持最初入伍时,站在蓝天与大旗之间扛起的信仰?
“我宁轩辕,此生问心无愧。”
宁轩辕面朝英灵墙,豪迈仰头,烈酒穿喉,血已热。
第二杯。
再敬你们。
太多的大好儿郎,再也不见曾经笑脸。
看淡了生生死死,看惯了岁月变迁,不求英雄总有名,只愿,百万里山河子民,始终铭记,你们付出的热血与生命!
哗啦啦。
再一杯,酒过心肠。
宁轩辕陡然挥动右手,那件穿在身上的过膝大衣,于虚空泛起一道半圆弧度,现场哗声四起。
“将军,不能……”
袁术一步冲出,趁着宁轩辕即将单膝跪地,迅速托住后者的右手腕,态度犹豫又复杂,九门总督,武将之首,岂可……
宁轩辕目光冷彻,只字不言。
袁术愣在原地深吸数口气,无奈撤回队列。
“此后余生,纵然脱下这身,最引以自豪的戎装,我宁轩辕,也要将武协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败皇族。
有一个算一个,同样拉下神坛。
没道理,我们守住的山河,让你们坐享其成。
“男儿一诺,万马难追。”
咔哧!
此时此刻的宁轩辕,方显将雄本色,目光眯起的一瞬间,宛若刀锋出鞘,以致于天空都阴霾阵阵。
良久,萦绕在头顶的沉闷气息,这才徐徐消散。
砰砰砰!
花边瓷碗,在指间砰然碎裂,沾染血迹的瓷器,纷纷落地。
我以我血立誓。
与此同时,一杆大旗,趁着猎猎红日,扶摇而上。
……
阴霾的天空,席卷一整座金陵市。
哪怕稍纵即逝,古怪的天气,依旧让人触目惊心数秒。
来自于华氏王族的倾轧,来自于蠢蠢欲动的精锐之师,六朝古都的气氛,从未有过今天这般凝重。
秦氏王族。
还是沉默如水。
老王爷秦烈,除了发出举族备战的指令,后续其实没有太多的动静。
他就像一只病入膏肓的猛虎,无奈发出的沙哑呐喊,更让自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离死不远矣。
停靠在郊区的外地队伍。
在谨慎斟酌数天之后,终于按耐不住内心最真实的野望,准备趁秦烈倒台之际,狠狠踩上一脚。
“本以为这次能彻底增近,咱与秦王族的关系,不成想,这老匹夫如此靠不住。”
大风吹过。
一位仪表堂堂的年轻男子,随意扔掉手中的瓜皮,嘴角撇动,语气带着一丝不屑,神情阴鸷。
本名龙泉。
这次龙家公开推选出来,参与秦王族竞婚的唯一指定人。
二十四五,风华正茂的年纪。
此前,这场竞婚,外界对四家指定人,进行了一番对比,龙家这位少公子龙泉垫底,存在感相当之低,类似陪衬。
“既然秦烈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咱们吃点人血馒头了。”
听闻这句话,龙泉忍不住咧嘴大笑。
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双手负后,比肩而站。
“我就喜欢四叔,这幅干脆凌厉,毫不拖泥带水的性格。”龙泉举双手膜拜,向旁边这位名为龙城的男人赞扬道。
龙城余光撇过,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秦王族在金陵,家大业大,底蕴丰厚,如果真得在这次浩劫中化为乌有,那遗留下来的海量财富,将会被参与者就地瓜分。
龙城不忍心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世族联姻,本就为利益而起。
现在联姻的喜事即使泡汤了,秦王族面临的劫难,以及注定惨烈的结局,依旧让龙城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秦烈自己作死,咱落井下石,也不过是人之常情,犯不上留下什么道德污点。”
“再者,金陵市谁敢对我龙家,有所非议?”
约莫半小时过去。
徘徊于市区之外的龙家队伍,大张旗鼓的踏进金陵市,并公开发出一条通告,表明最终立场。
言简意赅。
龙家气愤于秦烈,竟然对华王族如此不敬,作为一宗比较有修养有是非观的名门望族,决议为华王族助阵,以期共同裁决秦烈。
同时,龙家这位少公子,也留了句,相当有意思的话。
‘本意争你秦诗音回去当新娘,不成想,最后竟然是见证你的公开问斩,时也命也,罪当该诛,无需同情。’
前不久,还在为争夺王女,做足各方准备。
如今,一瞧这边局势不对劲,果断放弃也就算了,最终还要来踩上两脚,巴不得亲眼见证,秦王族覆灭之后的惨烈模样。
六支王族。
十家颇具影响力的名门望族。
华氏一脉的势力,如日中天。
第0271章 这枚勋章配我华云飞,当之无愧!(二)
龙氏一脉,趾高气扬的进城之后。
刻意带领大规模车队,靠近秦王族门口。
风华正茂的龙泉,老谋深算的龙城,在秦王族府前驻足良久,一言不发,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阴沉。
人之将死。
果真落魄至极。
谁会预料,曾经门庭若市,超然华贵的秦王族,竟是沦落到这般田地,连站岗的族人,都撤开了。
“这,是不是乖乖认命了?”
龙泉负手抬眉,询问站在旁边的四叔,龙城。
龙城淡淡浅笑,仅是给出六字评价,“咎由自取罢了。”
“呵呵,什么人不得罪,得罪华王族?意气用事,终究惹来大祸临头。”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阵不加掩饰的森然冷笑,夹杂汽车启动后的马达轰鸣,渐行渐远。
世家来往,一贯看重利益,如今秦王族大厦将倾,已经彻底失去攀附的必要,当务之急,是与华王族交好。
大摇大摆驶离秦家,这列张扬过市的车队,直接开向华王族,在金陵本土临时开辟的根据地。
一座宽敞大院,挤满不少王族成员。
“诸位好友,我名龙泉,今日有幸得见,还请多多招待。”
龙家进场。
无异于将华王族的现有力量,再次拓宽几分,一番寒暄,龙泉终于错开人群,找到华云飞。
初见一眼,龙泉眸光大亮。
果真是至尊王族培养出来的年轻后代,剑眉星目,气势凌厉,一看就属非凡之辈。
“久闻华少主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有这个机会了。”龙泉点头哈腰,语气中多有敬畏。
华云飞余光瞥了眼龙泉,“龙家的人?”
“小的姓龙,单名一个泉。”龙泉主动介绍。
华云飞兴致不高。
此时的他,五指正把玩着一枚金质勋章,指尖不断交替,龙泉仔细瞧了好几遍,这才看清上面刻的四字,‘国士无双’!
“华少主居然有此等好东西,国士无双?这四字,配您简直太绝了。”龙泉竖起大拇指,开口夸赞道。
“抢来的。”华云飞漫不经心道。
龙泉,“……”
沉默两秒,龙泉又道,“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马配好鞍,粗俗之辈岂有资格,用这四字标榜自己?”
“你倒是挺会拍马屁?”
先前还摆出一张冷面孔的华云飞,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龙泉跟着微笑,身为舔狗,自当用尽全力。
说不定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毕竟眼前这位,贵为至尊王族的后代,攀上深厚交情,足够让龙家跟着鸡犬升天。
“国士无双。”
华云飞呢喃自语,心情甚好,转念之后,眉头又泛起一抹骇人的阴霾。
这是老三华云海,临死前,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暂且不提是从秦秋手中强行抢夺,大有借花献佛的嫌疑,归根结底,这枚勋章,于他意义非凡。
如今老三走了,这东西,自然要好好珍藏。
“我家云海,不会白死。”
华云飞忿忿咬牙,站直身体,沿着头顶照射过来的阳光,抬起右手,仔仔细细看了勋章几眼,这才低头,别向胸口。
无价之宝,岂能让凡俗之辈让其蒙尘?
“这枚勋章配我,方能体现它的价值。”华云飞别好勋章,认真说道。
从头至尾。
他华云飞都没管过,这枚勋章的真正主人,一来没必要,再则,到了华家手里的东西,向来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何况,华王族大兵压境,秦家沉默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
估计背后与秦烈有过不菲交情的大人物,都畏惧到默默装死,指不定就囊括这枚勋章的主人。
“有点歪,我帮您戴正。”
龙泉跨前两步,果断躬下身体。
华云飞负手而立,挺直腰杆。
龙泉先是认认真真将华云飞胸前的勋章摆正,然后哈了口气,借着衣袖,一阵擦拭,直到金光闪烁。
华云飞很喜欢龙泉的细心劲,故此,对他的好感度,又高上几分。
一众目光顺势扫过来。
瞧见华云飞胸前,那枚辉芒闪动的金质勋章,现场顿时泛起络绎不绝的惊叹,以及赞美之声。
得知这枚勋章,原主并非华云飞,而是机缘巧合偶然夺来之后。
诸多王族成员,果断绕开华云飞得物不正的嫌疑,上来就是溜须拍马道,“华少主好眼力,这种东西,普世间也仅有华少主能够拥有。”
“没错,也幸好华少主遇到了这枚勋章,否则,这枚勋章继续留在原主人手里,岂不是蒙尘吗?此乃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老天爷安排这枚勋章,遇见华少主。”
“可惜不清楚原主人是谁,否则一定传唤过来,问问他,与华少主相比,谁更有资格,担得起国士无双这四字。”
一堆人七嘴八舌,几乎一边倒赞扬。
华云飞嘴角上扬,满面红光,若非这次有大事急需处理,他还挺想,查出这枚勋章的真正主人。
然后一起比试比试,到底谁才配得上‘国士无双’这四字。
兴许抢人东西抢出习惯了,加上这些年,华王族夺走人间至宝无数,中途从未牵连出半点麻烦。
以致于华云飞,压根就没想过,自家老三之死,会不会和这么勋章的主人有关系?
而,现场这群溜须拍马的王族成员。
只想讨华云飞欢心,倒也没怎么细究,何况华云飞的身家地位,配这枚勋章,简直是让‘国士无双’四个字,大放异彩。
只是……
如若有朝一日,这群王族成员得知金质勋章的原主人,乃现任九门总督。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敢大放厥词,认为华云飞比原主人,更适合拥有这么勋章?
想想那天,一定很刺激!
“棺材准备好了吗?”华云飞突兀提及。
“准备妥当了。”
华云飞点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拖到现在还不肯交出王女秦诗音,舍不得是吧?”
“等我当你秦烈的面,亲自斩了她,看你会不会更心疼?”
也算华某,够人性,都为你秦诗音准备好棺材了!
龙氏一脉,趾高气扬的进城之后。
刻意带领大规模车队,靠近秦王族门口。
风华正茂的龙泉,老谋深算的龙城,在秦王族府前驻足良久,一言不发,只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阴沉。
人之将死。
果真落魄至极。
谁会预料,曾经门庭若市,超然华贵的秦王族,竟是沦落到这般田地,连站岗的族人,都撤开了。
“这,是不是乖乖认命了?”
龙泉负手抬眉,询问站在旁边的四叔,龙城。
龙城淡淡浅笑,仅是给出六字评价,“咎由自取罢了。”
“呵呵,什么人不得罪,得罪华王族?意气用事,终究惹来大祸临头。”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阵不加掩饰的森然冷笑,夹杂汽车启动后的马达轰鸣,渐行渐远。
世家来往,一贯看重利益,如今秦王族大厦将倾,已经彻底失去攀附的必要,当务之急,是与华王族交好。
大摇大摆驶离秦家,这列张扬过市的车队,直接开向华王族,在金陵本土临时开辟的根据地。
一座宽敞大院,挤满不少王族成员。
“诸位好友,我名龙泉,今日有幸得见,还请多多招待。”
龙家进场。
无异于将华王族的现有力量,再次拓宽几分,一番寒暄,龙泉终于错开人群,找到华云飞。
初见一眼,龙泉眸光大亮。
果真是至尊王族培养出来的年轻后代,剑眉星目,气势凌厉,一看就属非凡之辈。
“久闻华少主大名,可惜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有这个机会了。”龙泉点头哈腰,语气中多有敬畏。
华云飞余光瞥了眼龙泉,“龙家的人?”
“小的姓龙,单名一个泉。”龙泉主动介绍。
华云飞兴致不高。
此时的他,五指正把玩着一枚金质勋章,指尖不断交替,龙泉仔细瞧了好几遍,这才看清上面刻的四字,‘国士无双’!
“华少主居然有此等好东西,国士无双?这四字,配您简直太绝了。”龙泉竖起大拇指,开口夸赞道。
“抢来的。”华云飞漫不经心道。
龙泉,“……”
沉默两秒,龙泉又道,“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好马配好鞍,粗俗之辈岂有资格,用这四字标榜自己?”
“你倒是挺会拍马屁?”
先前还摆出一张冷面孔的华云飞,终于开怀大笑起来。
龙泉跟着微笑,身为舔狗,自当用尽全力。
说不定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毕竟眼前这位,贵为至尊王族的后代,攀上深厚交情,足够让龙家跟着鸡犬升天。
“国士无双。”
华云飞呢喃自语,心情甚好,转念之后,眉头又泛起一抹骇人的阴霾。
这是老三华云海,临死前,送给他的唯一礼物。
暂且不提是从秦秋手中强行抢夺,大有借花献佛的嫌疑,归根结底,这枚勋章,于他意义非凡。
如今老三走了,这东西,自然要好好珍藏。
“我家云海,不会白死。”
华云飞忿忿咬牙,站直身体,沿着头顶照射过来的阳光,抬起右手,仔仔细细看了勋章几眼,这才低头,别向胸口。
无价之宝,岂能让凡俗之辈让其蒙尘?
“这枚勋章配我,方能体现它的价值。”华云飞别好勋章,认真说道。
从头至尾。
他华云飞都没管过,这枚勋章的真正主人,一来没必要,再则,到了华家手里的东西,向来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何况,华王族大兵压境,秦家沉默这么久都没什么动静。
估计背后与秦烈有过不菲交情的大人物,都畏惧到默默装死,指不定就囊括这枚勋章的主人。
“有点歪,我帮您戴正。”
龙泉跨前两步,果断躬下身体。
华云飞负手而立,挺直腰杆。
龙泉先是认认真真将华云飞胸前的勋章摆正,然后哈了口气,借着衣袖,一阵擦拭,直到金光闪烁。
华云飞很喜欢龙泉的细心劲,故此,对他的好感度,又高上几分。
一众目光顺势扫过来。
瞧见华云飞胸前,那枚辉芒闪动的金质勋章,现场顿时泛起络绎不绝的惊叹,以及赞美之声。
得知这枚勋章,原主并非华云飞,而是机缘巧合偶然夺来之后。
诸多王族成员,果断绕开华云飞得物不正的嫌疑,上来就是溜须拍马道,“华少主好眼力,这种东西,普世间也仅有华少主能够拥有。”
“没错,也幸好华少主遇到了这枚勋章,否则,这枚勋章继续留在原主人手里,岂不是蒙尘吗?此乃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老天爷安排这枚勋章,遇见华少主。”
“可惜不清楚原主人是谁,否则一定传唤过来,问问他,与华少主相比,谁更有资格,担得起国士无双这四字。”
一堆人七嘴八舌,几乎一边倒赞扬。
华云飞嘴角上扬,满面红光,若非这次有大事急需处理,他还挺想,查出这枚勋章的真正主人。
然后一起比试比试,到底谁才配得上‘国士无双’这四字。
兴许抢人东西抢出习惯了,加上这些年,华王族夺走人间至宝无数,中途从未牵连出半点麻烦。
以致于华云飞,压根就没想过,自家老三之死,会不会和这么勋章的主人有关系?
而,现场这群溜须拍马的王族成员。
只想讨华云飞欢心,倒也没怎么细究,何况华云飞的身家地位,配这枚勋章,简直是让‘国士无双’四个字,大放异彩。
只是……
如若有朝一日,这群王族成员得知金质勋章的原主人,乃现任九门总督。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敢大放厥词,认为华云飞比原主人,更适合拥有这么勋章?
想想那天,一定很刺激!
“棺材准备好了吗?”华云飞突兀提及。
“准备妥当了。”
华云飞点点头,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拖到现在还不肯交出王女秦诗音,舍不得是吧?”
“等我当你秦烈的面,亲自斩了她,看你会不会更心疼?”
也算华某,够人性,都为你秦诗音准备好棺材了!
第0272章 碧海蓝天,红花落地!
不战而屈人之兵。
最能彰显威风。
如今绑在华氏一脉的利益方,越来越多。
此消彼长。
秦烈枯木难支的劣势,也会被动放大。
其实,到了目前这个阶段,局势已经逐步明朗,华英与华云飞商量一番之后,华英负责统兵,华云飞会去一趟秦烈的寿宴现场。
当然,华云飞不会空手而去。
送一口棺材,够意思了。
同时,华云飞也想看看,那群不知死活,站在秦烈阵营的几支家族,暮气沉沉,如丧考妣的样子。
寿期已至。
金陵市的气氛,急转而下,一片死寂。
除却大清早,顾氏毅然决然打出旗号,亲自去替老王爷秦烈祝寿之后,就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原本还言辞凿凿,保证会率领家族众人,为秦烈助阵的天氏一脉,并未在万众期待中,露出踪迹。
大概率……
临阵逃脱了。
“王爷,这次祝寿,仅有顾氏参加。”
陈山站在门外,轻声汇报之后,语气落寞。
秦烈道了句知道,然后隔着门,笑着提醒陈山,“你去诗音那边看看。”
“既然咱爷孙两约定好,今天一定会以光鲜亮丽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可不能匆匆打扮一下就完事了。”
寿宴在其他场地,距离不远,等前期准备结束,会有王族车队送他们抵达。
陈山悄然离去。
秦秋的闺房中,周氏亲自为女儿描眉,抹唇。
身体状态好转不少的秦镇站在不远处,静静等待。
“妈妈?”秦秋突然唤了句。
周氏讶异,“怎么了?”
“记得画淡点,还有,他不喜欢我浓妆艳抹的样子,所以呀,您千万别给我画成大脸猫哦。”
秦秋双手撑住小板凳,耸动肩膀,朝周氏挤眉弄眼道。
“好好好,今天都听你的。”
周氏露出温柔笑容,朝着女儿光洁的额头,轻轻敲了下。
秦秋顺势垂落小脑袋,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面大红色的刺绣,鸳鸯成双对,左上角是她的名字。
右下角是宁轩辕。
两道名字中间,有两颗红心,一箭穿过,寓意为心心相印,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刺了好久好久哦。”
秦秋小声呢喃,将之小心翼翼的塞进胸口,然后自顾自打气道,“木头,我就当你在我身边了哈。”
周氏手心微颤。
刹那间,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
她一把拥住秦秋的脑袋,贴近胸怀,不断安慰道,“诗音,没事的,你爷爷一辈子铁骨铮铮,关键阶段肯定有人帮他。”
秦秋默不作声,仅是撑开两臂,用那芊芊玉手环住周氏,“妈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周氏擦干眼泪,问道。
“如果我没等到他,又或者他来迟了,你记得将刺绣转交给他,就是我放在怀里的这个。”秦秋柔声道。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秦家大难临头,内心极度矛盾的秦秋,突然不想让他来了,因为怕他受拖累,六支王族,十家名门,近百万兵马压境……
“他是你的大英雄,一定会来,我不答应你的请求,要交自己交。”周氏用下颌顶住秦秋的脑袋,故作生气道。
秦秋哦了声,放开周氏。
“别蹙着眉头,这样不好看。”
一点朱砂红印,落于两眉之间。
凤冠霞衣。
两唇轻轻抿动口脂,原本还略显苍白的双唇,顿时变得红艳起来。
秦秋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挺好看的?”
如果,你也能看见,就好了……
轰!
原本遵从老王爷的吩咐,前往秦秋这边打探进度的陈山,刚在秦镇打开屋门的刹那,一脚还没迈进,一道巨大的嗡鸣,轰然传来。
无数惊鸟齐飞,桃花落地。
紧随其后,一股难以言语的骇人杀气,仿佛近在眉前,让人浑身不自在。
秦秋,周氏,秦镇,同时回头,陷入沉默。
“我去看看。”
陈山主动退后,关上房门。
并没有起身的秦秋,低低喘了口气,然后才眯起那双秋水长眸,笑着吩咐道,“妈妈,该给我涂腮红了。”
周氏强忍泪水,心口绞痛。
轰!
朱红色大门,被一脚踹开,四人齐步上前,公然将一口沉重的棺材摆在门前,充当拦路虎。
陈山最先反应,之后,王忠等三位,集体现身。
一番沉默对峙。
许久不见的华云飞,这才负手而立,阴沉着眸子,站在棺材旁边,“我三弟即将入殓,因此急需秦诗音这位陪葬品。”
啪!
华云飞淡淡拍了下棺材,“我特意为你们王女秦诗音准备的,是你们主动交出她,还是我来抢?”
等陪葬品到位。
华云海的棺木,将会在秦烈的寿宴现场出现,届时,秦烈仅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负隅顽抗,最终导致大兵压境,带领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要么下跪送行。
并事后自裁,以死赔罪。
“华云飞,你别欺人太甚!”陈山血红着眸子,怒气冲天道。
“华少主,跟他们废话什么?以你的境界,揍这种臭鱼烂虾,不过分分钟的事情。”龙泉站至华云飞旁边,朝着秦王族大院,一阵探头探脑。
“新娘变成陪葬品,哈哈,也就你秦家,能闹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龙泉摇摇头,不以为意。
阳光折射,别在胸口的金质勋章,让华云飞的风采更深,他逐渐眯起眼,周身开始泛起滚滚杀意。
王忠,陈山四人,刚齐步迈出,陡然抬起头……
碧海蓝天,红花落地!
一片又一片艳丽红花,像是一条悬挂在天空的海洋,瞬间横穿秦家整座院落,经风一吹,香飘人间,这……
“退。”
不知何处,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
明明远在天边,却能让人清晰听见,哪怕仅有一个字。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陈山险些潸然泪下,他紧咬着牙关,万分激动道,“您,终于来了。”
“宁生从不失信于人!”
再之后的八个字。
让这处剑拔弩张的现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宁生?
华云飞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开腔,一道笔挺,巍峨的背影,贸然出现在他方寸之内,负手而立。
蹬蹬蹬!
华云飞连续倒退几大步,神情微变。
龙泉等一众王族成员,同步倒退。
许久,华云飞呼吸急促道,“敢问,是哪位宁生?”
“封神榜!”
华云飞,“……”
龙泉,“……”
众人,“……”
第0273章 逐个算账,谁也跑不掉!
静。
死一般的宁静。
非但华云飞呆滞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哪怕陈山,王忠四人,也是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这道背对华云飞的巍峨身影,于陈山几人来说,正好面朝他们。
谁也料不到,一代内王外圣。
竟然比他们想象中还年轻,剑眉星目,五官谈不上冷峻,可那如刀削般的侧脸,锋芒太甚。
“天气不错,宜见血。”
良久,宁轩辕五指抬起,捻住一片随风而来的红花,放在指尖,轻轻翻动。
寥寥七字,令人毛孔悚然。
先前还在替华云飞为虎作伥的龙泉,眉头紧蹙,心底半震惊,半质疑。
按照他们对秦王族的了解,秦烈没那么深厚的背景,而且那位脾气古怪,向来不喜欢攀权附贵。
别说一线城市没什么人脉,周边兄弟城市,也少见秦王族的踪迹。
类似于闭门造军,始终盘踞在金陵市,自娱自乐。
既然如此,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宁生凭什么为秦家撑腰?
难道,就因为前不久,宁生在这边出现过?
那次,明明是军部杨宇轩和武协年轻天骄孙起单挑,掀出太大风浪,从而惊动这尊远古大神,之后,宁生一路北上,直入燕京。
时间,动机,均能找出合理的解释。
并且与秦王族毫无关联。
“假的吧?”
龙泉忖思数秒,率先提出质疑。
“秦王族何德何能,攀附上宁生这位远古大神?依我看,指不定是秦烈故弄玄虚,趁着宁生的影响力,在金陵市尚未烟消弭散,故此,刻意演了这么一出。”
兵不厌诈。
龙泉的分析,确有道理。
“华少主,您可千万别上当。”龙泉眼珠子滴溜溜转,吱声提醒。
华云飞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
这种传说级的人物,按照华云飞的地位,照样不具备资格见识,今天陡然跳出一个人,说他是宁生……
只怕,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相信。
何况,方寸之内的背影,无论气血还是外形,均与他大致相仿,这摆明就一同辈年轻人。
哼,虚张声势!
宁生?
“这个名字,可不能乱用。”
终于,华云飞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嗓音,徐徐传来。
中途为彰显自己卓尔不凡的气质,同样抬起右手,将一枚香囊放在鼻尖情绪,故作文雅。
一片沉默。
龙泉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猜测,于是搓动双手喜不自胜道,“华少主,他都沉默了,看来被我们猜中了。”
“好你个老匹夫,关键阶段,为图自保,竟然拿出宁生的名头做挡箭牌,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也不知这位跳梁小丑,哪来的理由勃然大怒,等昂起脑袋,朝着秦王府内院就是一阵命令,“秦烈,华少主在此,还不交出王女秦诗音。”
啪!
龙泉五指拍向棺材盖,嘴角泛起残忍的笑容,“棺材都准备好了,赶紧交出王女,华少主的宝贵时间,你这废物耽搁不起。”
砰!
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龙泉,倏然神情凝滞,一股如大浪般的压迫,盖在头顶,并随着时间推动,越发令人身心俱凉。
嗤嗤嗤。
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龙泉贴在棺材盖上的右手,因为莫名状况,开始有丝丝红珠逸散,速度加快,血流如注。
“这,这……”
龙家少主顿感大脑一阵空白,还没来得及哀嚎,整条右手瞬间炸成血雾,这一幕惊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
“求,求饶命。”
龙泉起先茫然,等彻底反应过来,已然面无血色的他,当即面朝宁轩辕的背影,轰然跪地,瑟瑟发抖。
宁轩辕捻动红花,漫不经心。
华云飞,“……”
“本想抢你秦诗音回家做新娘,奈何咎由自取?沦落至此罪有应得,不值同情,谁同情就是和龙家过不去?”
宁轩辕轻描淡写,现场复盘龙泉此前说过的话。
那是龙家对秦家反水,并向华王族投诚之后,公开放出来的落井下石之言。
小人得志,甚为张狂。
此时此刻,再细细回味这句话,龙泉恨不得扇自己两道巴掌,“我,我……”
“龙家门威浩荡到足可影响金陵的民意了,一句表态下来本土居民必须认同,谁不认同,就是与龙家为敌?”
龙泉,“……”
“对对,对不起,先前是我龙家昏了头,所以说了些混账话。”
沉默两秒。
宁轩辕随口提了句,“你龙姓一脉现任家主是谁?”
“我爷爷,龙泰。”龙泉苦涩道。
不用宁轩辕多费口舌,仅剩一只手臂的龙泉,战战兢兢拨通自家爷爷的电话,然后将手机,交由宁轩辕。
嘟嘟嘟!
‘泉儿?’
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彼端悠悠传来。
宁轩辕端起左手,瞧了眼钟表,“两小时之内,赶到金陵,中途不准与任何家族私下沟通。”
‘你,你是什么人?为何有我孙儿的手机?’
‘另外,敢命令老夫做事,孩子,你嘴上的毛长全了吗?不想惹事,将手机转交给我孙儿。’
宁轩辕撇嘴,五指微动,将手机扔至龙泉的脚边,“告诉他,我是谁。”
龙泉,“……”
这他妈,彻底捅大篓子了。
整张脸苍如白纸的龙泉,哆哆嗦嗦拿起手机,还没开口,对面又传来一阵龙泰的喝骂,‘小畜生,敢不敢报上你的大名?我倒要瞧瞧,哪家后代这么嚣张,敢命令老夫做事?’
嘶嘶!
这是在作死边缘,不断试探啊。
龙泉深吸一口气,隔着电话,战战兢兢答道,‘爷爷,他是宁生!’
龙泰,“……”
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龙泰才惶恐不安的追问龙泉,‘你确定?封神榜上那位?’
‘两小时之内你不现身,咱龙家,可以除名了。’
龙泰,“……”
人的名,树的影。
宁生二字的震慑力,足可轻而易举的让这尘世间,九成家族低调做人。
嘶嘶。
这都以‘宁生’之名,责令龙家家主火速赶赴金陵,除开本尊,没人有这么大胆子。
“你……”
华云飞猛然醒神,原本故作优雅的姿态,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凝固,他错愕得看着宁轩辕的背影,心有戚戚。
第0274章 老子的未婚妻,你敢欺负?!
华云飞本以为,同是年轻人。
自身的风采,与宁轩辕相比不遑多让,甚至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可,现在的他。
却变得口干舌燥,脸色青白。
若非强迫自己镇定,他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这么关键的阶段,宁生亲自下场,释放出的信息太明显了,明显到,令华云飞倍感提心吊胆。
良久,华云飞义正言辞道,“我敬仰阁下大名,但这次是我华王族和秦烈的私人纠纷,还请阁下,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么一尊大神站在跟前,往日里再自恃清高,再将自己当成人物,到了现在,也该清醒清醒。
再装腔作势下去,就有自欺欺人之嫌。
甚至会惹来没必要的麻烦。
“我华氏王族,近年来名望还算不错,无论军部,政界还是武道门阀,都与咱华家交情不菲,若是阁下感兴趣,可以来我王族喝上几杯茶,届时,爷爷定会热诚招待。”
华云飞倒是变聪明了。
先是隐约炫耀一把华氏王族的地位和影响力,再抛出橄榄枝。
毕竟这么一位人物,若是来王族喝上几杯茶,随便放点与宁生交好的风头出去,足以让华王族的现有震慑力,暴涨三分。
何况,强者喜欢惺惺相惜。
以华家的综合实力,碾压十座秦王族都绰绰有余了,站在华云飞的立场分析,宁生没道理,保小弃大。
与华王族结下善缘,方为最优选择。
此时,华云飞释放出友好的信号,并主动退让一步,面子里子都给足了,宁生只要不傻,就会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秦王族,不值得您这尊大人物,出面保护。”
华云飞加重语气,再下猛料,意在让宁生放弃秦王族,从而选择与华王族交好,结一段强强联手的佳话。
其实……
归根结底还是垂涎于‘宁生’二字的恐怖影响力。
宁轩辕笑而不语。
华云飞蠢蠢欲动的野望,越发急不可耐,如果真能劝得宁生改变主意,这对自己是大功一件,对华王族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他莫名心动起来。
那种垂涎,炙热,以及对美好未来的骐骥,让华云飞脸色逐渐涨红,似乎,华王族距离一飞冲天的日子不远了。
“还请您,好生斟酌。”
华云飞毕恭毕敬道。
终于……
宁轩辕转身了,这是一张俊美到毫无瑕疵的脸,眸光如星辰,脸颊若刀锋,谈笑间温文儒雅,又似乎,无形之中散发出皓月神辉。
华云飞略显呆滞,余光瞥见宁轩辕的长相,心生一丝小小嫉妒。
不甘低人一等,华云飞深吸两口气,嘴角噙起笑容,紧接着挺直腰杆,昂起头颅,别在胸口的金质勋章,衬托得他风采更胜。
幸亏有这枚勋章助长底气,让他华云飞待人接物的时候,很是自信。
否则,今天将被宁轩辕碾的无双气质,压得黯淡无光。
谁能想到,名动天下的宁生,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年轻人,看样貌,似乎比自己还小一岁,这……
“这枚勋章不错。”宁轩辕明知故问道。
华云飞顿感与有荣焉,“阁下好眼力。”
本想称呼前辈,想着年纪还没自己大,只能继续尊称阁下。
宁轩辕再问,“哪来的?”
“这……”
华云飞沉默良久,一笑揭过,“来历不重要,重要得是什么人戴它,譬如我这种王族子嗣。”
“靠近点。”宁轩辕挥手道。
华云飞疑惑不解,两步上前,“嗯?”
啪!
宁轩辕五指错开,身居八道境的华云飞,还没反应过来,俊秀脸颊,当即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你……”
华云飞捂脸呆滞,瞳孔中泛起滚滚怒火。
“勋章哪来的?”
宁轩辕逐步眯起眸光,以一种极其漠然的神态,盯住华云飞。
华云飞冷不丁打了道寒颤,咬牙不语。
轰!
宁轩辕睫毛微动,一抬手,看似气势犹在的华云飞,脸色瞬间苍白下去,左胸口位置,贸然裂开一道红痕。
殷虹血迹,自白色衣物上,鱼贯而出。
这……
现场所有人都吓懵了。
哪怕是华云飞,目瞪口呆刹那,唯有一阵头皮发麻,他堂堂八道境的年轻天骄,竟毫无还手之力
“嘶嘶。”
华云飞气血崩溃,肤色发白,再这样下去他在劫难逃,一咬牙,愤愤不平道,“我并无得罪阁下,你这是在以大欺小。”
“哪怕动手,也请给我一个理由!”
成名已久的风云人物,欺负他这位年轻后生,不是以大欺小是什么?
“你要理由?”
啪!
宁轩辕并拢五指,一巴掌下去扇得华云飞神魂震荡,七窍生烟,“秦诗音是我未婚妻,这个理由够不够?”
华云飞,“……”
众人,“……”
这,这尼玛????
华云飞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你这枚勋章的原主人,姓宁名生,这个理由够不够?”
华云飞,“……”
啪!
又是一巴掌抽过去,已经站不稳脚跟的华云飞,骨骼炸裂,双目惨白,这,怎么会这样?!
“还要不要了?”
宁轩辕数步上前,一手捞过,直接将华云飞禁锢在半空。
华云飞,“……”
咔哧!
五指微微发力,身在半空的华云飞,再也没有往日里的风采,他双手舞动,不断挣扎,寻求解脱。
轰!
四肢百骸尽皆断裂的华云飞,最终像死狗一样,被宁轩辕踹出数米远,奈何连气都没喘上来,人影再至。
“我的未婚妻,你敢让她殉葬?信不信,老子拆了你们一整座华王族?”
人生第二次,公开爆粗口。
他是真得生气了。
轰!
无力坐在庭院青石板上的华云飞,错愕得看着千疮百孔的自己,脑袋一片惊寒,宁生是秦诗音的未婚夫?
嘶嘶!
华云飞艰难抬起头,眸光邪性的宁轩辕,居高临下得俯瞰着自己,杀气盈野。
一树灼灼桃花。
秦烈遥遥凝望着宁轩辕的身影,从头到尾,只听见,这位年轻的风华男儿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她是我的未婚妻。
原来,在你心里。
她真得很重要,很重要!
“咳咳。”
狼狈如狗,满脸血污的华云飞,无力垂下脑袋,从嘴角坠落的殷虹血迹,不断染湿胸口……
第0275章 青锋剑,金腰带,为你而来!
“咳咳。”
又是一丝粘稠的血迹,从嘴角坠落。
诸多王族成员,愣在门口,四肢冰凉。
曾几何时,这位出身于至尊王族的年轻天骄,人见人敬,高高在上,如今,竟然被打得如同死狗。
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
华云飞从头到尾,都没有机会还手,八道境的至强者啊,还不了手,这……
再转念想想,他遇到的是宁生,昔年坐封封神榜第一顺位的时代强者,沦落至此,倒也说得通。
然而,不提这些。
真正令人毛孔悚然,不寒而栗的还是后续麻烦。
宁生都来了。
秦王族怕是没那么容易覆灭。
一旦秦王族在这场浩劫中,生存了下来,往后余生,所有压迫秦家的参与者,都要被逐个清算。
毕竟,这老匹夫人生暮年,两只脚都快踏进棺材里了,竟然摊上位,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孙女婿。
这,和谁讲理去?
哪怕秦烈,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消化,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不过……
“我虽死,华王族兵马尽在,你保不住秦家的!”
尚且还留着几口气的华云飞,艰难吐出这句话,基于求生欲,最后还不忘补充道,“你放我一条命,这事还有缓和余地,否则……”
宁生的确强。
强到封神榜一打九。
可这些,终归是个人武力值,单打独斗或许能兵锋所向,永立不败之地。
倘若遇到千军万马,人力终有尽头,他宁生再能杀,也杀不完。
到最后,只会精疲力尽,活活累死。
华氏联合五支王族,外加十余宗名门望族,率兵压境而来,足足百万兵马,他宁生怎么拦?
以一己之力拦住百万大军?
痴人说梦!
哪怕秦王族倾巢而出,携手相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一个宁生,改变不了局面。
除非以他的影响力,在周边迅速调人。
但,城池将破,时间不足以支撑宁生,具备多余的选择。
“呵,呵呵……”
华云飞咧嘴笑了,笑容中有凄惨,也有笃定,更有幸灾乐祸,横压一个时代的准无敌者,终究强不过千军万马。
原来,你宁生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这是不是神话破灭的开始?”
华云飞仰起头,忍住满身痛苦,笑着质问道。
宁轩辕缓缓蹲下身,擒住华云飞的脑袋,将他拉到耳畔,柔声细语道,“如果,宁生是九门总督?!”
这句话,私下告知,除他两人,谁也没听见。
华云飞,“……”
嘶嘶!
刹那之间。
华云飞胸口起伏,呼吸凝重,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凝视着宁轩辕,希望能从对方眼里,看到撒谎的迹象,可……
“不,不可能!”
华云飞剧烈挣扎,因为情绪失控,导致血迹流淌的速度,逐步加快。
然而,他顾不上这些,他只想确定,宁生在撒谎,九门总督位高权重,怎么可能是眼前这……
“东西可以抢,抢完之后会承担什么后果,一定要考虑清楚。”
宁轩辕轻松将华云飞胸前的金质勋章取下,这才施施然起身,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华云飞,双目涣散,再也没了声音。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别以为胜券在握!
“宁……”
稍远处的秦烈,在看见宁生向自己走来后,连忙拱手还礼,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称呼对方。
过往几十载,他遇到过无数风华少年郎。
但,没一人,有宁生这般风采。
“一时生气,打碎了秦家不少砖瓦,还请见谅。”
宁轩辕站至秦烈近前,微微一笑,之后伸出手主动介绍道,“你好,我是宁生。”
王忠,陈山四人彼此对视,心头复杂。
活生生的宁生,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
恍若做梦。
秦烈愣神许久,终于意识到宁轩辕行此大礼,旨在尊重他这位老人家,紧张搓干掌心汗渍,连忙握住宁轩辕的右手,“你好,我是秦烈。”
“我还需要处理些事情。”
宁轩辕抖手将金质勋章交由秦烈,直到今日,秦烈才发现,这枚勋章上竟然刻有这么沉甸甸的四字。
国士无双!
难怪华云飞垂涎不已。
不过,这四字分量太重,一般意指举国之内独一无二的人才,并且,能配得上这四字的,大抵为将才。
秦烈并非华云飞那种莽撞少年,见到好东西就抢,完全不顾后果。
秦烈仔细琢磨两秒,目光微凝,紧接着心底泛起一丝凉意,那是一种后知后觉之后的悚然,莫不是他……
“告诉她,承诺不变。”
宁轩辕丢下七个字,人已去。
漫天红花落尽。
秦烈握着勋章,失神片刻,连忙带着陈山几人,前往秦秋的闺房。
八十大寿即将开席。
也该和孙女碰头,然后一起前往寿宴场地,不出意外,这后面怕是还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秦烈猜到一二,但,不敢相信!
砰砰砰!
一阵敲门,轻轻响起。
从头至尾被母亲抱在怀里的秦秋,倏然惊神,因为动作幅度太大,以致于周氏都全身紧绷起来。
“妈妈。”秦秋笑容牵强,精神游离。。
周氏拍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会陪着你,别怕。”
“我不怕的。”
秦镇站在门口,摆出一副又要慷慨赴死,毅然决然的表情,“谁?”
“二爷,是我。”
这是陈山的声音。
终于松了口气的秦镇,连忙打开门,一抬眼,顿时发现秦烈,王忠以及一大群家族成员,都在。
“诗音?”老王爷唤道。
秦秋蓦然转头,等她走至门外,发现一群家人对着她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由衷的祝福。
“爷爷。”秦秋来到秦烈近前。
秦烈拉起她的左手,柔声道,“他来了!”
唰!
秦秋猛然抬头,两眼噙满泪光。
等反应过来,她垂下脑袋,一点一点摊开自己的掌心,失而复得的金质勋章,眨眼之间,烨烨生辉。
‘等那天,希望你能为我亲自别上。’
‘好,我答应你。’
承君一诺,此生不忘!
秦秋高高抬手,将勋章放在阳光下,呢喃自语,你答应我的,青锋剑,金腰带,鲜衣怒马进长安。
我准备好了!!!
第0276章 人间风骨,今犹在!
金陵江岸。
一杆又一杆秦氏家旗。
立于江堤围墙中的暗柱之上,没有往昔猎猎如鼓的风采,像个垂暮老人,艰难撑起最后的荣光。
一览无余的广阔江面。
千里长河水茫茫,浪花怒卷。
沿江而行的秦烈,重温这八十载人生,他总以为自己风光显赫,权倾四方,临近落叶归根方才幡然顿悟。
岁月无情。
大半辈子追求权势,原本觉得他的命运,他自己主宰。
可惜……
“百年奇才也好,千古人雄也罢,于岁月长河而言,也不过是一束无根浮萍,风到哪,飘到哪,命不由己。”
你看。
我曾独步金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今,也难逃大兵压境,责令老夫公开自裁的命运。
不见曾经落霞与孤鹜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的壮丽风景,仅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的残酷画面。
来自于华王族的精锐之师,首批已经挥兵北下,站在江堤边遥望,一眼就能清晰看出水位线在暴涨。
轰,轰,轰!
战鼓擂动。
自沉沉浮浮的江面,余波震荡九天十地,杀气盈野。
再之后,这座承载八百年风月,见证诸多王朝从兴起到覆灭的历史文化古城,气氛骤降,一片肃寒。
冥冥之中,似乎有只遮天大手,自乌云深处探出,然后无情覆盖一整座金陵市。
也许下一秒。
也许更久,一巴掌扇落,彻底将六朝古都,拍得灰飞烟灭。
“寿宴即将开始,王爷该移步了。”
并肩而行的老和尚,口诵阿弥陀佛,提醒道。
秦烈转回视线,道了句旁外话,“你我认识多年,虽相交莫逆,却从不清楚主持的法号,今日……”
老和尚抬头微笑,再现往日里慈眉善目的模样,“老衲法号降龙。”
秦烈心头微震,没有多言。
“王爷,请入席。”
一前一后。
走过江堤,辗转进城。
此时,水岸线迅猛暴涨三分,二十万先锋军打着华王族的旗号,掠阵而来,金陵无力阻拦。
轰!
轰轰!
又是战鼓猎猎作响,振聋发聩,由最前端的江堤随风飘扬,直至这座六朝古都,尽皆人心惶惶。
一条上了年纪的老旧巷弄。
一座并不富裕的门户,缓缓从里面打开一束缝隙,院子里,人间灯火闪烁。
其貌不扬,身材佝偻的老人,牵着孙儿肉呼呼的小手,迈出门槛。
老人抬头看看天空,黑云压城,都快黑破脸咯。
“爷爷,是不是要下雨了?”
四五岁的稚童,泛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道。
“是的哩。”
老人蹲下身,认真捋顺孙子的衣裳,交代道,“你在家好好待着,爷爷准备出一趟远门,大概要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是多久?”
也就是回不来了吧?!
老人站起身,凝视着孙儿的背影,笑容慈善。
待,门户关闭。
老人两袖清风,仰头大笑朝天去,我辈岂是蓬篙人!
生于金陵,死于金陵,华王族携百万兵马虎视眈眈,扬言要打得这座六朝古都分崩离析,从此除名?
真当我等俗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老人大踏步,慷慨前行,然后是越来越多的门户被打开,越来越多的身影,雄赳赳气昂昂,誓死为家园而战。
英雄总无名!
“素娘,今晚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穷酸又斯文儒雅的消瘦青年,弯过身子,将耳朵贴向妻子的肚皮,轻轻听着,怀胎数月即将临盆,臭小子越来越不老实了。
待产的妇人独自依门,掩面抽泣。
是不是这一去,从此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伴我度余生?
“走啦。”
消瘦青年潇洒转身,神情毅然决然,只是走着走着,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堂堂男儿仰面大哭。
“素娘,孩子出世后,就叫精忠吧。”
小半生饱读诗书,清贫度日,本想就这么浑浑噩噩渡过余生,再奢望一点,盼着孩子将来学业有成,长点出息。
岂料。
一场空前浩劫席卷金陵。
除却秦王族,以及顾家,各大本土名门叛的叛,沉默的沉默,完全没将这片热土当做自己的家。
“我啊,没什么大本事,就有点骨气,也不知道在你们这群本土名门世家眼里,值当几个钱?”
人间风骨。
淋漓尽致。
为保卫家园而死,不丢脸,哪怕身子骨瘦弱,等华王族的大兵压境,总该能挡住一两个字贼子登岸吧?
窗台的风,徐徐吹过。
沉默不语的慕容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庆幸这些年还算严于利己,退伍多年,依然威风犹在。
慕容安然端着一套戎装,死咬下唇,目光蕴泪。
“金陵是我的家,更是无数英灵长眠的地方,容不得外人胡乱生事,骑在头上耀武扬威。”
慕容雄解开西装纽扣,向唯一独女慕容安然示意道。
慕容安然哆哆嗦嗦展开,眼前这套也不知晓被自家父亲珍藏了多少年的陆军戎装,迈步上前。
两臂撑开。
这一刻的他,神情庄重。
仿佛梦回当年,首次入伍的画面,青天白日,黄沙烈烈。
“原北野集团军,老兵慕容雄,请求出战。”
军人为国,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就是职责所在。
哪怕退伍多年。
当有一天,家园即将遭受侵蚀,他还是愿意毅然决然站出来,用血肉身躯,拦上一拦。
纵死无憾。
不为其他,只因曾是军人!
金陵江岸。
外面是呼啸不绝,滚滚而来的千层浪花,一墙之隔的绵延公路,则是一道道普通的身影,臂膀环绕臂膀,踏步而来。
本土各大名门望族,选择沉默,又或者倒戈。
更多者则在暗暗等待秦王族的覆灭,然后一拥而上无情瓜分秦氏产业,迎接新时代的来临。
唯独这些平凡的血肉之躯,接二连三,一个又一个站了出来。
金陵江中心。
战鼓形同雷鸣。
承载百年岁月的斑驳围墙,都在跟着颤抖,稍微薄弱的地方,开始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危机逐步加重……
第0277章 天王老子不在,我行不行?
许久之前。
秦烈就有将自己的八十寿宴,摆在江畔的打算。
一抬眼,是波澜壮阔的金陵江。
再转首回望,则是无限美好的家园热土,以及秦家祖宅,包括那座人尽皆知的三十六层斩龙台。
按照参与名单的分布。
这次寿宴,开了八十桌,有来自本土的名门豪族,有德高望重的老辈人物,也有隔山又隔海的他乡好友。
如今……
宴席场地,空空荡荡。
多少人,寻常日子里一口一个老王爷,又多少人受他恩惠,受他提携。
现如今,统统不见了踪影。
不怪他们,毕竟这次秦家牵扯出的风波,动辄就会举族皆灭,没几人会铁了心,与自己站在相同阵营。
四根高达十八米的毛竹,拔地而起。
一面绣有‘寿’字的帷布,自半空垂直落下,迎着风,猎猎作响。
一条红色地毯,从入场口,铺行数百米,直至寿宴正下方,位置明显高人数等的楠木座椅。
楠木座椅朝向金陵江。
除开背后,三方敞露,没有设置禁区。
按照布置,之所以采取露天场所,是为了那些普通人考虑,毕竟场地有限,只能站在外|围,全程目睹这场寿宴。
“王爷,请入座。”
老和尚亲自陪伴。
秦烈双手撑开,先是朝着背后的金陵江,深深鞠躬,等做完一系列流程,这位身穿寿衣的老人,方才步入那张楠木座椅。
“顾氏顾正清,携族人,前来祝寿。”
独此一家。
如秦烈那般,依旧精神抖擞的顾正清,昂起脑袋,先是鞠躬拜寿,待秦烈大手一挥高呵道,请入座。
这位七十好几的老人,堪堪迈进场地。
顾阳,顾良人这对父子,也悄然入列。
清风寂寥。
吹动帷布,硕大的‘寿’字,与金陵江中心起起伏伏的精锐之师相比,如同米粒之光遭遇皓月之辉。
“虽然场面话说起来老掉牙了,但今天寿宴,我这一杯,还是要祝王爷……”
顾正清举起一杯酒,朝向秦烈,话音过半,却被秦烈明确阻止。
秦烈摇头道,“这杯酒,不该先敬我。”
纵然已经八十高龄,可他还没老糊涂,有些蛛丝马迹,大概能猜出一二,所以他在等,等那峥嵘一幕。
希望,自己没猜错?!
也正因为如此,原本要与自己共同出场的秦秋,被留在秦氏王族,这是你作为女儿家一辈子的荣光。
这一生,都别忘了……
“爷爷,不着急。”
顾良人忖思两秒,竟胆大妄为的靠向秦烈,并耳语两句。
秦烈深深看向顾良人,目光玩味。
顾良人退后几步,恭声道,“王爷,您自行斟酌。”
“陈山。”秦烈当场命令。
陈山移步走出,“在。”
秦烈道,“去通知诗音,让她上斩龙台,随时擂鼓助阵。”
顾良人长出一口气,嘴角噙起亢奋的笑意,秋妹,你家那位,领兵八十万正在金陵南岸,刀光烈烈,即将为你而来!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
今日的天气。
甚好。
独自一人正襟危坐的秦烈,两手死死扣住椅侧,大半辈子没这么激动的他,险些绷不住表情。
顾正清瞧着故交好友,这般古怪神色,眉头深簇有点疑惑。
蹬蹬蹬!
来不及开口询问,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纷沓而至。
秦烈用余光看了两眼,老朋友了,姜道运!
姜氏家族的族长,姜玉龙的亲爷爷。
尾随而至的还有龙家龙城。
以及数十位家族的族长,联袂抵达,威风凛凛,大有劈头盖脸,兴师问罪的迹象。
“哈,八十大寿过成这般凄惨模样,你这老匹夫,也会沦落至今天?”
姜道运顺手抄起桌案上的苹果,边擦拭边抽空道。
按照计划,华云飞会带着龙泉,等一众小字辈王族成员,提前控制注定要成为陪葬品的秦诗音。
华英正在江中心,虎视眈眈。
余下逾十位家族族长,则耐不住寂寞,跑来看秦烈的笑话,正如姜道运预料,王女消失无踪,秦烈独守空寂的寿宴现场。
岂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秦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华英前辈托我带句话,你是乖乖自杀,还是顽抗到底?”
言罢,姜道运润润嗓子,继续道,“如果顽抗到底,今天将会有数之不尽无辜百姓,因你而死。”
“听闻秦王族家眷众多,美人绝色同样不在少说,这样吧,我提前承个诺,等你死后,秦家的女人我龙城全盘接收。”
“届时,跟人吹嘘也有了资本,我龙家的某些奴仆,曾经可是秦王族的大家闺秀,哈哈,想想就有意思。”
稍稍靠后的龙城,不加掩饰出言挖苦道。
“秦王族的大家闺秀,怎么也该让金陵江的精兵先享用完,再考虑其他。”姜道运插了一嘴进来。
龙城故作悚然,“那多脏?我不要了。”
秦烈冷眼旁观姜道运,龙城等一众人的讥讽表情,默不作声。
轰轰轰!
秦烈刚想抿一口茶,偌大的寿宴场地,倏然惊颤。
天旋地动。
“倒酒。”
秦烈战战兢兢站起身,将自己的脑袋,抬向南边的位置,首当其冲,一杆……
“王爷,金陵南岸突然挥兵北上,并竖起了大旗。”王忠脸色凝重,前来复命。
姜道运,“……”
龙城,“……”
“蟒雀吞龙!”
秦烈咬紧牙关,他已经看见了那杆大旗,吞天巨蟒扶摇而上,云雀展翅踏九天,果然是你们……万岁军!!!
“你看,是他吗?”
一叶轻舟掠阵而出,舟头人影立。
青锋剑,金腰带。
蟒衣迎风鼓动,绝世无双!
王忠站到秦烈的位置,遥遥一眼,并不明确,但依稀能辨别出,那是此前与他们匆匆相聚一场,之后便急忙离开的……宁生!
“英雄为国接太平,太平归来战士魂。
可曾闻,几多将士一去不复还。
白云千载空悠悠!”
我壮丽山河的王牌之师,万岁军来了。
秦烈双手捧酒,朝向南岸,昔日里的风云人物,老泪纵横,“金陵人氏秦烈,欢迎万岁军!”
顾正清在知晓内情后,连忙端起一杯人间烈酒,“金陵人氏顾正清,欢迎万岁军!”
下一刻。
惊天消息,弥漫金陵市。
九门总督亲率万岁军,以八十万兵甲,拦腰截断华王族提前压境过来的二十万敌军。
“如若有人打搅,六朝古都英灵们的长眠之地,怎么办?”
“老规矩,送他们去阎王殿报道!”
时年阳春三月。
桃花初绽。
宁轩辕一剑北去。
于江流之上,阵斩三千甲!
我带你们打完,这余生最后一仗,从此军部再无战神宁轩辕!
第0278章 免费单章 注意检阅!
这章免费,不用书币,注意查阅!
自11月份以来,第一次开单章,以前怕章节错乱,很多东西留在作者的话里面。
今天例外。
凭良心讲,无论处在作者的初衷,还是读者的立场,都希望书越写越精彩,但外在影响加个人原因,真得会形成干扰。
昨晚从头看了遍,最近七章写的有点变形,哪怕追定没受什么影响,存在的问题,依旧存在。
我难受,你们看的也憋屈。
自章,我会连夜重修,决定从华云飞佩戴勋章那章之后,将所有大小势力囊括华云飞,龙泉等角色集中到寿宴,紧接着几大候选方公开提交退婚书,然后组织矛盾,再配合爽点引出主角。
最近太追求于打脸,以致钻入牛角尖,很多东西在没有融合好人物,环境,强加进去之后显得异常突兀,带不动爽点。
有位读者的提议很正确,状态不对的时候,要停下,强行扭瓜,只会不甜。
目前重修的几章,是原文覆盖,你们订阅过的到时候会有提示修改,点一下直接跳转回去,不会重复收费!!!!
自上架以来,一直被喷,我都看在眼里,更新慢,被喷,得受着,我理解。
我是从读者,慢慢转变为作者。
有些东西我最能感同身受,站在你们的角度,就像是自家孩子不争气,等骂完了,再转过头想想,还是觉得自家孩子好。
我写了这么久,你们追了这么久,彼此都有感情了,哪里会一气之下就不管了。
只是,有些问题,我卡在那儿真得只能靠自己,慢慢走出来,不是说更新加快就能掩盖问题,写的不对就是不对……
今天请假一天,我连夜重修,明天晚上照常更新。
另外,这本书不会写着写着突然断了,除非外部因素无法抗拒,就我自身而言,这本书付出了太多太多心血,孩子长大不容易,我看得最重,没有之一!!!
明天见!!!!
阳光升起之后,又是充满激情和希望的一天。
路途漫长,跌宕起伏,本就人生常态。
莫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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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9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嘀嗒!
因为过于突然,姜道运举在高空的右手还没落下,令人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开始加速溢出,缓缓染湿地板。
“这……”
“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
华英最先反应,然后是几大王族成员,再之后,一众家族族长悉数回头凝望。
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脸。
五官俊朗,眸子冷彻,哪怕嘴角挂着温和笑容,仍旧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看似人畜无,实在暗藏杀机。
宁轩辕来得及时,又或者说恰到好处。
静。
偌大的寿宴现场,静若一潭死水。
“哪里跳出来的小畜生,你敢伤我?”
艰难吱声的姜道运,强行按住因为承受着剧烈痛苦而不住颤动的右手,朝向步步进场的宁轩辕,神色狰狞道。
华英挑起眉头,默默关注宁轩辕,暂未吱声。
“岂止伤你?”
宁轩辕咧嘴微笑,云淡风轻,应对现场一众风云人物,不见半点胆怯,反倒饶有兴趣得打量起对面。
“来齐了?”
姜道运勃然大怒,“小畜生,我在跟你说话,听不见还是聋了?”
这个家伙,伤了自己,竟然还敢无视自己……
站在人群后方的厉行云,原本对这场突发状况,一脸茫然,只是在近距离看清宁轩辕的那张脸之后,他总感觉,似曾相识。
熟悉的味道。
并且直觉告诉他,这位看起来有点陌生的年轻人,曾经与自己有过交集,哪怕脑海中没有具体印象,可……
唰!
宁轩辕投来一道犀利目光,当场如遭雷击的厉行云,四肢猛烈发颤,几乎在所有人无法预料到的情况下,轰然跪地。
宁生!
他是封神榜的传奇人物,宁生!
厉行云曾经在金陵江中,被宁生连削两层道境,哪怕他从头到尾都没见着宁生长什么样子。
可,这股气息,厉行云绝对刻骨难忘。
众人,“……”
一道眼神,刚刚还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厉行云就跪了?
“好久不见。”宁轩辕淡淡吐出四字。
嘶嘶!
厉行云跪在众人环绕之中,陡然听闻这句话,吓得连犹豫的底气都没有,一骨碌爬到宁轩辕跟前。
此刻的他,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像是刹那间被人抽走了七魂六魄。
厉舟和妻子,愣在原地,他们压根不清楚,自己的儿子怎么在关键阶段,做出这种有辱厉家门威的举措。
“混账东西,向外人下跪成何体统,你将我厉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厉舟数步上前,一把揪住厉行云的胳膊,要将他拉起。
“你问他敢起来吗?”
厉舟,“……”
众人,“……”
轰轰轰!
厉行云垂下脑袋,就是九道响头,从头至尾,他没敢告诉在场任何人,这位年轻人究竟是谁。
他只想补救,只想尽量讨得对方的原谅,毕竟这家伙一看就是站在秦烈这边……
“你今年多大?”宁轩辕问道。
厉行云咬着牙关道,“二十七。”
“二十七岁见到长自己两辈的老人家,就那样说话?要不要我教你吗?”
宁轩辕的语气很淡,气势却无端凌厉,明明年轻得不像话,个人谈吐竟似高人发声,让现场一众成员,皆是逊色半分。
这是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哪怕华英,也略显不自在,他眯起眸子,再次细细打量宁轩辕。
兴师问罪。
厉行云浑身一激灵,动作麻溜爬到秦烈跟前,果断认错道,“老王爷,刚才是晚辈出言不逊,行为过分,还,还请您原谅。”
“我给您磕头了。”
轰轰轰!
势大力沉,震荡得地板一阵颤动。
几次下来,厉行云的额头布满殷红血迹。
华英目光收起,扫向厉舟,沉默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这就是你厉氏豪门的后人,做出来的事情?”
厉舟吓了一大跳,点着脑袋就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大概是失心疯,这就拉起他。”
“别拉我。”
厉行云冲着靠近的厉舟,一阵爆吼之后战战兢兢道,“我不想死,厉家也不想灰飞烟散,父亲,你最好别动。”
厉舟,“……”
这荒诞场景,看得人满头雾水。
“你厉家,好歹还是书香门第,怎么后辈这么没骨气?”
华英背后,龙氏一脉暂居金陵的领头人龙城,开始不阴不阳的嘲讽起来。
几大豪门都是临时组队,看似精诚合作,内里不见得就和睦,至少,龙家和厉家不怎么对付。
瞅着厉行云折腾得厉家尊严尽失,龙城大感痛快,嘲讽之后,目光落向秦烈,不屑一笑,“给这种老废物磕头认错,简直自辱。”
“若非华英前辈留足颜面,老子都恨不得上去踹几脚了,坐在那里人五人六的,现在的你,还以为自己是威风凛凛的金陵王?”
龙城负手而立,笑容阴沉,看迹象还真有那个打算。
轰!
“混账东西,你要踹谁?你他妈想拖着我龙家,跟你一起死啊?”
沉静的现场,一道怒斥传来,紧接着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龙城,被一脚踹翻在地,不偏不倚朝向秦烈。
“磕头,道歉!”
一路飞驰电掣,火速抵达金陵的龙泰,终于在关键阶段,正式现身。
嘶嘶!
龙城疼得倒吸凉气,等反应过来,他的老父亲龙泰,一脸苍白的跪向秦烈,“老王爷,是我教子无方,这里,跟您赔罪了。”
龙城,“……”
众人,“……”
一番沉默,龙城既诧异于父亲的贸然出现,又略感心虚,“父亲,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看不懂。”
啪!
龙泰扬手抽向龙城,“不想死就闭嘴。”
殷红血迹,从嘴角逸散。
再仗势欺人,沾沾自喜的龙城,这个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劲。
他哆哆嗦嗦回头看了宁轩辕两眼,心底发凉,从他出现,一系列古怪事情接二连三发生,这……
“秦王族有宁生在保。”龙泰偷偷向龙城解释,除他二位,无人听清。
龙城瞪大眼睛,“那位宁生?”
“你想到的那位。”
封神榜第一顺位,宁生。
龙城半口气没压住,差点窒息当场,他浑浑噩噩的偷瞄宁轩辕几眼,灵魂都险些被吓出来!
第0280章 九门总督,地位如何?
厉家,龙家的反常态度。
引起一片哗然。
哪怕先前面相狰狞的姜道运,也看出情况不对劲,他本是虎视眈眈死死盯着宁轩辕,从未移开过视线。
下一秒。
情绪凌乱的姜道运,别开视线,佯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而,余光又恰巧路过正襟危坐的秦烈。
顿时,心海泛起滔天巨浪。
姜道运想不通,秦王族大厦将倾,这个阶段,还有什么人会为他们镇场?
难道,就靠眼前这位长相确实不凡的年轻人?
华英也在若有所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加上宁轩辕的横空出世,显而易见,这位暗中出手了。
良久,华英摸摸鼻子,语气倨傲道,“阁下这是准备,保秦王族一手?”
“怎么样?我够资格吗?”
宁轩辕耸动肩膀,微微浅笑。
这种举止姿态,就像二十出头的青涩小子,急于表现自己,从而稳不住跃跃欲试的心态,放在老辈风云人物眼里,叫做嘴上没毛还穷显摆,欠点火候。
华英本想呵斥一句无知小儿。
但……
“我华王族这些年敢以至尊自居,就说明统治力惊世骇俗,从而得到一致公认,不谈号令八方,至少无人敢惹。”
华英岔开话题,负手而立。
“我华王族要动的对象,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人敢阻拦。”
又是一句旁敲侧击,意在奉劝宁轩辕识趣点,别到时候摊上大麻烦,陷自己于进退两难之境。
“听起来挺吓人。”宁轩辕玩味道。
从始至终,神态从容,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找不到一丝破绽。
华英本能性打量宁轩辕几眼,暗中感叹,这小子好强的气场,明知他至尊王族要拿秦家开刀,竟然还要跳出来拦上一拦。
“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华英没那么多的耐心,既然对方不识趣,唯有彰显自己的实力了。
他目光微沉,周身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杀气,得益于高深境界,这种气机一拉扯出来,仿佛虚空都在骤然紧缩。
诸多王族成员远远避开,以免被误伤。
眨眼间,宁轩辕和华英站立的位置,露出一块突兀的空白。
宁轩辕睫毛微颤,纹丝不动。
华英继续压迫。
宁轩辕烦不胜烦,随手一扬,指向稍远处的江堤城墙,华英抬高视线,好奇打量过去,仅仅一秒,彻底炸了,“你,你他妈找死!”
曾经风采无限,被视为华王族第三代扛鼎人物之一的华云飞,就这么吊向半空,浑身染血,生死不知。
“这……”
“华少主,竟然被吊起来了。”
华英气得青筋暴跳,血脉喷张,“是你将云飞折腾得这么惨?你知道他在我华王族什么地位吗?”
“敢这么羞辱我华王族的核心子嗣,你不想活了!”
轰!
华英五指探起,迅速盖向宁轩辕的头顶,漫天杀气鱼贯而下,他恨不得一巴掌将宁轩辕的脑袋拍成稀巴烂。
“老夫杀你,犹如屠狗。”
宁轩辕目光微闭,睁开刹那,已经没有先前漫不经心的姿态,转而锋芒毕露,气息暴涨,宛若杀神出征。
砰!
仅用两指扣动,当场就震得华英气势瞬减,虚空一道嗡鸣,宁轩辕纹丝不动,华英连退九步。
最后两步落地,左右脚底,出现骇人耸闻的巨大裂隙。
“这……”
华英凸起眼睛,不敢置信得瞧着脚下这一幕,目瞪口呆。
余下诸多王族成员,个个倒吸凉气,这……硬生生扛下了华英的雷霆击杀,并且略占上风?
“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
宁轩辕推动响指,目光凝望向挂在城墙上生不如死的华云飞,“给你个选择,要么亲手宰了华云飞。”
“要么我打到你,乖乖听话,之后再来血祭华云飞。”
血祭?
华英算是听明白宁轩辕的意思了,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华王族扬言血祭秦诗音,如今这位年轻男子跳出来保秦家一手不说,还准备责令他华英血祭华云飞?
“你好大的口气。”
啪!
六个字刚蹦出嘴,宁轩辕扬起一巴掌隔空扇过,华英的脸上顿时泛起五道青痕,巨大冲击力带着后者,如短线风筝飘出去。
众人,“……”
轰!
宁轩辕原地闪现,速度飞快,无数人眼睁睁看到他,将倒飞在半空的华英,再次撞得骨骼炸裂。
漫天灰尘散落。
贵为华王族核心高层的华英,头发散乱,手足冰凉。
这,这他妈什么人?
好强!
“咔哧。”
如同死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华英,惊到毛孔悚然,眸底炸裂,他还没来得及吱声,一只脚,直接踏在他的脸颊。
摩擦。
摩擦。
再摩擦。
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吓得现场王族成员连连倒退。
这已经不是狠辣的问题了,实力强到高深莫测的华英,被一位年轻人,打到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
“你这么羞辱我华王族,当金陵江的精锐之师,是吃素的吗?我今天若是出事,金陵城都要跟着陪葬。”
华英躺在地上,声嘶力竭爆吼道。
他心情很复杂,这年轻男子,太强,强到他怀疑人生。
“以我华王族的统治力和地位,你这么做,是在找死。”华英血红着眸子,张开口一阵怒啸。
“地位?”
宁轩辕呢喃自语,目光追逐向缓慢进城的袁术。
哗!
袁术面无表情,迅速抖开那件缝刺由金线大蟒的四等将服,宁轩辕两臂撑开,犹如帝皇登基。
嘶嘶!
压抑。
全场死一般的压抑。
等袁术为宁轩辕认认真真别好两侧肩章,这处寿宴场地,如坠冰窖,一片死寂,无数人错愕不及,呆滞原地。
战靴,金腰带,加挂青锋长剑。
短短两分钟,这位本就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撤换容颜,以一身将服,背对众生,惶惶如神。
华英艰难抬起头,余光撇过一眼,心底拔凉拔凉。
“不知道我这九门总督,在你华王族眼里,地位如何?”
众人,“……”
华英,“……”
当今九门总督。
武将之首。
华英一口老血喷出,差点四肢痉挛,这……
第0281章 再回首,似见曾经少年郎!
金线缝刺。
蟒吞日月。
四爪尽皆过肩。
侧躺在地上的华英,能够清晰看到,宁轩辕墨绿色大衣上,那条栩栩如生,也令人胆战心惊的金色大蟒,这……
花纹,走向,以及图腾比例,均是极其讲究。
这是一件按照宁轩辕身材,量身定做的特制将服,而且从裁剪技术来分析,绝对出自宫廷名匠之手。
一番分析,彻底打碎华英最后的幻象。
他本以为对方伪造将服,此刻看来,货真价实,没有半点赝品的痕迹。
嘶嘶!
现场一片死寂。
哪怕全程观望的秦烈,也在这一刻,激动得站起身,三十岁不到的年轻将才,称得上举世无双,万古难寻了吧?
关键,他还是……宁生!
再看诸多前来耀武扬威,寻衅滋事的王族成员,以及数十宗名门世家,哪个不是如丧考妣,神色难堪。
厉舟,厉行云父子,吓得险些当场昏厥。
姜道运因为失血过多,本就颤抖不止的手臂,抖得更厉害了。
龙泰,龙城两父子,回望一眼,头皮阵阵发麻,那种来自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惶恐,措手不及,压得他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厉家厉舟,叩见总督大人!”
“姜氏姜道运,叩见总督大人!”
“……”
“郑王族郑云海,叩见总督大人!”
宁轩辕将长剑抵向地板,两掌重叠盖于剑柄,手套一如既往纤白如雪,“在我面前,别乱称王。”
轰!
这句话,惊得本名郑云海的中年男子,忙不迭连磕三道响头,并及时改口纠正道,“郑氏郑云海,叩见总督大人。”
寥寥八字。
足见震慑力。
余下一众王族成员,不敢耽搁,纷纷下跪叩安。
换作以往,他们还能讲点王族风骨,但,这个年轻家伙刚才可是硬碰硬打到华英怀疑人生。
不论身份,单提境界,谁能与之为敌?
九门总督竟然这么强……
按照传统,这种官居一品的武将,排兵布阵肯定出神入化,没道理,个人身手也该这么强啊?!
权倾朝野,然后通天武艺照样横压当世,这,这他妈还让别人怎么玩?!
前两任九门总督,哪怕从上岗到卸任,都没暴露出真实背景,但,足以确定的是,个人武力有限,擅长打仗。
怎么……
第三任强到,一只手就能吊打王族核心高手。
“咳咳。”
稍远处,被挂在青天白日下的华云飞,遥遥一眼,心头悸动。
看似陷入必死之局的秦王族,竟然炸出了九门总督亲自镇场,此前的风声,原来是在给他们机会认怂。
奈何,华王族这些年太将对手不当人了,总以为随随便便一弹指,就能将对方轻松揉捏至死。
如今,终于招惹出大麻烦。
“你,你究竟想怎样,才能善了?”
华英醒神过来,沙哑着嗓子,开口追问。
宁轩辕垂下目光,笑容温和,“善了?”
“又是血祭秦诗音,又是逼着金陵本土居民统统下跪,为华云海送行,动静闹到,堪比国|葬,如今想善了了?”
华英,“……”
沉默良久,华英再次道,“我华王族这些年,人脉拓展得不错,真要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烦请……”
话音刚到一半,华英顿感面部火辣,那种锥心般的痛苦,让他周身剧痛。
“我的能力,决定我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一滩血迹。
沿着华英贴在地上的脑袋中,缓缓溢出。
他想挣扎,可惜于事无补。
现如今,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于金陵江的精锐之师了,若是能施压对方……
轰轰轰!
大浪翻天,水岸线暴涨。
来自于南岸的广阔江面,陡然出现成千上万的帆船,前赴后继,波澜壮阔,那种沉闷,肃杀的气氛,令人胆战心惊。
众多跪在地上的王族成员,余光瞥过,险些吓得丢掉七魂六魄。
南岸以岸。
一杆大旗乘风破浪,迎着青天白日,终于吐出狰狞的獠牙。
“不久前,你是不是嘲讽他们为臭鱼烂虾?”
宁轩辕挪走右脚,终于得到解脱的华英,目光南望,一阵惊骇。
蟒雀吞龙!
“万岁军,第二代。”
一贯惜字如金的宁轩辕,总能以最少的字,达到最极致的震慑,华英起手摸过额头,尽是冷汗。
举国最强的番号军。
哗哗哗!
江堤两岸,瞬间卷起千层雪,推波助澜的浪潮,已经震荡的这处寿宴现场,都在摇摇欲坠。
全程没怎么说话,且存在感极低的顾良人,与爷爷顾正清交流两句之后,果断离场。
不多时。
来自于江面的峥嵘场景,逐步引起空前骚动,一场白刃对白刃的冲锋战,已经拉开了大幕。
轰!
华英失魂落魄站起身,还没稳住脚跟,广阔江面,两军掠阵,剧烈冲撞之下漫天血雾炸裂,迸发半空。
“如何?”
宁轩辕轻轻吐出两字,云淡风轻。
华英瞪大眼睛,倒吸凉气,一次冲撞,来自于华王族的精锐之师,宛若秋收的麦草,一茬接一茬坠落。
过万士卒,死于非命。
鲜血染红大片江面,可谓触目惊心。
“华云飞就在那,怎么选,你来。”
宁轩辕退出三步,任由华英站在风中凌乱,要么亲手斩了华云飞,要么继续打,打到金陵江尸骸如山。
堂堂至尊王族,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等地步?
华英头皮发炸,满心酸楚,论单挑,宁轩辕大概一只手能锤死十个他,论排兵布阵,对方是九门总督,武将之首。
此时,独自陷入沉思的宁轩辕,偶发感慨。
十一年前。
他首次踏足战场。
某位老将军,临出征前拍着他的肩膀,柔声提醒道,宁牙子,给家里好好写份遗书吧,也许用得上,记得标好地址。
烽火狼烟地。
除了生,只有死。
那年,他宁轩辕十七岁,青涩少年郎。
从未感受生与死,出征前的遗书也拗着性子不写,他觉得自己能活着走下战场,果真一口猜中,只是,凯旋归来之后,哭了整整一夜。
因为很多兄弟,打没了。
“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争,就不要玷污‘精锐之师’这四个字,你华王族配不上。”
宁轩辕拇指推动,剑出三寸。
天地变色。
第0282章 长河水茫茫,江山染血!
湛湛长空,黑云压顶。
刹那间。
金陵江,中心。
这风景壮丽,绵延如画的江山一角,像是被撒上一层粘稠的墨汁,由南岸以南,一路北上,直至吞噬华王族所属的精锐之师。
没有风雷电。
没有倾盆大雨,纷沓而至。
仅是一剑青锋出鞘,仿佛梦回古战场。
有刀枪密集如林彼此对撞的惨烈,有千军万马踏破冰河的峥嵘,也有烽火中原,尸骨成山的悲凉景象。
黄沙猎猎,大漠边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哧!”
重开乌云见日月。
宁轩辕一剑劈斩,辽阔长空,宛若一条被强行撕裂的帷布,瞬间一分为二。
隐在乌云背后的红红烈日。
再次光芒大盛。
与此同时,一道剑气长柱,以寿宴现场为起始点,横穿金陵两岸,剑锋所到之处,惊天血雾如绚烂星空的人间烟花。
方圆数里,茫茫长河。
血染江山。
“这……”
华英失魂落魄的遥望金陵江,来自华王族的首批二十万精锐之师,一道又一道萧索身影,立在原处,浑身发凉。
这,这他妈什么绝世高手?
一剑破长空,最少三千士卒遭受牵连,并非简简单单的阵亡,而是直接化成血雾,尸骨无存。
两军对垒,距离有限。
奈何,这一剑递出去,当场将华王族的先锋队伍削平大半,一层突兀的空白区域,不断翻滚殷红浪花。
触目惊心。
毛孔悚然。
别说阅历丰富的华英,人生七十年,从未见过这峥嵘又血腥的一幕,哪怕秦烈,顾正清,以及现场诸多王族成员,亦是首次领略。
“你华家的队伍,见过真正的战场吗?”
寥寥一句话。
无人回应。
华英愣在原地头皮发炸,这还没放开手打,他已经心理崩溃了,同时崩溃的还有他华王族麾下,以及其他王族整合到一起的所谓精锐之师。
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奈何,首次出征,还没来得及彰显恐怖的战斗力,就遭遇举国最强番号军,这,这还怎么打?
“金陵上岸的队伍,不,不敢下来。”
事态紧急,一位王族成员几乎硬着头皮,向华英禀告道。
华英眸光涣散,神情错愕。
两次冲撞,一剑破阵。
差不多将首批先锋军打到浑身冒凉气,金陵江上岸游曳的几十万大军,临阵怯场拒而不战,其实,情有可原。
只是,华英不甘心啊。
养兵逾十载,每日厉兵秣马,生生不息,到最后就这么不经打吗?他妈,都龟缩起来不敢下场了,这……
“嘶嘶。”
一道凉气,从华英心底泛起。
他艰难抬起头,看看宁轩辕,再看看稍远处被悬挂在半空,死多生少的华云飞,内心陷入复杂境地。
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相比他华英,常年坐镇燕京的三位老人,这一刻的心情,更为复杂。
……
国都。
内院,最高级会议厅。
三位发色花白的老人,坐姿各异,相顾无言。
左侧稍显年轻的老者,干脆摊开一本书籍,举起半片眼镜,俯下脑袋,默不作声地翻阅着近前的书籍。
他对面头发全白的老者,则捧握一杯茶,前后吹动茶叶数次,仅闻茶香逸散,不见他喝下一口。
长条桌正前方。
最后一位老者身穿中山装,负手而立。
此刻的他,齐眉凝望挂在墙壁上的锦绣山河图。
不同于武协的那副,这挂山河图,不单涵盖国土现有面积,九道国门之外的争议边境,也包括在内。
“以内院的名义,发一条通告,大意为今年既定于金陵的春季演武,圆满落幕,同时感谢其他民间兵团参与,为这场演武锦上添花。”
许久,中山装老者背对两人,开口表态道。
言罢,又摇摇头,语气带有明显怨憎,“闹出这么大动静,最后还得咱三个,为他宁生擦|屁股。”
余下两位老人,没有搭腔。
毕竟,接下来的谈话,方为重中之重,同时也会就宁生未来的仕途,正式定下基调。
“不等他回来之后,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吗?”
举茶老人,抽出一只手捋顺耳畔白发,继续道,“不出意外,宁生这小子处理完金陵的事,就该重返燕京了。”
“等他回来,会很被动,提前针对吧。”
本名赵功新的中山装老人,摇摇头,否定道。
金陵的风波,最多小打小闹,真正会牵一发而伤筋动骨的最大隐患,早已剑指燕京,目前本土的各方大小势力,都在等。
等宁生进京。
外界只清楚宁生的实力,却不知,这位还是内院的暗棋,手中握有的权柄,堪称惊世骇俗。
如果再放之不管,后续麻烦将会更多。
“目前九位镇守各地的藩属武将,已经悉数回京,按照我的态度,一人统管一道国门。”赵功新慢条斯理道。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暗藏玄机。
这是决意架|空九门总督的现有权力,只要落实,九门总督将会成为虚职,无论影响力还是统治力,均江河日下,大不如前。
参照前两任,此次算得上特事特办,破天荒头一遭,后期尽管稳住局面,宁生是否成为第一位被拿下的总督?
“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全程默不作声的看书老者,陡然移开眼镜,覆上书籍,并用腋下夹住之后,迈着缓慢步伐,准备离开。
赵功新神情复杂。
这个斯斯文文,渐行渐远的二元老,始终对宁生多番照顾,如今,更是变相支持宁生的决定,打废武协,拉皇族走下神坛。
“当年宁生救过你一命,我想知道,你现在的立场,是否掺杂有个人情感?”赵功新追问道。
即将消失的二元老,原地止步,许久许久,留下了一句话,“很多年前,宁生问过我一个问题,当时觉得有意思,现在想来,他很早就在准备了。”
宁生问,人间众生,真微末如尘埃?
俗世的灯火。
天上的星辰。
谁用勤劳的双手,编制出这座美好山河,谁就是真正的主人,怎么能说,他们是微末不足道的尘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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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3章 青丝缠绕,英雄体!
那段逝去的尘旧时光。
二元老记忆中的宁生。
五官青涩,身子骨尚未彻底长开。
那时候的他,肩膀也撑不起太多的责任和担当。
可,他的眼睛很深邃,很明亮,像极了这人间世,充满烟尘气,摆放于寻常百姓家的灯火。
几度春秋轮回。
今时今日,二元老对当年的那个宁生,仍是记忆犹新。
尤其他提出那道问题之后,那种坚毅,笃定的目光,让曾经的二元老,事后一阵感慨万千。
八年过去,你还是选择了这条最难走的路。
“自古忠义两难全。”二元老低头叹气,现场顿时戚戚无声。
忠于家国。
大义立心头。
可,谁又能真正无视所有阻碍,一往无前誓不回头?
上层各种利益掺杂,各种山头派系分庭抗礼,谈不上结党营私祸乱根基,利益结合体确实不在少数。
远的不提,单说武协。
武协这些年发展势头,形同雨后春笋疯狂崛起,体量一涨再涨,而,每年上缴给各大利益体的献金,更是天文数字。
如果这次被推平,多少人,利益受损?
多少人抓狂跳脚?
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形同杀人父母。
何况,二元老从始至终都清楚,宁生这孩子,真正的目标是那群俯瞰众生,自恃血统高人一等的皇族。
武协,归根结底仅是导火索。
这一战假若打赢了。
皇族必然会下场针对,届时,方是他宁生这辈子,最难走的路,赢则福泽天下众生,输则粉身碎骨,世间再无,如我这般人。
“老赵,有些东西,你要明白……”
二元老转过身,目光灼灼得盯着赵功新,“宁生从来就不是什么贪慕权势的人,在他眼里,唯有民生与家国矣。”
“倘若某天,为了民生与大计,宁生不得不放下,垂拳在握的滔天权势,我相信,他肯定会拱手相让,无怨无悔。”
男儿心中有千般柔肠。
他,始终与别人不一样。
二元老紧紧握住双拳,抬举至半空,然后朝向赵功新,倏然张开,“你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赵功新沉默不语。
静坐一边的捧茶老者,终于慢慢悠悠喝下几口,其实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茶冷凉人心。
“计划照旧。”
许久,赵功新转身面朝锦绣山河图,态度坚决。
砰!
茶杯与茶盖扣起,满头花白的老人,双手负后,昂着脑袋离开这间会议厅,从头到尾,他没说过一句话。
仅是喝了几口凉茶而已。
“孩子,以后就辛苦你了。”
我代天下子民,为你宁生致以敬意。
老人两袖清风,朝向天地最南端,一道鞠躬,久久不起身。
你并非寂寞独行的孤胆英雄,如若来年他日有需要,我这三元老,头顶苍天起誓,愿抬你一手!!!
……
金陵,秦氏王族大院。
三十六层斩龙台。
一道锤天鼓,震荡山河,再来一道,金陵江千军冲锋,势如破竹。
第三道,金陵市举城哗然。
来自于华王族的精锐之师,首战遇挫,眨眼损失近五万兵甲,徘徊于金陵江上游的几十万大军,被吓到不敢冒头。
“咚!”
凤冠霞衣。
手举双锤的秦秋,遥遥凝望无边无际的金陵江,心口焦躁,却也万分期待,目光一转再转,他在哪儿?
距离太远,找不着。
站在外侧围栏的陈山,负手而立,“诗音,你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吗?”
不等秦秋开腔,陈山突然道,“来了。”
长安道。
有一粒微末影子,缓缓移动。
秦秋惊咦两声,转身就跑,陈山不得不跟在后面,重复提醒小心点,要是摔个狗吃屎,导致花容失色,看你怎么见他?
春风不燥。
桃花谢了又谢,开了又开。
人间美景,甚好。
走在戒严状态,两侧空空荡荡杳无人影的长安道,宁轩辕第一次略显紧张,回望两眼,一众将门袍泽,刻意拉开距离。
“将军,千万别怂,你这一怂,指不定以后就成了妻管严。”
袁术双手捂成大喇叭,提高声音,果不其然,立马迎来一众热血儿郎的漫天起哄。
宁轩辕,“……”
呼呼呼!
一辈子没这么急切过的秦秋,因为身子柔弱,不得跑一段路,躬身歇一段。
随后,嫌弃鞋子实在太影响速度了,索性两脚蹬开,撒开脚丫子疯狂奔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秦王府大院。
秦镇,周氏,以及一众家族成员,探头探脑,静静等待。
“那就是未来女婿吗?瞅着不像俗辈,以后不会欺负咱家诗音吧?”周氏抱紧秦镇的胳膊肘,问道。
秦镇两手耷拉,笑而不语。
嗖!
一道身影从门口穿行而过,红红霞衣,飘在半空。
“哎,诗音,诗音。”
周氏急声唤道,“快点补个妆容,你这一头热汗,真成花脸猫咯。”
秦秋毛毛躁躁耽搁几分钟,宁轩辕已在三十米之外,他比曾经梦里幻像的模样,还要风光显赫。
青锋剑,金腰带。
一匹高头大马,佩戴大红花。
越是近在咫尺,秦秋越是放慢速度,她身披凤冠霞衣,双手背负在后头,左右摇摆迈开碎步徐徐前行。
偶尔抬眉偷偷打量,偶尔垂下小脑袋,两颊涨红。
一抹羞涩,跃上心头。
“嘿。”秦秋探出芊芊细手,伸至宁轩辕。
宁轩辕锋眉上扬,嘴角噙起温柔笑容,“姑娘有何事吩咐?”
两步迈过,五步靠近,步伐已然灵动如燕的秦秋,直接撞进宁轩辕胸怀,柔声细语道,“本姑娘想嫁人了。”
“嗯。”
宁轩辕下颌顶住秦秋的小脑袋,唯有一字,可做承诺。
“那……今天算提亲?”
秦秋推开宁轩辕,一阵上下打量,真帅,真风采啊。
“好看吗?”宁轩辕笑,紧随着呢喃自语道,“好看就多看两眼,毕竟,以后就看不见了。”
“没事,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秦秋上前两步,虽没细问,但还是紧紧抱住了宁轩辕。
青丝缠绕英雄体。
影成双。
……
两小时之后。
国都燕京戒严。
只准进,不准出。
九位现任武将,逐一接管九道国门。
一幢老牌坊茶楼,其貌不扬的掌柜敲完最后一粒算珠,忽然抬起头,静静凝视窗台外的阴霾长空。
山雨欲来。
风韵犹存的插花小娘,穿街走巷的马夫,撑伞独行的文静少女……
南小杜,北老九,第五皇族十三太保,正式浮出水面。
“人间有场必打之架,万事俱备,只缺宁生。”
“已经来了。”
后世以‘定鼎之战’,为这一架盖棺定论。
宁生单枪匹马,一挑十五,中途打穿半座绵延山脉,威震燕京。
晚上更新不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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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4章 人间有雨,各方备战!
金陵迎来了一场人间小雨。
国都燕京。
则天空黑沉,阴霾如影随形。
来自于内院下发的最高等级戒严,更是让这座辽阔不见边际的繁华大都,陷入诡异的氛围。
普通人倒是没什么影响,该工作就工作,该休息就休息,按部就班,日子慢慢悠悠的渡过。
安居乐业,平平淡淡。
但,那些站在社会最顶端,家世兴旺根基庞大,甚至一言便能定人生死的绝世门阀,肯定不会这么想。
燕京戒严。
武协紧急备战。
一系列敏感动作,都在剑指那位,消失八年之久的传奇人物,如果真让他宁生推平了武协,多少利益集团会跟着受到牵连?
这种损失,不单单一方势力,无法接受,怕是总参那边也有大佬,略感不满吧?
毕竟,宁生公开过自己军部的身份。
阻力,一直存在。
尤其得知宁生疑似回京之后,燕京市的紧迫氛围,被无限拔高,那些看似寻常日子里没什么交集的大门大户,均在暗中商量对策。
风雨欲来,不得不防。
一辆自金陵市前往燕京的商务车。
宁轩辕正襟危坐,捧着一本书,陶醉其中。
秦秋则跟个猴子似的,打开车窗,一路东张西望,折腾许久,大概是累了,方才老老实实坐在宁轩辕身边,双手环抱,神情期待。
“燕京有什么好吃的没?小时候,就听爷爷提及国都燕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耶。”
秦秋回望两眼,身后紧随的车队。
秦镇身负重伤,需要时间和药物调养,遵循丹辰子的建议,这两位上人,也决定来燕京居住。
此时,正在后面那辆商务车里。
秦秋收回视线,又折腾起宁轩辕。
宁轩辕故作沉默,抬起头,静静打量着秦秋那张红润的脸蛋。
秦秋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拍拍脸颊,怯生生反问道,“看什么呀,我脸上难道有脏东西?”
“最近养胖不少。”宁轩辕说完这句话,云淡风轻,神色认真。
秦秋,“……”
女人两大禁忌,一不准问年龄。
二,千万别提胖。
不然……
秦秋彻底炸毛,挥舞起粉嫩拳头,就朝着宁轩辕摆出一套全武行,“我哪里胖了?哪里胖了?”
“我要挠死你,啊,好气好气。”
宁轩辕展颜微笑,抬手别开秦秋,“不管胖瘦,我都喜欢。”
秦秋,“……”
咦?
这榆木疙瘩,什么时候学会撩人了?
秦秋耸动双肩,心头顿感美滋滋,总算没再发难于宁轩辕的她,悄无声息钻进对方的怀抱,柔声细语道,“真的吗?”
宁轩辕伸过五指,秦秋一把覆在自己胸口,暖暖的,贴心又安稳。
往后余生。
风雪是你,平淡是你,清贫也是你。
一起静看晴空万里,一起坐观岁月更替。
“其实有没有婚礼,我不在乎,我只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每天睁开眼,你在身边,真好。”
秦秋伏在宁轩辕怀中,温柔如水。
“这是我欠你的。”宁轩辕态度笃定。
秦秋眸光流转,笑颜如花。
坐在前排副驾的袁术,提道,“接下来怎么安排?”
“先将秦…,未来岳父和岳母送到鬼谷神医那儿安顿好。”宁轩辕临阵改口,引得秦秋笑意满满。
“总算没称呼错,不然本姑娘的银牙,咬哭你。”
咔哧!
宁轩辕扬手盖住秦秋的小脑袋,“乖乖睡会儿,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程。”
待秦秋睡去,宁轩辕合上书籍,语气怀恋道,“我准备和秦秋,住到老将军那套院子里,他生前一而再再而三交代,有空一定要替他多打扫打扫屋子。”
老将军姓郝,名大勇。
并不威风凛凛的名字。
本人却将一辈子都无私奉献给了军部,膝下无儿无女,全身家产,也就留在燕京的那套老宅子。
因为常年征战,伤痕累累。
临近晚年,旧伤复发,一条腿渐渐瘸了,前前后后折腾了十来年,也由此留下个瘸腿将军的戏称。
宁轩辕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当中,老将军至少排前三。
不管年少锋芒实属可塑之才,还是郝大勇青眼相加,几场仗打下来,宁轩辕在军部的路越走越顺。
千里马,往往需要伯乐提点!
可惜老人家没啥享福的命,等晚年身体不支,终于退下来后,过惯金戈铁马日子的他,没撑到宁轩辕的喜酒,就撒手人寰了。
于郝大勇而言,有没有儿女不重要,看着宁轩辕功成名就,顺顺利利娶妻生子,他就知足了。
事不遂人愿。
宁轩辕下意识握紧秦秋的手心,呢喃自语道,“你看,宁牙子快要结婚了,她很好,很优秀。”
尚在睡梦中的秦秋,痴痴呓语两句,本能性扣紧宁轩辕的五指,许久都没放开过,哪怕一次。
商务车走的高速路。
越靠近燕京境地,越能轻易看出,这边的戒严程度,相较以往,最少提高了三个等级,趋近于军事管制。
宁轩辕一路沉默。
内院在将分属各大藩地,排名前十的武将,集体调回燕京的时候,宁轩辕就预料到了今天的这一幕。
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
“将军?”
袁术回头唤了一句,显然对内院的举措相当不满,只是,有些话唯有压在心底,自己慢慢消化。
商务车一路前行。
进入辖区后,朝南驶离。
等匆匆安排好秦镇,周氏两人,商务车再次上路,下午时分,终于抵达目的地。
一座上了年纪的老院子。
以前是军|区大院,住的都是高层等核心人物,后来对外开放,吸入新鲜血液,几代轮换下来,与普通小区无异。
只是,还有很大一批上了年纪,并且曾经执掌一方的军部骨干,因为住习惯了再加上怀旧情结,所以不肯搬离。
从表面看,小区普普通通。
实则卧虎藏龙。
说不定早晨在花园散个步,偶然遇到的某位老人,真实身份便牵扯到军部高层方面,并来头显赫。
“走,去看看新家?”
宁轩辕拉起秦秋的小手,笑道。
“好勒。”
秦秋扬起脑袋,左右观望,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待。
第0285章 时光荏苒,梦回当年!
这套小区,全名为锦绣。
建成四十载光阴。
一条衔接各大单元楼的青石板路,因为岁月雕琢,早已锈迹斑斑。
倒是相继成长起来的垂杨柳,将这里点缀的宛若世外桃源。
清风带着醉意,徐徐吹来。
令人心旷神怡。
宁轩辕向来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性格,越安静的地方,越能呆的久,这次燕京之战,尚在筹备。
之所以将暂住地,选在这里。
还是念在老将军的人情。
“以后住这里,习惯吗?”宁轩辕问秦秋,毕竟这小区老年人扎堆,以秦秋的开朗性格,就怕耐不住寂寞。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秦秋冷不丁吐出一句俗语,然后咧嘴笑道,“你住哪,我就住哪。”
“还没娶过门,都有这觉悟了?”
宁轩辕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打趣道。
“怎么着,你不想娶我?”秦秋故作恼羞成怒,高高踮起脚尖的刹那,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宁轩辕的耳朵。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句的机会。”
宁轩辕,“……”
袁术,“……”
稍远处的袁术,瞪大眼睛,瞧见这出人预料的画面,自顾自拍完脑袋,心里仅有一句,完了完了,还真是个妻管严,这……
“咳咳。”
宁轩辕重重咳嗽一声。
这才反应过来的秦秋,想着在外面总得给自家男人颜面,一缩脑袋,立马小鸟依人般靠住宁轩辕。
“回家再找你算账。”
宁轩辕,“……”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挺好看的。”
全程目睹自家将军出糗的袁术,瞧着宁轩辕转过了脑袋,连忙佯装着啥也没看见,并举眉看天,一阵赞赏。
“现在白天。”
袁术,“……”
郝大勇的住宅,在小区靠北面的位置,步行走过一条圆形拱桥,多年不曾住人的房子,布满岁月的痕迹。
因为独幢。
门前的六层台阶,都积满了厚厚的尘埃。
宁轩辕挽起袖子,向秦秋提议道,“一起打扫干净咱们的新家?”
“嗯。”
虽是名门大家出来的女子,但,秦秋这些年在外漂泊,独自生活的经验,比宁轩辕还丰富。
一阵手把手指点。
作为脸面的台阶,很久就清扫干净,再来几盆冷水冲洗,顿时焕然一新。
宁轩辕罕见得朝秦秋竖起大拇指。
前前后后同样出了不少力的袁术,静下心神,瞥见宁轩辕和秦秋比肩而站的温馨画面,既高兴,又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都是自己在料理将军的饮食起居。
从出生入死,到形影不离。
以前总觉得,他这种一根筋的木讷男人,这辈子都会默默无闻跟在将军后面,哪儿也不去。
如今,将军的身边,有了她。
袁术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时候选择离开了,以秦秋的细腻性格,一定能照顾好自家将军。
再者……
将军大概率要退役。
九门总督注定沦为过往云烟。
当初在金陵南岸,袁术以为,宁轩辕会一不做二不休就地封王,等最终的决定浮出水面,后知后觉的他幡然顿悟。
其实,这才是自己了解的将军。
不为权,不为利。
从一而始,都在坚守最初的信仰,家国家国,两字放心尖,莫敢相忘。
“离开并非结束,而是为了下一次,我们能更好的重逢。”袁术呢喃自语,忽然对未来,充满期待。
横推武协。
打废皇族十五位代理人。
再静等某个合适的契机,他宁轩辕振臂一呼,千军万马,以箭为号,再度王者铁血归来!!!
“笑什么?”
悄无声息靠近身边的宁轩辕,拍了下他的脑袋,并递上一根香烟。
袁术目光玩味,抓着脑袋,胆大妄为道,“想着小木头啥时候出世,然后就不自觉笑了起来。”
宁轩辕,“……”
“先说好,小木头的干爹,必须是我。”袁术觉得已经冒犯了将军,干脆作死一把,果断提议。
岂料,宁轩辕果断答应,“好。”
轰!
宁轩辕拳头递过,捶的袁术后撤数步。
再之后,一把抱住这位生死兄弟,语气诚恳道,“别怪我。”
曾经逝去的光阴里。
他多想,亲眼见证自家将军,有朝一日披上缝刺真龙的元帅服,肩扛五星,成为这座人间,举世无一的王!
“大哥。”
“我在。”
“哪怕你退了,但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无人应答。
袁术其实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是开怀大笑道,“你的那柄青锋剑,我代大哥保管!”
“今天新家入驻,买点酒。”宁轩辕吩咐。
“好勒。”
人影渐去。
宁轩辕蓦然回首,不知何时搬出一条红木板凳的秦秋,两手撑起,双腿悬空,正温柔得凝望着他。
与此同时。
一辆香槟色轿跑,从门前的青石道路过。
行驶速度,突然由快放缓。
端坐在后车厢的年轻女子,通过反光镜,看见宁轩辕那张脸之后,沉默地摘下墨镜,眸光眯起。
“宁牙子?”
本名为江雪的倾城女子,轻轻吐出三字,声色灵动,却带着一股高冷的疏离感。
下一秒。
江雪单手撑额头,一段并不美好的回忆,滚滚而来。
犹记得,自家爷爷与瘸腿将军郝大勇某次闲聊的时候,竟然提议将自己许配给跟在郝大勇后面的他。
当时,郝大勇官大一级。
站在江姓全家的立场,是高攀了。
可惜,这段姻缘没撮合成,本为有缘无分,点到为止,但她一直耿耿于怀,像是有根刺扎在心头。
她觉得是宁轩辕目中无人瞧不起自己,更觉得,那一年的她,被深深亵渎了。
再之后,爷爷升官,郝大勇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入土为安,除了替老人送行那次,江雪便再也没见过宁轩辕。
辗转多年。
江家步步高升,无儿无女的郝大勇,离逝之后,生前影响力彻底瓦解。
只知,被郝大勇称呼为宁牙子的他,也消失到了无痕迹。
不成想,这张熟悉的面孔,今年今日又再次出现。
“以前的你,对我爱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江雪戴上墨镜,嘴角噙起一缕幸灾乐祸的笑容。
没有郝大勇,你充其量就是只癞蛤蟆。
客户端的章节目录。
其实是按V章排的。
没乱。
我标注了,大家看标题就清楚。
耽误了点时间,继续补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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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6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香槟色轿跑提上速度,终究离去。
宁轩辕并不知道,这辆看似擦肩而过的轿跑,竟然有一位故人。
他挽起衬衫长袖,举眉展望郝大勇生前留下的这座老宅子,时而回忆如潮水,时而怔怔出神。
二十几载人生。
宁轩辕自恃苍天于他不薄,运气始终不错。
少年时。
纵然家境清贫,但义父教会了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初次入伍,老先生哪怕高深莫测,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却,间接扶持他走上了武道之路。
戎马岁月,则是郝大勇言传身教,诚心点化,让他这位边关小兵,遇风化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人生在世,需要学会感恩。
宁轩辕即使从不将感恩戴德的话,放在嘴上,但有些人固然离逝多年,在他宁轩辕心里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
譬如,郝大勇。
说来也可笑,当初老将军让首次上战场的宁轩辕,给家里写份遗书,奈何,他头太铁,不但没写,还反呛老将军几句。
估摸着那时候,郝大勇是将他宁轩辕看成刺头,属于难驯服的角色。
几场仗打下来,瞧见这家伙没死在战场,反倒心性越发坚毅,那双经由战火淬炼的眼神,更是布满锋芒,顿感惊为天人。
再之后,便将宁轩辕带在身边,以嫡系心腹培养。
因为孤家寡人,无儿无女,哪怕郝大勇到死之前都没挑破,宁轩辕又何尝不清楚,他待他,犹如亲生父亲。
唯一缺点,就是嘴欠。
过往岁月里,三天两头拍着他的脑袋,上来就是一句,你这瓜皮儿啥时候成亲咯?老子还等着抱孙子。
宁轩辕唯有一笑置之。
老将军两手叉腰,摇头叹气,等夕阳落下,一老一少,比肩遥望壮美山河,想着,打完这场仗,距离班师回朝的日子就越来越近咯……
一根烟。
燃烧殆尽。
宁轩辕转手捏灭,扔进垃圾桶,那一边坐在红木板凳上的秦秋,双腿悬空摇摇晃晃,之后昏昏欲睡。
岁月静好,美人相伴。
“嗯?”
猛然醒神的秦秋,看见宁轩辕走至近前,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立马像个孩子般,朝宁轩辕撑开双臂,“抱抱。”
宁轩辕哑然失笑,正面搂住秦秋。
秦秋顿时如八爪鱼一般,将宁轩辕搂得差点噎气,最后不得不警告道,“再闹扔你下来。”
“你有多久没碰我了?”
秦秋痴痴呓语,故意在宁轩辕耳边吹热气,看着他耳垂越来越红,满眼幸灾乐祸。
宁轩辕,“……”
小样,还降服不了你!
时值黄昏。
摇曳于风中的垂杨柳,似乎在欢迎趁月色出现之前,终于平安回家的住户们,一叶见众生,安居乐业的日子,谁都憧憬。
距离宁轩辕这套住宅并不远的第十五幢,江雪临吃饭前,处理完工作上最后一点任务,这才穿着棉拖鞋,款款下楼。
杨柳细腰,身材丰|满。
哪怕仅有二十四五,抬手举足散发的风韵,比那些享受数年爱情滋润的少|妇,还要更胜一筹。
人间绝色不少。
但,美到让男人看两眼,就会沉迷其中的绝世尤物,便实属罕见了,赞扬一句上帝宠儿,都觉得在亵渎美人。
江雪,正是这样的女人。
不过,相较于以往容光焕发的她,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单手撑住下巴,另外一只,正漫无目的搅动汤匙。
左手边,头发花白的老人,端起碗吃了两口饭,瞧见江雪出神许久,连忙敲动碗筷,“不吃饭在想些什么?等会菜都凉了。”
老人本名江正。
既是江雪的亲爷爷,也是郝大勇曾经的同僚,身子骨历来不错,这些年不少同僚都走在前头,江正却越活越精神。
和那些驻扎在燕京的大门大户相比,江姓族人并不多,但,江正骇人的影响力,加上曾经在军部的地位。
让这一脉,依旧不容小觑。
“爷爷,你还记得宁牙子吗?”江雪放下汤匙,突兀问道。
众人环绕的餐桌,悉数沉默,然后齐齐抬头,凝望江雪。
这个名字,令一众家人倍感陌生。
江正唇齿咀嚼,哪怕还没到老糊涂的阶段,可蹙起眉头仔细琢磨,只是依稀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
“就以前跟在瘸腿将军郝大勇后面的那个。”江雪提醒道。
江正恍然大悟,如果不是江雪提及,他还真忘了这么个年轻人,印象中,年少锋芒,不苟言笑。
郝大勇应该是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否则,也不至于时不时带在身边。
可惜,那个大老粗命不好,常年征战留下顽疾,这一退下来,身子骨就跟塌方似的,一日不如一日。
文武向来不干涉。
作为文将的江正,和郝大勇关系很好,不过,也仅限于私下生活,关乎公务上的事情,从不交流。
“怎么好端端提这孩子?”
江正放下碗筷,捧起一杯泡好的浓茶,缓缓开口道。
江雪眨巴眼睛,微笑道,“我今天遇见他了,就住在郝大勇那座老宅子里。”
慢条斯理吹着茶叶的江正,并未吱声,倒是这么会儿功夫,很多记忆,浮上心头。
郝大勇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向自己竖着大拇指,吹嘘这小子,说是真龙之姿,以后前途无可限量。
不过,江正很不看好曾经的宁轩辕。
他总感觉,这孩子骨子太傲,不懂得圆滑世故,一旦放在那群肩扛官职,活成人精的老江湖里面,注定步步维艰。
“以前还瞧不上我哩。”
江雪扬起清秀的脸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谈不上阴阳怪调,怨气肯定是有。
江正瞧了江雪一眼,无奈翻白眼。
“幸亏爷爷后来高升了,再加上郝大勇离世,否则,我往后见着他,岂不是还得低声下气?”
江雪轻飘飘道,“真以为跟在郝大勇后面,就当自己高人一等了?呵呵,老将军一死,他还算个什么东西?”
怨气越来越甚。
江正忍不住提醒道,“都过去的事了,再嚼舌根没意义。”
“我就不服,他以前凭什么瞧不上我?”
江雪反呛一句,跟着趾气高扬道,“有句话讲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我,高贵到他宁牙子,高攀不起。”
香槟色轿跑提上速度,终究离去。
宁轩辕并不知道,这辆看似擦肩而过的轿跑,竟然有一位故人。
他挽起衬衫长袖,举眉展望郝大勇生前留下的这座老宅子,时而回忆如潮水,时而怔怔出神。
二十几载人生。
宁轩辕自恃苍天于他不薄,运气始终不错。
少年时。
纵然家境清贫,但义父教会了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初次入伍,老先生哪怕高深莫测,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却,间接扶持他走上了武道之路。
戎马岁月,则是郝大勇言传身教,诚心点化,让他这位边关小兵,遇风化龙,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人生在世,需要学会感恩。
宁轩辕即使从不将感恩戴德的话,放在嘴上,但有些人固然离逝多年,在他宁轩辕心里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
譬如,郝大勇。
说来也可笑,当初老将军让首次上战场的宁轩辕,给家里写份遗书,奈何,他头太铁,不但没写,还反呛老将军几句。
估摸着那时候,郝大勇是将他宁轩辕看成刺头,属于难驯服的角色。
几场仗打下来,瞧见这家伙没死在战场,反倒心性越发坚毅,那双经由战火淬炼的眼神,更是布满锋芒,顿感惊为天人。
再之后,便将宁轩辕带在身边,以嫡系心腹培养。
因为孤家寡人,无儿无女,哪怕郝大勇到死之前都没挑破,宁轩辕又何尝不清楚,他待他,犹如亲生父亲。
唯一缺点,就是嘴欠。
过往岁月里,三天两头拍着他的脑袋,上来就是一句,你这瓜皮儿啥时候成亲咯?老子还等着抱孙子。
宁轩辕唯有一笑置之。
老将军两手叉腰,摇头叹气,等夕阳落下,一老一少,比肩遥望壮美山河,想着,打完这场仗,距离班师回朝的日子就越来越近咯……
一根烟。
燃烧殆尽。
宁轩辕转手捏灭,扔进垃圾桶,那一边坐在红木板凳上的秦秋,双腿悬空摇摇晃晃,之后昏昏欲睡。
岁月静好,美人相伴。
“嗯?”
猛然醒神的秦秋,看见宁轩辕走至近前,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立马像个孩子般,朝宁轩辕撑开双臂,“抱抱。”
宁轩辕哑然失笑,正面搂住秦秋。
秦秋顿时如八爪鱼一般,将宁轩辕搂得差点噎气,最后不得不警告道,“再闹扔你下来。”
“你有多久没碰我了?”
秦秋痴痴呓语,故意在宁轩辕耳边吹热气,看着他耳垂越来越红,满眼幸灾乐祸。
宁轩辕,“……”
小样,还降服不了你!
时值黄昏。
摇曳于风中的垂杨柳,似乎在欢迎趁月色出现之前,终于平安回家的住户们,一叶见众生,安居乐业的日子,谁都憧憬。
距离宁轩辕这套住宅并不远的第十五幢,江雪临吃饭前,处理完工作上最后一点任务,这才穿着棉拖鞋,款款下楼。
杨柳细腰,身材丰|满。
哪怕仅有二十四五,抬手举足散发的风韵,比那些享受数年爱情滋润的少|妇,还要更胜一筹。
人间绝色不少。
但,美到让男人看两眼,就会沉迷其中的绝世尤物,便实属罕见了,赞扬一句上帝宠儿,都觉得在亵渎美人。
江雪,正是这样的女人。
不过,相较于以往容光焕发的她,今天明显不在状态,单手撑住下巴,另外一只,正漫无目的搅动汤匙。
左手边,头发花白的老人,端起碗吃了两口饭,瞧见江雪出神许久,连忙敲动碗筷,“不吃饭在想些什么?等会菜都凉了。”
老人本名江正。
既是江雪的亲爷爷,也是郝大勇曾经的同僚,身子骨历来不错,这些年不少同僚都走在前头,江正却越活越精神。
和那些驻扎在燕京的大门大户相比,江姓族人并不多,但,江正骇人的影响力,加上曾经在军部的地位。
让这一脉,依旧不容小觑。
“爷爷,你还记得宁牙子吗?”江雪放下汤匙,突兀问道。
众人环绕的餐桌,悉数沉默,然后齐齐抬头,凝望江雪。
这个名字,令一众家人倍感陌生。
江正唇齿咀嚼,哪怕还没到老糊涂的阶段,可蹙起眉头仔细琢磨,只是依稀有点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来。
“就以前跟在瘸腿将军郝大勇后面的那个。”江雪提醒道。
江正恍然大悟,如果不是江雪提及,他还真忘了这么个年轻人,印象中,年少锋芒,不苟言笑。
郝大勇应该是当做接班人培养的。
否则,也不至于时不时带在身边。
可惜,那个大老粗命不好,常年征战留下顽疾,这一退下来,身子骨就跟塌方似的,一日不如一日。
文武向来不干涉。
作为文将的江正,和郝大勇关系很好,不过,也仅限于私下生活,关乎公务上的事情,从不交流。
“怎么好端端提这孩子?”
江正放下碗筷,捧起一杯泡好的浓茶,缓缓开口道。
江雪眨巴眼睛,微笑道,“我今天遇见他了,就住在郝大勇那座老宅子里。”
慢条斯理吹着茶叶的江正,并未吱声,倒是这么会儿功夫,很多记忆,浮上心头。
郝大勇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向自己竖着大拇指,吹嘘这小子,说是真龙之姿,以后前途无可限量。
不过,江正很不看好曾经的宁轩辕。
他总感觉,这孩子骨子太傲,不懂得圆滑世故,一旦放在那群肩扛官职,活成人精的老江湖里面,注定步步维艰。
“以前还瞧不上我哩。”
江雪扬起清秀的脸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谈不上阴阳怪调,怨气肯定是有。
江正瞧了江雪一眼,无奈翻白眼。
“幸亏爷爷后来高升了,再加上郝大勇离世,否则,我往后见着他,岂不是还得低声下气?”
江雪轻飘飘道,“真以为跟在郝大勇后面,就当自己高人一等了?呵呵,老将军一死,他还算个什么东西?”
怨气越来越甚。
江正忍不住提醒道,“都过去的事了,再嚼舌根没意义。”
“我就不服,他以前凭什么瞧不上我?”
江雪反呛一句,跟着趾气高扬道,“有句话讲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我,高贵到他宁牙子,高攀不起。”
第0287章 这一别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风水轮流转。
江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何等的底气充沛,何等的骄傲。
仿佛,这一刻。
她彻底将埋在心头,多年未曾消散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再之后身心愉悦,畅快至极。
难怪都在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当年,按照官阶,江正和郝大勇,严格来讲属于平级,奈何一贯文不如武的传统,哪怕平级,江正也矮上一头。
后面总算高升,并压过郝大勇。
可惜,这性子爽朗,属于典型大老粗的郝将军直接病入膏肓,最终撒手人寰,江雪为此怄气很长一段时间,感觉错失大好机会。
否则,找个机会让双方老人再坐下来,面对面心平气和比一比,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出,究竟是谁在高攀谁了。
“那宁牙子确实骨头很傲,但,说他瞧不上你,这就纯属无稽之谈了。”江正敲敲桌子,提醒道。
“再者,本就是两个老混蛋瞎点鸳鸯谱,我都没当做一回事,你小姑娘家的哪来那么大怨气?”
女人心,海底针。
一辈子活得明明白白的江正,瞧着自家孙女,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表示十分不解,以及纳闷。
又不是生死仇人,有必要这样?
听闻这孩子住到郝大勇的宅子里,江正还准备抽空去那边坐坐,毕竟是郝大勇以前看好的年轻人,也不清楚,这些年发展的怎么样?
归根结底,他江正和郝大勇交情不错。
如果这孩子,真混得穷困潦倒,仕途不如意,江正其实挺愿意提携一把的,就看宁轩辕自己会不会做人了。
只是……
那么傲的年轻人,如果还是性格没变,为人处世不懂半点圆滑,真提携起来,指不定会出岔子。
“哎。”
江正摇头叹气,颇为难办。
没郝大勇这层关系,他都懒得搭理宁轩辕,浑身是刺的年轻人,本就与这个通俗的世界格格不入。
这次如果破戒提携,那小子会不会以为又抱着了粗大腿,从此处处给自己惹是生非,乱添麻烦?
“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他前途似锦,彻底飞黄腾达,没成想转了一圈,又灰溜溜跑回来了。”
江雪看出江正的意思,于是冷不丁嘲讽道。
“现在都沦落到啃老了,那房子归根结底还是郝大勇的,他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凭什么住进来?”
啪!
“够了。”
江正自己就在烦,又听着江雪一阵喋喋不休,当即火大,一巴掌拍地桌子哐当响,江雪这才乖乖闭嘴,没敢多言。
“你看看你,说的这些都叫什么话?符合女孩子家的修养和矜持吗?”
江正呵斥完,语气转缓,淡淡提了一句,“你与他,充其量有缘无分,再者我们两老混蛋的玩笑话,你咋还当真了?”
“你这怨气,不但撒得毫无理由,简直是在撒泼打诨。”
江雪双手环抱,气呼呼道,“我不管,反正他以前就是看不起我!”
“这口气,我一定会讨回来!”
江正,“……”
走了几步,老爷子扬起手指头,戳着江雪的鼻子无语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神经病,知道吗?”
一众家人,戚戚无声。
江正很少发脾气,一旦发起来,谁也不敢劝。
江雪意识到惹怒了自家老爷子,将小脑袋一耷拉,终于消停下来。
只是,有些藏在内心的东西,怨气也好,其他也罢,一旦重新抬头,将会形同星星之火,无法控制。
江雪嘴上应付着知道错了,归根结底,还是有点蠢蠢欲动。
毕竟,站在她的立场,机会来了。
她非但决意扬眉吐气一场,还得让那个住在家附近的宁轩辕,彻底明白,谁才是高人一等。
骨头硬?
为人傲气?
到时候,我江雪偏要按着你的脑袋,让你乖乖低头!
一场争执,不欢而散。
起身来到三楼卧室的江雪,拉开窗帘,视线跃过几家楼栋,就能轻而易举的看见宁轩辕暂住的那套老宅子。
“这次回来,相当于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混账自投罗网,哼,怪不得我!”
江雪拉上窗帘,熄灭灯火。
一轮斜月,高高升起。
难得亲自下厨,终于准备好一大桌子丰盛晚餐的宁轩辕,并不清楚,江家这群人,对自己突然出现之后,从而产生的不同看法。
他只是觉得鼻子有点痒,打了三四道哈欠,吓得秦秋跑过来一阵担忧,“是不是着凉了?”
“怎么更像有人在骂我?”宁轩辕打趣道。
秦秋无语,“你还信这?”
相识这么久,秦秋亲眼见证宁轩辕从一本正经,文绉绉,到现在时不时跟自己开玩笑,甚至打情骂俏。
她看出,他在改变,变得越来越接地气,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更变得越来越令人着迷。
“晚上咬死你。”
秦秋用脚尖蹭了蹭宁轩辕的右腿,端起一碗熟菜就跑开,坐在客厅的袁术,已经开好几瓶烈酒。
这一夜。
无风无浪。
秦秋全程目睹两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大碗喝酒,沉默无言。
到最后,彼此瞳孔深处挤满盈盈泪光,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翌日。
宁轩辕亲自送别袁术,秦秋没跟着,将青锋剑交由袁术之后,他问了句,“记得常过来坐坐。”
“肯定,毕竟不是生离死别,我就趁着这段时间出趟远门,走走逛逛。”袁术拍胸口保证道。
宁轩辕笑而不语。
“行啦,等会大嫂独自在家,又等着急了。”
袁术抽完最后一支烟,双手抱拳,义正言辞道,“将军,这一别山高水远,我们江湖再见。”
宁轩辕原地驻足。
渐行渐远的袁术,感知到宁轩辕一直在目送自己,故此抬高右手,背对着他挥了挥。
再之后。
袁术将一份私藏很久的加密文件,轻轻捋顺,就着一把火,将其彻底燃为灰烬。
陆陆续续找了几年,却始终人间蒸发般的陈小草,突然在不久前,被查到了蛛丝马迹,可惜,已经迟了,又或者说没必要再走回头路了。
“也不知道,小木头啥时候出世?”
这一天。
袁术离开。
万岁军取消编制,队伍打散。
与此同时,十万将门儿郎选择退役,陆陆续续上交的申请书,还在叠加。
这一天,宁轩辕亲笔修书,决意辞任九门总督。
人生在世,大起大落。
没什么大不了!
第0288章 春宵一夜,醉枕美人心!
举国最强番号军。
烟消云散,彻底成为过去式。
按照官方给出的解释,内部整合,争取未来三五年,打造出多支更强,甚至更锋芒的队伍。
万岁军的精锐骨干,将下发各大集团军,同时官升数级,着重培养。
这是一条相当明显的讯号。
这些年,四大集团军,互不渗透,各自咬着牙关拼命往上爬,现在一道命令下来,等于正式打破内部竞争的传统。
暂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近的国都燕京,乃多事之前,发生任何泼天大事,均没有那场注定精彩的大战引人瞩目。
外界传言,宁生已经进京了。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身在何方,凡是人出现了,静等浮出水面即可。
送别袁术。
宁轩辕独自回家,沿途青色杨柳起起伏伏,肆意招展姿态,这人间世,风景多娇,终归是美好的。
他向来有早起晨跑的习惯。
如今哪怕换了地方,也没落下作息。
不过,这锦绣小区,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果真不在少数,大清早的,穿着长袍打拳的花甲老者,比比皆是。
宁轩辕就看见,一位老者牵着自己的孙女,边走边悉心讲授拳法方面的知识,老人说话慢条斯理,貌似姓唐?
砰!
小区中心的花园。
宁轩辕刚喝完一瓶矿泉水,身穿全套白色运动装的他,还没来得及缓几口气,一位似曾相识的老人,负起双手,慢悠悠踱步走来。
江正。
这位,以前没少和老将军斗嘴,为人强势,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强硬派,宁轩辕与他有过交集,但是不多。
“昨天听雪儿说你住到大勇那座老宅子的时候,我开始还不相信,岂料,今早就碰到你了。”江正哈哈大笑,甚为感慨。
宁轩辕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客气道,“也就昨天才匆匆迁居结束,准备在燕京待一阵子。”
江正挑起眉头,一阵打量宁轩辕,的确和当年不太一样了,立身堂堂威风凛凛,就是长得太帅,让他略感阴柔。
男人,还是硬朗点为好。
“自大勇死后,我就没再见过你,怎么样,这些年混的如何?”江正搓动双手,看向宁轩辕,突然问道。
那是一种老辈看后生的眼神,带着点威严,也带着点咄咄逼人的迹象,估计当官当习惯了,谈不上针对。
“一般般。”宁轩辕谦虚道。
举国以来,九门总督仅轮换三届,第三届更是年轻的不像话,这要是还一般般,其他人不用活了,浪费粮食。
然而,宁轩辕这番轻描淡写的答复,看在江正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就他而言,宁轩辕这叫心虚,不敢理性面对现实。
江正无奈摇摇头。
果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孩子,估摸着真没混出什么名堂,如此一来,越能证实自己当年的判断没错,为人骨头太硬,没有好处。
“哎。”
江正陡然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大勇这个大老粗,好好的将可塑之才给浪费了,没打磨出来,可惜咯。”
念及与郝大勇结下的交情。
今天只要宁轩辕乖乖点个头,他立马疏通关系,叫人提携,只是……
“你退役没?”江正想起正事,故此问道。
宁轩辕不苟言笑,“正准备退。”
你看,又被自己猜中。
江正再次笑着摇头,粗略估算,这宁牙子从军最少七八年了,按照履历,能升早就升上去了。
何至于蹉跎七八载光阴,在这个七上八下的关键阶段,选择退役。
大抵是预感前途暗淡,看不见未来,万般无奈之下的决策。
也可能是真没了郝大勇这棵参天大树做依仗,平平无奇的宁轩辕,再加上性格问题,被逐步冷藏。
如今这社会,讲究个人能力固然不假,没有强大的人脉和关系网,同样走不长远的,尤其在军,政,商等行业。
相比宁轩辕,自己那孙子江剑,就优秀的太多。
虽然没遵从他这爷爷的意愿,选择从军,可自幼受到的家庭熏陶,以及他亲自传授的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些年,在商业领域,混得那就风生水起。
也就和宁轩辕一般无二的年纪,可论及地位,以及远大前程,他那孙子注定在天上,近前的宁牙子,只会被残酷社会磨平锐气,渐渐黯淡无关。
“在教育后生方面,郝大勇差我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咯,大老粗终归是大老粗。”
江正心中呢喃自语,想到那优秀的孙子,嘴角更是噙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往后什么打算?”
江正回过神来,主动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夹起额头的一片枝叶,细细揉捻,“暂时不知。”
这孩子,还拉不
他江正都释放出这么强的讯号了,咋就不上道?
今天,凡是宁牙子求求他,哪怕是一句,念及曾经和郝大勇的交情,他江正保证会提携宁牙子一把。
可惜,这宁牙子碍于情面,始终不开口。
“你这性格,真是半点没变。”江正旁敲侧击道。
宁轩辕语带双关,“为人正直惯了,不会弯腰。”
“大勇教你的?”
江正一笑置之,他心想,等退役后,你宁牙子就明白为人过傲,直来直去,终归会处处碰壁的,不圆滑,迟早被社会淘汰。
“自幼如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正索性站起身,深深瞧了宁轩辕两眼,唉声叹气,戏份一套又是一套。
这可不是自己不帮他认知里的宁牙子,实在脾气太臭,难讨人喜欢。
机会给了,没把握住,只能苦果自尝。
“行吧,我出门买菜,有空咱再聊。”
江正站起身,晃了晃自己的老迈身子骨,打完招呼,便跺动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继续把玩指尖的绿叶,心头忽然有点小小的恶趣味,他也摇摇头,罕见得朝江正离开的方向,摆出一副鬼脸。
秦秋教他的,遇见让你不爽的人,实在骂不开口,就用鬼脸糗对方。
“倚老卖老。”
宁轩辕起身,举眉微笑。
昨夜一场春宵美梦,累得秦秋现在还没起床,等做好早饭,应该就醒了,得熬点红枣汤犒劳犒劳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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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消云散,彻底成为过去式。
按照官方给出的解释,内部整合,争取未来三五年,打造出多支更强,甚至更锋芒的队伍。
万岁军的精锐骨干,将下发各大集团军,同时官升数级,着重培养。
这是一条相当明显的讯号。
这些年,四大集团军,互不渗透,各自咬着牙关拼命往上爬,现在一道命令下来,等于正式打破内部竞争的传统。
暂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最近的国都燕京,乃多事之前,发生任何泼天大事,均没有那场注定精彩的大战引人瞩目。
外界传言,宁生已经进京了。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身在何方,凡是人出现了,静等浮出水面即可。
送别袁术。
宁轩辕独自回家,沿途青色杨柳起起伏伏,肆意招展姿态,这人间世,风景多娇,终归是美好的。
他向来有早起晨跑的习惯。
如今哪怕换了地方,也没落下作息。
不过,这锦绣小区,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果真不在少数,大清早的,穿着长袍打拳的花甲老者,比比皆是。
宁轩辕就看见,一位老者牵着自己的孙女,边走边悉心讲授拳法方面的知识,老人说话慢条斯理,貌似姓唐?
砰!
小区中心的花园。
宁轩辕刚喝完一瓶矿泉水,身穿全套白色运动装的他,还没来得及缓几口气,一位似曾相识的老人,负起双手,慢悠悠踱步走来。
江正。
这位,以前没少和老将军斗嘴,为人强势,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强硬派,宁轩辕与他有过交集,但是不多。
“昨天听雪儿说你住到大勇那座老宅子的时候,我开始还不相信,岂料,今早就碰到你了。”江正哈哈大笑,甚为感慨。
宁轩辕有点意外,不过还是客气道,“也就昨天才匆匆迁居结束,准备在燕京待一阵子。”
江正挑起眉头,一阵打量宁轩辕,的确和当年不太一样了,立身堂堂威风凛凛,就是长得太帅,让他略感阴柔。
男人,还是硬朗点为好。
“自大勇死后,我就没再见过你,怎么样,这些年混的如何?”江正搓动双手,看向宁轩辕,突然问道。
那是一种老辈看后生的眼神,带着点威严,也带着点咄咄逼人的迹象,估计当官当习惯了,谈不上针对。
“一般般。”宁轩辕谦虚道。
举国以来,九门总督仅轮换三届,第三届更是年轻的不像话,这要是还一般般,其他人不用活了,浪费粮食。
然而,宁轩辕这番轻描淡写的答复,看在江正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就他而言,宁轩辕这叫心虚,不敢理性面对现实。
江正无奈摇摇头。
果真被自己猜中了。
这孩子,估摸着真没混出什么名堂,如此一来,越能证实自己当年的判断没错,为人骨头太硬,没有好处。
“哎。”
江正陡然叹了口气,心中默念道,“大勇这个大老粗,好好的将可塑之才给浪费了,没打磨出来,可惜咯。”
念及与郝大勇结下的交情。
今天只要宁轩辕乖乖点个头,他立马疏通关系,叫人提携,只是……
“你退役没?”江正想起正事,故此问道。
宁轩辕不苟言笑,“正准备退。”
你看,又被自己猜中。
江正再次笑着摇头,粗略估算,这宁牙子从军最少七八年了,按照履历,能升早就升上去了。
何至于蹉跎七八载光阴,在这个七上八下的关键阶段,选择退役。
大抵是预感前途暗淡,看不见未来,万般无奈之下的决策。
也可能是真没了郝大勇这棵参天大树做依仗,平平无奇的宁轩辕,再加上性格问题,被逐步冷藏。
如今这社会,讲究个人能力固然不假,没有强大的人脉和关系网,同样走不长远的,尤其在军,政,商等行业。
相比宁轩辕,自己那孙子江剑,就优秀的太多。
虽然没遵从他这爷爷的意愿,选择从军,可自幼受到的家庭熏陶,以及他亲自传授的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这些年,在商业领域,混得那就风生水起。
也就和宁轩辕一般无二的年纪,可论及地位,以及远大前程,他那孙子注定在天上,近前的宁牙子,只会被残酷社会磨平锐气,渐渐黯淡无关。
“在教育后生方面,郝大勇差我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咯,大老粗终归是大老粗。”
江正心中呢喃自语,想到那优秀的孙子,嘴角更是噙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往后什么打算?”
江正回过神来,主动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夹起额头的一片枝叶,细细揉捻,“暂时不知。”
这孩子,还拉不
他江正都释放出这么强的讯号了,咋就不上道?
今天,凡是宁牙子求求他,哪怕是一句,念及曾经和郝大勇的交情,他江正保证会提携宁牙子一把。
可惜,这宁牙子碍于情面,始终不开口。
“你这性格,真是半点没变。”江正旁敲侧击道。
宁轩辕语带双关,“为人正直惯了,不会弯腰。”
“大勇教你的?”
江正一笑置之,他心想,等退役后,你宁牙子就明白为人过傲,直来直去,终归会处处碰壁的,不圆滑,迟早被社会淘汰。
“自幼如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正索性站起身,深深瞧了宁轩辕两眼,唉声叹气,戏份一套又是一套。
这可不是自己不帮他认知里的宁牙子,实在脾气太臭,难讨人喜欢。
机会给了,没把握住,只能苦果自尝。
“行吧,我出门买菜,有空咱再聊。”
江正站起身,晃了晃自己的老迈身子骨,打完招呼,便跺动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继续把玩指尖的绿叶,心头忽然有点小小的恶趣味,他也摇摇头,罕见得朝江正离开的方向,摆出一副鬼脸。
秦秋教他的,遇见让你不爽的人,实在骂不开口,就用鬼脸糗对方。
“倚老卖老。”
宁轩辕起身,举眉微笑。
昨夜一场春宵美梦,累得秦秋现在还没起床,等做好早饭,应该就醒了,得熬点红枣汤犒劳犒劳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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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9章 青山依在,几度夕阳红!
辗转回家。
悉心熬完红枣汤之后,秦秋竟还没起床。
宁轩辕哑然失笑。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推开卧室的房门。
一股凉风袭来。
春光乍泄。
仅是裹着一件暗紫色真丝睡袍的秦秋,早已将两侧肩膀上的吊带,磨蹭到无奈滑落,静静沉睡的她,任由极富美感的侧身,沐浴着窗外阳光。
宁轩辕本想替她盖好被单,迈步靠近之后,竟然忍不住摊开五指,顺着秦秋的睡袍下摆,偷偷钻进去。
弹性十足,没有半点赘肉的小腹,担得起一马平川的赞誉。
等掌心抵达两座高山,实在令人流连忘返,意犹未尽的宁轩辕,干脆一把覆盖,轻轻压住,饱满又有质感。
唰!
突然睁开眼的秦秋,起先是静静凝视着宁轩辕,然后银牙越咬越紧,像一只即将发飙的萌宠,“好玩吗?”
宁轩辕,“……”
已经平躺过来的秦秋,用脑袋拱直身体,波澜壮阔的玉女峰,在这一刻,就显得越加美感十足。
宁轩辕靠边坐着,沉默不语。
秦秋没好气道,“想什么呐?”
“等会出趟远门,下午回来。”宁轩辕如实交代,既然选择退役,该走的程序还是要交接完。
秦秋扭动如水蛇般的腰腹,将脑袋靠在宁轩辕的腿上,小声道,“你后悔吗?”
戎马十年。
一步一步走来,中途尝尽多少艰辛,流下多少热血,最终才艰难得登上那个位置,如今,说退就退……
有道是,大起大落,人生常态。
可,真正到了自己头上,又是另外一番滋味,拿得起放得下,那是举重。
人心肉做,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宁轩辕垂落脑袋,用双手认认真真将秦秋散乱的长发,一点一点捋顺,“退了,以后就有更多时间来陪你。”
“我不要。”
秦秋默默摇头,一双秋水长眸盈光闪烁,“那是你一辈子的荣耀和信仰,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宁轩辕食指弹过秦秋光洁的额头,没再多解释。
简单吃完早饭,正式启程的宁轩辕,刚打开门,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道,“我们出……”
这句话,是对袁术说的。
无人响应。
唯有清风徐来。
那个与自己出生入死,患难与共多年的木讷男人,昨天就离开了。
“臭小子竟然比我先退。”宁轩辕碎碎念念,掩盖强颜欢笑。
秦秋从背后一把冲出,环抱宁轩辕,“记得早点回家。”
按照流程。
他应该去趟内院,不过想想,没必要那么麻烦,地方上也有老兵服务点,过去交完该交的东西,那边自然清楚怎么处理。
人间最美四月天。
春风拂面,昏昏欲睡,一路驱车数小时,等抵达目的地一番交涉,竟然被要求临检,貌似新下来的规定。
做完第一道人身检测,这才由着在岗领班带进检查室。
一群二十出头,气血方刚的军部工作人员,齐齐看向宁轩辕,紧随其后,大家都蹙了蹙眉头,有点意外。
“文艺兵?”
一位体格壮硕的青年男子,几步靠近宁轩辕,先自主判断一番,再慢悠悠道,“来办理什么服务吗?”
“提交公物。”宁轩辕道。
“最近下发新的规定,先临检解除危险状态,再确认身份,之后方能正式受理你的诉求。”
这位本名杨硕的高大男子,说完之后,止不住感慨道,“长相这么帅气的文艺兵,第一次见啊,就是不知道,上了真正战场,还管不管用?”
一阵明显压抑住的窃笑,弥漫这座检查室。
即将卸任,没工夫教训人,宁轩辕扬了扬眉头,淡淡道,“我赶时间。”
“开个玩笑,别紧张,别紧张。”
杨硕抬起右手,准备拍拍宁轩辕的肩膀,不料被后者一步错开,悬在半空的手,略显突兀。
“文艺兵都这么有个性吗?”
杨硕笑着掩饰尴尬,倒也没真得生气,寻常日子里大家工作都忙,哪有功夫介意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上衣脱完,下衣不动。”
新的规矩摆在那儿,宁轩辕懒得锱铢必较,其实他也猜到,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条规定。
春季穿着本就不多,目光宁静的宁轩辕,在脱下西装之后,白色衬衫勾勒出的壮硕身材,隐现端倪。
“别说,这身材骨架还真不错,看起来挺扛打。”
“文艺兵有这么板实的身材,实在……”
一群糙老爷们,原来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点头评足,再之后,所有的议论,所有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这……”
“我的天,他的身上……”
嘶嘶!
最靠近宁轩辕的杨硕,余光瞥过,当即呆若木鸡,等他反应过来,瞳孔深处,除了震惊,仅有无限的愧疚。
良久。
他战战兢兢举起右,挪至齐眉处,朝向宁轩辕,紧咬下唇一字不发。
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新旧疤痕,错落分布。
无论前胸,还是后背。
跃然眼前,触目惊心。
究竟经历了怎样残酷的岁月,才能将自己折腾出这番模样?
铁血硬汉,已经不足以称道他!
两小时之后。
十二辆挂有国字头牌照的商务车,突然造访这座驻守燕京的老兵服役点,并指名道姓,要取走宁轩辕留下的公物。
坐在后排的内院大元老赵功新,翻开公文包,望着近在眼前一字排开的总督大印,虎符,肩章,将服,怔怔发呆。
宁轩辕还留了一封字,笔迹苍劲,每笔每划都是锋芒。
赵功新端起字轴,连续默念数遍,心头无限复杂,“不问成败,终归于,是非功过转头空,余生唯愿,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午时刚过,内院举国通告。
暨,第三任九门总督,正式卸任。
于普通大众而言,仅是远在朝堂的一品武将,任期圆满,顺利离职。
于另外一批人来说。
是一个时代,结束了。
此后七天,军部连收八十万份退役申请书,均来自前万岁军,临退役前,他们没有拿走任何一笔来自国家层面的安抚金。
无论加官进爵,还是许以远大前程,毅然离去。
归根结底。
万岁军,只认他。
要么一起留,要么一起走,唯此而已!
2.
快四点了。
晚安!
(本章完)
第0290章 聚是一团火,散为满天星!(一)
曾经。
我们聚是一团火。
今年今日,纵然散开,亦能化为满天星。
遥望当年,那个背棺而战的年轻男人,仅仅是一句阵前问话,就吓得敌军提心吊胆,士气大乱。
于第二代万岁军的每位沙场老兵而言,此生经历太多铁血峥嵘的画面,可那天那幕,最能刻骨铭心,莫敢相忘。
他宁轩辕身先士卒。
挥剑北去,唯有一问向青天……
这山河万里,群雄割据,谁敢与我万岁军以命换命,正面一战?!
……
燕京地处北方,终年气候干燥,很少下雨。
最近七天,却落雨纷飞,不见终期。
好不容易没了雨水干扰。
燕京的气氛,竟又比往年更令人感到沉闷。
似乎天空深处,有一张密不透风的黑布罩在头顶,压得众生喘不过气来,之后,方才逐渐好转。
关于,内院,乃至总参的一系列动作。
也终归是大人物的朝堂争斗,距离普通众生太远。
哪怕总参传出,前两天各大高级将领,就某条带有特殊性质的敏感事件,产生严重分歧,到最后,于民间也仅是犹如一阵拂面春风,不痛不痒。
而,卸下重担的宁轩辕,同样在静静享受着难得的美好生活。
十七岁从军。
最年轻,最热血方刚的年纪,留给了那片烽火狼烟的战场,整整十一年过去,宁轩辕才后知后觉,原来平静的日子,这么美好。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每天醒来,是秦秋犹如八爪鱼般趴在自己胸口上,偶尔睡得不舒服了,还要抬腿踢自己两脚。
明明是两个人的床,空间已经足够,然而到最后,都是自己缩在方寸之地,秦秋一人占据大半。
六点刚过,宁轩辕匆匆洗漱完,便出去晨跑。
锦绣小区固然大。
但习惯早起的人,也就那么一小撮,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混熟悉了。
何况,宁轩辕每天都准时出现,这张英俊又锋芒的脸,都快成为招牌,不少小区居民遇见他,均会笑着点头示意。
数圈晨跑结束,喝完一瓶矿泉水,宁轩辕便坐在石凳上小作休息。
一位牵着孙女,身穿白色马褂的老人,也在这个阶段,准时出现。
老人八十左右,精神抖擞,步伐稳重。
女孩则稍显稚嫩,估摸十七八岁的样子,束双马尾,个字高挑,等长开以后绝对的美女一枚。
唯一美中不足,小荷才露尖尖角。
也不知道后期会不会跟上发育。
宁轩辕这几天,经常见到这位老人,周边的老友都称呼其为唐老,退休前应该是某个领域的骨干人物,气场很大。
孙女唤作唐婉晴,颇受唐老宠爱,时不时就带到公园一起打拳,练武。
宁轩辕近距离观察过,这位老人家的拳架一板一眼,两臂展开后威风堂堂,打起来更是生龙活虎,经常引起周边好友拍掌夸赞。
老人也乐在其中,偶尔还会指点其他人,整体而言,性格和善,属于好相处的那一撮人,比江正顺眼多了。
就是……
两边眉头花白的唐老朝着宁轩辕淡淡一笑,“早。”
“早。”宁轩辕点头示意。
唐婉晴靠在唐老身后,每次见到宁轩辕,都会羞涩得先垂脑袋,再偷瞄宁轩辕,女儿心渐起涟漪。
宁轩辕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女孩没来由一阵暗自生气,撇撇嘴,拉着唐老的手腕,提醒道,“爷爷,您该打拳了。”
负手而立的老人,哈哈大笑,留了句知道,又好奇心不减,追问宁轩辕,“以前没怎么见过你,最近才搬来?”
宁轩辕没什么聊天的欲望,仅是轻描淡写回了个是字。
唐老再问宁轩辕,“想学拳吗?”
“我爷爷打拳数十年,不但在这小区威名显赫,燕京不少人都尊他为唐老拳师,他今天竟然有兴趣教你,还不快快答应爷爷的知遇之恩?”
“我告诉你,这可是你的机缘,千万别犹豫啊,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唐婉晴清醒意识到,此乃接近宁轩辕的大好机会,于是忍不住跳出来,催促宁轩辕赶紧答应。
只要爷爷起了心思,愿意指点宁轩辕几次。
他们往后岂不是有更多私下接触的机会?
一来二去,嘿嘿……
连蹦带跳的唐婉晴,宛若一阵风,冲向宁轩辕跟前,紧随其后,非常自来熟的就要拉住他。
宁轩辕抬手挥开,静静微笑。
唐婉晴扑了个空,倍感尴尬,不过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坏心思,笑着掩盖过去之后,还在期待宁轩辕答应下来。
唐老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的盯着宁轩辕。
他是真得看好宁轩辕。
几次碰头观察,唐青枫发现宁轩辕这年轻人,无论身材,还是气质,又或者站姿,都非常稳健,故此有心提点。
如果天赋不错,跟在他唐青枫后面学拳两年,绝对能轻而易举打出响亮名堂。
大丈夫扬名立万,换做任何年轻人,都会珍惜这次机会吧?
公园周边,一**情不错的老头子,听见唐婉晴咋咋呼呼,并得知唐青枫有意向收徒,气氛一下子就炸开锅。
须知,这唐青枫贵为拳师,威风是有,可惜一贯怕麻烦,所以从来不收徒。
今天怎么好端端破例了?
“唐老,您这是要收徒?”
“哈哈,哪家的瓜娃子,运气这么好,被您唐老给相中咯?”
无数年迈的身影,负起双手,慢慢悠悠踱步走过来。
一口一个唐老,让听在耳中的唐婉晴十分骄傲。
她扬起小脑袋,就朝近在咫尺的宁轩辕炫耀道,“看见没,这就是我爷爷,威名显赫的很。”
“而且他从不收徒,你要是答应了,指不定就能成为爷爷的关门大弟子,这份殊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争取到的哦。”
唐婉晴叽叽咋咋,满是骄傲。
周边一众老头子,也嘻嘻哈哈催促着他赶紧答应,否则,他们就回家拉自己的孙子,抢走这珍贵名额。
唐青枫双手拱拳,向一众熟交老友解释,不过是起了指点后辈的心思,收徒就扯得太远了。
何况,真意在收徒,还得看宁轩辕答不答应。
(本章完)
曾经。
我们聚是一团火。
今年今日,纵然散开,亦能化为满天星。
遥望当年,那个背棺而战的年轻男人,仅仅是一句阵前问话,就吓得敌军提心吊胆,士气大乱。
于第二代万岁军的每位沙场老兵而言,此生经历太多铁血峥嵘的画面,可那天那幕,最能刻骨铭心,莫敢相忘。
他宁轩辕身先士卒。
挥剑北去,唯有一问向青天……
这山河万里,群雄割据,谁敢与我万岁军以命换命,正面一战?!
……
燕京地处北方,终年气候干燥,很少下雨。
最近七天,却落雨纷飞,不见终期。
好不容易没了雨水干扰。
燕京的气氛,竟又比往年更令人感到沉闷。
似乎天空深处,有一张密不透风的黑布罩在头顶,压得众生喘不过气来,之后,方才逐渐好转。
关于,内院,乃至总参的一系列动作。
也终归是大人物的朝堂争斗,距离普通众生太远。
哪怕总参传出,前两天各大高级将领,就某条带有特殊性质的敏感事件,产生严重分歧,到最后,于民间也仅是犹如一阵拂面春风,不痛不痒。
而,卸下重担的宁轩辕,同样在静静享受着难得的美好生活。
十七岁从军。
最年轻,最热血方刚的年纪,留给了那片烽火狼烟的战场,整整十一年过去,宁轩辕才后知后觉,原来平静的日子,这么美好。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每天醒来,是秦秋犹如八爪鱼般趴在自己胸口上,偶尔睡得不舒服了,还要抬腿踢自己两脚。
明明是两个人的床,空间已经足够,然而到最后,都是自己缩在方寸之地,秦秋一人占据大半。
六点刚过,宁轩辕匆匆洗漱完,便出去晨跑。
锦绣小区固然大。
但习惯早起的人,也就那么一小撮,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混熟悉了。
何况,宁轩辕每天都准时出现,这张英俊又锋芒的脸,都快成为招牌,不少小区居民遇见他,均会笑着点头示意。
数圈晨跑结束,喝完一瓶矿泉水,宁轩辕便坐在石凳上小作休息。
一位牵着孙女,身穿白色马褂的老人,也在这个阶段,准时出现。
老人八十左右,精神抖擞,步伐稳重。
女孩则稍显稚嫩,估摸十七八岁的样子,束双马尾,个字高挑,等长开以后绝对的美女一枚。
唯一美中不足,小荷才露尖尖角。
也不知道后期会不会跟上发育。
宁轩辕这几天,经常见到这位老人,周边的老友都称呼其为唐老,退休前应该是某个领域的骨干人物,气场很大。
孙女唤作唐婉晴,颇受唐老宠爱,时不时就带到公园一起打拳,练武。
宁轩辕近距离观察过,这位老人家的拳架一板一眼,两臂展开后威风堂堂,打起来更是生龙活虎,经常引起周边好友拍掌夸赞。
老人也乐在其中,偶尔还会指点其他人,整体而言,性格和善,属于好相处的那一撮人,比江正顺眼多了。
就是……
两边眉头花白的唐老朝着宁轩辕淡淡一笑,“早。”
“早。”宁轩辕点头示意。
唐婉晴靠在唐老身后,每次见到宁轩辕,都会羞涩得先垂脑袋,再偷瞄宁轩辕,女儿心渐起涟漪。
宁轩辕佯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女孩没来由一阵暗自生气,撇撇嘴,拉着唐老的手腕,提醒道,“爷爷,您该打拳了。”
负手而立的老人,哈哈大笑,留了句知道,又好奇心不减,追问宁轩辕,“以前没怎么见过你,最近才搬来?”
宁轩辕没什么聊天的欲望,仅是轻描淡写回了个是字。
唐老再问宁轩辕,“想学拳吗?”
“我爷爷打拳数十年,不但在这小区威名显赫,燕京不少人都尊他为唐老拳师,他今天竟然有兴趣教你,还不快快答应爷爷的知遇之恩?”
“我告诉你,这可是你的机缘,千万别犹豫啊,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啦。”
唐婉晴清醒意识到,此乃接近宁轩辕的大好机会,于是忍不住跳出来,催促宁轩辕赶紧答应。
只要爷爷起了心思,愿意指点宁轩辕几次。
他们往后岂不是有更多私下接触的机会?
一来二去,嘿嘿……
连蹦带跳的唐婉晴,宛若一阵风,冲向宁轩辕跟前,紧随其后,非常自来熟的就要拉住他。
宁轩辕抬手挥开,静静微笑。
唐婉晴扑了个空,倍感尴尬,不过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坏心思,笑着掩盖过去之后,还在期待宁轩辕答应下来。
唐老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的盯着宁轩辕。
他是真得看好宁轩辕。
几次碰头观察,唐青枫发现宁轩辕这年轻人,无论身材,还是气质,又或者站姿,都非常稳健,故此有心提点。
如果天赋不错,跟在他唐青枫后面学拳两年,绝对能轻而易举打出响亮名堂。
大丈夫扬名立万,换做任何年轻人,都会珍惜这次机会吧?
公园周边,一**情不错的老头子,听见唐婉晴咋咋呼呼,并得知唐青枫有意向收徒,气氛一下子就炸开锅。
须知,这唐青枫贵为拳师,威风是有,可惜一贯怕麻烦,所以从来不收徒。
今天怎么好端端破例了?
“唐老,您这是要收徒?”
“哈哈,哪家的瓜娃子,运气这么好,被您唐老给相中咯?”
无数年迈的身影,负起双手,慢慢悠悠踱步走过来。
一口一个唐老,让听在耳中的唐婉晴十分骄傲。
她扬起小脑袋,就朝近在咫尺的宁轩辕炫耀道,“看见没,这就是我爷爷,威名显赫的很。”
“而且他从不收徒,你要是答应了,指不定就能成为爷爷的关门大弟子,这份殊荣,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争取到的哦。”
唐婉晴叽叽咋咋,满是骄傲。
周边一众老头子,也嘻嘻哈哈催促着他赶紧答应,否则,他们就回家拉自己的孙子,抢走这珍贵名额。
唐青枫双手拱拳,向一众熟交老友解释,不过是起了指点后辈的心思,收徒就扯得太远了。
何况,真意在收徒,还得看宁轩辕答不答应。
(本章完)
第0291章 你要教我做人?(二)
唐青枫这番客套话。
释放出的讯号相当明显,一切看宁轩辕懂不懂珍惜。
作为德高望重的一代古拳师,今天只要和他唐青枫攀上交情,以后就算没学成什么名堂,人脉肯定有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傻子才会放弃。
然而,宁轩辕仅是浅笑不语。
“还在傻笑,你这孩子是不是脑袋缺根弦?”
一位不算陌生的老人,朝宁轩辕几度挥手,恨不能代他答应下来,“还不快点头答应,唐老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还傻愣着做什么?”
“是啊是啊。”
唐婉晴跟着起哄道。
一来二去,宁轩辕彻底成为焦点人物。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宁轩辕,也挺无奈,本来跑个步,既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好端端跳出位老人家,三言两语就准备纳自己为徒?
看今天这架势,不答应下来,以后是不是就平白无故多个‘傻子’的称号?
宁轩辕表示,当下很忧郁。
“哎呀,急死老头子我了,看你这孩子眼神明亮,也不像什么痴儿,怎么到了关键阶段,就分不清好歹咯?”
又一位清瘦老者,跳出来劝解道。
毕竟都打过照面,加上这段日子,宁轩辕谦逊有礼,老一辈的人物,都对锦绣小区这么位新住户印象不错。
今日得知,位高权重的唐老拳师,意在收他为徒,大家都觉得于宁轩辕而言乃人生大事,如果白白错过了,宁轩辕不心疼,他们都感到惋惜和难以释怀。
宁轩辕能理解这群老家伙的热心肠,只是……
“看情况,小友是瞅不上我唐青枫的古拳法咯。”唐青枫朝一众老友哈哈大笑,无奈摇头。
唐婉晴气得都快哭了,“喂,你赶紧答应啊,要不爷爷真的会转变主意。”
“我先走一步。”
宁轩辕没正面拒绝,只是找个理由,准备溜之大吉。
唐婉晴倍感挫败,瞧着宁轩辕一阵失魂落魄,心道,怎么能这样,你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吗?
一群老家伙,也跟着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简直不像话,唐老拳师作为老一辈风云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决意收你为徒,你竟敢不领情?”
“有你这么对待老人的吗?为人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实在不行叫你家大人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究竟是如何教育你的?”
刹那之间,一道犹如雷霆般的训斥,贯彻现场。
言语过激,大有教育人的迹象。
原本热闹的现场气氛,就因为这几句话,急转而下,老家伙们因为事发突然,顿时没了声音。
此后,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位背负双手,人高马大的青年男子,阴沉着眉头,一副来者不善的紧盯宁轩辕。
宁轩辕摸摸鼻子,原地驻足。
“展钊?”
唐婉晴呢喃自语,紧随其后甚为担忧的看看宁轩辕,连忙提醒道,“大哥哥,你赶紧回去,有机会再见。”
“唐前辈。”
本名展钊的青年男子,进场后,先是双手拱拳,表情谄媚的向唐青枫一阵行礼。
礼毕。
再次转头,目光不善的朝着宁轩辕投来一道冷哼,“半点家教都没的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针对性太强。
以致于唐青枫都不满的蹙起眉头,郑重警告展钊,“说话客气点,另外,这里没你的事。”
展钊嘴角噙起一抹弧度,“晚辈只是替唐老打抱不平罢了,这混账东西,太没教养,该骂。”
唐婉晴蹙起眉头,其实她清楚,展钊为什么跳出来针对宁轩辕。
同为小区住户的展钊,很早之前,就想跟自家爷爷学习拳法,并且求了好几次,可惜爷爷一直不答应。
归根结底,还是觉得这家伙品性有问题。
今天,爷爷有意教宁轩辕学拳,得知情况的展钊自然会产生嫉妒和怨憎的心理,他不敢冒犯爷爷,只能拿宁轩辕撒气。
一来二去。
唐婉晴突然觉得牵连到了宁轩辕。
于是,她连忙向自家爷爷挤眉弄眼,意在提醒老头子出手拦一道,免得展钊对宁轩辕不利。
唐青枫点头之后,眼神真切的朝宁轩辕表示歉意。
这老家伙,为人确实很不错,否则也不至于攒下如此大的名望。
“展钊,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别乱掺和。”唐青枫最终发话道。
展钊齐眉冷笑,并未乖乖离去,“那怎么成,这混账东西,一点都不将唐老放在眼里,凑巧我今天没事。”
“暂且作为他家大人,教教他怎么为人处世。”
展钊背负两手,一双锋利目光审视宁轩辕,蠢蠢欲动。
“唐老青眼相加,决定教你拳法,不答应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呵呵,混账东西,今天老子来教你做人。”
展钊数步迈出,周身气质冷如冰窖。
一众老头子以及唐青枫大呼不好,刚要拦住展钊,这家伙已经一巴掌拍向宁轩辕的头盖骨,并命令道,“给我跪下。”
哧!
展钊速度太快,吓得唐婉晴都捂住眼睛,然而,宁轩辕仅是五指扬起,就轻而易举抓住展钊的手臂。
“混账东西,你还敢冲我出手?”展钊爆吼,一副吃定了宁轩辕的模样。
宁轩辕慢条斯理道,“要教我做人?”
咔哧!
五指合拢,慢动作呈现下的展钊,眼睁睁目睹到,自己的左手逐渐变性,扭曲,最后是骨骼炸裂的刺耳声。
“这……”
现场泛起一阵惊呼。
无数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看着这一幕。
“你要教我做人?”宁轩辕第二次问道。
展钊唇齿发白,口干舌燥,还没来得及答复,他的手臂差不多快被宁轩辕拧成麻花,一股锥心般的剧痛,弥漫全身。
“你,你竟然这么强!”展钊哆哆嗦嗦,求救般望向唐青枫。
唐青枫仰头看天,懒得搭理。
轰!
宁轩辕扬手一抽。
展钊当场跪到了他面前,等右脚轻轻踏过脑袋,先前还颇为嚣张的展钊,瘫软在地上满头打滚。
“这么嚣张,死过没?”
展钊,“……”
砰!
眨眼间,展钊浑身染血,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如丧家之犬,他赶紧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人量,饶过小的吧。”
唐青枫,“……”
众人,“……”
(本章完)
唐青枫这番客套话。
释放出的讯号相当明显,一切看宁轩辕懂不懂珍惜。
作为德高望重的一代古拳师,今天只要和他唐青枫攀上交情,以后就算没学成什么名堂,人脉肯定有了。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遇,傻子才会放弃。
然而,宁轩辕仅是浅笑不语。
“还在傻笑,你这孩子是不是脑袋缺根弦?”
一位不算陌生的老人,朝宁轩辕几度挥手,恨不能代他答应下来,“还不快点头答应,唐老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还傻愣着做什么?”
“是啊是啊。”
唐婉晴跟着起哄道。
一来二去,宁轩辕彻底成为焦点人物。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宁轩辕,也挺无奈,本来跑个步,既没招谁也没惹谁,怎么好端端跳出位老人家,三言两语就准备纳自己为徒?
看今天这架势,不答应下来,以后是不是就平白无故多个‘傻子’的称号?
宁轩辕表示,当下很忧郁。
“哎呀,急死老头子我了,看你这孩子眼神明亮,也不像什么痴儿,怎么到了关键阶段,就分不清好歹咯?”
又一位清瘦老者,跳出来劝解道。
毕竟都打过照面,加上这段日子,宁轩辕谦逊有礼,老一辈的人物,都对锦绣小区这么位新住户印象不错。
今日得知,位高权重的唐老拳师,意在收他为徒,大家都觉得于宁轩辕而言乃人生大事,如果白白错过了,宁轩辕不心疼,他们都感到惋惜和难以释怀。
宁轩辕能理解这群老家伙的热心肠,只是……
“看情况,小友是瞅不上我唐青枫的古拳法咯。”唐青枫朝一众老友哈哈大笑,无奈摇头。
唐婉晴气得都快哭了,“喂,你赶紧答应啊,要不爷爷真的会转变主意。”
“我先走一步。”
宁轩辕没正面拒绝,只是找个理由,准备溜之大吉。
唐婉晴倍感挫败,瞧着宁轩辕一阵失魂落魄,心道,怎么能这样,你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吗?
一群老家伙,也跟着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简直不像话,唐老拳师作为老一辈风云人物,一而再再而三,决意收你为徒,你竟敢不领情?”
“有你这么对待老人的吗?为人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实在不行叫你家大人过来,我倒要问问他们,究竟是如何教育你的?”
刹那之间,一道犹如雷霆般的训斥,贯彻现场。
言语过激,大有教育人的迹象。
原本热闹的现场气氛,就因为这几句话,急转而下,老家伙们因为事发突然,顿时没了声音。
此后,众人回首望去,只见一位背负双手,人高马大的青年男子,阴沉着眉头,一副来者不善的紧盯宁轩辕。
宁轩辕摸摸鼻子,原地驻足。
“展钊?”
唐婉晴呢喃自语,紧随其后甚为担忧的看看宁轩辕,连忙提醒道,“大哥哥,你赶紧回去,有机会再见。”
“唐前辈。”
本名展钊的青年男子,进场后,先是双手拱拳,表情谄媚的向唐青枫一阵行礼。
礼毕。
再次转头,目光不善的朝着宁轩辕投来一道冷哼,“半点家教都没的混账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针对性太强。
以致于唐青枫都不满的蹙起眉头,郑重警告展钊,“说话客气点,另外,这里没你的事。”
展钊嘴角噙起一抹弧度,“晚辈只是替唐老打抱不平罢了,这混账东西,太没教养,该骂。”
唐婉晴蹙起眉头,其实她清楚,展钊为什么跳出来针对宁轩辕。
同为小区住户的展钊,很早之前,就想跟自家爷爷学习拳法,并且求了好几次,可惜爷爷一直不答应。
归根结底,还是觉得这家伙品性有问题。
今天,爷爷有意教宁轩辕学拳,得知情况的展钊自然会产生嫉妒和怨憎的心理,他不敢冒犯爷爷,只能拿宁轩辕撒气。
一来二去。
唐婉晴突然觉得牵连到了宁轩辕。
于是,她连忙向自家爷爷挤眉弄眼,意在提醒老头子出手拦一道,免得展钊对宁轩辕不利。
唐青枫点头之后,眼神真切的朝宁轩辕表示歉意。
这老家伙,为人确实很不错,否则也不至于攒下如此大的名望。
“展钊,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别乱掺和。”唐青枫最终发话道。
展钊齐眉冷笑,并未乖乖离去,“那怎么成,这混账东西,一点都不将唐老放在眼里,凑巧我今天没事。”
“暂且作为他家大人,教教他怎么为人处世。”
展钊背负两手,一双锋利目光审视宁轩辕,蠢蠢欲动。
“唐老青眼相加,决定教你拳法,不答应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呵呵,混账东西,今天老子来教你做人。”
展钊数步迈出,周身气质冷如冰窖。
一众老头子以及唐青枫大呼不好,刚要拦住展钊,这家伙已经一巴掌拍向宁轩辕的头盖骨,并命令道,“给我跪下。”
哧!
展钊速度太快,吓得唐婉晴都捂住眼睛,然而,宁轩辕仅是五指扬起,就轻而易举抓住展钊的手臂。
“混账东西,你还敢冲我出手?”展钊爆吼,一副吃定了宁轩辕的模样。
宁轩辕慢条斯理道,“要教我做人?”
咔哧!
五指合拢,慢动作呈现下的展钊,眼睁睁目睹到,自己的左手逐渐变性,扭曲,最后是骨骼炸裂的刺耳声。
“这……”
现场泛起一阵惊呼。
无数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得看着这一幕。
“你要教我做人?”宁轩辕第二次问道。
展钊唇齿发白,口干舌燥,还没来得及答复,他的手臂差不多快被宁轩辕拧成麻花,一股锥心般的剧痛,弥漫全身。
“你,你竟然这么强!”展钊哆哆嗦嗦,求救般望向唐青枫。
唐青枫仰头看天,懒得搭理。
轰!
宁轩辕扬手一抽。
展钊当场跪到了他面前,等右脚轻轻踏过脑袋,先前还颇为嚣张的展钊,瘫软在地上满头打滚。
“这么嚣张,死过没?”
展钊,“……”
砰!
眨眼间,展钊浑身染血,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如丧家之犬,他赶紧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大人有大人量,饶过小的吧。”
唐青枫,“……”
众人,“……”
(本章完)
第0292章 你介个妻管严!(三)
轰轰轰!
先前还在大言不惭,要代人父母教育宁轩辕的展钊,眨眼间,就痛哭流涕跪在地上,不断告饶。
过于荒诞。
一众老头子匪夷所思的看着宁轩辕,大呼意外。
哪怕是唐青枫,也稍感出人预料,不过很快释然,心中暗道无愧他唐大拳师一眼相中的年轻人,果真出类拔萃。
这要跟着自己苦学拳法,宁轩辕以后的个人实力,将会越来越强。
唐青枫原本是出于兴趣,有意指点宁轩辕,犯不上强人所难,现在看来,这是一颗好苗子啊,不容错过。
“厉害,厉害。”
唐青枫双手鼓掌,大为赞叹。
宁轩辕抬高视线,脚尖踩着展钊的脸蛋,一阵摩擦,刺人耳膜的声音,来回几遍,展钊就面部全非了。
“大,大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展钊哭哭啼啼,再次告饶。
唐婉晴眯起那双水娃娃的大眼睛,顿感开心极了,她还以为宁轩辕会遭虐待,原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想多了。
“站过来。”宁轩辕淡淡道。
不断瑟瑟发抖的展钊,垂落脑袋,口中止不住的呢喃着,“实在对不起,刚才是我言语有失,请您见谅。”
“掌嘴。”
啪!
展钊真不敢向宁轩辕打马虎眼,这家伙太恐怖了,原以为是个任人宰割的小年轻,岂料身手这么霸道。
一巴掌自行掌掴。
宁轩辕目光安静的盯着展钊。
展钊如遭电击,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第二巴掌下来,力度至少加了三倍,抽得他自己都在倒吸凉气。
一群老家伙乐哉乐哉瞧着,幸灾乐祸,让你嚣张,让你目中无人,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是我有眼无珠,啪,是我出口成脏,啪。”
展钊本就伤痕累累的脸颊,顿时肿胀如猪头,这已经不是丢脸的问题,他现在比当场死了还难受。
宁轩辕两指并拢,不知何时,夹住一片青绿色的枝叶。
唐青枫越看宁轩辕越顺眼,嘴角逐渐浮现慈爱般的笑容。
不等唐青枫开口,宁轩辕点动两指掷飞绿叶,做完这看似多此一举的细微动作,迎初起朝阳,渐行渐远。
唐婉晴瞅着宁轩辕的身影,大呼道,真帅。
随后,笑眯眯拉住唐青枫的臂膀,意有所指道,“爷爷,大哥哥这么厉害,您老人家,就没一点想法?”
唐青枫感慨万千,“我这一身古拳法,确实需要找个传人咯。”
唐婉晴笑得更欢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尾,围观的老头子们你来我往,似乎还在意犹未尽,陶醉其中。
稍后赶来的江正,与诸多老友打完招呼之后,瞧见怔怔发呆的唐青枫,于是靠过去问道,“老唐,在想什么呢?”
“遇到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唐青枫开门见山道。
一番交流,江正愣了愣,宁轩辕这段时间都在晨跑,加上两家住宅相近,听唐青枫口述两句,直接就猜到是他。
“哈哈,原来是那小子。”
江正咧嘴大笑,“他姓宁,大勇在世的时候叫他牙子,具体姓名,还真不清楚。”
“宁牙子?”
唐青枫表情古怪,这称呼熟悉有点……清新脱俗。
“怎么?你要教他古拳法?”江正余光撇过唐青枫,多嘴问了句。
不等唐青枫开腔,江正一针见血道,“我有话直说,这小子品性不行,注定没什么大出息,你别废心血了。”
回想几天前,宁轩辕始终端着架子,不肯低头向他求份前途,江正就敢断定,这孩子废了。
既不会做人,脾气又臭,还死要面子。
和他那八面玲珑,处事圆滑的孙子江剑相比,宁轩辕简直不堪入目,评价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算抬举了。
“哎。”
江正叹气,本来今早心情好好的,不成想唐青枫突然提到了这孩子,几句话下来,胸口堵得慌。
唐青枫也没料到江正认识宁轩辕,只是,他自身对宁轩辕的印象挺好的,应该没江正形容的这般平平无奇吧?
“那小子,就是典型的烂泥扶不上墙。”
江正再次给出自身对宁轩辕的评价,同时一锤定音拍板道,“我什么眼光,你心里难道没数?”
唐青枫犹豫不决,目光闪烁。
哧~
正前方,一棵两人环抱的参天大树,诡异地裂开缝隙,动静大到所有人都回头看了过去,唐婉晴更是吓得躲进唐青枫身后。
唐青枫瞪凸眼睛,最后愣在原地,不断倒吸凉气。
他清晰看见,一片绿叶嵌在古木根部,那是宁轩辕临走之前掷飞的,当时还不明所以,现在懂了。
这是宁轩辕为了他唐青枫颜面,因此没有选择刻意表态,仅是旁敲侧击,让他自己乖乖领悟。
但……
一片不足巴掌大的叶子,轻易斩断两人环抱的参天大树,这,什么境界?
“最少最少,六道境,一尊活生生的武道至强者啊!”
唐青枫错愕的看着参天大树,无力塌方,最终满脸发烫,这种显赫存在,他哪来的脸面和资本,纳宁轩辕为徒?
拳法大师?
只怕对方一根手指头,就能捏碎他!
江正在得知实情之后,也彻底懵了。
“六道境的至强者,还真不需要低声下气,求着你江正赐他一份前途,知道这种境界,在燕京会有多少大家族抢着要吗?”
唐青枫摇摇头,拍动江正的肩膀,“你这次,看走眼咯。”
江正,“……”
那宁牙子,乃最低六道境的至强者,这……
两老头子面面相觑,除了心有余悸,脸颊是一个比一个红,究竟有多尴尬,唯有自己清楚。
日光柔和。
公园一场纠纷,已经耽搁了买早餐时间的宁轩辕,匆匆结完账,就火速赶回家。
岂料,秦秋今天起得早。
正在门口打扫卫生。
宁轩辕展颜微笑,刚迈几步,灵光一闪,他在想要不要告诉秦秋,先前在公园发生的事情。
没等决定。
秦秋眯起那双秋水长眸,似乎猜到了什么,“又跟人打架了?”
宁轩辕,“……”
哧!
秦秋扔下扫帚,漫步到宁轩辕跟前,踮起脚尖就要揪他耳朵。
宁轩辕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脑海里似乎有道声音,在不断回荡着,你介个妻管严,妻管严,妻管严……
3.
凌晨不更了。
留到明天下午一起发。
以后固定时间。
跟我一起熬夜的读者太多了。
今天都早睡。
乖!
(本章完)
第0293章 八百里红河,今犹在!
等宁轩辕解释一通前因后果。
秦秋啃着宁轩辕买来的早餐,点着脑袋含糊不清说道,“这么嘴欠的家伙,确实该打。”
“那个叫做展钊的混蛋,大概嫉妒你长得比他帅,揍的好。”
宁轩辕,“……”
还有这种说法?
这么多年,宁轩辕从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毕竟属于父母遗传,没必要当做资本处处炫耀。
只是,人生在世,长得帅也能成为原罪?
宁轩辕倒是破天荒,第一次见识。
“你也吃。”
秦秋将啃了大半的油条塞到宁轩辕嘴边,又自顾自拿来豆浆。
不存在半点嫌弃。
等秦秋抬起脑袋,喝着豆浆,宁轩辕已经把她吃剩下的油条啃得干干净净,瞧着她眼神古怪,一时没控制,竟打了个饱嗝。
“噗嗤。”
秦秋哈哈大笑,忍不住道,“现在的你,真是越来越可爱。”
宁轩辕,“……”
这叫什么话?
难道我以前不可……
还是别自恋了,一身正气的他,压根和可爱不搭边!
宁轩辕下意识扣紧秦秋的五指,刹那之间,感慨万千,原来生命中多了唯一一位举足轻重的爱人,真的会被改变。
“真好。”
他喜欢和秦秋生活在一起的宁静日子,更喜欢这种改变。
秦秋咬着吸管,不明所以道,“什么真好?”
“不告诉你。”
这家伙,竟然都学会卖关子了?
秦秋美目泛动,不苟言笑道,“你今晚睡沙发。”
宁轩辕,“……”
哼!
瞧着丢下自己,先行回家的秦秋,宁轩辕哑然失笑,他摇摇头,感叹袁术的眼光真是精准。
长此以往,大概率会沦落为妻管严。
“就是不知道,这种宁静美好的日子,还能享受多久?”宁轩辕扬起脑袋,天高云淡,大日悬空。
今早。
来自内院的第三道命令,正式生效。
洗榜!
无论是供由年轻后辈争夺的天骄榜,还是更高等级的风云榜,又或者十大最强者雷打不动的封神榜,尽皆作废。
消息传出,燕京哗然。
尤其封神榜,那十位可都是站在武道绝巅的牌面人物。
这么一轮清洗下来,对于此后成长起来的年轻俊贤而言,未来很难通过最权威的渠道,具体了解前人的风采。
更关键点在于,榜单移除,等于变相削弱这十人的影响力,尤其……
大家都不傻,一番咀嚼,总算明白隐藏在背后的深层次含义。
“这是在针对宁生吧?先废弃榜单,然后慢刀子割肉,一步一步瓦解他的影响力?直至宁生二字成为禁忌之谈?”
“内院都下场了,会不会事关武协那场风波?”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与武协捆绑一起的利益体,得知内院介入,大为振奋,这可是目前为止最强的阻力,毕竟牵扯到国家层面。
宁生如果还要执意推平武协,怕是会沦落到天下为敌的境地?!
不可否认,宁生很强,强到惊世骇俗。
但,终归是一个人。
其实,除却这条公开发布的消息,还有一条密令,起于内院,最终落到驻守国土边界的北野集团军的头上。
再之后。
关乎某人十一年军旅生涯中,所牵涉,接触的重要高层,同僚,悉数签订保密协议,严防于口。
战功,地位,荣耀。
乃至为这片家国,流落的无数热血。
于大局而言,都变得微乎其微了,一夜动作结束,那个人在北野留下的痕迹,被抹除到似乎从未存在过。
果真,一个时代结束了。
多少北野儿郎,渴望趁着这次十大头部将领,齐聚燕京重新排名的重要阶段,那位北野培养起来的风华男儿,从此扬名天下,人尽皆知。
奈何。
他宁轩辕还没来得及,带着自己的荣耀和战功,堂堂正正享受世人的瞻仰,就这么黯然跌落神坛。
没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毕竟驻守边疆,常年与风沙作伴,哪里了解大人物之间的朝堂争斗,只是……
“这么对他,不怕寒了我们的心吗?”
“即使消失了,在北野,他依旧是神,依旧是信仰!”
这一夜。
辽阔,萧索的国土边界,升起一盏又一盏孔明灯。
多少儿郎彻夜不眠,枯站天地间,他们仰头看星月,目光闪烁,何谓大丈夫有泪不轻谈,仅仅未遇伤心事。
大局已定,老旧的时光终归迎来翻页,无奈给下一个时代让位。
这一夜。
狼烟风沙口,多少儿郎头顶长明灯,我敬轩辕将军三杯酒。
“一杯愿将军,此后人生漫漫路,某年某日杨花落满头,有人与你共白首!”
戚戚无声。
豆大的泪珠,从一张张干涩,黝黑的脸上滚落。
全军肃穆,人人捧酒,唇齿紧咬。
“一杯愿将军,纵是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余生安好,不受残忍时光牵连!”
最后这杯。
就不敬给将军了,我们敬给自己。
来年他日,若是有人要对将军不利,我们去接你!!!
万岁军不在了。
我们北野还有一百万铮铮铁骨,谁敢动你,先问问老子这把砍过无数头颅的战刀,答不答应!
砰!
瓷碗落地。
一滴滴从掌间逸散出的鲜血,就这么飘然坠落,热血不灭,忠魂永在!
……
燕京之外,国门正前。
有条八百里红河,存在很多很多年了。
今朝今日。
已经身在燕京的宁轩辕,绝对想不到,余生渡过的某个日子里,竟然有数以十万计可爱的他们,擅自北归,陈兵八百里红河对岸。
要么见人,要么攻门!
那一天。
燕京大震,内院哗然,镇守各大国门的武将谁也不敢妄动,最后还是他宁轩辕负手而立,站到红河了这边,静静凝望着对岸。
看着他完完整整,笑容依旧温和的样子,这群杀气腾腾,恨不能践碎山河的北野儿郎,方才归刀入鞘。
那一天。
也是秦秋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深爱的这个男人,哪怕没了戎装,十一年征战中积攒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照样令人不容小觑。
宁轩辕。
这三字,不单单代表着一个名字,一位将军。
它还代表着,一卷峥嵘的大时代!!!
(本章完)
第0294章 一代军神,石千刃!
连续两道命令,一明一暗,引起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之中,隶属官方洗榜,影响最深远。
最终,这场饱受议论的大事件,历经数天,总算有了缓和的迹象。
而,无论是习武之人,还是普通大众,又或者传承几百年的本土门阀,均无条件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用刻意提醒。
那位,曾经统治一个时代的武道巨头宁生,终归会随着时间的无情推动,逐渐沦为禁忌之谈。
来自各领域各层次的打点和授意,已经提前表态,自上到下,从今往后,不得再议论关于宁生的任何事。
违者,轻则关禁闭,重则斩立决。
这样的意识形态,无异于层层施压,宁生要么与武协高层坐下来和平谈判,争取将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要么一意孤行,从而诱发更大的阻力。
不管怎么选,都是艰难至极,目前还没到天下为敌的境地,但也快了。
当然,更悚然的问题还在后面。
一旦宁生在各方阻力的围剿下最终阵亡,他死后也注定会被盖上千古罪人的印记。
性质非常严重。
谁也没料到,曾经无限风采的王者,八年之后的归来,不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是神格破灭,逐步沦为禁忌之谈。
更料不到,武道协会的存与亡,竟然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弹。
外界一直在猜测,武协背后可能牵扯到皇族,现在没等到皇族正式表态,内院反而下场了。
局势越来越乱,同时也注定越来越精彩。
第二天。
堪称最为惊世骇俗的消息,宛若一道扑面大浪,彻底引爆燕京。
几个小时之后。
无数本土巨头,顶级门阀,均是错愕不及,呆滞如木。
“军神石千刃,挂刀出山,听闻内院大元老三顾茅庐,最终将这位老一辈风云人物,请了出来。”
“我的天,老军神竟然还没死?!”
这位老辈风云人物,如果真的在世,仔细算算,如今怕是九十高龄了。
转首回望,人生履历也堪称传奇。
前六十年入职军部默默无闻,七十岁一战封神,巅峰退隐,再之后,就很少听到他的消息了。
当年,官方初次颁布封神榜,第一顺位久久无人接替,最终在票选出内王外圣宁生之前,有老辈人物提名过军神石千刃。
但被内院一票否决。
那时候,外界一致认为,内院之所以否决,大概率是老军神寿终正寝,已经不在这人世了。
石千刃向来不屑名利和排场,离世之后选择秘密安葬,只准家人吊唁,也并非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
谁曾想。
一代军神,在燕京局势紧迫的关头,竟是正式挂刀出山。
凡俗众生吃惊于石千刃年过九十尚能出山一战外,更大的关注点在于,动静这么大,只怕又是冲着宁生来的……
武协面子这么大?
以致于内院,一而再再而三耗费心血保全?
【老夫知道,你就在燕京,四月十五,燕子湖一战,我等你!】
这……
果然是军部走出来的风云人物,办起事那叫一个干爽,利索。
两个小时之前,刚传出一代军神石千刃非但没死,还挂刀出山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公开宣战了。
虽然没指名道姓。
谁听不出来,这就是冲着宁生来的。
四月十五。
距离日期,刚好满月。
……
这几日。
人间无雨,春风不躁。
郝大勇这座老宅子的后院。
几株桃花树终于盛开了,坐在一张躺椅上安静看书的宁轩辕,突然合上书籍,询问不远处,正在培土的秦秋,“过段时间我们去旅游,怎么样?”
“旅游?”
秦秋放下手中的铲子,缕缕长发,反问道,“你想去哪儿?”
“燕子湖。”
国都最富盛名的旅游圣地,终年游客不断,四面环山的大湖泊,更是千帆摇曳。
每次下完雨,等到山腰起来茫茫大雾,渡一叶轻舟立身湖面中心,宛若踏足瑶池仙镜,美到令人窒息。
这些年,宁轩辕不止一次听闻燕子湖,可惜没机会领略。
“好。”
秦秋点头,然后起身给宁轩辕泡来一杯茶。
宁轩辕继续翻开书籍,陶醉其中。
只是,很少喝茶的宁轩辕,余光瞥过,额头顿时泛起三道黑线,望着近在咫尺的秦秋,有话难开口。
“哈,秦姑娘泡的茶就是香,宁哥哥,要不要亲口尝尝?”秦秋两手拍动,自吹自擂,并翘起食指抬高宁轩辕的下颌。
人到中年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
宁轩辕看着茶杯里沉沉浮浮的红色枸杞,一阵恶寒,他连三十岁都没,这就提前步入中年生活,开始保养了?
“听说对肾好,我今天买了很多,以后天天泡给你喝。”秦秋凑近宁轩辕,眸光带起一丝促狭。
“咳咳。”
宁轩辕重重咳嗽,脸色微红,“我不需要。”
“我需要。”
秦秋一时嘴快,说完之后意识到气氛古怪,连忙缩起小脑袋,直接扑进宁轩辕的怀里,不再吱声。
宁轩辕欲哭无泪。
良久,秦秋这才环住宁轩辕的脖子,突然问道,“你长这么大,难道就没查过自己的身世吗?”
“怎么提起这个?”宁轩辕讶异。
“就是好奇。”
秦秋点动两指,沿半空,一路画着小星星。
宁轩辕伸手揉动秦秋的长发,反问一句,“这很重要?”
秦秋怔怔得看着宁轩辕,有些话,如鲠在喉。
她很想告诉他,可又怕告诉之后,未来会引起杀身之祸,宁氏皇族排位第一的大世子,这……
“没意义。”宁轩辕一笑揭过。
秦秋无奈放弃。
也许让他自己意识到,更好。
由她点破,还是不妥。
如果其他家族还好,可这已经牵扯到皇族了,过于惊世骇俗,秦秋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忌惮。
“明天我们去购物,等旅游的时候穿。”秦秋岔开话题,征询宁轩辕的意思。
宁轩辕点头,“好。”
晌午时分,日上三竿。
宁生接战。
四月十五,燕子湖,不见不散!
“果然来燕京了。”
“未来一月,最精彩的大事件,当属燕子湖之战了,拭目以待啊!”
(本章完)
第0295章 美人如此,夫复何求?!
一石掀起千层浪。
无论,老辈风云人物石千刃。
还是近十年来,几乎统治了一整个时代的内王外圣宁生。
均属于站在最顶尖位置的武道巨头。
相较于前封神榜第一顺位的宁生。
石千刃的影响力和统治力,亦然不遑多让,毕竟也是差一点,位列封神榜扛把子之位的存在。
这两位下场单挑,谁不期待?
不过……
在宁生单方面接战之后,来自内院的各大密探,立即根据消息传出的大概地域一路抽丝剥茧,顺藤摸瓜,试图揪出宁生如今在燕京的具体地址。
可惜,再次扑空。
燕京面积太大,管辖境地之内,具备资格成为主城区的地方,就有十三座之多,这还是粗略估算。
将金陵和苏杭的面积加起来,再乘以三倍,也未必有半座燕京市这么大。
否则,燕京也不会,又被称之为国都。
这等面积,堪比一定体量的国家了。
茫茫人海,地域广阔,普通民众或许好解决,可类似宁生这种超然存在,真不想让你查出来,能借用的手段就太多了。
一张天罗地网铺下去,颗粒无收。
再者,七道境又称之为七窍玲珑,一个呼吸的短暂时间,别说易容,返老还童都能轻而易举办到。
堂堂封神榜第一强者,会连七道境都没?
这么多年,宁生只闻其名,却始终不见其真正长相,一部分的原因就在这方面。
翌日,清晨时分。
外面有雨。
难得比宁轩辕早起一回的秦秋,小心翼翼穿上一套红色运动装,然后蹑手蹑脚下楼,去买早餐。
不同于南方。
这边生长起来的本地人,口味和家那边,简直南辕北辙。
沿着小区外早餐铺,一路走走逛逛的秦秋,挑选许久,终于替宁轩辕买了一份鸡肉卷和油条。
风雨骤急。
距离家还有一段路程,害怕早餐被风吹冷的秦秋,也没多想,直接将早餐塞进怀里,然后撑开伞,辗转回家。
小区半路。
同样撑一把雨伞,速度不急不缓,且穿着豪奢,挂有一只名牌包包的江雪。
原本边走边低头沉思工作上的事情,下意识抬头,发现秦秋之后,一双冷漠的眸子,越发不善。
锋芒毕现,带有咄咄逼人的味道。
宁轩辕第一天住进锦绣小区的时候,江雪就注意到他身边的她。
几次观察,不无感慨。
那个在她眼里一无是处,等同废物的癞蛤蟆宁牙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命,连如此漂亮的女孩子,都能弄到手。
也不清楚,是这正面走来的女孩子眼瞎,还是犯贱?
又或者那个败类,行不轨之举,将人家女孩子骗到手了?
否则,凭那个癞蛤蟆的卑微身份,以及低劣品性。
拿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堂堂正正追到这么一位倾国倾城,颜值只比她江雪差一筹的女孩子?
江雪细细打量着,即将与自己擦肩而过的秦秋,嘴角玩味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她在想,像秦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待在宁牙子身边,是不是浪费了?
凑巧,她江雪在燕京人脉不错,认识的富家公子更是不在少数,类似秦秋这种小家碧玉的长相,阔少们向来喜欢,因为有征服的快感。
“呵呵,要不拆散了他们?宁牙子这种废物,本来就没资格拥有女朋友。”
江雪呢喃自语,开了这个头,就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之情。
她真得很想看到,那只癞蛤蟆失去挚爱,痛不欲生的悲惨样子,届时,他越痛苦,她江雪就会越开心。
如此,方能泄恨。
再者,秦秋这种容貌的女孩,堪称上等货色,一旦被她江雪引荐给某些名门阔少,自己就占头等功劳。
这样,既能折磨宁牙子,又能拿他的女朋友秦秋,作为巴结名门阔少的礼物,从而让自己的生意得到照顾。
简直一箭双雕,好处颇多。
江雪就记得,她以前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在濒临破产之际,就因为向某背景深厚的阔少,奉献了一位美女,自此起死回生。
爷爷向来讨厌自己拿军部背景,为生意谋取方便,所以这些年,都是她和哥哥江剑,孤身奋斗。
故此,有些生意场上的伎俩,该用,还得用。
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江雪不希望错过近在眼前的大好机会,于是,等秦秋即将路过的时候,她开口了,“你好。”
“啊?”
秦秋讶异,江雪刚才咄咄逼人,意味难明的目光,她其实都看在眼里,想着自己和宁轩辕初来乍到,于这座小区的住户而言,是货真价实的陌生人。
所以,部分住户有点欺生。
人之常情,秦秋也没在意,就想着早点回家。
岂料,江雪叫住了她。
“你好。”秦秋淡淡示意,语气不卑不亢。
江雪故作柔笑,“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不可以。”
秦秋斩钉截铁,一步错过,任由江雪站在风雨中凌乱。
许久,江雪朝着秦秋的背影,投去一道怨毒的目光,跟在宁牙子身边的人,难道都这么没大没小,这么犯贱?
“贱人。”
江雪没好气呵斥一句,这才离开,毕竟今天有人接她出门,不想耽误时间。
终于回家的秦秋,刚收好雨伞,发现宁轩辕已经起床了。
“你醒啦?”秦秋眯眼道。
宁轩辕揉揉秦秋小脑袋,笑而不语。
“我给你买了早餐。”
故作神秘兮兮拉开运动装拉链的秦秋,还没等到宁轩辕的夸赞,就发现对方的眼神,越来越冷彻,还带着点心疼。
“我,我怕被风吹冷了。”秦秋意识到做错事,内心底气全失,连忙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宁轩辕柔声道,“疼不疼?”
“不疼的。”
因为热气聚而不散,这傻丫头的胸口,都被烫出一块巴掌大的红印了。
“你赶紧吃,不然凉了。”
秦秋摇晃着宁轩辕的右手,连声催促。
宁轩辕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今天下雨,不去逛街了,我在家里陪你。”秦秋努力活跃气氛,拿起他的手心,在自己脑袋上蹭了蹭,小心翼翼道。
“以后别这样。”宁轩辕突兀道。
总算不生气了。
“好,都听你的。”
美人如此,夫复何求?
这一生,能遇到你,了无遗憾!
3.
明天同一时间见。
忘了我的作息,和你们不一样。
-_-||
(本章完)
第029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
偌大的客厅。
静寂无声。
秦秋已经上楼叠被单,衣服去了,正襟危坐的宁轩辕,独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和布局。
自开始,宁轩辕就没想当然的认为,这趟燕京之行会轻松落幕。
一代军神石千刃的出山,于他而言,的确属于意外。
九十高龄非但没死,并且尚可一战,这已经不是老当益壮,异常生猛足以形容的了。
再者,石千刃终归是诱饵。
留足满月时间单挑,明面上是让彼此有个心理过渡期,暗地里,不过在争取时间,布控燕子湖。
如果猜测不错,内院应该想活捉他。
这场约架,看似是一老一少之间的巅峰对决,私下不少本土巨头,乃至绝顶家族,都介入其中了。
武协还没推平,难道,要让他宁生先在燕子湖大杀四方?
此些年。
燕京本土,不少老辈人物分析过他的战斗力。
最开始给出八道境的猜测,随着武协九千岁裴笑天的一番我不如宁生的论述,又硬生生提到了九道境。
近期一致认为,他宁生在十道境。
十道境,已经属于超凡脱俗的顶尖存在。
哪怕九千岁一而再再而三忌惮他宁生,临了,也不过怀疑他是十道境的至强者,十一,又或者十二?太痴人说梦!
“你不仁,我不义。”
宁轩辕睫毛微颤,展颜浅笑,这场架必打,不打震慑不了那群蠢蠢欲动,风吹两边倒的本土巨头。
风雨之后,焕然一新。
湛蓝色的天空,仿佛到处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以前的宁轩辕从不迷恋男女之事,最近,则越来越沉醉其中了。
瞧着秦秋即将擦肩而过,宁轩辕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亲,亲,亲你个大头鬼。”秦秋没好气在宁轩辕脸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道吻痕,这才走出宅子。
什么毛病?
又不是出远门,就是在老宅子外,整理几株最近才买来的盆栽,这家伙怎么折腾的就跟生离死别似的。
“爱情啊,真让人失智。”
秦秋蹲在地上,拿起小铲子,漫不经心晃悠着,嘴上埋汰自家木头越来越粘人了,心里却一阵美滋滋。
真好!
每天晚上抱住他的大脑袋睡觉,没事被他咬两口那里,湿湿的,暖暖的,痒痒的,真令人回味无穷啊。
一念至此。
秦秋余光垂落,望着胸前一道道粉红色的吻痕,两侧脸颊既是涨红,又是娇羞,看来保温杯里泡枸杞,属实管用!
“我要不要再买点,别的补品给木头吃?”
秦秋放下小铲子,双手护脸,一阵犹豫,真是令人头大。
与此同时。
一辆加长商务车,辗转来到锦绣小区,本意是提前踩点,不成想,在抵达宁轩辕这边住所的时候,意外遇见了秦秋。
“是这妞吗?”
前后车窗,同步打开。
坐在前排的是一位头发梳得光亮,脸大如盆的青年胖子,一笑起来,五官都能被脸上的肥肉堆住。
后排则是身穿全套白西装,搭配橙色衬衫的年轻男子,长相优柔,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常年酒色过度。
留一根长辫子,高高扎起,吊在后面。
本名常威的白胖子,盯着不远处的秦秋发呆几秒。
随之搓搓双手,转头向后车厢的西装男子吴悠感叹道,“少爷,光这曼妙身材,就能令人浮想联翩,江雪推荐的这货色,质量很高啊。”
“嗯。”
吴悠慢条斯理点燃支烟,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威道,“我下去聊聊?”
吴悠没制止,这段时间混迹各大酒色场所,各种女人都快玩腻味了,关键阶段,江雪竟然推荐了这么位好货色。
顿感心猿意马的吴悠,想着无所事事,就提前过来看看质量,免得江雪拿次充好,忽悠自己。
一番实地考察。
吴悠竟然发现,秦秋本貌出乎预料的美艳,娇滴滴,双眸带水的样子堪称极品!
“这五百万引荐费,没白给江雪。”吴悠呢喃自语,笑意深长。
初来乍到的秦秋,完全没想过,会在自家门口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你好。”
提前下车的常威,双手合十,走近秦秋之后,笑着打招呼道。
秦秋目光警惕,暂未吱声。
“别紧张,我是好人。”
常威伸手捋捋油光铮亮的发丝,开门见山道,“很荣幸,您被我家吴少相中了,只要您点个头,这辈子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秦秋深感莫名其妙,就差呵斥一句神经病。
本就是临时考察,常威并不打算逗留,何况秦秋的容貌基本过关,吴悠哪天性趣来了,容不得她反抗,会被直接送过去。
现在这么客气,不过先礼后兵,给对方留足心理准备罢了。
当然,乖乖答应最好,可以省下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考虑,毕竟这是你即将荣华富贵的唯一机会,跟了我家吴少,并将他陪侍好,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常威笑嘻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秋。
秦秋本意拒绝,一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名片可以拿来,然后交给自己木头处理。
“真乖。”
常威看着秦秋拿走名片,顿时心花怒放,他拍拍手,转身即走。
稍远处的商务车,已经合上车窗。
秦秋没敢多做逗留,直接回家,上楼,迅速将门口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宁轩辕。
宁轩辕放下书籍,靠近窗台,别开窗帘之后,仅看见一辆价格不菲,挂京牌的加长车,渐行渐远。
“名片给我。”宁轩辕吩咐道。
哦。
秦秋将名片递给宁轩辕,担忧道,“没什么麻烦吧?”
宁轩辕瞅了秦秋一眼,笑容依旧温和,随之吩咐秦秋将电话拿过来,刚刚离开小区的常威,还没喘几口气,来电铃声就响了。
“少爷,这妞挺上道,这么快就有电话过来,肯定是她。”
常威喜滋滋从公文包翻出手机,刚点击接通,喂了一句,对面立即传来一道冷冰冰,且令人毛孔悚然的声音……
‘让你背后的吴少接电话!’
常威,“……”
宁轩辕站在窗台前,肆意把玩着指尖的名片,眸底杀气纵横。
偌大的客厅。
静寂无声。
秦秋已经上楼叠被单,衣服去了,正襟危坐的宁轩辕,独自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和布局。
自开始,宁轩辕就没想当然的认为,这趟燕京之行会轻松落幕。
一代军神石千刃的出山,于他而言,的确属于意外。
九十高龄非但没死,并且尚可一战,这已经不是老当益壮,异常生猛足以形容的了。
再者,石千刃终归是诱饵。
留足满月时间单挑,明面上是让彼此有个心理过渡期,暗地里,不过在争取时间,布控燕子湖。
如果猜测不错,内院应该想活捉他。
这场约架,看似是一老一少之间的巅峰对决,私下不少本土巨头,乃至绝顶家族,都介入其中了。
武协还没推平,难道,要让他宁生先在燕子湖大杀四方?
此些年。
燕京本土,不少老辈人物分析过他的战斗力。
最开始给出八道境的猜测,随着武协九千岁裴笑天的一番我不如宁生的论述,又硬生生提到了九道境。
近期一致认为,他宁生在十道境。
十道境,已经属于超凡脱俗的顶尖存在。
哪怕九千岁一而再再而三忌惮他宁生,临了,也不过怀疑他是十道境的至强者,十一,又或者十二?太痴人说梦!
“你不仁,我不义。”
宁轩辕睫毛微颤,展颜浅笑,这场架必打,不打震慑不了那群蠢蠢欲动,风吹两边倒的本土巨头。
风雨之后,焕然一新。
湛蓝色的天空,仿佛到处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以前的宁轩辕从不迷恋男女之事,最近,则越来越沉醉其中了。
瞧着秦秋即将擦肩而过,宁轩辕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亲,亲,亲你个大头鬼。”秦秋没好气在宁轩辕脸颊,蜻蜓点水般留下一道吻痕,这才走出宅子。
什么毛病?
又不是出远门,就是在老宅子外,整理几株最近才买来的盆栽,这家伙怎么折腾的就跟生离死别似的。
“爱情啊,真让人失智。”
秦秋蹲在地上,拿起小铲子,漫不经心晃悠着,嘴上埋汰自家木头越来越粘人了,心里却一阵美滋滋。
真好!
每天晚上抱住他的大脑袋睡觉,没事被他咬两口那里,湿湿的,暖暖的,痒痒的,真令人回味无穷啊。
一念至此。
秦秋余光垂落,望着胸前一道道粉红色的吻痕,两侧脸颊既是涨红,又是娇羞,看来保温杯里泡枸杞,属实管用!
“我要不要再买点,别的补品给木头吃?”
秦秋放下小铲子,双手护脸,一阵犹豫,真是令人头大。
与此同时。
一辆加长商务车,辗转来到锦绣小区,本意是提前踩点,不成想,在抵达宁轩辕这边住所的时候,意外遇见了秦秋。
“是这妞吗?”
前后车窗,同步打开。
坐在前排的是一位头发梳得光亮,脸大如盆的青年胖子,一笑起来,五官都能被脸上的肥肉堆住。
后排则是身穿全套白西装,搭配橙色衬衫的年轻男子,长相优柔,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是常年酒色过度。
留一根长辫子,高高扎起,吊在后面。
本名常威的白胖子,盯着不远处的秦秋发呆几秒。
随之搓搓双手,转头向后车厢的西装男子吴悠感叹道,“少爷,光这曼妙身材,就能令人浮想联翩,江雪推荐的这货色,质量很高啊。”
“嗯。”
吴悠慢条斯理点燃支烟,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威道,“我下去聊聊?”
吴悠没制止,这段时间混迹各大酒色场所,各种女人都快玩腻味了,关键阶段,江雪竟然推荐了这么位好货色。
顿感心猿意马的吴悠,想着无所事事,就提前过来看看质量,免得江雪拿次充好,忽悠自己。
一番实地考察。
吴悠竟然发现,秦秋本貌出乎预料的美艳,娇滴滴,双眸带水的样子堪称极品!
“这五百万引荐费,没白给江雪。”吴悠呢喃自语,笑意深长。
初来乍到的秦秋,完全没想过,会在自家门口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你好。”
提前下车的常威,双手合十,走近秦秋之后,笑着打招呼道。
秦秋目光警惕,暂未吱声。
“别紧张,我是好人。”
常威伸手捋捋油光铮亮的发丝,开门见山道,“很荣幸,您被我家吴少相中了,只要您点个头,这辈子就会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秦秋深感莫名其妙,就差呵斥一句神经病。
本就是临时考察,常威并不打算逗留,何况秦秋的容貌基本过关,吴悠哪天性趣来了,容不得她反抗,会被直接送过去。
现在这么客气,不过先礼后兵,给对方留足心理准备罢了。
当然,乖乖答应最好,可以省下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这是我的名片,请多考虑,毕竟这是你即将荣华富贵的唯一机会,跟了我家吴少,并将他陪侍好,你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常威笑嘻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秋。
秦秋本意拒绝,一想事出反常必有妖,名片可以拿来,然后交给自己木头处理。
“真乖。”
常威看着秦秋拿走名片,顿时心花怒放,他拍拍手,转身即走。
稍远处的商务车,已经合上车窗。
秦秋没敢多做逗留,直接回家,上楼,迅速将门口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的告知宁轩辕。
宁轩辕放下书籍,靠近窗台,别开窗帘之后,仅看见一辆价格不菲,挂京牌的加长车,渐行渐远。
“名片给我。”宁轩辕吩咐道。
哦。
秦秋将名片递给宁轩辕,担忧道,“没什么麻烦吧?”
宁轩辕瞅了秦秋一眼,笑容依旧温和,随之吩咐秦秋将电话拿过来,刚刚离开小区的常威,还没喘几口气,来电铃声就响了。
“少爷,这妞挺上道,这么快就有电话过来,肯定是她。”
常威喜滋滋从公文包翻出手机,刚点击接通,喂了一句,对面立即传来一道冷冰冰,且令人毛孔悚然的声音……
‘让你背后的吴少接电话!’
常威,“……”
宁轩辕站在窗台前,肆意把玩着指尖的名片,眸底杀气纵横。
第0297章 多少人,醉生梦死中!(二)
陡然一句来者不善的指令。
惊得常威连忙隔开电话,愣了许久,等深吸两口气,这才扯开大嗓门嚷嚷道,“你他妈是谁啊?”
宁轩辕举着电话,笑而不语。
“怎么回事?”
吴悠靠在后车座椅,眸光沉冷道。
常威连忙答复道,“遇到个莫名其妙的嚣张狂徒,上来就要少爷您接电话,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哦?”
吴悠本不关心。
只是,灵光一闪的刹那,想起昨天江雪在向自己引荐秦秋,这么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的时候,提到过,这妞有男朋友,貌似姓宁?
按照江雪的口述,这宁姓男儿属实垃圾一枚,非但身份卑微,品性低劣,还站着茅坑不拉屎。
江雪实在不忍心,秦秋这种美人,跟着一介废物,蹉跎大好年华。
于是,果断将秦秋推荐给了吴悠,按照她的意思,这是拉了秦秋一把,完全出于善良和热心助人。
“电话拿来。”吴悠挺直腰杆,吩咐常威,他大概猜到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是秦秋的废物男友。
有趣。
实在有趣。
“喂?”
吴悠举起电话,笑容阴沉,语气带着一股非常明显的倨傲。
‘我要理由!’
宁轩辕淡淡吐出四个字。
吴悠坐在车厢,漫无目的揉捏手指,许久,他才森森冷笑道,“在这燕京,本少看上的女人,不管她是有妇之夫,还是孑然一身,都逃不过我的五指山。”
“你的女人,长相不错,属于本少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想请你的女人,过来陪本少睡几天。”
“当然,玩腻了之后,你还要不要捡破鞋,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宁轩辕搂住秦秋,站在窗台前,静等吴悠说完。
吴悠继续道,“既然我能找到你家门口,就别指望带着她连夜出逃,在燕京,我吴家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你怕是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家世恐怖,门威浩荡。
换言之,他堂堂吴家少主,纵然在本土无法无天,乃至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也没人敢管上一管。
‘然后?’
宁轩辕回了两字,淡定从容。
哈哈!
吴悠都快被宁轩辕的语气逗乐了,哪来的井底之蛙,敢和他这位吴家大少摆谱?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无能者的狂怒!
“你让我颇感兴趣,这样吧,亲自带着你的女人,过来见我。”
吴悠嬉皮笑脸,强迫一个男人,将自己深爱的女人,送给另一个男人享用,这种乐子,成就感肯定很足。
他在考虑,要不要再请一群名门大少,过来捧捧场?
“实话告诉你,有人拿走本少五百万,将你女人推荐给了我,这五百万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老子钱出了,女人玩不到,你觉得可能吗?”
吴悠后续而来的两句话,让电话彼端的宁轩辕,陷入沉思。
这件事过于反常。
貌似有什么中间人,在秦秋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推选了出去,而接收对象吴悠,依仗骇人背景,准备为所欲为,不乖乖送上门就抢。
宁轩辕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嚣张的富家大少。
这场无妄之灾,让宁轩辕很生气!!!
“别和我斗,无论本少还是一整个吴家,都是你惹不起的,当务之急是劝劝你女人,只要将老子陪侍爽了,荣华富贵这辈子都享受不尽。”
吴悠隔着电话,朝宁轩辕张狂大笑,毫不掩饰。
‘地址!’
宁轩辕随之而来的这句话,让吴悠笑得更欢了,原来只是个嘴巴强硬,实则怂得不能再怂的废物。
几句话下来,他宁轩辕就乖乖认命了。
这不,都讨要地址了,看样子,今晚就能抱得美人入怀了。
“不错,你很懂事。”
吴悠将电话交由常威,吩咐对方安排最近的一家豪华酒店。
常威朝吴悠竖起大拇指,谄媚得夸赞道,“少爷威武!”
吴悠撇嘴冷笑,气定神闲。
吴家在燕京,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他作为吴家培养出来的后代,自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超然在上,高人一等。
既然如此,捋走几个民女玩玩,又算得了什么?
不服?
当街打死喂狗,都没谁敢吱声!
什么正义,什么公道,在手握权柄,独霸一方的大人物,大世家眼里,不过是无能者聊以***的借口罢了。
“陈倩那女人,带孩子血检没?”
逐渐静下心神的吴悠,多嘴问了一句题外话。
常威当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明天血检,马上出结果。”
吴悠龇牙咧嘴,一副万分期待的模样。
他们这帮无所事事的纨绔阔少,除了会败家,在美色方面也玩出不少花样。
比如这次,挑一个女人出来,由他们十位关系不错的富家公子轮流播种,等十月怀胎成功临产,再根据血样确定究竟是谁的孩子。
命中者,既为赢家。
余下九位少公子,则需每人赔付上一个亿的赌本,交由命中者。
“很是期待呀。”
吴悠双手抱头,缓缓靠下,神色阴邪。
远在另外一边的宁轩辕,轻轻合上窗帘,然后将手机捏成一团废墟。
“我是不是又给你惹麻烦了?”秦秋凑近宁轩辕,既是担忧,又是愧疚道。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柔声细语道,“和你没太大关系。”
这件事,异常古怪。
宁轩辕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敢拿他家秦秋做筹码?
五百万推荐费都牵扯出来了,胆子不小啊?!
“我们去买菜。”宁轩辕转移话题,提醒道。
秦秋紧咬下唇,沉默不语。
“今晚我出趟门,给不给批准?”宁轩辕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秦秋道,“是不是又要打架了?”
岂止打架?
宁轩辕准备拧几颗脑袋下来!
“你记得早点回家,我等你。”
秦秋嘟哝起嘴,习惯性拉起宁轩辕的右手。
傍晚时分。
细雨纷飞,撑着一把黑色大伞的宁轩辕,和秦秋做完告别,一步迈入浓浓夜色,渐行渐远。
数里之外的君豪连锁酒店。
满身酒气的吴家大少吴悠,正在和几位玩得好的富家二代,推杯换盏,逍遥快活跃然脸上。
第0298章 前封神榜第一强者!(三)
哗哗哗!
风雨骤急。
君豪酒店入口处的两位门童,正在无聊发呆,等瞧见独自撑雨伞的宁轩辕迈步进门,连忙躬身,欢迎光临。
宁轩辕点点头,将雨伞放置墙角,直接登上十五层。
按照吴悠给出的地址,精准找到一间名为‘江南岸’的大型包厢。
咚!
宁轩辕敲门。
约莫一分钟过去,从里面探出一颗满眼熏醉,哈气连天的男子,正是吴悠的私人管家,常威。
常威并未见过宁轩辕的真容,故此问道,“你找谁?”
“我姓宁。”
看似莫名其妙的答复,却一下子将常威刺激的酒醒大半。
常威目光眯起,没有让宁轩辕第一时间进门,而是回头朝着里面包厢知会两声,原本喧嚣的包厢,顿时安静下来。
“让他进来。”
包厢传来一道沉声喝令,来自吴悠。
常威拉开大门,供由宁轩辕步入。
占地足足数百平的包厢,棋牌,桌球,甚至游泳池,一应俱全,位居正中心位置的几位富家大少,正饶有兴趣得盯着宁轩辕。
“吴少口中提及的就是这废物吗?难怪女朋友,如此国色天香,原来这王八犊子是个小白脸啊。”
“哈哈……”
一位身穿白衬衫,边剔牙边玩味审视宁轩辕的年轻男子,咧嘴大笑道。
本名段坤。
与吴悠是发小,自幼穿着一条裤子长大,论长相,应该属于现场最粗犷,最具备震慑力的。
宁轩辕余光闪过,视线落向桌上的几张相片,正是秦秋。
看拍摄角度,应该采取了偷拍方式,此刻,就这么公然摆放在桌面上,供由一众富家大少评头论足。
更远处,靠墙位置。
端坐着一位戴黑色墨镜,双手捧茶的老者,姿势稳若泰山,气息绵长。
本土巨头或者名门世家,都会高薪收编一群武道强者作为客卿,寻常日子里,保护家族重要人物即可。
“不是叫你带上女朋友一起来吗?拿我的话,当做放屁?”
陡然间,一道阴沉的斥责,贯穿全场。
两边袖子挽起,并敞开胸怀的吴悠,终于正眼打量起了宁轩辕,他左手还夹着支烟,语气孤傲,很是刺骨。
“竟然敢拿少爷的话不作数,胆子不小呐。”
常威坐到吴悠对面,狐假虎威道。
人高马大的段坤,漫不经心拿起秦秋的相片,举在半空,一阵细细欣赏,“吴少看上的女人,长相果真数一数二。”
“说实话,要不是被你先发掘出来,我都想染指了。”
吴悠伸手夹灭烟蒂,嘿嘿笑道,“不如咱两一起玩?”
“好主意。”段坤眼神大亮。
“狗东西,先跪过来。”
吴悠眼神不善的打量宁轩辕两眼,转头吩咐常威,“你现在就去将那叫秦秋的抓过来,老子今天要当着这狗东西的面……”
不等吴悠说完,宁轩辕已经踱步走来。
段坤蹭得站起,逼视宁轩辕,“你要干嘛?”
“一介废物,能翻出什么浪花?何况刘老在场,不用紧张。”吴悠伸手叫停段坤,静看宁轩辕笑话。
宁轩辕站至桌边,将秦秋的相片,一张一张收好,然后塞进西装口袋,“我来燕京之前,本想过一阵低调的日子,可惜……”
轰!
刹那之间。
“总有找死之徒!”
宁轩辕五指探过,揪着吴悠的脑袋,就是朝桌子猛然击落,因为速度太快,一张大圆木桌,当场震裂。
哗哗哗!
一片瓷器落地,骇人耸闻。
“小畜生,你敢以下犯上?”
坐姿稳若泰山的墨镜老者,也就是吴悠口中的刘老,顿时暴跳如雷,他手掌并拢如钩,本想直取宁轩辕的天灵盖,将对方果断灭杀。
可,走了一步就浑身定住。
转瞬之间,老人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隐约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迫使他寸步难行。
这怎么可能?
他的身手,放之一整个燕京,不算顶尖强者,也是难逢敌手,今天竟然遭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宁轩辕拿起桌上的酒,慢条斯理为自己续了一杯,“我姓宁!”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
刘老此刻吃惊于浑身不能动弹,等宁轩辕举起酒杯,朝他淡淡吐出这三个字,老人后知后觉,如遭雷击。
“这,这不可能!”
难道,他是……
“草,你他妈敢打老子?活腻味了吧?老子吴家在燕京跺跺脚,都是要颤上三分的存在,你有几条命敢动我?”
这边仓促从桌子底下站起来的吴悠,捂着满头是血的脑袋,骂骂咧咧道。
“刘老,快将这个废物打趴。”吴悠连声命令墨镜老者。
墨镜老者浑身冰凉,这到底是本尊,还是盗名?
宁轩辕饮完第二杯酒,淡淡提醒,“告诉他我是谁!”
刘老,“……”
这尼玛,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怕不是……
嘶嘶!
刘老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吸气,一张脸从青到黑,从黑到白,从白到毫无血色。
吴悠,常威以及段坤,眼睁睁看见刘老的脸色瞬息百变,惊得他们自身都无比心虚起来,他们错愕得看着站在跟前,一气连饮三杯酒的宁轩辕,呼吸无端粗重。
“我宁生杀人,从不问对方家世,别说你区区吴家,天子脚下朝堂之上的皇亲国戚,照杀不误。”
段坤,“……”
刘老,“……”
尚且蒙在骨子里的吴悠,一头雾水的质问坐在旁边,浑身瑟瑟发抖的常威,“什么宁生?宁生是谁?”
“前封神榜,排名第一的武道强者……”常威说完这句话,感觉牙齿都要崩碎。
吴悠脑袋一抽,“很厉害?”
“少爷,赶快道歉啊,真闹大了,吴家都要灰飞烟灭。”
常威直接被吓懵了,当场就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宁轩辕置之不理,挪步走到段坤跟前,“你刚是不是说,很想占有我家秦秋?”
“我,我没有,对不起,刚才喝多酒一时失言。”
轰!
宁轩辕五指按下,人高马大的段坤,在临近桌面之前,就被震碎头骨。
吴悠眼睁睁看见这位昔日里的发小,五官扭曲,两眼外凸,再之后,彻底没有了动静。
这……
第0299章 有些女人,大概活腻味了!(四)
咕噜!
一辈子没见过这么惊悚画面的吴悠,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大口喘气,神色铁青。
“我,我吴家在……”
终归底气全无,这句话说到一半,连他吴悠自己都不相信,这样就能完完全全震慑住对方。
嘶嘶!
余下几位,跟着吴悠为虎作伥的富家大少,均是有一个算一个,身体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纹丝不敢动。
这,这他妈,招惹了一尊武道巨头啊!
没瞅见,今时今日的国都燕京,绝大部分人都在议论这位,八年之后重新现身的宁生吗?!
想不到这般年轻。
风华正茂一点不为过。
关键还被吴悠得罪死死的,这……
轰!
终于得以解脱的刘老,忙不迭跪在宁轩辕跟前,一阵告饶,“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少爷先前并不知道,那位是你的女友。”
“此番多有得罪,还请您……”
嗤嗤嗤!
话到中途,这位墨镜老人的全身,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内自外,缓缓逸出殷红血迹,伴随而至的还有骨骼炸裂的刺耳声。
惊世骇俗。
刘老吓得连忙闭嘴,他再敢多废话哪怕一个字,马上就会死。
大难临头,唯有选择自保。
“过来。”宁轩辕坐上一张椅子,伸手向吴悠示意。
吴悠吓得半天不敢妄动。
常威倒是聪明,一骨碌爬到宁轩辕跟前,慌慌张张道,“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他吴悠指使,我仅是传话人,还请……”
轰!
一脚踏过去,地面顿时泛起殷红血迹。
常威凸大眼睛,睡在地上,同样没了动静,生机全断。
哐当!
终于被吓得七魂六魄尽皆飞走的吴悠,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煞白。
“谁向你引荐的秦秋?”宁轩辕询问。
吴悠神不守舍道,“我如果告诉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吴家的所谓牌面,在这位封神人物跟前,起不到半点作用,时下只能通过自己,来争取一线生机。
宁轩辕踱步走近吴悠,“讨价还价?”
轰!
一巴掌落下,吴悠被震得七窍流血,骇人的冲击力,直接断了他数百条肋骨。
已经无法支撑的吴悠,砰的倒在血泊中,瞳孔放大,呼吸困难。
他堂堂名门大少,什么时候这般凄惨过?
什么时候被人打到出气多,进气少?
“是,是江雪。”
此时此刻的吴悠,只想求一个痛快的死法,而不是这种半死不活,每时每刻都能清晰感受到剧烈疼痛的狼狈模样。
江雪?
宁轩辕蹙眉,数秒之后,庆幸于自己记忆不错,江正的孙女,当年与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女子。
“我口袋里有双方交易的协议书。”
吴悠又道,之后苦苦哀求道,“能给个痛快的死法吗?我好痛。”
宁轩辕找到协议书,简单过目两眼,捡起一枚瓷器碎片,将吴悠的双手双脚大动脉,悉数切断,殷虹血迹,只能以小范围速度,从体内缓慢溢出。
吴悠彻底绝望了。
好狠!
这家伙,竟然想让他就这么,如同一条死狗般,绝望的躺在地上,静静聆听着血液流动的声音。
雨,越下越急。
浓浓黑夜。
独自撑一把大伞的宁轩辕,迈着稳重的步伐,走向回家的路,又或者是走向江正家的路。
……
窗台雨水滴答滴答。
身披一套紫色睡袍的江雪,单手撑着下巴静观窗外,明明雨声压抑,心头却无比的高兴和激动。
大概是因为,终于可以将宁牙子那个废物,和他的女友硬生生拆散了吧?
“小雪,吃饭了。”
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
江雪忙不迭穿好布拖鞋,一路小跑到客厅,为人板正的江正没好气瞪视一眼,江雪这才放缓速度。
前几天一场吵架不欢而散,江正几天都没搭理她。
今天总算气消了。
“来,爷爷,多吃点素菜,对身体有益处。”江雪夹起一根蔬菜,故作撒娇的向江正讨好道。
江正气极反笑,语气转暖,“你少气我,爷爷的身体会更好。”
江雪撇撇嘴,没再说话。
一桌子家人,跟着哈哈大笑。
“对了,那宁牙子不是普通人,你别跟他过不去,该放下的事情终归要放下。”江正敲敲碗沿,刻意提醒道。
“切。”
前一秒还笑容满面的江雪,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态度大变,当场不屑一笑。
等意识到气氛不对劲,江雪连忙补救道,“不是普通人又怎么样?莫不是,凭他那低贱身份,还能跟咱今时今日的江家比吗?”
爷爷高升一级。
哪怕如今退下来,这几年培养的门生,以及积攒的恐怖影响力,也足够她江家在燕京占有一席之地。
江正垂下眉头,不喜江雪说话的方式。
江雪笑眯眯道,“爷爷,您也不用自谦,毕竟曾经也是主宰一方的大佬,怎么越活越低调?”
“低调是好事。”江正道。
江雪又道,“宁牙子这种废物,哪里有资格让你挂在心上?以后别提这井底之蛙了,他很快就悲惨到生不如死啦。”
“嗯?”
江正听出弦外之音,“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雪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摆手打岔道,“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咚咚咚!
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江正扬起头,示意管家出去看看情况,这么晚谁没事造访他这府邸?何况外面还下着大雨。
“老爷,是一位姓宁的年轻人找您。”
管家刚回完话。
宁轩辕踱步走来的身影,已经出现,临近门口,缓缓收伞然后将之放置墙角,全程动作淡然。
“是你这个废物。”
江雪蓦地咬紧筷子,也不知道是莫名心虚,还是讨厌至极,她蹭得站起,居高临下呵斥道,“我家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不得无礼。”江正呵斥。
宁轩辕负手而立,不看江正,不看江家其他人,就这么眸光冷彻,静静打量着江雪,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江雪被这种目光,吓得一阵毛孔悚然。
江正还算老持稳重,捧起茶杯之后,回身询问宁轩辕,“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莫不是这小子回心转意,跑来求自己赐他一份前途?
“我并非找你。”
江正,“……”
第0300章 谁敢甩宁生脸色?找死!(五)
宁轩辕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令江正微微一滞。
他堂堂一家之主。
宁轩辕入夜拜访,不找他,找谁?
正当江正饶有兴趣,细细审视宁轩辕的时候,江雪心里,突兀得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难道东窗事发了?
不过也没事。
这目中无人,一无是处的废物,凭什么拥有那么漂亮的女朋友?
此次,为那个女孩牵红线,只不过纯粹出于热心肠和善良,争取让她秦秋有更好的幸福罢了。
宁轩辕拿什么,左右秦秋的选择?
再者,这里是她江家的地盘,难不成这家伙,还敢在这里闹事?
一念至此。
素来骄傲的江雪,高高抬起脑袋,言辞不善的紧盯宁轩辕,“宁牙子,再说一遍,我江家不欢迎你这个癞蛤蟆,给我哪来的滚哪里去。”
宁轩辕将协议书拿出,递给江正,“请过目,等会我们细聊。”
一步迈出。
气势陡然凌厉的宁轩辕,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先前还趾高气扬,仗着有爷爷镇场的江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宁轩辕五指探出,当场揪住江雪的长发。
轰!
肆意拉扯。
本就娇小柔弱的江雪,一下子冲到宁轩辕跟前。
啪啪!
甩手两道巴掌扇过去,就像是瓷器落地清脆可闻,这一系列快动作,等江家的人反应过来,江雪的脸颊,已经肿胀起来。
宁轩辕眸光森冷的盯着江雪,“疼吗?”
“你……”
后知后觉的江雪,强忍着豆大的泪珠,就这么五官狰狞,满目怨憎的瞪视着宁轩辕。
她什么身份?
江家千金大小姐,江正最宠爱的孙女。
更是无数男人眼里,冰清玉洁,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中女神。
今天,竟然被一个垃圾,不,一个连垃圾都不如的家伙,当着爷爷,当着全家人的面,又是扯头发又是扇脸。
这等奇耻大辱,她恨不能生吞了眼前的宁轩辕。
“你今天不死无葬身之地,我江雪,这辈子就不姓江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啊,已经狼狈不堪的江雪,一边流着泪,一边咬牙切齿道。
啪!
宁轩辕面朝江雪,淡淡扭动脖子,刹那间扬手再赏一道巴掌,殷红的血迹,就这么从江雪的嘴角炸开,令人毛孔悚然。
“混账东西,你敢打我女儿?住手!”
等彻底反应过来,江雪的父亲,抄起一根扫把,就冲了过来。
下一秒。
终于看清协议书上所有内容的江正,立即被气得瑟瑟发抖,“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这等同于贩卖人口啊!”
江雪的父亲猛然呆滞,“父亲,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正将协议书递给儿子,并伴随一道怒吼,“仔细看看,看看你教出来的,究竟是怎样心肠恶毒,毫无人性的女儿。”
江雪听完这句话,彻底慌了,等歪过脑袋,发现那张协议之后,立马反应出宁轩辕递给爷爷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爷爷,我没错。”
“我只是不忍心,那个女孩子跟在宁牙子这废物后面,蹉跎年华,故此将她引荐给了富贵人家的公子。”
“这是在为她谋取更好的幸福,我这是大发善心……”
宁轩辕冷笑,“顺带拿笔五百万引荐费?”
江雪,“……”
轰!
宁轩辕五指劈下去,目光依旧恶毒的江雪,感到一阵猛烈的痛苦,眉头微蹙,从头顶流下的血迹,差点盖住双眼。
“吴悠已经上路了。”宁轩辕开诚布公道。
江雪,“……”
这句话,犹如雷霆之击,吓得江雪再不敢,负隅顽抗般直视宁轩辕的眼,堂堂吴家少主,死了?
那可是吴家啊。
再者吴悠还是吴家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没有之一。
这废物,敢宰吴悠?
“呵呵。”
江雪泛起一抹森森冷笑,这种天方夜谭的话,也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啪!
宁轩辕很厌恶她的笑容,一巴掌直接将江雪的脸扇烂,五指甩过,成串的血迹,滴溅在地毯上。
江正生气归生气。
可他终归一介俗人,无法秉公处理大义灭亲,瞧着自家孙女,受到如此惨烈的惩罚,也该点到为止,于是道,“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宁牙子别得寸进尺了。”
“小雪,快认错。”江正催促道。
“认错?”
宁轩辕摇头,语气飘渺毫无烟火气,“不,我要她死!”
“你敢。”江正猛烈抬头,眸中怒意腾腾。
“宁牙子,今天小雪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你别想走出这道门,连带你的女朋友,都要跟着陪葬。”江正暴跳如雷道。
一道眼神示意,江雪的父亲,连忙去联系人手,火速前来救场。
“呵呵。”
江雪笑了,彻底笑了。
她阴沉着脸,语气怨毒道,“蝼蚁终归是蝼蚁,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根本无力反抗,”
“宁牙子,你这种低贱身份,凭什么和我江家抗争?我爷爷曾经主宰一方,权利人脉都不是你能比的,你动我一下试试?”
位高权重,门庭显赫。
区区一介蝼蚁,也敢让她这等大家庭出身的后人,乖乖赴死?
简直痴人说梦!
……
天空的雨,越下越急。
燕京某座府邸,身居内院二元老之位,按排位隶属国家层面二号人物,且本名王伯昭的老人,正在喝茶。
只是,看似心平气和,实则坐立难安。
他动用自己的暗处力量,全燕京搜索,只希望能先赵功新一步,找到宁生这孩子,可几天下来,杳无音信。
“哎。”
老人叹气,刚喝完几口凉透顶的茶,一封加急文件,突然传来。
文件仅有一道背影,没有全貌。
但,他当场就确定,这是宁生!
“在哪?”
王伯昭猛然站起,情绪激动,等大致确定线索,以及得悉某个突发事件之后,很少生气的老人,虎目怒张,“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甩脸色给我家宁生看?”
“用我的名义,调最近的御林军过去,老子倒是要瞧瞧,这群所谓大佬,大不大的过我王伯昭!”
御林军。
隶属最高级别暴力机构,最大职责是坚守国都城防。
放在古代,那是皇家带刀侍卫,一品大内密探。
权利大到,可随意出入燕京所有本土巨头,名门世家管辖的区域,可现场执法,先斩后奏。
一刻之间,风云变幻!
第0301章 为了她,我敢拆平半座京都!(一)
一道密令。
紧急下发。
转瞬间,这入夜之后,看似和谐的燕京,当即暗潮涌动。
尚在纸醉金迷的诸多人,并不知晓,一场牵连到最高暴力机构御林军出场的突发事件,即将粉墨上演。
十辆黑色大巴车,沿着湿淋淋的公路,秘密出动。
虽不清楚具体缘由,但上峰已经给这件事定下性质,一等绝密事件,任务结束不准对外泄露。
呼呼呼!
行驶在最前列的第一辆大巴车,人人正襟危坐,神情肃穆。
纵然车辆摇晃,每道巍峨的身姿,依旧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
每位成员标配黑色防爆制服,右手臂环抱特质钢盔,挂在左胸口,字迹苍劲的‘御林军’三个字,迎着车中灯光,烨烨生辉。
大概有四年,没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了吧?
毕竟,凡是调动御林军执行任务,论性质,最低最低是二级事件,现在还没进场,上峰就定性为一级事件,这……
究竟发生了什么?
站在大巴入口处,单手搭靠座椅,并面朝一众麾下成员的中年男子,眉头拧起,正在深思。
车厢的气氛,异常凝重。
不过,对他们这批具备高素养的暴力机构而言,早就习惯了。
中年男子本名唐峰,隶属御林军高级长官之一,这次行动,是那位二号人物,直接点名他连夜行动。
“呼。”
唐峰长出数口气,神情越发凝重,目前只有执行任务的场地地址,其他细节没透露。
但,按照他向来敏锐的嗅觉,这场非比寻常的突发事件,绝对牵连到某位显赫人物。
等了大概三分钟。
一通加密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唐峰抽开黑色指套,拿起电话,沉沉吐出两个字,首长!
‘你接下来要见到的这位年轻人,他叫宁生。’
唐峰,“……”
王伯昭不痛不痒的这句话,听在唐峰耳中,如同惊雷炸响,这特么是……前封神榜第一顺位的武道巨头,宁生?
‘是他。’
唐峰,“……”
嘶嘶!
向来老持稳重的唐峰,在这一刻,心胆齐跳,他猜到这场任务牵连甚大,可关系到宁生,实在没想到。
这位堪称传奇的人物,在近期风雨欲来的燕京,几乎以一己之力,拉着内院下场针对,不问最终结果,个人胆魄真乃旷古绝今。
私下里,大家虽然对宁生执意推平武协的态度,存在不同意见。
可,站在御林军,又或者他唐峰的角度,内心还是倾向于宁生的选择,奈何上峰意见相反,他们做下属的,不能有半点微词。
今夜,突然得知自己即将遇到的人,是宁生?
这……
莫不是借御林军之手,活捉宁生?
嘶嘶!
唐峰脸色抽搐,呼吸变得越发凝重,那可是凡俗众生公认的武道巨头之一,让他们去活捉?
御林军的确厉害,但靠这么点人,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正当唐峰神思飘转,万般难堪的时候,王伯昭第二句话已经传来,‘他是前任九门总督!’
轰!
这条消息,比刚才更令人头皮发麻。
第三任九门总督,前不久卸任的总督大人,一直是宁生?
‘哪怕退了,他还是那个九门总督,谁也不得亵渎!’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唐峰彻底听明白了,他握紧拳头,沉声保证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大巴平稳行驶。
收好手机的唐峰,缓缓戴上黑色指套,此时,一双又一双明亮且沉默的目光,齐齐看向了他。
唐峰抓抓头,笑道,“你们接下来见到的人,他是前任总督。”
……
江家院子。
江正站在客厅,目光狰狞,眸底深处则泛起血红色光点,着实被气到了,他主宰一方这么多年,位高权重。
寻常日子里,谁见到自己,不是卑躬屈膝,尽显谦卑?
哪怕退休了,这些年积攒的影响力照样让江家超然一等,类似这种被人欺负上门,还是首次遇到。
今天如果不处理好,往后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咳咳。”
江雪已经从宁轩辕掌心挣脱,连续咳嗽几大口,放才脸色好转。
江父,江母又是仔细查看她的伤势,又是满目心疼,这可是他们宝贝女儿,竟然被打成这幅德行。
“爷爷,我要他死!”
终于回过神来的江雪,哆哆嗦嗦喝了几口热开水,眸光一闪,再次狠狠瞪向宁轩辕,语气嚣张道,“你不是很心疼自己的女人吗?”
“等你死后,我明天就将她卖到酒色场所,让她饱受屈辱和摧残之后,再慢慢折磨死她!”
这是宁轩辕第一次见识,女人可以恶毒到这等地步。
他摇摇头,神态没有半点起伏,不见悲喜,不见欢颜,“我很好奇,你为何这般仇视于我?”
“仇视?”
江雪冷笑,跟着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你这种身份卑微,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有什么资格让我仇视?”
“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呵呵。”
江正负手而立,并未吱声。
人心肉做。
自家孙女错归错,但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打成这幅凄惨模样,说到底,他心里还是很愤怒。
这宁牙子,太嚣张,太无所顾忌,竟然敢在他家闹事!
“如果没有郝大勇那瘸子,你就是个永远活在社会底层的垃圾,我踩死你就跟踩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
江雪目光泛红,越说越情绪激动,“现在没有郝大勇那瘸子替你撑腰,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江家斗?”
“你刚才打我的几巴掌,等会我要十倍百倍,统统扇到你女人的脸上。”
灯光明亮的客厅,仅有江雪孤独的控诉。
大概猜测出前因后果的宁轩辕,起先有点愕然,最后摇摇头,女人心果真海底针。
当年江正和郝大勇的一场无心玩笑,这个女人,竟然耿耿于怀到今时今日,甚至在背后打起了他家秦秋的主意。
目的不过是为了报复他。
本无生死大仇,却因为内心的小小骄傲,一而再再而三坐大事态,直到酝酿出今天的苦果。
宁轩辕叹气,有什么仇什么怨,找他算账就行。
但,谁敢伤害秦秋,哪怕一根毫毛,纵是拆平半座燕京他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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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2章 传说中的统帅!(二)
“我需要你立刻向小雪道歉。”
“这样的话,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否则,你今天别想走出我江家的院门。”
这是江正最终的态度,很强势,也带着息事宁人的味道。
哪怕私下里,江正终归有点忌惮这小子的恐怖实力。
毕竟,唐青枫前不久告诉他,这宁牙子疑似六道境,虽然没亲眼证实,不过还是小心为慎。
比较庆幸在于,今时今日的宁轩辕拖家带口,做起事来肯定要讲分寸,归根结底,大家还是想好好过日子。
谁没事揪着一个矛盾点,就恨不得将对方往死里弄?
所以,江正现在的要求很简单,宁轩辕主动向江雪道歉,然后此事到此为止!
若是今天宁轩辕在江家大杀四方,以他江正的恐怖影响力,即使遭受牵连,他死后,生前培养起来的门生,也会追究到底,直至缉拿宁轩辕归案。
杀害曾经主宰一方的大佬?
给他宁轩辕几百个胆子,也不敢鲁莽行事。
何况,江正已经主动退让,给了宁轩辕台阶下,只要不傻,就会清楚,点个头道个歉,一切就权当没发生过。
“道歉?”
宁轩辕还没开腔,坐在沙发上,眉目阴沉的江雪,呵呵冷笑起来,“道歉就完事了?”
“我一介千金大小姐,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如今竟然被一个井底之蛙打的满脸是血,这笔仇,不会这么轻松落幕的。”
“你给我闭嘴。”江正斥责道。
江雪咬紧牙关,仍旧恶毒得盯着宁轩辕。
宁轩辕双手负后,立身堂堂,哪怕江正给出解决的方案,他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很平静,很从容的姿态,从容到江正心惊肉跳。
这个当年被他一口评价,前途暗淡,注定没什么大出息的宁牙子,真的令人意想不到。
大半辈子,看人相当精准的江正,虽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不得不承认,今时今日的宁牙子,有股大气魄。
蹬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急切的追问,“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宁轩辕年纪相仿。
黑色正统西装,头发后梳,拎黄棕色公文包,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
本名江剑。
江正颇为宠溺的孙子,虽然没跟着他的意愿从政,如今在商业领域,也逐步打拼出了自己的事业版图。
“哥,呜呜~”
还没近身,情绪稍稍稳定的江雪,鼻子一酸,顿时哭的梨花带雨,那种委屈,楚楚可怜的模样,很难想象她竟会有一颗恶毒的心。
“草。”
江剑大怒,随手甩开公文包,靠近江雪之后,满脸都是心疼,他的亲妹妹,竟然被人打成这幅模样?
而且,是在家里被人打成这样。
这……
简直欺人太甚。
“你他妈想死了吧?敢动我妹妹?”
江剑猛烈抬头,血红着眸子,朝宁轩辕爆吼道。
宁轩辕语气飘渺,“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
“不管对错,其一,她是女孩子,其二,她是我江家的大小姐,与生俱来的超然地位,可以纵容她做任何事情,都不用受到惩罚。”
江剑冷冰冰的口吻,贯彻现场。
“所以贩卖民女这种事,在她的身份面前,也不值一提?”
江剑,“……”
他微微一滞,贩卖民女?
原本以为宁轩辕在夸大其实,等回头看两眼,江雪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视线,这基本是默认了,这……
嘶嘶!
“五百万引荐费哦。”宁轩辕挑眉。
先前还带着点咄咄逼人气焰的江剑,在匆匆了解情况之后,依旧硬着头皮,故作淡然道,“那又如何?”
“生在这个社会,你要明白一条道理,人是分高低贵贱的。”
“就因为一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女,便上门找我妹妹麻烦,凭什么?你拿一个卑微身份的人和我妹妹比?”
“莫不是,我江家这些年积攒下的权势和影响力,是纸糊的?”
虽然说的没那么通透,其实意思已经明朗了。
人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无论资本家还是权贵之流,纵然草菅人命,也不过稀疏平常的小事情,什么狗屁的人人平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忽悠平民乃至贫民的假把戏。
一旦扒开真相,并抽丝剥茧下去,你将发现,社会的残忍程度,比你想象中还要令人悚然。
宁轩辕长声叹气,表示认可这样的事实。
蹬蹬蹬!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比刚才还要声势浩大。
宁轩辕余光瞥过,先前一直小心防备的江正,在这一刻,明显挺直了腰杆,底气充足,神色逐步狠戾。
“怎么回事?”
一道威严的呵斥,紧随其后。
“胡康胡叔叔。”
江雪转头看向门外,再次将自己的委屈,楚楚可怜,展现给第二批人看,为首中年男子向江正称呼一句老师之后,立即暴跳如雷,“小雪,你咋这样了?”
“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奈何你错过了认罪的最佳机会。”
江正平淡无奇的声音,森森传来。
宁轩辕仰头不语。
砰!
一只茶杯砰然落在宁轩辕脚前,碎成无数片,被母亲搀扶着站起身的江雪,幸灾乐祸道,“畜生东西,再给我犯狠啊?”
“来啊,再来打我的脸啊?”
江剑的视线落向站在中年男子胡康。
胡康吱声道,“小雪需要发泄,由着她去,有我在,这贼子还不敢继续以下犯上,胆大妄为。”
言罢,余光落向宁轩辕后背,杀光猎猎。
宁轩辕回首望了眼,神色淡然,古井无波。
胡康双手拱拳,语气倨傲道,“三品武官胡康,寻常任务是分管附近城区的消防以及社会维稳。”
三品武官。
又或者称呼为三等武官,再往上爬两级,就能摘官为将,成为一品武将。
按照现行规定,五品武将,乃最高衔位。
不过,除开前不久卸任的九门总督,达到了恐怖的四品武将位置,同时号称武将之首,更高级别的五品武将目前没有。
因为这一级是真正意义上的统帅,除非面临国战,被迫举全国之力参战,否则小范围战争,绝对不可能诞生统帅这种存在。
不过……
燕京乃国都,天子脚下的三品武官,权利已经很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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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3章 肃杀的黑夜,噤若寒蝉!(三)
无论武官,还是武将。
均是个顶个的狠辣角色。
哪怕周身散发的杀伐气息,就足够令人心惊肉跳,胡康作为三品武官,手握权柄,本就不俗。
此刻登场,无异于给江雪以及家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呵呵,呵呵。”
偌大的现场,人人嘘声,唯有江雪独自发出阴沉又怨毒的笑声。
她血红着眸子,狠狠盯住宁轩辕,“看见没?这就是我爷爷的影响力,一句话过去,三品武官唯我所用,而……”
“这些只不过是我江家恐怖影响力的冰山一角,你一个身份低微的井底之蛙,拿什么跟我斗?”
“要不要将郝大勇那个死瘸子的尸骨挖出来,看看他能否还魂诈尸,再来保你一场?”
疯癫。
邪性。
此时此刻的江雪,恨不得一口一口咬碎宁轩辕的血与肉,大大发泄一场。
江氏举家沉默。
江剑忖思半晌,索性走到江正身边贴耳交流,按照他的意思,今天这场矛盾险些让江家颜面尽失。
倘若一不留神传出去,江家日后的脸面,还往哪儿放?
毕竟,类似他们这种大门大户,最要面子。
“爷爷,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俗人罢了,依我之见,杀之后快。”江剑做了个刀抹脖子的姿势。
江正摇头,“这宁牙子实力不简单。”
“那又如何?胡叔叔在场,加上外面还有胡叔叔的诸多下属候着,他单枪匹马,能杀出去?”
江正眉头挑动,看似犹豫,其实他比江剑更先一步动了杀心。
今天,宁轩辕如果规规矩矩,没上来就打江雪。
这场纠纷还有缓和余地,现在将自家孙女折腾的这么惨,已然罪无可恕,真当他江正没脾气?
以前还念及与郝大勇的交情,尔下这嚣张狂徒,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干脆送他下去陪自己的老将军。
“爷爷英明。”
江剑留下这句话,连忙走至胡康跟前,小声表述了江正的态度。
胡康眸光眨动,私下说道,“放心吧,既然老师想他死,那就杀了,免得以后成为大患。”
江剑长出一口气,眼神示意向江雪,然后微微点头。
江雪大喜过望,忍不住嘶声冷笑道,“宁牙子,你今天死定了,连带你的女人,都要受辱而死。”
“怎么样,后不后悔?你如果现在跪下来道歉,我江雪还能答应给你一个全尸。”
哗哗哗!
倾盆大雨,骤然加急。
锦绣小区无端迎来十辆大巴,并未长驱直入,而是在靠近小区门口的位置,全军临时休整。
一分钟之后。
盾击,钢盔,黑色防爆服悉数融入暗夜,沉闷,整齐划一的步伐,看似不急不缓,却随着行进路线,撞碎一片又一片雨幕。
轰轰轰!
漫天雨珠在地面被践踏而起。
令人头皮发麻的脚步声,由小区外一路逼近。
不同于喜欢凑热闹的凡俗众生,这座小区,住着不少已经退休,又或者还在位的骨干人物。
朝堂做官,如履薄冰。
这群人,对某些事的敏感和规避程度,远比普通人更能成为惊弓之鸟,于是乎,一扇扇对外开着的窗户,悉数紧闭。
甚至有住户直接熄灯,佯装早睡。
毕竟,这么沉重,爆裂又整齐划一的脚步,不用想,肯定是大部队进入小区了,怕是什么人犯了大罪,即将被连夜拿下!
位居小区中段的某幢老宅子。
原本站在三楼吹风喝茶的唐青枫,听见动静,当场被惊得脸色苍白,如海啸卷动而来的齐整脚步声,竟是牵连到家里的摆设,都在跟着微微颤动。
“爷爷。”
唐婉晴面色发黄的冲了出来。
“出大事了。”
唐青枫收敛神容,连忙走进家门,然后紧紧关上阳台拉门。
“记住,明天天亮之后,哪怕你意识到是谁家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了,也绝对不能问为什么,尤其不能向小区住户询问,懂了没?”
“务必,一切都当没发生过。”
唐青枫握紧唐婉晴的手心,郑重提醒道。
唐婉晴苍白着小脸,无声点头。
按照这个进场速度和动静,怕是一级事件了,唐青枫摇头叹息,他几十年人生,在小区遇到过几次。
唐婉晴倒是第一次见识。
朝堂做官,没凡俗众生想象的那么容易,某次站错了队,又或者被政|敌抓住把柄一次性按死,动辄就会全家被灭的。
唐青枫就记得,这小区,以前有位老家伙,都退休十年,就因为政|敌培养的门生步步高升,直接调过头来,将他弄死了。
唐青枫已经预感到,小区里的某家住户,今天将彻底灰飞烟灭,按官面话,会以搬家了盖棺定论。
“砰!”
一只茶杯,沿着虚空滑出半圆弧度,砰然落地。
越发张狂的江雪,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的怒吼道,“刚才不是挺横的吗?现在咋哑巴了?”
江剑挂着冷笑,目光全程游离在宁轩辕脸上。
胡康负手而立,以一副看待死人的模样,看着宁轩辕。
江正则慢悠悠捧起一杯茶,坐在沙发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杀意已动,无需隐藏。
“行啦,行啦。”
终于,胡康站出来提醒道,“都这么晚了,老师也要睡觉了,不用再浪费时间,我来处理吧。”
“等等。”
江雪猛然想起一事,连声催促道,“胡叔叔,他女朋友就在附近,将她一起抓来。”
“我要她,眼睁睁目睹着自己的男人,被就地正法。”
咔哧!
再次握紧一只茶杯的江雪,笑容依然森冷,“我要你死,你就必死无疑,记住,我是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惹不起的人。”
宁轩辕沉默良久,刚准备痛下杀手。
一道沉重的脚步,纷沓而至。
动静太大,以致于所有人都愣神数秒,然后看向院外。
“什么事?”胡康探头看了眼,询问外面的下属。
不等答复,一道仓促的身影撞进门槛,“长官,外面来了支队伍。”
“哪边的队伍?”胡康淡淡然道。
“御,御林军。”
胡康,“……”
砰!
江正猛得扣紧茶杯,手背青筋暴跳。
江雪举在半空的五指,也无端静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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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4章 立身堂堂,骄傲的活着!(四)
胡康一步迈出,当即呆滞。
原本嘈杂的现场气氛,逐渐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数秒回神。
胡康略显错愕得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江正。
江正无奈摇头,神色凝重。
按照他的级别,接触不到御林军,更别提为己所用。
而他任职这么多年,呕心沥血打下的人脉,同样没资格调集御林军进场,这……
唰!
江正猛烈抬头,蹭得站起,旋即一脸木然的盯着宁轩辕,呼吸越来越急促。
瞧见事情不对劲的江雪。
下意识挪动步伐,躲在自己的哥哥江剑背后。
江剑青筋暴跳,眉目几乎拧成一条长线。
“爷,爷爷,这就是一个靠着郝大勇才能混几口饭吃的废物,您不是也说吗,他这种货色,注定没出息。”
江雪抬高视线,远远望了宁轩辕一眼。
相较于刚才的气焰,已经明显弱了大半,只是眨动着的血红色双目,依旧怒气冲冲,戾气横生。
“哼。”
江雪重重冷哼。
“你再哼一次,让我听听?”
这句话,释放出的讯号太明显,以致于江雪冷不丁身子惊颤,脸色跟着一变再变。
江正愣神原地,双手无处安放。
先前趾高气扬,故作大人物姿态的胡康,当场全身冒凉气,两只眼珠子都差点跟着凸出来。
一品武将。
身披御林军高级长官制服的唐峰,渐行渐近,挂在胸口的徽章,迎着灯光,逐步清晰,也逐步烨烨生辉。
足足比自己大了两个级别的存在,竟然杀到了江家。
别小看这两级别,关键对方是御林军高级长官,专属内院调遣,拥有生杀予夺,先斩后奏的特权。
胡康正在考虑,如何称呼对方的时候,只见……
唐峰两袖捋顺,悄无声息站至宁轩辕背后,六十度躬身行礼,并语气无比敬畏道,“御林军指挥使唐峰,拜见,九门总督”
“御林军张震,拜见九门总督!”
“……”
“御林军徐飞,拜见九门总督!”
漆黑如墨,大雨纷飞的星空之下,是一道又一道充满豪情以及尊崇的呐喊,此起彼伏,人声振奋。
宁轩辕摇头,“我已经卸任了。”
“九,九门总督?”
胡康哆哆嗦嗦重复出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将自己牙齿都崩飞了。
哪怕一贯老持稳重的江正,也在瞬间瞳孔瞪大,呆若木鸡。
江雪死死扣紧的茶杯,突然失重,旋即,于这静寂无声的现场,掀起一阵风浪,最终戛然而止。
再之后。
偌大的江家大院,噤若寒蝉。
与宁轩辕年纪相仿的江剑,倏然张大的嘴巴,几乎能吞下一整只茶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是前不久刚刚退下来的第三任,九门总督?!
“嘶嘶。”
先前一度张狂的江雪,感觉喉咙都在发烫,她迅速垂下脑袋,再不敢嚣张半个字。
江正强行稳固心神,再抬头,凝望着那张年轻又锋芒的脸,心海之间可谓五味杂陈,他怎么就成了九门总督?
三十岁不到的九门总督?
这得打下多少战功,才能走到这登峰造极的一步?
‘老正,我跟你说,宁牙子这瓜皮是根好苗,未来不可限量,就是不知道我这身子骨啊,能不能撑到他风光显赫的那一天咯。’
‘呵,这孩子是好苗?你郝大勇的眼光简直越来越差。’
‘你不信?走着瞧!’
记忆中的画面,历历在目。
那是某个夕阳西下的夏季,戎马大半辈子的老匹夫,唾沫横飞的向自己引荐他身边的后起之秀。
当时,江正不屑一笑。
如今……
“爷,爷爷。”
江雪眼睁睁目睹着,仿佛一瞬间,就被抽干了精气神的江正,越发颓靡,越发失魂落魄。
心中逐步揣揣不安的她,连忙跑过去,使劲摇晃着江正的胳膊,提醒道,“爷爷,你说说话啊。”
“你还要我说什么?”江正苦涩道。
江雪,“……”
她的心,猛然失重,再之手四肢百骸冰凉一片,原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俯瞰着他如同俯瞰蝼蚁。
到头来,真正的井底之蛙,原来是自己。
人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之一,是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可笑和无知,以及不自量力。
“哥哥。”
江雪不甘放弃,又一路跑到江剑身边,紧紧环住他的手臂。
江剑纹丝不敢动,浑身打颤。
“胡叔叔,胡叔叔,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雪啊……”
江雪还没靠近,果断选择明哲保身的胡康,已经躲得远远,生怕一不留神就沾染上大麻烦。
举目无亲的江雪,彻底崩溃了。
她缓缓抬起小脑袋,只能失魂落魄的看向宁轩辕,“我,我知道……”
“我要你死,仅此而已。”
宁轩辕淡淡八个字,截断了江雪最后的幻想。
江正颓然坐倒在沙发上,有苦难言。
宁轩辕一抄手,将放在桌子上的协议书,推向唐峰,“请过目。”
“贩卖民女?”
唐峰目光灼灼地瞪向江正,暴跳如雷,“你江家养的是什么混账东西?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
“杀!”
宁轩辕一字飘出,犹如雷霆。
唐峰拔刀而起,犹如怒目金刚,“贩卖民女,按当今律法,罪可斩!”
轰轰轰!
江雪连着倒退几大步,慌乱无神的跑向江正,苦苦哀嚎道,“爷爷,救我,你救救我啊。”
唐峰数步迈出,一把揪起江雪的长发,铮铮战刀瞬间抹过江雪的脖子。
“爷,爷,咳咳。”
无力落地的江雪,捂着呼呼窜风的脖颈,瞳孔逐步涣散。
唰!
宁轩辕的目光,平静落向江剑。
江剑额头暴起青筋,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滚滚落下,他刚才可是公开怂恿自己的爷爷,果断杀了宁轩辕,以免闹大之后,影响自家威严。
“意图谋害前任九门总督?”唐峰步步紧逼江剑,眸中杀光猎猎。
一息之间。
江家满地鲜血,令人毛孔悚然。
宁轩辕回转视线,语气飘渺,“我的能力,支撑的住我继续以这幅傲骨,立身堂堂的活着,同时,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
江正,“……”
你曾无比厌憎的东西,在他心里,叫做脊梁骨。
不谄媚,不阿谀。
不营私结党,攀附权贵。
正气凛然,光明磊落。
纵然孤独前行,此生,无怨无悔!
第0305章 偷得余生半日欢,乐不思蜀!
寒风彻骨。
独自撑着一把雨伞,逐步离开江家院落的宁轩辕。
前行数十米,倏然驻足。
一道又一道黑影,齐眉回望,寂静不语,若非宁轩辕停下脚步,他们也许就这么沉默的跟在后面,不离不弃。
“总督!”
许久,唐峰沙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宁轩辕单手撑伞,始终没有回头,临了,仅是淡淡回复,“我已经退了。”
一众来自御林军的年轻男儿,眸光黯然。
相较于他们复杂的心情,唐峰最难释怀,毕竟,王伯昭已经私下透露,近前的这个人既是九门总督,亦是宁生。
前不久。
燕京突然传出第三任九门总督离职,虽引起一波风浪,可终归是站在台后的人物,议论一番,也就过去了。
如今,唐峰从王伯昭口中得知,九门总督竟是宁生。
那岂不是……
为了推平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武协,为了心中的抱负,万不得已而退位让贤?
关键,宁轩辕坦露的并非离任,而是正式退役,换言之,他已经不再是军伍儿郎,如今只是个简单的俗人。
一念至此,唐峰忽然有点难受。
从巅峰位置,默默无闻的转身,离开,从头到尾,谁也不知道他付出过什么,更不知道他失去过什么。
不贪慕名义,不留恋权势。
这是真正的国士!
瓢泼大雨肆意倾泻,睫毛沾满湿漉漉雨珠的唐峰,忽然情绪难以控制,他压着嗓子再次唤了句,“总督……”
一排人墙撞碎雨幕,齐齐迈出,然后目光炯炯的凝视着那道纵是风雨独行,依旧巍巍如山的身影,“总督!”
宁轩辕背对他们,挥挥指头,“别跟了。”
曾经显赫无双,手握至高权柄的一代风云人物,就这么被浓浓的夜色,逐步吞没。
辗转回家。
老宅子没有开灯,漆黑如墨。
等宁轩辕打开门,只看见一双昏昏欲睡,却始终不曾合上的眼睛,就这么紧张又急切的盯着大门。
启开灯。
端坐在小马扎上的秦秋,双手托腮,微微抬起小脑袋,仅是朝着宁轩辕露出一道甜甜的笑容,“你回来啦?!”
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秦秋故作轻松的揉动脸蛋,匆匆丢下这句话,就要走向厨房。
宁轩辕两步追上,从后向前,一把搂住秦秋,语气柔和道,“没事的。”
“嗯。”
秦秋歪过脑袋,纤纤玉指合上宁轩辕的手背,浅浅微笑。
一道沉重,整齐的脚步。
自门前纷沓而至,渐行渐远。
秦秋眉头拧起,感受着从宁轩辕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于是柔声细语道,“今晚早点睡?”
“嗯。”
一夜风雨,戛然而止。
原本六七点钟,周边就有人影活动的锦绣小区,足足等到了八点钟,陆陆续续出现的老人们,方才重新冒头。
与往常一样,该捧着茶杯优哉游哉的继续悠哉,该打太极比划拳法的继续打太极。
似乎,大家都在刻意忽略昨天的风波。
哪怕,寻常日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友们,已经猜到,是坐落在小区后半段位置的江正一家,被连夜拿下了。
江老爷子,都退休五六年了吧?
远离朝堂多年,不成想还是难逃家破人亡的惨烈境地。
此后七天,一群活成精的老人,从头至尾没再提及江正,似乎过往的人生履历,压根就不认识这么位同僚。
人走茶凉。
历来如此。
风浪远去,岁月宁静,宁轩辕依旧按部就班,过着自己想过的日子,低调,与世无争,自由自在。
中途也和唐青枫坐下来交流过几次。
这位古拳法大师,归根结底没什么坏心思,单纯的热心罢了,清醒认识到宁轩辕的恐怖境界之后,竟然礼贤下士,虚心向宁轩辕请教。
七八十岁的老人,能够放下身段,实属难得。
宁轩辕点化数场,唐青枫起先茫然再细细琢磨,刹那幡然顿悟,此后对宁轩辕越来越敬重,就差尊呼其为再造恩师。
宁轩辕笑而不语,转身离去。
唐青枫原地止步,目光久久呆滞,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对境界和武道的理解居然这么透彻?莫不是条隐藏在俗世的真龙?
又一天。
晨跑数圈独自回家的宁轩辕,与秦秋共享完丰盛早餐,便拿着本书,坐在客厅陶醉其中。
秦秋最近再次迷上针织。
人就靠在宁轩辕的旁边,左一针右一针,辛苦钻研。
“小孩子的线衣?”宁轩辕抽空打量,看领口,不像是给他织的。
秦秋无端脸色涨红,匆匆将线头理顺,方才做贼心虚道,“看你的书,别多嘴。”
宁轩辕眼神玩味。
秦秋拿起双手,先遮脸蛋,再遮两眼,沉默两秒等偷偷岔开五指,发现这家伙,还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哈。”
宁轩辕不怀好意的大笑,让秦秋恨不得踹飞对方。
秦秋翻转起身,坐在宁轩辕对面,突然就安静下来,只是目光深处的憧憬,以及对未来的展望,令人动容。
“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宝宝,你会给他或者她,取什么名字?”秦秋嘻嘻道。
宁轩辕放下书籍,举眉看向窗外,晚春将去,夏至未至。
“取名宁夏?如何?”
秦秋双手托腮,笑靥如花,这个名字不错,无论男孩女孩,都适用。
咚!
忽然传来一道轻轻地敲门声。
竟是唐青枫的孙女唐婉晴。
“大,大哥哥在吗?”
相较于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唐婉晴,秦秋这种成熟女人的风韵,瞬间就将唐婉晴碾压得黯淡无光。
小女孩愣在原地呆滞许久,这才结巴道。
秦秋转头回望宁轩辕,然后柔声询问唐婉晴,“找他有事吗?要不先进来说话。”
“额……”
“烦请姐姐将这个交给他。”
唐婉晴轻拍脑袋,迅速拿起请柬塞给秦秋,当即化为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秋倚门而立,哭笑不得。
逐渐远去的唐婉晴,心头像是失重了,原来大哥哥有女朋友啊,沉默两秒,仅剩感慨,好漂亮的姐姐,就像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女。
胸又大,长得还美!
大哥哥应该每天晚上都乐不思蜀吧?!
第0306章 当世三巨头,独缺陈十三!
宁轩辕放下书籍,拿过请柬。
发起人来自唐青枫。
近两日,周边有场交流会,项目很广,喝茶,聊天等等,关键还有围棋届的大手子,也过来凑凑热闹。
宁轩辕眼神微亮,顿时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多久没下过棋了?
似乎离开苏杭之后,就再也没机会,心平气和坐下来,与人对弈一场。
秦秋倒是被其他项目吸引住。
一双明媚的目光,充满好奇,不过还是尽数收敛,然后扣住宁轩辕的小拇指,等待宁轩辕最终的决定。
“出去走走?”宁轩辕提议。
秦秋缩起脑子,“我听你的。”
这段时间。
宁轩辕本意就想多陪陪秦秋,奈何几日下来,更多的是足不出户,连附近的名胜古迹,都没好好走一趟。
最大的乐趣,仅有临睡前的男欢女爱。
地点并不远。
唐青枫也是出于邀请,简单提醒宁轩辕,参不参加完全看自身意愿。
“多认识一些朋友挺好的。”
秦秋小声嘀咕,看样子是真的万分期待。
翌日。
白色运动装的宁轩辕,拉着一身粉红运动装的秦秋,离开家门。
春风扑面而来。
顿感心旷神怡的秦秋,还没走几步,就撒娇着摇晃起宁轩辕的手臂,“走不动啦,你背我。”
“嘿嘿。”
一跃而起,搂住宁轩辕的脖子就死不撒手。
宁轩辕托住秦秋,漫不经心道,“似乎大了不少?”
“什么大了啊?”
秦秋凑至宁轩辕耳畔,刚满腹好奇问了一句,瞬间反应过来的她,逮住宁轩辕耳朵就紧紧咬住,“流氓。”
早就过了二十岁的芳华年纪,难不成还会二次发育?
“搂好。”宁轩辕突然道。
秦秋纳闷,“做什么?”
“飞呀飞呀。”
加速奔跑的宁轩辕,完全不管咿呀怪叫的秦秋,直到后者揪住他的两侧耳朵,反将一军,并轻飘飘吐出三字,驾驾驾。
宁轩辕,“……”
年轻的背影,渐行渐远。
一辆停靠在小区门口多时的黑色商务车,等到宁轩辕彻底消失,方才拉开车窗,露出庐山真面目。
老人头发花白,双眉如雪,贵在精神头不错。
约莫七十岁的年纪。
“不追过去吗?”副驾上的中年男子,表示疑惑不解。
本尊正是王伯昭的老人,摇摇头,笑而不语。
他不想打扰到,此时正在享受着平静生活的宁轩辕。
哪怕,这场平静且无忧无虑的温柔日子,于宁轩辕而言,注定短暂,短暂到稍纵即逝此后再难重温。
何况,四月十五的燕子湖之战,已经不足半月。
这场宁生与石千刃之间的老少对决,看似从头至尾,仅是两人的公开较量,实则牵连甚大。
不少盘踞在本土,动辄发展几百年的超级家族,顶层门阀,均像嗅到了鱼腥味的鲨鱼,集体闻风而动。
“徐家老祖,已经公开放话,决战之日由他们徐家一马当先,活捉宁生?”
王伯昭突然提了一嘴。
副驾上的男子,轻轻点头。
随后,中年男子又补充道,“今早徐家再次大放厥词,扬言徐家门威浩荡,足以吓得宁生如过街老鼠,这场燕子湖之战宁生九成九不敢现身。”
“徐家在玩激将法?”
作为燕京,六大超级家族之一,徐家在地方上的影响力堪称惊世骇俗,往往一句话下来,就能引起泼天议论。
如今这节骨眼,五家沉默,唯独徐家跳了出来。
激将法也好,踩着宁生的名头助长门威也罢,都是非常不好的信号,燕子湖当日,肯定会牵连出更多大小势力浮出水面。
这是捆绑多股势力,围剿宁生。
再者,徐家盘踞燕京多年,能够发展成这么大的规模,族中核心成员的决策能力,肯定不弱。
他们敢跳出来针对,并公开嘲讽宁生今不如昔,还是听徐家的话乖乖做个逃兵算了……
这么激烈的言辞,大概率背后有高人怂恿。
“事关重大,我想听听宁生的态度。”王伯昭抬起眉头,望着宁轩辕先前离开的方向,吩咐司机将商务车开进锦绣小区。
找了处阴凉地方,就此停下。
……
燕京之外,百里处。
一条泥土飞扬的乡村小道。
身披袈裟,脚穿草鞋的老和尚,牵着一位左顾右盼,看起来有点呆萌的小和尚,一路北上。
正是江流儿,以及自己的师父。
遵守对宁轩辕的承诺,这位法号降龙的老和尚,终于千里迢迢,赶至燕京,来的不算晚?
“师父,听你的意思,燕京那么大,咱们怎样才能找到宁生大哥哥?”江流儿吸了吸鼻子,疑惑道。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慈眉善目道,“你宁生哥哥要在燕子湖跟人打架,去那里即可。”
“又打架?”江流儿来了兴趣。
老和尚笑而不语,这茫茫天下,也唯有宁生跟人打架,才能引起八方云动,乃至各路豪杰,齐聚国都。
燕京本土。
一间修葺于某不知名小村落的陈旧私塾内,一位头发花白,插着木簪的老先生,正摇头晃脑带一群孩子读早课。
孩子们心儿飞飞,敷衍了事。
老先生在这边住了多年,什么都好,就喜欢吹牛,恨不得将自己吹成神仙一般的人物,久而久之,孩子们就见怪不怪了。
这不,话音过半,神神叨叨的老先生,竟然原地止步,五指抬至虚空默默掐动,像极了坑蒙拐骗的神棍。
“轰。”
孩子们哄堂大笑,也有样学样。
许久,老人目光微凝,语气由慢转快,直至杀意纵横,“我就轩辕这么一位学生,你徐家活腻味了,敢骑到他头上耀武扬威?!”
“超级家族?扛得住老夫一巴掌否?”
轰!
老人一步跨出,横掠数百丈。
寂静私塾,唯有清风徐来,书页自主翻动。
一群孩子瞪大眼睛,宛若白日见鬼,老先生瞬间消失了?再抬头,长空震荡,仿若惊天大雷劈斩而下。
时年四月初五。
清明时节雨纷纷。
降龙归位。
宁轩辕之师,老先生重返人间世。
曾,屹立武道巅峰的三巨头,独缺陈十三。
第0307章 你是不是嘴贱?(一)
绿叶萧萧。
坐落于锦绣小区的黑色商务车,一直等在原地。
这么多年,都是别人等他王伯昭。
敢让王伯昭安安分分候在外面,普世间,大概也仅有宁生能办到。
老人拿起一份报纸,俯头阅读。
四周安静。
偶尔有小区住户,从商务车旁边擦肩而过,于凡人而言,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显赫存在,向来远离尘间世,保持神秘。
谁会料到,这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商务车,里面坐着的竟是内院二元老?
远在闹市区的宁轩辕,同样没料到,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家伙,居然亲自来锦绣小区了。
此时的他,正拉着秦秋沿街闲逛。
“你要不要?”秦秋捧着两束,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摇头,他不太喜欢吃零食。
“很甜的。”
秦秋继续怂恿。
宁轩辕无动于衷,恶趣味兴起的秦秋,迅速将揉成一团,二话不说塞进宁轩辕嘴里。
入口即化。
“都说了好吃,你还不信?”秦秋大获全胜,心情上佳。
闲逛之余。
最终来到唐青枫提及的地点。
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秦秋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宁轩辕则蹙了蹙眉头,严格来说,他不太喜欢热闹,安静习惯了。
“神仙姐姐。”
唐婉晴从人群中,一眼看见秦秋,远远唤了声,连忙凑过来。
秦秋略显疑惑,等意识到唐婉晴是称呼自己为神仙姐姐之后,顿感浑身不自在,周边涉猎般的目光,已经投视过来。
有人点头评足,有人惊觉秀色可餐,有人则羡慕嫉妒恨。
美貌出众,本就是原罪。
“好尴尬。”秦秋向宁轩辕小声吐槽道。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拉着她走了进去,氛围比宁轩辕想象中还要热闹,各色人等,穿梭其中。
中途也成功遇到了唐青枫,彼此点头,算作打招呼。
唐青枫笑,表示能否将他介绍给一众老头子认识,不过被宁轩辕拒绝了。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微微出气,略感无奈。
本想趁着这次难得机会,邀请宁轩辕与一众老友,坐下来探讨探讨拳法,境界方面的感悟,奈何宁轩辕没兴趣。
原路返回的唐青枫,向后方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摇摇头,没再细说。
一众目光,纷纷扬起。
追随着宁轩辕的背影,望向对面的围棋区。
这年轻人似乎对围棋之道甚为上心,找了两圈,便正襟危坐,开始与某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家伙,对弈起来。
“前两天,听唐老拳师将这家伙吹嘘的天花乱坠,我家爷爷还真以为冒出来个隐世不出的年轻高手,现在瞅瞅,名不副实啊?”
唐青枫刚坐在一众老友之间。
某位身材消瘦,表情浮夸的年轻男子,遥遥瞥向宁轩辕的背影,当即不阴不阳调侃道。
末了,还言辞凿凿道,“听说咱要和他交流武道方面的知识,生怕露馅,连忙找理由避开,呵,丢人现眼。”
这位本名齐宣的年轻男子,是跟着自家爷爷齐泰过来凑热闹的。
同时,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位被唐青枫吹捧的年轻家伙,究竟有多神乎其乎,不成想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
自然不爽。
“十有八九怕了。”
齐宣双手环抱,再次横眉冷竖道,“估计这家伙连我都打不过,疑似六道境?糊弄鬼的吧。”
唐青枫端起茶,淡淡道,“事先我就说过,宁小友未必有空提点咱,不是你爷爷一而再再而三恳求,我犯得着忙前忙后?”
“怎么?到你这孩子嘴里,反到成了我的错?”
齐宣,“……”
沉思两秒,齐宣还没吱声,唐婉晴怼上了,“要引荐的是你齐家,现在没成功,又背后数落人家名不副实?”
“既然开始就觉得大哥哥名不副实,你们别求着见面啊,现在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这小丫头片子,够伶牙利嘴的。
两句话出来,怼得齐宣脸红脖子粗,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呛回去。
终归还是不动声色的齐泰开腔了,他视线转向宁轩辕的背影,提了句公道话,“大家少说两句,既然宁小友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求。”
“凑巧,咱这群老家伙对围棋,也略点一二。”
齐泰提议道,“要不,过去瞅瞅?”
唐青枫打头阵,齐泰紧随其后。
唐婉晴和齐宣大眼瞪小眼,彼此看彼此不舒服。
余下一众老者,则跟在最后面。
秦秋并未独自离开,而来搬来小马扎,静静依靠在宁轩辕身边,手里还捧着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相较于全程神色淡然的宁轩辕,与之对弈的老者,则显得聚精会神,一副如临大敌的忌惮模样。
唐青枫蹙眉,这老家伙他认识,姓韩名阳,九段围棋高手,距离大九段国手仅有一步之遥。
于附近声名遐迩,今天是主动受邀,特意现身向一众小字辈棋手传授知识的,论地位,韩阳堪称围棋界的泰斗之一。
“下的什么乱七八糟?有你这样走棋的?”
唐青枫还没琢磨出韩阳,为何这般表情,先声夺人的齐宣,指着宁轩辕手执的白子,就是一阵指点江山。
观棋不语,最基本的素养。
齐宣这么咋咋呼呼,顿时引起诸人反感。
岂料,齐宣等宁轩辕落下后一子,又呜呼哀嚎起来,“喂喂喂,你会不会下棋啊?实在不行让我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混账东西。”
一道惊斥,宁轩辕对面的韩阳,朝着齐宣勃然大怒道,“大呼小叫什么?看不下去赶紧滚,打扰了老夫的贵客,后果自负。”
齐泰上前两步,这才发现对面坐的竟然是围棋泰斗韩阳,一拍自家孙子齐宣脑袋,连声催促,“速度道歉。”
“为什么?我又没说错。”齐宣很是不服气道。
一扬手,落向棋盘,刚准备再次指责宁轩辕的棋路散乱无章,简直儿戏的刹那,余光瞥过,发现韩阳指尖颤抖,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别说话。”
“韩老似乎碰到对手了。”
偌大的现场,越来越寂静,来自四面八方的身影齐齐汇拢过来,眨眼间,就将这块区域,围绕地水泄不通。
(本章完)
绿叶萧萧。
坐落于锦绣小区的黑色商务车,一直等在原地。
这么多年,都是别人等他王伯昭。
敢让王伯昭安安分分候在外面,普世间,大概也仅有宁生能办到。
老人拿起一份报纸,俯头阅读。
四周安静。
偶尔有小区住户,从商务车旁边擦肩而过,于凡人而言,那些站在权力巅峰的显赫存在,向来远离尘间世,保持神秘。
谁会料到,这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商务车,里面坐着的竟是内院二元老?
远在闹市区的宁轩辕,同样没料到,这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家伙,居然亲自来锦绣小区了。
此时的他,正拉着秦秋沿街闲逛。
“你要不要?”秦秋捧着两束,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摇头,他不太喜欢吃零食。
“很甜的。”
秦秋继续怂恿。
宁轩辕无动于衷,恶趣味兴起的秦秋,迅速将揉成一团,二话不说塞进宁轩辕嘴里。
入口即化。
“都说了好吃,你还不信?”秦秋大获全胜,心情上佳。
闲逛之余。
最终来到唐青枫提及的地点。
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秦秋倒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宁轩辕则蹙了蹙眉头,严格来说,他不太喜欢热闹,安静习惯了。
“神仙姐姐。”
唐婉晴从人群中,一眼看见秦秋,远远唤了声,连忙凑过来。
秦秋略显疑惑,等意识到唐婉晴是称呼自己为神仙姐姐之后,顿感浑身不自在,周边涉猎般的目光,已经投视过来。
有人点头评足,有人惊觉秀色可餐,有人则羡慕嫉妒恨。
美貌出众,本就是原罪。
“好尴尬。”秦秋向宁轩辕小声吐槽道。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拉着她走了进去,氛围比宁轩辕想象中还要热闹,各色人等,穿梭其中。
中途也成功遇到了唐青枫,彼此点头,算作打招呼。
唐青枫笑,表示能否将他介绍给一众老头子认识,不过被宁轩辕拒绝了。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微微出气,略感无奈。
本想趁着这次难得机会,邀请宁轩辕与一众老友,坐下来探讨探讨拳法,境界方面的感悟,奈何宁轩辕没兴趣。
原路返回的唐青枫,向后方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家伙摇摇头,没再细说。
一众目光,纷纷扬起。
追随着宁轩辕的背影,望向对面的围棋区。
这年轻人似乎对围棋之道甚为上心,找了两圈,便正襟危坐,开始与某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家伙,对弈起来。
“前两天,听唐老拳师将这家伙吹嘘的天花乱坠,我家爷爷还真以为冒出来个隐世不出的年轻高手,现在瞅瞅,名不副实啊?”
唐青枫刚坐在一众老友之间。
某位身材消瘦,表情浮夸的年轻男子,遥遥瞥向宁轩辕的背影,当即不阴不阳调侃道。
末了,还言辞凿凿道,“听说咱要和他交流武道方面的知识,生怕露馅,连忙找理由避开,呵,丢人现眼。”
这位本名齐宣的年轻男子,是跟着自家爷爷齐泰过来凑热闹的。
同时,也很想见识见识,这位被唐青枫吹捧的年轻家伙,究竟有多神乎其乎,不成想上来就吃了个闭门羹。
自然不爽。
“十有八九怕了。”
齐宣双手环抱,再次横眉冷竖道,“估计这家伙连我都打不过,疑似六道境?糊弄鬼的吧。”
唐青枫端起茶,淡淡道,“事先我就说过,宁小友未必有空提点咱,不是你爷爷一而再再而三恳求,我犯得着忙前忙后?”
“怎么?到你这孩子嘴里,反到成了我的错?”
齐宣,“……”
沉思两秒,齐宣还没吱声,唐婉晴怼上了,“要引荐的是你齐家,现在没成功,又背后数落人家名不副实?”
“既然开始就觉得大哥哥名不副实,你们别求着见面啊,现在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这小丫头片子,够伶牙利嘴的。
两句话出来,怼得齐宣脸红脖子粗,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呛回去。
终归还是不动声色的齐泰开腔了,他视线转向宁轩辕的背影,提了句公道话,“大家少说两句,既然宁小友不愿意,咱也不能强求。”
“凑巧,咱这群老家伙对围棋,也略点一二。”
齐泰提议道,“要不,过去瞅瞅?”
唐青枫打头阵,齐泰紧随其后。
唐婉晴和齐宣大眼瞪小眼,彼此看彼此不舒服。
余下一众老者,则跟在最后面。
秦秋并未独自离开,而来搬来小马扎,静静依靠在宁轩辕身边,手里还捧着两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相较于全程神色淡然的宁轩辕,与之对弈的老者,则显得聚精会神,一副如临大敌的忌惮模样。
唐青枫蹙眉,这老家伙他认识,姓韩名阳,九段围棋高手,距离大九段国手仅有一步之遥。
于附近声名遐迩,今天是主动受邀,特意现身向一众小字辈棋手传授知识的,论地位,韩阳堪称围棋界的泰斗之一。
“下的什么乱七八糟?有你这样走棋的?”
唐青枫还没琢磨出韩阳,为何这般表情,先声夺人的齐宣,指着宁轩辕手执的白子,就是一阵指点江山。
观棋不语,最基本的素养。
齐宣这么咋咋呼呼,顿时引起诸人反感。
岂料,齐宣等宁轩辕落下后一子,又呜呼哀嚎起来,“喂喂喂,你会不会下棋啊?实在不行让我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混账东西。”
一道惊斥,宁轩辕对面的韩阳,朝着齐宣勃然大怒道,“大呼小叫什么?看不下去赶紧滚,打扰了老夫的贵客,后果自负。”
齐泰上前两步,这才发现对面坐的竟然是围棋泰斗韩阳,一拍自家孙子齐宣脑袋,连声催促,“速度道歉。”
“为什么?我又没说错。”齐宣很是不服气道。
一扬手,落向棋盘,刚准备再次指责宁轩辕的棋路散乱无章,简直儿戏的刹那,余光瞥过,发现韩阳指尖颤抖,额头开始渗出豆大的汗珠。
“别说话。”
“韩老似乎碰到对手了。”
偌大的现场,越来越寂静,来自四面八方的身影齐齐汇拢过来,眨眼间,就将这块区域,围绕地水泄不通。
(本章完)
第0308章 传说中的龙图腾!(二)
呼!
一片宁寂的现场,陡然传来一道,极为压抑的喘气声。
气氛,骤然紧绷。
来自于各方身影,均是忍不住探出脑袋,将视线凑向中心位置的宁轩辕和韩阳。
不少人甚至是离开原有棋盘,专门过来观战。
“韩老今天的本意,是向小字辈传授些围棋知识,按段位,他这种九段棋手,足以横扫本国九成的棋手,奈何……”
“遇到对手了?”
众人交头接耳,觉得有点荒诞。
因为都知道,这老家伙的段位高的吓人,前期虽然表态,感兴趣的年轻人或者老家伙,可以与他韩阳过两手。
但,谁喜欢找虐?
一来二去,席地盘坐的韩阳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人陪他走两盘,倒是周边的其他棋手,下的风生水起。
位在巅峰,寂寞如雪!
老人双手合十,等着等着,差点犯瞌睡。
后续进场的宁轩辕,发现韩阳孤身一人,也没多想,简单知会两声便施施然入座,互换二十二手,本以为稳操胜券的韩阳,逐步目瞪口呆。
这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年轻家伙,棋风之杀伐,闻所未闻。
韩阳呵斥完齐宣,再想重新调整棋路,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宁轩辕一记妖刀,斩得他片甲不留。
“这……”
“韩老输了。”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弥漫全场。
秦秋虽然不懂围棋,但眼睁睁目睹着,大家向自家木头投来的钦佩目光,顿时觉得倍有面子。
她连忙打开矿泉水,递到宁轩辕嘴边,“喝水。”
宁轩辕没好气瞪向秦秋,笑意绵绵,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也不怕拉仇恨?
“这都能赢,蒙的吧?”
满肚子怨气的齐宣,也没想到宁轩辕乱七八糟的棋风,竟然能将韩老斩落下马,记忆不错的话,这老家伙可是九段棋手。
一方泰斗,岂能轻易落败?
“敢不敢与我对弈两场,齐某让你领略领略,什么叫做真正的高手。”齐宣跃跃欲试,主动向宁轩辕约战。
韩阳阴沉着脸,呵斥道,“你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滚一边呆着去。”
齐宣,“……”
随之,语气转暖,主动征询宁轩辕的意思,“能否再来?”
宁轩辕点头。
唐青枫和齐泰几位老家伙,面面相觑,更后方的一众棋手,同样在蹙眉观望。
又是一场看似不分伯仲的较量。
连续三十六手落定,韩阳总算有了点优势,只是老家伙汗水淋漓,脸色苍白,实乃占了上风,输了风采。
再次按耐不住的齐宣,幸灾乐祸的小声嘀咕道,“我就说他是蒙的嘛,这盘韩老初露峥嵘,必赢。”
话音才落。
韩阳竟双手脱离棋盘,简单合十之后,不再执子。
许久,他朝向宁轩辕微微躬身,然后沙哑着嗓子,无比苦涩的吐出两个字,“国手!”
众人,“……”
刹那之间。
一整个现场,都死寂下来。
无数棋手,错愕的看至宁轩辕,感觉大脑一阵空白,国手?大九段国手?
宁轩辕笑而不语。
“大九段国手?”
齐宣目光微微一凝,两侧脸颊也变得无比火辣,真的假的?
“脸疼不?就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哪来的底气说大哥哥棋艺不如你?”唐婉晴冷不丁用胳膊肘撞向齐宣,故意大声道。
“井底之蛙,到底谁在丢人现眼?”
齐宣,“……”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看向齐宣,神色不善。
齐宣顿时有种自己已经成为公敌的感觉,他缩缩脖子,恨不能找块地缝钻进去,颤抖的双手,更是无处安放。
“按段位,老夫理应称呼您一句先生。”
韩阳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本想提携提携后辈棋手,岂料半路竟然杀出个大九段国手,关键此前他没见过。
这种段位,举国之内,怕也是屈指可数,怎么面相这么陌生?
韩阳将眉头拧成一条线,宁轩辕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故此一笔带过,“我下棋为了乐趣,无关名利。”
老人长声叹气,大九段国手,竟然如此籍籍无名。
转念一想,这趟不虚此行,能和国手对弈数场,可谓三生有幸。
“再来?”宁轩辕挑眉。
韩阳求之不得,连忙复盘。
唐青枫和齐泰等老辈人物,闲暇时光,也喜欢下围棋,今日得见大九段国手的风采,谁不倍感荣幸?
只是……
一阵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纷沓而至。
约莫二十人的阵容。
带着很明确的目的,从大门进场,几乎没做半点逗留,果断遣散拥堵的人群之后,最终直面宁轩辕。
唐青枫,齐泰,齐宣几人眉头跳动,无奈往后撤离。
为首的是位年轻女子,齐耳短发,英姿飒爽。
一套黑色皮衣,皮裤,将她的身材衬托得美妙至极,背后的二十多位成员,则统一着装黑色制服,戴墨镜,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势。
“我叫云凤。”
这位自称云凤的年轻女子,摘落鼻梁上的黑色墨镜,单手揣袋,就这么冷笑着打量宁轩辕。
宁轩辕两指捻动棋子,神色不为所动。
气氛紧张。
韩阳下意识看了宁轩辕两眼,没做声。
宁轩辕笑着提醒道,“继续。”
韩阳这才放心点头,权当这批来者不善的家伙是空气。
从御林军突然出现在江家那一天起,宁轩辕就猜到自己的位置暴露了,如今最想找到他的人,应该是赵功新。
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
王伯昭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顺利确定他宁轩辕在燕京的确切位置,赵功新自然也不会落入下乘。
这批队伍,上来就杀气腾腾,大概率是赵功新调过来的,具体目的暂时不知,反正没好事。
“死到临头,你反而镇定的起来?”
云凤身后一位平头男子,跨前两步,言辞不善道。
贵为领头的云凤,伸手制止男子的进一步动作之后,陡然摊开五指,主动表露身份,证件表面,一颗龙首,栩栩如生。
“这是……特别行动组?”
“龙图腾啊,那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组织吧?”
现场顿时炸开锅。
再看向年轻女子的目光,就多了一层畏惧。
(本章完)
第0309章 你们就这样做事?(三)
锦绣小区。
王伯昭翻完第二页报纸,忽然感觉匮乏。
揉揉两侧太阳穴。
准备下车走走晃晃。
还没来得及落实,坐在副驾,全名王通,负责二十四小时保障他人身安全的中年男子,突然回过头,小声汇报了件事。
“刚到?”王伯昭拧起眉头。
王通点头,“已经找上宁生了,看架势,来者不善。”
“哼。”
老人没好气冷哼道,“凑巧老夫也在,我倒是要瞧瞧,怎么个来者不善法。”
王通当即吩咐司机,“开车。”
……
围棋社现场。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旁观众人眼瞧着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只能退的远远,以免待会被伤及无辜。
再者,这都牵连到挂有龙图腾的特殊组织进场,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以致于大庭广众之下,享受这般待遇?
一时间。
宁轩辕再次成为焦点。
秦秋躬起手臂,紧紧环住宁轩辕的右手,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每次遇到麻烦安安静静,不吵不闹,才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头儿,行动吧,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善茬,客客气气没什么用。”
云凤身后,本名方平,且性格向来暴躁的平头男子再次催促道。
严格来说,他们属于最高级暴力机构,过往无数次的特殊行动已经成功检验出一条道理,采取暴力手段,最省时间。
跟这种罪犯,谈什么礼貌?
言罢,方平摘下黑色墨镜,一阵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云凤倒是不着急,她对宁轩辕超乎超人的淡定,颇感意外,故此多留了一点时间,静静观察。
“执行任务之前,上面的人没告诉你,我是谁?”宁轩辕突兀问道。
不等云凤开口,方平趾高气扬道,“管你什么身份,现在的你,只是嫌疑犯,乖乖跟我们走就是。”
宁轩辕叹气,赵功新应该隐瞒了一些事实。
同时,这批挂龙子头行动组,也有可能在越规办事,否则以他的身份,谁敢这么近距离接触?
赵功新一辈子小心谨慎,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既然如此,问题只会出在这批行动组身上。
果不其然,云凤接下来的话,已经佐证了宁轩辕的猜测,她道,“上峰的意思,让我们找到你,再暗中监视,不到万不得已,切忌现身。”
浅然一笑,风姿绰约。
不得不说,这位名为云凤的年轻女子,长相着实出众,甜甜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唯一可惜在于,云凤的气质太凌厉,一看就是带刺的玫瑰,沾染不得。
“我嫌太麻烦,远不如将你直接控制起来,然后再带到我那边监视居住。”云凤举起墨镜,重新戴好。
她的耐心有限。
“带走。”
两字蹦出,早已按耐不住的方平上前几步,就要控制住宁轩辕。
“要带走谁啊?”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突兀响起。
云凤晃晃脑袋,并未转身,“行动组办事,闲人最好别介入。”
唐青枫,齐泰,乃至韩阳这些老家伙,可没那么听话,沿着声源发出的位置看过去,原本一度茫然。
再之后……
全场都沉寂下来。
韩阳手心抖动,差点将棋子甩到了地上。
王伯昭!
这可是举国之内,排名靠前的权利人物啊,往日里只在媒体,社交平台上看见真容的显赫存在。
“是,是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那位吗?”
“千真万确,是二元老。”
一片哗然引起热议。
王伯昭负手而立,沿途吩咐王通,“封锁现场,截断消息。”
云凤以及方平,蓦然转身,等确认来者的身份,整张脸都变得铁青起来,这种内院扛把子之一,怎么来这儿了?
“我也算闲人?”王伯昭淡淡问向云凤。
云凤,“……”
连退数步,躬身道,“王,王老,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赵功新让你们来的吧?”王伯昭明知故问道。
云凤垂着脑袋,默不作声。
“重复一遍命令。”王伯昭第二问。
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对劲的云凤,死咬着双唇,一度不敢说话,真按命令锱铢必较,和他们具体行动有太大的出入。
王伯昭声提八度,“重复。”
云凤吓了一大跳,连忙开口道,“监视居住,不到万不得已,切忌现身。”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
“我嫌,嫌麻烦……”
啪!
王伯昭甩手一巴掌扇过去,勃然大怒道,“你嫌麻烦,所以拿着鸡毛当令箭,擅自出面提人?”
云凤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意,纹丝不敢动。
稍远处的方平都看傻了,这,摊上大麻烦了?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王伯昭气呼呼道,“你嫌麻烦,所以就能对一个前不久已经退役的高级将领,如此不尊重?”
这句话,无异于掀起轩然大波。
退役?
高级将领?
唐青枫和孙女唐婉晴互视两眼,均从对方眼中捕捉到浓浓的震惊,这家伙竟然是个退役的大将军?
等等……
“唐老,他是前不久才退下来的,会不会是那位啊?”
无论是唐青枫,齐泰,还是韩阳,均被王伯昭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惊得脸色惨白。
九门总督?!
云凤,方平以及麾下一众成员,都是目瞪口呆的看向宁轩辕的背影,刹那间,心头滋味难明。
“还嫌不嫌麻烦了?”王伯昭气呼呼道。
云凤,“……”
满堂沉默,戚戚无声。
韩阳实在没心思,继续和宁轩辕对弈,他神情复杂的看了宁轩辕两眼,心肝齐跳,这尼玛……第三任九门总督。
“老夫找你有点事,谈谈?”
王伯昭几步上前,终于站到宁轩辕跟前,语气转暖道。
同时,也善意得朝秦秋点了点脑袋。
“没空。”宁轩辕仅有两字。
众人,“……”
这小爆脾气,连王伯昭都不放在眼里?
“对待老人家要敬重,赶紧答应。”秦秋拽拽宁轩辕的袖子,提醒道。
宁轩辕顿了顿,态度缓和,“那等下完这盘棋。”
王伯昭,“……”
这小子,他娘转性了?
竟然对一个女孩子言听计从?
“爷爷,他答应了。”秦秋说道。
王伯昭朝秦秋竖起大拇指,欣慰道,“干得漂亮。”
3.
欠你们的会补。
等两天。
(本章完)
第0310章 有史以来最强者!(一)
“继续。”
宁轩辕柔声提醒韩阳,语气淡淡,笑容温和。
韩阳,“……”
大九段国手,已经让他这位老辈棋手,心惊肉跳之余倍感震撼,现在,又冒出个前九门总督的显赫身份。
哪怕宁轩辕没正面承认。
可王伯昭的态度和弦外之音,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好,好的。”韩阳硬起头皮,点头答复。
唐青枫和唐婉晴这对孙女,瞪大的眼睛,历经许久,方才稍稍眨动,纵然如此,心头的震惊,也不比任何人弱上半分。
短暂的半月时间了解。
唐青枫一直认为,这家伙,仅是个高深莫测的年轻高手。
岂料,曾经身份如此惊世骇俗?!
相较于绝大数在场看客一度震撼的心情,齐宣神不守舍,脸色苍白,他刚才可是没少嘲讽对方,甚至埋汰宁轩辕不如自己,现在……
“爷爷。”
齐宣拉了拉齐泰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齐泰短暂回神,两手食指,微微颤抖。
得罪这种人,关键还是毫无理由,主动挑衅,这简直太岁爷头上动土,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道歉。”齐泰突兀道。
齐宣被惊到两腿发软,呆滞两秒,连忙跪地朝向宁轩辕的背影,轰轰磕头,“对,对不起。”
“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过于放肆,还请见谅。”齐宣战战兢兢,满身都在发抖。
王伯昭余光瞥过,面无表情。
云凤,方平以及身后一众成员。
则是愣在原地大口喘气,此时此刻别说让他们开腔,连多余的步伐,都不敢有,人人四肢僵硬,头皮发炸。
向来雷厉风行,英姿飒爽的云凤,已经没了往日里的意气风发,一整个人失魂落魄,狼狈至极。
这次任务下达,作为特别行动组组长的她,意识到立大功的机会来了。
故此,擅自揣摩上峰的心思,觉得既然提及了监视,那还不如一劳永逸,直接逮捕起来监管。
何况,以他们行动组的震慑力和实力,完全没必要考虑其他,怎么方便行事怎么来。
再者,龙组挂靠的可是国字头,谁敢反抗?谁又有那个胆子反抗?
岂料……
一番自古主张的操作,本意是想迎合上峰,争取留下个会办事的好印象,不成想直接捅出了大篓子。
再细细琢磨,上峰特意提醒的那句切忌现身,云凤后知后觉终于发现,自己犯下的致命性错误。
“怎么说?”王伯昭重新来到云凤跟前,淡淡询问。
云凤默不作声。
啪!
贴身保障王伯昭安危的王通,上去就是一巴掌将站在云凤身后的方平,扇得七晕八素,嘴角溢血。
“刚才是你大放厥词,言道看将军很不顺眼了?所以准备亲自拷走?”王通冷冰冰的话,传入耳畔。
方平双手僵硬,不敢吱声。
出事之前,这位急功近利的下属,不止一次催促云凤动手,毕竟凡是他看起来不顺眼的东西,皆非善茬。
现在……
“我,我没有。”
许久,方平慌慌张张瞅了眼宁轩辕的背影,语气颤粟道。
嗯?
王通挑眉,神色不善。
方平连忙垂下脑袋,向宁轩辕的位置主动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失职是要背处|分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
王伯昭目光宁静,瞧着云凤,不苟言笑。
云凤本想说两句好话,争取让这件事就此揭过,两方也当什么都没发生,现在看来,王伯昭是要追究到底了。
许久……
云凤拿出手机,硬起头皮拨通了赵功新的电话,第一句就切入主题,“赵老,我们,我们行动组越界了。”
一番长话短说。
远在内院办公的赵功新忍不住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我是让你们监视,监视,谁给你的胆子,擅自出面提人?’
口气比王伯昭还愤怒,云凤被当众喷得脸红脖子粗。
余下成员,瞧着云凤狼狈不堪的模样,深知这次犯下大错,一个个屏息凝神,比出场时的姿态乖多了。
“我,我只是想方便行事,免得麻烦。”云凤口干舌燥解释道。
赵功新差点被气糊涂,这帮酒囊饭袋,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幸好他留了情面,否则,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云凤,“……”
这叫什么话?
越界办事,于这一点云凤深知理亏,所以她没什么不服气的。
但,他们行动组,均是从各层面各地域提上来的精英成员,不说以一敌百,实力绝对服众。
否则,也不会被龙组挑中。
哪怕对方是九门总督,自身擅长的也就排兵布阵,论个人实力,难不成还能只手横推了他们龙组?
云凤向来骄傲,凭借赵功新三两句话就承认对方厉害?这怎么可能!
除非对方能亲手打服她!
一番沉默。
赵功新无奈摇头,‘别一副不知天高的姿态,毕竟你看到的这位前九门总督,是有史以来,个人武力值最高的。’
‘以后这下任,乃至下下任总督,都及不上他的。’
赵功新的这番话,让云凤越来越疑惑,有这么惊世骇俗?
云凤吞吞嗓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赵功新又淡淡提道,‘另外,有生之年你能近距离见到宁生,不容易!’
本想低调行事,岂料云凤一干人等乱来,再隐瞒下去没什么太大意义,赵功新索性坦诚相待。
云凤,“……”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握着手机的五指,在痉挛,在颤抖。
一股如滔天大浪般的凉意,让她全身都跟着紧绷,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强烈感受,震惊?麻木?又或者呆滞?
亲手打服自己?
只怕,对方一根手指头下来,自己就要跪。
嘶嘶!
云凤错愕着眼睛,先是望了两眼近在咫尺的王伯昭,再之后,这双素来自信的眸子,从头到尾,再没敢,打量宁轩辕哪怕一次。
“回去领罪。”王伯昭摇摇手,果断命令。
云凤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麾下成员同样不敢逗留。
渐行渐远。
这场突发事件,正式落幕,以赵功新的性格,无端闹出这么大动静,此后,大概率选择退让一步。
于宁轩辕而言,谈不上坏事。
第0311章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王伯昭的车,就停在外面。
老家伙处理完这场风波,是只身一人离开,宁轩辕并未随同。
至于其他人,意识到事关重大,外加王伯昭的着重提点,自然不敢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乱传出去。
毕竟,为尊者讳!
有些该忌讳的东西,稍稍注意下,没什么坏处。
“过去多久了?”
小憩一场的王伯昭,被窗外的冷风惊醒,他皱皱眉头,询问副驾正襟危坐的王通。
“三个小时。”王通苦涩道。
等了三小时?
这小子,竟然还不准备出来见自己?
王通犹豫数秒,提议道,“要不我进去催催他?”
“不用。”
王伯昭揉揉褶皱的脸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意,“他其实是不想让我牵涉太深,故意避开。”
因为和赵功新意见相反。
这两场神仙打架结束,二者关系已经出现裂隙,王伯昭如果还执意与宁轩辕产生过多交集,难免会留下隐患。
民间目前没什么剧烈反响。
一线财阀,上等勋贵则立场坚定,能不能抹杀宁生暂且不去假设,燕京目前的局势,必须维持现状。
武协成员以千万计算,每年交付的学费更是天文数字,而这笔巨额资产,又分出部分流进本土一线大势力的口袋。
每年什么都不做,只要躺着,就能赚的盆满钵满,这种赚钱机器,如果被摧毁了,谁都会发飙。
何况,武协背后还有皇族的影子……
所谓维持现状,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借口,真正的核心矛盾,归根结底无外乎利益受到巨大威胁,不得不应付。
从大局观考虑,基本和赵功新的意见贴合。
换言之,来日若是被公开爆出,他王伯昭作为内院二元老曾数次与宁生私下交流,必将饱受争议。
宁轩辕心里想些什么,王伯昭其实很清楚。
“我都快进棺材的年纪了,还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骂名?这孩子。”王伯昭自顾自翻了道白眼。
四个小时,转眼即逝。
并肩而行的宁轩辕和秦秋,终于现身,老人先是朝秦秋挤眉弄眼,然后拉开车门,示意二人上车。
成功抵达锦绣小区。
宁轩辕在前,王伯昭和秦秋紧随其后。
“多大了?”
王伯昭似乎很喜欢古灵精怪的秦秋,对待她,比对待宁轩辕还要热情。
“这是秘密。”秦秋美目泛动。
王伯昭恍然大怒,旋即换了个问题,“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秦秋两颊羞红,“这……”
“等确定日期,记得请老夫当征婚人。”王伯昭故意冷落宁轩辕,与秦秋一路开心闲聊起来。
宁轩辕终于不耐烦了,“就你事多。”
王伯昭呵呵冷笑,懒得搭理。
“爷爷,你们聊,我先回家。”秦秋拽了拽宁轩辕的袖子,简单交代两句,错身而过,渐行渐远。
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许久。
最终王伯昭败下阵来,“这秋丫头很懂事,配你绰绰有余,哎,水灵灵的白菜总是被猪拱。”
宁轩辕,“……”
一番沉默。
王伯昭开门见山道,“燕子湖,能不能别赴约?”
宁轩辕目光灼灼得盯着王伯昭。
王伯昭负手而立,几度叹气。
这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石千刃作为诱饵身先士卒,而暗中究竟参与进来多少大小势力,连他都不清楚。
指不定那十五位皇族代理人,也要趁着这场乱局,提前拔除宁轩辕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回来这么久,总需要活动活动筋骨。”
宁轩辕没正面答复王伯昭,但意思已经很明朗了。
“必须这么做吗?”
王伯昭静下心神,第一次同样最后一次,郑重询问宁轩辕的最终态度,不关武协,牵涉的对象是皇族。
宁轩辕仰头北顾,沉默不语。
“不提眼前的燕子湖之战,哪怕你后面真的推平武协,看似赢了,可实际上以后的路更难走。”
“惊动皇族下场,并非儿戏。”
王伯昭拍拍宁轩辕的肩膀,心有余而力不足道,“如果输了,你会死,死的声名狼藉也就罢了,甚至要被钉上耻辱柱,遭受万人唾骂。”
赢了,会有更强的敌人等着你。
输了,道死身消,乃至挫骨扬灰,以历史罪人盖棺定论。
“所以武协的背后,的确是皇族在支持?”宁轩辕突然问道。
王伯昭微微一滞,最终表态,“是。”
那可以锤了!
王伯昭被宁轩辕这番姿态,弄的哭笑不得,一根筋的家伙,看样子怎么劝都劝不回来咯。
“以后不用再来见我。”
不等王伯昭趁着这次难得机会,与他多聊几句,宁轩辕当场下逐客令。
“那我走了?”王伯昭道。
宁轩辕皮笑肉不笑,“留你吃顿饭?”
这小子,真他娘转性了,竟然还会开玩笑?
“呵,没秋丫头点头,你这妻管严在家里能做主?”王伯昭搓动双手,故意埋汰道。
宁轩辕额头泛起三道黑线,笑容逐渐石化。
王伯昭看势头不妙,撒起脚丫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宁轩辕原地驻足良久,独自返身回家。
“这份档案已经是现存的唯一孤本,你收好,有朝一日局面对他不利,记得及时公开。”
王伯昭上车之后,将一份封存好的文件,交由王通。
内院那道密令,直接删除了宁轩辕所有的从军履历,囊括战功,荣耀,悉数抹除。
如今,只剩他手里这份。
“你不该默默无闻,总有一天,这片山河的子民,会站出来支持你。”王伯昭呢喃自语,陷入沉思。
临别之际,宁轩辕说了八个字,深有嚼头。
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无论对错是非,都留给后人去评判,他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哪怕折戟沉沙,也没什么大不了。
“前途坎坷,不管能不能拉皇族走下神坛,你一定要保重,千万别死!”
肺腑之言,字字真心。
……
四月初七。
一大批打着出门游玩旗号的本土巨头,齐聚燕子湖,短短两天,多了将近五万人游曳于燕子湖。
四月初八。
人间无雨,天气尚好。
宁轩辕轻装上阵,离开锦绣小区。
第0312章 人,生来就不平等!(一)
王伯昭深知,这次告别,以后大概率没机会再与宁轩辕见面。
他该做的都做了,该劝的也劝了。
尽人事,听天命。
初八当日,宁轩辕离开锦绣小区之后,王伯昭这才吩咐王通原路返回。
这几天。
他就在宁轩辕看不见的地方,静静守着,连日里不止一次幻像,这小子突然回心转意,就不去燕子湖了。
最终。
王伯昭目送着那辆黑色商务车,徐徐离开锦绣小区。
最终去向何方?
哪里还用猜测?!
……
行驶于宽阔公路的商务车。
宁轩辕依窗静思,神色淡然。
秦秋则一路东张西望,时不时还要拉着宁轩辕欣赏周边的唯美风景,可惜自家木头不懂风情。
“仔细想想,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相约出来旅游?”秦秋撞向宁轩辕,笑靥如花。
宁轩辕揉揉她的小脑袋,打趣道,“有了情郎,忘了爹娘?”
秦秋,“……”
“小嘴咋就这么招人稀罕?”
秦秋皱眉,狠狠掐了宁轩辕一把,按照行程,他们会去鬼谷神医那儿,待两到三天,之后再去燕子湖。
分别这么久。
未来岳父秦镇的伤势,恢复到什么程度,一直没机会亲自过问,凑巧这趟顺路,故此提前了几天出发。
一想到将和久别的父母相见,秦秋的脸上就泛起激动神情。
远离故乡。
身在这陌生的热土,一旦新鲜感消失殆尽,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其实就想家,想父亲母亲了。
鬼谷神医这四个字,在燕京市无异于金字招牌。
不过丹辰子向来喜欢无拘无束,燕京哪怕有自己的医馆,一年到头也未必见到人,妥妥的甩手掌柜。
这次被宁轩辕请出山,老人也懒得继续藏藏捏捏,重返燕京之后,干脆开张营业。
一时间。
访客如云,甚至有不少来自外地的大人物,登门求医。
上了年纪,同时还手握一定权柄的显赫存在,都怕死,不惜豪掷千金为自己续命,本就常态。
流云医馆。
宁轩辕的商务车刚刚停好,就发现周边人影如潮,几乎将占地数千平的医馆挤满,后来者更多。
药香散开,扑面而来。
“好多人。”秦秋蹙了蹙眉头,连忙拉住宁轩辕的右手。
宁轩辕揉揉鼻子,直接进场。
医馆分前台,药房,以及诊断室,以前倒是有大人物提议丹辰子设立贵宾室,用来专门招待他们这群大佬。
老家伙果断拒绝了。
丹辰子看病,从来不分贵贱,这也是为什么,老爷子在燕京的口碑好到无可挑剔,备受敬重。
不过,金钱社会,有些东西规避不了。
哪怕丹辰子明确反对,将病人区别对待。
但高高在上的显赫存在,总有办法通过其他手段,令活在底层的病人,主动放弃与大人物们争抢用医资源。
高低贵贱之分,从来就没消失过。
穿过前台。
有不少病人在排队预约,目的无外乎求见丹辰子。
宁轩辕示意秦秋找了个地方坐下,自己则上前排队,毕竟营业性场合,能不占用他人时间,就尽量不占用。
秦秋坐在长凳椅子上,双腿悬空,乖乖等着。
宁轩辕目光眯起,不动声色。
约莫过去数分钟,一位穿着白大褂的老人,从前台经过,本意直接离场,临近消失突然回头。
退着身子,来到宁轩辕旁边,老人立马吹胡子瞪眼,喜出望外道,“稀客啊,刚到?”
宁轩辕笑而不语。
“找人通知我一声不就行了,犯得着亲自排队?”
丹辰子没好气笑笑,虽然觉得宁轩辕多此一举,但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往往能体现人品和修养。
“很快就排到我了。”宁轩辕指指前面的队伍。
丹辰子没再打扰,“那行,等会见。”
一代封神强者,与凡俗众生打交道的时候,都明白先来后到这等浅显道理,为什么那些大佬就不懂?
真当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动不动就试图利用显赫权势,让身份低微的病人为自己腾地方?
一想到这里,丹辰子就有点来气。
最后他目光扬起,冷冷扫向停靠在门外的某位黑色轿车,一道紧随而至的哼声,表明老人现在很不爽。
而,这辆挂本地牌照的黑色轿车,里面坐有一对年轻男女。
年轻女子气质高冷,耳畔挂着价值不菲的吊坠,满身社会名流的打扮,足以看出,家世不菲。
男人二十三四的模样,与女子容貌有八成相似之处。
一对亲姐弟。
杨凌雪,杨凌霄。
“姐,老神医貌似很不待见咱们?”杨凌霄虽然没下车,可丹辰子刚才明显不善的目光,他可都是看在眼里。
杨凌雪抬起玉手,静静抚摸着价值不菲的吊坠,面无表情。
这趟拜访神医,他们是通过多方关系才接洽到了丹辰子,等成功抵达目的地,竟然被要求排队?
不排队就约不到丹辰子本人?
和这帮生活在底层,且浑身散发着酸臭的普通病人,站在一起排队预约?
何况,前面至少有一百多号病人,这排下来得浪费多少宝贵时间?
杨凌雪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晕过去,这老神医搞什么鬼把戏,让她这种身段与普通人排队?
呵呵!
人,生来就不平等。
凭什么让她这种从小养尊处优,含着金钥匙长大的知性女子,和俗人打成一片,他们配吗?!
杨家有特权,有关系,老神医为什么就不能破例?
“这老家伙太不会做人,如果治好了爷爷,往后杨家少不了他好处,可惜……”杨凌雪冷笑不已。
杨凌霄问道,“现在怎么办?”
“继续请人私下和丹辰子交涉,让他破例接见我们。”杨凌雪给出自己的明确答复。
不过,这老家伙在燕京名望不低,还真不能得罪太深,顿了顿,她补充道,“再不行的话,就私下将这群病人统统请走,到时候就留咱杨家。”
要排队?
也行。
届时,预约大厅都没闲杂人等继续碍事了,我杨家再站出来预约,你丹辰子总没话说了吧?
“还是姐姐聪明。”杨凌霄笑着夸赞道。
杨凌雪眸光流转,没再吱声。
(本章完)
第0313章 我不忙,教教你怎么做人如何?(二)
杨凌霄迅速拿起手机,联系燕京某些德高望重之辈,私下恳求丹辰子破例一回,让他们这对姐妹,插个队约见一下。
一番操作,满怀信心的杨凌霄挂断手机,无奈叹气。
“都是废物,哼,气死我了。”
杨凌雪冷冰冰呵斥着,旋即咬紧牙关,很不甘心的吩咐杨凌雪,“去,请大厅这帮垃圾滚蛋,我亲自下来排队,预约。”
杨凌霄朝着副驾点点头,示意下属去请人。
彼一端,耗时半个钟头,终于拿到预约序号的宁轩辕,刚和秦秋碰头,一道道黑色身影,渗入排队人群。
简单交流几句,本就心事重重,状态不好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有人怒不可揭,有人忌惮不已,有人不情不愿。
明显在执行任务的黑色身影,一路威逼利诱,不出两分钟,原本齐整的队伍,被强行打散,空空荡荡,无人敢逗留。
“好奇怪。”秦秋也察觉出古怪之处。
蹬蹬蹬!
一道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穿深蓝开襟衬衫,外搭白色小西装,且左手拎一只蓝色手提包的杨凌雪,终于在弟弟杨凌霄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她将脑袋高高抬起,似乎不屑于享受,现场卑微人群向她投来的一道道羡慕,嫉妒的目光。
之后,单手插进收腰九分裤的口袋,气质很冷。
倒是即将与秦秋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位年轻女子,下意识凝望秦秋几眼,最终狠狠翻了道白眼。
大概嫉妒秦秋的长相,与她不分伯仲。
“我真想抽她。”秦秋抓狂道。
哈!
宁轩辕乐了,天天埋汰自己是暴力分子,不成想,她也有暴力倾向。
秦秋跺脚,小声嘀咕道,“都是被你传染的。”
“预约。”
杨凌雪非常满意,这群闲杂人等的觉悟。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前台,五指拍拍大理石桌面,淡淡吐出这两字。
“这杨家姐弟,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呵呵。”
丹辰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
宁轩辕好奇,“你认识?”
“私下联系过几次,一直想让老夫提前就诊,按他们姐弟的态度,普通病人死不死他们杨家管不着,杨老爷子的病耽搁不起。”
丹辰子说到这里,提了句旁外话,“这事,其实还牵扯到你那未来岳父。”
宁轩辕讶异,秦秋紧张。
“要不你来处理?”丹辰子不怀好意的笑了。
宁轩辕垂下脑袋,一番了解,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晰。
秦镇前不久自斩一刀,险些丧命。
若非丹辰子亲自出手,这个阶段应该埋在土里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加之身体吸收不错,所以丹辰子准备拿千年乌参给秦镇进补,争取一劳永逸,根治病灶。
也不知道从哪里获悉,云来医馆现存一株千年乌参的杨家人,立马介入进来,听意思,是想怂恿丹辰子将千年乌参,留给杨老爷子用。
杨家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急需大补药材续命,乌参尤其千年乌参的延年益寿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因为担心错失机会,几天前,杨家就介入进来了。
丹辰子懒得搭理罢了。
明面上他们是来求诊,暗地里的目标,一直都是那株价值不菲的千年乌参,杨家非常垂涎。
“冷落两天,终于按耐不住,开始暴露嚣张跋扈的本性了。”丹辰子负手而立,语气不忿道。
宁轩辕垫垫脚尖,沉默不语。
“你小子,不是向来擅长,教这些豪门望族重新做人吗?交给你啦。”
丹辰子很怕麻烦,如今宁轩辕现身,他可以转嫁注意力,让杨家对准火力,朝宁轩辕开炮了。
宁轩辕,“……”
蹬蹬蹬!
杨凌雪的脚步,已经清晰传来,丹辰子既然现身了,她自然会跟过来。
老神医大手一挥,眼神示意向宁轩辕,最终朝杨凌雪说道,“我准备将千年乌参留给他岳父,你有什么异议,和他聊。”
开口就祸水东流,一点委婉的余地都不留,这老梆子……
杨凌雪饶有兴趣看了宁轩辕两眼,许久,语气冰冷带着股命令的味道,“出来聊!”
“请吧?”杨凌霄撇嘴,看似和气的邀请。
秦秋也想跟过去,但被丹辰子拦住,“你不用去,老夫怕真打起来吓到你这女娃娃。”
秦秋,“……”
“你就是个老混蛋,我家木头最近乖乖的,都好久没和人打架了,现在又被你坑进去了。”秦秋气呼呼道。
丹辰子哈哈大笑,转移话题,“走,去你父母那。”
秦秋哦了声,追随丹辰子而去。
医馆之外。
杨凌雪踱着自信的步伐,一骑绝尘,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杨凌霄两手插袋,时不时歪过脑袋,偷偷打量宁轩辕。
余下一众杨家下属,则面无表情跟在最后。
哗!
杨凌雪原地止步,双手环抱,酝酿良久,淡淡出声道,“听说过燕京杨家吗?”
宁轩辕抽出一支烟,轻轻点燃。
杨凌雪侧面打量宁轩辕两眼,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张帅,就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不稳重。
这种性格,放在社会,最容易受到针对。
“燕京杨家,本土排名前十的大族之一,起源于两百年前,历经数代传承,香火旺盛,我的三叔,四叔分别投身商,政两大领域。”
杨凌雪趾高气扬,言语间满满炫耀和骄纵。
宁轩辕弹开烟蒂,提醒道,“说重点。”
杨凌雪猛然转头,一字一句冷冰冰道,“重点就是,我爷爷需要那棵千年乌参,除此之外,谁也不准染指,否则就是我和杨家作对。”
“难道不是老神医喜欢给谁,就给谁?”宁轩辕微笑。
杨凌雪目光眯起,“你在挑衅我?”
“你那名不见经传的岳父,和我爷爷比起来,就是卑微的蝼蚁,既然如此,凭什么享用那棵千年乌参?”
言罢,杨凌雪漫不经心道,“我本想给你一百万遣散费,现在看看,你不配!”
“给我爷爷用的话,他作为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还能继续发光发热,给你岳父这种庸俗之辈,就是暴殄天物。”
宁轩辕轻抬脚尖,踩灭烟蒂,“我今天正巧有时间。”
又该教育人了!
(本章完)
杨凌霄迅速拿起手机,联系燕京某些德高望重之辈,私下恳求丹辰子破例一回,让他们这对姐妹,插个队约见一下。
一番操作,满怀信心的杨凌霄挂断手机,无奈叹气。
“都是废物,哼,气死我了。”
杨凌雪冷冰冰呵斥着,旋即咬紧牙关,很不甘心的吩咐杨凌雪,“去,请大厅这帮垃圾滚蛋,我亲自下来排队,预约。”
杨凌霄朝着副驾点点头,示意下属去请人。
彼一端,耗时半个钟头,终于拿到预约序号的宁轩辕,刚和秦秋碰头,一道道黑色身影,渗入排队人群。
简单交流几句,本就心事重重,状态不好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有人怒不可揭,有人忌惮不已,有人不情不愿。
明显在执行任务的黑色身影,一路威逼利诱,不出两分钟,原本齐整的队伍,被强行打散,空空荡荡,无人敢逗留。
“好奇怪。”秦秋也察觉出古怪之处。
蹬蹬蹬!
一道清脆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穿深蓝开襟衬衫,外搭白色小西装,且左手拎一只蓝色手提包的杨凌雪,终于在弟弟杨凌霄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她将脑袋高高抬起,似乎不屑于享受,现场卑微人群向她投来的一道道羡慕,嫉妒的目光。
之后,单手插进收腰九分裤的口袋,气质很冷。
倒是即将与秦秋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位年轻女子,下意识凝望秦秋几眼,最终狠狠翻了道白眼。
大概嫉妒秦秋的长相,与她不分伯仲。
“我真想抽她。”秦秋抓狂道。
哈!
宁轩辕乐了,天天埋汰自己是暴力分子,不成想,她也有暴力倾向。
秦秋跺脚,小声嘀咕道,“都是被你传染的。”
“预约。”
杨凌雪非常满意,这群闲杂人等的觉悟。
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前台,五指拍拍大理石桌面,淡淡吐出这两字。
“这杨家姐弟,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呵呵。”
丹辰子不知何时,悄然出现。
宁轩辕好奇,“你认识?”
“私下联系过几次,一直想让老夫提前就诊,按他们姐弟的态度,普通病人死不死他们杨家管不着,杨老爷子的病耽搁不起。”
丹辰子说到这里,提了句旁外话,“这事,其实还牵扯到你那未来岳父。”
宁轩辕讶异,秦秋紧张。
“要不你来处理?”丹辰子不怀好意的笑了。
宁轩辕垂下脑袋,一番了解,总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晰。
秦镇前不久自斩一刀,险些丧命。
若非丹辰子亲自出手,这个阶段应该埋在土里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加之身体吸收不错,所以丹辰子准备拿千年乌参给秦镇进补,争取一劳永逸,根治病灶。
也不知道从哪里获悉,云来医馆现存一株千年乌参的杨家人,立马介入进来,听意思,是想怂恿丹辰子将千年乌参,留给杨老爷子用。
杨家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急需大补药材续命,乌参尤其千年乌参的延年益寿效果,堪称立竿见影。
因为担心错失机会,几天前,杨家就介入进来了。
丹辰子懒得搭理罢了。
明面上他们是来求诊,暗地里的目标,一直都是那株价值不菲的千年乌参,杨家非常垂涎。
“冷落两天,终于按耐不住,开始暴露嚣张跋扈的本性了。”丹辰子负手而立,语气不忿道。
宁轩辕垫垫脚尖,沉默不语。
“你小子,不是向来擅长,教这些豪门望族重新做人吗?交给你啦。”
丹辰子很怕麻烦,如今宁轩辕现身,他可以转嫁注意力,让杨家对准火力,朝宁轩辕开炮了。
宁轩辕,“……”
蹬蹬蹬!
杨凌雪的脚步,已经清晰传来,丹辰子既然现身了,她自然会跟过来。
老神医大手一挥,眼神示意向宁轩辕,最终朝杨凌雪说道,“我准备将千年乌参留给他岳父,你有什么异议,和他聊。”
开口就祸水东流,一点委婉的余地都不留,这老梆子……
杨凌雪饶有兴趣看了宁轩辕两眼,许久,语气冰冷带着股命令的味道,“出来聊!”
“请吧?”杨凌霄撇嘴,看似和气的邀请。
秦秋也想跟过去,但被丹辰子拦住,“你不用去,老夫怕真打起来吓到你这女娃娃。”
秦秋,“……”
“你就是个老混蛋,我家木头最近乖乖的,都好久没和人打架了,现在又被你坑进去了。”秦秋气呼呼道。
丹辰子哈哈大笑,转移话题,“走,去你父母那。”
秦秋哦了声,追随丹辰子而去。
医馆之外。
杨凌雪踱着自信的步伐,一骑绝尘,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杨凌霄两手插袋,时不时歪过脑袋,偷偷打量宁轩辕。
余下一众杨家下属,则面无表情跟在最后。
哗!
杨凌雪原地止步,双手环抱,酝酿良久,淡淡出声道,“听说过燕京杨家吗?”
宁轩辕抽出一支烟,轻轻点燃。
杨凌雪侧面打量宁轩辕两眼,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张帅,就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不稳重。
这种性格,放在社会,最容易受到针对。
“燕京杨家,本土排名前十的大族之一,起源于两百年前,历经数代传承,香火旺盛,我的三叔,四叔分别投身商,政两大领域。”
杨凌雪趾高气扬,言语间满满炫耀和骄纵。
宁轩辕弹开烟蒂,提醒道,“说重点。”
杨凌雪猛然转头,一字一句冷冰冰道,“重点就是,我爷爷需要那棵千年乌参,除此之外,谁也不准染指,否则就是我和杨家作对。”
“难道不是老神医喜欢给谁,就给谁?”宁轩辕微笑。
杨凌雪目光眯起,“你在挑衅我?”
“你那名不见经传的岳父,和我爷爷比起来,就是卑微的蝼蚁,既然如此,凭什么享用那棵千年乌参?”
言罢,杨凌雪漫不经心道,“我本想给你一百万遣散费,现在看看,你不配!”
“给我爷爷用的话,他作为首屈一指的大人物,还能继续发光发热,给你岳父这种庸俗之辈,就是暴殄天物。”
宁轩辕轻抬脚尖,踩灭烟蒂,“我今天正巧有时间。”
又该教育人了!
(本章完)
第0314章 亵渎杨家家主,当杀!(三)
“兄弟,别拿无知当资本,我杨家,你真的惹不起!”
杨凌霄扬起眉头,环抱双臂,站至与宁轩辕并肩而立的位置,语气带着诸多玩味。
燕京本土排名前十的大姓家族。
无论影响力,还是统治力,均非一般人能够抗争的。
今天。
他杨家这两位于普通子民而言,高贵如神仙般的人儿,主动放下姿态,与宁轩辕心平气和交涉。
这家伙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敢摆谱?
“千年乌参我杨家势在必得,你那什么狗屁的岳父,如果真敢吃了,明天老子就叫人宰了他,信不信?”
杨凌霄舔动嘴唇,故作夸张道,“我没开玩笑哦。”
“毕竟,杨家想让一个人,乃至一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简直不要太容易。”
软硬兼施。
目的无外乎让宁轩辕明白,和杨家作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言罢,杨凌霄还不尽兴,他别过脑袋,望着秦秋离开的方向,“顺带那个女孩子,包括你,都会跟着一起消失。”
“我的耐心,是有时限的。”
杨凌雪插了一句话进来,略显暴躁。
这么多年,杨家办事,都是知会一声,然后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浪费口舌?
若非保持自己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形象,她杨凌雪恨不得指着宁轩辕的鼻子,痛快大骂一场。
再愣头青的家伙,也该明白,她杨家并非什么小门小户,得罪深了,真得会死无葬身之地。
啵!
宁轩辕慢条斯理点燃第二支烟。
杨凌雪听到动静,彻底炸了,这个不知死活的玩意,一而再再而三浪费自己的宝贝时间,简直可恶。
“以我的身份,能和你说这么多,已经算客气,既然你不识趣……”杨凌雪眯起眸子,示意杨凌霄。
杨凌霄将一只手拿出口袋,作势拍向宁轩辕的肩膀,“兄弟,你就这么听不懂人话的吗?”
“非要老子教你?”
咔哧!
一股阴冷的笑容,还没跃然脸上。
宁轩辕迅速抓住杨凌霄的五指,稍稍发力,直接将杨凌霄的手腕,捏地变形。
“啊,啊……”
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杨凌霄,顿感头皮一阵发麻,与此同时强烈的痛意,让他险些站不稳。
杨凌雪,“……”
“你敢动我弟弟?”杨凌雪勃然大怒。
“我现在命令你,迅速放开凌霄!”
宁轩辕眼神漠然的扫过杨凌雪,睫毛微颤,疼得满脸苍白的杨凌霄,当即双腿发软,然后乖乖跪在地上。
“杨家这么喜欢用命令的口吻,与外人交流的吗?”宁轩辕叹气。
杨凌雪满脸煞容,“我再警告你一句,放开我弟弟。”
咔哧!
宁轩辕将满嘴烟雾,吹向杨凌霄的脸蛋,一秒之内,直接将他的第二只胳膊,捏地骨骼尽皆炸裂。
蹬蹬蹬!
杨凌雪不敢置信的倒退几大步。
她的弟弟,贵为杨家大少之一的亲弟弟,竟然被一介蝼蚁废了双手,而且是在提前告知自身来历的情况下,被废了。
这……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这是在找死!”
杨凌雪彻底癫狂了,她声嘶力竭爆吼一声,再也顾及不上什么形象,情绪失控的她,挥舞着双手就锤向宁轩辕。
啪!
宁轩辕一巴掌抽过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杨凌雪错愕的捂着脸颊,双目呆滞,“你,你竟然连女人都打?你不是个男人。”
啪!
又是一巴掌抽过去,站立不稳的杨凌雪差点栽倒在地上,两侧脸颊火辣辣的痛意,让她又羞又愤。
最后,那双极尽怨毒的眸子,就这么冷冰冰的盯着宁轩辕。
长这么大,她杨凌雪是第一次被人当众掌掴!
“我为什么打你,心里有数就行。”
宁轩辕撇撇嘴,抬高脚尖,就这么踩在杨凌霄的头上,“你爷爷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既然丹辰子决定将千年乌参,给我岳父,那就该尊重他的选择,别仗着家里有点势力,就眼红着想抢。”
杨凌雪呵呵冷笑,“你在跟我讲道理?你算什么东西,我需要你来教育?”
“也是。”
宁轩辕点动脑袋,不可置否道,“我应该直接教育你爷爷,毕竟上梁不正了,下梁才会歪。”
杨凌雪,“……”
好张狂的语气。
杨凌雪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么狂妄的年轻人,试图教育自己爷爷?
她那威风八面,雷厉风行的爷爷,纵然现在年纪大了,照样不是凡人能够亵渎的,光凭这句话,宁轩辕够死十次了。
“你这句话出来,我杨家可以教你满门皆灭?”杨凌雪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冷漠警告道。
宁轩辕拍拍双手,额外提醒道,“你父辈什么的,就别叫了,让你爷爷过来。”
哧!
宁轩辕当场揪住杨凌霄,就像拖小鸡般,直接拖走了,走了。
没了袁术在身边,属实不方便,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杨凌雪错愕的看着胆大妄为的宁轩辕,将他弟弟控为人质,刹那间,大脑一阵空白,这……
太岁爷上动土?
最后反应过来的杨凌雪,血红着眸子,朝一众家族下属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刚才为什么不拦着?”
“我弟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要跟着陪葬。”
杨凌雪哆哆嗦嗦拿起手机,本想不予理会宁轩辕的吩咐,等考虑到自己弟弟还在对方手里,最终不得不通知自己爷爷杨笑。
‘知道了。’
电话接通,杨笑全程只有这么三个字。
“混账东西,你这么欺辱我,老子杨家不会放过你的。”
宁轩辕一路拖行杨凌霄。
杨凌霄一路破口大骂。
等进入后院,拿着旱烟慢慢悠悠蹲到他面前的丹辰子贸然出现,杨凌霄恨不得连这老梆子一起骂。
丹辰子笑道,“没告诉他,你是宁生?”
明明冲宁轩辕说的,却给杨凌霄造成难以想象的心理冲击,后者目光瞪大,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哪,哪个宁生?”杨凌霄胆战心惊道。
丹辰子吧啦一口旱烟,幸灾乐祸道,“当然是准备去燕子湖打架的那位,你没发现,我这医馆距离燕子湖,并不远?”
杨凌霄,“……”
这特么,真的假的?!
(本章完)
第0315章 你好,我是楚三太子楚轩!(四)
丹辰子没工夫搭理狼狈不堪的杨凌霄。
而,因为心理冲击过大的杨凌霄,已经晕了过去。
他挪身来到宁轩辕跟前,郑重询问宁轩辕,“燕子湖真准备赴约?”
宁轩辕笑而不语。
丹辰子长声叹气,燕子湖两天之内聚集五万人,这突然多出来的人,究竟到这边做什么,傻子都猜得到。
何况,本土超级家族之一徐家,已经放出风,只要宁轩辕敢出现,他们就敢抓人。
声势之大,恨不得昭告天下。
这场注定险象环生的鸿门宴,最后造成的局面,怕是比想象中还要恶劣。
丹辰子的态度和王伯昭大致相同,均不希望宁轩辕亲赴一战。
“死不了。”
宁轩辕仅有这三个字。
丹辰子无奈笑笑,“臭脾气一贯如此,就知道劝不了你。”
此后,丹辰子挥散眼前袅袅升起的烟雾,突然道,“有个人等你多日,看迹象,应该是你师父燕藏锋牵的头。”
“嗯?”宁轩辕蹙眉,颇感意外。
丹辰子提议,“见见?”
“什么来路?”宁轩辕提嘴问道。
丹辰子拍拍宁轩辕的肩膀,小声吐露道,“楚王族的三太子楚轩。”
宁轩辕回忆良久,终于有点印象,金陵一战八大王族被他打的只剩十万人,华王族更是元气大伤,苦果自尝。
事后,内院亲自收拾残局。
最终以春季与民间团体和谐演练而盖棺定论,惨遭收拾的几大王族,本来就丢了面子又失了里子,站在他们的立场,更不会大肆宣传。
一两个月时间平复,金陵方才解除戒令,得以与外界正常联系。
而,当日参与下场的王族,有一支不为华王族所用,擅自离开了。
貌似正是楚王族?
当时消息太多太乱,宁轩辕本就粗略关注了下,并未上心,现在重新忆及,大致能梳理清楚。
“来了多久?”宁轩辕再问。
丹辰子将宁轩辕带到一处茂密的桃花林,示意道,“就两天,你们聊。”
宁轩辕背负双手,迈入桃林。
面积有限。
没走几步,宁轩辕就在不远处凉亭,发现唯一的一位年轻男子,正低头喝酒,全程不苟言笑,性格孤冷。
两人视线相逢,彼此对望。
沉默良久,宁轩辕继续前行。
“喝酒?”
本尊正是三太子的年轻男人,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摇头,“不必了。”
楚轩一笑置之,主动放下酒杯,最终与宁轩辕并肩而立,“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过于明显。
宁轩辕心境祥和。
哪有什么世人看不穿,本土巨头,一线大势力谁不清楚他宁生最终要干什么?都在装聋作哑罢了!
“若非燕老前辈提及,当初在金陵,咱差点就成为了敌人,幸好,幸好。”楚轩感慨之余,又觉得荒诞。
站在楚王族的立场,迟早要与华王族联手北上,可惜出了点茬子。
如今,王族内部的态度已经反转。
作为楚王族代表人物,楚轩亲自来了趟燕京,私下接洽宁轩辕。
“燕子湖一战,所有敌手累计起来没个三五万,都配不上你这封神第一强者的出场。”楚轩哈哈大笑,关于此战,兴趣很大。
不等宁轩辕转身,楚轩故作恍然大悟道,“首次见面,该正式一番。”
“你好,我是楚三太子楚轩。”楚轩伸手,朝向宁轩辕。
宁轩辕同时伸手,“你好,宁生。”
两人掌心在相合刹那,宁轩辕睫毛微颤,他匪夷所思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楚轩,目光微微眯起。
“我能问问,你究竟多少层境界?”楚轩道。
宁轩辕咧嘴微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楚轩摸摸鼻子,出人预料。
“十二。”
草!
楚轩额头青筋微跳,等强行平复完心情,这才解释道,“不算四方皇族,目前人间现存的唯一一柄上五境兵器,在我楚王族。”
实质上,还有一柄上五境,二十八年前就封存在曹家!
人间唯二。
具备最低五道境恐怖战斗力的兵器。
宁轩辕抬起右手,大拇指缓缓揉过中指,默不作声。
楚轩看向宁轩辕指尖泛动的流光,“它叫大凉龙雀!”
“告辞。”
人走后,许久。
宁轩辕依旧目不转睛注视着指尖。
这楚三太子,竟然借了他一缕剑气,上五境兵器。
以他的十二道境,哪怕六个超级家族全部下场,亦能,仅凭这缕剑气,单枪匹马杀穿一整座燕子湖!
等宁轩辕离开桃林,返回云来医馆。
大门口已经吵做一团,数十辆黑色轿车,贸然出现,并且声势浩大,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周边前来求医的普通病人,瞧着势头不对,连忙退得远远,以免被牵连出没必要的麻烦。
丹辰子亲自现身。
与之随行的还有秦秋,秦镇夫妻。
早已陷入癫狂状态的杨凌雪,知道自己爷爷来了,本就怨气难平的她,终于有了底气,站在人群中间大发雷霆。
“贱婢,你的狗男人去哪了?”
余光扫过,疯子般的杨凌雪,将目标对准秦秋。
不等丹辰子呵斥,杨凌雪冷冰冰发号施令道,“这个贱货和那个狗男人是一起的,给我将她拖出来。”
似乎嫌弃下属动作太慢。
“贱货,我扇烂你的脸。”一副孤傲和冷漠姿态的杨凌雪,几步靠近秦秋之后,立马高高扬起玉手,拍了过来。
“你想死?”
咔哧!
及时出现的宁轩辕,瞳孔深处泛起很不常见的杀光。
“你,你……”
杨凌雪浑身一颤,她的右手被禁锢在虚空,动弹不得。
“住手,你再动雪儿分毫,我让你走不出云来医馆。”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如雷霆般响起。
“爷爷。”杨凌雪大喜过望,旋即挑衅般看向宁轩辕,“我爷爷来了,你不想死,就乖乖放开我。”
宁轩辕无动于衷,五指用力,直接粉碎了杨凌雪的整条手臂。
咔哧。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断裂,弥漫开来,紧随其后,偌大的现场,倏然失声。
静。
死一般的宁静!
(本章完)
第0316章 他不敢救你!(五)
“啊……”
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瞬间让气氛,如坠冰窖。
杨凌雪长这么大,哪里受到过这等虐待?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软绵绵的手臂,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她是女孩子,身子骨柔弱,天生就该被保护的!
这个残暴的家伙,竟然废了她的右手,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你不是男人。”杨凌雪声嘶力竭控诉道。
哼。
“是不是眼睁睁目睹着你这巴掌扇下来,才叫男人?”宁轩辕懒得废话,扬起视线,神情冷漠。
稍远处。
一位穿白色唐装,拄着木制拐杖的清瘦老人,同样目光锋利的审视着他。
杨笑。
目前杨家的掌舵,作为燕京排名前十的大姓家族,老人贵为一家之主,无论气势还是魄力,都绝非俗人能够比拟。
明明还没进来,已经让现场一众普通看客,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丹辰子吩咐几句,无关人等立马逃之夭夭,腾出的空间,直接被杨家带过来的家丁瞬息填满。
这些年,总有来自本土的大家族依仗着背景和影响力,一而再再而三挑衅他丹辰子的原则。
什么送礼,怂恿他区别对待病人,为位高权重的病人特别开设贵宾室,比比皆是。
丹辰子怕麻烦,一贯不屑于搭理,奈何久而久之,这帮人越来越没底限,甚至觉得他好欺负了?!
“小子,不用给老夫留情面,盘他。”丹辰子两手附后,偷偷向宁轩辕吩咐道。
秦秋,“……”
“你个老混蛋,就知道坑我家木头。”
“我这是借力打力,怎么能叫坑?”
丹辰子嬉皮笑脸,其实以他和宁轩辕的关系,真有麻烦,知会一声即可,完全不需要客套。
秦秋心里也清楚,没过命的交情,丹辰子上次就不可能遵从宁轩辕的要求,二话不说连忙出山,赶赴金陵,为她父亲续上了命。
“下不为例。”秦秋向丹辰子挥舞粉嫩的拳头。
丹辰子老不正经,“好勒。”
蹬蹬蹬!
杨笑拄着拐杖,缓慢进场。
狼狈起身的杨凌雪,一下子冲到杨笑怀里,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恶人先告状道,“爷爷,这个畜生好凶残,我数次以礼相待,与他好生商量,他不领情就算了,还打我和弟弟。”
“真的?”杨笑抽空询问。
“我为了能给您弄到千年乌参,都开始放低身段,低声下气与他努力交涉,可惜这个畜生,完全不懂做人。”杨凌雪委屈巴巴道。
杨笑伸手拂过杨凌雪的披肩长发,柔声安慰道,“你有心了,爷爷很高兴。”
杨凌雪情绪好转,有爷爷撑腰,她今天所受到的虐待和欺辱,一定要十倍百倍全部讨还回来。
“你想怎么报复?”
杨笑全程无视宁轩辕,一路安慰自家孙女。
等大致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开始征询杨凌雪的意思。
杨凌雪抬起那双布满仇恨,以及怨毒的目光,扫向秦秋,“我要先刮烂这贱女人的脸,然后当着那个畜生的面,活活打死她。”
大部分女人,生来喜欢嫉妒。
再加上秦秋和宁轩辕一起,这么美貌的脸蛋,等会用刀子一点点刮烂,肯定很有成就感吧?
一念至此,杨凌雪蠢蠢欲动起来。
“嗯。”
杨笑高高抬头,立即下达命令,“去,抓她过来!”
杨凌雪挺直腰杆,拭目以待。
“不再聊两句?”宁轩辕终于开口了。
杨笑不屑道,“我没功夫和你浪费时间,既然敢动我孙女,那就老老实实承担相应的后果。”
“你现在哪怕跪下来向我道歉,也来不及了。”
果真大人物,几十年修养出来的,高人一等的气魄,让他在国都燕京,等同土皇|帝般的存在。
一言既出,能定凡人生死!
同理,对与错,是与非,完全没必要计较,到了他们杨家这种身位,哪怕做错事,哪怕颠倒黑白,也没人敢非议。
震慑力,往往就体现在这里。
谈不上飞扬跋扈,只是有自己的脾气罢了。
如果显赫门庭,不能让他们具备高人一等的特权和优势,那积攒起来的恐怖家底,又有何用?!
“将这贱女,带过来。”
杨笑声提八度,当场沉声咆哮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阻拦我家孙女复仇!”
杨凌雪两步跨出,耀武扬威。
蹬蹬蹬!
一阵凌乱的脚步,从后院跑出,终于苏醒过来的杨凌霄,一路连滚带爬,等看清现场剑拔弩张的架势,心彻底凉了半截。
“凌霄。”
杨凌雪大喜过望,“你没事吧?”
“你放心,爷爷已经来了,今天不血仇血报,我杨凌雪就不姓杨了。”
杨凌霄苦不堪言,等靠近杨笑,望着自家爷爷自信笃定,威风八面的模样,心凉的越加彻底。
“爷爷,你知道他是谁吗?”
杨凌霄噗通跪在地上,呢喃自语道,“他是比天王老子更狠的存在啊。”
杨笑,“……”
一股凉风,穿堂过室。
已经半辈子没经历什么大风浪的杨笑,在听清孙子杨凌霄沉沉吐出的那两个字,一张脸由黑变青,由青变白。
再之后,毫无血色。
许久,杨笑硬着头皮,故作镇定道,“你是宁生,又如何?”
“我能杀你全家,仅此而已!”
一句话。
满堂戚戚无声。
杨笑陡然间四肢僵硬,双唇发紫,他好想呵斥一句痴心妄想,可话到嘴边如鲠在喉,他不敢!
“爷,爷爷。”
突兀站在中间位置的杨凌雪,在彻底得知她嘴里这个畜生,显赫的来历以及恐怖的个人实力之后,浑身都在冒汗。
前封神榜,第一强者?
宁生?
杨笑同样口干舌燥,半天没能蹦出一个字。
宁轩辕负手而立,神色冷漠。
“什么仇什么怨,找我即可,千万别牵连无辜,尤其别牵连到我的女人。”
这句话,听得杨凌雪头皮发炸,毛孔悚然。
杨笑此时此刻,方才想起丹辰子,他艰难的挪动视线,希望丹辰子能美言几句,却发现对方无动于衷。
嘶嘶!
杨笑僵在现场,大口大口倒吸凉气。
杨凌雪孤立无援,失魂落魄的看向杨笑,声音沙哑又绝望,“爷,爷爷……”
“他不敢救你!”
宁轩辕数步靠近,五指盖向杨凌雪的头顶,语气森冷。
一片肃杀之气。
贯穿全场。
还在免费。
先发了。
五章。
下午5点前,还有。
一次性爆发,我肝不动。
分几次,20章写完再算账,o(╥﹏╥)o
(本章完)
第0317章 老夫燕藏锋,今日灭你全族!(六)
燕京本土排名前十的大姓家族?
族中子嗣遍布各大领域,位高权重,家世显赫?
这又如何?
我能杀你全家,就够了!
杨笑从未想过,素来霸气凛然的自己,也会在人生末年,遭遇这等劫难。
他数次将视线徘徊于宁轩辕身上,渴求息事宁人,最终,只能亲眼目睹着自己的孙女杨凌雪,彻底化为红粉骷髅。
“众生平等,这个道理你该懂,不懂我可以教你!”
这句话。
让杨笑,以及在场的每一位杨姓族人,脸颊涨红,尴尬不已。
如果不是眼红那株千年乌参,如果不是杨家以上等人自居,觉得乌参理应他们这种贵族名流享用,也不至于牵扯出这么大的麻烦。
“宁生约见老夫的时候,都知道排队,也不晓得,你们杨家哪来的逼脸,肆意轰散老夫的病人,以图方便。”
“怎么?你杨家是皇亲国戚,还是世家主宰?”
丹辰子一场神补刀,怼的杨笑,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没那个无敌的本事,倒是将嚣张跋扈,以权谋私演绎的淋漓尽致。
“自己收尸。”
宁轩辕挽起秦秋的玉手,渐行渐远。
杨笑一口老血喷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那双原本深邃的瞳孔,逐渐黯淡无光,失去往昔的神采。
丹辰子轻描淡写瞥了眼,他是医生,看得出来这老家伙时日无多了。
纯粹咎由自取。
“自作孽,不可活。”
一夜风平浪静。
距离燕子湖之战,不足五天。
随着约定日期的不断接近,以燕子湖为中心点,方圆数里,均是被一片肃杀之气笼罩,水清寒。
本是人间最美四月天。
奈何,这场牵连燕京本土无数巨头,门阀的巅峰对决,几乎毫无疑问,迅速登顶为最近十年来,最强一战。
鹿死谁手,暂不得知。
影响力反正彻底铺散开了,如今一代军神石千刃,就在燕子湖垂钓。
有人近距离接触过,这位老辈强者,精神抖擞,容颜焕发,完全不像九十岁高龄的耄耋老者。
观气势,甚至比扬名一战那会儿,还要龙精虎猛。
这么一尊活生生的当世强者,年满九十岁尚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也算给接下来的决战,留足悬念。
而,本土六大超级家族之一徐家的介入,更是让这场本就攒足关注度的巅峰决战,风波迭生。
徐家的态度很有意思。
不管这燕子湖一战能否真正打起来,只要宁生出现,他们必将活捉对方,言辞凿凿,自信心很足。
作为超级家族之一,无论影响力,还是家族底蕴,早已得到世人公认。
强。
非常的强。
但,近些年徐家的发展方略,是尽量低调行事,如今身为六大超级家族中最低调的一脉,竟然一反常态,率先站了出来。
如果说背后没人支持,只能认作徐家吃错药了。
“宁生?如果不是运气好,他有什么资格坐上前封神榜第一强者的位置?”
“一个被票选出来的沽名钓誉之辈,真当自己无敌了?呵呵!”
徐家火上浇油,于这两天,再次大肆放风。
非但将宁生贬斥的一无是处,甚至连前者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信仰力,都要趁此关口,全盘打碎。
这种杀人诛心的言论,针对性太强,而徐家这么跳,以后要是一直相安无事的话,会对宁生自身的名誉,产生非常不良的影响。
一代强者。
被一个驻扎本土的家族这般羞辱和嘲讽,事后还能不牵连出半点麻烦。
真这样的话,所谓前封神第一强者,以后别在燕京冒头了。
同理,徐家上蹿下跳主动拉仇恨,看起来有点失智,如果背后暗藏高人指点,又或者家族有至强者诞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六大超级家族,均是彼此看彼此不顺眼,这么多年明争暗斗,基本还保持着旗鼓相当的水准。
一旦徐家在这次风波中,通过踩宁生扩充影响力和知名度,并最终平安着陆,那从今往后,六大超级家族,徐氏将一家独大!
机遇常常伴随着风险。
余下五宗超级家族,暂时保持沉默,谁也没表态,归根结底还是徐家这次太反常,太出人预料。
这么大动作,莫不是通过隐秘渠道,提前了解到宁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又或者暗中搭上了什么绝代强者,从而彻底有恃无恐起来?
除开这两条因素,只能是徐氏一脉有至强者诞生了,强到足可与宁生一战!
“先等等,徐家最近的动作,不对劲。”
“燕子湖之战,没几天了,这个阶段无需掺浑水,看戏即可。”
余下五大超级家族,看起来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暗地里谁不着急,谁不坐立难安?
亲眼目睹着徐家乘风而起,扶摇直上?
这怎么可能?
所谓的不掺和,表面说词罢了。
……
落幕时分,华灯初上。
坐落于燕京南部主区域,且占地数千平的徐氏豪宅大院里,正在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
徐家每个星期,都会如期举办族宴。
分别住在燕京各地的家族成员,核心层,均要回来赴宴,几代香火传承,徐氏一脉的族人,至少以万计。
今夜春风微凉,酒香四溢。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
已经开满三十桌席位的徐家大院,人人落座,彼此敬酒。
其中不乏徐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长相如龙似虎,气质锋芒。
毕竟大门大户,人口众多,这么大基数,有一事无成的草包,有坐吃山空的纨绔,自然也有真正的俊彦。
呼!
春风骤急。
距离徐家不足百米的宽阔公路上,出现一道苍老的背影,步伐轻飘飘,竟然落地无声,几步掠过,就直行数百米。
花白发丝,迎风飞扬。
还别出心裁的扎了一支梨树木簪。
良久,老人站在徐家大院外,高高抬头,目不转睛凝视着那块朱红漆字的金边门匾。
大概多少年,没重返这人间世了?
大概多少年,没和自己那唯一的学生宁轩辕,尽情弈棋?
也罢。
既然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老夫燕藏锋,今日灭你徐家全族!”
半步起落。
天地变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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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8章 你敢说,宁生不如你?(七)
砰!
又是一阵觥筹交错,极尽狂欢的响动。
宽敞,人声鼎沸的徐家院落。
在这一刻,终于将热闹气氛烘托到了巅峰。
坐在正中席位,面朝徐家族人的老家主徐飞生,放平双手端起一小杯酒,笑眯眯仰头饮尽。
稍许,满面红光,跃然脸上。
这位年约古稀的老家伙,身子骨高大,为人威风八面,一双阴鸷的眸子,哪怕表情温和,也能令人无端感受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爷爷,我来敬你。”
一道年轻的身影,突兀站起,远远朝着徐飞生鞠了几躬,方才趁着酒兴提议道。
徐忧。
徐家年轻子嗣中,最有望成为家族扛鼎人物的后起之秀,性格看起来一贯斯斯文文,骨子里却相当阴狠。
假以时日成长起来,坐镇一方,以枭雄自居,仅是想不想的问题。
徐飞生向来看好这么个孙子。
“好,再来一杯。”徐飞生拿起酒杯,笑声硬朗。
转过身来的徐忧,目光逐渐扫过族人,最后语重心长道,“这次咱徐家,可谓出尽了风头。”
“等燕子湖之战结束,我倒是要让余下几大超级家族仔细瞧瞧,徐家能不能正式将他们踩在脚下了?”
一抹阴柔笑容,自徐忧嘴角缓缓逸散。
“四哥这话说的豪迈。”
某位体格庞大的年轻胖子,双手抓着一只烤鸡,含糊不清的迎合道。
众人看着胖子的滑稽举动,忍不住哄堂大笑。
本名徐振的胖子大手扬起,颇为尴尬得挠挠脑袋,嘴巴半点没有停歇。
“这次活捉宁生,事关重大,今夜之后,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妥善。”徐飞生收敛笑容,着重提醒道。
徐忧靠近过去,笑着宽慰道,“爷爷放心,不管这次能不能完成目标,咱徐家,注定要崛起。”
宁生已然成为众矢之的。
燕子湖一战,敢不敢赴约是个问题。
来了之后,能不能全身而退,又是一个问题。
而燕子湖目前的局势,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以徐家为首的大势力,暗中制定了多份围剿计划,以备不时之需。
宁生胆敢出现,先放他和石千刃狗咬狗一场,事后徐家再棒打落水狗。
“传言,宁生真的是位年轻人?”徐忧负手而立,突兀问及。
一位家族成员点头,“千真万确。”
“可惜活不长了。”徐忧摇摇头,故作惋惜,他今年二十五六,这岂不是说,与宁生是同辈?
“四哥,没了宁生那废物,还有你啊。”
“以后这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非你莫属,宁生这种垃圾,也该让位了。”
徐振手捧烤鸡,大大咧咧拍马屁道。
“我的未来成就,注定比他高,拿宁生与我相比,你这是在侮辱我。”徐忧脸色微沉,面有不喜。
徐振连忙捂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徐忧眸光眯起,一副运筹帷幄的伟岸姿态,“今夜之后,我徐忧将横空出世,成为比宁生更风华绝代的人物!”
“他注定不如我。”
轰!
一场黑风,突兀卷来。
月明星稀的长空,刹那失去颜色。
紧随其后,一道黑影几乎以雷霆之速,飘掠进徐家大院,不等徐家族人反应过来,刚刚还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徐忧,竟然被人举到了半空。
“宁生二十岁打出内王外圣名头的时候,你有什么战绩?”
徐忧,“……”
“他名动燕京,被公认为大内第一高手的时候,你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战绩?”
徐忧,“……”
“他一场约战下来,几十万人等着他出场,你一介井底之蛙哪来的脸面,说他注定不如你?谁给你的自信?”
咔哧!
五指收紧。
徐忧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手,攥得一阵透心凉。
等徐飞生等家族高层反应过来,徐忧差点都窒息过去,先前还在大言不惭的徐家少公子,此时此刻,四肢挣扎,狼狈如狗。
“吹牛要有限度,我的学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本尊正是燕藏锋的老人,就这么目光冷冰冰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徐忧。
徐忧头皮发炸,脸色一白再白。
“告诉我,你有过什么惊人战绩,从而敢大言不惭的说,宁生不如你。”
燕藏锋淡淡出声,旋即着重提醒道,“如果没有,老夫立马杀你!”
徐忧,“……”
这哪里跳出来的暴躁老头?
这是他徐家祖宅,什么时候,可以容忍一个外人肆无忌惮的寻衅滋事?!
“放肆!”
徐飞生猛然站起,一身气息瞬间撑开,须发皆张的刹那,他像是一头嗜血的老狮子下山,“敢在我徐家闹事,你想死?”
“乖乖坐好,老夫和你这孙子,还没聊完。”
燕藏锋大袖一抽,看似气势凌厉,威风如虎的徐飞生,忽然感觉头顶有股无形压力,迫使着他气血逆流,四肢发颤。
“你……”
徐飞生大惊失色,本想强行扛住这股压力,一口气顶到喉咙,还没来得及大展神威,当场就腿软。
因为余波冲击,尚未烟消弭散。
这一屁股坐下,徐飞生当着诸多家族成员的面,直接将楠木座椅震得四分五裂。
最后,这位往日里威风凛凛的老辈人物,就这么荒诞又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以接触面为点,逐渐隐现一张巨大蛛网。
这……
简单抽手,压得徐飞生毫无反抗之力也就算了,冲击力竟然还震碎了地面。
徐飞生,“……”
他五指战战兢兢抚过褶皱的额头,一片粘稠的汗水,就这么从头皮里缓缓渗出来,触目惊心。
“嘶嘶。”
徐忧望着自己爷爷呆滞如木的神情,一张脸再次苍白几分,他的爷爷,作为老辈强者,这么不抗打?
“说,你有过什么惊人战绩?以致于连宁生不如你的言论,都放出来了!”
燕藏锋虎视眈眈的盯着徐忧,再次追问。
徐忧,“……”
一群倏然惊起的徐家族人,满目错愕的站在院落,除了惶恐,仅能不断大口大口的倒吸凉气。
徐家,这是闯祸了?
“有,还是没有?”燕藏锋又道。
徐忧彻底被吓懵了,他就是在自家人面前装个风度,从而让自身显得无比霸气凛然,哪里会料到,这也能惹来杀身之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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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19章 决战前夜,六十万人翘首期盼!(八)
数以百计的徐家成员。
集体石化。
放眼望去,一片木然。
先前还觥筹交错,喧嚣热闹的现场,彻底森冷下去,无形当中,一股弥漫开来的杀意,笼罩天空。
“咳咳。”
全身紧绷,呼吸困难到双唇发青的徐忧,苦苦告饶道,“前辈,前辈,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
堂堂徐家少主。
徐家年轻一辈,最负盛名最杰出的佼佼者。
就因为在自家人面前,说两句豪迈之言,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关键,这个人口口声声替宁生出头,今夜为何而来,一众后知后觉的徐家族人,惊感遍体透凉。
徐飞生瑟瑟发抖坐在地上,愣是不敢违背燕藏锋的意思,主动站起来。
“我问你,有过什么惊人战绩足以横压宁生?怎么就,认错起来了?”燕藏锋冷着脸,嘲弄道。
徐忧垂落脑袋,战战兢兢道,“我没有。”
“你没有,就敢说宁生不如你?”
咔哧!
数百道目光,亲眼目睹着徐忧,从剧烈挣扎,再到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成为一具冰冷尸体,轰然落地。
扬起一片尘埃。
徐飞生睫毛沉重,大口喘气,这……
刚才还在自己眼前,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孙子,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捏死了?
稍远处,含着烧鸡腿的徐振,一双眼睛立马变得空洞黯然,等终于有了色彩,老人已经出现在他跟前。
“我,我啥也没说。”徐振被吓哭了,哆哆嗦嗦,慌不择言道。
燕藏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徐振心跳如鼓,他刚才可是趾高气扬的放言,宁生这种过时的废物,的确没资格和自家四哥相提并论了。
“敢说不敢认?”
燕藏锋挑眉,不等徐振磕头认错,一巴掌扇过去,足足两百斤的徐振,当即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飘走,落地之后彻底没了动静。
刺鼻的腥味,追着风,徐徐弥漫。
徐飞生坐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
看似装扮随意,宛若乡野老农的燕藏锋,两手负后的刹那,精气神猛烈提起,活脱脱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
“老友,过分了。”
一道苍老,飘渺的声音,在徐家院落,缓缓升起。
听起来很远,实际上一道白影,很快出现在院落的屋顶上,他站在那儿,睫毛微垂,静静俯瞰着院落,犹如沐浴月光的神灵。
“老,老祖。”
徐飞生迅速抬头,等看清那道白影,立马喜极而泣起来。
他徐家老祖徐苍及时出现了。
“老祖,你快出手镇压了此贼,我的两个孙子已经惨遭杀害。”
一家之主,外人眼里至高无上的老辈强者徐飞生,就这么狼狈的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哀嚎着。
“聒噪。”
燕藏锋烦不胜烦,一巴掌扇过去,隔空盖在徐飞生头顶。
徐飞生汗毛倒竖,苦不堪言,我就是嚎两嗓子,这也能吵到你?你这暴躁老头,太不讲道理了。
噗嗤!
一簇殷虹血迹,迎空炸开。
徐飞生瞪大的瞳孔,再也没机会好好闭上,砰然倒地,身子与血,逐步融合。
余下的徐姓成员,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位深不可测,仙风道骨的老人,怕是冲着灭他们徐家全族来的!
高高在上的徐苍,一双摄魂般的眸子,就这么盯着燕藏锋。
敌不动,我不动!
只是,心里终归有点发毛。
许久,徐苍平静开口道,“我徐家近日,好像没得罪人吧?老友如此大杀四方,究竟为何?”
“都敢放言,欲在燕子湖活捉宁生,你现在告诉老夫,最近没得罪人?”燕藏锋直言不讳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
徐苍再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装神弄鬼。”
燕藏锋懒得废话,一步点动,现场风沙大作。
明明近在眼前,短瞬间,虚空被拉出一道又一道,前后排列的残影,比例和燕藏锋真身一般大小。
这是极致速度造成的假象,太快了。
一路追上屋顶的残影,在燕藏锋立足的刹那,终于烟消云散。
轰!
徐苍不给燕藏锋半点喘气的机会,一只保养极好的大手,就这么沿着燕藏锋的头顶拍下来。
虚空大震。
两位当世强者站立的屋檐,有无数的砖瓦,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化为粉末,然后像煮沸的热水,升华至半人高度。
燕藏锋举拳。
落毕。
砰!
高高在上的徐苍,就这么被一拳锤下屋顶,毫无反手之力。
取而代之的燕藏锋,两手附后,视线南移,神色不善的盯着某个位置,“真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挑衅老夫?”
“有种你过来?”
一抹气息,起势磅礴,宛若大浪袭来。
临近中途,燕藏锋一道犀利的眸光过去,滚滚欲来的骇人气息,戛然而止。
“对不起,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见谅。”
再之后,悉数收敛,彻底认怂!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燕藏锋一步落于徐苍近前,语带双关道。
徐苍满脸苍白的朝南望去,他徐家这次跳出来,的确有高人暗中指示,并口口声声保证,即使惹来小麻烦,也会保证他们徐家平安无事。
现在……
被卖了?
这背后的高人,在试探出燕藏锋不能招惹之后,明明准备出手协助了,现在竟然跑了,跑了……
“我能教出个,以无敌者自居的学生,你觉得,老夫这趟回来,偌大的国都燕京谁还敢造次?”
轰!
一脚踏落。
漫天血迹,宛若暗夜里绽放的烟火,绚烂之后,一片悲凉。
数以百计的徐家成员,犹如剥落的老树皮,逐渐朽化,最终没有留下一口活人。
……
四月十四。
燕子河畔,人流量达到峰值。
明天就是决战之日。
足足一月的造势,准备。
终于迎来了收官。
最具权威性的数据显示,从四月初八,燕子湖人流量暴涨,连续六天大幅度激增,等到决战前夜,终于突破了六十万大关。
六十万人。
不论带着什么目的。
尽皆为宁生而来。
“一战引起几十万人围观,也就宁生有这么大影响力了。”
“……”
8.
耽误了点时间。
凌晨见了哈。
还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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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0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一)
历史文献记载。
燕子湖得名于八百年前,当初仅为一座小湖泊,后历经数个王朝开疆拓土,连年征伐,最终硬生生打出这条广袤河山。
再承以岁月风霜洗礼。
如今的燕子湖,面积具体多大,无从参考。
从西岸上船,一路东去,三面环绕的山岳,足有千座之众,每逢下雨季节,山中雾霭茫茫,山外空气清新,如诗如画,恍若仙境。
久而久之。
燕子湖成为最具代表性的名胜古地之一。
百年来。
有无数名人骚客,在这里提下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
也有无数江湖儿郎,在这里登高望远,把酒言欢。
并踌躇满志,以燕子湖起誓,往后余生定要平步青云,于这座名动天下的国都迅猛崛起,直至称王称霸。
江湖,江湖。
醉生梦死,儿女情长。
到最后,多少江湖游侠浑浑噩噩一场,最终惨淡收官,从此长剑归鞘,再也不提‘闯荡江湖’四个字。
天下风云出我辈,真正风流的人儿,始终就那么几个。
待看清事实,唯有抬头仰望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存在,幻想着他们就是曾经的自己,譬如宁生,譬如一代军神石千刃。
这场约战,之所以吸引来这么多凡俗众生。
无外乎,都或多或少被唤醒了曾经埋在心底,难以启齿,并随着残忍时光,逐步烂掉的江湖梦。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山外青山楼外楼。
燕子湖前,风雨不休。
一条延伸到湖面中心的千米长堤,被起起伏伏的浪头拥簇着,今天的风有点大,掀起的浪花,一遍又一遍洗刷过覆盖在长堤上的陈旧夹板。
阳光扫落,烨烨生辉。
长堤尽头,湖面中心,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下,手提一束鱼杆,沉思不语。
老人的身子骨异常高大,即使悄无声息坐在那儿,亦然给人一股,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巍峨气势。
不怒自威,犹如金刚显圣。
左手侧,一块暗沉色木匣,长约两米,从石千刃抵达燕子湖当日起,就斜靠在那儿,它像个木讷的哑仆,已经伴随老人几十载人生。
右手侧。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不穿现代化轻便服饰,反而身着一件复古绿袍,长相灵秀,略显稚嫩。
因为担心打搅到爷爷钓鱼。
正值芳华的少女,侧过身子面对石千刃,然后将双腿埋进燕子湖里,水流潺潺,清风拂面,真美呀。
少女展颜微笑,撑开双臂,作势拥抱天空的太阳。
“青衣。”老人提动手腕,突然唤了一声。
少女蓦然转头,笑得更欢,“哎?”
本名石青衣的少女,迅速将双腿拿起,然后就这么光着脚丫子凑到石千刃跟前,俯身笑道,“什么事?”
“明天你不用过来陪爷爷了。”石千刃笑道。
石青衣撇嘴,似乎不太开心。
悄无声息蹲在老人跟前,一双灵动的眸子,远远望着湖面的鱼线,这都钓了大半个月,竟然一条鱼没上钩。
也不知道,是自家爷爷技术太差,还是燕子湖没鱼了。
“以后爷爷不在的日子,你要学会坚强,独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知道吗?”
一番侃侃而谈,竟有交代后事的迹象。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一张粉嫩的脸颊,逐渐煞白,再之后双手紧紧环抱住石千刃的臂弯,瞳孔深处,有盈盈泪光闪动。
“爷爷。”石青衣低低唤了声,情绪低落到谷底。
石千刃伸手抚摸着石青衣的小脑袋,感慨万千道,“老夫一生养育十子,直到六十岁才有了你父亲,此后二十年等到你出世,余生不多的日子里,有你陪着老夫,值啦。”
“爷爷老了,也该入土为安了。”
人之将死,犹如落叶归根。
再者,赵功新将他请出来的时候,石千刃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晚年最后一战,能和宁生迎面厮杀,不亏。
“带一句话给你父亲,我死后,万万不可报仇。”
这句话,含有命令的口吻。
十四五岁的少女,终于意识到和蔼可亲的爷爷,真的将要离自己而去,眨眼间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这场几十年难遇的巅峰决战,在凡俗众生眼里,重之又重。
在无数江湖武人心中,那更是要载入史册的一战,毕竟两头大佬,一个消失八年,王者归来。
一个沉寂十余载,廉颇虽老,尚能一战。
无论成与败。
都注定了意义非凡。
但,于少女而言,并不关心,她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和爷爷出门远游,顺带看看这人间的烟火。
生死厮杀?
江湖大战?
少女哪里懂得这些?
更不会明白,自家爷爷埋在心底深处的家国情怀,以及人间大义。
宁生要干什么,同为铁骨铮铮的军人,老爷子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此战惨淡谢幕也好,身败名裂也罢。
凡是能为他做点什么,都值当了。
“青衣。”老人再次唤道。
少女擦去眼泪,小声答道,“我在。”
“等你以后长大懂事,就会明白,即将与我决战的那个人,究竟有多伟大,有多令人钦佩。”
言至此处,石千刃顿了顿,感慨道,“他比你爷爷我,更清楚家国这两个字的意义,并为之付出行动。”
“明知九死一生,依旧不回头。”
春波荡漾,浪潮渐去。
若干年后,终于长大成人的绿袍儿石青衣,再遇宁轩辕的刹那,只有一问,‘你扛下这么多责任,不累吗?’
‘为让四方皇族,乖乖还江山于子民,不惜以命相争,值得吗?’
他道……
既为军人。
唯求这一生,问心无愧!
无愧壮丽山河,无愧太平家国,无愧那些养活数以百万计军伍儿郎的可爱百姓们!
那天,春日里的火桑花开了,红红艳艳,像极了劳作于山间田野,脸上盛满等待丰收的喜悦之情的他们。
小小绿袍儿,本该恨他,毕竟爷爷死在他手里。
可,又恨不起来。
谁教他,还是她石青衣的半个师父?!
(本章完)
历史文献记载。
燕子湖得名于八百年前,当初仅为一座小湖泊,后历经数个王朝开疆拓土,连年征伐,最终硬生生打出这条广袤河山。
再承以岁月风霜洗礼。
如今的燕子湖,面积具体多大,无从参考。
从西岸上船,一路东去,三面环绕的山岳,足有千座之众,每逢下雨季节,山中雾霭茫茫,山外空气清新,如诗如画,恍若仙境。
久而久之。
燕子湖成为最具代表性的名胜古地之一。
百年来。
有无数名人骚客,在这里提下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
也有无数江湖儿郎,在这里登高望远,把酒言欢。
并踌躇满志,以燕子湖起誓,往后余生定要平步青云,于这座名动天下的国都迅猛崛起,直至称王称霸。
江湖,江湖。
醉生梦死,儿女情长。
到最后,多少江湖游侠浑浑噩噩一场,最终惨淡收官,从此长剑归鞘,再也不提‘闯荡江湖’四个字。
天下风云出我辈,真正风流的人儿,始终就那么几个。
待看清事实,唯有抬头仰望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存在,幻想着他们就是曾经的自己,譬如宁生,譬如一代军神石千刃。
这场约战,之所以吸引来这么多凡俗众生。
无外乎,都或多或少被唤醒了曾经埋在心底,难以启齿,并随着残忍时光,逐步烂掉的江湖梦。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山外青山楼外楼。
燕子湖前,风雨不休。
一条延伸到湖面中心的千米长堤,被起起伏伏的浪头拥簇着,今天的风有点大,掀起的浪花,一遍又一遍洗刷过覆盖在长堤上的陈旧夹板。
阳光扫落,烨烨生辉。
长堤尽头,湖面中心,一位满头花白的老人,正坐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下,手提一束鱼杆,沉思不语。
老人的身子骨异常高大,即使悄无声息坐在那儿,亦然给人一股,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巍峨气势。
不怒自威,犹如金刚显圣。
左手侧,一块暗沉色木匣,长约两米,从石千刃抵达燕子湖当日起,就斜靠在那儿,它像个木讷的哑仆,已经伴随老人几十载人生。
右手侧。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不穿现代化轻便服饰,反而身着一件复古绿袍,长相灵秀,略显稚嫩。
因为担心打搅到爷爷钓鱼。
正值芳华的少女,侧过身子面对石千刃,然后将双腿埋进燕子湖里,水流潺潺,清风拂面,真美呀。
少女展颜微笑,撑开双臂,作势拥抱天空的太阳。
“青衣。”老人提动手腕,突然唤了一声。
少女蓦然转头,笑得更欢,“哎?”
本名石青衣的少女,迅速将双腿拿起,然后就这么光着脚丫子凑到石千刃跟前,俯身笑道,“什么事?”
“明天你不用过来陪爷爷了。”石千刃笑道。
石青衣撇嘴,似乎不太开心。
悄无声息蹲在老人跟前,一双灵动的眸子,远远望着湖面的鱼线,这都钓了大半个月,竟然一条鱼没上钩。
也不知道,是自家爷爷技术太差,还是燕子湖没鱼了。
“以后爷爷不在的日子,你要学会坚强,独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许动不动就哭鼻子,知道吗?”
一番侃侃而谈,竟有交代后事的迹象。
少女顿时花容失色,一张粉嫩的脸颊,逐渐煞白,再之后双手紧紧环抱住石千刃的臂弯,瞳孔深处,有盈盈泪光闪动。
“爷爷。”石青衣低低唤了声,情绪低落到谷底。
石千刃伸手抚摸着石青衣的小脑袋,感慨万千道,“老夫一生养育十子,直到六十岁才有了你父亲,此后二十年等到你出世,余生不多的日子里,有你陪着老夫,值啦。”
“爷爷老了,也该入土为安了。”
人之将死,犹如落叶归根。
再者,赵功新将他请出来的时候,石千刃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晚年最后一战,能和宁生迎面厮杀,不亏。
“带一句话给你父亲,我死后,万万不可报仇。”
这句话,含有命令的口吻。
十四五岁的少女,终于意识到和蔼可亲的爷爷,真的将要离自己而去,眨眼间潸然泪下,楚楚可怜。
这场几十年难遇的巅峰决战,在凡俗众生眼里,重之又重。
在无数江湖武人心中,那更是要载入史册的一战,毕竟两头大佬,一个消失八年,王者归来。
一个沉寂十余载,廉颇虽老,尚能一战。
无论成与败。
都注定了意义非凡。
但,于少女而言,并不关心,她只是趁着这个机会,和爷爷出门远游,顺带看看这人间的烟火。
生死厮杀?
江湖大战?
少女哪里懂得这些?
更不会明白,自家爷爷埋在心底深处的家国情怀,以及人间大义。
宁生要干什么,同为铁骨铮铮的军人,老爷子比任何人都能感同身受,此战惨淡谢幕也好,身败名裂也罢。
凡是能为他做点什么,都值当了。
“青衣。”老人再次唤道。
少女擦去眼泪,小声答道,“我在。”
“等你以后长大懂事,就会明白,即将与我决战的那个人,究竟有多伟大,有多令人钦佩。”
言至此处,石千刃顿了顿,感慨道,“他比你爷爷我,更清楚家国这两个字的意义,并为之付出行动。”
“明知九死一生,依旧不回头。”
春波荡漾,浪潮渐去。
若干年后,终于长大成人的绿袍儿石青衣,再遇宁轩辕的刹那,只有一问,‘你扛下这么多责任,不累吗?’
‘为让四方皇族,乖乖还江山于子民,不惜以命相争,值得吗?’
他道……
既为军人。
唯求这一生,问心无愧!
无愧壮丽山河,无愧太平家国,无愧那些养活数以百万计军伍儿郎的可爱百姓们!
那天,春日里的火桑花开了,红红艳艳,像极了劳作于山间田野,脸上盛满等待丰收的喜悦之情的他们。
小小绿袍儿,本该恨他,毕竟爷爷死在他手里。
可,又恨不起来。
谁教他,还是她石青衣的半个师父?!
(本章完)
第0321章 千山鸟飞绝!(二)
一场临终嘱托。
最后以,一尾锦鲤跃出水面,从而画上静止符。
愿者上钩。
“他来了。”
石千刃微微展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退隐多年。
素来只闻宁生其名,却从未领教过本尊的风采。
明天,可以酣畅淋漓打一架了。
“走,收篓回家,晚上咱爷俩,趁兴好好喝几杯。”
石千刃将这大半个月,唯一斩获的一条锦鲤装进鱼篓,然后牵起石青衣的玉手,沐浴日光,渐行渐远。
约莫两米长的木匣,依旧斜靠在那儿,迎四方穿堂风,而屹立不倒。
燕子湖畔。
无数人驻足凝望,倍感吃惊。
这近一个月以来,老军神每天都是定时出现,定时离开,唯独今天提前离场,不告而别,这……
凡是不傻,都猜到了大概意思。
毕竟,明天就是四月十五。
“宁生来了。”
“千真万确,本尊已经到燕子湖了。”
刹那间。
石破天惊。
燕子湖畔,顿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无数人激动不已,更多人则摩拳擦掌,想着今夜干脆别走了,免得观战的最佳位置,被人抢走。
临近傍晚。
方圆数里人流量第二次暴涨,限制六十万人次的名胜之地,无奈短暂开放一小时,再次容纳十万人进场。
黑夜落幕。
一道道身影盘膝而坐,每人跟前点燃一盏长明灯。
人间净土,地上灯火。
竟比天上的星辰,更为耀眼,更为波澜壮阔。
当然,这场巅峰对决,绝大部分人确实为了大饱眼福而来,但不排除一小撮人,另有目的。
尤其身为六大超级家族的徐氏。
一场公开叫嚣,暗地里也不知道凭借自身的影响力,吸附了多少大小势力,精诚合作,意图活捉宁生。
两天前。
徐家明确表态过,四月十五,宁生敢来,他们徐家就敢大张旗鼓进驻燕子湖,正式启动围捕计划。
“官方透露,这次观战人数,达到恐怖的七十万数值,这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是来剿杀宁生的?”
“总感觉,老军神是诱饵,用以消耗宁生的部分战斗力,真正的重头戏,一直在后半程。”
翌日,清晨。
躁动一夜,还不见半点消停的燕子湖,不少人站立起身,目光一度追逐,因为老军神来了。
龙精虎猛的老军神石千刃,一身黑衣。
迈入千米长堤尽头,直接在凉亭下负手而立,不动如钟。
宁生暂不知去向。
不过石千刃都透露了,人已经抵达燕子湖,自然做不得假,接下来,应该是等徐氏一脉的动作吧?
无数看客,望眼欲穿,他们就想知道这霸气凛然的徐家,今天会拿出什么样的底牌,以致于连活捉宁生这种话,都敢堂而皇之的放出来。
“徐,徐家被灭族了。”
“昨夜,满门皆灭,一个不留。”
众人,“……”
这条堪称惊世骇俗的消息。
令无数人头皮发炸,大脑空白,这……
驻扎本土,香火传承几代的六大超级家族之一徐氏,一夜之间被灭族了?!
若非几番查证,最终确定事实无误,谁也不敢相信,短短几个小时前,一代超级家族,彻底灰飞烟灭了。
……
燕子湖畔,东岸。
一条上了年纪的古道边,秦秋手执一串糖葫芦,正牵着宁轩辕,艰难的从无数人堆中挪动步伐。
走了许久。
摩肩接踵,人影不绝的古道,方才没有了先前的拥堵感,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的秦秋,举着糖葫芦怂恿宁轩辕,“吃不吃?”
宁轩辕笑而不语。
四五位容貌清秀,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即将与宁轩辕不期而遇。
大概吃惊于宁轩辕出众的五官,至少四道目光,齐齐锁定过来,边走边看,甚至露出花痴般的神情。
终归女孩家面子薄,无奈擦肩而过。
“不许回头。”秦秋突兀提醒。
宁轩辕反驳,“我没有。”
秦秋一把拽住宁轩辕,提前打预防针道,“以后要是被我发现,你在大街上乱瞟美女,哼哼,秦姑娘饶不了你。”
管的真严!
“他是我的。”
那四五位姑娘家,明明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但,为了宣扬占有权的秦秋,还是不忘转过身扮起鬼脸,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前行二百米。
有卖货郎直面而来。
“我可不希望那些莺莺燕燕,发现你风流绝世的模样之后,一眼就爱上你,不许拿掉,嘿嘿。”
秦秋唤停卖货郎,目光稀奇的盯着一众脸谱,左挑右选,最终选了一只银色面甲,认真为宁轩辕戴上。
两人相顾无言。
无端陷入沉默的秦秋,只顾着狠狠攥紧宁轩辕,一步一滞,心有万般担忧,不敢吐露只言片语,怕他分神。
东岸尽头。
宁轩辕和附近船夫商量几句,然后租下一条乌篷船,不用船夫送行,他到时候会完整还回来。
“我就在这儿,乖乖的等着你,哪也不去。”
秦秋上前拥住宁轩辕,柔声细语道。
被租走乌篷船的船夫,双手环抱,嘴角露出老父亲般的笑容,这小情侣,你侬我侬的模样,真令人艳羡。
遥想当年,自己也有不少风流往事啊。
乌篷船渐行渐远,立于船头的潇洒人儿,突然抬了下手。
倏然间。
一座湖泊,两种景象。
东岸水位线暴涨,一面高达数十丈的水墙拔地而起,紧随其后推波助澜,载着乌篷船,长驱直入。
有人自东岸,乘风破浪。
粉墨登场。
轰!
长堤尽头,石千刃五指拍落,长条木匣四分五裂,一柄锋芒毕露的阔口战刀,于惶惶日光下,露出狰狞的獠牙。
“来了。”
“宁生来了,燕子湖东岸起浪了。”
唰唰唰!
前赴后继的灼灼目光,集体看向正东位置,果不其然一道数十丈水墙,遮天蔽日,滚滚欲来。
这太骇人耸闻了。
无数观战游客,瞠目结舌的刹那,起起伏伏的浪潮前端,那轩盖如云的年轻身影,突然抬头看了眼青天白日。
千山鸟飞绝!
偌大的燕子湖,游曳于各大山脉之间的群鸟落荒出逃,最后集体坠空,这一秒,天地都死寂下来。
凡我宁生在的地方。
无论人与物,均不得高我一头!
众人,“……”
霸气凛然!
太难了。
下午见,睡觉去。
-_-||
(本章完)
第0322章 出山既为入世,无量天尊!(三)
大浪翻卷。
乌云磅礴。
辽阔无边的燕子湖,自成一方小天地,立于船头,居于湖心的宁轩辕,双手负后,随着船只摇曳,起起伏伏。
石千刃单提阔口战刀。
站在长堤尽头,尚未下场。
两人相隔八百米。
一静一动。
这场吸引几十万人沿湖观望的巅峰对决,明明还没开始,却无端给人一股毛孔悚然的即视感。
人人屏息凝神。
不敢言语。
良久,一叶轻舟靠近长堤尽头,石千刃回头凝望,一眼发现站在茫茫人群中,满腹依依不舍的绿袍儿之后,简单挥手,以作告辞。
“爷爷。”
石青衣两手攥紧,细长睫毛满是盈盈泪珠。
江湖路远。
这一别,你生我死,唯此而已。
随着石千刃的下场,气氛终于被烘托到了顶点,无论身在燕子湖,还是远在天边,均是紧密关注。
燕子湖南面。
一座形体宛若斩天之剑,扎根这人间世的巍峨山岳。
某位头顶莲花观的中年道士,正双手交叉,蹲在门口,目光半惊讶半嫌弃的盯着,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
原来是老和尚牵着小和尚,迈步而来。
“师父,不是去燕子湖吗?这是哪儿?”江流儿刮刮脑袋,疑惑不解道。
老和尚道,“真武山。”
哼!
江流儿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老和尚,一道重重的冷哼,自山巅猛烈震荡,底气充沛,犹如雷霆乍耳。
“秃驴。”
最后接踵而至的两字,更为振聋发聩。
江流儿龇牙,“师父,有人骂你。”
老和尚慈眉善目道,“听着了。”
“你不生气?”江流儿皱皱眉头。
老和尚笑笑,几步横掠,迅速上山。
道号赵纯阳的中年道人,已经起身,似乎越看近在咫尺的老和尚就越生气,待扶正头顶莲花观,两手果断塞进袖子,侧面挡住道观的入口。
“阿弥陀佛。”
老和尚作揖,宝相庄严。
“老子是道士,你个秃驴跑俺道观门口,阿弥陀佛什么?你得入乡随俗,虔诚默念一句无量天尊。”
赵纯阳摊开双手,故作正经道。
老和尚无奈大笑,“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臭德行。”
“贫道也以为你这秃驴死翘翘了,哎,早些年那几刀黄纸和银钱白烧了。”赵纯阳岔开话题,静静盯着老和尚。
老和尚原地驻足,若有所思。
许久,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絮絮叨叨互相嫌弃,却又感慨万千。
“你找贫道作甚?”赵纯阳向来不喜欢废话,思索两秒,开门见山道。
老和尚道,“邀你去一趟山下。”
“去向何方?”赵纯阳问。
“燕子湖。”
赵纯阳收敛神容,目光玩味的跃过老和尚,远远看向燕子湖所在的位置,好奇道,“你站哪头?”
“宁生。”
赵纯阳改放双手负后,“这可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宁生意欲拉皇族走下神坛,今时今日的燕京差不多人尽皆知,身在道观的赵纯阳,看似不问世事,其实也略知一二。
“你要拉我入伙?”赵纯阳没好气的朝老和尚翻白眼。
老和尚罕见露出一缕狡黠的笑容。
赵纯阳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抄起笤帚,就扫这认识几十载的老秃驴滚蛋。
消失多年杳无音信,如今贸然诈尸归来,如果不是他心态好,早就吓得跳脚了。
沉默之后,赵纯阳视线回转,望向真武山东侧隔云相望的黄庭山。
那里大风起舞,风景甚好。
同样是在燕京本土开枝散叶的道观,但建立于黄庭山的黄庭道观,这几年的发展光景,就比真武道观威风太多,都快以道门之首自居了。
若非那场浩劫?
“哎。”赵纯阳叹气,突感牙疼。
昔年恩恩怨怨,本该一笔揭过。
可,赵纯阳心底,终归怨气难平。
毕竟,没那场突如其来的浩劫,哪里轮得到黄庭道观拉虎皮充大王?妄想以道门之首自居,真是恬不知耻。
老和尚对这件陈年往事,其实也心知肚明。
真武山曾经在国都燕京,号称一品宗门,发展势头势如猛虎,前任掌教真人更是一代大能,惊才艳绝,独领风骚。
临近晚年,掌教真人呕心沥血几十载,终于锻造出一柄具备五道境的恐怖法器。
可惜被人告密到了第五皇族,具体通过什么渠道告密出去,已经无从考究,反正惊动了第五皇族。
第五皇族一道法旨传来,责令掌教真人将这柄法器,赠与本族,听起来客气协商,归根结底夺人所爱。
此后。
前任掌教真人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撒手人寰,郁郁而终。
大弟子赵纯阳顺利接替掌教之位。
一代新人换旧人,按常理这场风波也就到此结束了。
可惜,真正的针对刚刚开始,横空崛起的黄庭道观,就公然建在对面山头,并逐渐碾压真武道观的光芒。
有些话,大家懒得翻来覆去,暗嚼舌根罢了。
四方皇族在燕京山门不显,一直隐世不出,但他们渗透在这广袤人间的恐怖号召力,绝非一言能概之。
黄庭道观,大概率是第五皇族扶持起来的傀儡,用以敲打真武道观。
“抢了师父的毕生心血之作,还调过头来欺压我真武道观,哎。”赵纯阳叹气,心情跌落谷底,师父死的太怨。
“我先行一步。”老和尚点到为止,牵着小和尚转身离开。
赵纯阳突然道,“贫道就问一句,宁生是不是最想锤第五皇族?”
老和尚哈哈大笑,渐行渐远。
赵纯阳双手插袖,歪歪斜斜返回道观,途径几处厢房,最终在一卷画像前驻足凝视,“师父啊,您老要是还在天有灵,给个话,纯阳这趟该不该出山?”
遇事不决,可问春风。
挂在半空,缓慢摇曳的画卷,哗啦作响,赵纯阳怔怔抬头,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见画上的师父在笑。
之后,赵纯阳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无量他妈个天尊,干了!”
轰!
一道黄金光柱,以骇人的速度,追上老和尚,与之并肩。
再次现身的赵纯阳,依旧头顶莲花观,只不过披了件紫金道袍,手持拂尘,真乃道骨仙风。
“出山既为入世。”
“贫道这一身通天境界,大概能和你这秃驴打个旗鼓相当,够资格下来站台了。”
阿弥陀佛。
无量天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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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3章 燕子湖畔,神仙打架!(四)
燕子湖。
大潮掠起,恍若千层雪,纷沓而至。
方寸之内。
水珠犹如喷洒般滚滚垂落,居于湖心,双手负后的宁轩辕,非但没有被潮水沾湿衣物,反倒风采更甚。
足足一小时过去。
宁轩辕没有移开半步,脚踏一叶轻舟上的石千刃,双膝盘坐,横刀于两侧膝盖,进入短暂的休憩状态。
此前,几十万人停留的燕子湖,本以为大战将至。
岂料局势逆转。
待石千刃问出一句何时开始,宁轩辕仅淡淡回复了三个字,等风来!
等的不是风,而是人。
凡俗众生或许不明白这其中的门道,石千刃则心知肚明,哪怕徐家因言获罪,被连夜铲除。
但,这场活捉宁生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见得就没有大批量死士铤而走险,硬着头皮上。
哪怕赔上几个本土超级家族,只要能将宁生扼杀抹除,这笔买卖也值当了。
“你准备靠这一战,震慑燕京各大势力?”
石千刃提起眼线,远远朝宁轩辕扔了一壶酒。
宁轩辕单手负后,弹开泥封,鼻尖轻嗅逸散而出的酒香,抽空道,“前辈以为,宁某够资格否?”
“够。”
石千刃哈哈大笑,岔开话题,“你为何戴面具?”
“额……”
宁轩辕漫不经心打了个酒嗝,诚实交代道,“我那未婚妻,不喜宁某抛头露面,担心招惹到莺莺燕燕们,投怀送抱。”
石千刃,“……”
一代风流人儿,竟然是妻管严。
有趣。
“不准笑。”
宁轩辕攥紧酒壶,隔空向石千刃示意,“这一杯,我敬你。”
“嗯。”
老人呢喃出声,目光复杂的盯着宁轩辕,再之后,睫毛垂落,五指顺带细细摩擦着横放在膝盖上的阔口战刀。
“它陪了我很多年,名沉山。”
一口普通的战刀而已,但对老人意义非凡。
毕竟陪了自己很多年,戎马征战,闯荡江湖,就像脾气相投的故交好友,习惯了它在身边。
“能不能答应老夫一件事?”石千刃重新抬起头,恳求宁轩辕。
宁轩辕尾指弹动酒壶,“说。”
“此战落幕,烦请后生替老夫,亲送这口战刀重返石家。”石千刃娓娓道来,脸上没有半点神色起伏。
宁轩辕没做声。
老人露出一缕欣慰的笑容,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多谢。”
“我这辈子,有不少政|敌。”
宁轩辕笑,“无妨。”
如果再活十年,石家第二代乃至第三代,就会完全成长起来,到时候自己离逝,也不怕死对头发难。
奈何。
燕子湖之战,让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一旦自己身死,那些死对头还不知道,会怎样穷凶极恶的整治石家,没了他这根顶梁柱,石家前途堪忧。
现在私下拿到了宁轩辕的允诺,老人已然后顾无忧,之所以恳求宁轩辕来日里送战刀,归根结底还是希望他有个理由,亲赴一趟石家。
宁轩辕喝完最后一口酒,蹙眉不语。
老人主动坦露道,“我是军人,历来军令如山,务必无条件服从,哪怕明知凶多吉少,有去无回,也义无反顾。”
这倒和曾经的宁轩辕,如出一辙。
只是……
瞧着宁轩辕欲言又止的模样,石千刃再次缓缓道来,“这次赴约,要么光明正大赢了你,并杀之而后快。”
“要么老夫败你之手,堂堂正正战死于燕子湖,除此之外,没有第三路可走。”
败了。
还想活着回去,安享晚年?
如若真的选择了这条路,石千刃只会活的生不如死,甚至牵连到石家,这辈子,下辈子都抬不起头。
揭过这个话题。
石千刃跟宁轩辕聊了许多关于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往事,老人硬朗笑声,时不时传入耳畔。
等降龙和尚与赵纯阳同时抵达燕子湖畔,几十万人静守的现场,一片死寂。
赵纯阳高高扬起拂尘,笑道,“贫道去对付左边的?”
“老衲去右边。”
一左一右,相继消失。
燕子湖入口处,左侧站台,一位贼眉鼠眼,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的,一边抚摸着八字胡,一边赶路。
步伐看不出古怪。
长相也相当大众化,属于其貌不扬的那种存在。
“既然选择自投罗网,那就别怪我等,今天在燕子湖畔联手宰了你宁生,跟皇族作对,简直不知死活。”
中年男人呢喃自语,笑容正欢。
一抬脚,还没落定,中年男人猛得汗毛倒竖,充当拦路虎,且身披紫金道袍的赵纯阳,扬了扬拂尘,挑眉道,“小杜师爷?”
南小杜,东老九。
南字头项氏皇族,安插在凡间的皇族代理人。
“长得还真磕碜,难怪这么多年,都没人见过小杜师爷长啥样?”赵纯阳嬉皮笑脸的扶正莲花冠,评价道。
“你认错人了。”
中年男子眸底泛起一缕杀光,最后还是悉数收敛,这个神经兮兮的道士,看起来有点棘手。
“哪来的滚哪儿去,慢走不送。”
赵纯阳咧嘴浅笑,态度坚决。
按照老和尚吐露,宁生那边的态度是,十五位皇族代理人目前留着不杀,而燕子湖大战之所以赴约,正是想扩充影响力,倒逼这十五人牵线皇族。
这条线,还没到收网的阶段。
简单拦拦就是了。
当然,赵纯阳也并非善类,瞧着本尊正是小杜师爷的中年男人死不承认,更不肯走,当即挽袖子,要干架。
与此同时。
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在燕子湖右侧站台,拦住了一位仅有九根手指头的屠夫,屠夫满脸油腻,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
“阿弥陀佛。”老和尚微微点头,宝相庄严。
屠夫原地驻足,静默不语。
“请回。”老和尚伸手,下逐客令。
某座圆形拱桥。
登阶处。
车夫,马夫,樵夫三人并肩而行,彼此神色冷漠,中途没有任何交流,均是自顾自赶路,反倒动作基本保持一致。
第五皇族的十三太保,目前,只有这三人现身。
拱桥中间。
一位文弱先生打扮的老人,正背对这缓缓走来的三道身影。
他手持一株桃花,于指尖点动。
三道身影仅是看了眼他,立马头也不回的原路撤走,一度面无表情的神色,在转身刹那,尽皆煞白。
燕藏锋忽感无趣。
五指捻起桃花,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桃花落地。
轰!
来自于燕子湖中心。
一道冲天水柱,拔地而起,几十万人抬头观望,心惊肉跳。
终于打起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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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4章 一剑临凡,灭你全族!(五)
宁轩辕一念之间。
引百丈水柱,破空而起。
明明近在咫尺的石千刃,瞬间失去踪迹,仿佛这一秒,相距仅有几十米的两人,无端被空间割裂,隔山又隔海。
天地模糊。
轰!
不等湖畔众生,感慨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一柄闪烁着硕硕芒光的阔口战刀,竟是硬生生劈开光柱,满身黑衣的老人,一刀斩下千层雪。
宁轩辕笑而不语。
再抬一手。
翻腾如沸水煮开的湖面,在两人对阵的中心位置,猛然跃起一条白线,像是隐藏在水底的白色绸缎,如今被宁轩辕一把揪出。
等正式浮出水面。
两岸众生,这才看清,突兀升空的白线竟然厚约一臂长度,这哪里像绸缎,简直就是一座水墙,拔地而起。
一丈。
五丈。
二十丈。
几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步升空,若非弃刀不用的石千刃,一拳砸得水墙集体颤动,还会继续抬升。
轰!
又是地动山摇的一拳。
被阻在对面的石千刃,五指攥紧,连出七拳,硬生生炸开了一条通天大道,宁轩辕正在船头,单手负后,展颜微笑。
这……
这怎么打?
“好强!”
“老军神全力一战,竟然只能追着宁生跑?这……”
燕子湖中心。
宁轩辕食指指天,微笑道,“我再抬一手?”
一念花开。
刹那间,空白无一物,唯有漫天水珠肆意炸开的虚空,突兀的坠落一片又一片红花,它们追风而来,它们犹如悬挂在天际的一条汪洋。
水墙不在,有红花落地,沿途阻拦石千刃。
石千刃深吸数口气,心神微凝。
决战之前,他已经将宁轩辕列为此生最强敌,等真正交手,老人方才幡然顿悟,这个八年前就扬名立万的年轻家伙,已经不能简单的称之为人了。
各种逆天举措,妙笔生花。
呼!
石千刃单手提刀,眉头沉重,他本想让这一战打的波澜壮阔,酣畅淋漓。
现在想想,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五成力出战,这简直是在羞辱宁生,不远千里,前来赴约。
“老夫全力而战,你随意。”
下一秒。
现场狂风大作。
石千刃一抖手,周身劲气旋转,不过眨眼间,他的身后,突兀的显化出十道装扮各异的黑影。
尽皆高达五丈,十道并作一排。
有人身披羽甲,有人头顶草帽,有人仰头看天,有人似在大笑……
“十臂阎罗。”
“这大概是,人间世第一次见到完整的十道境存在吧?”
燕子湖两岸,几十万道目光,集体凸大。
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惶惶如大魔神般的石千刃,一度被惊吓到呼吸急促。
石千刃每踏一步,他身后的十道影子,也跟着踏前一步,弥漫在大湖上的惊世气息,压得水位线都在下坠。
轰!
又是一步踏落。
石千刃脚下的河流,直接塌方,然后突兀的形成一道极速转动的漩涡。
“来。”
石千刃双手举刀,十道黑影同步举刀,集体对准宁轩辕所在的位置,劈砍下去,骇人的刀气席卷苍穹,摧毁落地红花。
这一刻。
风云变色,水面失衡。
哪怕湖畔围绕的一群,见惯了大场面的老辈人物,都忍不住站起来,探出脖子,死死盯着模糊的湖面。
宁生已经被刀气淹没。
石千刃同样消失不见。
现场残余的仅是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气,以及水珠回归湖面的声音。
而,某座朝向燕子湖正中心的楼阁,一对父子,正在若有所思的猜测着,接下来该发生的画面。
“石千刃这老匹夫,竟然踏足十道境,稀奇稀奇。”本名曾雄的中年男人双手拍掌,眸光阴鸷。
一缕年轻的声音,应道,“那又如何?等他和宁生拼个两败俱伤,都将沦为我曾家的板上鱼肉。”
本名曾秀的年轻男儿,吹开杯中茶叶,笑容阴邪。
燕京六大超级家族之一,曾氏。
此次目的,与徐家一致,可惜徐家太跳,昨夜莫名其妙被一整个灭族了,虽然震住了不少人,包括曾家核心层成员。
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唯有富贵险中求,硬着头皮上。
不算几大势力,联手安插在现场的三万人次围剿大队,背后的五位皇族代理人,同样会出场。
现在就等宁生和石千刃两虎相斗,各自负伤。
“这狗咬狗的画面真是好看,所谓宁生,明知这趟不该出现,最后还要来,看样子属实活得不耐烦了。”曾秀嬉皮笑脸道。
曾雄沉默不语。
轰!
湖面一道巨震,曾雄蹙眉眺望,刹那之间勃然大怒,“石千刃这老匹夫真他妈废物,怎么着,准备不打了?”
自言自语的曾雄,神经质般,语气冷漠道,“吩咐几个人将他孙女石青衣挂起来,敢歇一口气,坐看人头落地。”
“也该我曾家进场了。”
曾秀两臂撑开,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良久,得知消息的石千刃,张嘴咳血,一脸悲愤欲加,“曾老狗,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嘿嘿,你还真想活着回去啊?乖乖当条狗,听我曾家的话,继续打。”
这是曾家关键时刻,介入后,释放出的态度。
“还有你这条狗,好好珍惜为数不多的时光,等这战进入尾声,我曾家送你宁生上路。”曾雄站在窗前,趾高气扬冲宁生道。
“燕子湖诛杀宁生,这等丰功伟绩,注定能让我曾家,再上一层台阶了。”
满场沉默。
仅有居于湖面中心的宁轩辕,若有所思的捻动指尖,“六大超级家族之一,曾家?这么跳,不怕灭族?”
光华流散。
宁轩辕单手负后,眸光眯起,“我有一剑?”
并未现身燕子湖的楚三太子,远在返族的路途,只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以致于脱口而出,“大凉龙雀!”
开山,斩岳。
弑鬼。
神挡杀神,佛挡诛佛。
“请剑!”
刹那间。
天地俱变。
“那,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有一把剑杀过来了。”
一道骇人的惊颤声,牵连到两侧山岳都在摇摆,再之后,一柄巨大的龙雀剑,于万米苍穹,破空而来,来势之凶,仿佛要毁天灭地。
“我宁生,今天不灭你曾家全族,燕子湖自裁!”
曾雄,“……”
5.
卡。
凌晨不更了。
明早写。
(本章完)
第0325章 潮生两岸,那年风月少年人!(一)
煌煌神威。
剑气近。
一道又一道弥漫开来的恐怖气息,已经趋近实质化,宛若九天之上的绚烂星辰,点缀长空,绝代惊艳。
宁轩辕居于湖心,一指隔空急停,突兀杀至燕子湖的大凉龙雀,就这么傲然的悬在头顶,俯瞰凡俗众生。
这……
几十万双瞠目结舌的目光齐齐抬头仰望,心中除却挥之不去的强烈震撼,余下的仅有木然和错愕。
浪花咆哮。
全场肃静,一片清寒。
哪怕阅历丰厚,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石千刃,也在看见那一柄破空而来的绝世神剑之后,陷入沉默。
无言以对。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代军神,晚年成名,耗费几十载春秋积攒起来的十道境,放在凡俗众生眼里,那是屹立绝巅的显赫存在。
可,他面前站着一尊更恐怖更无敌的风流人儿。
轰!
这一刻。
风雷电齐至。
悬停于苍穹之巅的大凉龙雀,开始散发出独步天下,举世无双的锋芒,五种流光,凝而不聚,聚而不散。
“这,这他妈是一柄上五境的兵器啊。”
“不对,是上五境兵器的一缕剑气,燕京本土怎么会有上五境的兵器存在?”
五道光。
这是五道境的外相体现,普通人或许不清楚,但,现场蹲守着太多武道中人,不用详解,瞧两眼已然心知肚明。
紧随其后。
一阵又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倒吸凉气,弥漫现场。
中途甚至有暴躁武夫重重骂了句草。
多少凡俗武夫,停滞于三,四道境,此生难以再进半步,而今一柄冷兵器,都具备五道境的恐怖战斗力了,这……
千米长堤,两侧封场。
曾雄,曾秀父子。
一前一后,相伴而行。
原本以为这关键时刻的出场,注定稳操胜券,等他们自信满满的现身,还没来得及走至长堤凉亭下继续耀武扬威,齐齐僵硬在原地。
大剑横空。
剑指南岸以南。
那是途径他曾家祖宅的必经之地。
“父亲,这……”
曾秀身体僵硬,惶恐不安,五官脸颊顿时变得苍白如雪,这等画面,过于惊世骇俗,宁生怎么请了柄上五境的大剑下凡?
嘶嘶!
曾雄平复数口气,强行镇定道,“无妨,那五位皇族代理人立马进场,他们绝对能拦一拦宁生,只要……”
哧!
一剑穿空,惊天动地。
曾雄眼睁睁看着大凉龙雀朝南而去,声势之骇人,似乎要将这片天地都决裂开来,恐怖如斯,难以言状。
“不,不要!”曾雄血红着眸子大吼。
轰轰轰!
只见宁轩辕一手朝天,一手指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百年风月之前,仅有宁氏皇族的那位少帅宁河图,敢以这样的风流姿势,横压当世,独我无王。
如今……
有第二人,后来居上,并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
最后,宁轩辕仅是淡淡吐了个‘去’字,一大片苍穹都跟着变了颜色,乌光阵阵,黑云翻滚,仿佛雷霆大雨,即将瓢泼而下。
漫天剑气,更像坠落在人间的星辰,闪烁不绝,这太璀璨了,如果是在黑夜中,注定要照亮半座燕京。
这场巅峰决战,打到现在这地步,已经没人在意谁胜谁负,他们只想知道,这一剑是否真的要将曾家推平?
“宁生,此乃我曾雄与你的私人恩怨,你竟然要诛我九族!”
“祸不及家人这个道理,你该懂,今天如果我曾家被推平了,你不怕背负滥杀无辜的骂名,甚至要承受大人物们的制裁吗?”
曾雄怒声爆吼,状若癫狂。
“这山河万里,谁敢制裁我宁生?谁又能制裁我宁生?”
曾雄,“……”
众生,“……”
这特么简直无敌了,若是换做其他人,公开放出这种话,不论为笑柄,也要遭受万人唾骂。
然而,这句话是宁生说的。
是啊!
这锦绣山河,风流子弟如雨后竹笋层出不穷,可,谁又敢与他宁生争锋?谁又敢骑到他头上,扬言制裁他宁生?
皇族?
等的就是你们下场!
潮生两岸,那一株无力落入水面的桃花,终于在老人的视线外,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站在圆形拱桥中段的燕藏锋,两手附后,静静仰望长空。
许久,老人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先生,我太困了,所以就出去洗了把脸。’
啪!
戒尺无情扇在他的两掌手心,青红色印记,几乎要渗出血迹来。
他两手颤抖,只字不敢言。
‘围棋之道,旨在静心养神,风动云动我不动,老夫没让你起身,你哪怕枯坐三天三夜,滴水不沾,也不准离开棋盘半步。’
那一年。
他十六岁,因为做错事,自求罚跪,换得先生原谅。
此后,老先生重新教他围棋之道。
中途没再犯过一次错。
三个月结束,他正式被丢进残酷,血腥的战场,无亲无故,和一大群陌生,稚嫩的少年,艰难生存着。
每天睁开眼,面对的问题,从来只有生或死!
战场,永远是最锋利的磨刀石。
燕藏锋极少和曾经的宁轩辕正面接触,只是需要的时候,出面提点一下,然后暗中关注,等他成长,崛起。
数载春秋轮回。
这位唯一的学生,终于让燕藏锋,在有生之年见证到,他的绝世风采了。
“轩辕,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宁家仅剩的八大皇世子,各个号称人中龙凤,希望有生之年,你的回归,能够让他们清醒意识到,大世子永远是大世子,排在第一顺位,是有道理的!”
“即使没有皇族资源培养,你照样能横压当世!”
燕藏锋朗声大笑,转眼消失不见,这是老人最后的期盼,未来,精彩着!
一尾锦鲤跃出湖面。
与老和尚碰头的赵纯阳,挥动拂尘,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柄大剑,从头顶一飞而过,“上五境的兵器?”
“不对劲,单凭剑气没这么骇人的威压,这他妈好像是……”
赵纯阳五指掐算,忍不住原地跳脚,犹如遇见大恐怖。
这一天。
凡俗众人都以为那是一缕剑气显圣。
仅有几位高深莫测的存在察觉出……
那是,完整体的大凉龙雀,杀进了燕京!
(本章完)
第0326章 这一剑的绝世风流!(二)
一条枝叶茂密的丛林小道。
樵夫,车夫,马夫原路撤回,半途遇见五短身材的小杜师爷,以及九根手指头的屠夫之后。
方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燕子湖竟然同时出现了三位,境界看不见深浅的存在,将他们分别拦在了外围。
这……
“宁生背后有大佬站台,又或者说,他们以宁生马首是瞻?”小杜师爷撑开一柄纸扇,越扇越感觉心浮气躁。
足足五个皇族代理人,同时出现。
竟然进不了场。
“只怕……”
一道沙哑的声音,堪堪开口,一柄大剑从头顶瞬息而过,那种令人毛孔悚然的威压,迫使虚空都在微颤。
五人齐齐抬头,最后呆若木鸡。
上五境的兵器?
“我们似乎低估了宁生的恐怖实力,速度撤,今天谁去谁死。”
小杜师爷缩缩脖子,提前离开,今天之后,只能牵线各自背后的皇族了,皇族不请人下场,这家伙要逆天!
南岸以南。
曾家祖宅。
天气不错,湛蓝色的苍穹像是被洗刷过一遍,抬头瞧两眼,竟能令人身心愉悦,神清气爽。
占点面积几千平的曾家老宅子,穿过几道长廊,方才看见一位身穿白色练功山的老人,正坐在花园中,淡淡品茶。
茶香四溢。
老人神态祥和。
轰!
本名曾南华的老人,年纪虽大,一直耳聪目明,他刚刚吹开杯中茶叶,手心无端颤抖,短短一秒,整个祖宅都受到牵连。
无数曾氏族人被吓到匍匐在院子各个角落。
“这……”
一股毛孔悚然的杀意,让曾南华目光微凝。
哧!
逾百岁的老人,数步起跳,等跃上家宅中最高的一处建筑物,一眼看过去,他的瞳孔都在凸起。
一柄剑。
杀到了曾家附近。
“宁生?”
曾南华呢喃自语,神色逐渐铁青,曾家作为燕京本土超级家族之一,素来没人敢与他们为敌。
也就这两天,曾家准备协同外人,意欲活捉宁生。
若说得罪了什么人,也独有宁生。
“敢在我曾家祖宅,兴风作浪,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放肆!”曾南华浑身气血沸腾,宛若一头发疯的老狮子。
这声怒吼。
引起曾家祖宅四方,无数人惶恐不安,这可真是天降横祸,一柄大剑,竟然悬在曾家上空。
“一缕剑气而已,老夫抬指镇杀。”
曾南华冷笑,远距离作战,本尊不下场也就算了,竟然妄图以一缕剑气威胁他曾家的安危?
你宁生是不是太托大了?怎么,想灭我曾氏全族?
铛!
接下来,这位龙精虎猛,须发皆张的老人,横掠至祖宅大门的屋顶上,然后高高抬起两指。
一道惊颤,宛若涟漪荡开。
曾南华仅凭两指硬生生夹住了这柄剑的剑尖,稍稍发力,无数环绕在剑身周边的剑气,便被震散,像铁器铺里四处炸裂的火星。
“就这么点威力?”
曾南华冷笑,甚至一手负后,气定神闲,上五境的兵器又如何,没了本尊操控,终归死物,何况还是分出来的一缕剑气,战斗力不足十分之一。
附近数以万计的目光,眼睁睁目睹到了这绝代风采的一幕。
匍匐在曾家院落各地的族人,看见家族老祖控制住了这柄剑,心头长出一口气的刹那,开始高呼老祖威武。
咔哧!
一道脆响,接连而起。
当空逼停这缕剑气的曾南华,突然瞳孔瞪大,一股冲击力原地震荡,他险些站不稳,直接从屋顶坠落下来。
哧!
剑尖在他的两指指缝中,匪夷所思般,重新探头,曾南华不得不强提数口气,以退为进,往后挪动了一步。
砰砰砰!
老人站立位置的两侧,是装潢豪奢,极具考古价值的曾家屋舍,随着他一步退后,成片屋舍直接在空中朽化。
一寸一寸,化成飞灰。
风来时,大片大片的残垣断壁被卷了起来,此时此刻的曾家,宛若在经历世界末日,黑灰翻腾,触目惊心。
“这……”
自曾南华指缝中,重新探头的大凉龙雀,已经不受老人控制。
老人不敢退让,唯有死死抵挡。
“噗!”
最后,这柄剑,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缓缓扎穿曾南华的胸膛,白色练功服数个呼吸就猩红一片。
嗤嗤嗤!
每退一步,曾家祖宅就被摧毁数寸地基,那是真正摧枯拉朽,一道黑色龙卷风,所到之处,连人带物集体吞没。
“这并非一缕剑气,这竟然是完整体的上五境兵器,我草,你,大……”
朗朗长空。
青天白日。
占地足有数千平的曾家祖宅,就这么被大凉龙雀犁了一遍,不复昔日辉煌的院落,遍地狼藉。
……
内院。
后花园。
赵功新双手捧着茶杯,一度沉默不语,紧蹙的眉头表示他现在的情绪很紧张。
王伯昭站在稍远处,负手赏花。
余下的三元老,还是以往的斯斯文文模样,他抱着几本书籍,谁也不搭理,自顾自陶醉其中。
彼此虽然没有交流。
但,大家心知肚明,无外乎都在等燕子湖之战的结果罢了。
许久。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负责打探消息的王通,进来之后,先是征询了王伯昭的意思,知道可说,于是没有隐藏,直接开诚布公道,“燕子湖决战打到一半,宁生把曾家推平了。”
赵功新,“……”
王伯昭,“……”
“推平了是什么意思?”赵功新口干舌燥道,这混小子,到底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王通抓抓脑袋,口齿结巴道,“宁生请了一把剑下凡,直接将曾家几千平的宅基地犁成了废墟。”
“所以?”王伯昭的眉头,在跳动不安。
“曾家被灭族了。”
静。
死一般的宁静。
说好了燕子湖决战,这小子竟然中途抽个空,将近百里之外的曾家,灭族了!
“还能这样玩,玩啊?”
赵功新战战兢兢饮下一杯茶,透心凉,这小子怕是已经举世无敌。
这一天。
这一剑,看尽了人间烟火,也走过了半座国都。
此后,燕京大躁。
无数凡俗众生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无数本土豪阀,名门望族,集体决定,往后还是缩着脑袋做人,千万别跳,真会倒霉的!
(本章完)
第0327章 离时少年,归来已为忠烈!(三)
燕子湖岸。
几十万人,集体噤若寒蝉。
来自于曾家那边的骇人消息,几分钟前,本土六大超级家族之一曾氏,被夷为平地,星罗密布的祖宅,仅剩一片废墟。
曾南华誓死不退。
之后被一剑穿胸,长空染血,最先阵亡。
余下曾氏族人无力回天。
唯有匍匐在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曾家真的被灭族了?”
“宁生这一剑杀过去,连曾家老祖都亲自拦截了,可惜,还不能阻止家族被灭的惨烈结局。”
此起彼伏的喧哗,议论。
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得到亲证,很多人还不敢相信,这太惊世骇俗了,香火传承几代人的超级家族,说灭就灭。
“噗通。”
凉亭下,曾秀一脸惨白的跪在地上,四肢百骸逐渐僵硬。
曾雄目瞪口呆,大脑空白。
许久,状若癫狂的曾雄,声嘶力竭大吼道,“哪怕赔上我一整个家族,只要能将你宁生诛杀在燕子湖,也值得了!”
曾雄猜测,这一剑宁生应该是用来对付皇族代理人的,现在那五人还没进场,宁生提前用以对付曾家。
换言之,他已经没有了压箱底牌。
唯,等死而已。
“黔驴技穷,你今天死定了!”
曾雄调整情绪,家族覆灭已成事实。
而,燕子湖仅剩的曾氏成员,唯有化悲愤为力量,争取联手皇族代理人,诛杀宁生于燕子湖。
此话一出。
现场泛起大面积的森冷杀气,彻骨的寒意,似乎要将燕子湖都冻结住。
围观众人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惊天血战,害怕继续留守会被牵连,于是选择退场,断断续续的急促脚步,长达一小时不曾停歇。
人,越来越少。
杀意却越来越惊骇。
“石老狗,你还敢干愣着?我命令你,继续出战。”曾雄扬手一指,催促石千刃向宁轩辕出手。
石千刃默不作声。
曾秀一屁股爬起来,跟着颐气指使道,“石千刃,你这条狗不想自己死后家族受到牵连,今天就好好表现。”
“以我曾家的影响力,你今天不好好表现,我曾秀一句话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整死你石家。”
这是在倒逼石千刃,与宁生死斗。
一旦偷奸耍滑,不出全力,从而引起上面的人,包括曾家在内极度不满的话,石家将会受到报复性打击和惩治。
“曾家已经被灭族。”石千刃淡淡提醒。
曾秀,“……”
“即使没了,以我曾家的余威,整死你石家……”
“废物东西,今时今日还敢仗着家族背景扬武耀威?你当老子是吃素长大的?去你妈|的!”
石千刃重重淬了口唾沫,目泛杀气。
五指抖动。
一刀落毕。
站在凉亭附近,一度指点江山,高高在上的曾秀,当场被劈成两半,因为速度太快,连血迹都没来得及绽放。
噗!
两半尸体,坠入湖心。
一簇血迹落在曾雄的眉头。
曾雄战战兢兢伸手摸过,望着指尖粘稠的血迹,再伸长脖子,自己儿子的尸体,已经飘出湖面。
曾雄,“……”
他儿子,被石千刃一刀斩成了两半?
“你,你?”
曾雄吓得心尖儿都在蜷缩,如果曾家还在,以本土超级家族的恐怖体量,震慑石家,不是难事,现在曾氏举族寂灭。
再张狂下去,曾雄害怕自己也会步儿子的后尘。
果不其然,石千刃余光瞥过,竟是面无表情。
曾雄缩缩脖子,不敢近距离接触这两人,迈起脚尖就溜之大吉,等五大皇族代理人下场,一个都跑不掉。
“这一战,应该结束了?”
石千刃语气转暖,询问稍远处乌篷船上的宁轩辕。
宁轩辕的视线落向石千刃手中的阔口战刀,“它留下,你离开。”
这是放石千刃一条活路。
同时兑现承诺,石千刃死后,他会保石家不受死敌欺压。
石千刃盘腿坐在轻舟上,忽然问了宁轩辕一个问题,“于你而言,这一生,什么样的场景最难忘怀,甚至黯然神伤?”
不等宁轩辕开腔,石千刃率先给出自己的答案,“我的话,大概是英雄末路,不得不死?”
“其实,我九十多岁啦,也该落叶归根。”
宁轩辕双手负后,遥遥北望,“离家时是少年,归来已为烈士!”
于他宁轩辕而言,没什么画面,比这一幕更让人黯然伤神。
寥寥十二字。
让石千刃当场愣住,再细细回味,一辈子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家伙,突然发觉心里有点难受。
多少风华子弟。
一步踏出国门,最后回来的,仅是巴掌大小的骨灰盒。
“宁生,这辈子老夫没服过任何人。”石千刃依刀而立,看着轩盖如云的宁轩辕,朗声大笑道,“有你这样的军人,是国之大幸。”
“已经退了。”
宁轩辕微笑,后续补充一句,“但,家国情怀还在,军人钢骨更在。”
一如既往的神态从容,笑意温和。
石千刃以前不理解,宁生何必与皇族过不去,现在大概明白了,军人为百姓而活,百姓苦,军人失职。
如今这天下,皇族自恃高人一等,视茫茫百姓如茅坑烂泥,随意践踏,也难怪这小子铁了心要锤皇族。
焚我忠骨,燃我热血。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拨乱反正,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终归尘土,怜我世人,不得自由!
“往后余生,愿君前路坦荡,一帆风顺。”石千刃起身而立,双手拱拳,再朝宁轩辕遥遥一拜,行大礼。
……
四月十五。
夕阳落幕。
石千刃兵败燕子湖,没有活着回来,一代军神魂归故土。
同时,龙雀下凡。
曾家举族寂灭,四百余族人,无一幸存。
此后,宁生于燕子湖大开杀戒,一战杀绝两万五千人,半座燕子湖红艳艳如春日里的鲜花绽放了。
曾氏最后一根独苗曾雄,独自坐死于湖畔,他没有等到五位皇族代理人下场。
时年今日。
依旧没人清楚,宁生究竟在什么境界。
只是,历来风云动荡的国都燕京,安分了大半个月,无论本土门阀,一品望族,又或者超级家族,戚戚无声。
3.
今晚应该不更了。
日常卡文。
余生都在欠债中,-_-||
(本章完)
第0328章 封王拜将,人生志得意满!(一)
燕京向来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更是多如牛毛。手机端.
常言道。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江湖,有纷争。
按照往日里的局势,在大环境相对安稳的前提下,燕京少不了明争暗斗,无论是豪族之间的名望之争,还是大门阀之间的相互攻讦,简直家常便饭。
如今。
燕子湖之战,宁生单枪匹马杀绝两万五千人,其参与围剿的五道境强者,更是达到了百人之众。
这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捕猎阵容了,按照这个配置,十道境的至强者陷入此等囹圄,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岂料,一战落毕,尽皆阵亡。
这太恐怖了,五道境的强者,放在宁生眼里,竟然跟切菜砍瓜一样简单,来一个切一个,这尼玛……
本以为身怀五道境,已经算得这辈子小有成。
如今,宁生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于最顶尖的这批至强者而言,区区五道境敢冒头挑衅?
飞蛾扑火,自取死路而已。
这场决战,看似牵连不深,可后续影响力,其实在无形当打了国都燕京诸多五道境强者的脸!
也难怪,偌大的燕京,无数大小势力,均是心有默契的陷入沉寂,不怪他们,确实被吓到了。
“这宁生,是真不给面子啊,杀得这么狠,如今我族的五道境护院高手,都集体怀疑人生了。”
“本以为身在高位俯瞰众生,燕子湖一架打完,这才幡然顿悟,放在宁生这种顶尖强者眼里,其实大家和众生一样,都是小人物。”
足足半个月的沉默。
弥漫在燕京全市的恐怖影响力,方才有逐步减弱的苗头,关于那位神一样的男人,暂无后续动作。
不过,武协还在。
燕京至少还有两场架要打,一旦闹得不可收拾,四方皇族说不定都要下场参战,未雨绸缪。
第十六天。
燕京突然发生一系列大动作。
由内院领头正式决定,撤销国内所有将,空闲位置由武将补提,将则调入政,法两大领域。
这道命令下来,无异于告知凡俗大众,从今往后关乎将一职,彻底成为过去式,不再续用。
当然,这也意味着,来自于军管系统,总参麾下的四大野战集团,对外交流的军部发言人,统统一刀切。
这……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将代表各自集团军对外交流,以后谁来做这种事?”
“莫不是隐居幕后的武将,要……”
各方激烈讨论,如浪潮般铺开,这个动作史无前例,值得密切关注。
将台前,武将幕后。
这是一贯的传统,现在老传统被突然废除,并且明确定下基调,以后将是将,不分武。
“我怎么感觉,有一批功勋武将准备对外公开履历和战功,同时走台前,正式扬名立万?”
武将成为名将,往往差这最后一步。
以往是峰卡住渠道,不让武将站到台前,抛头露面,其最具代表性的正是任职三代的九门总督。
现在内院松口,决定让这批镇守各大藩地的武将,享受凡俗众生的瞻仰,于举国下而言,是好事。
然而,真正令黎民百姓一度哗然的决策,还在后面。
此次武将排名,不再执行,但是内院从提了四个王侯来了,这……
封王拜将。
历来将在前,王在后。
若想成王,除非国门之外的小范围战争,扩大到国战层面,从而不得不搬几个拿的出手的将才,作为震慑四方的扛鼎存在,用以提振民心和士气。
没过多久,内院选用的四个封号,已经下发,同时对号入座的四位功勋武将,正式步入台前。
靠山王,杨烈,来自东野。
并肩王,韩英,同样出身自东野。
紧随其后是开平王,开太平盛世,匡扶境土根基,本名郭子雄,来自南部野战集团军。
第四位楼兰王霍安,以地名为封号,挂靠王侯之位,西野培养出来的功勋将才。
东部出了两王,西与南各占其一,独独没有北野。
前不久卸任的九门总督,也彻底销声匿迹。
一代新人换旧人也好,人走茶凉也罢,这一天的燕京,从头到尾讨论的仅是这四位的丰功伟绩。
加官进爵,再进一步,本该庆祝庆祝。
来自东,西,南三方集团军,已经提交了书面申请,毕竟给各自集团军长脸了,必须好好庆祝一番。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内院毫不犹豫的驳回。
接下来,内院紧急征调十二位大员,进行了一场长达三天三夜的激烈讨论,这不寻常的举措,让已经封王的四大名将,隐隐有成为背景板的迹象。
第四天。
重头戏来了。
内院讨论的内容,被公布出去,不过倏然间,震怖天下。
一众核心元老,大员们讨论的争议点竟然是……参照目前国势,究竟需不需要,诞生国祚有史以来,首届首任首位,总兵统帅?!
众人,“……”
“这,啥意思?莫不是有生之年,我等能见证肩扛五将星的总兵统帅的诞生?”
“看样子,真的要打国战了。”
总兵统帅,沿袭他国传统,基本默认为战时追封。
现在,内院起了这样的心思。
换言之,国战迫在眉睫,不管目的出于开疆拓土,还是维护家国太平,这种最高级别的战争,注定需要举世独一的绝代将才,接任统帅大位。
否则,徒有虚名只会玷污‘总兵统帅’这四个字。
一番细细咀嚼,燕京不少老辈人物,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刚刚坐封为王的四大名将,论公开出来的战功,已经称得彪炳显赫,然而,也仅仅是止步于封王,内院卡他们在这一层,大概率是为下一步动作铺路。
总兵统帅只要诞生,什么开平王,并肩王,统统都得往后站站。
太平年岁,九门总督为首,国战阶段,由五星统帅手握天下总兵,唯我独尊。
现在,看内院能不能通过这项提议。
“一旦通过,总兵统帅绝不会像九门总督那样,隐居幕后,毕竟这种存在,是为打国战而生。”
“总兵统帅啊,光这四个字,能横压当世了。”
此时此刻的燕京,万众期待。
而内院方面,已经开始第二轮的激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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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向来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更是多如牛毛。手机端.
常言道。
有人的地方有江湖,有江湖,有纷争。
按照往日里的局势,在大环境相对安稳的前提下,燕京少不了明争暗斗,无论是豪族之间的名望之争,还是大门阀之间的相互攻讦,简直家常便饭。
如今。
燕子湖之战,宁生单枪匹马杀绝两万五千人,其参与围剿的五道境强者,更是达到了百人之众。
这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捕猎阵容了,按照这个配置,十道境的至强者陷入此等囹圄,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岂料,一战落毕,尽皆阵亡。
这太恐怖了,五道境的强者,放在宁生眼里,竟然跟切菜砍瓜一样简单,来一个切一个,这尼玛……
本以为身怀五道境,已经算得这辈子小有成。
如今,宁生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于最顶尖的这批至强者而言,区区五道境敢冒头挑衅?
飞蛾扑火,自取死路而已。
这场决战,看似牵连不深,可后续影响力,其实在无形当打了国都燕京诸多五道境强者的脸!
也难怪,偌大的燕京,无数大小势力,均是心有默契的陷入沉寂,不怪他们,确实被吓到了。
“这宁生,是真不给面子啊,杀得这么狠,如今我族的五道境护院高手,都集体怀疑人生了。”
“本以为身在高位俯瞰众生,燕子湖一架打完,这才幡然顿悟,放在宁生这种顶尖强者眼里,其实大家和众生一样,都是小人物。”
足足半个月的沉默。
弥漫在燕京全市的恐怖影响力,方才有逐步减弱的苗头,关于那位神一样的男人,暂无后续动作。
不过,武协还在。
燕京至少还有两场架要打,一旦闹得不可收拾,四方皇族说不定都要下场参战,未雨绸缪。
第十六天。
燕京突然发生一系列大动作。
由内院领头正式决定,撤销国内所有将,空闲位置由武将补提,将则调入政,法两大领域。
这道命令下来,无异于告知凡俗大众,从今往后关乎将一职,彻底成为过去式,不再续用。
当然,这也意味着,来自于军管系统,总参麾下的四大野战集团,对外交流的军部发言人,统统一刀切。
这……
“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将代表各自集团军对外交流,以后谁来做这种事?”
“莫不是隐居幕后的武将,要……”
各方激烈讨论,如浪潮般铺开,这个动作史无前例,值得密切关注。
将台前,武将幕后。
这是一贯的传统,现在老传统被突然废除,并且明确定下基调,以后将是将,不分武。
“我怎么感觉,有一批功勋武将准备对外公开履历和战功,同时走台前,正式扬名立万?”
武将成为名将,往往差这最后一步。
以往是峰卡住渠道,不让武将站到台前,抛头露面,其最具代表性的正是任职三代的九门总督。
现在内院松口,决定让这批镇守各大藩地的武将,享受凡俗众生的瞻仰,于举国下而言,是好事。
然而,真正令黎民百姓一度哗然的决策,还在后面。
此次武将排名,不再执行,但是内院从提了四个王侯来了,这……
封王拜将。
历来将在前,王在后。
若想成王,除非国门之外的小范围战争,扩大到国战层面,从而不得不搬几个拿的出手的将才,作为震慑四方的扛鼎存在,用以提振民心和士气。
没过多久,内院选用的四个封号,已经下发,同时对号入座的四位功勋武将,正式步入台前。
靠山王,杨烈,来自东野。
并肩王,韩英,同样出身自东野。
紧随其后是开平王,开太平盛世,匡扶境土根基,本名郭子雄,来自南部野战集团军。
第四位楼兰王霍安,以地名为封号,挂靠王侯之位,西野培养出来的功勋将才。
东部出了两王,西与南各占其一,独独没有北野。
前不久卸任的九门总督,也彻底销声匿迹。
一代新人换旧人也好,人走茶凉也罢,这一天的燕京,从头到尾讨论的仅是这四位的丰功伟绩。
加官进爵,再进一步,本该庆祝庆祝。
来自东,西,南三方集团军,已经提交了书面申请,毕竟给各自集团军长脸了,必须好好庆祝一番。
然而,出人预料的是,内院毫不犹豫的驳回。
接下来,内院紧急征调十二位大员,进行了一场长达三天三夜的激烈讨论,这不寻常的举措,让已经封王的四大名将,隐隐有成为背景板的迹象。
第四天。
重头戏来了。
内院讨论的内容,被公布出去,不过倏然间,震怖天下。
一众核心元老,大员们讨论的争议点竟然是……参照目前国势,究竟需不需要,诞生国祚有史以来,首届首任首位,总兵统帅?!
众人,“……”
“这,啥意思?莫不是有生之年,我等能见证肩扛五将星的总兵统帅的诞生?”
“看样子,真的要打国战了。”
总兵统帅,沿袭他国传统,基本默认为战时追封。
现在,内院起了这样的心思。
换言之,国战迫在眉睫,不管目的出于开疆拓土,还是维护家国太平,这种最高级别的战争,注定需要举世独一的绝代将才,接任统帅大位。
否则,徒有虚名只会玷污‘总兵统帅’这四个字。
一番细细咀嚼,燕京不少老辈人物,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刚刚坐封为王的四大名将,论公开出来的战功,已经称得彪炳显赫,然而,也仅仅是止步于封王,内院卡他们在这一层,大概率是为下一步动作铺路。
总兵统帅只要诞生,什么开平王,并肩王,统统都得往后站站。
太平年岁,九门总督为首,国战阶段,由五星统帅手握天下总兵,唯我独尊。
现在,看内院能不能通过这项提议。
“一旦通过,总兵统帅绝不会像九门总督那样,隐居幕后,毕竟这种存在,是为打国战而生。”
“总兵统帅啊,光这四个字,能横压当世了。”
此时此刻的燕京,万众期待。
而内院方面,已经开始第二轮的激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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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9章 名扬天下时,你为宁帅!(二)
山雨欲来风满楼。
内院的一系列举措,直接带动民间的舆情,数十天前燕子湖之战,诱发的骇人影响力,终于被覆盖过去。
如今的燕京,从到下,只关注一件大事。
关于授封‘总兵统帅’的提议,究竟能不能通过?
一旦通过,不久之后的燕京,将会诞生一位国祚有史以来,最高衔位的统帅,九门总督还要显赫,这……
因为事关重大,内院不愿擅自决断,故此征集十二位大员,一起研究讨论,而这长达五天的交流,争议点依旧没有解除。
最后是反对派,提出了一条核心问题。
如果这项提议通过,那么由谁来任?
参照新位的四大名将,无论靠山王杨业,还是并肩王韩英,可谓各个能征善战,功绩彪炳。
他们都不能身任总兵统帅之位,莫不是国内还有谁,这四大名将还会打仗?
传闻,会议段,二元老王伯昭敲敲桌子,只说了一句话,别小瞧我们这一代沙场儿郎,能打仗的,不止四大名将,他们更能打的,大有人在。
远的不说,如前不久,主动卸任总督,并果断脱下戎装,潇洒离开的他?!
换言之,莫管后续问题,只要提议通过,够分量力排众议,登总兵统帅大位的人,会浮出水面。
这……
弦外之音太明显,国内有相四大名将,更为举足轻重的存在?
一番细细回味,好像还真可能,毕竟三任九门总督,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存在过,唯一惋惜的无外乎,三任九门总督,没一个暴露过身份。
无名英雄,总在负重前行,无意名利双收,只图家国安定。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
一言概之!
会议第九天。
内部开始投票。
毕竟,授封‘总兵统帅’牵连太大,一旦决定启动,整个国内的局势都会被扭转,归根结底总兵统帅为国战而生。
换言之,不久之后,极有可能爆发国战,这是非常敏|感的讯号,备战时与非战时,对国土大环境的影响非常之大。
第十天。
几度望眼欲穿,拭目以待的凡俗众生,终于等到了来自内院的最终决断,提议通过,启动授封!!!
尘埃落定。
“妈耶,大元帅要出来了。”
“真期待总兵统帅,走马任的那天啊,是不知道,这尊即将浮出水面的首届首任首位统帅,究竟敲定了谁接任?”
此刻,舆情激烈,各方讨论甚嚣尘。
与此同时,官方正式公布帅服。
一套暗沉色及膝长袍,两侧肩翼盘踞一头九爪苍龙,五条紫金长线更是在这套帅服背后,绘制出了一挂山河图。
九爪苍龙坐卧锦绣山河,似在护佑这天下众生,那种不怒自威的盖代雄姿,大有一气可吞山河万里的霸意。
苍龙,九爪,山河图。
这些颇具代表性的因素,同时出现在一套帅服面,背后的深远含义,已经非常非常的明显。
无外乎,八个字。
九五之下,我为至尊!
多少江湖儿郎,渴望名动四方,然而更多气血方刚的少年人,骐骥金戈铁马一场,终能封王拜将。
虽说,自古名将如美人,凡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者寥寥无几。
但,这套帅服,还是唤醒了无数凡人的热血和激情。
那一条九爪苍龙,那一挂山河图,无时无刻都在警示着世人,本国第一代总兵统帅,即将浮出水面。
婆娑作响的林荫小道。
王伯昭与三元老并肩而行,这场耗时小半个月的提议,终于定下基调,于他们而言,今天是好日子。
“你次见到轩辕了?”三元老询问王伯昭。
王伯昭点头,“是啊,还跟以前一个样,不过身边多了位女子。”
“哦?”三元老满脸稀。
王伯昭单手捂嘴,凑近三元老,故作神秘兮兮道,“偷摸告诉你一件事,这小子,竟然是个妻管严,哈哈。”
噗嗤!
三元老幸灾乐祸大笑,恨不能捶胸顿足,“一代风云人物宁生,竟然沦落为妻管严?渍渍,以后遇到了,必须埋汰埋汰他。”
“你也不怕他揍你?”
王伯昭故作劫后余生道,“老夫得亏次溜得快,不然绝对挨揍,他听到妻管严三个字,顿时脸黑的,哈哈哈。”
玩笑之余,两人沉默。
“咱二位唱红脸,还没什么,倒是老赵不断唱黑脸,挺委屈他的。”王伯昭这番话,深有嚼劲。
“轩辕这家伙,素来韬光养晦,智谋无双,应该能意识到赵功新的良苦用心。”
位者,务必兼顾大局。
有些大事,不能过于表露立场,甚至必要阶段,不得不唱反调。
其实,关于这次提议,之所以顺利通过,无外乎赵功新暗出了把力,虽然没直说,大家基本心知肚明。
启动授衔,一旦敲定。
未来能走马任的候选人,参照战功,有且仅有一位,赵功新不会不明白,他的点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离开军部的第四十五天。”三元老忽然感慨道。
王伯昭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身边这位同僚兼好友,“你还每天念着?”
三元老沉默无声。
“整十一年戎马生涯,他最放不下的始终是家国与沙场,同时,内院欠他一份大义,不得不还!”王伯昭自顾自言语道。
为什么,内院突然启动授封‘总兵统帅’一事?不过在为他宁轩辕的未来回归,铺好路罢了!
那套公开曝光的帅服,其实是按照宁轩辕的身高例,量身打造。
之所以选择广而告之,根本目的,并非为了让世俗大众,好好瞧一瞧这套帅服的光鲜和显赫。
归根结底,还是想让那个同在燕京的家伙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回来!
“他不该籍籍无名。”三元老挺直腰杆,气势充沛道。
王伯昭重重嗯了声,点头道,“所以这一次,咱几个老头子,要联手送他宁轩辕,登总兵统帅大位!”
来年他日,待你宁轩辕,荣登授封大典。
必须四海之内,八方云动。
蟒雀大旗,万岁军,尽皆归来!
余生再见你,尊一句宁帅,担得起,受得起,更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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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
内院的一系列举措,直接带动民间的舆情,数十天前燕子湖之战,诱发的骇人影响力,终于被覆盖过去。
如今的燕京,从到下,只关注一件大事。
关于授封‘总兵统帅’的提议,究竟能不能通过?
一旦通过,不久之后的燕京,将会诞生一位国祚有史以来,最高衔位的统帅,九门总督还要显赫,这……
因为事关重大,内院不愿擅自决断,故此征集十二位大员,一起研究讨论,而这长达五天的交流,争议点依旧没有解除。
最后是反对派,提出了一条核心问题。
如果这项提议通过,那么由谁来任?
参照新位的四大名将,无论靠山王杨业,还是并肩王韩英,可谓各个能征善战,功绩彪炳。
他们都不能身任总兵统帅之位,莫不是国内还有谁,这四大名将还会打仗?
传闻,会议段,二元老王伯昭敲敲桌子,只说了一句话,别小瞧我们这一代沙场儿郎,能打仗的,不止四大名将,他们更能打的,大有人在。
远的不说,如前不久,主动卸任总督,并果断脱下戎装,潇洒离开的他?!
换言之,莫管后续问题,只要提议通过,够分量力排众议,登总兵统帅大位的人,会浮出水面。
这……
弦外之音太明显,国内有相四大名将,更为举足轻重的存在?
一番细细回味,好像还真可能,毕竟三任九门总督,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存在过,唯一惋惜的无外乎,三任九门总督,没一个暴露过身份。
无名英雄,总在负重前行,无意名利双收,只图家国安定。
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享太平?
一言概之!
会议第九天。
内部开始投票。
毕竟,授封‘总兵统帅’牵连太大,一旦决定启动,整个国内的局势都会被扭转,归根结底总兵统帅为国战而生。
换言之,不久之后,极有可能爆发国战,这是非常敏|感的讯号,备战时与非战时,对国土大环境的影响非常之大。
第十天。
几度望眼欲穿,拭目以待的凡俗众生,终于等到了来自内院的最终决断,提议通过,启动授封!!!
尘埃落定。
“妈耶,大元帅要出来了。”
“真期待总兵统帅,走马任的那天啊,是不知道,这尊即将浮出水面的首届首任首位统帅,究竟敲定了谁接任?”
此刻,舆情激烈,各方讨论甚嚣尘。
与此同时,官方正式公布帅服。
一套暗沉色及膝长袍,两侧肩翼盘踞一头九爪苍龙,五条紫金长线更是在这套帅服背后,绘制出了一挂山河图。
九爪苍龙坐卧锦绣山河,似在护佑这天下众生,那种不怒自威的盖代雄姿,大有一气可吞山河万里的霸意。
苍龙,九爪,山河图。
这些颇具代表性的因素,同时出现在一套帅服面,背后的深远含义,已经非常非常的明显。
无外乎,八个字。
九五之下,我为至尊!
多少江湖儿郎,渴望名动四方,然而更多气血方刚的少年人,骐骥金戈铁马一场,终能封王拜将。
虽说,自古名将如美人,凡平步青云,位极人臣者寥寥无几。
但,这套帅服,还是唤醒了无数凡人的热血和激情。
那一条九爪苍龙,那一挂山河图,无时无刻都在警示着世人,本国第一代总兵统帅,即将浮出水面。
婆娑作响的林荫小道。
王伯昭与三元老并肩而行,这场耗时小半个月的提议,终于定下基调,于他们而言,今天是好日子。
“你次见到轩辕了?”三元老询问王伯昭。
王伯昭点头,“是啊,还跟以前一个样,不过身边多了位女子。”
“哦?”三元老满脸稀。
王伯昭单手捂嘴,凑近三元老,故作神秘兮兮道,“偷摸告诉你一件事,这小子,竟然是个妻管严,哈哈。”
噗嗤!
三元老幸灾乐祸大笑,恨不能捶胸顿足,“一代风云人物宁生,竟然沦落为妻管严?渍渍,以后遇到了,必须埋汰埋汰他。”
“你也不怕他揍你?”
王伯昭故作劫后余生道,“老夫得亏次溜得快,不然绝对挨揍,他听到妻管严三个字,顿时脸黑的,哈哈哈。”
玩笑之余,两人沉默。
“咱二位唱红脸,还没什么,倒是老赵不断唱黑脸,挺委屈他的。”王伯昭这番话,深有嚼劲。
“轩辕这家伙,素来韬光养晦,智谋无双,应该能意识到赵功新的良苦用心。”
位者,务必兼顾大局。
有些大事,不能过于表露立场,甚至必要阶段,不得不唱反调。
其实,关于这次提议,之所以顺利通过,无外乎赵功新暗出了把力,虽然没直说,大家基本心知肚明。
启动授衔,一旦敲定。
未来能走马任的候选人,参照战功,有且仅有一位,赵功新不会不明白,他的点头,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离开军部的第四十五天。”三元老忽然感慨道。
王伯昭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身边这位同僚兼好友,“你还每天念着?”
三元老沉默无声。
“整十一年戎马生涯,他最放不下的始终是家国与沙场,同时,内院欠他一份大义,不得不还!”王伯昭自顾自言语道。
为什么,内院突然启动授封‘总兵统帅’一事?不过在为他宁轩辕的未来回归,铺好路罢了!
那套公开曝光的帅服,其实是按照宁轩辕的身高例,量身打造。
之所以选择广而告之,根本目的,并非为了让世俗大众,好好瞧一瞧这套帅服的光鲜和显赫。
归根结底,还是想让那个同在燕京的家伙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你回来!
“他不该籍籍无名。”三元老挺直腰杆,气势充沛道。
王伯昭重重嗯了声,点头道,“所以这一次,咱几个老头子,要联手送他宁轩辕,登总兵统帅大位!”
来年他日,待你宁轩辕,荣登授封大典。
必须四海之内,八方云动。
蟒雀大旗,万岁军,尽皆归来!
余生再见你,尊一句宁帅,担得起,受得起,更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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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0章 见王杀王,遇将斩将!(三)
决意启动授衔。
正式尘埃落定。
来自于民间的讨论,也被推到最高峰。
关乎半月前的燕子湖之战,影响力彻底烟消弭散,新一轮的讨论热点,是这位即将诞生的最高级武将,什么时候走马上任?
具体敲定的候选人,又是谁?
“这可是统管总兵的大元帅啊,官方难道不考虑,继续透露点消息吗?”
“连帅服都公开了,竟然还不解密。”
这条决策,过于惊世骇俗。
不管凡俗众生,还是只顾着家业开拓的豪门望族,又或者追名逐利的草莽英雄,均在密切关注。
毕竟,这种人物一旦出来,暂不提位置多高,光是挂靠的‘总兵’二字,就足以惊天动地。
按照以往,四方集团军,各自坐镇藩属地,互不干涉。
也因为这样的传统,彼此都掐着一口劲。
现在,文将撤销,武将站至台前,过不了多久,四方集团军,应该也会互相接触和了解了。
而,总兵统帅,注定是唯一一位压在四方集团军头上的显赫存在,之所以备受关注,核心原因就在这里。
由内院牵头,总参协同,这场开始波及国土各大境地的重要决策,开始逐阶通知,直至人尽皆知。
院子里的桃花,最终谢完。
夏日将至。
重返锦绣小区的宁轩辕,照常过着简单,平淡的生活,只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叨扰了这位爷。
熟悉的嗓音,传至耳畔。
‘大哥!’
原来是袁术啊!
宁轩辕轻轻合拢书籍,长出数口气,还没来得及呵斥句,你臭小子总算想起自己还有位大哥了。
袁术的声音,开始颤抖,‘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他跟了他十年。
宁轩辕身高多少,肩宽多少,腰围多少,全部了然于心,那套公开的帅服,外人看不出名堂,袁术清楚。
宁轩辕沉默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很重要?”
谈何不重要?
四大名将,正式走上台前,享受举国之内,凡俗众生的瞻仰和崇拜。
而,明明不弱于任何武将的他,却在成为九门总督后,一再耽误名动天下的机遇,到头来只有那群跟在后面的北野儿郎们,方才清楚,自家将军,究竟有多么可敬。
籍籍无名,沉默独行。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这群武将,能够一夜之间名利双收,平步青云?
我的将军,却始终负重前行?
‘什么时候走马上任?我去接你!’袁术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宁轩辕更为果断,转移话题,无心再谈,“最近过的怎么样?”
草!
一道粗口,猝不及防。
等宁轩辕反应过来,嘿,这小子竟然敢挂他电话?本想拨过去,好好教训一顿这以下犯上的王八犊子,秦秋抱着一摞报纸,站在门口。
“外面风好大,头发都吹乱啦。”秦秋深呼吸,故作高高兴兴的说道。
宁轩辕投以笑容,施施然坐下。
如今的燕京,一片议论。
先是四大名将如何如何彪炳显赫,令人尊敬,再是总兵统帅悬而未决,一切的一切,都关联到她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待过的地方。
“传闻,本国即将授封,有史以来第一位总兵统帅啦。”秦秋蹲在宁轩辕跟前,将脑袋垫在他的膝盖上,柔声细语道。
“这种显赫存在,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很显赫?”秦秋再问。
宁轩辕移动视线,落向秦秋,敷衍道,“大概是吧。”
“轩辕。”
一片湿意,穿透膝盖。
撑开柔软双臂,缓缓钻进宁轩辕怀抱的秦秋,无心擦去睫毛上的泪珠,“每个女人,私心都很重,都喜欢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男人,生怕被人发现,被人惦记。”
“我其实,也一样的。”
伸手抽来一份报纸的秦秋,笑道,“你再看他们,四大名将位高权重,又是靠山王,又是并肩王,可你……”
“曾经都站在了九门总督的位置上,如今,却只能待在这一方小天地,无声无息,我,我替你委屈。”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功名利禄,他向来不在乎。
军人保家卫国,唯此而已。
关于统管总兵,以帅自居,宁轩辕比任何人都看的淡然,接与不接都可以,真正让他一步封帅,来自于其他因素诱导。
靠山王,并肩王,开平王,楼兰王分别来自东野,西野,南野,独独北野没有牌面人物撑台。
这对北野的士气,是一次难以忽视的沉重打击。
后续某场战争,北野男儿为证明自己不弱于人,主动请缨,以三十万远征军的规模借调并肩王韩英。
韩英贪功冒进,同时远征军的驰援正中下怀,于是草率决定,以这支北野兵为深入诱饵,引敌松懈。
岂料,一战崩盘,害的北野儿郎,白白死伤无数。
为保全己部精锐力量,这位并肩王果断大部队联动撤离,任由北野残余的老卒扛在前面,死伤再翻一倍。
他们为了骨子里的傲气,不惜主动参战,就想打出风采,让北野也能堂堂正正,与余下三军平起平坐。
然而,独独因为不是嫡系,竟被韩英的鲁莽举措,坑死过万大好儿郎。
分明有失用兵水准的韩英,事后仅是淡淡回应了句,沙场作战,阵亡本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他韩英也为北野远征军默哀,但,人死不能复生,得接受事实!
妄图此页一笔揭过,平淡收场,毕竟死的不是自己的兵,终归不痛不痒。
那天,北野本部一片怨声载道。
那天,总兵统帅突然上任,三个小时之后,站在韩英面前,只说了两句话,‘并肩王?你这样的货色,是准备与国并肩,还是与我宁轩辕并肩?’
‘我北野的儿郎,不能白死!’
四个小时之后。
宁轩辕阵前开斩,先杀韩英,再剁韩英麾下十二位副将,沙场作战,坑害袍泽,乃军中第一大忌。
那天。
宁轩辕率领北野远征军残部,就在东野的眼皮子底下,打了一场登峰造极的反围剿战。
三纵三横,引兵十九万,最终于草木皆黄的塞外,砍落敌军五十二万颗大好头颅。
天下震怖!
凯旋归来之前,他宁轩辕还留了句话,以后谁再敢残害袍泽,他见王杀王,遇将斩将!
安。
这章用作通知。
今天多云转晴天。
宜补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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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1章 江山迢迢,烟雨又飘摇!(一)
今时今日的燕京,已然群情激奋,万众期待。
谁会料到,在燕子湖大战结束不久,本就该沉寂一段时间的国都燕京,竟是再次躁动,亢奋。
内院这项颇具历史性的决策,等于将民众视线,强行调转,从前封神榜第一强者的位置,拉到未来统帅候选人身上。
并且,内院动作非常快,一道命令通知过来,总参最先准备,看迹象,因为考虑这次授封大典关乎国运昌盛,务必郑重对待。
内院甚至亲下口谕,准予,启用国字号级别授封仪式。
这……
无异于在携举国之力,为‘总兵统帅’的授衔仪式,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参照以往,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
越是声势浩大,越能引起民众的胃口。
现在路铺好了,就等最终的‘总兵统帅’浮出水面。
原以为,那套帅服公开之后,内院要进入第二轮紧急讨论,关乎敲定最终合适人选的重大决策。
然而,内院在提议通过结束,直接闭幕,十二位大员各自返回原属任职地。
又是不寻常的讯号。
许久,内院二元老主动松口,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等你归来!
八个字。
意义非凡。
“这人究竟谁啊?看内院的态度,提议之前,统帅人选已经敲定了。”
“归来!”
市井小巷,名门世家。
尽皆讨论。
而身在锦绣小区的宁轩辕,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哪怕秦秋都为他委屈,其实到最后,亦然一笑置之。
心如止水!
“那枚勋章,你放在哪儿?”宁轩辕突兀问道。
秦秋讶异,连忙答道,“我放在柜台里了。”
前不久,宁轩辕将总督大印,四等将服,肩章等一系列物件,悉数归还给了这个家国,独独留下‘国士无双’这枚勋章。
如今,宁轩辕想将这枚勋章,赠与那位真正担得起这四字的老家伙,一代军神石千刃。
诚然,也顺便兑现自己当初在燕子湖,对老人家许下的承诺,往后余生,他会保石家香火不断。
人走茶凉。
石家目前的境地,一日不如一日,石千刃生前还能震慑部分政|敌或者冤家,现在溘然长逝,等若石家最大的靠山崩塌。
世态刻薄,最常见无外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一群睚眦必报的死敌,在沉寂一月有余,终于露出血腥的獠牙,恨不能开棺鞭尸,教石千刃粉身碎骨。
“总有喜欢落井下石的跳梁小丑!”宁轩辕垂落睫毛,食指细细抚摸着秦秋递过来的金质勋章,心神飘转。
那天。
燕子湖岸。
石千刃独自坐在一叶轻舟之上,默默喝干两壶岁月沉淀后的老酒,与此同时,老人沧桑的歌喉,也在饮酒之余,亲自为宁轩辕杀人助兴。
‘江山迢,烟雨遥。
清风醉,竟惹寂寥,豪情还成一襟晚照。
……
苍天笑,谁负谁胜天知晓,涛花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余音高亢,似在耳畔,老人最后呢喃自语,又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似人间一场醉?’
老人再道,‘不不不,你宁生何须人间一场醉,你要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不破皇族终不还。’
血溅青天。
半座燕子湖,凄艳如红红烈日。
等宁轩辕重返湖畔,石千刃已经生机全断,蹲下为老人合闭双目,拎起最后一壶酒,独立乌篷船,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唯独石千刃,让他宁轩辕亲眼见证到老一辈人物,视死如归,豪迈无双的风骨。
一代新人换旧人。
风流子弟,曾少年。
多少老死江湖前。
“我会去送前辈最后一程。”宁轩辕五指握紧手中勋章,转头与秦秋交流几句,正式敲定动身日期。
秦秋没有异议,点头表示愿意随同。
按照宁轩辕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
自石千刃一战败北,死于燕子湖,石家不敢及时发丧,故而延后一月,目的不过是骐骥那些仇敌,尽量看在逝者的面子上,放老人安安静静下葬。
然而。
沉寂一个月,竟是让死对头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甚至有人公开放话,石千刃的追悼会现场,绝对教石家颜面扫地。
石千刃这些年,为人中正,有仇敌,自然也有关系甚好的老同僚。
不过,燕子湖之战,石千刃并未尽职尽责,拼全力牵制宁生,最终导致燕子湖平白无故战死两万五千人。
此等牵连众多的祸事,因石千刃生前的举措,等于无形当中彻底开罪了站在顶尖层次,俯瞰众生的大势力。
这些存在不敢也没办法找宁生复仇,只能秋收算账,向一个即将下棺的逝者发泄。
如今,大家群起而攻之,此消彼长,那批原本与石家交情不错的同僚,自然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场兴师动众的讨伐,并非随着追悼会结束,就点到而止,恰好,仅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
宁轩辕和秦秋赶赴石家。
石家就在燕京本土,不过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
这位九十多岁的老江湖,生前就盘算好了低调安排身后事,若非燕子湖重新出山,让自己再次成为焦点。
今时今日的石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路程有点远,睡一会儿?”中途,宁轩辕提醒秦秋。
秦秋摇摇头,靠在宁轩辕肩侧,“不困。”
此时。
国土各地,还在激烈讨论着总兵统帅的事情,一番比较,昔年军神葬礼的关注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偌大的尘世啊,从来只听新人笑,几时听得旧人哭?
宁轩辕独自拉开车窗,静静点燃一支烟,他在想,有朝一日他若死在这人间,又或者沙场,是不是也很快被遗忘?
“你本就籍籍无名,又何必贪恋,世人怀念?”宁轩辕呢喃自嘲,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约莫两小时过去,商务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朝霞区,燕京麾下管辖的老城区之一,存在不少年,两侧并排而起的住宅楼,都开始留下岁月的痕迹。
今时今日的燕京,已然群情激奋,万众期待。
谁会料到,在燕子湖大战结束不久,本就该沉寂一段时间的国都燕京,竟是再次躁动,亢奋。
内院这项颇具历史性的决策,等于将民众视线,强行调转,从前封神榜第一强者的位置,拉到未来统帅候选人身上。
并且,内院动作非常快,一道命令通知过来,总参最先准备,看迹象,因为考虑这次授封大典关乎国运昌盛,务必郑重对待。
内院甚至亲下口谕,准予,启用国字号级别授封仪式。
这……
无异于在携举国之力,为‘总兵统帅’的授衔仪式,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参照以往,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
越是声势浩大,越能引起民众的胃口。
现在路铺好了,就等最终的‘总兵统帅’浮出水面。
原以为,那套帅服公开之后,内院要进入第二轮紧急讨论,关乎敲定最终合适人选的重大决策。
然而,内院在提议通过结束,直接闭幕,十二位大员各自返回原属任职地。
又是不寻常的讯号。
许久,内院二元老主动松口,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在等你归来!
八个字。
意义非凡。
“这人究竟谁啊?看内院的态度,提议之前,统帅人选已经敲定了。”
“归来!”
市井小巷,名门世家。
尽皆讨论。
而身在锦绣小区的宁轩辕,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哪怕秦秋都为他委屈,其实到最后,亦然一笑置之。
心如止水!
“那枚勋章,你放在哪儿?”宁轩辕突兀问道。
秦秋讶异,连忙答道,“我放在柜台里了。”
前不久,宁轩辕将总督大印,四等将服,肩章等一系列物件,悉数归还给了这个家国,独独留下‘国士无双’这枚勋章。
如今,宁轩辕想将这枚勋章,赠与那位真正担得起这四字的老家伙,一代军神石千刃。
诚然,也顺便兑现自己当初在燕子湖,对老人家许下的承诺,往后余生,他会保石家香火不断。
人走茶凉。
石家目前的境地,一日不如一日,石千刃生前还能震慑部分政|敌或者冤家,现在溘然长逝,等若石家最大的靠山崩塌。
世态刻薄,最常见无外乎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一群睚眦必报的死敌,在沉寂一月有余,终于露出血腥的獠牙,恨不能开棺鞭尸,教石千刃粉身碎骨。
“总有喜欢落井下石的跳梁小丑!”宁轩辕垂落睫毛,食指细细抚摸着秦秋递过来的金质勋章,心神飘转。
那天。
燕子湖岸。
石千刃独自坐在一叶轻舟之上,默默喝干两壶岁月沉淀后的老酒,与此同时,老人沧桑的歌喉,也在饮酒之余,亲自为宁轩辕杀人助兴。
‘江山迢,烟雨遥。
清风醉,竟惹寂寥,豪情还成一襟晚照。
……
苍天笑,谁负谁胜天知晓,涛花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余音高亢,似在耳畔,老人最后呢喃自语,又道,‘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似人间一场醉?’
老人再道,‘不不不,你宁生何须人间一场醉,你要的是醉卧沙场君莫笑,不破皇族终不还。’
血溅青天。
半座燕子湖,凄艳如红红烈日。
等宁轩辕重返湖畔,石千刃已经生机全断,蹲下为老人合闭双目,拎起最后一壶酒,独立乌篷船,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唯独石千刃,让他宁轩辕亲眼见证到老一辈人物,视死如归,豪迈无双的风骨。
一代新人换旧人。
风流子弟,曾少年。
多少老死江湖前。
“我会去送前辈最后一程。”宁轩辕五指握紧手中勋章,转头与秦秋交流几句,正式敲定动身日期。
秦秋没有异议,点头表示愿意随同。
按照宁轩辕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
自石千刃一战败北,死于燕子湖,石家不敢及时发丧,故而延后一月,目的不过是骐骥那些仇敌,尽量看在逝者的面子上,放老人安安静静下葬。
然而。
沉寂一个月,竟是让死对头有了充分的准备时间,甚至有人公开放话,石千刃的追悼会现场,绝对教石家颜面扫地。
石千刃这些年,为人中正,有仇敌,自然也有关系甚好的老同僚。
不过,燕子湖之战,石千刃并未尽职尽责,拼全力牵制宁生,最终导致燕子湖平白无故战死两万五千人。
此等牵连众多的祸事,因石千刃生前的举措,等于无形当中彻底开罪了站在顶尖层次,俯瞰众生的大势力。
这些存在不敢也没办法找宁生复仇,只能秋收算账,向一个即将下棺的逝者发泄。
如今,大家群起而攻之,此消彼长,那批原本与石家交情不错的同僚,自然不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这场兴师动众的讨伐,并非随着追悼会结束,就点到而止,恰好,仅是刚刚开始。
第二天。
宁轩辕和秦秋赶赴石家。
石家就在燕京本土,不过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很长的路程。
这位九十多岁的老江湖,生前就盘算好了低调安排身后事,若非燕子湖重新出山,让自己再次成为焦点。
今时今日的石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路程有点远,睡一会儿?”中途,宁轩辕提醒秦秋。
秦秋摇摇头,靠在宁轩辕肩侧,“不困。”
此时。
国土各地,还在激烈讨论着总兵统帅的事情,一番比较,昔年军神葬礼的关注度,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偌大的尘世啊,从来只听新人笑,几时听得旧人哭?
宁轩辕独自拉开车窗,静静点燃一支烟,他在想,有朝一日他若死在这人间,又或者沙场,是不是也很快被遗忘?
“你本就籍籍无名,又何必贪恋,世人怀念?”宁轩辕呢喃自嘲,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
约莫两小时过去,商务车终于抵达目的地。
朝霞区,燕京麾下管辖的老城区之一,存在不少年,两侧并排而起的住宅楼,都开始留下岁月的痕迹。
第0332章 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二)
一路前行。
本该摩肩擦踵,往来众生络绎不绝的街道,突然人流骤降。
等宁轩辕和秦秋,齐齐迈入一条相当宽敞的小巷,这才发现,两侧居民,商户,基本家家闭门。
足以通过八人并肩而行的宽敞道路,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寂。
风在空中。
掀起三两刀零碎的黄纸。
似有丧乐,低声呜咽,断断续续就像是人临死前,苟延残喘着的最后几口气。
这幅悲凉的景象,若非有宁轩辕在身边,哪怕乾坤朗朗青天白日,秦秋也不敢再进分毫,气氛太诡异。
五百米之后。
石家坐落在此地的老宅台阶边,正失魂落魄坐着一位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扎着凌乱的双马尾。
容颜憔悴,眸光黯淡。
两只苍白的小手死死攥在一起,顶着下颌似在走神,等宁轩辕和秦秋靠近,方才缓缓抬头打量了两人几眼。
再次低头。
大概是发觉宁轩辕没有敌意,少女沉默之后,忽然开口,声音很沙哑,“你是来祭奠爷爷的?”
宁轩辕望了眼少女身后的宅子,点头算作答复。
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与秦秋,一左一右,同步坐在少女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宁轩辕问道。
“青衣。”
“石青衣?”
宁轩辕默念一遍,目光柔和,石千刃临死前说过他有个乖巧可爱的孙女,晚年给他带来不少欢乐。
“头发有点乱,姐姐给你重新扎好?”秦秋冲石青衣眨巴眼睛,笑着问道,石青衣此刻心情沉重,秦秋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少女。
石青衣并未做声,仅是将纤弱的身子骨,倾向秦秋,这是在同意秦秋的提议。
宁轩辕举眉远望,将视线移向,自己来的地方。
两批队伍,共有五人。
正从不远处,缓步而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手里还牵着十岁出头,一副富贵公子装束的少年人。
妇人浓妆艳抹,雍容华贵,婀娜身段固然衬托的自身风采出众,但依旧比足下那双绣花鞋的吸引力,稍逊半筹。
每次抬脚,步履轻柔,像是踩在虚空,不愿沾染世俗尘埃。
宁轩辕贵为十二道境半步无敌者,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位妇人身手并不简单,一直牵着的少年人,大概是她儿子。
始终与妇人保持数米距离的,则是一位骨架很宽的老者,两眉长约一指,迎着风飘飘扬扬。
走在最后的年轻男女,与老者形影不离。
最先赶到石家门前的妇人,牵着孩子,目光涉猎般落至石青衣身上,一番审视,越看越满意。
言行举止,像在挑选货物,并频繁问自家儿子,喜不喜欢。
“温菀,石家这女娃娃,可不止你一人相中。”老者几步迈前,终于站在与妇人并肩的位置,然后气势充沛,语气硬朗道。
本名温菀的妇人,目光玩味的答复道,“苏伯牙,你这是准备和老娘抢?”
“哼。”
苏伯牙一道冷哼,态度坚决。
秦秋正在认认真真给石青衣扎头发,宁轩辕闲极无聊,索性静静注视着自家未婚妻,目光如水,温柔款款。
温菀则拉着自家儿子,与老者苏伯牙,就石青衣最终的归属问题,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本名温雄的少年人,瞧着母亲一时半会顾不上自己,索性撒开温菀的手心,大大咧咧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瞧着满脸稚嫩又可爱的石青衣,窃喜不已。
石青衣厌烦少年的目光,狠狠一瞪,再将小脑袋贴近秦秋的身边。
少年被妇人一把拉起,同时交代道,“迟早是你的人,着什么急?走,进去瞅瞅石千刃死后石家的凄惨模样,呵呵。”
苏伯牙已经先一步离开。
温雄还有点恋恋不舍,走了几步,又回头打量两眼石青衣的背影,目光由玩味变得欲|火中烧。
“别害怕。”秦秋安慰石青衣道。
石青衣不吱声。
毕竟十四五岁,该懂的东西,也该懂。
如今石千刃溘然长逝,石家大厦将倾,往年有过节的仇家,或者死对头,都一起跑过来看石家的笑话。
作为石千刃生前最宠溺,又是唯一的一位女丁,石青衣自然备受关注。
“不止他们。”
石青衣扬起手心,在虚空中晃了晃,强颜欢笑道,“还有人准备收我为奴,做牛做马那种。”
“母亲昨天被吓得哭了一天一夜。”
她的语速很慢,神情很平静,无端惹人心疼。
秦秋一把握住石青衣的手腕,望了望宁轩辕,“大哥哥会保护你,没事。”
石青衣讶异得看向宁轩辕,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默默垂下脑袋,今天来了好多人闹事,谁还敢替石家出头?
“进去。”
宁轩辕终于起身。
秦秋拉住石青衣,柔声道,“我们一起。”
刚迈出两步,已经消失许久的少年温雄,又独自跑了过来,正巧与宁轩辕三人,不期而遇。
温雄满嘴笑意,似乎嫌弃宁轩辕挡住了他欣赏石青衣的美貌,于是低沉着嗓子怒吼道,“滚开。”
十岁而已。
已经有这等霸道的气势。
宁轩辕吩咐秦秋,“你带青衣逛逛,我忙点事。”
温雄立马顺着宁轩辕的视线,打量秦秋,等人走后,老气横秋的少年笑问宁轩辕道,“你的女人?”
“是啊,未婚妻。”宁轩辕点头。
温雄毫无畏惧的朝宁轩辕露出一缕猥|琐的笑容,不怀好意道,“长得挺美,能卖给我吗?给你钱!”
宁轩辕摇头,“不行。”
“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两个都看上了,我这就去找母亲商量,嘿嘿。”少年转身跑开,前去和自己的母亲汇合。
宁轩辕双手负后,目光冷彻如刀,他见过纨绔公子横行霸道,丧尽天良,也领略过豪门后人强抢民女,无所顾忌。
但,十岁的小祸害还是第一次遇着,等以后长大,岂不是要牵连更多无辜的人遭罪?
宁轩辕从不相信什么改邪归正,浪子回头金不换。
杀之后快,最能立竿见影。
“看来今天要宰不少人。”宁轩辕讪笑,一步迈进石家大院。
一路前行。
本该摩肩擦踵,往来众生络绎不绝的街道,突然人流骤降。
等宁轩辕和秦秋,齐齐迈入一条相当宽敞的小巷,这才发现,两侧居民,商户,基本家家闭门。
足以通过八人并肩而行的宽敞道路,一眼望不到头的死寂。
风在空中。
掀起三两刀零碎的黄纸。
似有丧乐,低声呜咽,断断续续就像是人临死前,苟延残喘着的最后几口气。
这幅悲凉的景象,若非有宁轩辕在身边,哪怕乾坤朗朗青天白日,秦秋也不敢再进分毫,气氛太诡异。
五百米之后。
石家坐落在此地的老宅台阶边,正失魂落魄坐着一位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扎着凌乱的双马尾。
容颜憔悴,眸光黯淡。
两只苍白的小手死死攥在一起,顶着下颌似在走神,等宁轩辕和秦秋靠近,方才缓缓抬头打量了两人几眼。
再次低头。
大概是发觉宁轩辕没有敌意,少女沉默之后,忽然开口,声音很沙哑,“你是来祭奠爷爷的?”
宁轩辕望了眼少女身后的宅子,点头算作答复。
没有选择离开。
而是与秦秋,一左一右,同步坐在少女的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宁轩辕问道。
“青衣。”
“石青衣?”
宁轩辕默念一遍,目光柔和,石千刃临死前说过他有个乖巧可爱的孙女,晚年给他带来不少欢乐。
“头发有点乱,姐姐给你重新扎好?”秦秋冲石青衣眨巴眼睛,笑着问道,石青衣此刻心情沉重,秦秋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少女。
石青衣并未做声,仅是将纤弱的身子骨,倾向秦秋,这是在同意秦秋的提议。
宁轩辕举眉远望,将视线移向,自己来的地方。
两批队伍,共有五人。
正从不远处,缓步而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约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手里还牵着十岁出头,一副富贵公子装束的少年人。
妇人浓妆艳抹,雍容华贵,婀娜身段固然衬托的自身风采出众,但依旧比足下那双绣花鞋的吸引力,稍逊半筹。
每次抬脚,步履轻柔,像是踩在虚空,不愿沾染世俗尘埃。
宁轩辕贵为十二道境半步无敌者,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位妇人身手并不简单,一直牵着的少年人,大概是她儿子。
始终与妇人保持数米距离的,则是一位骨架很宽的老者,两眉长约一指,迎着风飘飘扬扬。
走在最后的年轻男女,与老者形影不离。
最先赶到石家门前的妇人,牵着孩子,目光涉猎般落至石青衣身上,一番审视,越看越满意。
言行举止,像在挑选货物,并频繁问自家儿子,喜不喜欢。
“温菀,石家这女娃娃,可不止你一人相中。”老者几步迈前,终于站在与妇人并肩的位置,然后气势充沛,语气硬朗道。
本名温菀的妇人,目光玩味的答复道,“苏伯牙,你这是准备和老娘抢?”
“哼。”
苏伯牙一道冷哼,态度坚决。
秦秋正在认认真真给石青衣扎头发,宁轩辕闲极无聊,索性静静注视着自家未婚妻,目光如水,温柔款款。
温菀则拉着自家儿子,与老者苏伯牙,就石青衣最终的归属问题,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
本名温雄的少年人,瞧着母亲一时半会顾不上自己,索性撒开温菀的手心,大大咧咧蹲在地上,双手托腮,瞧着满脸稚嫩又可爱的石青衣,窃喜不已。
石青衣厌烦少年的目光,狠狠一瞪,再将小脑袋贴近秦秋的身边。
少年被妇人一把拉起,同时交代道,“迟早是你的人,着什么急?走,进去瞅瞅石千刃死后石家的凄惨模样,呵呵。”
苏伯牙已经先一步离开。
温雄还有点恋恋不舍,走了几步,又回头打量两眼石青衣的背影,目光由玩味变得欲|火中烧。
“别害怕。”秦秋安慰石青衣道。
石青衣不吱声。
毕竟十四五岁,该懂的东西,也该懂。
如今石千刃溘然长逝,石家大厦将倾,往年有过节的仇家,或者死对头,都一起跑过来看石家的笑话。
作为石千刃生前最宠溺,又是唯一的一位女丁,石青衣自然备受关注。
“不止他们。”
石青衣扬起手心,在虚空中晃了晃,强颜欢笑道,“还有人准备收我为奴,做牛做马那种。”
“母亲昨天被吓得哭了一天一夜。”
她的语速很慢,神情很平静,无端惹人心疼。
秦秋一把握住石青衣的手腕,望了望宁轩辕,“大哥哥会保护你,没事。”
石青衣讶异得看向宁轩辕,似乎想说什么,不过还是默默垂下脑袋,今天来了好多人闹事,谁还敢替石家出头?
“进去。”
宁轩辕终于起身。
秦秋拉住石青衣,柔声道,“我们一起。”
刚迈出两步,已经消失许久的少年温雄,又独自跑了过来,正巧与宁轩辕三人,不期而遇。
温雄满嘴笑意,似乎嫌弃宁轩辕挡住了他欣赏石青衣的美貌,于是低沉着嗓子怒吼道,“滚开。”
十岁而已。
已经有这等霸道的气势。
宁轩辕吩咐秦秋,“你带青衣逛逛,我忙点事。”
温雄立马顺着宁轩辕的视线,打量秦秋,等人走后,老气横秋的少年笑问宁轩辕道,“你的女人?”
“是啊,未婚妻。”宁轩辕点头。
温雄毫无畏惧的朝宁轩辕露出一缕猥|琐的笑容,不怀好意道,“长得挺美,能卖给我吗?给你钱!”
宁轩辕摇头,“不行。”
“不行也得行,反正我两个都看上了,我这就去找母亲商量,嘿嘿。”少年转身跑开,前去和自己的母亲汇合。
宁轩辕双手负后,目光冷彻如刀,他见过纨绔公子横行霸道,丧尽天良,也领略过豪门后人强抢民女,无所顾忌。
但,十岁的小祸害还是第一次遇着,等以后长大,岂不是要牵连更多无辜的人遭罪?
宁轩辕从不相信什么改邪归正,浪子回头金不换。
杀之后快,最能立竿见影。
“看来今天要宰不少人。”宁轩辕讪笑,一步迈进石家大院。
第0333章 我有六根香,三句话!(三)
石家大院,一片清寒。
设立于大堂的灵位两侧,站着诸多石家子弟,各个脸色蜡黄,惶恐不安。
老人的黑白遗相,摆在中间。
一口棺木,还没来得及封盖。
大堂外的开阔场地,已经坐满了人影,每排十人,足足有十二列之众。
按照流程,这个阶段,应该进堂吊唁,然后与石千刃家属道一句节哀顺变,现在则是一群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纹丝不动坐在现场。
比大爷还大爷。
偶尔还穿插两道,不加掩饰的冷笑声。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欺人太甚的场景。”宁轩辕感慨之余,略微庆幸,来的还算及时。
拍拍掌心,寻找到少年温雄的位置后,宁轩辕主动走过去。
少年一眼发现宁轩辕,不过没吱声,而是凑近温菀耳边,目不转睛说着些什么,等交流结束,方才提醒了句。
温菀转过头,打量了眼宁轩辕。
宁轩辕拉开附近空置的座椅,施施然坐在温菀左手侧,看似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其实在等温菀率先开口。
“我儿子说,先前坐在门口的那位,是你的女人?”温菀语气淡淡道,毕竟刚才还在门外,彼此不期而遇,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雄儿很喜欢。”温菀补充一句。
宁轩辕依旧没说话,而是余光瞥向温雄,笑容温和。
少年钻进母亲的怀抱,狠狠瞪视宁轩辕,一副幸灾乐祸,沾沾自喜的模样。
“你儿子今年多大?”宁轩辕转回视线,终于开口。
温菀道,“十一。”
“十一岁就懂霸占民女了?家教不错。”
温菀饶有兴趣的打量宁轩辕两眼,语气漠然道,“怎么?你这是质疑我温氏的家风和品性?”
“看你面生,不像本地人?如果并非本地人,确实不清楚温家这两个字在附近一代意味着什么,我姑且可以原谅你的冒犯。”
温菀的语气谈不上咄咄逼人,毕竟过往太喜欢说这种话了,以致于自带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希望敬香结束,你还能趾高气扬的说这种话。”
宁轩辕咧嘴浅笑,竟然伸长脖子,对缩在温菀怀里的少年打趣道,“小祸害,我等会要杀你哦。”
少年仗着有母亲撑腰,本该嗤之以鼻,可等他看清宁轩辕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神,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最后将脑袋缩进温菀的怀里,一度瑟瑟发抖。
“你……”
温菀看见自家儿子,竟然被人当着面吓成这幅德行,顿时勃然大怒,刚要呵斥,宁轩辕已经主动起身。
原本大家都坐着,静看石家笑话。
现在宁轩辕突兀站起,立即引起骚动,跟在老者苏伯牙身后的年轻男子苏旭,连忙呵斥道,“谁家带过来的愣头青?我命令你,赶紧坐下。”
宁轩辕无动于衷,开始整理衣冠。
苏旭顿感被驳了面子,一咬牙,继续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竟敢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宁轩辕一步迈出,走向灵堂。
这场骚动,再次被扩大,等宁轩辕一马当先,出现在所有人的前列,骂骂咧咧声接连而起。
站在灵堂中的石家人,也被惊动,回头望过来,一度茫然。
宁轩辕长驱直入,在无数双勃然大怒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大步走进灵堂,开始为石千刃敬香。
“草,你敢给石老狗敬香?信不信你有命走进去,没命走出来?”
“我责令你,速度滚回来!”
二十出头,长相一般的苏旭,当场跳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混账,违背大家一众的意思就算了,还敢当他的命令是耳旁风?
几次提醒,竟然依旧铁了心给石千刃敬香?
“年轻人,你这么做,是要与我等为敌,不怕死吗?”
终于,苏旭的爷爷苏伯牙站了起来,他两手塞进袖子,遥遥凝望宁轩辕的背影,语气漠然道。
宁轩辕认认真真分出六根香,就着蜡烛,迅速点燃。
一众石家人痴痴呆呆站在灵堂,戚戚无声,这到底闹的是哪出啊?外面坐着的,可都是石家的死对头和冤家。
这年轻人,这么胆大妄为,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第一,常言道死者为大,今天是石前辈的葬礼,活着的人,不管出于何等目的,至少要心怀敬畏。”
宁轩辕放下首根香,神情肃穆,字字清晰。
“第二,石家满门忠烈,石老前辈更是忠肝义胆,哪怕作古,也不容亵渎。”
宁轩辕再补一根香。
全场沉默,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到底要做什么?
“第三,我最喜欢杀跳梁小丑,接下来如果玷污了老前辈的场子,还请见谅。”
杀气盈野。
已经有人捕捉到一缕不寻常的味道,开始坐立难安。
“呵呵,你他妈谁啊?语气这么狂妄?现场坐了这么多大佬,也没你这么嚣张!”苏旭非常不爽的挤兑一句。
最终,宁轩辕并拢三根香,齐齐插|进香炉,再之后负手而立,凝望石千刃的遗像诚心默哀,“我名宁生!”
苏旭,“……”
众生,“……”
刹那之间。
现场一片肃寒,刚刚还满脸敌意,语气不屑的苏旭,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哪怕是他爷爷苏伯牙,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端坐在席位上的温菀,听闻这句话,如遭雷击,下一秒迅速抱紧自己的儿子,原来两手青筋暴起,心跳加速。
此时此刻,这位华贵妇人,脑海里仅是回荡着宁轩辕先前留给她的交代,‘等我敬香结束,你再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这……
“母,母亲?”
小小少年,已经预感局势不妙,从来就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他,直接被吓到脸色惨白,四肢冰凉。
温菀慌乱无措的抱紧儿子,余光正巧迎上宁轩辕的灼灼目光,下一秒,这位妇人,险些窒息。
敢在宁生头上兴风作浪,还死不悔改,以家族门威震慑对方,这……
此时,宁轩辕已经走到苏旭跟前,“你刚命令我什么?”
苏旭求救般看向自己的爷爷,苏伯牙头皮发炸,瞳孔涣散,这,宁生怎么会参加石千刃的葬礼?
石家大院,一片清寒。
设立于大堂的灵位两侧,站着诸多石家子弟,各个脸色蜡黄,惶恐不安。
老人的黑白遗相,摆在中间。
一口棺木,还没来得及封盖。
大堂外的开阔场地,已经坐满了人影,每排十人,足足有十二列之众。
按照流程,这个阶段,应该进堂吊唁,然后与石千刃家属道一句节哀顺变,现在则是一群人抱着看戏的态度,纹丝不动坐在现场。
比大爷还大爷。
偶尔还穿插两道,不加掩饰的冷笑声。
“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么欺人太甚的场景。”宁轩辕感慨之余,略微庆幸,来的还算及时。
拍拍掌心,寻找到少年温雄的位置后,宁轩辕主动走过去。
少年一眼发现宁轩辕,不过没吱声,而是凑近温菀耳边,目不转睛说着些什么,等交流结束,方才提醒了句。
温菀转过头,打量了眼宁轩辕。
宁轩辕拉开附近空置的座椅,施施然坐在温菀左手侧,看似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其实在等温菀率先开口。
“我儿子说,先前坐在门口的那位,是你的女人?”温菀语气淡淡道,毕竟刚才还在门外,彼此不期而遇,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记。
“雄儿很喜欢。”温菀补充一句。
宁轩辕依旧没说话,而是余光瞥向温雄,笑容温和。
少年钻进母亲的怀抱,狠狠瞪视宁轩辕,一副幸灾乐祸,沾沾自喜的模样。
“你儿子今年多大?”宁轩辕转回视线,终于开口。
温菀道,“十一。”
“十一岁就懂霸占民女了?家教不错。”
温菀饶有兴趣的打量宁轩辕两眼,语气漠然道,“怎么?你这是质疑我温氏的家风和品性?”
“看你面生,不像本地人?如果并非本地人,确实不清楚温家这两个字在附近一代意味着什么,我姑且可以原谅你的冒犯。”
温菀的语气谈不上咄咄逼人,毕竟过往太喜欢说这种话了,以致于自带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希望敬香结束,你还能趾高气扬的说这种话。”
宁轩辕咧嘴浅笑,竟然伸长脖子,对缩在温菀怀里的少年打趣道,“小祸害,我等会要杀你哦。”
少年仗着有母亲撑腰,本该嗤之以鼻,可等他看清宁轩辕那双冰冷,深邃的眼神,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最后将脑袋缩进温菀的怀里,一度瑟瑟发抖。
“你……”
温菀看见自家儿子,竟然被人当着面吓成这幅德行,顿时勃然大怒,刚要呵斥,宁轩辕已经主动起身。
原本大家都坐着,静看石家笑话。
现在宁轩辕突兀站起,立即引起骚动,跟在老者苏伯牙身后的年轻男子苏旭,连忙呵斥道,“谁家带过来的愣头青?我命令你,赶紧坐下。”
宁轩辕无动于衷,开始整理衣冠。
苏旭顿感被驳了面子,一咬牙,继续吼道,“你是聋了还是哑了?竟敢当我的话是耳旁风?”
宁轩辕一步迈出,走向灵堂。
这场骚动,再次被扩大,等宁轩辕一马当先,出现在所有人的前列,骂骂咧咧声接连而起。
站在灵堂中的石家人,也被惊动,回头望过来,一度茫然。
宁轩辕长驱直入,在无数双勃然大怒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大步走进灵堂,开始为石千刃敬香。
“草,你敢给石老狗敬香?信不信你有命走进去,没命走出来?”
“我责令你,速度滚回来!”
二十出头,长相一般的苏旭,当场跳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混账,违背大家一众的意思就算了,还敢当他的命令是耳旁风?
几次提醒,竟然依旧铁了心给石千刃敬香?
“年轻人,你这么做,是要与我等为敌,不怕死吗?”
终于,苏旭的爷爷苏伯牙站了起来,他两手塞进袖子,遥遥凝望宁轩辕的背影,语气漠然道。
宁轩辕认认真真分出六根香,就着蜡烛,迅速点燃。
一众石家人痴痴呆呆站在灵堂,戚戚无声,这到底闹的是哪出啊?外面坐着的,可都是石家的死对头和冤家。
这年轻人,这么胆大妄为,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第一,常言道死者为大,今天是石前辈的葬礼,活着的人,不管出于何等目的,至少要心怀敬畏。”
宁轩辕放下首根香,神情肃穆,字字清晰。
“第二,石家满门忠烈,石老前辈更是忠肝义胆,哪怕作古,也不容亵渎。”
宁轩辕再补一根香。
全场沉默,谁也不知道,这个年轻,到底要做什么?
“第三,我最喜欢杀跳梁小丑,接下来如果玷污了老前辈的场子,还请见谅。”
杀气盈野。
已经有人捕捉到一缕不寻常的味道,开始坐立难安。
“呵呵,你他妈谁啊?语气这么狂妄?现场坐了这么多大佬,也没你这么嚣张!”苏旭非常不爽的挤兑一句。
最终,宁轩辕并拢三根香,齐齐插|进香炉,再之后负手而立,凝望石千刃的遗像诚心默哀,“我名宁生!”
苏旭,“……”
众生,“……”
刹那之间。
现场一片肃寒,刚刚还满脸敌意,语气不屑的苏旭,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哪怕是他爷爷苏伯牙,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端坐在席位上的温菀,听闻这句话,如遭雷击,下一秒迅速抱紧自己的儿子,原来两手青筋暴起,心跳加速。
此时此刻,这位华贵妇人,脑海里仅是回荡着宁轩辕先前留给她的交代,‘等我敬香结束,你再重复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这……
“母,母亲?”
小小少年,已经预感局势不妙,从来就胆大妄为,无所顾忌的他,直接被吓到脸色惨白,四肢冰凉。
温菀慌乱无措的抱紧儿子,余光正巧迎上宁轩辕的灼灼目光,下一秒,这位妇人,险些窒息。
敢在宁生头上兴风作浪,还死不悔改,以家族门威震慑对方,这……
此时,宁轩辕已经走到苏旭跟前,“你刚命令我什么?”
苏旭求救般看向自己的爷爷,苏伯牙头皮发炸,瞳孔涣散,这,宁生怎么会参加石千刃的葬礼?
第0334章 我就这么好糊弄?(四)
不符常理。
石千刃在燕子湖决战,承担的角色可是宁生对手,而一代军神的溘然长逝,只能算飞蛾扑火,自取死路。
类似宁生这种登峰造极的存在,何必再回头关注,一个惨败而亡的对手?
既然如此。
宁生为什么要来参加石千刃的葬礼?
何况,随着这位老军神的离逝,上面已经放弃了这枚棋子,石家固然满门忠烈,但再想达到石千刃生前的高度,基本不可能。
换言之,石家已经失去一切利用价值。
如今大家心有默契的跳出来看笑话,不过墙倒众人推,一次性送石家走上举族覆灭的道路罢了。
人走茶凉,历来如此。
本该注定烟消云散的石家,怎么就突然迎来宁生这尊大神?
莫说在场的诸多人,倍感匪夷所思。
哪怕是石家家属,也觉得脑袋一阵懵圈,据燕子湖那边的细节透露,石千刃一战之后,气息衰竭,坐地而亡。
本质上,属于技不如人,并非真正死于宁生之手,最多算连带责任。
再者这两代强者,此前并无交集,现在宁生跑来石家亲自下场祭奠,然后……
“幺弟,我石家是不是要起死回生了?”
灵堂内部,胡须潦草,眼神无光的中年男人石进,战战兢兢喜极而泣道。
石进左手侧,年纪最幼的男子石安,无声蕴泪。
等抬起头,精气神焕然一新的石青衣已经走到跟前,并牵住这位男子,高高扬起脑袋,望向外面的宁轩辕,沉默不言。
石安握紧石青衣的细手,蓦地挺直腰杆,“今天咱们,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给你爷爷送行。”
嗯。
石青衣重重点头。
再之后,一众石家家属,人人挺直腰杆,目光肃穆。
嘶嘶!
近在咫尺的宁轩辕,问出一句话便不再多言,而口出狂言,盛气凌人的苏旭,吓得心尖儿都快跳出来。
苏伯牙愣在原地,不敢妄动。
若是换作以往,任何一位年轻人跳出来,说他是宁生,怕都会引起一番质疑,甚至哄堂大笑。
毕竟,一代大神级别人物,凡俗众生哪能那么容易见到?
可,如今的宁生恰巧就在燕京,眼皮子底下,除了本尊,谁敢冒充?换言之,眼前这位年轻人儿,十有八九正是前封神榜扛把子。
“嘶嘶。”
苏旭哆嗦着双手,呼吸逐步凝重,他先前可是趾高气扬的叫嚣宁轩辕不听自己的话,无异于找死。
如下,再让苏旭重复,只怕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没底气开口。
“今,今天是石老前辈的追悼会,我,我作为晚辈,应该上几炷香给他老人家送行。”苏旭态度逆转,目光瞧了瞧灵堂,决意上香。
这么做,自然是希望能得到宁轩辕的谅解。
大概是看出宁轩辕没有制止的意思,苏旭尴尬的笑笑,然后小心翼翼挪动步伐,就要前往灵堂。
“对对对,我等今天是给石老前辈诚心送行的,老前辈忠肝义胆,值得钦佩,更值得我等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吊唁。”
“石前辈,您一路走好,另外还请放心,石家满门忠烈,往后注定在燕京平步青云,谁敢针对,就是和我王康过不去。”
宁生都出面敬香了,这批人固然来者不善,但局势逆转,不得不见风使舵,与宁生唱反调,无异于找死。
最先站起全名王康的中年胖子,搓动双手,开始怂恿周边的人赶紧给石千刃老前辈敬香送行。
一番慷慨陈词,恨不得拍着胸口告知宁轩辕,这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大家排队,别乱。”王康硬着头皮,主持现场。
“前辈,后生苏旭,先来给您敬香。”
苏旭从宁轩辕左侧饶过,故作悲伤的朗声陈述,继而一步迈出,目光呆滞,最后抬在半空的左脚,迟迟不敢放下。
一条暗红色血线,从他胸口缓缓溢出。
苏伯牙瞪大眼睛,一股凉气惊的他险些双腿发软,等血流如注的苏旭,凄惨的看向自己,这位老辈人物,唯有紧咬牙关,佯装什么都没发觉。
嗤嗤嗤!
一条又一条血雾,从苏旭周身炸开。
原本还在故作好心好意,引导大家排队给石千刃敬香的王康,一抬头,冰冷血液溅入双眼。
集体石化。
“爷,爷爷,救我。”
苏旭沙哑着嗓子哀嚎,这太恐怖了,宁轩辕明明背对着他,明明纹丝不动,竟然悄无声息之间让他全身撕裂。
源源不断的血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自行逸散,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牵扯力,将他的血液,悉数从四肢百骸提炼出来,这……
“我就这么好糊弄?”
宁轩辕抬高双手,一边漫不经心整理袖口,一边余光落向王康,淡淡问道。
王康,“……”
砰!
王康瞪大瞳孔,他眼睁睁看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精神状态不错的苏旭,一瞬间就炸成血雾,尸骨无存。
血迹绽放长空,除开宁轩辕自身,余者全被浇得满头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刁难石家,我不该让落井下石看石千刃笑话,求您放过。”
王康率先跪地,连着磕下九道大头,声声刺耳。
哗哗哗!
一众来宾,终于意识到大难来临,谁也没敢耽搁,齐刷刷跪在地上,朝向宁轩辕,瑟瑟发抖。
“旭,旭儿。”
苏伯牙沙哑着嗓子,低低呼唤了句,等宁轩辕偏头打量,是这位老者满含悲愤和愤怒的目光。
然而,宁轩辕的眼神,比他还锋利,还令人毛孔悚然。
“你不服?”宁轩辕道。
苏伯牙咬紧牙关,沉声道,“不敢。”
之后,拂动双膝,准备跪地认错,毕竟这种远古大神,一个念头下来,杀他如同碾死蝼蚁。
“轰!”
宁轩辕起手一扬,直接将苏伯牙抽飞数百米,最后撞至墙壁,骨骼尽裂,原本白净的墙壁顿时布满殷红的血迹。
“温家温菀,携小儿温雄,拜见宁大先生。”
雍容华贵的妇人,连忙抱紧自己的儿子,速度跪至宁轩辕近前,服服帖帖到再也没有先前嚣张跋扈的姿态。
少年则双手抓地,脸色苍白如雪。
(本章完)
不符常理。
石千刃在燕子湖决战,承担的角色可是宁生对手,而一代军神的溘然长逝,只能算飞蛾扑火,自取死路。
类似宁生这种登峰造极的存在,何必再回头关注,一个惨败而亡的对手?
既然如此。
宁生为什么要来参加石千刃的葬礼?
何况,随着这位老军神的离逝,上面已经放弃了这枚棋子,石家固然满门忠烈,但再想达到石千刃生前的高度,基本不可能。
换言之,石家已经失去一切利用价值。
如今大家心有默契的跳出来看笑话,不过墙倒众人推,一次性送石家走上举族覆灭的道路罢了。
人走茶凉,历来如此。
本该注定烟消云散的石家,怎么就突然迎来宁生这尊大神?
莫说在场的诸多人,倍感匪夷所思。
哪怕是石家家属,也觉得脑袋一阵懵圈,据燕子湖那边的细节透露,石千刃一战之后,气息衰竭,坐地而亡。
本质上,属于技不如人,并非真正死于宁生之手,最多算连带责任。
再者这两代强者,此前并无交集,现在宁生跑来石家亲自下场祭奠,然后……
“幺弟,我石家是不是要起死回生了?”
灵堂内部,胡须潦草,眼神无光的中年男人石进,战战兢兢喜极而泣道。
石进左手侧,年纪最幼的男子石安,无声蕴泪。
等抬起头,精气神焕然一新的石青衣已经走到跟前,并牵住这位男子,高高扬起脑袋,望向外面的宁轩辕,沉默不言。
石安握紧石青衣的细手,蓦地挺直腰杆,“今天咱们,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给你爷爷送行。”
嗯。
石青衣重重点头。
再之后,一众石家家属,人人挺直腰杆,目光肃穆。
嘶嘶!
近在咫尺的宁轩辕,问出一句话便不再多言,而口出狂言,盛气凌人的苏旭,吓得心尖儿都快跳出来。
苏伯牙愣在原地,不敢妄动。
若是换作以往,任何一位年轻人跳出来,说他是宁生,怕都会引起一番质疑,甚至哄堂大笑。
毕竟,一代大神级别人物,凡俗众生哪能那么容易见到?
可,如今的宁生恰巧就在燕京,眼皮子底下,除了本尊,谁敢冒充?换言之,眼前这位年轻人儿,十有八九正是前封神榜扛把子。
“嘶嘶。”
苏旭哆嗦着双手,呼吸逐步凝重,他先前可是趾高气扬的叫嚣宁轩辕不听自己的话,无异于找死。
如下,再让苏旭重复,只怕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没底气开口。
“今,今天是石老前辈的追悼会,我,我作为晚辈,应该上几炷香给他老人家送行。”苏旭态度逆转,目光瞧了瞧灵堂,决意上香。
这么做,自然是希望能得到宁轩辕的谅解。
大概是看出宁轩辕没有制止的意思,苏旭尴尬的笑笑,然后小心翼翼挪动步伐,就要前往灵堂。
“对对对,我等今天是给石老前辈诚心送行的,老前辈忠肝义胆,值得钦佩,更值得我等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吊唁。”
“石前辈,您一路走好,另外还请放心,石家满门忠烈,往后注定在燕京平步青云,谁敢针对,就是和我王康过不去。”
宁生都出面敬香了,这批人固然来者不善,但局势逆转,不得不见风使舵,与宁生唱反调,无异于找死。
最先站起全名王康的中年胖子,搓动双手,开始怂恿周边的人赶紧给石千刃老前辈敬香送行。
一番慷慨陈词,恨不得拍着胸口告知宁轩辕,这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大家排队,别乱。”王康硬着头皮,主持现场。
“前辈,后生苏旭,先来给您敬香。”
苏旭从宁轩辕左侧饶过,故作悲伤的朗声陈述,继而一步迈出,目光呆滞,最后抬在半空的左脚,迟迟不敢放下。
一条暗红色血线,从他胸口缓缓溢出。
苏伯牙瞪大眼睛,一股凉气惊的他险些双腿发软,等血流如注的苏旭,凄惨的看向自己,这位老辈人物,唯有紧咬牙关,佯装什么都没发觉。
嗤嗤嗤!
一条又一条血雾,从苏旭周身炸开。
原本还在故作好心好意,引导大家排队给石千刃敬香的王康,一抬头,冰冷血液溅入双眼。
集体石化。
“爷,爷爷,救我。”
苏旭沙哑着嗓子哀嚎,这太恐怖了,宁轩辕明明背对着他,明明纹丝不动,竟然悄无声息之间让他全身撕裂。
源源不断的血水,就这么不受控制的自行逸散,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牵扯力,将他的血液,悉数从四肢百骸提炼出来,这……
“我就这么好糊弄?”
宁轩辕抬高双手,一边漫不经心整理袖口,一边余光落向王康,淡淡问道。
王康,“……”
砰!
王康瞪大瞳孔,他眼睁睁看见,刚才还活蹦乱跳,精神状态不错的苏旭,一瞬间就炸成血雾,尸骨无存。
血迹绽放长空,除开宁轩辕自身,余者全被浇得满头冰凉。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刁难石家,我不该让落井下石看石千刃笑话,求您放过。”
王康率先跪地,连着磕下九道大头,声声刺耳。
哗哗哗!
一众来宾,终于意识到大难来临,谁也没敢耽搁,齐刷刷跪在地上,朝向宁轩辕,瑟瑟发抖。
“旭,旭儿。”
苏伯牙沙哑着嗓子,低低呼唤了句,等宁轩辕偏头打量,是这位老者满含悲愤和愤怒的目光。
然而,宁轩辕的眼神,比他还锋利,还令人毛孔悚然。
“你不服?”宁轩辕道。
苏伯牙咬紧牙关,沉声道,“不敢。”
之后,拂动双膝,准备跪地认错,毕竟这种远古大神,一个念头下来,杀他如同碾死蝼蚁。
“轰!”
宁轩辕起手一扬,直接将苏伯牙抽飞数百米,最后撞至墙壁,骨骼尽裂,原本白净的墙壁顿时布满殷红的血迹。
“温家温菀,携小儿温雄,拜见宁大先生。”
雍容华贵的妇人,连忙抱紧自己的儿子,速度跪至宁轩辕近前,服服帖帖到再也没有先前嚣张跋扈的姿态。
少年则双手抓地,脸色苍白如雪。
(本章完)
第0335章 当杀则杀,绝不手软!(五)
进场前。
一众来历不俗的勋贵施施然落座,宁轩辕则站着。
现在,宁轩辕依旧立身堂堂。
满堂勋贵却已经人人跪地,惶恐不安。
论及身份,其中不乏香火传承几代的大家族后人,然而,在绝对的无敌者面前,谁也不敢显摆地位。
宁轩辕漫不经心捻动食指,眉梢扬起,步伐则挪至温菀近前。
这位华贵妇人,原本脑袋下垂,盯着地面,现在看见一双脚,就这么平静的停留在前方,顿时毛孔悚然。
一滴又一滴冷汗,自头皮深处,坠至地面。
先前还在跟宁轩辕耀武耀威的少年,哪怕仅有十一岁,可懂事较早,现在牵扯出这么大麻烦,岂不害怕?
“你我之间,好像还有份约定。”宁轩辕抬起脚尖,语气淡漠。
温菀吓得脸色苍白,半天没敢吱声。
最后实在没办法,连忙一把抓住温雄,苦苦告饶道,“雄儿还小,他不懂事的,刚才如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宁轩辕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十一岁就能做出看上漂亮女人就想抢的举措,你说他不懂事,我还真不信。”
温菀,“……”
“要不我查下?”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觉得多此一举,食指扣响,石青衣的父亲石安已经牵着小女,走了过来。
温菀吓得全身毛孔,都炸立起来。
她这儿子,在附近一代,可是人尽皆知的小霸王,往日里的‘丰功伟绩’岂止有抢女人,跺奴仆喂狗,动辄打杀平民。
简直无恶不作,罄竹难书。
因为这些荒唐举措,不知惹来多少非议,不过老家主喜欢这孙子,甚至觉得这种行为,能培养孙儿的血性,故而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还暗中鼓励。
这次石家葬礼。
小儿子听闻石千刃孙女,长相不错,故此过来提前踩点。
本家倒是没什么大人物出场,就是委任了她过来凑凑热闹,看一场石家笑话,岂料,今天会惹出这样的麻烦。
“快,快道歉。”温菀提醒温雄。
小小少年,立马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宁轩辕,并声泪俱下道,“大哥哥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这次雄儿肯定深深反省,再也不胡闹,今天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乖乖的,如果再犯,任由大哥哥惩罚,当然,大哥哥也可以监督雄儿。”
宁轩辕哑然失笑,“我又不是你爹,没空等你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温雄,“……”
气氛尴尬。
少年双手抓紧地面,果断闭嘴,一句话不说。
宁轩辕一把捞起温雄,举在半空,先前还伪装出乖巧听话模样的凶残少年,立马原形毕露,爆出本性。
他瞪着血红色的眸子,就这么与宁轩辕针锋相对,喉头泛起阵阵刺耳的怒吼,“放,放开我。”
温菀神色大变,“雄儿,闭嘴。”
“凭什么?”
温雄五官狰狞,一副撅着脑袋很不甘心的模样,明明过往人生,犯下滔天杀虐,却依旧死不悔改。
“哪怕有错,也是由爷爷教训,他算什么东西?哪来的资格管温家的事情?就因为他厉害吗?”
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
“你那畜生不如的爷爷,除了护犊子,教过你怎么为人处世?教过你众生平等,不得草菅人命?”
“你十岁就敢把无辜的奴仆跺了喂狗,你爷爷说过你一句不对?培养血性?我看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小畜生!”
石安向宁轩辕行礼,然后小声耳语了几句。
“你放屁。”少年龇牙咧嘴,朝石安吐口水道。
宁轩辕原本目光平和,刹那之间,五指抓紧,攥得温雄呼吸困难,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步青白。
少年这时候,终于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凶相毕现的双目,再次噙满泪水,一副可怜巴巴,大彻大悟的模样,“大哥哥,雄儿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毕竟才十一岁啊。”
咔哧!
宁轩辕直接捏断温雄的喉骨。
少年两腿绷直,瞪大的眼睛,再也没办法合上,等抬手将尸体扔在温菀近前,宁轩辕方才语气淡漠道,“可以请他爷爷出场了。”
一老一少一幼。
先后三人,就这么毫无悬念的死在现场,刺鼻的腥味,弥漫天空,余下苟活的一众勋贵,尽皆魂不守舍,瑟瑟发抖。
“各自通知家属,让最大的过来,我没功夫挨家挨户杀过去。”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神情转暖,他伸手揉揉石青衣的小脑袋,当即与石安重新步入灵堂。
一众跪地的勋贵,谁也没敢起身。
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管你老幼,犯下死罪,一律照杀不误,别说十一岁,胆敢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哪怕七八岁都不可原谅!
清冷,死寂的幽长街道,空空荡荡。
唯有黄纸在空中无力的飞舞,附近的居民,商户原本都是心有默契的选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毕竟石家在石千刃离逝后,遭遇死对头打压,听说都准备在灵堂前闹事,这个敏感阶段,谁敢冒头?
只是……
冷清了许久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慌乱,嘈杂的脚步声。
第一批结束,第二批,第三批跟着响起。
足足持续一个多小时。
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七老八十的老辈,也有成熟稳重的中年,面相各异,但无一例外均是脸色蜡黄,精神萎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住在本地的第一位居民,打开窗户探头看了两眼,刹那间就被吓得瞳孔瞪大,倒吸凉气。
石家门外,跪着足足上百人。
全部脑袋贴地,朝向石千刃的灵堂纹丝不动,那副整齐划一的场景,太具备视觉冲击感,这,闹得是哪出啊?
说好了联起手来打砸石千刃的灵堂,现在,怎么都乖乖跪着了?
这场景,固然让周边居民,顿感大快人心,可酣畅之余,又不得不疑惑,到底出了什么茬子?
“听说是宁生来了,这群跳梁小丑现在被吓得闻风而动,集体赶来向石千刃前辈赔罪。”
“……”
5.
这是昨天的。
睡过头了。
今天的更新在写。
(本章完)
进场前。
一众来历不俗的勋贵施施然落座,宁轩辕则站着。
现在,宁轩辕依旧立身堂堂。
满堂勋贵却已经人人跪地,惶恐不安。
论及身份,其中不乏香火传承几代的大家族后人,然而,在绝对的无敌者面前,谁也不敢显摆地位。
宁轩辕漫不经心捻动食指,眉梢扬起,步伐则挪至温菀近前。
这位华贵妇人,原本脑袋下垂,盯着地面,现在看见一双脚,就这么平静的停留在前方,顿时毛孔悚然。
一滴又一滴冷汗,自头皮深处,坠至地面。
先前还在跟宁轩辕耀武耀威的少年,哪怕仅有十一岁,可懂事较早,现在牵扯出这么大麻烦,岂不害怕?
“你我之间,好像还有份约定。”宁轩辕抬起脚尖,语气淡漠。
温菀吓得脸色苍白,半天没敢吱声。
最后实在没办法,连忙一把抓住温雄,苦苦告饶道,“雄儿还小,他不懂事的,刚才如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毕竟,只是个孩子。”
宁轩辕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远方,“十一岁就能做出看上漂亮女人就想抢的举措,你说他不懂事,我还真不信。”
温菀,“……”
“要不我查下?”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觉得多此一举,食指扣响,石青衣的父亲石安已经牵着小女,走了过来。
温菀吓得全身毛孔,都炸立起来。
她这儿子,在附近一代,可是人尽皆知的小霸王,往日里的‘丰功伟绩’岂止有抢女人,跺奴仆喂狗,动辄打杀平民。
简直无恶不作,罄竹难书。
因为这些荒唐举措,不知惹来多少非议,不过老家主喜欢这孙子,甚至觉得这种行为,能培养孙儿的血性,故而睁只眼闭只眼,有时候还暗中鼓励。
这次石家葬礼。
小儿子听闻石千刃孙女,长相不错,故此过来提前踩点。
本家倒是没什么大人物出场,就是委任了她过来凑凑热闹,看一场石家笑话,岂料,今天会惹出这样的麻烦。
“快,快道歉。”温菀提醒温雄。
小小少年,立马泪眼朦胧的抬头看向宁轩辕,并声泪俱下道,“大哥哥对不起,我,我知道错了。”
“这次雄儿肯定深深反省,再也不胡闹,今天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乖乖的,如果再犯,任由大哥哥惩罚,当然,大哥哥也可以监督雄儿。”
宁轩辕哑然失笑,“我又不是你爹,没空等你改邪归正,浪子回头。”
温雄,“……”
气氛尴尬。
少年双手抓紧地面,果断闭嘴,一句话不说。
宁轩辕一把捞起温雄,举在半空,先前还伪装出乖巧听话模样的凶残少年,立马原形毕露,爆出本性。
他瞪着血红色的眸子,就这么与宁轩辕针锋相对,喉头泛起阵阵刺耳的怒吼,“放,放开我。”
温菀神色大变,“雄儿,闭嘴。”
“凭什么?”
温雄五官狰狞,一副撅着脑袋很不甘心的模样,明明过往人生,犯下滔天杀虐,却依旧死不悔改。
“哪怕有错,也是由爷爷教训,他算什么东西?哪来的资格管温家的事情?就因为他厉害吗?”
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
“你那畜生不如的爷爷,除了护犊子,教过你怎么为人处世?教过你众生平等,不得草菅人命?”
“你十岁就敢把无辜的奴仆跺了喂狗,你爷爷说过你一句不对?培养血性?我看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小畜生!”
石安向宁轩辕行礼,然后小声耳语了几句。
“你放屁。”少年龇牙咧嘴,朝石安吐口水道。
宁轩辕原本目光平和,刹那之间,五指抓紧,攥得温雄呼吸困难,脸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步青白。
少年这时候,终于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
凶相毕现的双目,再次噙满泪水,一副可怜巴巴,大彻大悟的模样,“大哥哥,雄儿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毕竟才十一岁啊。”
咔哧!
宁轩辕直接捏断温雄的喉骨。
少年两腿绷直,瞪大的眼睛,再也没办法合上,等抬手将尸体扔在温菀近前,宁轩辕方才语气淡漠道,“可以请他爷爷出场了。”
一老一少一幼。
先后三人,就这么毫无悬念的死在现场,刺鼻的腥味,弥漫天空,余下苟活的一众勋贵,尽皆魂不守舍,瑟瑟发抖。
“各自通知家属,让最大的过来,我没功夫挨家挨户杀过去。”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神情转暖,他伸手揉揉石青衣的小脑袋,当即与石安重新步入灵堂。
一众跪地的勋贵,谁也没敢起身。
这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管你老幼,犯下死罪,一律照杀不误,别说十一岁,胆敢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哪怕七八岁都不可原谅!
清冷,死寂的幽长街道,空空荡荡。
唯有黄纸在空中无力的飞舞,附近的居民,商户原本都是心有默契的选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毕竟石家在石千刃离逝后,遭遇死对头打压,听说都准备在灵堂前闹事,这个敏感阶段,谁敢冒头?
只是……
冷清了许久的街道,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慌乱,嘈杂的脚步声。
第一批结束,第二批,第三批跟着响起。
足足持续一个多小时。
来的人越来越多,有七老八十的老辈,也有成熟稳重的中年,面相各异,但无一例外均是脸色蜡黄,精神萎靡。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住在本地的第一位居民,打开窗户探头看了两眼,刹那间就被吓得瞳孔瞪大,倒吸凉气。
石家门外,跪着足足上百人。
全部脑袋贴地,朝向石千刃的灵堂纹丝不动,那副整齐划一的场景,太具备视觉冲击感,这,闹得是哪出啊?
说好了联起手来打砸石千刃的灵堂,现在,怎么都乖乖跪着了?
这场景,固然让周边居民,顿感大快人心,可酣畅之余,又不得不疑惑,到底出了什么茬子?
“听说是宁生来了,这群跳梁小丑现在被吓得闻风而动,集体赶来向石千刃前辈赔罪。”
“……”
5.
这是昨天的。
睡过头了。
今天的更新在写。
(本章完)
第0336章 心如花木,向阳而生!(一)
宁生亲自下场,为石千刃老前辈送行?
这条消息,顿时让周边无数居民,欢呼雀跃,躁动不安起来!
石千刃离逝之后,家属担心有人闹事,故而延期一个月,等事态慢慢缓和再考虑封棺下葬。
奈何,这帮泯灭人性的勋贵,还是蹲点出现了。
原以为,石家会在这次浩劫当中,颜面尽失不说,甚至会家道中落,就此沉寂。
如今……
石家正门,以那道门槛为界限,里面跪着一群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本土勋贵。
外面则是更为胆战心惊的一批存在,其中不乏知名人物。
偌大的燕京本土,极少有人单凭一道名号,就能引起这么惊世骇俗的影响,如果有,宁生独领风骚!
最先赶来的温氏家主温长安,一眼就看见躺在院子里,许久都没有动静的孙儿温雄,半口气没顺住,差点当场昏厥。
院子外的风,还在继续吹。
逐步压抑的气氛,已经由院内扩散到院外,再之后,覆盖这片老城区,天地宁静,唯独哀乐不止。
院外有人偷偷朝里面打量了眼,只看清一道刚毅,笔挺的背影,孑然独立,两手负后,不动如钟。
若是没有今天这场风波。
多少人渴望能够近距离,领略领略这位前封神榜第一强者的风采?
名满国都,却始终未公开过真容,来自凡间的消息汇总,也仅仅终于得知,这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除此之外。
他明明就在国都燕京,依旧神秘到不显山不露水,宛若庇佑人间的神灵,屹立绝巅高不可攀。
“进来。”
一道沉冷的嗓音传至,温长安左右观望,最后硬起头皮,迈入石家大院。
余者,尽皆埋下脑袋,不敢抬头观望。
温长安几步进场,还没来得及开腔,宁轩辕先人一步,拍拍他的肩头,指向地上躺着的温雄,明知故问道,“认识?”
温长安神容煞白,胆战心惊。
“听说你这孙子,十岁就有剁奴仆喂狗的壮举?”宁轩辕慢条斯理的一句话,吓得温长安口干舌燥,揣揣不安。
这些年,温家在附近一代,可谓如日中天。
家族后辈,即使犯下大错,也没人敢追究,毕竟他温长安声名在外,谁敢跳出来找不自在?
这最受宠溺的孙子温雄,更是纨绔大少中的佼佼者,动辄打伤平民,杀人取乐,可谓恶贯满盈。
数次残暴举措,温长安非但不制止,反而公开笑谈这孙子够血性够毒辣,有成为一方枭雄的潜力。
“去,给石前辈敬炷香。”宁轩辕淡淡提醒。
哎!
温长安大喜过望,脸色转暖,这位年轻男儿的气场太惊世骇俗,近距离接触,感觉就像是巨型山岳压在头顶。
此刻,能够与宁轩辕拉开一定距离,温长安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触。
奈何……
两步迈出,宁轩辕第二句话,已经传来,语气没有丝毫感情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思,“敬完我送你一程。”
温长安,“……”
如遭雷击。
刹那间,这位在附近一代,无论地位还是威望均算佼佼者的老辈人物,只见双目惨白,五官呆滞。
两脚更形同灌铅,迟迟没敢重新提起。
石进,石安等一众家属,呆在灵堂,看似没有任何表情起伏,实则心如怒海,惊涛翻滚,传说中的人物,果真与众不同。
堂堂温大氏家的掌舵人,在宁生一句话提点下,竟然从头至尾,没有半句反驳,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针锋相对。
九根香。
三道鞠躬,礼毕。
战战兢兢转身的温长安,目光复杂的打量宁轩辕一眼,终于沙哑着嗓子恳求道,“能不能饶,饶……”
哧!
宁轩辕负手而立,睫毛轻颤,一道惊人的血线,瞬间从温长安的喉骨绽放,血迹宛若瀑布,源源不断染湿衣物。
温长安瞳孔瞪大,捂着不断透风的喉骨,连续后撤几大步,最终仰面栽倒。
石安担心这些血腥画面,会给自家小女造成心理阴影,于是想伸手覆住石青衣的双眼,不过被少女拍开,“我不怕。”
“下一个。”
盘绕在天空的风,宛若厉鬼怒吼,令人一阵头皮发麻。
“继续。”
石家院外。
那条幽静宽敞的过道,聚集起越来越多的附近住户,他们眼睁睁目睹,不少跪在外面的知名人物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
许久。
宁轩辕抬起步伐,走近石青衣。
少女目光一路追随,等宁轩辕贴身而至,这才扬起脑袋,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紧咬薄唇,沉默不语。
宁轩辕蹲下身子,揉揉少女的脑袋,柔声道,“跟你讲个故事?”
少女无声点头。
宁轩辕展颜微笑,娓娓道来。
故事不长,甚至很短,说是曾经有位少年,因为父母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终于被仇家斩首,出门游玩的少年,亲眼目睹父母惨死,苟且偷生的他牢牢记住仇家的脸,并发誓要报仇雪恨。
此后二十年,勤学苦练的少年,终于大仇得报。
亲手结果仇敌举家的当夜,因串门晚归而逃过一劫的姐弟,同样望着惨死的父母和覆灭的家门,无声咬牙,暗道有朝一日必定血债血还。
这座江湖。
从来都在循环着一件事,打打杀杀,快意恩仇,周而复始矣。
“我叫宁生。”
宁轩辕在少女光洁的额头,轻轻一扣,笑道,“你爷爷终归因我而死,长大后,如果你觉得爷爷死不瞑目,可以随时找我。”
“好。”
少女灵动的嗓音,在耳畔回荡。
“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学会自强,同时要有能力保护家人。”
宁轩辕起身离开,满堂戚戚无声的石家家属,一阵面面相觑,唯有少女睫毛轻颤,七窍生光。
这人间。
还是有不少天赋奇高的练武奇才,无论男女,宁轩辕从不吝啬,也从不藏私,赐下福源,是行善之举,好事。
若是有生之年,能看见后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举杯向天,把酒言欢。
终归,无敌太寂寞!
石安醒神之余,连忙伸向独女的小手,没抓住,余光瞥过,一阵目瞪口呆,“七,七道境?”
唰唰唰!
石家几十双激动到难以名状的目光,齐齐投至宁轩辕离开的方向,刹那之间,心神复杂,这,赐的可是大手笔啊,硬生生给他石家,抬了一尊七道境的新生代强者出来。
良久。
乌云散开,人间清明。
从高处俯瞰,巴掌大的院落。
少女仰头注视湛湛长空,突兀的,嘴角泛起一抹欢愉的笑容,心尖涟漪微动,“谢谢大哥哥!”
有女心如花木,向阳而生!
第0337章 我们,从不弱于人!(二)
一场突如其来的动荡。
宁生斩族十二家,为石千刃的封棺下葬而践行,这一举措,顿时惊得半座燕京,噤若寒蝉。
原本因为琐事在身,没有时间亲赴石千刃葬礼,从而准备以后慢慢和石家算总账的零星势力,顿时有股劫后余生的错觉。
人的名,树的影。
宁生的举动,无异于向石家亲赐一块免死金牌,闹到这一步,已经没人再敢去找石家的不痛快。
此后一月有余。
无风无浪。
夏日微凉。
无论是燕子湖决战,还是石姓一脉动荡,都在时光的推波助澜之下,渐行渐远,过去的事,终归翻页。
燕京已经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谁都心知肚明,看似岁月静好的燕京,其实在默默酝酿着更大的一股风暴。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民众无外乎最在意的,有且仅有的几件事。
其一,总兵统帅何时浮出水面?具体花落谁家,四方集团军包括民间大小势力,顶级豪阀,均在猜测。
须知,从内院牵头公开帅服,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统帅还没走马上任,这太不寻常,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茬子?
不过,大人物之间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当务之急只能继续等!
其二。
暨,武协成立十五周年庆,究竟要不要如期履行?
此事关乎甚大,随着日期推进,诱发的关注度,开始稳步增长。
一年前,九千岁裴笑天就言辞凿凿表态过,这场周年庆务必隆重举办,毕竟是武协再次拓宽影响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奈何。
一代王者归来,压得武协黯淡无光不说,曾经于燕京本土,个人地位堪称举足轻重的总教头裴笑天,长达数月,没再公开现身。
新一轮招生已经停办,陆陆续续选择正式退出武协的成员,更是以几十万体量计算,过于恐怖。
武协每年分四个季度,于不同时间段吸附成员,这次停办,不单单是失去新鲜血液补充进来。
最大的损失,是堪比天文数字的入学费。
利益体牵连太多!
武协没有海量资本入账,甚至停办招生,这也就意味着,武协没办法继续向盘踞在本土的大势力定时上供。
长期停办下去,损失的利益无法估量。
某些豪门的掌舵人已经颇有微词,再这么被动,武协没被宁生推平,自己就将自己玩死了。
按照民间推测,症结还在宁生这头,宁生一日不除,武协一日不敢重操旧业。
站在众生之巅的大势力,肯定不愿坐以待毙,已经有老辈人物推断,这群利益集团,会以周年庆为诱饵,吸引宁生出现。
宁生这么久不出手,无外乎武协背后的各大势力,并未集体浮出水面,他的目的,始终是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
不若破釜沉舟,主动宣战。
这场恩怨,很久之前就定下基调,今天闹到这幅田地,其实早有征兆。
民众见怪不怪。
最后一件大事,则是牵扯到更高层面,来自于第八国门之前的零星战争,开始由小摩擦逐步升级。
近十年。
九道国门之前,发生过不少战争,但动兵规模向来中规中矩。
最大最惨烈的一次,当属孩儿谷战役,不过官方并未解密,活在这人间世的凡俗大众,了解有限。
这段时日。
第八道国门,游曳着数支境外联动部队,踪迹飘忽不定,可隐患就在眼前,不根除难以定人心。
经由内院点头,并肩王韩英率兵出征。
从官方公开的履历和战功,宁轩辕了解到,这位四十出头,出身自东野的骁勇战将,擅长打攻坚战,名下有过几场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战役。
按照以往,沙场征战,官方出于维|稳目的,历来不会透露给民间。
从前不久撤销文将,准许武将走上台前开始,内院的态度松缓很多,这次第八国门之前的战争,官方竟然实时通报。
第一天。
捷报。
并肩王韩英,领兵十万,对外深入数公里,敌军不敢正面相接,选择化整为零,退避三舍。
第二天。
依旧是捷报。
韩英领兵再推五公里,终于和对面打了场短暂交锋,战斗很快结束,敌军狼狈逃窜,不得不老实下来。
消息传回,民间一阵欢呼雀跃。
群情激奋。
同样在关注这场战事的宁轩辕,隐隐感觉不对劲,依照他的推断,再深入数公里,极有可能被咬死,长线作战,后续补给很难同步跟进。
如果一开始就准备打割据战,务必粮草先行。
而今的状况是,韩英无所顾忌长驱直入,距离本部越来越远,如果被反包围,以现有补给,大概率会成为瓮中之鳖。
第六天。
战事焦灼。
来自于韩英的大部队,遭遇正面冲撞,不过一仗打下来,这位并肩王还是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杀穿敌军,斩获无数首级。
但是。
战事已经从小范围摩擦,逐步升级,韩英一纸加急请令先交内院,再交总参,申请东野援兵三十万赶赴第八国门。
晌午时分。
北野竟然主动参战,以三十万体量的远征军,借调并肩王韩英,火速赶赴第八国门,进行驰援。
这支来自北野的精锐之师。
之所以异地征战,无外乎想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证明自己,不比其他袍泽弱,更不是臭鱼烂虾。
北野出来的男儿,同样骁勇善战,同样不怕死!
当然,有些肺腑之言没办法公开说。
他们其实更想亲口告诉那个曾经在北野人尽皆知,于人间却籍籍无名的将军,您亲手带出来的儿郎,从不弱于人!
黄昏落幕,宁轩辕看着报纸上刊载的,关于第八国门前的最先动态,以及北野远征军的出师。
一度沉默。
最后,宁轩辕站在院门口,负手而立,长久没有吱声。
人在天地一角,心在万里沙场,这辈子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那片烽火狼烟地。
“千万别死,都好好活着。”
两手拳握,竟然满是汗水,多少年,没这么紧张过?没这么揣揣不安过?
宁轩辕闭目。
心思飘转。
(本章完)
一场突如其来的动荡。
宁生斩族十二家,为石千刃的封棺下葬而践行,这一举措,顿时惊得半座燕京,噤若寒蝉。
原本因为琐事在身,没有时间亲赴石千刃葬礼,从而准备以后慢慢和石家算总账的零星势力,顿时有股劫后余生的错觉。
人的名,树的影。
宁生的举动,无异于向石家亲赐一块免死金牌,闹到这一步,已经没人再敢去找石家的不痛快。
此后一月有余。
无风无浪。
夏日微凉。
无论是燕子湖决战,还是石姓一脉动荡,都在时光的推波助澜之下,渐行渐远,过去的事,终归翻页。
燕京已经平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谁都心知肚明,看似岁月静好的燕京,其实在默默酝酿着更大的一股风暴。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民众无外乎最在意的,有且仅有的几件事。
其一,总兵统帅何时浮出水面?具体花落谁家,四方集团军包括民间大小势力,顶级豪阀,均在猜测。
须知,从内院牵头公开帅服,已经过去两月有余,统帅还没走马上任,这太不寻常,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茬子?
不过,大人物之间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当务之急只能继续等!
其二。
暨,武协成立十五周年庆,究竟要不要如期履行?
此事关乎甚大,随着日期推进,诱发的关注度,开始稳步增长。
一年前,九千岁裴笑天就言辞凿凿表态过,这场周年庆务必隆重举办,毕竟是武协再次拓宽影响力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奈何。
一代王者归来,压得武协黯淡无光不说,曾经于燕京本土,个人地位堪称举足轻重的总教头裴笑天,长达数月,没再公开现身。
新一轮招生已经停办,陆陆续续选择正式退出武协的成员,更是以几十万体量计算,过于恐怖。
武协每年分四个季度,于不同时间段吸附成员,这次停办,不单单是失去新鲜血液补充进来。
最大的损失,是堪比天文数字的入学费。
利益体牵连太多!
武协没有海量资本入账,甚至停办招生,这也就意味着,武协没办法继续向盘踞在本土的大势力定时上供。
长期停办下去,损失的利益无法估量。
某些豪门的掌舵人已经颇有微词,再这么被动,武协没被宁生推平,自己就将自己玩死了。
按照民间推测,症结还在宁生这头,宁生一日不除,武协一日不敢重操旧业。
站在众生之巅的大势力,肯定不愿坐以待毙,已经有老辈人物推断,这群利益集团,会以周年庆为诱饵,吸引宁生出现。
宁生这么久不出手,无外乎武协背后的各大势力,并未集体浮出水面,他的目的,始终是一网打尽。
既然如此。
不若破釜沉舟,主动宣战。
这场恩怨,很久之前就定下基调,今天闹到这幅田地,其实早有征兆。
民众见怪不怪。
最后一件大事,则是牵扯到更高层面,来自于第八国门之前的零星战争,开始由小摩擦逐步升级。
近十年。
九道国门之前,发生过不少战争,但动兵规模向来中规中矩。
最大最惨烈的一次,当属孩儿谷战役,不过官方并未解密,活在这人间世的凡俗大众,了解有限。
这段时日。
第八道国门,游曳着数支境外联动部队,踪迹飘忽不定,可隐患就在眼前,不根除难以定人心。
经由内院点头,并肩王韩英率兵出征。
从官方公开的履历和战功,宁轩辕了解到,这位四十出头,出身自东野的骁勇战将,擅长打攻坚战,名下有过几场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战役。
按照以往,沙场征战,官方出于维|稳目的,历来不会透露给民间。
从前不久撤销文将,准许武将走上台前开始,内院的态度松缓很多,这次第八国门之前的战争,官方竟然实时通报。
第一天。
捷报。
并肩王韩英,领兵十万,对外深入数公里,敌军不敢正面相接,选择化整为零,退避三舍。
第二天。
依旧是捷报。
韩英领兵再推五公里,终于和对面打了场短暂交锋,战斗很快结束,敌军狼狈逃窜,不得不老实下来。
消息传回,民间一阵欢呼雀跃。
群情激奋。
同样在关注这场战事的宁轩辕,隐隐感觉不对劲,依照他的推断,再深入数公里,极有可能被咬死,长线作战,后续补给很难同步跟进。
如果一开始就准备打割据战,务必粮草先行。
而今的状况是,韩英无所顾忌长驱直入,距离本部越来越远,如果被反包围,以现有补给,大概率会成为瓮中之鳖。
第六天。
战事焦灼。
来自于韩英的大部队,遭遇正面冲撞,不过一仗打下来,这位并肩王还是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杀穿敌军,斩获无数首级。
但是。
战事已经从小范围摩擦,逐步升级,韩英一纸加急请令先交内院,再交总参,申请东野援兵三十万赶赴第八国门。
晌午时分。
北野竟然主动参战,以三十万体量的远征军,借调并肩王韩英,火速赶赴第八国门,进行驰援。
这支来自北野的精锐之师。
之所以异地征战,无外乎想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证明自己,不比其他袍泽弱,更不是臭鱼烂虾。
北野出来的男儿,同样骁勇善战,同样不怕死!
当然,有些肺腑之言没办法公开说。
他们其实更想亲口告诉那个曾经在北野人尽皆知,于人间却籍籍无名的将军,您亲手带出来的儿郎,从不弱于人!
黄昏落幕,宁轩辕看着报纸上刊载的,关于第八国门前的最先动态,以及北野远征军的出师。
一度沉默。
最后,宁轩辕站在院门口,负手而立,长久没有吱声。
人在天地一角,心在万里沙场,这辈子最放不下的果然还是那片烽火狼烟地。
“千万别死,都好好活着。”
两手拳握,竟然满是汗水,多少年,没这么紧张过?没这么揣揣不安过?
宁轩辕闭目。
心思飘转。
(本章完)
第0338章 这一步迈出,你人间封帅!(三)
此后三天。
宁轩辕一度情绪反常,沉默无言。
秦秋看出宁轩辕不对劲,故此时时刻刻陪在身边。
第四天,宁轩辕匿名写了封信,交由内院,其他没细说,该懂都懂,何况他的笔迹,万中无一,足够那三老头判断真伪。
翌日,清晨。
风雨骤来。
起了一大早,出门去买早餐的秦秋,刚回家,宁轩辕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餐厅,静静翻阅着一份晨报。
“这么早?”秦秋嘟哝嘴,有点意外,下雨天宁轩辕向来喜欢赖床,因为没办法出去跑步。
“睡不着。”
宁轩辕推推两侧太阳穴,笑容温和。
秦秋坐到宁轩辕对面,拿出一份油条包好大饼,连忙起身探到他眼前,笑眯眯道,“来,张嘴。”
油条配大饼。
讲究人!
宁轩辕没好气瞪了秦秋一眼,张开嘴小小咬了一口,这才缓慢的翻开今日晨报,逐字阅读。
秦秋本想找点话题,活跃气氛。
刹那间。
宁轩辕脸色铁青。
因为过于突然,一股森冷的寒意冲霄而起,这让秦秋顿感花容失色,浑身不自在,她慌慌张张将视线落向报纸,心惊肉跳。
昨夜黄昏。
并肩王韩英,率兵数十万深入腹地,遭遇敌军几十万兵马倾轧,一番艰苦作战,终于有惊无险。
但,负责前锋开路的北野远征军。
作为诱饵,虽起到了作用,可韩英为保障嫡系部队脱身于泥潭,公然下令远征军,要么死扛,要么当孬种滚回原部队,他东野接管。
北野这批男儿,不愿意给本部袍泽丢脸,毅然死扛。
一夜之间,伤亡翻倍。
韩英率兵回撤之后,更未及时援助,而是任由这批远征军镇守前线,直到第二天,方才象征性慰问几句。
消息上报内院,韩英为弱化影响,仅是平淡解释道,沙场作战,生死本就常态。
他为这批战死的北野儿郎,表示惋惜,也表示同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应当化悲愤为力量。
再者,他韩英作为主将,任何决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若是有谁觉得他不对,尽管向内院弹劾。
一番言辞,恨不能拍着胸脯,告知大众,他韩英行的正坐的端,为人行事光明磊落,问心无愧。
此时,北野一片怨声载道,是个人都看出,韩英的决策出了问题。
靠山王杨业,楼兰王霍安,以及开平王郭子雄,并非北野出身的功勋将领,应对这件事,当然不会表态。
一来要考虑到给韩英颜面,再则,北野没有头部将领镇场子,虽然大家不说,但都清楚,谁春风得意,谁就是爷。
最终,楼兰王霍安不痛不痒提了句,人家韩英是东野的王者之一,你北野要说法,最起码得找个旗鼓相当的人,出来协调嘛!
再者,我不觉得韩英做错了什么,你北野咋吵吵闹闹,跟个娘们似的?!
言外之意,已经在公开嘲讽北野没有头部将领镇场。
朝堂做官,沙场为兵。
如果没有主心骨撑腰,真的就像没娘养的孩子,谁也不会心疼,谁也不会看重,哪怕流血流泪,到别人眼里,也是该!
“别看了。”
秦秋迅速抽开报纸,战战兢兢说道。
宁轩辕两手悬空,心在抽痛,沙场征战,生死固然是常态,但要死的有所值,而不是这么用的!
他对韩英不了解,也不清楚具体的战场局势。
但,死伤那么多袍泽,就平平淡淡解释为,用兵方针没错,要怪就怪那批敌贼野心太大,竟然出兵几十万,试图将他一口吃掉。
“我出去走走。”
宁轩辕起身而立,离开家门。
秦秋两眼无神,远远跟在后面,足足半个小时,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宁轩辕方才沙哑着嗓子,自责道,“我一直以为,我的离开,无关痛痒。”
秦秋猛然抬头,牙关紧咬。
“如今幡然顿悟,后知后觉的轩辕,却发现自己欠他们一份荣耀,一份尊严,以及一副足够让他们立身堂堂的傲骨。”
作为北野头部将领,选择退役。
意味着离开,也意味着,他宁轩辕曾经率北野儿郎打下的无数战功,荣耀,均会成为加密文件,永不公开。
宁轩辕觉得无所谓。
可,对他们不公平。
他们不是孬种,他们有无数战功在身,只是因为将军离开了,不得不英雄无名,负重前行。
不公平!
“我欠他们太多太多。”宁轩辕蓦然转头,静静看着秦秋。
秦秋伸手擦干泪痕,努力挤出笑容,“木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你都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现在,你的北野儿郎被欺负了,所以……”
秦秋上前搂住宁轩辕的脖子,柔声细语道,“我这段时间,梦见过好多次,你穿上那套帅服之后,威震四方的模样。”
“能让我美梦成真吗?”
宁轩辕用下颌顶住秦秋的脑袋,语气温柔,“好!”
秦秋推开宁轩辕,走到很远的地方,迅速拨通王伯昭的电话,那是很久之前,王伯昭让她留的。
‘王爷爷,轩辕他决定授封了!’
寥寥一句话,内院震荡。
同时也意味着,今时今日的宁轩辕,这一步迈出,即将人间封帅!
‘爷爷,答应小秋一件事,永远不要亏待他,他为这片山河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这次我将他还给国家,只求你答应这个小小的要求。’
王伯昭默默挂断电话,笑中有泪。
赵功新,三元老齐齐转头,看向那套摆在内院,长达两月有余的苍龙帅府,神情激动,你的主人,终于回来了!
“王通。”王伯昭当场下令。
王通一步迈出,“在。”
“将轩辕的战功,身份,以及这十一年戎马生涯,为这片家国挣来的所有荣耀,公开解密,广而告之。”
我泱泱山河,八方子民,有幸这一生,能亲眼见证你宁轩辕走上‘总兵统帅’的神坛!
半个小时之后。
燕京震荡。
金陵震荡。
凤天,苏杭相继陷入一片震惊。
传了两个月的‘总兵统帅’,终于要走马上任了。
“真正的元帅啊。”
“国祚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元帅,出现了。”
卡了好久。
左思右想。
瞻前顾后。
各种折磨。
还是觉得……
应该强推时间线。
先封再打。
妈卖批,爽了再说。
(本章完)
第0339章 奉,总兵统帅之命!(一)
此时。
来自于并肩王韩英那边的动态,依旧在发酵,谈不上怨声载道,但这位东部王者之一,对北野的质疑,确实不屑。
而,楼兰王霍安关键阶段不痛不痒的两句提点,更让北野显得人微言轻。
既无北部王者诞生,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头部将领为他们撑腰镇场,既然如此,乖乖缩着脑袋做人便是,叽叽歪歪,还嫌丢人不够?
一东一西,两大王者隔空唱双簧,既能增进彼此深厚关系,又能提升个人知名度,何乐而不为?
沙场男儿,历来血性,冷嘲热讽明争暗斗,本就常态。
不过,大开嘲讽之前,得需要战功在握,毕竟张扬没错,大家都想靠这样传统为己身壮大士气。
但,没那个资本,还上蹿下跳,这不服那不服。
就显得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咯。
一番嘲弄,霍安突然觉得这把火不够力道,刚准备再挤兑挤兑两句,一条来自内院最新下发的消息,引起关注。
年近四十,长相粗犷,身材魁梧犹如山岳,且常年留着黑色络腮胡的霍安,茶杯扣起,神情略感诧异。
总兵统帅即将上任?
“什么时候的消息?”霍安猛得站起,暂时没功夫继续搭理韩英和北野那边的纠纷,果断岔开话题道。
御前亲兵拱手答复,“十分钟前。”
霍安两手叉腰,踱着步伐在院子里走动,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消息,等了两个多月,统帅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而今,尚在燕京的霍安,考虑要不要出面参拜?
不过内院的消息没传来,他可没资格擅自出去迎接,何况,封帅大典,肯定要隆重召开,倒也不急。
只是……
陪伴自己多年的亲兵,神色似乎异常古怪?
“有屁快放。”霍安不耐烦道。
“内院同时释放出第二条消息,这位统帅,是,是北野上来的人。”
霍安,“……”
沉默。
长达数分钟的沉默。
许久,霍安的额头开始渗出丝丝冷汗,这尼玛,他刚嘲讽完北野没举足轻重的将领,为本部儿郎镇场子,现在……
你告诉我,即将上任的总兵统帅来自北野?
“千,千真万确?”霍安心底发虚道。
亲兵沉重点头,脸色蜡黄。
一条加急军令,迅速传至,魂不守神的霍安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心态,上面的人,吩咐他即刻动身,今日务必与并肩王韩英汇合。
这……
“谁的命令?”霍安伸手抹汗,提心吊胆道。
“统帅上任的第一道军|令留给你,霍安,你自当三生有幸。”
霍安,“……”
蹬蹬蹬。
这位西部王者,此刻面色煞白,神情呆滞,这,这新帅上任三把火,开始拿他扬威?
霍安心乱如麻的同时,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没事多话什么?
“一路顺风。”传送军令的官方负责人,淡淡提点一句,转身离开。
霍安,“……”
……
燕京。
某郊区。
一座在本土并不出名,但贵在山清水秀的小城镇。
同样习惯早起的袁术,踩着湿漉漉的古道,环绕跑动数圈,放缓速度,等途径某家小门小户,余光微瞥,笑意跃上眉梢。
门后的素颜少女,连忙合起缝隙,等背过身来,一阵气喘吁吁,仿佛有无数小鹿在心头乱撞。
袁术昂首挺胸,与周边熟识的邻居互打招呼,渐行渐远。
少女最终探出脑袋,一路目送着袁术的身影。
许久,嘴角泛起浅浅笑容。
从邻居口中打听到的这叫袁术的家伙,来小镇日子不短了,虽然没有过正面交流,可偏偏让她看起来很舒服。
每天清晨,偷偷瞧着他,从门口一闪而逝,心里总感觉甜甜的。
只是……
这两天,袁术每每途经自家家门,都会故意放慢速度,似在踟蹰,又似乎故意让她,能够仔细瞧他几眼。
难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被他发觉了?
每天清晨,少女都会起大早,然后摊上一份鸡蛋煎饼,搭配花菜,肉卷,悄悄送到他家门口,轻轻敲窗,转身就跑。
不是大门大户,不是千金小姐。
她只是身份普通,长相更普通的平女,天生不懂怎么去表达喜爱,就想着每天,他都能吃到自己做好的鸡肉卷。
当然,必须偷偷摸摸的。
世间情爱,哪有那么多可歌可泣,荡气回肠?!
袁术离开许久,少女捋顺肩头长发,从院子里扛起背篓,准备上山打点草回来喂家里的猪。
咔哧!
心儿飘飘的少女,一步迈出,脑袋撞进袁术宽厚的胸膛,摸着光洁脑袋的少女,瞧见是袁术,顿时紧张到不敢吱声。
两颊涨红,情绪激动。
往来邻居平日里关系不错,瞧着这两人有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少女怒目相瞪,牙唇紧咬。
袁术道,“吃早餐没?”
“没,没有。”少女扭扭捏捏道,“准备忙完再吃,不然饱了干不动活。”
袁术转身先行,示意少女跟着。
少女一步一停,脑袋垂落,心事重重。
“我要走了。”袁术将鸡肉卷拆开,分了少女一半。
少女双手捧握,魂不舍守,知道他不是本地人,知道他注定待不了多久,可是离别来临,忽然很难受。
喉咙发涩,两手紧紧攥住背篓上的草绳,泪光盈动。
“谢谢你这段时间,偷偷摸摸的照顾,你看,我都吃胖了。”袁术哈哈大笑,蓦然转身,一把搂住少女,轻轻唤了句,“阿殊。”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嗯。”
少女松开双手,下意识环住袁术的腰,声音青涩,险些泪流满面。
“我喜欢你。”
阿殊身心剧颤,用脑袋顶了顶袁术的胸膛,满怀失落道,“可,可我长得不好看,普普通通……”
“我不在乎这些。”
三辆挂有军部牌照的吉普车,最终赶至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
临近袁术,放缓速度。
一众往来的普通居民,尽皆诧异的左右观望,等发现是来接袁术的,顿时满堂死寂,一片目瞪口呆。
袁术挽起阿殊的左手,并肩而立,清晨时分的大山,被丝丝缕缕的白雾笼罩,宛若瑶池仙境。
‘奉,总兵统帅之命,急调归京!’
‘奉,总兵统帅之命,准袁少校连升七级,官拜中将!’
‘奉,总兵统帅之命……’
第0340章 九门之外,再推百里!(二)
连升七级。
官拜中将。
若非这些年,始终不愿意离开他,同样骁勇善战,文武双全的袁术,最不济也坐封将官了。
这些年。
不愿走,不肯走。
无外乎,希望这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证自己的大哥,堂堂正正,威风凛凛,披上那套帅袍。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袁术握紧阿殊的手心,情绪几度激动。
总兵统帅?
稍稍反应过来的往来邻居,方才意识到,这个住在小镇的巍峨男儿,竟然是即将上任的那位统帅的御前亲兵。
“我那套房子,一次性交了三年房租,钥匙给你。”袁术将钥匙塞进阿殊手中,交代道,“没事帮我打扫打扫?”
什么千金一诺,什么矢志不渝?
都不及,给她一份念想。
阿殊展颜微笑,摇晃着袁术的右手,“我等你。”
“会回来的。”
……
隶属最高层核心办事处的内院。
三位老人。
各坐一方,沉默不语。
内院门外,层层设防的入口。
原地静守的王通,以及前不久与宁轩辕有过一面之缘的唐峰,携两百御林军,分站一条鲜红色的地毯两侧,肃立无声。
一杆杆飘扬的旗帜。
迎着风,猎猎作响。
良久,商务车抵达现场,早已激动不已的唐峰,一步迈出,声如雷鸣,等他恭恭敬敬拉开车门。
轰轰轰!
稍息,立正。
两百御林军肃穆庄严,正视前方,待宁轩辕脚尖触及红色地毯,唐峰当即中气十足,朗声开口,“起剑,为总兵统帅护行。”
两剑虚空交接,等宁轩辕一步迈过,迅速抽回。
“恭迎总兵统帅!”
再之后。
第二列青锋长剑再次交接,每过一步,双剑架于头顶,为这位来自于北野的首任首届首位总兵统帅护行。
“恭迎总兵统帅!”
从边关小兵,戎马十一年,有过生,有过死,有过血与辛酸。
本以为这一退既为永别,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家国,放不下山河子民,放不下那群默默无闻,为国尽忠的小崽子们!
“热血不灭,忠魂犹在,我名宁轩辕,今日国旗之前重温当年一诺,人在家在,家在国在,我可死,十万里国境寸土不让!”
宁轩辕握紧拳头,举至太阳穴。
碧海蓝天。
猎猎大旗。
终能见证,我巍巍山河,最绝代风华的宁姓男儿,东山再起,王者归来!
内院大堂。
三位揣揣不安的老家伙,终于看见了宁轩辕的身影,王伯昭一马当先,欣慰大笑,“怎么样?我都说这小子,几年没变样,现在信没?”
三元老朝宁轩辕点头示意。
赵功新捧着一杯茶,没和宁轩辕视线相逢。
摆放于桌案,崭新又齐整的帅服,就在眼前,王伯昭亲自捧起,然后收敛神容,站至宁轩辕近前,轻松气氛顿时急转而下。
赵功新和三元老齐齐站起,眸光平静且庄重,最终,两人就这么聚精会神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
宁轩辕睫毛轻颤,两臂撑开。
赵功新和三元老几乎同一时间,挺直腰杆,双手合拢放于小腹,双目依旧以宁轩辕为焦点。
轰!
王伯昭亲自抖开这套挂有山河图,以及九爪苍龙的五星帅服,旋即,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为宁轩辕穿戴。
宁轩辕视线扬起,落向赵功新背后,那套同为山河图,却悬在洁白墙壁上的绵延画卷。
“如果记忆不错,这幅山河图,五年没变过样了?”宁轩辕两指捋顺衣冠,旋即负手而立。
“是啊。”赵功新捏捏鼻子,感慨万千道。
自宁轩辕重返燕京。
赵功新连颁数道密令,于外界做足样子,毕竟,类似他这种地位的存在,需要权衡各阶级的情绪和态度。
但,他究竟什么立场,宁轩辕很早之前就心知肚明,大家都藏着掖着,没有正式戳拆罢了。
“九门之外,再推百里。”
宁轩辕拿起桌上的军帽,轻轻覆住脑袋,云淡风轻道,“可以提前请画师,绘制新一代国图。”
赵功新,“……”
王伯昭,“……”
三元老,“……”
这口气,真是大到惊世骇俗。
九道国门之外,强行外推数百里,尽皆纳入本国版图,换言之,那些历史遗留下的争议国土,这次要以强硬姿态,全数拿回?
“我还有笔账要算,先行一步。”宁轩辕潇洒转身,挂在帅服上的九爪苍老,似睡似醒,恍若活物。
临近门槛。
宁轩辕顿了顿,仅留给三位元老,一道俊美侧颜,“总兵统帅既为国战而生,我宁轩辕的苍龙旗,自当竖到百里之外,以证国威!”
曾兼任九门总督,以蟒雀大旗,引领一个时代。
如今。
贵为总兵统帅,也该改旗换帜了。
“你有几分把握?”赵功新多嘴提了一句。
宁轩辕捻动白色手套,笑容还和当初那般温暖,仿佛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许久,他的话回荡在三位老人耳畔,“我从不打败仗!”
三人,“……”
“咳咳。”
王伯昭起先愣神,旋即朗声大笑,“这句话,老子听着痛快。”
此后。
内院通报,封帅大典七日后举办。
万众期待!
紧随其后,也不知谁释放出一条内幕消息,短瞬间,立即惊起泼天哗然,一整个燕京,全数陷入喧嚣议论。
“传言,这位突然上任的统帅去找并肩王韩英了,这大人物,可是出身自北野啊。”
“我怎么感觉,他要替北野出头?”
内院门外。
应招回归的袁术,双手平举宁轩辕曾经的青锋长剑,瞧见了他,眉梢上扬,忍不住道,“还是这身穿的霸气。”
宁轩辕拇指推开青锋,剑出三寸,杀光猎猎,“走,去问问这并肩王韩英,是要与谁并肩来着?”
袁术走至车前,恭声说道,“宁帅,请上车。”
宁轩辕原地愣神,怎么听着有点变扭,他松松脖子,推正军帽,没再多言。
燕京一片沸腾。
本就在第八国门前驻守的韩英,因为消息滞后,并未得到国都最新动态,而接受调令,前去与韩英汇合的霍安,也在路上……
第0341章 你当老子吃素的?!(三)
一次决策失误。
本就责任最大的韩英,为继续保持威名,非但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倒打一耙,落井下石。
霍安则为结交人脉。
擅自站台挺韩英,并口出不敬,冷嘲热讽。
分别出身东,西两部的沙场王者。
相继施压。
此消彼长,足以让北野在这次纠纷中,无端承受莫大的打击,长此以往大概率会影响士气,可……
没有头部将领撑腰。
这个窝囊气,只能受着。
此时,一道八百里加急密令,传入北野本部。
良久,黄沙烈烈的演武场,猛然躁动起来,再之后,人人呆立,仿佛做了场跌宕起伏的大梦。
“将军封帅了。”
“咱宁将军入帅了,千真万确,他现在已经赶赴第八国门,找并肩王韩英算账了。”
刹那间。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犹如大浪击天。
“狗日的韩英,你再瞧不起老子北野,哪怕一下啊?”
“以将,宁帅的脾气,不拆了这韩英,他都不姓宁了。”
……
来自于第八国门前的服务站。
霍安双手搓动,焦躁不安。
这场祸从口出的无妄之灾,让他真恨不得抽烂自己的嘴,许久,当那辆挂军级牌照的商务车,抵达现场。
这位身兼数十战的西部王者,堪堪上任的楼兰王,明明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可看到眼前一幕,竟无端毛孔悚然起来。
后门大开。
起先迈出的是一只左脚,黑色军靴,光亮到一尘不染。
紧接着,是长袍的边角坠落下来。
“嘶嘶。”
霍安当场被吓得浑身惊颤,那仅仅露出冰山一角的暗沉色大衣,已经显示五条紫金长线缝刺的山河图。
九爪苍龙的尾巴,就坐卧在山河图之上。
从官方第一次公布帅服,霍安就研究过,可等他近距离观望,还是被震惊到一阵目瞪口呆。
这套承载江山国运的显赫戎装,仿佛注入了灵性,别说凡俗众生,连他看两眼,都顿感毛孔炸立。
不等宁轩辕下车,霍安一路小跑,语态敬畏,毕恭毕敬迎接道,“楼兰王霍安,参拜总兵统帅。”
“在我面前,别乱称王。”
霍安,“……”
蹬蹬蹬。
霍安连续后撤,中途无奈,唯有硬着头皮,连忙改口道,“楼兰驻守主将霍安,参拜总兵统帅。”
宁轩辕一脚落地。
霍安再退数十步,等宁轩辕钻出车厢,负手而立。
这位身材魁梧,胆魄过人的中年男子,竟然已经是满头大汗,最后连正视宁轩辕的勇气都没有。
气场太惊世骇俗!
这尼玛,眼前的这位总兵统帅,究竟打过多少仗,砍过多少首级,方有这般惊天动地的杀伐气势?
“抬头。”
宁轩辕目光遥望国门之前的壮丽风景,心思飘转。
霍安迅速擦去额头冷汗,最终扬起视线,一路上抬,等落至宁轩辕的肩膀,心如惊雷轰炸,目光险些炸裂。
五颗将星!
果真与外界猜测的一样。
这次内院大张旗鼓,启动授封‘总兵统帅’的提议,外界虽然在见到公开的帅服之后,陷入一片震惊。
但,震惊之余,最最关心的还是,这次授衔,会不会在参照他国传统的基础上,公开颁发五将星的肩章。
毕竟,本国最高三星,中途提一等,正式封顶。
现在……
当真以特事特办为标准,再提一等。
巴掌长度的肩章,足足点缀出五颗将星,每一颗都光辉璀璨,每一颗都令人眼花缭乱,这太狠了,举国第一位五|星大元帅。
“听说,你嫌北野没有举足轻重的头部将领撑腰,活该被欺负?”宁轩辕眯起眸子,锋芒乍现,如寒刀出鞘。
“我够不够分量?”
霍安,“……”
啪!
霍安当机立断,一巴掌扇向自己的脸,“大帅,先前实在是霍某胡言乱语,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原谅。”
啪!
“我在这里,向北野的儿郎道歉,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此刻的霍安,最感慨的一句话,莫过于造化弄人。
老子前脚放出话,你们北野没头部将领镇场子,后脚就传出总兵统帅疑似出身北野,这……
大元帅都扛出来了,北野这次已经不是简单的扬眉吐气,这怕是要一骑绝尘,成为四军之首。
宁轩辕目视霍安,默不作声。
啪!
霍安忍着脸颊坠痛,又是一巴掌自行掌掴,“大|帅,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霍安的口不择言。”
宁轩辕一步错身而过,淡淡提醒,“跟上。”
霍安头皮发炸,这是要继续找韩英算账啊!
五百外米。
一处简单开辟的战时办公塔,沙土累积的沟壑两侧,三三两两的身影正在四处走动,左侧,防火布撑起的休息厅。
某位龙精虎猛的中年男子,双腿架在折叠桌上,与几位副将级别的下属,举杯喝酒。
烈酒穿喉。
本尊正是韩英的中年男子,伸手擦擦嘴角,突兀道,“北野那事结束没?死点人,竟然叽叽歪歪没完没了了。”
“真惹怒老子,那批还在前期镇守的北野儿郎,一个都别指望活着回去,草。”
一番侃侃而谈。
无人回应。
数十位副将,齐齐将脑袋转向某一方向,然后气氛如坠冰窖,等那道年轻锋芒的身影,越来越近。
周边逾百人,感觉身体都在逐步麻木。
五将星。
九爪苍龙,盘踞肩头,坐卧绵延山河。
“这是前不久公开的帅服吗?”
“总兵统帅!”
哗哗哗!
一众副将集体绷直身体,后知后觉的韩英从椅子上站起,蓦然回望,两眸瞪大如铜铃。
“并肩王?不知道你这位王,是要与国并肩,还是与我这位出身自北野的总兵统帅宁轩辕并肩?”
北野?
嘶嘶!
韩英一股凉气冲击天灵盖,等发现宁轩辕身后的霍安,滔天杀意席卷而来。
宁轩辕五指摊开,袁术立即恭恭敬敬递上青锋长剑,轻轻一抖,剑刃尽出,“有遗言否?”
韩英,“……”
“你,你什么意思?”韩英后退数步,胆战心惊道。
宁轩辕两指并拢,抚过剑刃,语气漠然,“我带出来的兵,被你打没近十万,不引咎检讨,竟然敢落井下石,嘲讽他们是孬种?”
“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韩英,“……”
第0342章 是是非非,尽皆入眼云烟!(一)
嗡!
剑锋轻颤,寒光猎猎。
韩英再次退后数大步,脸色铁青到苍白如雪,这位最新上任的总兵统帅,当真好大的杀气啊!
严格来说。
这是韩英与宁轩辕第一次正面交锋。
前不久传出即将授封统帅大位之后,他们这批同僚,私下就猜测过,新任统帅,大概率是位经验丰富,老持稳重的功勋老将。
不成想,这么年轻?
等等。
宁轩辕?
貌似有点印象?
好像是第一次十大武将排名,挂在最末席?
因为排位最末,关注度被挤压为零,除开前三位当初名躁一方,余者,都没翻出什么浪花。
按照民间的意思,均是陪衬,无关痛痒。
如今……
这家伙一步登天,竟成了总兵统帅?!
“呵呵,最被忽略,瞧不上的那位,今年今日居然成为最显赫的存在,厉害,当真厉害。”韩英神情复杂得看向宁轩辕两侧肩章,心如怒海潮动。
数载春秋轮回,英雄无名。
时下,终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宁轩辕两指抚摸剑锋,动作慢条斯理,同时语气漠然,“我在问你,有遗言否?”
韩英,“……”
不等韩英开腔,他身后一位副将走出队列,双手拱拳,怒气冲冲道,“我家将军,好歹是最新册封的并肩王,您一而再再而三显露杀机,是否太过分了?”
轰!
袁术齐眉冷竖,上去一脚就将这位副将踹出数米远,“统帅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种货色插嘴?”
“你家并肩王,没教过你尊卑有殊的道理?”
漫天尘土飞扬。
全身骨骼炸裂的副将,唯有躺在地上,哀嚎不断。
余者,一片戚戚然。
“另外,见帅不跪,你们这是准备与统帅平起平坐?”袁术轻描淡写的第二句话,终于让这群后知后觉的副将神容煞白。
转瞬间。
尽皆跪地参拜。
唯独韩英突兀的站在宁轩辕方寸之内,沉默不语。
“你,你要杀我?”
韩英深吸数口气,故作镇定。
这位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家伙,简直欺人太甚,他作为东部王者之一,身经百战,堪称栋梁之才。
如今,因为一些小事,统帅竟然要摘他首级?
“我承认你的地位,但,不承认你的实力。”
“关乎我的决策,纵然让远征军损失惨重,可终归平定了国门之外的零星挑衅,退一万步讲,功过相抵,没有半点问题。”
宁轩辕轻轻嗯了一句,“所以,事后的你,为什么无视远征军的付出,甚至落井下石?没他们前线死扛,你的嫡系部队,能安然撤回来?”
韩英,“……”
这句话,让韩英无言以对。
每战落幕,均会根据战功大小,分予赏赐,这场意料之外的拦截战,远征军功劳最大,同时付出最惨烈。
不过,韩英妄想暗度陈仓,将战功悉数过继到个人名下的嫡系部队。
故此,这场传遍燕京的纠纷,方才越演越烈。
北野揪着不放,并非在意什么说法,他们只要公平,只要这批远征军,得到该有的认可,封赏愿意全数放弃。
但是,他们打下来的荣耀,一分不让。
凡俗众生或许不会了解,然而,军伍儿郎,谁不明白,有些东西哪怕用血用命来换,也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它叫荣耀!
“本帅仅有一问,你的嫡系部队,为什么能安全撤回?”宁轩辕淡淡道。
韩英硬着头皮道,“因为远征军前线咬死境外敌军。”
“所以?”
“远征军功不可没!”韩英咬牙切齿道。
宁轩辕扬起眉梢,“然后?”
韩英头皮发炸,这还要他怎么解释?
凡俗众生好糊弄,站在眼前的年轻男儿,乃当今统帅,有些东西不用亲自下场,简单了解就会心里有数。
“我,我……”
韩英眼珠子滴溜溜转动。
许久,方才给出权宜之计,“这次韩某的确有失分寸,等会我亲自修书一封,上禀内院,为远征军申请战功。”
“这,这总可以了吧?”
宁轩辕静静闭眼,神情逐步冷漠,“我家儿郎,不惜山水迢迢来此驰援,你不怜惜,甚至还要抢他们的战功?讽刺他们为孬种?”
韩英反唇相讥,不苟言笑,“呵呵,韩某的运兵能力,向来独当一方,没我的完美决策,远征军哪来的战功?”
“他们死伤近十万,你的决策,完美在什么地方?”
韩英,“……”
“你质疑我的率兵能力?那么,请问你这位新任统帅,有什么彪炳显赫的战绩?拿来瞧瞧?”
此时。
官方解密,已经启动第二阶段,关乎这位新任总兵统帅的过往履历,准时进入,俗世大众视线。
这一刻。
凡山河所至,日月所照,天下众生相继沉默。
统帅,宁轩辕。
籍贯苏杭。
现年二十八,十六岁入伍,十七岁参战。
此后戎马十一载,身先士卒背棺而战,累计打下百余场战役,保持连胜纪录,参照战功,现今唯一一位不败战神。
“没,没输过?哪怕一次?”
终于拿到这份公开履历的韩英,除却目瞪口呆,唯有倒吸凉气。
宁轩辕提剑搭在韩英的肩膀,“服不服?”
韩英,“……”
塞外黄沙起卷,待大漠孤雁横掠而过,一抹鲜血绽放青天,一颗大好头颅,轰然滚落,身首异地。
宁轩辕将青锋长剑交由袁术,两手负立,沉默不语。
对也好,错也罢。
无论是非功过,尽皆入眼云烟。
我就是我。
我行我素。
“今年今日,宁某能成为总兵统帅,是北野成就了我,更是无数北野儿郎以及万岁军用热忱鲜血,送我走到这里。”
宁轩辕移动视线,遥遥北顾,嘴角逐步泛起一抹温和笑容,“谁敢欺负你们,天王老子都照杀不误!”
他清楚阵前开斩一位新册封的王级武将,必将诱发朝堂非议,甚至会惹来其他方面军的攻讦。
但,这又如何?
老子的儿郎欺不得,辱不得!
“全斩了。”宁轩辕背对袁术,两指挥动之后,渐行渐远。
二十分钟过去,燕京震荡。
北野震荡。
“并肩王被砍了。”
“这,上来就将并肩王韩英给开斩了?同时问责的,还有韩英的十二副将,这……好狠!”
第0343章 我巍巍山河,男儿骨,立如松!(二)
一封加急密令。
传至燕京,之后二十分钟,泼天议论,开始覆盖这座国都。
等消息再进北野。
一片哗然的刹那,尽皆沉默。
本以为,自家将军这次问责并肩王韩英,最多让这位口出不敬的东部王者,自罚三杯,更深一步,公开发文致歉,便点到为止了。
不成想……
宁轩辕阵前追责,问话结束,当机立断,先斩后奏。
“咱将军,也太血性了吧?”
“说实话,感觉有点过头了。”
这倒不是非议宁轩辕用力过猛,罪可斩,理由勉强足够,但新帅上任,务必考虑各方面因素。
这么闹下来,等于彻底将东野得罪死死。
何况,东野还有一尊靠山王杨业坐镇,这可是举足轻重的狠角色,传言在走上台面之前,最善交际,人脉深厚到堪称恐怖。
所谓人脉,可以理解为派系,也可以理解为山头。
封王不过两月,以私人名义拉起的山头,便开始初露峥嵘风头大盛,足见杨业的恐怖运营能力。
现在,同出北野的昔日袍泽,被统兵主帅给砍了,本就位高权重,显赫一方的杨业,绝对不会噤声。
果不其然。
早已议论纷纷的燕京,开始刮起一股妖风,源头不知从何而起,具体意思直指这位新任统帅年轻冲动,为人处世完全不顾事后影响。
站在这么高的位置,就这么鲁莽行事?
试问,未来统兵四方,如何给下属给将门儿郎,起到榜样的作用?
言辞并不激烈,但字字诛心,言外之意这位新上任的主帅,德不配位,理应摘除统帅头衔。
这……
还没坐稳位置,就受到了泼天指责,等热度起来,军中同僚再联名弹劾一场,是不是要迫使他宁轩辕引咎辞职?
朝中做官,尤其到了高位,向来如履薄冰步步惊心,一旦引来非议,必将被潜在对手无限放大。
宁轩辕的这番举措,的确让靠山王具备足够的理由发挥。
“哼,稚嫩小儿肩扛统帅之位,不起领头作用,还敢这般嚣张跋扈,当我们这群老人不存在?”
最终,靠山王杨业强势表态,并追加一封劾文,就并肩王韩英被新任统帅宁轩辕斩首一事,询问内院究竟是什么立场?
同时,着重提到,希望内院认真考虑,仔细权衡,别因为出于庇护某人的立场,寒了东野无数儿郎的心。
燕京作为一国之都,已经陷入新一轮,堪称水深火热般的非议之中。
而,来自于内院牵头,开始解密宁轩辕第二阶段履历的传文,堪堪走出国都,传遍千家万户。
……
苏杭。
市中心,人来人往。
钢铁建筑环绕的繁华城市,每天都会发生新鲜事,也周而复始一尘不变,但终归岁月静好,日子平平稳稳。
只是,闪烁在苏杭大厦外墙上的巨幕荧屏,突然传送一条来自国内的最新动态。
暨,本国首届首位首任总兵统帅授封大典一事,正式进入倒计时。
同时,最高层面为嘉奖生养这位新任统帅的家乡,建议由市入省,上提一等,并再次表示感谢。
宁轩辕。
原北野集团军现役武将。
籍贯,苏杭。
时年二十八,曾任陆军高级将领,官拜大将。
今,破格提拔,由内院联合十二位大员,以及总参,一致投票通过,正式册封总兵统帅,授五将星,予以镇国首将待遇。
“宁轩辕?”
“半年前,在苏杭亲手覆灭五氏豪族的他?”
刹那间。
苏杭彻底炸开锅。
当初那场恩恩怨怨,在苏杭闹的人尽皆知,不过来自官方的介入和清扫,无论苏杭,还是其他兄弟城市,都没能留下他的任何消息和资料。
哪怕不信邪的居民,尝试性通过网页平台搜索过他的名字,但反馈的也仅是一串星号,以及空白。
为尊者讳!
如今,这个在苏杭差不多消失半年之久的名字,突然传遍千家万户,一刻之间,名扬万里。
他竟然,当上总兵统帅了!
一条僻静的面馆,过惯无风无浪懒散日子的张千,双手插袋,一脚踢开石子的刹那,正琢磨着待会吃点什么。
倏然发现面馆,一道又一道人影站起,然后是山呼海啸般的震惊声。
张千探起脑袋,不过匆忙打量,紧随其后潸然泪下,来自荧屏的‘宁轩辕’三字,是何等光辉瞩目。
“宁哥……”
十六岁背井离乡,毅然从军,辗转十一年,曾经的初中同学兼大哥,已是举国无一的总兵统帅。
“子扬,我们的宁哥,他封帅了。”
紫荆花大学。
早已退休,却每次都会为新一批毕业生,讲述最后一堂社会课的徐太安。
话到中途,刚要喝口茶润润桑,多日不见的孙女徐冰清,急匆匆敲门,然后示意老人家打开电视。
一张又一张年轻的脸,目不转睛盯着教室一角的荧屏。
许久。
满堂沉默。
最终还是徐太安站起身,神情感慨道,“他在苏杭长大,是你们的同乡,更是你们的骄傲。”
“记住,他叫宁轩辕,现任总兵统帅!”
足足熬了大半夜,终于能回去踏实休息的林峰,刚迈出警队大院,挂在阳台的喇叭,开始回荡着一条消息。
这位曾在军中服役的老兵,茫然回头,再之后无声微笑,原来现任总兵统帅是你啊,宁将军,祝你往后余生,前途似锦!
苏杭郊外。
踩着田埂漫天疯跑的青青,猛得原地驻足,竖起耳朵,良久,口中喃喃自语道,“宁叔叔?”
默默嗅着老酒的曹真,一度自斟自饮,等半醉半醒后,只能断断续续重复着,臭小子,终于出息了,举国首位大元帅,哈哈!
这一天。
他名传万里。
举国尽知。
这一天。
他宁轩辕的名字,终于成为这个时代,最荣耀的象征。
今时今日,官方依旧没有解密有关他的相貌,仅是向凡俗众生,公开透露出他那道身披苍龙帅服,举眉了望青天白日的背影。
但,足够了!
我巍巍山河,男儿铁骨屹立如松,敢以毕生热血,护佑这家国万里,纵是有朝一日,战死沙场,粉身碎骨。
不须眉!
不躬身!
不低头!
七日之后,是他的封帅大典,举国期待……
第0344章 天下兵马,唯我号令!(一)
关乎总兵统帅十一年履历的传文,还在逐步解密。
先进苏杭。
再至六朝古都金陵。
从高空俯瞰,那座绵延肃穆的十万人英灵墙,在红红烈日的渲染下,顿时变得更为光辉瞩目。
守护十万英灵数载春秋的独臂老人,静静坐在台阶一侧,抚摸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冲锋号,笑容欣慰。
他的身后,站着一批又一批眼神灼热的少年,以及当初和宁轩辕有过一面之缘的附近邻居。
“那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只是约莫觉得他不简单,像个军人,岂料,他竟然是九门总督。”
老人仰面朝天,沐浴阳光。
如今啊,你这一步迈出,又在人间封帅!
九五之下,唯我独尊!
秦氏王宅。
难得有闲情雅致,与顾良人爷爷顾正清弈棋的秦烈,笑谈着等过段时间,也去国都燕京逛逛。
毕竟最宠溺的孙女诗音,以及镇儿都在那边。
权当人生晚年,出去走走,看看。
顾正清抚摸发白胡须,埋汰秦烈这身子骨每况愈下,也不怕没走出个几公里,就客死他乡咯。
秦烈哈哈大笑,并不介怀。
于他们这批上了年纪的老人而言,已经到了活一天少一天的阶段,生死挂在嘴边,没什么忌讳。
“要不一起?”秦烈捻动棋子,抽空提议道。
顾正清摇头不语。
行色激动又匆匆的王忠,手执一份文件,轻轻递到秦烈跟前。
秦烈大致扫过两眼,一瞬息眸光炸裂,再之后,动作平静的将文件递给顾正清一观,“轩辕,封帅了。”
站在顾正清身后的顾良人,探过脑袋,轻轻瞥过,当即目瞪口呆。
顾正清提起黑子,轻轻落下,“是龙,就该飞起来,让天下人好好瞧一瞧他的绝代风华。”
……
关于总兵统帅的解密文件,犹如鸿雁传书,飞过苏杭,飞过金陵,也终于飞进了清河辖区。
作为本国六大直辖区的清河,无论经济实力,还是人文历史,均敢号称首屈一指。
更遑论,这里还盘踞着举国最大粮商之一的周氏。
周氏在清河辖区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堪比秦烈在六朝古都的统治力,一家独大,难逢敌手。
几代香火传承,再加上家族决策方针的超前,清河周氏的富裕程度,已经到了无法累计具体财产的恐怖程度。
周氏目前的话事人,周庆都,同样是家族几代话事人中,最惊艳才绝的一位。
如今的清河辖区,周氏独占九成资源,大门大户做到这种程度,足以录入史册,供由后人瞻仰。
黎明风起。
昨夜宿醉,直至今晨方才离开酒场的周氏三代嫡孙之一,周傲,刚搂起一位曼妙女子,蹒跚步入车前。
一场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他汗毛倒竖。
忍不住揉揉脸,等打开车门,提脚欲迈,来自燕京的最新消息,已经在各大渠道,广而告之。
总兵统帅,宁轩辕。
七日之后。
将启动授封大典。
“宁,宁轩辕?”
周傲蹙起眉头,这个名字太印象深刻了,不等吱声,籍贯‘苏杭’二字,吓得这位周氏后人,一脸煞白。
不是同名,正是他!
数月之前。
他周傲曾被一位叫做‘宁轩辕’的年轻男子,绑架到了苏杭,具体缘由,貌似和苏杭周家覆灭一事有关。
不过,周子扬连带亲生父母举家被灭,既成事实。
作为本家的清河周氏,在这场阴谋中,始终没有走到台前,纵然那五宗扎根苏杭的家族被人间除名,清河周氏照样安然无恙。
周傲经历一场惊心动魄之余,安然返回清河。
老爷子周庆都事后派人查过苏杭,比较意外的是,五宗家族的确被宁轩辕根除了,奈何查不到这位宁姓男儿的一切资料。
一来二去,清河周氏就没再搭理。
毕竟,到了周氏这种体量的存在,死对头多的是,这种在苏杭突然冒出来的小角色,谁有功夫继续盯着?!
只是……
周傲偶尔想起。
曾经在苏杭与宁轩辕初相遇的时候,依旧双腿发憷,宁轩辕交代给他的话,在今时今日,也重新忆及。
他宁轩辕说过,有朝一日会亲自抱着周子扬以及父母的遗像,登抵清河周氏,讨份公道。
他宁轩辕更说过,有生之年,不灭周氏九族,妄为周子扬大哥。
“我以为你说着玩的,现在……”
周傲一手摸过额头,满是冷汗,这家伙竟然成为总兵统帅了,那清河周氏,是不是即将迎接到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敌人?
这他妈是统帅啊!
清河周氏拿什么抗争?靠钱?靠人脉?
一路驱车赶回家族。
老爷子周庆都正在和一群家族儿孙吃早餐,瞧见连滚带爬的周傲,周庆都冷哼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爷爷,大事不好了,我周家……”周傲喉咙发涩,不知从何说起。
周庆都漫不经心放下汤匙,没好气道,“周家怎么了?周家要倒台了,还是有大人物找咱周家麻烦?”
“呵呵,清河周氏独霸一方,不是说着玩的,谁敢动咱周家?”
“有老父亲在,周氏还真倒不了。”
周傲懒得搭理众人的嘲弄,连忙跑到客厅电视机前,此时,来自燕京的大消息,已经在清河辖区发酵。
周庆都转头回望,略显疑惑,“宁轩辕?总兵统帅?”
周傲双膝瘫软,战战兢兢道,“你再看看他籍贯地。”
“苏杭?”
砰!
周庆都猛然站起,一双虎目死死盯着周傲,心惊肉跳道,“当初绑架你,并让你带话的人,是他?”
“爷爷,他现在贵为总兵统帅,而周子扬是他曾经最好最好的兄弟,咱多年前灭周子扬全家……”
话到一半,举族沉默。
先前谈笑风生的周氏族人,顿感头顶一片冰凉,尽皆脸色抽搐,四肢麻木。
“你确定是他?”
周庆都再次追问。
周傲将脑袋埋在地上,只字不言。
姓名相同,籍贯苏杭。
光是这两条线索,哪怕总兵统帅的长相依旧没浮出水面,周傲照样敢确定,这就是他曾经见到的宁轩辕。
“我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成为总兵统帅,这得是多大的官啊?”周傲茫然道。
多大?
那太大了!
周庆都惨笑,“四军之首,执掌百万兵马,唯我号令,他若是愿意,一天之内能将清河辖区推为平地。”
众人,“……”
第0345章 沉山百米,一将功成万骨枯!(二)
这场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偌大的清河周氏,陷入一片沉默。
当年,周子扬父亲,因为和本家发展理念不同,故此被驱逐出家族,永生永世,不得再迈入清河周氏的大门。
按理说,两方关系断裂,从今往后最多老死不相往来。
岂料,周子扬父亲的经商智慧,纵然失去本家的支持,照样能赤手空拳,打出一座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惊才艳绝,一时无两。
扎根清河的本家,实在无法容忍这么一位家族叛徒,扶摇而上平步青云,因此,暗中灭了周子扬全家。
“我清河周氏仅是清理门户,严格来说属于家族内部的私事,这位统帅即使有意复仇,也没理由的。”许久,一位周氏族人小心翼翼,义正言辞道。
清理门户?
双方都签订协议,断绝关系,换言之周子扬的父亲,在协议生效之后,等于彻底和清河周氏没什么关系了。
都不再属于本家的人,清河周氏哪来资格拿着‘清理门户’的借口,灭人全族?
“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归根结底还是我清河周氏,容不下周子扬父亲继续坐大罢了。”
“小人心思,终归惹来大祸。”
刹那间。
满堂戚戚无声。
周庆都垂眉不语,顺风顺水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压力,若是周傲当初带过来的话只字不差。
假以时日,这位新上任的总兵统帅,真的会抱着周氏三口的遗像,登抵清河辖区。
“将今天的约访都取消了,老夫需要清净清净。”周庆都挥挥手,仿佛一刻之间,苍老数十岁。
山雨欲来风满楼!
……
远在燕京的氛围,其实与清河周氏并无差异。
新任统帅的走马上任,虽然已经尘埃落地,但既定的授封大典,却因为一次莽撞行为遭到难以想象的阻力。
以杨业为首的山头,开始弹劾宁轩辕德不配位,并言辞凿凿要为同僚韩英,以及名下十二副将,讨回公道。
宁轩辕若不引咎辞职,东野人心难定。
再者,一批老辈官僚出面表态,认为年不过三十的宁轩辕,无论阅历还是经验,又或者处事能力,均有所欠缺。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全程揪着宁轩辕年纪太小,大做文章。
他们认为前者难以承担总兵统帅的大位,相较而言,老持稳重且经验丰厚的靠山王杨业,比宁轩辕更适合当总兵统帅。
这场妖风,越吹越离谱。
非但要宁轩辕乖乖挪位置,还顺带推选出候选人,同时各方面分析,认为靠山王杨业优势突出,是再合适不过的上位者。
宁帅之名,堪堪传遍千家万户。
紧随其后的弹劾,争议,以及东野方面的声讨,齐齐针对向,这位新晋上任的首届总兵统帅。
“比我孙子年纪还小,这种嘴上没毛的家伙,哪来脸面和底气担当总兵统帅之职,简直胡闹!”
言辞越来越激烈,就差面对面,指着宁轩辕的鼻子,斥责一句你不配坐这位置,赶紧滚蛋。
而,某个名为韩长卿,退休前身兼大位,在燕京影响力惊世骇俗,且门生众多的老家伙,开始带着一群激进派,申请拜访三大元老。
一番三顾茅庐。
三大元老拒而不见。
韩长卿还不放弃,最终怂恿数十位老家伙,齐刷刷赶至内院门口蹲守,目的很简单,要么三大元老重新考虑统帅人选,要么他韩长卿就不走了。
一袭黑色中山装,手持木质拐杖,满头白发的韩长卿,就站在内院铁栅栏门外,唾沫横飞的指责宁轩辕德不配位,鲁莽冲动。
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傍上‘总兵统帅’的职位,也不怕被嗤笑?
实在不行,他韩长卿就勉为其难,招收这宁轩辕为门生,然后好好教一教他,官场上的规矩和门道。
至于统帅之位,必须遵照他韩长卿的意思,提靠山王杨业担任。
人多势众也好,倚老卖老也罢,韩长卿的强势立场,已经引来越来越多,驻扎在燕京的权势存在加盟。
内院门口,一群老头子扎堆。
“什么废物玩意,韩某这次非要将这姓宁的家伙,从总兵统帅的位置拉下来。”
韩长卿脸色阴沉,估摸骂累了,向贴身护卫讨了支烟,这才陷入短暂沉默。
这场朝堂攻讦。
开始引起举国关注。
只是,内院依旧拒不回复,等一封从第八国门前,紧急递交进场的捷报入手,内院终于动作。
数天前。
主动现身第八国门的总兵统帅宁轩辕,不用东野一兵一卒,亲统北野远征军二十万残部,强势出征。
境外十五里,遭遇敌军围困。
两方捉对厮杀,斩敌一十八万,趁胜追击。
境外四十里。
终于抓到敌军辎重部队的踪迹,宁轩辕当即分兵十五万正面冲撞,余者东西两翼侧路奇袭,三纵三横,杀穿疆场。
数座横向占地面积甚广,且易守难攻的山峰,直接被打的沉山百米,夷为平地,一将功成万骨枯。
四战四捷,远征军累计剁敌五十二万,最后,是那杆苍龙旗,竖在境外八十里处,扬我国威!
“好他妈狠,一路横推,斩敌五十二万,直接杀到境外……”
“这总兵统帅,未免太能打了!”
通报结束。
燕京沉默,举国沉默。
内院门口以韩长卿为首的一众老辈官僚,集体熄火,韩长卿更是脸色苍白,不敢置信。
负手走近韩长卿的王伯昭,隔着栅栏,淡淡询问韩长卿,“服不服?”
韩长卿,“……”
当,所有人被这场朝堂攻讦吸走注意力的时候,似乎都忽略了,这位新任统帅宁轩辕,十六岁参军,十七岁打仗。
整十一年,没输过一次!
“咳咳。”
韩长卿脸色涨红,哑口无言,再回味回味,自己先前瞧不上对方的嚣张姿态,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
“我在问你服不服?”王伯昭似笑非笑道。
韩长卿紧咬牙关,拒不回答,许久,方才找了个借口,“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等轩辕回来,我会让他去你韩家喝喝茶。”
韩长卿,“……”
“别怂,既然指责他不配总兵统帅的位置,那就说道说道理由,他会去喝茶外加洗耳恭听,你准备好。”
韩长卿,“……”
这场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偌大的清河周氏,陷入一片沉默。
当年,周子扬父亲,因为和本家发展理念不同,故此被驱逐出家族,永生永世,不得再迈入清河周氏的大门。
按理说,两方关系断裂,从今往后最多老死不相往来。
岂料,周子扬父亲的经商智慧,纵然失去本家的支持,照样能赤手空拳,打出一座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惊才艳绝,一时无两。
扎根清河的本家,实在无法容忍这么一位家族叛徒,扶摇而上平步青云,因此,暗中灭了周子扬全家。
“我清河周氏仅是清理门户,严格来说属于家族内部的私事,这位统帅即使有意复仇,也没理由的。”许久,一位周氏族人小心翼翼,义正言辞道。
清理门户?
双方都签订协议,断绝关系,换言之周子扬的父亲,在协议生效之后,等于彻底和清河周氏没什么关系了。
都不再属于本家的人,清河周氏哪来资格拿着‘清理门户’的借口,灭人全族?
“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了,归根结底还是我清河周氏,容不下周子扬父亲继续坐大罢了。”
“小人心思,终归惹来大祸。”
刹那间。
满堂戚戚无声。
周庆都垂眉不语,顺风顺水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压力,若是周傲当初带过来的话只字不差。
假以时日,这位新上任的总兵统帅,真的会抱着周氏三口的遗像,登抵清河辖区。
“将今天的约访都取消了,老夫需要清净清净。”周庆都挥挥手,仿佛一刻之间,苍老数十岁。
山雨欲来风满楼!
……
远在燕京的氛围,其实与清河周氏并无差异。
新任统帅的走马上任,虽然已经尘埃落地,但既定的授封大典,却因为一次莽撞行为遭到难以想象的阻力。
以杨业为首的山头,开始弹劾宁轩辕德不配位,并言辞凿凿要为同僚韩英,以及名下十二副将,讨回公道。
宁轩辕若不引咎辞职,东野人心难定。
再者,一批老辈官僚出面表态,认为年不过三十的宁轩辕,无论阅历还是经验,又或者处事能力,均有所欠缺。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全程揪着宁轩辕年纪太小,大做文章。
他们认为前者难以承担总兵统帅的大位,相较而言,老持稳重且经验丰厚的靠山王杨业,比宁轩辕更适合当总兵统帅。
这场妖风,越吹越离谱。
非但要宁轩辕乖乖挪位置,还顺带推选出候选人,同时各方面分析,认为靠山王杨业优势突出,是再合适不过的上位者。
宁帅之名,堪堪传遍千家万户。
紧随其后的弹劾,争议,以及东野方面的声讨,齐齐针对向,这位新晋上任的首届总兵统帅。
“比我孙子年纪还小,这种嘴上没毛的家伙,哪来脸面和底气担当总兵统帅之职,简直胡闹!”
言辞越来越激烈,就差面对面,指着宁轩辕的鼻子,斥责一句你不配坐这位置,赶紧滚蛋。
而,某个名为韩长卿,退休前身兼大位,在燕京影响力惊世骇俗,且门生众多的老家伙,开始带着一群激进派,申请拜访三大元老。
一番三顾茅庐。
三大元老拒而不见。
韩长卿还不放弃,最终怂恿数十位老家伙,齐刷刷赶至内院门口蹲守,目的很简单,要么三大元老重新考虑统帅人选,要么他韩长卿就不走了。
一袭黑色中山装,手持木质拐杖,满头白发的韩长卿,就站在内院铁栅栏门外,唾沫横飞的指责宁轩辕德不配位,鲁莽冲动。
这么小的年纪,就敢傍上‘总兵统帅’的职位,也不怕被嗤笑?
实在不行,他韩长卿就勉为其难,招收这宁轩辕为门生,然后好好教一教他,官场上的规矩和门道。
至于统帅之位,必须遵照他韩长卿的意思,提靠山王杨业担任。
人多势众也好,倚老卖老也罢,韩长卿的强势立场,已经引来越来越多,驻扎在燕京的权势存在加盟。
内院门口,一群老头子扎堆。
“什么废物玩意,韩某这次非要将这姓宁的家伙,从总兵统帅的位置拉下来。”
韩长卿脸色阴沉,估摸骂累了,向贴身护卫讨了支烟,这才陷入短暂沉默。
这场朝堂攻讦。
开始引起举国关注。
只是,内院依旧拒不回复,等一封从第八国门前,紧急递交进场的捷报入手,内院终于动作。
数天前。
主动现身第八国门的总兵统帅宁轩辕,不用东野一兵一卒,亲统北野远征军二十万残部,强势出征。
境外十五里,遭遇敌军围困。
两方捉对厮杀,斩敌一十八万,趁胜追击。
境外四十里。
终于抓到敌军辎重部队的踪迹,宁轩辕当即分兵十五万正面冲撞,余者东西两翼侧路奇袭,三纵三横,杀穿疆场。
数座横向占地面积甚广,且易守难攻的山峰,直接被打的沉山百米,夷为平地,一将功成万骨枯。
四战四捷,远征军累计剁敌五十二万,最后,是那杆苍龙旗,竖在境外八十里处,扬我国威!
“好他妈狠,一路横推,斩敌五十二万,直接杀到境外……”
“这总兵统帅,未免太能打了!”
通报结束。
燕京沉默,举国沉默。
内院门口以韩长卿为首的一众老辈官僚,集体熄火,韩长卿更是脸色苍白,不敢置信。
负手走近韩长卿的王伯昭,隔着栅栏,淡淡询问韩长卿,“服不服?”
韩长卿,“……”
当,所有人被这场朝堂攻讦吸走注意力的时候,似乎都忽略了,这位新任统帅宁轩辕,十六岁参军,十七岁打仗。
整十一年,没输过一次!
“咳咳。”
韩长卿脸色涨红,哑口无言,再回味回味,自己先前瞧不上对方的嚣张姿态,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
“我在问你服不服?”王伯昭似笑非笑道。
韩长卿紧咬牙关,拒不回答,许久,方才找了个借口,“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
“等轩辕回来,我会让他去你韩家喝喝茶。”
韩长卿,“……”
“别怂,既然指责他不配总兵统帅的位置,那就说道说道理由,他会去喝茶外加洗耳恭听,你准备好。”
韩长卿,“……”
第0346章 不许外夷践踏,不容蛮贼挑衅!
这一战。
打得举国上下一片震荡,也打得东野儿郎,尽皆木然,再不敢冒头吱声,更不敢指责这位新任统帅鲁莽冲动。
按照老传统思想,东为正,历来最大。
而,东野向来以四军最强自居。
哪怕万岁军常胜不败,也没让他们彻底服过,尤其这次东部封出两大王者,再度令东野风头炙盛,士气大涨。
如今……
该沉默的只能沉默,该低头的必须低头。
数日之后。
既无风也无雨,长空一片湛蓝。
通往内院以及国内重要部门的紫荆花大道,突然封禁,御林军亲自介入,八开道的公路,两侧每半米占据一人。
戎装,黑靴。
腰配礼剑。
紧接着,是一杆杆竖起的旗帜,猎猎作响,旗帜后方,隔着两条并列的铁栅栏,用以分流驻守在附近的本土居民。
“宁帅回燕京了。”
“传闻,直接去英雄纪念碑广场,按照意思,不准备兴师动众,拜完那群为国牺牲的先贤,典礼就到此结束。”
英雄纪念碑广场,埋葬有无数,曾为这片家国壮烈牺牲的先贤,每年纪念日,内院都会牵头,进行国祭。
足足百层有余的台阶,均为圆润花岗岩切割而成,起始两侧,雕刻寓意江山国运的龙图腾。
龙尾朝向来路。
龙首沿台阶,一路飞腾至广场尽头。
尽头竖立的英雄纪念碑,碑心石正,碑面篆刻阴文,太平本是英雄定,不见英雄享太平,岁月终静好,不见当年人!
封禁数里的八开道,一路空空荡荡。
红日笼罩的燕京,不见往昔热闹喧嚣的气氛,一片沉默。
无论走街串巷的游客,还是忙碌工作的职员,又或者欣欣向荣的少年人,均心有默契的短暂停歇,安静等待。
数量挂军级牌照的商务车,途径锦绣小区,短暂停留。
“嫂子。”许久不见的袁术,站在门外,抓抓头。
秦秋倚门而立,得知袁术要带她去英雄纪念碑广场,她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言罢,她回过头,看着荧屏中传送过来的现场即时画面,笑道,“呆在家里也能看见,何况安静。”
袁术欲言又止。
秦秋故作不耐烦道,“你别打扰我了,待会还要买菜,等木头回来吃,你赶紧去忙自己的事情。”
袁术笑着离开。
沿途等候的商务车,原地启动,继续赶往紫荆花大道。
宁轩辕正襟危坐,随手翻阅一份报纸,等袁术汇报完,他道,“都说了她不会参加,偏要多此一举。”
此时。
无论赵功新,还是王伯昭,已经提前等在英雄纪念碑广场。
来自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军,也有不少头部将领恭候,倒是靠山王杨业,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出席这次授封大典。
作为东野仅存的一位王者,杨业不到场,无异于向民间释放讯号,他们这一边,并不服新任统帅。
何况,韩长卿那场折腾,已经证明,有那么一批老辈官僚,始终不待见横空出世的宁轩辕。
哪怕刚刚打下泼天战功,不待见就是不待见,无关其他。
“东野就来了几位副将,礼貌性参加授封大典。”袁术推开车窗,递了一支细烟给宁轩辕,“这是完全不拿大哥当回事啊。”
宁轩辕目光柔和,等抽完这支烟,方才轻描淡写吩咐袁术,“传句话过去,就说,在我宁轩辕眼里,并肩王与靠山王仅是称呼不同,除此之外,并无差异。”
言外之意。
他宁轩辕,敢以罔顾军纪,无法无天的理由阵前开斩并肩王韩英,以及名下的十二位副将。
同样敢用一意孤行,以下犯上的理由,送他靠山王杨业,乖乖下去陪自己昔日的同僚韩英。
“可行?”袁术眼睛大亮,幸灾乐祸。
宁轩辕趁势捋顺衣冠,白色手套,纤尘不染,“本帅会在英雄纪念碑广场等他靠山王杨业。”
紫荆花大道。
万人空巷。
市井门户,有三十出头的妇人,抱着孩子,蹲守在荧屏前一刻不走神,也有高校短暂停课,静等新帅现身于荧屏当中。
更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凡俗众生,放下手头工作,或双手环抱,或捧杯不语,全在等待。
许久……
一辆匀速行驶的商务车,终于转进紫荆花大道,八人并列,纵向十排的齐整方阵,踏着轰轰烈烈的步伐,跟在商务车大后方,一路追随。
“终于出现了。”
“统帅的车进场了,大家快看。”
金陵市,全身正装的秦烈,带着一大家子人,目光灼灼。
苏杭市,坐在客厅,目不转睛盯住荧屏的曹真,忍不住饮尽一小口人间烈酒,大呼酣畅淋漓。
清河周氏,周庆都周傲等族人,满腹心思凝视荧屏,等那辆加长商务车一路驶向英雄纪念碑广场,悬在头顶的压迫感,越来越浓郁。
人墙方阵,步步紧随。
每过一道关卡,旗帜飞扬。
轰!
临近英雄纪念碑入口。
商务车终于探出一道年轻的身影,哪怕官方依旧没有公开他的长相,光是那一套帅服,就足够惊世骇俗。
九爪苍龙,栩栩如生。
一挂山河图,无风鼓动。
宁轩辕单手握拳,负于身后,每一步迈出,苍龙之眼似睁似闭,又似在俯瞰人间,犀利如刀。
“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吱声。”
“金戈铁马,无悔青春,世人或以为,我迷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故此登顶总兵统帅的位置。”
“其实,我只是爱上这锦绣山河中绽放的云和霞,就像十六岁那年,参军入伍前挂在胸口的大红花!”
家国静好。
不许外夷践踏!
不容蛮贼挑衅!
犯我巍巍山河者,虽远必诛!
宁轩辕摊开五指,从左至右,拂起大衣下摆,坚毅身躯,朝向永垂不朽的英雄纪念碑,“轩辕,先向你们致敬!”
这一跪,举国沉默。
这一跪,代表所有现役军人,向这群为国为家战死的英雄们,许以最高的缅怀,悼念。
“为无数壮烈牺牲的你们,致敬!”
国旗下,校园中,少年举拳,生生不息。
“为无数壮烈牺牲的你们,致敬!”
沙场外,国境前,一张张被黄土烈日摧残的年轻的脸,稍息立正,献以军礼。
几多热血儿郎。
离家少年,归来已成烈士?!
第0347章 左手家,右手国,两拳相握不敢忘!(二)
风起。
匆匆走过人间数十里。
终于,扬动那一杆竖在最高处的殷红国旗,血染风采,长空怒放。
宁轩辕起身,眸光北顾。
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在漫长枯燥的边境线上,在终年大雪呼啸的高山上,其实还伫立有更多空白的丰碑。
阵亡他乡,至今不归!
昔年二十出头,已经身为将军的宁轩辕,途径镇守的那条风雨路,每一步落定,都会遇到诸多没有名字的英雄们。
以身许国,何事不敢为?!
寥寥九字,大概就是他们这种军人的胆魄?
故老有言,人间太大,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斩不断理还乱,与其挣扎其中,不若退一步山高云淡,海阔天空。
“退?谈何容易?”
今时今地,宁轩辕了望长空,笑而不语。
一天是军人,一辈子是军人。
情怀大于天。
信仰重乎于命。
哪怕某一天不在这片沙场了,哪怕某一天彻底与这身戎装挥手告别,他,又或者已经离开部队多年的他们,仍旧是军人!
军人保家国。
视死如归,何曾怕过?又何曾怯过?
呼呼呼!
大风起兮云飞扬,那一套量身制作的五星帅服,追风摆动,栩栩如生的九爪苍龙,仿佛下一秒就欲冲天而起。
此刻的宁轩辕,两手负起,背对身后数以十万计的军中儿郎,同时背对的,还有这片家国的凡俗众生。
官方公开他的定妆背影照之后,就不再继续揭露当今宁帅的真容。
归根结底,不过想告知天下大众,你们知道总兵统帅是谁就行了,知道本国有能征善战的总兵统帅就行了。
今天可以是这位叫做宁轩辕的年轻男儿,明天也可以是另外一人。
总兵统帅,代表军,代表护佑家国的门神。
哪怕他这一转身,或许从今往后举世皆认识,所到之处,这张年轻的脸,就能引起惊天大轰动。
但,宁轩辕并不喜欢。
“还记得小栓子吗?”
偌大的山河,人人都在关注那道背影,可长达半小时的沉默,这道身影,宛若石化的雕像,巍峨不动。
相伴左右的袁术,同样如影随形。
“记得。”袁术叹气,满腹惋惜。
这人间世,从来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花。
最多相似。
同样十六岁参军,十七岁打仗的小栓子,比宁轩辕运气差点,就差那么一点点,然后永远睡在家国以北。
遥想过往,虎头虎脑的少年,凭一腔热血,入伍从军,可到头来,竟然连酒都不会喝,军中老卒嘲弄他算什么男人?!
小栓子一气之下,扛起大缸就灌,最终酣睡两夜,醒来后满眼的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
再之后……
明明约好凯旋归来之日,不醉不归,其实,他缺席了!
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动不动就将扬名立万,光宗耀祖,衣锦还乡挂在嘴边的虎头娃,再也没出现过。
参照规矩,会将他的遗物和骨灰,寄回家乡。
一番了解,原来很早之前,小栓子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机会念过书自然大字不识的他,竟在军中学会了两字。
也有且仅有这两字。
是一位关系甚好的军中老卒,被小栓子央求的烦不胜烦了,方才在他手心一笔一划,一板一眼,教会了他。
一个字念家。
一个字念国。
他没有了家,却还有祖国!
左手家,右手国,一笔一划铭记于心,再两拳相握,不能忘不敢忘,也不会忘!
“陈年过往,徒增伤悲。”宁轩辕摇头叹气,恢复日常神态,高达百余层的台阶,就在脚下。
“请。”袁术后撤。
宁轩辕两手理顺衣冠,左脚先提,男儿豪情,与日争辉,“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
十万儿郎齐声呐喊,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吼碎,“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宁轩辕伸举左手,悬于虚空,再抬半寸,“狂涛乍起,金戈铁马,无悔青山埋骨。”
五指成拳。
山呼海啸般的嗓音,充斥着杀气,士气,以及冲霄豪气,“热血方刚少年时,能堪那外夷南渡?!”
宁轩辕一步踏至。
红花落地,碧海蓝天。
这铁血峥嵘的一幕,让来自现场的无数人热血沸腾,也让燕京之外的凡俗众生,第一次见证到沙场儿郎的无限风采。
那道巍峨身影,登阶而行。
每到一处关口,隶属总兵统帅的苍龙旗,就被扬起,最终千旗一面,扶摇直上,追着他的身影,猎猎作响。
今日之泱泱大国,川河如龙。
群山如虎。
有一立身堂堂,壮怀凛凛大丈夫,头顶沉浮日月,毅然独行。
举国上下,无以计数的灼灼目光,就这么看着他的身影,一路相伴,直至纪念馆广场的碑心石前。
“吾,宁轩辕,自今日起由将入帅,愿统四海之兵,护我江山千秋不坠!”
赵功新,王伯昭。
十二大员。
悉数参与授封大典。
哪怕告病不来的靠山王杨业,也在最后关头,抵达现场。
锦绣小区。
“大将军已经成为宁帅咯。”秦秋蹲在客厅,双手托腮,一双灵动的目光,最后弯弯如月,羡煞人间。
同在一座小区的唐氏爷孙,感慨之余无奈世事难料,前不久被他无限看好,有意纳为关门大弟子的年轻家伙,竟然成为了举国第一位总兵统帅。
“爷爷,大哥哥好厉害。”唐婉晴笑眯眯道。
唐青枫揉揉自家孙女的脑袋,“岂止厉害?这可是以后要进入史册的风云人物,独一无二,青史留名。”
六朝古都。
人人驻足,全程目睹。
秦氏王宅,秦烈亲自端举一杯酒,隔空敬上,“晚年能见证你一步入帅,三生有幸,老夫敬你。”
家国以北,塞外黄沙。
一位又一位北野现役儿郎,手捧大碗,双目蕴泪,“将军,恭喜你!”
苏杭。
曹真喝完最后一杯酒,伏在桌子上安然入睡,恩人,我终于将他养大成人了!
燕京某座不知名的山岭。
燕藏锋负手而立,简约装束仿佛处处透露着沧桑的气息,老人捻起一片绿叶,放在嘴边轻轻摩擦。
“少爷,你儿子人间封帅,现如今,他够不够分量和皇族真刀真枪打一场?”
第0348章 谁为枭雄,试试便知!(一)
人间封帅。
名动山河万里。
于无数站在底层摸爬滚打,不断奋斗的后起之秀而言,这个年不过二十八,就登顶统帅大位的时代人物,注定青史留名。
于宁轩辕自身而言,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触。
商务车穿行在夏日炎炎的林荫大道,抽空吸完一根烟的宁轩辕,顺手拿过袁术递来的一份文件。
大致观察两眼,暂未表态。
“我们辛苦征战,吃遍黄沙打生打死,韩长卿这老梆子带着一群官僚,公开弹劾大哥也就算了,竟然敢质疑大哥年轻莽撞,德不配位?”
“最后更是大言不惭的要求内院,遵循他韩长卿的意见,提靠山王杨业担当统帅之位?草!”
袁术弹灭烟蒂,气愤不平。
向来性格稳重,极少言语的袁术,忍不住一阵骂娘,看模样,是真的被气上头了。
宁轩辕双手抱头,倒是无所谓,“你最近话挺多。”
袁术哑然失声,最终一笑置之。
宁轩辕兴趣大增,挪正身体,果断岔开话题,并罕见得挤眉弄眼道,“听说你有心上人了?”
袁术,“……”
“公事当前,不谈私事。”袁术老脸通红道。
宁轩辕一巴掌扇向袁术的脑袋,逐渐露出老父亲般的关爱眼神,“她叫什么名字?”
“阿,阿殊。”袁术吐出两字,微微浅笑,这世上情话很多,远不及念出她的名之后,嘴角掀起的喜爱
宁轩辕哈哈大笑,有道是,长兄如父。
袁术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不是幼弟胜似幼弟,现如今听闻这小子找到心上人了,岂能不高兴?
“阿殊?”宁轩辕呢喃自语,默默记在心里。
“有时间带过来,让我和你嫂子看看。”
袁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反而旧事重提道,“怎么处理韩长卿?”
宁轩辕收敛情绪,笑容玩味。
按照王伯昭当时的意思,虽然轻描淡写提了两句,并建议宁轩辕去韩家喝喝茶,但,弦外之音深有嚼头。
这次韩长卿跳出来指责他宁轩辕德不配位,甚至放出一日不得到这位老官僚的认可,就一日不准他宁轩辕登顶统帅大位的态度。
表面看起来是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其实,于王伯昭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借刀杀人?祸水东流?”
宁轩辕挑起眉头,笑意绵长,这个恶人也只能由他来当。
韩长卿退休多年,自身影响力非但没在卸任之后就此土崩瓦解,反倒逆势增长,清誉满燕京,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再者,曾经任职的单位,属于肥水衙门,几十年运营,人脉大到惊世骇俗,光是亲自培养出来的学生,就有不少现任高|官。
无论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外,这位今时今日还在散发余辉的老家伙,一句话放出来,照样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为性格激进,敢骂又敢喷,甚至连内院都不给情面公然呵斥,故此,在燕京名望不小,差不多人尽皆知。
韩长卿之所以敢有恃无恐,一则倚老卖老,再者民间口碑不错,凡提及韩长卿,不是为国为民,肝胆相照,就是为人正派,两袖清风。
早期还有老辈官僚向内院提议,等韩长卿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务必以国|葬标准,为这位一辈子忧心忧民的正派人物,致上最高的悼念。
追封谥号,举国默哀,自然也在提议之列。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判断,这位,屁股并不干净。”宁轩辕冷笑,民间口碑不错,不代表人就真的没问题。
何况,韩长卿学生众多,动用资源,为这位提携自己的恩师塑造正派人设,算不得什么难事。
再者,韩长卿退休之后并没有闲着,最大的一场动作,当属君山会的成立。
表面是为一群退休老头子组办个,一起喝茶打牌的固定地点,实质上,利益捆绑集团罢了。
韩长卿正是君山会的主心骨。
看发展规模,这老家伙大有退休多年,仍想干|政的意愿,这不,关于总兵统帅的人选,他就插了一脚。
虽然没成功,但释放的讯号相当明显,如今已有不少权势存在,对宁轩辕这位新任统帅,持敌对态度。
“韩长卿学生众多,加上贵为君山会灵魂人物,倒没人敢查敢办他。”袁术无奈的感慨道。
“即使知道这老梆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没那个胆子公开。”
归根结底,韩长卿背景复杂,权势通天,招惹这种存在,等于招惹一大群以他为首的利益集团。
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否则,谁吃饱撑着,和韩长卿这种狠角色过意不去?
“七老八十还贪恋美色,也是少见。”宁轩辕视线落向文件,叹了句,老当益壮。
五十岁丧偶的韩长卿,一直没再续弦。
按照民间的意思,这位为国为民的老人,不但正气长存,对曾经的结发妻子也是极为忠诚,临近晚年,孤孤单单,可怜又可敬。
然而……
私下里,不少韩长卿提携的学生,每年都会投其所好,陆陆续续献上精心调教好的美人为其享用。
七八十岁,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和战斗力,属实罕见。
黑色商务车一路行驶,靠近军枢重地,方才缓慢速度,临时得到消息的御林军执行官之一唐峰,已经等候在场。
车窗打开。
唐峰顿时立起一道礼姿,“宁帅。”
宁轩辕笑道,“这两天你们御林军辛苦辛苦,我要动一批人。”
唐峰眉头竖起,新官上任三把火?凡是动用到御林军执行任务,针对目标,非官既贵,甚至不止。
“能否多嘴一问?宁帅这是准备动谁?”唐峰语气凝重。
宁轩辕没有正面回答,“君山会在燕京,影响力如何?”
唐峰,“……”
这是要动老刺头韩长卿?
唐峰一阵心惊肉跳,外加脸色抽搐。
韩长卿在燕京德高望重,民间口碑更是一枝独秀,如果真要拿下,事后怎么堵住凡俗众生的悠悠之口?
“照吩咐去做。”宁轩辕别上车窗,示意袁术返程。
唐峰原地驻足,呆若木鸡。
都说韩长卿是狠角色,如今看来,这个宁帅方为枭雄,位置还没坐热,就准备拿韩长卿开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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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封帅。
名动山河万里。
于无数站在底层摸爬滚打,不断奋斗的后起之秀而言,这个年不过二十八,就登顶统帅大位的时代人物,注定青史留名。
于宁轩辕自身而言,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触。
商务车穿行在夏日炎炎的林荫大道,抽空吸完一根烟的宁轩辕,顺手拿过袁术递来的一份文件。
大致观察两眼,暂未表态。
“我们辛苦征战,吃遍黄沙打生打死,韩长卿这老梆子带着一群官僚,公开弹劾大哥也就算了,竟然敢质疑大哥年轻莽撞,德不配位?”
“最后更是大言不惭的要求内院,遵循他韩长卿的意见,提靠山王杨业担当统帅之位?草!”
袁术弹灭烟蒂,气愤不平。
向来性格稳重,极少言语的袁术,忍不住一阵骂娘,看模样,是真的被气上头了。
宁轩辕双手抱头,倒是无所谓,“你最近话挺多。”
袁术哑然失声,最终一笑置之。
宁轩辕兴趣大增,挪正身体,果断岔开话题,并罕见得挤眉弄眼道,“听说你有心上人了?”
袁术,“……”
“公事当前,不谈私事。”袁术老脸通红道。
宁轩辕一巴掌扇向袁术的脑袋,逐渐露出老父亲般的关爱眼神,“她叫什么名字?”
“阿,阿殊。”袁术吐出两字,微微浅笑,这世上情话很多,远不及念出她的名之后,嘴角掀起的喜爱
宁轩辕哈哈大笑,有道是,长兄如父。
袁术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不是幼弟胜似幼弟,现如今听闻这小子找到心上人了,岂能不高兴?
“阿殊?”宁轩辕呢喃自语,默默记在心里。
“有时间带过来,让我和你嫂子看看。”
袁术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反而旧事重提道,“怎么处理韩长卿?”
宁轩辕收敛情绪,笑容玩味。
按照王伯昭当时的意思,虽然轻描淡写提了两句,并建议宁轩辕去韩家喝喝茶,但,弦外之音深有嚼头。
这次韩长卿跳出来指责他宁轩辕德不配位,甚至放出一日不得到这位老官僚的认可,就一日不准他宁轩辕登顶统帅大位的态度。
表面看起来是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
其实,于王伯昭而言,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借刀杀人?祸水东流?”
宁轩辕挑起眉头,笑意绵长,这个恶人也只能由他来当。
韩长卿退休多年,自身影响力非但没在卸任之后就此土崩瓦解,反倒逆势增长,清誉满燕京,这是非常罕见的现象。
再者,曾经任职的单位,属于肥水衙门,几十年运营,人脉大到惊世骇俗,光是亲自培养出来的学生,就有不少现任高|官。
无论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外,这位今时今日还在散发余辉的老家伙,一句话放出来,照样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因为性格激进,敢骂又敢喷,甚至连内院都不给情面公然呵斥,故此,在燕京名望不小,差不多人尽皆知。
韩长卿之所以敢有恃无恐,一则倚老卖老,再者民间口碑不错,凡提及韩长卿,不是为国为民,肝胆相照,就是为人正派,两袖清风。
早期还有老辈官僚向内院提议,等韩长卿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务必以国|葬标准,为这位一辈子忧心忧民的正派人物,致上最高的悼念。
追封谥号,举国默哀,自然也在提议之列。
“从我得到的消息来判断,这位,屁股并不干净。”宁轩辕冷笑,民间口碑不错,不代表人就真的没问题。
何况,韩长卿学生众多,动用资源,为这位提携自己的恩师塑造正派人设,算不得什么难事。
再者,韩长卿退休之后并没有闲着,最大的一场动作,当属君山会的成立。
表面是为一群退休老头子组办个,一起喝茶打牌的固定地点,实质上,利益捆绑集团罢了。
韩长卿正是君山会的主心骨。
看发展规模,这老家伙大有退休多年,仍想干|政的意愿,这不,关于总兵统帅的人选,他就插了一脚。
虽然没成功,但释放的讯号相当明显,如今已有不少权势存在,对宁轩辕这位新任统帅,持敌对态度。
“韩长卿学生众多,加上贵为君山会灵魂人物,倒没人敢查敢办他。”袁术无奈的感慨道。
“即使知道这老梆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没那个胆子公开。”
归根结底,韩长卿背景复杂,权势通天,招惹这种存在,等于招惹一大群以他为首的利益集团。
除非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否则,谁吃饱撑着,和韩长卿这种狠角色过意不去?
“七老八十还贪恋美色,也是少见。”宁轩辕视线落向文件,叹了句,老当益壮。
五十岁丧偶的韩长卿,一直没再续弦。
按照民间的意思,这位为国为民的老人,不但正气长存,对曾经的结发妻子也是极为忠诚,临近晚年,孤孤单单,可怜又可敬。
然而……
私下里,不少韩长卿提携的学生,每年都会投其所好,陆陆续续献上精心调教好的美人为其享用。
七八十岁,还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和战斗力,属实罕见。
黑色商务车一路行驶,靠近军枢重地,方才缓慢速度,临时得到消息的御林军执行官之一唐峰,已经等候在场。
车窗打开。
唐峰顿时立起一道礼姿,“宁帅。”
宁轩辕笑道,“这两天你们御林军辛苦辛苦,我要动一批人。”
唐峰眉头竖起,新官上任三把火?凡是动用到御林军执行任务,针对目标,非官既贵,甚至不止。
“能否多嘴一问?宁帅这是准备动谁?”唐峰语气凝重。
宁轩辕没有正面回答,“君山会在燕京,影响力如何?”
唐峰,“……”
这是要动老刺头韩长卿?
唐峰一阵心惊肉跳,外加脸色抽搐。
韩长卿在燕京德高望重,民间口碑更是一枝独秀,如果真要拿下,事后怎么堵住凡俗众生的悠悠之口?
“照吩咐去做。”宁轩辕别上车窗,示意袁术返程。
唐峰原地驻足,呆若木鸡。
都说韩长卿是狠角色,如今看来,这个宁帅方为枭雄,位置还没坐热,就准备拿韩长卿开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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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9章 老子敢指着姓宁的鼻子骂!(二)
军令如山。
即使唐峰倍感震惊,可宁轩辕亲自下场,身为部众之一的他,唯有遵从吩咐。
毕竟四军之首。
一道命令下来,能调动的部门太大,这是内院赋予‘总兵统帅’的专属特权。
“燕京又要大地震了。”
唐峰摇摇头,神态无奈。
这段时间的燕京,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长卿这种老刺头,因为善于针砭时弊,敢喷敢骂,故此在民间的口碑向来很好,这位如果被拿掉,指不定要捅出篓子。
不过……
既然要动,肯定到了不得不除的临界点。
严格来说,韩长卿和宁轩辕不属于一个系统,真犯事,也该内院方面亲自出手,怎么上统帅这种级别介入?
宁轩辕毕竟是军系的头部人物,哪有越格办事,动一位隶属政系的前代表人物的道理?
这两天。
韩长卿的心情不太好,尤其被王伯昭隔着内院栅栏当面怼了一番之后,情绪简直糟糕透顶。
等新帅上位尘埃落定,韩长卿更是几餐没下饭。
分布在燕京各大机关单位的学生,得知昔日里的老师情绪,身体都不太好,立马就跟自家父母告病抱恙一般,陆陆续续亲自登门看望。
一批接完,又来一批。
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刹那间,韩家大院门庭若市,蓬荜生辉,住在附近的居民,时不时就能碰到某个部门的一把手,恭恭敬敬拜访韩长卿。
也倒是老人光明磊落,高风亮节。
否则,退休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影响力还这么大,人走茶凉这种传统,放在韩老身上不现实。
凭啥?
自然是大家爱戴,敬重这位老人家呗!
“韩老这种人,于国有功,于民有恩,堪称国士,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老人家一辈子大公无私,受人瞻仰,放心吧,大家会默默祝福他的。”
仅仅偶感身体不舒服,就引起这么多达官显贵登门看望,大概也就韩长卿具备这样的能耐!
今日天气不错。
韩家大院,照样人影绰绰,不少身居高位的存在,往日里无论多么威风凛凛,到了韩长卿跟前,也尽量保持谦逊的姿态。
一群大佬捧着茶杯,与韩长卿聊些家长里短,瞧见老人身体好转,提起的一颗心也就此轻松下来。
至于韩长卿这几天,为什么情绪不好,基本都心知肚明。
“老师,来,给您续杯茶。”
三五成群的队伍,绕过花坛拐角,一位五十出头,留精干短发的中年男人,拎一瓶水壶,凑近过来。
“辛苦了。”韩长卿揭开茶杯,笑声答谢。
本名周岩的中年男人,打着哈哈道,“为老师服务,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同样捧握茶杯的周岩,开始与韩长卿并肩而行。
“话说这新任统帅的最终人选,已经尘埃落定,老师也别太怄气,没必要和无足轻重的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周岩主动宽慰道。
韩长卿目光寻常,没有做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姓宁的果真被老师一口猜中,非但年轻莽撞,还不懂规矩和为|官之道。”
言罢,周岩冷哼道,“老师作为本土最德高望重的存在,姓宁的举办授封大典之前,竟然不先过来向老师问安,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番话。
引起后方诸多大佬点头默认。
虽说韩长卿退休了,可影响力还在,本着与同僚打好关系的目的,宁轩辕也该提前拜拜山头。
居然当韩长卿是空气,全程不闻不问,简直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师就是眼力劲过人,方才认为统帅不适合姓宁的,现在,一切都验证了。”
又一位中年男人,上前补充道,“三十不到的混小子,能懂这些,就奇了怪了。”
“可惜,被姓宁的捷足先登,如果我们提前发力,说不定能拦拦,并顺势推靠山王杨业当这总兵统帅。”
杨业老持稳重,懂规矩,晓做人。
如果真的被推上总兵统帅的位置,往后他们君山会,将会再次扩大影响力,奈何棋差一招,晚了半步。
也难怪韩长卿耿耿于怀。
不过木已成舟,只能采用其他对策。
何况,这姓宁的目前得罪了韩长卿这种存在,未来的仕途,注定不好走。
周岩冷笑道,“我这段时间是没空,否则,定要亲自找这姓宁的问一句,他到底有没有将老师放在眼里?”
韩长卿摆手道,“没必要。”
周岩越说越激动,“不瞒老师您,这总兵统帅的名号,听起来的确唬人,但周某还真不带怕的。”
“信不信,哪天我遇到这姓宁的,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后,这混账东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又是哄堂大笑。
不过,也难得周岩有这份心,为了给自家老师出一口气,连总兵统帅都敢硬怼,属实英勇。
“敢不敬重老师,活腻味了吧?!”
这番一锤定音,再没有现场同僚捧场,反倒是气氛急转而下,如坠冰窖。
“这,总兵统帅!”
“他,他怎么来韩家了?”
周岩大为疑惑,等回身望去,一道两手负后的年轻身影,慢悠悠踱步走近,“你要指着谁的鼻子喝骂一通?”
周岩,“……”
五将星。
九爪苍龙,一挂山河图。
临近方寸之内的时候,宁轩辕戴白色手套的右手,已经执起一根黑色教鞭,正漫不经心把玩着。
本尊?
总兵统帅宁轩辕?
“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遍我听听。”
宁轩辕扬起教鞭,指了指周岩的鼻子,似笑非笑道,“漏一个字,我抽你一鞭。”
周岩,“……”
此时,负责看守大院的管家,依旧战战兢兢愣在原地。
宁轩辕突然现身,管家既不敢拦,也不敢擅自离开前去禀告,只能一路陪着,岂料,刚进后院,就听到周岩一阵大言不惭。
“指着本帅的鼻子骂?本帅不单乖乖听训,甚至在你面前,连屁都不敢放?”宁轩辕竖起教鞭,顶了顶帽檐,“请问,您是哪位?”
周岩,“……”
唰!
宁轩辕执手一鞭,当场抽烂周岩左半边脸,“您是哪位?”
周岩,“……”
军令如山。
即使唐峰倍感震惊,可宁轩辕亲自下场,身为部众之一的他,唯有遵从吩咐。
毕竟四军之首。
一道命令下来,能调动的部门太大,这是内院赋予‘总兵统帅’的专属特权。
“燕京又要大地震了。”
唐峰摇摇头,神态无奈。
这段时间的燕京,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韩长卿这种老刺头,因为善于针砭时弊,敢喷敢骂,故此在民间的口碑向来很好,这位如果被拿掉,指不定要捅出篓子。
不过……
既然要动,肯定到了不得不除的临界点。
严格来说,韩长卿和宁轩辕不属于一个系统,真犯事,也该内院方面亲自出手,怎么上统帅这种级别介入?
宁轩辕毕竟是军系的头部人物,哪有越格办事,动一位隶属政系的前代表人物的道理?
这两天。
韩长卿的心情不太好,尤其被王伯昭隔着内院栅栏当面怼了一番之后,情绪简直糟糕透顶。
等新帅上位尘埃落定,韩长卿更是几餐没下饭。
分布在燕京各大机关单位的学生,得知昔日里的老师情绪,身体都不太好,立马就跟自家父母告病抱恙一般,陆陆续续亲自登门看望。
一批接完,又来一批。
其中不乏达官显贵。
刹那间,韩家大院门庭若市,蓬荜生辉,住在附近的居民,时不时就能碰到某个部门的一把手,恭恭敬敬拜访韩长卿。
也倒是老人光明磊落,高风亮节。
否则,退休这么多年,也不至于影响力还这么大,人走茶凉这种传统,放在韩老身上不现实。
凭啥?
自然是大家爱戴,敬重这位老人家呗!
“韩老这种人,于国有功,于民有恩,堪称国士,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老人家一辈子大公无私,受人瞻仰,放心吧,大家会默默祝福他的。”
仅仅偶感身体不舒服,就引起这么多达官显贵登门看望,大概也就韩长卿具备这样的能耐!
今日天气不错。
韩家大院,照样人影绰绰,不少身居高位的存在,往日里无论多么威风凛凛,到了韩长卿跟前,也尽量保持谦逊的姿态。
一群大佬捧着茶杯,与韩长卿聊些家长里短,瞧见老人身体好转,提起的一颗心也就此轻松下来。
至于韩长卿这几天,为什么情绪不好,基本都心知肚明。
“老师,来,给您续杯茶。”
三五成群的队伍,绕过花坛拐角,一位五十出头,留精干短发的中年男人,拎一瓶水壶,凑近过来。
“辛苦了。”韩长卿揭开茶杯,笑声答谢。
本名周岩的中年男人,打着哈哈道,“为老师服务,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同样捧握茶杯的周岩,开始与韩长卿并肩而行。
“话说这新任统帅的最终人选,已经尘埃落定,老师也别太怄气,没必要和无足轻重的毛头小子一般见识。”周岩主动宽慰道。
韩长卿目光寻常,没有做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姓宁的果真被老师一口猜中,非但年轻莽撞,还不懂规矩和为|官之道。”
言罢,周岩冷哼道,“老师作为本土最德高望重的存在,姓宁的举办授封大典之前,竟然不先过来向老师问安,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番话。
引起后方诸多大佬点头默认。
虽说韩长卿退休了,可影响力还在,本着与同僚打好关系的目的,宁轩辕也该提前拜拜山头。
居然当韩长卿是空气,全程不闻不问,简直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师就是眼力劲过人,方才认为统帅不适合姓宁的,现在,一切都验证了。”
又一位中年男人,上前补充道,“三十不到的混小子,能懂这些,就奇了怪了。”
“可惜,被姓宁的捷足先登,如果我们提前发力,说不定能拦拦,并顺势推靠山王杨业当这总兵统帅。”
杨业老持稳重,懂规矩,晓做人。
如果真的被推上总兵统帅的位置,往后他们君山会,将会再次扩大影响力,奈何棋差一招,晚了半步。
也难怪韩长卿耿耿于怀。
不过木已成舟,只能采用其他对策。
何况,这姓宁的目前得罪了韩长卿这种存在,未来的仕途,注定不好走。
周岩冷笑道,“我这段时间是没空,否则,定要亲自找这姓宁的问一句,他到底有没有将老师放在眼里?”
韩长卿摆手道,“没必要。”
周岩越说越激动,“不瞒老师您,这总兵统帅的名号,听起来的确唬人,但周某还真不带怕的。”
“信不信,哪天我遇到这姓宁的,指着他鼻子大骂一通后,这混账东西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又是哄堂大笑。
不过,也难得周岩有这份心,为了给自家老师出一口气,连总兵统帅都敢硬怼,属实英勇。
“敢不敬重老师,活腻味了吧?!”
这番一锤定音,再没有现场同僚捧场,反倒是气氛急转而下,如坠冰窖。
“这,总兵统帅!”
“他,他怎么来韩家了?”
周岩大为疑惑,等回身望去,一道两手负后的年轻身影,慢悠悠踱步走近,“你要指着谁的鼻子喝骂一通?”
周岩,“……”
五将星。
九爪苍龙,一挂山河图。
临近方寸之内的时候,宁轩辕戴白色手套的右手,已经执起一根黑色教鞭,正漫不经心把玩着。
本尊?
总兵统帅宁轩辕?
“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遍我听听。”
宁轩辕扬起教鞭,指了指周岩的鼻子,似笑非笑道,“漏一个字,我抽你一鞭。”
周岩,“……”
此时,负责看守大院的管家,依旧战战兢兢愣在原地。
宁轩辕突然现身,管家既不敢拦,也不敢擅自离开前去禀告,只能一路陪着,岂料,刚进后院,就听到周岩一阵大言不惭。
“指着本帅的鼻子骂?本帅不单乖乖听训,甚至在你面前,连屁都不敢放?”宁轩辕竖起教鞭,顶了顶帽檐,“请问,您是哪位?”
周岩,“……”
唰!
宁轩辕执手一鞭,当场抽烂周岩左半边脸,“您是哪位?”
周岩,“……”
第0350章 杀,一个不留!(三)
“请问,您是哪位?”
宁轩辕皮笑肉不笑,就这么眸光冷彻得盯着周岩。
周岩身体僵硬,纹丝不敢动。
难以想象。
这位刚才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时候,可是放言,自己敢指着当今总兵统帅的鼻子喝骂一通。
此刻……
周岩四肢麻木,任由脸颊血迹横流。
“我家宁帅就在当面,别怂,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咱今愿意洗耳恭听。”袁术站在宁轩辕背后,友善提醒道。
周岩,“……”
“我,我……”周岩吞吞吐吐了半天,声音沙哑到如鲠在喉。
啪!
宁轩辕再起一鞭,将周岩的左脸抽到白骨可见,这位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自恃尊贵的中年男子,吓得唯有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韩长卿。
韩长卿沉思两秒,终于开腔,“够了。”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希望你这位新上任的总兵统帅,收敛点,过于放肆对你以后的名誉不好。”
啪!
宁轩辕将教鞭捏成弓状,等韩长卿言罢,目不转睛盯住这位老家伙的时候,再次抽的周岩头皮溢血。
“跪。”宁轩辕一字呵出,语气漠然。
周岩求救般看向自己的老师。
韩长卿勃然大怒,怒瞪宁轩辕,五官狰狞,“我叫你点到为止,听不懂老夫的话是吗?”
“跪。”宁轩辕笑眯眯直视韩长卿,无动于衷。
周岩左右观望,心头发燥,这如果跪了,就是辱没自己老师的面子,如果不跪,他怕小命不保。
轰!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周某言语有失,冒犯了宁帅,还请您见谅。”周岩一边磕头,一边道歉。
宁轩辕还在观望韩长卿,“掌嘴。”
周岩不敢耽搁,扬手几巴掌,就扇得自己头晕脑胀。
韩长卿,“……”
韩长卿气得青筋暴跳,这混账学生,这么急于道歉认错,是认为他降不住这新晋走马上任的总兵统帅?
“废物。”韩长卿抬起一脚就踹翻周岩。
余下学生,本就是各方达官显贵,往日里看似高高在上惯了,等宁轩辕现身,有一个算一个,悉数乖乖闭嘴。
人后大言不惭。
人前全是怂包。
宁轩辕环顾现场,伴随一道冷笑接连而起,“还有谁,对本帅有意见的?尽管提。”
众人,“……”
哗哗哗!
尽皆抬脚后撤,避得远远,生怕一不留神便被殃及池鱼,眨眼间,就剩宁轩辕和韩长卿面对面,两两对峙。
相较于云淡风轻的宁轩辕,韩长卿脸色铁青,双目阴寒。
“我这里不欢迎你,烦请移驾。”许久,韩长卿言辞刻薄道。
宁轩辕笑笑,抽空打了道响指。
一批御林军进入现场。
韩长卿陡然间瞳孔炸裂,不等这位老辈人物发飙,一位年轻男子既是吃惊,又是愤怒的边走边嚷嚷道,“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我爷爷什么身份吗?都给我撤出去。”
宁轩辕回首凝望,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子,手持公文包,一身正装,商业精英的即视感。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到我爷爷头上来?”
斯文男子推动眼镜,等一句话说完,这才发现镶在宁轩辕肩章上的五颗将星,一秒变脸,当场失声。
这……
新晋浮出水面的总兵统帅?
“爷,爷爷。”
本名韩冰,正是韩长卿孙子的年轻男儿,缓步挪到韩长卿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韩长卿负手而立,故作镇定道,“一个上任新官,急于立威,故此挑衅到了老夫头上而言。”
“姓宁的,你要找人立威,麻烦选对人,别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就无所顾忌,什么人都敢招惹。”
韩长卿冷笑连连,之后,双手拱拳朝向青天,“老夫大公无私,光明磊落,这可都是百姓看在眼里的。”
“你,敢残害我这于国有功,于民有恩的老人家?”
宁轩辕转移视线,就这么平静的盯着韩长卿的孙子韩冰。
韩冰顿感一阵汗毛倒竖。
“您这尽职尽忠的老人家,当初好像说过,为了家国,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如果家国需要,会义无反顾送自己的孙子参军入伍?”
宁轩辕一句话问过去,韩冰下意识倒退几大步。
“怎么如今看年纪,都二十七八了,也没被你送进军营锻炼?”
韩长卿冷哼一声,解释道,“老夫的意思是家国需要,边关无战事,并不需要冰儿奉献青春。”
“我的第一代万岁军打到全军覆没,你现在告诉我,边关无战事?”宁轩辕眸光眯起,双目如刀,“你这是,比我更清楚边关的局势?”
韩长卿,“……”
“你要名望,可以,你要塑造为国为民愿奉献所有的伟大形象,同样可以,但别玷污军这个字,更别拿这个字,为自己贴金。”
一生七十载光阴,从未涉足过沙场,也好意思拿,如若家国需要必会果断送后人参军为噱头,给自己脸上贴金?
韩长卿一度沉默,他看出宁轩辕来者不善,但没想到,这家伙敢带着御林军进场。
许久,韩长卿目光复杂的盯着宁轩辕,“你要动我?”
“有问题?”宁轩辕笑。
“老夫一辈子大公无私,清正廉洁,在民间可是人尽皆知的良臣,你今天动韩某,无异残害忠良,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就不怕天下人将你淹死在唾沫里吗?”
韩长卿仰头看天,双目蕴泪,凄凄惨惨戚戚道,“呵呵,老夫一辈子光明磊落,两袖清风,不成想,晚年被人这般对待,苍天莫不是真无眼?”
“家国子民,若是得知老夫被残害,定会失望至极。”
简直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放你妈|的|屁。”
袁术实在看不下去这老狐狸自导自演,甩手一份文件砸在韩长卿脸上,“清正廉洁到每年换一位年轻女子,陪侍?”
韩长卿,“……”
“清正廉洁到,你孙子这种酒囊饭袋,能轻而易举坐拥百亿资产?”
韩长卿,“……”
“见识的人越多,宁某就越喜欢狗。”宁轩辕渍渍感叹,狗至少真忠诚,人则不然。
“杀!”
宁轩辕挥手,“一个不留!”
韩长卿,“……”
“请问,您是哪位?”
宁轩辕皮笑肉不笑,就这么眸光冷彻得盯着周岩。
周岩身体僵硬,纹丝不敢动。
难以想象。
这位刚才谈笑风生,指点江山的时候,可是放言,自己敢指着当今总兵统帅的鼻子喝骂一通。
此刻……
周岩四肢麻木,任由脸颊血迹横流。
“我家宁帅就在当面,别怂,想骂什么就骂什么,咱今愿意洗耳恭听。”袁术站在宁轩辕背后,友善提醒道。
周岩,“……”
“我,我……”周岩吞吞吐吐了半天,声音沙哑到如鲠在喉。
啪!
宁轩辕再起一鞭,将周岩的左脸抽到白骨可见,这位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自恃尊贵的中年男子,吓得唯有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韩长卿。
韩长卿沉思两秒,终于开腔,“够了。”
“这里是我的私人住所,希望你这位新上任的总兵统帅,收敛点,过于放肆对你以后的名誉不好。”
啪!
宁轩辕将教鞭捏成弓状,等韩长卿言罢,目不转睛盯住这位老家伙的时候,再次抽的周岩头皮溢血。
“跪。”宁轩辕一字呵出,语气漠然。
周岩求救般看向自己的老师。
韩长卿勃然大怒,怒瞪宁轩辕,五官狰狞,“我叫你点到为止,听不懂老夫的话是吗?”
“跪。”宁轩辕笑眯眯直视韩长卿,无动于衷。
周岩左右观望,心头发燥,这如果跪了,就是辱没自己老师的面子,如果不跪,他怕小命不保。
轰!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是周某言语有失,冒犯了宁帅,还请您见谅。”周岩一边磕头,一边道歉。
宁轩辕还在观望韩长卿,“掌嘴。”
周岩不敢耽搁,扬手几巴掌,就扇得自己头晕脑胀。
韩长卿,“……”
韩长卿气得青筋暴跳,这混账学生,这么急于道歉认错,是认为他降不住这新晋走马上任的总兵统帅?
“废物。”韩长卿抬起一脚就踹翻周岩。
余下学生,本就是各方达官显贵,往日里看似高高在上惯了,等宁轩辕现身,有一个算一个,悉数乖乖闭嘴。
人后大言不惭。
人前全是怂包。
宁轩辕环顾现场,伴随一道冷笑接连而起,“还有谁,对本帅有意见的?尽管提。”
众人,“……”
哗哗哗!
尽皆抬脚后撤,避得远远,生怕一不留神便被殃及池鱼,眨眼间,就剩宁轩辕和韩长卿面对面,两两对峙。
相较于云淡风轻的宁轩辕,韩长卿脸色铁青,双目阴寒。
“我这里不欢迎你,烦请移驾。”许久,韩长卿言辞刻薄道。
宁轩辕笑笑,抽空打了道响指。
一批御林军进入现场。
韩长卿陡然间瞳孔炸裂,不等这位老辈人物发飙,一位年轻男子既是吃惊,又是愤怒的边走边嚷嚷道,“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我爷爷什么身份吗?都给我撤出去。”
宁轩辕回首凝望,是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子,手持公文包,一身正装,商业精英的即视感。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欺负到我爷爷头上来?”
斯文男子推动眼镜,等一句话说完,这才发现镶在宁轩辕肩章上的五颗将星,一秒变脸,当场失声。
这……
新晋浮出水面的总兵统帅?
“爷,爷爷。”
本名韩冰,正是韩长卿孙子的年轻男儿,缓步挪到韩长卿身后,小心翼翼问道。
韩长卿负手而立,故作镇定道,“一个上任新官,急于立威,故此挑衅到了老夫头上而言。”
“姓宁的,你要找人立威,麻烦选对人,别以为自己位高权重,就无所顾忌,什么人都敢招惹。”
韩长卿冷笑连连,之后,双手拱拳朝向青天,“老夫大公无私,光明磊落,这可都是百姓看在眼里的。”
“你,敢残害我这于国有功,于民有恩的老人家?”
宁轩辕转移视线,就这么平静的盯着韩长卿的孙子韩冰。
韩冰顿感一阵汗毛倒竖。
“您这尽职尽忠的老人家,当初好像说过,为了家国,愿意奉献出自己的一切?如果家国需要,会义无反顾送自己的孙子参军入伍?”
宁轩辕一句话问过去,韩冰下意识倒退几大步。
“怎么如今看年纪,都二十七八了,也没被你送进军营锻炼?”
韩长卿冷哼一声,解释道,“老夫的意思是家国需要,边关无战事,并不需要冰儿奉献青春。”
“我的第一代万岁军打到全军覆没,你现在告诉我,边关无战事?”宁轩辕眸光眯起,双目如刀,“你这是,比我更清楚边关的局势?”
韩长卿,“……”
“你要名望,可以,你要塑造为国为民愿奉献所有的伟大形象,同样可以,但别玷污军这个字,更别拿这个字,为自己贴金。”
一生七十载光阴,从未涉足过沙场,也好意思拿,如若家国需要必会果断送后人参军为噱头,给自己脸上贴金?
韩长卿一度沉默,他看出宁轩辕来者不善,但没想到,这家伙敢带着御林军进场。
许久,韩长卿目光复杂的盯着宁轩辕,“你要动我?”
“有问题?”宁轩辕笑。
“老夫一辈子大公无私,清正廉洁,在民间可是人尽皆知的良臣,你今天动韩某,无异残害忠良,就不怕天下人心寒?就不怕天下人将你淹死在唾沫里吗?”
韩长卿仰头看天,双目蕴泪,凄凄惨惨戚戚道,“呵呵,老夫一辈子光明磊落,两袖清风,不成想,晚年被人这般对待,苍天莫不是真无眼?”
“家国子民,若是得知老夫被残害,定会失望至极。”
简直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放你妈|的|屁。”
袁术实在看不下去这老狐狸自导自演,甩手一份文件砸在韩长卿脸上,“清正廉洁到每年换一位年轻女子,陪侍?”
韩长卿,“……”
“清正廉洁到,你孙子这种酒囊饭袋,能轻而易举坐拥百亿资产?”
韩长卿,“……”
“见识的人越多,宁某就越喜欢狗。”宁轩辕渍渍感叹,狗至少真忠诚,人则不然。
“杀!”
宁轩辕挥手,“一个不留!”
韩长卿,“……”
第0352章 肃清隐患,愿身先士卒!(一)
古往今来。
身居高位者,没一个是善人。
宁轩辕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男信女,更不会觉得,风华正茂的自己,犹如圣人般完美无瑕。
有人欺负他宁轩辕的北野儿郎,他站出来从上到下,一路杀绝!
有人羞辱他宁轩辕的未婚妻,他照样英雄一怒为红颜,杀之后快!
有人指责他宁轩辕德不配位,不懂官场上的规矩和门道,那就用自己的刀教尔等清醒清醒,老子堂堂总兵统帅,需要被人教怎么当官?!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该杀则杀!
“你,你这是在打击报复。”韩长卿一辈子高高在上,临近晚年,个人威望更是如日中天。
谁见到他,不是尊一句韩老?
谁见到他,不是弯下骄傲的脊梁,自认屈他一等?
怎么今天会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嘶嘶!
韩家大院的气氛,无端凝重,仿佛呼出一口气,都能瞬间化为冰雕。
一众前来看望韩长卿的学生,哪怕同样身居高位,甚至权力不小,可是,与这位杀气腾腾的总兵统帅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果真沙场走下来的当世统帅,与他们这批趋炎附势,攻于心计的文官相比,如同一股清流。
不,这是一股泥石流!
今天只要韩长卿完了,燕京大概率会启动内部清洗计划。
君山会仅是其中代表,扎根在本土的部分前任官僚大佬,怕是再也不敢退休之后还妄想沾权了。
“御林军何在?”宁轩辕五指并拢,当场下令。
唐峰抽刀入列,“末将在。”
“杀!”
韩长卿,“……”
众人,“……”
“韩某于国有功,纵然私德有亏,也轮不到你这乳臭未干的混小子处决。”韩长卿颤抖着手指,向宁轩辕呵斥道。
临了,韩长卿当机立断,迅速下令,“备车,老夫要亲自去一趟内院。”
宁轩辕侧着脑袋,平静的点燃一根烟,待转过身去,那条挂在肩头的九爪苍龙,方才露出庐山真面目。
怒目圆睁,神威惶惶,似乎下一秒就会飞龙在天,震怖苍穹。
令人不寒而栗。
韩长卿瞪大眸子,无端倒吸凉气,等彻底反应过来,宁轩辕已经踱着悠悠步伐,渐行渐远。
五条紫金长线绘制而成的锦绣山河,即使消散于眼前,依旧刻骨铭心。
一小时之后。
这场清剿,终于在燕京迅速发酵,并形成泼天风浪,诱发广泛争议。
“大公无私,临近晚年都放不下家国子民的韩老,竟然被处决了。”
“一代忠骨,本该颐养天年,怎么突兀得遇到这等劫难?”
民间怨声载道,不敢置信。
韩长卿生前培养的门生更是群起而动,齐齐汇聚君山会驻点,看动作,要联名上书,为韩长卿讨一份公道。
中途为扩大动作,甚至怂恿了一批子民,上街游|行,打着为韩长卿伸冤平反的旗帜,公然倒逼内院,寻求说法。
规模越演越烈。
以韩长卿诸多门生为首的队伍,开始鼓吹本土百姓,继续加大力度,争取为无辜惨死的韩长卿,讨还公道。
与此同时,亲自登门裁决韩长卿的罪魁祸首,也浮出水面,目标直指新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这……
“我想起来了,前不久,韩老站在大局的立场上,认为宁轩辕不配总兵统帅的位置,莫不是这家伙以公报私?”
“呵呵,当今总兵统帅就这肚量?公正指责几句,这家伙就残害了韩老?不怕民间骂死他吗?”
舆论铺天盖地。
纵然官方公布了韩长卿过往一些不光彩的罪行,依旧被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反驳回去。
第二日。
君山会临时推出来的头目黎庶,先是为自家老师韩长卿歌功颂德一番,然后请命内院,要与宁轩辕对簿公堂。
并命令宁轩辕做好准备,接受问责。
正当大家因黎庶的勇敢和正直而口口夸赞的时候,一辆挂军级牌照的吉普车,直接开到黎庶家。
宁轩辕亲自请黎庶喝茶,同时吩咐一句指示过来,你家老师是否真的在为国为民,麻烦拿出他的丰功伟绩给大家瞧瞧,别光空口白牙靠嘴洗!
事后,新任统帅更追加一条军令状,韩长卿如果属实功不可没,大公无私,他宁轩辕愿以死谢罪。
如果是你黎庶捆绑民间舆论,刻意坐大事态,掩盖韩长卿的罪行,并为自己积攒正直英勇的清誉,呵呵……
传言,踌躇满志的黎庶,当场被吓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吉普车原路回返,黎庶乖乖认怂。
民意这么高歌猛涨,不存在公开针对无辜人士的举措,黎庶的选择,只能证明韩长卿真的有问题,而且这位学生,心知肚明。
这……
最怕气氛突然安静。
紧随其后,黎庶公开道歉,向宁轩辕连发三句对不起,表示他也是被气混头脑,一时冲动做出不好的表率。
众人,“……”
后续动作还在跟进,由内院牵头,临时设立的一处服务中心,开始接受为韩长卿伸冤的子民来访。
两套组合拳打出来,民间非议急转而下,不少人缩起脑袋观望,至于服务中心,竟无一人造访。
往昔,动不动以身为韩长卿学生为荣的各部门大佬,反常的进入沉默阶段。
翌日。
来自总兵统帅宁轩辕的口令,于燕京下了一剂绝无仅有,实属罕见的猛料。
‘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老老实实回家安度晚年,别仗着还有点影响力,就上蹿下跳,继续干|政。’
这是宁轩辕的原话,引申的言外之意没透露,但谁不清楚,再敢指手画脚,韩长卿便是榜样。
当然,干|政事小,就怕截利,把原本属于黎民百姓的利益,装进私人口袋!
沉默一夜。
君山会正式解散,其他扎根在本土的组织,也逐一宣布退出历史舞台。
归根结底,总兵统帅态度这么强硬。
一看就是配合内院,打击某些退休了还在指点江山,仗着有些影响力,就这不准,那不许,干扰内院正常运行的特定人群。
同僚一场,以前是给面子。
现在,内院也没翻脸,就请了个狠人镇场子,仅此而已。
不爽?
找总兵统帅要说法去!
“宁帅这么霸道站台,得吸引多少仇恨?得罪多少官僚?”
‘一国需要正常运营,必须强硬,扛宁帅出来镇压,以后定会福泽黎民百姓,只是就他个人而言,主动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古往今来,先驱者。
无畏阻碍,毅然前行!
(本章完)
第0353章 流年岁月,你温柔了谁?(二)
这场甚嚣尘上的纷争。
最终以韩长卿咎由自取而盖棺定论。
此后一个月,经历几次大震荡的燕京,也逐渐恢复以往的节奏,生活回归正轨,风浪再大,平静方为主题。
白日骄阳似火。
落幕华灯初升,一派花红酒绿。
原先怎么生活,事后还得怎么生活,何况,大人物之间的风波诡异,终究离凡俗众生太远。
偶尔清闲的时候,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仅此而已。
依旧住在锦绣小区的宁轩辕,除开少数几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绝大部分住户,并不清楚,当今统兵总帅,会距离他们这么近。
每日看书赏花。
又或者沿着院子走走逛逛。
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宁轩辕向来耐得住寂寞,倒是生性活泼的秦秋,在征询他的意见之后,主动找了份清闲工作。
既能打磨漫漫时光,又能保持对生活的激情。
一举两得。
秦秋乐在其中,宁轩辕自然更高兴。
每当黄昏落幕,秦秋即将下班的时候,宁轩辕都会去接,然后两人佯装着半路偶遇,周而复始,也不腻味。
“木头,我想去看电影。”
中途碰头,挎着白色单肩包的秦秋,看看时间尚早,突然就像个孩子般,拽住宁轩辕的袖子,左摇右摆。
“你能先撒开我?”宁轩辕无奈至极,大庭广众之下,秦秋宛若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被他骗色又骗财。
来来往往路人,不少指指点点的动作,开始朝向宁轩辕。
“你放开我。”宁轩辕央求。
秦秋幸灾乐祸大笑,双手揪着宁轩辕的运动衣后腰,索性并拢两腿蹲在地上,打死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姿态,当真我见犹怜。
宁轩辕弯下身子,一把搂起秦秋,秦秋双手护脸胡乱怪叫,就差嚷嚷一句色胆包天,拐卖少女。
长这么大,仿佛第一次来电影院?
晚间场播放的电影,全名天若有情,是部重制再上映的老影片,听秦秋介绍,曾经轰动一时,貌似结局很不完美。
“你能看懂电影吧?”
宁轩辕,“……”
我只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又不傻?!
影片并不高深,讲述初入社会,一无所有的男主角,于茫茫人海遇到毕生所爱,摸爬滚打,混迹底层,发誓要给她一份未来。
奈何年少轻狂,仇家太多。
临近结尾,依旧身无分文的男主角,果断砸开路边影楼,最终兑现自己的承诺,亲手为她披上嫁衣。
机车。
白色婚纱。
以及凌晨时分,呼啸在耳畔的清冷寒风。
本该毕生最美一刻的她,泪光涟漪。
最后是镜头逐步拉长,血流如注的男主角,最终摔倒在坚硬的公路,再也没睁眼,看一看人间美好。
月下独影泪湿嫁衣,流水不付一世深情。
只身回望太匆匆,此生多少情与仇,仅愿与你长相守,可恨苍天无情,岁月终负有心人了。
曲终人散。
“结束了。”宁轩辕轻轻挽住秦秋,起身离场。
秦秋并肩而行,寸步不离。
待两人穿过车流,迈入回家的路,正好途径一条安静流淌的河水,于月色映衬下波光粼粼。
“问你个事?”秦秋抽空说道。
宁轩辕回头,“嗯?”
“你有没有过难忘的人?”秦秋用纤细食指一下下戳着自己的脸蛋,一副好奇宝宝般可爱模样。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宁轩辕短暂愣神,等默默点燃一支烟,他其实不打算给秦秋明确答复。
过去的记忆,杳无音信的她。
本就该随风而散。
岁月负的又何止有心人?
宁轩辕下意识攥紧秦秋的柔嫩五指,秦秋睫毛垂落,情绪一度五味杂陈,原来,他这么在乎自己,这么害怕失去。
“本姑娘可是要给你生宝宝的人,别紧张哈。”秦秋将他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口袋,打趣道。
宁轩辕挪动身体,倾斜向秦秋。
秦秋故意放缓步伐。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但对你不公平。”宁轩辕长声叹气,瞳孔深处是从未有过的彷徨,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那种目光,让秦秋大为触动。
本就站在人生巅峰,看似志得意满,要什么有什么,其实内心深处,照样有着世人看不见的顾忌。
秦秋清楚,他彷徨,是怕失去自己。
他期待,无外乎真的只想跟自己,永远待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绝口不提当年事,无关隐瞒,仅是为了让自己踏实,安心。
男儿风|流不是错。
可,眼前的他,她唯一的木头,历来不屑于风|流,甚至处处严于律己,不愿意与任何女子,有过多交集。
“木头。”秦秋轻轻唤道。
宁轩辕原地驻足。
秦秋面朝宁轩辕,撑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将额头贴向他的眉间,“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男人。”
“可,你的秦秋,同样不是什么小鸡肚肠,蛮横无理的女人呀。”
宁轩辕本能性搂紧秦秋,无言以对。
秦秋柔声道,“袁术对你隐瞒了件事,他始终过意不去,于是征询我的态度,让我决断。”
“小草?听名字,应该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
言尽于此,已经不需要赘述。
宁轩辕睫毛轻颤,平静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秦秋。
“她大概出事了,你可以为了避嫌,为了考虑我的感受,放弃和过去再有交集。”秦秋说到这里,眼神无比镇静,“但,我心疼她!”
“我替她感到好气好气,亏她还一直拿你当哥哥。”
那是一种耿直,情真意切,不容置疑的眼神。
宁轩辕哑口无言,唯有揉动秦秋的头发。
秦秋伸直脖子,用小脑袋蹭了蹭宁轩辕的掌心,并发出连串灵动的笑声,最后一锤定音道,“答应我,如果真的有人欺负过她,追究到底!”
“嗯。”宁轩辕眯起眸光,沉沉点头,“都听你的。”
男儿柔肠,百转千回。
感恩苍天不薄,风华正茂之年,遇到了眼前的她,不曾惊艳岁月,却温柔了时光,温柔了自己的心。
“谢谢你的理解。”宁轩辕抱住秦秋,一字一句认真道。
“若是有人欺负过小草?”秦秋挑眉。
宁轩辕深深吸气,“盘他?”
“哈哈哈,对,盘他!”
(本章完)
第0354章 曾经一诺,天地为证!(三)
祥静河畔。
两手深深相扣。
宁轩辕再次长声出气,仿佛压在心尖多年的石头,终于能够轻轻放落。
“困了。”秦秋揉揉眼睛,果断撑开双臂。
宁轩辕跨前两步,背起秦秋。
秦秋凑近耳畔,嗫喏酥软的声音,忽而响起,“岁月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等相遇的缘分。”
有多久,没机会静下心神,再次聆听她的歌声?
宁轩辕仰头看月,呢喃自语道,“好听。”
秦秋伏在宁轩辕肩头,昏昏欲睡,“我用时光捏一座城,说将来等你娶我过门,曾经模样小小的秋儿……”
两手垂落,最终瞌睡不断。
宁轩辕趁着月色,加快步伐,生怕夏夜的风,让她受凉。
“非你不嫁。”
“非你不娶。”
千金一诺,驷马难追。
翌日。
其实已经搬到附近居住的袁术,一大早就过来了,前脚进门,便发现身影忙碌,勤快如燕的秦秋。
“嫂子。”袁术唤道。
秦秋展颜微笑,主动避让。
宁轩辕卷起衬衫袖子,还没吱声,袁术果断递出一份报纸,七天前的发行日期,首页首版,提到燕京两大门阀世族联姻的喜事。
一对即将成婚的新人,女有貌,男有相,门当户对,堪称金玉良缘,规模空前浩大,这场婚礼,注定光鲜亮丽。
女方名许如烟,本家一直在燕京做药材生意,名下有数座大型集团,看媒体的宣传,底蕴庞大。
男方来历更显赫,本名郎帅,亲生母亲全称罗淑兰,乃燕京六大超级家族之一,罗家的嫡系后代。
如今驻扎在燕京的超级家族,前后崩盘徐氏以及曾氏,余下四宗大势力,又以罗氏一脉最激进。
这些琐碎的讯息,宁轩辕其实并不关心,他只是静静打量着许如烟刊发在报纸上的甜美长相。
最终,双目汇聚于许如烟的发端。
一枝似曾相识的玉钗。
一枝当年和自己送给小草,约莫有九成相似的玉钗。
凤求凰!
若是记忆不错,这是他送给小草唯一的礼物,因为造型独特,非常具备珍藏价值,年幼贫寒的她视这支发钗如同生命,今年今日怎么会落在外人手里?
“我查过,许家这女子,自幼眼睛不好。”
这句话,突兀至极,深有嚼头!
袁术没再继续说下去,从秦秋通知他过来交代有关陈小草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变得畏首畏尾。
因为随着内幕越查越深,越出人预料,甚至触目惊心。
许家貌似与陈小草有过交集,许如烟也在垂涎小草身上的某件东西,不过没得逞,疑似一夜之间,小草彻底蒸发,似乎被人为保护起来。
再之后……
袁术曾考虑过置之不理,毕竟自家大哥,已经有了归宿,但,事态牵连甚大,隐瞒不了太久。
“我要最终的结果。”宁轩辕扬起报纸,目光阴沉如刀。
袁术低头不语,瑟瑟发抖。
本就避开的秦秋,意识到局势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扣住宁轩辕的右手,提醒他别紧张。
“有个地方,你该去看看。”
刹那间。
满堂戚戚。
秦秋怔怔掩住嘴,细长睫毛盈起泪珠,她背过身伏在宁轩辕肩头,紧咬下唇,生怕哭出声。
“不确定真伪,但……”袁术叹气。
宁轩辕道,“备车。”
“我跟你一起。”秦秋央求。
“分两条线,一条查许家,一条彻查燕京所有疑似和小草有过交集的人。”路途中,宁轩辕突然吩咐袁术,字字铿锵,犹如雷鸣。
袁术沉声点头,之前不愿查,现在不得不查!
至于许家这边和陈小草究竟有什么牵连,同样要查,宁轩辕不会滥杀无辜,但别让他查出问题。
否则,这场婚礼可以作为一场大型入葬仪式!
临近晌午。
商务车转进燕京郊外的老山区,山道崎岖不好走,一路磕磕碰碰,方才抵达目的地。
闲极无聊的附近居民。
正三三两两坐在门口,聊天喝茶,凡俗众生,每每谈及大事件大人物,总能唾沫横飞,激情亢奋。
“如今这总兵统帅,大令一挥,各方离任大佬屁都不敢放,利索,够胆魄。”
“咱国家就需要这种铁血派站台,那群老家伙,嘿,都他妈退休了,还妄想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位耄耋老叟,蹲在椅子上,边捧着大瓷碗喝茶,边不吝言辞,高声称赞,十来位或年轻或中年,或如他一般年纪的邻居,听得津津有味。
长风寂寥。
秦秋双手合十,静默无声,与袁术并肩而行。
缓慢戴上军帽的宁轩辕,走在最前。
遥想往昔。
他初露锋芒,尚未成名,一次深山老林的相遇,让他第一次相信,人世间竟还有这么纯澈的眼神。
或颦或笑,惊艳岁月!
“那,那是总兵统帅吗?”
“五,五将星,苍龙帅服,错不了!”
宁轩辕的出现,诱发附近躁动,一道一道身影,接连站起。
依旧双手负后的他,目不转睛,踟蹰前行,沿途越来越多的人扎堆观望,有人惊疑不定,有人呆若木鸡,更多的人则数次擦拭瞳孔,不敢置信。
这真的是……
燕京首屈一指的铁血派代表头目,宁轩辕宁统帅!
三三两两的议论,于耳畔渐行渐远。
宁轩辕穿着黑色军靴踏过零碎石子,心沉如铁,陈年过往,也如千里大坝瞬息决堤,滚滚如浪潮般的回忆,让他恍惚失神。
‘我姓陈,叫小草,妈妈说贱名好养活,你看我,虽然瘦巴巴风吹两边倒,但没病没灾,挺好的!’
‘哥哥,大山外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那年,她站在清澈河边,走走停停,双手不断拂动马尾辫,笑容静美。
我命如小草,春风吹不倒!
宁轩辕紧闭眉目,黯然神伤,“哥哥答应过你,有朝一日等你走出大山,无论身在何方,无论人在何地,你都能听到哥哥的名字。”
名动天下,人尽皆知。
“哥哥做到了!”
宁轩辕负在背后的双手,猛然成拳,男儿血,在燃烧,在沸腾!
祥静河畔。
两手深深相扣。
宁轩辕再次长声出气,仿佛压在心尖多年的石头,终于能够轻轻放落。
“困了。”秦秋揉揉眼睛,果断撑开双臂。
宁轩辕跨前两步,背起秦秋。
秦秋凑近耳畔,嗫喏酥软的声音,忽而响起,“岁月像个说书的人,用充满乡音的口吻,等相遇的缘分。”
有多久,没机会静下心神,再次聆听她的歌声?
宁轩辕仰头看月,呢喃自语道,“好听。”
秦秋伏在宁轩辕肩头,昏昏欲睡,“我用时光捏一座城,说将来等你娶我过门,曾经模样小小的秋儿……”
两手垂落,最终瞌睡不断。
宁轩辕趁着月色,加快步伐,生怕夏夜的风,让她受凉。
“非你不嫁。”
“非你不娶。”
千金一诺,驷马难追。
翌日。
其实已经搬到附近居住的袁术,一大早就过来了,前脚进门,便发现身影忙碌,勤快如燕的秦秋。
“嫂子。”袁术唤道。
秦秋展颜微笑,主动避让。
宁轩辕卷起衬衫袖子,还没吱声,袁术果断递出一份报纸,七天前的发行日期,首页首版,提到燕京两大门阀世族联姻的喜事。
一对即将成婚的新人,女有貌,男有相,门当户对,堪称金玉良缘,规模空前浩大,这场婚礼,注定光鲜亮丽。
女方名许如烟,本家一直在燕京做药材生意,名下有数座大型集团,看媒体的宣传,底蕴庞大。
男方来历更显赫,本名郎帅,亲生母亲全称罗淑兰,乃燕京六大超级家族之一,罗家的嫡系后代。
如今驻扎在燕京的超级家族,前后崩盘徐氏以及曾氏,余下四宗大势力,又以罗氏一脉最激进。
这些琐碎的讯息,宁轩辕其实并不关心,他只是静静打量着许如烟刊发在报纸上的甜美长相。
最终,双目汇聚于许如烟的发端。
一枝似曾相识的玉钗。
一枝当年和自己送给小草,约莫有九成相似的玉钗。
凤求凰!
若是记忆不错,这是他送给小草唯一的礼物,因为造型独特,非常具备珍藏价值,年幼贫寒的她视这支发钗如同生命,今年今日怎么会落在外人手里?
“我查过,许家这女子,自幼眼睛不好。”
这句话,突兀至极,深有嚼头!
袁术没再继续说下去,从秦秋通知他过来交代有关陈小草的事情的时候,他就变得畏首畏尾。
因为随着内幕越查越深,越出人预料,甚至触目惊心。
许家貌似与陈小草有过交集,许如烟也在垂涎小草身上的某件东西,不过没得逞,疑似一夜之间,小草彻底蒸发,似乎被人为保护起来。
再之后……
袁术曾考虑过置之不理,毕竟自家大哥,已经有了归宿,但,事态牵连甚大,隐瞒不了太久。
“我要最终的结果。”宁轩辕扬起报纸,目光阴沉如刀。
袁术低头不语,瑟瑟发抖。
本就避开的秦秋,意识到局势不对劲,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扣住宁轩辕的右手,提醒他别紧张。
“有个地方,你该去看看。”
刹那间。
满堂戚戚。
秦秋怔怔掩住嘴,细长睫毛盈起泪珠,她背过身伏在宁轩辕肩头,紧咬下唇,生怕哭出声。
“不确定真伪,但……”袁术叹气。
宁轩辕道,“备车。”
“我跟你一起。”秦秋央求。
“分两条线,一条查许家,一条彻查燕京所有疑似和小草有过交集的人。”路途中,宁轩辕突然吩咐袁术,字字铿锵,犹如雷鸣。
袁术沉声点头,之前不愿查,现在不得不查!
至于许家这边和陈小草究竟有什么牵连,同样要查,宁轩辕不会滥杀无辜,但别让他查出问题。
否则,这场婚礼可以作为一场大型入葬仪式!
临近晌午。
商务车转进燕京郊外的老山区,山道崎岖不好走,一路磕磕碰碰,方才抵达目的地。
闲极无聊的附近居民。
正三三两两坐在门口,聊天喝茶,凡俗众生,每每谈及大事件大人物,总能唾沫横飞,激情亢奋。
“如今这总兵统帅,大令一挥,各方离任大佬屁都不敢放,利索,够胆魄。”
“咱国家就需要这种铁血派站台,那群老家伙,嘿,都他妈退休了,还妄想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位耄耋老叟,蹲在椅子上,边捧着大瓷碗喝茶,边不吝言辞,高声称赞,十来位或年轻或中年,或如他一般年纪的邻居,听得津津有味。
长风寂寥。
秦秋双手合十,静默无声,与袁术并肩而行。
缓慢戴上军帽的宁轩辕,走在最前。
遥想往昔。
他初露锋芒,尚未成名,一次深山老林的相遇,让他第一次相信,人世间竟还有这么纯澈的眼神。
或颦或笑,惊艳岁月!
“那,那是总兵统帅吗?”
“五,五将星,苍龙帅服,错不了!”
宁轩辕的出现,诱发附近躁动,一道一道身影,接连站起。
依旧双手负后的他,目不转睛,踟蹰前行,沿途越来越多的人扎堆观望,有人惊疑不定,有人呆若木鸡,更多的人则数次擦拭瞳孔,不敢置信。
这真的是……
燕京首屈一指的铁血派代表头目,宁轩辕宁统帅!
三三两两的议论,于耳畔渐行渐远。
宁轩辕穿着黑色军靴踏过零碎石子,心沉如铁,陈年过往,也如千里大坝瞬息决堤,滚滚如浪潮般的回忆,让他恍惚失神。
‘我姓陈,叫小草,妈妈说贱名好养活,你看我,虽然瘦巴巴风吹两边倒,但没病没灾,挺好的!’
‘哥哥,大山外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
那年,她站在清澈河边,走走停停,双手不断拂动马尾辫,笑容静美。
我命如小草,春风吹不倒!
宁轩辕紧闭眉目,黯然神伤,“哥哥答应过你,有朝一日等你走出大山,无论身在何方,无论人在何地,你都能听到哥哥的名字。”
名动天下,人尽皆知。
“哥哥做到了!”
宁轩辕负在背后的双手,猛然成拳,男儿血,在燃烧,在沸腾!
第0355章 男儿温血一刹那,山河变色!(四)
青青河边草。
悠悠天不老。
天未老,老去的从来只有记忆,或者人!
来自两侧耳畔的山风,呼啸而起,绵绵不绝。
宁轩辕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于茫茫人海终遇见的画面,但,宁轩辕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山水再相逢。
路的尽头,已经没有路。
常年无人涉足的小土坡,肆意缠绕着枯黄树枝,还有来自山岭深处,一道又一道悲凉的青鸟嘶鸣。
烈烈红日许下一道明亮光束,穿过林荫,温柔护住宁轩辕眼前的坟墓,字体斑驳,碑文隐约可见。
“轩辕。”
秦秋拖着无力的步伐,走近宁轩辕,一双眸子既是心疼,又是苦涩。
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更不知道,说些什么。
宁轩辕平静的取落军帽,缓缓放在陈小草的墓碑之上,“帮我把肩章拿下来,给她看看。”
“好。”
秦秋战战兢兢着双手,将宁轩辕那套承载无数荣耀的肩章,取落,之后是恭恭敬敬摆上墓碑。
“小草,哥,哥哥现在是总兵统帅了!”
山河万里,唯我独尊。
我的名,已经传遍千家万户,你是否也听着了?!
奈何,宁轩辕的这番话,并无回应。
仅有扰人的风,吹进山岭,带起巨大音浪。
秦秋彻底情绪失控,等捂着脸离开很远,袁术连忙追上,并抽出几张纸,递了过来,“嫂子。”
秦秋擦干眼泪,表示没事。
袁术欲言又止。
一番犹豫,最终开口道,“嫂子,求您别埋怨大哥,有些东西真的造化弄人,身不由己。”
秦秋默默摇头,笑容欣慰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吗?有情有义,从未改变。”
言尽于此。
该懂的都懂。
袁术向秦秋深深点头,发自肺腑道,“谢谢理解。”
“我不怪轩辕隐瞒我,我只是心疼小草。”
秦秋说完这句话,目光灼灼的盯着袁术,字字铿锵到咬牙切齿,“无论发生了什么,必须追究到底。”
黄昏落幕,月上西楼。
双手负后,纹丝不动的宁轩辕,从头到尾,没再说过一句话。
漫无边际的山风,吹起他的大衣,浮浮沉沉,那条挂在身后,被月色渲染出无限风采的九爪苍龙,似在狂声怒啸。
一天一夜。
这道刚毅的身体,伫立于天地间,像跟标枪,没有移动半步,双手环绕,守在不远处的秦秋,同样滴水未进。
翌日。
临时停靠在附近的商务车,终归离去。
等尘埃落尽,居住这边的民众,这才敢探出脑袋,疑惑不解的看着商务车逐渐消失的方向。
没人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不清楚,这种本该活在云端深处,与凡俗保持疏离的风云人物,为何贸然出现在这里?只是隐约感受到,那位年轻的铁血统帅,离开刹那……
山河色变!
“天竟然这么阴沉。”
“总感觉燕京最近又有大事发生!”
辗转返回锦绣小区。
秦秋寸步不离,始终陪着宁轩辕,两两相顾无言,其实好过任何安慰的话语。
“我没事。”宁轩辕揉过秦秋的小脑袋,强颜欢笑道。
秦秋嗯了声,心神微定。
此后三天。
一道统帅亲自许出的口谕。
连夜调集御林军,国防军,私人卫军,秘密行动,堪称天罗地网般的摸查,终于在第四天,有了结果。
当年带陈小草离开大山的人,被挖了出来!
“是燕京本土的一位老中医,叫杨睿,目前还在人世。”
袁术曾经查到的消息,仅是小草在燕京出现过,如今一番彻底摸查,庆幸皇天不负有心人。
“走,过去问问。”秦秋拿起钥匙,催促宁轩辕。
宁轩辕眼神复杂的看向秦秋。
秦秋不耐烦道,“磨磨唧唧干什么呀,反正话放在这里,小草如果受过委屈,你必须亲手讨回来。”
袁术已经先一步备车。
按照具体地址,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宁轩辕这才抵达一间百年医馆。
医馆门口,人来人往。
挂在屋檐上的锦旗,迎风摆动,字样有妙手回春,有华佗再生,也有医者父母心,当百世流芳。
“杨老中医口碑不错。”袁术点到为止。
宁轩辕自然清楚接下来,怎么和这位老中医打交道。
一副平凡老叟装束的杨睿,年纪太大,走起路来,已经不得不弓着腰,途径医馆的病人,始终保持和颜悦色的姿态。
名望或许不如载誉燕京的丹辰子。
但,医者大抵慈眉善目。
“你是?”
无论气质还是气场,注定超然脱俗的宁轩辕,刚迈进医馆,杨睿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
宁轩辕平静的看着杨睿,然后递上一张纸条,老人认真认真打开,陈小草三个字,赫然眼前。
沉默。
漫长的沉默。
“小草。”
良久,老人颤颤巍巍抬起枯瘦的右手,拉出衣袖,偷偷掩盖眼角的盈盈光点,险些老泪纵横。
“爷爷,您该吃饭了。”
一位二十出头的灵动女子,迈着轻盈步伐出现,刚吱完声,瞧见事态不对劲,于是放慢速度。
等看清自家爷爷手中的纸条,本名杨丹儿的她,急呼出声,“小草姐姐?”
“谈谈?”宁轩辕单刀直入道。
杨睿询问宁轩辕,“你们认识?”
“一位故人。”
宁轩辕眼神示意,能否借步详聊。
杨睿连忙将宁轩辕请到后院,杨丹儿犹豫许久,声音细如蚊鸣,“小草姐姐人很好的,只是……”
咔哧!
负手而立的宁轩辕,两手拳握,发出刺耳的响动。
“当年啊,我在深山采药,偶遇了她,瞧着这姑娘对药材门门清,意识到是个好苗子,便带她离开了大山。”
“她很聪明,也很勤快,更心地善良,来医馆没几月,大家都称呼她为小医仙呢。”
宁轩辕沉默的听着。
曾经家国面前,不谈其他,加上小草还要替不久前过世的母亲守孝三年,一番决定,就此别过。
等他终于有了个人自由,开始调过头来寻找小草的时候,她就像尘世蒸发,自此杳无音讯。
漫漫人生,除开喜相逢,还有伤别离……
第0356章 总兵统帅,宁轩辕!(五)
一盏茶前。
檀香丝丝缕缕。
杨睿捧着杯子。
侃侃而谈。
从她离开大山,迈入繁华城市,到习惯燕京的风土人情,中途有过快乐,有过难忘记忆,也认识许多可爱的朋友们!
提及小草当初,因为初来乍到而闹出的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糗事,宁轩辕和秦秋,几乎同时无奈浅笑。
“大家都喜欢叫她小医仙,可我觉得姐姐更像个小迷糊,哈哈。”杨丹儿关键时刻,评价道。
秦秋很不顾形象的蹲在宁轩辕跟前,双手捧腮,静静聆听。
此生固然素未蒙面。
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秦秋,这是一个既善良又文静,又讨喜的姑娘。
“她大概住了一年,日子过得平淡,可小草很喜欢,每天晒着草药,然后和病人谈天说地的生活。”
杨睿说到这里,目光垂落。
笑逐颜开的杨丹儿,也在这一瞬无精打采起来,时至今日,瞳孔深处还有着一丝半点忌惮。
宁轩辕静等下文。
杨睿停顿许久,突然情绪激动道,“孩子,我不管你和她什么关系,但老夫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她在遇到那件大麻烦后,老夫没让她受半点磨难。”
“希望你能相信!”
猛然间。
杨睿起身站立,朝着宁轩辕就要跪地发誓。
宁轩辕眼疾手快,一把搀扶住老人,摇头道,“我受不起。”
杨睿唉声叹气,过去这么久,有些事情回忆起来,就像卡在喉咙里的一根刺,想要扬眉吐气,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宁轩辕吩咐袁术将报纸递上,并将食指落向许如烟的画像,“跟她有关?又或者跟她背后的许家有关?”
紧随其后。
宁轩辕食指轻抬,点了点许如烟发端的玉钗,“这支玉钗,当初是我送给小草的纪念品。”
杨睿紧咬牙关,沉默不语。
“孩子,事情都过去了,别再追究了。”
杨睿并未正面回答宁轩辕的话,反而拐弯抹角道,“许氏在燕京,门威浩荡,尤其许如烟的未来婆婆罗淑兰,那可是出身自燕京的超级家族之一,罗氏啊!”
果真牵连甚大。
“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宁轩辕义正言辞道。
杨睿叹气,“有必要吗?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与许家硬碰硬一场?”
宁轩辕沉默不语,就这么眸光淡然的盯着杨睿。
杨睿迫于无奈,娓娓道来,“凭良心来说,我和许家老家主还有点交情,不过因为那场无理取闹之后,差不多翻脸了。”
杨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提示道,“许如烟这姑娘,自幼眼睛不太好,医治了很多年,效果也不明显,角膜移植的话,需要等年龄到位。”
眼睛?
袁术前两天和宁轩辕提过一嘴。
当时没在意。
此刻看来,纠纷的起始点,和这方面有关。
“有次许家老家主身体不舒服,我就带着小草一起出诊,本来顺顺利利,岂料许家那姑娘,瞧见小草那双单纯,灵秀的双眼之后,竟然起了歹心。”
“许如烟正好到了可以移植角膜的年龄,小草的出现算意外之喜,关键适配。”
“一来二去,他们准备将小草的角膜移植给许如烟,并趾高气扬表示,一个贫贱出身的女子,为她许家做出奉献,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哎。”
咔哧!
杨睿话到中途,宁轩辕浑身冲出滔天怒意。
“这句话谁说的?”袁术顺势问道。
杨睿道,“是许如烟,她亲自来过医馆。”
“这个臭女人,仗着有点家世就无法无天,讽刺小草姐姐无父无母,活的不如一条狗,更嘲笑姐姐卑微如蚁还矫情,大家族让她付出是赐恩,胆敢不领情?!”
杨丹儿握紧粉嫩的拳头,红着眼睛继续道,“那天小草姐姐差点被说哭,许如烟还威胁,不同意移植,就要小草姐姐去死,玉钗也被抢走了。”
“大哥。”袁术横眉冷竖,请示宁轩辕。
宁轩辕淡淡开口,“许如烟还有几天结婚?”
“七天。”袁术道。
“安排妥当,我要亲自入场!”
袁术顺势挺直腰杆,“放心,这次不让许家蜕一层片,老子就不姓袁了,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草!”
杨睿看着杀气腾腾的袁术,有些话没敢多问,仅是交代自己做的事,“我怕耽搁下去,许家害小草,就弄了点手段,对外宣称她自杀了。”
“嗯?”宁轩辕挑眉。
“小草没死啊。”
杨睿瞪大眼睛,这下子轮到他一头雾水,“老夫连夜请人下葬完,之后就送她离开了,倒是坟包一直留在那,丹儿有空会过去祭拜,做做样子。”
宁轩辕,“……”
“人没死,你他妈立什么坟包?”袁术抓着脑袋,脸皮抽搐。
宁轩辕怒瞪袁术,皮笑肉不笑。
“我没查清,这事怪我。”袁术赔罪道。
后知后觉的秦秋,蹭得站起,一惊一乍道,“小草还在人世?她还在人世,太好了,嘿嘿。”
言罢,揪着宁轩辕的胳膊,就是左摇右摆。
宁轩辕没好气甩开秦秋的手,这场乌龙闹得人心跌宕,简直……
将报纸推到杨睿跟前。
宁轩辕语气深沉道,“小草一直拿我当哥哥,于她而言,我是她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欺负她到这种程度,这笔账,我要亲自跟许家算!”
杨睿还是想劝宁轩辕冷静冷静,毕竟,许如烟即将和郎帅成婚,而郎帅的母亲罗淑兰,是燕京超级家族罗氏的后人。
这么一股大势力,燕京几个存在敢招惹?
等琢磨出味道……
“哥哥?”
杨睿猛然站起,大呼意外,“你就是小草,当初时不时向我们提及的哥哥?”
“多谢前辈曾经对小草的照顾,我先处理许家,告辞。”宁轩辕不便多谈,临近离开,他转过身,笑道,“对了,我姓宁,名轩辕!”
杨睿,“……”
人离开良久。
杨睿这才意识到,双手四肢都在发颤。
“爷爷,他说他叫宁轩辕。”杨丹儿小脸煞白,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前不久上去的那位?”
总兵统帅。
宁轩辕!
“这……”
杨睿一拍脑袋,突然大笑起来,“狗日的许家,真当小草好欺负,也不看看她哥哥是什么人,这次弄不死你们,草!”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爷爷,你竟然说脏话。”
杨睿,“……”
第0357章 人性冷漠,从未有过下限!(六)
新晋铁血派扛鼎人物。
三十岁未满,正值当打之年。
尤其前不久境外厮杀,砍敌五十二万,举国震荡,非但打出北野儿郎的血性,也让苍龙旗扎在了国境线五十公里之外。
那一天。
王者凯旋归来。
无论是杨睿,杨丹儿,还是医馆就诊的平凡众生,都亲眼见证着他身挂紫金苍龙,登顶巅峰的一刻。
虽然不见真容。
但,宁轩辕这三个字,在群雄荟萃的国都燕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说,许如烟的婚礼,他会亲自入场。”杨丹儿小声重复道。
亲自入场。
这是要跟许氏,郎氏,甚至超级家族罗氏单挑了啊!
杨睿深吸一口气,拂动胡须,“单挑?他们没胆子,也没资格跟宁统帅单挑!等着看戏吧。”
好不容易过上安稳生活的小草。
既没招谁,也没惹谁。
偏偏被许家一而再再而三为难。
若非杨睿顶住巨大压力,甚至抱着赴死之心强行保住小草,后果不堪设想,何况,小草是他带回来的,有责任!
‘杨爷爷,小草不想牵连到你,实在不行,就……’
老人深深吸气,目光蕴泪,这么善良的孩子,如果真被坏人迫害,他一辈子良心难安,庆幸,万分庆幸!
“我要是也有这么霸道的哥哥,多好?”杨丹儿双眼泛动小星星,她突然羡慕起,那个有点迷糊的小草姐姐了。
“你想得美。”老人泼冷水,哈哈大笑。
这趟造访,收获颇大。
于宁轩辕而言,许家方面的问题,无足轻重,真要推平,十个许家都扛不住他的雷霆之怒。
关键小草还在人世,活着,就是希望!
数载春秋,一转而逝。
曾经锋芒时期的情愫,终在岁月的沉淀中,结为浓浓亲情,宁轩辕之所以放不下,无外乎这个妹妹,在人世,仅剩他这一位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父母双亡。
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而,站在小草的角度,她将这份亲情,看得比宁轩辕更重!
“我先送你回家。”
宁轩辕和秦秋交代几句,等安全送抵她返回小区,淡淡提醒袁术,“找最近的一家寿材店,我要买几份花圈当做礼物,提前送给即将碰面的许家千金大小姐。”
“好。”袁术点头。
传闻。
这位许家千金大小姐,是个名副其实的商界女强人?临近婚期,还不忘孜孜不倦的辛勤工作。
金茂大厦。
地处北城区闹市,属于标志性建筑之一,累计高达数百米的大楼,屹立云端,闲时静看流云飘过,别有一番风味。
类似许如烟这种高高在上的存在,陌生人约访,自然流程甚多,资格不够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不过,宁轩辕自有办法。
一番运作。
宁轩辕和袁术,很快坐在集团大厅的接客区,相较于捧杯不语的袁术,宁轩辕两指抚过下唇,气质立马突变。
不是名门大少,胜似名门大少。
有时候,袁术颇为郁闷,十来年出生入死,也算对宁轩辕了解透彻。
可,宁轩辕偶尔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总让袁术误以为,自家大哥,身上流淌着超人一等的贵族血统。
“我脸上有字?”
宁轩辕扭扭脖子,意识到袁术奇怪的眼神,免不了追问道。
袁术别过脑袋,发现一队人从电梯口走出,为首的年轻女子,长发束起,身穿全套银灰色制服,鼻梁架有一副无框眼镜。
她一边走,一边与身边下属侧耳交流。
全程步伐缓慢,偶尔扬起眉梢环顾四周,大厅忙碌的集团员工,人人止步示礼,再道一句许总。
“正主。”袁术提醒。
宁轩辕余光瞥过,没打算关注第二眼。
论长相,七八分的样子,倒是自幼得益于家世熏陶,让这位许家千金大小姐的气质,异常出众。
蹬蹬蹬!
一路走来的许如烟,终于站到宁轩辕近前,默默审视一番,许如烟刚要坐下,宁轩辕已经起身。
“听说二位要跟我司谈点生意,不知,谁是领头?”
许如烟露出职业性笑容,抬起纤细玉手,悬于半空,先看宁轩辕,再将视线缓缓落向袁术。
“许总?”袁术明知故问。
许如烟环抱起双臂,礼貌性重复确认自身身份,“我就是许如烟,金茂集团的现任执行董事。”
“我的某个故人,似乎和你有点过节?”宁轩辕笑容温和,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眸光过于冷彻。
许如烟为之色变。
刹那间,目光沉冷下去,“找茬?”
两步退出,跟在后侧的几位金茂集团部门经理,齐齐挡在前方,护住许如烟。
袁术扔来一双白色手套,宁轩辕百无禁忌,就这么当着许如烟的面,慢条斯理穿戴好,“她叫小草。”
负手而立,身正如枪。
因为个头挺拔,站在一群人当中,不经意间的言行举止,似有股君临天下,俯瞰众生的气势。
“嗯?”
许如烟讶异,本是拧起的肌肤,逐渐泛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姿态,“如果我记忆没错,她应该负罪自杀了!”
“何罪?”宁轩辕好奇追问。
许如烟挑动睫毛,一股桀骜跃然眉间,“什么罪?自然是忤逆我许家的意思,作为一介凡女,我许家命她办事,这是看得起她,竟然敢反抗,真当自己算个东西?”
“呵呵。”
许如烟持续冷笑,“若不是我心善,念她陈小草有点觉悟,还知道负罪自杀,不然没她好果子吃。”
宁轩辕仰起头,捏了捏鼻尖,都说人分三六九,高低贵贱泾渭分明,到了一定身段的豪门世家,大抵看待凡俗众生,就像看待自家圈养的牲畜。
想踩就踩,想宰就宰。
“我许家好歹是氏族勋贵,平日里,多少人求着攀上许家交情?”
许如烟白了宁轩辕两眼,盛气凌人道,“她一个不懂轻重的小小蝼蚁,也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
“所以,这就是你,意欲霸占她眼角膜的理由?”宁轩辕眯起眼,面无表情。
许如烟双手环抱,不屑一顾道,“为了能让我看清更美好的事物,她陈小草值得付出,也该付出。”
“那她怎么办?活该下半生当瞎子?”袁术勃然大怒,忍不住站起呵斥,这么冷血无情的富家女,他第一次见。
幸好杨睿护住了小草,最终没酿成大祸!
“关我什么事?”
寥寥五字。
人性冷漠,无良。
可见端倪!
第0358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七)
呵呵!
一道从许如烟口腔发出的冷笑,何其讽刺。
来自各个地段的集团安保。
紧急收到命令,迅速朝这边汇拢。
人多势众,加上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贵为集团年轻董事的许如烟,双手环抱,底气那叫一个充沛。
抬起的鼻息,恨不能戳死人。
一番沉默。
这位出身勋贵的冷血千金,再次主动开腔,并抱着挖苦的心态问道,“陈小草怕是死的骨头都不剩,你现在跳出来,是要给她伸冤?”
宁轩辕还没吱声,许如烟又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敢找我许如烟不痛快?呵呵。”
“谢谢你,让我再一次见证到人性的下限。”宁轩辕反常的露出一缕笑容,外相亦正亦邪。
唰唰唰!
瞧见宁轩辕意图不轨,三十多位安保,抽出电棍扎成人墙,目不转睛随时提防。
“怎么着,要替那死不足惜的贱女出气?”
“也,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地盘……”
原本自信心充足的许如烟。
第二句话还没说完,瞳孔陡然瞪大,等确定自己看到的并非假象,这位年轻董事,终于出现片刻慌神。
袁术左脚踏出,足下光洁的大理石,竟然在决裂,密布开来的缝隙,像是在大地上的鲜花,这……
“打架,我最喜欢。”袁术浅笑。
众人,“……”
嘶嘶!
占地几百平的宽敞大厅,如坠冰窖,一股挥之不去的压迫感,让许如烟以及在场几十位下属,无端心惊肉跳起来。
“你们拦着。”许如烟转身要走。
宁轩辕仅是轻描淡写做了个拂尘的动作,拦在正前方的保安,宛若潮水般,被动冲向两侧,
许如烟根本不敢回头,快步变成快跑,到最后,竟然变得慌不择路。
轰!
近前猛然一黑的许如烟,失望抬头,一瞬息,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凝滞了。
“你,你要干什么?”
许如烟盯住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宁轩辕,惊觉头皮发炸,汗毛倒竖。
啪!
宁轩辕扬起一巴掌,当众扇在许如烟俊美的脸蛋上,眨眼间,五条裂开的血缝,触目惊心。
因为清脆可闻。
一整座大厅都死寂下来,人人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别说无关人等,感受着面部火辣辣痛意的许如烟也懵了,她努力憋住眼泪,咬牙切齿道,“你敢扇我?就因为一个死了的贱女,扇我?”
啪!
又是一巴掌掌掴。
许如烟半边脸都浮肿起来,痛,锥骨般的痛,与此同时还有一股莫大屈辱,于心头熊熊燃烧。
“一个卑微的贱女,若非我心善,没再继续找茬,否则连她的墓都掘了,今天,你竟是为她,当众掌掴我……”
啪!
宁轩辕全程只字不言,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俯视许如烟。
这一巴掌抽的许如烟大脑空白,七晕八素,连带鼻孔都在溢血,此时此刻的她,岂止狼狈?
“你,住手!”
啪!
居高临下,第四次掌掴,已经致使宁轩辕那副纤白如雪,一尘不染的手套,沾满丝丝缕缕的血迹。
许如烟彻底怕了。
是真的怕了,四道巴掌打完,她的脸毁得快破相了,马上就要大婚,这,这还要她怎么风风光光完成几天后的婚礼?
“换一副。”
宁轩辕轻描淡写吩咐袁术,随后褪下白色手套,抽空向许如烟解释,“直接肌体接触,我怕脏手。”
许如烟,“……”
原来他事先戴好手套,并非装模作样,仅是忌讳会脏了自己的手?
难道,她堂堂千金大小姐,自幼出身非凡,于外人眼里,形同冰洁女神般的存在,对他而言,就这般不堪?
打她的时候,还怕脏自己的手?
“你,你太嚣张了。”许如烟声嘶力竭的控诉。
宁轩辕歪过脑袋,慢条斯理抖开第二幅崭新的手套,似乎太紧?五指来回撑开,并拢数次,方才结束。
许如烟,“……”
众人,“……”
这他妈什么人啊?
这番举措,已经不能用嚣张来形容,简直霸气凛然,看似不经意的小动作,令人一阵心惊肉跳。
“她有名字。”宁轩辕淡淡吐出四个字。
啪!
又是一巴掌。
踉踉跄跄,慌乱栽倒的许如烟,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等战战兢兢抬起双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脸蛋,这下子终于学乖了,也清醒了。
是啊。
她不是贱女,她有名字,姓陈名小草。
很普通,很没有诗意的名字。
但,是妈妈亲自取的,寄希望于自己命如小草,哪怕活得辛苦,也必须顽强不屈,更要对未来美好生活,充满期待和憧憬。
尤其妈妈病逝,即将孤苦伶仃,独自留在世上的日子里。
“站起来。”
从出生就注定高高在上,家世不凡的许如烟,第一次对外人的话言听计从,中途不敢有半点迟疑。
“记住,她有名字。”宁轩辕字正圆腔的重复着。
“记,记住了。”许如烟冷不丁打了道寒颤,以致于口齿结结巴巴,“她,她叫陈小草,我不该称呼她贱女。”
啪!
又是刺人耳膜的掌掴声。
最终。
宁轩辕留下三幅染血的手套,十六束公然摆在大厅的花圈,以及两句话,“不用费心找我,你的婚礼,我会亲自现身。”
“你许家的家教不对,到时候,我来提点那群站在你头上的长辈们,应该怎样培养合格的后代!”
许如烟,“……”
宁轩辕离开多时。
许如烟还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一度失魂落魄。
“都傻了吗?快送我去医院。”
堪称鬼哭狼嚎般的怒啸,几乎要炸穿众人耳膜。
历来富贵靓丽,人前风光的许如烟,逐步冷静下来之后,脑海里,仅回荡着一个想法,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个无端跳出来的嚣张家伙,来去匆匆,根本不给她求助的机会。
但,这并不能代表,她堂堂许家千金大小姐,就必须吞下今天的屈辱,全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下黄泉,跟那个贱女团圆。”沿途,许如烟怨毒,泣血的可怖眼神,像条厉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7.
不算今天的。
说好了不熬夜。
妈卖批。
忙活完四点了。
-_-||
o(╥﹏╥)o
狗轩,只差一口气了。
然后。
这书单女主,很早就答应过大家的。
初衷不变。
睡醒见。
(本章完)
第0359章 没人替她伸冤,我来!
金茂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非但闹得众人心惊胆战,也让无数在职员工,对那位行事霸道,来去匆匆的年轻男子,印象深刻。
太彪悍了。
简直无所顾忌,胆大包天。
不过,事关许家千金颜面,尤其,许如烟即将大婚,属于新晋万众瞩目的红人。
这个阶段,若是谁敢爆出许家千金,被人公然掌掴的料,到时候丢得可不单单是许如烟个人颜面。
许氏,亲家郎氏,乃至许如烟未来婆婆身后站着的罗氏,均会尊严遭损。
事关重大,一道命令下来,金茂大厦三缄其口。
人民医院。
暂住特护病房的许如烟,失魂落魄的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沉默很长时间,都未开口。
一众家属,陪伴左右。
“如烟,你没事吧?”
凌乱脚步,接连响起。
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发丝倒立,走起路来威风凛凛的年轻男子,一把冲到跟前,望着满脸纱布,几乎不成样子的未婚妻许如烟。
双目顿时泛起骇人血迹。
“郎帅,你冷静点。”一位中年男子,吱声提醒。
“怎么冷静?这是我未婚妻,竟然被欺负成这幅惨状。”
本尊正是郎帅的年轻男儿,五指拳握,戾气横生,“等抓到罪魁祸首,我教他碎尸万段。”
“他说,他会来参加我的婚礼。”许如烟凄然惨笑,此时此刻,依旧心口颤粟,难以安宁。
她畏惧的不是那个年轻男儿,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
而是,向来光鲜亮丽的自己,竟然遭受如此屈辱和虐待,她感觉,自己一直高贵,圣洁的灵魂,被玷污了。
“他敢参加老子的婚礼?这种鬼话,傻子才会相信。”郎帅将攥紧的手指,捏得咔嗤作响。
“我和如烟大婚在即,现在,遇到这等事,无异于在打我,甚至我郎家的脸。”
大门大户。
历来重视颜面。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一旦传得人尽皆知,往后许家和他郎家,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岂不笑掉牙!
“谁敢打我郎家的脸?谁又有这个能耐,或者胆子?”
正在此时,一位拎名贵手提包,雍容华贵,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踱着步伐,缓慢走进病房。
“妈。”
郎帅喜出望外,猛然站起。
本尊正是罗淑兰的华贵妇人,轻描淡写撇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声道,“毛毛躁躁什么?失魂啦?”
作为燕京仅存的四大超级家族之一,罗氏一脉的嫡系后代,罗淑兰纵然远嫁出去,今时今日,在罗家的影响力,照样举足轻重。
何况,年轻时候的罗淑兰,最受罗家老爷子宠溺。
“妈,您得给自己儿媳妇,讨还公道啊。”郎帅回望一眼,失魂落魄的许如烟,情绪激动道。
罗淑兰淡淡瞥向许如烟。
许如烟垂下脑袋,满腹委屈唤道,“婆婆。”
“他叫什么名字?”罗淑兰询问。
许如烟摇头,这场劫难,来得猝不及防,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以及来历。
仅知,牵连一位在她印象里,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陈小草。
一番娓娓道来,有用信息太少。
郎帅急于讨未婚妻欢心,以及塑造有情有义的形象,于是忙不迭催促罗淑兰,“妈,要不动用你罗家的力量,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罗淑兰冷笑连连,“一介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小杂碎,有必要大招旗鼓,启动罗家的力量处理?”
她的本家,可是超级家族。
寻常日子里,接触的均为,与自己站在同一水准的顶尖存在,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大动干戈?
这无异于巨象踩蝼蚁,给对方长脸!
“说的也是。”
郎帅反应过来,不屑道,“超级家族但凡出手,燕京都会跟着颤上三颤,用这种体量去对付一个无名小辈,太影响超级家族的身段。”
“何况,对方也不配!”
罗淑兰拍拍郎帅的肩膀,指示道,“自己处理就行,我的娘家罗氏位高权重,没工夫搭理这种小争端。”
郎氏联手许氏,就足以让燕京六七成的大小势力自愧不如,对付一个欺负许如烟的小杂碎,当然也不在话下。
至于,站在更高层面的罗氏,那是犹如屹立凡尘之上的神,岂愿费心费力,亲自去踩死一只蚂蚁般的砸碎?!
“请最好的医师,帮如烟恢复,婚礼不能延期,就这样。”罗淑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郎帅继续安慰许如烟。
一众来自许氏,郎氏的两族成员,望着罗淑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叹,超级家族培养出来的后代,定性和气场就是与众不同。
虽然嫁于郎氏,可这燕京,谁人不知,郎家主心骨那是罗淑兰。
……
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商务车,简单过目完几分文件之后的宁轩辕,推推太阳穴,抽空道,“许家查的怎么样了?”
“问题很大。”袁术道完这四字,欲言又止。
宁轩辕蹙眉,“嗯?”
“我们查到了新的受害者,并且事后在许氏和郎氏的打压下,几近家破人亡,更不敢伸冤。”袁术扣紧食指,神色阴冷。
一番汇报。
哪怕是宁轩辕,亦然眸光冰凉。
小草在杨睿的誓死力保下,彻底逃脱许氏的魔抓,但许如烟到了角膜移植的年龄,失去小草这个目标人选,自然要寻找第二人替代。
“许如烟有洁癖,不愿意接受过逝的人捐赠出来的适配眼角膜,她一直强调,只能用新鲜的。”
新鲜?
从活体上面摘取,然后移植给她?
“那个姑娘,已经双目失明。”
袁术的这番话,让宁轩辕沉默很久,人性的薄凉和残忍,果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我本想敲打敲打许氏,点到为止,现在看来,得杀几批人震慑一番!”
拉开车窗。
静静点燃一支烟,宁轩辕心境微乱,于他而言,众生皆平等,这个道理,哪怕说破天也不会变。
你不能因为有钱有势,就擅自剥夺他人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
“找到受害者,没人替她伸冤,我来。”
金茂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
非但闹得众人心惊胆战,也让无数在职员工,对那位行事霸道,来去匆匆的年轻男子,印象深刻。
太彪悍了。
简直无所顾忌,胆大包天。
不过,事关许家千金颜面,尤其,许如烟即将大婚,属于新晋万众瞩目的红人。
这个阶段,若是谁敢爆出许家千金,被人公然掌掴的料,到时候丢得可不单单是许如烟个人颜面。
许氏,亲家郎氏,乃至许如烟未来婆婆身后站着的罗氏,均会尊严遭损。
事关重大,一道命令下来,金茂大厦三缄其口。
人民医院。
暂住特护病房的许如烟,失魂落魄的捧着一杯热水,坐在沙发,沉默很长时间,都未开口。
一众家属,陪伴左右。
“如烟,你没事吧?”
凌乱脚步,接连响起。
一位身穿白色西装,发丝倒立,走起路来威风凛凛的年轻男子,一把冲到跟前,望着满脸纱布,几乎不成样子的未婚妻许如烟。
双目顿时泛起骇人血迹。
“郎帅,你冷静点。”一位中年男子,吱声提醒。
“怎么冷静?这是我未婚妻,竟然被欺负成这幅惨状。”
本尊正是郎帅的年轻男儿,五指拳握,戾气横生,“等抓到罪魁祸首,我教他碎尸万段。”
“他说,他会来参加我的婚礼。”许如烟凄然惨笑,此时此刻,依旧心口颤粟,难以安宁。
她畏惧的不是那个年轻男儿,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
而是,向来光鲜亮丽的自己,竟然遭受如此屈辱和虐待,她感觉,自己一直高贵,圣洁的灵魂,被玷污了。
“他敢参加老子的婚礼?这种鬼话,傻子才会相信。”郎帅将攥紧的手指,捏得咔嗤作响。
“我和如烟大婚在即,现在,遇到这等事,无异于在打我,甚至我郎家的脸。”
大门大户。
历来重视颜面。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一旦传得人尽皆知,往后许家和他郎家,还怎么抬起头做人?岂不笑掉牙!
“谁敢打我郎家的脸?谁又有这个能耐,或者胆子?”
正在此时,一位拎名贵手提包,雍容华贵,约莫四十出头的妇人,踱着步伐,缓慢走进病房。
“妈。”
郎帅喜出望外,猛然站起。
本尊正是罗淑兰的华贵妇人,轻描淡写撇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声道,“毛毛躁躁什么?失魂啦?”
作为燕京仅存的四大超级家族之一,罗氏一脉的嫡系后代,罗淑兰纵然远嫁出去,今时今日,在罗家的影响力,照样举足轻重。
何况,年轻时候的罗淑兰,最受罗家老爷子宠溺。
“妈,您得给自己儿媳妇,讨还公道啊。”郎帅回望一眼,失魂落魄的许如烟,情绪激动道。
罗淑兰淡淡瞥向许如烟。
许如烟垂下脑袋,满腹委屈唤道,“婆婆。”
“他叫什么名字?”罗淑兰询问。
许如烟摇头,这场劫难,来得猝不及防,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以及来历。
仅知,牵连一位在她印象里,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陈小草。
一番娓娓道来,有用信息太少。
郎帅急于讨未婚妻欢心,以及塑造有情有义的形象,于是忙不迭催促罗淑兰,“妈,要不动用你罗家的力量,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罗淑兰冷笑连连,“一介不知哪里跳出来的小杂碎,有必要大招旗鼓,启动罗家的力量处理?”
她的本家,可是超级家族。
寻常日子里,接触的均为,与自己站在同一水准的顶尖存在,什么时候,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矛盾,大动干戈?
这无异于巨象踩蝼蚁,给对方长脸!
“说的也是。”
郎帅反应过来,不屑道,“超级家族但凡出手,燕京都会跟着颤上三颤,用这种体量去对付一个无名小辈,太影响超级家族的身段。”
“何况,对方也不配!”
罗淑兰拍拍郎帅的肩膀,指示道,“自己处理就行,我的娘家罗氏位高权重,没工夫搭理这种小争端。”
郎氏联手许氏,就足以让燕京六七成的大小势力自愧不如,对付一个欺负许如烟的小杂碎,当然也不在话下。
至于,站在更高层面的罗氏,那是犹如屹立凡尘之上的神,岂愿费心费力,亲自去踩死一只蚂蚁般的砸碎?!
“请最好的医师,帮如烟恢复,婚礼不能延期,就这样。”罗淑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郎帅继续安慰许如烟。
一众来自许氏,郎氏的两族成员,望着罗淑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叹,超级家族培养出来的后代,定性和气场就是与众不同。
虽然嫁于郎氏,可这燕京,谁人不知,郎家主心骨那是罗淑兰。
……
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商务车,简单过目完几分文件之后的宁轩辕,推推太阳穴,抽空道,“许家查的怎么样了?”
“问题很大。”袁术道完这四字,欲言又止。
宁轩辕蹙眉,“嗯?”
“我们查到了新的受害者,并且事后在许氏和郎氏的打压下,几近家破人亡,更不敢伸冤。”袁术扣紧食指,神色阴冷。
一番汇报。
哪怕是宁轩辕,亦然眸光冰凉。
小草在杨睿的誓死力保下,彻底逃脱许氏的魔抓,但许如烟到了角膜移植的年龄,失去小草这个目标人选,自然要寻找第二人替代。
“许如烟有洁癖,不愿意接受过逝的人捐赠出来的适配眼角膜,她一直强调,只能用新鲜的。”
新鲜?
从活体上面摘取,然后移植给她?
“那个姑娘,已经双目失明。”
袁术的这番话,让宁轩辕沉默很久,人性的薄凉和残忍,果真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办不到。
“我本想敲打敲打许氏,点到为止,现在看来,得杀几批人震慑一番!”
拉开车窗。
静静点燃一支烟,宁轩辕心境微乱,于他而言,众生皆平等,这个道理,哪怕说破天也不会变。
你不能因为有钱有势,就擅自剥夺他人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
“找到受害者,没人替她伸冤,我来。”
第0360章 你是人,不是畜生!
遥想少年时。
远离他乡,隔山又隔海。
那时候,于宁轩辕而言,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成为光芒万丈的大人物,以图青史留名。
十一载韶光风月,步步高升。
等到他站至高峰。
忽然发现,登顶绝巅,看到最多的风景,竟是人性的卑劣。
原来,很多大门大户,名流世家,做起事来,真得连条狗都不如,甚至这么比喻,都有侮辱狗的嫌疑。
“整死吗?”袁术询问宁轩辕应对许氏的最终态度。
宁轩辕点头,并进一步指示道,“继续查,查到罪可斩九族。”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剪除一宗乃至数宗家族,不过信手拈来的小事,但,规矩和原则,不可丢失。
其一,务必出师有名。
其二,要么不出手,要么让对方死得哑口无言,直至心服口服。
“对了。”袁术转过头,继续交代道,“负责替许如烟做这场手术的两位主刀医生,也有点问题。”
宁轩辕关上车窗,静等下文。
“没走医院正常流程,是在许家秘密安排的医疗所完成的,那位叫云柔的女受害者,同时间被强行送上手术台。”
宁轩辕冷笑,“****,谁敢走正常流程?”
“受害者有了,这两为虎作伥的从犯,抓来让我瞧瞧。”
果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医者父母心,并不适用所有在职医生,总有那么一群害群之马,不但玷污这个神圣职业,也在侮辱一众无私奉献,伟大可敬的同行。
翌日。
宁轩辕吃完秦秋亲自准备的早餐,便离开家门。
袁术连夜抓走的两位主刀医生,也被带入一间审讯室,因为事发突然,这对关系为师徒的医生,压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宁轩辕出现。
已经被解开蒙在眼睛上的黑色纱布,且年纪最大的老医生,猛声斥责起来,“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宁轩辕瞧了一眼,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顺手拿起桌上关于两人身份资料的文件,“孙海?”
哼!
本名孙海的老医生,重重冷哼,脾气倒不小。
孙海左手边,尚未开腔沉默以对的第二位医生,名叫张洋,是孙海的得意门生。
两位在本土一家医院,颇具知名度。
孙海甚至因为医术精湛,为人和善加之脾气超好,在医院受爱戴和尊重的程度,远高于本院院长。
“又一个衣冠禽兽。”宁轩辕摇头,合上文件。
旋即,高高坐在桌子上,眸光冷彻得盯着孙海和张洋。
张洋无端感觉到毛孔悚然。
孙海年纪大见识广,倒能保持镇定,只是这句‘衣冠禽兽’从何说起?
“你在评价老夫?”孙海追问。
宁轩辕点燃一根烟,“是。”
“我师父在医院的名望,以及口碑,堪称正人君子,不信,你去实地走访走访。”张洋终于开腔了。
“真的?”宁轩辕挑眉,皮笑肉不笑。
张洋一缩脖子,立马闭嘴。
宁轩辕没功夫浪费时间,直接单刀直入,“许家许如烟那场手术做完,没少拿好处费吧?”
孙海,“……”
突如其来。
孙海心里咯噔一声,咬紧牙关,陷入沉默。
这场手术全程秘密进行,以许家的能耐和手段,肯定会事后处理妥当,怎么今天……
难道东窗事发了?
“你究竟什么意思?”孙海试探性问了一嘴,然后故作镇定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云柔?”宁轩辕提及受害者姓名。
孙海,“……”
再也藏不住的孙海,眯起眼,静静打量着宁轩辕,“你在查许家?”
“姑且告诉你,许家那场手术的确是老夫做的,究其原因,还是看重了老夫精湛的医术,更说明他们信任老夫……”
孙海说到这里,竟然有点沾沾自喜,旋即,话锋一转,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但,老夫只负责做手术,其他,与我无关。”
“*****,按现行律法,支不支持?”
宁轩辕走至孙海近前,居高临下道,“你一个医生,应该比我还清楚,什么手术能做,什么手术有悖职业道德,乃至违反人伦吧?”
孙海被宁轩辕问的哑口无言。
“更别提,手术结束,那个被活生生取走角膜的姑娘,只能终生双目失明?她当时才十七岁!”
孙海,“……”
“你是医生,不是畜生。”宁轩辕扬手拍拍孙海的脑袋,让他清醒,“什么叫与你无关?”
“我,我……”
孙海被宁轩辕这番动作吓得不轻,以致于脸色苍白,呼吸粗重。
张洋同样汗毛倒立,不敢吱声。
“细节,时间,地点,以及从许家拿走的好处,全部交代出来。”宁轩辕拿出一支钢笔,推到孙海近前。
孙海沉默良久,咬牙切齿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不等宁轩辕答复,孙海加快语速道,“莫不是想通过这件事,扳倒许家?你太痴心妄想了,许家在本土什么地位?”
“他们一口唾沫下来,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奉劝你,别招惹许家这种惹不起的存在。”
宁轩辕默不作声,推过第二份文件,“这次我授函督查到底,你确认后,记得主动交代罪行。”
“授函督查?”孙海大脑一阵空白,什么级别的存在,用这样的称谓?
但,这又如何?
许家千金即将与郎氏少公子郎帅成婚,而她那位未婚夫的母亲罗淑兰,出身自门威浩荡的超级家族罗氏。
这已经触及到本土最顶级一批大势力的天花板了。
试问,谁敢在这个节骨眼,找许家不痛快?
一番震慑,宁轩辕置之不理。
等人离开,恼羞成怒的孙海,勉强翻阅文件,原本看一眼就丢,等视线落至第二页末端,孙海猛然瞪大眼睛,呆若木鸡。
律,政,军三方协办,秘密搜证。
签署人,宁轩辕!
“宁,宁轩辕?”
孙海失魂落魄的望至宁轩辕离开的方向,感觉喉咙都在发烫,四肢同样冰凉透顶,“他,他是宁帅,宁轩辕!”
张洋,“……”
孙海一伸手,满头冷汗。
许家,怎么被总兵统帅盯上了?
这两方要是真硬碰硬干起来,莫说许家,罗氏下场了,都只能缩起脑袋,乖乖做人!
2.
缓口气。
清明加更的。
(本章完)
第0361章 从前书信寄相思!(一)
与孙海交代结束。
宁轩辕站在室外,目光平静地抽完一支烟。
“记得老将军说过一句话,时年今日,铭记于心。”宁轩辕弹灭烟蒂,双手插袋,郝大勇是一介粗人,不会咬文嚼字,更不会诗词歌赋。
有些话,说出来相对粗糙,可,话糙理不糙。
袁术双手环抱,不苟言笑。
“他说,哪怕这世道,已经坏得就像一座臭烘烘的粪坑,但,这也不是你吃屎的理由!”宁轩辕叹气。
一针见血,令人深思。
言外之意,类似许家这种泯灭人性的所谓豪门,纵然一再罔顾律法坏事做绝,可,这并不是孙海身为医者,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的借口。
明知道这场手术下来,会毁掉另外一个正值芳华年龄的少女,他却依旧做了。
事后,该拿的好处,一分不少。
该享受的清誉,同样不受影响。
人前,孙海照样还是那个在医院里,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前辈。
只是不清楚,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医生,会不会一时半刻感到良心不安?
“受害者那边不好处理。”袁术欲言又止。
沉默良久,他继续道,“她们一家有点忌惮许氏,我怕闹出动静,简单接触就没再强迫。”
许氏即将与郎氏世族联姻。
郎氏背后,则站着超级家族罗氏。
现如今的许家,可谓如日中天,放之国都燕京,敢给他们许家好脸色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敲打许家。
“你没告诉他们,谁在督查这件事?”宁轩辕询问。
袁术无奈,“他们不信。”
他中途暗示过云柔的父母,可惜曾经受到的心理创伤太大,再加上顾忌,基本不敢表态,全程都在表示和许家不认识,没有资格接触这等豪门。
“我去一趟。”
袁术点头不语,前去备车。
权势门庭,倾轧下来,于普普通通的凡俗众生而言,那就像天降大劫,除了默默忍受,祈祷早日脱离苦海,别无选择。
“云家那边,曾经想过就医,但许如烟不喜欢,故此云柔父母只敢带着女儿,隐姓埋名。”
商务车从中心大道,一路疾驰。
宁轩辕齐眉展望,鳞次栉比的钢铁建筑,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着这座国都的繁荣和奢华,等到黄昏落幕,灯红酒绿,更是一派歌舞升平。
不夜城。
醉梦人。
一尘不变。
临近下午四点,宁轩辕抵达目的地,很少穿黑色正装的他,白衬衫,搭配西装,领口敞开,看起来沉稳老练。
袁术默默跟在后面。
这处远离燕京的小村庄,并不繁荣,来来往往的路人,似乎没见过宁轩辕这种温文尔雅的存在,时不时转头打量。
一座上了年纪的木桥。
一位看起来清秀,文静的年轻女孩,在家人的指引下,亦步亦趋,又满怀期待仰头看天,嘴角同时泛起一抹笑容。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哪怕看不见,也可以感受到太阳母亲的温暖,就像这样。”
高声歌颂,且双目失明的少女,大大撑开双手,再缓慢收拢,两臂交叉,搭在肩头,一串笑声追着风,渐行渐远。
“是她,云柔。”袁术小声提醒宁轩辕。
宁轩辕静静观望。
云柔的母亲佟氏,捏着一块方巾,时不时给自家女儿擦拭额头的汗珠,气质温柔,处处细心。
宁轩辕整理完衣冠,默默靠过去。
佟氏主动避开,原本以为宁轩辕仅是路人,等了两秒,发现对方,就这么淡漠无声的站在跟前。
“你,有事吗?”佟氏讶异,基于本能,下意识将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袁术道,“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因为前期接触过,佟氏看到袁术,脸色微变,“不好意思,家里还有点事忙活,先走了。”
言罢,慌慌张张拉起云柔,转身欲走。
原本展颜微笑的少女,刚要将一束花别在耳畔,这么一拉,只能被动跟着离开。
袁术犯难,云柔父母对当年之事,非常抵触。
于他们而言,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早已烂在肚子里,再提及,只会加重云柔过往受到的伤害。
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原地驻足。
“再等等。”宁轩辕侧过身子,袁术当即靠前,“安排住处,这两天,我们先处理这边事情。”
“好。”
一连等待两天。
佟氏对宁轩辕的敌意和忌惮,方才慢慢化解,甚至同意他与云柔短暂交流,自幼热衷文学的云柔,算是找到知音。
第三天。
刚刚出现在老旧木桥附近的宁轩辕,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歌声,再抬头,发现云柔的手臂,别着黑色袖章,胸口同样挂一束白花。
“昨晚出事了。”一路小跑过来的袁术,脸色凝重。
宁轩辕讶异,非必要情况,他很少关注其他,加之昨晚睡得早,有些加急消息,第一时间他未必清楚。
“山林失火,我们牺牲了一批人。”袁术垂下眉梢,声音沙哑,“国都已经降半旗默哀!”
少女忽隐忽现的歌声,还在耳边回荡,宁轩辕怔怔抬起头,精神恍惚。
‘几度风雨几度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为了祖国母亲的微笑,为了山河大地的丰收。
千难万险,不回头。
不回头!’
少女捧着一盏长明灯,放入河畔,水岸两侧,不少受到提醒的邻居,也相继放下一盏又一盏长明灯,追着河流,渐行渐远。
宁轩辕如鲠在喉。
军人为家国,死而无憾!
碧海蓝天,烈日红花,尘世还是这座尘世,只是少了一批可敬可爱的人。
少女起身,双手合十,默默念叨。
宁轩辕站至她背后,“谢谢。”
“我的他,也是军人的。”云柔仰起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无比骄傲,只是,在自己出事之后,就再也不敢联系他。
她怕,牵连到他。
她怕,他看见自己今时今日,不好看的模样。
从前书信寄相思。
如今,唯有相忘江湖,不再提及。
与孙海交代结束。
宁轩辕站在室外,目光平静地抽完一支烟。
“记得老将军说过一句话,时年今日,铭记于心。”宁轩辕弹灭烟蒂,双手插袋,郝大勇是一介粗人,不会咬文嚼字,更不会诗词歌赋。
有些话,说出来相对粗糙,可,话糙理不糙。
袁术双手环抱,不苟言笑。
“他说,哪怕这世道,已经坏得就像一座臭烘烘的粪坑,但,这也不是你吃屎的理由!”宁轩辕叹气。
一针见血,令人深思。
言外之意,类似许家这种泯灭人性的所谓豪门,纵然一再罔顾律法坏事做绝,可,这并不是孙海身为医者,同流合污,助纣为虐的借口。
明知道这场手术下来,会毁掉另外一个正值芳华年龄的少女,他却依旧做了。
事后,该拿的好处,一分不少。
该享受的清誉,同样不受影响。
人前,孙海照样还是那个在医院里,德高望重,医术精湛的老前辈。
只是不清楚,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老医生,会不会一时半刻感到良心不安?
“受害者那边不好处理。”袁术欲言又止。
沉默良久,他继续道,“她们一家有点忌惮许氏,我怕闹出动静,简单接触就没再强迫。”
许氏即将与郎氏世族联姻。
郎氏背后,则站着超级家族罗氏。
现如今的许家,可谓如日中天,放之国都燕京,敢给他们许家好脸色的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敲打许家。
“你没告诉他们,谁在督查这件事?”宁轩辕询问。
袁术无奈,“他们不信。”
他中途暗示过云柔的父母,可惜曾经受到的心理创伤太大,再加上顾忌,基本不敢表态,全程都在表示和许家不认识,没有资格接触这等豪门。
“我去一趟。”
袁术点头不语,前去备车。
权势门庭,倾轧下来,于普普通通的凡俗众生而言,那就像天降大劫,除了默默忍受,祈祷早日脱离苦海,别无选择。
“云家那边,曾经想过就医,但许如烟不喜欢,故此云柔父母只敢带着女儿,隐姓埋名。”
商务车从中心大道,一路疾驰。
宁轩辕齐眉展望,鳞次栉比的钢铁建筑,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着这座国都的繁荣和奢华,等到黄昏落幕,灯红酒绿,更是一派歌舞升平。
不夜城。
醉梦人。
一尘不变。
临近下午四点,宁轩辕抵达目的地,很少穿黑色正装的他,白衬衫,搭配西装,领口敞开,看起来沉稳老练。
袁术默默跟在后面。
这处远离燕京的小村庄,并不繁荣,来来往往的路人,似乎没见过宁轩辕这种温文尔雅的存在,时不时转头打量。
一座上了年纪的木桥。
一位看起来清秀,文静的年轻女孩,在家人的指引下,亦步亦趋,又满怀期待仰头看天,嘴角同时泛起一抹笑容。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
“哪怕看不见,也可以感受到太阳母亲的温暖,就像这样。”
高声歌颂,且双目失明的少女,大大撑开双手,再缓慢收拢,两臂交叉,搭在肩头,一串笑声追着风,渐行渐远。
“是她,云柔。”袁术小声提醒宁轩辕。
宁轩辕静静观望。
云柔的母亲佟氏,捏着一块方巾,时不时给自家女儿擦拭额头的汗珠,气质温柔,处处细心。
宁轩辕整理完衣冠,默默靠过去。
佟氏主动避开,原本以为宁轩辕仅是路人,等了两秒,发现对方,就这么淡漠无声的站在跟前。
“你,有事吗?”佟氏讶异,基于本能,下意识将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袁术道,“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因为前期接触过,佟氏看到袁术,脸色微变,“不好意思,家里还有点事忙活,先走了。”
言罢,慌慌张张拉起云柔,转身欲走。
原本展颜微笑的少女,刚要将一束花别在耳畔,这么一拉,只能被动跟着离开。
袁术犯难,云柔父母对当年之事,非常抵触。
于他们而言,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早已烂在肚子里,再提及,只会加重云柔过往受到的伤害。
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原地驻足。
“再等等。”宁轩辕侧过身子,袁术当即靠前,“安排住处,这两天,我们先处理这边事情。”
“好。”
一连等待两天。
佟氏对宁轩辕的敌意和忌惮,方才慢慢化解,甚至同意他与云柔短暂交流,自幼热衷文学的云柔,算是找到知音。
第三天。
刚刚出现在老旧木桥附近的宁轩辕,忽然听到一阵低低的歌声,再抬头,发现云柔的手臂,别着黑色袖章,胸口同样挂一束白花。
“昨晚出事了。”一路小跑过来的袁术,脸色凝重。
宁轩辕讶异,非必要情况,他很少关注其他,加之昨晚睡得早,有些加急消息,第一时间他未必清楚。
“山林失火,我们牺牲了一批人。”袁术垂下眉梢,声音沙哑,“国都已经降半旗默哀!”
少女忽隐忽现的歌声,还在耳边回荡,宁轩辕怔怔抬起头,精神恍惚。
‘几度风雨几度秋,风霜雪雨搏激流。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为了祖国母亲的微笑,为了山河大地的丰收。
千难万险,不回头。
不回头!’
少女捧着一盏长明灯,放入河畔,水岸两侧,不少受到提醒的邻居,也相继放下一盏又一盏长明灯,追着河流,渐行渐远。
宁轩辕如鲠在喉。
军人为家国,死而无憾!
碧海蓝天,烈日红花,尘世还是这座尘世,只是少了一批可敬可爱的人。
少女起身,双手合十,默默念叨。
宁轩辕站至她背后,“谢谢。”
“我的他,也是军人的。”云柔仰起头,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无比骄傲,只是,在自己出事之后,就再也不敢联系他。
她怕,牵连到他。
她怕,他看见自己今时今日,不好看的模样。
从前书信寄相思。
如今,唯有相忘江湖,不再提及。
第0362章 曾经课下同桌,拉钩约定!(二)
佟氏站在稍远处,视线中,只有自己的女儿。
宁轩辕负手而立。
与云柔并肩闲聊。
少女伸手抚过自己光洁的额头,小声感叹,语气略带遗憾,“都过去的事情啦,不想提了。”
初恋时代的小美好。
终归成为过去。
现在的她,已经没资格,再奢求他回过头来,多看自己两眼,谈婚论嫁更是这辈子触手不可及的奢望。
毕竟是瞎子嘛,不想耽误他前程!
“因为自己发生意外,为了不影响到他,就擅自中断联系,装作自己人间蒸发?”宁轩辕提问道,“有没有想过,这对他很不公平?”
云柔微微一滞,待咬紧牙关,脸色铁青,“我,我是瞎子。”
“他年华当好,应该有更优秀的爱人。”
明明自己已经放下,为什么,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心口绞痛?
沉默间。
云柔缓缓蹲身,忍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她,开始浑身颤粟,瑟瑟发抖。
梦靥般的经历,再次撞进脑海。
那天,仅是被某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留着光头的男人看了几眼,自此,一场劫难,浓墨登场。
她被抓。
被强行送上手术台。
等她乏力的睁开眸子,世界一片黑暗,本以为睡太久,眼睛短时间不适应,过了一天又一天,她才接受永远失明的事实。
事后,那位对手术结果,相当满意的许家千金许如烟,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然后扔下一沓现金,高傲离去。
没有内疚,没有负罪感,没有半点怜悯。
好像在她许如烟眼里,自己就是一只想弄死就弄死,想摧残就摧残的小白鼠,无所顾忌。
“我当时还没高中毕业,更没来得及享受青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经历这样的厄难?”
“从小到大,我都文文静静,乖乖的,既没做坏事,又没欺负别人,为什么偏偏受到伤害的是我?”
风在耳畔。
无力的哭诉,字字锥心。
佟氏站在更远处,潸然泪下,那些积压在自家女儿心中的委屈,太久太久,需要彻底发泄。
再不发泄,她害怕自己这可怜女儿会出事。
许久,云柔擦干眼泪,陷入沉默。
宁轩辕好奇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谢,谢涛。”
提及这个藏在心尖最柔软处的名字,少女脸上,会不自觉的泛起笑意,似乎想到更美好的东西,眉梢都在飞扬。
如果她还看得见,这幅笑容,应该能更美。
第三天。
屹立小河畔的云柔,不等宁轩辕靠近,就主动背对着他,笑嘻嘻打招呼道,“你来啦。”
宁轩辕点头,也不在意,她其实看不见。
佟氏捧着一份甜点,走了过来,柔声询问道,“吃早餐没?”
这几日,宁轩辕每每都会和云柔聊天。
虽然佟氏隐约清楚,对方要干什么,不过看着女儿心情越来越好,对宁轩辕也不再抱有那么大成见。
“谢谢,吃过了。”宁轩辕客气拒绝。
“今天好像没太阳。”
少女蹲在河畔,双手交叉,有点失望。
宁轩辕笑,“天上的太阳没有,心中的太阳,还在。”
“啊?”
云柔哈哈大笑,这句话,听起来挺文艺,刚要问这句话,出自哪里?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入耳畔,“云柔?!”
少女猛然呆滞。
下一秒,像是失魂般站起身,就要催促佟氏带自己离开。
“你,你的眼睛?”
长相精神,穿齐整戎装,未别肩章,本尊正是谢涛的年轻男子,一把冲到跟前,死死抱住云柔,“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突然不联系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云柔两手腾空,不敢环抱住对方。
“对,对不起。”
许久。
少女轻轻用下巴,垫住心上人的肩膀,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他,只是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他,身穿戎装,威风凛凛的模样了。
曾经课下同桌,拉钩约定。
有朝一日,一定要看见他穿着戎装,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柔儿,柔儿是被人害成这样。”佟氏揉去眼泪,战战兢兢道。
谢涛猛然挺直胸膛,一股怒意冲冠而起,“谁干的?”
不等答复。
云柔一把推开谢涛,连声催促道,“我要回家午休了,你赶紧走。”
“这话什么意思?”
谢涛红着眼睛,五指攥紧云柔,一度舍不得放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失明了,就配不上我了?”谢涛哽咽着嗓子,一字一句,沉声追问道。
佟氏背过身,心头发涩。
云柔别过脑袋,任由略带躁意的夏风吹乱长发。
曾经少年,摊开五指,一点一点帮她捋顺发丝,“无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里,你都是最好的。”
满腹愤怒的谢涛,不忍强迫云柔,只好一再追问佟氏,“到底谁将云柔,害成这样?”
佟氏不敢吱声,眼底深处,泛起一丝稍纵即逝的忌惮。
“别问了,我们不敢说。”
咔哧。
一道沉重的骨骼炸裂,从谢涛的指端响起。
刹那间。
后知后觉的谢涛,怔怔看向宁轩辕,这次突然被调派出来,传闻是头上的高级将领,指名道姓让他休假几天,并留下一份地址。
凭借直觉,谢涛猜测,正是眼前这位调他出营,只是看面相好年轻啊!
“东野第三十六师谢涛,见过……”谢涛高举五指,话到一半,不知如何称呼对方。
宁轩辕笑,“我姓宁。”
谢涛,“……”
“她不该蒙冤,这次是我牵头督查,你劝劝她,毕竟需要受害者站出来。”宁轩辕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谢涛猛然攥紧云柔的五指,情绪激动道,“快,快谢谢他。”
云柔和佟氏一阵茫然。
“柔,你知道他是谁吗?”良久,谢涛牙关绷紧,恍惚出神,姓宁的高级将领,并且以督查的名义,主动站台。
这……
“谁啊?”
云柔和宁轩辕毕竟接触过几天,她印象里,这位大哥哥知书达理,为人和善,感觉挺好相处的。
“他是总兵统帅,宁轩辕!”
云柔,“……”
佟氏,“……”
第0363章 狗东西,你敢来参加我的婚礼吗?(三)
总兵统帅。
宁轩辕?!
如今这名字,无论你身在何方,人在何地,大概都听过?
“他要替你伸冤。”谢涛将云柔搂进怀里,颤抖着声音安慰道,“别怕,主动站出来就好。”
“必须让那群害你的畜生,付出惨烈代价!”
佟氏回过神来,依旧一脸惊容,“开始他们隐约暗示过,但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岂料……”
“他竟然是总兵统帅!”
佟氏突然有点指责,第一天接触时,自己对宁轩辕的恶劣态度。
凉风再至。
少女摊开五指,比向天空,书上说,无论生活多艰难,都别失望,毕竟你来人间一趟,总该享受美好。
“能不能陪我看看海?”云柔突兀道。
谢涛点头,“可以,不管你看什么,我都陪着你。”
与爱的人。
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许氏和郎氏的世族联姻。
虽不至轰动一整座燕京,但这种体量的存在,肯定会引起一番热议,何况,男方母亲罗淑兰背靠超级家族罗氏。
等于无形当中,将这场盛世婚礼的关注度,再次拓宽了好几倍。
来自各领域,各行业的顶尖人物,均会到场,甚至有稍次一档的家族,为了能拿到请帖,不惜花重金打通关系,争取来凑凑热闹。
名利场。
攀附权势,一贯如此。
这场安排在燕京着名六星级酒店,皇后酒店的盛大婚宴,并不准备全程直播,最多公布几张,外围的现场布置图。
“蜀绣地产公司董事长,罗大福,前来拜贺!”
“中环影业集团执行总裁,万云飞,前来拜贺!”
“……”
“祥泰珠宝行现任董事,杨轩,前来拜贺!”
酒店门外。
一辆又一辆高档汽车,徐徐进场。
来自各个领域的大人物,穿金戴银,气宇非凡,下车之后,先是整理衣冠,再拱手向新人拜礼。
作为群雄汇聚的大都市,这里成长起来的人物,单个拎出来,扔到其他城市发展,那都是一顶一的存在。
郎帅穿一套量身定制的高档中式婚装,全程握着许如烟的玉手,接待四海来宾。
不过,奇怪的是,许如烟头顶凤冠,五官不显,似乎回避着什么。
大家也没在意,权当女孩子家羞涩。
足足两个小时接待,现场汇集了差不多四五百人,全是有头有脸的存在。
罗淑兰望着一众宾客,相当高兴,这场婚礼结束,无论许家,还是郎家,门户威望都将会步入新的台阶。
“那人查出来没?”罗淑兰想起一事,询问郎帅。
郎帅脸色顿变,然后眸光阴沉的咬牙道,“还没。”
“他说,他会来参加这场婚礼。”许如烟跟着补充,声音很小,仅有三人听见。
郎帅气极反笑,“这种打完人就果断认怂跑路的废物,你真当他敢来老子的婚礼现场?也就你会傻傻的相信。”
许如烟陷入沉思。
当日,宁轩辕的眼神,给她太深刻的印象了,总感觉,这是个言出必随的狠角色,不像开玩笑。
实际上,许如烟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宁轩辕若是不来,她反倒大为失望。
作为许氏掌上千金,无论背景,还是家族影响力,在燕京都算一线存在,声名在外,人见人敬。
然而,正是这样金贵的自己,被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当做蝼蚁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力掌掴。
尊严受辱,颜面扫地。
如果……
“如果你今天敢来,我必将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展现出自己强大的背景和力量,然后让你屈服,让你当我的面下跪道歉!”
许如烟暗暗咬牙,情绪激动,这个家伙,敢掌掴自己,无外乎对自己的恐怖力量一无所知!
一旦今天主动现身,她绝对会让宁轩辕后悔当天在金茂大厦,对她这位许家千金的所作所为。
“有种你就来,狗东西,千万别让我失望。”许如烟平息一口气,劝告自己别太激动,毕竟脸上的伤口还在。
“不敢跟老子正面刚的怂包!”
“我是没揪出来,不然弄不死他。”
郎帅倒不清楚许如烟的复杂心思,愤愤不平丢出几句话,旋即拉住许如烟的手,“嘉宾都入席了,我们也进去。”
大婚即将开幕。
郎帅没功夫搭理这种阿猫阿狗,等婚礼结束,他有的是时间,全市搜捕,然后揪住这个敢打他未婚妻脸的狗东西。
他郎帅可不是什么善人,一旦查清家庭背景,连带这家伙举族,都连根拔除,如此方能解恨!
“吉时已到,新人入场!”
随着现场司仪,一声提醒,本就热闹非凡的婚礼大厅,顿时响起阵阵热浪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六百六十六道烟花,绽放长空,象征红红火火的鞭炮声,也在同一时间,发出惊天动地的音浪。
锦绣小区。
宁轩辕还在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秦秋的手艺,果真越来越精湛,小米粥熬出来的味道,可谓沁人心脾。
“媒体那边,安排的怎么样?”宁轩辕抽空询问,一直站在身边的袁术。
袁术道,“云柔已经出面录制了,等结束,将与许家开宴的同时间发送出来,报纸那边,则是提前刊印,内容包括孙海提交的,有关自己罪行的自白书。”
“从我们的渠道铺开,许家这位如烟千金的罪行,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宁轩辕挑起眉头,饶有兴趣道,“听闻,郎家那位少公子,私下笑话我为,不敢和他正面刚的怂包?”
袁术揉动下巴,哈哈大笑。
“那就正面刚!”宁轩辕撑开双臂,伸了道懒腰。
袁术拱火,“拭目以待。”
此刻。
御林军随时听命。
九十九束用以追悼死人的花圈,也在及时送达皇后酒店。
秦秋瞧见宁轩辕准备启程,连忙回到卧室,亲自将那套挂满紫金长线的衣袍,抱了过来。
“无论是为了小草,还是替那位叫做云柔的姑娘伸张正义,绝对不能让这批泯灭人性的恶徒好受!”
袁术跨前一步,主动接走苍龙大袍。
宁轩辕转身先行。
燕京,能与我宁某正面刚,硬碰硬的人,还没出世!
总兵统帅。
宁轩辕?!
如今这名字,无论你身在何方,人在何地,大概都听过?
“他要替你伸冤。”谢涛将云柔搂进怀里,颤抖着声音安慰道,“别怕,主动站出来就好。”
“必须让那群害你的畜生,付出惨烈代价!”
佟氏回过神来,依旧一脸惊容,“开始他们隐约暗示过,但我从头到尾都不相信,岂料……”
“他竟然是总兵统帅!”
佟氏突然有点指责,第一天接触时,自己对宁轩辕的恶劣态度。
凉风再至。
少女摊开五指,比向天空,书上说,无论生活多艰难,都别失望,毕竟你来人间一趟,总该享受美好。
“能不能陪我看看海?”云柔突兀道。
谢涛点头,“可以,不管你看什么,我都陪着你。”
与爱的人。
一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
许氏和郎氏的世族联姻。
虽不至轰动一整座燕京,但这种体量的存在,肯定会引起一番热议,何况,男方母亲罗淑兰背靠超级家族罗氏。
等于无形当中,将这场盛世婚礼的关注度,再次拓宽了好几倍。
来自各领域,各行业的顶尖人物,均会到场,甚至有稍次一档的家族,为了能拿到请帖,不惜花重金打通关系,争取来凑凑热闹。
名利场。
攀附权势,一贯如此。
这场安排在燕京着名六星级酒店,皇后酒店的盛大婚宴,并不准备全程直播,最多公布几张,外围的现场布置图。
“蜀绣地产公司董事长,罗大福,前来拜贺!”
“中环影业集团执行总裁,万云飞,前来拜贺!”
“……”
“祥泰珠宝行现任董事,杨轩,前来拜贺!”
酒店门外。
一辆又一辆高档汽车,徐徐进场。
来自各个领域的大人物,穿金戴银,气宇非凡,下车之后,先是整理衣冠,再拱手向新人拜礼。
作为群雄汇聚的大都市,这里成长起来的人物,单个拎出来,扔到其他城市发展,那都是一顶一的存在。
郎帅穿一套量身定制的高档中式婚装,全程握着许如烟的玉手,接待四海来宾。
不过,奇怪的是,许如烟头顶凤冠,五官不显,似乎回避着什么。
大家也没在意,权当女孩子家羞涩。
足足两个小时接待,现场汇集了差不多四五百人,全是有头有脸的存在。
罗淑兰望着一众宾客,相当高兴,这场婚礼结束,无论许家,还是郎家,门户威望都将会步入新的台阶。
“那人查出来没?”罗淑兰想起一事,询问郎帅。
郎帅脸色顿变,然后眸光阴沉的咬牙道,“还没。”
“他说,他会来参加这场婚礼。”许如烟跟着补充,声音很小,仅有三人听见。
郎帅气极反笑,“这种打完人就果断认怂跑路的废物,你真当他敢来老子的婚礼现场?也就你会傻傻的相信。”
许如烟陷入沉思。
当日,宁轩辕的眼神,给她太深刻的印象了,总感觉,这是个言出必随的狠角色,不像开玩笑。
实际上,许如烟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宁轩辕若是不来,她反倒大为失望。
作为许氏掌上千金,无论背景,还是家族影响力,在燕京都算一线存在,声名在外,人见人敬。
然而,正是这样金贵的自己,被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当做蝼蚁般一而再再而三的大力掌掴。
尊严受辱,颜面扫地。
如果……
“如果你今天敢来,我必将站在万众瞩目的中心,展现出自己强大的背景和力量,然后让你屈服,让你当我的面下跪道歉!”
许如烟暗暗咬牙,情绪激动,这个家伙,敢掌掴自己,无外乎对自己的恐怖力量一无所知!
一旦今天主动现身,她绝对会让宁轩辕后悔当天在金茂大厦,对她这位许家千金的所作所为。
“有种你就来,狗东西,千万别让我失望。”许如烟平息一口气,劝告自己别太激动,毕竟脸上的伤口还在。
“不敢跟老子正面刚的怂包!”
“我是没揪出来,不然弄不死他。”
郎帅倒不清楚许如烟的复杂心思,愤愤不平丢出几句话,旋即拉住许如烟的手,“嘉宾都入席了,我们也进去。”
大婚即将开幕。
郎帅没功夫搭理这种阿猫阿狗,等婚礼结束,他有的是时间,全市搜捕,然后揪住这个敢打他未婚妻脸的狗东西。
他郎帅可不是什么善人,一旦查清家庭背景,连带这家伙举族,都连根拔除,如此方能解恨!
“吉时已到,新人入场!”
随着现场司仪,一声提醒,本就热闹非凡的婚礼大厅,顿时响起阵阵热浪般的掌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六百六十六道烟花,绽放长空,象征红红火火的鞭炮声,也在同一时间,发出惊天动地的音浪。
锦绣小区。
宁轩辕还在不急不躁,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秦秋的手艺,果真越来越精湛,小米粥熬出来的味道,可谓沁人心脾。
“媒体那边,安排的怎么样?”宁轩辕抽空询问,一直站在身边的袁术。
袁术道,“云柔已经出面录制了,等结束,将与许家开宴的同时间发送出来,报纸那边,则是提前刊印,内容包括孙海提交的,有关自己罪行的自白书。”
“从我们的渠道铺开,许家这位如烟千金的罪行,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宁轩辕挑起眉头,饶有兴趣道,“听闻,郎家那位少公子,私下笑话我为,不敢和他正面刚的怂包?”
袁术揉动下巴,哈哈大笑。
“那就正面刚!”宁轩辕撑开双臂,伸了道懒腰。
袁术拱火,“拭目以待。”
此刻。
御林军随时听命。
九十九束用以追悼死人的花圈,也在及时送达皇后酒店。
秦秋瞧见宁轩辕准备启程,连忙回到卧室,亲自将那套挂满紫金长线的衣袍,抱了过来。
“无论是为了小草,还是替那位叫做云柔的姑娘伸张正义,绝对不能让这批泯灭人性的恶徒好受!”
袁术跨前一步,主动接走苍龙大袍。
宁轩辕转身先行。
燕京,能与我宁某正面刚,硬碰硬的人,还没出世!
第0364章 我的婚礼,谁敢闹事?(一)
皇后酒店。
达官显贵,上流人士,齐聚一堂。
作为这场盛世婚礼,当之无愧的焦点,无论是郎帅,还是新娘许如烟,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哪怕被其他事影响心境的许如烟,也情绪高亢,活跃起来。
一条长达数十米,搭建于两侧酒席中间的缀花舞台,郎帅捧着一束鲜花,急不可耐的站在尽头。
凤冠霞衣,穿金戴银的许如烟,则站在大舞台中间,面朝一众嘉宾。
七彩灯光闪动,隐隐绰绰的美人身姿,即使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依然给现场来客,一股惊为天人的感触。
果真,结婚的女人,方为最美。
“神父在上,亲爱的新郎官,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负责见证这场婚礼的神|父,一番诚挚致辞,顿时让现场喧闹的气氛,逐步安静下来。
郎帅手执一束鲜花,眸中闪烁点点星光,“我,我愿意!”
哗哗哗!
一阵如海浪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作为郎帅的亲生母亲罗淑兰,一辈子在外人印象里强势,精干老练的她,也罕见的露出柔情一面。
微微垂首,拿起方巾,简单擦去眼角的泪痕。
喜极而泣!
“亲家,今天是孩子的喜事,你得高兴,别让孩子见着了心里难受。”罗淑兰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声提醒道。
许如烟的亲爷爷,许苍。
作为许氏一家之主,这位老家伙,哪怕年纪大了,依旧精神抖擞,头脑清晰,精气神更是堪比中年人。
“来,许老,我敬你。”罗淑兰拿起桌上酒,主动邀杯。
“哟。”许苍哈哈大笑,“亲家您客气了,以后如烟嫁过去,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请多包涵。”
“都是自家孩子,心疼都来不及,哪敢刁难?”
一番客套寒暄,郎帅已经迈开缓慢步伐,走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他神情郑重,眸光激动,似有一股男儿柔情,氤氲而生。
“亲一个,亲一个。”
“哈哈,抓紧过去,揭开新娘盖头,深情接吻。”
许苍抬头观望,喜意跃上眉梢。
罗淑兰嘴含浅浅笑容,一副满足,欣慰的模样。
只等郎帅和许如烟仅有数米距离的时候,本该继续安静,庄重的现场,陡然发出一道酒杯坠地后破碎的声音。
犹如星星之火,瞬息燎原。
一众来自各领域的达官显贵,忽然转移关注,齐齐拿出手机翻阅,再之后,一副心神复杂的打量向高高在上的许如烟。
“老爷,出事了。”许苍堪堪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常年跟在身边的管家,紧急上报一条,已经在燕京本土卷起轩然大波的新闻。
罗淑兰也在迅速了解。
砰!
终于梳理清晰来龙去脉的许苍,一巴掌重重拍向桌面,大怒不已,“在我许家孙女出嫁的节骨眼上,放出这样的新闻,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一份报纸,公然摆在近前。
罗淑兰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脸色也倏然间,青白幻变。
【千金许如烟,罔顾律法,迫害时年不足十八岁的平女云柔,导致对方双目失明不说,事后连下数道警告,责令本土大型医院,不得诊治对方,否则,就是与许家过不去!】
报纸头版,加粗加重的标题,字字有力,直指许如烟当初犯下的罪行。
而,来自于参与者之一的孙海,同样提交出一份自白书,非但坦白诸多细节,还供出主犯正是许如烟。
这……
许如烟的世纪婚礼,开席不过半小时,外界竟然闹出这样的风波,从这场爆料来看,证据确凿,铿锵有力。
何况,受害者云柔已经主动站出来,接受采访。
“什么狗屁玩意,一个蝼蚁般的贱女,也敢站出来,公开指责我许家?谁给她的勇气和胆魄?”许苍气得青筋暴跳,张嘴咳血。
他许氏向来清誉在外,这场丑闻如果不强行镇压下去,往后对许家的声望,将会形成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
而许如烟的问题,严格来说,已经触及律法,深究下去,后果更严重。
虽然,以许氏的影响力,还不至于送许如烟伏法,可大门大户的颜面,于他们这种而言,比命还重要,岂能造人践踏?
即使这场丑闻,确有发生。
“出什么事了?”许如烟也瞧见气氛诡异,不少人看待她的目光都变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令她不自在。
等郎帅将报纸拿过来,许如烟一眼就认出了云柔,“这个贱丫头,竟敢跳出来指责我,岂有此理!”
“我给了她十万好处费,已经很仁至义尽了,现在又站到公众平台污蔑于我,这是没钱生活了,准备反咬我一口?”
站在许如烟的个人立场,她当初做完手术,考虑这丫头家境不好,随手就赏赐十万大洋,帮对方改善生活。
如今……
“好人真难做,我算看走眼了。”许如烟愤愤不平地丢出这句话,握着报纸的玉手,都在颤颤发抖。
今时今地,依旧不懂反省!
毁了一位无辜女孩子下半生,竟然认为十万就能此间事了,一笔勾销,关键,这位许家千金,并不觉得这笔钱是基于赔偿。
而是,她许如烟大发善心之举,云柔必须感恩戴德!
今天云柔跳出来指责她,实乃白眼狼的行径,简直将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千金大婚当日,竟然有人敢公开污蔑,我倒是要瞧瞧,是哪家的报行,负责印刷传送这条爆料。”
关键时刻,一位报业集团的大亨,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公开表示,他来查查谁在背后耍阴谋诡计。
本名甄剑。
与许家老爷子关系不菲。
“务必追究到底。”许苍坐在不远处,猛拍桌案,并阴沉着眸子,趾高气扬的指令道。
甄剑摆手回应,“老爷子请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妥。”
许如烟心思飘飘,刚镇定情绪,倏然间瞪大眼睛,与此同时,一整座婚宴现场,都诡异的陷入沉默。
皇后酒店。
达官显贵,上流人士,齐聚一堂。
作为这场盛世婚礼,当之无愧的焦点,无论是郎帅,还是新娘许如烟,均露出满意的笑容。
哪怕被其他事影响心境的许如烟,也情绪高亢,活跃起来。
一条长达数十米,搭建于两侧酒席中间的缀花舞台,郎帅捧着一束鲜花,急不可耐的站在尽头。
凤冠霞衣,穿金戴银的许如烟,则站在大舞台中间,面朝一众嘉宾。
七彩灯光闪动,隐隐绰绰的美人身姿,即使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依然给现场来客,一股惊为天人的感触。
果真,结婚的女人,方为最美。
“神父在上,亲爱的新郎官,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
负责见证这场婚礼的神|父,一番诚挚致辞,顿时让现场喧闹的气氛,逐步安静下来。
郎帅手执一束鲜花,眸中闪烁点点星光,“我,我愿意!”
哗哗哗!
一阵如海浪般的掌声,此起彼伏。
作为郎帅的亲生母亲罗淑兰,一辈子在外人印象里强势,精干老练的她,也罕见的露出柔情一面。
微微垂首,拿起方巾,简单擦去眼角的泪痕。
喜极而泣!
“亲家,今天是孩子的喜事,你得高兴,别让孩子见着了心里难受。”罗淑兰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声提醒道。
许如烟的亲爷爷,许苍。
作为许氏一家之主,这位老家伙,哪怕年纪大了,依旧精神抖擞,头脑清晰,精气神更是堪比中年人。
“来,许老,我敬你。”罗淑兰拿起桌上酒,主动邀杯。
“哟。”许苍哈哈大笑,“亲家您客气了,以后如烟嫁过去,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请多包涵。”
“都是自家孩子,心疼都来不及,哪敢刁难?”
一番客套寒暄,郎帅已经迈开缓慢步伐,走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他神情郑重,眸光激动,似有一股男儿柔情,氤氲而生。
“亲一个,亲一个。”
“哈哈,抓紧过去,揭开新娘盖头,深情接吻。”
许苍抬头观望,喜意跃上眉梢。
罗淑兰嘴含浅浅笑容,一副满足,欣慰的模样。
只等郎帅和许如烟仅有数米距离的时候,本该继续安静,庄重的现场,陡然发出一道酒杯坠地后破碎的声音。
犹如星星之火,瞬息燎原。
一众来自各领域的达官显贵,忽然转移关注,齐齐拿出手机翻阅,再之后,一副心神复杂的打量向高高在上的许如烟。
“老爷,出事了。”许苍堪堪意识到问题不对劲,常年跟在身边的管家,紧急上报一条,已经在燕京本土卷起轩然大波的新闻。
罗淑兰也在迅速了解。
砰!
终于梳理清晰来龙去脉的许苍,一巴掌重重拍向桌面,大怒不已,“在我许家孙女出嫁的节骨眼上,放出这样的新闻,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一份报纸,公然摆在近前。
罗淑兰在了解事情原委之后,脸色也倏然间,青白幻变。
【千金许如烟,罔顾律法,迫害时年不足十八岁的平女云柔,导致对方双目失明不说,事后连下数道警告,责令本土大型医院,不得诊治对方,否则,就是与许家过不去!】
报纸头版,加粗加重的标题,字字有力,直指许如烟当初犯下的罪行。
而,来自于参与者之一的孙海,同样提交出一份自白书,非但坦白诸多细节,还供出主犯正是许如烟。
这……
许如烟的世纪婚礼,开席不过半小时,外界竟然闹出这样的风波,从这场爆料来看,证据确凿,铿锵有力。
何况,受害者云柔已经主动站出来,接受采访。
“什么狗屁玩意,一个蝼蚁般的贱女,也敢站出来,公开指责我许家?谁给她的勇气和胆魄?”许苍气得青筋暴跳,张嘴咳血。
他许氏向来清誉在外,这场丑闻如果不强行镇压下去,往后对许家的声望,将会形成难以想象的沉重打击。
而许如烟的问题,严格来说,已经触及律法,深究下去,后果更严重。
虽然,以许氏的影响力,还不至于送许如烟伏法,可大门大户的颜面,于他们这种而言,比命还重要,岂能造人践踏?
即使这场丑闻,确有发生。
“出什么事了?”许如烟也瞧见气氛诡异,不少人看待她的目光都变了。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令她不自在。
等郎帅将报纸拿过来,许如烟一眼就认出了云柔,“这个贱丫头,竟敢跳出来指责我,岂有此理!”
“我给了她十万好处费,已经很仁至义尽了,现在又站到公众平台污蔑于我,这是没钱生活了,准备反咬我一口?”
站在许如烟的个人立场,她当初做完手术,考虑这丫头家境不好,随手就赏赐十万大洋,帮对方改善生活。
如今……
“好人真难做,我算看走眼了。”许如烟愤愤不平地丢出这句话,握着报纸的玉手,都在颤颤发抖。
今时今地,依旧不懂反省!
毁了一位无辜女孩子下半生,竟然认为十万就能此间事了,一笔勾销,关键,这位许家千金,并不觉得这笔钱是基于赔偿。
而是,她许如烟大发善心之举,云柔必须感恩戴德!
今天云柔跳出来指责她,实乃白眼狼的行径,简直将忘恩负义,恩将仇报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千金大婚当日,竟然有人敢公开污蔑,我倒是要瞧瞧,是哪家的报行,负责印刷传送这条爆料。”
关键时刻,一位报业集团的大亨,挺着大腹便便的肚子,公开表示,他来查查谁在背后耍阴谋诡计。
本名甄剑。
与许家老爷子关系不菲。
“务必追究到底。”许苍坐在不远处,猛拍桌案,并阴沉着眸子,趾高气扬的指令道。
甄剑摆手回应,“老爷子请放心,这事我一定给您办妥。”
许如烟心思飘飘,刚镇定情绪,倏然间瞪大眼睛,与此同时,一整座婚宴现场,都诡异的陷入沉默。
第0365章 上蹿下跳,很有成就感?(二)
这场婚礼,许家和郎家方面,并不准备对外全程直播。
不过。
皇后酒店入口处,依旧搭建了荧屏投影,这是用来给许如烟和郎帅这对靓丽新人,入场用的。
现在入场仪式已经结束,但,荧屏投影还没来得及撤离。
原本仅是近百位安保走动的入口处,突然慢慢悠悠驶来一辆商务车,没挂牌照,速度均匀。
“还有人参加婚宴?”
“这个时间现身,有点不尊重许如烟和郎帅这对新人了吧?”
画面清晰的荧屏,投放进大舞台中心,一道又一道目光,半疑惑半纳闷的通过荧屏,打量着皇后酒店外的动静。
正当沉默的宴厅,传来些微躁动。
下一秒。
无数参与这场婚宴的达官显贵,尽皆呆若木鸡,倒吸凉气。
这辆突兀进场的商务车背后,竟然带来了大批量的队伍,人人举着白色花圈,不过眨眼功夫,就将入口摆得水泄不通。
这……
大婚现场,送花圈?
这是新人,不是死人啊,送这么多花圈,像什么话?
而且,当着许苍,罗淑兰这种顶尖人物的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措,什么存在,胆儿这么肥?
“王磊,出去看看。”
终于反应过来的郎帅,气得一脸苍白,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婚礼现场闹事,公然送花圈?不想活了吧?
紧随其后,一位光头的男子,立马拱拳领命,准备出去瞧个究竟。
话音刚落,许如烟猛烈攥紧郎帅的右手,因为精神绷直,郎帅被掐的五指生疼,之后许如烟才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是他!”
“嗯?”
郎帅起先疑惑,旋即恍然大悟,“那个在金茂大厦,打完你就跑路的怂包?这狗东西,真敢现身?!”
“下车了。”
“本尊出场了。”
现场躁动升级,郎帅也顾不得细问,等视线扫向大荧幕,又是微微一愣,好年轻锋芒的家伙。
只见此人,穿一件深黑开襟休闲服,搭配同样色泽的松垮长裤,脚上则……铮亮光洁的黑色长靴,这打扮?
蹬蹬蹬!
本尊正是宁轩辕的年轻男儿,双手负后,徐徐走来。
脚步由远及近,本就气氛诡异的现场,一众达官显贵,齐齐看向大厅入口,片刻千呼万唤,这家伙,终于进场。
“草,真敢来。”郎帅血红着眸子,爆吼一句,之后嘴角泛起阴沉的笑意,“既然乖乖现身,那今天就别想走了。”
这句话,于现场嘉宾而言,堪称云里雾里。
倒是站在稍远处的甄剑,抽空问了句郎帅,“郎公子,难不成这位,正是怂恿新闻媒体,污蔑许家千金的罪魁祸首?”
“大概率是了。”郎帅点头。
许苍,罗淑兰同样在瞧着宁轩辕,暂未吱声。
“明白。”
甄剑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为了趁着今天的场合,讨好许家。
于是道,“我现在就安排集团,其他兄弟报行,以及新媒体,将这件事压下去,同时以我个人的名义,公开站出来证实这场爆料,是恶意污蔑如烟小姐。”
“多谢。”郎帅目不转睛盯着宁轩辕。
甄剑朗声大笑,并拍胸保证道,“放心吧,以我的影响力,压住这点小事,不过一句话的问题。”
“我的名义,还是有点分量的,等查出……”
甄剑眉头竖起,看向宁轩辕,不阴不阳道,“敢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擅自爆料这种大事,你背后的报行,等着受处罚吧。”
刊发出来的报纸,没有发行商,倒是刊印版号,沿着版号一路顺藤摸瓜,暗中与宁轩辕同流合污的发行方,绝对藏不住。
不过甄剑也纳闷,这么大批量的刊发,怎么没标注发行商?
难道国都,又冒出来新的报业公司?
一点规矩都不讲,必须清除这等行业毒瘤!
此时此刻,站在众人中心,与宁轩辕公开较量的甄剑,可谓吸足了关注度,老爷子许苍,也架着二郎腿,静等佳音。
这更让甄剑充满干劲,一番运作,他名下的报业集团,已经开始用他的名义,为许如烟站台,指责这场子虚乌有的爆料,是凭空污蔑。
而,那位名为云柔的年轻女子,图谋不轨,建议官方雷霆出手,将这种诈骗狂徒羁押起来。
“老爷子,我的报业集团,马上刊文解释,放心吧,许如烟小姐的名誉,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良久,甄剑向许苍汇报道。
大舞台中间的郎帅,忍不住冷声笑起来,“看见没?这就是我郎家的影响力,都不需要亲力亲为,自有人代劳。”
“你敢向我未婚妻泼脏水?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
一众嘉宾,虽然还不清楚郎帅和这位年轻男子,具体有什么矛盾,但看郎帅睚眦欲裂的模样,肯定过节不小。
“这口恶气,必须好好出。”许如烟提醒郎帅。
郎帅点头保证,“嗯。”
“呵呵,年轻人,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懂吗?”
几度上蹿下跳的甄剑,握着手机,装出一副大佬模样,盛气凌人的踱步走向宁轩辕,“你现在告诉我,究竟谁暗中帮你刊发有关如烟千金的爆料,兴许我就……”
一道铃声,从甄剑手机中传来。
“喂,谁啊?”甄剑接通手机,语气硬朗。
‘你想死?这个节骨眼,敢跳出来给许家洗白?’一道质问嗓音,从电话对面传来。
甄剑恼羞成怒,特么的什么人,敢用这种口气,呵斥自己?
不等甄剑质问,对方再次咆哮,‘老子是新媒体总协会长,那份报纸,是军部首次牵头刊发,你个智障,知道自己在跟什么存在,唱反调?’
‘屁本事没有,就敢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以你的名义,为许如烟作证?你算个什么东西?想死别牵连老子,弱智!’
甄剑,“……”
一口气没顺住,甄剑差点栽倒。
等抬起头,遇上宁轩辕冷彻,似笑非笑的犀利眸光,甄剑感觉自己全身毛孔都炸立起来,这……
“嘶嘶!”
数股凉气冲至头顶,甄剑呆若木鸡的立在现场,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变得黑头土面。
这场婚礼,许家和郎家方面,并不准备对外全程直播。
不过。
皇后酒店入口处,依旧搭建了荧屏投影,这是用来给许如烟和郎帅这对靓丽新人,入场用的。
现在入场仪式已经结束,但,荧屏投影还没来得及撤离。
原本仅是近百位安保走动的入口处,突然慢慢悠悠驶来一辆商务车,没挂牌照,速度均匀。
“还有人参加婚宴?”
“这个时间现身,有点不尊重许如烟和郎帅这对新人了吧?”
画面清晰的荧屏,投放进大舞台中心,一道又一道目光,半疑惑半纳闷的通过荧屏,打量着皇后酒店外的动静。
正当沉默的宴厅,传来些微躁动。
下一秒。
无数参与这场婚宴的达官显贵,尽皆呆若木鸡,倒吸凉气。
这辆突兀进场的商务车背后,竟然带来了大批量的队伍,人人举着白色花圈,不过眨眼功夫,就将入口摆得水泄不通。
这……
大婚现场,送花圈?
这是新人,不是死人啊,送这么多花圈,像什么话?
而且,当着许苍,罗淑兰这种顶尖人物的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举措,什么存在,胆儿这么肥?
“王磊,出去看看。”
终于反应过来的郎帅,气得一脸苍白,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婚礼现场闹事,公然送花圈?不想活了吧?
紧随其后,一位光头的男子,立马拱拳领命,准备出去瞧个究竟。
话音刚落,许如烟猛烈攥紧郎帅的右手,因为精神绷直,郎帅被掐的五指生疼,之后许如烟才咬着牙关,一字一句道,“是他!”
“嗯?”
郎帅起先疑惑,旋即恍然大悟,“那个在金茂大厦,打完你就跑路的怂包?这狗东西,真敢现身?!”
“下车了。”
“本尊出场了。”
现场躁动升级,郎帅也顾不得细问,等视线扫向大荧幕,又是微微一愣,好年轻锋芒的家伙。
只见此人,穿一件深黑开襟休闲服,搭配同样色泽的松垮长裤,脚上则……铮亮光洁的黑色长靴,这打扮?
蹬蹬蹬!
本尊正是宁轩辕的年轻男儿,双手负后,徐徐走来。
脚步由远及近,本就气氛诡异的现场,一众达官显贵,齐齐看向大厅入口,片刻千呼万唤,这家伙,终于进场。
“草,真敢来。”郎帅血红着眸子,爆吼一句,之后嘴角泛起阴沉的笑意,“既然乖乖现身,那今天就别想走了。”
这句话,于现场嘉宾而言,堪称云里雾里。
倒是站在稍远处的甄剑,抽空问了句郎帅,“郎公子,难不成这位,正是怂恿新闻媒体,污蔑许家千金的罪魁祸首?”
“大概率是了。”郎帅点头。
许苍,罗淑兰同样在瞧着宁轩辕,暂未吱声。
“明白。”
甄剑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为了趁着今天的场合,讨好许家。
于是道,“我现在就安排集团,其他兄弟报行,以及新媒体,将这件事压下去,同时以我个人的名义,公开站出来证实这场爆料,是恶意污蔑如烟小姐。”
“多谢。”郎帅目不转睛盯着宁轩辕。
甄剑朗声大笑,并拍胸保证道,“放心吧,以我的影响力,压住这点小事,不过一句话的问题。”
“我的名义,还是有点分量的,等查出……”
甄剑眉头竖起,看向宁轩辕,不阴不阳道,“敢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擅自爆料这种大事,你背后的报行,等着受处罚吧。”
刊发出来的报纸,没有发行商,倒是刊印版号,沿着版号一路顺藤摸瓜,暗中与宁轩辕同流合污的发行方,绝对藏不住。
不过甄剑也纳闷,这么大批量的刊发,怎么没标注发行商?
难道国都,又冒出来新的报业公司?
一点规矩都不讲,必须清除这等行业毒瘤!
此时此刻,站在众人中心,与宁轩辕公开较量的甄剑,可谓吸足了关注度,老爷子许苍,也架着二郎腿,静等佳音。
这更让甄剑充满干劲,一番运作,他名下的报业集团,已经开始用他的名义,为许如烟站台,指责这场子虚乌有的爆料,是凭空污蔑。
而,那位名为云柔的年轻女子,图谋不轨,建议官方雷霆出手,将这种诈骗狂徒羁押起来。
“老爷子,我的报业集团,马上刊文解释,放心吧,许如烟小姐的名誉,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良久,甄剑向许苍汇报道。
大舞台中间的郎帅,忍不住冷声笑起来,“看见没?这就是我郎家的影响力,都不需要亲力亲为,自有人代劳。”
“你敢向我未婚妻泼脏水?真当自己能只手遮天?”
一众嘉宾,虽然还不清楚郎帅和这位年轻男子,具体有什么矛盾,但看郎帅睚眦欲裂的模样,肯定过节不小。
“这口恶气,必须好好出。”许如烟提醒郎帅。
郎帅点头保证,“嗯。”
“呵呵,年轻人,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懂吗?”
几度上蹿下跳的甄剑,握着手机,装出一副大佬模样,盛气凌人的踱步走向宁轩辕,“你现在告诉我,究竟谁暗中帮你刊发有关如烟千金的爆料,兴许我就……”
一道铃声,从甄剑手机中传来。
“喂,谁啊?”甄剑接通手机,语气硬朗。
‘你想死?这个节骨眼,敢跳出来给许家洗白?’一道质问嗓音,从电话对面传来。
甄剑恼羞成怒,特么的什么人,敢用这种口气,呵斥自己?
不等甄剑质问,对方再次咆哮,‘老子是新媒体总协会长,那份报纸,是军部首次牵头刊发,你个智障,知道自己在跟什么存在,唱反调?’
‘屁本事没有,就敢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以你的名义,为许如烟作证?你算个什么东西?想死别牵连老子,弱智!’
甄剑,“……”
一口气没顺住,甄剑差点栽倒。
等抬起头,遇上宁轩辕冷彻,似笑非笑的犀利眸光,甄剑感觉自己全身毛孔都炸立起来,这……
“嘶嘶!”
数股凉气冲至头顶,甄剑呆若木鸡的立在现场,脸色由黑转白,由白转青,再由青变得黑头土面。
第0366章 一己之力,单挑全场!(三)
前一秒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甄剑。
下一秒。
当场吓懵。
等稍稍好转的甄剑,一而再再而三确认来电人的电话出处,这才相信,对方真的是新媒体总协会长。
这是官字头的权管部门,负责管理无论私营,还是公营的所有媒体,无论报业,印刷业,出版业,还是其他传播平台,均在管辖之内。
现在,总会扛把子亲自下达警告令,这……
甄剑一抹脑袋,满头都是冷汗,许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牵扯到那个领域的人物,出手针对?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他这种小人物,完全不够分量站台。
嘶嘶!
甄剑梳理清楚这些细节,再看宁轩辕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至极。
等宁轩辕背后的袁术,朝他招了招手,这位双腿如灌铅般的所谓大佬,脸色难堪到快要哭起来。
“不对劲啊,甄老板脸色好黑。”
“感觉被吓到了,这……”
莫说一众在场嘉宾,惊觉诡异,站在大舞台中间的郎帅,许如烟,均观察出甄剑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态度大变。
“过来。”袁术再挥手。
甄剑胆战心惊的回看许苍一眼,最后还是乖乖走到袁术跟前,他不敢与宁轩辕并肩而立,只能往后稍稍。
“许家这位千金,到底是被污蔑,还是罪有应得,你是知情人,还是了解过内幕?”袁术笑问。
甄剑战战兢兢道,“我不,不了解。”
啪!
袁术扬起一巴掌抽地甄剑皮开肉绽,“那你果真很贱啊,啥都不清楚,上来就拍胸保证,要用自己的名义,证实许家千金是被冤枉?被污蔑?”
甄剑,“……”
“我,我刚才……”
啪!
袁术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你是哪方大佬啊?口气这么张狂?在不通知你的前提下,擅自爆料,是要被你处罚的?”
鲜血淋漓。
两道巴掌下来,甄剑满脸青痕。
袁术挑眉,“我让你罚,你敢吗?”
“我,我不敢。”
轰!
甄剑吓得腿软,生怕态度不好,会牵连到自己也跟着遭罪,二话不说,当场跪朝宁轩辕,连磕几道响头。
郎帅,“……”
许如烟,“……”
众人,“……”
“刚才是我甄剑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恳求您原谅。”甄剑忙不迭向宁轩辕告饶道。
啪!
袁术单手负后,推开精致打火机,毕恭毕敬为宁轩辕点燃一支香烟。
“这个不够打,下一位。”宁轩辕轻吸两口,烟蒂朝地,用食指弹断一截烟灰,终于懒洋洋开口了。
“是是是,我是废物,我是垃圾,根本就没资格跟您分庭抗礼。”甄剑怕挡着宁轩辕的路,一阵攀爬,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这尼玛到底怎么办到的?
刚才还趾气高扬,意气风发的甄大老板,现在竟然如丧家之犬般,只敢将自己藏在墙角,用屁|股背对众人。
“兄弟,这是婚礼现场,你又是送花圈,又是打人,未免太过分了吧?做人做到你这种份上,简直有辱修养二字,哼。”
甄剑的认栽,确实震慑住绝大部分嘉宾。
不过,这场许家和郎家联合筹办的世纪婚礼,来了太多举足轻重的人物。
达官显贵。
向来官在前,权贵在后,类似甄剑这种有点不菲家产的巨型富豪,真论地位,在燕京都排不上第三档。
甄剑被强压一头,不代表,四五百入席的上流人士,尽皆废物到不够宁轩辕一只手打。
等这道声音传出,不少目光落向一位五六十岁,穿黑色正装,头发后梳的中年男子,官僚味很重,大概率是某权管部门的管事人。
“是陈山河,陈总会长。”
“这可是真正的大佬,现在这个阶段,也就这种背靠官家的权势人物,出面震慑了。”
现场躁动。
一群穿金戴银的嘉宾,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审视宁轩辕。
他们很想看看,这位突然跳出来的年轻家伙,究竟有多大能耐和胆魄,以一己之力,单挑全场。
“你跟谁称兄道弟?”袁术蹙眉,他很反感这样的称谓。
“我一个五六十岁的长辈,与你家这位主人称兄道弟,那是自降一等,算给足了面子。”陈山河提着烟,站起来说道,“怎么?给脸不要脸?”
“多少人与我攀附交情,陈某都不屑一顾?”
言外之意,他陈山河自降身份,站在宁轩辕的立场应该受宠若惊,往大了说,那是三辈子都未必能求来的荣幸。
“不管什么事,都没新人婚礼重要,这样吧,我牵个头,延期再讨论那女孩子的伸冤诉求,先让婚礼办完。”
陈山河听似当老好人圆场,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留给宁轩辕一道犀利的目光,意在震慑。
宁轩辕踩灭烟蒂,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陈山河。
陈山河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亵渎,免不了脸色微沉,语气生硬道,“怎么?你还真准备给脸不要脸?”
“说句良心话,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为一介俗女闹得不可开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糊弄傻子的。”
“什么是律法?律法那是给权贵们束缚普罗大众的利剑,什么时候,普罗大众也妄图用律法,反咬权贵一口?”
陈山河这句话,让不少环抱双臂,幸灾乐祸的权贵,心有默契的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别一腔热血折腾什么为民女伸冤,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话音过半。
一道沉冷的质问,贯彻现场,“律法是权贵束缚普通人的利剑?这位先生的话,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轰轰轰!
齐整,震耳的脚步,滚滚而来。
陈山河本是漫不经心扫了眼,下一秒,脸色大白,数十位挂着‘御’字勋章的执法队,接管现场。
“御,御林军?!”
“这……”
哧!
唐峰立起眸子,冷冷扫了眼陈山河,“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子当场斩了你!”
陈山河,“……”
“说告诉你,律法是权贵束缚普通人的利剑?”
陈山河,“……”
前一秒昂首挺胸,趾高气扬的甄剑。
下一秒。
当场吓懵。
等稍稍好转的甄剑,一而再再而三确认来电人的电话出处,这才相信,对方真的是新媒体总协会长。
这是官字头的权管部门,负责管理无论私营,还是公营的所有媒体,无论报业,印刷业,出版业,还是其他传播平台,均在管辖之内。
现在,总会扛把子亲自下达警告令,这……
甄剑一抹脑袋,满头都是冷汗,许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牵扯到那个领域的人物,出手针对?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他这种小人物,完全不够分量站台。
嘶嘶!
甄剑梳理清楚这些细节,再看宁轩辕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至极。
等宁轩辕背后的袁术,朝他招了招手,这位双腿如灌铅般的所谓大佬,脸色难堪到快要哭起来。
“不对劲啊,甄老板脸色好黑。”
“感觉被吓到了,这……”
莫说一众在场嘉宾,惊觉诡异,站在大舞台中间的郎帅,许如烟,均观察出甄剑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态度大变。
“过来。”袁术再挥手。
甄剑胆战心惊的回看许苍一眼,最后还是乖乖走到袁术跟前,他不敢与宁轩辕并肩而立,只能往后稍稍。
“许家这位千金,到底是被污蔑,还是罪有应得,你是知情人,还是了解过内幕?”袁术笑问。
甄剑战战兢兢道,“我不,不了解。”
啪!
袁术扬起一巴掌抽地甄剑皮开肉绽,“那你果真很贱啊,啥都不清楚,上来就拍胸保证,要用自己的名义,证实许家千金是被冤枉?被污蔑?”
甄剑,“……”
“我,我刚才……”
啪!
袁术反手又是一巴掌抽过去,“你是哪方大佬啊?口气这么张狂?在不通知你的前提下,擅自爆料,是要被你处罚的?”
鲜血淋漓。
两道巴掌下来,甄剑满脸青痕。
袁术挑眉,“我让你罚,你敢吗?”
“我,我不敢。”
轰!
甄剑吓得腿软,生怕态度不好,会牵连到自己也跟着遭罪,二话不说,当场跪朝宁轩辕,连磕几道响头。
郎帅,“……”
许如烟,“……”
众人,“……”
“刚才是我甄剑口不择言,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恳求您原谅。”甄剑忙不迭向宁轩辕告饶道。
啪!
袁术单手负后,推开精致打火机,毕恭毕敬为宁轩辕点燃一支香烟。
“这个不够打,下一位。”宁轩辕轻吸两口,烟蒂朝地,用食指弹断一截烟灰,终于懒洋洋开口了。
“是是是,我是废物,我是垃圾,根本就没资格跟您分庭抗礼。”甄剑怕挡着宁轩辕的路,一阵攀爬,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这,这尼玛到底怎么办到的?
刚才还趾气高扬,意气风发的甄大老板,现在竟然如丧家之犬般,只敢将自己藏在墙角,用屁|股背对众人。
“兄弟,这是婚礼现场,你又是送花圈,又是打人,未免太过分了吧?做人做到你这种份上,简直有辱修养二字,哼。”
甄剑的认栽,确实震慑住绝大部分嘉宾。
不过,这场许家和郎家联合筹办的世纪婚礼,来了太多举足轻重的人物。
达官显贵。
向来官在前,权贵在后,类似甄剑这种有点不菲家产的巨型富豪,真论地位,在燕京都排不上第三档。
甄剑被强压一头,不代表,四五百入席的上流人士,尽皆废物到不够宁轩辕一只手打。
等这道声音传出,不少目光落向一位五六十岁,穿黑色正装,头发后梳的中年男子,官僚味很重,大概率是某权管部门的管事人。
“是陈山河,陈总会长。”
“这可是真正的大佬,现在这个阶段,也就这种背靠官家的权势人物,出面震慑了。”
现场躁动。
一群穿金戴银的嘉宾,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模样,审视宁轩辕。
他们很想看看,这位突然跳出来的年轻家伙,究竟有多大能耐和胆魄,以一己之力,单挑全场。
“你跟谁称兄道弟?”袁术蹙眉,他很反感这样的称谓。
“我一个五六十岁的长辈,与你家这位主人称兄道弟,那是自降一等,算给足了面子。”陈山河提着烟,站起来说道,“怎么?给脸不要脸?”
“多少人与我攀附交情,陈某都不屑一顾?”
言外之意,他陈山河自降身份,站在宁轩辕的立场应该受宠若惊,往大了说,那是三辈子都未必能求来的荣幸。
“不管什么事,都没新人婚礼重要,这样吧,我牵个头,延期再讨论那女孩子的伸冤诉求,先让婚礼办完。”
陈山河听似当老好人圆场,不过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留给宁轩辕一道犀利的目光,意在震慑。
宁轩辕踩灭烟蒂,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瞧过陈山河。
陈山河感觉自己的威严被亵渎,免不了脸色微沉,语气生硬道,“怎么?你还真准备给脸不要脸?”
“说句良心话,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没必要为一介俗女闹得不可开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是糊弄傻子的。”
“什么是律法?律法那是给权贵们束缚普罗大众的利剑,什么时候,普罗大众也妄图用律法,反咬权贵一口?”
陈山河这句话,让不少环抱双臂,幸灾乐祸的权贵,心有默契的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别一腔热血折腾什么为民女伸冤,你不害臊,我都害臊。”
话音过半。
一道沉冷的质问,贯彻现场,“律法是权贵束缚普通人的利剑?这位先生的话,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轰轰轰!
齐整,震耳的脚步,滚滚而来。
陈山河本是漫不经心扫了眼,下一秒,脸色大白,数十位挂着‘御’字勋章的执法队,接管现场。
“御,御林军?!”
“这……”
哧!
唐峰立起眸子,冷冷扫了眼陈山河,“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满意的解释,老子当场斩了你!”
陈山河,“……”
“说告诉你,律法是权贵束缚普通人的利剑?”
陈山河,“……”
第0367章 一群为富不仁的牲畜!(4)
一群达官显贵。
当场吓得飞起。
刚因为陈山河这番‘良心话’,而跟着沾沾自喜的权贵们,尽皆失声,原本眉梢飞扬的一众人,悉数缩起脑袋。
这……
陈山河也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刚舔着脸表示自己并无言外之意。
唐峰抽出战刀,就指向陈山河的鼻尖,“老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陈山河,“……”
这可是御林军,具备先斩后奏的特权,一旦被盯上,不死也要蜕层皮,何况,唐峰态度如此强硬,这……
刹那间。
四肢呆立,脸色不断抽搐的陈山河,感觉头皮都在渗冷汗。
“哪家的权贵这么牛气哄哄?敢说律法,是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用以束缚平民的利剑?”唐峰冷冰冰盯着陈山河,铁了心追究到底。
陈山河吓得双腿打软。
这尼玛,打脸打的也太快了。
现场无论是嘉宾,还是许苍,郎帅,罗淑兰,均预感到局势不对劲,这御林军可不是善茬。
御林军每次出任务,必将腥风血雨。
毕竟,此乃国都唯一一支带特殊使命的番号军,先斩后奏的上限,更是一度提到了内院以下,皆可开斩的标准。
类似陈山河这种体量的存在,放在御林军的眼里,无异于小鱼小虾。
前不久,他们可是斩了君山会的灵魂人物韩长卿,与韩长卿相比,十个陈山河,也到不了前者的体量。
“我,我……”陈山河不断擦拭额头冷汗,余光瞥过,瞧见气定神闲的宁轩辕,心情一阵复杂。
这年轻家伙,究竟什么身份?
御林军虽然还没表明立场,但这上来就针对他,一看就是与对方同阵营,能请动御林军,许家这场纠纷,怕是背后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先前是我失言,还请见谅。”陈山河双手拱拳,朝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不甘心致歉道。
“查。”宁轩辕淡淡吐出一个字。
唐峰转令,“查!”
陈山河,“……”
这位先前自恃高宁轩辕一等,不得不自降身份与之说话的中年男子,彻底慌神。
也不顾及个人形象,当众跑到宁轩辕跟前,跪地求饶,“实在对不起,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
宁轩辕一步错过陈山河,目不转睛看着大舞台中间的郎帅,“这个也不够打,下一位。”
郎帅,“……”
众人,“……”
这特么,打脸狂魔吗?
甄剑认怂还没几分钟,本以为站出来的陈山河,够手腕和对方较量较量,岂料,又,又他妈跪了。
“别以为事完了,滚远点。”唐峰一脚踹翻陈山河,站至宁轩辕跟前,先行礼,再撤步。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站位,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一众达官显贵,更是无端心惊肉跳,御林军最高长官之一的唐峰,竟然以下属的身份,落后半步。
全程默不作声,先前内心还有点小窃喜的许如烟,隔着凤冠掩盖的五官,变得越来越苍白。
宁轩辕的到来,让她很高兴,因为终于有机会,在这众人瞩目的场合,展现自己庞大的实力,最终让这个掌掴自己的狗东西乖乖下跪谢罪。
然而……
随着事态逐步发展,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甄剑,陈山河先后下场,非但没震慑住对方,甚至连浪花都没翻起来,关键御林军跟着现身了。
“咕噜。”
郎帅也适时吞了口唾沫,再看宁轩辕,瞳孔深处,已经多了一丝忌惮。
他曾一度呵斥对方是不敢和自己正面刚的怂包,打完自家未婚妻就人间蒸发,简直连废物都不如。
此刻。
郎帅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当初口无遮掩的狂言,顿感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家伙,不但敢正面刚,甚至以一己之力,吊打全场,最终导致所有达官显贵都被吓得失声了,这……
轰!
正当全场沉默的关口,一道猛烈的声音,震耳欲聋。
“咳咳。”
许苍一巴掌拍响桌案,站起身,目光扫向宁轩辕,愤愤不平道,“你这个后生,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
“在婚礼现场挑事,你有没有半点尊重人的觉悟?”
许苍抬动手指头,气得不断发抖,“你家大人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礼貌?”
言罢,许苍剧烈咳嗽,看样子,着实被气坏了。
大半辈子受人爱戴和尊重的许苍,第一次感到被当众羞辱,是什么滋味!
“你知不知道,今天闹下来,无异于毁了如烟终生的幸福,她才二十几岁啊,你太过分了。”
袁术听完许苍堪称义正言辞的指责,冷笑不已,“你也有脸,说这种话?”
许苍,“……”
“你这心肠歹毒的孙女,当初害得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女双目失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终生幸福也被毁了?”袁术五指收紧,咔哧作响。
许苍,“……”
“你这条老狗的孙女是人,天生有享受幸福的权利,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人?就活该给你孙女,害得余生尽毁?”
许苍,“……”
“你这条老狗,别告诉我,自家孙女害人的时候,你全程不知情。”
许苍辗转间,悲愤不已,奈何哑口无言。
死寂无声的现场,突然再次泛起阵阵躁动。
一道消瘦的身影,在家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进皇后酒店,穿着碎花衬衫的少女,双目紧闭,却笑容静美。
即使已经看不见这人间的太阳,可,心头还是暖暖的!
袁术迅速转过身,扶住云柔,同时眼神示意唐峰。
“你今天就是抽烂这个歹毒富家女的脸,也没人敢废话半个字,别怕。”袁术向云柔提醒道。
云柔追问,“大哥哥在哪?”
“我在。”宁轩辕回了声。
少女甜甜扬眉,深深朝宁轩辕鞠躬,“谢谢你,让我能堂堂正正为自己,出一口气。”
大舞台中间。
许如烟看见弱不禁风的云柔,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揣揣不安,两手十指,顿时惊颤不已。
“爷,爷爷。”许如烟呼吸急促,求助般唤向许苍。
哧!
唐峰默不作声,拇指推刀入鞘,“谁再敢跳出来指手画脚,别怪老子的刀,当众跺下你们的狗头,老子可是最喜欢砍为富不仁的牲畜!”
众人,“……”
这,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一群达官显贵。
当场吓得飞起。
刚因为陈山河这番‘良心话’,而跟着沾沾自喜的权贵们,尽皆失声,原本眉梢飞扬的一众人,悉数缩起脑袋。
这……
陈山河也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刚舔着脸表示自己并无言外之意。
唐峰抽出战刀,就指向陈山河的鼻尖,“老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
陈山河,“……”
这可是御林军,具备先斩后奏的特权,一旦被盯上,不死也要蜕层皮,何况,唐峰态度如此强硬,这……
刹那间。
四肢呆立,脸色不断抽搐的陈山河,感觉头皮都在渗冷汗。
“哪家的权贵这么牛气哄哄?敢说律法,是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用以束缚平民的利剑?”唐峰冷冰冰盯着陈山河,铁了心追究到底。
陈山河吓得双腿打软。
这尼玛,打脸打的也太快了。
现场无论是嘉宾,还是许苍,郎帅,罗淑兰,均预感到局势不对劲,这御林军可不是善茬。
御林军每次出任务,必将腥风血雨。
毕竟,此乃国都唯一一支带特殊使命的番号军,先斩后奏的上限,更是一度提到了内院以下,皆可开斩的标准。
类似陈山河这种体量的存在,放在御林军的眼里,无异于小鱼小虾。
前不久,他们可是斩了君山会的灵魂人物韩长卿,与韩长卿相比,十个陈山河,也到不了前者的体量。
“我,我……”陈山河不断擦拭额头冷汗,余光瞥过,瞧见气定神闲的宁轩辕,心情一阵复杂。
这年轻家伙,究竟什么身份?
御林军虽然还没表明立场,但这上来就针对他,一看就是与对方同阵营,能请动御林军,许家这场纠纷,怕是背后的水,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先前是我失言,还请见谅。”陈山河双手拱拳,朝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不甘心致歉道。
“查。”宁轩辕淡淡吐出一个字。
唐峰转令,“查!”
陈山河,“……”
这位先前自恃高宁轩辕一等,不得不自降身份与之说话的中年男子,彻底慌神。
也不顾及个人形象,当众跑到宁轩辕跟前,跪地求饶,“实在对不起,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
宁轩辕一步错过陈山河,目不转睛看着大舞台中间的郎帅,“这个也不够打,下一位。”
郎帅,“……”
众人,“……”
这特么,打脸狂魔吗?
甄剑认怂还没几分钟,本以为站出来的陈山河,够手腕和对方较量较量,岂料,又,又他妈跪了。
“别以为事完了,滚远点。”唐峰一脚踹翻陈山河,站至宁轩辕跟前,先行礼,再撤步。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站位,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一众达官显贵,更是无端心惊肉跳,御林军最高长官之一的唐峰,竟然以下属的身份,落后半步。
全程默不作声,先前内心还有点小窃喜的许如烟,隔着凤冠掩盖的五官,变得越来越苍白。
宁轩辕的到来,让她很高兴,因为终于有机会,在这众人瞩目的场合,展现自己庞大的实力,最终让这个掌掴自己的狗东西乖乖下跪谢罪。
然而……
随着事态逐步发展,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甄剑,陈山河先后下场,非但没震慑住对方,甚至连浪花都没翻起来,关键御林军跟着现身了。
“咕噜。”
郎帅也适时吞了口唾沫,再看宁轩辕,瞳孔深处,已经多了一丝忌惮。
他曾一度呵斥对方是不敢和自己正面刚的怂包,打完自家未婚妻就人间蒸发,简直连废物都不如。
此刻。
郎帅静下心来,细细琢磨,当初口无遮掩的狂言,顿感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家伙,不但敢正面刚,甚至以一己之力,吊打全场,最终导致所有达官显贵都被吓得失声了,这……
轰!
正当全场沉默的关口,一道猛烈的声音,震耳欲聋。
“咳咳。”
许苍一巴掌拍响桌案,站起身,目光扫向宁轩辕,愤愤不平道,“你这个后生,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
“在婚礼现场挑事,你有没有半点尊重人的觉悟?”
许苍抬动手指头,气得不断发抖,“你家大人难道没教过你,什么叫尊重,什么叫礼貌?”
言罢,许苍剧烈咳嗽,看样子,着实被气坏了。
大半辈子受人爱戴和尊重的许苍,第一次感到被当众羞辱,是什么滋味!
“你知不知道,今天闹下来,无异于毁了如烟终生的幸福,她才二十几岁啊,你太过分了。”
袁术听完许苍堪称义正言辞的指责,冷笑不已,“你也有脸,说这种话?”
许苍,“……”
“你这心肠歹毒的孙女,当初害得一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女双目失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终生幸福也被毁了?”袁术五指收紧,咔哧作响。
许苍,“……”
“你这条老狗的孙女是人,天生有享受幸福的权利,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人?就活该给你孙女,害得余生尽毁?”
许苍,“……”
“你这条老狗,别告诉我,自家孙女害人的时候,你全程不知情。”
许苍辗转间,悲愤不已,奈何哑口无言。
死寂无声的现场,突然再次泛起阵阵躁动。
一道消瘦的身影,在家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进皇后酒店,穿着碎花衬衫的少女,双目紧闭,却笑容静美。
即使已经看不见这人间的太阳,可,心头还是暖暖的!
袁术迅速转过身,扶住云柔,同时眼神示意唐峰。
“你今天就是抽烂这个歹毒富家女的脸,也没人敢废话半个字,别怕。”袁术向云柔提醒道。
云柔追问,“大哥哥在哪?”
“我在。”宁轩辕回了声。
少女甜甜扬眉,深深朝宁轩辕鞠躬,“谢谢你,让我能堂堂正正为自己,出一口气。”
大舞台中间。
许如烟看见弱不禁风的云柔,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揣揣不安,两手十指,顿时惊颤不已。
“爷,爷爷。”许如烟呼吸急促,求助般唤向许苍。
哧!
唐峰默不作声,拇指推刀入鞘,“谁再敢跳出来指手画脚,别怪老子的刀,当众跺下你们的狗头,老子可是最喜欢砍为富不仁的牲畜!”
众人,“……”
这,事态越来越严重了!
第0368章 我要你死,仅此而已!(一)
一个是凤冠霞衣,光芒万丈的富家千金。
一个是身形消瘦,眼睛已经看不到阳光,却始终保持对生活积极态度的普通女孩。
与生俱来的地位悬殊,注定彼此活在各自的圈子里,进水不犯河水。
然而,命运的齿轮,像是一把无情的铡刀,害得花季少女余生尽毁不说,始作俑者依旧穿金戴银,该享受继续享受,该高高在上继续高高在上。
生活,不曾受到半点影响。
哒哒哒!
偌大的婚礼现场,死寂无声。
少女轻柔的步伐,徐徐抬起再试探性放下,就这样,靠着感官,逼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
柔柔弱弱的她,像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亦步亦趋,如履薄冰,可即便如此,每一步都要独立完成。
佟氏试图搀扶着自己这可怜的女儿,得到的仅是少女甜美又倔强的回复,“妈妈,我想自己走过去。”
佟氏别过脑袋,掩面哭泣。
袁术则悄无声息背过身去,双目血红。
唐峰沉默的合上刀鞘,嘴角不断重复着,加油,加油!
多达四五百位达官显贵,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既不敢吱声,又不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最后,唯有抬起视线,追着云柔的身影,缓慢移动。
“砰!”
终归还是不小心。
突然撞到附近桌角的云柔,幸好反应快,双手盖住桌面方才稳住身子,小小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松开依附桌面的双手,并挺直瘦弱的身躯,继续前行。
哪怕睁开眼,一片黑暗。
但她不怕,因为身后有一群善良的大哥哥,在护着她!
每一步距离的缩近,都让许如烟浑身颤粟,她既愤怒,又觉得今时今日,光芒万丈的自己,遭到亵渎。
一个出身卑微,无权无势的小蚂蚁,凭什么敢反咬自己一口?
何况,这里是她的婚礼现场,容不得外人放肆,尤其这种下贱子民家的丫头!
“郎帅。”许如烟握住郎帅,低声唤道。
“我明白。”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即使硬扛,也不能让这个女孩,走到自家未婚妻跟前。
“王磊,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她!”郎帅愤愤咬牙,纵然当着御林军的面,也要誓做拦路虎。
等今天风波暂停,再来算算总账。
“领命。”
留着光头的男子王磊,两步跨出,还没来得及硬起头皮动手,本该挪步行走的少女,突然绷直身体。
这个曾经如梦靥般,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是你!”
云柔忽然情绪激动,柔弱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袁术深簇眉头,二话不说走到云柔跟前,追问道,“怎么回事?”
“那天,就是他抓走我的。”
“他还说,在国都这块地儿,他背后的势力,想抓谁就抓谁,哪怕将人弄死沉尸河底,都没人敢管。”
轰!
刹那间,浑身杀气暴涨的袁术,压根不需要动作,看似同样沉稳干练的王磊,惊得整张脸都青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在这之前,我可从来不认识你。”
王磊阴沉着眸子,趾高气扬道,“你这信口雌黄的贱丫头,真喜欢泼脏水啊,先污蔑如烟小姐,现在又来污蔑我?”
“他是不是光头?”云柔下意识抓紧袁术。
王磊,“……”
“信口雌黄?污蔑你?”袁术泛起一抹冷笑,音色震荡如钟,“既然没接触过,她一个失明的姑娘,怎么知道你是光头?”
王磊,“……”
轰!
本就杀气腾腾的袁术,一步迈出,尘埃尽起,仿佛有那么瞬间,整座大厅的瓷器,都跟着惊颤起来。
作为郎帅心腹的王磊,数年前就步入五道境,可,应对袁术的攻伐,竟然一退再退,最终退无可退。
“哧!”
两点寒芒先至,一股罡风后发制人,双手交叉尝试反击的王磊,连带双臂以及正胸口,被袁术一拳打穿。
“这……”
巨大的冲击力,当即将王磊原地掀起。
还没落地,炸裂的骨骼宛若黄豆爆开,声声刺耳,虚空飘逸的骇人血迹,更让一众达官显贵目瞪口呆。
“咳咳。”
五米之外,无力坠地的王磊,不断咳血,而前后洞穿的创口,带起大面积血迹,染红近前地板。
噤若寒蝉!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婚礼现场,最终见血了,这是血光之灾,并非什么好兆头,但,纠缠到这个地步,谁敢冒头?
不苟言笑,眸光冷彻的袁术,踱步至王磊跟前,不等对方开腔,一把捞起,攥至半空,“不承认?”
嗤嗤嗤!
王磊被袁术捏的脖子上青筋凸起,两眼翻白。
他想挣扎,他想解脱,努力许久,还是怂了,态度一转,苦苦告饶道,“我,我当时仅是完成命令,是,是……”
目标,是郎帅亲自为许如烟挑选的,具体落实,则由他王磊带人抓捕,并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带走云柔。
虽然,大家都清楚,王磊背后的指使者究竟谁,但,私下猜测和公开指认,完全两个概念。
嘶嘶!
逐步失去生命活力的王磊,翻着眼珠子,就这么求救般看向郎帅,出气多进气少,“少,少爷,救我。”
“你,你……”
郎帅嗫喏开口,发觉喉头一阵滚烫,话到嘴边,又强行压了下去。
“光天化日,想抓谁就抓谁?甚至弄死了,都没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袁术冷笑,当着一众嘉宾的面,强行捏断王磊的喉骨。
砰!
袁术一把掷出,直接将王磊五大三粗的身体,扔到郎帅脚下,语气冷漠,“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我倒是要瞧瞧,你的家世,今天能不能保住你这个牲畜!”
郎帅,“……”
这,这尼玛也太狠了!
刹那间。
郎帅倏然抬头,眸光呆滞的盯向宁轩辕,心情复杂到不知如何描述,许苍,罗淑兰均是深簇眉头。
今天这场纠纷,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你,你想制裁我?”良久,郎帅跳着脚,胆战心惊道。
“不。”稍远处,宁轩辕温和一笑,如春风过境,“我要你死,仅此而已!”
一个是凤冠霞衣,光芒万丈的富家千金。
一个是身形消瘦,眼睛已经看不到阳光,却始终保持对生活积极态度的普通女孩。
与生俱来的地位悬殊,注定彼此活在各自的圈子里,进水不犯河水。
然而,命运的齿轮,像是一把无情的铡刀,害得花季少女余生尽毁不说,始作俑者依旧穿金戴银,该享受继续享受,该高高在上继续高高在上。
生活,不曾受到半点影响。
哒哒哒!
偌大的婚礼现场,死寂无声。
少女轻柔的步伐,徐徐抬起再试探性放下,就这样,靠着感官,逼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
柔柔弱弱的她,像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亦步亦趋,如履薄冰,可即便如此,每一步都要独立完成。
佟氏试图搀扶着自己这可怜的女儿,得到的仅是少女甜美又倔强的回复,“妈妈,我想自己走过去。”
佟氏别过脑袋,掩面哭泣。
袁术则悄无声息背过身去,双目血红。
唐峰沉默的合上刀鞘,嘴角不断重复着,加油,加油!
多达四五百位达官显贵,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既不敢吱声,又不敢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最后,唯有抬起视线,追着云柔的身影,缓慢移动。
“砰!”
终归还是不小心。
突然撞到附近桌角的云柔,幸好反应快,双手盖住桌面方才稳住身子,小小呼出一口气,下意识松开依附桌面的双手,并挺直瘦弱的身躯,继续前行。
哪怕睁开眼,一片黑暗。
但她不怕,因为身后有一群善良的大哥哥,在护着她!
每一步距离的缩近,都让许如烟浑身颤粟,她既愤怒,又觉得今时今日,光芒万丈的自己,遭到亵渎。
一个出身卑微,无权无势的小蚂蚁,凭什么敢反咬自己一口?
何况,这里是她的婚礼现场,容不得外人放肆,尤其这种下贱子民家的丫头!
“郎帅。”许如烟握住郎帅,低声唤道。
“我明白。”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即使硬扛,也不能让这个女孩,走到自家未婚妻跟前。
“王磊,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她!”郎帅愤愤咬牙,纵然当着御林军的面,也要誓做拦路虎。
等今天风波暂停,再来算算总账。
“领命。”
留着光头的男子王磊,两步跨出,还没来得及硬起头皮动手,本该挪步行走的少女,突然绷直身体。
这个曾经如梦靥般,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声音,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是你!”
云柔忽然情绪激动,柔弱的身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袁术深簇眉头,二话不说走到云柔跟前,追问道,“怎么回事?”
“那天,就是他抓走我的。”
“他还说,在国都这块地儿,他背后的势力,想抓谁就抓谁,哪怕将人弄死沉尸河底,都没人敢管。”
轰!
刹那间,浑身杀气暴涨的袁术,压根不需要动作,看似同样沉稳干练的王磊,惊得整张脸都青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在这之前,我可从来不认识你。”
王磊阴沉着眸子,趾高气扬道,“你这信口雌黄的贱丫头,真喜欢泼脏水啊,先污蔑如烟小姐,现在又来污蔑我?”
“他是不是光头?”云柔下意识抓紧袁术。
王磊,“……”
“信口雌黄?污蔑你?”袁术泛起一抹冷笑,音色震荡如钟,“既然没接触过,她一个失明的姑娘,怎么知道你是光头?”
王磊,“……”
轰!
本就杀气腾腾的袁术,一步迈出,尘埃尽起,仿佛有那么瞬间,整座大厅的瓷器,都跟着惊颤起来。
作为郎帅心腹的王磊,数年前就步入五道境,可,应对袁术的攻伐,竟然一退再退,最终退无可退。
“哧!”
两点寒芒先至,一股罡风后发制人,双手交叉尝试反击的王磊,连带双臂以及正胸口,被袁术一拳打穿。
“这……”
巨大的冲击力,当即将王磊原地掀起。
还没落地,炸裂的骨骼宛若黄豆爆开,声声刺耳,虚空飘逸的骇人血迹,更让一众达官显贵目瞪口呆。
“咳咳。”
五米之外,无力坠地的王磊,不断咳血,而前后洞穿的创口,带起大面积血迹,染红近前地板。
噤若寒蝉!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婚礼现场,最终见血了,这是血光之灾,并非什么好兆头,但,纠缠到这个地步,谁敢冒头?
不苟言笑,眸光冷彻的袁术,踱步至王磊跟前,不等对方开腔,一把捞起,攥至半空,“不承认?”
嗤嗤嗤!
王磊被袁术捏的脖子上青筋凸起,两眼翻白。
他想挣扎,他想解脱,努力许久,还是怂了,态度一转,苦苦告饶道,“我,我当时仅是完成命令,是,是……”
目标,是郎帅亲自为许如烟挑选的,具体落实,则由他王磊带人抓捕,并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带走云柔。
虽然,大家都清楚,王磊背后的指使者究竟谁,但,私下猜测和公开指认,完全两个概念。
嘶嘶!
逐步失去生命活力的王磊,翻着眼珠子,就这么求救般看向郎帅,出气多进气少,“少,少爷,救我。”
“你,你……”
郎帅嗫喏开口,发觉喉头一阵滚烫,话到嘴边,又强行压了下去。
“光天化日,想抓谁就抓谁?甚至弄死了,都没人敢站出来主持公道?”袁术冷笑,当着一众嘉宾的面,强行捏断王磊的喉骨。
砰!
袁术一把掷出,直接将王磊五大三粗的身体,扔到郎帅脚下,语气冷漠,“仗着家世,为所欲为,无法无天?我倒是要瞧瞧,你的家世,今天能不能保住你这个牲畜!”
郎帅,“……”
这,这尼玛也太狠了!
刹那间。
郎帅倏然抬头,眸光呆滞的盯向宁轩辕,心情复杂到不知如何描述,许苍,罗淑兰均是深簇眉头。
今天这场纠纷,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
“你,你想制裁我?”良久,郎帅跳着脚,胆战心惊道。
“不。”稍远处,宁轩辕温和一笑,如春风过境,“我要你死,仅此而已!”
第0369章 你的丑陋,人尽皆知!(二)
轰轰轰!
袁术细心的抬脚踢开道路上的瓷器,以免云柔踩到了崴住脚,做完这一切,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时。
关于许家千金许如烟,擅自毁人双目的罪恶行径,也在全城发酵。
来自甄剑的报业集团,本想给许如烟站台,内容刊印到一半,突然大面积撤销,显而易见,被不明力量叫停。
而,本土影响力最强的三家新媒体,竟然悉数保持沉默。
这种体量的大新闻,哪怕随便报上一点花边,也够赚足关注了,现在齐齐失声,事出反常必有妖!
“新媒体开始动作了,他们的视角传来了……婚礼现场的画面,这?!”
“那个女孩是谁?”
本以为这次纠纷,仅是私下处理,当巨大的镁光灯打进婚宴大厅,许如烟彻底疯癫了,现场直播?
让全城的凡俗众生,亲眼目睹着自己洋相尽出?
然后,再用云柔这个姑娘,试图拉自己下水,非但教自己这位高贵人儿千夫所指,还必须身败名裂?
这是她许如烟的世纪婚礼,这更是让她光芒万丈,人见人羡的私人舞台,不是用以惩治犯罪分子的审判所!
“你,你太过分了。”
来自荧屏上的许如烟,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声嘶力竭的怒吼,但视角仅从进门处拍摄,她究竟对谁怒吼,外界无从知晓。
反而一众缩起脑袋做人的达官显贵,尽皆入镜,即使不在现场,也能感受出,那种凝重,并且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闷氛围。
谁也不会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爆料,会牵连出如此大的风波。
这是,公开审判许如烟?
“你,你不准走过来!”此时此刻,惊觉浑身不自在的许如烟,点指向云柔,满腹愤怒的咆哮着。
她是谁?
她是富家千金,是站在这些下贱子民头上,作威作福,无需顾忌的主宰。
什么时候,这种贱女,也有资格和勇气,胆敢在自己不同意的前提下,擅自与自己近距离接触?
皇后酒店之外。
千家万户。
无论身在商店,还是工作现场,又或者青葱校园,均是被这场牵连甚大的全城直播,带入其中。
“你这个白眼狼,我叫你别过来,听不懂我的话吗?”
许如烟气得瑟瑟发抖,这种状况,她第一次碰到,短短数秒,无论心智和情绪,都备受打击。
许苍,罗淑兰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没应对措施。
哪怕抓紧时间联系相关人员,介入这场直播,但也没办法立竿见影,此时,唯有眼睁睁目睹,许如烟被赤果果曝光在全城关注之下。
心智已经受到影响的许如烟,瞧着自家爷爷,默不作声,无力回天的模样,忽然倍感失望。
爷爷这是不管她了吗?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让我遭受这般奇耻大辱。”许如烟指向云柔,沙哑着嗓子控诉道。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当初我还看你可怜,于是大发善心,给了你十万好处费,不成想,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敢反咬我一口。”
许如烟抬起骄傲的小脑袋,再次理直气壮的斥责道。
众人,“????”
这句话刚说完,外界彻底炸开锅,毕竟都了解过前因后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明许如烟罪恶滔天,怎么到她嘴里,自己拿出十万块钱给对方,就能一笔揭过自己的罪行?
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自认为,她始终有恩于对方?
云柔怔怔愣在原地,紧咬下唇,努力憋住眼泪,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位富家女,从头到尾,竟然还觉得自己有恩于她?
可笑!
更可耻!
“有恩?”云柔循着声源,朝向许如烟所在的位置,“请问,你对我有什么恩情?”
“我看你家境贫寒,给你十万改善生活,这不是有恩吗?”
许如烟急于表现自己善良的一面,不等云柔答复,再次补充道,“多少人渴望攀附上许家的交情而始终没有门路?”
“但你就不一样,因为被我相中,从此攀上许家的交情,这不是有恩吗?”
言罢,许如烟不无骄傲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许家与你产生交情,光是这一条,就够……”
“受害后,妈妈曾想带我及时就诊,但因为牵涉到你许家,各大医院,均不准我母女入院,这就是与许家有过交情之后,你这位千金施舍于我的恩?”
许如烟,“……”
刹那间。
许如烟脸色微僵,哑口无言。
再低头,发现现场不少嘉宾,看待自己的目光,宛若看待白痴,同时还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齿。
这一刻,许如烟感觉人尽为敌!
砰!
突然间。
一只茶杯腾空跃起,精准抛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许如烟吓了一大跳,连忙躲避,但还是被茶水,泼得满身污渍。
“你害了人家姑娘后半生双目失明,竟然觉得,自己对她还有恩?你要脸吗?”
“清醒没?执迷不悟,拿其他人不当人看的畜生!”
砰!
一瓶淡黄色的饮料,从宴席后方,砸中许如烟的脑袋,许如烟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等靠住背景墙,满脸都是慌张和措不及防。
若非许苍狠狠瞪向全场,用以警告,许如烟感觉,如果不是爷爷隐约震慑了,下一秒她将有人身威胁。
来自外界的各方人士。
等通过屏幕看清这位富家千金,光鲜背后的肮脏灵魂,此时此刻,恨不得杀进现场,朝她吐几口唾沫。
小小人影,再次摇摇晃晃迈起步伐,尝试站到瑟瑟发抖的许如烟跟前。
群情激奋的外界。
陡然安静。
无论男女老幼,还是与她云柔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均是下意识扣紧十指,心中默默念叨着,加油,你行的!
“堂堂正正走过去,扇烂许家这个所谓千金的脸。”
“加油,加油啊!”
一步一步,艰难又笃定。
从铺满鲜花的这头,走向大舞台中心的尽头,她的眼里没有光,没有色彩,但,她坚强的令人心疼,也令人肃然起敬。
轰轰轰!
袁术细心的抬脚踢开道路上的瓷器,以免云柔踩到了崴住脚,做完这一切,方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此时。
关于许家千金许如烟,擅自毁人双目的罪恶行径,也在全城发酵。
来自甄剑的报业集团,本想给许如烟站台,内容刊印到一半,突然大面积撤销,显而易见,被不明力量叫停。
而,本土影响力最强的三家新媒体,竟然悉数保持沉默。
这种体量的大新闻,哪怕随便报上一点花边,也够赚足关注了,现在齐齐失声,事出反常必有妖!
“新媒体开始动作了,他们的视角传来了……婚礼现场的画面,这?!”
“那个女孩是谁?”
本以为这次纠纷,仅是私下处理,当巨大的镁光灯打进婚宴大厅,许如烟彻底疯癫了,现场直播?
让全城的凡俗众生,亲眼目睹着自己洋相尽出?
然后,再用云柔这个姑娘,试图拉自己下水,非但教自己这位高贵人儿千夫所指,还必须身败名裂?
这是她许如烟的世纪婚礼,这更是让她光芒万丈,人见人羡的私人舞台,不是用以惩治犯罪分子的审判所!
“你,你太过分了。”
来自荧屏上的许如烟,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声嘶力竭的怒吼,但视角仅从进门处拍摄,她究竟对谁怒吼,外界无从知晓。
反而一众缩起脑袋做人的达官显贵,尽皆入镜,即使不在现场,也能感受出,那种凝重,并且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闷氛围。
谁也不会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爆料,会牵连出如此大的风波。
这是,公开审判许如烟?
“你,你不准走过来!”此时此刻,惊觉浑身不自在的许如烟,点指向云柔,满腹愤怒的咆哮着。
她是谁?
她是富家千金,是站在这些下贱子民头上,作威作福,无需顾忌的主宰。
什么时候,这种贱女,也有资格和勇气,胆敢在自己不同意的前提下,擅自与自己近距离接触?
皇后酒店之外。
千家万户。
无论身在商店,还是工作现场,又或者青葱校园,均是被这场牵连甚大的全城直播,带入其中。
“你这个白眼狼,我叫你别过来,听不懂我的话吗?”
许如烟气得瑟瑟发抖,这种状况,她第一次碰到,短短数秒,无论心智和情绪,都备受打击。
许苍,罗淑兰因为事发突然,根本没应对措施。
哪怕抓紧时间联系相关人员,介入这场直播,但也没办法立竿见影,此时,唯有眼睁睁目睹,许如烟被赤果果曝光在全城关注之下。
心智已经受到影响的许如烟,瞧着自家爷爷,默不作声,无力回天的模样,忽然倍感失望。
爷爷这是不管她了吗?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让我遭受这般奇耻大辱。”许如烟指向云柔,沙哑着嗓子控诉道。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当初我还看你可怜,于是大发善心,给了你十万好处费,不成想,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敢反咬我一口。”
许如烟抬起骄傲的小脑袋,再次理直气壮的斥责道。
众人,“????”
这句话刚说完,外界彻底炸开锅,毕竟都了解过前因后果,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明许如烟罪恶滔天,怎么到她嘴里,自己拿出十万块钱给对方,就能一笔揭过自己的罪行?
甚至还恬不知耻的自认为,她始终有恩于对方?
云柔怔怔愣在原地,紧咬下唇,努力憋住眼泪,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这位富家女,从头到尾,竟然还觉得自己有恩于她?
可笑!
更可耻!
“有恩?”云柔循着声源,朝向许如烟所在的位置,“请问,你对我有什么恩情?”
“我看你家境贫寒,给你十万改善生活,这不是有恩吗?”
许如烟急于表现自己善良的一面,不等云柔答复,再次补充道,“多少人渴望攀附上许家的交情而始终没有门路?”
“但你就不一样,因为被我相中,从此攀上许家的交情,这不是有恩吗?”
言罢,许如烟不无骄傲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许家与你产生交情,光是这一条,就够……”
“受害后,妈妈曾想带我及时就诊,但因为牵涉到你许家,各大医院,均不准我母女入院,这就是与许家有过交情之后,你这位千金施舍于我的恩?”
许如烟,“……”
刹那间。
许如烟脸色微僵,哑口无言。
再低头,发现现场不少嘉宾,看待自己的目光,宛若看待白痴,同时还带着浓浓的怒意和不齿。
这一刻,许如烟感觉人尽为敌!
砰!
突然间。
一只茶杯腾空跃起,精准抛向大舞台中间的许如烟,许如烟吓了一大跳,连忙躲避,但还是被茶水,泼得满身污渍。
“你害了人家姑娘后半生双目失明,竟然觉得,自己对她还有恩?你要脸吗?”
“清醒没?执迷不悟,拿其他人不当人看的畜生!”
砰!
一瓶淡黄色的饮料,从宴席后方,砸中许如烟的脑袋,许如烟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等靠住背景墙,满脸都是慌张和措不及防。
若非许苍狠狠瞪向全场,用以警告,许如烟感觉,如果不是爷爷隐约震慑了,下一秒她将有人身威胁。
来自外界的各方人士。
等通过屏幕看清这位富家千金,光鲜背后的肮脏灵魂,此时此刻,恨不得杀进现场,朝她吐几口唾沫。
小小人影,再次摇摇晃晃迈起步伐,尝试站到瑟瑟发抖的许如烟跟前。
群情激奋的外界。
陡然安静。
无论男女老幼,还是与她云柔差不多大的年轻女孩,均是下意识扣紧十指,心中默默念叨着,加油,你行的!
“堂堂正正走过去,扇烂许家这个所谓千金的脸。”
“加油,加油啊!”
一步一步,艰难又笃定。
从铺满鲜花的这头,走向大舞台中心的尽头,她的眼里没有光,没有色彩,但,她坚强的令人心疼,也令人肃然起敬。
第0370章 你好,我是宁轩辕!(三)
一步一步。
她的脸。
她的甜美笑容。
逐渐在许如烟的瞳孔中放大,越来越近。
许如烟五指弯曲,狠狠抓着背景墙的防火布,满眼不甘和怨毒。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卑微到可有可无的蝼蚁,竟然能让她这种高高在上,生来金贵的富家女孩,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妈妈。”云柔突然转过头,轻声唤道。
佟氏搂着包裹,迅速跑来。
云柔将包裹,搂进怀里,凭着感官,索性许如烟的具体位置,然后一字一句道,“那天,你说我能为许家做事,是三生有幸。”
“那天,你说你许家门威浩荡,巴不得讨好你们许家的,大有人在,我能被相中,是命中有福。”
云柔抖开包裹,一堆纸币就这么哗啦啦坠落下来,“你还说,这十万,是因为看我太可怜,所以施舍于我的,无需感谢。”
“然而,你一直在用这十万,为自己的良心开脱,并觉得始终于我有恩。”
啪!
一巴掌隔空抽过去,直接将许如烟戴在头上的凤冠扇飞。
本就因为脸部有伤痕,从而不敢正眼示人的许如烟,顿时就感觉,自己像曝光在舞台中的小丑。
灯光刺眼。
生不如死。
下意识缩起小脑袋的许如烟,用手遮住眉梢前的灯光,她既不敢看台下的众人,也不敢审视眼前的云柔。
“我不要这笔钱,不要你许家赏赐的福气,你能将眼睛还给我吗?”云柔一字一句,轻声问道。
许如烟,“……”
“我没答应将角膜捐献给你,你凭什么抢走?”
许如烟,“……”
从佟氏手中接过一瓶尚未启开的香槟,高高举起,就这么对准许如烟的脑袋,“你外表光鲜,但灵魂很肮脏,很卑劣,懂吗?”
砰!
暗红色酒液,浇得许如烟满头冰凉,湿漉漉的长发,映衬着黯淡眸光的她,既无助,又愤怒,甚至想掐死站在跟前的云柔。
双手举着破裂酒把的云柔,缓缓移动向许如烟的脸蛋。
“轰!”
许苍再也坐不住了,如果让这个瞎丫头继续嚣张下去,他家如烟,今天怕是要当场付出性命的代价。
“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也该点到为止了吧?”许苍挺直腰杆,阴沉着眸子,扫向宁轩辕。
宁轩辕全程负手而立,目不转睛遥望着大舞台中间。
许如烟委屈巴巴的将脑袋,转至许苍,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爷,爷爷。”
“她已经知道错了,这场恩怨也该落幕了。”许苍再次奉劝宁轩辕及时收手,别弄得他许家太难堪。
似乎觉得事情彻底结束,许如烟狠狠瞪视云柔一眼,从左边位置,贴着背景墙,就要来到许苍身边。
“知错了?”袁术冷笑,“我怎么没看出来?”
许苍气竭,“你……”
“你这条老狗,能教出这种畜生不如的孙女,你的问题最大。”袁术懒得搭理许苍,目光落向许如烟,公开表态,“再一步试试?”
许如烟,“……”
四肢僵硬,孤立无援。
许苍气得青筋暴跳,这,简直欺人太甚!
“你不要得寸进尺……”许苍刚要洋洋洒洒呵斥一番,罗淑兰突然小声唤住他,并示意稍安勿躁。
许苍与罗淑兰耳语数秒,很明显能看出,他一直蹙起的眉头,逐步舒展,同时精气神也暴涨起来。
一位随从迅速接收消息,并传递给舞台拐角的郎帅。
郎帅受宠若惊,旋即跑到许如烟耳畔,小声说道着几句话,原本失魂落魄的许如烟,竟是喜极而泣。
最后,更鼓起勇气跃过一众人群,紧紧盯住宁轩辕,“你死定了!”
“不用多久,我就会将自己受的所有羞辱,都一股脑的发泄到你身上,你等着生不如死吧。”
这句话,当着现场数百嘉宾,也当着直播画面外的无数普通人。
一时间。
风波再起。
急转而下的现场气氛,少了分凝重,多了股疑惑。
“你现在磕头道歉,还有补救的余地。”郎帅跟着附和起来,扬眉吐气的模样,跃然脸上。
一道铃声传入现场。
因为安静,所有人都听到了,而举着电话,漫不经心起身的罗淑兰,眨眼间成为现场焦点。
“郎,郎帅的母亲站台了。”
“她可是罗家的后代啊。”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讯号,再加上许如烟,郎帅扬眉吐气,幸灾乐祸的模样,大概率是……超级家族罗氏介入了。
婚宴现场的气氛,像是倏然收紧的弓弦,猛得凝滞。
罗淑兰踱步走近宁轩辕,先打量了他一眼,之后竟然吩咐起唐峰,“先带你的人撤回,事后我罗家,会跟御林军最高执行官接洽。”
果真罗家介入!
唐峰蹙起眉头,沉默不语。
罗淑兰语气平淡道,“今天这场纠纷,不该你们御林军挑大头,麻烦撤人。”
“是你罗家老爷子在关注这件事?”唐峰好奇道。
“还不至于惊动老爷子。”罗淑兰摇头,看似和善,瞳孔深处不无骄傲,“我三哥点头就行。”
唐峰转头向宁轩辕解释,“她三哥是罗家现任家主,罗章,也算举足轻重的人物。”
罗淑兰忽视唐峰,正面吩咐宁轩辕,“我罗家请了一道族令下来,召你半小时之内,去罗家交代问题。”
“还有,今天这场纠纷,你闹得太大,请提前做好受处罚的准备!”
罗家请了一道族令?
这……
现场泛起阵阵凉气,这代表家族意志,换言之,宁轩辕敢拒不执行,将会与一整个罗家为敌。
那可是超级家族,本土最顶尖的大势力之一。
“婆婆,能不能先让我,废了他的手筋脚筋,再押到你罗家?”许如烟害怕失去报复的机会,连忙请求。
罗淑兰示意许如烟别着急,大概电话那头的人,要与宁轩辕交流。
于是她隔空将电话,递给宁轩辕,并着重提醒道,“我三哥要问你话,语气放尊重点,别没大没小。”
砰!
罗淑兰前一秒警告,下一秒袁术竟然抽出白色手套,为宁轩辕戴上,这之后,才将电话转交给宁轩辕。
罗淑兰,“……”
众人,“……”
这特么是有洁癖,还是嫌罗淑兰手脏?
罗淑兰恼羞成怒,“你敢这么干,是不是想死了?”
宁轩辕置之不理,电话举至耳畔,仅有一句,“你罗家的族令都敢下到我宁轩辕头上?宁某要不要回赠一道军令过去?”
罗淑兰,“……”
许如烟,“……”
众人,“……”
砰砰砰!
无数茶杯碎裂,桌椅摩擦。
起先还趾高气扬,警告宁轩辕与自家三哥说话客气点的罗淑兰,当场目瞪口呆,然后四肢冰凉。
这家伙竟然是……
“卧槽,罗家完犊子了,族令敢下到总兵头帅头上去了。”
“这,作大死啊!”
第0371章 族令既出,等同律法!(一)
叮叮叮!
又是一阵酒杯坠地的纷杂响动。
纵然知道这样的场合,大声喧哗很不尊重,但,一群又一群达官显贵,还是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探过脑袋,试图近距离领略宁轩辕的风采。
总兵统帅。
新晋铁血派扛鼎人物。
以不足三十岁的年纪,稳坐四军首席,九五之下,独我无王!
“确定是本尊吗?”
“废话,谁敢在国都眼皮子底下,冒充宁帅?”
轩然大波,甚嚣尘上。
谁也没想到,这位进场之后,就没说过几次话的家伙,竟然是总兵统帅宁轩辕,这……
而,数步跨出,就要急着站在自家婆婆罗淑兰背后,意欲向宁轩辕耀武扬威的许如烟,猛烈感觉双腿灌铅,两臂发凉。
她眼神错愕的愣在原地,又惊又恐,已经悬在半空的右脚,迟迟忘记放下。
这个家伙,怎么就成了总兵统帅?!
畏惧。
揣揣不安。
先前还挂在脸上的幸灾乐祸表情,转而凝滞,若是细心观察,会发现许如烟的脸皮,竟在微微抽搐。
“宁帅?”
郎家少公子在沉沉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全身当场麻木。
故作镇定,各种无视少女云柔受到的无妄之灾,并决意护犊子到底的许苍,亦然数步倒退,满头大汗。
距离这位风华男儿最近的罗淑兰,在呵斥完宁轩辕作死之后,还想伸手拉拉自己精致华贵的衣服,以正衣冠。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罗淑兰食指僵硬,贴在袖子边缘,保养极好的娇嫩右手,战战兢兢到难以自控。
一支烟。
一道巍峨背影。
稍许,轻描淡写将手机捏成铁屑的宁轩辕,蜕掉白色手套,夹着半截烟蒂,迈出皇后酒店,外场散步。
而,婚宴现场,依旧满堂哗然!
来自视频广角拍摄的画面,并没有让宁轩辕出境,只是在画面延迟的几秒之间,些微听到罗家两个字。
再看看,一道道录入画面中,震惊,讶异,乃至不敢置信的神情。
外界。
诸多凡俗众生,普通居民,心有所染,集体陷入一片麻木的境地,超级家族罗氏下场了?
“这可是国都最顶尖的大势力之一,传言,一道族令下来,本土九成的名流权贵,均要臣服,堪称威震山河。”
“竟然惊动了这种超级门阀,今天这事,越闹越大了。”
仅是几秒画面延迟,却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婚宴现场,正在意外于总兵统帅的横空出世。
外界,则误以为这帮人,是受到超级家族罗氏门威的影响,从而人人显露出敬畏,震撼的神情。
皇后酒店,尽皆失声。
投放到外界的视频,一度以为画面定格住了,等确定只是没人敢说话之后,又泛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这就是超级家族的威望。
还没进场,仅是提前吩咐,许如烟的婚宴餐厅,便人人沉默等待,那乖模乖样的姿态,就像上课铃响后,一群等待授业老师步入班级的学生。
好戏,似乎刚刚开始?
……
百年前。
罗家仅是小门小户,头上既无权雄诞生,又没什么愿意提携家族的贵人,一穷二白,尝尽人情冷暖。
庆幸于先祖精明能干,苦头虽然吃了不少,最后总算拉起罗氏门庭。
尤其在某场机缘当中,罗氏一夜暴富,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以前穷怕了,发达之后的罗氏,大部分家族后代或多或少,都带着暴发户的特性。
为彰显罗氏门威,以及拓宽影响力,族中高层,竟琢磨出了族令这种颇具身段的小把戏,屡试不爽后,家族便延续了这个小传统。
凡罗氏做事,族令先行!
一则显得与众不同。
再则,用以传递家族意志。
罗氏族令在经历几次大的事件之后,知名度水涨船高,久而久之,大家都心里有数了,一旦罗家族令出现,那罗家,必将下场站台。
“罗家传送族令的人,怕是快要现身了,会是谁?”
“等等便知。”
外界翘首以盼,静等下文。
而,自恃门威浩荡,家族综合实力足以排进本土前三甲的罗家大院内,却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轻松。
作为这一代的管事人罗章,纵然大权包揽,有些重要的决策,还是会请示老爷子。
今天这场祸及许家,郎家的麻烦,归根结底小事一桩,碍于罗淑兰的情面,罗章也没惊动老爷子,便自己出手了。
匆匆拟好一份族令,就交由自己的儿子罗杰去传达。
这之后,罗章方才抽空联系罗淑兰,本来简单聊聊,同时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敢这么整背靠罗氏的郎家。
于是,知会罗淑兰,将电话交由对方。
还没来得及彰显罗氏一言既出,形同律法的惊骇影响力,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罗章手腕颤抖。
我是宁轩辕?!
“总兵统帅?”
发丝灰白,目光尤为精亮,且身穿简约常服的罗章,隔着电话,兀自手腕僵硬,全程不敢和对方主动交流。
等,一阵忙音传来。
明明略带凉意的夏风,吹拂在脸上,非但没让罗章有半点神清气爽,反而一头冷汗,层层溢出。
“三哥,御林军那边好像跟咱杠起来了?让他们先撤人,竟然置之不理?”罗章身后,一位稍显年轻的中年男子,撇着嘴,恼羞成怒道。
本名罗曳,是罗章一胞所生的七弟。
“你知道,谁在找郎家麻烦吗?”罗章错愕的回过头,握紧手机的五指,都在泛白。
罗曳被罗章这幅表情吓了一大跳,“什么意思?”
“对方说他叫宁,宁轩辕?”罗章神情苦涩,这……捅出大篓子了!
罗曳,“……”
“我儿子是不是已经到皇后酒店了?”罗章反应过来,迅速追问。
罗曳点头刹那,神情煞白,“三哥,现在叫停来得及吗?”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打电话通知杰儿,赶紧回来。”罗章急的跳脚。
一旦罗杰拿着族令,站到这位总兵统帅跟前,宣读罗家的指令,这怕,会牵扯出天大麻烦!
嘶嘶!
一股凉意冲顶的罗章,差点眩晕。
(本章完)
叮叮叮!
又是一阵酒杯坠地的纷杂响动。
纵然知道这样的场合,大声喧哗很不尊重,但,一群又一群达官显贵,还是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探过脑袋,试图近距离领略宁轩辕的风采。
总兵统帅。
新晋铁血派扛鼎人物。
以不足三十岁的年纪,稳坐四军首席,九五之下,独我无王!
“确定是本尊吗?”
“废话,谁敢在国都眼皮子底下,冒充宁帅?”
轩然大波,甚嚣尘上。
谁也没想到,这位进场之后,就没说过几次话的家伙,竟然是总兵统帅宁轩辕,这……
而,数步跨出,就要急着站在自家婆婆罗淑兰背后,意欲向宁轩辕耀武扬威的许如烟,猛烈感觉双腿灌铅,两臂发凉。
她眼神错愕的愣在原地,又惊又恐,已经悬在半空的右脚,迟迟忘记放下。
这个家伙,怎么就成了总兵统帅?!
畏惧。
揣揣不安。
先前还挂在脸上的幸灾乐祸表情,转而凝滞,若是细心观察,会发现许如烟的脸皮,竟在微微抽搐。
“宁帅?”
郎家少公子在沉沉吐出这句话的瞬间,全身当场麻木。
故作镇定,各种无视少女云柔受到的无妄之灾,并决意护犊子到底的许苍,亦然数步倒退,满头大汗。
距离这位风华男儿最近的罗淑兰,在呵斥完宁轩辕作死之后,还想伸手拉拉自己精致华贵的衣服,以正衣冠。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罗淑兰食指僵硬,贴在袖子边缘,保养极好的娇嫩右手,战战兢兢到难以自控。
一支烟。
一道巍峨背影。
稍许,轻描淡写将手机捏成铁屑的宁轩辕,蜕掉白色手套,夹着半截烟蒂,迈出皇后酒店,外场散步。
而,婚宴现场,依旧满堂哗然!
来自视频广角拍摄的画面,并没有让宁轩辕出境,只是在画面延迟的几秒之间,些微听到罗家两个字。
再看看,一道道录入画面中,震惊,讶异,乃至不敢置信的神情。
外界。
诸多凡俗众生,普通居民,心有所染,集体陷入一片麻木的境地,超级家族罗氏下场了?
“这可是国都最顶尖的大势力之一,传言,一道族令下来,本土九成的名流权贵,均要臣服,堪称威震山河。”
“竟然惊动了这种超级门阀,今天这事,越闹越大了。”
仅是几秒画面延迟,却形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婚宴现场,正在意外于总兵统帅的横空出世。
外界,则误以为这帮人,是受到超级家族罗氏门威的影响,从而人人显露出敬畏,震撼的神情。
皇后酒店,尽皆失声。
投放到外界的视频,一度以为画面定格住了,等确定只是没人敢说话之后,又泛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这就是超级家族的威望。
还没进场,仅是提前吩咐,许如烟的婚宴餐厅,便人人沉默等待,那乖模乖样的姿态,就像上课铃响后,一群等待授业老师步入班级的学生。
好戏,似乎刚刚开始?
……
百年前。
罗家仅是小门小户,头上既无权雄诞生,又没什么愿意提携家族的贵人,一穷二白,尝尽人情冷暖。
庆幸于先祖精明能干,苦头虽然吃了不少,最后总算拉起罗氏门庭。
尤其在某场机缘当中,罗氏一夜暴富,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或许以前穷怕了,发达之后的罗氏,大部分家族后代或多或少,都带着暴发户的特性。
为彰显罗氏门威,以及拓宽影响力,族中高层,竟琢磨出了族令这种颇具身段的小把戏,屡试不爽后,家族便延续了这个小传统。
凡罗氏做事,族令先行!
一则显得与众不同。
再则,用以传递家族意志。
罗氏族令在经历几次大的事件之后,知名度水涨船高,久而久之,大家都心里有数了,一旦罗家族令出现,那罗家,必将下场站台。
“罗家传送族令的人,怕是快要现身了,会是谁?”
“等等便知。”
外界翘首以盼,静等下文。
而,自恃门威浩荡,家族综合实力足以排进本土前三甲的罗家大院内,却并没有外界想象得那么轻松。
作为这一代的管事人罗章,纵然大权包揽,有些重要的决策,还是会请示老爷子。
今天这场祸及许家,郎家的麻烦,归根结底小事一桩,碍于罗淑兰的情面,罗章也没惊动老爷子,便自己出手了。
匆匆拟好一份族令,就交由自己的儿子罗杰去传达。
这之后,罗章方才抽空联系罗淑兰,本来简单聊聊,同时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敢这么整背靠罗氏的郎家。
于是,知会罗淑兰,将电话交由对方。
还没来得及彰显罗氏一言既出,形同律法的惊骇影响力,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吓得罗章手腕颤抖。
我是宁轩辕?!
“总兵统帅?”
发丝灰白,目光尤为精亮,且身穿简约常服的罗章,隔着电话,兀自手腕僵硬,全程不敢和对方主动交流。
等,一阵忙音传来。
明明略带凉意的夏风,吹拂在脸上,非但没让罗章有半点神清气爽,反而一头冷汗,层层溢出。
“三哥,御林军那边好像跟咱杠起来了?让他们先撤人,竟然置之不理?”罗章身后,一位稍显年轻的中年男子,撇着嘴,恼羞成怒道。
本名罗曳,是罗章一胞所生的七弟。
“你知道,谁在找郎家麻烦吗?”罗章错愕的回过头,握紧手机的五指,都在泛白。
罗曳被罗章这幅表情吓了一大跳,“什么意思?”
“对方说他叫宁,宁轩辕?”罗章神情苦涩,这……捅出大篓子了!
罗曳,“……”
“我儿子是不是已经到皇后酒店了?”罗章反应过来,迅速追问。
罗曳点头刹那,神情煞白,“三哥,现在叫停来得及吗?”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打电话通知杰儿,赶紧回来。”罗章急的跳脚。
一旦罗杰拿着族令,站到这位总兵统帅跟前,宣读罗家的指令,这怕,会牵扯出天大麻烦!
嘶嘶!
一股凉意冲顶的罗章,差点眩晕。
(本章完)
第0372章 皇亲国戚,还是隐世帝族?!(二)
罗家当初在制定族令样式的时候,可是借鉴了某些模板,照理说,罗家做任何东西,国都九成人不敢有异议。
但,今天他们碰到的这位,是总兵统帅。
如若让这位,亲眼瞧见罗氏族令的模样,只怕跳江黄河都洗不清了。
砰!
皇后酒店外。
一行三人,走下一辆高档汽车。
为首男子,二十三四的模样,长相中规中矩,属于那种不出众,但很耐看的富贵长相,着湛蓝色西装,领口外开,浑身透发一股慵懒的味道。
与之并肩的,同样是一位富家少爷模样的男子。
两人半步距离外,则尾随一位穿黑色长袍的白发老者,类似奴仆的打扮,年纪很大,一双眼睛似睁似闭。
“少爷,您又丢三落四了。”
前行数步,像是吊着半口气的老者,摇摇头无奈提醒道。
上下抚摸蓝色西装口袋,且本尊正是罗杰的年轻男子,自嘲笑道,“先忙完事再说,反正在车里。”
老者抱着一份卷轴,提速追上罗杰。
外场散步的宁轩辕,刚百无聊赖的伸伸懒腰,双手负后步伐威武的罗杰,出现在视线之内。
不期而遇。
彼此一番对峙。
徐徐抬起左手的罗杰,不阴不阳的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正是你这位小家伙,在郎氏的婚礼上闹事?”
宁轩辕还以笑容,没说其他。
倒是拎着一瓶矿泉水的袁术,走了过来。
摊开双手五指。
袁术启开瓶盖,宁轩辕就着矿泉水,简单冲洗双手,刚才散步,一时手痒,摘了几片绿叶赏玩,故此指尖有点尘土。
等洗净双手,宁轩辕方才抽空道,“有事?”
“哼。”
罗杰没来由发出一道冷哼,旋即趾高气扬道,“我是罗家的少公子罗杰,当下,有道族令传于你。”
一步错身而过,两手负后的罗杰,语气淡淡的吩咐,已经被他甩在身后的宁轩辕,“跟上。”
袁术挤眉弄眼,朝向宁轩辕。
宁轩辕罕见的龇牙咧嘴。
“貌似还不知情?”袁术古怪的眼神,开始布满幸灾乐祸。
宁轩辕无奈摇头,说实话,他挺好奇这罗家的族令,究竟长什么模样?
步伐由远及近。
满堂死寂的婚宴现场,终于有了些微躁动,等罗杰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入口,罗淑兰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优哉游哉,一脸自信的罗杰,显然还蒙在骨子里。
罗淑兰想提醒,可话到嘴边,抬眼瞧见去而复返的宁轩辕,身如过电,愣是不敢开口。
“少爷。”
奴仆打扮的黑袍老者,几步迈过,俯首来到罗杰跟前。
罗杰单手腾空,目光凌厉的环顾四周,一群达官显贵,果真人人敬畏,默不作声,看样子,都在洗耳恭听,郑重等待他宣读罗家族令。
“你们倒是挺懂事。”罗杰挑眉,他喜欢这种万人之上的感觉。
黑袍老者则郑重其事的托起一份卷轴,交由罗杰腾空的五指当中。
此时。
这场,全城瞩目的现场直播,终于达到了最引人关注的阶段,无数人眸光蹙起,神情紧绷。
罗家的族令,果真入场了。
并且是由罗家家主的少公子罗杰,亲自宣读。
“这可真越闹越大。”
“罗家族令下达,是不是说,这场纠纷到此为止?许如烟也不会受到惩罚?”
有罗家这么一尊巨无霸,出面站台,许如烟大概率要安然无事了,果真大家族都是彼此庇护。
平民死活,关他们啥事?
即使有冤,大家族一道命令下来,教你点到为止,就点到为止,胆敢反抗,那是自取死路。
一番故作高姿态的精心准备,罗杰扬起眉梢,再度抬起,举在半空的卷轴,“罗氏有令!”
四个大字,底气充沛。
然而,想象中,人人站立,保持肃静,静等宣读完毕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这群坐在现场的达官显贵,除了低头,没人起身。
罗杰纳闷,第二次重复,“罗氏有令!”
依旧没有响应。
罗杰眼皮子跳动,等急不可耐的润完嗓子,第三次发声,字字铿锵,还带着点怒意,“罗氏有令!”
全场无动于衷。
罗杰恼羞成怒,忍不住点指现场,一阵怒斥,“大胆,我罗氏族令宣读在即,你们为何还坐着?都给我站起来!”
一句话说完,后知后觉的罗杰,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他猛然抬起头,逼视宁轩辕,“是你在怂恿他们跟我罗家唱反调?”
宁轩辕眸光柔和,不可置否。
“你好大的胆子!”罗杰恼羞成怒,他罗氏族令,所到之处,人人务必起立,并保持肃静姿态。
等宣读完毕,方可自由活动。
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连下三次提醒,竟然无人响应的状况,这是当他罗家的威望,是纸糊的吗?
“我现在要对你宣令,不想将事态扩大到自身无法承受的地步,就老老实实照我吩咐的做。”
罗杰推开卷轴,趾高气扬吩咐宁轩辕,“请下跪听令!”
众人,“……”
果然嚣张惯了,真当自己足以只手遮天,胆大妄为的罗杰,推开卷轴,竟再次呵斥,“速速下跪听令!”
“奉,罗氏之口谕……”
宣读过半的罗杰,瞧见宁轩辕既不乖乖下跪听令,面对他罗氏后人,又毫无半点敬畏之情,免不了勃然大怒。
他唰的一声,收起卷轴,“拒不服从?你这是要和我罗家作对到底?”
宁轩辕挑眉,“这族令的样式,高仿圣旨?”
金边,半臂长度,黑色轴承,看外观,像极了古代用以传达九五之尊口令的圣旨。
“这是你关心的问题?”罗杰冷笑。
宁轩辕咧嘴,“一宗家族,就敢用这样的方式,宣扬门威?你罗氏是皇亲国戚,还是隐世帝族?”
罗杰,“……”
“怎么?我罗家做什么,需要事先得到你的同意?”罗杰竖起眉头,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嗤嗤嗤!
皇后酒店门口。
突然传来阵阵刺耳的刹车响动,不等落地,凌乱,轻浮的脚步,接踵而至。
罗杰歪着脑袋,跃过宁轩辕的肩头,一眼打量过去,满脸讶异,“父亲?你怎么也来了?”
啪!
本尊正是罗章的中年男人,跳起身,就高高扇向罗杰,“混账东西,你今天要害死我罗家啊。”
罗杰,“……”
(本章完)
第0373章 十三之境,万道森罗!(三)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罗杰愣神现场,眸光呆滞。
什么情况?
“父亲,族令不是你让我过来宣读的吗?”罗杰捂着脸,倍感委屈,稍远处的罗淑兰,轰然跪地,满头冷汗。
完了!
许家,郎家等一众勋贵,更是头皮发炸,谁也不会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纠纷,会牵连这么深。
此刻,许家与郎家联手之后的影响力,也没资格,触及那个层次。
现在是总兵统帅一脉,与超级家族罗氏一脉的较量,堪比神仙打架,他们这种次一流的势力,哪敢冒头?
不过,罗章都亲自现身了。
只怕罗家在劫难逃!
“废物,为什么关键时刻联系不上你?为什么?”罗章气得肺炸,一连打了数十通电话紧急叫停,竟然毫无回应。
预感大事不妙的罗章,唯有亲自上阵。
可,哪怕本家与皇后酒店距离并不远,到头来,还是差了一步,就这一步,足以让罗家灰飞烟灭。
“拿来我看看。”
宁轩辕提起左手,捏了捏指尖,示意将卷轴交上来过目一番。
“不敢。”罗章听得这句话,当场跪伏在宁轩辕脚前,连续九道大头,声声振耳,犹如雷鸣。
罗杰,“……”
这他妈,究竟什么情况?
“你,你什么人?”
后知后觉的罗杰,双腿不自觉的发软,他全程就只揪着宁轩辕以下犯上,怂恿在场嘉宾,不尊重他罗氏一脉。
却,始终忽略了关键环节,这家伙为什么敢不给罗家面子?为什么能唤得动一众嘉宾,集体跟罗家过不去?
“他是宁帅。”罗章吐出这两字,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殆尽。
罗杰茫然的回望身后的老者,“宁,宁帅是谁?”
其实,心底差不多有答案了。
黑袍老者额头青筋凸起,一秒而已,当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罗家仆人,见过总兵统帅。”
嘶嘶!
一股凉意,蔓延四肢百骸,双手负后,轻轻握着卷轴的罗杰,顿时满脸苍白,这,这家伙是总兵统帅?
他刚才,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要求对方,当众跪接罗氏下达过来族令?!
“我瞧瞧。”宁轩辕挥手,朝罗杰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兴趣不变,他真的很想看看罗氏族令的具体真容。
轰!
罗杰砰然跪地,“不,不敢。”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重复三次。”宁轩辕收敛笑容,扬动脚尖。
先前还意气风发的罗杰,跪在地上挣扎良久,最终还是战战兢兢,将这份代表罗氏族令的卷轴,提交上来。
“还挺沉。”袁术放在手中掂量,打趣道。
宁轩辕别过视线,简单过目,排头六个大字,可谓分量十足,‘奉罗氏之口令!’
还算忌讳,没敢用‘奉天承运’作为开场词,倒是两侧绘制的龙图腾,画得那叫一个气势磅礴。
“我就纳闷,你们这群家族,也是吃饱撑着?这玩意弄出来,能让你罗家飞黄腾达,还是咋滴?”
袁术将卷轴转给唐峰过目,随口问道,“私自高仿圣旨,按照你们御林军的态度,该叛什么罪?”
“意图谋反!”唐峰蹦出四字。
罗章,“……”
罗杰,“……”
罗章吓得七魂六魄齐飞,他连忙磕头赔罪道,“我罗氏并无谋反之心,这完全是误打误撞,还请从轻处罚。”
“同时为代表罗氏的悔意,我等愿意配合,另外,罗家考虑到御林军为国为民,实乃辛苦,决定捐赠善款一百亿。”
花钱买太平。
世家豪族的一贯手段,事后不但能抽身而出,还能在捐赠的善款方面大做文章,以图塑造出良心家族的伟岸形象。
宁轩辕突然觉得无趣,扬起视线,遥遥凝望向许如烟。
许如烟吓得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气,之后声音不大不小,仅在断断续续的重复着,我,我知道错了!
总兵统帅,亲自介入。
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让她许如烟安然无恙。
此时此刻,除了乖乖认错,主动赔罪,别无选择。
一晃神,许如烟像是意识到什么,忙不迭爬到云柔的跟前,“快,快,念在我当初对你网开一面的份上,替我求求情。”
网开一面?
是了,站在她许如烟的立场,没让云柔术后人间蒸发,的确算得上仁义。
不要脸又或者执迷不悟的人太多,也不知道何时能杀绝?!
“公开问斩,现在执行。”宁轩辕点名道姓许如烟,吩咐唐峰。
砰!
还在揪着云柔衣袖,苦苦央求,告饶的许如烟,猛然听见这句话,吓得眼珠子都失去神泽,源源不断的泪水,挂满脸颊。
“爷,爷爷。”
云柔没希望,只能求助向自家爷爷许苍。
许苍唉声叹气,无力回天。
等失魂落魄坐到椅子上,许苍忽然发现,一道犀利的眸光,死死的盯住自己,以致于短瞬间毛孔悚然。
“畜生不如的老东西,装什么可怜?一起斩了。”袁术拍拍唐峰的肩膀,错身而过。
许苍,“……”
宁轩辕已经先行离开。
此时,凉风徐徐。
天地一片清寒。
本能性摊开五指的宁轩辕,接过一片飘在头顶的槐叶,细细打量,发现脉络全黄,失去绿意。
一叶知秋!
“今天什么日子?”宁轩辕询问紧随其后的袁术。
袁术道,“立秋。”
果然秋天了。
“安排一下,我准备推武协。”
宁轩辕吹落掌心的枯叶,双手插袋,一如当初少年时,每逢大事,心境依旧平和,无波无澜。
袁术起先茫然,旋即喜上眉梢,无比激动。
“无论是我,还是燕京,又或者这座人间的凡俗众生,都等这天,等了好久!”袁术感慨。
这场起于初春,注定终于秋季的定鼎之战。
总算来了!
外界一直在猜测宁生的武力值,从十道境,被迫抬到十一道境,本以为到了极限,可实际上……
那天的燕京,他用十二境千面如来打穿武协之后,又让这座茫茫尘世,无数双眼,亲身见证了十三境的恐怖战斗力。
万道森罗。
人间无敌手!
3.
卡壳。
(本章完)
第0374章 请大世子归位,壮我北皇族!(一)
这场起于春季的风波,潜在影响,非常之大。
宁生的回归,被迫武协连续两季度,停止招生,再加上陆陆续续退出武协的大批量门徒,这段时间的经济损失,堪比天文数字。
其实。
纵然宁轩辕不急着找武协的麻烦,来自武协背后的大势力利益体,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逼他出来。
毕竟,这么长期对峙下去,武协拖不起。
与其坐以待毙,被慢刀子割肉,活活耗死,不如破釜沉舟。
秋风摇曳,乍暖还凉。
一辆商务车,缓缓穿行于燕京,并无目的地,靠窗静观风景的宁轩辕,始终保持温和笑容。
初衷不变,拨乱反正!
不管这一战打完,皇族会不会跟着下场,未来注定要与这批超级巨头不死不休。
也不清楚,屹立人间绝巅无数轮回春秋,且俯瞰众生如蝼蚁的不败皇族,究竟有多惊世骇俗的底蕴?
“其他不谈,我倒是最想与第五皇族过过手。”宁轩辕淡笑,第五皇族那位老祖的云泥之谈,始终令他印象深刻。
若是有生之年,能将这位自恃血统高人一等的老王书下发,其实是用以针对北皇族宁家。
东南西北。
按照老封建思想的一贯传统,东为正,表示最大,北最末,属于次流。
但,于世俗大众而言,无论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堪堪学会走路的小孩,心里都清楚,占据北字头的宁皇族,底蕴最强。
因为天然存在的亲近感?
毕竟,北皇族始终与其他三大皇族,不太一样!
一则少帅宁河图,在人间留有太多传奇。
再则,相较于其他三宗皇族,宁氏一脉的发展轨迹,在这座茫茫尘世,不用宣传,就人尽皆知。
余下三宗皇族,之所以修订文书,于民间推广,无外乎意识到,北皇族在人间的信仰太高,于是想抢点香火。
奈何,那场文书推广,第五,项氏,以及大周皇族,非但没捞到半点名望,甚至留下不好印象。
譬如第五求败的云泥之谈,大家不敢指着鼻子骂,但心里可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一边看不起凡俗众生,一边又寄希望于众生拥他们第五皇族为信仰?大家又不是狗,活该跪舔你第五皇族?
自那之后,第五皇族口碑最差,也算咎由自取。
“传奇永远是传奇。”
宁轩辕浅笑,北皇族具备传奇色彩的何止少帅宁河图一人?
宁少帅麾下三大名将,陆战第一,独步无双的杀神白起,乌兰巴托一役敢坑杀四十万兵甲,就注定了青史留名。
紧随其后,重骑军打出飘逸风格,尤为擅长以柔克刚的白马银枪陈庆之,又或者骑战第一,无人出其左右的小李广花荣。
照样不逊于人!
宁氏之所以能在曾经的大北方,一鼓作气打穿前代八大王族,自此脱颖而出,以皇族自居,这三人,哪个不是功高可震主?
更别说……
天策神将。
一百零八白衣卫。
燕云十八骑。
这些有名有姓的番号军,同样隶属于宁家,隶属于少帅宁河图,那个在人间,不败的传奇,纵然百年岁月一招而逝。
宁河图,还是曾经的宁河图。
其他三宗皇族,妄想和这样的人物,争夺民间信仰?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指望,与宁少帅并肩。
“大概是军人出身,我对北皇族,始终抱有好感。”宁轩辕收回思绪,第一次向袁术吐露真实心声。
袁术微笑,突然转移话题,“宁皇族流传的族史,你最喜欢哪段?”
毕竟有前代历史参考,关于宁家的峥嵘过往,在这座祥和太平的世间,人人烂熟于心,只是……
“你呐?”宁轩辕反问。
袁术顿了顿,良久,他才郑重答复道,“宁家七剑!”
宁轩辕沉默,气氛压抑。
遥想当年,宁家七剑拦五十万,最终七位宁家老仆,尽皆阵亡家门外,无一幸存,那时候,宁皇族的主事人还是少帅的爷爷,镇南王宁见!
“燕云十八骑。”
宁轩辕不等袁术主动询问,就兀自吐出这五字,气氛再度压抑,同样是一支为了宁皇族阵亡到仅有名号的队伍。
与他的第一代万岁军结局相同,基本名存实亡,第二代万岁军今犹在,只是少了当年一模一样的人!
“传闻,燕云十八骑阵亡之后,少帅留下番号,并为他们十八人续了衣钵,精心挑选十八人以义子之名,重新披挂十八铁骑的戎装。”
袁术推测道,“今年今日,应该是第三代燕云十八骑?”
宁轩辕轻轻嗯了声,点头道,“不知,有生之年能否遇见这支传说中的十八铁骑,即使第三代。”
毕竟是一支,区区十八人就敢当军队用的无敌之师。
有生之年?
已然人间封帅的他,有生之年,又何止见到了三代燕云十八骑?
那一天。
红花落地,渲染大半座山河。
那一天。
他步步登高,走上回家的路。
那一天。
他宁轩辕闭上眼,摊开五指,振臂一呼,耳畔回荡的是,‘请大世子归位,壮我北皇族!”
千秋不败。
唯我北皇族!
这场起于春季的风波,潜在影响,非常之大。
宁生的回归,被迫武协连续两季度,停止招生,再加上陆陆续续退出武协的大批量门徒,这段时间的经济损失,堪比天文数字。
其实。
纵然宁轩辕不急着找武协的麻烦,来自武协背后的大势力利益体,也会想尽一切办法,逼他出来。
毕竟,这么长期对峙下去,武协拖不起。
与其坐以待毙,被慢刀子割肉,活活耗死,不如破釜沉舟。
秋风摇曳,乍暖还凉。
一辆商务车,缓缓穿行于燕京,并无目的地,靠窗静观风景的宁轩辕,始终保持温和笑容。
初衷不变,拨乱反正!
不管这一战打完,皇族会不会跟着下场,未来注定要与这批超级巨头不死不休。
也不清楚,屹立人间绝巅无数轮回春秋,且俯瞰众生如蝼蚁的不败皇族,究竟有多惊世骇俗的底蕴?
“其他不谈,我倒是最想与第五皇族过过手。”宁轩辕淡笑,第五皇族那位老祖的云泥之谈,始终令他印象深刻。
若是有生之年,能将这位自恃血统高人一等的老王书下发,其实是用以针对北皇族宁家。
东南西北。
按照老封建思想的一贯传统,东为正,表示最大,北最末,属于次流。
但,于世俗大众而言,无论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堪堪学会走路的小孩,心里都清楚,占据北字头的宁皇族,底蕴最强。
因为天然存在的亲近感?
毕竟,北皇族始终与其他三大皇族,不太一样!
一则少帅宁河图,在人间留有太多传奇。
再则,相较于其他三宗皇族,宁氏一脉的发展轨迹,在这座茫茫尘世,不用宣传,就人尽皆知。
余下三宗皇族,之所以修订文书,于民间推广,无外乎意识到,北皇族在人间的信仰太高,于是想抢点香火。
奈何,那场文书推广,第五,项氏,以及大周皇族,非但没捞到半点名望,甚至留下不好印象。
譬如第五求败的云泥之谈,大家不敢指着鼻子骂,但心里可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一边看不起凡俗众生,一边又寄希望于众生拥他们第五皇族为信仰?大家又不是狗,活该跪舔你第五皇族?
自那之后,第五皇族口碑最差,也算咎由自取。
“传奇永远是传奇。”
宁轩辕浅笑,北皇族具备传奇色彩的何止少帅宁河图一人?
宁少帅麾下三大名将,陆战第一,独步无双的杀神白起,乌兰巴托一役敢坑杀四十万兵甲,就注定了青史留名。
紧随其后,重骑军打出飘逸风格,尤为擅长以柔克刚的白马银枪陈庆之,又或者骑战第一,无人出其左右的小李广花荣。
照样不逊于人!
宁氏之所以能在曾经的大北方,一鼓作气打穿前代八大王族,自此脱颖而出,以皇族自居,这三人,哪个不是功高可震主?
更别说……
天策神将。
一百零八白衣卫。
燕云十八骑。
这些有名有姓的番号军,同样隶属于宁家,隶属于少帅宁河图,那个在人间,不败的传奇,纵然百年岁月一招而逝。
宁河图,还是曾经的宁河图。
其他三宗皇族,妄想和这样的人物,争夺民间信仰?这辈子,下辈子,都别指望,与宁少帅并肩。
“大概是军人出身,我对北皇族,始终抱有好感。”宁轩辕收回思绪,第一次向袁术吐露真实心声。
袁术微笑,突然转移话题,“宁皇族流传的族史,你最喜欢哪段?”
毕竟有前代历史参考,关于宁家的峥嵘过往,在这座祥和太平的世间,人人烂熟于心,只是……
“你呐?”宁轩辕反问。
袁术顿了顿,良久,他才郑重答复道,“宁家七剑!”
宁轩辕沉默,气氛压抑。
遥想当年,宁家七剑拦五十万,最终七位宁家老仆,尽皆阵亡家门外,无一幸存,那时候,宁皇族的主事人还是少帅的爷爷,镇南王宁见!
“燕云十八骑。”
宁轩辕不等袁术主动询问,就兀自吐出这五字,气氛再度压抑,同样是一支为了宁皇族阵亡到仅有名号的队伍。
与他的第一代万岁军结局相同,基本名存实亡,第二代万岁军今犹在,只是少了当年一模一样的人!
“传闻,燕云十八骑阵亡之后,少帅留下番号,并为他们十八人续了衣钵,精心挑选十八人以义子之名,重新披挂十八铁骑的戎装。”
袁术推测道,“今年今日,应该是第三代燕云十八骑?”
宁轩辕轻轻嗯了声,点头道,“不知,有生之年能否遇见这支传说中的十八铁骑,即使第三代。”
毕竟是一支,区区十八人就敢当军队用的无敌之师。
有生之年?
已然人间封帅的他,有生之年,又何止见到了三代燕云十八骑?
那一天。
红花落地,渲染大半座山河。
那一天。
他步步登高,走上回家的路。
那一天。
他宁轩辕闭上眼,摊开五指,振臂一呼,耳畔回荡的是,‘请大世子归位,壮我北皇族!”
千秋不败。
唯我北皇族!
第0375章 再相遇,岁月安好!(二)
商务车沿国都大小街道,兜兜转转,像只无头苍蝇。
宁轩辕不喜热闹,闲极无聊,他会吩咐袁术开着车,带自己四处看看风景,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而,关于郎氏和许氏的纠纷,也落下帷幕,罪责当诛,一律问斩。
非但,许如烟被公开问斩,郎帅,许苍这批同样双手沾满血液的恶徒,也跟着一并解决了。
这……
似乎和印象中的结局,有点出入?
不是超级家族罗氏下场干扰了吗?
从现场直播的画面,罗氏后代罗杰,亲自宣传族令,虽然后续画面中断,但,罗家族令的确进场了。
既然如此,怎么?
这之后,御林军方才公开解释一通,言道,总兵统帅亲自点名督查,非但一次性洗掉许氏和郎氏,顺带罗氏也迎来了抄家的结局。
罗家一夜灯火长明,鬼哭狼嚎。
第二天。
罗氏摘牌。
盘踞燕京的六座超级家族,先后崩盘过半,余下三宗超级家族,传闻被吓得连夜启程,去外地旅游。
国都不太平。
莫说这些家族门阀,早有察觉,小至凡俗众生,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似乎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翌日。
国都罕见得起了一场大雾,丝丝缕缕的湿气,笼罩全城。
坐在后车厢的宁轩辕,刚静下心翻开一页书,毛毛躁躁的秦秋,一会儿捏他鼻子,一会儿拽他耳朵。
“别闹。”宁轩辕抱起厚重的书籍,就要敲秦秋的小脑袋。
秦秋眯起好看的眉梢,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舍得打我?”
宁轩辕,“……”
宁轩辕噙起一缕温和笑容,没说其他,秦秋生性开朗,古灵精怪,没她闹腾,生活倒是过于乏味。
一静一动,两两互补。
挺好!
“按照杨睿老先生的交代,马上就到目的地。”袁术抽空提醒道。
宁轩辕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秦秋则眸光闪动,竟然比宁轩辕还要紧张,双手攥住刹那,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这趟抵达的目的地,是座名为洋河的小镇,按地界划分,其实已经出了燕京管辖范围。
小镇人口不多。
贵在民风淳朴,来来往往的住户,大抵是善良之辈,彼此拉扯,日子过得都很平淡,但充实。
小镇入口,是间不大不小的百货超市。
上衣搭配白衬衫,下身则是收脚休闲裤的年轻姑娘,匆匆买了几分日用品,垂下脑袋,秋风扬起发尾。
“小草,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忙什么?”
一位迎面走来的淳朴妇人,似乎和年轻女子关系不错,于是笑着打招呼道。
本尊正是陈小草的她,泛起甜甜笑容,礼貌回复道,“做一些针线活,云大娘最近身体不好,我多忙忙。”
因为耽搁了时间。
与妇人简单闲聊几句的陈小草,想着赶紧回家,一脚迈出,忽然呆滞,等她错愕的转过头,耳畔似乎有个名字在回荡,宁轩辕!
“哥哥?”
正坐在百货超市,观看新闻的店主,讶异的看向陈小草,“你喊谁?”
陈小草指了指电视画面,“哥哥的名字,宁,轩,辕。”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这位名为王大富的店主,撑着柜台,起先呆若木鸡,等反应过来,半开玩笑半正经道,“小草,你这几天不见,脑袋咋不正常?”
陈小草紧咬下唇,似乎连自己都茫然起来。
也许?
大概?
是同名同姓的人?
少女失落转身,就听王大富的声音,在背后絮絮叨叨,“总兵统帅宁轩辕,怎么会有个妹妹,在洋河镇?搞笑。”
陈小草一步一回头,神情恍惚。
等回到暂住的家,瞧见不断咳嗽的云大娘,连忙放下手中的日用品,帮这位大娘拍拍后背。
小镇百货超市,临时区分的停车带。
来了一辆车。
王大富嗑着瓜子,轻描淡写撇了眼,店里还有镇子的小青年,寻常阶段没事,就喜欢扎堆聊天。
“我,我刚听小草说,宁轩辕是她哥哥?哈哈。”
王大富扬落手中瓜子壳,再轻描淡写扫了眼,店外的黑色商务车。
刹那间,哄堂大笑在耳畔渐行渐远,就感觉脑袋一阵发麻的王大富,蹭得站起,四肢僵硬,犹如瞧见大恐怖。
“大富哥,小草真这么说的?”
“她哥哥如果叫宁轩辕?那我爸爸,说不定也叫宁轩辕,有个总兵统帅当爸爸,我不亏,哈哈。”
慢条斯理燃起一支烟的宁轩辕,耳力不错,先是朝王大富善意的点点头,旋即主动问道,“请问,你们口中提及的小草,如今住在哪儿?”
王大富,“……”
一群叽叽喳喳的青年,从柜台探过脑袋,然后,是长久的死寂和木然。
“小草刚在这里买过东西,你往前走三家,再拐个弯,就到了。”王大富战战兢兢指示道。
宁轩辕道了声谢谢,迈过几步,又临时驻足,回过头,再次冲王大富几人笑道,“我真的是她哥哥。”
王大富,“……”
人间的秋风,拂起大袍衣摆。
纵然官方公布帅服的时候,已经见过,但,第一次近距离,观摩这套布满紫金大线,以及九爪苍龙的戎装,依旧令人心胆齐跳。
一道又一道身影,沿边驻足,等琢磨出,这位年轻男儿的显赫身份,除了云里雾里,更多的是振奋。
从草根崛起,戎马整十一年,最终当世封帅!
看似是一个人的荣耀,其实给了无数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后代人杰,一份信心,一份信仰,又或者说榜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哥哥,等我走出大山,希望你那时候,已经名动天下。’
‘这样的话,无论我在哪,只要能听见你的名字就好,那种感觉,应该就像亲人在身边。’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两手负后,走在最前的宁轩辕,其实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躬着身,忙前忙后的年轻背影,似曾相识。
“云大娘,我去忙针线活了,你多坐坐。”
浑然不知的陈小草,露出一缕笑容。
然后,转身刹那。
原地愣住。
秋风还在,当年在河畔光起脚丫子,唱着‘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的小姑娘,也还在。
“哥,哥哥……”
商务车沿国都大小街道,兜兜转转,像只无头苍蝇。
宁轩辕不喜热闹,闲极无聊,他会吩咐袁术开着车,带自己四处看看风景,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而,关于郎氏和许氏的纠纷,也落下帷幕,罪责当诛,一律问斩。
非但,许如烟被公开问斩,郎帅,许苍这批同样双手沾满血液的恶徒,也跟着一并解决了。
这……
似乎和印象中的结局,有点出入?
不是超级家族罗氏下场干扰了吗?
从现场直播的画面,罗氏后代罗杰,亲自宣传族令,虽然后续画面中断,但,罗家族令的确进场了。
既然如此,怎么?
这之后,御林军方才公开解释一通,言道,总兵统帅亲自点名督查,非但一次性洗掉许氏和郎氏,顺带罗氏也迎来了抄家的结局。
罗家一夜灯火长明,鬼哭狼嚎。
第二天。
罗氏摘牌。
盘踞燕京的六座超级家族,先后崩盘过半,余下三宗超级家族,传闻被吓得连夜启程,去外地旅游。
国都不太平。
莫说这些家族门阀,早有察觉,小至凡俗众生,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似乎有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
翌日。
国都罕见得起了一场大雾,丝丝缕缕的湿气,笼罩全城。
坐在后车厢的宁轩辕,刚静下心翻开一页书,毛毛躁躁的秦秋,一会儿捏他鼻子,一会儿拽他耳朵。
“别闹。”宁轩辕抱起厚重的书籍,就要敲秦秋的小脑袋。
秦秋眯起好看的眉梢,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你舍得打我?”
宁轩辕,“……”
宁轩辕噙起一缕温和笑容,没说其他,秦秋生性开朗,古灵精怪,没她闹腾,生活倒是过于乏味。
一静一动,两两互补。
挺好!
“按照杨睿老先生的交代,马上就到目的地。”袁术抽空提醒道。
宁轩辕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秦秋则眸光闪动,竟然比宁轩辕还要紧张,双手攥住刹那,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这趟抵达的目的地,是座名为洋河的小镇,按地界划分,其实已经出了燕京管辖范围。
小镇人口不多。
贵在民风淳朴,来来往往的住户,大抵是善良之辈,彼此拉扯,日子过得都很平淡,但充实。
小镇入口,是间不大不小的百货超市。
上衣搭配白衬衫,下身则是收脚休闲裤的年轻姑娘,匆匆买了几分日用品,垂下脑袋,秋风扬起发尾。
“小草,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忙什么?”
一位迎面走来的淳朴妇人,似乎和年轻女子关系不错,于是笑着打招呼道。
本尊正是陈小草的她,泛起甜甜笑容,礼貌回复道,“做一些针线活,云大娘最近身体不好,我多忙忙。”
因为耽搁了时间。
与妇人简单闲聊几句的陈小草,想着赶紧回家,一脚迈出,忽然呆滞,等她错愕的转过头,耳畔似乎有个名字在回荡,宁轩辕!
“哥哥?”
正坐在百货超市,观看新闻的店主,讶异的看向陈小草,“你喊谁?”
陈小草指了指电视画面,“哥哥的名字,宁,轩,辕。”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这位名为王大富的店主,撑着柜台,起先呆若木鸡,等反应过来,半开玩笑半正经道,“小草,你这几天不见,脑袋咋不正常?”
陈小草紧咬下唇,似乎连自己都茫然起来。
也许?
大概?
是同名同姓的人?
少女失落转身,就听王大富的声音,在背后絮絮叨叨,“总兵统帅宁轩辕,怎么会有个妹妹,在洋河镇?搞笑。”
陈小草一步一回头,神情恍惚。
等回到暂住的家,瞧见不断咳嗽的云大娘,连忙放下手中的日用品,帮这位大娘拍拍后背。
小镇百货超市,临时区分的停车带。
来了一辆车。
王大富嗑着瓜子,轻描淡写撇了眼,店里还有镇子的小青年,寻常阶段没事,就喜欢扎堆聊天。
“我,我刚听小草说,宁轩辕是她哥哥?哈哈。”
王大富扬落手中瓜子壳,再轻描淡写扫了眼,店外的黑色商务车。
刹那间,哄堂大笑在耳畔渐行渐远,就感觉脑袋一阵发麻的王大富,蹭得站起,四肢僵硬,犹如瞧见大恐怖。
“大富哥,小草真这么说的?”
“她哥哥如果叫宁轩辕?那我爸爸,说不定也叫宁轩辕,有个总兵统帅当爸爸,我不亏,哈哈。”
慢条斯理燃起一支烟的宁轩辕,耳力不错,先是朝王大富善意的点点头,旋即主动问道,“请问,你们口中提及的小草,如今住在哪儿?”
王大富,“……”
一群叽叽喳喳的青年,从柜台探过脑袋,然后,是长久的死寂和木然。
“小草刚在这里买过东西,你往前走三家,再拐个弯,就到了。”王大富战战兢兢指示道。
宁轩辕道了声谢谢,迈过几步,又临时驻足,回过头,再次冲王大富几人笑道,“我真的是她哥哥。”
王大富,“……”
人间的秋风,拂起大袍衣摆。
纵然官方公布帅服的时候,已经见过,但,第一次近距离,观摩这套布满紫金大线,以及九爪苍龙的戎装,依旧令人心胆齐跳。
一道又一道身影,沿边驻足,等琢磨出,这位年轻男儿的显赫身份,除了云里雾里,更多的是振奋。
从草根崛起,戎马整十一年,最终当世封帅!
看似是一个人的荣耀,其实给了无数没有家世,没有背景的后代人杰,一份信心,一份信仰,又或者说榜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哥哥,等我走出大山,希望你那时候,已经名动天下。’
‘这样的话,无论我在哪,只要能听见你的名字就好,那种感觉,应该就像亲人在身边。’
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两手负后,走在最前的宁轩辕,其实一眼就看见了,那道躬着身,忙前忙后的年轻背影,似曾相识。
“云大娘,我去忙针线活了,你多坐坐。”
浑然不知的陈小草,露出一缕笑容。
然后,转身刹那。
原地愣住。
秋风还在,当年在河畔光起脚丫子,唱着‘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的小姑娘,也还在。
“哥,哥哥……”
第0376章 独立寒秋,大江北去,我在青山在!(三)
秋风吹过她乌溜溜的发丝。
一寸一寸。
高高扬起。
相比当年,胖了不少,总算没有那种病态的瘦弱感,宁轩辕数步上前,将手中的玉钗递到近前,“还你。”
“咦?”陈小草眼睛一亮,仔仔细细瞧了好几遍,发现是自己的那一支,连忙拿起,然后认认真真别在发梢。
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站在更远处的秦秋,从上车就拍着胸口向宁轩辕保证,到时候,见到小草,肯定不会紧张。
实际上,下车就认怂了。
一个人站在没风的墙角,垂着脑袋,原地等待。
陈小草匆匆打量完宁轩辕的衣冠,似乎兴趣不大,之后跃过他的肩头,向着后面探头探脑。
“嫂子吗?”陈小草试探性询问。
宁轩辕浅笑,没做声。
陈小草努努嘴,也不知道这几年跟谁学的,印象中惜字如金,娴静如水的丫头,竟然揪着他袖子,问东问西。
与秦秋如出一辙,能动手动脚,绝不含糊。
宁轩辕被催得不耐烦,索性一步迈出,“自己问去。”
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陈小草,立马闭嘴。
犹豫良久。
竟然真的走了过去。
宁轩辕两手负后,静静望着陈小草的背影,感慨万千,不同于从小照料的曹诺,这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少女,终归更让人心疼。
父母早逝。
无依无靠。
只身一人在尘世飘摇。
“长高不少。”袁术递了一支烟给宁轩辕。
宁轩辕点头,故人喜相逢,应该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晚上喝一杯,有不少日子没沾酒了。”
袁术纳闷,“嫂子还管这?”
以前在军中,他眼前的大哥,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千杯不倒,虽然没酒瘾,但也不至于想喝酒的时候,喝不到?
“管。”宁轩辕叹气。
噗嗤!
袁术顿时幸灾乐祸起来,“那你平常喝什么?”
“枸杞泡茶。”
宁轩辕不自在的揉揉下巴,那玩意,喝多了涩嘴,也不知道秦秋从哪儿听来的,枸杞大补。
歪门邪道!
“哈哈哈哈。”
袁术顿时发出喊山般的大笑,最后还不收敛,竟然两手捶胸,动作浮夸,宁轩辕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滚。”
稍远处。
秦秋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看近前的陈小草。
陈小草欲言又止。
不等开口,秦秋突然一把抱住陈小草,猝不及防的陈小草,愣神半晌,就听见她在呢喃着,没事了。
原来哥哥为了自己,已经将许家除名了?!
难怪,玉钗又回到自己身边。
两手无处安放的陈小草,本能性环住秦秋,微微僵硬的下颌,也落在秦秋的肩头,暖暖的,有股亲切的感觉。
风,静止的时候。
陈小草左手环着秦秋,右手环着宁轩辕,三人并肩,一起坐在桥头,双腿悬空,静看红日西归。
“嫂子?”陈小草突然唤道。
秦秋点头,“怎么了?”
“你们什么时候生小孩?”陈小草好奇道。
秦秋,“……”
沉默许久,秦秋翻着白眼,看向一臂之外的宁轩辕,半羞半涩道,“我不知道,你问错人啦。”
陈小草果真听话,轻轻哦了声,转头询问宁轩辕,“哥哥,你什么时候生小孩?”
宁轩辕,“……”
这种事,一个人能完成?
“咳咳。”
宁轩辕佯装咳嗽,拒不回答,不过仔细想想,正常节奏,他这年纪的同龄人,怕是孩子都打酱油了。
陈小草撇撇嘴,犹豫良久,小声呢喃道,“我想丹儿和杨老先生了,更想来福医馆的他们。”
来福医馆,是杨睿那间医馆的名字,没太大深远意义,就期盼病人福禄双至,不受疾苦折磨。
她在那里,有好多好多朋友。
从离开大山,迈入燕京,其实也没那么多欲望和追求,就念着安安静静生活,不孤独,有亲人,有朋友。
如果没许家那场无妄之灾……
宁轩辕揉揉陈小草的脑袋,拍板道,“那就回去。”
“我以后能常驻来福医馆吗?”陈小草追问宁轩辕。
宁轩辕道,“只要杨老中医不赶你走,都行,有时间的话,我还能过去看看你。”
“我这么勤快,杨老先生肯定舍不得赶我走的。”
陈小草鼓着有点婴儿肥的腮帮子,笑眯眯道,人家可是有口皆碑的小医仙,大家心疼自己都来不及呐!
果真改变不少,都学会自恋了?
等匆匆安顿好陈小草,生活似乎又陷入了平淡,每天上班下班的秦秋,依旧和宁轩辕佯装着偶遇,然后半途结伴回家。
大小拉小手。
步步紧随。
只是,来自女人的第六感,让秦秋提前感知到了什么,一口气请了六天假,每天什么都不做,就陪着宁轩辕。
第二日。
一条消息不胫而走,并迅速在燕京发酵,武协总教头裴笑天,沉寂数月,终归出关,麾下徒子徒孙,一派欢喜。
再之后,是武协暨创建十五周年的庆典,看似大张旗鼓,准备隆重举办,但燕京本土的氛围,并没有得到提振。
相反,本土的气氛,越发诡异,那种感觉,就像是头顶悬着一块石头,压的人每分每秒喘不过气。
“我要出趟远门。”晚间吃完饭,散步于小区林荫小道的宁轩辕,简单向秦秋交代结束,准备明日启程。
“早点回来。”
千言万语,远不及一句,等你回家。
入睡时分,宁轩辕铺开一张宣纸,拿起坐上的毛笔,留下一幅字,‘独立寒秋,大江北去,浪揭飞舟。
看五岳红遍,层林尽染。
忆往昔峥嵘岁月,男儿意气,挥斥方遒。
……
青山终不老,夕阳无限好!’
我是宁生。
我要为天下众生,拿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深夜,燕京一场大雨,风雷电齐至,来自于多方渠道的汇总,最终得到证实,宁生已经在,来武协的路上。
“这是真要打了啊。”
“不客气说,这场架的体量,堪比神仙打架。”
一股席卷国都十三座城区的风暴,在渡过不算漫长的几月时间,终究还是要填上最后的完结章。
这场注定影响深远的大战,很早之前,就传言,十五位皇族代理人,可能要联手对付宁生。
但……
这个家伙,还是来了!
第0377章 苍天饶过谁?
寒秋骤冷。
大江北去。
千层积雪,踊跃潮头,再倾泻直下,渐行渐远。
古往今来多少人杰,就像这潮头浪花,纵你千古风流,绚烂一时,到最后,也敌不过岁月这条无情长河。
只是,人活着,总要有追求。
亦如宁轩辕。
又或者裴笑天。
十五年前,武协创建,初始的武道协会,也不过小门小户,微弱到但凡本土大势力倾轧下来,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十五年后,武协分堂,总舵,犹如星星之火,席卷半壁江山。
如果没这场无妄之灾,已经自封九千岁,并且综合影响力堪称举足轻重的裴笑天,大概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凡是迈过去,往后这余生,何止宰执天下,唯我独尊?
大丈夫生前争权夺势,死后更要威名不灭,成为后辈怀恋,瞻仰的人物,一如少帅宁河图?
人间香火犹在!
北皇族的峥嵘族史,有一半,都是牵连少帅宁河图,裴笑天谈何不奢望成为这样的顶尖人物?
生为称王称霸,死亦流芳青史!
倘若没这场意外,倘若没宁生强行介入,再给他裴笑天十年时间发展,武协的版图,将会再次拓宽数十倍。
届时,谁还敢将武协不放在眼里?
何况,武协有皇族私下撑腰,人间掌权,效命皇族,一直是无数权雄的梦想,最终这份殊荣,落在他这九千岁裴笑天的头上。
是福报,却也成为导火索!
宁生为什么揪着武协不放,难道就单单因为,武协与军部不和?
真豪杰,无畏!
这五个字,用以形容宁生,应该最合适不过了吧?
许久不曾露面的裴笑天,孤身一人站在总堂,再次举眉凝望着墙壁上的山河图,短短几月,从各大省市消失的舵口,已经突破三位数。
一百多个据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撤离。
这种肉眼看得见的损失,都如此巨大,间接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如果再不解决宁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时间拖得越久,损失将会进一步动摇武协的根基。
十五年积攒下来的霸业,岂愿轻易放弃?
“父亲。”
裴笑天沉默间,一位三十岁模样的青年男子,悄无声息走近,两手负后,器宇轩昂,长相与裴笑天八成相似。
黑色马褂,下身套一条西装裤。
不算正统的打扮,却将这位青年男子,衬托的极为出众,气血旺盛,浑身逸散的精神力更是透着股杀伐势。
“元霸。”
裴笑天回首望了眼青年男子,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本名裴元霸的青年男子点头示礼,旋即,一双促狭,深邃的眸子,平静注视着墙壁上的山河图,神情感慨。
“十五年了。”
裴元霸微笑之间,不无感慨,“您成立武协的时候,我才不到二十岁,一转眼,都发展成这等体量。”
“以后会继续发展下去。”
不等裴笑天吱声,裴元霸一锤定音道。
“宁生目光短浅,全凭匹夫之勇,他这种货色,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和什么样的力量作对。”
裴元霸自言自语,说到这里,忽然又意识到不严谨,随之漫不经心纠正道,“也许他清楚,只是,依旧想确定确定?”
裴笑天揉动胡须,继续保持沉默,宁生怎么可能是目光短浅之辈?最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外界历来传言,武协背靠皇族,之所以发展势头,犹如水火,原因就在此。
可惜,一直没有得到印证。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关注点就在,宁生的出手,能否于武协危难之际,引出十五位皇族代理人驰援?
这十五人,只要来了。
武协和皇族的隐秘关系,将会被连根拔起,关系暧|昧不清,和被动公开,完全是两个概念。
除开宁皇族,余下的三宗皇族,在民间的口碑,其实并不好。
至于武协自身,内部的等级架构非常严谨,铜银金紫,四种不同勋章区分出四个档次的门徒。
但,这些门徒,仅为内门弟子。
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优质苗子,除此之外,真正支撑起武协庞大产业,运转不停的则是无以计数的记名弟子。
这批出身清苦,渴望改变命运的最底层人口。
因为测骨不合格,又不甘心放弃,于是武协给了他们一份希望,以记名方式,挂靠武协,待满五年可获取一次统考机会,合格就入籍。
相较于内门弟子,记名弟子的学费,以三倍叠加,每季度都要支付。
这些年,究竟有多少贫寒子弟,成功从记名,一跃成为内门弟子,连裴笑天都不清楚,因为太少,懒得关注。
他只知道,大批记名弟子,在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付出三四年学费和青春之后,均以各种理由,被武协逐一劝退。
给予希望,从不兑现,到头来还要指责对方资质太差,属实废物。
这种蒙骗大众,乐此不彼的手段,一度让裴笑天自恃教学有方,能够不着痕迹的拉拢一批贫寒子弟,为他不断付出。
“多少寒门,拿着父母一年甚至数年积攒下的血汗钱钱,跑来武协,希望博一份前程,争取光宗耀祖,到头来,只能失望而归。”裴笑天道。
裴元霸不屑一顾,“说明他们废物罢了。”
“真的都是废物?”
裴笑天笑容玩味,那些武协培养出来的年轻天骄,其实都是针对性培养,基本豪门出身,又或者家世不菲。
阶级固化。
寥寥四字一言概之。
寒门无路,贵族赢在起始点,很残酷,很现实的世态。
裴元霸沉默良久,不痛不痒道,“顶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裴笑天伸手指向裴元霸胸口的玉坠,“你这枚价值几千万的玉坠,背后究竟用了多少户贫贱百姓的血汗钱,有数过吗?”
裴元霸无言以对。
“他们啊,就想给自家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入武协,扬名立万,不图光宗耀祖,最少以后活得比他们轻松,可……”
裴笑天揉揉鼻子,感慨道,“可咱武协,一直在欺骗,利用他们。”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有个年轻家伙要来算总账了!
寒秋骤冷。
大江北去。
千层积雪,踊跃潮头,再倾泻直下,渐行渐远。
古往今来多少人杰,就像这潮头浪花,纵你千古风流,绚烂一时,到最后,也敌不过岁月这条无情长河。
只是,人活着,总要有追求。
亦如宁轩辕。
又或者裴笑天。
十五年前,武协创建,初始的武道协会,也不过小门小户,微弱到但凡本土大势力倾轧下来,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十五年后,武协分堂,总舵,犹如星星之火,席卷半壁江山。
如果没这场无妄之灾,已经自封九千岁,并且综合影响力堪称举足轻重的裴笑天,大概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凡是迈过去,往后这余生,何止宰执天下,唯我独尊?
大丈夫生前争权夺势,死后更要威名不灭,成为后辈怀恋,瞻仰的人物,一如少帅宁河图?
人间香火犹在!
北皇族的峥嵘族史,有一半,都是牵连少帅宁河图,裴笑天谈何不奢望成为这样的顶尖人物?
生为称王称霸,死亦流芳青史!
倘若没这场意外,倘若没宁生强行介入,再给他裴笑天十年时间发展,武协的版图,将会再次拓宽数十倍。
届时,谁还敢将武协不放在眼里?
何况,武协有皇族私下撑腰,人间掌权,效命皇族,一直是无数权雄的梦想,最终这份殊荣,落在他这九千岁裴笑天的头上。
是福报,却也成为导火索!
宁生为什么揪着武协不放,难道就单单因为,武协与军部不和?
真豪杰,无畏!
这五个字,用以形容宁生,应该最合适不过了吧?
许久不曾露面的裴笑天,孤身一人站在总堂,再次举眉凝望着墙壁上的山河图,短短几月,从各大省市消失的舵口,已经突破三位数。
一百多个据点,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撤离。
这种肉眼看得见的损失,都如此巨大,间接损失,更是无法估量。
如果再不解决宁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时间拖得越久,损失将会进一步动摇武协的根基。
十五年积攒下来的霸业,岂愿轻易放弃?
“父亲。”
裴笑天沉默间,一位三十岁模样的青年男子,悄无声息走近,两手负后,器宇轩昂,长相与裴笑天八成相似。
黑色马褂,下身套一条西装裤。
不算正统的打扮,却将这位青年男子,衬托的极为出众,气血旺盛,浑身逸散的精神力更是透着股杀伐势。
“元霸。”
裴笑天回首望了眼青年男子,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本名裴元霸的青年男子点头示礼,旋即,一双促狭,深邃的眸子,平静注视着墙壁上的山河图,神情感慨。
“十五年了。”
裴元霸微笑之间,不无感慨,“您成立武协的时候,我才不到二十岁,一转眼,都发展成这等体量。”
“以后会继续发展下去。”
不等裴笑天吱声,裴元霸一锤定音道。
“宁生目光短浅,全凭匹夫之勇,他这种货色,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和什么样的力量作对。”
裴元霸自言自语,说到这里,忽然又意识到不严谨,随之漫不经心纠正道,“也许他清楚,只是,依旧想确定确定?”
裴笑天揉动胡须,继续保持沉默,宁生怎么可能是目光短浅之辈?最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罢了!
外界历来传言,武协背靠皇族,之所以发展势头,犹如水火,原因就在此。
可惜,一直没有得到印证。
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关注点就在,宁生的出手,能否于武协危难之际,引出十五位皇族代理人驰援?
这十五人,只要来了。
武协和皇族的隐秘关系,将会被连根拔起,关系暧|昧不清,和被动公开,完全是两个概念。
除开宁皇族,余下的三宗皇族,在民间的口碑,其实并不好。
至于武协自身,内部的等级架构非常严谨,铜银金紫,四种不同勋章区分出四个档次的门徒。
但,这些门徒,仅为内门弟子。
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优质苗子,除此之外,真正支撑起武协庞大产业,运转不停的则是无以计数的记名弟子。
这批出身清苦,渴望改变命运的最底层人口。
因为测骨不合格,又不甘心放弃,于是武协给了他们一份希望,以记名方式,挂靠武协,待满五年可获取一次统考机会,合格就入籍。
相较于内门弟子,记名弟子的学费,以三倍叠加,每季度都要支付。
这些年,究竟有多少贫寒子弟,成功从记名,一跃成为内门弟子,连裴笑天都不清楚,因为太少,懒得关注。
他只知道,大批记名弟子,在勤勤恳恳,老老实实付出三四年学费和青春之后,均以各种理由,被武协逐一劝退。
给予希望,从不兑现,到头来还要指责对方资质太差,属实废物。
这种蒙骗大众,乐此不彼的手段,一度让裴笑天自恃教学有方,能够不着痕迹的拉拢一批贫寒子弟,为他不断付出。
“多少寒门,拿着父母一年甚至数年积攒下的血汗钱钱,跑来武协,希望博一份前程,争取光宗耀祖,到头来,只能失望而归。”裴笑天道。
裴元霸不屑一顾,“说明他们废物罢了。”
“真的都是废物?”
裴笑天笑容玩味,那些武协培养出来的年轻天骄,其实都是针对性培养,基本豪门出身,又或者家世不菲。
阶级固化。
寥寥四字一言概之。
寒门无路,贵族赢在起始点,很残酷,很现实的世态。
裴元霸沉默良久,不痛不痒道,“顶多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裴笑天伸手指向裴元霸胸口的玉坠,“你这枚价值几千万的玉坠,背后究竟用了多少户贫贱百姓的血汗钱,有数过吗?”
裴元霸无言以对。
“他们啊,就想给自家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入武协,扬名立万,不图光宗耀祖,最少以后活得比他们轻松,可……”
裴笑天揉揉鼻子,感慨道,“可咱武协,一直在欺骗,利用他们。”
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有个年轻家伙要来算总账了!
第0378章 宁生?助我扬名的垫脚石罢了!
“呵呵。”
裴元霸冷笑不已,他自然清楚,父亲口中的年轻家伙,究竟指的谁。
可这又如何?
武协枝繁叶茂,背后的利益体,更是盘根错节,息息相关。
为什么武协这么多年,发展势头水涨船高?
真以为,武协势单力薄?
不过是推在台前的赚钱机器罢了!
“宁生推的可不仅仅是咱们武协,而是贵族集团。”裴元霸在提及‘贵族’二字,满脸都洋溢着骄傲。
贵族控制资本,资本利用凡俗大众,凡俗大众提供廉价血汗,保障贵族地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
妄图以一己之力,打碎固化百年甚至更久的残酷现状?
这帮屁民的死活,跟你宁生有啥关系?
“脑子有病。”裴元霸越想越生气,照理说,现如今的宁生,堪称封神级人物,名利,地位,样样不缺。
这种站至绝巅的人物,咋就觉悟如此低?
又或者说闲着没事干了?
为了一帮子在贵族,尤其皇族眼里,比蝼蚁还下贱,卑微的世俗大众,不惜跟他们这群手握生杀大权的掌势者死磕?
怜我世人,不得自由?
“哈哈,果真病的不轻。”
裴元霸摇头叹气,旋即语气满是嘲讽,“我以前还挺佩服宁生这种盖代人杰,现在看看他做的事,跟啥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似的,一厢情愿,不知轻重。”
“他宁生如果真敢来,我倒是挺想教教他,怎么尊重贵族,怎么摆正掌权者与狗屎屁民之间上尊下卑的位置。”
这次本部作战,武协占据先天优势,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武协都占全了。
宁生凡是现身,无异自投罗网。
裴元霸就不相信了,一个人再强,能强到横推世间敌的地步?
“咱武协这次征调的强者,可不是燕子湖那批乌合之众,宁生试图再造神话,几乎不可能。”
燕子湖一战,宁生砍了两万多人。
虽然夹杂不少五道境,但临时拉拢起来的队伍,一波杀下去,士气和信心就散了,最终被当成鱼肉宰割,预料之中。
武协不同。
武协沉默数月,表面看起来,像是坐以待毙,无力招架,实则暗中动员了本土大批量强者。
唯一变数,大概是宁生的境界,并不在十道境,似乎已经步入十一道?
一字之差,都必须从头布局!
可见,武协的谨慎程度,倘若这样小心应对,武协还被宁生彻底夷为平地,只能说,天要亡武协!
“既然宁生选择飞蛾扑火,那就求仁得仁,让他去死。”
裴元霸笑意绵绵,不无得意。
他已经吩咐好了下属,无论激战过程如何,只要等到宁生阵亡,必须第一时间宣传为,是他裴元霸身先士卒,大展神威,最终手刃宁生。
大丈夫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
裴元霸并不觉得无耻,反倒有点沾沾自喜,仔细琢磨,这自取死路的宁生,临终前倒是还能发挥余热,助自己威名远播。
手刃宁生?!
这等壮举,国都大概有九成的武道中人,垂涎不已!
毕竟,斩杀一尊时代强者,影响深远,非但自身足以一夜成名,最后还能引来一批信徒,敬自己为神。
这是一种,令人疯狂的成就感。
堪比青史留名!
“总教头,黄庭道观来人了。”
正当裴笑天与裴元霸各怀心思,沉默不语的时候,一位身穿紫色大长袍的九袋长老,前来汇报。
黄庭道观的兴起,用以针对真武道观,几年下来,效果不错,黄庭道观近乎成为道门之首。
之所以黄庭道观半路崛起,弯道超车,凌驾于真武道观之上,源自一场告密,从此抱住第五皇族的大腿。
“黄庭和咱们又不熟,他们跑来做什么?”裴元霸纳闷。
武协与黄庭的关系,就像一户家主养的两条狗,不见得会狗咬狗满嘴毛,但一定此狗不理彼狗。
毕竟都想成为自家主子独一无二的宠物,而不是扔块骨头下来,立马有另外一条狗哄抢。
“先看看。”裴笑天先行离开。
裴元霸依旧觉得此事蹊跷。
等一番接触和了解,这位总教头的独子,立马神色不善的盯向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金袍男子。
本名金逸,乃黄庭道观培养出来的新一代青年强者,刚满三十岁。
来此用意,原来是考虑到,武协这次围捕宁生,九成几率会成功,故此黄庭道观的掌门,通知金逸及时出山,以争取……
在宁生阵亡的同一时间,对外宣称,是他金逸战力全开,以惊世武力,降服宁生,并手刃敌首。
这……
想一块去了?!
“你什么意思?”
裴元霸蹭得站起,冷声质问金逸,“宁生还没降服,就开始瓜分功劳了?以备事后对外宣传,他死于你之手?”
“横竖是死,为我扬名立万当一次垫脚石,发挥余热,是他宁生的福气,何谓抢功?”金逸漫不经心道。
这态度?
裴元霸气极反笑,见过无耻的,第一次见到比自己更无耻的,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都不红,皮真厚啊!
“宁生就一个,如果我也想抢这份功劳,怎么办?”裴元霸双手插袋,漫不经心道。
金逸倒也痛快,“那就一人一半,你我联手,合杀宁生!”
“这……”
“只要答应,我黄庭道观,这次会出十位强者助阵武协。”金逸身边的老者,跟街边瓜农似的,讨价还价道。
本名金峰,是金逸的师父。
裴笑天漫不经心喝下一杯茶,武协的现有力量,已经非常恐怖,如果再加上黄庭道观的介入,可谓强上加强。
何况,他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我武协的周年庆,能让金老前辈这种风云人物参加,实乃三生有幸,多谢。”
言尽于此,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无需多说。
金逸站起身,主动向裴元霸示意,“合作愉快。”
裴元霸笑容玩味,还之以礼,这脸皮贼厚,又很无耻的家伙,跟自己简直臭味相投啊,刚才没在意,现在反而越看越顺眼。
“就怕宁生不敢来啊。”
裴元霸幽幽一叹,如今万事俱备,就差宁生了。
“呵呵。”
裴元霸冷笑不已,他自然清楚,父亲口中的年轻家伙,究竟指的谁。
可这又如何?
武协枝繁叶茂,背后的利益体,更是盘根错节,息息相关。
为什么武协这么多年,发展势头水涨船高?
真以为,武协势单力薄?
不过是推在台前的赚钱机器罢了!
“宁生推的可不仅仅是咱们武协,而是贵族集团。”裴元霸在提及‘贵族’二字,满脸都洋溢着骄傲。
贵族控制资本,资本利用凡俗大众,凡俗大众提供廉价血汗,保障贵族地位,周而复始,代代相传。
妄图以一己之力,打碎固化百年甚至更久的残酷现状?
这帮屁民的死活,跟你宁生有啥关系?
“脑子有病。”裴元霸越想越生气,照理说,现如今的宁生,堪称封神级人物,名利,地位,样样不缺。
这种站至绝巅的人物,咋就觉悟如此低?
又或者说闲着没事干了?
为了一帮子在贵族,尤其皇族眼里,比蝼蚁还下贱,卑微的世俗大众,不惜跟他们这群手握生杀大权的掌势者死磕?
怜我世人,不得自由?
“哈哈,果真病的不轻。”
裴元霸摇头叹气,旋即语气满是嘲讽,“我以前还挺佩服宁生这种盖代人杰,现在看看他做的事,跟啥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似的,一厢情愿,不知轻重。”
“他宁生如果真敢来,我倒是挺想教教他,怎么尊重贵族,怎么摆正掌权者与狗屎屁民之间上尊下卑的位置。”
这次本部作战,武协占据先天优势,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武协都占全了。
宁生凡是现身,无异自投罗网。
裴元霸就不相信了,一个人再强,能强到横推世间敌的地步?
“咱武协这次征调的强者,可不是燕子湖那批乌合之众,宁生试图再造神话,几乎不可能。”
燕子湖一战,宁生砍了两万多人。
虽然夹杂不少五道境,但临时拉拢起来的队伍,一波杀下去,士气和信心就散了,最终被当成鱼肉宰割,预料之中。
武协不同。
武协沉默数月,表面看起来,像是坐以待毙,无力招架,实则暗中动员了本土大批量强者。
唯一变数,大概是宁生的境界,并不在十道境,似乎已经步入十一道?
一字之差,都必须从头布局!
可见,武协的谨慎程度,倘若这样小心应对,武协还被宁生彻底夷为平地,只能说,天要亡武协!
“既然宁生选择飞蛾扑火,那就求仁得仁,让他去死。”
裴元霸笑意绵绵,不无得意。
他已经吩咐好了下属,无论激战过程如何,只要等到宁生阵亡,必须第一时间宣传为,是他裴元霸身先士卒,大展神威,最终手刃宁生。
大丈夫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
裴元霸并不觉得无耻,反倒有点沾沾自喜,仔细琢磨,这自取死路的宁生,临终前倒是还能发挥余热,助自己威名远播。
手刃宁生?!
这等壮举,国都大概有九成的武道中人,垂涎不已!
毕竟,斩杀一尊时代强者,影响深远,非但自身足以一夜成名,最后还能引来一批信徒,敬自己为神。
这是一种,令人疯狂的成就感。
堪比青史留名!
“总教头,黄庭道观来人了。”
正当裴笑天与裴元霸各怀心思,沉默不语的时候,一位身穿紫色大长袍的九袋长老,前来汇报。
黄庭道观的兴起,用以针对真武道观,几年下来,效果不错,黄庭道观近乎成为道门之首。
之所以黄庭道观半路崛起,弯道超车,凌驾于真武道观之上,源自一场告密,从此抱住第五皇族的大腿。
“黄庭和咱们又不熟,他们跑来做什么?”裴元霸纳闷。
武协与黄庭的关系,就像一户家主养的两条狗,不见得会狗咬狗满嘴毛,但一定此狗不理彼狗。
毕竟都想成为自家主子独一无二的宠物,而不是扔块骨头下来,立马有另外一条狗哄抢。
“先看看。”裴笑天先行离开。
裴元霸依旧觉得此事蹊跷。
等一番接触和了解,这位总教头的独子,立马神色不善的盯向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的金袍男子。
本名金逸,乃黄庭道观培养出来的新一代青年强者,刚满三十岁。
来此用意,原来是考虑到,武协这次围捕宁生,九成几率会成功,故此黄庭道观的掌门,通知金逸及时出山,以争取……
在宁生阵亡的同一时间,对外宣称,是他金逸战力全开,以惊世武力,降服宁生,并手刃敌首。
这……
想一块去了?!
“你什么意思?”
裴元霸蹭得站起,冷声质问金逸,“宁生还没降服,就开始瓜分功劳了?以备事后对外宣传,他死于你之手?”
“横竖是死,为我扬名立万当一次垫脚石,发挥余热,是他宁生的福气,何谓抢功?”金逸漫不经心道。
这态度?
裴元霸气极反笑,见过无耻的,第一次见到比自己更无耻的,说这番话的时候,脸都不红,皮真厚啊!
“宁生就一个,如果我也想抢这份功劳,怎么办?”裴元霸双手插袋,漫不经心道。
金逸倒也痛快,“那就一人一半,你我联手,合杀宁生!”
“这……”
“只要答应,我黄庭道观,这次会出十位强者助阵武协。”金逸身边的老者,跟街边瓜农似的,讨价还价道。
本名金峰,是金逸的师父。
裴笑天漫不经心喝下一杯茶,武协的现有力量,已经非常恐怖,如果再加上黄庭道观的介入,可谓强上加强。
何况,他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我武协的周年庆,能让金老前辈这种风云人物参加,实乃三生有幸,多谢。”
言尽于此,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无需多说。
金逸站起身,主动向裴元霸示意,“合作愉快。”
裴元霸笑容玩味,还之以礼,这脸皮贼厚,又很无耻的家伙,跟自己简直臭味相投啊,刚才没在意,现在反而越看越顺眼。
“就怕宁生不敢来啊。”
裴元霸幽幽一叹,如今万事俱备,就差宁生了。
第0379章 你们见过,十二境千面如来吗?
国都气氛,降至冰点。
几乎是近十年来,最沉闷,肃杀的一次,仿佛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前不久燕子湖之战,固然令人意犹未尽,但,也没有达到今天这种凝重氛围,两天时间,席卷本土十三座城区。
今日。
武协召开周年庆。
凡武协内部五道境以下,悉数不得入场,换言之,只要出现在本部的,均为五道境起底的强者。
这其中,还不包括,来自武协之外的强者加入。
作为武道协会的大本营。
这座兴建于十五年前,以钟塔为模板的乳白大楼,经过后期不断添砖加瓦,拓宽地基,现如今差不多是燕京地标性建筑之一。
九十五米高度的背后,蕴含什么用意,早已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武协本部的正前方。
则是一处占地几千平的演武场,视野开阔,地域宽大,从近百层台阶,登高而上,有种平步青云的错觉。
“猛虎帮,张宗主,前来贺喜。”
“青阳阁,李拳师,前来贺喜。”
“……”
承载数十年岁月侵蚀,并见证一茬又一茬弟子,茁壮成长的演武场,开始出现一批又一批团队。
分批而上。
登入最后一层台阶,从左边进演武场。
为首的核心,只身在前,背后的队伍则扛着大旗,带着贺礼,绕场一圈,迎空挥展大旗表明身份,之后束起旗帜,恭候两侧。
武协一百零八位,配紫金勋章的长老,分十排,人人手持三根大拇指粗的大香,齐身恭拜。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千岁之下,尽皆奴臣!”
“……”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千岁之下,尽皆奴臣!”
裴笑天坐在楠木打造的太师椅上,面朝这一百零八位武协长老,神色逐步亢奋。
他的五指,不断摩擦椅上的木雕,这张代表权利和地位的楠木大椅,他用了整整十五年方才坐稳。
也用了整整十五年,方才屹立群雄之巅。
谁敢拉他走下神坛,他这位总教头,就算是亏空半座武协,也要将威胁,扼杀于萌芽之中。
咔哧!
一道脆响,从裴笑天的指尖发出,动作很轻微,但,放在全程肃静的演武场,信号相当明显。
“诛宁生,扬我武协神威。”
“……”
“诛宁生,扬我武协神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以及暴涨的士气,如风暴,如潮头,推波助澜,席卷的这片区域,都在微微轻颤。
武协周边,大部分居民已经连夜撤走。
十三座城区点缀而成的燕京本土,抽身事外的大小势力,又或者凡俗众生,只敢远距离观望。
等,这股形同战前誓师的嗡鸣,尤似地震般铺向长空,哪怕事不关己,也倍感心悸,这气势太惊世骇俗。
“周年庆大典,举行过半,还不见宁生踪影?呵呵,这个废物是主动认怂了吗?”
裴元霸双手负后,站在自家父亲左手侧,一副傲世天下苍生的无敌姿态。
他环顾一圈,冷着眸子沾沾自喜道,“又或者说,我裴元霸威名,令其闻风丧胆,不敢现身?”
言罢,裴元霸举头看天,作势隔空喊话,“宁生何在?有种就出来!”
轰!
黄庭道观培养的杰出弟子金逸,也是一步迈出,巍峨如虎,他五指漫不经心做拈花状,周身气息,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暴涨。
这太出人预料了,刚满三十岁的金逸,首次入世,竟有这般惊人的气血。
也难怪黄庭这种山上宗门,不屑于民间榜单,这第一次出山的弟子,就是这般强大,果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这实力,主动让宁生半只手,他也未必敢接战!”
金逸似乎很享受,被人仰望,被人崇拜的感觉,笑谈之间,气质孤傲,金色法袍,在阳光下烨烨生辉。
“山下蝼蚁,终归不会明白,我这种山门弟子的强大和恐怖。”
他并没有十道境,真正让他金逸看起来气血旺盛,不容小觑的原因,无外乎这身金袍。
裴元霸意识到被抢了风头,于是呼息一出,气血膨胀的刹那,急不可耐道,“半只手?老子一根手指头秒杀他宁生!”
两大青年高手,唇枪舌战,各展风采,引得现场一阵阵起哄声。
“要我说,宁生如果听闻,自己面对的是二位这种盖代人杰,指不定要吓得尿裤子。”
“哈哈,一代封神者尿裤子?难道说,他现在都没现身,是因为在换新裤子?”
某位武协长老的尿裤子趣谈,引起漫天哄笑,纵然是裴笑天,嘴角也不着痕迹的泛起一缕笑容。
漫天大笑,迎风而起。
只是……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让诸多嘈杂戛然而止,明明相距甚远,却振聋发聩,诱发众人剧烈心跳。
进入演武场的百层台阶,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年轻身影,正在步步登高。
“宁生?”
“真的来了?”
刹那间。
全场死寂。
裴笑天紧绷的双手下意识攥住太师椅,原本活跃的气氛,骤然遇冷,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只是很可惜,五官犹如雾里探花,根本看不清本尊真容。
但,几乎没有人质疑,他究竟是不是宁生。
蹬蹬蹬!
距离宁轩辕最近,也最靠近台阶边缘的一众强者,悉数如蝗虫倒撤,气氛进一步凝重起来。
“宁生!”
裴笑天高高站起,一副无敌者俯瞰蝼蚁的姿态。
“狗东西,你还真敢来?今天老子教你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裴元霸呵呵冷笑,气场强大,信心很足。
金逸也在冷笑,“我大概半只手,就能将你……”
不等说完。
宁轩辕伸手遮了遮头顶的红日,问了句题外话,“你们这辈子有见过,十二境千面如来吗?”
裴笑天,“……”
金逸,“……”
哧!
一瞬间。
裴元霸身体被对斩过半,漫天血舞还没来得及落下,轰得匍匐在地上,等发现下半身凭空消失,连喊痛的力气都被抽干。
“父,父亲。”裴元霸呢喃自语,将死未死。
众人看的头皮发炸,这就是一根手指头秒杀宁生的盖代人杰吗?一个照面,连出手都没,被活活斩了一半身体。
“将,将你。”金逸一句话没说完,抬起的脚,直接凝滞半空,转而满脸惨白。
轰!
宁轩辕眸子冷彻,气血逆天。
与此同时,风云呼啸,旗帜崩断,助他登上演武场的百层台阶,正在一寸一寸化为灰烟,这……
“那位半只手就能镇压宁某的,你见过千面如来吗?”
金逸,“……”
宁轩辕静静闭眼,再睁开刹那,照破山河万朵!
众人,“……”
全场失声!
哪怕裴笑天,也顿感口干舌燥,神情麻木,这,这他妈竟然是一尊巅峰期的十二境千面如来!
PS,昨天通知改文,这里隐约透露下,大家稍安勿躁。
凌晨我覆盖一些内容,尽量保证不删章。
其他不多说,大部分读者不是追一本书,应该也知情了,希望无风无浪,一切安稳,大家早睡,乖。
第0380章 君临天下,唯我宁生!(一)
嗤嗤嗤!
百层台阶。
于肃杀秋风的拂动之中,寸寸腐朽。
这是一种肉眼看得见的恐怖变化,每眨一次眼,数米台阶,形同决堤的拦江大坝,汪洋所到之处,万物皆可吞噬。
嘶嘶!
宽阔的演武场,四五百人倒吸凉气。
本就是这个时代,最强一批五道境之上的存在,不说称王称霸,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无论身份,地位,又或者实力,均高于普通人。
然而,寻常阶段作威作福惯了的他们,均是诡异感觉到,自身面对这位年轻男子,竟卑微如尘世蝼蚁。
宁轩辕的身姿,并不伟岸。
气势也并不狂暴。
但,他仅是简单的双手负后,沉默站在那儿,然后便有一股自主逸散的独特气场,让他宛若……君临天下!
大概,也仅有这个词,最能贴切形容宁生了!
嘶嘶!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逐步凝重的倒吸凉气,无数人紧张到,毛孔和血脉,尽皆炸开,紧随其后揣揣不安,头皮发麻。
巅峰期的十二道境?
这是什么概念?
貌似国都,并没有详细记载过,有关十二道境的具体描述,毕竟,这种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近乎神话。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齐齐汇聚向九千岁裴笑天。
毕竟牵连甚大,如果这个人,比预估的境界还要高,那今天这场规模浩大的围杀,基本会以失败而告终。
裴笑天咬牙不语,他私下接触过皇族的人,阅历自然丰富。
他本以为印象中的宁生,不过十一境,现在看来,这个家伙,不单单步入十二境,而且抵达了巅峰期。
何谓巅峰期?
距离十三,仅有半步之遥。
这……
一尊准十三境无敌者,横空出世,这抬手间碾压武协,简直形同探囊取物!
“父,父亲,救我,救救我。”裴元霸满脸血污的躺在地上,哀嚎不已,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可谓万般复杂。
宁生没来之前,何等自信,何等运筹帷幄?
甚至打点下属,一旦宁生在武协的围攻之下彻底阵亡,务必第一时间,将战绩算到他的头上。
反正死人,没办法证实真假。
届时,他裴元霸的名字,必将扬名四海,震荡八方。
如今……
裴元霸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清醒意识到自己与宁生之间,堪比鸿沟般的差距。
他父亲都没胆子,真的将宁生不放在眼里,而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竟扬言一根手指头秒杀对方?!
再想想昨夜,大言不惭的向自己父亲拍胸保证,等宁生来了,他裴元霸要好好教导对方,如何尊重贵族,如何理解上尊下卑的含义。
一念至此,裴元霸就感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可笑。
更可悲。
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的裴元霸,只能匍匐在地上,任由源源不断的血液从身体中流逝,直至最终的死亡降临。
“年轻气盛没大坏处,不知天高地厚,就招人烦躁了。”宁轩辕淡淡开口,语气无波无澜。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评价裴元霸,可对于另外一个不成气候,只会嘴上叫嚣的年轻俊彦而言,亦然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冲击。
又或者说阴影。
嘶嘶!
贵为黄庭道观杰出弟子的金逸,五官抽搐,神色发僵,一股贯穿四肢百骸的凉气,让他魂不守舍。
“三,三师父。”
相较于裴元霸,这位同样放言,自己让宁生半只手,后者都未必敢接战的年轻天骄,此时此刻,只会畏畏缩缩移动步伐,试图躲到金峰背后。
何等丢脸,何等尴尬?
金逸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脸颊的滚滚辣意,一阵一阵,让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人不在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叫嚣。
人来了,一个比一个怂。
别说走出来约战,此刻的金逸,连正视宁轩辕的勇气都没有,一股来自心灵的颤粟,笼罩全身。
这位封神人物的气场,当真惊世骇俗。
似乎,灵魂都要被震碎。
“不知者无罪,怕什么?”
金峰故作镇定的发声,意在为金逸壮胆,只是这句话听起来,隐约有代替宁轩辕决断的迹象。
“我家金逸,毕竟首次出山,作为后起之秀,如你所言,年轻气盛一点算不上什么大过错。”
金峰说到这里,停顿良久,似乎在试探,最终还是补上后半句,“金逸有这等大气魄,你作为成名已久的前辈级人物,应该给予鼓励。”
“老夫承认,金逸刚才的几句话对你多有冒犯,但你宁生作为前辈,自当一笑置之,人,要学会包容,大度。”
字字考究,句句在理,似乎有那么点说服力?
“此言在理。”
宁轩辕点头认可,金峰和金逸顿时大喜过望,有股劫后余生的错觉。
然而,紧随其后,宁轩辕突然静静的盯着金峰,下一秒,他又道出了四字,“你是废物!”
金峰,“……”
“你,你。”
金峰立马气得咬牙切齿,“老夫一把年纪担当你的前辈,绰绰有余,你身为后辈,这样敬重老人?呵,一代封神强者宁生,原来就这么没素质吗?”
宁轩辕扬起脑袋,一步迈前,“我是后辈,你是前辈,我说你或者骂你,作为前辈,无论如何必须大度,包容。”
“为什么要指责我没素质?”
金峰,“你这是胡搅蛮缠,骂人还有理了?”
“你的弟子骂我废物,垃圾到不够他半只手打的时候,不是你在劝我包容,大度?”
金峰,“……”
“为什么让我大度,包容的时候,你可以不用以身作则?”
金峰,“……”
“解释一下,解释不通,我送你上路。”
刹那间。
宁轩辕气息收敛,语态转冷,他宛若神王降世,明明与金峰身高相仿,隐隐间,竟有俯瞰众生的盖代风姿。
金峰,“……”
“我,我……”金峰口干舌燥,无言以对。
轰!
宁轩辕隔空探取,境界不低的金峰,还没反应过来,转眼就被宁轩辕,像抓小鸡般,拘禁在半空。
啪!
一道刺耳的掌掴,震荡全场。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可以恬不知耻的对别人指手画脚?”
金峰,“……”
众人,“……”
第0381章 践我苍生百姓者,杀!(二)
“为什么?”
宁轩辕沉冷的道出这三字。
杀气盈野。
啪!
又是一巴掌掌掴过来,顿感大脑震荡,肌肤开裂的金峰,强忍着浑身胀痛,告饶道,“对,对不起,是老夫先前失言。”
明明小鸡肚肠,锱铢必较,个人尊严更是容不得外人哪怕半句话亵渎,到头来,却偏要装做圣人,站在道德制高点,劝人大度,包容?!
一阵掌掴。
金峰满头血雾,发丝凌乱,关乎宁轩辕要的解释,依旧无法给出合理的答复。
裴笑天怔怔失神的坐在太师椅上,不敢吱声,这,应该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宁生?
咔哧!
金峰的喉骨,越来越紧,苍白的脸颊,已经失去血色。
先前一度趾高气扬的金逸,吓得瑟瑟发抖,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年轻一代的锋芒和意气风发?
更令他深感挫败,且无法承受的是,他这种刚满三十,介于青年与年轻之间的家伙,其实比宁轩辕还大两岁。
这……
轰!
贵为黄庭道观长老之一的金峰,最终没了声音,宁轩辕一手负后,一手摊开五指,气息平稳。
此刻,原本分站两侧的大批量强者,悉数簇拥在裴笑天周边,而宁轩辕就站在他们七八米之外。
近在咫尺。
可,超然绝世的宁轩辕,放在他们眼里,竟有股高不可攀,远不可观的错觉,很独特,很惊骇的气质。
喧嚣热闹的武协,已经沉默太久。
远距离观战的各路人士,终于在短暂的疑惑之后,清醒意识到,武协为什么突然死寂下来。
“宁生出现了。”
“这家伙还真敢找死啊,武协至少驻扎了几百位五道境以上的强者围捕他,就不怕回不来吗?”
市井小巷。
豪门大户,平凡人家。
几乎都被这条消息吸引,尤其靠近武协一代的诸多住户,均是目光凝重得看向武协所在的位置。
来往街道两侧的无数车辆,原地熄火停靠,然后,是一颗又一颗脑袋,探出窗户,举眉看天。
这场传了数个月的决战,终于要在今年秋季落下帷幕,也不知,最终会鹿死谁手?
轰!
正当数以万计的焦灼目光,沉默观望的刹那,来自于武协九十五米高的辉煌建筑物上空,猛然爆裂出一簇光团。
湛湛长天,瞬息变幻。
一块粘稠如浓墨般长条状黑影,就这么在武协上方徐徐摇曳,宛若仙人执笔,以万里苍穹为纸,畅意作画。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
“似乎真有景象,显化了出来?”
这太匪夷所思,堪称神仙手笔,不等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声滚滚袭来,无数人屏住呼吸,呆若木鸡。
水墨般的光泽,倒映出一位消瘦,稚嫩的身影,屹立天边,背对武协,也背对着燕京本土居民。
消瘦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手牵一匹壮硕战马,沐浴夕阳,沉默独行。
途径某处河畔。
一群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同伴,半蹲在河里,一边嬉笑打闹,一边洗净沾染在身上的黄沙,那些都是布满青春和疲惫的脸,眸光清亮,正值大好年华。
唰!
大风吹过,这幅挂在天边的景象,形同沙画,眨眼被抹去痕迹。
下一秒。
黄沙烈烈的寂寥边疆,又是背对众生的牵马少年,沉默独行,先前在河畔偶遇的疲惫同伴们,匆忙奔赴战场。
然后,再也没能活着回来,十六七岁,尚未成家立业,尚未遇到这辈子唯一心爱的姑娘,悉数阵亡。
一腔热血,大好青春,全部留在了沙场!
“那,好像是宁生曾经的经历?”
“原来他十六七岁就参军了。”
半座燕京,陷入沉默。
无数本土居民,痴痴呆呆望着武协上空的画面,心头酸楚,两眼蕴泪,那些横死沙场的热血儿郎,明明付出最多,却最没机会享受人世美好。
画面还在,少年继续牵马独行。
最终,他活着成长起来,他的肩膀宽了,身材壮了,巍峨如山,轩盖如云,似乎能扛起更为沉甸甸的东西。
他的身后,开始有点点灯火燃起。
起初很少,最后宛若天空的星辰,缀满山河大地,那是茫茫人间万千百姓家的灯火,伴随袅袅翠烟,伴随犬吠蛙鸣,生生不息。
画面开始模糊,少年成为大丈夫,曾经共赴生死的战马,却慢慢瘸了,病了,走不动了,一轮大日缓缓西去,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
他,终归孑然一身。
轰!
这一路走来,他死了太多太多的袍泽。
十万人无字碑。
长眠国门之前,为的是什么?
这一刻的国都燕京,无论街道前,商店外,还是过往喧嚣热闹,纸醉金迷的商业区,无人吱声,无人吵闹,全都沉默下去。
太平本是英雄定。
可,英雄都去哪儿了?
武协演武场,宁轩辕缓缓睁开眼,然后平静地将撑开的五指,攥成拳头,“现在你明白了?”
裴笑天凄然惨笑,神情悲凉。
武协蒙骗贫寒百姓,给予希望,从不兑现,羞辱军伍儿郎根骨卑贱,是没人要的烂大街货色。
殊不知,这两类人,于军人出身的宁轩辕而言,前者是再生父母,后者是生死兄弟,均不可欺!
轰!
仿似时光碎片的破裂画面,猛得收敛,随着宁轩辕一步迈出,天空突然出现足足一千道相同身影。
千人一面。
俯瞰武协,惶惶神威,似乎要凌驾天地之上。
“辱我生死袍泽者,杀!”
“践我苍生百姓者,杀!”
“乱我家国根基者,杀!”
宁轩辕一拳递出,背后浮现的一千道身影,同步递拳,最后齐聚武协本部,高达九十五米的参天大楼。
“这,这他妈,是十二境千面如来啊!”
“宁生,已经恐怖到这个地步?”
后知后觉的诸多观战者,在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刹那,手脚直接冰凉,坚不可摧的武协本部,于顶端,爆开漫天沙粒。
一拳打穿,惊天动地。
这……
这幅惊骇画面,仿佛世界末日,破败的瓦砾,滚动的尘暴,迅速从顶部蔓延,覆盖,一整座武协。
“咳咳。”
裴笑天数步横掠,等定下心神,嘴角满是鲜血,而周边已经躺下无数被活活震死的身体,这……
“咳咳,我大概猜到你究竟是谁了。”裴笑天无力摇头,笑容凄凉,原来你宁生一直在军部,从未离开,不仅没离开,还在前不久……
“宁,宁帅!”
PS,改的差不多,等礼拜一确认。
不过更新可以正常,等一波惊喜。
第0382章 十二境之下,我敢只手遮天!(一)
宁帅?
当裴笑天无比失落的吐出这两个字。
不论本部的一众武协长老,还是脸色苍白的金逸,又或者余下的数位黄庭道观长老,均是瞳孔炸裂,不敢置信。
总兵统帅。
宁轩辕!
那个前不久人间封帅,凌驾四军之上的显赫存在?!
这……
因为心理冲击太大,这座演武场的诸多高手,基本大脑一阵空白,等细细琢磨出余味,刹那之间,静寂无声。
那天,官方公布首任统帅的背影照,并标注八个字,巍巍山河,大国脊梁,这待遇,堪比举国无一。
那天,他的封帅大典,四海云动,八方朝拜。
同样在那天,宁轩辕之名,扶摇直上九万里。
而,在此之前,这个名字,非常陌生,陌生到本土很多大势力,乃至门阀,基本闻所未闻。
不曾亲眼见证封帅大典举办的裴笑天,出关后,当然也些微了解过,这位新晋铁血派代表人物。
因为事不关己,故此没有多想。
直到刚才,撑开十二境的宁生,向他展示过往经历的刹那,裴笑天除了感叹,这位年轻男儿,风光背后承载的无尽辛酸,更多的是惊吓。
宁生。
宁轩辕。
同样的宁姓,同样的军人出身,并且在燕京先后闹出惊天动静,无论是来自军部的统帅宁轩辕,还是一代封神人物宁生,均已站到了各自领域的绝巅,这……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是你吗?”
裴笑天几乎颤抖着嗓音,再次追问,哪怕十有八九猜测无误,他的心头,还是希望,自己多虑了。
“其实,我更喜欢宁生这个名字,生生不息,代表希望。”宁轩辕原地止步,突兀的感慨道。
无论百姓家的灯火,生生不息。
还是这壮丽山河,景色常在,生生不息。
裴笑天,“……”
众人,“……”
八年前,赤手空拳打下‘内王外圣’名号的封神第一强者,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总兵统帅!
关键,这位年轻统帅,位居十二境,基本达到了俯瞰天下豪强的无上领域。
怎么会这样?!
军部谈何有资格培养起,这么一尊盖世大魔神出来?何况,这家伙还不到三十岁,潜力太大!
嘶嘶!
尚且残留着余力的金逸,连退几大步,神色落寞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明明彼此年纪相仿,明明成长时间大致差不多,可,眼前这个风流人儿,竟然以不足三十岁之龄,封帅了……
重权在握,天下兵马唯我所用!
“总教头,他如果真的是那位宁帅,咱……”
一位身穿紫袍,本名李轩的九袋长老,脸色涨红,情绪复杂。
这种来自军部的牌面人物,倘若今天战死在武协本部,凡事后身份曝光,武协日后必将遭受军部的倾轧和报复。
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彼此看彼此不顺眼,而是生死相向,只留其一。
毕竟,总兵统帅死在武协之手,牵连甚大!
裴笑天听完这句话,不单咧嘴大笑,笑着笑着,连嘴角的肌肤都在抽搐,“你觉得,十二境的宁生,这么容易死?”
李轩,“……”
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李轩被裴笑天一句话反问的脸色青白变幻,尴尬至极,十一境的宁生,他们都没太多的赢面,更遑论,巅峰十二境的宁生?
宽阔的演武场,一边是数百人扎堆,如蝗虫般的乌合之众,一边则是看似形影孤单,无人作伴的宁轩辕。
两方阵营,以三十米距离为界限,宛若棋坛上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呼呼呼!
水墨般的骇人风暴,宛若沙漏,以宁轩辕的头顶为准心,扶摇直上,强大的吸附力,似乎要将武协连根拔起。
景象壮观。
先前如时光碎片般的悲壮画面,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浮现的则是一千道残影,盘踞于三十丈之上的高空,形同天兵下凡。
哧!
死寂无声的现场,陡然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
听似细微至极,却在下一刻,让囊括裴笑天在内的所有武道强者,有股死神来临的压迫感。
宁轩辕一步迈出,睫毛轻颤,随之做了个低头垂目的动作。
轰!
千道残影,同步低头,然后从三十丈外的高空,祭出一道大印,五指并拢,脉络清晰,就像真正的手掌按了下来。
刹那间。
一整座武协头顶的天空,都跟着黑暗下来,只手遮天!
“散开。”裴笑天仰声大吼,瞳孔炸裂,这太恐怖了,剧烈的摩擦力,竟然在虚空绽放出了漫天火花。
大印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逐步放大。
冲溅向四面八方的火星,更是越来越激烈,像是打翻的铜炉,无穷无尽的火星,要将武协湮灭。
轰轰轰!
振聋发聩的响动,在头顶炸开,等仓皇出逃,终于避开这毁天灭地一击的裴笑天,手忙脚乱的拂去额前尘埃,再然后,错愕的回头展望……
一道大印,击穿武协数百平的演武场,黑洞洞的手指印,压断了武协根基,也压断了地脉。
来不及撤走的武协九袋长老李轩,已经化为血雾。
一席金袍的金逸,也在稍远处,与裴笑天遥遥对视一眼,他的衣装,他的身体,被无数碎石子击穿,前后透光,仿佛透明。
咔哧!
裴笑天没功夫搭理这些凄凉画面,怔怔低头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呕心十五年,耗费无数财力,人力,物力打造的武协,摇了一下。
轰!
中心楼崩溃,高达九十五米的参天建筑,经受宁轩辕一拳,本就摇摇欲坠,等这道大手印拍下,早已枯木难支的残垣断壁,轰然塌陷。
屹立于无数高楼之上,站在最顶端,几乎能够俯瞰半座燕京,繁华景象的中心大楼,彻底成为过去式。
原地爆破,化为飞扬。
如同浪潮倾泻而下的烟尘,躁动声,穿过天空,穿过大街小巷,穿过巍峨建筑,最终在一扇扇沐浴阳光的钢化玻璃前,尘埃落地。
“嘶嘶。”
裴笑天茫茫然四周,头皮发麻,武协总部彻底荡为平地。
“武协大楼没了。”
“被,被宁生推平了。”
多少人目瞪口呆。
多少人张大嘴巴,许久都合不上,这太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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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本部的一众武协长老,还是脸色苍白的金逸,又或者余下的数位黄庭道观长老,均是瞳孔炸裂,不敢置信。
总兵统帅。
宁轩辕!
那个前不久人间封帅,凌驾四军之上的显赫存在?!
这……
因为心理冲击太大,这座演武场的诸多高手,基本大脑一阵空白,等细细琢磨出余味,刹那之间,静寂无声。
那天,官方公布首任统帅的背影照,并标注八个字,巍巍山河,大国脊梁,这待遇,堪比举国无一。
那天,他的封帅大典,四海云动,八方朝拜。
同样在那天,宁轩辕之名,扶摇直上九万里。
而,在此之前,这个名字,非常陌生,陌生到本土很多大势力,乃至门阀,基本闻所未闻。
不曾亲眼见证封帅大典举办的裴笑天,出关后,当然也些微了解过,这位新晋铁血派代表人物。
因为事不关己,故此没有多想。
直到刚才,撑开十二境的宁生,向他展示过往经历的刹那,裴笑天除了感叹,这位年轻男儿,风光背后承载的无尽辛酸,更多的是惊吓。
宁生。
宁轩辕。
同样的宁姓,同样的军人出身,并且在燕京先后闹出惊天动静,无论是来自军部的统帅宁轩辕,还是一代封神人物宁生,均已站到了各自领域的绝巅,这……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是你吗?”
裴笑天几乎颤抖着嗓音,再次追问,哪怕十有八九猜测无误,他的心头,还是希望,自己多虑了。
“其实,我更喜欢宁生这个名字,生生不息,代表希望。”宁轩辕原地止步,突兀的感慨道。
无论百姓家的灯火,生生不息。
还是这壮丽山河,景色常在,生生不息。
裴笑天,“……”
众人,“……”
八年前,赤手空拳打下‘内王外圣’名号的封神第一强者,竟然摇身一变,成为总兵统帅!
关键,这位年轻统帅,位居十二境,基本达到了俯瞰天下豪强的无上领域。
怎么会这样?!
军部谈何有资格培养起,这么一尊盖世大魔神出来?何况,这家伙还不到三十岁,潜力太大!
嘶嘶!
尚且残留着余力的金逸,连退几大步,神色落寞到无法用言语描述。
明明彼此年纪相仿,明明成长时间大致差不多,可,眼前这个风流人儿,竟然以不足三十岁之龄,封帅了……
重权在握,天下兵马唯我所用!
“总教头,他如果真的是那位宁帅,咱……”
一位身穿紫袍,本名李轩的九袋长老,脸色涨红,情绪复杂。
这种来自军部的牌面人物,倘若今天战死在武协本部,凡事后身份曝光,武协日后必将遭受军部的倾轧和报复。
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彼此看彼此不顺眼,而是生死相向,只留其一。
毕竟,总兵统帅死在武协之手,牵连甚大!
裴笑天听完这句话,不单咧嘴大笑,笑着笑着,连嘴角的肌肤都在抽搐,“你觉得,十二境的宁生,这么容易死?”
李轩,“……”
绝对的实力面前,数量,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李轩被裴笑天一句话反问的脸色青白变幻,尴尬至极,十一境的宁生,他们都没太多的赢面,更遑论,巅峰十二境的宁生?
宽阔的演武场,一边是数百人扎堆,如蝗虫般的乌合之众,一边则是看似形影孤单,无人作伴的宁轩辕。
两方阵营,以三十米距离为界限,宛若棋坛上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呼呼呼!
水墨般的骇人风暴,宛若沙漏,以宁轩辕的头顶为准心,扶摇直上,强大的吸附力,似乎要将武协连根拔起。
景象壮观。
先前如时光碎片般的悲壮画面,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浮现的则是一千道残影,盘踞于三十丈之上的高空,形同天兵下凡。
哧!
死寂无声的现场,陡然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
听似细微至极,却在下一刻,让囊括裴笑天在内的所有武道强者,有股死神来临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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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
一整座武协头顶的天空,都跟着黑暗下来,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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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大印,击穿武协数百平的演武场,黑洞洞的手指印,压断了武协根基,也压断了地脉。
来不及撤走的武协九袋长老李轩,已经化为血雾。
一席金袍的金逸,也在稍远处,与裴笑天遥遥对视一眼,他的衣装,他的身体,被无数碎石子击穿,前后透光,仿佛透明。
咔哧!
裴笑天没功夫搭理这些凄凉画面,怔怔低头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呕心十五年,耗费无数财力,人力,物力打造的武协,摇了一下。
轰!
中心楼崩溃,高达九十五米的参天建筑,经受宁轩辕一拳,本就摇摇欲坠,等这道大手印拍下,早已枯木难支的残垣断壁,轰然塌陷。
屹立于无数高楼之上,站在最顶端,几乎能够俯瞰半座燕京,繁华景象的中心大楼,彻底成为过去式。
原地爆破,化为飞扬。
如同浪潮倾泻而下的烟尘,躁动声,穿过天空,穿过大街小巷,穿过巍峨建筑,最终在一扇扇沐浴阳光的钢化玻璃前,尘埃落地。
“嘶嘶。”
裴笑天茫茫然四周,头皮发麻,武协总部彻底荡为平地。
“武协大楼没了。”
“被,被宁生推平了。”
多少人目瞪口呆。
多少人张大嘴巴,许久都合不上,这太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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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3章 我第五皇族,愿收你为奴!(二)
这幅末日般的画面,无异于将武协连根拔起。
十五年付出。
毁于一旦。
裴笑天除了戚戚然惨笑,竟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这个年轻男儿,已经恐怖到,他无法想象的境地。
别说国都燕京,翻遍一整个人间,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位,具备如此超然实力的绝代强者了吧?
“只怕,绝代强者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这是巨头啊。”
裴笑天十指僵硬,脸色惨淡,真正站在绝巅,一览众山小的巨头级存在,他都怀疑,皇族真要下场,几个人打的过宁生?
一巴掌就推了他武协,这……
若非亲眼目睹,若非半座燕京都在密切关注,谁敢相信,这种堪比神话般的奇景,会真的发生?
宁轩辕漫不经心裹起白衬衫的袖子,看一眼蓝天,没了武协总部遮挡采光,余下环簇在周边的钢铁建筑,越发辉煌。
挺好!
裴笑天眼神复杂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心情一度沉重。
还没真正交手,四百多强者汇聚的现场,已经死了大半助手,兴师动众的来,悄无声息的葬身,浪花都未曾翻出来。
日上三竿,阳光炙热。
一家距离武协总部并不远的花店,缝刺有出水芙蓉的旗袍,将马尾少女的身段,衬托的婀娜多姿。
少女双手托腮,两眼无光,全部精神力,都放在脚边的油纸伞上。
花店中,有老旧收音机,咿呀咿呀,断断续续传出戏曲。
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正拿起剪刀,小心翼翼修剪盆栽,动作缓慢,略显吃力,偶尔还要伸手拂去额头渗出的淋漓香汗。
更远处,一座圆形拱桥附近,某位车夫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蹲在桥墩边,掏出半截舍不得吸的香烟。
柴火闪烁。
车夫甚为满意的深吸一口烟,忙忙碌碌,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渍渍。”
之后,车夫动作刁钻的掐灭仅剩三分之一的香烟,用纸包好,放进口袋,然后眼神冷漠的望向花店门口的少女。
少女无动于衷。
花店妇人放下剪刀,走至一人高的镜前,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梳理了数遍衣冠,这才拿起钥匙,认真关好门。
人间无雨,秋风不燥。
少女依旧撑开油纸伞,举过头顶,她步伐严谨,一浅一深,始终与丰腴妇人,保持半臂距离。
车夫弃车独行。
三人并肩。
等走过近前这条老旧的圆拱桥,又三人加入队列,彼此无交流,一字排开,二三得六,三三为九。
最后一位独自现身的老者,痴痴呓语两声,加入队列。
九根手指头的屠夫,正在不远处磨刀。
端起算盘,悬于半空,一阵敲敲打打不见停歇的矮个子中年男人,最终收起了算盘,负于背后。
南小杜,东老九。
十三太保无敌手。
南皇族项氏一脉的小杜师爷,东皇族大周一脉的屠夫老九。
以及占据西字头的第五皇族麾下,人尽皆知的十三太保。
足足十五人,逐一浮出水面,屠夫,师爷打头阵,余下十三人落后半米,一字排开,并肩而行。
轰!
轰轰!
每一步落毕,节奏加快,犹如浪潮般的脚步声,宛若千军万马纷沓而至,波及面越来越广,似乎,天地都在颤粟。
一股无形压力,由远及近,覆盖武协。
“这……”
“十五位皇族代理人,果然出来了!”
刹那间。
半座燕京躁动,从现场监控录像截取的模糊画面,确确实实看见十五人,逆流而上,赶赴武协。
哧!
一面通体金黄色的卷轴,平行展开,悬于半空,开始从无数钢铁建筑物的上方,飞行而过。
众人抬头观望,只看见卷轴下方,显现一个硕大的,扑闪着金辉的‘皇’字。
“宁生,我第五皇族,念你惊才艳绝,天赋出众,特降法旨,谨代表皇族意志,招你为奴!”
这句话。
传荡开来之后。
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第五皇族竟然因为怜惜奇才,不忍扼杀,于是破例一回,愿意收编宁生为西皇族的奴仆?
这,只要答应,从今往后,岂不是就算半个皇族的人了?如此殊荣,换做任何人,都会激动到受宠若惊吧?!
消息一出,有人眼红,有人垂涎,更有人嫉妒宁生命好,竟然被皇族相中了!
轰!
齐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道苍老的嗓音,再次发出,“皇恩浩荡,这等殊荣,你就是诚心祈福三生三世,也未必能修来,还不速速下跪接旨!”
宁轩辕举眉回望,一位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站在十三太保正前方,字字铿锵。
“第五皇族的意思?”宁轩辕漫不经心问了句。
这位头发花白,容颜苍老,本名曹正纯的老人,摇摇头,勉为其难答了句,“是我的意思。”
语气飘渺,极不耐烦。
有股懒得搭理宁轩辕的迹象。
不过,还是主动解释了,“我曹正纯,能代表第五皇族,招收看得过去的人间奇才,纳为本族的奴隶。”
“这是我族老祖,赋予曹某的特权!”
宁轩辕揪揪耳朵,笑而不语。
裴笑天则眼神凝重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
“你站近点,跟我再说一遍。”宁轩辕隔空挥手。
轰!
这个细微的动作,放在十五人眼里,无异于主动挑衅。
曹正纯两手负后,居高临下的呵斥道,“你这是准备忤逆我第五皇族的意志?好大的胆子!”
宁轩辕打了个哈气,一针见血道,“这么牛气冲霄,也只是在十五人集齐之后,方才大言不惭,让你单个靠近点,半天不敢动。”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只差喝骂一句,就知道仗势欺人,靠着人多狐假虎威的老废物!
曹正纯,“……”
裴笑天,“……”
这特么,真是年轻气盛,无所顾忌,皇族代理人都敢堂而皇之的讥讽。
曹正纯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作为十三太保的领头,第五皇族的家臣,地位何等显赫?
此刻,竟然被人这么羞辱?
“你这是,不打算听我的话,乖乖当我第五皇族的奴隶?”曹正纯语气转冷,泛起滚滚杀意。
宁轩辕抚摸鼻息,静默不语。
第0384章 我宁生面前,没有不败神话!(三)
五短身材的小杜师爷,下意识抚摸八字胡,笑声促狭道,“年轻人,脾气够冲,我喜欢。”
屠夫冷哼一声,唱反调道,“这么不识时务的后生,杀了一了百了。”
裴笑天先是看看宁轩辕,再看看十五位皇族代理人,一度喉咙发涩,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场架。
已经不是他这种级别的卑微存在,具备资格介入。
十五位代理人肯定知道,宁轩辕已在十二道境,既然如此,还敢齐齐现身,说明早有万全之策。
而此刻,几位大佬谈笑风生,压根不将宁轩辕视为大敌,这更能说明,这十五位向来神出鬼没的皇族代理人,身手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恐怖到,有足够的胆魄和底气,降服十二境的半步无敌者!
嘶嘶!
裴笑天冷不丁倒吸凉气,这真是不打不知道,一打,隐藏在燕京各地的老王八,都给炸了出来。
“哼。”
杜师爷一马当先,屠夫紧随其后。
等靠近裴笑天,杜师爷没好气的呵斥道,“丢人现眼的玩意,还挡着做什么?滚一边去,现在没你的事。”
裴笑天边点头哈腰,边挤眉赔笑。
曹正纯跟着登上演武场,“老夫念在你宁生,小小年纪就步入十二境,实在惊才艳绝,因此想帮一手,引荐你成为我第五皇族的家奴。”
“不成想,一代封神人物觉悟如此之低,你知道,自己今天的拒绝,意味着错失了什么吗?”
“堪堪十道境?”宁轩辕一眼看穿曹正纯的实力。
曹正纯眯起眸子,适时闭嘴,只是脸色,逐步变得古怪起来。
十道境的所谓人物,竟站到十二境的存在头上指手画脚,还数次提醒对方,最好听自己的话,这……
不要逼脸?
不知天高地厚,活生生将自己演绎成跳梁小丑?
宁轩辕突兀问道,“你一个人的时候,还敢和我说这种话?”
“你……”
曹正纯的神色彻底绷不住了,他感觉无形当中,被宁轩辕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脸颊,让他又怒又羞。
“看情形,这瓜娃子是不准备活了。”
九根手指头的屠夫,淬出口唾沫,缓缓抽出背后的剔骨刀,摇摇头,一脸森然。
五短身材的杜师爷,也念叨了句可惜咯,旋即气质转冷。
哧!
天空猛然荡出一抹刀光,速度很慢,肉眼看得见,动作也并不刁钻,就像是寻常剁肉那般,大开大合,立劈而下。
屠夫的刀,向来不在乎快狠准。
但,重视杀伤力。
本就紧绷的虚空,被强行撕开,地面颤粟,狂风呼啸,一条刀光,裹挟着漫天尘沙,从宁轩辕的天灵盖斩至。
这条原地绽放的刀光,比烟火还灿烂,还炙盛。
远在武协四方的观战者,齐齐抬头,倍感心悸,那种与刀光伴随而上的漫天杀意,似乎要将天地砍裂。
“轰!”
杜师爷五指扣着算盘,隔空一抖,砸向宁轩辕。
“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我等今天斩你首级。”曹正纯两手结印,满头白发与胡须都在飞扬。
余下数十人,或纵步横掠,或原地出拳,或并拢五指,斜斩宁轩辕。
刹那间。
宁轩辕的四面八方,全是色泽各异的残影,起先速度匀称,最后越来越快,快到只剩下一群光点。
轰!
宁轩辕一拳打出漫天罡风,哐当数声,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光点,原地回撤,等尘光散尽,神色无波无澜的宁轩辕,余光突然垂落。
“还是受了点轻伤。”宁轩辕讶异,一根不足两厘米的头发,黏在他白色衬衫上面,风吹不散。
屠夫的刀,果真厉害,竟然斩断了他一根毛发!
屠夫,“……”
众人,“……”
“瓜娃子,你太嚣张!”
屠夫油腻的脸,布满怒容,他拼尽全力一刀,只能斩断对方一根头发,这种心理上的巨大挫败感,本就不好受。
岂料,宁轩辕竟然夸他厉害?
这……
岂有此理!
“再吃我一刀。”
屠夫数步迈出,一阵金色光雨,突然从天空坠落下来,身姿,气质近乎神化的宁轩辕,缓缓闭上深邃的眸子。
轰!
一场金雨,席卷长空。
突兀止步的屠夫,原地呆滞的杜师爷,以及满脸惨白的曹正纯,几乎在同一时间四肢石化。
“那是什么?武协上空,竟然下起了一场金雨?”
“不对劲,那好像,又凝聚出了一副画面。”
半座燕京。
已经彻底躁动,无数人张大眼睛,以活见鬼般的姿态,瞪到眼睛发涩,也不愿意眨动哪怕一次。
六十丈金身。
盘坐于宁轩辕头顶,双唇紧抿,两目合闭,通体泛起烨烨金辉,宝相庄严,宛若神明在上。
两眉居中,一枚形同火焰般的‘卍’字,爆发出大日般的惊世光芒。
哧。
哧哧。
缓慢又极具节奏感的响动,像是在撕扯着万里长空,最终睁开双眼的六十丈金身,彻底淹没武协。
“万,万道森罗!”
曹正纯在看见那枚居于金身额头的‘卍’字的时候,就预感不妙,那是佛三十二相之一,梵文字体,谐音为‘万’!
“传说中的,十三境万道森罗?”裴笑天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冒冷汗,这,他妈真要无敌了!
“你好,我是宁生。”
宁轩辕的宁。
生生不息的生。
位居十三境,手可摘星揽日月,世间无我这般人!
轰!
五指碾落,白发飞扬的曹正纯就看到一团金光,像火一般覆盖全身,眨眼间,这位十道境至强者,人间蒸发,尸骨无存。
屠夫,“……”
杜师爷,“……”
嘶嘶!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冲向四肢百骸,冲向天灵盖,屠夫,师爷等数十位皇族代理人,全部都麻木到,大脑一阵空白。
轰!
宁轩辕弯过食指,弹点间,一束光芒瞬息崩穿杜师爷的眉心,金火烈烈,人已成飞烟,消散天地间。
屠夫,“……”
此时此刻的屠夫,终于明白,他在斩断宁生一根头发的时候,对方为什么要夸自己属实厉害。
这位年轻的武道巨头,原来,是真他妈强到……皇族遇见,都有可能发憷!
……
此日,九月十六。
冲天香阵透长空,满城尽带黄金甲。
菊花初绽的季节。
宁生只手推平武协,再斩皇族代理人,一战打破了无论皇族子嗣,还是皇族家奴,尽皆永立不败之地的神话!
“我宁生面前,没有不败的神话!”
天下震怖。
新时代的武道巨头,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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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5章 这一年,你二十九岁!(一)
你见过,有人一拳就能将摩天大楼打穿的神迹吗?
你见过,有人一念之间,金雨飞天,六十丈身外身,照破半壁山河的惊世画面吗?
你见过。
……
我见过!
他叫宁生,十三境的宁生!
于这个时代。
崛起于国都燕京的无数武道强者而言,武协一战,既让他们见证了顶尖战力的恐怖之处,也第一次对巨头级存在,有了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
十二境千面如来,抬手间,大印如山,可遮天蔽日,可摧云裂海。
十三境万道森罗,则无法用言语,具体描述了。
那副形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令人心有余悸,也令人刻骨难忘,原来,真有盖代人杰,跃过千难万险,触摸那个领域。
曾经的国都,一致认为,宁生的确很强,强到封神榜一打九。
可,终归和这群最强者平起平坐,只不过坐在第一顺位罢了。
如今……
独一档!
这是真正的巨头,站在众生强者之上的传奇人物,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活着,且正值当打之年。
“有生之年,我们这一代人,能否见证他步入十四,甚至十五境?”
“传说中的禁忌领域啊,十四境君临天下,十五境帝御山河。”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
不单单因为凤毛麟角,更多的是难如登天。
前后百年岁月,也就少帅宁河图达到了那个可怖的领域,据青史记载,这位出身自北皇族的传奇人物,一滴血能压到山河变色!
北皇族历来和大周,项氏,第五不和。
当初最艰难的岁月,三大皇族准备联手推平宁氏一脉,到最终,非但临阵撤走,事后还公开发文道歉。
听闻,宁皇族今时今日,还封印有少帅宁河图的精血!
一滴精血,就能让三大皇族认怂,很难想象,曾经活着的宁河图,究竟有多恐怖!
甚嚣尘上的纷纷议论。
完美谢幕。
于凡俗大众而言,见证过巅峰人物的风采,已经了无遗憾,等影响力逐步瓦解,终归要回归正常生活。
最大的改变,无外乎茶余饭后,多了点谈资。
这场架打完不久,武协被查封,来自公开账户的海量资金,尽皆充入国库,麾下门徒悉数遣散,各回各家。
一个时代结束了。
九千岁连带名下一百零八位高级长老,逐一阵亡。
十五位皇族代理人,同样死得一干二净,来自于皇族的不败神话,活生生成为了一场笑话。
这一战的影响力,远高于燕子湖,不单单因为武协分崩离析,更大的麻烦,在于皇族安放在尘世的代理人,没了。
以皇族自恃清高,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风格,宰他们的人,等于触碰逆鳞。
有道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皇族比普通世家,更在意门威和尊严,这场无妄之灾,注定不能善了,外界已经传言,皇族有人要下来算账!
找谁算账,答案很明显。
此后一个月,总参牵头,于各省各市建立起‘军武堂’。
顾名思义,这是以军部名义,开办的练武场所,性质和过去的武协差不多,但不同点在于,武堂不收费,无偿传授。
再之后。
各省各市,加大力度兴建学校,并首次提出了九年义务教育,这条利民政|策,诱发最大轰动。
何谓义务教育?
同样不收费,无偿服务,而且一次性买断九年,课本,设备,以及教师工资,全由官方一律承担。
这条政|策,释放了清贫百姓多少压力,也只有千家万户,能够感同身受。
一系列大动作下来,后知后觉的百姓,方才幡然顿悟,武协的倒塌,于他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到秋末,丰收的阶段。
每年都要先将粮食上缴出去,然后等上面分拣出优劣的既定传统,也被彻底打破,从今往后,不用交粮,农业|税一并取消。
负责验定粮产优劣的大资本,全部被迫放权,另外明确受到警告,贵族集团想吃优质粮食,拿高于市场的三倍单价购买。
按照传统,每次分拣结束,百姓只能拿回劣质粮食,优质的则被资本家通过低价买断,再转手给更高层次的贵族享用。
如今……
秋高气爽。
温柔红日,照过黄灿灿的谷子,乡野忙碌的诸多身影,在得知这条消息之后,悉数愣在田野,一阵发呆。
“我想知道,这是谁的提议?”
“听说是宁帅,内院答应了。”
宁帅?
武协一战,很多人都隐约猜到,宁生很可能就是那位,奈何没有确凿证据,何况本尊也没回应。
但,大家都不傻。
如今一系列政|策颁布,并且以绝对魄力,压住贵族集团,将这些利民决断,真真切切落实到百姓头上。
大概,也只有那位敢这么干。
当然,中途也没那么顺利,听说有资本公司私下认为这位统帅沽名钓誉,意在塑造为国为民的伪善形象,所谓政|策,蒙骗百姓罢了,不必当真。
故而阴奉阳违,不单我行我素,甚至公然将发霉发潮的陈粮,作为新粮,糊弄辛苦劳作一年的百姓。
一夜之间,御林军抄家斩人,将这宗鱼肉百姓,无所顾忌的公司,从上到下血洗了一遍。
这之后。
大家心里都有数了,这位总兵统帅,是在动真格!
风调雨顺,太平年岁。
日子越过越好。
依旧住在锦绣小区的宁轩辕,难得舒服三两月,再过段时间,冬天也该来了,朝花夕拾又一年!
宁轩辕二十九岁的生日,是在燕京度过,没有兴师动众,没有大张旗鼓,悄无声息,平平淡淡,他最喜欢的感觉。
谈及有什么生日愿望的时候,宁轩辕揉了揉秦秋的脑袋,笑着解释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春秋北斗,皇图争霸,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他宁轩辕最大的愿望,当然是粉碎皇族,拉他们走下神坛,然后带着唯一的秦秋,隐姓埋名,彻底消失。
从此不问天下事!
你见过,有人一拳就能将摩天大楼打穿的神迹吗?
你见过,有人一念之间,金雨飞天,六十丈身外身,照破半壁山河的惊世画面吗?
你见过。
……
我见过!
他叫宁生,十三境的宁生!
于这个时代。
崛起于国都燕京的无数武道强者而言,武协一战,既让他们见证了顶尖战力的恐怖之处,也第一次对巨头级存在,有了更为清晰,直观的认识。
十二境千面如来,抬手间,大印如山,可遮天蔽日,可摧云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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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形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令人心有余悸,也令人刻骨难忘,原来,真有盖代人杰,跃过千难万险,触摸那个领域。
曾经的国都,一致认为,宁生的确很强,强到封神榜一打九。
可,终归和这群最强者平起平坐,只不过坐在第一顺位罢了。
如今……
独一档!
这是真正的巨头,站在众生强者之上的传奇人物,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仅活着,且正值当打之年。
“有生之年,我们这一代人,能否见证他步入十四,甚至十五境?”
“传说中的禁忌领域啊,十四境君临天下,十五境帝御山河。”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
不单单因为凤毛麟角,更多的是难如登天。
前后百年岁月,也就少帅宁河图达到了那个可怖的领域,据青史记载,这位出身自北皇族的传奇人物,一滴血能压到山河变色!
北皇族历来和大周,项氏,第五不和。
当初最艰难的岁月,三大皇族准备联手推平宁氏一脉,到最终,非但临阵撤走,事后还公开发文道歉。
听闻,宁皇族今时今日,还封印有少帅宁河图的精血!
一滴精血,就能让三大皇族认怂,很难想象,曾经活着的宁河图,究竟有多恐怖!
甚嚣尘上的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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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凡俗大众而言,见证过巅峰人物的风采,已经了无遗憾,等影响力逐步瓦解,终归要回归正常生活。
最大的改变,无外乎茶余饭后,多了点谈资。
这场架打完不久,武协被查封,来自公开账户的海量资金,尽皆充入国库,麾下门徒悉数遣散,各回各家。
一个时代结束了。
九千岁连带名下一百零八位高级长老,逐一阵亡。
十五位皇族代理人,同样死得一干二净,来自于皇族的不败神话,活生生成为了一场笑话。
这一战的影响力,远高于燕子湖,不单单因为武协分崩离析,更大的麻烦,在于皇族安放在尘世的代理人,没了。
以皇族自恃清高,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风格,宰他们的人,等于触碰逆鳞。
有道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皇族比普通世家,更在意门威和尊严,这场无妄之灾,注定不能善了,外界已经传言,皇族有人要下来算账!
找谁算账,答案很明显。
此后一个月,总参牵头,于各省各市建立起‘军武堂’。
顾名思义,这是以军部名义,开办的练武场所,性质和过去的武协差不多,但不同点在于,武堂不收费,无偿传授。
再之后。
各省各市,加大力度兴建学校,并首次提出了九年义务教育,这条利民政|策,诱发最大轰动。
何谓义务教育?
同样不收费,无偿服务,而且一次性买断九年,课本,设备,以及教师工资,全由官方一律承担。
这条政|策,释放了清贫百姓多少压力,也只有千家万户,能够感同身受。
一系列大动作下来,后知后觉的百姓,方才幡然顿悟,武协的倒塌,于他们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等到秋末,丰收的阶段。
每年都要先将粮食上缴出去,然后等上面分拣出优劣的既定传统,也被彻底打破,从今往后,不用交粮,农业|税一并取消。
负责验定粮产优劣的大资本,全部被迫放权,另外明确受到警告,贵族集团想吃优质粮食,拿高于市场的三倍单价购买。
按照传统,每次分拣结束,百姓只能拿回劣质粮食,优质的则被资本家通过低价买断,再转手给更高层次的贵族享用。
如今……
秋高气爽。
温柔红日,照过黄灿灿的谷子,乡野忙碌的诸多身影,在得知这条消息之后,悉数愣在田野,一阵发呆。
“我想知道,这是谁的提议?”
“听说是宁帅,内院答应了。”
宁帅?
武协一战,很多人都隐约猜到,宁生很可能就是那位,奈何没有确凿证据,何况本尊也没回应。
但,大家都不傻。
如今一系列政|策颁布,并且以绝对魄力,压住贵族集团,将这些利民决断,真真切切落实到百姓头上。
大概,也只有那位敢这么干。
当然,中途也没那么顺利,听说有资本公司私下认为这位统帅沽名钓誉,意在塑造为国为民的伪善形象,所谓政|策,蒙骗百姓罢了,不必当真。
故而阴奉阳违,不单我行我素,甚至公然将发霉发潮的陈粮,作为新粮,糊弄辛苦劳作一年的百姓。
一夜之间,御林军抄家斩人,将这宗鱼肉百姓,无所顾忌的公司,从上到下血洗了一遍。
这之后。
大家心里都有数了,这位总兵统帅,是在动真格!
风调雨顺,太平年岁。
日子越过越好。
依旧住在锦绣小区的宁轩辕,难得舒服三两月,再过段时间,冬天也该来了,朝花夕拾又一年!
宁轩辕二十九岁的生日,是在燕京度过,没有兴师动众,没有大张旗鼓,悄无声息,平平淡淡,他最喜欢的感觉。
谈及有什么生日愿望的时候,宁轩辕揉了揉秦秋的脑袋,笑着解释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春秋北斗,皇图争霸,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他宁轩辕最大的愿望,当然是粉碎皇族,拉他们走下神坛,然后带着唯一的秦秋,隐姓埋名,彻底消失。
从此不问天下事!
第0386章 从来只闻新人笑!(二)
北方的气候,历来干燥。
这还没到真正的冬季,天空中,已经开始有股令人慵懒,懈怠的氛围。
本想趁着早晨天冷,多睡一会儿。
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
打破宁静。
来自于义母韩翠的电话。
简单交代一番,就此挂断。
“谁呀?”
秦秋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打着哈气随口问道。
宁轩辕耸肩,“老爷子问这段时间忙不忙,不忙就回一趟苏杭。”
韩翠没说其他,但从宁轩辕一贯敏锐的直觉判断,老爷子曹真,应该有什么东西要亲自交代。
故此,希望他能回趟苏杭。
“很快就过年了。”秦秋揉揉蓬松的长发,提醒道。
宁轩辕笑而不语。
年关将至,他虽在燕京暂住,但这个地方的人文环境,以及生活习性,并不适合他,没有家的感觉!
本想武协动荡结束,暂不论其他,第五皇族肯定会浮出水面,下来人发难。
可,一连三个月,毫无动静。
宁轩辕的立场,显得有点被动,如果皇族一直对十五位代理人的事情,保持沉默不做针对,后期他要改换策略了。
不过,这段时间,的确不忙。
“回家?”宁轩辕建议。
秦秋瞌睡一下子没了,蹭得爬起来,嘿嘿笑道,“苏杭的油炸包子,可好吃了,我,我好久没吃到啦。”
宁轩辕,“……”
“告诉你个可怕的事实?”宁轩辕故作正经。
秦秋茫然,“什么哦?”
“你长胖了。”
秦秋,“……”
曾经的苏杭,虽然经济发展迅猛,人文发达。
不过因为建立时间较短,始终没什么资历,跻身超大型都会,直到总兵统帅的横空出世,彻底让苏杭,成为某段时间的最热焦点。
官方没有透露太多,仅是代表子民,感谢这个地方,为国家培养出了宁帅。
但,有这句就足够了!
苏杭先是由市,晋升为省,再之后吸引来大批量的外商投资,短短几月,各种大集团,大公司挂牌运营。
拔地而起的新建筑,也是如同雨后春笋,陆续冒头。
人,都是健忘的!
素来只闻新人笑,几人记得旧人哭?
现如今,发展势头猛如水火的苏杭,谁还记得,当初近乎只手遮天的五姓豪族,又或者春风亭,这等商业联盟?
更别提,再靠前的周氏豪门。
一年半载而已,重新在苏杭抛头露面,称王称霸的商界大佬,已经是新的一副脸孔。
唯一不曾被遗忘的,大概仅有,这里是宁轩辕宁帅的家乡?
至于,他和五姓豪族之间的恩恩怨怨,明面上的细节并不多,再深入点,关于他的老家住址,以及曾经生活的地方,都没透露。
毕竟,曹真,韩翠还住在那边。
宁轩辕不希望地址曝光后,那个承载他少年时代所有回忆和温馨的小村落,彻底沦为观光景点。
母校,故交好友,以及同学,也未曾曝光。
苏杭关于他的成长轨迹,仅挂了个名字,除此之外,这个传奇人物,始终神神秘秘,高深莫测。
作为宣传素材,入经苏杭省的高速公路进口,也只是贴了副的海报。
那是一道背影,单手握拳负后,仰头看天。
气吞山河万里如虎。
“真帅。”
一辆商务车,缓慢驶过,满脸都是骄傲的秦秋,探出小脑袋,指了指公路进口处,那张宁轩辕的海报,忍不住夸赞道。
宁轩辕一把将秦秋拖入车厢,提醒道,“注意安全。”
“哦。”秦秋乖乖坐回车厢。
宁轩辕翻开一本书籍,不再搭理秦秋。
两手托腮的秦秋,前一秒还笑颜如花,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的她,微微恍惚了起来。
曹真突然叫宁轩辕回来,注定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明确提醒,会交代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需要宁轩辕亲自回一趟苏杭?
难道……
她忘不了,曾经在大雷音寺,老和尚脸色凝重,犹如活见鬼般,向她吐露,自己爱上的这个他,可能是宁皇族的九大皇世子之首!
多少次,她想亲口告诉他?
可,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
“木头,你有没有猜到,曹叔叔究竟要交什么东西给你?”秦秋将脑袋垫向宁轩辕的膝盖,旁敲侧击道。
宁轩辕目不转睛的翻开书页,抽空答道,“没有。”
“我猜,会不会是信物?又或者你亲生父母,曾经留给你的东西?”
秦秋没敢直说,仅是隐约透露,然后故作咋咋呼呼道,“最后曹叔叔,大手一挥,告诉你,你有某某某惊天来历,或者身份。”
宁轩辕合上书籍,静静盯着近在咫尺的秦秋。
秦秋嘿嘿浅笑,脸色多少有点不自在。
她甚至怀疑,这个榆木疙瘩,会不会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自己的身世,有可能牵扯到那个同姓的不败家族?
“睡一会儿。”宁轩辕吩咐秦秋。
秦秋哦了声,悄悄闭上眼。
此时,已经进入苏杭境内,来自地方台的信号,切入车载电视,新闻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最多花边。
倒是最后一条,引起宁轩辕注意。
数月前。
苏杭某家信托机构,牵头成立了宁轩辕基金会,以他的名义,接受社会捐助,然后将这笔钱,用以扶贫和改善新生幼儿们的生活状态。
他虽然没露过面,但毕竟是公众人物,地方机构,以他宁轩辕的名字,筹建基金会,倒也不稀奇。
行善之举,理应精神上支持。
只是,负责基金会的年轻董事,动不动出现在公众平台,宣扬个人能力不说,出行阵仗,更是豪奢至极。
做慈善的人,这么高调?
“你觉得怎么样?”宁轩辕询问袁术。
袁术也在了解这条新闻,等宁轩辕问起,他评价道,“理论上,这么做行得通,但这个年轻董事的风格,我看不懂。”
宁轩辕基金会。
现任执行董事,杨成杰!
“去查查。”宁轩辕吩咐道。
接近一年没回苏杭,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商务车进入市中心,很多印象中的画面,都悄悄改变了模样。
“直接去老家。”
宁轩辕仰头靠向座椅,心境难得放松下来。
(本章完)
第0388章 一天之内,给我合理解释!(四)
“安排下,我去见见这位年轻董事。”宁轩辕吩咐袁术。
袁术挑眉,脸色冷漠,“那必须得见,我倒是很想瞧瞧,谁给他的胆子,拿总兵统帅的名义,招摇撞骗!”
这种骗局,并不高端。
之所以屡试不爽,背后应该有更大的团队在运作,并规避了各种风险。
区区一个杨成杰,只是摆在前面的棋子。
翌日清晨。
宁轩辕以捐赠方的名义,约见杨成杰。
办公地址就在苏杭市中心,一家挂‘宁轩辕基金会’牌匾的写字楼,占地几百平的场所,极尽奢华。
这位目前在苏杭本土,具备相当高知名度的年轻董事,似乎很忙,预约的档期,从上午排到下午。
中途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写字楼,看打扮,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
等终于见到杨成杰,这位正好要开会,也没避嫌,就安排了宁轩辕坐在墙角旁听,开会内容很宽泛,大致走向是如何劝动更多的社会人士,大方捐款。
杨成杰一身浅蓝色的西装,举止得体,侃侃而谈,黑色的记号笔,圈出了各种潜在的捐赠对象。
会议过半,一位头发黑白相间的下属,伸手示意,得到允许,这才提问道,“杨董,学校方面怎么安排?”
“我会出席几场公演,争取带动大家捐款的热情。”
斯文得体的杨成杰,拿起桌上的小半杯咖啡,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
本名卢钊的下属,低声嘀咕,听语气有点嫌弃,“一帮穷学生,能有几个钱捐?”
“蚊子腿也是肉嘛,积少成多。”杨成杰挤眉弄眼道。
会议现场,顿时泛起哄堂大笑,气氛活跃。
不得不说,杨成杰的口才很出众,非常具备感染性,如果换到其他领域,绝对属于营销界的天才。
宁轩辕坐在墙角,全程听完杨成杰的会议内容。
似乎急于得到宁轩辕的赞美,杨成杰大大方方伸手示意,“这位先生,听完这场会议,感想如何?”
如果不是提前知情,这位预约自己的年轻人,有捐款意愿,杨成杰也不可能将宁轩辕带到会议现场。
“挺好。”宁轩辕道。
杨成杰哈哈大笑,“没了?”
宁轩辕双手合十,静静坐在墙角,明明最微不足道的位置,却最吸引人,隐约间,会议厅的气氛,都在产生微妙的计划。
杨成杰两手搭在演讲台,略感疑惑的审视着宁轩辕。
许久,宁轩辕慵懒的语气,方才传来,“我比较好奇,三个月时间,你们这家打着宁轩辕名义,广征善款的基金会,公开数据显示,已经筹到了十五亿社会捐款。”
“请问,符合受益资格的贫困户,拿到这笔善款没?”
杨成杰露出大方的笑容,“不好意思,公司机密,无权奉告。”
宁轩辕打了道响指。
袁术扬起手中的文件,冷冰冰道,“那我们谈点别的,你用这家宁轩辕基金会的银行账户,买了一辆市值三千万的代步商务车,请问,你基于什么理由,动这笔钱满足个人享受?”
杨成杰,“……”
“你调查我?”杨成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我怎么用这笔钱,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关?”
“你擅自调查公民隐私,这是犯法,我可以告你的!”
袁术冷笑,“既然是慈善组织,所有进入账户的钱,都算公款,你哪来的资格,拿这种钱买私人座驾,而且几千万起步?”
原本活跃的气氛,骤然遇冷。
大腹便便的卢钊,蹭得站起,神色不善的盯向袁术,“混账东西,你们今天是来闹事的?”
“我只是合理质疑。”袁术漫不经心道。
杨成杰收敛情绪,反唇相讥道,“合理质疑?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你知道这家基金会,是以谁的名义筹建的?你质疑我的同时,也在质疑那位大人物的清誉!”
言罢,杨成杰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这可是以宁帅名义,筹建的基金会,你这么胡乱质疑,等于污蔑宁帅的人格。”
“我不接受!”
杨成杰一拳砸向演讲台,怒不可揭,“宁帅的清誉,不容侮辱,我命令你道歉!”
“三千万的商务车,外加两套三千万的别墅,随随便便就花了九千万社会捐款。”
宁轩辕感慨的同时,无奈道,“宁帅都没坐过这么奢华的商务车。”
杨成杰,“……”
“杨董,跟他废话什么?叫保安给轰出去。”
卢钊大手一挥,义愤填膺道,“我们劳心劳肺做善事做公益,竟然被这种没良心的家伙质疑,哼,这简直在践踏我们的高尚灵魂。”
宁轩辕站起身,漫不经心道,“灵魂高不高尚,我查过便知。”
“一天之内,我要见到基金会的账务报表,捐款流动,以及具体用途,还有被扶持受益人的总名单!”
宁轩辕走近杨成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少一份,我杀你全家!”
杨成杰,“……”
“你,你他妈谁啊?敢要求我提交财务报表?不知道这是谁的基金会吗?那可是当世统帅……”
宁轩辕打断他的话,“你和宁帅有交情?还是说,他授权你筹建基金会?”
杨成杰,“……”
宁轩辕抬起食指,敲了敲杨成杰近前的纸张,然后取出一枚印章,轻轻盖上。
杨成杰错愕的低下头,猛然间瞳孔炸裂,八个大字,直击灵魂,总镇九州,兵权在握。
末尾,宁轩辕!
左侧还有一个古体文的‘帅’字!
“宁,宁帅?”杨成杰倒吸凉气,四肢颤粟。
卢钊,“……”
众人,“……”
“用我的名义,号召社会人士捐款扶贫,是好事,我哪怕不知情,可举双手支持,毕竟在行善。”
宁轩辕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漠然,“但,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并不是在做慈善!”
“我,我有做慈善的。”杨成杰战战兢兢,双腿打软,宁轩辕已经出示了文件,货真价实的军官证。
“所以,果断拿三千万捐款买台车,先犒劳犒劳自己?”宁轩辕打趣道。
杨成杰,“……”
宁轩辕靠近卢钊,伸手拍拍他不断抽搐的脸颊,“你说的,灵魂高尚,明天我要是查出来,你也分赃了不少捐款,别怪我砍你脑袋。”
卢钊,“……”
轰!
卢钊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安排下,我去见见这位年轻董事。”宁轩辕吩咐袁术。
袁术挑眉,脸色冷漠,“那必须得见,我倒是很想瞧瞧,谁给他的胆子,拿总兵统帅的名义,招摇撞骗!”
这种骗局,并不高端。
之所以屡试不爽,背后应该有更大的团队在运作,并规避了各种风险。
区区一个杨成杰,只是摆在前面的棋子。
翌日清晨。
宁轩辕以捐赠方的名义,约见杨成杰。
办公地址就在苏杭市中心,一家挂‘宁轩辕基金会’牌匾的写字楼,占地几百平的场所,极尽奢华。
这位目前在苏杭本土,具备相当高知名度的年轻董事,似乎很忙,预约的档期,从上午排到下午。
中途陆陆续续有人进入写字楼,看打扮,都是生意场上的老油子。
等终于见到杨成杰,这位正好要开会,也没避嫌,就安排了宁轩辕坐在墙角旁听,开会内容很宽泛,大致走向是如何劝动更多的社会人士,大方捐款。
杨成杰一身浅蓝色的西装,举止得体,侃侃而谈,黑色的记号笔,圈出了各种潜在的捐赠对象。
会议过半,一位头发黑白相间的下属,伸手示意,得到允许,这才提问道,“杨董,学校方面怎么安排?”
“我会出席几场公演,争取带动大家捐款的热情。”
斯文得体的杨成杰,拿起桌上的小半杯咖啡,一副运筹帷幄的自信模样。
本名卢钊的下属,低声嘀咕,听语气有点嫌弃,“一帮穷学生,能有几个钱捐?”
“蚊子腿也是肉嘛,积少成多。”杨成杰挤眉弄眼道。
会议现场,顿时泛起哄堂大笑,气氛活跃。
不得不说,杨成杰的口才很出众,非常具备感染性,如果换到其他领域,绝对属于营销界的天才。
宁轩辕坐在墙角,全程听完杨成杰的会议内容。
似乎急于得到宁轩辕的赞美,杨成杰大大方方伸手示意,“这位先生,听完这场会议,感想如何?”
如果不是提前知情,这位预约自己的年轻人,有捐款意愿,杨成杰也不可能将宁轩辕带到会议现场。
“挺好。”宁轩辕道。
杨成杰哈哈大笑,“没了?”
宁轩辕双手合十,静静坐在墙角,明明最微不足道的位置,却最吸引人,隐约间,会议厅的气氛,都在产生微妙的计划。
杨成杰两手搭在演讲台,略感疑惑的审视着宁轩辕。
许久,宁轩辕慵懒的语气,方才传来,“我比较好奇,三个月时间,你们这家打着宁轩辕名义,广征善款的基金会,公开数据显示,已经筹到了十五亿社会捐款。”
“请问,符合受益资格的贫困户,拿到这笔善款没?”
杨成杰露出大方的笑容,“不好意思,公司机密,无权奉告。”
宁轩辕打了道响指。
袁术扬起手中的文件,冷冰冰道,“那我们谈点别的,你用这家宁轩辕基金会的银行账户,买了一辆市值三千万的代步商务车,请问,你基于什么理由,动这笔钱满足个人享受?”
杨成杰,“……”
“你调查我?”杨成杰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我怎么用这笔钱,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关?”
“你擅自调查公民隐私,这是犯法,我可以告你的!”
袁术冷笑,“既然是慈善组织,所有进入账户的钱,都算公款,你哪来的资格,拿这种钱买私人座驾,而且几千万起步?”
原本活跃的气氛,骤然遇冷。
大腹便便的卢钊,蹭得站起,神色不善的盯向袁术,“混账东西,你们今天是来闹事的?”
“我只是合理质疑。”袁术漫不经心道。
杨成杰收敛情绪,反唇相讥道,“合理质疑?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你知道这家基金会,是以谁的名义筹建的?你质疑我的同时,也在质疑那位大人物的清誉!”
言罢,杨成杰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这可是以宁帅名义,筹建的基金会,你这么胡乱质疑,等于污蔑宁帅的人格。”
“我不接受!”
杨成杰一拳砸向演讲台,怒不可揭,“宁帅的清誉,不容侮辱,我命令你道歉!”
“三千万的商务车,外加两套三千万的别墅,随随便便就花了九千万社会捐款。”
宁轩辕感慨的同时,无奈道,“宁帅都没坐过这么奢华的商务车。”
杨成杰,“……”
“杨董,跟他废话什么?叫保安给轰出去。”
卢钊大手一挥,义愤填膺道,“我们劳心劳肺做善事做公益,竟然被这种没良心的家伙质疑,哼,这简直在践踏我们的高尚灵魂。”
宁轩辕站起身,漫不经心道,“灵魂高不高尚,我查过便知。”
“一天之内,我要见到基金会的账务报表,捐款流动,以及具体用途,还有被扶持受益人的总名单!”
宁轩辕走近杨成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少一份,我杀你全家!”
杨成杰,“……”
“你,你他妈谁啊?敢要求我提交财务报表?不知道这是谁的基金会吗?那可是当世统帅……”
宁轩辕打断他的话,“你和宁帅有交情?还是说,他授权你筹建基金会?”
杨成杰,“……”
宁轩辕抬起食指,敲了敲杨成杰近前的纸张,然后取出一枚印章,轻轻盖上。
杨成杰错愕的低下头,猛然间瞳孔炸裂,八个大字,直击灵魂,总镇九州,兵权在握。
末尾,宁轩辕!
左侧还有一个古体文的‘帅’字!
“宁,宁帅?”杨成杰倒吸凉气,四肢颤粟。
卢钊,“……”
众人,“……”
“用我的名义,号召社会人士捐款扶贫,是好事,我哪怕不知情,可举双手支持,毕竟在行善。”
宁轩辕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漠然,“但,你的行为告诉我,你并不是在做慈善!”
“我,我有做慈善的。”杨成杰战战兢兢,双腿打软,宁轩辕已经出示了文件,货真价实的军官证。
“所以,果断拿三千万捐款买台车,先犒劳犒劳自己?”宁轩辕打趣道。
杨成杰,“……”
宁轩辕靠近卢钊,伸手拍拍他不断抽搐的脸颊,“你说的,灵魂高尚,明天我要是查出来,你也分赃了不少捐款,别怪我砍你脑袋。”
卢钊,“……”
轰!
卢钊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头大汗。
第0389章 有恃无恐终惹祸!(一)
砰!
向来意气风发,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相当自信的杨成杰杨董,轰然坐在椅子上,满头冷汗。
卢钊这位贴身下属,也动作半迟缓半僵硬得擦去脸颊汗渍,一贯老谋深算的他,尽是惶恐和不安。
“杨,杨董,怎么办?”卢钊慌不择神道。
杨成杰心乱如麻,购置豪车,别墅,这些是常规手段,走公司账号可以合理避|税。
再者,公司的体量逐步壮大,大额度的资金消费,算不了什么,即使被外界质疑,也能解释为商业投资蒙骗过去。
资本操作,总有各种手段,规避风险。
但,这次被正主找上门,他可没天真到,那位已经离开的年轻男子,是冒名顶替的总兵统帅。
毕竟,这是他的家乡,临近年关,回来过年也有可能。
何况,宁轩辕刚才展现出的气场,态度,以及举动,一看就是稳坐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存在。
太吓人,太凌厉!
“我去一趟父亲那儿。”杨成杰蹙起眉头,沉思几秒,果断离开。
基金会是由幸运海信托机构,牵头筹建。
杨成杰的父亲,因为在幸运海是实权高管,于是将基金会的管理权,下发到了自己这位独子手里。
目前收益不错,高达几十亿的社会捐献金,悉数流进公司账号。
按照他们行业内的解释,这叫待宰的肥羊,等钱卷的差不多了,也该金蝉脱壳,抽身离开苏杭。
事后问责?
那是什么东西?
钱进了账户,我说捐了就捐了,我说受益人扶持到位,就到位了!
商人逐利,向来大胆,当回报率超过百分之百,铤而走险,甚至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趟刀山走火海,也在所不惜。
幸运海信托机构。
目前正值上班期间,杨成杰的出现,并没有产生什么风浪,毕竟是集团高管的儿子,老熟人了。
等匆匆忙忙进入自家父亲,杨海的办公室,这位年近五十,保养非常不错的中年男子,正在独自泡茶。
瞧见杨成杰,恰巧想起一事,于是道,“明天我准备约几位老友爬山,你从你的宁轩辕基金会那边,划两千万到我的私人账户。”
“少董好。”
稍远处,一位画着淡妆,全身银灰色修体职业装的年轻女人,慢悠悠移开眼前的小圆镜,简单朝杨成杰打了个招呼。
之后,继续大大方方坐在杨海的办公椅上,拿出口红,一边补妆,一边散发着慵懒贵妇模样。
无论长相,身材,还是仪容举止,这位本名安小小的年轻女子,都称得上极品中的极品。
丰满尤物,当是如此!
“少董别忘了小小,我想买车啦,你的宁轩辕基金会反正钱多,再给几百万花花呗。”安小小灵光一闪,隔空向杨成杰暗送秋波,然后露出知性笑容,爹声爹气道。
音色酥软,动作风情。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儿,瞧见这样的丰满尤物向自己撒娇卖宠,都可能控制不住血脉喷张。
“不得不说,苏杭真是人傻钱多,就打了宁轩辕的标签,号召力竟然这么强,短短两月,便吸附了几十亿的捐款。”
安小小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环抱,笑颜如花,这是一笔横财,她似乎看见自己即将暴富的场景。
“你们说,这群傻子,自己往日里都舍不得吃穿,一看捐款做慈善,恨不能砸锅卖铁大力支持。”
安小小浅笑,神态刻薄,“我看到那些又穷又臭的普通居民,一副积极行善的模样,可想笑了,嘿嘿。”
“没这帮人慷慨解囊,你能这么光彩?”杨海端起一杯茶,没好气的笑问安小小。
安小小抿嘴不语,眸中秋波流转,这话其实在理,没劳苦大众的无私奉献,基金会怎么可能短期内,筹到几十亿捐款?
这笔钱,表面上用以慈善,暗地里都是助长他们暴富的资本。
安小小挪动步伐,靠近杨成杰之后,双手搭放在他的肩头,柔声细语道,“少董,您现在可是身价几十亿的年轻富豪,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笔钱,现在不能用。”
杨成杰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父亲几眼,欲言又止。
安小小表示不解,“为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钱可都是咱们费尽力气,弄到的,不让用?”
杨成杰沉沉吐出数个字,“有人要查账!”
“查账?”安小小瞪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谁那么大胆子,敢查宁轩辕基金会的账目?”
“这岂不是置宁帅威严于不顾?”
杨海也放下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宁帅的基金会,也敢查账,当这个名字是摆设?哼!”
杨成杰听到这个哼,真想骂自家老头子一句不要脸,借着人家的名义,大肆卷钱中饱私囊就算了,到头来还敢狐假虎威!
“哪边的人敢查账?告诉我,我现在就打过电话过去问问。”杨海双手负后,义正言辞道。
“没错。”
安小小挥舞着小拳头,大言不惭的附和道,“宁轩辕的名头,在苏杭,那是免死金牌,谁敢以下为上?”
“我如果告诉你们,宁帅这两天回苏杭了?”杨成杰胆战心惊道。
杨海,“……”
安小小,“……”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杨成杰咬着牙关,头皮发麻道,“咱拿他的名义,表面做慈善,暗地里我们怎么用的这笔钱,大家都心知肚明。”
杨海,“……”
“这……”安小小拧起眉头,蹬蹬蹬后退几步,发现四肢僵硬。
杨成杰心有余力不足道,“他让我一天之内准备好财务账目,资金走向,以及受益人总名单,少一份,杀我全家。”
杨海,“……”
“另外,我拿这笔善款私自购置豪车,以及两套别墅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杨海,“……”
每句话,每个字,听在杨海耳中,就像是惊雷炸响,等杨成杰闭嘴不言,奢华的办公场地,唯有阵阵倒吸凉气声。
原本一副大人物姿态的杨海,仿佛瞬间苍老十岁,满脸惶恐和苍白,宁帅亲自查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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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向来意气风发,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相当自信的杨成杰杨董,轰然坐在椅子上,满头冷汗。
卢钊这位贴身下属,也动作半迟缓半僵硬得擦去脸颊汗渍,一贯老谋深算的他,尽是惶恐和不安。
“杨,杨董,怎么办?”卢钊慌不择神道。
杨成杰心乱如麻,购置豪车,别墅,这些是常规手段,走公司账号可以合理避|税。
再者,公司的体量逐步壮大,大额度的资金消费,算不了什么,即使被外界质疑,也能解释为商业投资蒙骗过去。
资本操作,总有各种手段,规避风险。
但,这次被正主找上门,他可没天真到,那位已经离开的年轻男子,是冒名顶替的总兵统帅。
毕竟,这是他的家乡,临近年关,回来过年也有可能。
何况,宁轩辕刚才展现出的气场,态度,以及举动,一看就是稳坐高位,手握生杀大权的存在。
太吓人,太凌厉!
“我去一趟父亲那儿。”杨成杰蹙起眉头,沉思几秒,果断离开。
基金会是由幸运海信托机构,牵头筹建。
杨成杰的父亲,因为在幸运海是实权高管,于是将基金会的管理权,下发到了自己这位独子手里。
目前收益不错,高达几十亿的社会捐献金,悉数流进公司账号。
按照他们行业内的解释,这叫待宰的肥羊,等钱卷的差不多了,也该金蝉脱壳,抽身离开苏杭。
事后问责?
那是什么东西?
钱进了账户,我说捐了就捐了,我说受益人扶持到位,就到位了!
商人逐利,向来大胆,当回报率超过百分之百,铤而走险,甚至将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趟刀山走火海,也在所不惜。
幸运海信托机构。
目前正值上班期间,杨成杰的出现,并没有产生什么风浪,毕竟是集团高管的儿子,老熟人了。
等匆匆忙忙进入自家父亲,杨海的办公室,这位年近五十,保养非常不错的中年男子,正在独自泡茶。
瞧见杨成杰,恰巧想起一事,于是道,“明天我准备约几位老友爬山,你从你的宁轩辕基金会那边,划两千万到我的私人账户。”
“少董好。”
稍远处,一位画着淡妆,全身银灰色修体职业装的年轻女人,慢悠悠移开眼前的小圆镜,简单朝杨成杰打了个招呼。
之后,继续大大方方坐在杨海的办公椅上,拿出口红,一边补妆,一边散发着慵懒贵妇模样。
无论长相,身材,还是仪容举止,这位本名安小小的年轻女子,都称得上极品中的极品。
丰满尤物,当是如此!
“少董别忘了小小,我想买车啦,你的宁轩辕基金会反正钱多,再给几百万花花呗。”安小小灵光一闪,隔空向杨成杰暗送秋波,然后露出知性笑容,爹声爹气道。
音色酥软,动作风情。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男儿,瞧见这样的丰满尤物向自己撒娇卖宠,都可能控制不住血脉喷张。
“不得不说,苏杭真是人傻钱多,就打了宁轩辕的标签,号召力竟然这么强,短短两月,便吸附了几十亿的捐款。”
安小小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环抱,笑颜如花,这是一笔横财,她似乎看见自己即将暴富的场景。
“你们说,这群傻子,自己往日里都舍不得吃穿,一看捐款做慈善,恨不能砸锅卖铁大力支持。”
安小小浅笑,神态刻薄,“我看到那些又穷又臭的普通居民,一副积极行善的模样,可想笑了,嘿嘿。”
“没这帮人慷慨解囊,你能这么光彩?”杨海端起一杯茶,没好气的笑问安小小。
安小小抿嘴不语,眸中秋波流转,这话其实在理,没劳苦大众的无私奉献,基金会怎么可能短期内,筹到几十亿捐款?
这笔钱,表面上用以慈善,暗地里都是助长他们暴富的资本。
安小小挪动步伐,靠近杨成杰之后,双手搭放在他的肩头,柔声细语道,“少董,您现在可是身价几十亿的年轻富豪,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笔钱,现在不能用。”
杨成杰神色复杂的看了自己父亲几眼,欲言又止。
安小小表示不解,“为什么?说句不客气的话,这钱可都是咱们费尽力气,弄到的,不让用?”
杨成杰沉沉吐出数个字,“有人要查账!”
“查账?”安小小瞪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议,“谁那么大胆子,敢查宁轩辕基金会的账目?”
“这岂不是置宁帅威严于不顾?”
杨海也放下茶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宁帅的基金会,也敢查账,当这个名字是摆设?哼!”
杨成杰听到这个哼,真想骂自家老头子一句不要脸,借着人家的名义,大肆卷钱中饱私囊就算了,到头来还敢狐假虎威!
“哪边的人敢查账?告诉我,我现在就打过电话过去问问。”杨海双手负后,义正言辞道。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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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告诉你们,宁帅这两天回苏杭了?”杨成杰胆战心惊道。
杨海,“……”
安小小,“……”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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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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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成杰心有余力不足道,“他让我一天之内准备好财务账目,资金走向,以及受益人总名单,少一份,杀我全家。”
杨海,“……”
“另外,我拿这笔善款私自购置豪车,以及两套别墅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杨海,“……”
每句话,每个字,听在杨海耳中,就像是惊雷炸响,等杨成杰闭嘴不言,奢华的办公场地,唯有阵阵倒吸凉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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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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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0章 时势造英雄!(二)
“你确定是宁帅本尊?”
这是关键点,如果弄错对象,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杨成杰用默认代替了答复。
一贯老持沉稳的杨海,不断拍击额头,苦苦琢磨对策,这事可大可小,矛盾点,无外乎钱这方面。
“他还有没有说其他?”杨海追问杨成杰。
杨成杰摇头,“暂时没有,就提了几点要求。”
尚未吱声的安小小,突然眸光泛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让杨海心生疑惑,“你有什么对策?”
“其实大家没必要风声鹤唳。”
安小小认真道,“现在的宁轩辕基金会,无论口碑还是影响力,都算首屈一指,而他宁轩辕的名头,也在咱们的精心运作下,如日中天。”
“所以说,我们这是帮了宁帅一把,于情于理,他都欠咱这份人情。”
杨海点头,“这话在理。”
毕竟是挂他宁帅的名义行善积德,名望,口碑都落到他宁轩辕的头上去了。
不管善款用到什么地方,宁轩辕宁帅体恤基层劳苦大众,从而号召社会人士积极捐款的伟岸形象,彻底塑造了出来。
于这一点,他们这群人,功不可没。
“但,这笔钱……”杨成杰欲言又止。
安小小嘿嘿笑道,“钱,更不是问题。”
杨成杰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怎么说?”
“这世上,真有人不喜欢钱?何况,还是数目达到几十亿的资金?”
安小小打了个响指,自信笃定道,“基金会本质上,还是在替他做事,如今随随便便就捞了几十亿进来,咱将大头分给他就是了。”
“你呀。”
安小小用肩膀撞了撞杨成杰,笑眯眯道,“做人要学会察言观色,你真以为,宁帅来找你,是为了看账目?”
“呵呵,不过是故意来敲打敲打你,让你意识到,自己该上供了!”
言罢,安小小嘀咕道,“我都怀疑,基金会一开始成立,他就知情了,以前不出面,无外乎钱少懒得搭理。”
“现在这只肥羊,到了待宰的阶段,所以他来了。”
杨海左思右想,忽然觉得有点道理。
“这样吧,明天我们去求见一下这位大人物。”安小小双手抚过曼妙的身材,挤眉弄眼道。
杨氏父子,心知肚明。
这个世上,所有奋斗的男人,之所以拼尽全力不放弃不抛弃,到最终,图的除了钱,就剩女人。
“我比你们更了解男人。”安小小拿出小圆镜,望着自己精致的五官,心思如潮水般激动。
这些年,她凭借自己的美色,接触过不少达官显贵。
但,类似总兵统帅这种举国第一位的显赫存在,还真没资格接触,如今统帅归乡,于她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音律五绝,再加上父母恩赐的绝世容貌,堪称一流美色。
任何男人,见着她安小小,都会被迷得想入非非。
若是稍微撒娇,卖宠几下,多少男人,会心甘情愿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小小,你准备投怀送抱?”
杨海大概猜到安小小要做什么,那种身份的人,一旦被安小小成功降服,指不定……
安小小审视着自己精致的五官,自信道,“我准备试试。”
“几分把握?”杨成杰疑惑中略带兴奋,如果真抱住总兵统帅这条大腿,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但,风险有点大。
毕竟,站在他们的角度仔细分析,总兵统帅就是一只酣睡的猛虎,稍微招待不周,就会粉身碎骨。
“把握?”安小小嬉笑道,“除非他不是男人!”
哪有男人,遇到红粉绝色,会坐怀不乱,无动于衷的?除非他没那方面的能力了。
“到了那个身段的存在,缺女人?”杨海还是觉得不稳妥,有点引火烧身的迹象。
安小小不可置否道,“确实不缺女人,但缺知性,风趣,又懂花样的女人,比如我这样。”
言罢,安小小吐了吐舌头,随心卷动,犹如莲花绽放,柔软舌尖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杨氏父子,“……”
会口活,并且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确实招惹稀罕!
……
重回苏杭,宁轩辕的心境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短短一年。
苏杭竟然变化这么快。
因为从市级单位,一跃成为省级单位,苏杭的吸引力,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来自外地外省的资本大牛,齐齐涌进。
那个阶段,正好是五姓豪族,春风亭相继覆灭,本土群龙无首的‘乱世’。
本土残余的小势力,还没来得及时势造英雄,一批外来大佬,直接在苏杭刮起了一场投资风潮,鱼龙混杂,局势相比以往更加复杂。
幸运海信托机构,就是数月前,驻扎进苏杭的超大型集团之一。
外地豪门成群结队的碾压过来,本土最强阵营,凑巧被宁轩辕推到五族全灭,此消彼长,本土现有的残缺阵容,自然没落了下去。
如今的苏杭商界,是外地人大行其道,作威作福。
“相较而言,苏杭这片的商人,大体方面还算讲规矩。”
宁轩辕双手抱头,漫不经心道,“外来资本则不然,连我的名头都敢拿来骗钱,渍渍,大开眼界!”
袁术感慨,“苏杭本土,还是缺位够分量,够资格站台的存在,如果有这号人,外来资本,也不敢这么放肆。”
“不行。”宁轩辕摇头,“生意场上还要讲究情面,商人打架,不会你死我活。”
何况,苏杭本土的商团,已经没资本和外地豪门分庭抗礼。
于这一点,倒是祸起宁轩辕,毕竟当初最强的五姓豪族,被他从上到下,血洗得干干净净。
“既然适逢总帅归乡,姑且抽空教教这批外地资本家,怎么规规矩矩做生意。”袁术嬉皮笑脸道。
“本想趁这段时间,钓钓鱼,散散心……”宁轩辕摇头,原准备安静消停一段日子,岂料苏杭商界,这么混乱。
只能他来镇压了!
“起底幸运海,我不管他本部在哪,敢在苏杭胡是生非,一律推干净。”宁轩辕果断吩咐袁术。
袁术点头,“我连夜彻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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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宁帅本尊?”
这是关键点,如果弄错对象,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杨成杰用默认代替了答复。
一贯老持沉稳的杨海,不断拍击额头,苦苦琢磨对策,这事可大可小,矛盾点,无外乎钱这方面。
“他还有没有说其他?”杨海追问杨成杰。
杨成杰摇头,“暂时没有,就提了几点要求。”
尚未吱声的安小小,突然眸光泛动,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让杨海心生疑惑,“你有什么对策?”
“其实大家没必要风声鹤唳。”
安小小认真道,“现在的宁轩辕基金会,无论口碑还是影响力,都算首屈一指,而他宁轩辕的名头,也在咱们的精心运作下,如日中天。”
“所以说,我们这是帮了宁帅一把,于情于理,他都欠咱这份人情。”
杨海点头,“这话在理。”
毕竟是挂他宁帅的名义行善积德,名望,口碑都落到他宁轩辕的头上去了。
不管善款用到什么地方,宁轩辕宁帅体恤基层劳苦大众,从而号召社会人士积极捐款的伟岸形象,彻底塑造了出来。
于这一点,他们这群人,功不可没。
“但,这笔钱……”杨成杰欲言又止。
安小小嘿嘿笑道,“钱,更不是问题。”
杨成杰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怎么说?”
“这世上,真有人不喜欢钱?何况,还是数目达到几十亿的资金?”
安小小打了个响指,自信笃定道,“基金会本质上,还是在替他做事,如今随随便便就捞了几十亿进来,咱将大头分给他就是了。”
“你呀。”
安小小用肩膀撞了撞杨成杰,笑眯眯道,“做人要学会察言观色,你真以为,宁帅来找你,是为了看账目?”
“呵呵,不过是故意来敲打敲打你,让你意识到,自己该上供了!”
言罢,安小小嘀咕道,“我都怀疑,基金会一开始成立,他就知情了,以前不出面,无外乎钱少懒得搭理。”
“现在这只肥羊,到了待宰的阶段,所以他来了。”
杨海左思右想,忽然觉得有点道理。
“这样吧,明天我们去求见一下这位大人物。”安小小双手抚过曼妙的身材,挤眉弄眼道。
杨氏父子,心知肚明。
这个世上,所有奋斗的男人,之所以拼尽全力不放弃不抛弃,到最终,图的除了钱,就剩女人。
“我比你们更了解男人。”安小小拿出小圆镜,望着自己精致的五官,心思如潮水般激动。
这些年,她凭借自己的美色,接触过不少达官显贵。
但,类似总兵统帅这种举国第一位的显赫存在,还真没资格接触,如今统帅归乡,于她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音律五绝,再加上父母恩赐的绝世容貌,堪称一流美色。
任何男人,见着她安小小,都会被迷得想入非非。
若是稍微撒娇,卖宠几下,多少男人,会心甘情愿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小小,你准备投怀送抱?”
杨海大概猜到安小小要做什么,那种身份的人,一旦被安小小成功降服,指不定……
安小小审视着自己精致的五官,自信道,“我准备试试。”
“几分把握?”杨成杰疑惑中略带兴奋,如果真抱住总兵统帅这条大腿,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但,风险有点大。
毕竟,站在他们的角度仔细分析,总兵统帅就是一只酣睡的猛虎,稍微招待不周,就会粉身碎骨。
“把握?”安小小嬉笑道,“除非他不是男人!”
哪有男人,遇到红粉绝色,会坐怀不乱,无动于衷的?除非他没那方面的能力了。
“到了那个身段的存在,缺女人?”杨海还是觉得不稳妥,有点引火烧身的迹象。
安小小不可置否道,“确实不缺女人,但缺知性,风趣,又懂花样的女人,比如我这样。”
言罢,安小小吐了吐舌头,随心卷动,犹如莲花绽放,柔软舌尖更是令人想入非非。
杨氏父子,“……”
会口活,并且长得相当漂亮的女人,确实招惹稀罕!
……
重回苏杭,宁轩辕的心境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短短一年。
苏杭竟然变化这么快。
因为从市级单位,一跃成为省级单位,苏杭的吸引力,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来自外地外省的资本大牛,齐齐涌进。
那个阶段,正好是五姓豪族,春风亭相继覆灭,本土群龙无首的‘乱世’。
本土残余的小势力,还没来得及时势造英雄,一批外来大佬,直接在苏杭刮起了一场投资风潮,鱼龙混杂,局势相比以往更加复杂。
幸运海信托机构,就是数月前,驻扎进苏杭的超大型集团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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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苏杭商界,是外地人大行其道,作威作福。
“相较而言,苏杭这片的商人,大体方面还算讲规矩。”
宁轩辕双手抱头,漫不经心道,“外来资本则不然,连我的名头都敢拿来骗钱,渍渍,大开眼界!”
袁术感慨,“苏杭本土,还是缺位够分量,够资格站台的存在,如果有这号人,外来资本,也不敢这么放肆。”
“不行。”宁轩辕摇头,“生意场上还要讲究情面,商人打架,不会你死我活。”
何况,苏杭本土的商团,已经没资本和外地豪门分庭抗礼。
于这一点,倒是祸起宁轩辕,毕竟当初最强的五姓豪族,被他从上到下,血洗得干干净净。
“既然适逢总帅归乡,姑且抽空教教这批外地资本家,怎么规规矩矩做生意。”袁术嬉皮笑脸道。
“本想趁这段时间,钓钓鱼,散散心……”宁轩辕摇头,原准备安静消停一段日子,岂料苏杭商界,这么混乱。
只能他来镇压了!
“起底幸运海,我不管他本部在哪,敢在苏杭胡是生非,一律推干净。”宁轩辕果断吩咐袁术。
袁术点头,“我连夜彻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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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1章 杀一批,约一批!(三)
现如今的苏杭商界,确实混乱。
外地豪门沆瀣一气,加上资金雄厚,很多优质资源,以及赚钱的大项目,集体被瓜分出去。
相较而言,本土商团,只能保住基本盘。
尽量少招惹这群外地大爷。
初开始的时候,本地和外来资本,倒是打了几架,奈何底蕴太薄,听闻有三家本土上市公司直接宣布倒闭。
惨烈至极。
这种商业领域的你争我斗,和普通居民关系不大,更深远点来说,和宁轩辕的关系同样不大。
商场如战场,历来讲究成王败寇!
但,幸运海信托机构,擅自盗用他的名义,筹建基金业中饱私囊,那就别怪他杀人不见血了。
真受益于贫苦百姓,宁轩辕倒是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这是一群良心被狗吃了的资本家!
沿着中心街闲逛之后,宁轩辕没回老家,按计划,会在市里逗留几天,等处理完这件事再说。
依旧暂住未名湖畔。
曹诺貌似不习惯住这种大别墅,除了偶尔过来打扫打扫卫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安排的宿舍楼。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晨跑的宁轩辕,实在耐不住兴致突来,于是吩咐袁术备了套渔具。
杨柳拂两岸。
岁月静好。
袁术正在车上整理,昨天连夜彻查到的信息,等走至宁轩辕跟前,着重提了一个名字,祁元昊。
随之,将一份整理好的过期报纸,交由宁轩辕。
“什么来路?”宁轩辕抽空询问。
袁术解释道,“基金会摘牌成立当日,最大的捐赠方,也是外地商人,目前还在苏杭。”
宁轩辕翻开报纸,数月之前的刊文,头条头版,是有关宁轩辕基金会剪彩当日,豪爽捐赠一亿的祁元昊,大出风头之后,接受的专栏采访。
这位衣装革履,大腹便便的成功商人,在基金会摘牌那天,可谓风采出尽。
当时在现场,留下一句名言,呵斥道,苏杭本土的商人,不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来教!
最后说到动情处,几度潸然泪下,嘴里嘀咕着什么行商要讲究良心,要体恤民情,要时不时回过头来帮助他们。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宁轩辕挑眉。
袁术冷不丁笑道,“这老狐狸一战成名,通过新闻媒体将自己塑造成良心企业家,各种登报发表演讲,动不动就是为了苏杭贫民,愿倾尽所有。”
“本土商人,那段时间被骂的狗血喷头。”
宁轩辕合上报纸,举眉遥望河中的鱼线。
袁术继续道,“祁元昊在捐赠出去一个亿,直接带动民情,不少人跟着纷纷捐款。”
“我暗中查了遍,这老狐狸跟杨成杰那边关联很深,一个亿捐出去没两月,基金会原数奉还不说,还多馈赠了两亿。”
果真如此。
宁轩辕冷笑,“土豪的钱原数奉还,百姓的钱内部三七分账。”
一贯操作。
先起一个大人物带头捐款,等目的达到了,前期投入的钱不但原数奉还,还能大赚一笔。
最后,钱赚了,名也捞着了,真正受到利益损害,和蒙骗的,只能是劳苦的百姓大众。
蹬蹬蹬!
话音刚落,一批打扮华贵的团队,迅速靠近,为首的杨成杰,不断与一位搔首弄姿的年轻女子,点头耳语,正是安小小。
“我通知过来的。”袁术向宁轩辕解释。
宁轩辕背对众人,没吱声。
“宁,宁帅。”杨成杰站在数米之外,主动打招呼道。
宁轩辕提了句,“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宁帅您好,我是幸运海信托机构的销售经理,姓安名小小,很高兴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您这位大人物。”
不等杨成杰开腔,安小小几步跨前,尝试近距离接触宁轩辕。
袁术得到提醒,没有拦。
安小小大喜过望,润了润红颜的双唇,再次靠前几步,然后不吝言辞的夸赞道,“宁帅果真风流倜傥,轩盖如云。”
宁轩辕漫不经心转过视线,粗略打量了安小小一眼。
安小小顿感心花怒放,下意识挺高胸脯的同时,伸手拂动发丝,嘴上则保持着知性,美艳的笑容。
“宁帅,是这样的,我这次代表幸运海,与您接洽有关基金会的事宜,有关……”安小小话音过半。
宁轩辕当场打断,“财务报表。”
大后方的杨成杰,以及卢钊,冷不丁吓了一大跳,明明距离很远,却让两人大汗淋漓,双腿发软。
“宁,宁帅,能不能先谈我们的事情?”
安小小尽量保持知性笑容,然后抽出自己的私人名片,请示道,“如果宁帅不嫌弃,我以个人的名义请你吃顿饭,就,就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在家里,也可以在酒,酒店……”
“宰一个。”
哧!
袁术抬起五指,就将缩着脑袋,站在后方的杨成杰隔空举起,后者吓得手舞足蹈,等靠近宁轩辕,只能两眼翻白。
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湖面,“确定交不出来?”
“宁,宁帅,我这段时间为基金会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这笔慈善捐款,真的是用来服务贫困户的。”杨成杰魂不守舍道。
咔哧!
袁术并拢五指,当场捏断了杨成杰的脖子,前一秒还手忙脚乱,急于解释的杨成杰,立即没了动静。
蹬蹬蹬!
安小小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等连续后撤几大步,宁轩辕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我,我……”安小小神情苍白,不敢多嘴。
“既然送上门,随手查查。”宁轩辕吩咐袁术。
安小小,“……”
这剧本展开不对啊,她本意是来投怀送抱,并且以她的姿色,让眼前男人动心,完全不在话下。
怎么,现在……
“宁,宁帅。”
安小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宁帅如果真的没时间,那我看就算了,先前多有叨扰很是抱歉,告,告辞了。”安小小转身欲走。
“别急着走。”袁术眯着冷笑,犹如杀神。
宁轩辕提动鱼竿,吩咐道,“收拾现场,约下一批。”
安小小,“……”
卢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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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的苏杭商界,确实混乱。
外地豪门沆瀣一气,加上资金雄厚,很多优质资源,以及赚钱的大项目,集体被瓜分出去。
相较而言,本土商团,只能保住基本盘。
尽量少招惹这群外地大爷。
初开始的时候,本地和外来资本,倒是打了几架,奈何底蕴太薄,听闻有三家本土上市公司直接宣布倒闭。
惨烈至极。
这种商业领域的你争我斗,和普通居民关系不大,更深远点来说,和宁轩辕的关系同样不大。
商场如战场,历来讲究成王败寇!
但,幸运海信托机构,擅自盗用他的名义,筹建基金业中饱私囊,那就别怪他杀人不见血了。
真受益于贫苦百姓,宁轩辕倒是能睁只眼闭只眼。
可惜,这是一群良心被狗吃了的资本家!
沿着中心街闲逛之后,宁轩辕没回老家,按计划,会在市里逗留几天,等处理完这件事再说。
依旧暂住未名湖畔。
曹诺貌似不习惯住这种大别墅,除了偶尔过来打扫打扫卫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安排的宿舍楼。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晨跑的宁轩辕,实在耐不住兴致突来,于是吩咐袁术备了套渔具。
杨柳拂两岸。
岁月静好。
袁术正在车上整理,昨天连夜彻查到的信息,等走至宁轩辕跟前,着重提了一个名字,祁元昊。
随之,将一份整理好的过期报纸,交由宁轩辕。
“什么来路?”宁轩辕抽空询问。
袁术解释道,“基金会摘牌成立当日,最大的捐赠方,也是外地商人,目前还在苏杭。”
宁轩辕翻开报纸,数月之前的刊文,头条头版,是有关宁轩辕基金会剪彩当日,豪爽捐赠一亿的祁元昊,大出风头之后,接受的专栏采访。
这位衣装革履,大腹便便的成功商人,在基金会摘牌那天,可谓风采出尽。
当时在现场,留下一句名言,呵斥道,苏杭本土的商人,不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来教!
最后说到动情处,几度潸然泪下,嘴里嘀咕着什么行商要讲究良心,要体恤民情,要时不时回过头来帮助他们。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宁轩辕挑眉。
袁术冷不丁笑道,“这老狐狸一战成名,通过新闻媒体将自己塑造成良心企业家,各种登报发表演讲,动不动就是为了苏杭贫民,愿倾尽所有。”
“本土商人,那段时间被骂的狗血喷头。”
宁轩辕合上报纸,举眉遥望河中的鱼线。
袁术继续道,“祁元昊在捐赠出去一个亿,直接带动民情,不少人跟着纷纷捐款。”
“我暗中查了遍,这老狐狸跟杨成杰那边关联很深,一个亿捐出去没两月,基金会原数奉还不说,还多馈赠了两亿。”
果真如此。
宁轩辕冷笑,“土豪的钱原数奉还,百姓的钱内部三七分账。”
一贯操作。
先起一个大人物带头捐款,等目的达到了,前期投入的钱不但原数奉还,还能大赚一笔。
最后,钱赚了,名也捞着了,真正受到利益损害,和蒙骗的,只能是劳苦的百姓大众。
蹬蹬蹬!
话音刚落,一批打扮华贵的团队,迅速靠近,为首的杨成杰,不断与一位搔首弄姿的年轻女子,点头耳语,正是安小小。
“我通知过来的。”袁术向宁轩辕解释。
宁轩辕背对众人,没吱声。
“宁,宁帅。”杨成杰站在数米之外,主动打招呼道。
宁轩辕提了句,“我要的东西,带来了?”
“宁帅您好,我是幸运海信托机构的销售经理,姓安名小小,很高兴能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您这位大人物。”
不等杨成杰开腔,安小小几步跨前,尝试近距离接触宁轩辕。
袁术得到提醒,没有拦。
安小小大喜过望,润了润红颜的双唇,再次靠前几步,然后不吝言辞的夸赞道,“宁帅果真风流倜傥,轩盖如云。”
宁轩辕漫不经心转过视线,粗略打量了安小小一眼。
安小小顿感心花怒放,下意识挺高胸脯的同时,伸手拂动发丝,嘴上则保持着知性,美艳的笑容。
“宁帅,是这样的,我这次代表幸运海,与您接洽有关基金会的事宜,有关……”安小小话音过半。
宁轩辕当场打断,“财务报表。”
大后方的杨成杰,以及卢钊,冷不丁吓了一大跳,明明距离很远,却让两人大汗淋漓,双腿发软。
“宁,宁帅,能不能先谈我们的事情?”
安小小尽量保持知性笑容,然后抽出自己的私人名片,请示道,“如果宁帅不嫌弃,我以个人的名义请你吃顿饭,就,就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在家里,也可以在酒,酒店……”
“宰一个。”
哧!
袁术抬起五指,就将缩着脑袋,站在后方的杨成杰隔空举起,后者吓得手舞足蹈,等靠近宁轩辕,只能两眼翻白。
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湖面,“确定交不出来?”
“宁,宁帅,我这段时间为基金会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者,这笔慈善捐款,真的是用来服务贫困户的。”杨成杰魂不守舍道。
咔哧!
袁术并拢五指,当场捏断了杨成杰的脖子,前一秒还手忙脚乱,急于解释的杨成杰,立即没了动静。
蹬蹬蹬!
安小小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等连续后撤几大步,宁轩辕漫不经心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刚才和我说什么?”
“我,我……”安小小神情苍白,不敢多嘴。
“既然送上门,随手查查。”宁轩辕吩咐袁术。
安小小,“……”
这剧本展开不对啊,她本意是来投怀送抱,并且以她的姿色,让眼前男人动心,完全不在话下。
怎么,现在……
“宁,宁帅。”
安小小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男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宁帅如果真的没时间,那我看就算了,先前多有叨扰很是抱歉,告,告辞了。”安小小转身欲走。
“别急着走。”袁术眯着冷笑,犹如杀神。
宁轩辕提动鱼竿,吩咐道,“收拾现场,约下一批。”
安小小,“……”
卢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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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2章 谁不规矩,我杀谁!(四)
鱼竿微动。
清风拂来。
安小小眼神复杂的凝视着宁轩辕,心底逐渐发毛。
这些年,她凭借自己的姿色,接触过太多的达官显贵。
看似位高权重,不怒自威。
本质上,还是俗人一枚,为权为利乃至为色,私下里都是无所不用其极,露出丑陋的一面。
但,眼前这位生平首次见到的年轻家伙,有着太强烈的个人风格了,一举一动,与众不同。
人狠话少!
唯这四字,能够清晰,真切的形容他。
难道是自己过往的见识太浅显,压根就体会不到,那种站至权倾朝野这一步的显赫人物的真正处世风格?
嘶嘶!
龟缩在更远处的卢钊,亲眼目睹杨成杰的尸首被拖离现场,无论是视觉冲击,还是心理冲击,都教他难以承受。
这太恐怖了,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就生机全断,从头到尾,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
这……
卢钊魂不守神的功夫,就瞧见宁轩辕伸手拍了拍,摆在旁边凳子上的文件,语气淡漠,“照名单请,请不动就杀。”
卢钊,“……”
安小小,“……”
现场气氛凝重,仅留下的这几人,直接被吓得不敢吱声,本准备向宁轩辕卖弄美色,以求被这位大人物赏识的安小小,恨不能今天没出现在这里。
不多时。
来自幸运海机构的几位高层到场了。
杨海领队。
“杨,杨董事。”
安小小青白着脸,匆匆走向杨海,奈何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在梦里。
反倒是杨海提前开口,“我,我儿子呐?”
“被,被处决了。”卢钊说完这句话,几乎要咬断牙齿。
杨海,“……”
“我家宁帅有事吩咐。”
袁术走近杨海,笑着说道,杨海心里咯噔一声,陡然间,感觉双腿灌铅,头皮更是阵阵发麻。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宁轩辕的全貌,很俊朗,很冷酷的年轻人。
“单独留了份名单给你,请他过来。”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湖面,随手抄起最上层的文件,交由杨海。
杨海战战兢兢瞧了一眼,祁元昊!
驻苏杭外商之一。
虽然不是本地人,可短短几个月,在苏杭的知名度,那是扶摇直上首屈一指,之所以名扬苏杭。
无外乎宁轩辕基金会剪彩当天,这位商人,豪爽的捐赠了一个亿。
从此,一举成为苏杭良心企业家的代表人物,至于是不是真有良知,圈内人基本心里有数!
“我知道你们这种商人,都喜欢玩人前是人,人后是狗的鬼把戏。”宁轩辕笑着点了支烟,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但没关系,我最喜欢杀狗。”
杨海,“……”
又是一阵压抑到令人快要窒息的凝重气氛,等第三批人,进入现场,无论杨海,还是安小小,均以满头大汗,神色苍白。
西装革履,发丝油亮的祁元昊,举着一支雪茄,慢慢悠悠赶来。
“老杨,找我什么事?”
一路雷厉风行的祁元昊,将雪茄掐灭,询问近在咫尺的杨海。
杨海战战兢兢摇头,“不是我要找你。”
祁元昊纳闷,视线一转,瞧见身姿伟岸,不苟言笑的宁轩辕,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你找我?”祁元昊质疑。
宁轩辕双手负后,踱步走近,“听说你是本土,良心企业家的代表人物?号称苏杭首善?”
首善,排在第一位的大善人,很具分量的称谓。
“呵呵。”
祁元昊咧嘴浅笑,大手负起,一副虚名于我如浮云的超然姿态,“一介虚名而已,不值一提。”
“只是苏杭人民看得起祁某,恰巧做了几件好事,于是让大家记住了我,本质上我不太喜欢被打上首善的标签。”
宁轩辕挑了挑眉头,“怎么和我了解到的信息不一样?”
“您这位良心企业家,短短几个月主动联系各大新闻媒体,并刻意吩咐用苏杭首善作为噱头,大肆宣传自己。”
宁轩辕表示难以理解,“现在又说自己不喜欢这样的虚名?前面的所作所为,莫不是你精神分裂?”
祁元昊,“……”
“我在苏杭投身公益,处处行善,那可都是有目共睹,即使宣传,也不为过。”
祁元昊说完这句话,醒悟过来,免不了点指向宁轩辕,“我说你小子谁呀?老子做什么事,需要和你解释?”
“我只是好奇。”宁轩辕笑。
“好奇什么?”
祁元昊瞪眼,然后反唇相讥道,“远的不提,前不久我在宁轩辕基金会捐款一个亿,用真金白银做慈善,受本地子民爱戴,我那是受之有理!”
宁轩辕靠近祁元昊,眸光陡然冷彻,“顺带赚了两亿?”
祁元昊,“……”
“你这话什么意思?”
祁元昊一时语塞,等袁术将文件交过来,请他亲自过目,这位虚伪到真以为自己很有良知的企业家,渐渐绷不住脸色了。
“做慈善能赚钱,我第一次见识。”宁轩辕感慨。
祁元昊愣神许久,呵呵冷笑道,“你,你什么意思?”
宁轩辕双手负后,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
“我现在的形象是苏杭首善,如今百姓爱戴,人人维护,你哪怕想告发我,也没戏的。”
祁元昊咬牙切齿,不知因何,宁轩辕的目光,让他很惶恐,很不安。
“你这样的畜生,告发就能了结?”
袁术冷笑,抽出一双白手套,与宁轩辕并肩而立。
“我再重申一遍,祁某现在的形象是苏杭首善,你们如果告发我的话,非但成功不了,还会被爱戴我的本地居民骂死,奉劝你,点到为止。”
说到这里,祁元昊眸光一亮,“另外,我可是和宁轩辕基金会关系很好,那种大人物名头挂靠的……”
啪!
“还敢借名头狐假虎威?”
袁术扬手一巴掌扇得祁元昊皮开肉绽,“如果你还没猜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最好少说话,以免死的难堪!”
祁元昊,“……”
刹那间。
祁元昊四肢发颤,灵魂颤粟。
他慌慌张张的回望杨海,忽然感觉自己被坑了,“你,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告诉了,你就能活?”
祁元昊,“……”
“公开捐完钱,再私下要回来,顺带拿走几个亿好处费。”宁轩辕拍拍祁元昊的脑袋,笑道,“别玷污善这个字。”
“我,我拿的钱,是基金会临时放在我这边的,并,并非好处费。”祁元昊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慈善款项,为什么要放在你那边?”
祁元昊,“……”
“其,其实,公开捐款是为了带动社会人士的奉献激情,我,我就走个流程,也没什么大错的。”祁元昊想着前面说不通,只能换一种解释。
“既然走流程,你为什么要给自己塑造个首善的名头?”宁轩辕似笑非笑,“你配的上,善这个字?”
祁元昊,“……”
“首善是本土大众强加于我的,他们太热情,我阻止不了,说实话,我也受之有愧的。”祁元昊佯装着自惭形秽道。
“通知他接触过的十八家媒体到场。”
宁轩辕将视线从祁元昊身上移开,吩咐袁术,“我来具体问问,究竟是大众强加于祁大首善,还是自己鼓吹来的。”
祁元昊,“……”
“宁,宁帅,别,别这样,我知道错了。”祁元昊吓得浑身发软,这再折腾下去,他心理会崩溃。
“所以?”
祁元昊耷拉着脑袋,主动认错道,“首善我受之有愧。”
“不,你在蒙骗大众,玷污他们的感情。”
宁轩辕眯起眸子,一贯不喜欢废话的他,还是提了句,“站在我的立场,你们这种人,可以杀之后快。”
“放话出去,让外地商团在苏杭都规矩点,别抱着赚一笔就撤的鬼心思,真被我盯上,天王老子都不敢保。”
宁轩辕丢下这句话,补充道,“一个不留,杀。”
PS,以后固定更新,挪到每天下午6点。
一次性更完!
狗轩想做个好人!
390.
是个好数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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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3章 新王的诞生!(一)
一句话。
悄然落地。
杨海,祁元昊等人满头冷汗。
这段时间,外地商团在苏杭,属实势如破竹,虽说风头正劲,但,手脚干不干净,只有他们这些外地人心知肚明。
现在,总兵统帅亲自下来镇场子,只怕又要刮起一场腥风血雨。
本土五族覆灭还没满一年。
第二批来自外地的顶级豪门,也会跟着步后尘?
看势头,真准备介入了!
“这……”
祁元昊等人望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发麻,今天正巧是最大的外地商团,达成战略合作的签约日。
那个体量的存在,比基金会,乃至幸运海这批人物,来头更为恐怖。
暂定名,兄弟盟!
由外地六家顶级豪门,联名签署,目前苏杭本土的商团,并没有表态,实际上也没那个分量和资本。
按照市面上的意思,兄弟盟强强联手,志在一举打碎本土格局,从今往后,苏杭由他们来管事。
商业领域的联手,属于正常操作。
不过,霸道也是真霸道,前不久兼并某家本地的大型集团,就采取了不合规手段,真要细究起来,问题很大。
自古以来,商场如战场,夺人财产,灭人满门赶尽杀绝,无所不用其极,其实都不算什么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成王败寇一贯如此!
等袁术解决完手头上这件事,早已没了宁轩辕的身影,兜兜转转,看似漫无目的的宁轩辕,其实去了附近的紫荆花大学。
作为本土最具影响力的高等学府。
紫荆花历来颇受关注,每年樱花绽放的季节,更是吸引海量的参观游客,不过现在是冬季,景色萧条,除却学生,少有人烟。
负手独行的宁轩辕,五指捏动,心儿飘飘。
他好久没找人下棋了,也不知道那位真实身份,正是紫荆花大学校长的徐太安徐老爷子,还在不在。
相对而言,徐太安算得上,他初回苏杭,结识的第一位忘年好友?
一番走走停停。
等宁轩辕靠近校区内的图书馆,仅听见剧烈的吵闹,以及些微的抽泣声。
“不太对劲,我路过的时候,发现校区的学生,情绪都很失落。”袁术快步赶来,站在宁轩辕背后,小声嘀咕。
宁轩辕捏捏鼻子,顺着视线,看向不远处两道年轻的背影。
徐太安的孙女,徐冰清。
以及另外一位,留齐耳短发,双手插袋斜着身子,给人一股风姿飒爽表现的运动装女生。
“这俩认识?”
袁术讶异,身为军人,记忆力本就超出常人,齐耳短发的徐薇,虽然只是打过一次交道,但,宁轩辕当初和陆氏集团起冲突之后,正是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丫头片子,执意‘请’他走一趟警局大院。
事后,再无交集。
如今重回苏杭,竟然遇到了这姑娘。
其实,稍远处还有一位打扮不俗的年轻男子,看站位,应该是和徐冰清一起。
“走吧。”宁轩辕瞧见徐太安不在,顿时兴致大减,准备离开。
岂料,双手环抱,无精打采的徐冰清,正巧转身,等发现身后的宁轩辕,一双失魂落魄的眸子,猛然呆滞。
“老,老师。”
身为举国罕见的大九段国手,于徐冰清而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当自己的围棋老师,绰绰有余。
可惜,他从不承认,也没功夫教导自己,等这句老师唤出来,徐冰清方才意识到唐突了,于是连忙改口,“宁,宁先生。”
宁轩辕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徐薇,以及站位靠前的年轻男子赵空,几乎同一时间转头。
赵空还不明所以,同样知晓宁轩辕身份的徐薇,原本舒展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线,她可忘不了,当初在警局大院,因为质疑宁轩辕将军职位的含金量,被上司公然掌脸。
“宁,宁先生。”徐冰清也顾及不上什么女孩子家的矜持,踉踉跄跄一路小跑,靠近过来。
“老爷子最近不在?”宁轩辕主动询问道。
“我们徐家出了大事,这两天表姐都憔悴坏了,紫荆花大学,快要被人给抢走了,哎。”不等徐冰清吱声,徐薇甩动短发,唉声叹气。
宁轩辕轻描淡写扫了她一眼。
徐冰清正准备酝酿开口,不成想,徐薇又补一句进来,“对啦,你这么厉害,那就抬手帮帮徐家呗。”
“反正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徐薇展颜微笑,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理所当然。
站在她的立场,当初因为宁轩辕的问题,害的自己被上司扇了几巴掌,如今自己放下成见,主动示好。
无论怎么说,宁轩辕也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然而,宁轩辕并没有搭理他的迹象。
“喂。”徐薇不痛不痒的嘀咕了句,脸色没先前那般热情。
稍后几步的赵空,追上徐薇,语气略点酸意的询问道,“这人谁呀?面相这么冷酷,感觉挺会装的一个人,呵呵。”
“跟你没啥关系,别问啦。”
徐薇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赵空身上,丢下这句话,最次追近靠前的宁轩辕。
徐冰清终于开口,大致说了些问题,袁术也在认真了解。
宁轩辕和徐冰清交情不深,倒是老爷子徐太安为人不错,当初子扬移棺下葬,徐太安曾公开带着学生们,一起悼念。
于这点,算是承了份人情。
“你语速太慢了,我来说。”
徐薇一把挤开徐冰清,快言快语道,“大致意思就是,有个外地豪门的少公子柳苍,看上了紫荆花大学这块地,想要低价买过来。”
“前期交涉失败之后,就找人过来闹事,这几天,好多学生都被吓到了。”
徐冰清跟着点头,“是,是这样的。”
“爷爷正巧生病,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抚学生,感觉好对不起他们。”
紫荆花毕竟私营,站在徐冰清的立场,确实有愧于这群被无辜牵连到的学生。
宁轩辕揉动鼻尖,还没表态,徐薇急不可耐道,“凭你的实力,处理这种矛盾简直信手拈来。”
“这件事就交给你啦,好好干!”
徐薇两手拍动,一副邀功模样,向徐冰清嘿嘿笑道,“放心吧,他已经答应我了,徐家不会有事。”
袁术,“……”
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
一句话。
悄然落地。
杨海,祁元昊等人满头冷汗。
这段时间,外地商团在苏杭,属实势如破竹,虽说风头正劲,但,手脚干不干净,只有他们这些外地人心知肚明。
现在,总兵统帅亲自下来镇场子,只怕又要刮起一场腥风血雨。
本土五族覆灭还没满一年。
第二批来自外地的顶级豪门,也会跟着步后尘?
看势头,真准备介入了!
“这……”
祁元昊等人望着宁轩辕渐行渐远的背影,神情发麻,今天正巧是最大的外地商团,达成战略合作的签约日。
那个体量的存在,比基金会,乃至幸运海这批人物,来头更为恐怖。
暂定名,兄弟盟!
由外地六家顶级豪门,联名签署,目前苏杭本土的商团,并没有表态,实际上也没那个分量和资本。
按照市面上的意思,兄弟盟强强联手,志在一举打碎本土格局,从今往后,苏杭由他们来管事。
商业领域的联手,属于正常操作。
不过,霸道也是真霸道,前不久兼并某家本地的大型集团,就采取了不合规手段,真要细究起来,问题很大。
自古以来,商场如战场,夺人财产,灭人满门赶尽杀绝,无所不用其极,其实都不算什么太阳底下的新鲜事。
成王败寇一贯如此!
等袁术解决完手头上这件事,早已没了宁轩辕的身影,兜兜转转,看似漫无目的的宁轩辕,其实去了附近的紫荆花大学。
作为本土最具影响力的高等学府。
紫荆花历来颇受关注,每年樱花绽放的季节,更是吸引海量的参观游客,不过现在是冬季,景色萧条,除却学生,少有人烟。
负手独行的宁轩辕,五指捏动,心儿飘飘。
他好久没找人下棋了,也不知道那位真实身份,正是紫荆花大学校长的徐太安徐老爷子,还在不在。
相对而言,徐太安算得上,他初回苏杭,结识的第一位忘年好友?
一番走走停停。
等宁轩辕靠近校区内的图书馆,仅听见剧烈的吵闹,以及些微的抽泣声。
“不太对劲,我路过的时候,发现校区的学生,情绪都很失落。”袁术快步赶来,站在宁轩辕背后,小声嘀咕。
宁轩辕捏捏鼻子,顺着视线,看向不远处两道年轻的背影。
徐太安的孙女,徐冰清。
以及另外一位,留齐耳短发,双手插袋斜着身子,给人一股风姿飒爽表现的运动装女生。
“这俩认识?”
袁术讶异,身为军人,记忆力本就超出常人,齐耳短发的徐薇,虽然只是打过一次交道,但,宁轩辕当初和陆氏集团起冲突之后,正是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丫头片子,执意‘请’他走一趟警局大院。
事后,再无交集。
如今重回苏杭,竟然遇到了这姑娘。
其实,稍远处还有一位打扮不俗的年轻男子,看站位,应该是和徐冰清一起。
“走吧。”宁轩辕瞧见徐太安不在,顿时兴致大减,准备离开。
岂料,双手环抱,无精打采的徐冰清,正巧转身,等发现身后的宁轩辕,一双失魂落魄的眸子,猛然呆滞。
“老,老师。”
身为举国罕见的大九段国手,于徐冰清而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人,当自己的围棋老师,绰绰有余。
可惜,他从不承认,也没功夫教导自己,等这句老师唤出来,徐冰清方才意识到唐突了,于是连忙改口,“宁,宁先生。”
宁轩辕微微点头,“好久不见。”
徐薇,以及站位靠前的年轻男子赵空,几乎同一时间转头。
赵空还不明所以,同样知晓宁轩辕身份的徐薇,原本舒展的眉头,几乎拧成一条线,她可忘不了,当初在警局大院,因为质疑宁轩辕将军职位的含金量,被上司公然掌脸。
“宁,宁先生。”徐冰清也顾及不上什么女孩子家的矜持,踉踉跄跄一路小跑,靠近过来。
“老爷子最近不在?”宁轩辕主动询问道。
“我们徐家出了大事,这两天表姐都憔悴坏了,紫荆花大学,快要被人给抢走了,哎。”不等徐冰清吱声,徐薇甩动短发,唉声叹气。
宁轩辕轻描淡写扫了她一眼。
徐冰清正准备酝酿开口,不成想,徐薇又补一句进来,“对啦,你这么厉害,那就抬手帮帮徐家呗。”
“反正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徐薇展颜微笑,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的理所当然。
站在她的立场,当初因为宁轩辕的问题,害的自己被上司扇了几巴掌,如今自己放下成见,主动示好。
无论怎么说,宁轩辕也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然而,宁轩辕并没有搭理他的迹象。
“喂。”徐薇不痛不痒的嘀咕了句,脸色没先前那般热情。
稍后几步的赵空,追上徐薇,语气略点酸意的询问道,“这人谁呀?面相这么冷酷,感觉挺会装的一个人,呵呵。”
“跟你没啥关系,别问啦。”
徐薇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赵空身上,丢下这句话,最次追近靠前的宁轩辕。
徐冰清终于开口,大致说了些问题,袁术也在认真了解。
宁轩辕和徐冰清交情不深,倒是老爷子徐太安为人不错,当初子扬移棺下葬,徐太安曾公开带着学生们,一起悼念。
于这点,算是承了份人情。
“你语速太慢了,我来说。”
徐薇一把挤开徐冰清,快言快语道,“大致意思就是,有个外地豪门的少公子柳苍,看上了紫荆花大学这块地,想要低价买过来。”
“前期交涉失败之后,就找人过来闹事,这几天,好多学生都被吓到了。”
徐冰清跟着点头,“是,是这样的。”
“爷爷正巧生病,这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怎么安抚学生,感觉好对不起他们。”
紫荆花毕竟私营,站在徐冰清的立场,确实有愧于这群被无辜牵连到的学生。
宁轩辕揉动鼻尖,还没表态,徐薇急不可耐道,“凭你的实力,处理这种矛盾简直信手拈来。”
“这件事就交给你啦,好好干!”
徐薇两手拍动,一副邀功模样,向徐冰清嘿嘿笑道,“放心吧,他已经答应我了,徐家不会有事。”
袁术,“……”
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
第0394章 你算哪根葱?(二)
徐薇一把搀住徐冰清,满脸的高兴和骄傲。
这幅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宁轩辕是她下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全程颐气指使,高人一等。
“徐薇,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凭这家伙就能对付柳苍柳少主?”赵空几步靠过来,上下审视着宁轩辕,一副满腹疑惑的模样。
毕竟,徐家这次遇到的对手是柳苍。
柳苍作为外地豪门柳家的少公子,无论影响力,还是个人实力,均不容小觑。
何况,柳苍这两天在苏杭本土,可是闹出了不少大动静,对了,今天兄弟盟签约仪式,就是他在操办。
各大媒体严阵以待,外界更是空前关注。
此人虽然年轻,但处事老辣,智慧超群。
原本自己赚自己的外地商团,在他的游说之下,竟然达成战略联盟,这背后,足见柳苍的能力。
一旦那六家来自外地的商团,强强联手。
往后的苏杭商界,正如柳苍先前所言,得看他们这群外地人的脸色行事,谁不听话就整谁。
这不,初来乍到便声名鹊起的柳大少主,在亲自收了几家本土大型集团之后,迅速将目光瞄上紫荆花大学。
前一天放话,第二天的徐家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就是大人物,一道指令出来,整个苏杭都要跟着颤上一颤。
试问,如此只手遮天的存在,谁遇着了,敢拍着胸膛保证,自己对付柳苍,轻松到信手拈来?!
赵空质疑徐薇对宁轩辕实力的盲目自信,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柳苍的来头太大。
岂料,徐薇转过头,竟一本正经的向赵空保证道,“你还别不信,我吩咐的这个家伙……”
徐薇中途打量宁轩辕一眼,毫无保留,“对付柳苍那种人,根本不用动真格,你说,是不是啊?”
徐薇向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站在我的立场,没有必须帮谁的义务。”宁轩辕淡淡点评。
“大哥的话说得比较含蓄,我来重述一遍。”
袁术站到徐薇跟前,脸色一板,毫不留情呵斥道,“老子不是你爹,没有一定帮你的义务。”
“你求人帮忙,就请拿出低声下气的觉悟,别自作多情,也别恬不知耻的认为自己多大脸面,说实话,你更像个跳梁小丑。”
“什么叫你吩咐的?怎么着,我大哥是你下属?你说什么,他就乖乖听什么?”
徐薇,“……”
这劈头盖脸一阵麻,非但徐薇呆滞当场,徐冰清也顿时六神无主。
许久,徐薇通红着脸,犟嘴道,“我又没说什么?就请他帮忙而已,有必要这么凶巴巴的吗?真是小气。”
“那好,你回答我,凭什么帮你?”袁术质问。
徐薇,“……”
“凭你长得好看,还是能说会道?”
徐薇,“……”
一番挤兑,徐薇满脸涨红,哑口无言,这人怎么这样,就是帮个忙,不乐意就不乐意呗,有必要得寸进尺?
“行行行,我们徐家人言微轻,请不动你身后这尊大佛,这总行了吧?”徐薇撇着嘴,嘀嘀咕咕道。
“跟个女孩子暴跳如雷,一看就是没什么大本事的废物男人。”
赵空冷不丁插了一句话进来,并看着袁术阴阳怪气道,“十有**装大尾巴狼,害怕答应下来又办不成属实丢脸,所以这么凶巴巴。”
徐冰清愣在原地,六神无主,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劝起。
本来就是有求于人,怎么现在闹成这种境地?
等徐冰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赵空又抢过话茬,“冰清,你徐家的事情,别人帮不帮我管管不着,但我赵|家,肯定会助一臂之力。”
“帮不了忙就别在这碍眼,看着心烦。”
赵空大手一挥,将视线从宁轩辕那边,转向徐冰清,并言辞凿凿保证道,“我父亲前不久和柳少主接触过,晚上我叫他和那边求个情,看能不能放弃对紫荆花大学的兼并。”
“实在不行,你们徐家和柳家各持紫荆花大学的一半股份,彼此合作,争取强强联手。”
徐冰清顿时慌了,这叫什么帮忙?
“不行,紫荆花是爷爷的心血,绝对不可拱手让人。”
“哎。”赵空叹气,然后苦口婆心道,“冰清,你怎么就看不清局势?苏杭现在是外地人做主,和他们作对,没啥好果子吃的。”
“我父亲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和他们搭上了关系,我能答应替你们徐家向柳苍求情,已经很尽力了,你别不知趣啊。”
赵空两手负后,摇头晃脑,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
言罢,赵空着重提醒了一句,“我赵|家走出来的男人,比这些小鸡肚肠的渣渣,好说话多了,哼。”
袁术气极反笑,“当人家外来户的狗,都能当初优越感了?”
“你……”赵空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你敢骂我?”
大概是看出宁轩辕才是主事人,于是冷起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宁轩辕。
“你别说话了。”徐薇委屈归委屈,但并不傻,以赵空这种体量,哪来的资格和宁轩辕叫板?
关键投靠了外地人,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这要被深究起来……
“兄弟盟今天签署合作仪式?”宁轩辕突然道。
徐冰清怔怔点头,“是,是的。”
宁轩辕吩咐袁术,“备车。”
也不算帮徐家,就是替苏杭站个台敲打敲打柳苍等众,徐家最多算间接受益人,不过对徐冰清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赵空则在听完宁轩辕的话,无端笑了,“咋滴,你是准备过去闹事?胆子不小啊,你知道主持签署仪式的柳苍,是什么惊天来头吗?”
“我父亲见着他,都得低声下气,你算哪根葱?”
啪!
袁术扬手一巴掌,直接抽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空,顿时皮开肉绽,满脸鲜血。
宁轩辕已经先行离开。
正欲暴跳如雷的赵空,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被徐薇一把拉回来,“你别找死。”
“柳苍拿我们当地人不当人,想整就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他要去现场,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徐冰清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赵空,“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赵空挑眉。
“宁轩辕。”徐冰清沉沉道出这三个字,蓦地骄傲道,“总兵统帅,宁轩辕!”
赵空,“……”
“你问他是哪根葱的时候,何不回去问问你父亲,为什么要给外来户当狗?是觉得我苏杭,没人镇场子吗?”
赵空,“……”
徐薇一把搀住徐冰清,满脸的高兴和骄傲。
这幅理所当然的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宁轩辕是她下属,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全程颐气指使,高人一等。
“徐薇,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凭这家伙就能对付柳苍柳少主?”赵空几步靠过来,上下审视着宁轩辕,一副满腹疑惑的模样。
毕竟,徐家这次遇到的对手是柳苍。
柳苍作为外地豪门柳家的少公子,无论影响力,还是个人实力,均不容小觑。
何况,柳苍这两天在苏杭本土,可是闹出了不少大动静,对了,今天兄弟盟签约仪式,就是他在操办。
各大媒体严阵以待,外界更是空前关注。
此人虽然年轻,但处事老辣,智慧超群。
原本自己赚自己的外地商团,在他的游说之下,竟然达成战略联盟,这背后,足见柳苍的能力。
一旦那六家来自外地的商团,强强联手。
往后的苏杭商界,正如柳苍先前所言,得看他们这群外地人的脸色行事,谁不听话就整谁。
这不,初来乍到便声名鹊起的柳大少主,在亲自收了几家本土大型集团之后,迅速将目光瞄上紫荆花大学。
前一天放话,第二天的徐家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这就是大人物,一道指令出来,整个苏杭都要跟着颤上一颤。
试问,如此只手遮天的存在,谁遇着了,敢拍着胸膛保证,自己对付柳苍,轻松到信手拈来?!
赵空质疑徐薇对宁轩辕实力的盲目自信,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柳苍的来头太大。
岂料,徐薇转过头,竟一本正经的向赵空保证道,“你还别不信,我吩咐的这个家伙……”
徐薇中途打量宁轩辕一眼,毫无保留,“对付柳苍那种人,根本不用动真格,你说,是不是啊?”
徐薇向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站在我的立场,没有必须帮谁的义务。”宁轩辕淡淡点评。
“大哥的话说得比较含蓄,我来重述一遍。”
袁术站到徐薇跟前,脸色一板,毫不留情呵斥道,“老子不是你爹,没有一定帮你的义务。”
“你求人帮忙,就请拿出低声下气的觉悟,别自作多情,也别恬不知耻的认为自己多大脸面,说实话,你更像个跳梁小丑。”
“什么叫你吩咐的?怎么着,我大哥是你下属?你说什么,他就乖乖听什么?”
徐薇,“……”
这劈头盖脸一阵麻,非但徐薇呆滞当场,徐冰清也顿时六神无主。
许久,徐薇通红着脸,犟嘴道,“我又没说什么?就请他帮忙而已,有必要这么凶巴巴的吗?真是小气。”
“那好,你回答我,凭什么帮你?”袁术质问。
徐薇,“……”
“凭你长得好看,还是能说会道?”
徐薇,“……”
一番挤兑,徐薇满脸涨红,哑口无言,这人怎么这样,就是帮个忙,不乐意就不乐意呗,有必要得寸进尺?
“行行行,我们徐家人言微轻,请不动你身后这尊大佛,这总行了吧?”徐薇撇着嘴,嘀嘀咕咕道。
“跟个女孩子暴跳如雷,一看就是没什么大本事的废物男人。”
赵空冷不丁插了一句话进来,并看着袁术阴阳怪气道,“十有**装大尾巴狼,害怕答应下来又办不成属实丢脸,所以这么凶巴巴。”
徐冰清愣在原地,六神无主,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劝起。
本来就是有求于人,怎么现在闹成这种境地?
等徐冰清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赵空又抢过话茬,“冰清,你徐家的事情,别人帮不帮我管管不着,但我赵|家,肯定会助一臂之力。”
“帮不了忙就别在这碍眼,看着心烦。”
赵空大手一挥,将视线从宁轩辕那边,转向徐冰清,并言辞凿凿保证道,“我父亲前不久和柳少主接触过,晚上我叫他和那边求个情,看能不能放弃对紫荆花大学的兼并。”
“实在不行,你们徐家和柳家各持紫荆花大学的一半股份,彼此合作,争取强强联手。”
徐冰清顿时慌了,这叫什么帮忙?
“不行,紫荆花是爷爷的心血,绝对不可拱手让人。”
“哎。”赵空叹气,然后苦口婆心道,“冰清,你怎么就看不清局势?苏杭现在是外地人做主,和他们作对,没啥好果子吃的。”
“我父亲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和他们搭上了关系,我能答应替你们徐家向柳苍求情,已经很尽力了,你别不知趣啊。”
赵空两手负后,摇头晃脑,一副我为你好的姿态。
言罢,赵空着重提醒了一句,“我赵|家走出来的男人,比这些小鸡肚肠的渣渣,好说话多了,哼。”
袁术气极反笑,“当人家外来户的狗,都能当初优越感了?”
“你……”赵空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你敢骂我?”
大概是看出宁轩辕才是主事人,于是冷起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宁轩辕。
“你别说话了。”徐薇委屈归委屈,但并不傻,以赵空这种体量,哪来的资格和宁轩辕叫板?
关键投靠了外地人,还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这要被深究起来……
“兄弟盟今天签署合作仪式?”宁轩辕突然道。
徐冰清怔怔点头,“是,是的。”
宁轩辕吩咐袁术,“备车。”
也不算帮徐家,就是替苏杭站个台敲打敲打柳苍等众,徐家最多算间接受益人,不过对徐冰清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赵空则在听完宁轩辕的话,无端笑了,“咋滴,你是准备过去闹事?胆子不小啊,你知道主持签署仪式的柳苍,是什么惊天来头吗?”
“我父亲见着他,都得低声下气,你算哪根葱?”
啪!
袁术扬手一巴掌,直接抽过去,还没反应过来的赵空,顿时皮开肉绽,满脸鲜血。
宁轩辕已经先行离开。
正欲暴跳如雷的赵空,刚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被徐薇一把拉回来,“你别找死。”
“柳苍拿我们当地人不当人,想整就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他要去现场,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徐冰清转过身,眼神复杂的看着赵空,“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赵空挑眉。
“宁轩辕。”徐冰清沉沉道出这三个字,蓦地骄傲道,“总兵统帅,宁轩辕!”
赵空,“……”
“你问他是哪根葱的时候,何不回去问问你父亲,为什么要给外来户当狗?是觉得我苏杭,没人镇场子吗?”
赵空,“……”
第0395章 你为什么不听话?(三)
宁帅?
举国第一人,宁帅宁轩辕?
赵空面对徐冰清,烨烨有神的目光,除了瞪大眼睛,竟然无话可接,尤其徐冰清那句,为什么要给外来户当狗?
这……
先前还趾高气扬的赵空,当场被吓懵,等彻底回过神,方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大言不惭的话,将会为自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不出意外,今晚你父亲就要被问话。”徐冰清提醒道。
赵空,“……”
一股来自心底的凉意,让这位富家公子,四肢如同泥塑的石雕,僵硬到挪不动分毫。
紫荆花校区外。
宁轩辕和袁术先后上车。
“局势比我们想象的还乱。”袁术拿出专用手机,简单了解一些细节之后,颇为咂舌。
虽然名义上并没有答应,帮助徐家。
但针对徐家的柳苍,正是外地商团的首脑人物之一,这个人在本土大行其道,损害的并非徐氏一家利益。
只是,徐家相对突出点。
“紫荆花大学的价值,约莫有五十亿,柳苍想占为己有,划到自己名下,不过仅报出了八亿的收购价。”袁术汇报道。
宁轩辕双手揉脸,神色无风无浪。
五十亿的产值,八亿就想带走,生意还能这么做?这已经不是强买强卖的问题,这叫仗势欺人。
“紫荆花这两天,一直有社会闲散人员恐吓学生,看迹象,应该是柳苍在暗中作祟。”袁术又道。
此时。
各大新闻媒体聚集的明荣超星级酒店。
柳苍主持的兄弟盟签约仪式,即将进入签名阶段,不过前期的发布会和宣誓,还需走个流程。
宁轩辕通过车载电视,细细打量。
柳苍的长相并不出众,倒是有股狠辣劲,一身深灰色西装的他,两手搭靠在演讲台两侧,并对着话筒,有条不紊的答复各种提问。
全场姿态淡然,嘴角挂有一丝邪性的笑容。
他身后则是一众社会名流,商界大亨,毕恭毕敬站在后方,偶尔谈及某些有意思的问题,均会跟着微笑,整体氛围不错。
柳苍的控场能力,也算面面俱到。
不过,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来自宁轩辕的传话,凑巧于苏杭本土发酵,有提前知情的记者,直接问了出来。
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哪方人士的传令,但,轰动避免不了。
因为通过这句话的引申意义,是警告外地商团做生意规矩点,别抱着赚一笔就撤的鬼心思,拿当地人不当人。
此话问出,发布会现场顿时一片死寂。
始终保持笑意的柳苍,也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收敛神色,最后他动作懒散的将身体撑在演讲台上,单手托下颌。
‘柳某的兄弟盟签约在即,竟然传出这样的话?有意思,属实有意思!’
咔哧!
现场泛起一阵猛烈拍桌声,五官略显狰狞的柳苍,桀桀冷笑道,‘放话让咱们外地商团做生意规矩点?呵呵。’
柳苍动作浮夸的做了个略显茫然的表情,‘我们外地商团做生意,难道不规矩吗?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啊?’
现场一阵哄堂大笑。
站在后方的外地商界大佬,附和了句,子虚乌有,血口喷人!
柳苍笑眯眯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块方巾,待擦拭完嘴角的唾沫星子,笑容孤傲又霸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敢放出这种不自量力的话?’
言罢,他又揪揪自己的耳朵,佯装洗耳恭听的模样,‘有能耐当我面说啊?不敢现身的废物东西,还玩起让人带话的可笑把戏。’
‘我人就在发布会现场,够种,站出来,看老子不扇烂你的脸!’
因为正在开新闻发布会,柳苍这幅半疯癫半狠辣的表现,着实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从在苏杭声名鹊起的那一天开始,外界就评价这么位少公子是个狠角色,此刻一见,果真传言非虚。
“到了。”
新闻发布会还在继续,不过宁轩辕已经抵达酒店现场,全程见证柳苍嚣张嘴里的宁轩辕,并未多言。
袁术关闭车载电视,询问宁轩辕,“怎么处理?”
“请他过来。”宁轩辕淡淡道,“我有话要问。”
袁术顿时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私下嚣张也就算了,敢在公开场合这么跋扈,真是花样作死。
蹬蹬蹬!
一阵忙乱的脚步,进入现场,贴身秘书靠近柳苍之后,紧接请示道,“柳少,有人要你中止发布会,并出去见他。”
“什么鬼东西?老子正忙,没空。”柳苍不耐烦道。
秘书几乎铁青着脸,央求道,“我想,您还是见见吧,那是辆挂军a牌照的车。”
柳苍,“……”
等一众商场大亨,社会名流预料到事出反常之后,柳苍已经先一步抵达酒店门口。
黑色商务车很扎眼,很突兀。
柳苍原本还能保持镇定,等越来越接近,周边的气氛,无端让他心神紧绷,照理说,他这种身段,不至于惧怕。
可,就是浑身不自在。
咔哧!
约莫等了三分钟,黑色商务车方才拉开车窗,一张年轻又陌生的脸,出现在柳苍的近前。
“你,你是谁?”柳苍警惕的问了句。
宁轩辕抽出一张名片,递向柳苍,“让你们外地商团管住手脚,是我的意思。”
柳苍,“……”
“呵呵,你还真有种现身?”柳苍冷笑,等举着手中的名片定睛一瞧,浑身如遭电击,宁轩辕?!
眨眼间,柳苍满脸苍白,头皮一阵发麻。
“头伸过来。”宁轩辕吩咐。
柳苍,“……”
一股来自心底的凉意,让柳苍浑身都**,这,怎么炸出总兵统帅宁轩辕了?
“嫌苏杭本土的人,不配和你们外来户,相提并论?我也不配?”宁轩辕伸手拍拍柳苍的脸颊。
柳苍,“……”
“宁,宁帅,您误会了,我们和本地人相处挺好的,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大家一直在精诚合作,没,没什么矛盾。”柳苍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前车镜,“这么说,生意往来都很规矩?”
“绝对规规矩矩。”柳苍保证道。
“紫荆花大学市值五十亿,你开价八个亿带走,并吩咐徐家一个月之内准备好转让合同,这也算规矩?”宁轩辕提到。
柳苍,“……”
轰!
柳苍预感局势不妙,吓得当场跪在地上,“没,没有,我在和徐家开玩笑,哪里敢这么霸道行事。”
“通知你们外地所有商团,以及你柳家的主事人,明天集体到场,我有话要问。”宁轩辕合拢车窗,点到为止。
看似处事温和,可,偏偏这句话,形同晴天霹雳,吓得柳苍浑身发颤,要他柳家的主事人出来?
这是在暗示,他柳苍压根就没资格和这位统帅,一对一谈话?
“这……”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柳苍,失魂落魄的原地愣神,满脸苍白,这,摊上大事了!
半个小时之后。
苏杭气氛骤变,传言有人站出来敲打外地商团了,兄弟盟签约仪式被动流产,所有外来商人,紧急集合。
这……
“外地商团最近快发展成本土一霸了,谁站出来镇压了?”
“关键时刻,镇压外地商团的气焰?究竟何方神圣?”
于苏杭本土而言,这条消息,无异议提振了他们的士气,不过当务之急,大家只想搞清楚,究竟谁在镇压外地商团?
ps,做好人太难,一时半会摘不掉狗轩这个帽子了。
第0396章 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
如今的苏杭本土,是外地商团大行其道。
兄弟盟一旦签署结束,这宗大势力,将会在短期内,成为苏杭当之无愧的霸主,无人与其争锋。
于这一点,无论本地还是外地,均已心知肚明。
按照流程,各界人士,将在今天,亲眼见证一宗超级大势力,于苏杭正式诞生,风头相比曾经的五姓豪族,更加引人关注。
然而,大张旗鼓隆重召开的签约仪式,还没正式署上名字,一场临时传话,直接叫停签约流程。
外地商团如日中天,本就谁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今天,有人一句话下来,就让暂未摘牌成立的兄弟盟,集体沉寂?
“谁这么霸道?敢叫这批外地商团吃瘪?”
“能镇得住柳苍这种狠角色,怕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柳苍在发布会现场,一阵上蹿下跳,几乎将嚣张跋扈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很快,蹲守现场的记者私下透露,这位红极一时的年轻少主,刚放完话,立马就被叫到酒店门口,乖乖领了几巴掌。
中途,柳苍柳少主连个屁都不敢放!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正主压根没下车,隔着一道车窗,扇的柳苍浑身打摆,亦是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自己一个态度不好,就惹怒对方。
那般夹着尾巴做人的狼狈模样,即使本地居民没有亲眼见证,但,光听听,就令人血脉喷张,扬眉吐气。
教你柳苍横行霸道,拿本地人不当人看,这下子,终于被教育了?
这场突发事件,已经引起空前关注,分散在苏杭各地各领域的外地商团,悉数得到临时通知,然后慌慌张张聚集到明荣酒店,琢磨对策。
看迹象,这次出手镇压外地商团的神秘人物,来头显赫,否则不至于让横行霸道,无所顾忌的外地商团,如此慌不择神。
听传闻,外地商团为防患于未然,开始紧急求见,清河周氏临时下派在苏杭的家族高层。
消息一出,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清河周氏,乃国内最大的优质粮商之一,家族影响力,堪比曾经坐镇燕京的六大超级家族,这种体量的存在,本就与凡俗格格不入。
类似这种商团之间的恩恩怨怨,普通大众或许觉得牵连甚大,放在清河周氏的眼里,不客气的说,照样形同小孩子打架。
然而……
现在竟是要惊动清河周氏出面协调,局势的复杂程度,似乎远超外人想象,究竟何方神圣压制外地商团,以致产生这么大的风波?
说到这清河周氏,本土居民偶尔琢磨起来,也觉得匪夷所思。
曾经被五姓豪族害得满门全灭的周子扬一家,主族居然出身自清河周氏,因为离家太远,彼此联系屈指可数,但,周氏一直拿周子扬一家当做至亲。
按照这批来自清河周氏的主族高层透露,周子扬一家惨遭迫害的时候,清河周氏并不知情,还以为周子扬父亲忙于生意,主动切断和主族清河周氏的联系。
若是提前知晓周家遭遇这般大难,怎么着,也会在临危之际,全力挽救。
可惜,一切都晚了!
等后知后觉的清河周氏,真正得知周家事件的时候,昔年的人间悲剧,已经沉冤得雪,正式盖棺定论。
但,为表深切悼念,昔日与周子扬父亲兄弟感情最好的四哥周振义,带着诸多族人,进入苏杭,表态要为周子扬全家守墓一年。
大家族重情重义到这个程度,泉下有知的周子扬父亲,也该含笑九泉了!
一时间,清河周氏在苏杭本土的良好口碑,直线上涨,周振义曾多次被拍到,一个人静静坐在周家三人的墓碑前,怔怔发呆。
如今,清河周氏这批人,已经在苏杭逗留长达三个月。
本以为清河周氏祭奠完周家三口,就会择日离开,不成想,依旧没有选择离开,看态度,真的准备兑现初来时的诺言,守墓一年,说到做到。
一来二去,清河周氏在苏杭本土居民的印象中,既有情有义,又大方得体。
不少人感慨,这上了一定品阶的超级家族,就是有人情味点,如果及时得知周家遇到困难,兴许周子扬一家三口,也不至于惨死。
如今,苏杭本土商企,与外地商团纷争加剧,虽然明面上,清河周氏有任务在身,大概率不会搭理这种小门小户之间的矛盾,可眼看着事态加剧,只能求清河周氏这种超级门阀介入了。
清河周氏位高权重,加上口碑不错,怎么着,那位替本土商企镇压外地豪门的神秘人,也该点到为止,给足颜面了吧?
否则,这就是正面得罪一宗超级门阀!
宁轩辕见完柳苍的回返途中,其实已经得知了清河周氏部分族人,正在苏杭为周家三口守墓。
于外界而言,清河周氏的这番举动既有情又有义,无异于赚足本土居民的眼泪,可,对于真正知晓内幕的宁轩辕来说,这场戏,演的令人恶心。
子扬一家究竟怎么死的,他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手头事务,一直没机会前往清河区,正式了结这笔恩怨,如今,周氏竟然提前动作,亲访苏杭,以清河周氏的名义遣派族人,为周家三口守墓……
“周氏来了多少人?”
宁轩辕折起手中的报纸,神色阴冷,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杀意,几乎能贯彻人的灵魂,接近一年,袁术都没看过,自家大哥,这般恼羞成怒。
“四五十位。”
袁术耸动肩膀,然后颇感好奇道,“清河周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做样子给我看罢了!”
宁轩辕冷笑,一边想在民间稳住口碑,甚至捞一波清誉,一边又想用这批替周家守墓的族人,侧面提醒宁轩辕,他们已经在反省和事后补救。
站在顶级豪门的角度,放下身段,亲自做这场戏,已经仁至义尽。
如果宁轩辕撕破脸,主动将清河周氏才是真正杀害子扬一家三口的事实败露出去,于他,于清河周氏,都有损失。
倘若借助这件事,促成双方冰释前嫌,按周氏庞大的财力和人脉力,足以为宁轩辕网罗大批的投靠者,不死不休,确实不是什么最佳方案。
“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宁轩辕摊开报纸,眸光阴冷,清河周氏也该灰飞烟灭了。
PS,刚从那啥走出来,先更一章,通知你们下,现在没事了,安全着陆。
如今的苏杭本土,是外地商团大行其道。
兄弟盟一旦签署结束,这宗大势力,将会在短期内,成为苏杭当之无愧的霸主,无人与其争锋。
于这一点,无论本地还是外地,均已心知肚明。
按照流程,各界人士,将在今天,亲眼见证一宗超级大势力,于苏杭正式诞生,风头相比曾经的五姓豪族,更加引人关注。
然而,大张旗鼓隆重召开的签约仪式,还没正式署上名字,一场临时传话,直接叫停签约流程。
外地商团如日中天,本就谁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今天,有人一句话下来,就让暂未摘牌成立的兄弟盟,集体沉寂?
“谁这么霸道?敢叫这批外地商团吃瘪?”
“能镇得住柳苍这种狠角色,怕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
柳苍在发布会现场,一阵上蹿下跳,几乎将嚣张跋扈演绎的淋漓尽致。
但,很快,蹲守现场的记者私下透露,这位红极一时的年轻少主,刚放完话,立马就被叫到酒店门口,乖乖领了几巴掌。
中途,柳苍柳少主连个屁都不敢放!
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正主压根没下车,隔着一道车窗,扇的柳苍浑身打摆,亦是不敢挪动半步,生怕自己一个态度不好,就惹怒对方。
那般夹着尾巴做人的狼狈模样,即使本地居民没有亲眼见证,但,光听听,就令人血脉喷张,扬眉吐气。
教你柳苍横行霸道,拿本地人不当人看,这下子,终于被教育了?
这场突发事件,已经引起空前关注,分散在苏杭各地各领域的外地商团,悉数得到临时通知,然后慌慌张张聚集到明荣酒店,琢磨对策。
看迹象,这次出手镇压外地商团的神秘人物,来头显赫,否则不至于让横行霸道,无所顾忌的外地商团,如此慌不择神。
听传闻,外地商团为防患于未然,开始紧急求见,清河周氏临时下派在苏杭的家族高层。
消息一出,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清河周氏,乃国内最大的优质粮商之一,家族影响力,堪比曾经坐镇燕京的六大超级家族,这种体量的存在,本就与凡俗格格不入。
类似这种商团之间的恩恩怨怨,普通大众或许觉得牵连甚大,放在清河周氏的眼里,不客气的说,照样形同小孩子打架。
然而……
现在竟是要惊动清河周氏出面协调,局势的复杂程度,似乎远超外人想象,究竟何方神圣压制外地商团,以致产生这么大的风波?
说到这清河周氏,本土居民偶尔琢磨起来,也觉得匪夷所思。
曾经被五姓豪族害得满门全灭的周子扬一家,主族居然出身自清河周氏,因为离家太远,彼此联系屈指可数,但,周氏一直拿周子扬一家当做至亲。
按照这批来自清河周氏的主族高层透露,周子扬一家惨遭迫害的时候,清河周氏并不知情,还以为周子扬父亲忙于生意,主动切断和主族清河周氏的联系。
若是提前知晓周家遭遇这般大难,怎么着,也会在临危之际,全力挽救。
可惜,一切都晚了!
等后知后觉的清河周氏,真正得知周家事件的时候,昔年的人间悲剧,已经沉冤得雪,正式盖棺定论。
但,为表深切悼念,昔日与周子扬父亲兄弟感情最好的四哥周振义,带着诸多族人,进入苏杭,表态要为周子扬全家守墓一年。
大家族重情重义到这个程度,泉下有知的周子扬父亲,也该含笑九泉了!
一时间,清河周氏在苏杭本土的良好口碑,直线上涨,周振义曾多次被拍到,一个人静静坐在周家三人的墓碑前,怔怔发呆。
如今,清河周氏这批人,已经在苏杭逗留长达三个月。
本以为清河周氏祭奠完周家三口,就会择日离开,不成想,依旧没有选择离开,看态度,真的准备兑现初来时的诺言,守墓一年,说到做到。
一来二去,清河周氏在苏杭本土居民的印象中,既有情有义,又大方得体。
不少人感慨,这上了一定品阶的超级家族,就是有人情味点,如果及时得知周家遇到困难,兴许周子扬一家三口,也不至于惨死。
如今,苏杭本土商企,与外地商团纷争加剧,虽然明面上,清河周氏有任务在身,大概率不会搭理这种小门小户之间的矛盾,可眼看着事态加剧,只能求清河周氏这种超级门阀介入了。
清河周氏位高权重,加上口碑不错,怎么着,那位替本土商企镇压外地豪门的神秘人,也该点到为止,给足颜面了吧?
否则,这就是正面得罪一宗超级门阀!
宁轩辕见完柳苍的回返途中,其实已经得知了清河周氏部分族人,正在苏杭为周家三口守墓。
于外界而言,清河周氏的这番举动既有情又有义,无异于赚足本土居民的眼泪,可,对于真正知晓内幕的宁轩辕来说,这场戏,演的令人恶心。
子扬一家究竟怎么死的,他心知肚明。
只是碍于手头事务,一直没机会前往清河区,正式了结这笔恩怨,如今,周氏竟然提前动作,亲访苏杭,以清河周氏的名义遣派族人,为周家三口守墓……
“周氏来了多少人?”
宁轩辕折起手中的报纸,神色阴冷,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杀意,几乎能贯彻人的灵魂,接近一年,袁术都没看过,自家大哥,这般恼羞成怒。
“四五十位。”
袁术耸动肩膀,然后颇感好奇道,“清河周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做样子给我看罢了!”
宁轩辕冷笑,一边想在民间稳住口碑,甚至捞一波清誉,一边又想用这批替周家守墓的族人,侧面提醒宁轩辕,他们已经在反省和事后补救。
站在顶级豪门的角度,放下身段,亲自做这场戏,已经仁至义尽。
如果宁轩辕撕破脸,主动将清河周氏才是真正杀害子扬一家三口的事实败露出去,于他,于清河周氏,都有损失。
倘若借助这件事,促成双方冰释前嫌,按周氏庞大的财力和人脉力,足以为宁轩辕网罗大批的投靠者,不死不休,确实不是什么最佳方案。
“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宁轩辕摊开报纸,眸光阴冷,清河周氏也该灰飞烟灭了。
PS,刚从那啥走出来,先更一章,通知你们下,现在没事了,安全着陆。
第0397章 我叫你跪过来!(一)
苏杭的局势,瞬息风云变幻。
相较于一年前,五姓豪族与宁轩辕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次介入的对手,以及显赫来头,均已超乎想象。
凡是清河周氏,真的答应下来,做这场突发事件的调解人,外地商团,说不定还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最不济,放手苏杭的所有生意,然后不痛不痒撤离苏杭。
外来商团,在苏杭大肆嚣张一波,最终平安着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倘若是这样的结局,于本土商界而言,还是输了。
可,外地商团都请清河周氏这尊大佛下场,结局大概率是这样了。
毕竟,清河周氏也是外来户,虽然任务在身,不怎么参与两地商团之间的争斗!
但,谁也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何况,数月之前,外地商团和本土商人闹得最难看的阶段,清河周氏那边有人公开提了句,说道大家都在求财,本土不要太排外,和气生财,于己于人,都好!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站在公正的角度,希望两方退一步海阔天空。
暗地里,谁听不出,清河周氏这是在为外地商团站台?
无奈清河周氏堪称庞然大物,再加上因为给子扬一家守墓,着实拉了不少好感度,大家也不敢埋怨。
一来二去,外地商团彻底站稳脚跟。
如今这番对峙局势,真要提及导火索,还是归咎于清河周氏的那番表态,否则,外地商团没这么快站稳脚跟。
一个外来家族,仗着门威浩荡,跑来苏杭喧宾夺主,坐起山大王?!
其实,闲暇时分,本土的居民偶尔也在幻想,如果那个人没离开苏杭,岂会让这帮外来户洋洋自得,称王称霸?
但也没办法。
堂堂总兵统帅,身居高位,事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国都燕京执掌大局,而苏杭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那位爷,确实分不出心神搭理。
沸沸扬扬一日之久的苏杭,第二天刚天明,所有目光,都毫无例外的关注向明荣酒店那边。
一批批来自外地的各商企代表,大清早就身穿正装,恭候在现场。
等柳苍出现,这群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齐齐步入明荣酒店,按照提前透露出来的消息,那位掌掴柳苍的神秘人,今天要面见这批外来户。
清河周氏暂时没动静。
这场纠纷,究竟怎么个结局,谁也猜不透。
不过一句话传下来,就能让外来户集体现身,个人分量,足见恐怖,就是不清楚,干不干得动清河周氏?
酒店十七层商务厅。
烟雾缭绕。
按照地位和资历排完序的会议台,已经悉数入座,坐在主要席位左手侧的柳苍,想着昨天经历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一道眼神下来,就惊得自己双腿打颤,这……
登顶统治层的风云人物,都这么恐怖的?
感觉比他私下拜访过的那批周氏族人,还要威严显赫!
“咚咚。”
柳苍心烦意乱掐灭烟蒂,敲敲桌子,主动提醒道,“等会问什么就答什么,都将态度放好点,这位统帅,不好应付。”
“呵呵。”
本是善意之举,岂料,刚说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家伙,理了理领带,打趣道,“这么拘谨作甚?既然面谈,那就说明事情依旧有缓和的余地。”
“何况,清河周氏还没下场,再者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多多少少讲究个情分和让步,真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这段时间,苏杭的经济,在我们的刺激下强势上涨,论功劳,咱排在本土那群废物商人的前头。”
柳苍将视线挪向这位本名为郑云松的老家伙,一阵无言,都闹到这个程度了,还敢携功自傲?
“希望没事吧。”
柳苍叹气,然后看向自己右手侧的中年男子,本名柳生的后者,讪讪一笑,最终伸手抚摸额心,沉默不语。
他是被自家这儿子,临时叫到苏杭。
连夜启程,今早抵达。
本以为自己过于风声鹤唳,等到了目的地,发现这么多人急调进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发怵。
反而郑云松一直很轻松,与柳苍对完话,淡定的点起一支烟,咧嘴笑道,“还真没见过总兵统帅的庐山真面目,今天可算有机会了。”
蹬蹬蹬!
一阵交头接耳的现场,在郑云松说完这句话之后,猛得凝滞,若即若离的脚步声,不快不慢,逐步响起。
满脸笑意的郑云松,刚要转头回望,大厅门口的人影,已经漫不经心进入现场,很年轻,很挺拔的身材。
没穿传说中那套苍龙帅服。
一套常规戎装,别有军衔,整体看过去,温文尔雅,像个性格随和的主,但,那双眼,冷彻,深邃,犀利到看一眼,就令人心惊肉跳。
先前还保持轻松姿态的郑云松,立马识趣闭嘴,慌慌张张掐灭烟蒂,身体板正如小学生,中途不敢有丝毫妄动。
“到齐了?”宁轩辕环顾现场一圈,淡淡开口。
柳苍蹭得站起身,规规矩矩答复道,“到,到齐了。”
之后,连忙抽出正中间的椅子,待宁轩辕坐下,这位年轻少主,连忙跑到会议台下风位,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啪!
一支烟悄无声息点燃。
全场静默。
两指夹烟,眉眼下垂的宁轩辕,并没有主动开腔的意思,反而对近前的一份文件颇感兴趣,纸张摩擦,声声扣耳。
众人偷摸对视几眼,面面相觑。
谁也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切入主题,这位年轻统帅不吱声,没人敢越殂代疱,可这样的气氛,越持续的久,越是胆战心惊。
这气场,太特么吓人!
“你父亲哪位?”
漫长的煎熬过去,终于有声音响起,早已吓得满头大汗的柳苍,脸色一白,然后战战兢兢望向自己的父亲。
本是一族之主的柳生,当即站起,两手夹裤脚,毕恭毕敬道,“我,我在。”
依旧没有正面答复,两指弹落烟蒂,宁轩辕头也不抬,仅是三个字,“跪过来。”
众人,“……”
柳苍,“……”
这,上来就兴师问罪?!
苏杭的局势,瞬息风云变幻。
相较于一年前,五姓豪族与宁轩辕之间的明争暗斗,这次介入的对手,以及显赫来头,均已超乎想象。
凡是清河周氏,真的答应下来,做这场突发事件的调解人,外地商团,说不定还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最不济,放手苏杭的所有生意,然后不痛不痒撤离苏杭。
外来商团,在苏杭大肆嚣张一波,最终平安着陆,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倘若是这样的结局,于本土商界而言,还是输了。
可,外地商团都请清河周氏这尊大佛下场,结局大概率是这样了。
毕竟,清河周氏也是外来户,虽然任务在身,不怎么参与两地商团之间的争斗!
但,谁也无法忽视他们的存在!
何况,数月之前,外地商团和本土商人闹得最难看的阶段,清河周氏那边有人公开提了句,说道大家都在求财,本土不要太排外,和气生财,于己于人,都好!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站在公正的角度,希望两方退一步海阔天空。
暗地里,谁听不出,清河周氏这是在为外地商团站台?
无奈清河周氏堪称庞然大物,再加上因为给子扬一家守墓,着实拉了不少好感度,大家也不敢埋怨。
一来二去,外地商团彻底站稳脚跟。
如今这番对峙局势,真要提及导火索,还是归咎于清河周氏的那番表态,否则,外地商团没这么快站稳脚跟。
一个外来家族,仗着门威浩荡,跑来苏杭喧宾夺主,坐起山大王?!
其实,闲暇时分,本土的居民偶尔也在幻想,如果那个人没离开苏杭,岂会让这帮外来户洋洋自得,称王称霸?
但也没办法。
堂堂总兵统帅,身居高位,事务繁忙,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国都燕京执掌大局,而苏杭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那位爷,确实分不出心神搭理。
沸沸扬扬一日之久的苏杭,第二天刚天明,所有目光,都毫无例外的关注向明荣酒店那边。
一批批来自外地的各商企代表,大清早就身穿正装,恭候在现场。
等柳苍出现,这群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齐齐步入明荣酒店,按照提前透露出来的消息,那位掌掴柳苍的神秘人,今天要面见这批外来户。
清河周氏暂时没动静。
这场纠纷,究竟怎么个结局,谁也猜不透。
不过一句话传下来,就能让外来户集体现身,个人分量,足见恐怖,就是不清楚,干不干得动清河周氏?
酒店十七层商务厅。
烟雾缭绕。
按照地位和资历排完序的会议台,已经悉数入座,坐在主要席位左手侧的柳苍,想着昨天经历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一道眼神下来,就惊得自己双腿打颤,这……
登顶统治层的风云人物,都这么恐怖的?
感觉比他私下拜访过的那批周氏族人,还要威严显赫!
“咚咚。”
柳苍心烦意乱掐灭烟蒂,敲敲桌子,主动提醒道,“等会问什么就答什么,都将态度放好点,这位统帅,不好应付。”
“呵呵。”
本是善意之举,岂料,刚说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家伙,理了理领带,打趣道,“这么拘谨作甚?既然面谈,那就说明事情依旧有缓和的余地。”
“何况,清河周氏还没下场,再者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体面人,多多少少讲究个情分和让步,真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
“这段时间,苏杭的经济,在我们的刺激下强势上涨,论功劳,咱排在本土那群废物商人的前头。”
柳苍将视线挪向这位本名为郑云松的老家伙,一阵无言,都闹到这个程度了,还敢携功自傲?
“希望没事吧。”
柳苍叹气,然后看向自己右手侧的中年男子,本名柳生的后者,讪讪一笑,最终伸手抚摸额心,沉默不语。
他是被自家这儿子,临时叫到苏杭。
连夜启程,今早抵达。
本以为自己过于风声鹤唳,等到了目的地,发现这么多人急调进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发怵。
反而郑云松一直很轻松,与柳苍对完话,淡定的点起一支烟,咧嘴笑道,“还真没见过总兵统帅的庐山真面目,今天可算有机会了。”
蹬蹬蹬!
一阵交头接耳的现场,在郑云松说完这句话之后,猛得凝滞,若即若离的脚步声,不快不慢,逐步响起。
满脸笑意的郑云松,刚要转头回望,大厅门口的人影,已经漫不经心进入现场,很年轻,很挺拔的身材。
没穿传说中那套苍龙帅服。
一套常规戎装,别有军衔,整体看过去,温文尔雅,像个性格随和的主,但,那双眼,冷彻,深邃,犀利到看一眼,就令人心惊肉跳。
先前还保持轻松姿态的郑云松,立马识趣闭嘴,慌慌张张掐灭烟蒂,身体板正如小学生,中途不敢有丝毫妄动。
“到齐了?”宁轩辕环顾现场一圈,淡淡开口。
柳苍蹭得站起身,规规矩矩答复道,“到,到齐了。”
之后,连忙抽出正中间的椅子,待宁轩辕坐下,这位年轻少主,连忙跑到会议台下风位,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啪!
一支烟悄无声息点燃。
全场静默。
两指夹烟,眉眼下垂的宁轩辕,并没有主动开腔的意思,反而对近前的一份文件颇感兴趣,纸张摩擦,声声扣耳。
众人偷摸对视几眼,面面相觑。
谁也不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切入主题,这位年轻统帅不吱声,没人敢越殂代疱,可这样的气氛,越持续的久,越是胆战心惊。
这气场,太特么吓人!
“你父亲哪位?”
漫长的煎熬过去,终于有声音响起,早已吓得满头大汗的柳苍,脸色一白,然后战战兢兢望向自己的父亲。
本是一族之主的柳生,当即站起,两手夹裤脚,毕恭毕敬道,“我,我在。”
依旧没有正面答复,两指弹落烟蒂,宁轩辕头也不抬,仅是三个字,“跪过来。”
众人,“……”
柳苍,“……”
这,上来就兴师问罪?!
第0398章 宁帅要见你?!(二)
跪过来!
轻描淡写三个字。
非但惊得柳苍满脸雪白,身为人父的柳生,也慌乱了。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宁轩辕,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唯有一阵口干舌燥。
“父,父亲。”柳苍战战兢兢挪动位置,等站到柳生跟前,后背已经汗湿,双手更是死死攥紧。
若是被外界看到这一幕,绝对大跌眼镜。
往日里嚣张跋扈,恨不得将苏杭本地人踩在脚底下的柳苍柳少主,也有六神无主,担惊受怕的一刻?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宁轩辕翻阅文件,提了一嘴。
轰!
双腿打颤的柳苍,害怕迟则生变,屁都没敢放,乖乖跪在宁轩辕跟前,紧咬下唇,听候发落。
“解释一下,紫荆花大学的并购项目。”宁轩辕垂着脑袋,敲动桌案,这句话是在询问柳生。
柳生两眼发呆,这叫他怎么解释?
这场并购方案,已经在苏杭闹得沸沸扬扬,没出事前,柳苍更是大放厥词,不签转让合同,就硬抢,并顺手让徐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一番。
态度很强势。
当初配合柳苍的外地商团,更是集体站台发声,提醒徐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惹火上身,只能咎由自取!
“关于紫荆花的事情,其实,其实……”
柳生想说自己并不知情,一切都是自家儿子在处理,但这种糊弄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别人?
“其实,就是正常的生意谈判。”
许久,柳生方才给出答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苍,已经被吓得不省人事。
“紫荆花市值多少?”宁轩辕询问。
“保守估计五十亿。”
宁轩辕又道,“你们开价多少?”
“八,八亿。”
柳生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都头脑一阵发白,坐在各大席位的外地商人,尽皆垂着脑袋,心神紧绷。
“听说,当初外地商团和本土起纠纷的时候,是清河周氏那边,表了一次态,所以让你们在苏杭站稳了脚跟?”宁轩辕突然转移话题。
“是,是的。”柳苍点头。
不等宁轩辕开口,柳苍主动坦白道,“昨天我和清河周氏的负责人提过,就说遇到点麻烦,然后……那边答应处理。”
本来想着请清河周氏出面协调,现在看来,只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那边清楚,是谁在敲打你们这批外地商团没?”宁轩辕好奇道。
柳苍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暂时不清楚。”
这倒不是柳苍知情不报,实在对面行事风格,太干净利落,也是地位太高,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太喜欢拖泥带水。
前嘴说完遇到麻烦,那边回了句知道了,便没细问。
柳苍想着重提醒,但又怕磨磨唧唧,惹对面不高兴,索性就闭嘴了。
传闻,类似周氏这种站在统治层的庞然大物,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不喜欢出面,最多关键时刻打个电话进来提点。
明白事儿的人,接完电话,心里就有数了。
果不其然,刚收神的柳苍,还在酝酿着接下来怎么应付宁轩辕这位年轻统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柳苍看了眼宁轩辕,得到允许之后,这才掏出手机,来电人,果真出自清河周氏那边。
“接。”宁轩辕吩咐。
柳苍战战兢兢接通电话,然后选择免提,不等开口,对面已经传来一道相当年轻的声音,‘人到了?’
这句话,自然在询问,出面弹压外地商团的这位所谓大佬,是不是已经进场与他柳苍为首的外来户碰面了。
柳苍将手机放在桌上,提高声音,答道,“到了。”
一番沉默。
对面传来一道指示,语气不容置疑,高高在上,有股大人物的排场,‘电话递过去,我有话要问。’
柳苍望向宁轩辕。
待宁轩辕点头同意,柳苍忙不迭将手机,推到宁轩辕跟前。
“他叫周旭,是周振义的小儿子,上次表态的人,正是他,从那之后,苏杭本土的商人,就再也不敢惹咱们外来户了。”柳苍小声解释道。
周振义。
这批进驻苏杭的周氏族人的领头。
周旭则是他的小儿子,虽然任务是来给子扬一家三口守墓,其实寻常阶段,也在苏杭活动。
因为身份显赫,上层圈子都很给这么个世家子颜面,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纠纷,基本这位一句话出来,问题就结束了。
虽然大家没承认过,但,周旭在苏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非常恐怖,更别提他头上的父亲周振义。
这也是为什么,外界一传出,周氏要介入这场纠纷,本土居民就一阵失落,毕竟,外来户都视清河周氏为主心骨。
周氏偏心外来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您可以说话了。”许苍向手机那头提醒一句,连忙老老实实跪回去。
咳咳!
一道咳嗽结束,之后才是周旭懒洋洋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外来户在苏杭做生意,是经过我的授权,你不想惹麻烦,就点到为止,懂?’
宁轩辕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静等下文。
‘我不太喜欢见闲人,所以勉为其难打个电话提醒你几句,第一,给这批外来户道个歉,第二哪来的滚哪儿去,别没事找事!’
‘第三,乖乖听话,对你有好处!’
一众坐在现场的外来户,听完周旭这句话,顿时吓得毛孔悚然,让当世总兵统帅给他们道歉?
宁轩辕哪怕有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敢接受!
‘我向来喜欢懂事的人,将我刚才的指令,重复一遍。’周旭慵懒的嗓音,再次传来,很倨傲,很随意的语气。
宁轩辕双手撑起,垫住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远在电话那端的周旭,迟迟得不到答复,开始语气加重,‘嗯?让你重复一遍我的指令,聋了?’
“五分钟之内,我要见他。”宁轩辕将手机推给柳苍。
不等对面勃然大怒的周旭再次吱声,慌慌张张的柳苍,捧起电话,就哆哆嗦嗦道,“周公子,宁,宁帅让你到场!”
周旭,“……”
刹那间。
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远在电话彼端,大腿架二腿,满脸春风的周旭,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大汗淋漓,宁帅?!
PS,出来了。
今天恢复更新。
跪过来!
轻描淡写三个字。
非但惊得柳苍满脸雪白,身为人父的柳生,也慌乱了。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宁轩辕,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唯有一阵口干舌燥。
“父,父亲。”柳苍战战兢兢挪动位置,等站到柳生跟前,后背已经汗湿,双手更是死死攥紧。
若是被外界看到这一幕,绝对大跌眼镜。
往日里嚣张跋扈,恨不得将苏杭本地人踩在脚底下的柳苍柳少主,也有六神无主,担惊受怕的一刻?
“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宁轩辕翻阅文件,提了一嘴。
轰!
双腿打颤的柳苍,害怕迟则生变,屁都没敢放,乖乖跪在宁轩辕跟前,紧咬下唇,听候发落。
“解释一下,紫荆花大学的并购项目。”宁轩辕垂着脑袋,敲动桌案,这句话是在询问柳生。
柳生两眼发呆,这叫他怎么解释?
这场并购方案,已经在苏杭闹得沸沸扬扬,没出事前,柳苍更是大放厥词,不签转让合同,就硬抢,并顺手让徐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一番。
态度很强势。
当初配合柳苍的外地商团,更是集体站台发声,提醒徐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惹火上身,只能咎由自取!
“关于紫荆花的事情,其实,其实……”
柳生想说自己并不知情,一切都是自家儿子在处理,但这种糊弄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别人?
“其实,就是正常的生意谈判。”
许久,柳生方才给出答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柳苍,已经被吓得不省人事。
“紫荆花市值多少?”宁轩辕询问。
“保守估计五十亿。”
宁轩辕又道,“你们开价多少?”
“八,八亿。”
柳生说完这句话,感觉自己都头脑一阵发白,坐在各大席位的外地商人,尽皆垂着脑袋,心神紧绷。
“听说,当初外地商团和本土起纠纷的时候,是清河周氏那边,表了一次态,所以让你们在苏杭站稳了脚跟?”宁轩辕突然转移话题。
“是,是的。”柳苍点头。
不等宁轩辕开口,柳苍主动坦白道,“昨天我和清河周氏的负责人提过,就说遇到点麻烦,然后……那边答应处理。”
本来想着请清河周氏出面协调,现在看来,只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那边清楚,是谁在敲打你们这批外地商团没?”宁轩辕好奇道。
柳苍哭丧着脸,战战兢兢道,“暂时不清楚。”
这倒不是柳苍知情不报,实在对面行事风格,太干净利落,也是地位太高,有自己的做事原则,不太喜欢拖泥带水。
前嘴说完遇到麻烦,那边回了句知道了,便没细问。
柳苍想着重提醒,但又怕磨磨唧唧,惹对面不高兴,索性就闭嘴了。
传闻,类似周氏这种站在统治层的庞然大物,处理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不喜欢出面,最多关键时刻打个电话进来提点。
明白事儿的人,接完电话,心里就有数了。
果不其然,刚收神的柳苍,还在酝酿着接下来怎么应付宁轩辕这位年轻统帅,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柳苍看了眼宁轩辕,得到允许之后,这才掏出手机,来电人,果真出自清河周氏那边。
“接。”宁轩辕吩咐。
柳苍战战兢兢接通电话,然后选择免提,不等开口,对面已经传来一道相当年轻的声音,‘人到了?’
这句话,自然在询问,出面弹压外地商团的这位所谓大佬,是不是已经进场与他柳苍为首的外来户碰面了。
柳苍将手机放在桌上,提高声音,答道,“到了。”
一番沉默。
对面传来一道指示,语气不容置疑,高高在上,有股大人物的排场,‘电话递过去,我有话要问。’
柳苍望向宁轩辕。
待宁轩辕点头同意,柳苍忙不迭将手机,推到宁轩辕跟前。
“他叫周旭,是周振义的小儿子,上次表态的人,正是他,从那之后,苏杭本土的商人,就再也不敢惹咱们外来户了。”柳苍小声解释道。
周振义。
这批进驻苏杭的周氏族人的领头。
周旭则是他的小儿子,虽然任务是来给子扬一家三口守墓,其实寻常阶段,也在苏杭活动。
因为身份显赫,上层圈子都很给这么个世家子颜面,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纠纷,基本这位一句话出来,问题就结束了。
虽然大家没承认过,但,周旭在苏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非常恐怖,更别提他头上的父亲周振义。
这也是为什么,外界一传出,周氏要介入这场纠纷,本土居民就一阵失落,毕竟,外来户都视清河周氏为主心骨。
周氏偏心外来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您可以说话了。”许苍向手机那头提醒一句,连忙老老实实跪回去。
咳咳!
一道咳嗽结束,之后才是周旭懒洋洋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外来户在苏杭做生意,是经过我的授权,你不想惹麻烦,就点到为止,懂?’
宁轩辕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静等下文。
‘我不太喜欢见闲人,所以勉为其难打个电话提醒你几句,第一,给这批外来户道个歉,第二哪来的滚哪儿去,别没事找事!’
‘第三,乖乖听话,对你有好处!’
一众坐在现场的外来户,听完周旭这句话,顿时吓得毛孔悚然,让当世总兵统帅给他们道歉?
宁轩辕哪怕有这个意思,他们也不敢接受!
‘我向来喜欢懂事的人,将我刚才的指令,重复一遍。’周旭慵懒的嗓音,再次传来,很倨傲,很随意的语气。
宁轩辕双手撑起,垫住下巴,嘴角泛起一抹弧度。
远在电话那端的周旭,迟迟得不到答复,开始语气加重,‘嗯?让你重复一遍我的指令,聋了?’
“五分钟之内,我要见他。”宁轩辕将手机推给柳苍。
不等对面勃然大怒的周旭再次吱声,慌慌张张的柳苍,捧起电话,就哆哆嗦嗦道,“周公子,宁,宁帅让你到场!”
周旭,“……”
刹那间。
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远在电话彼端,大腿架二腿,满脸春风的周旭,一屁股坐在地上,头上大汗淋漓,宁帅?!
PS,出来了。
今天恢复更新。
第0399章 你都敢用我的名义行事了?(一)
“宁,宁帅,我已经通知过去了。”
柳苍挂断手机,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有半分多余动作。
宁轩辕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没吱声,随后拿起上衣口袋的精致钢笔,于两手之间,细细把玩。
一整个现场,沉寂无声。
柳生琢磨几秒,一咬牙,忙不迭去隔壁续来一杯浓茶,毕恭毕敬放在宁轩辕跟前,“宁,宁帅,您请慢用!”
宁轩辕笑着点头,“多谢。”
柳生,“……”
越是这么客气,越令人头皮发麻。
因为谁也吃不准,这位年轻统帅,究竟要怎么处置他们这批,在苏杭本土为所欲为的外地商团。
这种看不清结局,又无法抽身离开的尴尬境地,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场煎熬,无论身心,还是精神力,均在承受无形的压迫。
严格来说,大家都是上位者,十数年乃至更久的人生履历,早已修炼出老持稳重,处事不惊的气场。
但……
今天遇到的这位爷,教他们这群达官显贵,大开眼界的同时,也领略到了另外一幅风采。
唯有亲眼见识过,方才彻悟,什么叫做真正的人物!
先前还气定神闲,神色笃定的郑云松,在宁轩辕进场之后,非但大气不敢出,中途更是数次,偷偷拿起手帕擦拭两侧太阳穴。
大汗淋漓,如坐针毡。
这他妈太吓人!
谁敢相信,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竟然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气场,关键他还没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也难怪,这家伙有胆魄肩扛总兵统帅之职,冥冥之中,仿佛具备真龙之姿!
蹬蹬蹬!
五分钟,不多不少。
一道年轻身影,在数位族人的拥簇下,忙不迭进入现场。
宁轩辕低眉垂目,无意抬头打量。
反而是神色凝重,动作慌乱的周旭,在深深吞了几口吐沫之后,强行稳住心态,旋即理顺西装衣领,毕恭毕敬站到宁轩辕跟前,双手合十,青筋暴跳。
“宁,宁帅。”
周旭口干舌燥唤了一声,等目光悄悄落向宁轩辕肩膀两侧烨烨生辉的肩章,瞳孔骤然猛缩,无端心悸。
“刚才我不知道是您,所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见谅。”周旭十指扣紧,主动认错道。
宁轩辕推开笔帽,黑色笔迹,在空白的纸面留下一长串文字,似乎心不在焉,半路涂涂改改,全然没将周旭这位出身自清河周氏的少公子当回事。
周旭脸皮抽搐,心头滋味复杂。
他可是清河周氏的少公子,自幼养尊处优,地位显赫,人生二十几年,谁见着他,不是恭恭敬敬,鞍前马后?
如今,竟然沦落到陪站的境地!
关键陪站就陪站,心中半点不服气的念头,都不敢有。
这次自家老爷子,之所以遣派他们这批周氏族人,兴师动众的抵达苏杭,明面上让他们为周子扬一家守墓,暗地里,其实在变相表态。
态度表达给谁看,无论周振义,还是周旭,均心知肚明。
如今,终于等到本尊回返苏杭,不成想,一不小心招惹了对方,周旭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柳苍。
倘若第一时间就告知他,究竟何方神圣弹压他们外地商团,周旭也不会自信到,以为一通电话过去,就能解决问题。
更不会有那番狂言妄语,让总兵统帅乖乖听他的话,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段时间,在苏杭住的还习惯?”宁轩辕突然问道,语气淡淡,很温和,很随意的关怀。
周旭硬着头皮,答复道,“还,还可以。”
“相比你们清河区怎么样?”宁轩辕放下钢笔,又是问道。
“各,各有千秋?”
周旭可没傻到,这位总兵统帅将自己唤至现场,仅仅为了拉家常。
“有时间,我会去清河坐坐。”
宁轩辕漫不经心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切入主题,“既然周公子已经坦白,外地商团在苏杭经营公司,都是通过你的授权,那事情,就好处理了。”
周旭讪讪笑道,“主要是大家看得起我清河周氏,没,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不等宁轩辕吱声,周旭急忙道,“这段时间,本地商团和苏杭的商人,相处都挺和睦,从大局观来看,也算为本土的经济,贡献出了一臂之力。”
“没错,能为苏杭的经济添砖加瓦,实乃我等荣幸。”郑云松连忙站起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附和道。
宁轩辕漫不经心瞥过去,眸光淡然。
郑云松脸皮抽搐,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笑意,“苏杭作为宁帅的家乡,能有今日之光景,我,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这番话,并非邀功。
仅是希望宁轩辕能念在,他们这群商人也为苏杭做出过一定贡献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
“有什么功劳?”宁轩辕伸手,姑且示意郑云松说道说道。
郑云松略显呆滞,尤其看到宁轩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肚子话堵在喉管,愣是口干舌燥,无言以对。
“要不你替他说?”
宁轩辕突然转头,提名周旭代劳。
周旭,“……”
究竟是在苏杭嚣张跋扈,无法无天,还是真的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做事,周旭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宁帅,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吃个午饭,然后饭桌上详谈?”周旭伸手擦过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主张道。
宁轩辕食指敲击桌案,并未正面回应周旭的建议,“我听闻,外地商团当初在苏杭大肆卷财的时候,本土居民也有过非议和埋怨,但,被你一句话反驳了?”
“你说,你和我交情不错,外来户携带大额资本,前来苏杭投资,完全是给我宁轩辕面子?别给面不要脸?”
周旭,“……”
刹那间。
周旭如遭电击,以致于双目发白,后背更是湿了一大片。
“说过没?”宁轩辕表示很好奇。
周旭点动脑袋,惶恐不安道,“说,说过。”
“所以,我和你很熟?熟到你都敢在苏杭,借用我的名字,为外地商团大开方便之门?”宁轩辕气极反笑道。
周旭,“……”
“宁,宁帅,我已经通知过去了。”
柳苍挂断手机,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有半分多余动作。
宁轩辕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没吱声,随后拿起上衣口袋的精致钢笔,于两手之间,细细把玩。
一整个现场,沉寂无声。
柳生琢磨几秒,一咬牙,忙不迭去隔壁续来一杯浓茶,毕恭毕敬放在宁轩辕跟前,“宁,宁帅,您请慢用!”
宁轩辕笑着点头,“多谢。”
柳生,“……”
越是这么客气,越令人头皮发麻。
因为谁也吃不准,这位年轻统帅,究竟要怎么处置他们这批,在苏杭本土为所欲为的外地商团。
这种看不清结局,又无法抽身离开的尴尬境地,于他们而言,就是一场煎熬,无论身心,还是精神力,均在承受无形的压迫。
严格来说,大家都是上位者,十数年乃至更久的人生履历,早已修炼出老持稳重,处事不惊的气场。
但……
今天遇到的这位爷,教他们这群达官显贵,大开眼界的同时,也领略到了另外一幅风采。
唯有亲眼见识过,方才彻悟,什么叫做真正的人物!
先前还气定神闲,神色笃定的郑云松,在宁轩辕进场之后,非但大气不敢出,中途更是数次,偷偷拿起手帕擦拭两侧太阳穴。
大汗淋漓,如坐针毡。
这他妈太吓人!
谁敢相信,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竟然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气场,关键他还没表现出强势的一面。
也难怪,这家伙有胆魄肩扛总兵统帅之职,冥冥之中,仿佛具备真龙之姿!
蹬蹬蹬!
五分钟,不多不少。
一道年轻身影,在数位族人的拥簇下,忙不迭进入现场。
宁轩辕低眉垂目,无意抬头打量。
反而是神色凝重,动作慌乱的周旭,在深深吞了几口吐沫之后,强行稳住心态,旋即理顺西装衣领,毕恭毕敬站到宁轩辕跟前,双手合十,青筋暴跳。
“宁,宁帅。”
周旭口干舌燥唤了一声,等目光悄悄落向宁轩辕肩膀两侧烨烨生辉的肩章,瞳孔骤然猛缩,无端心悸。
“刚才我不知道是您,所以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还请见谅。”周旭十指扣紧,主动认错道。
宁轩辕推开笔帽,黑色笔迹,在空白的纸面留下一长串文字,似乎心不在焉,半路涂涂改改,全然没将周旭这位出身自清河周氏的少公子当回事。
周旭脸皮抽搐,心头滋味复杂。
他可是清河周氏的少公子,自幼养尊处优,地位显赫,人生二十几年,谁见着他,不是恭恭敬敬,鞍前马后?
如今,竟然沦落到陪站的境地!
关键陪站就陪站,心中半点不服气的念头,都不敢有。
这次自家老爷子,之所以遣派他们这批周氏族人,兴师动众的抵达苏杭,明面上让他们为周子扬一家守墓,暗地里,其实在变相表态。
态度表达给谁看,无论周振义,还是周旭,均心知肚明。
如今,终于等到本尊回返苏杭,不成想,一不小心招惹了对方,周旭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柳苍。
倘若第一时间就告知他,究竟何方神圣弹压他们外地商团,周旭也不会自信到,以为一通电话过去,就能解决问题。
更不会有那番狂言妄语,让总兵统帅乖乖听他的话,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这段时间,在苏杭住的还习惯?”宁轩辕突然问道,语气淡淡,很温和,很随意的关怀。
周旭硬着头皮,答复道,“还,还可以。”
“相比你们清河区怎么样?”宁轩辕放下钢笔,又是问道。
“各,各有千秋?”
周旭可没傻到,这位总兵统帅将自己唤至现场,仅仅为了拉家常。
“有时间,我会去清河坐坐。”
宁轩辕漫不经心拿起一份文件,开始切入主题,“既然周公子已经坦白,外地商团在苏杭经营公司,都是通过你的授权,那事情,就好处理了。”
周旭讪讪笑道,“主要是大家看得起我清河周氏,没,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不等宁轩辕吱声,周旭急忙道,“这段时间,本地商团和苏杭的商人,相处都挺和睦,从大局观来看,也算为本土的经济,贡献出了一臂之力。”
“没错,能为苏杭的经济添砖加瓦,实乃我等荣幸。”郑云松连忙站起身,一边点头哈腰一边附和道。
宁轩辕漫不经心瞥过去,眸光淡然。
郑云松脸皮抽搐,不过还是尽量保持笑意,“苏杭作为宁帅的家乡,能有今日之光景,我,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这番话,并非邀功。
仅是希望宁轩辕能念在,他们这群商人也为苏杭做出过一定贡献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网开一面。
“有什么功劳?”宁轩辕伸手,姑且示意郑云松说道说道。
郑云松略显呆滞,尤其看到宁轩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肚子话堵在喉管,愣是口干舌燥,无言以对。
“要不你替他说?”
宁轩辕突然转头,提名周旭代劳。
周旭,“……”
究竟是在苏杭嚣张跋扈,无法无天,还是真的恪守本分,规规矩矩做事,周旭比任何人都清楚。
“宁,宁帅,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先吃个午饭,然后饭桌上详谈?”周旭伸手擦过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主张道。
宁轩辕食指敲击桌案,并未正面回应周旭的建议,“我听闻,外地商团当初在苏杭大肆卷财的时候,本土居民也有过非议和埋怨,但,被你一句话反驳了?”
“你说,你和我交情不错,外来户携带大额资本,前来苏杭投资,完全是给我宁轩辕面子?别给面不要脸?”
周旭,“……”
刹那间。
周旭如遭电击,以致于双目发白,后背更是湿了一大片。
“说过没?”宁轩辕表示很好奇。
周旭点动脑袋,惶恐不安道,“说,说过。”
“所以,我和你很熟?熟到你都敢在苏杭,借用我的名字,为外地商团大开方便之门?”宁轩辕气极反笑道。
周旭,“……”
第0400章 虚伪的人都该杀!(二)
周旭彻底被宁轩辕这句话问住,除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竟是无话可说。
这种放在台面上的公开言论,即使有心抵赖,也赖不掉。
何况,从那之后,外地商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恨不得将苏杭本土的居民,踩在脚底下践踏。
如今……
这个出身勋贵,来历不俗的家伙,与宁轩辕此前,竟然从未有过半点交集?
莫说柳苍双目涣散,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余下坐在现场的商贾巨富,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不认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我当时酒喝多了,所以说了些胡言乱语。”周旭哭丧着脸,哆哆嗦嗦解释道。
宁轩辕手指点过现场诸人,无奈感慨道,“但那之后,这群恨不得敲骨吸髓的外地商团,可是将苏杭本土的商人,欺负的够惨!”
“没有,大家都是和气生财,不存在谁欺负谁。”周旭摇头辩解道。
“真的?”
这下子,周旭彻底没话说了。
宁轩辕站起身,拍拍周旭的肩膀,“我对你的部分言论,非常感兴趣,凑巧今天有空,去个地方逛逛?”
不等周旭表态,宁轩辕示意袁术,“备车。”
柳苍,柳生等一众商贾巨富,如蒙大赦,只是还没来得及轻松,一道眸光扫过,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我不喜欢教人做事,给你们一天时间处理。”宁轩辕丢下这句话,示意周旭先行。
此刻的周旭,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搓搓双手,等心神勉强镇定下来,方才跟着宁轩辕渐行渐远。
这批从清河区,不远迢迢抵达苏杭的周氏族人,至少有四十位之多,但,寻常阶段,不在一起生活。
周旭生来性格活跃,来苏杭没几天,个人名声便扶摇直上九万里。
也倒是习惯了这种人见人敬,高高在上的日子,几次公开场合露面,摇身一变,竟化身为外地商团的主心骨。
周振义并未明面禁止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大概是觉得小打小闹,无关痛痒。
等宁轩辕亲自找上门,周旭想要补救,其实已经晚了,等商务车离开市区,一路前行,周旭才意识到,这个家伙究竟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
周子扬一家三口的墓地!
“认识路?”宁轩辕抽空询问周旭。
周旭赔着脸,答道,“认,认识。”
等商务车抵达目的地,一位负责看守墓地的老人,好奇的从窗户内侧探出脑袋,老人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不认识宁轩辕,可认识周旭。
自从为周家三口,从新选了墓地,寻常阶段,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
加上宁轩辕并未制止,久而久之,这里都快发展成新的墓葬场。
“周,周公子,您又来了。”老人倒也客气,先是朝周旭打个招呼,然后简单向宁轩辕点点头。
“这两天下雨,路有点泥泞。”
老人笑眯眯从屋子里拿出几双一次性鞋套,不等周旭吱声,主动躬下身子,要为周旭穿戴上。
周旭脸颊发涨,下意识回望宁轩辕。
宁轩辕道,“别辜负老人一片心意,穿上。”
不等老人靠近宁轩辕,后者已经先行离开,慌慌张张穿好一次性鞋套的周旭,忙不迭追上宁轩辕。
宁轩辕负手而行,神色淡然。
沿途又遇到一批人,大致都认识周旭这张脸,毕恭毕敬点点头,连忙让行,中途甚至有人夸赞周旭果真说到做到,周子扬离逝这么久了,还惦记曾经的兄弟情,实属难能可贵!
嘶嘶!
越是这样的言论不绝于耳,越让周旭心惊肉跳。
自家老爷子的初衷,不过是让他们做做样子,什么狗屁的兄弟情,那都是忽悠人的假把戏,子扬一家怎么死的,周旭同样心知肚明。
当然,宁轩辕也清楚。
现在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可,外界都拿他当做有情有义的富家子看待,口碑越好,声望越举足轻重,牵连的麻烦,越大!
“大家对你印象很不错?”宁轩辕走在前面,问道。
周旭,“……”
“纵然时隔多年,依旧忘不了曾经的兄弟,甚至还公开埋怨,子扬在遇到那么大麻烦的时候,竟然不主动找你这位堂哥帮忙?”
“如果提前通知,子扬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宁轩辕侃侃而谈,蓦然转身,好奇问道,“你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在埋怨子扬,没将你这位堂兄当回事?”
“不,不是。”周旭脸色铁青,心乱如麻。
“跟上。”宁轩辕笑着回头,继续前行。
双腿如灌铅的周旭,最后是被袁术拎着,走上周子扬的墓碑前,阔别一年,再回故土,心境其实没太大起伏。
依旧双手负后的宁轩辕,静静凝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他向来不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性,但,人性的卑劣和无耻,总在刷新他的人生观。
前有周振义故作失魂落魄得靠在子扬父亲的墓碑前,嚷嚷着老天不长眼,竟害的他两兄弟,一世人阴阳相隔!
后有周旭公开回忆,曾经和子扬的兄弟情义,中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埋怨着,这位已故堂弟,不拿自己当兄弟。
否则,事发后就该第一时间请他周旭帮忙!
“既然兄弟情深,彼此了解,子扬的一些习惯,你自当心知肚明。”宁轩辕揉揉鼻子,笑着问道,“比如,他喜欢吃什么?”
周旭,“……”
“他有什么爱好?”
周旭,“……”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周旭,“……”
一连三问,周旭哑口无言,等他错愕的抬起头,宁轩辕的双瞳,泛起阵阵杀意。
“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一头雾水,哪来的脸面说自己和子扬关系深厚,情比金坚?”宁轩辕冷笑道。
轰!
周旭顿时被吓得头皮发炸,再这么糊弄下去,他今天怕是难逃一死,“对,对不起,关于周家的惨案,真得与我无关,你要问责,也是找我爷爷,我就小鱼小虾。”
宁轩辕侧着脑袋,不怒自威,“人死在你周氏的手里,事后不但没有半点负罪感,竟然还折腾出,怜悯子扬全家,故此放下身段,守墓一年的把戏?”
“你周氏,确实活腻味了!”
周旭彻底被宁轩辕这句话问住,除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竟是无话可说。
这种放在台面上的公开言论,即使有心抵赖,也赖不掉。
何况,从那之后,外地商团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上蹿下跳,恨不得将苏杭本土的居民,踩在脚底下践踏。
如今……
这个出身勋贵,来历不俗的家伙,与宁轩辕此前,竟然从未有过半点交集?
莫说柳苍双目涣散,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余下坐在现场的商贾巨富,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不认识,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我,我当时酒喝多了,所以说了些胡言乱语。”周旭哭丧着脸,哆哆嗦嗦解释道。
宁轩辕手指点过现场诸人,无奈感慨道,“但那之后,这群恨不得敲骨吸髓的外地商团,可是将苏杭本土的商人,欺负的够惨!”
“没有,大家都是和气生财,不存在谁欺负谁。”周旭摇头辩解道。
“真的?”
这下子,周旭彻底没话说了。
宁轩辕站起身,拍拍周旭的肩膀,“我对你的部分言论,非常感兴趣,凑巧今天有空,去个地方逛逛?”
不等周旭表态,宁轩辕示意袁术,“备车。”
柳苍,柳生等一众商贾巨富,如蒙大赦,只是还没来得及轻松,一道眸光扫过,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我不喜欢教人做事,给你们一天时间处理。”宁轩辕丢下这句话,示意周旭先行。
此刻的周旭,完全是赶鸭子上架,搓搓双手,等心神勉强镇定下来,方才跟着宁轩辕渐行渐远。
这批从清河区,不远迢迢抵达苏杭的周氏族人,至少有四十位之多,但,寻常阶段,不在一起生活。
周旭生来性格活跃,来苏杭没几天,个人名声便扶摇直上九万里。
也倒是习惯了这种人见人敬,高高在上的日子,几次公开场合露面,摇身一变,竟化身为外地商团的主心骨。
周振义并未明面禁止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大概是觉得小打小闹,无关痛痒。
等宁轩辕亲自找上门,周旭想要补救,其实已经晚了,等商务车离开市区,一路前行,周旭才意识到,这个家伙究竟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
周子扬一家三口的墓地!
“认识路?”宁轩辕抽空询问周旭。
周旭赔着脸,答道,“认,认识。”
等商务车抵达目的地,一位负责看守墓地的老人,好奇的从窗户内侧探出脑袋,老人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他不认识宁轩辕,可认识周旭。
自从为周家三口,从新选了墓地,寻常阶段,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
加上宁轩辕并未制止,久而久之,这里都快发展成新的墓葬场。
“周,周公子,您又来了。”老人倒也客气,先是朝周旭打个招呼,然后简单向宁轩辕点点头。
“这两天下雨,路有点泥泞。”
老人笑眯眯从屋子里拿出几双一次性鞋套,不等周旭吱声,主动躬下身子,要为周旭穿戴上。
周旭脸颊发涨,下意识回望宁轩辕。
宁轩辕道,“别辜负老人一片心意,穿上。”
不等老人靠近宁轩辕,后者已经先行离开,慌慌张张穿好一次性鞋套的周旭,忙不迭追上宁轩辕。
宁轩辕负手而行,神色淡然。
沿途又遇到一批人,大致都认识周旭这张脸,毕恭毕敬点点头,连忙让行,中途甚至有人夸赞周旭果真说到做到,周子扬离逝这么久了,还惦记曾经的兄弟情,实属难能可贵!
嘶嘶!
越是这样的言论不绝于耳,越让周旭心惊肉跳。
自家老爷子的初衷,不过是让他们做做样子,什么狗屁的兄弟情,那都是忽悠人的假把戏,子扬一家怎么死的,周旭同样心知肚明。
当然,宁轩辕也清楚。
现在不过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可,外界都拿他当做有情有义的富家子看待,口碑越好,声望越举足轻重,牵连的麻烦,越大!
“大家对你印象很不错?”宁轩辕走在前面,问道。
周旭,“……”
“纵然时隔多年,依旧忘不了曾经的兄弟,甚至还公开埋怨,子扬在遇到那么大麻烦的时候,竟然不主动找你这位堂哥帮忙?”
“如果提前通知,子扬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宁轩辕侃侃而谈,蓦然转身,好奇问道,“你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是在埋怨子扬,没将你这位堂兄当回事?”
“不,不是。”周旭脸色铁青,心乱如麻。
“跟上。”宁轩辕笑着回头,继续前行。
双腿如灌铅的周旭,最后是被袁术拎着,走上周子扬的墓碑前,阔别一年,再回故土,心境其实没太大起伏。
依旧双手负后的宁轩辕,静静凝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
他向来不喜欢,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人性,但,人性的卑劣和无耻,总在刷新他的人生观。
前有周振义故作失魂落魄得靠在子扬父亲的墓碑前,嚷嚷着老天不长眼,竟害的他两兄弟,一世人阴阳相隔!
后有周旭公开回忆,曾经和子扬的兄弟情义,中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埋怨着,这位已故堂弟,不拿自己当兄弟。
否则,事发后就该第一时间请他周旭帮忙!
“既然兄弟情深,彼此了解,子扬的一些习惯,你自当心知肚明。”宁轩辕揉揉鼻子,笑着问道,“比如,他喜欢吃什么?”
周旭,“……”
“他有什么爱好?”
周旭,“……”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周旭,“……”
一连三问,周旭哑口无言,等他错愕的抬起头,宁轩辕的双瞳,泛起阵阵杀意。
“你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一头雾水,哪来的脸面说自己和子扬关系深厚,情比金坚?”宁轩辕冷笑道。
轰!
周旭顿时被吓得头皮发炸,再这么糊弄下去,他今天怕是难逃一死,“对,对不起,关于周家的惨案,真得与我无关,你要问责,也是找我爷爷,我就小鱼小虾。”
宁轩辕侧着脑袋,不怒自威,“人死在你周氏的手里,事后不但没有半点负罪感,竟然还折腾出,怜悯子扬全家,故此放下身段,守墓一年的把戏?”
“你周氏,确实活腻味了!”
第0401章 皇族的人,终于下场了!(三)
你周氏,确实活腻味了!
这句话,犹如雷霆之音,吓得周旭两眼空洞,六神无主。
外界或许不知情。
但,宁轩辕很早之前,就查到了清河周氏的问题,否则,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抓来周氏第三代后人周傲,负责传话。
可,那时候的清河周氏,目的都达到了,谁还有心思搭理这些?
倒是周傲被挟持一事,引起周氏强烈反弹,奈何一番彻查之后,最终以不了了之盖棺定论。
本以为,这场恩恩怨怨,点到为止。
不成想曾经秘密会见周傲的那个名为宁轩辕的男人,鱼跃龙门,竟然成为了举国第一位总兵统帅!
一来二去,周氏不得不重新布局。
按照自家老爷子的意思,先送一批人来苏杭,为周家惨死的三口守墓,其一拿出态度,其二事后补救。
令人甚感荒诞的点在于,明明是为曾经的过错补救,一番操作,竟然捞了一波好感度上来。
那些被蒙在骨子里的普通大众,还真以为,堂堂周氏豪门,果真做事讲究个人情味!
这到底是在赔罪,还是在吃人血馒头?拿着已故的一家三口,肆无忌惮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也倒是,大家族,尤其这种传承百年的世家,发生危机的第一时间,考虑的从来都是,如何稳住名誉。
尤其喜欢,在危机爆发之前防患于未然,提前布局。
毕竟,名誉大于生死。
这里的生死,自然代指闲杂人等,虚伪的人,总愿用各种方式,触摸人性的底线!
宁轩辕曾经不止一次感慨过,随着这些年地位抬升,见识的权贵名流越多,就越发感觉到,狗都比这类人值得尊重!
“我现在没功夫重新给你找墓。”宁轩辕突兀道。
这句话,彻底吓懵周旭,等他反应过来,一旁默不作声的袁术,已经穿戴好白色手套,随时待命。
“宁,宁帅,周子扬一家的惨案,与我无关,你要泄愤,也不应该找我啊。”周旭忙不迭跑到宁轩辕跟前,撕心裂肺的求饶,猛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爷爷?
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痛哭流涕的周旭,堪堪拨通自家爷爷周庆都的电话,袁术已经居高临下,来到跟前。
“我,我爷爷的电话。”
周旭表情难堪的高高举起手机,向袁术一阵恳求,意思很简单,希望宁轩辕能接这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大概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连忙追问了一句,‘旭儿,你没跟你父亲在一起?出了什么事?’
周旭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爷爷,父亲他去隔壁城市旅游了,我还在苏杭,只是……”
周振义目前,确实不在苏杭本土。
话音过半。
袁术迅速抄走周旭手中的电话,转交给宁轩辕,远在天地两端的当事人,彼此沉默,谁也没主动开口的迹象。
许久,来自周庆都的嗓音,缓慢传开,‘宁轩辕?’
“你该换种称谓!”
寥寥六字,惊得周庆都手腕微颤。
是啊。
这个家伙,如今人间封帅,属于身在朝堂,直达天听的执政派铁血代表。
相较于那些退休的在野派系,与他通话的这个人儿,正值仕途生涯的最顶点,直呼名讳,确有大不敬的嫌疑。
‘宁,宁帅。’
周庆都不希望他们之间的首次交涉,因为称谓纠纷而告终,等改正过来之后,苍老又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关乎周家恩怨,能否网开一面?’
‘毕竟,结局早已尘埃落定,再翻旧账没有半点意义,你那位朋友更不会复活,何不点到为止?’
“所以子扬全家活该去死?”宁轩辕语气温和的问道。
对面一阵沉默。
稍许,周庆都解释道,‘老夫并非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我周氏的确做错了,希望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无论是自罚三杯,还是私下赔偿,凡能保证周氏的名誉不受半点损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站在周庆都的立场,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如果还不行,只有另想其他对策。
“无条件答应?”
宁轩辕笑,不等周庆都轻松下来,之后的一句话,让电话那头陷入死寂,他道,“比如屠你满门谢罪?”
这句话,让周庆都急火攻心,彻底炸毛,‘宁轩辕,你别得寸进尺,真闹大了,于你于我都没好处。’
‘这场恩怨,站在我的立场,充其量就是清理门户,你要介入,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毕竟真要细究起来,这是老夫的家事!’
宁轩辕慢条斯理点燃一支烟,“我给足你时间,两个月之内,迅速借助你周氏庞大的影响力,号召力,聚齐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驰援清河。”
周庆都,“……”
“我会来!”
周庆都,“……”
上门寻仇之前,点名道姓教他周庆都做好准备?这,究竟有着怎样的底气和胆魄,才会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
换言之,宁轩辕完全没将他体量庞大的清河周氏,当一回事。
‘你,就不怕我带着全族,离开清河?’周庆都试探性问道。
宁轩辕无奈叹气,“以你的年纪和阅历,不至于提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周庆都,“……”
咔哧!
宁轩辕五指收力,巴掌大小的手机,当即化为一团铁屑。
“这个,处理掉。”宁轩辕轻描淡写撇过周旭,无波无澜,平静到摄人心魄。
周旭两腿一蹬,当场昏厥。
先行离开的宁轩辕,临近商务车,突然回头静静凝望着北方,那是国都燕京所在的大致方向。
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存在,即使没有先知能力,某些东西,照样可以优于正常人,提前捕捉到蛛丝马迹。
“怎么了?”
后续赶上的袁术,瞧见宁轩辕动作奇怪,于是跟着疑惑抬头,茫然不解。
“皇族的人,应该来了。”宁轩辕丢下这句话,径直拉开车门,唯独留下呆若木鸡的袁术,半天回不过神。
入夜时分。
国都燕京,发生一场局部地震,声浪之大,形同天崩地裂!
彻夜不眠。
第二天,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
PS,今晚还有!
你周氏,确实活腻味了!
这句话,犹如雷霆之音,吓得周旭两眼空洞,六神无主。
外界或许不知情。
但,宁轩辕很早之前,就查到了清河周氏的问题,否则,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抓来周氏第三代后人周傲,负责传话。
可,那时候的清河周氏,目的都达到了,谁还有心思搭理这些?
倒是周傲被挟持一事,引起周氏强烈反弹,奈何一番彻查之后,最终以不了了之盖棺定论。
本以为,这场恩恩怨怨,点到为止。
不成想曾经秘密会见周傲的那个名为宁轩辕的男人,鱼跃龙门,竟然成为了举国第一位总兵统帅!
一来二去,周氏不得不重新布局。
按照自家老爷子的意思,先送一批人来苏杭,为周家惨死的三口守墓,其一拿出态度,其二事后补救。
令人甚感荒诞的点在于,明明是为曾经的过错补救,一番操作,竟然捞了一波好感度上来。
那些被蒙在骨子里的普通大众,还真以为,堂堂周氏豪门,果真做事讲究个人情味!
这到底是在赔罪,还是在吃人血馒头?拿着已故的一家三口,肆无忌惮的给自己脸上贴金?
也倒是,大家族,尤其这种传承百年的世家,发生危机的第一时间,考虑的从来都是,如何稳住名誉。
尤其喜欢,在危机爆发之前防患于未然,提前布局。
毕竟,名誉大于生死。
这里的生死,自然代指闲杂人等,虚伪的人,总愿用各种方式,触摸人性的底线!
宁轩辕曾经不止一次感慨过,随着这些年地位抬升,见识的权贵名流越多,就越发感觉到,狗都比这类人值得尊重!
“我现在没功夫重新给你找墓。”宁轩辕突兀道。
这句话,彻底吓懵周旭,等他反应过来,一旁默不作声的袁术,已经穿戴好白色手套,随时待命。
“宁,宁帅,周子扬一家的惨案,与我无关,你要泄愤,也不应该找我啊。”周旭忙不迭跑到宁轩辕跟前,撕心裂肺的求饶,猛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爷爷?
一边拨打电话,一边痛哭流涕的周旭,堪堪拨通自家爷爷周庆都的电话,袁术已经居高临下,来到跟前。
“我,我爷爷的电话。”
周旭表情难堪的高高举起手机,向袁术一阵恳求,意思很简单,希望宁轩辕能接这通电话。
‘喂?’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大概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连忙追问了一句,‘旭儿,你没跟你父亲在一起?出了什么事?’
周旭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爷爷,父亲他去隔壁城市旅游了,我还在苏杭,只是……”
周振义目前,确实不在苏杭本土。
话音过半。
袁术迅速抄走周旭手中的电话,转交给宁轩辕,远在天地两端的当事人,彼此沉默,谁也没主动开口的迹象。
许久,来自周庆都的嗓音,缓慢传开,‘宁轩辕?’
“你该换种称谓!”
寥寥六字,惊得周庆都手腕微颤。
是啊。
这个家伙,如今人间封帅,属于身在朝堂,直达天听的执政派铁血代表。
相较于那些退休的在野派系,与他通话的这个人儿,正值仕途生涯的最顶点,直呼名讳,确有大不敬的嫌疑。
‘宁,宁帅。’
周庆都不希望他们之间的首次交涉,因为称谓纠纷而告终,等改正过来之后,苍老又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关乎周家恩怨,能否网开一面?’
‘毕竟,结局早已尘埃落定,再翻旧账没有半点意义,你那位朋友更不会复活,何不点到为止?’
“所以子扬全家活该去死?”宁轩辕语气温和的问道。
对面一阵沉默。
稍许,周庆都解释道,‘老夫并非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我周氏的确做错了,希望能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无论是自罚三杯,还是私下赔偿,凡能保证周氏的名誉不受半点损失,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站在周庆都的立场,这已经是他能拿出的最大诚意,如果还不行,只有另想其他对策。
“无条件答应?”
宁轩辕笑,不等周庆都轻松下来,之后的一句话,让电话那头陷入死寂,他道,“比如屠你满门谢罪?”
这句话,让周庆都急火攻心,彻底炸毛,‘宁轩辕,你别得寸进尺,真闹大了,于你于我都没好处。’
‘这场恩怨,站在我的立场,充其量就是清理门户,你要介入,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毕竟真要细究起来,这是老夫的家事!’
宁轩辕慢条斯理点燃一支烟,“我给足你时间,两个月之内,迅速借助你周氏庞大的影响力,号召力,聚齐所有举足轻重的人物,驰援清河。”
周庆都,“……”
“我会来!”
周庆都,“……”
上门寻仇之前,点名道姓教他周庆都做好准备?这,究竟有着怎样的底气和胆魄,才会说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话?
换言之,宁轩辕完全没将他体量庞大的清河周氏,当一回事。
‘你,就不怕我带着全族,离开清河?’周庆都试探性问道。
宁轩辕无奈叹气,“以你的年纪和阅历,不至于提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周庆都,“……”
咔哧!
宁轩辕五指收力,巴掌大小的手机,当即化为一团铁屑。
“这个,处理掉。”宁轩辕轻描淡写撇过周旭,无波无澜,平静到摄人心魄。
周旭两腿一蹬,当场昏厥。
先行离开的宁轩辕,临近商务车,突然回头静静凝望着北方,那是国都燕京所在的大致方向。
到了他这个境界的存在,即使没有先知能力,某些东西,照样可以优于正常人,提前捕捉到蛛丝马迹。
“怎么了?”
后续赶上的袁术,瞧见宁轩辕动作奇怪,于是跟着疑惑抬头,茫然不解。
“皇族的人,应该来了。”宁轩辕丢下这句话,径直拉开车门,唯独留下呆若木鸡的袁术,半天回不过神。
入夜时分。
国都燕京,发生一场局部地震,声浪之大,形同天崩地裂!
彻夜不眠。
第二天,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
PS,今晚还有!
第0402章 妖风四起,众矢之的!(四)
向来以繁华,墙体结构异常坚韧而着称的国都,经历一夜震荡,可谓人心惶惶。
那种像是大雷炸在耳畔的响动,绵延半座国都,不少从未遇过这幅画面的普通居民,还以为末日来临。
相较于那场登峰造极的武协之战。
哪怕,已经有绝大多数凡俗众生,提前亲眼见证过,人间无敌手宁生施展十三境通天造诣之后,所带来的恐怖异象。
可,这次明显不同。
声浪源源不断,宛若山石崩塌,黑色的风暴,席卷苍穹几千米,太惊世骇俗,太令人刻骨铭心。
官方第一时间发文解释,并定性为地壳活动,从而带起大面积地表颤动,可,大家又不傻?
这种官方说词,目的还在于维持人心稳定,真正身处国都的居民,其实已经预感出,不久的将来,注定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
第二天的燕京,突然妖风四起,一条传言,被广而告之。
关于具体根源从哪里传出,已经无法考究,大致意思是宁生目中无人,擅自挑衅皇族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显赫神威,从而引来上苍之怒。
若不公开自裁,以身谢罪,假以时日将会牵连燕京,乃至其他城市的普通居民。
一人之罪,举国承担!
同时,措辞也用的颇为考究,上苍之怒?
这种玄之又玄的字词,第一眼觉得晦涩难懂,再细细琢磨,大致在影|射,这场震荡,因宁生而起?!
传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究竟是有心人,通过这场怪异现象,借题发挥,从而将宁生推到风口浪尖,让其成为活生生的靶子,还是确定牵连到宁生。
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胡乱表态。
内院迅速调集御林军加强防守,并且实施宵禁,晚间九点,没有得到允许,一律不准擅自出门走动。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最希望看到的是,来自总兵统帅的预防措施,然而,宁轩辕并未表现任何动作。
这位铁血派代表人物,最近这段时间,宛若蒸发,许久没在国都活动了。
冥冥之中,诸多古怪现象,似乎已经变相佐证了,不久之前,上层权贵一致认同的猜测,宁轩辕大概率就是宁生!
敏感阶段,不适合出面!
……
翌日,清晨。
简单洗了一把冷水脸的宁轩辕,拿过袁术递来的毛巾,抽空问道,“燕京目前什么情况?”
“特级戒严。”袁术神色凝重道。
最高级别的戒严令条,按照标准,唯有发生大面积国战的时候,方才启动特级戒严,由此可见,这场突发事件,牵连出的深远影响。
但,细细想来,其实不算预料之外,毕竟宁轩辕推了武协,也宰掉了十五位皇族代理人,这么大的动作,皇族肯定有所应对。
只是,目前的舆论走向,有点失控。
袁术再道,“震动源头在北部海域一代,已经确定。”
宁轩辕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那是条蜿蜒曲折,流经四个方位的汪洋大海,从高空俯瞰,宛若盘踞的祖龙,因为涉及面积广泛,便按照地理位置,区分为东南西北,四大海域。
实质上,它仅仅是一条恰巧串联四方的海洋。
北部海域,自然在靠北位置。
区分乃至确定范围的起始年限,已经无从考究,外传,这是四方皇族划定的基本盘,疆域之内,皆为皇土。
换言之,震源来自北部海域,按照常规思维判断,即使真出事,第一时间锁定的假想敌,必定是北皇族,也就是宁氏皇族。
西海岸则无波无澜,晴空万里。
如果传言非虚,西海岸乃第五皇族的基本盘,如今,向来以桀骜不驯,视凡俗众生为蝼蚁的第五皇族按兵不动,倒是北部海域发生奇怪震源,这……
出乎预料!
宁轩辕将手中的白色毛巾还给袁术,然后吩咐道,“回来也有段时间了,去看看诺丫头。”
袁术微微愣神,他没想到,宁轩辕避而不谈。
如今的国都,沸沸扬扬,各种言论甚嚣尘上,最大的一条更是直指宁生,说这场劫难,是因他而起,若不速速自裁谢罪,未来会牵连无辜百姓。
尚未确定,是不是皇族的绝世存在,亲身下场,便已掀起这种论调,看来宁轩辕在燕京做出的一系列举措,已经引起很多上层人士的敌对。
以前大家怕惹火烧身,毕竟这么个人太强,谁也不敢正面招惹,如今风浪再起,可以试着提前瓦解他在民间的信仰力。
等世俗大众,开始对宁生产生质疑,并将其视为灾星,往后这天地间,哪里还有他宁生的容身之地?!
“备车。”宁轩辕催促。
袁术叹气,“好。”
如今局势不明朗,过早应对,反而容易自乱阵脚,再者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这段时间与家人好好团聚一场,比什么都重要。
商务车一路疾驰,抵达苏杭某家传媒公司。
自从和吴家的婚事告吹,曹诺也没心思多想感情方面的事情,就在本地找了家公司,安安静静上班。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时间过得也挺快。
宁轩辕抵达传媒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一群年轻的靓丽身影,从办公楼进入大厅,看迹象,是准备吃午饭。
车窗开启,宁轩辕余光微瞥,一眼就看见,拥簇在人群中的曹诺,扎双马尾,身穿银灰色工作服,脖子前还挂有工作证件。
袁术按了道喇叭,用以提醒。
曹诺与众人齐齐抬头,不等后者反应,曹诺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笑颜如花,“咦?”
“咦什么咦?上车。”宁轩辕没好气笑道。
一路小跑,丢下诸多错愕不及的同事,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宁轩辕翻开报纸,抽空答道,“前几天。”
曹诺两手按住真皮座椅,翘起双腿,轻轻哦了一声,“难得回来,请我吃饭?”
“你猜?”宁轩辕玩笑道。
曹诺皱皱鼻子,冲宁轩辕比了个鬼脸,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等商务车缓缓移动,忍不住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岁岁朝朝,朝朝暮。
又到年底了!
向来以繁华,墙体结构异常坚韧而着称的国都,经历一夜震荡,可谓人心惶惶。
那种像是大雷炸在耳畔的响动,绵延半座国都,不少从未遇过这幅画面的普通居民,还以为末日来临。
相较于那场登峰造极的武协之战。
哪怕,已经有绝大多数凡俗众生,提前亲眼见证过,人间无敌手宁生施展十三境通天造诣之后,所带来的恐怖异象。
可,这次明显不同。
声浪源源不断,宛若山石崩塌,黑色的风暴,席卷苍穹几千米,太惊世骇俗,太令人刻骨铭心。
官方第一时间发文解释,并定性为地壳活动,从而带起大面积地表颤动,可,大家又不傻?
这种官方说词,目的还在于维持人心稳定,真正身处国都的居民,其实已经预感出,不久的将来,注定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
第二天的燕京,突然妖风四起,一条传言,被广而告之。
关于具体根源从哪里传出,已经无法考究,大致意思是宁生目中无人,擅自挑衅皇族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显赫神威,从而引来上苍之怒。
若不公开自裁,以身谢罪,假以时日将会牵连燕京,乃至其他城市的普通居民。
一人之罪,举国承担!
同时,措辞也用的颇为考究,上苍之怒?
这种玄之又玄的字词,第一眼觉得晦涩难懂,再细细琢磨,大致在影|射,这场震荡,因宁生而起?!
传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
究竟是有心人,通过这场怪异现象,借题发挥,从而将宁生推到风口浪尖,让其成为活生生的靶子,还是确定牵连到宁生。
事关重大,谁也不敢胡乱表态。
内院迅速调集御林军加强防守,并且实施宵禁,晚间九点,没有得到允许,一律不准擅自出门走动。
其实这个时候,大家最希望看到的是,来自总兵统帅的预防措施,然而,宁轩辕并未表现任何动作。
这位铁血派代表人物,最近这段时间,宛若蒸发,许久没在国都活动了。
冥冥之中,诸多古怪现象,似乎已经变相佐证了,不久之前,上层权贵一致认同的猜测,宁轩辕大概率就是宁生!
敏感阶段,不适合出面!
……
翌日,清晨。
简单洗了一把冷水脸的宁轩辕,拿过袁术递来的毛巾,抽空问道,“燕京目前什么情况?”
“特级戒严。”袁术神色凝重道。
最高级别的戒严令条,按照标准,唯有发生大面积国战的时候,方才启动特级戒严,由此可见,这场突发事件,牵连出的深远影响。
但,细细想来,其实不算预料之外,毕竟宁轩辕推了武协,也宰掉了十五位皇族代理人,这么大的动作,皇族肯定有所应对。
只是,目前的舆论走向,有点失控。
袁术再道,“震动源头在北部海域一代,已经确定。”
宁轩辕蹙起眉头,陷入沉思。
那是条蜿蜒曲折,流经四个方位的汪洋大海,从高空俯瞰,宛若盘踞的祖龙,因为涉及面积广泛,便按照地理位置,区分为东南西北,四大海域。
实质上,它仅仅是一条恰巧串联四方的海洋。
北部海域,自然在靠北位置。
区分乃至确定范围的起始年限,已经无从考究,外传,这是四方皇族划定的基本盘,疆域之内,皆为皇土。
换言之,震源来自北部海域,按照常规思维判断,即使真出事,第一时间锁定的假想敌,必定是北皇族,也就是宁氏皇族。
西海岸则无波无澜,晴空万里。
如果传言非虚,西海岸乃第五皇族的基本盘,如今,向来以桀骜不驯,视凡俗众生为蝼蚁的第五皇族按兵不动,倒是北部海域发生奇怪震源,这……
出乎预料!
宁轩辕将手中的白色毛巾还给袁术,然后吩咐道,“回来也有段时间了,去看看诺丫头。”
袁术微微愣神,他没想到,宁轩辕避而不谈。
如今的国都,沸沸扬扬,各种言论甚嚣尘上,最大的一条更是直指宁生,说这场劫难,是因他而起,若不速速自裁谢罪,未来会牵连无辜百姓。
尚未确定,是不是皇族的绝世存在,亲身下场,便已掀起这种论调,看来宁轩辕在燕京做出的一系列举措,已经引起很多上层人士的敌对。
以前大家怕惹火烧身,毕竟这么个人太强,谁也不敢正面招惹,如今风浪再起,可以试着提前瓦解他在民间的信仰力。
等世俗大众,开始对宁生产生质疑,并将其视为灾星,往后这天地间,哪里还有他宁生的容身之地?!
“备车。”宁轩辕催促。
袁术叹气,“好。”
如今局势不明朗,过早应对,反而容易自乱阵脚,再者马上就要过年了,趁着这段时间与家人好好团聚一场,比什么都重要。
商务车一路疾驰,抵达苏杭某家传媒公司。
自从和吴家的婚事告吹,曹诺也没心思多想感情方面的事情,就在本地找了家公司,安安静静上班。
一年到头,忙忙碌碌,时间过得也挺快。
宁轩辕抵达传媒公司的时候,正好遇到一群年轻的靓丽身影,从办公楼进入大厅,看迹象,是准备吃午饭。
车窗开启,宁轩辕余光微瞥,一眼就看见,拥簇在人群中的曹诺,扎双马尾,身穿银灰色工作服,脖子前还挂有工作证件。
袁术按了道喇叭,用以提醒。
曹诺与众人齐齐抬头,不等后者反应,曹诺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笑颜如花,“咦?”
“咦什么咦?上车。”宁轩辕没好气笑道。
一路小跑,丢下诸多错愕不及的同事,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宁轩辕翻开报纸,抽空答道,“前几天。”
曹诺两手按住真皮座椅,翘起双腿,轻轻哦了一声,“难得回来,请我吃饭?”
“你猜?”宁轩辕玩笑道。
曹诺皱皱鼻子,冲宁轩辕比了个鬼脸,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等商务车缓缓移动,忍不住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
岁岁朝朝,朝朝暮。
又到年底了!
第0403章 北皇族十八铁骑!(五)
枯黄的枝叶。
迎着冷风,无力飘摇。
两侧街道,景色不再。
反而诱人的缕缕香气,从未消失,盖浇饭,煲仔饭,当然还有本土特产煎饼果子,散发出的熟悉味道。
很多存在了不少年的小饭店,还在这条街继续营业,只是曾经精壮能干的老板老板娘,熬不住岁月摧残,逐渐老去。
“哥,你还记得这条街吗?”曹诺摊开五指,在半空中,动作灵巧的摇晃着。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附近工作,其实就是因为这条美食街,于她而言,实在承载了她童年时,诸多美好回忆。
很庆幸,宁轩辕也还记得。
小时候家里穷,一天三餐,只能图个温饱,大鱼大肉少见不说,连尝尝新鲜菜的机会都没有。
某次,邻居家的小伙伴,因为去了趟城里,吃了不少稀罕菜,回来炫耀的时候,给曹诺馋的五迷三道。
小丫头灵光一闪,偷偷摸摸赶回家。
不敢找曹真嚷嚷,只能可怜巴巴,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怂恿他这哥哥,赶紧带她去城里开开眼界。
屁大点孩子,能开什么眼界?
就是听说城里好吃的多,忍不住诱惑,想去饱饱口福。
那一年夏天。
火辣辣的骄阳,熏烤的地面都是滚滚热浪。
破旧的自行车,既急不可耐又满腹激动,坐在后面,死死揪住自家哥哥衬衫的丫头片子,以及那个青涩,淳朴的少年郎。
车轮转啊转。
像是时光轮盘,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天我们吃的牛肉面,又辣又刺激,可好吃了。”
曹诺掩着嘴,笑颜如花,她还记得,一碗面两个人吃,从头到尾,他没动过一块牛肉片,全留给了自己,用的是他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买书钱。
那时候,他是人尽皆知的养子。
但,对自己真的很好!
街坊邻居偶尔喜欢闲言碎语,说他对自己好,是怕有天被老头子曹真扫地出门,从此无家可归,所以故意巴结妹妹,演戏成分居多。
臭小子陈府深的很!
其实,哪有那么多鬼心思,无外乎看她曹家有个儿子,心里嫉妒罢了!
农村里养男丁,作用可不单单体现在养儿防老,很多时候,也是地位的象征,有儿子,寻常阶段,真就没人敢欺负。
实质上,青涩时代的宁轩辕,基本从头打到尾,不少年纪相仿的小伙伴,都被他揍过。
好在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大抵不会真得记仇罢了。
只是,长大之后,再好的关系,也会淡漠,他们兄妹都曾经有过隔阂,何况终归不沾亲不沾故的幼年玩伴?
童年无忧无虑。
成年就该思考,如何出人头地,如何铆足劲活得比其他人精彩,这样每次回乡,大家一起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就有吹嘘和炫耀的资本了。
一种米养百种人,蛇有蛇路,龙有龙道,可到头来,也不过为一口气活着!
“昨天咱家老爷子和我电话里聊天时提及,黄五郎荣归故里,准备在村头开百家宴,听老爷子念叨,黄家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了,出门的时候,恨不能横着走。”
曹诺眨巴眼睛,笑着打趣道。
宁轩辕移过脑袋,神情讶异,黄五郎和曹诺相同年纪,因为自幼长得贼眉鼠眼,并且焉儿坏,大家私下里都埋汰他是黄鼠狼。
这小子又精又坏,属于玩不到一块儿的主。
后来听说搬走了,不过这些都是他入伍之后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放假?”宁轩辕岔开话题,开口询问。
曹诺耸耸肩膀,答道,“公司马上吃年夜饭,结束之后,忙完收尾工作就回家了。”
宁轩辕点点头,“那简单吃个饭,等会我先走。”
这几天都在苏杭市区兜兜转转,秦秋和青青则在乡下,如今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也该回去过年了。
等吃完午饭,曹诺继续上班。
宁轩辕则启程回乡。
不比大都市的繁华和热闹,农村的环境,安静的宛若与世隔绝,因为不赶时间,所以车开得很慢。
临近傍晚,错落分布的屋舍,开始卷起袅袅翠烟。
伴随着犬吠鸡鸣,一轮大日缓缓西落,山头白雾茫茫,乡野稚童归家,一处一景,就像珠子,点缀起世俗最常态的景象。
万古转头空。
唯,人间烟火气,亘古不变!
他是吃着清贫百姓家的米粮长大,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画面,是多么值得珍惜。
“最近总有点心神不宁。”
一根烟燃灭,宁轩辕仰头靠向真皮座椅,双手揉按着两侧太阳穴,罕见得两眼无光,心事重重。
“这么多年,我最不想面对的东西,终归还是要面对。”
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袁术主动倾诉着什么。
袁术讶异的回过头,只约莫看清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在夕阳的反衬下,越发迷茫和彷徨。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宁轩辕孤独无助的模样。
入夜时分。
来自燕京的加急文件,传进苏杭,并交由宁轩辕亲自过目。
这是一张人工拍摄到的模糊录像,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内容过于恐怖,拍摄者明显身心颤抖,从而让镜像,越发不稳定。
始发点正在北部海域。
一列十数人,穿着与现代格格不入的古怪装束,由远及近,骑着战马,踏天而行,每到铁骑落下,虚空都在崩裂。
这是一幅挑战凡人想象极限的惊骇画面。
等,这队人走到近处,隐约可见战马脖颈部位,左侧悬挂弯刀,右侧配备连发弓弩。
而,每头战马上的巍峨身姿,均是肩扛轻甲,背负箭囊,同时背后还竖起一杆黑色大旗,旗帜鲜明,字迹清晰,唯有一字‘燕’!
十八杆大旗,猎猎作响,犹如一场风暴,卷动山河。
横向紧握,与战马头尾并列的银色长枪,更是散发出幽月般的清冷光束。
“北皇族十八铁骑!”
宁轩辕本以为,首批下场的会是第五皇族,不成想,来了支传说中的队伍,宁氏皇族最能打的轻骑军之一。
当年跟着宁河图少帅征伐八大王族的第一代燕云十八骑,集体阵亡,而第二代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老死于皇族。
如今这批,应该是第三代!
“封锁消息。”宁轩辕叹了口气,吩咐袁术。
袁术沉默离开。
屋外,灯火阑珊,月如钩。
只是不知道,这些宁静的日子,还能享受多久?!
PS,年纪大了,越来越熬不动夜。
章节还是算昨天的!
24小时之内肯定会保证五更,就是时间实在无法控制。
枯黄的枝叶。
迎着冷风,无力飘摇。
两侧街道,景色不再。
反而诱人的缕缕香气,从未消失,盖浇饭,煲仔饭,当然还有本土特产煎饼果子,散发出的熟悉味道。
很多存在了不少年的小饭店,还在这条街继续营业,只是曾经精壮能干的老板老板娘,熬不住岁月摧残,逐渐老去。
“哥,你还记得这条街吗?”曹诺摊开五指,在半空中,动作灵巧的摇晃着。
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附近工作,其实就是因为这条美食街,于她而言,实在承载了她童年时,诸多美好回忆。
很庆幸,宁轩辕也还记得。
小时候家里穷,一天三餐,只能图个温饱,大鱼大肉少见不说,连尝尝新鲜菜的机会都没有。
某次,邻居家的小伙伴,因为去了趟城里,吃了不少稀罕菜,回来炫耀的时候,给曹诺馋的五迷三道。
小丫头灵光一闪,偷偷摸摸赶回家。
不敢找曹真嚷嚷,只能可怜巴巴,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怂恿他这哥哥,赶紧带她去城里开开眼界。
屁大点孩子,能开什么眼界?
就是听说城里好吃的多,忍不住诱惑,想去饱饱口福。
那一年夏天。
火辣辣的骄阳,熏烤的地面都是滚滚热浪。
破旧的自行车,既急不可耐又满腹激动,坐在后面,死死揪住自家哥哥衬衫的丫头片子,以及那个青涩,淳朴的少年郎。
车轮转啊转。
像是时光轮盘,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那天我们吃的牛肉面,又辣又刺激,可好吃了。”
曹诺掩着嘴,笑颜如花,她还记得,一碗面两个人吃,从头到尾,他没动过一块牛肉片,全留给了自己,用的是他好不容易积攒下的买书钱。
那时候,他是人尽皆知的养子。
但,对自己真的很好!
街坊邻居偶尔喜欢闲言碎语,说他对自己好,是怕有天被老头子曹真扫地出门,从此无家可归,所以故意巴结妹妹,演戏成分居多。
臭小子陈府深的很!
其实,哪有那么多鬼心思,无外乎看她曹家有个儿子,心里嫉妒罢了!
农村里养男丁,作用可不单单体现在养儿防老,很多时候,也是地位的象征,有儿子,寻常阶段,真就没人敢欺负。
实质上,青涩时代的宁轩辕,基本从头打到尾,不少年纪相仿的小伙伴,都被他揍过。
好在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大抵不会真得记仇罢了。
只是,长大之后,再好的关系,也会淡漠,他们兄妹都曾经有过隔阂,何况终归不沾亲不沾故的幼年玩伴?
童年无忧无虑。
成年就该思考,如何出人头地,如何铆足劲活得比其他人精彩,这样每次回乡,大家一起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就有吹嘘和炫耀的资本了。
一种米养百种人,蛇有蛇路,龙有龙道,可到头来,也不过为一口气活着!
“昨天咱家老爷子和我电话里聊天时提及,黄五郎荣归故里,准备在村头开百家宴,听老爷子念叨,黄家现在总算扬眉吐气了,出门的时候,恨不能横着走。”
曹诺眨巴眼睛,笑着打趣道。
宁轩辕移过脑袋,神情讶异,黄五郎和曹诺相同年纪,因为自幼长得贼眉鼠眼,并且焉儿坏,大家私下里都埋汰他是黄鼠狼。
这小子又精又坏,属于玩不到一块儿的主。
后来听说搬走了,不过这些都是他入伍之后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放假?”宁轩辕岔开话题,开口询问。
曹诺耸耸肩膀,答道,“公司马上吃年夜饭,结束之后,忙完收尾工作就回家了。”
宁轩辕点点头,“那简单吃个饭,等会我先走。”
这几天都在苏杭市区兜兜转转,秦秋和青青则在乡下,如今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也该回去过年了。
等吃完午饭,曹诺继续上班。
宁轩辕则启程回乡。
不比大都市的繁华和热闹,农村的环境,安静的宛若与世隔绝,因为不赶时间,所以车开得很慢。
临近傍晚,错落分布的屋舍,开始卷起袅袅翠烟。
伴随着犬吠鸡鸣,一轮大日缓缓西落,山头白雾茫茫,乡野稚童归家,一处一景,就像珠子,点缀起世俗最常态的景象。
万古转头空。
唯,人间烟火气,亘古不变!
他是吃着清贫百姓家的米粮长大,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画面,是多么值得珍惜。
“最近总有点心神不宁。”
一根烟燃灭,宁轩辕仰头靠向真皮座椅,双手揉按着两侧太阳穴,罕见得两眼无光,心事重重。
“这么多年,我最不想面对的东西,终归还是要面对。”
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与袁术主动倾诉着什么。
袁术讶异的回过头,只约莫看清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在夕阳的反衬下,越发迷茫和彷徨。
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宁轩辕孤独无助的模样。
入夜时分。
来自燕京的加急文件,传进苏杭,并交由宁轩辕亲自过目。
这是一张人工拍摄到的模糊录像,因为事发突然,加上内容过于恐怖,拍摄者明显身心颤抖,从而让镜像,越发不稳定。
始发点正在北部海域。
一列十数人,穿着与现代格格不入的古怪装束,由远及近,骑着战马,踏天而行,每到铁骑落下,虚空都在崩裂。
这是一幅挑战凡人想象极限的惊骇画面。
等,这队人走到近处,隐约可见战马脖颈部位,左侧悬挂弯刀,右侧配备连发弓弩。
而,每头战马上的巍峨身姿,均是肩扛轻甲,背负箭囊,同时背后还竖起一杆黑色大旗,旗帜鲜明,字迹清晰,唯有一字‘燕’!
十八杆大旗,猎猎作响,犹如一场风暴,卷动山河。
横向紧握,与战马头尾并列的银色长枪,更是散发出幽月般的清冷光束。
“北皇族十八铁骑!”
宁轩辕本以为,首批下场的会是第五皇族,不成想,来了支传说中的队伍,宁氏皇族最能打的轻骑军之一。
当年跟着宁河图少帅征伐八大王族的第一代燕云十八骑,集体阵亡,而第二代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老死于皇族。
如今这批,应该是第三代!
“封锁消息。”宁轩辕叹了口气,吩咐袁术。
袁术沉默离开。
屋外,灯火阑珊,月如钩。
只是不知道,这些宁静的日子,还能享受多久?!
PS,年纪大了,越来越熬不动夜。
章节还是算昨天的!
24小时之内肯定会保证五更,就是时间实在无法控制。
第0404章 你曹家还是一如既往贫寒!(一)
第二日。
天明。
宁轩辕尚未起床,屋外便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炮仗炸鸣,夹杂的烟花呼啸而起,响动更大。
老爷子叼着烟,正和韩翠劈柴烧水。
秦秋则拉着青青,踩在干软的田埂上,漫无目的兜兜转转。
小丫头最近心情甚好,虽然畏惧宁轩辕时不时冲她板面孔,但有秦秋这么个大靠山在,简直无所畏惧。
临近年关,丫头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衣,手握着纸风筝东奔西走,精力属实旺盛,沿途遇到小伙伴,还得停下来炫耀自己这身花衣裳。
一阵比手画脚,骄傲都写在脸上。
秦秋跟在后面,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不沾亲不带故,但小丫头确实很喜欢自己心目中唯一的秋阿姨。
乡下生活,本就没有城市的快节奏,日子慢悠悠过,尤其冬天里,捧着一杯浓茶,边晒太阳,边和街坊邻居聊天聊地,也挺舒坦的。
一缕斜阳,穿过窗台。
等宁轩辕起床,刺耳的炮仗声已经停止,摇曳在半空的红色碎屑,还弥漫着火药散开后的刺鼻味。
“早。”
袁术端来一杯早茶,以及两枚茶叶蛋,静等宁轩辕洗漱完。
“最近有喜事?”宁轩辕好奇问向不远处的老爷子,曹真叼着烟,神色懒散,砍一会儿柴,闲一会儿。
曹真半开玩笑半无奈道,“黄五郎那孩子回乡咯,可不得动静大点?恨不得十里八乡都来一睹黄家这娃子的风光。”
“黄五郎?”
宁轩辕一把甩干手中的水渍,这才想起,昨天曹诺和他提过,但没上心,不成想,动静闹这么大?!
“这一轮鞭炮,烟花砸下来,开销不小。”袁术感慨,也不知是觉得浪费了,还是很难理解这类人的显摆心理。
犹记得宁轩辕初次回乡的时候,一切从简,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这小子跟我差不多大年纪。”
宁轩辕向袁术解释,言罢,还不忘记挤眉弄眼补充道,“小时候,我们都喜欢叫他黄鼠狼。”
黄鼠狼?
袁术揉揉鼻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绰号。
没几天就过年了,少年时还和义父义母进城打年货,现在二老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心思多准备年货。
年味没以前那么重。
兴许是终于将两孩子拉扯大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团聚就是福,其他都不怎么在意了。
“今天出趟门。”宁轩辕简单吃饭早餐,准备离开。
老爷子回了句注意安全,就没再搭理。
等一列人离开家门,韩翠倒了杯茶递给曹真,同时蹙着眉头,疑惑道,“那件东西,你什么时候交给轩辕?”
曹真低头打量着杯中的茶叶,幽幽叹了句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都快三十年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以轩辕如今的地位,为什么从不主动调查自己的身世?”
曹真顿了顿,不确定道,“真要查,他会查不出蛛丝马迹?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儿。”
位居高位,权柄在握。
真要查一些东西,比普通人容易的太多,何况,现如今的宁轩辕,个人地位已经不能用举足轻重来形容。
举国之内,没有他想知道,却无法了解的东西。
如果有,只能涉及皇族。
指向性太明显,何况同样的宁姓,几次调查,心里就该有数了。
然而,这些年,宁轩辕从不主动提及,仿佛他生来就是曹家人,至于其他,看的轻如鸿毛。
“越是表现的不痛不痒,越证明,他藏着事儿。”曹真踩灭烟蒂,情绪一阵复杂,或许自家这儿子,很早就猜到了。
满腹牢骚的曹真,刚挠挠头,准备点燃第二支烟。
一辆纯黑色加长版商务车,从不远处,缓缓驶近,没有走村头宽敞的水泥路,而是故意绕行了一大截,来势汹汹的途径曹家门口。
曹真眯起眼,似笑非笑。
所谓来者不善,自当如此!
商务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等抵达曹真近前,后车窗探出一颗肥大的脑袋,五六十岁的年纪,还将发丝梳得油光晶亮。
“老曹,好多年不见啊。”
中年男人缺了颗门牙,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巴都露着风,不过脸上得意的姿态,有股小人得志的嫌疑。
曹真双手环抱,冷冷撇了中年男人两眼,始终没吱声,黄五郎的父亲黄旭。
早些年也在村里居住,不过这家伙精明油滑,傍上一个包工头之后就举家搬迁了,现如今难得衣锦还乡,外加儿子出息了,自然要光宗耀祖一番。
人还没回村,就吩咐村里人放消息,说他黄家准备开百家宴,到时候,村里乡邻尽管吃喝,费用他们掏。
清早的炮仗以及烟花,就是提前为黄家人造势,这不,一家子光鲜的人儿,终于大张旗鼓,千呼万唤始出来。
曹真跃过视线,简单看了眼,坐在黄旭旁边的儿子黄五郎,挺斯文的一个人,二十多岁,也就比自家轩辕,小那么几岁。
最外侧还有位容貌颇为靓丽的年轻女子,可惜五官太紧凑,老一辈的人,看年轻后生都很精准,这种面相,过于小家子气,指不定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
比自己那准儿媳妇秦秋,差得不是一丝半点,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黄两家的关系其实并不好,曾经因为宅基地规划问题打过架,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没回来,您还住这小破屋呐?掐指算算,您那干儿子也长大成人了,咋滴,没钱给您翻新翻新?”正当曹真感慨时光无情走的太快,黄旭突然冷不丁道。
曹真挑起眉毛,反唇相讥道,“干你鸟事?”
一如既往的暴脾气!
黄旭被曹真挤兑之后,也不生气,笑眯眯朝姓曹的比了个中指,然后缕缕额前泛油的发丝,冷笑道,“本事没有,脾气倒不小,切。”
“赶紧滚蛋。”曹真起身就要下逐客令,这年头,小人千万别得知,否则嘚瑟起来,都能找不着北。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较劲?”
黄五郎开口介入,黄旭这才罢休,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嘲讽曹真眼力劲真差。
今时今日,他黄家摇身一变家财万贯,这姓曹的泥腿子,咋就不懂巴结?
兴许将他黄旭舔痛快了,一高兴,就赏姓曹的两块骨头啃啃。
(本章完)
第二日。
天明。
宁轩辕尚未起床,屋外便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炮仗炸鸣,夹杂的烟花呼啸而起,响动更大。
老爷子叼着烟,正和韩翠劈柴烧水。
秦秋则拉着青青,踩在干软的田埂上,漫无目的兜兜转转。
小丫头最近心情甚好,虽然畏惧宁轩辕时不时冲她板面孔,但有秦秋这么个大靠山在,简直无所畏惧。
临近年关,丫头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衣,手握着纸风筝东奔西走,精力属实旺盛,沿途遇到小伙伴,还得停下来炫耀自己这身花衣裳。
一阵比手画脚,骄傲都写在脸上。
秦秋跟在后面,笑得合不拢嘴,虽然不沾亲不带故,但小丫头确实很喜欢自己心目中唯一的秋阿姨。
乡下生活,本就没有城市的快节奏,日子慢悠悠过,尤其冬天里,捧着一杯浓茶,边晒太阳,边和街坊邻居聊天聊地,也挺舒坦的。
一缕斜阳,穿过窗台。
等宁轩辕起床,刺耳的炮仗声已经停止,摇曳在半空的红色碎屑,还弥漫着火药散开后的刺鼻味。
“早。”
袁术端来一杯早茶,以及两枚茶叶蛋,静等宁轩辕洗漱完。
“最近有喜事?”宁轩辕好奇问向不远处的老爷子,曹真叼着烟,神色懒散,砍一会儿柴,闲一会儿。
曹真半开玩笑半无奈道,“黄五郎那孩子回乡咯,可不得动静大点?恨不得十里八乡都来一睹黄家这娃子的风光。”
“黄五郎?”
宁轩辕一把甩干手中的水渍,这才想起,昨天曹诺和他提过,但没上心,不成想,动静闹这么大?!
“这一轮鞭炮,烟花砸下来,开销不小。”袁术感慨,也不知是觉得浪费了,还是很难理解这类人的显摆心理。
犹记得宁轩辕初次回乡的时候,一切从简,低调得不能再低调。
“这小子跟我差不多大年纪。”
宁轩辕向袁术解释,言罢,还不忘记挤眉弄眼补充道,“小时候,我们都喜欢叫他黄鼠狼。”
黄鼠狼?
袁术揉揉鼻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绰号。
没几天就过年了,少年时还和义父义母进城打年货,现在二老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心思多准备年货。
年味没以前那么重。
兴许是终于将两孩子拉扯大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团聚就是福,其他都不怎么在意了。
“今天出趟门。”宁轩辕简单吃饭早餐,准备离开。
老爷子回了句注意安全,就没再搭理。
等一列人离开家门,韩翠倒了杯茶递给曹真,同时蹙着眉头,疑惑道,“那件东西,你什么时候交给轩辕?”
曹真低头打量着杯中的茶叶,幽幽叹了句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都快三十年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以轩辕如今的地位,为什么从不主动调查自己的身世?”
曹真顿了顿,不确定道,“真要查,他会查不出蛛丝马迹?毕竟,他的地位摆在那儿。”
位居高位,权柄在握。
真要查一些东西,比普通人容易的太多,何况,现如今的宁轩辕,个人地位已经不能用举足轻重来形容。
举国之内,没有他想知道,却无法了解的东西。
如果有,只能涉及皇族。
指向性太明显,何况同样的宁姓,几次调查,心里就该有数了。
然而,这些年,宁轩辕从不主动提及,仿佛他生来就是曹家人,至于其他,看的轻如鸿毛。
“越是表现的不痛不痒,越证明,他藏着事儿。”曹真踩灭烟蒂,情绪一阵复杂,或许自家这儿子,很早就猜到了。
满腹牢骚的曹真,刚挠挠头,准备点燃第二支烟。
一辆纯黑色加长版商务车,从不远处,缓缓驶近,没有走村头宽敞的水泥路,而是故意绕行了一大截,来势汹汹的途径曹家门口。
曹真眯起眼,似笑非笑。
所谓来者不善,自当如此!
商务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等抵达曹真近前,后车窗探出一颗肥大的脑袋,五六十岁的年纪,还将发丝梳得油光晶亮。
“老曹,好多年不见啊。”
中年男人缺了颗门牙,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巴都露着风,不过脸上得意的姿态,有股小人得志的嫌疑。
曹真双手环抱,冷冷撇了中年男人两眼,始终没吱声,黄五郎的父亲黄旭。
早些年也在村里居住,不过这家伙精明油滑,傍上一个包工头之后就举家搬迁了,现如今难得衣锦还乡,外加儿子出息了,自然要光宗耀祖一番。
人还没回村,就吩咐村里人放消息,说他黄家准备开百家宴,到时候,村里乡邻尽管吃喝,费用他们掏。
清早的炮仗以及烟花,就是提前为黄家人造势,这不,一家子光鲜的人儿,终于大张旗鼓,千呼万唤始出来。
曹真跃过视线,简单看了眼,坐在黄旭旁边的儿子黄五郎,挺斯文的一个人,二十多岁,也就比自家轩辕,小那么几岁。
最外侧还有位容貌颇为靓丽的年轻女子,可惜五官太紧凑,老一辈的人,看年轻后生都很精准,这种面相,过于小家子气,指不定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
比自己那准儿媳妇秦秋,差得不是一丝半点,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曹黄两家的关系其实并不好,曾经因为宅基地规划问题打过架,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这么多年没回来,您还住这小破屋呐?掐指算算,您那干儿子也长大成人了,咋滴,没钱给您翻新翻新?”正当曹真感慨时光无情走的太快,黄旭突然冷不丁道。
曹真挑起眉毛,反唇相讥道,“干你鸟事?”
一如既往的暴脾气!
黄旭被曹真挤兑之后,也不生气,笑眯眯朝姓曹的比了个中指,然后缕缕额前泛油的发丝,冷笑道,“本事没有,脾气倒不小,切。”
“赶紧滚蛋。”曹真起身就要下逐客令,这年头,小人千万别得知,否则嘚瑟起来,都能找不着北。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喜欢较劲?”
黄五郎开口介入,黄旭这才罢休,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嘲讽曹真眼力劲真差。
今时今日,他黄家摇身一变家财万贯,这姓曹的泥腿子,咋就不懂巴结?
兴许将他黄旭舔痛快了,一高兴,就赏姓曹的两块骨头啃啃。
(本章完)
第0405章 陈年过往,难以释怀!(二)
轰!
黑色商务车,启动刹那,故意拉大嗡鸣,等扬起漫天灰尘,方才大摇大摆的从曹家门口驶离。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活该过得贫贱。”黄旭慢悠悠点燃一支烟,神色既是不屑,又是得意。
黄五郎笑而不语。
坐在他左手侧的年轻女子,忍不住回望曹真两眼,然后凑近黄五郎,语气好奇道,“这人谁呀?”
“邻居。”
黄五郎说完这句话,又临时纠正道,“勉强算是邻居吧。”
本名苏青的年轻女子,笑眯眯点动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成年人,又不会傻乎乎到,听不懂黄五郎的弦外之音。
“不用和这种大老粗一般见识,放宽心,放宽心。”苏青拍拍黄五郎的胸口,柔声安慰道。
黄五郎不屑一笑,“这种人,还真没资格让我生怒。”
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有必要和这种一辈子呆在农村,既没见识,又不懂趋炎附势的庄稼汉纠缠不清?
说句不客气的话,真计较起来,以曹真这种无权无势的泥腿子身份,遇到他这等富豪,岂不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他黄五郎可不想,落个欺负人的骂名,毕竟,刚刚衣锦还乡荣归故里,需要和气!
“你也是,非要从曹真家绕行,咱现在地位不一样,和这种人斗气,那叫自降身份,严重点就是自取其辱。”黄五郎说完这句话,目光泛起期待之色。
终归是草根出身,即使大发横财,个人涵养,气质,以及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先天不足,欠缺太多。
这些年,他和不少真正的名门望族打过交道,那种家庭出身的族人,才叫一个气质脱俗,与众不同。
举手投足间,霸气凛然!
黄五郎多想他黄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名门望族,香火不断,受人尊崇!
虽然自己出生乡野,洗不掉农村人的痕迹,但下一代,下下一代,必须靠拢名门望族,以金贵之姿培养。
所以日常生活中,黄五郎都时不时提醒自己,为人处世戒骄戒躁,尽量保持身位,别动不动就跳脚,跟骂街泼妇似的!
一念至此,黄五郎就心满意足的握住苏青的纤纤玉手,这位未婚妻,可是货真价实的望族出身,当初废了好大劲才追到手。
等以后双方成婚,他黄家的未来,更加潜力无限。
黄旭似乎没将黄五郎的埋怨放在心上,挑了挑眉头,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眼见着咱家大富大贵飞黄腾达,老曹那泥腿子,还在原地踏步,哈哈。”
“也不知道,他瞧见咱家风风光光的模样,心里究竟是个啥辛酸滋味?”
黄旭兀自摇摇头,突然有点可怜曹真,“曹真那野儿子,估计没混出啥名堂。”
“野儿子?”苏青眼睛一亮,免不了追问道,“什么意思?”
“姓曹的那泥腿子,膝下有个养子,名字倒是大气的很,也叫宁轩辕,比五郎年长几岁。”黄旭笑着解释道。
“宁,宁轩辕?”
苏青微微一怔,等她抬起小脑袋,瞧着近在咫尺的黄五郎,放才想起,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恍惚间似曾相识。
总兵统帅,宁轩辕!
黄旭猜到苏青在琢磨什么,于是哈哈大笑道,“你别瞎想,就是重名罢了,真要是那位,如今的曹真,何至于还守着破旧老宅,一副穷酸样?”
仿佛,有那么点道理?
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那儿子真是统帅,曹家早就搬到国都燕京去了,人往高处走,总没错的。
“可,宁帅的籍贯地,也在苏杭啊。”苏青小声提醒道。
黄五郎拍拍苏青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苏杭人口几百万,重名已经算巧合,怎么可能恰恰是本尊?”
“何况,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庄稼汉,哪来的资格,培养一位总兵统帅出来?”
黄旭点燃支烟,翘起二郎腿,脑海里逐渐回忆起宁轩辕少年时的模样,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某个万籁俱寂的夏夜。
那天,瘦得跟竹竿子似的少年,孤身一人,站在村头厕所边的路灯下,陶醉于书海汪洋之中。
大夏天的,蚊叮虫咬。
不远处还有露天式的公共厕所。
这种恶劣的环境,姓宁的瘦小子愣是看了半宿书,中途被蚊子叮了就跺跺脚,晃荡两步。
那时候的黄旭,并未看出什么寒门子弟,奋发图强的精神,他就觉得,这老曹家的野儿子,脑袋应该缺根弦。
深更半夜不吹着电扇,四平八稳躺下睡大觉,看啥子书?
“有道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眼光历来不错,这宁轩辕没啥大前途。”黄旭聊完这件陈年往事,车厢顿时泛起哄然大笑。
黄旭笑得最欢,中途还用手指头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道,“那小子,这里估摸着有问题。”
黄五郎对此最感同身受。
宁轩辕念书的时候,成绩从来没掉过年级前三,他念书那会儿,也没掉过前三,不过是倒数。
可,这又如何?
他这年年倒数,成绩差到一塌糊涂的坏学生,如今注定是村子里最出息,最风光的一位。
相反,那个刻苦读书,自强不息的书呆子,只怕早已泯然众人,真要大有作为,曹家咋还住老宅?
“不提这家伙,我倒是忘了。”
黄五郎突然揉揉脸颊,小时候因为宅基地的问题,两家大打出手,宁轩辕对他更是拳脚相向。
虽然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家欺穷怕富,咄咄逼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每每想起,都难以释怀。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那姓宁的回家没?”黄旭提了一嘴。
黄五郎笑,临时起意道,“这次开百家宴,将村子里该请的都请了,然后曹家那边,让他自个儿玩去。”
“这个主意不错。”黄旭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我倒是要瞧瞧,等百家宴开席的时候,街坊邻居都跑来和我老黄家客套,独独你姓曹的被排除在外……
这种打脸的画面,想想都令人激动。
“高,实在是高。”黄旭朝自家儿子竖起大拇指,一阵夸赞。
(本章完)
轰!
黑色商务车,启动刹那,故意拉大嗡鸣,等扬起漫天灰尘,方才大摇大摆的从曹家门口驶离。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活该过得贫贱。”黄旭慢悠悠点燃一支烟,神色既是不屑,又是得意。
黄五郎笑而不语。
坐在他左手侧的年轻女子,忍不住回望曹真两眼,然后凑近黄五郎,语气好奇道,“这人谁呀?”
“邻居。”
黄五郎说完这句话,又临时纠正道,“勉强算是邻居吧。”
本名苏青的年轻女子,笑眯眯点动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大家都成年人,又不会傻乎乎到,听不懂黄五郎的弦外之音。
“不用和这种大老粗一般见识,放宽心,放宽心。”苏青拍拍黄五郎的胸口,柔声安慰道。
黄五郎不屑一笑,“这种人,还真没资格让我生怒。”
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儿,有必要和这种一辈子呆在农村,既没见识,又不懂趋炎附势的庄稼汉纠缠不清?
说句不客气的话,真计较起来,以曹真这种无权无势的泥腿子身份,遇到他这等富豪,岂不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他黄五郎可不想,落个欺负人的骂名,毕竟,刚刚衣锦还乡荣归故里,需要和气!
“你也是,非要从曹真家绕行,咱现在地位不一样,和这种人斗气,那叫自降身份,严重点就是自取其辱。”黄五郎说完这句话,目光泛起期待之色。
终归是草根出身,即使大发横财,个人涵养,气质,以及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先天不足,欠缺太多。
这些年,他和不少真正的名门望族打过交道,那种家庭出身的族人,才叫一个气质脱俗,与众不同。
举手投足间,霸气凛然!
黄五郎多想他黄家,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名门望族,香火不断,受人尊崇!
虽然自己出生乡野,洗不掉农村人的痕迹,但下一代,下下一代,必须靠拢名门望族,以金贵之姿培养。
所以日常生活中,黄五郎都时不时提醒自己,为人处世戒骄戒躁,尽量保持身位,别动不动就跳脚,跟骂街泼妇似的!
一念至此,黄五郎就心满意足的握住苏青的纤纤玉手,这位未婚妻,可是货真价实的望族出身,当初废了好大劲才追到手。
等以后双方成婚,他黄家的未来,更加潜力无限。
黄旭似乎没将黄五郎的埋怨放在心上,挑了挑眉头,感慨道,“这么多年过去,眼见着咱家大富大贵飞黄腾达,老曹那泥腿子,还在原地踏步,哈哈。”
“也不知道,他瞧见咱家风风光光的模样,心里究竟是个啥辛酸滋味?”
黄旭兀自摇摇头,突然有点可怜曹真,“曹真那野儿子,估计没混出啥名堂。”
“野儿子?”苏青眼睛一亮,免不了追问道,“什么意思?”
“姓曹的那泥腿子,膝下有个养子,名字倒是大气的很,也叫宁轩辕,比五郎年长几岁。”黄旭笑着解释道。
“宁,宁轩辕?”
苏青微微一怔,等她抬起小脑袋,瞧着近在咫尺的黄五郎,放才想起,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恍惚间似曾相识。
总兵统帅,宁轩辕!
黄旭猜到苏青在琢磨什么,于是哈哈大笑道,“你别瞎想,就是重名罢了,真要是那位,如今的曹真,何至于还守着破旧老宅,一副穷酸样?”
仿佛,有那么点道理?
毕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那儿子真是统帅,曹家早就搬到国都燕京去了,人往高处走,总没错的。
“可,宁帅的籍贯地,也在苏杭啊。”苏青小声提醒道。
黄五郎拍拍苏青的脑袋,漫不经心道,“苏杭人口几百万,重名已经算巧合,怎么可能恰恰是本尊?”
“何况,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庄稼汉,哪来的资格,培养一位总兵统帅出来?”
黄旭点燃支烟,翘起二郎腿,脑海里逐渐回忆起宁轩辕少年时的模样,最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某个万籁俱寂的夏夜。
那天,瘦得跟竹竿子似的少年,孤身一人,站在村头厕所边的路灯下,陶醉于书海汪洋之中。
大夏天的,蚊叮虫咬。
不远处还有露天式的公共厕所。
这种恶劣的环境,姓宁的瘦小子愣是看了半宿书,中途被蚊子叮了就跺跺脚,晃荡两步。
那时候的黄旭,并未看出什么寒门子弟,奋发图强的精神,他就觉得,这老曹家的野儿子,脑袋应该缺根弦。
深更半夜不吹着电扇,四平八稳躺下睡大觉,看啥子书?
“有道是三岁看小,七岁看老,我眼光历来不错,这宁轩辕没啥大前途。”黄旭聊完这件陈年往事,车厢顿时泛起哄然大笑。
黄旭笑得最欢,中途还用手指头戳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道,“那小子,这里估摸着有问题。”
黄五郎对此最感同身受。
宁轩辕念书的时候,成绩从来没掉过年级前三,他念书那会儿,也没掉过前三,不过是倒数。
可,这又如何?
他这年年倒数,成绩差到一塌糊涂的坏学生,如今注定是村子里最出息,最风光的一位。
相反,那个刻苦读书,自强不息的书呆子,只怕早已泯然众人,真要大有作为,曹家咋还住老宅?
“不提这家伙,我倒是忘了。”
黄五郎突然揉揉脸颊,小时候因为宅基地的问题,两家大打出手,宁轩辕对他更是拳脚相向。
虽然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自家欺穷怕富,咄咄逼人,但,这么多年过去,他每每想起,都难以释怀。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那姓宁的回家没?”黄旭提了一嘴。
黄五郎笑,临时起意道,“这次开百家宴,将村子里该请的都请了,然后曹家那边,让他自个儿玩去。”
“这个主意不错。”黄旭顿时幸灾乐祸起来。
我倒是要瞧瞧,等百家宴开席的时候,街坊邻居都跑来和我老黄家客套,独独你姓曹的被排除在外……
这种打脸的画面,想想都令人激动。
“高,实在是高。”黄旭朝自家儿子竖起大拇指,一阵夸赞。
(本章完)
第0406章 姓宁的不过一条疯狗!(三)
临近傍晚。
宁轩辕左手抱着青青,右手牵着秦秋,披星戴月,辗转回家。
袁术则临时去了趟市区。
乡村的夜晚,极为宁静,抬头可见的星辰,像顽劣的孩子,一会隐入星云深层,一会眨动不止。
“好困。”
青青撑开肉呼呼的小手,使劲揉着眼睛。
从接回丫头这么久,宁轩辕从未带她出门游玩,虽然跟在身边,但确实没怎么细心照顾过青青。
故此,今天一家三口,去了趟游乐场。
一家三口?
宁轩辕心中默念,这个一闪而过的字词,笑容逐渐温和。
以后的以后,说不定就成为一家四口了,再努力一点,一家五口也大有可能。
届时,天真烂漫,性格活跃的青青,也该担起做姐姐的责任了。
任重道远!
“你在笑什么?”
秦秋瞧出宁轩辕古怪且玩味的神情,这家伙,笑着笑着,竟然将视线瞄向自己的肚皮,难道这阵子自己又长胖了?
“没什么。”宁轩辕捏捏鼻子,笑而不语。
秦秋磨动银牙,杀气腾腾。
宁轩辕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将秦秋远远的甩在身后。
等到了家门口,青青已经沉沉睡去,简单给孩子洗涮完,两位正值年轻的人儿,说了点枕边话,不知不觉,第二天的骄阳,已经攀上山头。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嗡鸣,声势浩大,恨不得十里八乡都听见。
“吵死啦。”秦秋满肚子火气,一脚踹过,险些将宁轩辕蹬下床,满脸无辜的宁轩辕,表示自己很冤。
再次钻进被窝睡回笼觉的秦秋,很快就传来细微的酣睡声。
已经睡意全失的宁轩辕,蹑手蹑脚起床,生怕一不小心,又招惹了这起床气颇大的小祖宗。
曹真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喝茶。
高高抬起的视线,凝望着头顶绽放的烟花,偶尔还嘲讽两句,大白天放烟花,脑袋肯定瘸了。
宁轩辕单手插着腰,捧来一杯韩翠准备的早茶,询问曹真,“又是黄家?”
“昨天回来的,看阵仗,今个又要炸不少烟花。”曹真递了支烟给宁轩辕。
宁轩辕摆手拒绝,指了指近前的瓷杯,“喝茶。”
“你说这暴发户,是不是都这畸形心理?有点钱了,巴不得横着走。”曹真自顾自点起烟,无声叹气。
宁轩辕哈哈大笑,“可别念叨了,否则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您老羡慕嫉妒恨。”
他向来惜字如金,外相高冷,也就和自家老爷子在一起的时候,开开玩笑,贫贫嘴什么的。
一年到头,难得团聚。
拉拉家常无可厚非。
可惜一老一少还没闲聊几句,稍远处,一对打扮豪奢的年轻情侣,正牵手散步,余光扫过,男方瞧见宁轩辕的刹那,当即愣住。
“哟,在家啊?”黄五郎咋咋呼呼道。
宁轩辕浅笑,不得不说,多年过去这小时候贼眉鼠眼的家伙,也算长开了,帅气谈不上,倒是挺标致的。
黄五郎牵着未婚妻苏青,大大咧咧走至宁轩辕跟前,“介绍下,我老婆苏青,货真价实的名门千金,嘿嘿,属于你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大家闺秀哦。”
苏青缕缕发丝,竟是斜着眼打量人,“你就是宁轩辕?我还以为歪瓜裂枣嘞,不成想,这么帅气。”
书呆子不都长相磕碜吗?
这位倒是与众不同,帅的过分了。
“帅有啥用?当饭吃?”黄五郎回转视线,与宁轩辕故作熟络道,“好多年没见了,忙啥工作?”
印象里,他初二学期末就跟父亲搬家了,等到初三,宁轩辕特招入伍,同样远离家乡。
“我们两家的关系,没和气聊天的基础。”
宁轩辕转身离开,曹真也扛起板凳,念叨着,大年底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门口窜,扫兴。
黄五郎,“……”
苏青,“……”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给脸不要脸?”
稍稍反应过来的苏青,唇齿紧咬,原地跺脚,她名门千金跟随未婚夫主动串门,对方还敢甩脸色?
懂不懂什么叫高低贵贱?
下三流的贱籍,遇到她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不受宠若惊,盛情招待也就算了,竟然冷落她?
“呵呵,这姓宁的疯狗一条罢了,指望他懂事?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黄五脸色阴沉,之后拉起苏青,果断离开。
这两天,黄家都在准备百家宴。
下午四点钟。
天色微黑。
一挂上万响的鞭炮,轰然炸开,刺目的火星四处乱窜,除开曹真一家子,受邀的,该去的,能去的基本到场。
农村一年到头都没几场喜事,今天碰到这么大的宴席,自然群情高涨。
宴席露天式,选用流水席,坐不下的先聊天,等前面的吃完,第二桌立马跟上,这样既不耽误时间,又能无缝衔接,面面俱到。
傍晚吃饭略早。
等宁轩辕看完一本书,这才发现,丫头片子不知道啥时候溜门玩耍,秦秋站在屋外唤了一声,浓浓夜色中,方才跑出一道小小的黑影。
“开饭了。”秦秋笑着迎过去,还没靠近,脸色微变,转头就喊宁轩辕出了屋子。
宁轩辕上前,一把抱起青青,仔细观察之后,险些恼羞成怒,“怎么回事?”
“不,不小心磕到了。”青青缩起脑袋,应该是怕给宁轩辕惹麻烦,身子挣扎了一会儿,猛得搂紧自家宁叔叔。
就像一年前,他们初次相见,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死死环住他,不肯撒手。
她对他。
有股天然的依赖感。
秦秋心疼的打量着青青,语气生冷,“谁打的你?为什么脸上有掌印?”
一道清晰的五指痕迹,跃然脸上。
这才离家玩十来分钟,怎么好端端被人扇了一巴掌?并且痕迹深刻,力道用的非常重,不像小孩子之间的普通打闹。
兴许是拗不过秦秋一再追问,青青揉了揉眼睛,回过头,将视线移向数百米之外的百家宴现场。
“记得长什么模样?”宁轩辕询问。
青青点点头,然后主动坦白道,“叔叔,不,不是我的错。”
一个成年人,不分青红皂白掌掴孩子?
他倒是要瞧瞧,谁这么嚣张!
(本章完)
临近傍晚。
宁轩辕左手抱着青青,右手牵着秦秋,披星戴月,辗转回家。
袁术则临时去了趟市区。
乡村的夜晚,极为宁静,抬头可见的星辰,像顽劣的孩子,一会隐入星云深层,一会眨动不止。
“好困。”
青青撑开肉呼呼的小手,使劲揉着眼睛。
从接回丫头这么久,宁轩辕从未带她出门游玩,虽然跟在身边,但确实没怎么细心照顾过青青。
故此,今天一家三口,去了趟游乐场。
一家三口?
宁轩辕心中默念,这个一闪而过的字词,笑容逐渐温和。
以后的以后,说不定就成为一家四口了,再努力一点,一家五口也大有可能。
届时,天真烂漫,性格活跃的青青,也该担起做姐姐的责任了。
任重道远!
“你在笑什么?”
秦秋瞧出宁轩辕古怪且玩味的神情,这家伙,笑着笑着,竟然将视线瞄向自己的肚皮,难道这阵子自己又长胖了?
“没什么。”宁轩辕捏捏鼻子,笑而不语。
秦秋磨动银牙,杀气腾腾。
宁轩辕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将秦秋远远的甩在身后。
等到了家门口,青青已经沉沉睡去,简单给孩子洗涮完,两位正值年轻的人儿,说了点枕边话,不知不觉,第二天的骄阳,已经攀上山头。
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炮仗嗡鸣,声势浩大,恨不得十里八乡都听见。
“吵死啦。”秦秋满肚子火气,一脚踹过,险些将宁轩辕蹬下床,满脸无辜的宁轩辕,表示自己很冤。
再次钻进被窝睡回笼觉的秦秋,很快就传来细微的酣睡声。
已经睡意全失的宁轩辕,蹑手蹑脚起床,生怕一不小心,又招惹了这起床气颇大的小祖宗。
曹真正坐在门口晒太阳,喝茶。
高高抬起的视线,凝望着头顶绽放的烟花,偶尔还嘲讽两句,大白天放烟花,脑袋肯定瘸了。
宁轩辕单手插着腰,捧来一杯韩翠准备的早茶,询问曹真,“又是黄家?”
“昨天回来的,看阵仗,今个又要炸不少烟花。”曹真递了支烟给宁轩辕。
宁轩辕摆手拒绝,指了指近前的瓷杯,“喝茶。”
“你说这暴发户,是不是都这畸形心理?有点钱了,巴不得横着走。”曹真自顾自点起烟,无声叹气。
宁轩辕哈哈大笑,“可别念叨了,否则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您老羡慕嫉妒恨。”
他向来惜字如金,外相高冷,也就和自家老爷子在一起的时候,开开玩笑,贫贫嘴什么的。
一年到头,难得团聚。
拉拉家常无可厚非。
可惜一老一少还没闲聊几句,稍远处,一对打扮豪奢的年轻情侣,正牵手散步,余光扫过,男方瞧见宁轩辕的刹那,当即愣住。
“哟,在家啊?”黄五郎咋咋呼呼道。
宁轩辕浅笑,不得不说,多年过去这小时候贼眉鼠眼的家伙,也算长开了,帅气谈不上,倒是挺标致的。
黄五郎牵着未婚妻苏青,大大咧咧走至宁轩辕跟前,“介绍下,我老婆苏青,货真价实的名门千金,嘿嘿,属于你这辈子都高攀不起的大家闺秀哦。”
苏青缕缕发丝,竟是斜着眼打量人,“你就是宁轩辕?我还以为歪瓜裂枣嘞,不成想,这么帅气。”
书呆子不都长相磕碜吗?
这位倒是与众不同,帅的过分了。
“帅有啥用?当饭吃?”黄五郎回转视线,与宁轩辕故作熟络道,“好多年没见了,忙啥工作?”
印象里,他初二学期末就跟父亲搬家了,等到初三,宁轩辕特招入伍,同样远离家乡。
“我们两家的关系,没和气聊天的基础。”
宁轩辕转身离开,曹真也扛起板凳,念叨着,大年底的,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门口窜,扫兴。
黄五郎,“……”
苏青,“……”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给脸不要脸?”
稍稍反应过来的苏青,唇齿紧咬,原地跺脚,她名门千金跟随未婚夫主动串门,对方还敢甩脸色?
懂不懂什么叫高低贵贱?
下三流的贱籍,遇到她这种高高在上的贵人,不受宠若惊,盛情招待也就算了,竟然冷落她?
“呵呵,这姓宁的疯狗一条罢了,指望他懂事?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黄五脸色阴沉,之后拉起苏青,果断离开。
这两天,黄家都在准备百家宴。
下午四点钟。
天色微黑。
一挂上万响的鞭炮,轰然炸开,刺目的火星四处乱窜,除开曹真一家子,受邀的,该去的,能去的基本到场。
农村一年到头都没几场喜事,今天碰到这么大的宴席,自然群情高涨。
宴席露天式,选用流水席,坐不下的先聊天,等前面的吃完,第二桌立马跟上,这样既不耽误时间,又能无缝衔接,面面俱到。
傍晚吃饭略早。
等宁轩辕看完一本书,这才发现,丫头片子不知道啥时候溜门玩耍,秦秋站在屋外唤了一声,浓浓夜色中,方才跑出一道小小的黑影。
“开饭了。”秦秋笑着迎过去,还没靠近,脸色微变,转头就喊宁轩辕出了屋子。
宁轩辕上前,一把抱起青青,仔细观察之后,险些恼羞成怒,“怎么回事?”
“不,不小心磕到了。”青青缩起脑袋,应该是怕给宁轩辕惹麻烦,身子挣扎了一会儿,猛得搂紧自家宁叔叔。
就像一年前,他们初次相见,柔柔弱弱的小丫头,死死环住他,不肯撒手。
她对他。
有股天然的依赖感。
秦秋心疼的打量着青青,语气生冷,“谁打的你?为什么脸上有掌印?”
一道清晰的五指痕迹,跃然脸上。
这才离家玩十来分钟,怎么好端端被人扇了一巴掌?并且痕迹深刻,力道用的非常重,不像小孩子之间的普通打闹。
兴许是拗不过秦秋一再追问,青青揉了揉眼睛,回过头,将视线移向数百米之外的百家宴现场。
“记得长什么模样?”宁轩辕询问。
青青点点头,然后主动坦白道,“叔叔,不,不是我的错。”
一个成年人,不分青红皂白掌掴孩子?
他倒是要瞧瞧,谁这么嚣张!
(本章完)
第0407章 我就是那位总兵统帅!(四)
秦秋迅速返回,等取来一条热毛巾,立马小心翼翼地敷在青青的脸上。
“秋阿姨,不疼。”青青强颜欢笑道。
这丫头,被人扇得这么严重,还在想着安慰秦秋。
秦秋默不作声,疼在心里。
曹真,韩翠也跑了出来,一番查探,深感意外,青青在乡下住了一年,大家都眼熟,喜欢的很。
熟人谁会没事,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更遑论,下手这么重?
“我过去一趟。”宁轩辕抱紧青青,直接离开。
百家宴现场。
一袭红色风衣,容貌高冷的苏青,匆匆出去方便一趟之后,悄无声息坐回黄五郎的身边。
中途还甩了甩手指。
黄五郎诧异,“怎么了?”
“遇到个疯丫头,差点吓坏我。”
苏青满不在乎的嘀咕,家里习惯了坐便器,来到这边,对蹲坑尤其放置在门外的简易旱厕,非常抵触。
本来就心里不痛快,不成想,刚出门遇到个路过的小身影,给她吓了一大跳。
无处泄愤的苏青,扬手就一巴掌掌掴过去,临了警告了句以后走路长点眼,就没再搭理了。
“没事吧?”黄五郎伸手拍拍苏青的后背。
苏青摇头,面露笑意。
这幅彼此恩爱的羡煞旁人模样,顿时引起诸多宾客起哄,一些喝多了的,甚至嚷嚷着亲一个,亲一个。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结婚现场。
“去去去,要亲也是关起门来,不让你们看见。”黄五郎红着脸点燃一支烟,挥手遣散起哄的众人。
“话说,你们喝了这么久,难道没发现,有一家没到场?”黄五郎突然岔开话题,沾沾自喜道。
一两百户人口,还没反应过来。
黄五郎陡然眼睛一亮,“刚说曹操,曹操就到?呵呵。”
“我可没请你吃这份百家宴,怎么,自己还舔着脸,亲自到场了?”
黄五郎拿起筷子,夹了块吃剩的骨头,远远抛掷过去,“算黄某大发善心,赏你一块骨头得了。”
一条不懂高低贵贱的疯狗罢了,赏块骨头给他宁轩辕,都是自己看得起对方了!
黄旭也发现抱着孩子的宁轩辕,二郎腿架起,龇牙咧嘴道,“哎呦,这不老曹家的野儿子宁轩辕吗?稀客稀客!”
刹那间。
现场气氛凝滞。
当初,曹家那女儿曹诺,与未来夫君办订婚宴的时候,曹真请的邻居虽然不多,但也有知根知底的街坊在场。
那天,宁轩辕正巧回来。
如果不是曹真事后有意交代,让大家保守秘密,他这老骨头还想在老家安静的渡过晚年,怕是全村乃至全镇都知道了,这曹家,出了个将军。
不对,现在是总兵统帅!
黄家不了解内幕情有可原,但这么欺辱人,就有点不对了,无关身份,这是个人修养和品德问题。
“哪个?”宁轩辕无视上蹿下跳的黄家父子,转头询问青青。
青青其实进来就认出了苏青。
苏青自然也认出了被自己掌掴的青青,只是颇感意外,这疯丫头竟是与宁轩辕有关系,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大的不懂高低贵贱,小的也是这么令人讨厌,那一巴掌,没白扇,权当教这疯丫头做人了。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苏青反瞪一眼,公然恫吓道。
宁轩辕步步靠近苏青,语气冰冷,“我想知道,你身为一个成年人,为什么打一个小孩子?”
蹭!
黄旭和黄五郎同时站起,挡在苏青跟前。
“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家未来儿媳妇打她,说明这孩子该打。”黄旭挺着胸口,趾高气扬道,“你别没事找事。”
苏青倒也干脆,双手一环抱,义正言辞道,“这疯丫头走路不长眼,故意撞疼我,我扇她,是为了她好,免得以后因为心思太坏,吃更大的亏。”
宁轩辕眯起眼,远远审视着苏青,“确定是这样?”
苏青被宁轩辕这么一盯,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咬咬牙,等情绪平复下来,声音加大,“你有空,还是教教这疯丫头,半点家教都没,活该挨打。”
黄五郎得知事情经过之后,大手一挥,果断冲宁轩辕下逐客令,“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哪来的滚哪儿去。”
“是这样?”宁轩辕询问青青。
青青咬着牙,使劲摇头,“我,我没有撞她。”
“你看看,死丫头还嘴硬,什么家庭才会养出这么爱撒谎的孩子?”苏青抬起手,一阵点指,同时故意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青姐姐没撞这个阿姨,我都看见了,明明是你自己吓到自己,然后莫名其妙扇了青青一巴掌。”
苏青,“……”
“没错,我也看见了。”
苏青,“……”
关键时刻,一群孩子站了出来,孩子心思简单,本就看到什么说什么,何况不止一位作证。
转眼间,气氛变得尴尬。
苏青脸色有点绷不住了,瞪着眼想要呵斥这帮小屁孩,陡然发现孩子们的家长,已经站了起来,表示自家孩子不会撒谎。
“我,我……”苏青顿时哑口无言。
“你不但恶毒,还喜欢颠倒黑白。”
宁轩辕居高临下的站到苏青跟前,扬起一脚,就将苏青踹翻,不等对方爬起,一只脚已经踩在她的脸上。
这……
黄五郎电光火石间,酒醒大半,“宁轩辕,你知道我未婚妻什么身份吗?你敢打她,不想活了?”
“错了就该打。”宁轩辕揉动脚尖,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苏青,满眼都是恶毒神色。
“你这条下贱的疯狗,凭什么打我?”苏青声嘶力竭的吼道。
黄五郎想拉开宁轩辕,才走几步,愣神不敢动手,这家伙气势太吓人。
黄旭急的团团转,“姓宁的,你今天的举动,会为曹家带来灾难的,苏青的家世,碾死十个你,都绰绰有余了。”
几位知情人,真怕事态愈演愈烈。
一咬牙,忙不迭靠近黄旭,劝和道,“别闹了,本来就你儿媳妇的错,受点惩罚,理所应当。”
黄五郎当场气炸,“惩罚?老子的未婚妻,谁敢惩罚?别说做错了事,就是弄死这叫青青的贱丫头,谁敢说闲话,草。”
宁轩辕撤开脚步,冷漠的环视黄家父子,“我二十岁当将军,官居一品的时候,也没敢这么嚣张。”
“苏家的人,我明天要见到!”
黄家父子,“……”
苏青,“……”
众人,“……”
将军?
二十岁当将军?
“我就是那位总兵统帅,宁轩辕!”宁轩辕视线自下至上,看着失魂落魄站起身来的苏青,淡淡开口。
轰!
刹那间。
黄氏父子,以及苏青,只感觉大脑一阵空白,嗡嗡作响。
PS,四更,还差一,外加迟到一小时。
记着了。
4.
这章多了点字。
勉强四章半,好像还欠点,-_-||。
(本章完)
第0408章 斗转星移,可见沧海桑田!(一)
不是重名。
也不是巧合。
籍贯地苏杭的总兵统帅,正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宁轩辕,也就是眼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
“宁,宁帅?”
黄旭在蹦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喉咙都快窜起火焰,麻木,心惊肉跳,以及满腹的不敢置信。
蹬蹬蹬。
这位先前还沾沾自喜,姿态无比嚣张的中年男人,再也没有勇气去直视宁轩辕。
明明最不被他看好的年轻后生。
明明在他印象里,读书都快读到脑子不好使的年轻后生。
明明这十里八乡,比他宁轩辕还初露峥嵘的同龄人,多到数不胜数,远的不提,就说自己这八面玲珑,善于运营人际关系的儿子……
哪个不是比这老曹家的野儿子精明油滑?
哪个不是在他黄旭眼里,看起来前途无量?
为什么,多年过去,最被他不屑一顾的野小子,竟成为了举国唯一的存在,那不是小官啊,那是独步无双的总兵统帅!
“咳咳。”
黄旭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这种心理重创之后,所带来的影响太大,大到黄旭头皮发炸,魂不守神。
他在外面混迹多年,见多识广,早已修炼出一双‘火眼金睛’。
谁家孩子将来大有作为,谁家孩子注定碌碌无为,他黄旭凡是看一眼,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犹记得。
当初还没离开老家的时候,他可是不止一次,私下里议论曹家这野儿子,性格古怪,为人孤僻,以后给他儿子提鞋都不配。
换言之诸多年前,他黄旭就断定,这宁轩辕长大之后,最多子承父业,成为庄稼汉,靠苦力生活。
然而,一别多年。
这小子,竟然爬到了那么高的位置?
“是不是很意外?”宁轩辕猜到黄旭在想什么,眸光淡淡一瞥,不苟言笑。
黄旭,“……”
眨眼间。
黄旭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就在刚才,依旧有几位臭气相投的邻居,聊及曹家野儿子的时候,一哄而起表情,唯有讥讽,幸灾乐祸。
此刻,集体失声,来自脸蛋的涨红,将他们的狼狈不堪,衬托的一览无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
他们之所以有恃无恐,背地里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一个人,无非对方家世清贫,好欺负罢了。
如今……
“宁,宁帅……”黄旭慌慌张张吱声,等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这一脚踢到的可不是什么硬石头,如果处理不好,怕是要牵连出大祸端。
宁轩辕默不作声,等视线落向地上的那块骨头,幼年时就被笑称为黄鼠狼的黄五郎,吓得四肢都在打摆。
他刚才,竟然当着总兵统帅的面,说赏赐对方一根骨头,是自个儿心情好,毕竟疯狗和骨头绝搭。
等意识到宁轩辕身份骇人,当即魂不守舍起来。
黄五郎神情尴尬的朝宁轩辕笑笑,然后主动圆话道,“咱,咱两毕竟是发小,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这人,特喜欢开,开玩笑。”
“与,与你开个小玩笑,别,别介意。”
轰!
宁轩辕抬起一脚,尝试着挺直腰杆的黄五郎,眨眼就双腿痉挛,原地下跪,“我看起来很好糊弄?”
黄五郎,“……”
咳咳。
数口血迹,从嘴角溢出,战战兢兢的黄五郎,垂着脑袋任由血迹坠地,中途不敢有半点动作。
黄旭望着这凄惨一幕,只能佯装没看见。
“如果我并非总兵统帅,今天你黄五郎是不是跳的更欢?”宁轩辕冷笑,他看过太多欺软怕硬,欺贫怕富的货色。
真当他没脾气?
“不,不是的。”黄五郎使劲憋出两字,竟然不知从何解释。
是啊。
如果不是这家伙,已经位极人臣,权倾朝野。
他岂会心甘情愿放过这个幼年时,就令他很不爽的家伙?之所以落得现在这幅悲惨境地,无外乎自己地位不及前者罢了!
如果给足他黄五郎时间?
呵呵!
一念至此,黄五郎自己都笑了,笑的凄凉,更笑的惨淡,堂堂总兵统帅,注定青史留名的存在,他拿头去超越?
靠嘴?
靠一腔热血?
宁轩辕移动视线,眸光静静的打量向黄旭,这位立马绷直身体,一副哭笑不得的垂头丧气模样。
“有个问题我很疑惑。”宁轩辕踱步走近黄旭。
黄旭深知再耷拉着脑袋,很可能以激怒对方,最后唯有点头哈腰般,吱声道,“什,什么问题?”
“你哪只眼看出,我家青青不是好东西?所以活该挨打?”宁轩辕皮笑肉不笑道。
黄旭,“……”
又是哑口无言,装死到底。
啪!
宁轩辕懒得啰嗦,临走之前,一巴掌扇的黄旭满脸血迹,真正的掌掴,力度大到瞬间让对方皮开肉绽。
嘶嘶!
等途径苏青的刹那,后者明显浑身如过电般,打了个惊颤。
“伸过来。”宁轩辕开口。
苏青吓得都快哭了,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何况自己毫无理由,欺负一个小孩子……
啪!
一道耳光扇过,慌不择神的苏青,条件反射的捂住左侧脸蛋,一股热流,当即顺着指缝逸散出来,粘稠,刺鼻。
“记住我的话,明天我要见到你苏家的人。”宁轩辕留下一道摄人心魄的犀利眼神,挺拔身姿,渐行渐远。
良久。
沉寂的现场,方才响起稀稀疏疏的声音。
本是一场欢天喜地的宴席,现在竟闹到这幅田地,关键事情还没点到为止。
一两百户街坊邻居,依旧石化当场,唯有少不更事的孩子,时不时张嘴询问,统帅究竟是个多大的官!
“怎,怎么办?”苏青捂着肿胀的脸蛋,求救般询问向自己的未婚夫黄五郎,毕竟宁轩辕已经放话了。
黄五郎无力的坐在地上,神情木然。
“我想不通,十来年而已,他怎么……好端端就成为了总兵统帅?”
难道,这就叫斗转星移,苍海沧田?
曾经穷酸,贫贱的寒门子弟,摇身一变,已然化为这个时代最璀璨的风云人物了。
几乎与他一起长大的黄五郎,除开满心挫败,更多的是震惊,难以承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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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9章 王者临凡,谁敢不敬?!(二)
“宁叔叔。”
返回途中,青青高高扬起小脑袋,敲向宁轩辕的额头,然后将肉嘟嘟的脸蛋,垫在自家叔叔的肩侧。
“找揍?”宁轩辕佯装生怒,动辄调皮捣蛋,咋就不知道安分?
小丫头埋着脑袋,泛起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你才舍不得打我,每次都是吓唬,哼,我都习惯了。”
宁轩辕,“……”
说话间,两只小爪子,使劲地挠着宁轩辕的后背。
星辰闪烁。
入夜冷风阵阵。
小家伙非但感觉不到一丝寒意,反而心里暖暖的。
兴许是终于良心发现,意识到以前的自己属实调皮,于是突然保证道,“以后青青一定要乖乖的,不让奶奶操心,不让叔叔生气。”
“今晚的事,跟你没关系。”宁轩辕搂紧青青,安慰道。
岔开五指。
望着漏在指缝间的白月光。
小家伙竟然有点盼望自己快快长大,这样,就不用叔叔为自己操心分神了。
“叔叔。”
“嗯?”
“你什么时候,和秋阿姨生小宝宝?”
宁轩辕没有因为小丫头的多管闲事而生气,甚至将额头贴向青青,语气温柔道,“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行。”
大手一挥,又是豪言壮志,“反正自家人,以后姐姐罩着。”
自家人?!
多温暖的字眼。
宁轩辕拍拍丫头的小脑袋,着重提醒道,“你说的,以后秋阿姨有了小宝宝,你得担起做姐姐的责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青青拍胸承诺道。
不是君子,但这句话,作数!
一夜动荡之后。
百家宴现场满目狼藉,等第二日天明,村子里的气氛,已经急转而下,几乎处处都透露着压抑,古怪的气息。
既不是人杰地灵的圣地,又不是人才辈出的繁华大都。
咋就好端端走出了位总兵统帅?
官方下发当天,在这片热土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确实被宁轩辕这个熟悉的名字吓了一大跳。
只是苏杭几百万人口,有竞争力培养出此等陆地蛟龙的区域,十根手指头,都未必数的过来。
可偏偏……
他,就是那个他!
九点钟的时候,袁术从市区返回,估摸着看出附近气氛不对劲,但没细问,简单歇息一阵,果断从车里搬出各种年货。
“昨天抽空去了趟周园,高层有点变动,我建议,你到时候亲自出面。”袁术突兀提醒道。
周园,其实就是天空之城。
当年子扬父亲斥巨资打造的娱乐城,可惜功业过半就出了事,后期宁轩辕以23亿回购,并进行重建,同时改名周园。
因为不常在苏杭活动,故此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集团,之所以敲定周园这个普通的名字,用意不过是祭奠子扬一家三口。
离开苏杭的时候,他立下过唯一一条规矩,四十岁以下不准进入决策层,自此,就没再搭理,实质上也没闲工夫。
这份产业,盈不盈利无所谓,宁轩辕只是单纯的用来祭奠子扬一家。
如今,袁术忽然引用‘高层变动’这个颇具嚼头的字词,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只怕又有人觉得山高皇帝远,反正不在眼皮子底下,故此胆大妄为到拿他敲定的规矩,当屁放了。
“再不介入,周园可能要改名换姓了。”袁术打趣道。
宁轩辕看似蹙眉不语,瞳孔深处,已然布满杀意。
子扬在他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即使人没了,凡是和子扬牵扯到的东西,谁敢胡来,拿命赔上!
轰轰轰!
一列车队,从不远处匆匆赶来,声势浩大,卷起漫天风尘。
“咋回事?”袁术纳闷。
宁轩辕捏捏五指,浑不在意道,“昨晚遇到点风波。”
言罢,转身进屋。
来自苏家的车队,足足装满五十多号人,为首的中年男子,带着位打扮花里胡哨的年轻人,进入黄家的院落。
遍地狼藉,寒风呼啸。
齐眉冷竖的年轻男儿,一眼瞧见坐在台阶上,魂不守舍且满脸淤痕的苏青,当场气炸,“妹妹?谁打的你?”
本名苏战的他,上前扶起苏青,一阵打量瞳孔中的怒意越来越甚,他的妹妹,他往日里无比疼爱的妹妹,竟被人打成这幅模样?
美艳的脸颊,经过一夜消肿,居然还残留着五道惊骇的指印,什么样的暴徒,敢下此狠手?简直畜生不如!
昨天深夜,苏青突然联系家里,只道遇到点麻烦,希望父亲能来一趟。
毕竟招惹上了总兵统帅,苏青害怕家里得知具体内幕,会一不做二不休主动抛弃她,故此没敢真实透露。
这么做,不是她傻,恰恰证明她精明。
归根结底,无外乎大家族无情起来,比谁都狠,苏青别无选择。
“爸,你看妹妹都伤成什么样了?”
苏战回头向自己的父亲苏建义重申,说话间,已经火冒三丈,“什么样的畜生如此胆大包天?”
“敢伤我妹妹,老子今天非要扒了他的皮。”
苏战越想越火大,凑巧看见蹲在另外一边瑟瑟发抖的黄五郎,毫不啰嗦,上去一脚就踹翻,“废物东西,你就这样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孬种!”
黄五郎叫屈道,“不是我不想保护,实在惹不起对方。”
“惹不起?”
苏战挑眉,旋即不屑一顾道,“我倒是要瞧瞧何方神圣,这么牛气哄哄?人在哪?我现在就叫人押他过来。”
小小苏杭,不过是沾了那位统帅的光,从而由市入省。
可这又如何?
根子里还是底蕴薄弱。
他苏家作为某个繁华大都的扛把子,登抵苏杭,无异于王者临凡,还真没有惹不起的存在。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苏家跺跺脚,这苏杭都要跟着颤上三颤。”苏战虎目怒瞪,王霸之气一览无余。
苏建义倒是没说什么,他总感觉,女儿躲躲闪闪的目光,似在隐瞒着什么。
“我需要知道实情。”
苏建义淡淡开口,苏青刚要坦诚交代。
一抬头,猛然看见那道如梦靥般的身影再次出现,整个人吓得一颤,最后更是踉踉跄跄倒退,险些栽倒。
“嗯?”
苏战挑眉,下意识回头。
苏建义也双手插袋,阴气沉沉的转过身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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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0章 辱帅者,杀无赦!(三)
宁轩辕身穿一条高领白毛衣。
两指夹烟。
单手插至口袋。
迈步走来。
袁术拎着一双白色手套,紧随其后。
随着距离越来越接近,苏青越是惶恐不安,最后扛不住对这个人的惧意,连忙躲到苏建义的身后。
这番动作,苏战尽收眼底。
自家妹妹如此畏惧,这个面相陌生的年轻人,那么大概率,就是这个家伙,动手打了自己的妹妹。
“畜生东西,你敢伤我妹妹,这笔账怎么算?”苏战龇着牙,呵斥道。
苏建义双手负后,本能性挺直腰杆,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宁轩辕。
不得不说,长相属实年轻,但这股无与伦比的气势,比同龄人出众太多,哪怕自己的儿子也稍逊一筹。
“苏杭这穷乡僻壤,也能生养出,你这种气质不俗的年轻后生,实在令苏某大感意外。”苏建义感慨道。
相比他苏家扎根的繁华大都,苏杭的确算得上穷乡僻壤,站在苏建义的立场,这句话是肺腑之言。
宁轩辕弹灭烟蒂,视线落向苏战,目不转睛询问苏建义,“你儿子?”
“哪来那么多废话?”苏战瞪眼,杀气腾腾。
苏建义点头答道,“的确是苏某的长子。”
宁轩辕一针见血的点评道,“动辄出口成脏,可惜了名门出身,我其实一直对你们这种家族颇感疑惑,明明先天条件很好,为什么总是培养出这种嚣张跋扈,无法无天的后代?”
嘶嘶!
言罢,宁轩辕余光微瞥。
依旧胆战心惊的苏青,再次倒退数步,她是真的害怕宁轩辕,害怕到连正常说话的余力都没有。
“你在质疑我苏门的家教?”苏建义的脸色,顿时拉下来。
本想着好好处理这场纠纷,几句话交流结束,他算是明白了,这自以为是的年轻小子,压根不打算善了。
这么咄咄逼人。
有他苏建义二十几岁时的冲劲。
可惜,遇到的对手过于恐怖,不夸张的说,他苏家倘若分出一根手指头,碾死眼前这个家伙,绰绰有余了。
“我给你提个醒,先摆正自己的位置,然后再考虑,该用什么语气,什么态度与我交流。”苏建义着重说道。
“爸。”苏战重重唤了句,不满道,“你跟这种垃圾废话什么?妹妹被打成这幅模样,不砍他一只手,今天别想走出门。”
苏建义没搭理苏战,而是以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盯着宁轩辕,“我很久没遇见过你这么锋芒毕露的年轻人了。”
“可惜,你这次挑错了对手。”
之后,方才切入重点,“我女儿生来金贵,你既然打了她,砍一只手的代价,已经算苏某开恩了。”
“不问问我为什么打她?”宁轩辕懒洋洋道。
“没必要。”
苏建义语气倨傲,俨然众生主宰的姿态,“错也好,对也罢,她只要是我的女儿,就无人有资格动她。”
“退一万步讲,纵然错的天怒人怨,我这女儿,照样不需要承担后果,因为她的父亲叫苏建义!”
袁术,“……”
一个稍微有点家势的上层人士,就敢张狂到,自认为只手遮天。
再想想更高段位的存在,说出更出格的话,做出更泯灭人性的事,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了。
“我有点忍不住了。”袁术迅速用咳嗽声盖过尴尬的笑意,瞳孔泛起的玩味神态,倒没消失。
苏建义撇过袁术,重重冷哼。
“换做以前暴脾气的我,绝不善罢甘休。”
苏建义做最后一次重申,并加重语气,“只跺你一只手谢罪,还是看在宁帅的名义上,毕竟这穷乡僻壤,好说歹说是他的籍贯地。”
“否则……”
宁轩辕本想瞅瞅,到底什么样的家世才会培养出苏青这种刁蛮女子,一照面,发现完全浪费时间。
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句话,总没错的!
“别乱用我名义,容易闯祸。”宁轩辕感慨,眼神示意袁术盯着现场,既然剁手,那苏家三口,一人留一只。
我的名义?
苏建义发觉宁轩辕竟然有擅自离场的迹象,刚要呵斥句放肆,脑袋一阵麻木,瞬间目瞪口呆。
“你的名义?”
苏建义仓促开口,眼睁睁目睹着宁轩辕转身欲走。
“对了,提前预祝你,新年快乐。”
这是宁轩辕最后的话。
苏建义,“……”
“爸,这个畜生竟然跑了,你还愣着做什么?吩咐人抓他啊。”苏战跨前几步,猛然被苏建义一把揪回。
下一秒。
苏建义满脸惶恐的看向袁术。
袁术垂着眉头拍动白色手套,实在耐不住对方焦灼的目光,勉为其难提了一嘴,“他很少抛头露面,你能有缘得见,幸事。”
苏建义,“……”
刚才那位年轻人,是他妈宁帅宁轩辕?
“爸,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苏战左右观望,满腹疑惑不解。
轰!
苏建义当场跪地,然后朝袁术赔罪道,“麻烦,麻烦向他转句话,刚才是苏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
苏战还在纠结于宁轩辕跑了,“那个畜生,他走了,妹妹的仇不报了吗?”
“混账东西。”苏建义吓得头皮发炸,这逆子还敢语出不敬?
“那是宁帅,你不想死,赶紧道歉!”
苏战,“……”
总兵统帅,宁轩辕?!
苏战一口气没顺着,险些仰头栽倒,等反应过来,一双眼顿时没了神采,最后瞪大如鸡蛋,久久合不拢。
这……
怎么可能?
“都说了惹不起惹不起,非要蹦跶。”黄五郎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句话,刺激地苏战全身毫毛,根根炸立。
蹬蹬蹬!
袁术踱着步伐,站至苏战跟前,居高临下,宛若杀神,“辱帅者,杀无赦!”
苏战,“……”
苏建义,“……”
袁术漫不经心按落五指,覆盖苏战的脑袋。
冬日里。
枯叶纷飞。
宁轩辕离开黄家院宅后,独自站在一棵与他年纪相仿的老槐树下,发呆了许久,直到曹真心事重重的出现在跟前。
“距离你三十岁生日,越来越近了。”曹真感慨。
数月之前,他在燕京度过了自己的二十九岁。
宁轩辕点头附和,“是不是觉得,时光流逝地有点快?”
“我有东西交给你。”曹真拍拍宁轩辕的肩膀,强颜欢笑道。
“好。”
该来的,终归要来!
PS,卡的欲仙欲死。
1+2,白天会更新一波。
3.
睡会儿。
养养神,日常卡文。
没办法好好做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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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1章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四)
交流至此。
戛然而止。
相较于心事重重,犹豫不决的曹真,宁轩辕的心态很平稳,随手摘落额前的一片枯黄槐叶,放在指尖,细细把玩。
冬日里的温度,略显清寒。
不过,还是比塞外的气候宜人。
再想想,昔年足迹遍布十二国,踏过无数山和海时,所见识到的风土人情,相比之下,终归还是家乡好。
不富裕,不繁华。
但,承载了他少年时的所有美好回忆。
“二十九岁生日都没赶上,今天让你义母,做份长寿面?”曹真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权当提前给你过三十岁生日了,怎么样?”
“好。”
还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字。
“记得多加葱花。”宁轩辕又补充道。
等曹真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袁术缓步靠近过来,视线不远处,是一汪大池塘,因为冬天气温低,表面已经冻上一层薄冰。
宁轩辕蹲下身,捡来一颗石子,掷飞过去。
似乎意犹未尽?
袁术连忙捧起一堆石子,握在掌心,始终站在宁轩辕半臂之内。
“你和阿殊姑娘,什么时候登记结婚?”宁轩辕从袁术手中,拿走一枚石子,突然询问袁术。
袁术汗颜,“怎么好端端提这个?”
宁轩辕笑而不语,他们这种人,找到挚爱不容易,想要守护,其实更不容易!
前十年的热血青春,奉献给军营,后十年,大概还在,再十年,除非战死沙场,否则依旧在。
只不过,今日之后的自己,将要用什么心态,面对未来,宁轩辕还没想好。
“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宁。”袁术担忧道。
宁轩辕拍净掌指间的尘土,双手插袋,提到另外的话题,“你应该清楚,内院提总兵统帅出来,是为了什么。”
举国兵力,交付于一人。
自然为国战而准备。
不提皇族,世俗战争,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年,草原骑师,家姓边军,又或者以个人名义雄霸四方的军阀,比比皆是。
九道国门之后,是绵延山河,繁华城市与日发展。
国门之外,则是另外一幅惨淡的光景。
现如今北皇族又下来十八铁骑,去向未知,目的未知,局势已经越来越复杂,未来可见,将会是一场乱世。
但,不破不立,不见得只有坏处。
“我的万岁军,也该回来了。”宁轩辕活动筋骨,眸底泛起犀利精芒,若有战,召必回!
他宁轩辕的八十万精锐,只为战争而生,如今正值当打之年,岂会真的要他们虚度光阴,沉沦于岁月之中?
境外数国,连年开战。
中途打了无数仗,死了无数人,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有些国祚甚至已经到了覆灭的境地,可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死未死。
“尔等打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年,既然还分不出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王,那么我来!”
宁轩辕双手负后,俨然一副千秋雄主的无敌气势。
兵者大道,以战止战,若想享受永久的和平,唯一的方式,只能打碎所有潜在的敌国,独留其一,天下统治!
别看时年今日,家国太平,其实谁都清楚,境外战争一日不绝,早晚要迎接兵临城下的局面!
“这是要宣战?”
袁术被宁轩辕这句话,吓了一大跳,按照现今的时势,还不致于下场参战,最少也要等境外几国打到苟延残喘的时候,揭竿而起,一鼓作气平推出去。
宁轩辕摇头,“我的兵,从来就不屑于趁人之危!”
“要么不打,要么真刀真枪,拿出各自的最强军团,杀出个天老大,地老二!”
草原骑师?
家姓边军?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呼。”袁术心血潮动,咧嘴浅笑,这两年从疆场回来,虽然日子过得舒坦,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现在可算回味出来,缺了激情,缺了上阵杀敌,痛饮人间酒的激情!
只是,袁术依旧不理解,宁轩辕何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袁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焦虑,急切,以及担忧,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一贯笃定,从容的他的脸上。
像是趁着为数不多的时光,为这片山河完成最后一件大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袁术沙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声。
宁轩辕垂着脑袋,抖出一支香烟,白雾袅绕,他挂在嘴角温和的笑意,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
许久,宁轩辕掐灭烟蒂,拍了拍袁术的肩膀,认真道,“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咱们的家就靠你撑了。”
袁术神情呆滞,等宁轩辕离开许久,依旧站在那儿,像是一座石化的雕塑。
许久。
一串铃声惊醒怔怔失神的袁术。
袁术打开手机界面,一条来自燕京的最新消息,通过隐秘渠道传输过来,内容直指北皇族十八铁骑的动向。
听说北皇族怕引起没必要的骚动,故此接线内院,简单表达了自身的目的,之后,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寻找消失多年的族人?”
袁术呢喃自语,等他默念完这句话,感觉身心都在剧烈颤抖,这个族人,竟然事牵差不多三十年前,北皇族内部爆发的那场动荡。
这……
等重返屋舍。
曹诺正巧从市区回来。
“袁术哥哥,好久不见。”曹诺笑着打了道招呼。
袁术点头,等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客厅,曹真,韩翠,以及秦秋,青青,悉数坐在宁轩辕身侧。
气氛怪异。
哪怕往日里调皮捣蛋的青青,也预感到了环境的压抑,于是乖乖靠在秦秋怀中,沉默不语。
一碗长寿面。
摆上桌案,朝向宁轩辕,青绿色的葱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按照老人们留下的规矩,长寿面代表生日祝福,寓意平平安安,生命长寿。
“这是?”袁术讶异。
宁轩辕的生辰八字,他其实知情。
今天,怎么好端端吃起了长寿面?
“提前过三十岁生日。”宁轩辕笑着拿起筷子,背对袁术,主动解释道。
幼年时,总在埋怨岁月走得太慢,渴望快快长大。
及冠之后,反倒开始怀恋曾经。
(本章完)
交流至此。
戛然而止。
相较于心事重重,犹豫不决的曹真,宁轩辕的心态很平稳,随手摘落额前的一片枯黄槐叶,放在指尖,细细把玩。
冬日里的温度,略显清寒。
不过,还是比塞外的气候宜人。
再想想,昔年足迹遍布十二国,踏过无数山和海时,所见识到的风土人情,相比之下,终归还是家乡好。
不富裕,不繁华。
但,承载了他少年时的所有美好回忆。
“二十九岁生日都没赶上,今天让你义母,做份长寿面?”曹真顿了顿,继续补充道,“权当提前给你过三十岁生日了,怎么样?”
“好。”
还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字。
“记得多加葱花。”宁轩辕又补充道。
等曹真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渐行渐远。
与此同时,袁术缓步靠近过来,视线不远处,是一汪大池塘,因为冬天气温低,表面已经冻上一层薄冰。
宁轩辕蹲下身,捡来一颗石子,掷飞过去。
似乎意犹未尽?
袁术连忙捧起一堆石子,握在掌心,始终站在宁轩辕半臂之内。
“你和阿殊姑娘,什么时候登记结婚?”宁轩辕从袁术手中,拿走一枚石子,突然询问袁术。
袁术汗颜,“怎么好端端提这个?”
宁轩辕笑而不语,他们这种人,找到挚爱不容易,想要守护,其实更不容易!
前十年的热血青春,奉献给军营,后十年,大概还在,再十年,除非战死沙场,否则依旧在。
只不过,今日之后的自己,将要用什么心态,面对未来,宁轩辕还没想好。
“你今天,好像有点心神不宁。”袁术担忧道。
宁轩辕拍净掌指间的尘土,双手插袋,提到另外的话题,“你应该清楚,内院提总兵统帅出来,是为了什么。”
举国兵力,交付于一人。
自然为国战而准备。
不提皇族,世俗战争,都不知道打了多少年,草原骑师,家姓边军,又或者以个人名义雄霸四方的军阀,比比皆是。
九道国门之后,是绵延山河,繁华城市与日发展。
国门之外,则是另外一幅惨淡的光景。
现如今北皇族又下来十八铁骑,去向未知,目的未知,局势已经越来越复杂,未来可见,将会是一场乱世。
但,不破不立,不见得只有坏处。
“我的万岁军,也该回来了。”宁轩辕活动筋骨,眸底泛起犀利精芒,若有战,召必回!
他宁轩辕的八十万精锐,只为战争而生,如今正值当打之年,岂会真的要他们虚度光阴,沉沦于岁月之中?
境外数国,连年开战。
中途打了无数仗,死了无数人,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有些国祚甚至已经到了覆灭的境地,可依旧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死未死。
“尔等打了二十年,足足二十年,既然还分不出谁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王,那么我来!”
宁轩辕双手负后,俨然一副千秋雄主的无敌气势。
兵者大道,以战止战,若想享受永久的和平,唯一的方式,只能打碎所有潜在的敌国,独留其一,天下统治!
别看时年今日,家国太平,其实谁都清楚,境外战争一日不绝,早晚要迎接兵临城下的局面!
“这是要宣战?”
袁术被宁轩辕这句话,吓了一大跳,按照现今的时势,还不致于下场参战,最少也要等境外几国打到苟延残喘的时候,揭竿而起,一鼓作气平推出去。
宁轩辕摇头,“我的兵,从来就不屑于趁人之危!”
“要么不打,要么真刀真枪,拿出各自的最强军团,杀出个天老大,地老二!”
草原骑师?
家姓边军?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呼。”袁术心血潮动,咧嘴浅笑,这两年从疆场回来,虽然日子过得舒坦,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现在可算回味出来,缺了激情,缺了上阵杀敌,痛饮人间酒的激情!
只是,袁术依旧不理解,宁轩辕何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袁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焦虑,急切,以及担忧,这种神情,不该出现在一贯笃定,从容的他的脸上。
像是趁着为数不多的时光,为这片山河完成最后一件大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袁术沙哑着嗓子,低低唤了声。
宁轩辕垂着脑袋,抖出一支香烟,白雾袅绕,他挂在嘴角温和的笑意,竟然变得越来越模糊。
许久,宁轩辕掐灭烟蒂,拍了拍袁术的肩膀,认真道,“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咱们的家就靠你撑了。”
袁术神情呆滞,等宁轩辕离开许久,依旧站在那儿,像是一座石化的雕塑。
许久。
一串铃声惊醒怔怔失神的袁术。
袁术打开手机界面,一条来自燕京的最新消息,通过隐秘渠道传输过来,内容直指北皇族十八铁骑的动向。
听说北皇族怕引起没必要的骚动,故此接线内院,简单表达了自身的目的,之后,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踪迹。
“寻找消失多年的族人?”
袁术呢喃自语,等他默念完这句话,感觉身心都在剧烈颤抖,这个族人,竟然事牵差不多三十年前,北皇族内部爆发的那场动荡。
这……
等重返屋舍。
曹诺正巧从市区回来。
“袁术哥哥,好久不见。”曹诺笑着打了道招呼。
袁术点头,等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客厅,曹真,韩翠,以及秦秋,青青,悉数坐在宁轩辕身侧。
气氛怪异。
哪怕往日里调皮捣蛋的青青,也预感到了环境的压抑,于是乖乖靠在秦秋怀中,沉默不语。
一碗长寿面。
摆上桌案,朝向宁轩辕,青绿色的葱花,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按照老人们留下的规矩,长寿面代表生日祝福,寓意平平安安,生命长寿。
“这是?”袁术讶异。
宁轩辕的生辰八字,他其实知情。
今天,怎么好端端吃起了长寿面?
“提前过三十岁生日。”宁轩辕笑着拿起筷子,背对袁术,主动解释道。
幼年时,总在埋怨岁月走得太慢,渴望快快长大。
及冠之后,反倒开始怀恋曾经。
(本章完)
第0412章 弹指一刹,花开十九洲!(五)
葱香浇油。
香气随着时间过滤,越来越诱人。
不得不说,义母的手艺,的确有着股独特的味道。
宁轩辕离家这么多年,吃过人间无数山珍海味,可到最后,还不如义母一道简单的面条,大概是里面融有家的味道?
“小时候,你正值长个子,可惜家里穷,隔三差五只能吃点面条简单对付,哎。”
韩翠叹气,不复年轻的容颜,已经没有了昔日里的风姿,微白的鬓角,无声倾诉着时光的残忍。
相较于韩翠,曹真老的更快。
也就回家这两天,宁轩辕方才发现,老爷子走路,都有点佝偻,岁月终归还是压弯了他的腰。
宁轩辕冲韩翠笑笑,然后自顾自擦净筷子,“那时候,最大的盼头,就是过生日那天,吃上义母亲手做的长寿面,同时浇上一块火候恰好的煎蛋。”
不是因为寻常阶段吃不到,只因为那天,是属于他的日子。
毕竟,他是养子,半个孤儿。
只有那天,只有吃上那碗面,他的心才会定下来,才会觉得自己始终是曹家的一份子!
无论街坊邻居怎么嚼舌根,无论外人怎么挑拨离间,义父义母,始终视如己出,拿他当亲生儿子。
“赶紧吃,不然凉了。”韩翠拿起毛巾,擦去额头汗珠,柔声提醒宁轩辕。
还和当年一样。
义父义母,以及妹妹曹诺,都会坐在近前,静静陪着他吃完长寿面。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陪着宁轩辕的人,又多了几位,有秦秋,有青青,也有出生入死多年的袁术。
宁轩辕拿起筷子,挑开面条,将覆在上层的葱花,尽数压下去,等味道散发出来,方才张口。
细嚼慢咽,似乎回味无穷。
如果换作以往,秦秋肯定会嘲弄宁轩辕一番,但今天的气氛,让她实在无心玩笑,两手托着腮帮,一双秋水长眸,全是他的影子。
“有什么急事,你先说。”宁轩辕提醒袁术。
袁术哎了声,坐到宁轩辕附近,汇报道,“北皇族十八铁骑有最新消息传来,听闻,他们在找人。”
咳咳!
曹真紧张咳嗽了声,神情复杂。
不过,好在曹真领会错了意思,这次宁氏皇族寻找的族人,称作三少爷,具体名讳不知,按字面意思,应该同辈排行老三。
传言三少爷为人谦逊,性格温和,曾经是宁家最强的年轻剑客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将会参与掌权,成为皇族决策层的扛鼎人物。
“宁皇族那场人尽皆知的大动乱,好像和三少爷有关系。”
袁术顿了顿,继续吐露道,“动乱结束,宁家虽然内部清洗一场,裁决了近万族人,可损失已经造成,最大的遗憾,当属第一顺位的大世子不幸夭折。”
“同时,也逼得三少爷远离皇族,彻底蒸发,这次十八铁骑出来,就是在找三少爷,按如今的迹象推测,三少爷应该还活在人世。”
细节有限。
等袁术说完他了解到的一切。
宁轩辕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很平静,很柔和的眼神,也不知道是热气太大,还是味道冲了,最后重重咳嗽了两声。
秦秋摊开五指,握住宁轩辕的左手腕,心疼道,“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曹真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脑海中泛起的回忆,也如浪潮般滚滚而至,当年从恩人手中抱走轩辕,只知前者姓宁,却并不知道三少爷这个称呼。
今朝今日。
尘封的过往,逐渐揭露细节,有些东西,该交代的也必须交代了。
“他嘱托我,在你年满三十岁那天,将东西交给你。”
曹真看向宁轩辕,无奈一笑,这个阶段,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以宁轩辕的智商,岂会到现在还不知情?
啪!
宁轩辕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将筷子完好的叠放在碗沿上,然后吩咐袁术,“义父交出来的东西,你接管下,我出去走走。”
不等宁轩辕起身,曹真先人一步,“轩辕,既然恩人,也就是三少爷还活着,你是不是该去找他,毕竟,毕竟他是……”
宁轩辕挥挥手,渐行渐远。
秦秋想要同行,但被拒绝,等人影消失,后知后觉的袁术满脸煞白。
一股冲击四肢百骸,乃至灵魂的惊意,让他十根手指头,都不安的颤抖起来,“宁皇族的三少爷,难道是,是大哥的生父?”
“那他岂不是皇族后代?”
“不止这些的。”曹真叹气,最后义正言辞,一锤定音道,“轩辕他还是宁皇族九大世子,之首!”
袁术,“……”
“北皇族以为他夭折了,其实,大世子被我这个糟老头子养大成人了。”
曹真无力的摇摇头,真是造化弄人,本该从出生起就光芒万丈,绝代超凡的皇族后代,竟然沦落凡尘,吃不饱穿不暖,艰难渡过少年时光。
“爸,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曹诺匆匆站起,望着宁轩辕离去的方向,大脑一阵空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身世了,竟然牵连皇族,这……
秦秋长长呼出一口气,补充道,“大雷音寺的老和尚,说轩辕身上有皇气,我没敢相信,可今天……”
尘埃落定,事实确凿!
沿着少年时走过的老旧石道,宁轩辕忽然发现,心情难得平复。
蓦然回首。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无数人家。
这些承载春秋轮回,似乎永远一尘不变的画面,才是构成他人生美好经历的蓝图,他是吃着人间的粗茶淡饭长大,他是普通百姓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寒门子弟。
无论他宁轩辕生于何方,他只认这片土地!
信仰不死!
比如,
……
那一天,他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宁愿以自斩十三境的代价,震碎与生俱来的皇族血脉,也要活得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那一天,质疑他宁轩辕靠着皇族血脉,赢在起跑点,从而强到举世难寻敌手的非议,集体消失。
那一天,众生落泪,为他感到不公。
那一天,北皇族只道可惜了,第五皇族则大呼痛快,其余两宗皇族同样冷笑连连,落井下石。
然而,这又如何?
此后以凡骨活着的宁轩辕,一夜顿悟,正式踏足十四境君临天下的领域,弹指一刹,花开十九洲。
人间天君,王者归来!
九十丈身外身,一指朝天,一指朝地,俯瞰第五皇族,堂堂不败传奇,龟缩祖庭,无胆迎战!
PS,补的,先更。
时差加卡文。
5。
24小时之内。
(本章完)
葱香浇油。
香气随着时间过滤,越来越诱人。
不得不说,义母的手艺,的确有着股独特的味道。
宁轩辕离家这么多年,吃过人间无数山珍海味,可到最后,还不如义母一道简单的面条,大概是里面融有家的味道?
“小时候,你正值长个子,可惜家里穷,隔三差五只能吃点面条简单对付,哎。”
韩翠叹气,不复年轻的容颜,已经没有了昔日里的风姿,微白的鬓角,无声倾诉着时光的残忍。
相较于韩翠,曹真老的更快。
也就回家这两天,宁轩辕方才发现,老爷子走路,都有点佝偻,岁月终归还是压弯了他的腰。
宁轩辕冲韩翠笑笑,然后自顾自擦净筷子,“那时候,最大的盼头,就是过生日那天,吃上义母亲手做的长寿面,同时浇上一块火候恰好的煎蛋。”
不是因为寻常阶段吃不到,只因为那天,是属于他的日子。
毕竟,他是养子,半个孤儿。
只有那天,只有吃上那碗面,他的心才会定下来,才会觉得自己始终是曹家的一份子!
无论街坊邻居怎么嚼舌根,无论外人怎么挑拨离间,义父义母,始终视如己出,拿他当亲生儿子。
“赶紧吃,不然凉了。”韩翠拿起毛巾,擦去额头汗珠,柔声提醒宁轩辕。
还和当年一样。
义父义母,以及妹妹曹诺,都会坐在近前,静静陪着他吃完长寿面。
唯一不同的是,今年陪着宁轩辕的人,又多了几位,有秦秋,有青青,也有出生入死多年的袁术。
宁轩辕拿起筷子,挑开面条,将覆在上层的葱花,尽数压下去,等味道散发出来,方才张口。
细嚼慢咽,似乎回味无穷。
如果换作以往,秦秋肯定会嘲弄宁轩辕一番,但今天的气氛,让她实在无心玩笑,两手托着腮帮,一双秋水长眸,全是他的影子。
“有什么急事,你先说。”宁轩辕提醒袁术。
袁术哎了声,坐到宁轩辕附近,汇报道,“北皇族十八铁骑有最新消息传来,听闻,他们在找人。”
咳咳!
曹真紧张咳嗽了声,神情复杂。
不过,好在曹真领会错了意思,这次宁氏皇族寻找的族人,称作三少爷,具体名讳不知,按字面意思,应该同辈排行老三。
传言三少爷为人谦逊,性格温和,曾经是宁家最强的年轻剑客之一。
如果不出意外,将会参与掌权,成为皇族决策层的扛鼎人物。
“宁皇族那场人尽皆知的大动乱,好像和三少爷有关系。”
袁术顿了顿,继续吐露道,“动乱结束,宁家虽然内部清洗一场,裁决了近万族人,可损失已经造成,最大的遗憾,当属第一顺位的大世子不幸夭折。”
“同时,也逼得三少爷远离皇族,彻底蒸发,这次十八铁骑出来,就是在找三少爷,按如今的迹象推测,三少爷应该还活在人世。”
细节有限。
等袁术说完他了解到的一切。
宁轩辕依旧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很平静,很柔和的眼神,也不知道是热气太大,还是味道冲了,最后重重咳嗽了两声。
秦秋摊开五指,握住宁轩辕的左手腕,心疼道,“吃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曹真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脑海中泛起的回忆,也如浪潮般滚滚而至,当年从恩人手中抱走轩辕,只知前者姓宁,却并不知道三少爷这个称呼。
今朝今日。
尘封的过往,逐渐揭露细节,有些东西,该交代的也必须交代了。
“他嘱托我,在你年满三十岁那天,将东西交给你。”
曹真看向宁轩辕,无奈一笑,这个阶段,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以宁轩辕的智商,岂会到现在还不知情?
啪!
宁轩辕吃完最后一根面条,将筷子完好的叠放在碗沿上,然后吩咐袁术,“义父交出来的东西,你接管下,我出去走走。”
不等宁轩辕起身,曹真先人一步,“轩辕,既然恩人,也就是三少爷还活着,你是不是该去找他,毕竟,毕竟他是……”
宁轩辕挥挥手,渐行渐远。
秦秋想要同行,但被拒绝,等人影消失,后知后觉的袁术满脸煞白。
一股冲击四肢百骸,乃至灵魂的惊意,让他十根手指头,都不安的颤抖起来,“宁皇族的三少爷,难道是,是大哥的生父?”
“那他岂不是皇族后代?”
“不止这些的。”曹真叹气,最后义正言辞,一锤定音道,“轩辕他还是宁皇族九大世子,之首!”
袁术,“……”
“北皇族以为他夭折了,其实,大世子被我这个糟老头子养大成人了。”
曹真无力的摇摇头,真是造化弄人,本该从出生起就光芒万丈,绝代超凡的皇族后代,竟然沦落凡尘,吃不饱穿不暖,艰难渡过少年时光。
“爸,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曹诺匆匆站起,望着宁轩辕离去的方向,大脑一阵空白,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身世了,竟然牵连皇族,这……
秦秋长长呼出一口气,补充道,“大雷音寺的老和尚,说轩辕身上有皇气,我没敢相信,可今天……”
尘埃落定,事实确凿!
沿着少年时走过的老旧石道,宁轩辕忽然发现,心情难得平复。
蓦然回首。
枯藤,老树,小桥流水无数人家。
这些承载春秋轮回,似乎永远一尘不变的画面,才是构成他人生美好经历的蓝图,他是吃着人间的粗茶淡饭长大,他是普通百姓含辛茹苦培养出来的寒门子弟。
无论他宁轩辕生于何方,他只认这片土地!
信仰不死!
比如,
……
那一天,他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宁愿以自斩十三境的代价,震碎与生俱来的皇族血脉,也要活得堂堂正正,问心无愧。
那一天,质疑他宁轩辕靠着皇族血脉,赢在起跑点,从而强到举世难寻敌手的非议,集体消失。
那一天,众生落泪,为他感到不公。
那一天,北皇族只道可惜了,第五皇族则大呼痛快,其余两宗皇族同样冷笑连连,落井下石。
然而,这又如何?
此后以凡骨活着的宁轩辕,一夜顿悟,正式踏足十四境君临天下的领域,弹指一刹,花开十九洲。
人间天君,王者归来!
九十丈身外身,一指朝天,一指朝地,俯瞰第五皇族,堂堂不败传奇,龟缩祖庭,无胆迎战!
PS,补的,先更。
时差加卡文。
5。
24小时之内。
(本章完)
第0413章 自古忠孝两难全!(一)
咕噜噜!
沉默间,三五位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少年人,推着玻璃盖改造成的车轱辘,从近前,一闪而逝。
宁轩辕噙起一缕笑意。
农村没太多花里胡哨的玩具,很多东西,都是现拿现用,简单,寒酸,却能一玩一整天,乐此不彼。
犹记得某天,他带着曹诺以及几个小伙伴‘野炊’,一不小心将人家草垛给烧着了,漫天大火,无边无际。
因为从小就明白,自己仅是个养子,突然闯下这么大祸,多少有点惶恐不安,甚至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
偷偷摸摸将诺丫头送回去。
一个人,沿着漫长的田埂,离家,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隐约晓得,那天是老爷子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徒步回家。
两父子心照不宣,彼此沉默。
等一盏灯火跟着出来,担心了许久的韩翠,这才长出一口气,碎碎念念的话语,则被蛙鸣犬吠覆盖。
诺丫头喊了声哥,刹那间,泪眼朦胧。
等十六七岁特招入伍,儿时的记忆,只能放在心尖,独自缅怀,他总是庆幸,自己能被老爷子收养。
生活也许清贫。
但,无论是为人正直的老爷子,还是淳朴善良的义母,都让他受益匪浅,老一代的长辈,品德如何,确实能潜移默化,影响下一代。
宁轩辕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圣贤,可,礼节,道德乃至三观这些方面,大抵没什么问题。
这些,均是源自义父义母的悉心教导。
宁皇族那位三少爷,无可厚非,确实给了他生命,自家老爷子,却是真正对他影响一生的人。
严格来说,他和他,仅有血缘关系。
并无父子之实。
“呼。”
昨夜下了场来去匆匆的山雨。
此刻乡村的环境,略带湿润的同时,又令人倍感清新,宁轩辕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弯腰,双手覆在两侧膝盖,沉思不语。
春去秋来四季悾匆。
日落向西,月向东。
亘古不变!
岁月流逝的可真儿快,都不给活着的人一丝半点准备时间。
冥冥之中,宁轩辕总觉得,长这么大,所有的经历都是一场梦,等梦醒时分,残忍事实,伤的又何止心?
北皇族竟然是他的根。
近三十年前,那场牵连宁家内部动荡的关键人,那个生而为王,注定荣耀,却没来得及大放异彩的第一顺位皇世子,竟然就是自己。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当曹真亲口交代,当疑似变成事实,宁轩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稍远处,袁术和秦秋并肩而立,神情各异。
秦秋或许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袁术,自当清楚背后的深远意义。
不提北野的军伍男儿,嫡系部队万岁军,尽皆心知肚明。
他们的信仰,他们的领军人物,很久之前,就隐约透露了,未来会动皇族,并准备一鼓作气拉他们走下神坛。
这一战不论成败,必打!
然而……
关键阶段,头部人物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造化弄人?
“哎。”袁术叹气,如果普通世家的孩子还好说,但牵连到皇族,事情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站在大局观的角度,继续兑现未完成的霸业,于大节不亏。
但,四方皇族之一的宁氏,又是他的曾经的家。
若是有朝一日,四大皇族携手镇压下来,贵为九大皇世子之首的他,该不该将自己的屠刀,对准宁皇族?
哪怕承诺不变,领军而至,也将涉及到其他层面的问题,届时,一定会有人指责他宁轩辕,拿着打皇族的幌子,为自己重返皇族铺路。
公|器私|用。
寥寥四字,就能将宁轩辕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忠孝两难全!
一边是国,一边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无论怎么抉择,未来的宁轩辕,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
再者,这位大世子流浪人间三十载。
北皇族已经接受了他夭折的事实,纵然某天查清他宁轩辕并没有死,到时,也不见得会接他回来。
“传言,这一代的宁氏九子,出生前就敲定第一世子继承大位,可惜发生了点意外,最后不得不决定八大世子各凭本事,争夺大位。”
这个位置,牵连族长继承人,真正独我无尊的存在。
简而言之,那场动乱之前,唯一合法合理的继承人已经敲定宁轩辕,一旦他还活着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
余下八大世子,岂愿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毕竟,论名正言顺,八大世子加在一起,也没宁轩辕一个人够分量。
现如今,八大世子尽皆长大成人,并在各自派系的拥簇者的运营下争夺族位,争位即将白热化的阶段……
宁轩辕的身份,凡是浮出水面,八大世子绝对要调过头来,先抹除他宁轩辕!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秋怔怔凝望着宁轩辕的背影,目光蕴泪,她的木头,只想好好守着这片山河,如今,却迎来漫天压力。
袁术强颜欢笑。
难怪昨天,自家大哥决定,尽快推平境外十二国,看情况,是在早做打算,以免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再没办法执掌万岁军,以铁蹄之势踏破绵延沙场。
“其实更难的是,北皇族的态度,即使大哥明确表示无意返回皇族,那边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大哥好过。”
袁术惨笑,豪门内斗从不相信狗屁保证,唯有死人,方才令胜利者踏实,既然选择不回来,那就自裁,也当是为家族做出最后一份贡献!
“这是欺负人。”秦秋握着粉嫩的拳头,语气不忿道。
袁术不可置否,豪门为争权夺位,同门相残,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也许……
假以时日,自己这位大哥为了避嫌,依旧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四方皇族。
霸业未成。
纵然只剩他一人,也要兑现曾经的承诺,请拱手相让,还万里山河,于天下黎民百姓!
“你在,我在,大不了就咱兄弟俩联手,拆了四方皇族!”
袁术心中默念,神情笃定。
咕噜噜!
沉默间,三五位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少年人,推着玻璃盖改造成的车轱辘,从近前,一闪而逝。
宁轩辕噙起一缕笑意。
农村没太多花里胡哨的玩具,很多东西,都是现拿现用,简单,寒酸,却能一玩一整天,乐此不彼。
犹记得某天,他带着曹诺以及几个小伙伴‘野炊’,一不小心将人家草垛给烧着了,漫天大火,无边无际。
因为从小就明白,自己仅是个养子,突然闯下这么大祸,多少有点惶恐不安,甚至做好了离家出走的准备。
偷偷摸摸将诺丫头送回去。
一个人,沿着漫长的田埂,离家,渐行渐远。
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隐约晓得,那天是老爷子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徒步回家。
两父子心照不宣,彼此沉默。
等一盏灯火跟着出来,担心了许久的韩翠,这才长出一口气,碎碎念念的话语,则被蛙鸣犬吠覆盖。
诺丫头喊了声哥,刹那间,泪眼朦胧。
等十六七岁特招入伍,儿时的记忆,只能放在心尖,独自缅怀,他总是庆幸,自己能被老爷子收养。
生活也许清贫。
但,无论是为人正直的老爷子,还是淳朴善良的义母,都让他受益匪浅,老一代的长辈,品德如何,确实能潜移默化,影响下一代。
宁轩辕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圣贤,可,礼节,道德乃至三观这些方面,大抵没什么问题。
这些,均是源自义父义母的悉心教导。
宁皇族那位三少爷,无可厚非,确实给了他生命,自家老爷子,却是真正对他影响一生的人。
严格来说,他和他,仅有血缘关系。
并无父子之实。
“呼。”
昨夜下了场来去匆匆的山雨。
此刻乡村的环境,略带湿润的同时,又令人倍感清新,宁轩辕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弯腰,双手覆在两侧膝盖,沉思不语。
春去秋来四季悾匆。
日落向西,月向东。
亘古不变!
岁月流逝的可真儿快,都不给活着的人一丝半点准备时间。
冥冥之中,宁轩辕总觉得,长这么大,所有的经历都是一场梦,等梦醒时分,残忍事实,伤的又何止心?
北皇族竟然是他的根。
近三十年前,那场牵连宁家内部动荡的关键人,那个生而为王,注定荣耀,却没来得及大放异彩的第一顺位皇世子,竟然就是自己。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
可,当一切尘埃落定,当曹真亲口交代,当疑似变成事实,宁轩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稍远处,袁术和秦秋并肩而立,神情各异。
秦秋或许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可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袁术,自当清楚背后的深远意义。
不提北野的军伍男儿,嫡系部队万岁军,尽皆心知肚明。
他们的信仰,他们的领军人物,很久之前,就隐约透露了,未来会动皇族,并准备一鼓作气拉他们走下神坛。
这一战不论成败,必打!
然而……
关键阶段,头部人物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曾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造化弄人?
“哎。”袁术叹气,如果普通世家的孩子还好说,但牵连到皇族,事情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站在大局观的角度,继续兑现未完成的霸业,于大节不亏。
但,四方皇族之一的宁氏,又是他的曾经的家。
若是有朝一日,四大皇族携手镇压下来,贵为九大皇世子之首的他,该不该将自己的屠刀,对准宁皇族?
哪怕承诺不变,领军而至,也将涉及到其他层面的问题,届时,一定会有人指责他宁轩辕,拿着打皇族的幌子,为自己重返皇族铺路。
公|器私|用。
寥寥四字,就能将宁轩辕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忠孝两难全!
一边是国,一边是真正意义上的家,无论怎么抉择,未来的宁轩辕,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
再者,这位大世子流浪人间三十载。
北皇族已经接受了他夭折的事实,纵然某天查清他宁轩辕并没有死,到时,也不见得会接他回来。
“传言,这一代的宁氏九子,出生前就敲定第一世子继承大位,可惜发生了点意外,最后不得不决定八大世子各凭本事,争夺大位。”
这个位置,牵连族长继承人,真正独我无尊的存在。
简而言之,那场动乱之前,唯一合法合理的继承人已经敲定宁轩辕,一旦他还活着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
余下八大世子,岂愿容忍,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
毕竟,论名正言顺,八大世子加在一起,也没宁轩辕一个人够分量。
现如今,八大世子尽皆长大成人,并在各自派系的拥簇者的运营下争夺族位,争位即将白热化的阶段……
宁轩辕的身份,凡是浮出水面,八大世子绝对要调过头来,先抹除他宁轩辕!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秦秋怔怔凝望着宁轩辕的背影,目光蕴泪,她的木头,只想好好守着这片山河,如今,却迎来漫天压力。
袁术强颜欢笑。
难怪昨天,自家大哥决定,尽快推平境外十二国,看情况,是在早做打算,以免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再没办法执掌万岁军,以铁蹄之势踏破绵延沙场。
“其实更难的是,北皇族的态度,即使大哥明确表示无意返回皇族,那边的人,也绝对不会让大哥好过。”
袁术惨笑,豪门内斗从不相信狗屁保证,唯有死人,方才令胜利者踏实,既然选择不回来,那就自裁,也当是为家族做出最后一份贡献!
“这是欺负人。”秦秋握着粉嫩的拳头,语气不忿道。
袁术不可置否,豪门为争权夺位,同门相残,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也许……
假以时日,自己这位大哥为了避嫌,依旧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四方皇族。
霸业未成。
纵然只剩他一人,也要兑现曾经的承诺,请拱手相让,还万里山河,于天下黎民百姓!
“你在,我在,大不了就咱兄弟俩联手,拆了四方皇族!”
袁术心中默念,神情笃定。
第0414章 第五皇族,十二银翼!(二)
距离除夕。
其实已经没有几天了。
本是举家欢乐,团聚一起的日子,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整个曹家的氛围,变得异常凝重。
老爷子抽着烟,坐在堂屋门口,神情恍惚。
韩翠和诺丫头,秦秋,忙活于年夜饭的食材,看似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实则心不在焉,更多的是强颜欢笑。
袁术习惯站着,有时候一句话不说,愣是能站整天。
军人就是如此,意志力远超常人。
宁轩辕抱着青青,替她梳理乱糟糟的长发,以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头发略显枯黄,如今被韩翠一番悉心照顾,小脸都肉嘟嘟的。
“再吃下去,你要成为胖妹了。”宁轩辕揉揉丫头的脸蛋,故作恫吓道。
小丫头缩在宁轩辕怀里,剧烈挣扎。
最后扭扭捏捏,也就吐出一个才不会。
大概也知道,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劲,一贯活泼好动的青青,每天清晨起来,也不出门,就蹲在宁轩辕的房屋附近。
等他起来了,悄无声息,牵着他的衣角,走哪跟哪。
宁轩辕嘴上说着嫌弃,实际心里蛮欣慰的,不管怎么说,在丫头眼里,他是她唯一的依赖。
“叔叔,你以后会走吗?”
沉默许久,青青猛得攥紧宁轩辕的脖子,奶声奶气问道。
声音颤抖,心神不宁。
一辈子强势的曹真,被这句话问的险些老泪纵横,他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如果某天离开这个家,即使还有联系,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袁术烦躁地点燃一根烟,蹲在大门口,满是不甘。
皇图霸业尚未完成,竟然出现这样,令人难以承受的事实。
诚然,他理解的离开,与丫头和曹真不同,可冥冥之中,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他真怕有一天,自家大哥忽然消失于茫茫人海,从此再也不会返回军营,那一别,注定比卸任九门总督更严重。
最好的青春,献给了家国。
最激情的戎马岁月,献给了万里山河。
到头来,却没资格继续待在自己最爱的军营……
“叔叔不会离开。”宁轩辕抱住青青,柔声答道。
青青探出脑袋,静静凝视着宁轩辕,最后勾起自己的小拇指,“拉钩上吊?”
既然答应了,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
宁轩辕微微凝滞,最终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青青,重复默念道,“拉钩上吊,百年不变。”
小丫头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
“今年该入学了。”宁轩辕弹动青青光洁的额头,认真提醒道。
毕竟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再这么无拘无束疯玩下去也不合适,孩子的教育始终是大事,马虎不得。
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宁轩辕再次提了一遍,按照他的本意,会在苏杭市区挑选合适的学校入驻。
国都那边暂不考虑,毕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作为本国的中枢之地,最不稳定。
“这两天我找下学校。”袁术开口保证,说完之后提醒青青,“上学了就要乖乖的,别跟人打架。”
“打架也不怕。”青青扬起小脑袋,挥舞着粉嫩的拳头,不无骄傲道,“我可是孩子王!”
这虎妞……
袁术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天不怕地不怕。
宁轩辕默不作声吃着菜,既然孩子上学,市区肯定要人陪读,韩翠年纪大了,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请保姆的话,未必会真心对待青青。
最后协商结束,曹诺搬回未名湖畔,和韩翠一起照料青青。
“我也去吧。”
老爷子放下旱烟,无奈摇头。
宁轩辕的真实身份,已经在村子传开,他可受不了被人阿谀谄媚,溜须拍马,不如住市里避避风头,倒也清净。
“这样最好。”宁轩辕笑着点头,大城市终归方便,其实多住住也就习惯了。
晚间时分。
宁轩辕和秦秋,相依相偎,出门散步。
此刻。
星辰作伴,环境静谧。
“秦老爷子那边,到正月,我们去看看。”宁轩辕向秦秋提议道。
秦秋沉默无言,这两天,宁轩辕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以往,可她看在眼里,始终不是滋味。
“轩辕。”秦秋低低唤了一声。
宁轩辕挑眉,“怎么了?”
“你真的不想见见,自己的生父?”秦秋好奇道。
三少爷?
那位惊动北皇族十八铁骑,下来寻找的人物,注定在祖庭地位显赫。
只是,宁轩辕有点奇怪,为什么以前不找,偏偏如今这个节骨眼,闹出此番惊天动地的影响?
“随缘吧。”
宁轩辕叹气,算是揭过话题,从小在曹家长大,于他宁轩辕而言,父亲只有一位,哪怕加了‘义’这个前缀。
秦秋没敢多问。
之后七天,千家万户,大红灯笼高高挂,爆竹声声辞旧年。
第八天。
正月初六,宁轩辕带着义父义母,住进未名湖畔的别墅,等安顿完青青的入学问题,也该北上。
这一年,人间并无太大变化。
正月初七。
袁术带来了燕京的最新消息,第五皇族终于有所动作,特派‘十二银翼’入驻国都,并公开强调,为他宁生而来。
不想坐大事态,就老老实实解释一下,有关武协和十五位皇族代理人的事件。
地址已经挑定。
并且姿态很高,大有公开审判宁轩辕的迹象,作为十三境至强者,明知道他不好招惹,还敢放话,足见第五皇族的底气。
“十二银翼?”
宁轩辕挑眉,传闻是第五皇族最强的护院高手,累计十二人,据燕京见过他们的人透露,个个气血澎湃,拥有虎狼之姿。
凡在皇族站稳脚跟的存在,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的横扫四方,到了那个位置,数量已经不重要,他们求的是精锐。
“等回了燕京再说。”宁轩辕将文件返还袁术,之后并无其他交代。
他最想打的还是第五皇族。
既然来了,这批人就别指望活着回去。
“国都已经传出妖风,劝大哥老老实实投降,毕竟十二银翼背靠第五皇族,乃货真价实的至强者,执意反抗下去,只会让自己死的难看。”袁术幸灾乐祸道。
宁轩辕悄无声息点燃一支烟,神情更玩味。
距离除夕。
其实已经没有几天了。
本是举家欢乐,团聚一起的日子,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一整个曹家的氛围,变得异常凝重。
老爷子抽着烟,坐在堂屋门口,神情恍惚。
韩翠和诺丫头,秦秋,忙活于年夜饭的食材,看似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实则心不在焉,更多的是强颜欢笑。
袁术习惯站着,有时候一句话不说,愣是能站整天。
军人就是如此,意志力远超常人。
宁轩辕抱着青青,替她梳理乱糟糟的长发,以前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头发略显枯黄,如今被韩翠一番悉心照顾,小脸都肉嘟嘟的。
“再吃下去,你要成为胖妹了。”宁轩辕揉揉丫头的脸蛋,故作恫吓道。
小丫头缩在宁轩辕怀里,剧烈挣扎。
最后扭扭捏捏,也就吐出一个才不会。
大概也知道,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劲,一贯活泼好动的青青,每天清晨起来,也不出门,就蹲在宁轩辕的房屋附近。
等他起来了,悄无声息,牵着他的衣角,走哪跟哪。
宁轩辕嘴上说着嫌弃,实际心里蛮欣慰的,不管怎么说,在丫头眼里,他是她唯一的依赖。
“叔叔,你以后会走吗?”
沉默许久,青青猛得攥紧宁轩辕的脖子,奶声奶气问道。
声音颤抖,心神不宁。
一辈子强势的曹真,被这句话问的险些老泪纵横,他养了这么大的儿子,如果某天离开这个家,即使还有联系,可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袁术烦躁地点燃一根烟,蹲在大门口,满是不甘。
皇图霸业尚未完成,竟然出现这样,令人难以承受的事实。
诚然,他理解的离开,与丫头和曹真不同,可冥冥之中,这种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他真怕有一天,自家大哥忽然消失于茫茫人海,从此再也不会返回军营,那一别,注定比卸任九门总督更严重。
最好的青春,献给了家国。
最激情的戎马岁月,献给了万里山河。
到头来,却没资格继续待在自己最爱的军营……
“叔叔不会离开。”宁轩辕抱住青青,柔声答道。
青青探出脑袋,静静凝视着宁轩辕,最后勾起自己的小拇指,“拉钩上吊?”
既然答应了,那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说话不算话,谁是小狗!
宁轩辕微微凝滞,最终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青青,重复默念道,“拉钩上吊,百年不变。”
小丫头这才露出甜甜的笑容。
“今年该入学了。”宁轩辕弹动青青光洁的额头,认真提醒道。
毕竟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再这么无拘无束疯玩下去也不合适,孩子的教育始终是大事,马虎不得。
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宁轩辕再次提了一遍,按照他的本意,会在苏杭市区挑选合适的学校入驻。
国都那边暂不考虑,毕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作为本国的中枢之地,最不稳定。
“这两天我找下学校。”袁术开口保证,说完之后提醒青青,“上学了就要乖乖的,别跟人打架。”
“打架也不怕。”青青扬起小脑袋,挥舞着粉嫩的拳头,不无骄傲道,“我可是孩子王!”
这虎妞……
袁术无奈叹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小小年纪,天不怕地不怕。
宁轩辕默不作声吃着菜,既然孩子上学,市区肯定要人陪读,韩翠年纪大了,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请保姆的话,未必会真心对待青青。
最后协商结束,曹诺搬回未名湖畔,和韩翠一起照料青青。
“我也去吧。”
老爷子放下旱烟,无奈摇头。
宁轩辕的真实身份,已经在村子传开,他可受不了被人阿谀谄媚,溜须拍马,不如住市里避避风头,倒也清净。
“这样最好。”宁轩辕笑着点头,大城市终归方便,其实多住住也就习惯了。
晚间时分。
宁轩辕和秦秋,相依相偎,出门散步。
此刻。
星辰作伴,环境静谧。
“秦老爷子那边,到正月,我们去看看。”宁轩辕向秦秋提议道。
秦秋沉默无言,这两天,宁轩辕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以往,可她看在眼里,始终不是滋味。
“轩辕。”秦秋低低唤了一声。
宁轩辕挑眉,“怎么了?”
“你真的不想见见,自己的生父?”秦秋好奇道。
三少爷?
那位惊动北皇族十八铁骑,下来寻找的人物,注定在祖庭地位显赫。
只是,宁轩辕有点奇怪,为什么以前不找,偏偏如今这个节骨眼,闹出此番惊天动地的影响?
“随缘吧。”
宁轩辕叹气,算是揭过话题,从小在曹家长大,于他宁轩辕而言,父亲只有一位,哪怕加了‘义’这个前缀。
秦秋没敢多问。
之后七天,千家万户,大红灯笼高高挂,爆竹声声辞旧年。
第八天。
正月初六,宁轩辕带着义父义母,住进未名湖畔的别墅,等安顿完青青的入学问题,也该北上。
这一年,人间并无太大变化。
正月初七。
袁术带来了燕京的最新消息,第五皇族终于有所动作,特派‘十二银翼’入驻国都,并公开强调,为他宁生而来。
不想坐大事态,就老老实实解释一下,有关武协和十五位皇族代理人的事件。
地址已经挑定。
并且姿态很高,大有公开审判宁轩辕的迹象,作为十三境至强者,明知道他不好招惹,还敢放话,足见第五皇族的底气。
“十二银翼?”
宁轩辕挑眉,传闻是第五皇族最强的护院高手,累计十二人,据燕京见过他们的人透露,个个气血澎湃,拥有虎狼之姿。
凡在皇族站稳脚跟的存在,随便挑出一个,都能轻而易举的横扫四方,到了那个位置,数量已经不重要,他们求的是精锐。
“等回了燕京再说。”宁轩辕将文件返还袁术,之后并无其他交代。
他最想打的还是第五皇族。
既然来了,这批人就别指望活着回去。
“国都已经传出妖风,劝大哥老老实实投降,毕竟十二银翼背靠第五皇族,乃货真价实的至强者,执意反抗下去,只会让自己死的难看。”袁术幸灾乐祸道。
宁轩辕悄无声息点燃一支烟,神情更玩味。
第0415章 改朝换代进行时!(三)
新正月尚未结束。
苏杭,还沉浸在一派年味之中。
久而久之,城市的氛围,也略显慵懒。
寻常日子里,最热闹的市中心,依旧存在不少商户没有开门,看起来萧条,其实谁都清楚,今年注定好过。
前不久,在本土称王称霸,嚣张跋扈的外地商团,集体撤走。
柳家那位少主柳苍,最后更是跪在发布会台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知道错了,希望苏杭人民原谅。
这一幕,当时惊掉不少人大牙。
堂堂柳氏少主,传闻兄弟盟的掌门人,竟然下跪道歉,最后更是闹到,将撤出来的资产全部交给慈善组织,同时引入几家大型福利院,扶持失孤儿童。
对比当初,柳苍惊闻有人吩咐外地商团手脚规矩点的时候,这位还上蹿下跳嚷嚷着有种站到他面前说。
没多久……
只能跪在地上,哭得跟爹妈逝世似的!
本土居民大呼痛快之余,也在感叹局势逆变,只在一瞬间。
毕竟前不久,这某神秘人士,站出来敲打外地商团的时候,大众心态都会以为,外地商团不会善罢甘休。
岂料这么快就主动认错,等事情尘埃落定,诸人也在猜测,究竟何方神圣介入此事?
可惜,这场矛盾,就像一阵风,等热度消失,也就没多少人提及。
新年新气象。
加之外地商团集体撤走。
真正属于本土发展的大机缘,就摆在眼前,莫说小商户铆足了劲,堪称巨无霸级别的商企,也豪言,今年必为苏杭的经济,助上一臂之力。
朝气蓬勃!
一副众志成城的模样。
其中最具牌面的周园,更是连下数城,前期引入的新型项目,已经大刀阔斧,全方位投资。
这座前身为‘天空之城’的大型娱乐城,近一年里成果斐然,若不是被外地商团压住,绩效只会更耀眼。
现在没了阎王小鬼捣乱,周园注定要大放异彩。
不过,周园所属的决策层,最近传出其他风声,听闻集团要改名字?
这家娱乐城,曾经是周子扬家的产业,经过后期修复,直接更名周园,言外之意大家都清楚,是那位显赫存在,用以祭奠周子扬一家三口。
周园二字,意义甚大。
可,谁也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年,周园又要迎来一次更名?
据外面的消息了解,周园将从集团大厦摘除,新的名字,定为‘宋都’!
提议是由周园的现任高层董事,宋浩摆上桌台,经过半个月的协商,更名提|案大概率会通过。
宋浩是周园决策层的领事之一,当初竞争上岗,个人能力相当突出,如今也不过三十岁出头。
短短几个月,已经执掌大权,虽不是苏杭本地人,但他的叔叔宋明,同在周园办公,这对叔侄齐心协力,几乎占据周园半壁江山。
更名提议传出之后,外界也在质疑,将周园改为宋都,这是想让前天空之城,变相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宋浩前不久出面解释了下,言道只是正常的商业运作,无关其他,希望大家别乱猜测。
周园想要继续发展,就得起一个代表性的名字,大致意思,宋比周,更具号召力,死人的姓挂在上面,过于晦气。
同时,在被问及是否征询过背后那位真正掌门人宁轩辕的意见的时候,宋浩仅是露出一缕意味难明的笑容。
一辆商务车,缓缓行驶于市中心。
两手端着报纸的宁轩辕,仅隐隐露出一张俊美的侧面,犀利眸光逐字扫过报纸新闻,神色不善。
他选择周园这个名字,是为了祭奠子扬一家三口。
什么时候,他在托管周园之前允诺过,可以任由这帮职业经理人胡来?现在连名字都想更改,周园变为宋都?
胆子够肥!
“这宋浩什么来头?”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报纸,询问前排的袁术。
袁术道,“宋明的侄子,好像是从外地拉过来接管运营项目的,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拥有这么大权利。”
宋明?
宁轩辕印象里,这位好像是周园的宣传部|长,当初有过一面之缘,勉强记得。
“他这侄子,现在什么职位?”宁轩辕追问。
袁术道,“高层董事之一,而且是唯一一位,年龄低于四十岁的高层。”
之所以刻意提及后半句,无外乎宁轩辕曾经,定下一条规矩,四十岁之下不得入席周园决策层。
现在,有人视他的规矩于不顾也就算了,最后还要改朝换代?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离开一年,竟然冒出这么多找死之徒。”袁术耸耸肩,打趣道。
宁轩辕放下报纸,没说多余的话,他今天要带青青入学,暂时管不了那么多,等空下来,非得杀一批人立立威。
苏杭本土的居民,都清楚天空之城改名周园的背后的深远意义,这姓宋的青年,真的会不懂?
“马上到海棠学院。”袁术提醒宁轩辕。
海棠学院是苏杭,教师资质最优秀的学校之一,实行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一体化教学方针。
前几天,袁术用自己的名义,为青青递交了入学申请书,校方已经同意,并收取足年学费。
今天正式入学。
抵达目的地之后,袁术去交接最后的程序,宁轩辕则牵着青青,走走逛逛,秦秋倒是没过来,主要舍不得,怕影响情绪。
“叔叔,这里好大。”
小孩子好奇心重,即使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等真正接触,又不免希冀起来。
宁轩辕拉着青青,走过宽敞的草坪,“以后你会认识很多小伙伴,记得友好相处,不许打架。”
青青抓起小辫子,竟然罕见的心虚起来,想必在乡下这一年,实在打架太多,以致于叔叔都不相信,自己会乖乖的。
“叔叔以后有时间,就经常回家看你。”沿途,宁轩辕抱起青青,贴着她的额头,郑重承诺道。
这一刻的她,竟然泪眼朦胧,两只手狠狠攥紧他的脖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的,不会离开。”
“嗯。”
叔叔还要看着你,慢慢长大,岂会轻易离开?!
新正月尚未结束。
苏杭,还沉浸在一派年味之中。
久而久之,城市的氛围,也略显慵懒。
寻常日子里,最热闹的市中心,依旧存在不少商户没有开门,看起来萧条,其实谁都清楚,今年注定好过。
前不久,在本土称王称霸,嚣张跋扈的外地商团,集体撤走。
柳家那位少主柳苍,最后更是跪在发布会台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知道错了,希望苏杭人民原谅。
这一幕,当时惊掉不少人大牙。
堂堂柳氏少主,传闻兄弟盟的掌门人,竟然下跪道歉,最后更是闹到,将撤出来的资产全部交给慈善组织,同时引入几家大型福利院,扶持失孤儿童。
对比当初,柳苍惊闻有人吩咐外地商团手脚规矩点的时候,这位还上蹿下跳嚷嚷着有种站到他面前说。
没多久……
只能跪在地上,哭得跟爹妈逝世似的!
本土居民大呼痛快之余,也在感叹局势逆变,只在一瞬间。
毕竟前不久,这某神秘人士,站出来敲打外地商团的时候,大众心态都会以为,外地商团不会善罢甘休。
岂料这么快就主动认错,等事情尘埃落定,诸人也在猜测,究竟何方神圣介入此事?
可惜,这场矛盾,就像一阵风,等热度消失,也就没多少人提及。
新年新气象。
加之外地商团集体撤走。
真正属于本土发展的大机缘,就摆在眼前,莫说小商户铆足了劲,堪称巨无霸级别的商企,也豪言,今年必为苏杭的经济,助上一臂之力。
朝气蓬勃!
一副众志成城的模样。
其中最具牌面的周园,更是连下数城,前期引入的新型项目,已经大刀阔斧,全方位投资。
这座前身为‘天空之城’的大型娱乐城,近一年里成果斐然,若不是被外地商团压住,绩效只会更耀眼。
现在没了阎王小鬼捣乱,周园注定要大放异彩。
不过,周园所属的决策层,最近传出其他风声,听闻集团要改名字?
这家娱乐城,曾经是周子扬家的产业,经过后期修复,直接更名周园,言外之意大家都清楚,是那位显赫存在,用以祭奠周子扬一家三口。
周园二字,意义甚大。
可,谁也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年,周园又要迎来一次更名?
据外面的消息了解,周园将从集团大厦摘除,新的名字,定为‘宋都’!
提议是由周园的现任高层董事,宋浩摆上桌台,经过半个月的协商,更名提|案大概率会通过。
宋浩是周园决策层的领事之一,当初竞争上岗,个人能力相当突出,如今也不过三十岁出头。
短短几个月,已经执掌大权,虽不是苏杭本地人,但他的叔叔宋明,同在周园办公,这对叔侄齐心协力,几乎占据周园半壁江山。
更名提议传出之后,外界也在质疑,将周园改为宋都,这是想让前天空之城,变相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宋浩前不久出面解释了下,言道只是正常的商业运作,无关其他,希望大家别乱猜测。
周园想要继续发展,就得起一个代表性的名字,大致意思,宋比周,更具号召力,死人的姓挂在上面,过于晦气。
同时,在被问及是否征询过背后那位真正掌门人宁轩辕的意见的时候,宋浩仅是露出一缕意味难明的笑容。
一辆商务车,缓缓行驶于市中心。
两手端着报纸的宁轩辕,仅隐隐露出一张俊美的侧面,犀利眸光逐字扫过报纸新闻,神色不善。
他选择周园这个名字,是为了祭奠子扬一家三口。
什么时候,他在托管周园之前允诺过,可以任由这帮职业经理人胡来?现在连名字都想更改,周园变为宋都?
胆子够肥!
“这宋浩什么来头?”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报纸,询问前排的袁术。
袁术道,“宋明的侄子,好像是从外地拉过来接管运营项目的,不知道现如今,怎么拥有这么大权利。”
宋明?
宁轩辕印象里,这位好像是周园的宣传部|长,当初有过一面之缘,勉强记得。
“他这侄子,现在什么职位?”宁轩辕追问。
袁术道,“高层董事之一,而且是唯一一位,年龄低于四十岁的高层。”
之所以刻意提及后半句,无外乎宁轩辕曾经,定下一条规矩,四十岁之下不得入席周园决策层。
现在,有人视他的规矩于不顾也就算了,最后还要改朝换代?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离开一年,竟然冒出这么多找死之徒。”袁术耸耸肩,打趣道。
宁轩辕放下报纸,没说多余的话,他今天要带青青入学,暂时管不了那么多,等空下来,非得杀一批人立立威。
苏杭本土的居民,都清楚天空之城改名周园的背后的深远意义,这姓宋的青年,真的会不懂?
“马上到海棠学院。”袁术提醒宁轩辕。
海棠学院是苏杭,教师资质最优秀的学校之一,实行小学部,初中部,高中部一体化教学方针。
前几天,袁术用自己的名义,为青青递交了入学申请书,校方已经同意,并收取足年学费。
今天正式入学。
抵达目的地之后,袁术去交接最后的程序,宁轩辕则牵着青青,走走逛逛,秦秋倒是没过来,主要舍不得,怕影响情绪。
“叔叔,这里好大。”
小孩子好奇心重,即使来的时候不情不愿,等真正接触,又不免希冀起来。
宁轩辕拉着青青,走过宽敞的草坪,“以后你会认识很多小伙伴,记得友好相处,不许打架。”
青青抓起小辫子,竟然罕见的心虚起来,想必在乡下这一年,实在打架太多,以致于叔叔都不相信,自己会乖乖的。
“叔叔以后有时间,就经常回家看你。”沿途,宁轩辕抱起青青,贴着她的额头,郑重承诺道。
这一刻的她,竟然泪眼朦胧,两只手狠狠攥紧他的脖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说的,不会离开。”
“嗯。”
叔叔还要看着你,慢慢长大,岂会轻易离开?!
第0416章 总兵统帅,这身份够不够?(四)
今天阳光不错。
暖而不燥。
宁轩辕抱起青青,沿校区转了许久,估摸着怕自家叔叔长时间抱着自己实在太累,精明的小丫头,一个挣扎,站到与宁轩辕并肩而立的位置。
宁轩辕揉揉她的脑袋,笑而不语。
不多时,袁术从稍远处赶来。
“办好了?”宁轩辕本准备抽支烟,猛然一想,校区禁止吸烟,无奈笑笑,又将香烟塞回原处。
袁术硬着头皮,愣在原地,欲言又止。
宁轩辕讶异,“有问题?”
“小学分部的校长,不准青青入学,申请书又被驳回。”袁术怔了怔,考虑要不要避开青青再谈具体细节?
青青倒也聪明,朝宁轩辕眨了眨眼,一溜烟跑远。
袁术上前道,“有同批入学,并且跟青青分到一个班级的学生家长,拿走了所有学生的资料。”
“大致意思嫌弃青青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故此强行命令校长,将青青的入学资格,革除了。”
孤儿?
家长施压?
刹那之间,宁轩辕眸光冷彻,宛若寒刀出鞘,这一幕吓得袁术心悸,毕竟宁轩辕最讨厌外人,将青青定义为特殊人群!
提交申请书的时候,均是如实上报,监护人用的则是袁术的名字。
原本一件稀松寻常的小事,怎么就折腾来折腾去,不让人消停?
“我去问问。”宁轩辕决定。
袁术立马引路。
青青分到的是一年级12班,班主任是一位堪堪大学毕业的年轻女子,二十三岁,长相清纯,名叫张鸾。
张鸾也知道实情,站在她的角度,其实心里更难受,何况这孩子还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
但,从外地新调来的校长,急于打造本土人脉,现在有机会为大人物办事,自然要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
实际上,青青不过是校长为谄媚,巴结上流人士的牺牲品。
严格按照程序,没道理更没理由,革除青青入学的资格。
“对不起,分班之前都好好的,我,我……”张鸾得知宁轩辕和青青的关系之后,忙不迭抱歉道。
宁轩辕摇头,“和你没关系。”
“带我见校长。”
张鸾没敢耽搁,立马前面引路。
本名郑宏的小学分部校长,正在和秃顶的教导处主任喝茶,相谈甚欢,等张鸾敲门进入,这位郑校长,漫不经心吹开茶杯里的茶叶,抽空问道,“有事?”
“校长……”张鸾不知从何说起。
斜躺在沙发上的教导处主任齐曳,眯着眸子打量了眼站在张鸾身后的宁轩辕,以及袁术,“你二位有事?”
宁轩辕从袁术手中接过申请书,拍到郑宏的办公桌上,“解释一下。”
“解释?”
郑宏顿时被宁轩辕居高临下的语气挑出怒火,等发现申请书上青青的名字,立马明白过来。
“原来是为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来?”
郑宏冷笑,然后双臂撑在办工作上,拿起申请书,轻描淡写语气讥讽道,“怎么?跑我这儿来,要说法?”
“只想问你,为什么不让青青入学?”袁术义正言辞道。
“为什么?”
郑宏扬起眉头,沉思两秒,噗嗤一声,自嘲笑道,“因为我是校长啊,我想让谁入学就让谁入学,想不让谁入学,就不让呗。”
“不服?不服憋着!”
齐曳坐在沙发上,抖着二郎腿,竖起大拇指附和道,“校长这话说的霸气!”
“校长,按照程序,你这么做不合规矩。”张鸾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小声质疑道。
郑宏狠狠瞪视一眼,警告道,“跟你这个小老师没关系,闭嘴。”
大概看出宁轩辕,一时半会不愿善罢甘休。
郑宏轻飘飘站起身,双手插袋,坦诚相待道,“姑且告诉你事实,这个班的某位学生家长,是本地大富商。”
“这孩子的母亲,不希望自己儿子,未来的学习环境里,有闲杂人等出现,尤其这种无父无母的小野种,他们最忌讳。”
啪!
袁术上前几步,突然发难,不等郑宏反应过来,当场吃了一道耳光,“你为人师表,敢说出这样的话?”
“帮着富人,欺负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嘶嘶!
慢几秒反应过来的郑宏,原地暴怒,“你,你他妈打老子?行,本来还想将这孩子分到特殊班级,现在别指望了。”
“富商叫什么名字?”宁轩辕淡淡开口。
郑宏擦去嘴角的血迹,阴阳怪气道,“怎么着?你这是要纠缠到底?”
宁轩辕不予理会,继续表述自己的要求,“同时,我还要清楚,怂恿你革除青青入学资格的当事人信息。”
郑宏,“……”
这他妈是个愣头青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郑宏龇着牙,故作好心好意道,“那孩子的父亲,在苏杭家财万贯,孩子母亲更是出身名门望族。”
“他们嫌弃你家这个小野种,不希望和自己儿子同班,那是信手拈来的小事一桩,你这么纠缠,不怕惹麻烦?”
宁轩辕嘴角噙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态度坚决。
郑宏火冒三丈,“不知轻重的狗东西,那一家子,你注定惹不起,识相的话哪来的滚哪儿去。”
“这个世界,不存在我惹不起的人。”
宁轩辕抬起五指,示意袁术,“笔。”
袁术连忙抽出钢笔,并将申请书递交过来,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郑宏,同时一笔勾去监护人栏袁术的名字,“十分钟之内,我要见人。”
“呵呵,我是第一次碰着,你这么张狂的家伙,怎么着,张大富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卑微身份?井底之蛙妄想见识大人物,做梦!”
郑宏冷笑,等申请书再次递到眼前,这位龇牙咧嘴的人儿,顿时眼大如铜铃,监护人已经写上另一个名字,但……
宁轩辕?
“校长,咋滴啦?”齐曳讶异,连忙奔上去查探。
“我姓宁,陆家现役高级将领,这个身份够不够?”宁轩辕淡淡开口。
郑宏,“……”
这名字,无论放在何地,那都担得起如雷乍耳。
宁轩辕似笑非笑的拿出一枚印证,轻描淡写盖在申请书上,“现在呐?”
郑宏,“……”
帅印!
刹那间。
郑宏满脸苍白,等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齐曳已经双腿瘫软,匍匐在地,稍远处站在门口的张鸾,一阵目瞪口呆,这……
“你,你是本尊?”郑宏一口气没顺住,差点窒息,这尼玛,现役总兵统帅,宁帅宁轩辕?!
“宁帅宁轩辕。”齐曳张大嘴巴,如丧考妣。
张鸾,“……”
举国第一位,肩扛五将星的总帅,这……
PS,欠章记得。
第0417章 没人要的野种罢了!(一)
呼!
现场氛围无端凝重。
先前还趾高气扬,大有老子天下第一姿态的郑宏,心惊肉跳的后退几步,神情呈现长时间呆滞。
这个年轻的家伙,竟然是宁帅宁轩辕?
举国第一位肩扛五将星的存在?
宁帅的籍贯地,确实在苏杭,但本土人口基数庞大,动辄几百万的数量,怎么偏偏让他遇着了?
一度为虎作伥的齐曳,使劲让自己回神,可越清醒,越心肝乱颤,站在稍远处的张鸾,同样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初见时,张鸾对宁轩辕的直观印象,仅有帅气,那种略带冷酷的帅气。
但,谁会想到,这家伙身份竟是如此惊世骇俗?
“记住,十分钟。”
宁轩辕重复提醒,等看了下腕表上的具体时间,转身迈出办公室,并站在走廊外,目光悠远。
很出众,很独特的气质。
沿途路过的教师团队,偶尔也会好奇打量宁轩辕,等错身而过,一片惊叹,不绝于耳。
郑宏不敢耽搁,急急忙忙一通电话联系出去,最终唯有待在校长室,装起了缩头乌龟。
具体细节并未过度透露,仅是告知了那位擅自剥夺青青入学资格的华贵妇人,对方找上门要说法了。
校方希望两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约莫耽搁五分钟。
一辆顶级配置的超跑进入校区。
剧烈的轰鸣,引起诸多师生关注,等停好位置,先是下来一位穿小西装,头发后梳的幼童,旋即是裹着貂皮大衣,提限量版单肩挎包,挂不菲耳环的妇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浓妆艳抹,关好车门之后,并未第一时间上楼,而是躬身贴至前车镜,拿出化妆盒,认真补妆。
动作慵懒。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风尘女子的韵味。
宁轩辕从三楼,简单扫视这位女子,微微蹙眉。
似乎心有所感,这位本名叶丹的妖娆妇人,抬头望了眼宁轩辕,嘴角逐渐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六位,身材高大,着全套黑西装的贴身保镖。
蹬蹬蹬!
缓慢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徐徐传来。
不等靠近宁轩辕,开门见山的叶丹,略显嗫喏的嗓音,已经提前响起,“你就是那个小野种的监护人?”
“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舔着脸和我儿子,分到同一班级,谁给你的胆量?”
区区几十字,就将尖酸刻薄演绎得淋漓尽致。
袁术两指拳握,泛起一阵脆响,动静不大,却让六位跟在叶丹身后的保镖,尽皆露出玩味的笑容,一番打量,眸光挑衅又不屑。
“哥们,有些存在你注定惹不起,不想吃皮肉之苦,最好老实点。”
六人形成的保镖团队中,体格最高大的青年男子,故作好心的提醒袁术,本名唐荣,全身携带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势。
“退役军人?”袁术淡淡开腔,表情讶异。
唐荣伸手抚过西装纽扣,笑容邪魅,“你眼力劲倒是不差。”
叶丹端着手提包,步步临近宁轩辕,不得不说,站在她的角度,宁轩辕算得上,这些年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当中,最有味道的一款。
并非那种阴柔,且没有力量感的美,而是锋芒又硬朗的帅气。
独一无二。
“渍渍。”叶丹微微垂眉,即使身高矮上一筹,也要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之后方才感慨道,“长相倒是俊俏。”
“我要理由。”
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楼外的一棵老槐树,从头到尾,都没兴趣欣赏叶丹的绝色美貌。
这让叶丹,略有恼火,凭借她的姿色,什么样的男人,不垂涎三尺?
近前的年轻男子,竟然无动于衷?
“理由?”
叶丹伸手招来自己的儿子,而后慢条斯理道,“我儿子即将入学,这等教育大事,当然不能马虎。”
“不客气的话,能和我儿子待在一个班级的,必须非富即贵,毕竟涉及到未来的人脉结交。”
叶丹漫不经心吹着粉红色的美甲,语气坚决,不容置疑道,“你家那位提交上来的资料,可是白纸黑字交代,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继续。”宁轩辕提醒。
叶丹顿时被宁轩辕的态度逗乐了,她气极反笑,最后话锋一转,盛气凌人道,“一个父母双亡的野种,我有理由相信,她的品格存在大问题,毕竟没人自幼教育她。”
“我让她滚出班级,是为自家儿子着想,也是为其他学生着想,归根结底,做家长的都不希望,自家孩子所在的班级,有闲杂人等!”
宁轩辕点燃一支烟,神情恍惚。
犹记得当年,他上学的时候,因为养子的身份,不但被人区别对待,还各种针对,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但,今天这一幕,像是命运的轮回。
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少夫人归根结底还是为班级的学生着想,别没事找事,念在你不懂事的份上,主动道歉,这事就算到此为止。”
唐荣摘下黑色墨镜,站至叶丹并肩而立的位置,沉声命令道。
叶丹双手环抱,静静注视着宁轩辕。
宁轩辕弹落最后一截烟蒂,“孩子父母双亡,已经可怜,为什么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处处针对?”
不得叶丹发表意见,急于表现忠诚的唐荣,笑容残忍的踏步过来,“没人要的野种而已,谁会在乎?”
“你是军人,不管退役与否,这种话都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宁轩辕突兀提醒道。
唐荣微微一滞,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着?你这是得罪完少夫人,又准备来教育我?”
噗嗤。
余下五位曾经的袍泽,跟着嬉笑起来。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说道说道几句做人的原则了,井底之蛙。”
“呵呵,唐大哥,这小子怕是刺头,给点颜色看看。”
不等众人怂恿,唐荣神色一沉,故作大人不记小人过道,“我念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愿意给一次机会。”
“只要下跪道歉,我便饶你不死!”
宁轩辕置若罔闻,微微蠕动的双唇,念叨着曾经入伍时的誓言……
忠于祖国。
忠于人民。
不欺男霸女,不为虎作伥,不恃强凌弱。
唐荣,“……”
众人,“……”
呼!
现场氛围无端凝重。
先前还趾高气扬,大有老子天下第一姿态的郑宏,心惊肉跳的后退几步,神情呈现长时间呆滞。
这个年轻的家伙,竟然是宁帅宁轩辕?
举国第一位肩扛五将星的存在?
宁帅的籍贯地,确实在苏杭,但本土人口基数庞大,动辄几百万的数量,怎么偏偏让他遇着了?
一度为虎作伥的齐曳,使劲让自己回神,可越清醒,越心肝乱颤,站在稍远处的张鸾,同样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初见时,张鸾对宁轩辕的直观印象,仅有帅气,那种略带冷酷的帅气。
但,谁会想到,这家伙身份竟是如此惊世骇俗?
“记住,十分钟。”
宁轩辕重复提醒,等看了下腕表上的具体时间,转身迈出办公室,并站在走廊外,目光悠远。
很出众,很独特的气质。
沿途路过的教师团队,偶尔也会好奇打量宁轩辕,等错身而过,一片惊叹,不绝于耳。
郑宏不敢耽搁,急急忙忙一通电话联系出去,最终唯有待在校长室,装起了缩头乌龟。
具体细节并未过度透露,仅是告知了那位擅自剥夺青青入学资格的华贵妇人,对方找上门要说法了。
校方希望两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约莫耽搁五分钟。
一辆顶级配置的超跑进入校区。
剧烈的轰鸣,引起诸多师生关注,等停好位置,先是下来一位穿小西装,头发后梳的幼童,旋即是裹着貂皮大衣,提限量版单肩挎包,挂不菲耳环的妇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浓妆艳抹,关好车门之后,并未第一时间上楼,而是躬身贴至前车镜,拿出化妆盒,认真补妆。
动作慵懒。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风尘女子的韵味。
宁轩辕从三楼,简单扫视这位女子,微微蹙眉。
似乎心有所感,这位本名叶丹的妖娆妇人,抬头望了眼宁轩辕,嘴角逐渐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的身后,还跟着六位,身材高大,着全套黑西装的贴身保镖。
蹬蹬蹬!
缓慢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徐徐传来。
不等靠近宁轩辕,开门见山的叶丹,略显嗫喏的嗓音,已经提前响起,“你就是那个小野种的监护人?”
“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敢舔着脸和我儿子,分到同一班级,谁给你的胆量?”
区区几十字,就将尖酸刻薄演绎得淋漓尽致。
袁术两指拳握,泛起一阵脆响,动静不大,却让六位跟在叶丹身后的保镖,尽皆露出玩味的笑容,一番打量,眸光挑衅又不屑。
“哥们,有些存在你注定惹不起,不想吃皮肉之苦,最好老实点。”
六人形成的保镖团队中,体格最高大的青年男子,故作好心的提醒袁术,本名唐荣,全身携带一股雷厉风行的气势。
“退役军人?”袁术淡淡开腔,表情讶异。
唐荣伸手抚过西装纽扣,笑容邪魅,“你眼力劲倒是不差。”
叶丹端着手提包,步步临近宁轩辕,不得不说,站在她的角度,宁轩辕算得上,这些年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当中,最有味道的一款。
并非那种阴柔,且没有力量感的美,而是锋芒又硬朗的帅气。
独一无二。
“渍渍。”叶丹微微垂眉,即使身高矮上一筹,也要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之后方才感慨道,“长相倒是俊俏。”
“我要理由。”
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楼外的一棵老槐树,从头到尾,都没兴趣欣赏叶丹的绝色美貌。
这让叶丹,略有恼火,凭借她的姿色,什么样的男人,不垂涎三尺?
近前的年轻男子,竟然无动于衷?
“理由?”
叶丹伸手招来自己的儿子,而后慢条斯理道,“我儿子即将入学,这等教育大事,当然不能马虎。”
“不客气的话,能和我儿子待在一个班级的,必须非富即贵,毕竟涉及到未来的人脉结交。”
叶丹漫不经心吹着粉红色的美甲,语气坚决,不容置疑道,“你家那位提交上来的资料,可是白纸黑字交代,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继续。”宁轩辕提醒。
叶丹顿时被宁轩辕的态度逗乐了,她气极反笑,最后话锋一转,盛气凌人道,“一个父母双亡的野种,我有理由相信,她的品格存在大问题,毕竟没人自幼教育她。”
“我让她滚出班级,是为自家儿子着想,也是为其他学生着想,归根结底,做家长的都不希望,自家孩子所在的班级,有闲杂人等!”
宁轩辕点燃一支烟,神情恍惚。
犹记得当年,他上学的时候,因为养子的身份,不但被人区别对待,还各种针对,陈年往事,不提也罢。
但,今天这一幕,像是命运的轮回。
冥冥之中,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少夫人归根结底还是为班级的学生着想,别没事找事,念在你不懂事的份上,主动道歉,这事就算到此为止。”
唐荣摘下黑色墨镜,站至叶丹并肩而立的位置,沉声命令道。
叶丹双手环抱,静静注视着宁轩辕。
宁轩辕弹落最后一截烟蒂,“孩子父母双亡,已经可怜,为什么你们还要赶尽杀绝,处处针对?”
不得叶丹发表意见,急于表现忠诚的唐荣,笑容残忍的踏步过来,“没人要的野种而已,谁会在乎?”
“你是军人,不管退役与否,这种话都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宁轩辕突兀提醒道。
唐荣微微一滞,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着?你这是得罪完少夫人,又准备来教育我?”
噗嗤。
余下五位曾经的袍泽,跟着嬉笑起来。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说道说道几句做人的原则了,井底之蛙。”
“呵呵,唐大哥,这小子怕是刺头,给点颜色看看。”
不等众人怂恿,唐荣神色一沉,故作大人不记小人过道,“我念在你年轻不懂事的份上,愿意给一次机会。”
“只要下跪道歉,我便饶你不死!”
宁轩辕置若罔闻,微微蠕动的双唇,念叨着曾经入伍时的誓言……
忠于祖国。
忠于人民。
不欺男霸女,不为虎作伥,不恃强凌弱。
唐荣,“……”
众人,“……”
第0418章 你为什么甘心当条狗?(二)
宁轩辕的声音很轻。
却,铿锵有力。
原本嬉皮笑脸的唐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刺中神经,转瞬间,他满脸煞容,“还真敢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模样?”
如果是长辈,尚能勉强接受。
一介年纪轻轻,不自量力的小东西,也敢站在他唐荣的头上指点江山?
叶丹微微眯起那双细长的眸子,幸灾乐祸的打量着宁轩辕,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正儿八经的人。
也不知道是故弄玄虚,还是脑袋有问题?
忠于祖国?
忠于人民?
多么矫情的誓言,听起来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怕是脑子有病。”叶丹掩住殷红小嘴,笑声刺耳。
唐荣则依旧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宁轩辕,“本来小事一桩,可惜你这家伙不懂事,我现在很不爽。”
“跪过来!”
最后三个字,底气充沛。
叶丹的儿子,则舔着棒棒糖,颇感期待的静等下文。
宁轩辕依旧无动于衷。
唐荣火大,这小子是铁了心油盐不进?不等开腔,身后五位退役袍泽,已经齐步站到跟前。
以势压人!
“明知道这家子为富不仁,恃强凌弱,偏偏还要心甘情愿当人家的狗。”袁术颇感惆怅的点燃一支烟,两口吸完,截断烟蒂。
“嗯?”
唐荣神色不善的转过头,“你不吱声,我倒是忘了,你和他一起的。”
“为什么要当狗?”袁术挺直腰杆,淡淡询问。
唐荣,“……”
众人,“……”
这已经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这是在当众羞辱他们,哪怕唐荣再好的脾气,也被激地火冒三丈。
“你找死?”
唐荣一句话刚质问完,袁术数步靠前。
轰!
一拳递出,硬朗的五指,就这么砸向唐荣左侧肩头。
“我来会会你。”唐荣身后一位袍泽,嘴角泛起轻松的笑容,立马五指铺开,迅速握向袁术递过来的拳头。
哧!
猛地一道炸鸣,宛若虚空生电,落在耳畔。
“当狗很有存在感?”
袁术开口的刹那,壮硕如山的人影儿,被这一拳锤出数丈距离,隐隐约约可见虚空,有一丝半点血迹绽放。
“啊……”
刹那间,凄厉的哀鸣,贯穿全场,声嘶力竭的嚎叫,刺激的人头皮发麻。
唐荣,“……”
叶丹,“……”
等众人仔细打量过去,负责拦截袁术的袍泽,竟然被前者一拳打穿掌心,骇人的冲击力,更是震碎了后者的手肘。
这……
他们可都是退役的老兵,不提身经百战,爆发力绝对远超常人,寻常阶段,哪里会遇到对手?
此刻,竟然被一拳打穿掌心?
“小吴。”
唐荣低低唤了一声,神色陡然间阴冷下去,这家伙,竟然出手如此凶残,力道若是再加重半分,他这袍泽,岂不是要当场被废?
“出手这么重,未免太残忍了吧?”唐荣压着怒火,淡淡质问。
紧随其后,唐荣眸光上挑,略感意外,“你也是军人?”
“现役。”
袁术吐出两个字,慢条斯理擦去手背的点点血迹,全程不苟言笑,周身气势,宛若一柄已经出鞘的尖刀,令人不寒而栗。
叶丹脸色微微变,旋即神情复杂的扫过宁轩辕,她没想到,那个父母双亡的小野种,背后还有这层关系?
“既为同袍,敢出这样的狠手,你不配当军人!”
唐荣原地怒吼,余下的四位袍泽,频频点头,这种对自己下狠手的刺头,真是给军伍男儿丢脸。
袁术摇头,“我没有你们这种为虎作伥,甘当走狗的袍泽。”
“你问我配不配军人二字的时候,先扪心自问,你还有资格,提这两字?”
唐荣,“……”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竟然口口声声羞辱自己是走狗?!
“你……”唐荣怒火中烧,摩拳擦掌间示意叶丹后退,余下四位保镖,则同一时间摘取墨镜,严阵以待。
此时,校长室大门紧闭,小学分部的校长郑宏,并未主动现身,实际上他也没那个胆量出来。
倒是因为动静太大,一整条长长的走廊,探出无数颗脑袋,均是眼神凝重的注视着这一边的状况。
宁轩辕动作缓慢地摸出口袋的香烟,轻轻抖出其中一支,嘴角衔住,两指间不断翻腾的精致打手机,迎着穿过楼外枝叶的阳光,闪烁辉芒。
噗!
火苗窜起的刹那。
一道黑色身影,哐当落在脚下,因为悬空坠地,巨大的嗡鸣,似乎震得走廊都在微微颤抖。
宁轩辕垂落眼皮,轻描淡写扫过躺在近前的身影,旋即歪着脑袋,左手护住摇曳的火苗,成功将衔在嘴中的香烟点燃。
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能成为独立的剪影,等他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在场的无数人,尽皆感到头皮发麻。
这,他妈究竟什么人啊,未免太淡定了吧?
叶丹口干舌燥的吞下喉间的唾沫,神情几度复杂,先前她只是觉得宁轩辕长得挺帅,现在……
越来越看不懂了!
“唐哥,咱好像遇到硬茬子了。”
唐荣抽空打量了宁轩辕两眼,脸皮猛烈抽搐,这位,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半句话,可举手投足间,令人心惊肉跳。
关键,突然出手的袁术,更是强到离谱。
这……
轰!
袁术再次发难,依旧是平平无奇,直来直去的拳招,仓促应付的第三人,难逃被轰飞出去的厄运。
然后,横躺在宁轩辕跟前。
宁轩辕移了移脚尖,拇指轻轻点动,一截烟灰,悄无声息落在第三人铁青又涨红的脸蛋上。
叶丹,“……”
唐荣,“……”
众人,“……”
这一幕,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均是感到手脚冰凉。
袁术已然强到出乎意料,而宁轩辕此时此刻展现出来的气场,更为印象深刻,隐隐约约,似乎散发着王者之势!
轰。
第四位,第五位保镖。
相继被袁术锤到双膝发软,乖乖跪在宁轩辕跟前,唯一站立的唐荣,战战兢兢吞下一口唾沫的唐荣,愣是不敢出手。
“你是自己跪过来,还是我请你跪?”
终于,宁轩辕开腔了,语气温和,像是在阐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唐荣,“……”
第0419章 自己跪,还是我请你跪?!(三)
你是自己跪,还是我请你?
寥寥数字。
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似乎还有狂妄自大,不懂轻重的嫌疑。
但,这句话是宁轩辕指名道姓提的,即使生平第一次打交道,可站在唐荣的角度,他不敢有半点怀疑。
这个人,此刻给他的直观感觉,真的是位言出必行的存在!
“你,你痴心妄想。”
唐荣其实怕了,可为了尊严,为了颜面,他绝不会这么乖乖听话,让他给一个嘴上没毛的小东西下跪,凭什么?
咔哧!
袁术摩拳擦掌,步步逼近。
唐荣神色煞白,呼吸无端凝重。
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叶丹,也是刹那间花容变色,明明小事一桩,不成想,闹到现在这个境地。
眼瞧着局面失控,叶丹害怕人身受到威胁,几乎毫不犹豫,立马联系自己丈夫,简明扼要解释结束,临了,着重提醒速度带人过来驰援。
袁术已经走到唐荣跟前。
唐荣青筋暴跳,满脸不甘和煞容,等一拳递出,袁术轻飘飘就化解,等下意识的五指收拢,被他狠狠攥住手心的唐荣,立马疼地龇牙咧嘴,双腿打颤。
这究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唐荣还在负隅顽抗,拒绝跪地。
“一秒之内,我能捏碎你的手掌,跪,还是不跪?”袁术眸光冷彻的询问唐荣。
唐荣龇牙欲裂,“我曾经好歹也是军人,你身为现役,这么欺辱于我,不怕寒了那些退役老兵的心吗?”
“你替这群恃强凌弱的富商当家犬的时候,想过这样背弃信仰为非作歹,也在寒那些老兵的心?!”袁术质问道。
唐荣,“……”
咔哧!
袁术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既然对方还敢执迷不悟,也就没必要客气了,一发力,刺人耳膜的骨骼炸裂,应声而起。
“嘶嘶。”
叶丹神容煞白,倒吸凉气,等踉踉跄跄后退几大步,她感觉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轰!
唐荣身体痉挛,不断打颤的双腿,最终还是乖乖伏诛,当场跪地。
巨大的震荡,扬起一片灰尘。
站在走廊两侧的看客,均是倒吸凉气,这太狠了,一个人打跪了一群人,关键那位分明领头模样的年轻男人,全程惜字如金,有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笼罩周身。
气氛骤然凝重。
叶丹已经察觉出危险的气息,远远隔开之后,双手止不住惊颤,跟在身后的儿子,更是嗷嗷大哭起来,想来吓得不轻。
然而,宁轩辕并没有下一步指示,等沉默了十来分钟,大批黑压压的影子,从校区门口鱼贯而入,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
沉寂如水的现场,唯有孩童慌不择神的抽泣。
蹬蹬蹬!
一位夹着手提包,大腹便便,约莫五十岁,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首当其冲走进楼层,听闻自家儿子声嘶力竭的抽泣,张嘴就呵斥向叶丹,“孩子都带不好,你在干什么?”
叶丹不敢吱声。
这位本名张召的中年男子,目光愤怒的审视宁轩辕,一指抚过八字胡,“就是你在闹事?”
“你又不瞎。”袁术冷笑。
张召微微一滞,他在苏杭混迹这么久,还头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年轻人,关键还敢嚣张到他的头上来?
“有点意思。”
张召气极反笑,顺手夹起一只雪茄,静等下文。
等第二位身穿夹克,配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进入现场,叶丹察言观色,果断上前挽住张召的手臂,然后泪眼婆娑起来。
“这个暴徒,我和他好言好语交涉,他不听就算了,还敢主动动手。”叶丹扬起手指,逐次点向狼狈不堪的唐荣几人,“你看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夹克男人冷哼一声,双手负后,当场发飙,“在我管辖的地方,胡乱伤人,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原来是背靠官字头的存在。
难怪这幅平易近人的装束,不论其他,面子工程还是塑造的不错,本名李烈,地方大员之一。
“不问问具体经过?”袁术挑眉。
李烈眼神锋利的扫视袁术,语气硬朗道,“问什么问?我看到的,就是事实,你们主动伤人在先,按律法,得扣起来!”
“没错。”叶丹附和道,“这种暴徒,就该扣起来,关个十年八年,免得以后祸害到其他无辜人。”
张召抽着雪茄,目光平静。
宁轩辕倒是没有多余动作,一双眸子远眺楼外风景,似乎置身事外,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张召看的久了,噗嗤笑了起来,“挺会装模作样,可惜太嫩,以我的眼力劲,你这种绣花枕头,也就吓吓普通人。”
“虚张声势罢了。”李烈双手负后,一针见血评价道。
张召迎合,“还是李大员言辞犀利。”
李烈挑起眉头,笑容玩味。
袁术默不作声打量着沆瀣一气的张召和李烈,无奈摇头,就是这帮人,将世道搅和的乌烟瘴气。
“你代表官方,说话之前,我建议你好好斟酌,别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定罪。”袁术沉声提醒李烈。
李烈微微一滞,旋即勃然大怒,“你在教我做事?”
袁术拍拍双手,不可置否。
李烈气极反笑,之后侃侃而谈道,“我和张召夫妻二人,认识多年,他们两位的优良品德还是信得过。”
“他们这种大善人,都被逼到现在这份田地,可想而知,你这两个暴徒过分到了什么程度?”
叶丹拿出丝巾,缓慢擦拭眼泪,一副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模样。
“善人?”袁术冷笑,“你确定?”
李烈语气微顿,然后趾高气扬道,“难不成我还会说假话?”
言尽于此,没必要提醒了。
袁术点点头,“又是一个为虎作伥的畜生,呵呵。”
李烈,“……”
一辈子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李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名道姓喝骂?
“公开羞辱地方大员,你应该明白,会承担怎样的后果。”李烈眯起眸子,怒意沸腾。
张召侧过脑袋,建议道,“我来处理掉,你善后就行。”
“做干净点。”李烈气呼呼丢下这四个字,和站在后面的秘书,转身离开。
一楼院落的黑色身影,立马拥簇着上楼,无关人等全部缩回脑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刹那间。
剑拔弩张!
你是自己跪,还是我请你?
寥寥数字。
若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似乎还有狂妄自大,不懂轻重的嫌疑。
但,这句话是宁轩辕指名道姓提的,即使生平第一次打交道,可站在唐荣的角度,他不敢有半点怀疑。
这个人,此刻给他的直观感觉,真的是位言出必行的存在!
“你,你痴心妄想。”
唐荣其实怕了,可为了尊严,为了颜面,他绝不会这么乖乖听话,让他给一个嘴上没毛的小东西下跪,凭什么?
咔哧!
袁术摩拳擦掌,步步逼近。
唐荣神色煞白,呼吸无端凝重。
本来抱着看戏心态的叶丹,也是刹那间花容变色,明明小事一桩,不成想,闹到现在这个境地。
眼瞧着局面失控,叶丹害怕人身受到威胁,几乎毫不犹豫,立马联系自己丈夫,简明扼要解释结束,临了,着重提醒速度带人过来驰援。
袁术已经走到唐荣跟前。
唐荣青筋暴跳,满脸不甘和煞容,等一拳递出,袁术轻飘飘就化解,等下意识的五指收拢,被他狠狠攥住手心的唐荣,立马疼地龇牙咧嘴,双腿打颤。
这究竟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存在?
可,即便如此,唐荣还在负隅顽抗,拒绝跪地。
“一秒之内,我能捏碎你的手掌,跪,还是不跪?”袁术眸光冷彻的询问唐荣。
唐荣龇牙欲裂,“我曾经好歹也是军人,你身为现役,这么欺辱于我,不怕寒了那些退役老兵的心吗?”
“你替这群恃强凌弱的富商当家犬的时候,想过这样背弃信仰为非作歹,也在寒那些老兵的心?!”袁术质问道。
唐荣,“……”
咔哧!
袁术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既然对方还敢执迷不悟,也就没必要客气了,一发力,刺人耳膜的骨骼炸裂,应声而起。
“嘶嘶。”
叶丹神容煞白,倒吸凉气,等踉踉跄跄后退几大步,她感觉呼吸都变得凝滞起来。
轰!
唐荣身体痉挛,不断打颤的双腿,最终还是乖乖伏诛,当场跪地。
巨大的震荡,扬起一片灰尘。
站在走廊两侧的看客,均是倒吸凉气,这太狠了,一个人打跪了一群人,关键那位分明领头模样的年轻男人,全程惜字如金,有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笼罩周身。
气氛骤然凝重。
叶丹已经察觉出危险的气息,远远隔开之后,双手止不住惊颤,跟在身后的儿子,更是嗷嗷大哭起来,想来吓得不轻。
然而,宁轩辕并没有下一步指示,等沉默了十来分钟,大批黑压压的影子,从校区门口鱼贯而入,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
沉寂如水的现场,唯有孩童慌不择神的抽泣。
蹬蹬蹬!
一位夹着手提包,大腹便便,约莫五十岁,留八字胡的中年男人,首当其冲走进楼层,听闻自家儿子声嘶力竭的抽泣,张嘴就呵斥向叶丹,“孩子都带不好,你在干什么?”
叶丹不敢吱声。
这位本名张召的中年男子,目光愤怒的审视宁轩辕,一指抚过八字胡,“就是你在闹事?”
“你又不瞎。”袁术冷笑。
张召微微一滞,他在苏杭混迹这么久,还头次见到这么嚣张的年轻人,关键还敢嚣张到他的头上来?
“有点意思。”
张召气极反笑,顺手夹起一只雪茄,静等下文。
等第二位身穿夹克,配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进入现场,叶丹察言观色,果断上前挽住张召的手臂,然后泪眼婆娑起来。
“这个暴徒,我和他好言好语交涉,他不听就算了,还敢主动动手。”叶丹扬起手指,逐次点向狼狈不堪的唐荣几人,“你看看,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夹克男人冷哼一声,双手负后,当场发飙,“在我管辖的地方,胡乱伤人,你当老子是吃素的?”
原来是背靠官字头的存在。
难怪这幅平易近人的装束,不论其他,面子工程还是塑造的不错,本名李烈,地方大员之一。
“不问问具体经过?”袁术挑眉。
李烈眼神锋利的扫视袁术,语气硬朗道,“问什么问?我看到的,就是事实,你们主动伤人在先,按律法,得扣起来!”
“没错。”叶丹附和道,“这种暴徒,就该扣起来,关个十年八年,免得以后祸害到其他无辜人。”
张召抽着雪茄,目光平静。
宁轩辕倒是没有多余动作,一双眸子远眺楼外风景,似乎置身事外,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张召看的久了,噗嗤笑了起来,“挺会装模作样,可惜太嫩,以我的眼力劲,你这种绣花枕头,也就吓吓普通人。”
“虚张声势罢了。”李烈双手负后,一针见血评价道。
张召迎合,“还是李大员言辞犀利。”
李烈挑起眉头,笑容玩味。
袁术默不作声打量着沆瀣一气的张召和李烈,无奈摇头,就是这帮人,将世道搅和的乌烟瘴气。
“你代表官方,说话之前,我建议你好好斟酌,别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定罪。”袁术沉声提醒李烈。
李烈微微一滞,旋即勃然大怒,“你在教我做事?”
袁术拍拍双手,不可置否。
李烈气极反笑,之后侃侃而谈道,“我和张召夫妻二人,认识多年,他们两位的优良品德还是信得过。”
“他们这种大善人,都被逼到现在这份田地,可想而知,你这两个暴徒过分到了什么程度?”
叶丹拿出丝巾,缓慢擦拭眼泪,一副委屈巴巴,我见犹怜的模样。
“善人?”袁术冷笑,“你确定?”
李烈语气微顿,然后趾高气扬道,“难不成我还会说假话?”
言尽于此,没必要提醒了。
袁术点点头,“又是一个为虎作伥的畜生,呵呵。”
李烈,“……”
一辈子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李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名道姓喝骂?
“公开羞辱地方大员,你应该明白,会承担怎样的后果。”李烈眯起眸子,怒意沸腾。
张召侧过脑袋,建议道,“我来处理掉,你善后就行。”
“做干净点。”李烈气呼呼丢下这四个字,和站在后面的秘书,转身离开。
一楼院落的黑色身影,立马拥簇着上楼,无关人等全部缩回脑袋,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刹那间。
剑拔弩张!
第0420章 我名宁轩辕,现役统帅!(四)
宽敞,规划整齐的院落。
停着一辆又一辆高档商务车。
从商务车走下来的黑色身影,越来越多,之后接受张召的指令,速度加快,齐齐涌向三楼,步伐颤动,杀气腾腾。
李烈逆着人流,从三楼走下,然后坐上自己的商务车。
暂时没选择离开,他还要等好戏结束。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得罪了张召不说,还指名道姓呵斥他李烈是畜生?真是自取死路!
啪!
李烈略显烦躁的点燃一支烟,兴许是想到什么,拉开车窗,果然通过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站在三楼的宁轩辕。
似乎心有所感。
宁轩辕垂下视线,落向李烈。
李烈淡淡吸了口烟,冷酷,漠然的眸子,就这么盯着宁轩辕,这种姿态,仿佛大人物俯瞰蝼蚁。
“呵呵。”
故作浮夸的吐出一口烟雾,李烈弹飞烟蒂,合上车窗。
“跟我们这种人斗,碾死你,不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李烈摇头,语气略显怜悯,年轻人就是莽撞,完全不懂天高地厚。
坐在他右手侧的私人秘书,其实自上车,就心神不宁起来。
毕竟,秘书这种存在,向来记忆力超常,刚才在三楼,第一眼得见那张脸,总是感觉似曾相识。
“不对劲。”
秘书咬牙,额头竟然不自觉的溢出冷汗。
李烈讶异,“你在神神叨叨什么?”
“李叔,那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李烈的私人秘书,慌慌张张道出这句话,脑海猛得灵光一闪,险些咬破舌苔。
“他,他是宁,宁轩辕!”
刹那间。
李烈绷直身体,神情煞白,“哪个宁轩辕?”
“一年前,亲手摧毁本土五姓豪族的宁轩辕宁将军,虽然事后所有关于他的相片都被加密处理,但,这张脸,不少人应该还记得。”
“真的是他。”
李烈,“……”
砰!
预感事态不妙的李烈,迅速拉开车门,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重新抵达三楼。
此时,张召怀抱着叶丹,正在趾高气扬勒令宁轩辕下跪道歉,否则,今天就将他从三楼丢下去。
“等会儿。”李烈突兀的出现在近前。
张召讶异,“李大员,你怎么又上来了?怎么着,想近距离欣赏这家伙,被打成死狗的模样?”
李烈跃过张召,沉声询问叶丹,“我需要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因为什么发生矛盾?”
叶丹一头雾水,不明白李烈问这句话的意思。
“刚才不是说,这张氏夫妻心地善良,品德高尚,不用问事情经过,错的一定是我们吗?”
袁术神色不善的盯着李烈,补充道,“怎么现在,又跑上来,亲自调查原委了?”
李烈,“……”
李烈转过身,不自在的搓动双手,讪讪笑道,“刚才的话,其实有点误会,别见外,别见外。”
言罢。
这位神色慌乱的地方大员,迈步就要走近宁轩辕,每迈一步,身体弯曲的幅度,就在加深,宛若朝圣。
这……
张召目瞪口呆,先前还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李烈,怎么就变成这幅低声下气的模样?
然而,袁术并未让李烈得逞。
一步挡在李烈跟前,冷声道,“我记得提醒过你,说话做事之前,先仔细斟酌,别不分青红皂白乱下决断,毕竟身份不一样。”
“我,我……”这一刻,李烈当真是哑口无言。
袁术冷笑,“现在补救,是不是晚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坐实了对方的身份,这,这可如何是好?
啪!
宁轩辕点燃一支烟,从头到尾,都没兴趣正眼打量这批人,哪怕现在,依旧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猜出来了?”
轰!
虽然不是一个系统的人,但这位身段实在太高,何况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已经不能用嚣张跋扈来形容了。
如果处理不好,对方一句话递到自己顶头上司跟前,他李烈,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是……
军统头号人物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职在先,还请见谅。”李烈弓着腰,哆哆嗦嗦赔罪道。
张召,“……”
叶丹,“……”
一阵目瞪口呆,集体石化。
哪怕跪在地上的唐荣,也是大脑一阵空白,李烈的职位可不低,然而这种存在,依旧如同蝼蚁遇见庞然大物,这……
并且前后反差太大,显而易见,这是突然接收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
此时此刻,叶丹看向宁轩辕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具复杂,她神色不自然的挪动步伐,躲在张召背后。
“这,这小崽子貌似来头不小?”张召快言快语,等说完这句话,连忙闭嘴,他身后一百多号打手,同样茫然四顾。
现场气氛,略显凌乱。
但,络绎不绝的脚步响动,立马被更为势浩大,整齐划一的嗡鸣代替,校区外,二十辆军用吉普,赶至现场。
“董事长,外面来了支队伍。”
张召,“……”
张召听到这样的消息,直接吓得瑟瑟发抖,还没平复心情,一位满身戎装,肩扛一颗金星的中年男人,行色匆匆的走进院落。
抵达现场,未进三楼。
正是贺刚贺大校的他,就这么站在院落,先摘军帽,再以军礼,毕恭毕敬,朝向三楼阳台的宁轩辕,朗声问候,“将军!好久不见!”
石破天惊!
将军?
这,这他妈是一尊将军?!
唐荣等五位跪在地上的退役袍泽,尽皆对视两眼,满脸惨白,这,这年纪轻轻的家伙,竟然是位将军?
难怪,难怪他对自己这五人,恃强凌弱,为虎作伥的行径,极为反感。
这……
然而,后知后觉的贺刚,已经意识到自己称谓错了。
他尴尬笑了笑,自嘲道习惯还真难改,紧随其后,两脚并拢,昂首挺胸,身正如枪,“第三十六师,现役校官贺刚,见过宁帅!”
总兵统帅。
宁轩辕!
“宁,宁帅?”唐荣错愕地抬起头,望着稍远处,宁轩辕硬朗,俊美的侧颜,浑身瑟瑟发抖。
轰!
张召和叶丹,几乎同时腿颤,仓促瘫软的刹那,额头的冷汗,就这么一点一滴渗出皮层,坠落在地。
李烈躬着身子,除了心惊肉跳,更多的是惶惶不安。
现场一片死寂。
噤若寒蝉!
PS,这是凌晨的,今晚还有!
第0421章 你这么恶毒的人,也配善良?(一)
宁轩辕兀自扣动响指,不动声色。
从头至尾,他就像一根标枪,巍峨挺立,超然出众。
这本就不是凡俗人等,能够历练出来的独特气质。
然而,从开始到现在,唐荣忽略了,叶丹忽略了,哪怕后续赶到现场的张召,李烈,均是一眼扫过,没放在心上。
等真正的身份,浮出水面。
这群人除了头皮发炸,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贺刚迈着稳重的步伐,靠近宁轩辕,这位在苏杭具备不小权势的人物,到了跟前,照样收敛神态,毕恭毕敬。
“好久不见。”宁轩辕笑道。
离开一年多。
确实算得上很长的日子了。
相较于职位雷打不动的贺刚,宁轩辕已经迈出最惊世骇俗,也最举足轻重的一步,由将入帅,绝世无双。
军统真正的头部人物,第一顺位,无可争议。
也正得益于这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苏杭同样站稳脚跟,由市入省,发展势头注定钱途无量。
“那,那个,我还有点事,能否先行离开?”
这样的场合,本就不是李烈能够参与,他只希望尽早脱离此刻的泥潭,至于后续会得到什么惩罚,已经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
贺刚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李烈。
李烈点头哈腰,嘴角带有讪讪的笑容,估摸着想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气氛一度尴尬。
稍远处的张召和叶丹,更是头乱如麻,如若小鱼小虾一条,张召的确无需畏惧。
可,这个人竟然被炸出了总兵统帅的身份。
按照常规思路,类似统帅这等头号人物,理应待在天子脚下,怎么现如今,又返回了苏杭?
传闻,近日的燕京,局势动荡,乱作一团,急需铁血人物站出来稳固民心。
以往不清楚,但今时今日的燕京,敢以头号人物自居的存在,有且仅有一位,宁帅宁轩辕!
然而,这位竟然现身于相隔数百上千里之外的苏杭?
“好像是真的!”叶丹吐吐舌头,虽然心有余悸,但冷静下来之后,并未产生太大的心理负担。
双方的确激发了不小的矛盾,不过也没到不可调和的境地。
“原来是宁帅呀,久仰久仰。”叶丹立马换了副语气,谄媚地招呼一声,连忙自我认错道,“先前多有误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今天我们做东,请宁帅吃个饭,如何?”
言罢,叶丹不着声色踢了张召一脚。
张召醒悟过来,赶紧附和,“对对对,我们做东,宴请宁帅吃,吃个饭。”
贺刚静静看向叶丹,笑而不语。
叶丹笑着点动脑袋,主动解释道,“刚才小女言语过失,有错在先,但,终归是不知者无罪嘛,对不对?”
“另外,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今日结下善缘,兴许以后还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
贺刚挑动眉毛,幸灾乐祸道,“不是我瞧不起你,论影响力,你这二位在苏杭能排进前一百吗?”
“怎么听你的语气,堂堂一国总帅,能与你结下善缘,是前者的荣幸?”
叶丹,“……”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顿时让这位美艳妇人,脸色尴尬无地自容,随后探了探脑袋,似乎在等宁轩辕的答复。
兴许是觉得公开场合,这么多双眼盯着,以宁轩辕的身位,不至于也不敢对她这么一位小女子动粗。
场面似乎进入了僵局?
倒是稍远处的袁术,几步上前,然后贴过耳侧,好奇询问宁轩辕,“你来,我来?”
“我来。”
袁术心领神会,随手抽出一双白色手套,交由宁轩辕。
宁轩辕捏了捏五指,贺刚连忙错开步伐,让出道路。
“这……”
待宁轩辕缓缓穿戴上白色手套,站在张召身后的叶丹,猛得心神紧绷,脸上尽量维持的笑意,也在瞬间崩塌。
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
“他,他要干什么?”叶丹揪住张召的袖子,使劲摇摆道。
张召愣在原地,除了头皮发炸,不敢有半点多余动作。
哒哒哒!
缓慢又有节奏的步伐,徐徐传来。
每一步落下,均像死亡之钟,惊得叶丹心惊肉跳,最后终于扛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当场嘶吼起来,“你,你贵为统帅,难不成要和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公开打女人?你,你也不怕惹人非议。”
然而,这些话并未起到实际作用。
宁轩辕几步迈动,贴至叶丹跟前,皮笑肉不笑。
“我先前只是说了几句实在话,难道,你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到底?”叶丹硬着头皮,据理力争道,“你堂堂总帅,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场矛盾,全因那位父母双亡的小孩子而起,而她从头至尾,都是阐述事实,并未出格之处。
“实在话?”宁轩辕叹气,伸手示意袁术。
袁术拿出一枚尖端窃听器,点击重放,来自于叶丹的声音,迅速让后续赶至现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野种!
没教养的小东西!
最后更是指名道姓嘲讽宁轩辕,一介凡俗,不知天高地厚,连她张氏都敢招惹,简直自取死路!
“嘶嘶。”叶丹冷不丁倒吸凉气,脸色抽搐。
宁轩辕笑问,“这叫实在话?”
“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用这么恶毒,刻薄的字词形容,你竟然还有脸解释为,自己说的都是实在话?”
叶丹,“……”
宁轩辕招手,吩咐李烈站到叶丹并肩的位置,“这就是经你这位地方大员认证的善良之徒?有德有品,为人和气?”
“我,我……”
李烈被宁轩辕一句话质问的双腿打颤,扭扭捏捏许久,竟不知如何解释。
啪!
宁轩辕一道巴掌掌掴过去,从上至下,连扇三人,粘稠的血迹,顿时染红浅白如雪的手套。
“噗。”
叶丹受力最重,喉咙微甜,殷红的血迹就这么喷溅出来。
纵然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关,语气不忿道,“够了吗?”
一个大男人,公开掌掴一介弱女子,无论怎么说都过不去,再纠缠不休,就是宁轩辕的不对了。
“我是弱女子,即使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
这句话,说得何等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我弱我有理?
宁轩辕摇头,“在我眼里,你不是弱女子,你是畜生!”
叶丹,“……”
宁轩辕兀自扣动响指,不动声色。
从头至尾,他就像一根标枪,巍峨挺立,超然出众。
这本就不是凡俗人等,能够历练出来的独特气质。
然而,从开始到现在,唐荣忽略了,叶丹忽略了,哪怕后续赶到现场的张召,李烈,均是一眼扫过,没放在心上。
等真正的身份,浮出水面。
这群人除了头皮发炸,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贺刚迈着稳重的步伐,靠近宁轩辕,这位在苏杭具备不小权势的人物,到了跟前,照样收敛神态,毕恭毕敬。
“好久不见。”宁轩辕笑道。
离开一年多。
确实算得上很长的日子了。
相较于职位雷打不动的贺刚,宁轩辕已经迈出最惊世骇俗,也最举足轻重的一步,由将入帅,绝世无双。
军统真正的头部人物,第一顺位,无可争议。
也正得益于这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苏杭同样站稳脚跟,由市入省,发展势头注定钱途无量。
“那,那个,我还有点事,能否先行离开?”
这样的场合,本就不是李烈能够参与,他只希望尽早脱离此刻的泥潭,至于后续会得到什么惩罚,已经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
贺刚若有所思的打量着李烈。
李烈点头哈腰,嘴角带有讪讪的笑容,估摸着想解释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气氛一度尴尬。
稍远处的张召和叶丹,更是头乱如麻,如若小鱼小虾一条,张召的确无需畏惧。
可,这个人竟然被炸出了总兵统帅的身份。
按照常规思路,类似统帅这等头号人物,理应待在天子脚下,怎么现如今,又返回了苏杭?
传闻,近日的燕京,局势动荡,乱作一团,急需铁血人物站出来稳固民心。
以往不清楚,但今时今日的燕京,敢以头号人物自居的存在,有且仅有一位,宁帅宁轩辕!
然而,这位竟然现身于相隔数百上千里之外的苏杭?
“好像是真的!”叶丹吐吐舌头,虽然心有余悸,但冷静下来之后,并未产生太大的心理负担。
双方的确激发了不小的矛盾,不过也没到不可调和的境地。
“原来是宁帅呀,久仰久仰。”叶丹立马换了副语气,谄媚地招呼一声,连忙自我认错道,“先前多有误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要不这样,今天我们做东,请宁帅吃个饭,如何?”
言罢,叶丹不着声色踢了张召一脚。
张召醒悟过来,赶紧附和,“对对对,我们做东,宴请宁帅吃,吃个饭。”
贺刚静静看向叶丹,笑而不语。
叶丹笑着点动脑袋,主动解释道,“刚才小女言语过失,有错在先,但,终归是不知者无罪嘛,对不对?”
“另外,常言道不打不相识,今日结下善缘,兴许以后还有用的到我们的地方。”
贺刚挑动眉毛,幸灾乐祸道,“不是我瞧不起你,论影响力,你这二位在苏杭能排进前一百吗?”
“怎么听你的语气,堂堂一国总帅,能与你结下善缘,是前者的荣幸?”
叶丹,“……”
这番绵里藏针的话,顿时让这位美艳妇人,脸色尴尬无地自容,随后探了探脑袋,似乎在等宁轩辕的答复。
兴许是觉得公开场合,这么多双眼盯着,以宁轩辕的身位,不至于也不敢对她这么一位小女子动粗。
场面似乎进入了僵局?
倒是稍远处的袁术,几步上前,然后贴过耳侧,好奇询问宁轩辕,“你来,我来?”
“我来。”
袁术心领神会,随手抽出一双白色手套,交由宁轩辕。
宁轩辕捏了捏五指,贺刚连忙错开步伐,让出道路。
“这……”
待宁轩辕缓缓穿戴上白色手套,站在张召身后的叶丹,猛得心神紧绷,脸上尽量维持的笑意,也在瞬间崩塌。
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全身。
“他,他要干什么?”叶丹揪住张召的袖子,使劲摇摆道。
张召愣在原地,除了头皮发炸,不敢有半点多余动作。
哒哒哒!
缓慢又有节奏的步伐,徐徐传来。
每一步落下,均像死亡之钟,惊得叶丹心惊肉跳,最后终于扛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当场嘶吼起来,“你,你贵为统帅,难不成要和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
“公开打女人?你,你也不怕惹人非议。”
然而,这些话并未起到实际作用。
宁轩辕几步迈动,贴至叶丹跟前,皮笑肉不笑。
“我先前只是说了几句实在话,难道,你就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到底?”叶丹硬着头皮,据理力争道,“你堂堂总帅,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这场矛盾,全因那位父母双亡的小孩子而起,而她从头至尾,都是阐述事实,并未出格之处。
“实在话?”宁轩辕叹气,伸手示意袁术。
袁术拿出一枚尖端窃听器,点击重放,来自于叶丹的声音,迅速让后续赶至现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野种!
没教养的小东西!
最后更是指名道姓嘲讽宁轩辕,一介凡俗,不知天高地厚,连她张氏都敢招惹,简直自取死路!
“嘶嘶。”叶丹冷不丁倒吸凉气,脸色抽搐。
宁轩辕笑问,“这叫实在话?”
“对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用这么恶毒,刻薄的字词形容,你竟然还有脸解释为,自己说的都是实在话?”
叶丹,“……”
宁轩辕招手,吩咐李烈站到叶丹并肩的位置,“这就是经你这位地方大员认证的善良之徒?有德有品,为人和气?”
“我,我……”
李烈被宁轩辕一句话质问的双腿打颤,扭扭捏捏许久,竟不知如何解释。
啪!
宁轩辕一道巴掌掌掴过去,从上至下,连扇三人,粘稠的血迹,顿时染红浅白如雪的手套。
“噗。”
叶丹受力最重,喉咙微甜,殷红的血迹就这么喷溅出来。
纵然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关,语气不忿道,“够了吗?”
一个大男人,公开掌掴一介弱女子,无论怎么说都过不去,再纠缠不休,就是宁轩辕的不对了。
“我是弱女子,即使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
这句话,说得何等义正言辞,理所当然?
我弱我有理?
宁轩辕摇头,“在我眼里,你不是弱女子,你是畜生!”
叶丹,“……”
第0422章 日月当空,花开十九洲!(二)
你是畜生!
这四个字,让叶丹心神颤动,短短一瞬间,彻底引爆了她压制在心底的无限怒火。
毕竟,她高贵的身份,尊严,以及内心坚守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宁轩辕践踏的四分五裂。
屈辱。
不甘,以及愤怒。
全部填满了叶丹的双眸,她歪着脑袋,一点点擦去嘴角的殷红血迹,然后冷漠道,“原来站在顶尖位置的大人物,也这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呵呵,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原想通过激将法,让宁轩辕顾忌现场人多眼杂,故而不敢继续下狠手。
岂料,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这个杀伐果断的凌厉男儿,竟然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应对质问,仅是淡淡回了一句,“宁某本非善人,何须瞻前顾后?”
叶丹,“……”
你敢骂我,我就敢杀你!
你敢欺负我亲近的人,我同样敢毫不顾忌,杀之后快!
“嘶嘶。”
这一刻的叶丹终于怕了,一股凉气贯穿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隔开宁轩辕,只是挪动三两步,双腿就犹如灌铅,寸步难行。
“送上路。”宁轩辕褪出手套,高高抛给袁术,转身即走。
叶丹猛然瞪大眼睛,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只大手,瞬间捂住她的嘴巴,剧烈的窒息感,让她浑身颤抖。
贺刚摇头,为富不仁的狗东西太多,遇之杀之,方能大快人心!
漫天烟尘,席地而起。
等宽敞的走廊,陷入长久的宁静,随后才有三两颗脑袋,探出头左右有望。
一群怔怔发呆的教师,后知后觉的刹那,惊愕不已,先前错身而过的年轻男子,竟然是总兵统帅?
校区外。
宁轩辕一马当先,贺刚静静跟在后面。
袁术左右观望,原地放风。
“这段时间的苏杭,有点不太平。”宁轩辕点燃一支烟,望着稍远处平地而起,尚未拆除防护网的钢铁建筑,略显感慨。
今时今日的苏杭,的确和一年前大不相同。
只是,多达几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市,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良心。
“今晚我们吃个便饭?权当给宁帅接风洗尘?”贺刚双手放置前方,笑着提议道。
“不了。”宁轩辕摇摇头,开诚布公道,“等处理完苏杭一些事情,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离开?
贺刚细细咀嚼,本以为是离开苏杭,久居燕京。
等假以时日,那场惊天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这位肩扛无数战功的绝代将星,真的离开了毕生热爱的军营。
是非对错,谁也无法给出具体答复。
于某些人而言,热血沙场少了一位不败战神。
于更多人而言,大概是,江湖还是那座江湖,纷纷扰扰儿女情长,亘古不变的主题,只是少了那位最能代表江湖的绝世天骄!
“告辞。”宁轩辕掐灭烟蒂,吩咐袁术取车。
贺刚点头,“告,告辞。”
临近上车,宁轩辕突然提了一句,“近段时日,尽量抽空练练地方兵团,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贺刚哈哈大笑,拍胸保证道,“谨遵宁帅之命。”
临近晌午,已经返回办公场地的贺刚,接到来自国都燕京的特级军令,全员战备,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贺刚呢喃自语,神色惊变。
这是要打国战了?
黄昏落幕时分,一条惊世消息,震穿本就气氛紧张的国都,三王十六将,急调归京,四方集团军更是从各地响应号召,严阵以待。
自并肩王韩英被斩,余下靠山王杨业,楼兰王霍安,开平王郭子雄,在国都待了一段时间,便前往各自属地。
如今,又被征调回了国都。
余下十六位将军,则是从四方集团军,精挑细选出来,最擅长打侵略战的骁勇之辈,这……
然而,这些并非关键。
关键在于,一位从北野集团军,走马上任的青壮汉子,几乎抓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从燕京的消息了解,这位是宁轩辕宁帅亲自从北野提上来的镇国守将之一,并正式册封名号,即刻生效。
武照天王,石之坚!
“这人什么来路?感觉像是突然窜出来!”贺刚周边的一群同僚,打量着燕京下发的文件,均是好奇起来。
观其面相,三十出头。
除开身材魁梧,并无出众之处,但一跃成为天王级存在,这应该是宁帅有意为之,目的在于压制杨业,霍安等三位王将。
天王!
这两个字,已经够证明分量了。
“应该是宁帅的心腹爱将,这次走马上任,火速进京,大概率为国战而准备。”
贺刚无奈叹气,略有不甘,若是再年轻十岁,他也想跨过国门,与境外死敌,轰轰烈烈打一场。
这一日,最光辉瞩目的人物,当属石之坚。
外界对其了解不深。
只知道,这个人是宁轩辕宁帅的嫡系爱将。
今以武照天王自居,究竟真的能打,还是沾了宁帅的光,其实,一直等到了那年的停雪山之战,方才给出答案。
那一年,袁术领兵十五万,赶赴第九国门,对抗五十万之众的草原骑师。
两军对垒,伤亡惨烈。
九次冲阵,将本就千疮百孔的沙场,彻底染红。
那一年,袁术求死。
草原骑师求胜。
武照天王石之坚违令驰援,单人单骑,连过六门,等赶到战场时,袁术一人连砍境敌十四将,武力之惊世骇俗,担得起一句万人莫敢敌。
那一年,北野双子星并肩作战,杀穿停雪山。
战役结束。
袁术改名袁镇山,督镇九门,肩扛万里山河,誓死也要兑现大哥离开时,他许下的诺言,我可死,家国不可破!
同在那一年,花开两度。
本是隆冬腊月的酷寒阶段,各家各户,乃至各省各市的花木,尽皆反常绽放,犹如阳春三月,提前赶至。
仅仅一夜之间。
日月当空,十九洲花开!
茫茫人世,无数春秋轮回,武道强者层出不穷,但,谁也没想过,活在这峥嵘大世,竟有幸亲眼见证,十四境武道巨头的诞生。
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宁生,而非宁轩辕。
宁死不屈的宁。
生生不息的生。
那一年,他君临天下,手撕第五求败,浴血长空,杀到天无明日,偌大的西皇族,人人心惊肉颤!
你是畜生!
这四个字,让叶丹心神颤动,短短一瞬间,彻底引爆了她压制在心底的无限怒火。
毕竟,她高贵的身份,尊严,以及内心坚守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宁轩辕践踏的四分五裂。
屈辱。
不甘,以及愤怒。
全部填满了叶丹的双眸,她歪着脑袋,一点点擦去嘴角的殷红血迹,然后冷漠道,“原来站在顶尖位置的大人物,也这么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呵呵,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原想通过激将法,让宁轩辕顾忌现场人多眼杂,故而不敢继续下狠手。
岂料,这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这个杀伐果断的凌厉男儿,竟然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应对质问,仅是淡淡回了一句,“宁某本非善人,何须瞻前顾后?”
叶丹,“……”
你敢骂我,我就敢杀你!
你敢欺负我亲近的人,我同样敢毫不顾忌,杀之后快!
“嘶嘶。”
这一刻的叶丹终于怕了,一股凉气贯穿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隔开宁轩辕,只是挪动三两步,双腿就犹如灌铅,寸步难行。
“送上路。”宁轩辕褪出手套,高高抛给袁术,转身即走。
叶丹猛然瞪大眼睛,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只大手,瞬间捂住她的嘴巴,剧烈的窒息感,让她浑身颤抖。
贺刚摇头,为富不仁的狗东西太多,遇之杀之,方能大快人心!
漫天烟尘,席地而起。
等宽敞的走廊,陷入长久的宁静,随后才有三两颗脑袋,探出头左右有望。
一群怔怔发呆的教师,后知后觉的刹那,惊愕不已,先前错身而过的年轻男子,竟然是总兵统帅?
校区外。
宁轩辕一马当先,贺刚静静跟在后面。
袁术左右观望,原地放风。
“这段时间的苏杭,有点不太平。”宁轩辕点燃一支烟,望着稍远处平地而起,尚未拆除防护网的钢铁建筑,略显感慨。
今时今日的苏杭,的确和一年前大不相同。
只是,多达几百万人口的繁华都市,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有良心。
“今晚我们吃个便饭?权当给宁帅接风洗尘?”贺刚双手放置前方,笑着提议道。
“不了。”宁轩辕摇摇头,开诚布公道,“等处理完苏杭一些事情,我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
离开?
贺刚细细咀嚼,本以为是离开苏杭,久居燕京。
等假以时日,那场惊天消息闹得沸沸扬扬,这位肩扛无数战功的绝代将星,真的离开了毕生热爱的军营。
是非对错,谁也无法给出具体答复。
于某些人而言,热血沙场少了一位不败战神。
于更多人而言,大概是,江湖还是那座江湖,纷纷扰扰儿女情长,亘古不变的主题,只是少了那位最能代表江湖的绝世天骄!
“告辞。”宁轩辕掐灭烟蒂,吩咐袁术取车。
贺刚点头,“告,告辞。”
临近上车,宁轩辕突然提了一句,“近段时日,尽量抽空练练地方兵团,毕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贺刚哈哈大笑,拍胸保证道,“谨遵宁帅之命。”
临近晌午,已经返回办公场地的贺刚,接到来自国都燕京的特级军令,全员战备,时刻准备着!
“时刻准备着?”贺刚呢喃自语,神色惊变。
这是要打国战了?
黄昏落幕时分,一条惊世消息,震穿本就气氛紧张的国都,三王十六将,急调归京,四方集团军更是从各地响应号召,严阵以待。
自并肩王韩英被斩,余下靠山王杨业,楼兰王霍安,开平王郭子雄,在国都待了一段时间,便前往各自属地。
如今,又被征调回了国都。
余下十六位将军,则是从四方集团军,精挑细选出来,最擅长打侵略战的骁勇之辈,这……
然而,这些并非关键。
关键在于,一位从北野集团军,走马上任的青壮汉子,几乎抓走了所有人的眼球。
从燕京的消息了解,这位是宁轩辕宁帅亲自从北野提上来的镇国守将之一,并正式册封名号,即刻生效。
武照天王,石之坚!
“这人什么来路?感觉像是突然窜出来!”贺刚周边的一群同僚,打量着燕京下发的文件,均是好奇起来。
观其面相,三十出头。
除开身材魁梧,并无出众之处,但一跃成为天王级存在,这应该是宁帅有意为之,目的在于压制杨业,霍安等三位王将。
天王!
这两个字,已经够证明分量了。
“应该是宁帅的心腹爱将,这次走马上任,火速进京,大概率为国战而准备。”
贺刚无奈叹气,略有不甘,若是再年轻十岁,他也想跨过国门,与境外死敌,轰轰烈烈打一场。
这一日,最光辉瞩目的人物,当属石之坚。
外界对其了解不深。
只知道,这个人是宁轩辕宁帅的嫡系爱将。
今以武照天王自居,究竟真的能打,还是沾了宁帅的光,其实,一直等到了那年的停雪山之战,方才给出答案。
那一年,袁术领兵十五万,赶赴第九国门,对抗五十万之众的草原骑师。
两军对垒,伤亡惨烈。
九次冲阵,将本就千疮百孔的沙场,彻底染红。
那一年,袁术求死。
草原骑师求胜。
武照天王石之坚违令驰援,单人单骑,连过六门,等赶到战场时,袁术一人连砍境敌十四将,武力之惊世骇俗,担得起一句万人莫敢敌。
那一年,北野双子星并肩作战,杀穿停雪山。
战役结束。
袁术改名袁镇山,督镇九门,肩扛万里山河,誓死也要兑现大哥离开时,他许下的诺言,我可死,家国不可破!
同在那一年,花开两度。
本是隆冬腊月的酷寒阶段,各家各户,乃至各省各市的花木,尽皆反常绽放,犹如阳春三月,提前赶至。
仅仅一夜之间。
日月当空,十九洲花开!
茫茫人世,无数春秋轮回,武道强者层出不穷,但,谁也没想过,活在这峥嵘大世,竟有幸亲眼见证,十四境武道巨头的诞生。
他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宁生,而非宁轩辕。
宁死不屈的宁。
生生不息的生。
那一年,他君临天下,手撕第五求败,浴血长空,杀到天无明日,偌大的西皇族,人人心惊肉颤!
第0423章 吾纵死,但我依旧是那个当世霸王!(三)
国祚重地。
历来风云先起,再席卷各地。
三王十六将的出现,已经掀出铺天盖地的议论。
而,武照天王石之坚的走马上任,更代表着某一猜测性事件,越来越贴近水落石出。
其实,从总兵统帅诞生的那一天起。
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唯一意外的,无外乎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
有道是,一战掀起,苍生十年劫。
打赢了勉强过日子,打输了,过去的太平日子,只怕要一去不复返,不同层次的人,设身处地考虑的问题,从本质上就无法达成共识。
站在统治,或半统治阶层的富人,资本家角度,自然希望对外柔和,对内管制,打打杀杀最好不要,他们控制平民继续压榨他们的潜力,长久坐享其成,就足够了。
站在平民的角度,其实……
商务车在途径安和桥的时候,宁轩辕吩咐袁术停车,独自下来走动数步,眼神一亮,稍远处的果摊,尚在营业。
“两份煎饼,微辣,加孜然。”
宁轩辕递过去几张纸钞,笑着说道。
等袁术停好车,走过来的时候,宁轩辕将其中一份煎饼交给袁术,并催促道,“尝尝,趁热。”
袁术刚啃几口,当场就引起宁轩辕的腹诽,“注意点形象,跟没吃过东西似的,那位阿殊姑娘,到底看上你啥?”
袁术,“……”
“比较有男人味?”袁术摸摸自己的脸,沾沾自喜道。
宁轩辕哈哈大笑,这倒是实话,沙场走出来的儿郎,即使五官先天不足,几次战争洗礼,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男人,还是硬朗点讨喜。
“石头进国都了。”袁术死性不改,狼吞虎咽吃完煎饼,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之后,向宁轩辕汇报道。
石头,自然指的石之坚。
跟在宁轩辕身边的时间,其实不比袁术短,相较于习惯性沉默寡言的袁术,那位油腔滑调,十足的话痨。
宁轩辕选择带袁术在身边,而不是石之坚,理由就在此。
不过,这位新晋册封武照天王的北野武将,可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严格来说,属于货真价实的笑面虎。
“三个月之内,我要后勤集结完毕。”宁轩辕着重提醒道。
袁术点头,不可置否。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唯有后勤不断供,方能打割据战,亦或者深入进攻,届时战线一开,就不是什么局部战争了。
时间不多。
三个月,是他能给出的最多宽限。
“难得好天气。”
宁轩辕抬起头,望着安和桥对面的周园,深深呼气,等数日后离开苏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
“回家。”
宁轩辕提醒道。
袁术讶异,“不进周园?”
本以为,今天一起处理了宋氏叔侄,不成想都已经到了周园门口,竟然就这么打道回府?
“相比这些跳梁小丑,准时回家吃饭更重要。”宁轩辕打了个响指,走在前面。
等返回未名湖畔的时候。
秦秋,曹真正在观看电视中的新闻播报,国都第一时间传送的消息,越来越具体,越来越令人心神紧绷。
坐镇四大区域的集团军,已经在抽调最精锐的队伍,赶赴国门之前。
负责领头的三王十六将,尽皆进京,随时接受来自于总兵统帅的下一道部署。
“轩,轩辕?”
秦秋瞧见宁轩辕回来,连忙拿出拖鞋,低低唤了句。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吩咐道,“开饭。”
曹真捧着茶杯,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宁轩辕一眼,没说其他,这么大的动员,以宁轩辕的身份,注定要披甲出征。
又要打仗了!
今天难得凑齐一家人,等饭菜上桌,宁轩辕简单示意了下,便低着头,沉默无言。
只是,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
新闻画面中的消息,还在滚动传送,新晋册封的武照天王石之坚,已经代北野集团军,发表宣战文书。
等总兵统帅就位,国战真的就要揭开序幕了,这……
“小石头是我的嫡系心腹。”宁轩辕抬起头,瞧了瞧画面中的石之坚,笑着回忆道,“犹记得,当年救过我两次?”
袁术提醒,“是三次!”
这句话不说还好。
一说,顿时让现场气氛压抑起来。
从沙场归来,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秦秋,他从未谈过这些年,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挣扎。
即使偶尔提及,也仅是轻描淡写,一笔揭过。
就像现在。
淡淡一句话,夹杂多少辛酸往事,唯有自知罢了!
“都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曹真转移话题,提醒了句。
曹诺,韩翠,青青面面相觑,没敢吱声。
入夜时分。
秦秋调好一浴缸热水,示意宁轩辕躺进去,哪怕寻常阶段,不止一次见过他的身体,可每次重温,每次用食指抚那一条条伤疤,都会令她心惊肉跳。
如今,国战当前。
他又要出征了!
“如果能选择,我多希望,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秦秋靠在宁轩辕的肩膀上,呢喃自语道。
宁轩辕漫无目的,搅动着近前的热水,笑道,“后悔跟了我?”
秦秋狠狠掐了把宁轩辕,故作恼羞成怒,“是啊,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一觉醒来,你……”
秦秋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宁轩辕无所谓道,“我这种人,其实最不忌讳将生死挂在嘴边。”
秦秋垂着小脑袋,默不作声。
时年今日,谁也不会想到,近前这位将美好青春悉数交给国家的铁血男人,面临身份质疑,竟然真的会置生死于不顾,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选择。
吾纵死,但我宁轩辕,依旧是那个当世霸王!
横压十二国。
沙场无敌,百战不败。
那天,举国百姓眼睁睁目睹着他,自斩十三境,震碎流淌在骨子里的皇族血脉,从此与宁氏,再无关联。
同样那天。
这句饱含自信,令无数人热血沸腾的话,几近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
哪怕皇族的后代,在见证了那浴血一幕之后,也是心有戚戚,刻骨难忘。
国祚重地。
历来风云先起,再席卷各地。
三王十六将的出现,已经掀出铺天盖地的议论。
而,武照天王石之坚的走马上任,更代表着某一猜测性事件,越来越贴近水落石出。
其实,从总兵统帅诞生的那一天起。
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唯一意外的,无外乎谁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突然。
有道是,一战掀起,苍生十年劫。
打赢了勉强过日子,打输了,过去的太平日子,只怕要一去不复返,不同层次的人,设身处地考虑的问题,从本质上就无法达成共识。
站在统治,或半统治阶层的富人,资本家角度,自然希望对外柔和,对内管制,打打杀杀最好不要,他们控制平民继续压榨他们的潜力,长久坐享其成,就足够了。
站在平民的角度,其实……
商务车在途径安和桥的时候,宁轩辕吩咐袁术停车,独自下来走动数步,眼神一亮,稍远处的果摊,尚在营业。
“两份煎饼,微辣,加孜然。”
宁轩辕递过去几张纸钞,笑着说道。
等袁术停好车,走过来的时候,宁轩辕将其中一份煎饼交给袁术,并催促道,“尝尝,趁热。”
袁术刚啃几口,当场就引起宁轩辕的腹诽,“注意点形象,跟没吃过东西似的,那位阿殊姑娘,到底看上你啥?”
袁术,“……”
“比较有男人味?”袁术摸摸自己的脸,沾沾自喜道。
宁轩辕哈哈大笑,这倒是实话,沙场走出来的儿郎,即使五官先天不足,几次战争洗礼,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男人,还是硬朗点讨喜。
“石头进国都了。”袁术死性不改,狼吞虎咽吃完煎饼,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之后,向宁轩辕汇报道。
石头,自然指的石之坚。
跟在宁轩辕身边的时间,其实不比袁术短,相较于习惯性沉默寡言的袁术,那位油腔滑调,十足的话痨。
宁轩辕选择带袁术在身边,而不是石之坚,理由就在此。
不过,这位新晋册封武照天王的北野武将,可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严格来说,属于货真价实的笑面虎。
“三个月之内,我要后勤集结完毕。”宁轩辕着重提醒道。
袁术点头,不可置否。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唯有后勤不断供,方能打割据战,亦或者深入进攻,届时战线一开,就不是什么局部战争了。
时间不多。
三个月,是他能给出的最多宽限。
“难得好天气。”
宁轩辕抬起头,望着安和桥对面的周园,深深呼气,等数日后离开苏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来?
“回家。”
宁轩辕提醒道。
袁术讶异,“不进周园?”
本以为,今天一起处理了宋氏叔侄,不成想都已经到了周园门口,竟然就这么打道回府?
“相比这些跳梁小丑,准时回家吃饭更重要。”宁轩辕打了个响指,走在前面。
等返回未名湖畔的时候。
秦秋,曹真正在观看电视中的新闻播报,国都第一时间传送的消息,越来越具体,越来越令人心神紧绷。
坐镇四大区域的集团军,已经在抽调最精锐的队伍,赶赴国门之前。
负责领头的三王十六将,尽皆进京,随时接受来自于总兵统帅的下一道部署。
“轩,轩辕?”
秦秋瞧见宁轩辕回来,连忙拿出拖鞋,低低唤了句。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吩咐道,“开饭。”
曹真捧着茶杯,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宁轩辕一眼,没说其他,这么大的动员,以宁轩辕的身份,注定要披甲出征。
又要打仗了!
今天难得凑齐一家人,等饭菜上桌,宁轩辕简单示意了下,便低着头,沉默无言。
只是,大家都有点心不在焉。
新闻画面中的消息,还在滚动传送,新晋册封的武照天王石之坚,已经代北野集团军,发表宣战文书。
等总兵统帅就位,国战真的就要揭开序幕了,这……
“小石头是我的嫡系心腹。”宁轩辕抬起头,瞧了瞧画面中的石之坚,笑着回忆道,“犹记得,当年救过我两次?”
袁术提醒,“是三次!”
这句话不说还好。
一说,顿时让现场气氛压抑起来。
从沙场归来,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秦秋,他从未谈过这些年,在战场上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挣扎。
即使偶尔提及,也仅是轻描淡写,一笔揭过。
就像现在。
淡淡一句话,夹杂多少辛酸往事,唯有自知罢了!
“都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曹真转移话题,提醒了句。
曹诺,韩翠,青青面面相觑,没敢吱声。
入夜时分。
秦秋调好一浴缸热水,示意宁轩辕躺进去,哪怕寻常阶段,不止一次见过他的身体,可每次重温,每次用食指抚那一条条伤疤,都会令她心惊肉跳。
如今,国战当前。
他又要出征了!
“如果能选择,我多希望,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秦秋靠在宁轩辕的肩膀上,呢喃自语道。
宁轩辕漫无目的,搅动着近前的热水,笑道,“后悔跟了我?”
秦秋狠狠掐了把宁轩辕,故作恼羞成怒,“是啊,天天提心吊胆,就怕一觉醒来,你……”
秦秋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宁轩辕无所谓道,“我这种人,其实最不忌讳将生死挂在嘴边。”
秦秋垂着小脑袋,默不作声。
时年今日,谁也不会想到,近前这位将美好青春悉数交给国家的铁血男人,面临身份质疑,竟然真的会置生死于不顾,做出那样惊天动地的选择。
吾纵死,但我宁轩辕,依旧是那个当世霸王!
横压十二国。
沙场无敌,百战不败。
那天,举国百姓眼睁睁目睹着他,自斩十三境,震碎流淌在骨子里的皇族血脉,从此与宁氏,再无关联。
同样那天。
这句饱含自信,令无数人热血沸腾的话,几近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
哪怕皇族的后代,在见证了那浴血一幕之后,也是心有戚戚,刻骨难忘。
第0424章 宁轩辕算个什么东西?(四)
第二日。
清晨。
阳光娇艳,宁轩辕简单和家人吃完早餐,便离开未名湖畔。
他要处理完苏杭的最后一件事。
等商务车抵达周园,公司已经上班,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这位爷,方为周园的实权控制人。
似乎很清闲?
错身而过的工作人员,均在谈及周园决策层,那位风华正茂,能力出众,又身兼高位的少董宋浩。
女子居多。
提及这位少董姓名的时候,竟然隐隐有点羞涩。
宁轩辕环顾一圈,不知因何,有点想笑。
袁术更是无奈至极,“都在周园以少董自居了?难怪敢提议,将周园更名为宋都,胆子够肥。”
当初,宁轩辕只是找了几位职业经理人,托管这家前身为天空之城的集团。
不成想,一年而已,竟然玩出鸠占鹊巢的戏码?
“预约了?”宁轩辕挑眉,类似宋浩这种‘大人物’,不提前预约的话,应该很难见到本尊。
袁术语气玩味道,“宋少董今天要见不少客户,咱们啊,还得排号。”
“那就排。”宁轩辕搓搓双手,嘴角泛起一抹促狭的笑容,一闪而逝,隐现杀光。
办公大厅人来人往。
相较于一年前,热闹不少。
毕竟是本土最具代表性的地标建筑之一,何况背景牵涉到宁轩辕这种显赫存在,隐性优势远非一般集团能比。
二十六楼,独立办公室。
一位西装革履,神色自信的青年男子,简单忙完公务之后,端起咖啡,背靠办公桌,静静凝望着头顶的匾额。
正是宋浩。
“小齐,明天将这块匾额摘走。”宋浩指了指头顶的牌匾,笑着吩咐道。
稍远处的秘书讶异,“为什么?”
“不为什么,仅是看落款三个字碍眼。”宋浩轻描淡写道。
齐秘书靠前打量,这才明白,自家这位宋少董,因何突发奇想,准备摘除这块匾额,原来落款提有‘宁轩辕’三字。
若是有老资历的职员在,基本上都清楚,这间独立办公室,其实是为那位宁董事配备,即使不常用。
但,字画,书籍,当初均是按照他的喜好挑选的。
前不久,宋浩看上这间办公室,于是遣派下属,将自己的办公物品,一股脑的搬了过来,关于宁轩辕以前留下的东西,悉数清除。
本以为都清理干净了,不成想,还有一挂牌匾忘记移走。
“少董,马上要约见下一批客户了。”齐秘书笑眯眯的提醒一句,宋浩放下咖啡,理顺西装领带。
“走吧。”
外面还等着一批团队,全部是新晋入职,纳进宋浩麾下的心腹成员,户籍均在外地,并非苏杭本土人士。
等宋浩走出办公室,一众人立马拥簇过来,宋浩西装革履,双手插袋走在最前,这番阵仗,的确有大人物的姿态。
同一时间。
宁轩辕与袁术二人,被引荐到会议厅,并不宽敞贵在奢华的大厅,宋浩背对正门,左手夹着雪茄,右手搭在沙发边缘。
“这边请。”负责引荐的职员,将宁轩辕带至宋浩跟前。
宋浩轻描淡写打量了眼宁轩辕,语气倨傲道,“坐吧。”
待宁轩辕坐下,宋浩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准备和宋都合作?投资多少?我要考虑一番。”
宁轩辕讶异,“宋都?”
“周园即将更名宋都,过几天就摘牌,这个没必要斤斤计较,谈投资吧。”宋浩岔开步伐,俯身靠到烟灰缸近前,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全程气定神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袁术哈欠一声,明知故问道,“不是说,这家集团的实权掌舵人,牵涉到那位宁帅?怎么突然要改名?”
“你是说宁轩辕?”宋浩挑眉,然后出人预料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有贪婪,有不屑,更多的则是有恃无恐。
他这一笑,分散在周边的团队成员,均是心有默契的哄笑起来。
“姑且告诉你,如今这周……宋都,已经不是宁轩辕在管事。”
宋浩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居高临下道,“现在这家集团的掌舵人,是我,宋浩宋少董!”
宁轩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宋都?”
“商业集团,能者上位,他宁轩辕放手宋都不管,凭什么有资格,继续以实权控制人的身份,凌驾于集团众多高层之上?”
宋浩大手一挥,压灭雪茄,随后品了一口茶,反问宁轩辕,“我这么解释,你听懂了没?”
“通俗来讲,宁轩辕德不配位,早就该滚下少董的位置了,我家宋少董才是天选之子,理所应当全方位控制宋都。”
宋浩左手边,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钢笔,趾高气扬道。
“你叫什么名字?”袁术好奇问道。
中年男子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名程野,是宋少董的助理。”
“我这助理一贯直来直去,他这说法,勉强算得上话糙理不糙。”宋浩笑着向宁轩辕解释道。
袁术眸光冷彻,猛然质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家集团是宁帅斥资23亿重建,不管怎么发展,也没谁有资格罢黜他集团少董的位置。”
“哪门子的商业操作,可以将全权出资人排除管事层?”
程野被袁术盯上,原本不加掩饰的笑意,一瞬间凝固,不知为何,袁术的眼神,让他顿感毛孔悚然。
“德不配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质疑花重金买下这座天空之城的出资人?这种混账话,你敢公开说?”
程野,“……”
袁术冷笑,“没宁帅出钱回购,你怕是还在外面吃屎,何至于在他的公司,人五人六的当个管理层成员?”
程野,“……”
宋浩,“……”
这,好暴戾狂躁的口气,三言两语就喷的程野瞠目结舌,无法反驳。
“你,你……”程野点指袁术,气得脸色涨红。
袁术怒目相视,“你什么你?狗东西,拿着宁帅的工资,转头就骂人家德不配位,早就该滚出少董之位?”
程野,“……”
“宋,宋少董,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呐?出口成脏,太可恶了。”程野骂不过袁术,只能求助宋浩。
宋浩慢悠悠点燃第二支雪茄,将自己的视线,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笑,“这位也是我的助理,不但喜欢骂人,还更喜欢杀人!”
宋浩,“……”
第二日。
清晨。
阳光娇艳,宁轩辕简单和家人吃完早餐,便离开未名湖畔。
他要处理完苏杭的最后一件事。
等商务车抵达周园,公司已经上班,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并不清楚这位爷,方为周园的实权控制人。
似乎很清闲?
错身而过的工作人员,均在谈及周园决策层,那位风华正茂,能力出众,又身兼高位的少董宋浩。
女子居多。
提及这位少董姓名的时候,竟然隐隐有点羞涩。
宁轩辕环顾一圈,不知因何,有点想笑。
袁术更是无奈至极,“都在周园以少董自居了?难怪敢提议,将周园更名为宋都,胆子够肥。”
当初,宁轩辕只是找了几位职业经理人,托管这家前身为天空之城的集团。
不成想,一年而已,竟然玩出鸠占鹊巢的戏码?
“预约了?”宁轩辕挑眉,类似宋浩这种‘大人物’,不提前预约的话,应该很难见到本尊。
袁术语气玩味道,“宋少董今天要见不少客户,咱们啊,还得排号。”
“那就排。”宁轩辕搓搓双手,嘴角泛起一抹促狭的笑容,一闪而逝,隐现杀光。
办公大厅人来人往。
相较于一年前,热闹不少。
毕竟是本土最具代表性的地标建筑之一,何况背景牵涉到宁轩辕这种显赫存在,隐性优势远非一般集团能比。
二十六楼,独立办公室。
一位西装革履,神色自信的青年男子,简单忙完公务之后,端起咖啡,背靠办公桌,静静凝望着头顶的匾额。
正是宋浩。
“小齐,明天将这块匾额摘走。”宋浩指了指头顶的牌匾,笑着吩咐道。
稍远处的秘书讶异,“为什么?”
“不为什么,仅是看落款三个字碍眼。”宋浩轻描淡写道。
齐秘书靠前打量,这才明白,自家这位宋少董,因何突发奇想,准备摘除这块匾额,原来落款提有‘宁轩辕’三字。
若是有老资历的职员在,基本上都清楚,这间独立办公室,其实是为那位宁董事配备,即使不常用。
但,字画,书籍,当初均是按照他的喜好挑选的。
前不久,宋浩看上这间办公室,于是遣派下属,将自己的办公物品,一股脑的搬了过来,关于宁轩辕以前留下的东西,悉数清除。
本以为都清理干净了,不成想,还有一挂牌匾忘记移走。
“少董,马上要约见下一批客户了。”齐秘书笑眯眯的提醒一句,宋浩放下咖啡,理顺西装领带。
“走吧。”
外面还等着一批团队,全部是新晋入职,纳进宋浩麾下的心腹成员,户籍均在外地,并非苏杭本土人士。
等宋浩走出办公室,一众人立马拥簇过来,宋浩西装革履,双手插袋走在最前,这番阵仗,的确有大人物的姿态。
同一时间。
宁轩辕与袁术二人,被引荐到会议厅,并不宽敞贵在奢华的大厅,宋浩背对正门,左手夹着雪茄,右手搭在沙发边缘。
“这边请。”负责引荐的职员,将宁轩辕带至宋浩跟前。
宋浩轻描淡写打量了眼宁轩辕,语气倨傲道,“坐吧。”
待宁轩辕坐下,宋浩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准备和宋都合作?投资多少?我要考虑一番。”
宁轩辕讶异,“宋都?”
“周园即将更名宋都,过几天就摘牌,这个没必要斤斤计较,谈投资吧。”宋浩岔开步伐,俯身靠到烟灰缸近前,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全程气定神闲,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袁术哈欠一声,明知故问道,“不是说,这家集团的实权掌舵人,牵涉到那位宁帅?怎么突然要改名?”
“你是说宁轩辕?”宋浩挑眉,然后出人预料的笑了起来,笑容中有贪婪,有不屑,更多的则是有恃无恐。
他这一笑,分散在周边的团队成员,均是心有默契的哄笑起来。
“姑且告诉你,如今这周……宋都,已经不是宁轩辕在管事。”
宋浩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子,居高临下道,“现在这家集团的掌舵人,是我,宋浩宋少董!”
宁轩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宋都?”
“商业集团,能者上位,他宁轩辕放手宋都不管,凭什么有资格,继续以实权控制人的身份,凌驾于集团众多高层之上?”
宋浩大手一挥,压灭雪茄,随后品了一口茶,反问宁轩辕,“我这么解释,你听懂了没?”
“通俗来讲,宁轩辕德不配位,早就该滚下少董的位置了,我家宋少董才是天选之子,理所应当全方位控制宋都。”
宋浩左手边,一位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钢笔,趾高气扬道。
“你叫什么名字?”袁术好奇问道。
中年男子露出雪白的牙齿,“我名程野,是宋少董的助理。”
“我这助理一贯直来直去,他这说法,勉强算得上话糙理不糙。”宋浩笑着向宁轩辕解释道。
袁术眸光冷彻,猛然质问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家集团是宁帅斥资23亿重建,不管怎么发展,也没谁有资格罢黜他集团少董的位置。”
“哪门子的商业操作,可以将全权出资人排除管事层?”
程野被袁术盯上,原本不加掩饰的笑意,一瞬间凝固,不知为何,袁术的眼神,让他顿感毛孔悚然。
“德不配位?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质疑花重金买下这座天空之城的出资人?这种混账话,你敢公开说?”
程野,“……”
袁术冷笑,“没宁帅出钱回购,你怕是还在外面吃屎,何至于在他的公司,人五人六的当个管理层成员?”
程野,“……”
宋浩,“……”
这,好暴戾狂躁的口气,三言两语就喷的程野瞠目结舌,无法反驳。
“你,你……”程野点指袁术,气得脸色涨红。
袁术怒目相视,“你什么你?狗东西,拿着宁帅的工资,转头就骂人家德不配位,早就该滚出少董之位?”
程野,“……”
“宋,宋少董,你看看,这是什么人呐?出口成脏,太可恶了。”程野骂不过袁术,只能求助宋浩。
宋浩慢悠悠点燃第二支雪茄,将自己的视线,落向宁轩辕。
宁轩辕笑,“这位也是我的助理,不但喜欢骂人,还更喜欢杀人!”
宋浩,“……”
第0425章 怕见血的,可以提前离席!(五)
“哦?”
宋浩挑眉,仰身靠向沙发,一副神色不善的审视着宁轩辕,挂在嘴角的森冷笑意,越来越明显。
位居高位,气场肯定有。
宁轩辕这句不动声色的话,固然惊世骇俗,令人心胆微颤,但是,还不至于让宋浩自乱阵脚。
慢悠悠吸入一口烟。
宋浩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漠道,“我看你今天,不是来谈投资的,是来挑事的?”
宁轩辕起手,合拢茶几上抛开的茶水,动作轻柔,笑意温和,他不习惯在外面喝茶,这盏茶,属实浪费。
“宋都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靠宋某一己之力,既然如此,坐这个少董,自当绰绰有余了。”
宋浩眯眼注视宁轩辕,中途停顿略久,继续道,“不客气的说,没我宋浩,宋都早就败在宁轩辕那个一事无成的混账东西手里。”
“我继续留任,并荣任少董职位,站在宁轩辕的角度,那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不然老子另谋高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才流失。”
这句话,张狂又霸道。
言外之意,他宋浩任职宋都,是宁轩辕,也是这家集团的荣幸,没他,宋都只能慢慢没落。
“这种话,你敢公开说?”袁术冷笑。
宋浩哈哈大笑,倒也坦诚,“肯定不敢,那位可是总兵统帅,多多少少给点颜面,不过私下嘛,无所谓的。”
“其实也不怕你们告密,那种人,山高皇帝远,我都没资格接触,何况你们?”
袁术在来之前,一直很郁闷,这家伙究竟哪来的胆子,鸠占鹊巢就算了,还真敢拿自己当做集团独一无二的掌事人。
现在看来,是贪婪,欲望在作祟。
以致于剑走偏锋,真觉得山高皇帝远,故此有恃无恐的做着以下犯上,欺上瞒下的龌龊勾当。
“哼,宁轩辕?宁轩辕如今在宋都还有影响力吗?”
程野闭嘴两分钟,又忙不迭的跳了出来,“如今的集团,皆以宋少董马首是瞻,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谁才有资格执掌大位,一问便知。”
这道马屁,似乎拍的还不够敞亮?
程野双手环抱,又是不屑道,“宁轩辕算个什么东西?论经商能力,给宋少董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没宋少董空降集团,宋都早就倒闭了。”
周园的招牌还没摘除,这批人,都开始以宋都代称,而且那副姿态,既理所当然,又受之无愧。
“貌似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宋浩换了个姿势,继续架着二郎腿,中途漫不经心自嘲道。
宁轩辕抬起看向腕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无妨。”宁轩辕开诚布公道,“我就是来见见你,谈什么无所谓,见你最重要。”
宋浩蹙眉,不明所以。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众凌乱的脚步,从过道纷沓而至,宋浩身边的齐秘书,讶异的打开手机信息,满头雾水。
“宋少董,集团紧急会议。”齐秘书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宋浩更是茫然,“集团会议?我没通知,今天要开会啊?”
“会议发起人,不是您。”齐秘书翻动发送到手机上的信息,小声答复道。
宋浩刹那间勃然大怒,“什么情况?不知道宋都现在谁说了算?敢在隐瞒我的前提之下,擅自发起会议?”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无视我的存在?”
宋浩迅速站起身,理顺西装,义正言辞的吩咐道,“走,我倒是要瞧瞧,谁这么大胆子!”
轰!
会议大厅被猛烈撞开,一道又一道身影鱼贯而入,再之后,密密麻麻堵满大门。
宋浩抬头打量过去,眉头蹙起,“李一男,赵雀,何欢?”
为首三人。
其实是半年前,被他与自家叔叔宋明联手之下,赶出集团的决策层董事,岂料,今天又光明正大的返回集团。
严格来说,是集团第一代管理层,并且都私下觐见过宁轩辕。
“三个老东西,谁让你们回集团的?当老子的命令,是儿戏?”
宋浩冷笑,视线转向程野,当即吩咐道,“问问保安什么情况,谁让这三个狗玩意上楼的?”
“马上办。”
程野拿起手机,迅速联系安保部门,余光扫过宁轩辕,姑且多提了一句,“还有你这个挑事的小东西,等保安来了,一起哄走。”
轰!
又是一道嗡鸣。
某人几乎连滚带爬,抵达会议厅,还没站稳,目光落向宁轩辕的刹那,额头立马渗出丝丝缕缕的冷汗。
曾经在周园担任宣传部长的宋明。
宁轩辕拉高视线,似笑非笑的盯向宋明,打趣道,“上次匆匆一面,还真没看出,你挺有本事?”
宋明,“……”
“叔叔,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也来了?”宋浩快步接近宋明,心神微乱。
宋明胆战心惊道,“你刚才和,和他说了什么?”
询问之间,眼神示意宁轩辕,意思在问宋浩与宁轩辕先前的交流中,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咋,咋啦?”宋浩勉强露出笑容,头皮猛然一阵酥麻。
“怕见血的,可以提前离席。”袁术冷不丁吩咐一句,惊得宋浩瑟瑟发抖。
程野慌不择神握着手机,瞳孔骤然蜷缩,仿佛遇见大恐怖。
宋明一步一颤,靠近宁轩辕,二话不说,当场跪地,“宁少董,我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宁少董?
宋浩瞪大眼睛,四肢僵硬。
程野以及宋浩的一众心腹,均是呆若木鸡。
“我该先杀谁?”宁轩辕扬动脚尖,将宋明耷拉的脑袋,高高抬起,寥寥五个字,贯穿现场。
宋浩忙不迭转身过来,就要下跪。
“宋少董年轻能干,经商奇才,我家宁帅给你提鞋都不配,更遑论接受你的跪安,别折煞我等,担不起。”袁术提醒道。
宋浩,“……”
程野,“……”
这句话,出自程野之口,目的是为了拍宋浩马屁,现在旧话重提,无论是宋浩,还是程野,均被吓得心惊肉跳。
“我,我开玩笑的。”程野讪讪解释道。
“宁帅,我在宋都呕心沥血,勤恳付出,真的做了很多贡献。”宋浩刚解释半句,袁术一脚将宋浩踹得人仰马翻。
轰!
茶几,沙发翻了一地。
满脸血污的宋浩,跪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愣是不敢起身。
“宋都?我很好奇,是哪位胆大妄为的狗东西,提议将周园更名宋都的?”袁术踱步走近宋浩,一脚踩在宋浩脸上,肆意揉搓。
殷虹血迹,流满地毯。
全程瑟瑟发抖的宋明,额头贴地,骐骥用这幅认错的行动,换来原谅。
宁轩辕动作慵懒的点了支烟,“你侄子四十岁不到,如今竟敢自称集团少董,宋部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宋明,“……”
“哦?”
宋浩挑眉,仰身靠向沙发,一副神色不善的审视着宁轩辕,挂在嘴角的森冷笑意,越来越明显。
位居高位,气场肯定有。
宁轩辕这句不动声色的话,固然惊世骇俗,令人心胆微颤,但是,还不至于让宋浩自乱阵脚。
慢悠悠吸入一口烟。
宋浩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漠道,“我看你今天,不是来谈投资的,是来挑事的?”
宁轩辕起手,合拢茶几上抛开的茶水,动作轻柔,笑意温和,他不习惯在外面喝茶,这盏茶,属实浪费。
“宋都能有今日之成就,完全靠宋某一己之力,既然如此,坐这个少董,自当绰绰有余了。”
宋浩眯眼注视宁轩辕,中途停顿略久,继续道,“不客气的说,没我宋浩,宋都早就败在宁轩辕那个一事无成的混账东西手里。”
“我继续留任,并荣任少董职位,站在宁轩辕的角度,那是他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不然老子另谋高就,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人才流失。”
这句话,张狂又霸道。
言外之意,他宋浩任职宋都,是宁轩辕,也是这家集团的荣幸,没他,宋都只能慢慢没落。
“这种话,你敢公开说?”袁术冷笑。
宋浩哈哈大笑,倒也坦诚,“肯定不敢,那位可是总兵统帅,多多少少给点颜面,不过私下嘛,无所谓的。”
“其实也不怕你们告密,那种人,山高皇帝远,我都没资格接触,何况你们?”
袁术在来之前,一直很郁闷,这家伙究竟哪来的胆子,鸠占鹊巢就算了,还真敢拿自己当做集团独一无二的掌事人。
现在看来,是贪婪,欲望在作祟。
以致于剑走偏锋,真觉得山高皇帝远,故此有恃无恐的做着以下犯上,欺上瞒下的龌龊勾当。
“哼,宁轩辕?宁轩辕如今在宋都还有影响力吗?”
程野闭嘴两分钟,又忙不迭的跳了出来,“如今的集团,皆以宋少董马首是瞻,大家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谁才有资格执掌大位,一问便知。”
这道马屁,似乎拍的还不够敞亮?
程野双手环抱,又是不屑道,“宁轩辕算个什么东西?论经商能力,给宋少董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没宋少董空降集团,宋都早就倒闭了。”
周园的招牌还没摘除,这批人,都开始以宋都代称,而且那副姿态,既理所当然,又受之无愧。
“貌似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宋浩换了个姿势,继续架着二郎腿,中途漫不经心自嘲道。
宁轩辕抬起看向腕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无妨。”宁轩辕开诚布公道,“我就是来见见你,谈什么无所谓,见你最重要。”
宋浩蹙眉,不明所以。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众凌乱的脚步,从过道纷沓而至,宋浩身边的齐秘书,讶异的打开手机信息,满头雾水。
“宋少董,集团紧急会议。”齐秘书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宋浩更是茫然,“集团会议?我没通知,今天要开会啊?”
“会议发起人,不是您。”齐秘书翻动发送到手机上的信息,小声答复道。
宋浩刹那间勃然大怒,“什么情况?不知道宋都现在谁说了算?敢在隐瞒我的前提之下,擅自发起会议?”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无视我的存在?”
宋浩迅速站起身,理顺西装,义正言辞的吩咐道,“走,我倒是要瞧瞧,谁这么大胆子!”
轰!
会议大厅被猛烈撞开,一道又一道身影鱼贯而入,再之后,密密麻麻堵满大门。
宋浩抬头打量过去,眉头蹙起,“李一男,赵雀,何欢?”
为首三人。
其实是半年前,被他与自家叔叔宋明联手之下,赶出集团的决策层董事,岂料,今天又光明正大的返回集团。
严格来说,是集团第一代管理层,并且都私下觐见过宁轩辕。
“三个老东西,谁让你们回集团的?当老子的命令,是儿戏?”
宋浩冷笑,视线转向程野,当即吩咐道,“问问保安什么情况,谁让这三个狗玩意上楼的?”
“马上办。”
程野拿起手机,迅速联系安保部门,余光扫过宁轩辕,姑且多提了一句,“还有你这个挑事的小东西,等保安来了,一起哄走。”
轰!
又是一道嗡鸣。
某人几乎连滚带爬,抵达会议厅,还没站稳,目光落向宁轩辕的刹那,额头立马渗出丝丝缕缕的冷汗。
曾经在周园担任宣传部长的宋明。
宁轩辕拉高视线,似笑非笑的盯向宋明,打趣道,“上次匆匆一面,还真没看出,你挺有本事?”
宋明,“……”
“叔叔,出了什么事?怎么你也来了?”宋浩快步接近宋明,心神微乱。
宋明胆战心惊道,“你刚才和,和他说了什么?”
询问之间,眼神示意宁轩辕,意思在问宋浩与宁轩辕先前的交流中,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咋,咋啦?”宋浩勉强露出笑容,头皮猛然一阵酥麻。
“怕见血的,可以提前离席。”袁术冷不丁吩咐一句,惊得宋浩瑟瑟发抖。
程野慌不择神握着手机,瞳孔骤然蜷缩,仿佛遇见大恐怖。
宋明一步一颤,靠近宁轩辕,二话不说,当场跪地,“宁少董,我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宁少董?
宋浩瞪大眼睛,四肢僵硬。
程野以及宋浩的一众心腹,均是呆若木鸡。
“我该先杀谁?”宁轩辕扬动脚尖,将宋明耷拉的脑袋,高高抬起,寥寥五个字,贯穿现场。
宋浩忙不迭转身过来,就要下跪。
“宋少董年轻能干,经商奇才,我家宁帅给你提鞋都不配,更遑论接受你的跪安,别折煞我等,担不起。”袁术提醒道。
宋浩,“……”
程野,“……”
这句话,出自程野之口,目的是为了拍宋浩马屁,现在旧话重提,无论是宋浩,还是程野,均被吓得心惊肉跳。
“我,我开玩笑的。”程野讪讪解释道。
“宁帅,我在宋都呕心沥血,勤恳付出,真的做了很多贡献。”宋浩刚解释半句,袁术一脚将宋浩踹得人仰马翻。
轰!
茶几,沙发翻了一地。
满脸血污的宋浩,跪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愣是不敢起身。
“宋都?我很好奇,是哪位胆大妄为的狗东西,提议将周园更名宋都的?”袁术踱步走近宋浩,一脚踩在宋浩脸上,肆意揉搓。
殷虹血迹,流满地毯。
全程瑟瑟发抖的宋明,额头贴地,骐骥用这幅认错的行动,换来原谅。
宁轩辕动作慵懒的点了支烟,“你侄子四十岁不到,如今竟敢自称集团少董,宋部长,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宋明,“……”
第0426章 山清水秀的地方,最宜埋人!(一)
宁轩辕端起茶水,扣动杯盖,嗅而不饮,袅袅茶香,就这么萦绕于鼻尖,令人浑身舒适,“好茶。”
区区两字,却让一众人心惊肉跳。
先前不断给宋浩溜须拍马的程野,站在原地,周身僵硬,犹如石化的雕塑。
等脑海里,逐渐泛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这位眨眼间,就是双目惨白,眸光黯淡,一股来自心底的凉意,密布四肢百骸。
他竟然,当着本尊的面,呵斥本尊给自家宋少董提鞋都不配?
这……
“嘶嘶。”
程野冷不丁倒吸数口凉气,偷偷摸摸挪动步伐,想要站到无人关注的角落里。
袁术余光瞥过,似笑非笑。
“倒是忘记你了。”宁轩辕回过头,抬手示意程野靠近,这位先前还趾高气扬的管理层成员,顿时面容煞白。
等扭扭捏捏站过来。
宁轩辕问道,“我对你的某句话很好奇,言道,如今这周园,你家宋少董才是众望所归的掌门人?并且周园上下,没一个人不是心服口服?”
程野,“……”
“能否证明给我看看?”宁轩辕揉揉鼻尖,友好提议道。
程野,“……”
除了无言以对,已经被吓到肤无血色的程野,愣是一个字没敢吱声。
宋浩僵硬于原地,仍在瑟瑟发抖。
宁轩辕回看宋浩,吩咐道,“他不愿意,你来。”
“宁,宁少董……”宋浩猛烈抬头,一双眼睛空洞无光,自己在周园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排挤第一代管理层成员。
擅自夺权。
最后更是突发奇想,妄图将周园改名宋都,名义上为了周园的远大未来,实则宋都二字之前的宋,已经彻底暴漏了宋浩的野心。
这其中任何一条,都够他在劫难逃了。
难以想象。
向来在周园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宋浩,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刻,他猛得跪在地上,苦苦告饶道,“宁少董,我在周园兢兢业业,能走上如今的位置,其实都是承蒙大家的赏识,以及支持。”
“大家都希望,周园能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拥有更好的前程,我实在盛情难却,于是勉为其难登上这个位置……”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甚至流下了煽情的眼泪。
宁轩辕点点头,若有所思,宋浩大喜过望,忙不迭继续补充道,“这一年,周园的发展有目共睹,于这点,我不敢居功自傲,但……”
“财报能否过目?”宁轩辕仅是问出这一句,宋浩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良久,宋浩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宁少董,您位居高位日理万机,何须为了这些小事,亲力亲为?”
“财报。”宁轩辕态度坚决道。
究竟是真的功不可没,还是空口白牙,财报记录看一眼,便能判定大概。
宋浩咬紧牙关,魂不守舍,近前这位身份显赫,起势于草莽的风云人物,果真不好糊弄,这……
“明,明天如何?明天我一定交上财报。”最终,无可奈何的宋浩,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缓兵之计,无外如此。
宁轩辕转走视线,看向宋浩的亲叔叔宋明,“宋部长,你的答案呐?”
“我,我……”
当初托管公司时,宁轩辕曾立下规矩,低于四十岁的职员,不得进入决策层。
毕竟,选择托管是为了日常管理,其他倒不怎么在意,赚钱与否,并非首要任务。
既然如此,他自然没必要,培养什么青年一代的管理者。
然而,这条规矩不但被破了,勉强三十出头的宋浩,都敢以集团少董自居,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胆大。
谁提他上来的?
谁又放任他继续坐大?
幕后推手,方为最举足轻重的角色。
“是,是小侄能力出众,让决策层心服口服,因此大家一致推选,将他送到了这,这个位置。”
又是鬼话连篇。
袁术冷笑,“推选人都有谁?反正今天时间充足,姑且叫到现场见见?”
宋明,“……”
“今天事发突然,能否明天再见?”宋明可怜巴巴的看向宁轩辕,小声说道。
宁轩辕淡淡微笑,“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别乱提议。”
宋明冷不丁一口凉气倒吸进去,神色苍白。
这场问责,注定难以善了,既然本尊亲自找上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心里基本有数了。
继续这么没羞没臊的僵持着,不如破罐子破摔。
“既然宁少董决意刁娜,那宋某,也没必要留在周园,哪怕您不开除,我也会自己走人,告辞。”
宋明最先起身,然后一把拉起宋浩,竟然还能大义凛然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走。”
宋浩摇头叹气,神色复杂的打量宁轩辕一眼,心中略有失落,好不容易达到今天的高度,如今却要拱手相让,一朝回到解放前。
实在难以甘心。
似乎为了衬托个人在周园的号召力,转身刹那,宋明不阴不阳丢下一句话,“我被迫辞职走人的消息,只要散开,明天,将有无数人离开周园。”
“毕竟,这个没有半点人情味的集团,令人心寒。”
宁轩辕单手撑着太阳穴,余下一只,则夹起堪堪点燃的香烟,随后动作慵懒的回过头去,吩咐袁术,“借我的名义,调取各大银行信息,不查外人,就查咱这位宋部长。”
余下的话,已经不用多说。
宋明,“……”
本就皱纹密布的脸颊,一而再再而三抽搐不止,而即将迈出门口的步伐,凝滞许久,竟然没敢移动寸毫。
宁轩辕弹灭烟灰,回过头来,好奇道,“咦?宋部长还没走?”
宋明,“……”
这要是一查到底,不用请商业调查科介入,光是从银行那边揪出来的蛛丝马迹,就能让他宋明插翅难逃。
装清正廉洁,身正不怕影子斜?
治的就是你这种人!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先挖好坑,有问题埋,没问题权当松松土。”宁轩辕掐灭烟蒂,气定神闲。
宋明,“……”
宋浩,“……”
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等烟雾散尽,宁轩辕已经离开许久,宋氏叔侄战战兢兢抬起手,一抚而过,尽是冷汗。
宁轩辕端起茶水,扣动杯盖,嗅而不饮,袅袅茶香,就这么萦绕于鼻尖,令人浑身舒适,“好茶。”
区区两字,却让一众人心惊肉跳。
先前不断给宋浩溜须拍马的程野,站在原地,周身僵硬,犹如石化的雕塑。
等脑海里,逐渐泛起刚才自己说过的话,这位眨眼间,就是双目惨白,眸光黯淡,一股来自心底的凉意,密布四肢百骸。
他竟然,当着本尊的面,呵斥本尊给自家宋少董提鞋都不配?
这……
“嘶嘶。”
程野冷不丁倒吸数口凉气,偷偷摸摸挪动步伐,想要站到无人关注的角落里。
袁术余光瞥过,似笑非笑。
“倒是忘记你了。”宁轩辕回过头,抬手示意程野靠近,这位先前还趾高气扬的管理层成员,顿时面容煞白。
等扭扭捏捏站过来。
宁轩辕问道,“我对你的某句话很好奇,言道,如今这周园,你家宋少董才是众望所归的掌门人?并且周园上下,没一个人不是心服口服?”
程野,“……”
“能否证明给我看看?”宁轩辕揉揉鼻尖,友好提议道。
程野,“……”
除了无言以对,已经被吓到肤无血色的程野,愣是一个字没敢吱声。
宋浩僵硬于原地,仍在瑟瑟发抖。
宁轩辕回看宋浩,吩咐道,“他不愿意,你来。”
“宁,宁少董……”宋浩猛烈抬头,一双眼睛空洞无光,自己在周园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排挤第一代管理层成员。
擅自夺权。
最后更是突发奇想,妄图将周园改名宋都,名义上为了周园的远大未来,实则宋都二字之前的宋,已经彻底暴漏了宋浩的野心。
这其中任何一条,都够他在劫难逃了。
难以想象。
向来在周园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宋浩,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刻,他猛得跪在地上,苦苦告饶道,“宁少董,我在周园兢兢业业,能走上如今的位置,其实都是承蒙大家的赏识,以及支持。”
“大家都希望,周园能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拥有更好的前程,我实在盛情难却,于是勉为其难登上这个位置……”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甚至流下了煽情的眼泪。
宁轩辕点点头,若有所思,宋浩大喜过望,忙不迭继续补充道,“这一年,周园的发展有目共睹,于这点,我不敢居功自傲,但……”
“财报能否过目?”宁轩辕仅是问出这一句,宋浩的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良久,宋浩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宁少董,您位居高位日理万机,何须为了这些小事,亲力亲为?”
“财报。”宁轩辕态度坚决道。
究竟是真的功不可没,还是空口白牙,财报记录看一眼,便能判定大概。
宋浩咬紧牙关,魂不守舍,近前这位身份显赫,起势于草莽的风云人物,果真不好糊弄,这……
“明,明天如何?明天我一定交上财报。”最终,无可奈何的宋浩,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缓兵之计,无外如此。
宁轩辕转走视线,看向宋浩的亲叔叔宋明,“宋部长,你的答案呐?”
“我,我……”
当初托管公司时,宁轩辕曾立下规矩,低于四十岁的职员,不得进入决策层。
毕竟,选择托管是为了日常管理,其他倒不怎么在意,赚钱与否,并非首要任务。
既然如此,他自然没必要,培养什么青年一代的管理者。
然而,这条规矩不但被破了,勉强三十出头的宋浩,都敢以集团少董自居,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胆大。
谁提他上来的?
谁又放任他继续坐大?
幕后推手,方为最举足轻重的角色。
“是,是小侄能力出众,让决策层心服口服,因此大家一致推选,将他送到了这,这个位置。”
又是鬼话连篇。
袁术冷笑,“推选人都有谁?反正今天时间充足,姑且叫到现场见见?”
宋明,“……”
“今天事发突然,能否明天再见?”宋明可怜巴巴的看向宁轩辕,小声说道。
宁轩辕淡淡微笑,“我说什么,你做什么,别乱提议。”
宋明冷不丁一口凉气倒吸进去,神色苍白。
这场问责,注定难以善了,既然本尊亲自找上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心里基本有数了。
继续这么没羞没臊的僵持着,不如破罐子破摔。
“既然宁少董决意刁娜,那宋某,也没必要留在周园,哪怕您不开除,我也会自己走人,告辞。”
宋明最先起身,然后一把拉起宋浩,竟然还能大义凛然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走。”
宋浩摇头叹气,神色复杂的打量宁轩辕一眼,心中略有失落,好不容易达到今天的高度,如今却要拱手相让,一朝回到解放前。
实在难以甘心。
似乎为了衬托个人在周园的号召力,转身刹那,宋明不阴不阳丢下一句话,“我被迫辞职走人的消息,只要散开,明天,将有无数人离开周园。”
“毕竟,这个没有半点人情味的集团,令人心寒。”
宁轩辕单手撑着太阳穴,余下一只,则夹起堪堪点燃的香烟,随后动作慵懒的回过头去,吩咐袁术,“借我的名义,调取各大银行信息,不查外人,就查咱这位宋部长。”
余下的话,已经不用多说。
宋明,“……”
本就皱纹密布的脸颊,一而再再而三抽搐不止,而即将迈出门口的步伐,凝滞许久,竟然没敢移动寸毫。
宁轩辕弹灭烟灰,回过头来,好奇道,“咦?宋部长还没走?”
宋明,“……”
这要是一查到底,不用请商业调查科介入,光是从银行那边揪出来的蛛丝马迹,就能让他宋明插翅难逃。
装清正廉洁,身正不怕影子斜?
治的就是你这种人!
“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先挖好坑,有问题埋,没问题权当松松土。”宁轩辕掐灭烟蒂,气定神闲。
宋明,“……”
宋浩,“……”
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等烟雾散尽,宁轩辕已经离开许久,宋氏叔侄战战兢兢抬起手,一抚而过,尽是冷汗。
第0427章 第二十九年,夏至未至!(二)
宁轩辕向来赏罚分明,留有分寸。
周园的这场纠纷,其实并不需要伤筋动骨一番,砍了宋氏叔侄,余下的人,自然明白从今往后,该如何摆正自己在周园的位置。
这两天。
苏杭的气候不错,万物复苏,绿柳抽芽。
相较于北方,这里,往往能够最先感受到春天的来临,朝气蓬勃,生生不息的季节,总会令人身心愉悦。
国都那边,已经进入一级战备阶段。
苏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明天启程了。”
未名湖畔的林荫小道。
宁轩辕握紧秦秋的芊芊玉手,笑着提醒道。
秦秋轻轻嗯了声,露出初次相遇时的甜美笑容,认识这么久,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在变。
等散完步,返回家。
韩翠正在蒸发糕,厨具太先进,忙活了一阵才闻见迷人的香味,老爷子背着手跟在韩翠身边,神神叨叨。
听意思是在埋怨老婆子瞎操心,这些玩意有必要自己弄?孩子明天启程,路上就吃这东西?
韩翠挥舞着锅铲子,恫吓老爷子,再啰嗦中午不准吃饭。
以前在家的时候,宁轩辕没少碰见义父义母斗嘴,大半生吵吵闹闹,其实也这么顺顺趟趟相处下来了。
宁轩辕和秦秋并肩而立。
一眼看过去。
似乎窥见二十年之后,为生活锁事贫嘴斗气,却又彼此离不开彼此的日子。
“走远点,让孩子们看笑话。”韩翠转过身,瞧见宁轩辕和秦秋回来了,一跺脚,连忙催促曹真哪来的滚哪儿去。
曹真摇头晃脑,偷偷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义母,又没事无理取闹了。
宁轩辕故意板脸。
曹真自知理亏,揉揉下巴,一溜烟跑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子两难得喝了几杯白酒,同在一桌的袁术,也跟着沾了不小的光,烈酒穿喉,够辣,也够味!
第二天。
商务车离开苏杭境内。
两位老人临别之前,一边慢慢跟着一边挥手,年纪大了,更是经不住离别,看着自家孩子渐行渐远,多少有点舍不得。
宁轩辕全程没有回头。
他知道,以韩翠的性子,肯定要流眼泪。
就像当年,第一次离家出远门的时候,老人彻夜难眠,然后只身坐在门口,整整一宿,不曾入睡。
岁月走的太快,还没来得及享受平淡流年的美好生活,他和她,都老了。
以后,他和坐在身边的她,也会老的。
宁轩辕下意识拿起秦秋的右手,十指相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
秦秋茫然无知,愣神两秒,主动靠过小脑袋,垫在他的肩头,“怎么啦?”
“没事。”
宁轩辕拍拍秦秋光洁的额头,笑着说道,“清河区虽然号称天下第一粮都,但当地山水风景,也是名列前三甲。”
“先忙完你的事,我们再逛。”
秦秋自然清楚,宁轩辕去清河区的目的,无外乎清河周氏,还欠他,以及他的兄弟周子扬,一笔账没还。
清河的繁华以及超现代化,早已得到世人的公认。
否则,也不至于自立辖区,实行专制。
而,作为本土大户的周氏,享清誉百年,无论影响力还是号召力,在当地,均是首屈一指,堪称永恒的霸主。
不同于苏杭几宗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局势,坐镇清河区的周氏,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说一不二。
老爷子周庆都,虽然即将迈入九十大关,但雄伟犹在,加上一贯雷厉风行的做派,每次新调来的地方大员,不是急着上任,而是主动求见周庆都。
一些政策的下发和实施,均要提前报备给周庆都,然后等对方最后的定论,他说行,方能推广。
如果不行,只能作废。
明明是一介粮商,发展到这个阶段,竟能凌驾于官方之上,足见周氏二字,在清河区举足轻重的分量。
等商务车抵达清河区市中心阶段。
这座天下第一粮都的繁华程度,还是远超想象,一条内河两岸,均为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豪华游轮穿插而过,十里洋场,醉生梦死。
尤其到了落幕时分,华灯初上,沉醉于外滩街景的人流量,几乎要将这座繁华大都挤炸,这等规模,堪比国都。
周氏豪宅,就在清河区中心的外滩二十八号,占地不知几何,倒是建设于豪宅中心拔地而起的空中花园,声名在外。
入驻一家星级酒店之后的宁轩辕,并未部署下一步动作。
倒是实地走访的袁术,带来最新消息,北皇族那批十八人编制的铁骑,于七天前,公开现身清河,周氏负责接待。
同时,这批队伍,还有一位首领。
寻常家族,都能根据血脉将同姓族人,分出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再深层次的皇族,自然等级更严。
嫡系,宗亲,外戚。
以此类推。
这位年轻首领,实为北皇族宗亲,并非核心层的嫡系成员,名叫宁飞。
十八铁骑,从第一代开始,就属于归化的宁皇族成员,论资排辈,只能算外戚,稍逊宗亲一筹。
“竟然也来了清河,难道大哥的生父也在……”
袁术前嘴说完,宁轩辕淡淡撇了他一眼,后者连忙改口,“那位被尊为三少爷的北皇族成员,不会就在清河附近?”
宁轩辕推动太阳穴,陷入沉思。
北皇族贸然介入清河,极有可能产生变数。
果不其然,之后两天的周氏,大动作不断,先是以北皇族成员登抵清河区为由,号召附近各地的武道强者前来觐见。
紧接着,老爷子周庆都在陪宁飞吃饭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句话。
言道,北字头宁氏一脉皇威浩荡,纵然是如今这国都,最当红的头部人物宁轩辕,见着了宁飞宁少,也得服服帖帖,跪地请安。
并故作神气的掐指预言,宁轩辕不日之后,将会来清河区,亲自参拜北皇族一众,这……
宁飞倒是没说其他,仅是轻描淡写提了句,下跪拜见就免了,毕竟总兵统帅,多少要给点面子,不过,这同为宁姓的将帅之才,怎么着,也得来清河,给他宁飞请个安!
“周庆都这是反将大哥一军?只要大哥现身清河,外界将会一致认为,你是来拜见宁飞的?”
袁术叹气,这老狐狸,还真有本事,竟然让北皇族的成员进了周氏豪宅,这是不是为自己戴上了一块免死金牌?
“宁飞?”
宁轩辕呢喃自语,这批皇族成员公开现身清河,根本目的应该确实在找他的生父,周氏的事情,反而顺手为之。
那个他,真在清河吗?
“造化弄人。”宁轩辕无奈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二十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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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轩辕向来赏罚分明,留有分寸。
周园的这场纠纷,其实并不需要伤筋动骨一番,砍了宋氏叔侄,余下的人,自然明白从今往后,该如何摆正自己在周园的位置。
这两天。
苏杭的气候不错,万物复苏,绿柳抽芽。
相较于北方,这里,往往能够最先感受到春天的来临,朝气蓬勃,生生不息的季节,总会令人身心愉悦。
国都那边,已经进入一级战备阶段。
苏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明天启程了。”
未名湖畔的林荫小道。
宁轩辕握紧秦秋的芊芊玉手,笑着提醒道。
秦秋轻轻嗯了声,露出初次相遇时的甜美笑容,认识这么久,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在变。
等散完步,返回家。
韩翠正在蒸发糕,厨具太先进,忙活了一阵才闻见迷人的香味,老爷子背着手跟在韩翠身边,神神叨叨。
听意思是在埋怨老婆子瞎操心,这些玩意有必要自己弄?孩子明天启程,路上就吃这东西?
韩翠挥舞着锅铲子,恫吓老爷子,再啰嗦中午不准吃饭。
以前在家的时候,宁轩辕没少碰见义父义母斗嘴,大半生吵吵闹闹,其实也这么顺顺趟趟相处下来了。
宁轩辕和秦秋并肩而立。
一眼看过去。
似乎窥见二十年之后,为生活锁事贫嘴斗气,却又彼此离不开彼此的日子。
“走远点,让孩子们看笑话。”韩翠转过身,瞧见宁轩辕和秦秋回来了,一跺脚,连忙催促曹真哪来的滚哪儿去。
曹真摇头晃脑,偷偷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这义母,又没事无理取闹了。
宁轩辕故意板脸。
曹真自知理亏,揉揉下巴,一溜烟跑远。
中午吃饭的时候,父子两难得喝了几杯白酒,同在一桌的袁术,也跟着沾了不小的光,烈酒穿喉,够辣,也够味!
第二天。
商务车离开苏杭境内。
两位老人临别之前,一边慢慢跟着一边挥手,年纪大了,更是经不住离别,看着自家孩子渐行渐远,多少有点舍不得。
宁轩辕全程没有回头。
他知道,以韩翠的性子,肯定要流眼泪。
就像当年,第一次离家出远门的时候,老人彻夜难眠,然后只身坐在门口,整整一宿,不曾入睡。
岁月走的太快,还没来得及享受平淡流年的美好生活,他和她,都老了。
以后,他和坐在身边的她,也会老的。
宁轩辕下意识拿起秦秋的右手,十指相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感觉。
秦秋茫然无知,愣神两秒,主动靠过小脑袋,垫在他的肩头,“怎么啦?”
“没事。”
宁轩辕拍拍秦秋光洁的额头,笑着说道,“清河区虽然号称天下第一粮都,但当地山水风景,也是名列前三甲。”
“先忙完你的事,我们再逛。”
秦秋自然清楚,宁轩辕去清河区的目的,无外乎清河周氏,还欠他,以及他的兄弟周子扬,一笔账没还。
清河的繁华以及超现代化,早已得到世人的公认。
否则,也不至于自立辖区,实行专制。
而,作为本土大户的周氏,享清誉百年,无论影响力还是号召力,在当地,均是首屈一指,堪称永恒的霸主。
不同于苏杭几宗大势力互相对峙的局势,坐镇清河区的周氏,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说一不二。
老爷子周庆都,虽然即将迈入九十大关,但雄伟犹在,加上一贯雷厉风行的做派,每次新调来的地方大员,不是急着上任,而是主动求见周庆都。
一些政策的下发和实施,均要提前报备给周庆都,然后等对方最后的定论,他说行,方能推广。
如果不行,只能作废。
明明是一介粮商,发展到这个阶段,竟能凌驾于官方之上,足见周氏二字,在清河区举足轻重的分量。
等商务车抵达清河区市中心阶段。
这座天下第一粮都的繁华程度,还是远超想象,一条内河两岸,均为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豪华游轮穿插而过,十里洋场,醉生梦死。
尤其到了落幕时分,华灯初上,沉醉于外滩街景的人流量,几乎要将这座繁华大都挤炸,这等规模,堪比国都。
周氏豪宅,就在清河区中心的外滩二十八号,占地不知几何,倒是建设于豪宅中心拔地而起的空中花园,声名在外。
入驻一家星级酒店之后的宁轩辕,并未部署下一步动作。
倒是实地走访的袁术,带来最新消息,北皇族那批十八人编制的铁骑,于七天前,公开现身清河,周氏负责接待。
同时,这批队伍,还有一位首领。
寻常家族,都能根据血脉将同姓族人,分出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再深层次的皇族,自然等级更严。
嫡系,宗亲,外戚。
以此类推。
这位年轻首领,实为北皇族宗亲,并非核心层的嫡系成员,名叫宁飞。
十八铁骑,从第一代开始,就属于归化的宁皇族成员,论资排辈,只能算外戚,稍逊宗亲一筹。
“竟然也来了清河,难道大哥的生父也在……”
袁术前嘴说完,宁轩辕淡淡撇了他一眼,后者连忙改口,“那位被尊为三少爷的北皇族成员,不会就在清河附近?”
宁轩辕推动太阳穴,陷入沉思。
北皇族贸然介入清河,极有可能产生变数。
果不其然,之后两天的周氏,大动作不断,先是以北皇族成员登抵清河区为由,号召附近各地的武道强者前来觐见。
紧接着,老爷子周庆都在陪宁飞吃饭的时候,故意留下了一句话。
言道,北字头宁氏一脉皇威浩荡,纵然是如今这国都,最当红的头部人物宁轩辕,见着了宁飞宁少,也得服服帖帖,跪地请安。
并故作神气的掐指预言,宁轩辕不日之后,将会来清河区,亲自参拜北皇族一众,这……
宁飞倒是没说其他,仅是轻描淡写提了句,下跪拜见就免了,毕竟总兵统帅,多少要给点面子,不过,这同为宁姓的将帅之才,怎么着,也得来清河,给他宁飞请个安!
“周庆都这是反将大哥一军?只要大哥现身清河,外界将会一致认为,你是来拜见宁飞的?”
袁术叹气,这老狐狸,还真有本事,竟然让北皇族的成员进了周氏豪宅,这是不是为自己戴上了一块免死金牌?
“宁飞?”
宁轩辕呢喃自语,这批皇族成员公开现身清河,根本目的应该确实在找他的生父,周氏的事情,反而顺手为之。
那个他,真在清河吗?
“造化弄人。”宁轩辕无奈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二十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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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8章 意在收你宁轩辕为家奴!(一)
这场清河之约。
周庆都深知,宁轩辕必会现身清河大区。
若是放在以前,周庆都只能乖乖等死,即使不死,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然而,北皇族成员的横空出世,宛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危难之际,令周庆都看见了绝地反击的希望。
既然你宁轩辕要来,那我就提前‘造势’!
不得不说,这场造势,既在无形当中通过宁轩辕的身份地位,反向衬托出了北皇族更高层次的震慑力。
更让北皇族成员,挑起了大梁。
堪称一石二鸟。
凡是宁轩辕现身清河,未来注定要正面遭遇北皇族宗亲成员宁飞,一个地位超然,一个背景显赫。
两位来自不同领域的顶尖存在,不用想,都知道是有脾气的人。
而,周庆都公开场合,故作神预言,猜测宁轩辕将会在不日之内,抵达清河区觐见宁飞宁少。
这等于变相抬高宁飞的身段。
之后,但凡宁轩辕踏入清河区,就必须参拜宁飞,毕竟此时此刻的清河大区,数百万人口,均在周庆都的引导下,认为此宁,不如皇族的宁。
若是不拜?
又或者以下犯上?
那便是无视宁氏一脉的皇威,以宁飞的实力,以及燕云十八骑的恐怖武力值,绝对要爆发激烈冲突。
周庆都最期望看到的局面,正是宁飞和宁轩辕,公开对抗。
届时,祸水东流,偌大的清河周氏,只要关键阶段乖乖装死,必定能从这场劫难中脱颖而出。
背靠大树好乘凉!
毕竟,这是一批打上北皇族标签的皇室成员,区区国都走出来的总兵统帅,即使不愿放低身段,也得老老实实收敛锋芒,客气对待。
今年今日。
除开国都,仅有少数一批心思缜密的老辈人物,敢以性命担保,宁生就是宁轩辕,远离国都的地方省市,倒是没怎么深入了解过燕京的乱世风云。
周庆都同样如此。
他当务之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对付宁轩辕,至于其他,并不在关注的范畴之内。
自然而然,周庆都也就不清楚,宁生我行我素,从不畏惧所谓皇族!
如今这北皇族的成员,下榻周氏豪宅,站在周庆都的角度,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上踏实的觉了。
这两日。
清河大区,各种热议,甚嚣尘上。
宁皇族宗亲宁飞,首当其冲出尽风头,来自举国各地的大势力头目,悉数火速赶赴清河,亲自拜见宁飞。
一介凡人,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到皇室成员,自当无比骄傲。
那种恨不得给宁飞当狗的作呕姿态,看在某些人眼里,得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是给皇室成员当狗。
一般人,还真没这种荣幸。
周氏豪宅。
本土最为知名的空中花园前院,一列人,正在闲庭散步,观看风景。
为首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长相对比普通人其实并没有太大优势,反倒自幼受家族熏陶,从而培养出来的独特气质,将他衬托的鹤立鸡群。
两眉居中位置,有一道竖立的红纹,指甲盖长度,隐隐可见。
类比别在袖口,代表皇室成员身份的精致徽章,这道纹在眉心的红色印记,最能体现这位年轻人恐怖家世背景。
皇室成员,称呼其为皇纹,这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而,别在袖口的精致徽章,与武协曾经开创的铜银金徽章,截然不同,严格来说,完全属于两个概念。
龙图腾。
纯金打造。
阳光折射过来的时候,似乎有一丝半缕金黄色的光束,萦绕周边,若隐若现。
正是本尊宁飞。
跟在后面的一大串人,个个来历不俗,当中又以老爷子周庆都为首,悉数毕恭毕敬陪伴着北皇族这位皇室成员。
宁飞并没有刻意展现锋芒,但,那股无需隐藏,自行散发的血脉之力,实在过于玄乎。
明明近在咫尺,周庆都等一众人,却总有种仰望高山的错觉。
“宁河图宁少帅本家走出来的后人,就是与众不同。”周庆都微微叹气,这种人生下来就堪称龙凤,怎么比?
生于终点的存在。
凡人就是拼劲毕生力气,也没办法追赶。
“那姓宁的,目前什么情况?”宁飞走在前面,偶然想起周庆都提及的总兵统帅宁轩辕,于是追问道。
周庆都答复,“还不清楚。”
“不是已经放出风,说本少有意在清河接见他吗?”宁飞弯曲食指,顶了顶鼻尖,略感不喜道。
若是一般人,他这种显赫存在,反而没闲情雅致接见,但这个家伙也姓宁,而且当上了总兵统帅,成为国都风头正盛的大红人。
宁飞兴趣颇大。
同时也有点小小骄傲。
宁氏一脉,虽然不是什么族群庞大的大姓氏,可走出来的人,个顶个举足轻重,这宁轩辕虽然没他这么命好,生在皇室家庭。
但,如此好的苗子,实属难得,如果看着顺眼,勉为其难带在身边当个听话的家奴也很不错。
“听闻国都已经进入一级战备阶段。”周庆都忽然提到这茬。
“哦?”宁飞表示不解,“此话怎讲?”
周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位毕竟是总兵统帅,如今举国战备,作为军统头部人物,理应坐镇燕京,不见得有空拜访宁少。”
宁飞摊开五指,细细抚过下嘴唇,冷笑不已,“世俗战争,相比拜见宁某,孰轻孰重,他最当心知肚明。”
“莫说这等小事,哪怕他宁轩辕死了老子,今天恰巧在戴孝守灵,也得过来一趟。”
“我宁飞要见谁,谁就得乖乖赶来。”
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周庆都顿时眉开眼笑道,“要不,我再催催?”
“催?”宁飞摇头,当机立断道,“给他宁轩辕最后两天期限,再不赶至清河,后果自负。”
小小总兵统帅,也敢在他宁飞面前摆谱?
若非念在他也姓宁的份上,此等凡根俗骨,这辈子,下辈子都没资格,见到他这种位天生高人一等的皇室成员!
有这份殊荣,不好好珍惜,还教他宁飞,连续两次点名道姓催促?
“给脸不要脸的小东西。”宁飞不屑一笑,印于两眉中心的皇纹,烨烨生辉。
这场清河之约。
周庆都深知,宁轩辕必会现身清河大区。
若是放在以前,周庆都只能乖乖等死,即使不死,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然而,北皇族成员的横空出世,宛若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于危难之际,令周庆都看见了绝地反击的希望。
既然你宁轩辕要来,那我就提前‘造势’!
不得不说,这场造势,既在无形当中通过宁轩辕的身份地位,反向衬托出了北皇族更高层次的震慑力。
更让北皇族成员,挑起了大梁。
堪称一石二鸟。
凡是宁轩辕现身清河,未来注定要正面遭遇北皇族宗亲成员宁飞,一个地位超然,一个背景显赫。
两位来自不同领域的顶尖存在,不用想,都知道是有脾气的人。
而,周庆都公开场合,故作神预言,猜测宁轩辕将会在不日之内,抵达清河区觐见宁飞宁少。
这等于变相抬高宁飞的身段。
之后,但凡宁轩辕踏入清河区,就必须参拜宁飞,毕竟此时此刻的清河大区,数百万人口,均在周庆都的引导下,认为此宁,不如皇族的宁。
若是不拜?
又或者以下犯上?
那便是无视宁氏一脉的皇威,以宁飞的实力,以及燕云十八骑的恐怖武力值,绝对要爆发激烈冲突。
周庆都最期望看到的局面,正是宁飞和宁轩辕,公开对抗。
届时,祸水东流,偌大的清河周氏,只要关键阶段乖乖装死,必定能从这场劫难中脱颖而出。
背靠大树好乘凉!
毕竟,这是一批打上北皇族标签的皇室成员,区区国都走出来的总兵统帅,即使不愿放低身段,也得老老实实收敛锋芒,客气对待。
今年今日。
除开国都,仅有少数一批心思缜密的老辈人物,敢以性命担保,宁生就是宁轩辕,远离国都的地方省市,倒是没怎么深入了解过燕京的乱世风云。
周庆都同样如此。
他当务之急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对付宁轩辕,至于其他,并不在关注的范畴之内。
自然而然,周庆都也就不清楚,宁生我行我素,从不畏惧所谓皇族!
如今这北皇族的成员,下榻周氏豪宅,站在周庆都的角度,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上踏实的觉了。
这两日。
清河大区,各种热议,甚嚣尘上。
宁皇族宗亲宁飞,首当其冲出尽风头,来自举国各地的大势力头目,悉数火速赶赴清河,亲自拜见宁飞。
一介凡人,能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到皇室成员,自当无比骄傲。
那种恨不得给宁飞当狗的作呕姿态,看在某些人眼里,得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毕竟是给皇室成员当狗。
一般人,还真没这种荣幸。
周氏豪宅。
本土最为知名的空中花园前院,一列人,正在闲庭散步,观看风景。
为首的年轻男子,二十出头,长相对比普通人其实并没有太大优势,反倒自幼受家族熏陶,从而培养出来的独特气质,将他衬托的鹤立鸡群。
两眉居中位置,有一道竖立的红纹,指甲盖长度,隐隐可见。
类比别在袖口,代表皇室成员身份的精致徽章,这道纹在眉心的红色印记,最能体现这位年轻人恐怖家世背景。
皇室成员,称呼其为皇纹,这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而,别在袖口的精致徽章,与武协曾经开创的铜银金徽章,截然不同,严格来说,完全属于两个概念。
龙图腾。
纯金打造。
阳光折射过来的时候,似乎有一丝半缕金黄色的光束,萦绕周边,若隐若现。
正是本尊宁飞。
跟在后面的一大串人,个个来历不俗,当中又以老爷子周庆都为首,悉数毕恭毕敬陪伴着北皇族这位皇室成员。
宁飞并没有刻意展现锋芒,但,那股无需隐藏,自行散发的血脉之力,实在过于玄乎。
明明近在咫尺,周庆都等一众人,却总有种仰望高山的错觉。
“宁河图宁少帅本家走出来的后人,就是与众不同。”周庆都微微叹气,这种人生下来就堪称龙凤,怎么比?
生于终点的存在。
凡人就是拼劲毕生力气,也没办法追赶。
“那姓宁的,目前什么情况?”宁飞走在前面,偶然想起周庆都提及的总兵统帅宁轩辕,于是追问道。
周庆都答复,“还不清楚。”
“不是已经放出风,说本少有意在清河接见他吗?”宁飞弯曲食指,顶了顶鼻尖,略感不喜道。
若是一般人,他这种显赫存在,反而没闲情雅致接见,但这个家伙也姓宁,而且当上了总兵统帅,成为国都风头正盛的大红人。
宁飞兴趣颇大。
同时也有点小小骄傲。
宁氏一脉,虽然不是什么族群庞大的大姓氏,可走出来的人,个顶个举足轻重,这宁轩辕虽然没他这么命好,生在皇室家庭。
但,如此好的苗子,实属难得,如果看着顺眼,勉为其难带在身边当个听话的家奴也很不错。
“听闻国都已经进入一级战备阶段。”周庆都忽然提到这茬。
“哦?”宁飞表示不解,“此话怎讲?”
周庆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道,“那位毕竟是总兵统帅,如今举国战备,作为军统头部人物,理应坐镇燕京,不见得有空拜访宁少。”
宁飞摊开五指,细细抚过下嘴唇,冷笑不已,“世俗战争,相比拜见宁某,孰轻孰重,他最当心知肚明。”
“莫说这等小事,哪怕他宁轩辕死了老子,今天恰巧在戴孝守灵,也得过来一趟。”
“我宁飞要见谁,谁就得乖乖赶来。”
大手一挥,颇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周庆都顿时眉开眼笑道,“要不,我再催催?”
“催?”宁飞摇头,当机立断道,“给他宁轩辕最后两天期限,再不赶至清河,后果自负。”
小小总兵统帅,也敢在他宁飞面前摆谱?
若非念在他也姓宁的份上,此等凡根俗骨,这辈子,下辈子都没资格,见到他这种位天生高人一等的皇室成员!
有这份殊荣,不好好珍惜,还教他宁飞,连续两次点名道姓催促?
“给脸不要脸的小东西。”宁飞不屑一笑,印于两眉中心的皇纹,烨烨生辉。
第0429章 连你北皇族成员一起砍!(二)
宁姓一脉的皇室成员,登抵清河大区。
这等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几乎碾压国都的紧皱局势,一时间,各路豪强,尽皆将目光注视向清河区。
而,宁飞宁少的抛头露面,也让凡俗众生,过足了眼瘾,这些年,四方皇族一直是隐世不出。
纵然举国各地,都在流传着他们的事迹。
但,公开场合,却从未有过皇族成员的踪迹,这次宁飞的出现,的确让清河区,引起不小的躁动。
果真气质超然,远非凡胎俗骨,足以比拟。
本土最大的粮商周氏,全程陪着宁飞赏花赏月赏风景,看心情,这位宁皇族的成员,相当满意周氏的安排。
这让本地居民,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因为招待不周,诱发这位皇室成员勃然大怒,莫属周氏难以招架,偌大的清河区,也怕遭受牵连。
万幸,这种伴君如伴虎的状况,并未出现什么幺蛾子。
不过听闻昨天,宁皇族这位宗亲成员小小动怒了一番?
最后是老爷子周庆都,苦口婆心解释许久,这位皇室成员,方才放下成见,提了句大人不记小人过,仅此一次。
第二天,关乎宁飞因何动怒的消息,浮出水面。
原来是总兵统帅宁轩辕,明知宁飞宁少有意接见,却充耳不闻,依旧忙活自己手头的事务,完全将宁飞当成空气!
这……
“小小总兵统帅,竟然敢给北皇族的宁少摆脸色?当真不懂高低贵贱,以为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家伙,到底是怎么当上总兵统帅的?”
刹那之间。
各方议论犹如浪潮涌动。
不少声音,从清河区席卷而来,几乎一边倒的指责宁轩辕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这总兵统帅,可以与北皇族皇室成员相提并论?
“我陈天凡,命你两天之内,速速抵达清河,参拜宁少,否则宁少不追究,我依旧饶不了你!”
站在最顶尖层次的人物,只要稍微释放点态度,跟在后面的马前卒,就会一窝蜂的站出来振臂高呼。
比如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陈天凡。
此前,分明是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得此机会,立马狐假虎威仰仗宁飞宁少的威名,公开命令宁轩辕,两天之内赶赴清河,否则亲自出手教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陈天凡是某尊举足轻重到,足以凌驾于总帅之上的至强高手,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无外如此!
一场铺天盖地的喝骂,再次席卷整座清河区,用词匮乏,最常见的一句,就是指责宁轩辕给脸不要脸,自恃清高。
等剧烈热议,陷入短暂沉寂。
出自周庆都之口的另外一条消息,更进一步细化了昨日和宁飞宁少的交流内容。
言道,宁少原本勃然大怒,最后在周庆都的好言好语安慰之下,表示网开一面,决意收宁轩辕为家奴。
此话一出,引起轰动。
众人在感慨于宁飞宁少大肚量之时,也颇为羡慕嫉妒恨,北皇族的皇室成员,竟然要收宁轩辕为奴?
这岂不是,一步登天,由凡胎俗骨,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的外戚成员?
如此殊荣,可谓羡煞旁人。
须知,能够得到皇族赏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追求,这个对宁少大不敬的凡夫俗子,竟然得此大机缘?
“这,未免也太命好了吧?”
“呵呵,难道这就叫踩了狗屎运吗?宁少也真是大肚,竟然没追责宁轩辕以下犯上的过错?”
宁飞宁少的肚量,自然不必质疑。
而这其中,周庆都也功不可没,毕竟宁少因为宁轩辕拒而不见,勃然大怒的时候,是周庆都这位老爷子,主动站出来美言了几句。
如今,宁少非但既往不咎,还许下这等机缘,愿收宁轩辕为家奴。
这若是没有周庆都关键时刻抬了一手,宁轩辕指不定就要大祸临头,何至于最后因祸得福得此殊荣?
“周老还是当初那个周老,心地善良,人品高尚,宁轩辕理应将其视为再生父母。”
“没错,如果不是周庆都老爷子惜才,故而替宁轩辕美言了几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总帅,谈何被北皇族的宁少赏识?”
舆论一转再转。
宁轩辕三字,近乎充斥着一整个清河区。
而,最先替宁飞振臂高呼的陈天凡,则再次站了出来,言道既然承蒙宁少赏识,宁轩辕还不速速现身,难道要他陈天凡亲自出面敲打?
一大批来自附近各地的武道豪强,悉数入驻清河,但,最跳也最出风头的,当属这位陈姓中年人。
本是一介籍籍无名的小辈,这场风波折腾下来,可谓出尽了风头。
外界甚至猜测,陈天凡如此上蹿下跳,是不是也受宁飞赏识,一跃成为了宁飞麾下的家奴?
市中心的酒店内。
宁轩辕正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翻阅保持,神色古井无波,不见喜怒。
等用餐完毕,不苟言笑的宁轩辕,方才在擦完嘴角之后,问了句,“这陈天凡什么来历?”
“跳梁小丑而已。”袁术冷笑。
“有点聒噪啊。”宁轩辕翻开报纸,闲暇之余,平淡无奇吩咐道,“连夜派人,抓他陈天凡全家。”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杂毛,当真以为傍上了北皇族的皇室成员,就能有恃无恐了?
敢在他宁轩辕头上,耀武扬威,家人不想要了?!
袁术眉开眼笑,“明白。”
“从周边三市,征调二十万精锐兵马,围困清河,在我动手之前,一个不准放走。”
言罢,宁轩辕拿出自己的印章,交由袁术,并着重吩咐道,“今夜调人,特事特办。”
他是来处理周氏,不是给什么狗屁的宁少捧场子!
“缓一天。”
宁轩辕在袁术临走之前,提醒道,“再有什么妖言妖语,直接放话,让他宁飞哪来的滚哪儿去。”
“我觉得不够。”袁术摇头道。
宁轩辕点动食指,似笑非笑,又似在和袁术协商,“那就让他乖乖闭嘴,再啰嗦,连他这位北皇族成员一起砍。”
“够了。”
袁术仰头大笑,领命而去。
宁姓一脉的皇室成员,登抵清河大区。
这等惊天动地的大消息,几乎碾压国都的紧皱局势,一时间,各路豪强,尽皆将目光注视向清河区。
而,宁飞宁少的抛头露面,也让凡俗众生,过足了眼瘾,这些年,四方皇族一直是隐世不出。
纵然举国各地,都在流传着他们的事迹。
但,公开场合,却从未有过皇族成员的踪迹,这次宁飞的出现,的确让清河区,引起不小的躁动。
果真气质超然,远非凡胎俗骨,足以比拟。
本土最大的粮商周氏,全程陪着宁飞赏花赏月赏风景,看心情,这位宁皇族的成员,相当满意周氏的安排。
这让本地居民,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因为招待不周,诱发这位皇室成员勃然大怒,莫属周氏难以招架,偌大的清河区,也怕遭受牵连。
万幸,这种伴君如伴虎的状况,并未出现什么幺蛾子。
不过听闻昨天,宁皇族这位宗亲成员小小动怒了一番?
最后是老爷子周庆都,苦口婆心解释许久,这位皇室成员,方才放下成见,提了句大人不记小人过,仅此一次。
第二天,关乎宁飞因何动怒的消息,浮出水面。
原来是总兵统帅宁轩辕,明知宁飞宁少有意接见,却充耳不闻,依旧忙活自己手头的事务,完全将宁飞当成空气!
这……
“小小总兵统帅,竟然敢给北皇族的宁少摆脸色?当真不懂高低贵贱,以为自己也是个人物了?”
“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家伙,到底是怎么当上总兵统帅的?”
刹那之间。
各方议论犹如浪潮涌动。
不少声音,从清河区席卷而来,几乎一边倒的指责宁轩辕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自己这总兵统帅,可以与北皇族皇室成员相提并论?
“我陈天凡,命你两天之内,速速抵达清河,参拜宁少,否则宁少不追究,我依旧饶不了你!”
站在最顶尖层次的人物,只要稍微释放点态度,跟在后面的马前卒,就会一窝蜂的站出来振臂高呼。
比如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陈天凡。
此前,分明是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得此机会,立马狐假虎威仰仗宁飞宁少的威名,公开命令宁轩辕,两天之内赶赴清河,否则亲自出手教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陈天凡是某尊举足轻重到,足以凌驾于总帅之上的至强高手,典型的拿着鸡毛当令箭,无外如此!
一场铺天盖地的喝骂,再次席卷整座清河区,用词匮乏,最常见的一句,就是指责宁轩辕给脸不要脸,自恃清高。
等剧烈热议,陷入短暂沉寂。
出自周庆都之口的另外一条消息,更进一步细化了昨日和宁飞宁少的交流内容。
言道,宁少原本勃然大怒,最后在周庆都的好言好语安慰之下,表示网开一面,决意收宁轩辕为家奴。
此话一出,引起轰动。
众人在感慨于宁飞宁少大肚量之时,也颇为羡慕嫉妒恨,北皇族的皇室成员,竟然要收宁轩辕为奴?
这岂不是,一步登天,由凡胎俗骨,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的外戚成员?
如此殊荣,可谓羡煞旁人。
须知,能够得到皇族赏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追求,这个对宁少大不敬的凡夫俗子,竟然得此大机缘?
“这,未免也太命好了吧?”
“呵呵,难道这就叫踩了狗屎运吗?宁少也真是大肚,竟然没追责宁轩辕以下犯上的过错?”
宁飞宁少的肚量,自然不必质疑。
而这其中,周庆都也功不可没,毕竟宁少因为宁轩辕拒而不见,勃然大怒的时候,是周庆都这位老爷子,主动站出来美言了几句。
如今,宁少非但既往不咎,还许下这等机缘,愿收宁轩辕为家奴。
这若是没有周庆都关键时刻抬了一手,宁轩辕指不定就要大祸临头,何至于最后因祸得福得此殊荣?
“周老还是当初那个周老,心地善良,人品高尚,宁轩辕理应将其视为再生父母。”
“没错,如果不是周庆都老爷子惜才,故而替宁轩辕美言了几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谓总帅,谈何被北皇族的宁少赏识?”
舆论一转再转。
宁轩辕三字,近乎充斥着一整个清河区。
而,最先替宁飞振臂高呼的陈天凡,则再次站了出来,言道既然承蒙宁少赏识,宁轩辕还不速速现身,难道要他陈天凡亲自出面敲打?
一大批来自附近各地的武道豪强,悉数入驻清河,但,最跳也最出风头的,当属这位陈姓中年人。
本是一介籍籍无名的小辈,这场风波折腾下来,可谓出尽了风头。
外界甚至猜测,陈天凡如此上蹿下跳,是不是也受宁飞赏识,一跃成为了宁飞麾下的家奴?
市中心的酒店内。
宁轩辕正在一边吃早餐,一边翻阅保持,神色古井无波,不见喜怒。
等用餐完毕,不苟言笑的宁轩辕,方才在擦完嘴角之后,问了句,“这陈天凡什么来历?”
“跳梁小丑而已。”袁术冷笑。
“有点聒噪啊。”宁轩辕翻开报纸,闲暇之余,平淡无奇吩咐道,“连夜派人,抓他陈天凡全家。”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杂毛,当真以为傍上了北皇族的皇室成员,就能有恃无恐了?
敢在他宁轩辕头上,耀武扬威,家人不想要了?!
袁术眉开眼笑,“明白。”
“从周边三市,征调二十万精锐兵马,围困清河,在我动手之前,一个不准放走。”
言罢,宁轩辕拿出自己的印章,交由袁术,并着重吩咐道,“今夜调人,特事特办。”
他是来处理周氏,不是给什么狗屁的宁少捧场子!
“缓一天。”
宁轩辕在袁术临走之前,提醒道,“再有什么妖言妖语,直接放话,让他宁飞哪来的滚哪儿去。”
“我觉得不够。”袁术摇头道。
宁轩辕点动食指,似笑非笑,又似在和袁术协商,“那就让他乖乖闭嘴,再啰嗦,连他这位北皇族成员一起砍。”
“够了。”
袁术仰头大笑,领命而去。
第0430章 无双帝国,绝代双子星!(三)
清河大区,与周边省市,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因为自治,再者周氏一脉在本土,得天独厚的优势,以及惊世骇俗的影响力,这边几乎以周氏为尊。
征调本土的精锐兵马,虽然也行得通。
但,保不准这批队伍阴奉阳违。
为免麻烦,宁轩辕绕开本土,直接从邻省三个市区征集二十万兵马,围困清河。
现如今,以他个人实力,只手推平周氏,也不过探囊取物,之所以大张旗鼓乃至兴师动众,考虑的是后续。
周氏一灭,清河等若群龙无首。
这个阶段,他需要军统的力量,镇压本土一段时间,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消除周氏在本土残余的影响力。
再则,好歹是天下第一粮商,不轰轰烈烈一番,有点玷污这个让周庆都骄傲半辈子的名号了!
北皇族介入是意外。
他宁轩辕这一生为人行事,从不看任何势力颜面,说杀你全家,纵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
倒是……
秦秋前来收拾餐具的时候,瞧着忽然发呆的宁轩辕,虽然没明说,其实心里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木头。”秦秋唤道。
宁轩辕抬头,挤出一缕笑容,“怎么了?”
“如果他真在清河出现,你……”秦秋沉默良久,认真恳求道,“你最好还是能见一面,毕竟他曾给了你生命。”
虽无父子之实。
但,血缘关系,终归是无法忽视的!
没有他,又谈何又他这位跻身人间绝巅的风云人物宁轩辕?!
“我的人已经在暗中追查,先等等看。”宁轩辕淡淡回了一句,神色方面,其实没有太大的起伏。
北皇族那批传说中的铁骑,并没有和宁飞在一起,顺着这条线调查,应该能跟踪到一些蛛丝马迹。
“今天逛逛?”宁轩辕双手抱头,岔开话题道。
秦秋笑笑,没说其他。
这家坐落于清河市中心的星级酒店,在当地知名度不小,因为这次北皇族成员的现身,吸引来绝大部分,附近成名已久的武道强者。
故此,人流量很大。
等宁轩辕和秦秋手挽手,迈出电梯,一位明显大堂经理打扮的青年男子,与之视线相逢,擦肩而过。
原地微滞!
彼此,几乎在同一时间止步。
但是,从头到尾,并无交流。
独自呆立良久的青年男子,忽而神色复杂的转过头,望着宁轩辕已经消失的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起本已淡忘的成年旧事。
不是似曾相识,而是故人再相逢。
“有心事?”秦秋看出宁轩辕神色变化,于是半途问道。
宁轩辕叹气,柔声向秦秋解释道,“遇到一位昔日里的同僚,名叫张致恒。”
说是同僚,其实也不恰当。
十年前。
那位瘸腿将军郝大勇,同时看重两个苗子,并毫不藏私的亲自教导,准备以将帅之才培养起来。
然而,真正不负老将军期望的人,从头到尾,只剩他宁轩辕,余下的那位,却在残酷沙场的连番打击之下,逐渐丧失锋芒。
这个人,正是宁轩辕刚才遇见的大堂经理,张致恒。
沙场能够历练人心,和胆魄,于这一点,几乎公认,但,也能在无形当中,摧残人的自信和锐气。
毕竟,他们这批人,并非驻防部队,又或者地方兵团,而是真正和敌人互搏生死的野战军。
“后来他选择了离开。”
宁轩辕摇头,自己是那种真正厚积薄发的人,而张致恒先他一步,初露峥嵘,论私心,老将军更愿侧重培养张致恒。
奈何,这个世俗社会,诱惑太多,为此心甘情愿吃苦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数都幻想着不劳而获,又或者天降机缘。
曾不止一次朝自己埋怨当兵太苦,老将军太严厉不近人情的张致恒,最终还是选择逃避,他被一个富家女看上。
而那个富家女的爷爷,凑巧与老将军有过节,自己的门生跟对手女儿跑了,严重点说,这是背叛!
之后,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张致恒,毅然决然,正式退役。
老将军孤家寡人,清正廉洁,又不喜结交人脉,在当年,的确没办法许诺张致恒一份,看得见的荣华富贵。
离开那天,老将军怄气到一口饭都吃不下,而张致恒却能无所谓得拍拍老将军的肩膀,道了句,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精彩!
同时,也痛惜于宁轩辕一条黑走到底,宁愿跟在老将军后面蹉跎年华,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不过临别之前,还是好心好意的交代道,有这份昔日袍泽的关系在,有朝一日若是宁轩辕混不下去了,尽管投靠他张致恒。
人各有志,为名为利,每个人都会面临不相同的选择。
其实,从那之后。
宁轩辕再未见过张致恒,一别十年,这曾经位为了追求荣华富贵,不惜背叛老将军的昔日袍泽,竟然是这家星级酒店的经理。
“后面的事情,你不说嘛,我也猜得着。”
秦秋嘿嘿一笑,无比骄傲道,“我家木头坚守本心,负重前行,最终步步高迁,一举成为总兵统帅。”
“而那个比你更有领兵天赋,却害怕吃苦,贪图荣华的家伙,已经泯然众人。”
天赋固然重要。
但,不去坚持,一切都会成空。
偶尔想起,宁轩辕也在好奇,如果当年,他们这对在老将军眼里,就是未来的北野双子星的年轻人,携手并肩征战下去?
如今这沙场,除他宁轩辕这尊当世霸王,不败战神之外,会不会还有张致恒紧随其后,不弱于他?
宁轩辕其实很喜欢,双子星这个称谓,因为那是老将军郝大勇曾经的毕生梦想,大意可以理解为情怀。
可惜,第一代北野集团军的双子星,在初现雏形的时候,便被无情拆散,以致于心血付诸东流。
如今这时代,唯他宁轩辕一枝独秀。
太孤单!
“第一代没有,其实有第二代,我帮郝师培养起来了。”宁轩辕浅笑,满怀骐骥。
若干年后。
当那两臭小子,横扫境外的时候,宁轩辕方才发现,这两崽子,岂止担得起一句北野双子星,那是他们背后一整个绵延江山的旷世福将。
堪称帝国双臂!
万人敌,袁镇山。
武照天王,石之坚。
清河大区,与周边省市,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因为自治,再者周氏一脉在本土,得天独厚的优势,以及惊世骇俗的影响力,这边几乎以周氏为尊。
征调本土的精锐兵马,虽然也行得通。
但,保不准这批队伍阴奉阳违。
为免麻烦,宁轩辕绕开本土,直接从邻省三个市区征集二十万兵马,围困清河。
现如今,以他个人实力,只手推平周氏,也不过探囊取物,之所以大张旗鼓乃至兴师动众,考虑的是后续。
周氏一灭,清河等若群龙无首。
这个阶段,他需要军统的力量,镇压本土一段时间,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消除周氏在本土残余的影响力。
再则,好歹是天下第一粮商,不轰轰烈烈一番,有点玷污这个让周庆都骄傲半辈子的名号了!
北皇族介入是意外。
他宁轩辕这一生为人行事,从不看任何势力颜面,说杀你全家,纵然天王老子来了,也无济于事。
倒是……
秦秋前来收拾餐具的时候,瞧着忽然发呆的宁轩辕,虽然没明说,其实心里也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木头。”秦秋唤道。
宁轩辕抬头,挤出一缕笑容,“怎么了?”
“如果他真在清河出现,你……”秦秋沉默良久,认真恳求道,“你最好还是能见一面,毕竟他曾给了你生命。”
虽无父子之实。
但,血缘关系,终归是无法忽视的!
没有他,又谈何又他这位跻身人间绝巅的风云人物宁轩辕?!
“我的人已经在暗中追查,先等等看。”宁轩辕淡淡回了一句,神色方面,其实没有太大的起伏。
北皇族那批传说中的铁骑,并没有和宁飞在一起,顺着这条线调查,应该能跟踪到一些蛛丝马迹。
“今天逛逛?”宁轩辕双手抱头,岔开话题道。
秦秋笑笑,没说其他。
这家坐落于清河市中心的星级酒店,在当地知名度不小,因为这次北皇族成员的现身,吸引来绝大部分,附近成名已久的武道强者。
故此,人流量很大。
等宁轩辕和秦秋手挽手,迈出电梯,一位明显大堂经理打扮的青年男子,与之视线相逢,擦肩而过。
原地微滞!
彼此,几乎在同一时间止步。
但是,从头到尾,并无交流。
独自呆立良久的青年男子,忽而神色复杂的转过头,望着宁轩辕已经消失的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勾起本已淡忘的成年旧事。
不是似曾相识,而是故人再相逢。
“有心事?”秦秋看出宁轩辕神色变化,于是半途问道。
宁轩辕叹气,柔声向秦秋解释道,“遇到一位昔日里的同僚,名叫张致恒。”
说是同僚,其实也不恰当。
十年前。
那位瘸腿将军郝大勇,同时看重两个苗子,并毫不藏私的亲自教导,准备以将帅之才培养起来。
然而,真正不负老将军期望的人,从头到尾,只剩他宁轩辕,余下的那位,却在残酷沙场的连番打击之下,逐渐丧失锋芒。
这个人,正是宁轩辕刚才遇见的大堂经理,张致恒。
沙场能够历练人心,和胆魄,于这一点,几乎公认,但,也能在无形当中,摧残人的自信和锐气。
毕竟,他们这批人,并非驻防部队,又或者地方兵团,而是真正和敌人互搏生死的野战军。
“后来他选择了离开。”
宁轩辕摇头,自己是那种真正厚积薄发的人,而张致恒先他一步,初露峥嵘,论私心,老将军更愿侧重培养张致恒。
奈何,这个世俗社会,诱惑太多,为此心甘情愿吃苦的人,少之又少。
大多数都幻想着不劳而获,又或者天降机缘。
曾不止一次朝自己埋怨当兵太苦,老将军太严厉不近人情的张致恒,最终还是选择逃避,他被一个富家女看上。
而那个富家女的爷爷,凑巧与老将军有过节,自己的门生跟对手女儿跑了,严重点说,这是背叛!
之后,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张致恒,毅然决然,正式退役。
老将军孤家寡人,清正廉洁,又不喜结交人脉,在当年,的确没办法许诺张致恒一份,看得见的荣华富贵。
离开那天,老将军怄气到一口饭都吃不下,而张致恒却能无所谓得拍拍老将军的肩膀,道了句,没有你,我可以活得更精彩!
同时,也痛惜于宁轩辕一条黑走到底,宁愿跟在老将军后面蹉跎年华,也不愿意跟他一起离开,从此享受荣华富贵。
不过临别之前,还是好心好意的交代道,有这份昔日袍泽的关系在,有朝一日若是宁轩辕混不下去了,尽管投靠他张致恒。
人各有志,为名为利,每个人都会面临不相同的选择。
其实,从那之后。
宁轩辕再未见过张致恒,一别十年,这曾经位为了追求荣华富贵,不惜背叛老将军的昔日袍泽,竟然是这家星级酒店的经理。
“后面的事情,你不说嘛,我也猜得着。”
秦秋嘿嘿一笑,无比骄傲道,“我家木头坚守本心,负重前行,最终步步高迁,一举成为总兵统帅。”
“而那个比你更有领兵天赋,却害怕吃苦,贪图荣华的家伙,已经泯然众人。”
天赋固然重要。
但,不去坚持,一切都会成空。
偶尔想起,宁轩辕也在好奇,如果当年,他们这对在老将军眼里,就是未来的北野双子星的年轻人,携手并肩征战下去?
如今这沙场,除他宁轩辕这尊当世霸王,不败战神之外,会不会还有张致恒紧随其后,不弱于他?
宁轩辕其实很喜欢,双子星这个称谓,因为那是老将军郝大勇曾经的毕生梦想,大意可以理解为情怀。
可惜,第一代北野集团军的双子星,在初现雏形的时候,便被无情拆散,以致于心血付诸东流。
如今这时代,唯他宁轩辕一枝独秀。
太孤单!
“第一代没有,其实有第二代,我帮郝师培养起来了。”宁轩辕浅笑,满怀骐骥。
若干年后。
当那两臭小子,横扫境外的时候,宁轩辕方才发现,这两崽子,岂止担得起一句北野双子星,那是他们背后一整个绵延江山的旷世福将。
堪称帝国双臂!
万人敌,袁镇山。
武照天王,石之坚。
第0431章 见王不跪,杀无赦!(四)
清河区的繁华,早已得到举世认可。
这一趟,与秦秋走走逛逛,宁轩辕发现了不少生平未见的古怪玩意。
当然,热衷于吃的秦秋,对这些稀罕东西,兴趣历来不大,一路兜兜转转,吃得那叫满嘴流油。
似乎很介意宁轩辕的态度,每次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却又要委屈巴巴,眨着那双秋水长眸,征询他。
我想吃这个,可以吗?
就吃一小口,行吗?
求求你,别翻白眼瞪我,最后一口,好吗?
木头,这个看起来也好好吃的样子,我好像又饿了,嗝……
宁轩辕,“……”
宁轩辕除了唉声叹气,已然无可奈何,什么时候他这知性貌美,善解人意的小秋儿,沦为不顾形象,嘴巴咀嚼个不停的吃货?
相处久了,本性就藏不住了。
哎……
这么一寻思,宁轩辕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往后余生,别指望离开贼船咯。”秦秋举着脑袋大的,攥紧宁轩辕的右手,幸灾乐祸道。
此时的市井巷道,皆在热议北皇族那尊绝世显赫的皇室成员宁飞,捎带的还有他这位军统头部人物宁轩辕。
谈话内容没什么营养,从头到尾,都是赞许宁飞的不凡和大肚,相比之下,端着架子不懂做人分寸的宁轩辕,就显得给脸不要脸了。
堂堂皇室成员,点名道姓叫你过来拜安,这等凡人三生三世都难以争来的莫大殊荣,竟然敢视而不见?
真当自己这总兵统帅的职位,很有分量?
引用周氏宾客之一陈天凡的话,所谓总兵统帅也就吓吓普通人,放在他们这些武道强者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等宁轩辕来了,其他人不敢保证,他陈天凡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嘴上没毛的后生,是不是当了统帅,就可以目中无人,不讲长幼谦卑了?
各种冷嘲热讽,萦绕耳畔。
宁轩辕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反而秦秋一路连翻白眼,听闻那位陈天凡数次大放厥词的内容之后,更是翘起玉指,沿着虚空,戳来戳去。
“画个叉叉诅咒你,竟然敢瞧不起我家木头?”秦秋撅着嘴巴,很不舒服的嘀咕道。
也就北皇族的皇室成员给他撑腰,否则,借他陈天凡一千二百个胆子,也不敢这般上蹿下跳。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宁轩辕对秦秋的举动,表示哭笑不得。
秦秋不语,身子靠拢宁轩辕,略感茫然道,“北皇族那位皇室成员宁飞,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针对你?”
“为了彰显地位。”
寥寥六字,一针见血。
绝世存在临凡,自然要找时下最当红的人物反衬自己的无上地位,简而言之,都是为了面子和虚荣。
举国之内,唯他宁轩辕一枝独秀,威震四方。
何况,还同样姓宁。
不用周氏老爷子周庆都在耳边吹风,稍稍用心打听一番的宁飞,也会注意到他这么一号人物。
“宗亲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宁皇族的核心成员。”秦秋小声嘀咕,很是看不惯这种人。
陈天凡借助宁飞的名头,狐假虎威。
宁飞何尝不是,拿着北皇族的恐怖影响力,跑来清河区作威作福?
均为小人得志,一路货色。
真论本事,怕是连自家木头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再者……
她近前的绝世人儿,严格来说,还是北皇族九大皇世子之首,位居第一顺位,核心中的核心成员。
宁皇族的这批世子,皆以王|储自居,清一色的族位候选人,以宁飞在家族的地位,很难见到。
真斤斤计较起来,宁飞见宁轩辕,等同见王,而且是份量最足,震慑力最强的那一尊王储。
见王不跪。
按宁氏族令,杀无赦!
“木头。”秦秋突然唤道。
宁轩辕讶异,“怎么了?”
“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宁轩辕只是宁轩辕,无关其他。”秦秋古灵精怪道。
宁轩辕故作不解风情,点头默许道,“好吧,允许你再吃几串麻辣烫。”
秦秋,“……”
秦秋满头黑线,人家这么煽情的一番话,怎么到你眼里,是别有目的?
“我才不要当吃货,不吃啦。”秦秋赌气。
宁轩辕罕见开玩笑道,“确定?”
秦秋哇地一声嚷嚷道,“我要跟韩阿姨打小报告,就说你欺负我,这还没生宝宝,都这么欺负人了,以后还得了?”
宁轩辕佯装着没听见,笑容邪魅。
秦秋撇撇嘴,歪歪斜斜踩住宁轩辕的影子,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么霸道,小心以后不嫁给你,哼!
不过……
除了嫁给他,好像也没得选了。
哎,自己何尝不是上了贼船的苦命人?!
听说清河区的夕阳很美,等两人亲眼目睹,一轮红光镶边的大日从视线中渐行渐远,这才辗转回到酒店。
依旧人潮涌动。
不过,相较于早上离开时,闲散,凌乱,此刻不断涌现的人影,明显带着目的在做一些事。
哒哒哒!
早晨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致恒,最终还是与宁轩辕正面遭遇了。
“多年不见,我们,好像都没什么改变啊?”张致恒主动向宁轩辕握手示意,并略带唏嘘道。
宁轩辕简单点点头,没说其他。
当然,也没有伸手回握。
从分道扬镳那一天起,他们的立场,信仰,追求,就已经各有迥异,大体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今再相遇,最多点头之交。
“你未婚妻?”张致恒收回手,将视线移向秦秋,并笑着追问道。
不等宁轩辕开腔,张致恒略感抱歉道,“今天酒店被周氏整幢包下,并用以招待周家宾客,原先的客人,全部搬到其他酒店,你们看……”
这是在赶人,而且在不用征询入住客人意见的前提之下,擅自赶走客户。
蹬蹬蹬!
一列队伍,迅速从酒店门口下车,为首一对兄妹,眸光淡淡撇了眼周边环境,示意管家清路。
来头不小?
“闲杂人等,都清除干净没有?我可不想见着碍眼的人,影响本小姐的美好心情。”
不等靠近,女子尖利的嗓音,已经提前传来。
趾高气扬,带着命令的口吻。
清河区的繁华,早已得到举世认可。
这一趟,与秦秋走走逛逛,宁轩辕发现了不少生平未见的古怪玩意。
当然,热衷于吃的秦秋,对这些稀罕东西,兴趣历来不大,一路兜兜转转,吃得那叫满嘴流油。
似乎很介意宁轩辕的态度,每次蠢蠢欲动急不可耐,却又要委屈巴巴,眨着那双秋水长眸,征询他。
我想吃这个,可以吗?
就吃一小口,行吗?
求求你,别翻白眼瞪我,最后一口,好吗?
木头,这个看起来也好好吃的样子,我好像又饿了,嗝……
宁轩辕,“……”
宁轩辕除了唉声叹气,已然无可奈何,什么时候他这知性貌美,善解人意的小秋儿,沦为不顾形象,嘴巴咀嚼个不停的吃货?
相处久了,本性就藏不住了。
哎……
这么一寻思,宁轩辕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往后余生,别指望离开贼船咯。”秦秋举着脑袋大的,攥紧宁轩辕的右手,幸灾乐祸道。
此时的市井巷道,皆在热议北皇族那尊绝世显赫的皇室成员宁飞,捎带的还有他这位军统头部人物宁轩辕。
谈话内容没什么营养,从头到尾,都是赞许宁飞的不凡和大肚,相比之下,端着架子不懂做人分寸的宁轩辕,就显得给脸不要脸了。
堂堂皇室成员,点名道姓叫你过来拜安,这等凡人三生三世都难以争来的莫大殊荣,竟然敢视而不见?
真当自己这总兵统帅的职位,很有分量?
引用周氏宾客之一陈天凡的话,所谓总兵统帅也就吓吓普通人,放在他们这些武道强者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等宁轩辕来了,其他人不敢保证,他陈天凡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嘴上没毛的后生,是不是当了统帅,就可以目中无人,不讲长幼谦卑了?
各种冷嘲热讽,萦绕耳畔。
宁轩辕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反而秦秋一路连翻白眼,听闻那位陈天凡数次大放厥词的内容之后,更是翘起玉指,沿着虚空,戳来戳去。
“画个叉叉诅咒你,竟然敢瞧不起我家木头?”秦秋撅着嘴巴,很不舒服的嘀咕道。
也就北皇族的皇室成员给他撑腰,否则,借他陈天凡一千二百个胆子,也不敢这般上蹿下跳。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宁轩辕对秦秋的举动,表示哭笑不得。
秦秋不语,身子靠拢宁轩辕,略感茫然道,“北皇族那位皇室成员宁飞,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针对你?”
“为了彰显地位。”
寥寥六字,一针见血。
绝世存在临凡,自然要找时下最当红的人物反衬自己的无上地位,简而言之,都是为了面子和虚荣。
举国之内,唯他宁轩辕一枝独秀,威震四方。
何况,还同样姓宁。
不用周氏老爷子周庆都在耳边吹风,稍稍用心打听一番的宁飞,也会注意到他这么一号人物。
“宗亲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宁皇族的核心成员。”秦秋小声嘀咕,很是看不惯这种人。
陈天凡借助宁飞的名头,狐假虎威。
宁飞何尝不是,拿着北皇族的恐怖影响力,跑来清河区作威作福?
均为小人得志,一路货色。
真论本事,怕是连自家木头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再者……
她近前的绝世人儿,严格来说,还是北皇族九大皇世子之首,位居第一顺位,核心中的核心成员。
宁皇族的这批世子,皆以王|储自居,清一色的族位候选人,以宁飞在家族的地位,很难见到。
真斤斤计较起来,宁飞见宁轩辕,等同见王,而且是份量最足,震慑力最强的那一尊王储。
见王不跪。
按宁氏族令,杀无赦!
“木头。”秦秋突然唤道。
宁轩辕讶异,“怎么了?”
“不管你将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宁轩辕只是宁轩辕,无关其他。”秦秋古灵精怪道。
宁轩辕故作不解风情,点头默许道,“好吧,允许你再吃几串麻辣烫。”
秦秋,“……”
秦秋满头黑线,人家这么煽情的一番话,怎么到你眼里,是别有目的?
“我才不要当吃货,不吃啦。”秦秋赌气。
宁轩辕罕见开玩笑道,“确定?”
秦秋哇地一声嚷嚷道,“我要跟韩阿姨打小报告,就说你欺负我,这还没生宝宝,都这么欺负人了,以后还得了?”
宁轩辕佯装着没听见,笑容邪魅。
秦秋撇撇嘴,歪歪斜斜踩住宁轩辕的影子,一边走一边嘀咕,这么霸道,小心以后不嫁给你,哼!
不过……
除了嫁给他,好像也没得选了。
哎,自己何尝不是上了贼船的苦命人?!
听说清河区的夕阳很美,等两人亲眼目睹,一轮红光镶边的大日从视线中渐行渐远,这才辗转回到酒店。
依旧人潮涌动。
不过,相较于早上离开时,闲散,凌乱,此刻不断涌现的人影,明显带着目的在做一些事。
哒哒哒!
早晨有过一面之缘的张致恒,最终还是与宁轩辕正面遭遇了。
“多年不见,我们,好像都没什么改变啊?”张致恒主动向宁轩辕握手示意,并略带唏嘘道。
宁轩辕简单点点头,没说其他。
当然,也没有伸手回握。
从分道扬镳那一天起,他们的立场,信仰,追求,就已经各有迥异,大体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如今再相遇,最多点头之交。
“你未婚妻?”张致恒收回手,将视线移向秦秋,并笑着追问道。
不等宁轩辕开腔,张致恒略感抱歉道,“今天酒店被周氏整幢包下,并用以招待周家宾客,原先的客人,全部搬到其他酒店,你们看……”
这是在赶人,而且在不用征询入住客人意见的前提之下,擅自赶走客户。
蹬蹬蹬!
一列队伍,迅速从酒店门口下车,为首一对兄妹,眸光淡淡撇了眼周边环境,示意管家清路。
来头不小?
“闲杂人等,都清除干净没有?我可不想见着碍眼的人,影响本小姐的美好心情。”
不等靠近,女子尖利的嗓音,已经提前传来。
趾高气扬,带着命令的口吻。
第0432章 我就是我,姓宁名轩辕!(五)
“你看,要不……”
张致恒冲宁轩辕笑笑,再次提及了让宁轩辕搬离酒店的要求,临了,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他来安排接下来的住宿。
说话间,余光打量那对已经走进来的兄妹,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年轻女子打扮豪奢,扎双马尾,两手负后,有股习武女子的英姿,类比那位长相平平的兄长,更为引人注意。
宁轩辕拉起秦秋的手,准备返回房间。
张致恒故作着急道,“牙子,别让我难做人。”
语气提高八度,生怕旁边的人,听不见似的。
宁轩辕眸光冷彻,静静得打量着张致恒,嘴角泛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祸水东流?
英姿飒飒的年轻女子,果不其然,开始漫步悠悠靠近过来,然后眼神锋利的质问张致恒,“怎么回事?”
“这,这……”张致恒搓动双手,似在组织语言。
“莫不是有不开眼的狗东西,试图强行留在酒店,准备与我们这批周氏出面招待的勋贵,同处一片屋舍?”
年轻女子似笑非笑的审视着宁轩辕,不点名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下三流的货色,哪来的资格,与我等住在一起?”
“再不滚蛋,休怪我木子欣无情!”
这句话,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张致恒一下子着急了,连忙跑到叶子欣跟前,满是热情的打招呼道,“原来是天武门木家的木小姐,久仰久仰。”
天武门木家?
宁轩辕未曾听闻。
不过,既然是周氏宾客之一,应该是赶来清河,巴结那位北皇族的皇室成员宁飞。
周庆都的影响力,再加上宁飞的恐怖背景,惊动附近省市的大小势力,以最快速度集结清河,也在情理之中。
但……
这位叶姓女子,脾气似乎很冲?
等眸光不屑的撇过宁轩辕,木子欣摆摆手,果断催促张致恒,“既然你是酒店的经理,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尽快驱除无关人等。”
“好的。”
张致恒点头,然后忙不迭回到宁轩辕跟前,苦口婆心劝解道,“牙子,天武门木家,那是周庆都老爷子都青眼相看的存在,你惹不起。”
“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搬走吧,牵扯出什么大祸端,我可保不住你。”
当年,郝大勇喜欢称呼宁轩辕为牙子,张致恒也一起这么称呼了,至于真名,前者同样心知肚明。
“我有点困了。”秦秋吱声道。
宁轩辕笑,“那就回去休息。”
张致恒重重吼了一句,竟是痛心道,“牙子,你别打肿脸充胖子,木家你真的惹不起,还是搬走吧。”
“嗯?”
这下子,非但张致恒看起来情绪失控,本就已经不耐烦的木子欣,彻底暴躁起来,“你个狗东西怎么回事?叫搬到其他酒店去,婆婆妈妈,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以为我木子欣好说话?”
“木,木大小姐您消消火,消消火。”
张致恒急了,连忙跑到木子欣跟前,解释道,“实不相瞒,这位是我朋友,只是很多年没见面了。”
“他以前就是谁也不服的鲁莽性格,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性格还是那样,一点长劲都没,实在对不起,今天确实是牙子有点目中无人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
言罢,又奔到宁轩辕跟前,急声催促道,“快快跟我过去向木大小姐道个歉,你说你,十来年没见了,咋还这么目中无人?”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木大小姐真动怒了,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分量的人,你惹不起!”
张致恒两边忙活,将和事佬这份角色,演绎的可谓淋漓尽致,外人看起来,这位为了避免朋友遭牵连,已经做得很有人情味了。
不过……
木子欣自幼养尊处优,岂是什么货色,都可以和自己近距离接触?
“籍籍无名的庸碌之辈,我还嫌站在跟前碍眼了。”木子欣双手负后,语气倨傲道,“道歉就免了,让他赶紧滚蛋。”
“我这就办,我这就办。”
张致恒视线回转到宁轩辕身上,佯装劫后余生喜悦道,“你看看人家木大小姐这气量?没事多学学。”
“别一副东不怕西不怕的样子,真惹怒了大人物,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有我给你求情。”
“呵呵。”木子欣冷笑,既然是朋友,怎么做人的觉悟,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然而……
宁轩辕仅是淡淡问了张致恒四个字,“戏演完了?”
张致恒,“……”
“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张致恒垂落眼皮,语气茫然。
“你明知道,我就是我,还装着一副浑然不自知的模样,试图通过这么位所谓大户千金,来满足你,对我呼来喝去的虚荣感?顺带尝尝教我怎么做人的快|感?”
“怎么着,是不是还准备,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张致恒,“……”
这句话,对木子欣来说,可谓一头雾水。
于张致恒而言,则是另外一种滋味了,不过,他还是露出讪讪笑容,佯装茫然道,“牙子,你怎么越说越玄乎,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宁轩辕仰起头,毫不客气道,“既然你当年选择离开,那就别在今年今日,嫉妒剩下的那个人,十年征战无人问,一朝扬名天下知。”
“呵,呵呵……”
张致恒像是猛然间,被一柄尖刀刺中心尖,他扯了扯嘴角,嘀咕道,“如果,如果我没离开……”
“我不觉得能干出卖师求荣这种事的人,担得起总兵统帅的职位。”宁轩辕一针见血讽刺道。
张致恒,“……”
刹那间。
张致恒猛烈抬头,一双空洞无光的眸子,逐步黯淡。
不甘。
悔不当初。
以及羡慕嫉妒恨,余下那位,经过十年沙场洗礼,一举成为总兵统帅,明明当年最被寄予厚望的人,是他张致恒。
北野集团军。
时年二十九,姓宁名轩辕。
曾经与宁轩辕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他,又岂会不清楚,此宁轩辕,正是他军伍生涯中认识的宁轩辕!
今天这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举措,更像无能者,最后的挣扎!
“你活得像个笑话。”
这七个字,堪称雷霆一击,刺激地张致恒神不守舍,犹如丧家之犬。
“狗东西神神叨叨,没玩没了,再不滚,我亲自结果了你。”木子欣并未用心听张致恒和宁轩辕的对话,她仅是觉得宁轩辕很不识趣。
倒是她那没怎么吭声的哥哥木子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总兵统帅。
“子欣,别说了,赶紧走。”木子雄胆战心惊的催促道。
木子欣转过头,向木子雄不满的嚷嚷道,“这狗东西赖着酒店硬是不走,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很可能是宁轩辕!”
木子雄贴身过来一句耳语,惊得木子欣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连忙挪动步伐,小心翼翼躲在自家哥哥身后。
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你看,要不……”
张致恒冲宁轩辕笑笑,再次提及了让宁轩辕搬离酒店的要求,临了,又补充道,实在不行他来安排接下来的住宿。
说话间,余光打量那对已经走进来的兄妹,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年轻女子打扮豪奢,扎双马尾,两手负后,有股习武女子的英姿,类比那位长相平平的兄长,更为引人注意。
宁轩辕拉起秦秋的手,准备返回房间。
张致恒故作着急道,“牙子,别让我难做人。”
语气提高八度,生怕旁边的人,听不见似的。
宁轩辕眸光冷彻,静静得打量着张致恒,嘴角泛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
祸水东流?
英姿飒飒的年轻女子,果不其然,开始漫步悠悠靠近过来,然后眼神锋利的质问张致恒,“怎么回事?”
“这,这……”张致恒搓动双手,似在组织语言。
“莫不是有不开眼的狗东西,试图强行留在酒店,准备与我们这批周氏出面招待的勋贵,同处一片屋舍?”
年轻女子似笑非笑的审视着宁轩辕,不点名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下三流的货色,哪来的资格,与我等住在一起?”
“再不滚蛋,休怪我木子欣无情!”
这句话,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张致恒一下子着急了,连忙跑到叶子欣跟前,满是热情的打招呼道,“原来是天武门木家的木小姐,久仰久仰。”
天武门木家?
宁轩辕未曾听闻。
不过,既然是周氏宾客之一,应该是赶来清河,巴结那位北皇族的皇室成员宁飞。
周庆都的影响力,再加上宁飞的恐怖背景,惊动附近省市的大小势力,以最快速度集结清河,也在情理之中。
但……
这位叶姓女子,脾气似乎很冲?
等眸光不屑的撇过宁轩辕,木子欣摆摆手,果断催促张致恒,“既然你是酒店的经理,那就按照我的吩咐,尽快驱除无关人等。”
“好的。”
张致恒点头,然后忙不迭回到宁轩辕跟前,苦口婆心劝解道,“牙子,天武门木家,那是周庆都老爷子都青眼相看的存在,你惹不起。”
“还是乖乖听我的话,搬走吧,牵扯出什么大祸端,我可保不住你。”
当年,郝大勇喜欢称呼宁轩辕为牙子,张致恒也一起这么称呼了,至于真名,前者同样心知肚明。
“我有点困了。”秦秋吱声道。
宁轩辕笑,“那就回去休息。”
张致恒重重吼了一句,竟是痛心道,“牙子,你别打肿脸充胖子,木家你真的惹不起,还是搬走吧。”
“嗯?”
这下子,非但张致恒看起来情绪失控,本就已经不耐烦的木子欣,彻底暴躁起来,“你个狗东西怎么回事?叫搬到其他酒店去,婆婆妈妈,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以为我木子欣好说话?”
“木,木大小姐您消消火,消消火。”
张致恒急了,连忙跑到木子欣跟前,解释道,“实不相瞒,这位是我朋友,只是很多年没见面了。”
“他以前就是谁也不服的鲁莽性格,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性格还是那样,一点长劲都没,实在对不起,今天确实是牙子有点目中无人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
言罢,又奔到宁轩辕跟前,急声催促道,“快快跟我过去向木大小姐道个歉,你说你,十来年没见了,咋还这么目中无人?”
“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木大小姐真动怒了,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种分量的人,你惹不起!”
张致恒两边忙活,将和事佬这份角色,演绎的可谓淋漓尽致,外人看起来,这位为了避免朋友遭牵连,已经做得很有人情味了。
不过……
木子欣自幼养尊处优,岂是什么货色,都可以和自己近距离接触?
“籍籍无名的庸碌之辈,我还嫌站在跟前碍眼了。”木子欣双手负后,语气倨傲道,“道歉就免了,让他赶紧滚蛋。”
“我这就办,我这就办。”
张致恒视线回转到宁轩辕身上,佯装劫后余生喜悦道,“你看看人家木大小姐这气量?没事多学学。”
“别一副东不怕西不怕的样子,真惹怒了大人物,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有我给你求情。”
“呵呵。”木子欣冷笑,既然是朋友,怎么做人的觉悟,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然而……
宁轩辕仅是淡淡问了张致恒四个字,“戏演完了?”
张致恒,“……”
“牙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张致恒垂落眼皮,语气茫然。
“你明知道,我就是我,还装着一副浑然不自知的模样,试图通过这么位所谓大户千金,来满足你,对我呼来喝去的虚荣感?顺带尝尝教我怎么做人的快|感?”
“怎么着,是不是还准备,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张致恒,“……”
这句话,对木子欣来说,可谓一头雾水。
于张致恒而言,则是另外一种滋味了,不过,他还是露出讪讪笑容,佯装茫然道,“牙子,你怎么越说越玄乎,我一句话都听不懂。”
宁轩辕仰起头,毫不客气道,“既然你当年选择离开,那就别在今年今日,嫉妒剩下的那个人,十年征战无人问,一朝扬名天下知。”
“呵,呵呵……”
张致恒像是猛然间,被一柄尖刀刺中心尖,他扯了扯嘴角,嘀咕道,“如果,如果我没离开……”
“我不觉得能干出卖师求荣这种事的人,担得起总兵统帅的职位。”宁轩辕一针见血讽刺道。
张致恒,“……”
刹那间。
张致恒猛烈抬头,一双空洞无光的眸子,逐步黯淡。
不甘。
悔不当初。
以及羡慕嫉妒恨,余下那位,经过十年沙场洗礼,一举成为总兵统帅,明明当年最被寄予厚望的人,是他张致恒。
北野集团军。
时年二十九,姓宁名轩辕。
曾经与宁轩辕共事过一段时间的他,又岂会不清楚,此宁轩辕,正是他军伍生涯中认识的宁轩辕!
今天这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举措,更像无能者,最后的挣扎!
“你活得像个笑话。”
这七个字,堪称雷霆一击,刺激地张致恒神不守舍,犹如丧家之犬。
“狗东西神神叨叨,没玩没了,再不滚,我亲自结果了你。”木子欣并未用心听张致恒和宁轩辕的对话,她仅是觉得宁轩辕很不识趣。
倒是她那没怎么吭声的哥哥木子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总兵统帅。
“子欣,别说了,赶紧走。”木子雄胆战心惊的催促道。
木子欣转过头,向木子雄不满的嚷嚷道,“这狗东西赖着酒店硬是不走,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很可能是宁轩辕!”
木子雄贴身过来一句耳语,惊得木子欣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连忙挪动步伐,小心翼翼躲在自家哥哥身后。
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第0433章 风云突变,大军已至!(一)
张致恒的嘴角,噙起一抹无奈,沧桑的笑容。
不服吗?
嫉妒吗?
其实,更多的是难以接受,明明当年最被郝大勇看重的后起之秀,是自己,明明眼前这个人,比自己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关键,这个姓宁的家伙,直来直去不够圆滑世故,跟那脾气臭的形同茅坑石头一般的郝大勇,如出一辙。
遥想当日,他张致恒背着行囊离开时,撑开双臂,面朝阳光,道了句,从此山高任鸟飞,定要活得比留下来的那个呆头鹅宁轩辕更精彩!
退役归来。
本以为,这是自己人生中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
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从国都册封总兵统帅开始,从宁轩辕三个字,名扬千家万户开始,从这个昔日同袍,披上苍龙帅服开始……
张致恒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碎了心房。
那一天,他神情木然的靠在墙角,悔恨泪水,犹如瀚海大潮,源源不断,这之后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没选择离开?
今年今日,这总兵统帅的位置,会不会就是他张致恒的?
张帅?
多么威风显赫的称谓?
五指轻抬,千军万马振臂高呼,多么铁血峥嵘的画面啊?
就像当日封帅大典,宁轩辕展现出的那副,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绝代风姿,一拳负后,一手抬起,数十万儿郎仰天长啸,以他为尊!
“我,我不甘!”许久,张致恒双拳紧握,战战兢兢道。
宁轩辕不苟言笑,“与我何关?”
是啊!
你甘不甘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时年今日,总兵统帅姓宁,少年时代天赋出众,最为郝大勇看重的张姓儿郎,早已泯然众人。
平凡,平庸。
一辈子浑浑噩噩,光阴虚渡。
“呵呵。”张致恒报以惨笑,然而宁轩辕并没有继续搭理下去的迹象。
反而站在后面,暂时保持沉默的木子欣兄妹两人,时不时抬起头打量着宁轩辕,这家伙就是总兵统帅?
不成想,真的来清河大区了。
“教训人的姿态,倒是挺有架势的。”木子欣撇撇嘴,等心神镇定下来,又变得浑然不知,何为敬畏。
偌大的清河区,都在传闻,北皇族的宗亲成员宁飞,点名道姓要求宁轩辕,赶赴清河,向他拜安。
如今……
这位军统头部人物,还是扛不住宁氏一脉的绝代皇威,乖得如同一条家犬,屁颠屁颠跑来清河,参拜宁飞宁少。
相对而言。
他们天武门木家,是周氏老爷子,亲笔书函,特邀至清河区的上等宾客,换言之他们也是宁飞的客人。
而,这位总兵统帅宁轩辕,不过是宁飞相中的一条狗,故此招呼过来亲眼瞅瞅。
一番类比,高下立判。
木家乃主办方宴请过来的客人,宁轩辕则是主办方大头人物宁飞看重的一条家犬,犬再厉害,再威风显赫,也绝不敢得罪主子的客人。
何况,国都那么紧张的局势,本就需要总兵统帅亲自坐镇,可就是这样的局面,这位统帅还是不得不放下手头要务,遵从宁飞的要求,赶至清河。
呵呵,果真听话的像条狗,莫不是,觊觎宁飞许给他皇族家奴的承诺?!
既然如此,何必畏惧?
木子欣翘起两根食指,细细揉捏着马尾辫,一双美目徐徐泛动,陈天凡这两天可是靠着踩宁轩辕,出尽风头。
对此,这位宁统帅一个字没吭声。
想来,必然是畏惧宁少的神威,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吞,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
一念至此,木子欣就有点嫉妒,陈天凡那种下三路货色,都可以靠着踩宁轩辕,从而在清河区出尽风头,更胜一筹的木家,自然也要闹腾点动静。
“呵呵,原来你就是总兵统帅宁轩辕啊?”
紧随其后,木子欣双手负起,鼻息微抬,趾高气扬的审视着宁轩辕,旋即感叹道,“刚才没在意,长得倒是俊朗。”
木子雄讶异的看向自己的妹妹,这么显赫的人物,不老老实实避而远之,这个时候,还敢跳出来?
“哥哥不用怕,咱可是宁飞宁少的宾客之一,而他,充其量就是宁少的家犬。”
木子欣说到这里,咧嘴笑道,“试问,家犬岂敢得罪主子的宾客?”
木子雄呆滞原地,这算什么混账逻辑?
不等劝解,木子欣已经站到宁轩辕对面,居高临下凝视着他,“宁少能相中你,乃上苍赐予的福气,既然已经来了清河,还在这边磨磨唧唧做什么?”
言罢,音提八度,沉声命令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拜见宁少。”
似乎非常期待宁轩辕乖乖听她话的样子。
一双眸子布满急不可耐,尤其那种狐假虎威的姿态,居高临下,俨然拿自己当指点江山,威风显赫的绝顶存在。
只是……
这徒有虚名的年轻统帅,貌似还在端着架子?
“噗嗤。”
木子欣不屑一笑,源自心底的小小满足感,让她越发有恃无恐,故而横眉冷竖,颐气指使道,“怎么?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轰!
陡然间。
一道乌黑的巴掌,像是从天而降,不等木子欣反应过来,剧烈的冲击力,将她带飞出去数米。
“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听你的话?”
轰!
不等木子欣回神,一只穿着军靴的黑色大脚,重重踩在她美艳的脸蛋上,眨眼间,血迹横流。
“你,你……”
木子雄看见妹妹遭受如此惨状,瞬息勃然大怒,等匆忙张口,袁术已经转过脑袋,紧随而至是一道犀利的眸光,“我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咳咳!
双手剧烈颤抖,同时嘴角不断溢血的木子欣,强忍着痛意,怒不可揭道,“你,你敢伤我?”
“我还敢杀你。”
袁术一句话,让现场气氛如坠冰窖,森冷杀意,弥漫大堂。
宁轩辕眸光收敛,示意秦秋,“你先上楼。”
“嗯嗯。”秦秋转身离去,只是不经意间的回头,她看见豪奢的酒店门外,是一批黑压压的精锐兵马。
肃杀。
厚重。
仿佛天生携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震慑力。
大军已至!
张致恒的嘴角,噙起一抹无奈,沧桑的笑容。
不服吗?
嫉妒吗?
其实,更多的是难以接受,明明当年最被郝大勇看重的后起之秀,是自己,明明眼前这个人,比自己差的不是一丝半点。
关键,这个姓宁的家伙,直来直去不够圆滑世故,跟那脾气臭的形同茅坑石头一般的郝大勇,如出一辙。
遥想当日,他张致恒背着行囊离开时,撑开双臂,面朝阳光,道了句,从此山高任鸟飞,定要活得比留下来的那个呆头鹅宁轩辕更精彩!
退役归来。
本以为,这是自己人生中最正确,最明智的选择。
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从国都册封总兵统帅开始,从宁轩辕三个字,名扬千家万户开始,从这个昔日同袍,披上苍龙帅服开始……
张致恒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碎了心房。
那一天,他神情木然的靠在墙角,悔恨泪水,犹如瀚海大潮,源源不断,这之后他也在想,如果自己没选择离开?
今年今日,这总兵统帅的位置,会不会就是他张致恒的?
张帅?
多么威风显赫的称谓?
五指轻抬,千军万马振臂高呼,多么铁血峥嵘的画面啊?
就像当日封帅大典,宁轩辕展现出的那副,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绝代风姿,一拳负后,一手抬起,数十万儿郎仰天长啸,以他为尊!
“我,我不甘!”许久,张致恒双拳紧握,战战兢兢道。
宁轩辕不苟言笑,“与我何关?”
是啊!
你甘不甘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时年今日,总兵统帅姓宁,少年时代天赋出众,最为郝大勇看重的张姓儿郎,早已泯然众人。
平凡,平庸。
一辈子浑浑噩噩,光阴虚渡。
“呵呵。”张致恒报以惨笑,然而宁轩辕并没有继续搭理下去的迹象。
反而站在后面,暂时保持沉默的木子欣兄妹两人,时不时抬起头打量着宁轩辕,这家伙就是总兵统帅?
不成想,真的来清河大区了。
“教训人的姿态,倒是挺有架势的。”木子欣撇撇嘴,等心神镇定下来,又变得浑然不知,何为敬畏。
偌大的清河区,都在传闻,北皇族的宗亲成员宁飞,点名道姓要求宁轩辕,赶赴清河,向他拜安。
如今……
这位军统头部人物,还是扛不住宁氏一脉的绝代皇威,乖得如同一条家犬,屁颠屁颠跑来清河,参拜宁飞宁少。
相对而言。
他们天武门木家,是周氏老爷子,亲笔书函,特邀至清河区的上等宾客,换言之他们也是宁飞的客人。
而,这位总兵统帅宁轩辕,不过是宁飞相中的一条狗,故此招呼过来亲眼瞅瞅。
一番类比,高下立判。
木家乃主办方宴请过来的客人,宁轩辕则是主办方大头人物宁飞看重的一条家犬,犬再厉害,再威风显赫,也绝不敢得罪主子的客人。
何况,国都那么紧张的局势,本就需要总兵统帅亲自坐镇,可就是这样的局面,这位统帅还是不得不放下手头要务,遵从宁飞的要求,赶至清河。
呵呵,果真听话的像条狗,莫不是,觊觎宁飞许给他皇族家奴的承诺?!
既然如此,何必畏惧?
木子欣翘起两根食指,细细揉捏着马尾辫,一双美目徐徐泛动,陈天凡这两天可是靠着踩宁轩辕,出尽风头。
对此,这位宁统帅一个字没吭声。
想来,必然是畏惧宁少的神威,只能打碎门牙往肚子里吞,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
一念至此,木子欣就有点嫉妒,陈天凡那种下三路货色,都可以靠着踩宁轩辕,从而在清河区出尽风头,更胜一筹的木家,自然也要闹腾点动静。
“呵呵,原来你就是总兵统帅宁轩辕啊?”
紧随其后,木子欣双手负起,鼻息微抬,趾高气扬的审视着宁轩辕,旋即感叹道,“刚才没在意,长得倒是俊朗。”
木子雄讶异的看向自己的妹妹,这么显赫的人物,不老老实实避而远之,这个时候,还敢跳出来?
“哥哥不用怕,咱可是宁飞宁少的宾客之一,而他,充其量就是宁少的家犬。”
木子欣说到这里,咧嘴笑道,“试问,家犬岂敢得罪主子的宾客?”
木子雄呆滞原地,这算什么混账逻辑?
不等劝解,木子欣已经站到宁轩辕对面,居高临下凝视着他,“宁少能相中你,乃上苍赐予的福气,既然已经来了清河,还在这边磨磨唧唧做什么?”
言罢,音提八度,沉声命令道,“走吧,跟我一起去拜见宁少。”
似乎非常期待宁轩辕乖乖听她话的样子。
一双眸子布满急不可耐,尤其那种狐假虎威的姿态,居高临下,俨然拿自己当指点江山,威风显赫的绝顶存在。
只是……
这徒有虚名的年轻统帅,貌似还在端着架子?
“噗嗤。”
木子欣不屑一笑,源自心底的小小满足感,让她越发有恃无恐,故而横眉冷竖,颐气指使道,“怎么?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轰!
陡然间。
一道乌黑的巴掌,像是从天而降,不等木子欣反应过来,剧烈的冲击力,将她带飞出去数米。
“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听你的话?”
轰!
不等木子欣回神,一只穿着军靴的黑色大脚,重重踩在她美艳的脸蛋上,眨眼间,血迹横流。
“你,你……”
木子雄看见妹妹遭受如此惨状,瞬息勃然大怒,等匆忙张口,袁术已经转过脑袋,紧随而至是一道犀利的眸光,“我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找死的!”
咳咳!
双手剧烈颤抖,同时嘴角不断溢血的木子欣,强忍着痛意,怒不可揭道,“你,你敢伤我?”
“我还敢杀你。”
袁术一句话,让现场气氛如坠冰窖,森冷杀意,弥漫大堂。
宁轩辕眸光收敛,示意秦秋,“你先上楼。”
“嗯嗯。”秦秋转身离去,只是不经意间的回头,她看见豪奢的酒店门外,是一批黑压压的精锐兵马。
肃杀。
厚重。
仿佛天生携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震慑力。
大军已至!
第0434章 先礼后兵,杀机毕现!(二)
“咳咳。”
转瞬陷入宁寂的现场,仿佛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力,集体笼罩。
疑似虚空都在紧皱。
等袁术撤开黑色军靴,短短两分钟,仅有木子欣痛苦的咳嗽声,殷红血迹,源源不断从嘴角坠落。
“你,你竟然对周氏宾客之一不敬!”
“简,简直大胆。”
木子欣五指蜷缩,浑身都充斥着怒意。
这太屈辱,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她堂堂天武门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被人公开踩在地上践踏,这教她,从今往后,谈何有颜面继续趾高气扬活着?
何况,天武门可是周氏老爷子周庆都,亲笔书函,特邀来此赴宴的!
更为关键的点在于,他们这批队伍,真正的目的,是拜访宁飞宁少,拿到书函,特邀进城,换言之,他们天武门乃宁飞的宾客之一。
而,宁轩辕是受宁飞点名而来。
一个被请,一个被勒令!
谁尊谁卑,高下立判。
宁飞眼里如狗一般乖乖听话的家伙,竟然敢擅自动手,打她这位宁少的宴席宾客,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正,就敢出手打我,我可是宁少的宾客,你这叫,以下犯上……”
轰!
袁术扬起一脚踹过去,半蹲在地上的木子欣,又是立即人仰马翻,伴随而生的还有骨骼炸裂的声音。
宁轩辕吩咐袁术搬来一张椅子。
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不等木子欣攀爬起身,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中心,宛若镇门神灵。
依旧不苟言笑。
依旧冷酷到令人心惊肉跳的眼神。
“周庆都这场提前造势,效果不错。”
宁轩辕冷笑,这群就知道狗仗人势的跳梁小丑,还真以为,他来清河区,是遵从宁飞的指令,亲自现身参拜?
嘶嘶!
木子欣单手撑地,满脸的愤怒和仇视。
她的兄长木子雄,则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时下这场局势,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偌大的清河区都在异常笃定的传达周庆都的口谕,说是宁飞要见宁轩辕,并且给出明确期限,如今,这位统帅果真在期限截止之前抵达清河。
这不是遵从宁飞的指示,是什么?
既然如此,又何必对他们这批,宁飞授意周庆都,特意宴请来的宾客,大打出手?
也不怕招惹到宁飞不高兴?
“宁轩辕,你这么肆无忌惮羞辱我妹妹,就不怕激怒宁少吗?”木子雄胆战心惊的询问了一句。
袁术咧嘴浅笑,反讽道,“你妹妹这种庸碌无德之辈,除了狐假虎威,还会什么?北皇族什么时候,要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一无是处的货色亲力亲为?”
木子雄,“……”
更遑论,他提及的是北皇族,至于所谓宁少,放在宁轩辕眼里,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你……”木子雄被袁术一番话挤兑的哑口无言。
相较于木子欣,这位亲妹妹倒是算得上伶牙俐齿,呵斥一句你好大的胆子,而后催促自己的哥哥,将周氏的邀请函拿出来。
“这是周氏邀请函,我们乃宁飞宁少宴请的宾客之一,你今天敢打他的客人,等着领处罚吧!”
木子欣站起身,义正言辞的将邀请函举起,犹如举着一块免死金牌。
宁轩辕揉揉下巴,气极反笑,遇到过智障,没遇到过这么智障的。
等袁术将邀请函拿到近前,也没急着发怒,而是勉为其难,抽空查看起来。
木子欣仿佛大获全胜,她双手环抱,重重哼了一声,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宁轩辕等着大祸临头吧!
“杀!”
奈何,宁轩辕查阅完毕之后,两指夹住邀请函,淡淡吐出了这个字。
刹那间。
现场气氛,犹如寒霜降临。
还没来得及轻松几秒的木子欣,动作缓慢的错愕回头,一双眸子,布满不解以及无法描绘的恐惧。
“我是宁飞宁少的宾客之一,你,你……”木子欣口齿结结巴巴,已经无法完整的组织语言。
宁轩辕好奇,“谁告诉你,有宁飞在,我就不敢杀你?”
木子欣,“……”
木子雄,“……”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句话,宛若死神宣判,吓得木子欣,连续倒退数步,踉踉跄跄的身影,险些第三次栽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
木子欣咬牙切齿,“宁少乃北皇族皇室成员,你敢杀我,不怕激怒他因此为自己牵连出祸端吗?”
“一个三流世家的所谓千金,真当自己是个玩意?怎么着,你一死,这天下就要乱了?”袁术挑起眉头,一针见血道。
木子欣,“……”
陡然间,木子欣哑口无言。
一介井底之蛙,总以为狐假虎威,就能到处兴风作浪,关键还恬不知耻的觉得,傍上大人物,无异于自己就是大人物。
等幡然顿悟,明白自己某些举措,形同跳梁小丑之后,那种源自内心的挫败,失落,真的令人难受啊。
木子欣咬紧下唇,依旧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你,你不敢杀我!”
轰轰轰!
关键时刻,一辆吉普车,带着刺耳的轰鸣,抵达现场。
袁术简单耳语两句,宁轩辕了然于心。
毕竟,一批打着外地番号的小规模队伍,突然进驻清河,地方上的驻守武将,肯定会闻风而动。
来者身份,通过袁术解释,很快浮出水面。
“顾某镇守清河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不征询我的意思,直接调外地队伍进本区,谁这么胆大妄为?”
轰!
一位身材宽厚,浓眉大眼的壮硕汉子,故作浮夸的踏着军靴,之后,漫不经心迈入酒店正门,目光高高扬起,神色倨傲。
顾青堂。
清河大区最高级武官,手握数万精兵,算得上一方霸主。
兴许是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劲,顾青堂撅着嘴角,细细环顾一圈,结束刹那,虎目当即锁定宁轩辕。
宁轩辕温和一笑,神态从容。
“顾都统在此,还敢坐着?识相的,速速起来敬拜。”顾青堂身后一位副将,跃出人群,沉声呵斥道。
顾青堂两手负后,没介意这些,反而沉默几秒,淡淡询问宁轩辕,“兄弟,在不征询顾某的前提下,擅自调人进入我镇守的清河区,有点破坏规矩了吧?”
宁轩辕漫不经心点燃一支烟,静等下文。
“我希望你,给顾某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清河。”
先礼后兵!
“咳咳。”
转瞬陷入宁寂的现场,仿佛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力,集体笼罩。
疑似虚空都在紧皱。
等袁术撤开黑色军靴,短短两分钟,仅有木子欣痛苦的咳嗽声,殷红血迹,源源不断从嘴角坠落。
“你,你竟然对周氏宾客之一不敬!”
“简,简直大胆。”
木子欣五指蜷缩,浑身都充斥着怒意。
这太屈辱,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她堂堂天武门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被人公开踩在地上践踏,这教她,从今往后,谈何有颜面继续趾高气扬活着?
何况,天武门可是周氏老爷子周庆都,亲笔书函,特邀来此赴宴的!
更为关键的点在于,他们这批队伍,真正的目的,是拜访宁飞宁少,拿到书函,特邀进城,换言之,他们天武门乃宁飞的宾客之一。
而,宁轩辕是受宁飞点名而来。
一个被请,一个被勒令!
谁尊谁卑,高下立判。
宁飞眼里如狗一般乖乖听话的家伙,竟然敢擅自动手,打她这位宁少的宴席宾客,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正,就敢出手打我,我可是宁少的宾客,你这叫,以下犯上……”
轰!
袁术扬起一脚踹过去,半蹲在地上的木子欣,又是立即人仰马翻,伴随而生的还有骨骼炸裂的声音。
宁轩辕吩咐袁术搬来一张椅子。
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儿,不等木子欣攀爬起身,就这么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中心,宛若镇门神灵。
依旧不苟言笑。
依旧冷酷到令人心惊肉跳的眼神。
“周庆都这场提前造势,效果不错。”
宁轩辕冷笑,这群就知道狗仗人势的跳梁小丑,还真以为,他来清河区,是遵从宁飞的指令,亲自现身参拜?
嘶嘶!
木子欣单手撑地,满脸的愤怒和仇视。
她的兄长木子雄,则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时下这场局势,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偌大的清河区都在异常笃定的传达周庆都的口谕,说是宁飞要见宁轩辕,并且给出明确期限,如今,这位统帅果真在期限截止之前抵达清河。
这不是遵从宁飞的指示,是什么?
既然如此,又何必对他们这批,宁飞授意周庆都,特意宴请来的宾客,大打出手?
也不怕招惹到宁飞不高兴?
“宁轩辕,你这么肆无忌惮羞辱我妹妹,就不怕激怒宁少吗?”木子雄胆战心惊的询问了一句。
袁术咧嘴浅笑,反讽道,“你妹妹这种庸碌无德之辈,除了狐假虎威,还会什么?北皇族什么时候,要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一无是处的货色亲力亲为?”
木子雄,“……”
更遑论,他提及的是北皇族,至于所谓宁少,放在宁轩辕眼里,谈不上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
“你……”木子雄被袁术一番话挤兑的哑口无言。
相较于木子欣,这位亲妹妹倒是算得上伶牙俐齿,呵斥一句你好大的胆子,而后催促自己的哥哥,将周氏的邀请函拿出来。
“这是周氏邀请函,我们乃宁飞宁少宴请的宾客之一,你今天敢打他的客人,等着领处罚吧!”
木子欣站起身,义正言辞的将邀请函举起,犹如举着一块免死金牌。
宁轩辕揉揉下巴,气极反笑,遇到过智障,没遇到过这么智障的。
等袁术将邀请函拿到近前,也没急着发怒,而是勉为其难,抽空查看起来。
木子欣仿佛大获全胜,她双手环抱,重重哼了一声,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宁轩辕等着大祸临头吧!
“杀!”
奈何,宁轩辕查阅完毕之后,两指夹住邀请函,淡淡吐出了这个字。
刹那间。
现场气氛,犹如寒霜降临。
还没来得及轻松几秒的木子欣,动作缓慢的错愕回头,一双眸子,布满不解以及无法描绘的恐惧。
“我是宁飞宁少的宾客之一,你,你……”木子欣口齿结结巴巴,已经无法完整的组织语言。
宁轩辕好奇,“谁告诉你,有宁飞在,我就不敢杀你?”
木子欣,“……”
木子雄,“……”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句话,宛若死神宣判,吓得木子欣,连续倒退数步,踉踉跄跄的身影,险些第三次栽倒在地上。
“不,不可能。”
木子欣咬牙切齿,“宁少乃北皇族皇室成员,你敢杀我,不怕激怒他因此为自己牵连出祸端吗?”
“一个三流世家的所谓千金,真当自己是个玩意?怎么着,你一死,这天下就要乱了?”袁术挑起眉头,一针见血道。
木子欣,“……”
陡然间,木子欣哑口无言。
一介井底之蛙,总以为狐假虎威,就能到处兴风作浪,关键还恬不知耻的觉得,傍上大人物,无异于自己就是大人物。
等幡然顿悟,明白自己某些举措,形同跳梁小丑之后,那种源自内心的挫败,失落,真的令人难受啊。
木子欣咬紧下唇,依旧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你,你不敢杀我!”
轰轰轰!
关键时刻,一辆吉普车,带着刺耳的轰鸣,抵达现场。
袁术简单耳语两句,宁轩辕了然于心。
毕竟,一批打着外地番号的小规模队伍,突然进驻清河,地方上的驻守武将,肯定会闻风而动。
来者身份,通过袁术解释,很快浮出水面。
“顾某镇守清河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不征询我的意思,直接调外地队伍进本区,谁这么胆大妄为?”
轰!
一位身材宽厚,浓眉大眼的壮硕汉子,故作浮夸的踏着军靴,之后,漫不经心迈入酒店正门,目光高高扬起,神色倨傲。
顾青堂。
清河大区最高级武官,手握数万精兵,算得上一方霸主。
兴许是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对劲,顾青堂撅着嘴角,细细环顾一圈,结束刹那,虎目当即锁定宁轩辕。
宁轩辕温和一笑,神态从容。
“顾都统在此,还敢坐着?识相的,速速起来敬拜。”顾青堂身后一位副将,跃出人群,沉声呵斥道。
顾青堂两手负后,没介意这些,反而沉默几秒,淡淡询问宁轩辕,“兄弟,在不征询顾某的前提下,擅自调人进入我镇守的清河区,有点破坏规矩了吧?”
宁轩辕漫不经心点燃一支烟,静等下文。
“我希望你,给顾某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别想安然无恙的离开清河。”
先礼后兵!
第0435章 敢在我宁轩辕面前,听调不听宣?(三)
时年五十出头的顾青堂,身材其实已经略显臃肿,变形。
若非那套戎装。
一眼看过去,宛若混吃等死的暴发户,微微挺起的啤酒肚,已经完全褪去身为军人的凌厉感。
然而,偏偏这种人,位居高位,坐镇一方。
“兄弟,给个话呗。”顾青堂瞧着宁轩辕沉默不语,于是左手徐徐揉动,再次皮笑肉不笑道。
宁轩辕眼神示意袁术。
袁术抖开一份文件,悬空举至顾青堂跟前。
顾青堂眸光微瞥,约莫知道来自何方的调令之后,并未展现出震惊神色,反而依旧追着前一个问题不放,“即使有调令,但,你没提前通知顾某。”
“于这一点,就是大错,错在不尊重顾某,错在将顾某当成了空气。”
沙哑的嗓音,带着丝醇厚感。
旋即,副将搬来一张椅子,示意顾青堂歇息,顾青堂两手抚向膝盖,之后施施然坐在宁轩辕对面。
这番场景,颇为诡异。
宽敞明亮的大堂,两两对视,平起平坐。
然而,顾青堂接下来的一番动作,隐隐有占据上风的势头,他架起二郎腿,就这么慢悠悠,斜视着正襟危坐的宁轩辕。
宁轩辕盯住顾青堂的坐姿,沉默不语。
身居高位者,享受超然地位带来的权势之外,也要担当起表率的作用,这顾都统,软绵绵的坐姿不像军伍,倒像横行一方的土霸王。
“国都的调令,你也准备无视?”袁术看出顾某铁了心要找茬,因而不忿道。
顾青堂拍拍掌心,瞥向袁术,紧随其后两臂环抱,语气半慵懒半不屑道,“听调不听宣这种话,没听过?”
好一个听调不听宣?!
清河区的坐镇武官,竟然都敢堂而皇之的无视由国都那边,牵头协发的一级调令?
宁轩辕好奇道,“燕京都使唤不动你,那谁能使唤?”
顾青堂陡然眉目凌厉起来,“少在这里问东问西,要调人进清河,必须问过我的意见,否则,你敢进人,就别指望离开!”
“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真以为,老子会将国都的调令放在眼里?”
这茬,找的莫名其妙,又合情合理。
无外乎宁轩辕绕开地方,从其他省市调集精兵,因而激怒了这位本土镇守武官,可既然这么做,肯定有根由。
毕竟,清河周氏影响力深远,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又或者军管系统,皆以周庆都为首,难免几方沆瀣一气。
“后续部队跟进没?”宁轩辕忽然转过头,询问袁术。
袁术点头,“马上到。”
宁轩辕嗯了声,示意袁术,“你告诉他,我调了多少人。”
顾青堂摊开五指,揉动下巴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跃上脑门。
按照他的分析,这批不告而入的队伍,就在酒店附近,估摸预算,顶多五千人编制……
“二十万。”
顾青堂,“……”
众人,“……”
这个数字,吓得一众人等头皮发麻。
顾青堂再仗着地方上的优势,欺压外地队伍,但也没做好,应对二十万精锐兵马入驻清河的准备。
轰轰轰!
猛然间,一阵震人耳膜的脚步,纷沓而至。
“大帅,苍龙官服到了。”
一道年轻身影,端着摆放帅袍的托盘,进入现场。
顾青堂,“……”
“大帅,城外二十万兵马集结完毕。”
顾青堂,“……”
大帅?
举国之内,可是只有一个帅!
“宁轩辕!”顾青堂蹭然起身,目瞪口呆得盯着近前的宁轩辕,双唇启开,许久都没合拢。
宁轩辕抬起视线,静静凝望着顾青堂,笑容温和道,“我的职位,允许我调兵进驻任何区域之前,不用征询他人意见。”
顾青堂,“……”
“不知道您是哪边的大佬,宁某调人进清河,还需得到你的允许?”
顾青堂,“……”
堂堂总兵调集兵马,需要向一个地方武官通报?
轰!
缝刺九爪苍龙的帅袍,就这么在顾青堂眼皮子底下撑开,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的宁轩辕,平平无奇的撑开双臂。
动作缓慢。
却每一个细节,都令人心惊肉跳。
嘶嘶!
顾青堂以及身后的一列部众,被这一幕吓得集体倒退步伐,仿佛冥冥之中,有股杀意笼罩在头顶。
“宁,宁帅,先前不知是您,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顾青堂迅速耷拉脑袋,吱声辩解道。
“无妨。”
宁轩辕拍拍顾青堂的肩膀,旋即,话锋一转,柔声道,“你先跟我解释下,听调不听宣几个意思?”
顾青堂,“……”
“宁帅,就是一句口头禅,您别过于在意,是我失言,掌嘴掌嘴。”顾青堂甩手扇了自己两道巴掌,讪讪笑道。
不等宁轩辕开腔。
灵光闪动的顾青堂,猛得眼睛一亮,故作好心好意的提醒道,“宁帅,北皇族的宁少,可是在周府等候你多时了。”
“哦?”宁轩辕捏捏鼻子,笑道,“你想暗示什么?”
顾青堂原地呆滞,不是传闻,这位宁帅,是遵从宁飞的指示,特意从国都赶至清河,亲自拜访那位大人物吗?
宁轩辕松开顾青堂,从袁术那边接过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套,缓缓穿戴齐整。
再之后,头顶军帽。
俊美的五官,非但不受半点影响,反而多了一股问沙场霸王,舍我其谁的骇人气势,这……
“周庆都的电话通了。”袁术递上手机,提醒宁轩辕。
宁轩辕无意亲自提醒,仅是传话袁术,“让他准备好,宁某十分钟之内,携,为他配置的棺材,亲自进场。”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啊?
二十万兵马已经出乎预料,怎么,连棺材都给周庆都准备好了?
“宁帅,需要我跟你一起吗?”顾青堂战战兢兢询问道。
宁轩辕摇头,“不用。”
哧!
刹那间。
宁轩辕五指轻抬,一剑青锋出鞘,犹如雷电闪现,顾青堂瞠目结舌的捂着血流如注的喉咙,瞳孔瞪大。
“敢在我宁轩辕面前,扬言听调不听宣?”
……
周氏豪宅。
周庆都正在和宁飞等人吃饭,等接完这通电话,满头白发的老人,缓慢吱声道,“他来了。”
宁飞讶异,不等眉开眼笑,陈天凡主动恭维道,“还是宁少声威震世,一句话出去,宁轩辕这条狗,还是屁颠屁颠抵达清河了。”
“他调了二十万精兵,清河已经被围困。”周庆都惨淡道。
陈天凡,“……”
“他还说,宁少如果想死,继续跳,到时候脑袋搬家,别怪剑不长眼!”
宁轩辕,“……”
一桌人,悉数脸色惨白。
第0436章 昔日风流,三少爷!(一)
夜色落幕。
华灯初上。
历来繁华热闹的清河大区,猛得泛起剧烈的颤动,那种形同浪击崖壁般的震荡,似乎要将市区击碎。
一辆又一辆军用吉普。
呼啸而过。
沿途本该拥堵的中心大道,瞬间清空,等车阵渐行渐远,一颗又一颗好奇的脑袋,方才远远探望。
“什么情况?”
“听,听说,宁轩辕宁帅来了。”
刹那间。
石破天惊。
不过短短几分钟,这条惊世骇俗的消息,形同决堤的千里拦江大坝,眨眼淹没繁华的清河大区。
无数人怔怔失神。
这阵仗,像是毕恭毕敬前来参拜北皇族皇室成员宁飞的?
与此同时,清河大区戒备。
传闻二十万兵马,已经入驻地方兵团,开始异地接管这座向来周氏说了算的繁华都郡,贯彻云霄的鸣笛声,逐步嘹亮。
原是一派荣欣的清河区,眨眼死寂如水,首批进入周氏豪宅,拜谒宁飞的参与宾客,此刻,尽皆如坐针毡。
除却皇室成员宁飞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余者,哪个不是满头大汗,呼吸粗重?
许久,陈天凡战战兢兢询问宁飞,“宁少,接下来怎么办?”
宁飞衔着一根牙签,沉思不语。
宁轩辕和周庆都之间的恩恩怨怨,宁飞其实知情,只是当初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两方过节有点大?
“这小子,怕是准备灭你全族吧?”宁飞好奇道。
周庆都故作镇定的举起一杯酒,语气恳切道,“还请宁少多多关照,从今往后,唯宁少马首是瞻。”
“无妨。”
宁飞放下牙签,视线晃过,凝视着大堂外,三三两两,各自分布于四处走动的十数位青壮汉子。
虽然便装出行。
但,那种凌厉的杀伐气,依旧不容小觑。
看似其貌不扬的十八位青壮汉子,正是北皇族的传奇劲旅。
第三代燕云十八骑,不同于喜好花天酒地的宁飞,十八铁骑严于利己,非必要场合,极少参与酒宴。
周庆都,陈天凡随宁飞的视线,打量过去,不知为何,遥遥一眼,躁动不安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至强者,得益于第一代铁骑打下的赫赫威名,燕云劲旅在北皇族,无论地位还是实力,均乃首屈一指。
“嗝……”
宁飞打了个饱嗝,主动迈离众人团坐的酒桌,然后进入前院。
一位不苟言笑的壮硕汉子,正双臂环绕,站立歇息,等宁飞接近,汉子也仅是抬抬眼皮,无动于衷。
本名荆戈!
自首批十八铁骑集体战前阵亡,宁家每一代十八骑首领,都叫荆戈。
原因无他,只为纪念,百年之前,那个为了宁氏一脉的皇图霸业,最终战死于沙场的铁血硬汉,荆戈!
这批传奇劲旅,非但继承了第一代的衣钵,哪怕番号,名讳,同样完美继承。
“他来了。”
宁飞沉默打量着荆戈,许久,方才缓缓吱声道。
宁轩辕折腾出这么大阵仗,看似惊世骇俗,其实站在宁飞的角度,越发对这么个风云人物感兴趣了。
荆戈吹动指尖,语气淡漠,“我的任务,是来接三少爷重返皇族,除此之外,不介入任何纷争。”
“你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言罢,荆戈理顺衣袖,神态平平无奇。
如果没宁飞冒失介入,今天也没这场麻烦,北皇族固然皇威浩荡,但家风历来严谨,什么时候可以放任家族后辈信手胡来,无故惹事了?
按照荆戈本意,等这趟任务结束,他定要向老皇主参宁飞一本。
但,凭良心说一句,荆戈私下也对这么位宁姓统帅,充满好奇,传闻封帅当日,此人并未曝光真容。
今天即将正面遭遇,终于能一睹长相了?
宁飞得到荆戈的答复之后,仅是讪讪浅笑,满脸的不以为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如果,我宁飞在这边出了意外,你们十八铁骑,也难逃干系。”
皇室宗亲,如果死在外面,贴身随行的十八铁骑,不见得就能撇的一干二净,届时,必要遭受追究。
荆戈蹙起眉头,沉默不语。
宁飞咧嘴浅笑,顺势拍拍荆戈的肩膀,理所当然道,“记住,见机行事。”
似乎偶然想起一事,尚未离开的宁飞,挑挑眉头,追问道,“那个家族叛徒,这两天神智清醒点没?呵呵,谁能想到,曾经北皇族最惊才艳绝的三少爷,如今差不多沦落为废物。”
“哈哈,咎由自取。”
这句话彻底激起荆戈的怒火,“宁飞,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三少爷不是谁都可以亵渎,包括你。”
“哦?”宁飞扬起眉梢,语气半挑衅半凌厉,“一介废物罢了,这么护着?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唰唰唰!
一众铁骑,齐齐簇拥过来,人人横眉冷竖,杀气腾腾。
若非念及宁飞这北皇族宗亲的身份,以荆戈的暴脾气,非当场手撕了宁飞不可。
宁飞冷笑连连,“我知道,你荆戈为首的铁骑和我父亲那一派系,向来面和心不和,对我也是有各种不满,然而,这又如何?”
“我骂那个老混账是废物,你们照样不敢对我动粗,再者,你们还必须保护宁某的性命安危,嘿嘿……”
我就喜欢,你们看我不爽,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有恃无恐!
这一刻的宁飞,将这四个字,演绎的堪称淋漓尽致。
“宁轩辕马上到,都给老子打足十二分精神。”
宁飞说到这里,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尖,“记住,我的安危大于一切,势头不对,务必第一时间拿下宁轩辕。”
“哼。”
荆戈重重冷哼,目光移开宁飞,态度模糊。
轰轰轰!
与此同时,一阵阵如同浪潮般滚滚而至的嗡鸣,进入现场,已经稍显压抑的大堂,再次一片森寒。
故作镇定的周庆都,本想夹一块鱼肉放入碗中,奈何,抬在半空的手臂,竟是微微颤抖。
偌大的清河周氏,能否逃出生天,依旧屹立于本土而永垂不朽,就看今夜局势的具体走向了。
不过,看宁飞笃定从容的神态,应该问题不大吧?
夜色落幕。
华灯初上。
历来繁华热闹的清河大区,猛得泛起剧烈的颤动,那种形同浪击崖壁般的震荡,似乎要将市区击碎。
一辆又一辆军用吉普。
呼啸而过。
沿途本该拥堵的中心大道,瞬间清空,等车阵渐行渐远,一颗又一颗好奇的脑袋,方才远远探望。
“什么情况?”
“听,听说,宁轩辕宁帅来了。”
刹那间。
石破天惊。
不过短短几分钟,这条惊世骇俗的消息,形同决堤的千里拦江大坝,眨眼淹没繁华的清河大区。
无数人怔怔失神。
这阵仗,像是毕恭毕敬前来参拜北皇族皇室成员宁飞的?
与此同时,清河大区戒备。
传闻二十万兵马,已经入驻地方兵团,开始异地接管这座向来周氏说了算的繁华都郡,贯彻云霄的鸣笛声,逐步嘹亮。
原是一派荣欣的清河区,眨眼死寂如水,首批进入周氏豪宅,拜谒宁飞的参与宾客,此刻,尽皆如坐针毡。
除却皇室成员宁飞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余者,哪个不是满头大汗,呼吸粗重?
许久,陈天凡战战兢兢询问宁飞,“宁少,接下来怎么办?”
宁飞衔着一根牙签,沉思不语。
宁轩辕和周庆都之间的恩恩怨怨,宁飞其实知情,只是当初没在意,现在看来,这两方过节有点大?
“这小子,怕是准备灭你全族吧?”宁飞好奇道。
周庆都故作镇定的举起一杯酒,语气恳切道,“还请宁少多多关照,从今往后,唯宁少马首是瞻。”
“无妨。”
宁飞放下牙签,视线晃过,凝视着大堂外,三三两两,各自分布于四处走动的十数位青壮汉子。
虽然便装出行。
但,那种凌厉的杀伐气,依旧不容小觑。
看似其貌不扬的十八位青壮汉子,正是北皇族的传奇劲旅。
第三代燕云十八骑,不同于喜好花天酒地的宁飞,十八铁骑严于利己,非必要场合,极少参与酒宴。
周庆都,陈天凡随宁飞的视线,打量过去,不知为何,遥遥一眼,躁动不安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至强者,得益于第一代铁骑打下的赫赫威名,燕云劲旅在北皇族,无论地位还是实力,均乃首屈一指。
“嗝……”
宁飞打了个饱嗝,主动迈离众人团坐的酒桌,然后进入前院。
一位不苟言笑的壮硕汉子,正双臂环绕,站立歇息,等宁飞接近,汉子也仅是抬抬眼皮,无动于衷。
本名荆戈!
自首批十八铁骑集体战前阵亡,宁家每一代十八骑首领,都叫荆戈。
原因无他,只为纪念,百年之前,那个为了宁氏一脉的皇图霸业,最终战死于沙场的铁血硬汉,荆戈!
这批传奇劲旅,非但继承了第一代的衣钵,哪怕番号,名讳,同样完美继承。
“他来了。”
宁飞沉默打量着荆戈,许久,方才缓缓吱声道。
宁轩辕折腾出这么大阵仗,看似惊世骇俗,其实站在宁飞的角度,越发对这么个风云人物感兴趣了。
荆戈吹动指尖,语气淡漠,“我的任务,是来接三少爷重返皇族,除此之外,不介入任何纷争。”
“你自己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言罢,荆戈理顺衣袖,神态平平无奇。
如果没宁飞冒失介入,今天也没这场麻烦,北皇族固然皇威浩荡,但家风历来严谨,什么时候可以放任家族后辈信手胡来,无故惹事了?
按照荆戈本意,等这趟任务结束,他定要向老皇主参宁飞一本。
但,凭良心说一句,荆戈私下也对这么位宁姓统帅,充满好奇,传闻封帅当日,此人并未曝光真容。
今天即将正面遭遇,终于能一睹长相了?
宁飞得到荆戈的答复之后,仅是讪讪浅笑,满脸的不以为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如果,我宁飞在这边出了意外,你们十八铁骑,也难逃干系。”
皇室宗亲,如果死在外面,贴身随行的十八铁骑,不见得就能撇的一干二净,届时,必要遭受追究。
荆戈蹙起眉头,沉默不语。
宁飞咧嘴浅笑,顺势拍拍荆戈的肩膀,理所当然道,“记住,见机行事。”
似乎偶然想起一事,尚未离开的宁飞,挑挑眉头,追问道,“那个家族叛徒,这两天神智清醒点没?呵呵,谁能想到,曾经北皇族最惊才艳绝的三少爷,如今差不多沦落为废物。”
“哈哈,咎由自取。”
这句话彻底激起荆戈的怒火,“宁飞,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三少爷不是谁都可以亵渎,包括你。”
“哦?”宁飞扬起眉梢,语气半挑衅半凌厉,“一介废物罢了,这么护着?难道我哪里说错了?”
唰唰唰!
一众铁骑,齐齐簇拥过来,人人横眉冷竖,杀气腾腾。
若非念及宁飞这北皇族宗亲的身份,以荆戈的暴脾气,非当场手撕了宁飞不可。
宁飞冷笑连连,“我知道,你荆戈为首的铁骑和我父亲那一派系,向来面和心不和,对我也是有各种不满,然而,这又如何?”
“我骂那个老混账是废物,你们照样不敢对我动粗,再者,你们还必须保护宁某的性命安危,嘿嘿……”
我就喜欢,你们看我不爽,可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有恃无恐!
这一刻的宁飞,将这四个字,演绎的堪称淋漓尽致。
“宁轩辕马上到,都给老子打足十二分精神。”
宁飞说到这里,反手指向自己的鼻尖,“记住,我的安危大于一切,势头不对,务必第一时间拿下宁轩辕。”
“哼。”
荆戈重重冷哼,目光移开宁飞,态度模糊。
轰轰轰!
与此同时,一阵阵如同浪潮般滚滚而至的嗡鸣,进入现场,已经稍显压抑的大堂,再次一片森寒。
故作镇定的周庆都,本想夹一块鱼肉放入碗中,奈何,抬在半空的手臂,竟是微微颤抖。
偌大的清河周氏,能否逃出生天,依旧屹立于本土而永垂不朽,就看今夜局势的具体走向了。
不过,看宁飞笃定从容的神态,应该问题不大吧?
第0437章 你宁飞除了犬吠,还会什么?(二)
哒哒哒!
齐整,厚重的脚步声,纷沓而至。
然而,令人比较深感意外的是,明明一起发出的脚步,却有一道显得相当与众不同。
仿似雷霆,炸于耳畔。
莫说周庆都,宁飞举眉凝视,纵然是北皇族的十八铁骑,也屏息凝神,沉默观望。
毕竟军统头部人物,哪怕地位比不上皇室成员,可这种步入朝堂,直达天听的显赫存在,同样不容小觑。
哒!
一只脚,从院落之外,缓慢迈步。
不等诸人反应过来,荆戈背后的数十位青壮汉子,已然第一时间警惕,人未进,杀气先至。
周庆都此前,与宁轩辕并无交集,自然也不清楚,这位现如今威名显赫的年轻男儿,究竟长着一副什么样的容貌。
故此,哪怕明明心惊胆战,也要仔细观望一番。
宁轩辕的身影,越来越巍峨,由下及上,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九爪苍龙服,五将星肩章,外加那柄尚未出鞘的青锋长剑。
因为头顶军帽,同时源自角度问题,一时间,谁也没有看清他的本貌。
只是隐隐约约,能够判断出,这是位长相颇为英武的男儿。
“好强的杀气。”荆戈身后,传来小声议论。
荆戈提醒,“静观其变。”
占地面积并不大的前院,三三两两,各处分布的眼线,几乎同时追着这道身影,移向灯盏明亮的大堂。
“果真听话。”
宁飞明知宁轩辕因为其他事,故而造访周氏豪宅。
可,依旧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等宁轩辕出现在数米之外,这位北皇族宗亲成员,笑眯眯道,“宁统帅,通知你两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不过勉强还算听我话,姑且原谅你一回。”
周庆都察言观色,等宁飞说完,连忙沉声补充,“宁轩辕,宁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还不速速自罚一杯?”
宁轩辕扬起穿戴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抚过帽檐,“凑巧有点饿。”
语气平平无奇。
不等宁飞同意,自主行动的宁轩辕,已经拉开其中一张椅子,公然上桌,并端来近前一份热菜,低着头,细嚼慢咽起来。
众人,“……”
这,什么情况?
气氛微妙。
纵是宁飞这种见惯大场面的皇室成员,也略感讶异,这个家伙喧宾夺主,竟然无视自己的话?
“我身为皇室成员,今天在此接见你……”宁飞挑起眉头,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你不倍感荣幸,还准备以下犯上?”
“哪位陈天凡?”
宁轩辕放下手中的汤匙,陡然问道。
嘶!
一道呼吸,陡然凝重。
四十出头,正好坐在宁轩辕左手边,生来一副贼眉鼠眼长相的陈天凡,忽而全身收紧,如坐针毡。
最终迫于无奈,一双眼神求救般,扫向宁飞。
相较两天前,仰仗着宁飞威名,从而数度口出狂言的陈天凡,此刻见着本尊之后,哪怕宁飞也在眼前,愣是一个字不敢吭声。
这宁统帅,气势太吓人。
草莽英雄步入朝堂高处,并且坐上总兵统帅的位置,果真为人气质,担得起一句独步无双。
前院按兵不动的荆戈一众,从头到尾,都没有做出额外动作,似乎疑惑,又似乎感知到某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哪怕第一次见面,哪怕这位宁统帅还没来得及摘去军帽露出全部真容,可隐隐约约,给荆戈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荆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宁姓儿郎,与……”
一句话没说完。
余下十数人,尽皆脸色煞白,甚至毛孔悚然。
“闭嘴。”
荆戈突兀得呵斥一句,这不可能,然而,越是这样,越让这批衷心于北皇族的传奇劲旅,脸色难堪,神情木然!
啪!
宁轩辕漫不经心褪去手套,随意丢在桌上刹那,那双盖在军帽下的邪魅笑容,就这么冷然的盯着陈天凡。
陈天凡耷拉起脑袋,肤色发白。
“我抓了你全家。”宁轩辕突兀道。
陈天凡,“……”
“为,为什么?”良久,陈天凡硬着头皮,战战兢兢道。
宁轩辕歪了歪脑袋,云淡风轻道,“你骂我,我杀你全家,有问题?”
轰!
本就剑拔弩张的现场,因为宁轩辕猛烈的动作,吓得众人一大跳。
等反应过来,宁轩辕五指按住陈天凡的脑袋,眉目朝天,“嫌本帅年轻?故而,你这位勉强比我多吃了几年饭的家伙,要教我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陈天凡,“……”
咔哧!
稍稍发力,陈天凡的脑袋,顿时和桌木亲密接触,剧烈的响动,险些震碎近前摆满菜肴的饭桌。
“现在本帅来了,你要教我什么?”
陈天凡,“……”
又是一道刺人耳膜的骨骼炸裂,哪怕是宁飞,也没遇到这么个主,好心狠手辣的家伙。
关键,还是当着他皇室成员的面,痛下狠手。
“宁轩辕,你敢在我面前放肆?不想招惹麻烦,速度松开陈天凡。”宁飞蹭得站起,怒气腾腾道。
宁轩辕置之不理,他一把拎起满脸血污的陈天凡,似笑非笑道,“看见没,你眼里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宁少,除了亲眼见着你惨死,连出手保你的勇气都没!”
“对了,他还可以犬吠。”
陈天凡,“……”
宁飞,“……”
周庆都,“……”
这句话,无异于公然打了宁飞的脸面,一桌子勋贵,神情复杂的看向宁飞,心情低落。
此前,意气风发,显赫绝世的宁飞,唯有脸色铁青,怒不可揭的愣在现场,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招惹我?”
宁轩辕一语双关,既问了陈天凡,也问了宁飞。
陈天凡捂着鲜血直流的脸,苦苦告饶,宁飞则喉结蠕动,沉默良久,竟然不知如何继续与宁轩辕针锋相对。
噗!
刹那之间。
一抹血箭,从陈天凡的头顶窜出,刚刚还在剧烈挣扎的陈天凡,眨眼间,匍匐在饭桌上,纹丝不动。
“嘶嘶。”
周庆都吓得连忙起身,随之躲在宁飞背后。
余下诸多周氏成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跑到了前院,灯壁辉煌的大堂,仅有宁轩辕只身正襟危坐。
第0438章 北皇族第一王储!(三)
叮当!
空无一人的饭桌,唯留宁轩辕只身,自斟自饮。
偶尔,嘴角会噙起一抹潇洒的笑容。
宁飞数次紧皱眉头,数次无言以对,这家伙当真行事出格,本想等到场了,彼此好好聊一聊。
不成想。
这姓宁的毛躁小子,上来就结果了陈天凡。
“宁少,他太放肆了,依我之见,速速拿下他。”周庆都说完这句话,回头望了眼前院的北皇族十八铁骑。
不等宁飞发话。
周庆都越殂代疱,义正言辞的命令道,“你们宁少面临性命威胁,难道,做家奴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还不动手?”
荆戈扬起视线,看向周庆都,“出不出手,轮得到你来吩咐?你脸很大?”
周庆都,“……”
这,北皇族下来的成员,也不见得好相处,怎么个个嘴皮子这般利索,一句话挤兑的周庆都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哼。”
宁飞冷哼一声,双手负后,率先来到前院。
一阵凌乱的步伐,紧随而至。
约莫几秒,前院人潮涌动,大堂则是仅留宁轩辕正襟危坐,低头摆弄茶器,恭候身后的袁术,亦然不苟言笑。
“探子来报,大哥的生父……”袁术俯身贴至宁轩辕耳畔,说完前半句,连忙改口,“宁叔,就在周氏豪宅。”
咔哧!
宁轩辕陡然捏碎茶器,神色恍惚。
这番细微的动作,外人或许看不出怪异,但以荆戈为首的北皇族十八铁骑,则脸色再白一分,那种不敢置信,又瞠目结舌的表情,让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良久。
荆戈迈动灌铅的双腿,远远凝望着宁轩辕,欲言又止。
宁轩辕提了句要求,“我想见见他。”
莫名其妙的对话。
外人一头雾水。
然而,这五个字,却让荆戈如遭雷击,一番嘴唇蠕动,仅是喉咙沙哑着答了句,好!
余下十七位皇族铁骑,两臂紧绷,十指更是青筋暴跳,这,难道真的是他们北皇族第一王储?
宁飞茫然无措的转过头,等发现一位铁骑,离开现场,灵光一闪,冥冥之中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荆戈,你要做什么?”宁飞怒吼。
荆戈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反倒是宁轩辕,朝着袁术呢喃,声音不大,却每个人都听见了,“我第一次见他,有点紧张的。”
袁术按按宁轩辕的肩膀,打趣道,“大哥也有紧张的时候?”
许久。
一位发丝既凌乱,又灰白,且看起来略显疯疯癫癫的老家伙,在铁骑的陪伴下,双手负后,步伐歪斜,进入现场。
不见过往的玉树临风。
只是依稀能够从他的眉目间,看出曾经的潇洒之意。
他的眼睛很深邃,很沧桑,仿佛经历过太多的故事,以致于,瞳孔深处再也放不下其他神色。
风流子弟,曾少年!
“这……”
老家伙的到来,让现场一阵躁动。
一道又一道目光,神色讶异的打量着这位老家伙,不等吱声,勃然大怒的宁飞,率先向荆戈发难,“谁让你将这个死不足惜的叛徒,放出来的?”
“老皇主从未定论,三少爷是家族叛徒!”荆戈着重提醒道。
宁飞气极反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难得你们还这么护着他?”
“若不是念在他也姓宁的份上,老子早就弄死他了,呵呵。”
言罢,宁飞杀气腾腾的走向老家伙,“废物东西,想想你曾经也是嫡系成员,怎么就沦落到连我这个北皇族宗亲都不如了?哈哈!”
“来来来,刚好本少站累了,跪地趴好,让我坐坐。”
急步迈出,一道轻缓的声音,从大堂响起,“你再靠近他一步,我当场杀你!”
宁飞,“……”
“你好大的胆子,敢公开场合威胁皇室成员?”
周庆都跟着附和,很难想象,身居高位老持稳重的周氏掌门人,如今言行举止,活脱脱沦为一介跳梁小丑。
宁飞两手负后,视线移向大堂中的宁轩辕,“你在威胁我?知道,本少在北皇族什么地位吗?”
宁轩辕不语,从桌角拿起一块丝巾,慢条斯理擦净双唇,然后,动作缓慢的抬高右手,捏向帽檐。
这看起来,极为稀疏平常的细节,却让荆戈等众,情绪反常到双目瞪大,几乎同时动作,人人踏出两步。
等宁轩辕工工整整摘落军帽,放置桌边,再抬头的刹那……
宁飞布满煞容的脸色,瞬间僵硬,一丝凝固在嘴角的笑容,像是定格一般,许久都没消失。
那是一双相似的眼。
一张八成相似的脸。
仿佛,通过他的眼,让宁飞恍恍惚惚看到了,他跟前的三少爷,二十多年前轩盖如云,潇洒无双的模样。
“这……”
“怎么会长得如此相似?”
现场躁动瞬间,宁飞倒吸一口气,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仿佛灵魂都被击穿,“这,这不可能!”
“大,大世子!”
一字排开的燕云十八骑,尽皆双目蕴血。
那股压抑在心底的激动,不敢置信,以及种种复杂情绪,让这批铁铮铮的硬汉子,险些潸然泪下。
原来,真的是他们北皇族的大世子,即使当初以不幸早夭盖棺定论,可时年今日,依旧被排在九大皇世子首席首位的第一王储!
“北皇骑,荆戈,拜见我王!”
“……”
“北皇骑,李汉阳,拜见我王!”
轰。
轰轰轰。
一道又一道巍峨身影,双膝跪地,面朝宁轩辕,行大礼,九道响头震得现场众人,心头发憷。
“他是我父亲。”宁轩辕目光柔和得看向发丝花白的三少爷,之后又补充道,“哪怕,我们生平首次见面。”
没有跌宕起伏,没有惊心动魄。
平平淡淡的相遇。
平平淡淡的相见。
他和他,长得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无需再次印证,只需一眼,就能确凿。
“宁皇族的大世子,不是早就夭折了吗?难道没死?”周庆都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当场窒息。
第一王储!
北皇族皇主之位的继承人!
这身份,用惊天动地来形容,都显得不足分量。
“宁飞,见王不跪,杀无赦!”
一道如雷霆般的震吼,惊得宁飞四肢麻痹,那股来自心底的颤意,让他短短瞬间,衣衫尽湿。
周氏豪宅外。
其实有一批又一批观望路人,等待许久,没有听见激烈的打斗,仅是依稀传来一句,见王不跪,杀无赦!
今夜之后,隐瞒不了,也没必要隐瞒了……
第0439章 见王不跪,杀无赦!(一)
第一王储。
宁氏家族,未来皇主之位的最优继承人。
这……
莫说现场诸多武道豪强,被吓得一脸惶恐,饶是来自皇室的成员之一宁飞,亦然大脑空白,神色木然。
怎么会这样?
这位在国都混的风生水起,几乎站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置的总兵统帅,竟然是他们北皇族的后代。
关键,他不是普通的后代。
他是曾经的第一王储。
王储。
顾名思义,皇主之位的候选人,排在第一顺位,含义就更加明朗了,只要他不死,余下八个大世子,这辈子哪怕挤破脑袋,也没资格染指皇主之位。
长幼有序。
血统大于一切。
这是在任老皇主都没办法更改的规矩。
何况,近三十年来,宁家哪怕不止一宗派系,数次联名提议将早已夭折的大世子,剔除并列之位。
可到最后,老皇主依旧不松口。
也许,这么多年来,老皇主从未接受过,身居第一王储之位的大世子真得离逝了。
“嘶嘶。”
宁飞怔怔凝视着宁轩辕那张脸,然后,缓缓将视线落向近处的三少爷,刹那间,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第一王储在人间长大不说,更成为手握重兵的显赫存在,这消息,若成功传回北皇族,岂不是要诱发大地震?
须知,无论是他宁飞身后的燕云十八骑,还是同样保留第一代番号的宁家白衣卫,尽皆属于三少爷的旧部。
曾经的三少爷。
也就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神志不清的老家伙,乃宁氏八支番号部众当之无愧的灵魂人物。
如果不是那场蓄谋已久的动乱,如果不是大世子不幸夭折,如果不是三少爷贸然离开,以致于八部众此后心灰意冷,再不参与皇族权斗,宁家绝对是另外一幅模样。
然而。
今年今日,他宁飞竟然遇到了活着的第一王储。
大世子没死!
这,这如果身份坐实,并且让八部众得知消息,宁氏皇族必将掀起,一场堪称腥风血雨级别的权斗。
蹬蹬蹬!
宁飞战战兢兢倒退几大步,神色已然难堪到极致。
他在想,有生之年,难道要亲眼目睹,宁氏八部众迎王归族的峥嵘画面?
毕竟,宁氏八部众就是因为少了第一王储,故而尽数隐居幕后,但这批人还在,影响力更从未消失。
尤其……
那个亦正亦邪的第一魔将,幼年时,可是和三少爷一起长大成人,纵然一个姓白,一个姓宁。
但亲如兄弟,关系深厚到北皇族人尽皆知。
若是让那个神魔一般的存在,得知自家三哥的独子没死,注定会重新召回八部众,以图扶龙上位!
“宁家这是要乱啊……”
宁飞短短瞬间,梳理清晰这些错综复杂的局势之后,连他自身都被吓得嘴巴张大,久久合不拢。
一个人的出现,极有可能瓦解宁皇族,努力三十年,从而好不容易重新稳固的格局,这……
牵连之大,已经超出宁飞的想象极限。
“你,你不该活着。”宁飞战战兢兢的挪动步伐,头皮发麻,直白而言,这个人不是不该活着,而是不能。
北皇族三十年前,已经接受第一王储早夭的结局。
现在,万万不可推翻曾经的事实。
如果是自打脸的举措,倒也无关痛痒,关键这个年轻统帅在北皇族的身份太敏感,一旦浮出水面,北皇族必乱。
几乎不用犹豫,第一魔将肯定拥他为尊,并强势介入皇主之位的争夺。
更遑论,三少爷还好好活在人世,凡是这批党羽出师有名,揭竿而起,宁皇族其余几大派系,根本扛不住啊……
这批人,严格来说,等同于帝王世家的太子党,堪称北皇族最惊世骇俗的一大派系,今天之后,难道要东山再起?
届时,第一魔将重召北皇族八部众,余下八尊正值风华之年的皇世子,谁干得动第一王储身后的这批从龙之臣?
嘶嘶!
一念至此,宁飞除了胆战心惊,难以接受,更多的则是挫败和失落。
八大皇世子各自针锋相对,苦心运营二十多年,眼看着大势将成,岂料,一个消失近三十年的人,大概率会成为最难对付的假想敌。
你们,都挑错了对手……
最强的那个,竟然活在茫茫人世,第一顺位继承人之所以力压群雄,独占鳌头,恐怖的地方,就在这里。
八部众。
太子党。
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为他所用。
哪怕,大世子早夭了,这批党羽也没归化到其他皇世子手中,如果不出意外,大家都会随着岁月,慢慢老去。
如今,第一王储没死,岂不是给了他们东山再起,王者归来的强大动力?!
“不,不,你不能活着!”
宁飞恍然回神,他怔怔盯着风华正茂的宁轩辕,脸色越发凝重。
宁轩辕无动于衷,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三少爷的影子,通过他,似乎看见了自己,不惑之年的模样。
“这个人,已经不是什么王储,更不是大世子,他是天煞孤星,是极有可能祸乱我北皇族根基的灾星。”
宁飞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下一秒,当场发号荆戈,“快,我以宁家的名义,命令你现在就杀了他!”
唰!
这句话,堪堪出口。
荆戈猛然抬头,一双目光泛起隐隐杀意,“他还有没有第一王储的资格,需要你来定论?小小宗亲数次以下犯上,谁给你的胆子?”
宁飞,“……”
轰轰轰!
刹那间,十八人齐齐站起。
一股惊世骇俗的杀意,席卷全场。
“你别忘了,宁皇室十八铁骑,同样隶属八部众之一,见我王不跪,杀无赦,视我王天煞孤星,更该死!”
哧!
荆戈五指盖过,眨眼按住宁飞的脑袋,不等后者哀嚎,这位身材巍峨的汉子,手撕宁飞,毫不留情。
众人,“……”
等一抹血迹冲霄而起,荆戈已经拎着宁飞的脑袋,环顾现场一圈,“见王不跪,杀无赦!”
这……
这,他妈也太生猛了!
宁少宁飞,凡人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室成员,竟然被手撕到身首异地,现场残余的诸人,尽皆吓至胆战心惊。
“清河周庆都,参拜第一王储。”
“……”
“云阳太极门赵子林,参拜第一王储。”
谁敢不跪?!
第0440章 这些年,您过得好吗?(二)
嘀嗒!
殷红色的血迹,从半空坠落。
荆戈就这么拎着宁飞的首级,宛若杀神般,环顾现场,那种惊世骇俗的冲霄气势,吓得诸人头皮发麻。
堂堂北皇族的皇室成员,并且是位居二等次的宗亲,就因为说错了几句话,当场格杀,毫无悬念。
嘶嘶!
宁飞离身的脑袋,还在源源不断的坠落着血迹,而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被大面积的粗重呼吸掩盖。
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情竟发展成这番模样。
一尊皇室宗亲,便足以让眼前这批社会名流卑躬屈膝,马首是瞻,外界普罗大众,念及宁飞名字的时候,更是形同朝圣。
那种源自骨子里的敬畏,无法用言语去描绘。
然而……
这仅仅是,挂靠了北皇族宗亲标签的二等次成员啊,一经现身,就引起全城轰动,多少豪阀权贵,挤破脑袋想要巴结?
所谓皇室宗亲,便能得到这么隆重的待遇。
试想,倘若北皇族第一王储的身份,曝光出去,这得诱发,何等惊天动地级别的恐怖影响?
“八,八部众。”
周庆都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四肢发凉,他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可,得知宁轩辕的真实身份,以及‘八部众’这大名鼎鼎三字的刹那,还是感觉灵魂都在颤粟。
若是记忆不错,八部众应该就是当年,跟着宁河图宁少帅征伐天下,势不可挡的那八支队伍?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纵然百年岁月过去,八部众已经世袭到了第三代,但这批特殊兵种存在的意义,仍在证明着……宁家,依旧是最能打的族群!
蹬蹬蹬!
宁飞脑袋上不断滴溅的血液,伴随着宁轩辕轻微的脚步,声声入耳,令人心惊肉跳。
北皇室十八铁骑,不敢以下犯上,公然直视宁轩辕,此刻唯有低垂着脑袋,以表最大的敬意。
这就是第一王储的影响力。
哪怕消失二十九年,哪怕他们第一次相遇,可,于宁家某一批人而言,于宁氏八部众而言,甚至于坐镇家族的老皇主而言……
大世子从未离开!
哪怕活在心里,活在记忆里。
他,不管生死,仍然还是那个独占鳌头,位居第一顺位的大世子,世间没有谁可以替代。
“大,大世子。”
荆戈沙哑着嗓子,再次呼唤了一声,这种失而复得,又五味杂陈的心情,让他牙关都在打颤,“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其实过得不算太好,可是充实啊,更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除却小时候,被人议论成来路不明的小野种,其他都还好。
当然,他宁轩辕也从未幻想过,如果没有那场动乱,如果没有离开皇族,这辈子,是不是就有另外一种活法?
生来为王,举世皆知?
而非,青萍起于微末之间,历经千难万险,历经荣辱生死,历经一个又一个生死袍泽倒进血泊,最终踏上朝野之巅。
“大哥死过三次,庆幸,都挺了过来。”袁术代为回答,仅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实话,却……
轰!
荆戈重复跪地,两手垂落,满腔热泪,死过三次?
这是他们的王。
这是他们宁皇室,心心念念,但只能接受他早已夭折的事实的大世子,竟然差点死在了残酷冰冷的沙场?
“对,对不起,让您这些年受苦了。”
明明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此刻竟泪光闪烁,那股来源于心底的愧疚,自责,令人感同身受。
“对不起。”
又是十七道身影,逐一跪地。
最尊贵,最荣耀的那个,生来被迫流浪,也不知这些年吃尽了多少人间苦,而其余八位世子,自幼养尊处优光芒万丈的活着,无需费心,便已名满天下。
“这不公平!”
荆戈握着沙包大的拳头,重重捶地,大概也只有这样,方能发泄心中,压抑到令他窒息的情感。
宁轩辕目光平静的扫了荆戈一眼。
之后,迈动步伐,走到头发花白的老家伙跟前,二话不说,扯开那件绣满紫金大线的帅袍,为其披上。
似乎神智受创的三少爷,怔怔打量了宁轩辕许久,最终艰难的吐出了一个模糊的字,“儿……”
他认得他。
旋即,父子两相视而笑。
宁轩辕更是捏捏鼻子,语气无比柔和,“是我。”
没有相认一刻的痛哭流涕,也没有年幼被抛弃后,自此积累下的怨气,给彼此一个笑容,便已道尽他们之间的亲情。
大概是想揉揉宁轩辕的脑袋?
伸至半空,老家伙望着自己粗糙,不太干净的五指,再看看衣冠严正的宁轩辕,最终还是怯生生的缩回了右手。
宁轩辕眨眨眼,老家伙摇晃着脑袋,再没伸手。
周庆都全程没敢抬头,于他而言,事情到了这一步,周氏的结局已经板上钉钉。
原以为借助宁飞惊世骇俗的背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从而保全周家,继续屹立不倒的当这本土霸王。
岂料,竟然牵引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怎么说?”宁轩辕一边认认真真理顺老家伙的衣领,一边询问跪在地上,浑身冰凉的周庆都。
周庆都叹气,“罪当该死,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回天乏术。
“既然说了一个不留,那就一个不留。”宁轩辕直接示意袁术,随后牵住老家伙,渐行渐远。
北皇骑十八人,面面相觑。
等一众人跟着离开院落,宁轩辕并没有主动交涉的意思,荆戈犹豫许久,开口道,“世子?”
“我不是什么世子。”
从离开那天起,他宁轩辕,就与北皇族没有半点关系。
荆戈茫然的愣在原地。
临近上车,宁轩辕想了想,还是回了句话,“我父亲,会留在国都,至于我的事情,你该怎么向北皇族解释,如实上报即可。”
有些东西发生了,并不能你不当回事,就真的不存在了,既然早晚都要揭露的事实,不如坦然面对告知大众,然后,堂堂正正做一场切割。
我本姓宁,名轩辕。
生于寒门。
无他。
此时,无论袁术,秦秋,还是荆戈,都绝对想不到,宁轩辕会选择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切断与北皇族的关系……
那一天。
秦秋没有等到和他再看一场,燕京入秋之后的满城飘絮。
那一天。
一场金色光雨,缀满人间。
传奇落幕。
PS,明天晚上10点。
第0441章 他宁轩辕在大逆不道!(一)
一夜之间。
周氏满门尽灭。
同时葬身的还有北皇室宗亲成员,宁飞,从附近各地赶来巴结此人的诸多武道豪强,亦然难逃被清剿的命运。
凌晨时分,异地兵团全面管制清河大区,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地方大员等一线官僚,均是不得而知。
等第二天,偌大的周氏豪宅,被一把熊熊大火燃烧殆尽,本土居民方才震惊的发现,周氏倒台了。
天下第一粮商,就这么消失在滚滚烈焰之中。
当然,这并非关键,最令各方关注的无外乎,北皇室宗亲成员宁飞,也难逃这场厄运,传闻脑袋搬家,身首异地。
这……
堂堂皇室成员,突然死在了清河区,这可不是什么皇族代理人,又或者与宁家有微末关系的小人物,这是正统的宁家成员。
牵连之大。
已经不单单在清河区形成广泛热议。
不足一天时间,事态持续发酵,由清河区传送出来的惊人消息,铺天盖地般,席卷举国各地。
宁飞这几日,待人和善,谦逊有礼,似乎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如果有,只能是新晋总兵统帅宁轩辕。
正巧,宁轩辕非但出现在清河大区,同时也大张旗鼓的去了周氏豪宅赴宴,之后,惨剧爆发。
宁飞陨落,不是这家伙做的,是谁做的?
“真是胆大包天,宁飞宁少好心见你,你宁轩辕竟然凶残到连皇室成员都敢杀?小鸡肚肠到这个地步,究竟有什么资格当总兵统帅?”
“宁轩辕,你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若想求一个痛快的死法,请速速自裁,否则北皇族不介入,我等也要介入。”
天武门率先站出来,自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须臾。
民间怨声载道。
来自于各地的大小势力,纷纷站出来,要为宁飞宁少讨还一个公道,名义上伸张正义,其实大家都清楚,不过是在关键阶段及时表态,从而讨好北皇族。
再者,北皇室的宗亲成员,突然死在外面,以北皇室的神威,岂会坐之不理?
推测无误的话,这两天北皇室就会出面缉拿凶手,所以这是最好的发言阶段,届时,只要因为仗义发声,从而被宁氏青眼相加,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泼天骂名,滚滚而来。
尤其错落分布于各地的武道门阀,那股义正言辞的作态,恨不能替天行道,不过谁也没敢真带人出来问责宁轩辕。
毕竟,做做样子就行了,真跳到头上挑衅,只怕有胆子出来,没胆子回去。
随着事态的不断升级,无论是国都,还是其他区域,都在就宁轩这场举措,发表个人看法,几乎一边倒,悉数怪责宁轩辕目无尊长,过于放肆。
人性的贪婪,向来如此。
一旦窥见什么机缘,纵然知道这么做,将会承担极大的风险,可为名为利,还是不惜铤而走险。
前有陈天凡,如今跳出来的大小势力,又如蝗虫一般,数之不尽。
其中,天武门的发声,最为强烈,看天武门掌舵木泰张嘴闭嘴勒令宁轩辕自裁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呼之下,必有百应。
“宁轩辕,我木泰不希望将事态闹大,作为前辈,我命令你公开自裁,给北皇族一个交代,否则,我等必将为北皇族伸张正义。”
宁轩辕的商务车,堪堪离开清河大区的时候,天武门的木泰,再次发声,措辞严厉,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那对兄妹的父亲?”宁轩辕摊开一份报纸,抽空询问。
袁术点头,“正是木子欣,木子雄的父亲。”
“嗯?”宁轩辕挑眉,他知道还有下文。
袁术露出一缕耐人寻味的笑容,“木家兄妹,临上路之前,我让他二人亲口和自家父亲交代,今天到家,记得接收。”
这句话不难理解。
木泰应该不清楚自己一双儿女已经上路,那通电话,很可能让木泰误以为,自家儿女因祸得福之下,避开了周氏这场血案。
至于这么上蹿下跳,无外乎想得到北皇族的注意,何况,这多人联名发声,不见得就自己这么倒霉?
“首级还在?”宁轩辕追问。
袁术点头,“马上寄送。”
“不用了,我亲自送。”
此时。
关于周氏血案,发酵的越来越厉害,来自于各方面的剧烈探讨,犹如水火,席卷各地。
这么多年,四方皇族都是高高在上,遇见这种天生血统高人一等的存在,跪地叩安都来不及,谁敢宰他们?
套用一些老辈人物的话,宁轩辕的举动,叫做大逆不道,是要遭受天谴的!
等商务车进入天武门所在地,长相粗犷的木泰,正在联合各方人物,就宁飞被残害一事,鼓动大家站出来伸张正义。
袁术将这位掌舵请出来的时候,一大群人跟在后面,交头接耳,还在议论。
并未下车的宁轩辕,拉开窗户,静静审视着步步走来的木泰,“今天,家里挺热闹?”
木泰蹙眉,“你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莫名其妙对外宣称,你被正式收为家奴并趾高气扬的表态,能当条听话的狗,你自当倍感荣幸……”
宁轩辕一句话没说完,木泰勃然大怒,“荣幸?这等辱人尊严的无理要求,还有脸说荣幸?”
“所以?”宁轩辕笑问。
木泰陡然间咬牙不语,他目光讶异的凝视着宁轩辕,惊觉遍体生凉。
“连你都不能忍受这种莫大屈辱,凭什么要求我来感恩戴德?”宁轩辕露出一缕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着?站着说话不腰疼?”
木泰连退三步,哑口无言,同时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
“明知是非多错,偏要睁眼说瞎话?还一副坦荡的指责宁某小肚鸡肠?不识宁少好人心?”
木泰,“……”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哪来的脸面,去要求其他人?你是骑在我头上,还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习惯了要求别人?”
木泰,“……”
“我,我……”
区区几句话,挤兑的木泰脸色涨红,无言以对。
宁轩辕无心浪费时间,“我就喜欢治你这种所谓的道德圣人,也不枉顺路来一趟,下去和你一双儿女汇合。”
轰!
刹那间,木泰如遭雷击,满脸惨白。
等商务车渐行渐远,后知后觉的木泰,依旧愣在原地,双腿如同灌铅。
一夜之间。
周氏满门尽灭。
同时葬身的还有北皇室宗亲成员,宁飞,从附近各地赶来巴结此人的诸多武道豪强,亦然难逃被清剿的命运。
凌晨时分,异地兵团全面管制清河大区,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动作,地方大员等一线官僚,均是不得而知。
等第二天,偌大的周氏豪宅,被一把熊熊大火燃烧殆尽,本土居民方才震惊的发现,周氏倒台了。
天下第一粮商,就这么消失在滚滚烈焰之中。
当然,这并非关键,最令各方关注的无外乎,北皇室宗亲成员宁飞,也难逃这场厄运,传闻脑袋搬家,身首异地。
这……
堂堂皇室成员,突然死在了清河区,这可不是什么皇族代理人,又或者与宁家有微末关系的小人物,这是正统的宁家成员。
牵连之大。
已经不单单在清河区形成广泛热议。
不足一天时间,事态持续发酵,由清河区传送出来的惊人消息,铺天盖地般,席卷举国各地。
宁飞这几日,待人和善,谦逊有礼,似乎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冲突?
如果有,只能是新晋总兵统帅宁轩辕。
正巧,宁轩辕非但出现在清河大区,同时也大张旗鼓的去了周氏豪宅赴宴,之后,惨剧爆发。
宁飞陨落,不是这家伙做的,是谁做的?
“真是胆大包天,宁飞宁少好心见你,你宁轩辕竟然凶残到连皇室成员都敢杀?小鸡肚肠到这个地步,究竟有什么资格当总兵统帅?”
“宁轩辕,你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若想求一个痛快的死法,请速速自裁,否则北皇族不介入,我等也要介入。”
天武门率先站出来,自此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过须臾。
民间怨声载道。
来自于各地的大小势力,纷纷站出来,要为宁飞宁少讨还一个公道,名义上伸张正义,其实大家都清楚,不过是在关键阶段及时表态,从而讨好北皇族。
再者,北皇室的宗亲成员,突然死在外面,以北皇室的神威,岂会坐之不理?
推测无误的话,这两天北皇室就会出面缉拿凶手,所以这是最好的发言阶段,届时,只要因为仗义发声,从而被宁氏青眼相加,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泼天骂名,滚滚而来。
尤其错落分布于各地的武道门阀,那股义正言辞的作态,恨不能替天行道,不过谁也没敢真带人出来问责宁轩辕。
毕竟,做做样子就行了,真跳到头上挑衅,只怕有胆子出来,没胆子回去。
随着事态的不断升级,无论是国都,还是其他区域,都在就宁轩这场举措,发表个人看法,几乎一边倒,悉数怪责宁轩辕目无尊长,过于放肆。
人性的贪婪,向来如此。
一旦窥见什么机缘,纵然知道这么做,将会承担极大的风险,可为名为利,还是不惜铤而走险。
前有陈天凡,如今跳出来的大小势力,又如蝗虫一般,数之不尽。
其中,天武门的发声,最为强烈,看天武门掌舵木泰张嘴闭嘴勒令宁轩辕自裁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前辈,一呼之下,必有百应。
“宁轩辕,我木泰不希望将事态闹大,作为前辈,我命令你公开自裁,给北皇族一个交代,否则,我等必将为北皇族伸张正义。”
宁轩辕的商务车,堪堪离开清河大区的时候,天武门的木泰,再次发声,措辞严厉,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那对兄妹的父亲?”宁轩辕摊开一份报纸,抽空询问。
袁术点头,“正是木子欣,木子雄的父亲。”
“嗯?”宁轩辕挑眉,他知道还有下文。
袁术露出一缕耐人寻味的笑容,“木家兄妹,临上路之前,我让他二人亲口和自家父亲交代,今天到家,记得接收。”
这句话不难理解。
木泰应该不清楚自己一双儿女已经上路,那通电话,很可能让木泰误以为,自家儿女因祸得福之下,避开了周氏这场血案。
至于这么上蹿下跳,无外乎想得到北皇族的注意,何况,这多人联名发声,不见得就自己这么倒霉?
“首级还在?”宁轩辕追问。
袁术点头,“马上寄送。”
“不用了,我亲自送。”
此时。
关于周氏血案,发酵的越来越厉害,来自于各方面的剧烈探讨,犹如水火,席卷各地。
这么多年,四方皇族都是高高在上,遇见这种天生血统高人一等的存在,跪地叩安都来不及,谁敢宰他们?
套用一些老辈人物的话,宁轩辕的举动,叫做大逆不道,是要遭受天谴的!
等商务车进入天武门所在地,长相粗犷的木泰,正在联合各方人物,就宁飞被残害一事,鼓动大家站出来伸张正义。
袁术将这位掌舵请出来的时候,一大群人跟在后面,交头接耳,还在议论。
并未下车的宁轩辕,拉开窗户,静静审视着步步走来的木泰,“今天,家里挺热闹?”
木泰蹙眉,“你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莫名其妙对外宣称,你被正式收为家奴并趾高气扬的表态,能当条听话的狗,你自当倍感荣幸……”
宁轩辕一句话没说完,木泰勃然大怒,“荣幸?这等辱人尊严的无理要求,还有脸说荣幸?”
“所以?”宁轩辕笑问。
木泰陡然间咬牙不语,他目光讶异的凝视着宁轩辕,惊觉遍体生凉。
“连你都不能忍受这种莫大屈辱,凭什么要求我来感恩戴德?”宁轩辕露出一缕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着?站着说话不腰疼?”
木泰连退三步,哑口无言,同时一股凉意袭遍四肢百骸。
“明知是非多错,偏要睁眼说瞎话?还一副坦荡的指责宁某小肚鸡肠?不识宁少好人心?”
木泰,“……”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哪来的脸面,去要求其他人?你是骑在我头上,还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习惯了要求别人?”
木泰,“……”
“我,我……”
区区几句话,挤兑的木泰脸色涨红,无言以对。
宁轩辕无心浪费时间,“我就喜欢治你这种所谓的道德圣人,也不枉顺路来一趟,下去和你一双儿女汇合。”
轰!
刹那间,木泰如遭雷击,满脸惨白。
等商务车渐行渐远,后知后觉的木泰,依旧愣在原地,双腿如同灌铅。
第0442章 吾妻手植,亭亭如盖也!(二)
商务车朝着国都,绝尘而去。
此时,关于宁飞一事,越演越烈,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压力,几乎全都汇拢向宁轩辕,如今的他,已经成为首当其冲的争议人物。
不过,宁轩辕并未站出来解释。
国都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血案,令其本就紧张的氛围,再次铺上一层寒冷的冰霜,很多人冥冥之中,也意识到了,这一年未必好过。
国战在即。
又遭遇宁飞被斩的事件,而这两件大事,全部指引向那个军统头号人物,接下来怎么应付,大家都在等。
只是……
三天过去,任由事件持续发酵。
宁轩辕依旧没给出半点态度,这让一群急着向北皇族释放效忠意思的大小势力,按耐不住了。
听闻闹腾到最后,甚至万人联名请愿,发往内院,希望内院三大元老,能够狠下决心,革除宁轩辕职位。
毕竟,这次死的是北皇族的宗亲成员,若继续置之不理,等北皇族亲自介入,只怕连内院都难逃干系。
请愿发出,再次石沉大海。
重新回到锦绣小区的宁轩辕,难得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只是这次,家里多了一位发丝花白的老家伙。
三十年来,第一次见面。
曾经的风流人物,已经不见往昔光彩。
宁轩辕不知道,这么多年,老家伙究竟经历了什么,只是重返这茫茫人世之后,老家伙似乎很怕生。
除了跟在宁轩辕身后,稍显安分。
只要一分钟见不到宁轩辕,老家伙就会沙哑着嗓子一边低吼,一边双手抓头,躁动不安。
等宁轩辕慌慌张张出现,老家伙立马笑逐颜开,那双布满深邃感的眸子,全是宁轩辕的样子。
每天相伴散步。
宁轩辕走在前面,老家伙踩着宁轩辕的影子,跟在后面。
他停,他仰头看天。
等他再次挪动步伐,探头探脑,如同小孩子般顽劣的老家伙,又趾高气扬踩住宁轩辕的倒影,小心翼翼的紧随其后。
夕阳西下。
一老一少,形影不离。
“别跟我。”
似乎回想起,童年时,曾经无数次幻像过的画面。
一念之下,速度加快,远远的将老家伙甩在后面,老家伙脸色微变,于是张牙舞爪,一路追赶,明明害怕宁轩辕消失,等他停下,又摆出双手负后,仰头看天,漠不关心的姿态。
宁轩辕再跑。
老家伙又屁颠屁颠追在后面。
陈旧的院子外,一大一小,绕着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老槐树,玩起了躲猫猫,最后宁轩辕气喘吁吁,双手托腮蹲在地上,似在出神。
最后的最后,老家伙似乎揉了揉宁轩辕的脑袋,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这个世间,哪家父母不心疼自己的亲生骨肉?
如果不是被迫无奈,又怎么舍得,将自己尚在襁褓中,还没满月的孩子,送给别人抚养长大?
宁轩辕垂落脑袋,在心里,默默回了句,没关系!
又是一场夕阳西去。
宁轩辕挽着老家伙的胳膊,突发奇想问道,“她长什么样?”
老家伙怔怔愣在原地,即使口齿不清,即使表达艰难,也要想办法,向宁轩辕勾勒出,他母亲的模样。
继而灵光一闪,连忙跑进屋子拉出秦秋,笑眯眯指着她,竖起大拇指。
那意思,大概在告诉宁轩辕,和秦秋一样美。
“真的?”宁轩辕挑眉。
老家伙默不作声,拉起秦秋的左手,再拉起宁轩辕的右手,指示两人十指相扣之后,又拿出自己两只大拇指,轻轻按在一起。
相亲相爱!
“记着了。”宁轩辕没好气允诺道。
老家伙这才心满意足的拂袖而去,今年今日的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风流绝世的三少爷。
可,一辈子都没现在这么舒坦过。
如果她也在身边,一家团团圆圆,那就更好了。
第八天。
荆戈主动求见宁轩辕,简单交代一番,宁轩辕将那柄宁皇族家传的绝世王刀,还给了对方,“物归原主。”
“大世子……”荆戈犹豫许久,不愿接刀。
毕竟八部众之一,如今大世子浮出水面,按照后续发展,他们会运作宁轩辕返回皇族,同时接替皇主之位。
可,这番态度,难道一点念想都不给他们吗?
多少人不接受他早夭的结局,又有多少人幻想过,某一天,他能活着出现在诸多族人眼前?
“我并非什么大世子。”
宁轩辕摇头,示意秦秋送客。
第十五天。
夏至未至。
国都的气氛,一如既往沉闷,来自民间大小势力的第四次请愿还在持续,目的很简单,宁轩辕正式就宁飞之死,认真道歉,并离任总兵统帅之位。
只是,一道堪称近三十年,最惊世骇俗的消息,突然传进国都,之后沸沸扬扬传遍千家万户。
北皇族找到了第一王储!
“第一王储?那不是宁家大世子吗?近三十年前早夭的那个?”
“传闻没死,而且……你们知道,第一王储他究竟是谁吗?”
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哪怕内院三位元老,也倍感震惊,等加密文件传进手中,一辈子经历太多大风大浪的王伯昭,险些打碎茶杯。
宁轩辕!
“这,这孩子……”
王伯昭张大的嘴巴,半天合不上,这个自幼被义父收养的寒门子弟,竟然是北皇室嫡系成员。
繁华的街道。
络绎不绝的人流,碧蓝色的天空。
仿佛这一刻,无论时间,空间,全部静止。
“宁帅是北皇族的大世子?!”
“这……”
国都大乱。
无数人错愕的盯着这条消息,不敢置信,这位从北野步入朝堂之巅的风云人物,竟然有这么惊世骇俗的身份。
尤其那些,嚷嚷着宁轩辕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敢对宁飞宁少下手的大小势力首脑,悉数傻眼。
这,这是王储啊,区区宗亲成员之一的宁飞,真计较起身份,放在这位大世子跟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一夜震荡,传至各地。
宁轩辕对此依旧没有站出来解释,第二天清晨,他拉起秦秋,两人合力在院子外栽了一片荔枝树。
吾妻手植,亭亭如盖也!
荔枝,离之……
PS,卡了会儿。
第0443章 九王争位,太子党为尊!(一)
北皇族并未给出详细解释,仅是公开透露,时年今日的总兵统帅宁轩辕,正是二十九年前,早夭的九大皇世子之首。
既然已经证实,消息自当无误。
只是……
这也太荒诞了,北皇族在经历那场内部动乱之后,已经宣布大世子不幸早夭,如今二十九年过去,竟然翻案了。
“那是第一王储啊!”
“我的天,宁帅怎么突然成了北皇室的大世子?”
这身份,太惊世骇俗。
早先因为宁飞的出现,各种拿这位宗亲的背景压宁轩辕,如今,第一王储四字,传遍千家万户,无数人当场被惊掉下巴。
国都一片死寂。
苏杭,金陵亦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已经不是普通身份,哪怕一辈子在金陵市称王称霸,同时见惯大风大浪的秦烈,也呆滞许久。
“宁氏那批人,只怕要东山再起了。”秦烈动作缓慢的吹开茶叶,轻抿两口,合上杯盖的右手,都在颤。
陈山等四大天王,疑惑不解,哪批人?
秦烈长声叹气,旋即开诚布公道,“严格来说,那是一批可以定义为太子党的存在,是最正统,也是宁家曾经最强的一大派系。”
九王争位。
优胜者晋升为太子。
身份定义与古来帝王世家相差无几,一旦从九王中脱颖而出,且坐实太子名分,未来皇主之位,基本板上钉钉。
按照血统论,第一王储本就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存在,除非造反。
但,皇主之位已经确定由第一王储继承,造反怕是脑袋长了坑,所以,基本不会出现这种变数。
“无奈宁皇族,终归有点特殊,毕竟轩辕消失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找回来,也只能算有名无实。”秦烈说到这里,甚为惋惜。
近三十年漂泊在外,余下八大世子,也就是排在他后面的八大王储,通过十数年小心经营,究竟培养出了何等惊世骇俗的势力,无法想象。
这八位王储,可是铆足了劲争位。
并且,还是在第一王储早夭,继承人轮空的前提下,宁家老皇主顺势而为,默许八大王储争位。
现在,宁轩辕横空出世,这八王储,苦心运营数十载,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全盘放弃?
当前,最理想的结果是,抹除宁轩辕,又或者……
“轩辕的出现,无异于一柄扎在八王储心尖的利刃。”
秦烈毕竟是老辈人物,看事情,远比寻常人士有远见,宁皇室在关于宁轩辕的问题上,仅是发了一条公告,除此之外,基本没有过多解释。
那条公告,就一句话,宁轩辕正是北皇室第一王储。
字越少,事越大!
“感觉宁家要乱啊。”秦烈揉揉脸,细想之下,越推测越胆战心惊,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有如此心事重重的表现。
更遑论深陷局中的宁轩辕,又或者北皇族嫡系成员?
站在顶尖层次的族群,尤其类似皇族这种,争权夺势从不讲究亲情,拦我者,一切皆可杀!
最大的绊脚石,已经浮出水面。
宁轩辕想要返回北皇族,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目前唯一的希望,是看那批人,能否关键时刻应招归来。
“太子党一旦出面站台,宁家目前的局势,注定要重新洗牌。”
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以规避。
秦烈低头叹气,无奈而笑,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秦王族,培养成皇族那样的显赫存在。
可惜,也就想想。
单单北皇族一脉的底蕴,就恐怖到无可想象,他拿什么比?
不提宁轩辕父亲那一辈,光是宁家第三代子嗣,就有八大王储八支派系明争暗斗,生死博弈,如果太子党东山再起,便有九支派系,这什么概念?
堪比神仙打架!
何况,第五,大周,项氏等三宗皇族,不见得就肯乖乖看戏,届时,一定会在宁轩辕身上下功夫。
几乎与秦烈的预测相贴合,短短三天,大批量来自北皇族的内幕消息,传遍千家万户,具体内容,全是关乎当年的那场动乱。
这件大案,曾经可是诱发泼天震荡,传闻第五,大周,项氏三大皇族,是准备精诚合作,争取一鼓作气平了宁氏。
虽功败垂成,但足见那一场动乱的影响力。
不过,举世皆知宁家血案,具体内幕却少之又少。
这次竟然释放了不少出来,其中关键性人物三少爷,也就是大世子宁轩辕的生父,在那一场血案中,亲手屠了三个亲兄弟不说,甚至一人一剑杀穿北皇室。
这……
再之后,老皇主勃然大怒,连夜镇压,等血案平定,事后追责更是一次性问斩了近万宁氏族人。
如今三十年过去,旧案再度浮出水面。
无论是国都,还是苏杭,金陵,均在热烈探讨。
但,细想之下,这等血案,纰漏的细节越多,对宁家的威严,注定会损失更重,内乱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
此刻被大面积广泛议论,不难看出,背后有幕后推手故意坐大事态,任由北皇族处于风口浪尖。
而且传出来的均是第一手核心消息。
譬如燕云十八骑在维护宁飞不利,以及突然找到大世子的两件事上,功过相抵,领了一道面壁反省的族令,便告一段落。
譬如宁家老皇主突然严令禁止,族内过度议论大世子的问题。
譬如三十年前,某个因为始终支持三少爷的举措,从而遭到各方打击,最终负气放权,不愿再搭理宁家内事的显赫存在……
越来越多的细节,浮出水面。
而,这场广泛议论的核心点,几乎在之后几天,一边倒的聚集向那位自幼与三少爷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家伙。
宁家八部众之首。
第一魔将白玉。
“传闻,宁家已经有部分人,准备请他出山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重召八部众,尽皆效忠到宁轩辕的麾下?”
九王争位。
太子党当立!
与秦烈的推测,大体相同。
退居幕后三十年的那批老人,准备归来了,如果宁轩辕答应重回皇族,迎接他的将是宁家曾经最强的八支番号队伍!
这……
北皇族并未给出详细解释,仅是公开透露,时年今日的总兵统帅宁轩辕,正是二十九年前,早夭的九大皇世子之首。
既然已经证实,消息自当无误。
只是……
这也太荒诞了,北皇族在经历那场内部动乱之后,已经宣布大世子不幸早夭,如今二十九年过去,竟然翻案了。
“那是第一王储啊!”
“我的天,宁帅怎么突然成了北皇室的大世子?”
这身份,太惊世骇俗。
早先因为宁飞的出现,各种拿这位宗亲的背景压宁轩辕,如今,第一王储四字,传遍千家万户,无数人当场被惊掉下巴。
国都一片死寂。
苏杭,金陵亦然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已经不是普通身份,哪怕一辈子在金陵市称王称霸,同时见惯大风大浪的秦烈,也呆滞许久。
“宁氏那批人,只怕要东山再起了。”秦烈动作缓慢的吹开茶叶,轻抿两口,合上杯盖的右手,都在颤。
陈山等四大天王,疑惑不解,哪批人?
秦烈长声叹气,旋即开诚布公道,“严格来说,那是一批可以定义为太子党的存在,是最正统,也是宁家曾经最强的一大派系。”
九王争位。
优胜者晋升为太子。
身份定义与古来帝王世家相差无几,一旦从九王中脱颖而出,且坐实太子名分,未来皇主之位,基本板上钉钉。
按照血统论,第一王储本就是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存在,除非造反。
但,皇主之位已经确定由第一王储继承,造反怕是脑袋长了坑,所以,基本不会出现这种变数。
“无奈宁皇族,终归有点特殊,毕竟轩辕消失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找回来,也只能算有名无实。”秦烈说到这里,甚为惋惜。
近三十年漂泊在外,余下八大世子,也就是排在他后面的八大王储,通过十数年小心经营,究竟培养出了何等惊世骇俗的势力,无法想象。
这八位王储,可是铆足了劲争位。
并且,还是在第一王储早夭,继承人轮空的前提下,宁家老皇主顺势而为,默许八大王储争位。
现在,宁轩辕横空出世,这八王储,苦心运营数十载,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全盘放弃?
当前,最理想的结果是,抹除宁轩辕,又或者……
“轩辕的出现,无异于一柄扎在八王储心尖的利刃。”
秦烈毕竟是老辈人物,看事情,远比寻常人士有远见,宁皇室在关于宁轩辕的问题上,仅是发了一条公告,除此之外,基本没有过多解释。
那条公告,就一句话,宁轩辕正是北皇室第一王储。
字越少,事越大!
“感觉宁家要乱啊。”秦烈揉揉脸,细想之下,越推测越胆战心惊,连他这个局外人,都有如此心事重重的表现。
更遑论深陷局中的宁轩辕,又或者北皇族嫡系成员?
站在顶尖层次的族群,尤其类似皇族这种,争权夺势从不讲究亲情,拦我者,一切皆可杀!
最大的绊脚石,已经浮出水面。
宁轩辕想要返回北皇族,绝对不会那么轻松,目前唯一的希望,是看那批人,能否关键时刻应招归来。
“太子党一旦出面站台,宁家目前的局势,注定要重新洗牌。”
牵一发而动全身,难以规避。
秦烈低头叹气,无奈而笑,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将秦王族,培养成皇族那样的显赫存在。
可惜,也就想想。
单单北皇族一脉的底蕴,就恐怖到无可想象,他拿什么比?
不提宁轩辕父亲那一辈,光是宁家第三代子嗣,就有八大王储八支派系明争暗斗,生死博弈,如果太子党东山再起,便有九支派系,这什么概念?
堪比神仙打架!
何况,第五,大周,项氏等三宗皇族,不见得就肯乖乖看戏,届时,一定会在宁轩辕身上下功夫。
几乎与秦烈的预测相贴合,短短三天,大批量来自北皇族的内幕消息,传遍千家万户,具体内容,全是关乎当年的那场动乱。
这件大案,曾经可是诱发泼天震荡,传闻第五,大周,项氏三大皇族,是准备精诚合作,争取一鼓作气平了宁氏。
虽功败垂成,但足见那一场动乱的影响力。
不过,举世皆知宁家血案,具体内幕却少之又少。
这次竟然释放了不少出来,其中关键性人物三少爷,也就是大世子宁轩辕的生父,在那一场血案中,亲手屠了三个亲兄弟不说,甚至一人一剑杀穿北皇室。
这……
再之后,老皇主勃然大怒,连夜镇压,等血案平定,事后追责更是一次性问斩了近万宁氏族人。
如今三十年过去,旧案再度浮出水面。
无论是国都,还是苏杭,金陵,均在热烈探讨。
但,细想之下,这等血案,纰漏的细节越多,对宁家的威严,注定会损失更重,内乱终归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
此刻被大面积广泛议论,不难看出,背后有幕后推手故意坐大事态,任由北皇族处于风口浪尖。
而且传出来的均是第一手核心消息。
譬如燕云十八骑在维护宁飞不利,以及突然找到大世子的两件事上,功过相抵,领了一道面壁反省的族令,便告一段落。
譬如宁家老皇主突然严令禁止,族内过度议论大世子的问题。
譬如三十年前,某个因为始终支持三少爷的举措,从而遭到各方打击,最终负气放权,不愿再搭理宁家内事的显赫存在……
越来越多的细节,浮出水面。
而,这场广泛议论的核心点,几乎在之后几天,一边倒的聚集向那位自幼与三少爷穿同条裤子长大的家伙。
宁家八部众之首。
第一魔将白玉。
“传闻,宁家已经有部分人,准备请他出山了。”
“什么意思?这是要重召八部众,尽皆效忠到宁轩辕的麾下?”
九王争位。
太子党当立!
与秦烈的推测,大体相同。
退居幕后三十年的那批老人,准备归来了,如果宁轩辕答应重回皇族,迎接他的将是宁家曾经最强的八支番号队伍!
这……
第0444章 恭请宁轩辕宁帅,放权!(二)
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已经走到权势最前端的宁轩辕,在这一年里,堪称传奇,无数人视他为信仰,视他为追逐的榜样。
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震世消息。
竟是让这么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嫡系后代,并再次成为风口浪尖的争议存在。
第一王储!
按照封帅之前的描述,他自草根崛起,从无到有,步步登阶,现如今被爆出,他是宁皇族流浪在外的大世子,这……
草根不再是草根。
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让外人看待他的眼神,骤然转变,震惊于他的显赫身份之后,多方面质疑也席卷而来。
东野,西野等集团军,开始有高级将领,私下发声,认为宁轩辕瞒而不报,有欺骗世人的嫌疑。
如今,一个皇世子,手握总兵统帅之位,谁敢保证,他不会为个人利益,从而在未来某个特殊节点,将这批国之壮士化为宁姓私军?
古人言,杀人诛心,无外如此。
这场质疑之声,堪堪形成风浪,来自北皇族的第二手内幕消息,无异于强行加了一针催化剂,导致事态失控。
北皇族经历数天沉默,突然分化成两大派系,一方强烈反对宁轩辕重返北皇族,因为这样对余下八王不公平。
毕竟,老皇主是在大世子早夭后,公开默许了他们争位。
现在大世子好端端活着现身,且让他宁轩辕重新归来,余下八大王储这么多年付出,岂不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方则认为,既为皇族血脉,必须召回。
细究起来,两方都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然而,说穿了,这是宁家新一轮的权斗,沦为变数的宁轩辕,已经成功让看似团结一体的北皇族,产生严重的裂隙。
而,正是这样的局势,顺带波及到了宁轩辕。
倘若,有朝一日,这位宁统帅正式拥兵自重,并利用手中显赫的兵权,为自己重返皇族铺路,甚至与北皇族那批支持他的人里应外合,那……
堂堂大**团,岂不是变相成为他宁轩辕的私器?
这种潜在隐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唯一有效杜绝隐患的方式,只能‘恭请’宁轩辕宁统帅,放权!
军人是为保家卫国。
这一条,谁也不能破坏。
纵然宁轩辕没那个想法,敏感阶段,也要尽量规避这样的嫌疑,何况北皇族有团体在强烈反对他回去。
谁敢保证,这位本为宁氏皇世子的风云人物,不会一怒之下调用手中百万大军,和这批反对他的皇室成员,拼个你死我活?
一场战事的掀起,苍生相当于要应对十年浩劫。
若是为了太平生活,倒也说的过去,而这场战事凡是打起,最后受益的只有这位宁姓大世子……
沸沸扬扬喧闹了数天。
一直没有站出来解释的宁轩辕,依旧住在锦绣小区,偶尔和老家伙逗逗乐,又或者与秦秋散散步。
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仿佛置身事外。
不过,王伯昭左右权衡之后,还是亲自来了一趟。
“秋丫头又长漂亮不少。”
王伯昭还是那副慢慢吞吞,似乎啥事都不着急的性格,背着两手,先是与秦秋打了招呼,然后示意宁轩辕,与之出去走走。
夏令还没到。
天气,已经有了燥热的味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王伯昭揉揉下巴,试探性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点了支烟,道了句还行,再之后,一句看似无关紧要,却让王伯昭深感讶异的话,令气氛尴尬。
“风波这么大,一方支持,一方反对,似乎谁都理所当然,可,谁都没问过我的意思。”宁轩辕不苟言笑的感慨道。
王伯昭深簇眉头,微微叹气。
一边保王派,一边倒王派,两方分庭抗礼势同水火,偏偏,谁也没兴趣征询宁轩辕的态度。
严格来说,北皇室再怎么闹,也务必问问,宁轩辕这位大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吧?
然而,最该重视的,却被忽视。
“有怨气?”王伯昭笑问宁轩辕。
宁轩辕摇头,“谈不上怨气。”
的确谈不上怨气,这么多年,都是被义父养大,哪怕如今找到了生父,于他而言,曹家才是真的家。
北皇宁氏这座枝繁叶茂的宗亲,他高攀不上。
也不想高攀。
若是外人说这句话,王伯昭还有点质疑,然而这句话是宁轩辕说的,除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头子能做的,其实有限。
如今,因为北皇室和宁轩辕的关系,牵连到各方军心动摇,有些细节不用明面上表示,宁轩辕自当清楚。
“等处理完这件事,还会回来吗?”王伯昭平静问道。
宁轩辕沉默良久,仅是留给王伯昭一道温和的笑容,犹如当年,初露峥嵘的他,半点都没有改变。
漫漫人生路,哪有顺风顺水。
大风大浪,跌宕起伏,方为常态。
王伯昭神情复杂的揉揉宁轩辕的肩膀,呢喃了句,对不起!
似乎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可,站在不同立场的人,有不同的难处,应该理解。
“这十年,换了数次不同军装,别了数个不同等级的肩章,再回头想想,我还是怀念那套黄金甲。”宁轩辕突然道。
那是他出征时的作战服。
今年今日,他想最后穿一次。
以身正国!
如果没有清河大区,老家伙的意外出现,宁轩辕应该还能走一遍战场,重温当年的戎马岁月。
可惜,没机会了。
“等两天,我派人送过来。”老人家说完这句话,准备离开。
宁轩辕站在树荫下,目送王伯昭离开。
清风拂动叶梢,身影已经模糊的他,似乎做了个动作,回到车上的王伯昭,长声一叹,心如刀绞。
五指齐眉。
一道标准的军礼。
巍峨堂堂!
第二日,内院通报,总兵统帅宁轩辕正式卸任,并于当天退伍,军部撤档,兵权四分,回归各大集团军。
值此之际,来自各方质疑的声音,终于有了收敛的势头。
一个时代的落幕,往往会出现先兆,卸任,正是这场剧烈风波的导火索!
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已经走到权势最前端的宁轩辕,在这一年里,堪称传奇,无数人视他为信仰,视他为追逐的榜样。
如今,一场突如其来的震世消息。
竟是让这么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摇身一变成为北皇族嫡系后代,并再次成为风口浪尖的争议存在。
第一王储!
按照封帅之前的描述,他自草根崛起,从无到有,步步登阶,现如今被爆出,他是宁皇族流浪在外的大世子,这……
草根不再是草根。
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让外人看待他的眼神,骤然转变,震惊于他的显赫身份之后,多方面质疑也席卷而来。
东野,西野等集团军,开始有高级将领,私下发声,认为宁轩辕瞒而不报,有欺骗世人的嫌疑。
如今,一个皇世子,手握总兵统帅之位,谁敢保证,他不会为个人利益,从而在未来某个特殊节点,将这批国之壮士化为宁姓私军?
古人言,杀人诛心,无外如此。
这场质疑之声,堪堪形成风浪,来自北皇族的第二手内幕消息,无异于强行加了一针催化剂,导致事态失控。
北皇族经历数天沉默,突然分化成两大派系,一方强烈反对宁轩辕重返北皇族,因为这样对余下八王不公平。
毕竟,老皇主是在大世子早夭后,公开默许了他们争位。
现在大世子好端端活着现身,且让他宁轩辕重新归来,余下八大王储这么多年付出,岂不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一方则认为,既为皇族血脉,必须召回。
细究起来,两方都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然而,说穿了,这是宁家新一轮的权斗,沦为变数的宁轩辕,已经成功让看似团结一体的北皇族,产生严重的裂隙。
而,正是这样的局势,顺带波及到了宁轩辕。
倘若,有朝一日,这位宁统帅正式拥兵自重,并利用手中显赫的兵权,为自己重返皇族铺路,甚至与北皇族那批支持他的人里应外合,那……
堂堂大**团,岂不是变相成为他宁轩辕的私器?
这种潜在隐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唯一有效杜绝隐患的方式,只能‘恭请’宁轩辕宁统帅,放权!
军人是为保家卫国。
这一条,谁也不能破坏。
纵然宁轩辕没那个想法,敏感阶段,也要尽量规避这样的嫌疑,何况北皇族有团体在强烈反对他回去。
谁敢保证,这位本为宁氏皇世子的风云人物,不会一怒之下调用手中百万大军,和这批反对他的皇室成员,拼个你死我活?
一场战事的掀起,苍生相当于要应对十年浩劫。
若是为了太平生活,倒也说的过去,而这场战事凡是打起,最后受益的只有这位宁姓大世子……
沸沸扬扬喧闹了数天。
一直没有站出来解释的宁轩辕,依旧住在锦绣小区,偶尔和老家伙逗逗乐,又或者与秦秋散散步。
平平淡淡,无波无澜。
仿佛置身事外。
不过,王伯昭左右权衡之后,还是亲自来了一趟。
“秋丫头又长漂亮不少。”
王伯昭还是那副慢慢吞吞,似乎啥事都不着急的性格,背着两手,先是与秦秋打了招呼,然后示意宁轩辕,与之出去走走。
夏令还没到。
天气,已经有了燥热的味道。
“最近过得怎么样?”王伯昭揉揉下巴,试探性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点了支烟,道了句还行,再之后,一句看似无关紧要,却让王伯昭深感讶异的话,令气氛尴尬。
“风波这么大,一方支持,一方反对,似乎谁都理所当然,可,谁都没问过我的意思。”宁轩辕不苟言笑的感慨道。
王伯昭深簇眉头,微微叹气。
一边保王派,一边倒王派,两方分庭抗礼势同水火,偏偏,谁也没兴趣征询宁轩辕的态度。
严格来说,北皇室再怎么闹,也务必问问,宁轩辕这位大世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吧?
然而,最该重视的,却被忽视。
“有怨气?”王伯昭笑问宁轩辕。
宁轩辕摇头,“谈不上怨气。”
的确谈不上怨气,这么多年,都是被义父养大,哪怕如今找到了生父,于他而言,曹家才是真的家。
北皇宁氏这座枝繁叶茂的宗亲,他高攀不上。
也不想高攀。
若是外人说这句话,王伯昭还有点质疑,然而这句话是宁轩辕说的,除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头子能做的,其实有限。
如今,因为北皇室和宁轩辕的关系,牵连到各方军心动摇,有些细节不用明面上表示,宁轩辕自当清楚。
“等处理完这件事,还会回来吗?”王伯昭平静问道。
宁轩辕沉默良久,仅是留给王伯昭一道温和的笑容,犹如当年,初露峥嵘的他,半点都没有改变。
漫漫人生路,哪有顺风顺水。
大风大浪,跌宕起伏,方为常态。
王伯昭神情复杂的揉揉宁轩辕的肩膀,呢喃了句,对不起!
似乎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可,站在不同立场的人,有不同的难处,应该理解。
“这十年,换了数次不同军装,别了数个不同等级的肩章,再回头想想,我还是怀念那套黄金甲。”宁轩辕突然道。
那是他出征时的作战服。
今年今日,他想最后穿一次。
以身正国!
如果没有清河大区,老家伙的意外出现,宁轩辕应该还能走一遍战场,重温当年的戎马岁月。
可惜,没机会了。
“等两天,我派人送过来。”老人家说完这句话,准备离开。
宁轩辕站在树荫下,目送王伯昭离开。
清风拂动叶梢,身影已经模糊的他,似乎做了个动作,回到车上的王伯昭,长声一叹,心如刀绞。
五指齐眉。
一道标准的军礼。
巍峨堂堂!
第二日,内院通报,总兵统帅宁轩辕正式卸任,并于当天退伍,军部撤档,兵权四分,回归各大集团军。
值此之际,来自各方质疑的声音,终于有了收敛的势头。
一个时代的落幕,往往会出现先兆,卸任,正是这场剧烈风波的导火索!
第0445章 谁都敢踩我宁轩辕一脚?(三)
北皇族的派系争斗,还没论出个孰强孰弱。
宁轩辕已经为此,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前一天还身居高位,第二天,就成为了失去军籍的普通人士。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遗憾,从年前确凿自己的身份,宁轩辕便做好一切准备。
离任于他而言,利大于弊,免得被有心人士,抹黑军统方面的用人方针。
外界哗然之余,也在预料之中。
然而,这场风波,并没有因为宁轩辕的离开,而出现一丝丝点到为止的迹象,站在风口浪尖的宁轩辕,正式迎来了新一轮的谩骂。
“呵呵,这是做贼心虚,不得不放权吗?”
“军部这些年,果真养了个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啊?为了北皇族那个显赫位置,直接抛弃军人身份,呵呵,真贱!”
人是健忘的,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质疑他宁轩辕身居高位,又涉及敏感身份,为消除隐患,必须放权的是这批人,全程故作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
等正式卸任。
又是这批人,迅速调转话锋,谩骂宁轩辕见利忘义,背弃军人的信仰,建议驱逐出国都,眼不见心不烦。
似乎,怎么选择,都有这批道德‘圣人’,指点江山,各种不满。
卸也骂,不卸也骂。
反正为骂而骂,关键还摆出一副坦坦荡荡,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
一些老辈人物,摇头叹气,部分人的心肠,属实是坏透了,也不看看这么多年太平盛世,到底是谁在维护。
最有功的那位宁姓儿郎,为了避嫌,为了稳住军心,已经离开。
但,谁也没想着放过,一通酣畅淋漓的谩骂,似乎便能满足自己那龌龊的成就感。
历来繁华的国都,彻底沦为骂都,念及法不责众,故此有恃无恐,甚嚣尘上。
一些尝试建议某些人长点良心,多积口德的声音,也被冷嘲热讽掩盖。
等到此后的某一阶段,国战越打越失控,四个集团军无人硬扛境敌大举来犯之时,民间迅速组建小团体,并推选几位年长前辈,进入内院,强烈建议征召宁轩辕领军参战……
那天。
某元老,冷冰冰的扣上杯子,将这批厚脸皮的老家伙,骂的那叫狗血淋头。
‘他宁轩辕镇守疆场十一载,无怨无悔的时候,你们视而不见。
你们只看见,他身负皇族血脉,为避隐患,‘请’他放权,既然求仁得仁,又哪来的逼脸,再叫他回来,替你们守住国门?
怎么着,当初既然那么大义凛然,那就自己上前线对抗境敌去啊?请他回来护住你们这帮畜生的性命和家产?也亏你们真敢不要脸!’
那天。
国都燕京,从上到下,一派沉默。
按照某元老的话,这叫罪有应得,都等死得了。
……
宁轩辕卸任总兵统帅之后。
锦绣小区来了两拨人。
第一拨是以石之坚为首的北野旧部,这位还没大显神威的武照天王,向来了解宁轩辕的为人性格。
一番交流,全程没有涉及军统方面以及北皇族那边的问题,就坐在院子里,陪宁轩辕喝干了几坛酒。
谈及当年的戎马生涯,一贯惜字如金的宁轩辕,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戛然而止。
石之坚默不作声的倒满最后一杯酒,站起身,面朝宁轩辕,深深一躬,喝干之后,转身离开。
第二拨则是秦烈。
坐镇金陵市几十年的秦烈,年轻的时候,来过燕京,如今再登抵这座繁华大都,除却感慨时代的变化,并无他话。
最开心的当属秦秋。
左一口爷爷,右一口爷爷,那叫一个甜美。
自家人团聚数天,国都再次传来大消息,这次无关北皇族,而是来源于大周皇族。
这宗严格来说,属于四宗皇族中最低调的一脉,竟然遣派了不少族人抵达国都,指名道姓要见北皇族这位大世子。
传闻,大周皇族,考虑宁轩辕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决定将本族的一位年轻女子,许配给他。
主动抛来橄榄枝?
北字头宁家就宁轩辕该不该重返皇族一事,还没落实最后的定论,大周捷足先登,竟然要为宁轩辕张罗婚礼。
消息传出的第二天。
大周皇族那位年轻女子周青鸾,已经下榻国都,并兴高采烈的声称,自身并不介意宁轩辕今时今日尴尬的身份。
即使北皇族最终还是不承认他大世子的身份,大周也能勉为其难接受入赘,纳宁轩辕为上门女婿。
这是故意打北皇族的脸,还是拿宁轩辕不当回事?
纳为上门女婿?
怎么听起来,有点同情宁轩辕,从而施舍一份恩情给他的意思?
“大周皇族横插一脚,突然给出这份承诺,大概率是想打宁家的脸,注定心怀不轨,哼。”
清晨。
同时得到消息的秦烈和宁轩辕,正一起喝早茶。
宁轩辕端起一杯早茶,笑而不语。
皇族自恃清高,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场许配,大周压根没征询,也没必要征询宁轩辕的态度。
他们只不过,想借助宁轩辕尴尬的处境,将他视为棋子,最终针对的还是北皇族。
“现在的局面,似乎哪边的皇族,都能肆无忌惮的踩我一脚。”宁轩辕合拢杯盖,淡淡提道。
秦烈点头,“看情况是这样。”
“可我不是软柿子呀。”宁轩辕浅笑,露出满嘴灿烂的白牙。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周姓女人,竟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嫁给他宁轩辕,是他落难鸡|头掉进凤凰窝,彻底高攀了。
最后更是趾高气扬表态,北皇族认不认可他没关系,大不了入赘进周氏,当个衣食无忧的上门女婿?
他宁轩辕都沦落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
需要别人赏一口饭吃?
“安排下,明天我见见这位大周皇族的千金。”宁轩辕打了道响指,吩咐近前的袁术。
袁术领命离开。
宁轩辕两指抚摸额头,眸底杀光猎猎,以前是找不到你们皇族的人,现在都按耐不住,跑进国都耀武扬威,那就见一个杀一个!
“你有没有想过,大周突然介入,其实已经拿到内幕消息,并足以支撑他们确定,宁家不准备接你回去?”秦烈突然问道。
宁轩辕笑,“谁告诉你,我要回去?”
于他而言,曹家才是家。
北皇族的派系争斗,还没论出个孰强孰弱。
宁轩辕已经为此,付出了最大的代价,前一天还身居高位,第二天,就成为了失去军籍的普通人士。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遗憾,从年前确凿自己的身份,宁轩辕便做好一切准备。
离任于他而言,利大于弊,免得被有心人士,抹黑军统方面的用人方针。
外界哗然之余,也在预料之中。
然而,这场风波,并没有因为宁轩辕的离开,而出现一丝丝点到为止的迹象,站在风口浪尖的宁轩辕,正式迎来了新一轮的谩骂。
“呵呵,这是做贼心虚,不得不放权吗?”
“军部这些年,果真养了个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啊?为了北皇族那个显赫位置,直接抛弃军人身份,呵呵,真贱!”
人是健忘的,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质疑他宁轩辕身居高位,又涉及敏感身份,为消除隐患,必须放权的是这批人,全程故作大义凛然的慷慨陈词。
等正式卸任。
又是这批人,迅速调转话锋,谩骂宁轩辕见利忘义,背弃军人的信仰,建议驱逐出国都,眼不见心不烦。
似乎,怎么选择,都有这批道德‘圣人’,指点江山,各种不满。
卸也骂,不卸也骂。
反正为骂而骂,关键还摆出一副坦坦荡荡,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模样。
一些老辈人物,摇头叹气,部分人的心肠,属实是坏透了,也不看看这么多年太平盛世,到底是谁在维护。
最有功的那位宁姓儿郎,为了避嫌,为了稳住军心,已经离开。
但,谁也没想着放过,一通酣畅淋漓的谩骂,似乎便能满足自己那龌龊的成就感。
历来繁华的国都,彻底沦为骂都,念及法不责众,故此有恃无恐,甚嚣尘上。
一些尝试建议某些人长点良心,多积口德的声音,也被冷嘲热讽掩盖。
等到此后的某一阶段,国战越打越失控,四个集团军无人硬扛境敌大举来犯之时,民间迅速组建小团体,并推选几位年长前辈,进入内院,强烈建议征召宁轩辕领军参战……
那天。
某元老,冷冰冰的扣上杯子,将这批厚脸皮的老家伙,骂的那叫狗血淋头。
‘他宁轩辕镇守疆场十一载,无怨无悔的时候,你们视而不见。
你们只看见,他身负皇族血脉,为避隐患,‘请’他放权,既然求仁得仁,又哪来的逼脸,再叫他回来,替你们守住国门?
怎么着,当初既然那么大义凛然,那就自己上前线对抗境敌去啊?请他回来护住你们这帮畜生的性命和家产?也亏你们真敢不要脸!’
那天。
国都燕京,从上到下,一派沉默。
按照某元老的话,这叫罪有应得,都等死得了。
……
宁轩辕卸任总兵统帅之后。
锦绣小区来了两拨人。
第一拨是以石之坚为首的北野旧部,这位还没大显神威的武照天王,向来了解宁轩辕的为人性格。
一番交流,全程没有涉及军统方面以及北皇族那边的问题,就坐在院子里,陪宁轩辕喝干了几坛酒。
谈及当年的戎马生涯,一贯惜字如金的宁轩辕,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戛然而止。
石之坚默不作声的倒满最后一杯酒,站起身,面朝宁轩辕,深深一躬,喝干之后,转身离开。
第二拨则是秦烈。
坐镇金陵市几十年的秦烈,年轻的时候,来过燕京,如今再登抵这座繁华大都,除却感慨时代的变化,并无他话。
最开心的当属秦秋。
左一口爷爷,右一口爷爷,那叫一个甜美。
自家人团聚数天,国都再次传来大消息,这次无关北皇族,而是来源于大周皇族。
这宗严格来说,属于四宗皇族中最低调的一脉,竟然遣派了不少族人抵达国都,指名道姓要见北皇族这位大世子。
传闻,大周皇族,考虑宁轩辕已经到了适婚年龄,决定将本族的一位年轻女子,许配给他。
主动抛来橄榄枝?
北字头宁家就宁轩辕该不该重返皇族一事,还没落实最后的定论,大周捷足先登,竟然要为宁轩辕张罗婚礼。
消息传出的第二天。
大周皇族那位年轻女子周青鸾,已经下榻国都,并兴高采烈的声称,自身并不介意宁轩辕今时今日尴尬的身份。
即使北皇族最终还是不承认他大世子的身份,大周也能勉为其难接受入赘,纳宁轩辕为上门女婿。
这是故意打北皇族的脸,还是拿宁轩辕不当回事?
纳为上门女婿?
怎么听起来,有点同情宁轩辕,从而施舍一份恩情给他的意思?
“大周皇族横插一脚,突然给出这份承诺,大概率是想打宁家的脸,注定心怀不轨,哼。”
清晨。
同时得到消息的秦烈和宁轩辕,正一起喝早茶。
宁轩辕端起一杯早茶,笑而不语。
皇族自恃清高,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场许配,大周压根没征询,也没必要征询宁轩辕的态度。
他们只不过,想借助宁轩辕尴尬的处境,将他视为棋子,最终针对的还是北皇族。
“现在的局面,似乎哪边的皇族,都能肆无忌惮的踩我一脚。”宁轩辕合拢杯盖,淡淡提道。
秦烈点头,“看情况是这样。”
“可我不是软柿子呀。”宁轩辕浅笑,露出满嘴灿烂的白牙。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周姓女人,竟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嫁给他宁轩辕,是他落难鸡|头掉进凤凰窝,彻底高攀了。
最后更是趾高气扬表态,北皇族认不认可他没关系,大不了入赘进周氏,当个衣食无忧的上门女婿?
他宁轩辕都沦落到这么可怜的地步了?
需要别人赏一口饭吃?
“安排下,明天我见见这位大周皇族的千金。”宁轩辕打了道响指,吩咐近前的袁术。
袁术领命离开。
宁轩辕两指抚摸额头,眸底杀光猎猎,以前是找不到你们皇族的人,现在都按耐不住,跑进国都耀武扬威,那就见一个杀一个!
“你有没有想过,大周突然介入,其实已经拿到内幕消息,并足以支撑他们确定,宁家不准备接你回去?”秦烈突然问道。
宁轩辕笑,“谁告诉你,我要回去?”
于他而言,曹家才是家。
第0446章 皇族逐一下场,风波渐起!(一)
这几天的国都,消息太乱,太多。
介入的群体,身份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宁皇族对宁轩辕的态度,还未最终敲定基调,来自大周皇族的一支队伍,已经入驻燕京,并且指名道姓,为宁轩辕而来。
毕竟是站在社会顶层的名流,这番抛头露面,周皇族这位年轻女子周青鸾,迅速成为全城关注的焦点。
长相并不出众。
然而,与生俱来的皇族身份,无形当中加分不少,气质乃至气场方面,绝非一般世家千金,可以比拟。
皇族这些年,与本土次一等的世族门阀,交流甚少。
但并不妨碍,四方皇族举世皆知的恐怖影响力,入驻燕京之后,一般分量的家族都没资格接待。
最终由本土的方姓家族出面迎接。
曾经,屹立国都的六大超级家族,崩盘了三个,余下三宗消停一段时日,又再度活跃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家正是超级家族之一。
自身底蕴不俗,加上机缘巧合,成功得到大周皇族的青睐,未来影响力,注定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波热议发酵。
周青鸾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介意宁轩辕如今尴尬的处境,愿意与之结为连理,剩下的就看宁轩辕的选择,懂不懂事,又或者听不听话,全在宁轩辕这边。
然而,长达一天的焦灼等待,宁轩辕方面,依旧没有动作,从默默卸任总兵统帅,便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仿佛,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宁轩辕这一号人。
随着时间拖得越久。
这位出身自大周皇族的年轻女子,就变得越发恼火。
虽然没公开指责,但通过方家少公子方聪的口风了解,周青鸾个人非常不高兴,认为宁轩辕一落难凤凰……
不是,是连凤凰都算不上的凡俗贱种,竟然不懂大周皇族的良苦用心?!
她周青鸾冰清玉洁,身份高贵,宁轩辕哪来的脸面,敢晾着她不搭理,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此话一出,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这宁轩辕,哪怕的确在寒门家庭长大成人,可真正身份摆在那儿,北皇族第一王储的称谓,绝非闹着玩的。
既然如此,周青鸾怎么敢,堂而皇之口出狂言,暗暗呵斥宁轩辕不是个玩意?
“暂不管怎么样,周青鸾小姐不辞辛苦,舟车劳顿抵达国都,作为男方,不应该出来见见吗?”
“被大周皇族的千金相中,那是福气,竟然拒不出现,莫不是天真的以为,北皇族已经接纳了你宁轩辕?”
方家少主方聪,以及他的父亲方绍恒,再次站至公众平台,勒令宁轩辕速度现身,不要浪费周青鸾的时间。
皇族千金莅临燕京,那是一整个国都的荣幸。
宁轩辕如果继续置之不理,周千金一怒之下,指不定要牵连国都,届时,宁轩辕将会成为拖累普通民众的千古罪人。
一番论述,外界开始热议周青鸾在大周皇族的显赫地位,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岂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指正,让揣揣不安的普通民众,顿感脸上无关,可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什么显赫千金,就一周家家奴生养的普通女儿罢了,因为周家老皇主念及旧恩,特意赐姓为周,忽悠习惯了,是不是真忘记自己什么货色了?”
“哈哈,区区家奴的女儿,也敢说自己冰清玉洁,身份高贵?”
刹那间。
哗然四起。
无数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个在国都折腾出泼天动静的年轻女子,竟然只是个周家家奴的女儿,因为挂靠周姓,从而真当自己血统高贵了?
关键,这位在大周皇族,连地位都谈不上的小透明,跑来国都耀武扬威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指责宁轩辕不懂高低贵贱,竟敢惹她生气?!
这……
北皇族无论接不接纳曾经的第一王储宁轩辕,另当别乱,但,远远轮不到你一个家奴的女儿,上蹿下跳。
议论之余。
大家总算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招上门女婿,就是大周皇族,趁着今时今日的风头,故意来恶心人。
利用一个家奴女儿的身份,再许一份入赘的空口承诺,既能恶心了北皇族,也能恶心宁轩辕。
成与不成,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周皇族能在其中,找到践踏对方尊严的成就感。
方聪和方绍恒,本就在为大周皇族做事,待周青鸾的真实身份被戳穿,这对父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彻查恶意散发消息的罪魁祸首。
仔细一想,古怪之处颇多。
大周皇族这等地位,普通氏族门阀可不敢招惹,现在被公开嗤笑家奴身份,嫌疑人只能是其他皇族。
北皇族不会自己打自己脸!
“难道,第五,和项氏也来凑热闹了?”
沉默之余,大概都想到,北皇族这位横空出世第一王储,因为宁家态度不明,故此一窝蜂的跑来国都调戏。
“家奴怎么了?我周氏的家奴之女嫁给他,是他宁轩辕的福气,怎么着,还妄想挑三拣四?真当自己是北皇族大世子了?”
第二天。
大周皇族来了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全名周长勋,传闻是抵达国都,亲自督促这场配婚,尽早完成。
并趾高气扬的表示,大周皇族能相中宁轩辕,那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北皇族不要的弃子,大周勉为其难接纳了。
弃子?
这两个字隐含的意义,大有嚼头。
持续如此长时间,北皇族从通报宁轩辕正是第一王储的当天起,就没做其他表示,如今更选择沉默如金。
再加之,近日其他皇族折腾出的动静。
莫不是大家都拿到第一手消息,已经确定北皇族,放弃了这位排在首位首席的大世子?
“哈哈,真是可笑,背弃信仰,毅然辞去总兵统帅的位置,然后高高兴兴等着北皇族接他宁轩辕回家?岂料,突然发现北皇族不要他了。”
“见利忘义的白眼狼,简直活该。”
又是一场泼天嘲讽,接踵而至。
各种污言秽语,滚滚如浪潮,似乎大家都忘了,某人十一年戎马生涯,他守护的家国子民,也包括这批人。
这几天的国都,消息太乱,太多。
介入的群体,身份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宁皇族对宁轩辕的态度,还未最终敲定基调,来自大周皇族的一支队伍,已经入驻燕京,并且指名道姓,为宁轩辕而来。
毕竟是站在社会顶层的名流,这番抛头露面,周皇族这位年轻女子周青鸾,迅速成为全城关注的焦点。
长相并不出众。
然而,与生俱来的皇族身份,无形当中加分不少,气质乃至气场方面,绝非一般世家千金,可以比拟。
皇族这些年,与本土次一等的世族门阀,交流甚少。
但并不妨碍,四方皇族举世皆知的恐怖影响力,入驻燕京之后,一般分量的家族都没资格接待。
最终由本土的方姓家族出面迎接。
曾经,屹立国都的六大超级家族,崩盘了三个,余下三宗消停一段时日,又再度活跃起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家正是超级家族之一。
自身底蕴不俗,加上机缘巧合,成功得到大周皇族的青睐,未来影响力,注定芝麻开花,节节高。
一波热议发酵。
周青鸾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介意宁轩辕如今尴尬的处境,愿意与之结为连理,剩下的就看宁轩辕的选择,懂不懂事,又或者听不听话,全在宁轩辕这边。
然而,长达一天的焦灼等待,宁轩辕方面,依旧没有动作,从默默卸任总兵统帅,便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仿佛,这个世间,已经没有宁轩辕这一号人。
随着时间拖得越久。
这位出身自大周皇族的年轻女子,就变得越发恼火。
虽然没公开指责,但通过方家少公子方聪的口风了解,周青鸾个人非常不高兴,认为宁轩辕一落难凤凰……
不是,是连凤凰都算不上的凡俗贱种,竟然不懂大周皇族的良苦用心?!
她周青鸾冰清玉洁,身份高贵,宁轩辕哪来的脸面,敢晾着她不搭理,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此话一出,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这宁轩辕,哪怕的确在寒门家庭长大成人,可真正身份摆在那儿,北皇族第一王储的称谓,绝非闹着玩的。
既然如此,周青鸾怎么敢,堂而皇之口出狂言,暗暗呵斥宁轩辕不是个玩意?
“暂不管怎么样,周青鸾小姐不辞辛苦,舟车劳顿抵达国都,作为男方,不应该出来见见吗?”
“被大周皇族的千金相中,那是福气,竟然拒不出现,莫不是天真的以为,北皇族已经接纳了你宁轩辕?”
方家少主方聪,以及他的父亲方绍恒,再次站至公众平台,勒令宁轩辕速度现身,不要浪费周青鸾的时间。
皇族千金莅临燕京,那是一整个国都的荣幸。
宁轩辕如果继续置之不理,周千金一怒之下,指不定要牵连国都,届时,宁轩辕将会成为拖累普通民众的千古罪人。
一番论述,外界开始热议周青鸾在大周皇族的显赫地位,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岂料,一场突如其来的指正,让揣揣不安的普通民众,顿感脸上无关,可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什么显赫千金,就一周家家奴生养的普通女儿罢了,因为周家老皇主念及旧恩,特意赐姓为周,忽悠习惯了,是不是真忘记自己什么货色了?”
“哈哈,区区家奴的女儿,也敢说自己冰清玉洁,身份高贵?”
刹那间。
哗然四起。
无数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这个在国都折腾出泼天动静的年轻女子,竟然只是个周家家奴的女儿,因为挂靠周姓,从而真当自己血统高贵了?
关键,这位在大周皇族,连地位都谈不上的小透明,跑来国都耀武扬威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指责宁轩辕不懂高低贵贱,竟敢惹她生气?!
这……
北皇族无论接不接纳曾经的第一王储宁轩辕,另当别乱,但,远远轮不到你一个家奴的女儿,上蹿下跳。
议论之余。
大家总算恍然大悟,这哪里是什么招上门女婿,就是大周皇族,趁着今时今日的风头,故意来恶心人。
利用一个家奴女儿的身份,再许一份入赘的空口承诺,既能恶心了北皇族,也能恶心宁轩辕。
成与不成,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周皇族能在其中,找到践踏对方尊严的成就感。
方聪和方绍恒,本就在为大周皇族做事,待周青鸾的真实身份被戳穿,这对父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彻查恶意散发消息的罪魁祸首。
仔细一想,古怪之处颇多。
大周皇族这等地位,普通氏族门阀可不敢招惹,现在被公开嗤笑家奴身份,嫌疑人只能是其他皇族。
北皇族不会自己打自己脸!
“难道,第五,和项氏也来凑热闹了?”
沉默之余,大概都想到,北皇族这位横空出世第一王储,因为宁家态度不明,故此一窝蜂的跑来国都调戏。
“家奴怎么了?我周氏的家奴之女嫁给他,是他宁轩辕的福气,怎么着,还妄想挑三拣四?真当自己是北皇族大世子了?”
第二天。
大周皇族来了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全名周长勋,传闻是抵达国都,亲自督促这场配婚,尽早完成。
并趾高气扬的表示,大周皇族能相中宁轩辕,那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北皇族不要的弃子,大周勉为其难接纳了。
弃子?
这两个字隐含的意义,大有嚼头。
持续如此长时间,北皇族从通报宁轩辕正是第一王储的当天起,就没做其他表示,如今更选择沉默如金。
再加之,近日其他皇族折腾出的动静。
莫不是大家都拿到第一手消息,已经确定北皇族,放弃了这位排在首位首席的大世子?
“哈哈,真是可笑,背弃信仰,毅然辞去总兵统帅的位置,然后高高兴兴等着北皇族接他宁轩辕回家?岂料,突然发现北皇族不要他了。”
“见利忘义的白眼狼,简直活该。”
又是一场泼天嘲讽,接踵而至。
各种污言秽语,滚滚如浪潮,似乎大家都忘了,某人十一年戎马生涯,他守护的家国子民,也包括这批人。
第0447章 辱国之重臣,杀无赦!(二)
风波愈演愈烈。
先是大周皇族的周长勋,隐约交代了北皇族并没有接宁轩辕重返王族的具体打算,没直说,不过意思很明显。
言道,前不久的动静。
的确有部分宁氏族人,决意迎王归来,并且提前释放消息,目的就是闹得人尽皆知,倒闭北皇族做出选择。
可惜,终归寡不敌众,目前宁家大体方面的态度,是主动放弃第一王储,权当他三十年前就早夭了。
同时也坦言,八部众那位当之无愧的核心,也是最瞩目的人物,第一魔将白玉。
正值闭关重要期,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均不会与外界接触,所以,宁轩辕基本上可以断了这份念想。
有白玉在的八部众,和没有白玉在的八部众,是两个概念。
重现太子党的昔日辉煌?
一场玩笑罢了,最后周长勋还故作幽默的宽慰宁轩辕,洗洗睡吧,别痴心妄想了,北皇族根本没多少人拿你当回事!
毕竟出身自其他皇族,既然敢光明正大的泄露内幕,那就说明,基本符合事实。
北皇族决定放弃宁轩辕。
第一王储?
宁家不承认,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再加上宁轩辕交出兵权,这等于活生生上演了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
刹那间。
来自国都的嘲讽和谩骂,更上一层楼。
“他宁轩辕,充其量算条没人要的丧家之犬罢了,真以为自己即将飞黄腾达了?活该。”
“渍渍,谁会料到,第一届统帅,会是这么个见利忘义的白眼狼,沦落至此,咎由自取,咎由自取呐。”
落井下石也好,幸灾乐祸也罢,今时今日的宁轩辕,似乎走到了众矢之的,人尽皆敌的惨淡境地。
内院。
议事厅。
三位元老,正在各怀心思的喝着茶,外界的风波议论,虽然他们没主动了解,但也知道,这场针对宁轩辕的泼天骂名,具体的导火索在哪。
一年前走马上任的宁轩辕。
以铁血手腕,压得一批利益结合体险些喘不过气,农业税收的取消,更是引得这群趴在劳苦大众身上吸血的贵族集团,暗暗咬牙,恨不能将其敲骨吸髓。
无奈这位是总兵统帅,敢怒不敢言。
如今风水轮流转,谁不是争先恐后的上来踩几脚,再泼泼脏水,何况还有皇族的后代,驻扎国都替他们撑腰。
“当初是我们推他走上统帅的位置,如今为了避嫌,他主动退步,以免我们难做人。”
“可,外界颠倒是非,误导大众不说,还言辞凿凿证实,他宁轩辕是狼心狗肺,做出了背弃信仰的勾当……”
王伯昭抿抿嘴唇,吐出茶叶,站在赵功新的角度,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三位元老都懂。
外界的谩骂,显然有本土家族介入其中,故意抹黑宁轩辕,参照燕京的格局,六大超级家族,崩盘了三家,余下十尊二品门阀,嫌疑最大。
宁轩辕当时亲自督办的政策,若说对谁的利益冲击最大,排除超级家族,这十家门阀理应心知肚明。
因此,赵功新请了这十尊门阀的家主喝茶,这批人就在隔壁的议事厅。
还有五分钟开场。
赵功新看看腕表,示意道,“走吧。”
此时的议事厅,除却几位老家伙偶尔交头接耳,最受瞩目的,是一位靠在椅子上休憩的白发老人。
宋轶!
这十大门阀的主心骨,以前因为超级家族压在头上,以宋轶为首的这批门阀,倒是没机会大放异彩。
好在千年王八万年龟,年逾八十的宋轶,只要不死,总有带着家族出头的一天。
“赵元老。”
“赵元老,您好。”
等赵功新,王伯昭一行三人进入现场,十位家主连忙起身打招呼,唯有宋轶点了点头,没有起身。
毕竟,这位宋轶宋家主,曾经也是前前任内院的三大长老之一,资历摆在那儿。
宋家的崛起,是在宋轶退休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站稳脚跟。
“我今天邀请大家到场,只想提醒诸位,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赵功新没那个功夫浪费时间,敲敲桌子,直接开门见山。
宋轶挑起眉头,好笑道,“此话怎讲?老夫有点听不懂。”
“你还没老糊涂,别在这装模作样。”
王伯昭横眉冷竖,指名道姓道,“轩辕毕竟是军人,关于诱导大众抹黑他的事情,我不想点名,只奉劝各位,讲讲良心!”
“他十一年戎马生涯,做到了维护家国稳定,也保护了你们这些所谓门阀,没他撑着,你们哪来的条件,在国都安居乐业?”
“军人保家卫国,不是理所当然吗?”
宋轶揉揉脸,故作恍然大悟,眯眼道,“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军人,而是一条没人要的丧家犬。”
“宋轶!”赵功新道,“你别太过分。”
“墙倒众人推,常态罢了。”
宋轶慢条斯理捧起一杯茶,笑容森冷,宁轩辕曾经实行的高压政|策,让他这批贵族集团,可谓损失惨烈。
现在宁轩辕一朝失势,他宋轶岂会放过?
颠倒是非,恶意抹黑,诱导大众一股脑的谩骂这位卸任不久的年轻统帅,的确出自他的手笔。
“轩辕于国有功,你昧着良心打击报复,私德何在?”王伯昭质问,他这两年脾气好了,放在以前,非抽这个老家伙。
宋轶慢悠悠站起身,笑道,“你们说,他宁轩辕若是看见,自己曾经誓死保护的家国子民,现如今,都恨不得落井下石踩死他,不知心里作何感受?”
搞臭一个人,他宋轶最擅长。
“你……”王伯昭勃然大怒,这是还不准备放手?
“宋家于太平盛世茁壮发展,的确该感谢他宁轩辕在国门前维护家国稳定,否则咱也没这么好的条件。”
“只是很可惜,他好好在国门前卖命就是了,说不定战死了还能赏他个好听的谥号,何必得罪贵族集团?一点当看家狗的觉悟都没有,竟然反咬主人,呵!”
宋轶留下一道冷漠的笑颜,转身离开,犯我利益者,不得好死!
主人。
看家狗。
这些话,侮辱的何止宁轩辕?
那批站在前线的大好男儿,为的是家国太平,而不是为了维护某些统治层的利益,偏偏,这批统治层视他们为看家狗?
“简直肆无忌惮。”王伯昭扬手砸碎茶杯。
赵功新叹气,“舆论再这么失控下去,以轩辕在北野的凝聚力,那批青壮男儿,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整个燕京,都在骂他们的宁将军忘恩负义,咎由自取,真当这群驻扎在北野的血性男儿,会始终不吭声?
“我倒希望这样。”
王伯昭咬牙,内院一直选择怀柔政策,可有些人的心,都坏透了,好好说话已经没卵用,得上刀!
第二日。
既是预料之中,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几乎在宁轩辕登门拜访方家的同一时刻,北野哗变。
二十万大军,擅自北上!
即将登抵八百里红河。
这是一批真正上过战场的精锐之师。
消息还没大面积爆发,通过特殊渠道提前得知内幕的宋轶,第一时间致电赵功新,公然问责。
‘姓宋的畜生,这批人为谁而来,不需要赵某重复了吧?你敢嘲讽他们的将军是条看门狗?你怕是没死过!’
宋轶,“……”
赵功新只留一句话。
辱国之重臣。
管你哪任的大佬,照杀不误!
第0448章 二十万大军,为你而来!(一)
锦绣小区。
商务车已经抵达门口。
简单吃完早餐,换上一身正装的宁轩辕,先是告别秦秋,然后走出门外,与袁术碰头。
临近上车之前,宁轩辕讶异的抬起头,望向天地以北,轻描淡写一眼,旋即迅速转身,步入商务车。
虽然动作快捷,但,袁术还是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细节,于是好奇道,“出了什么事?”
宁轩辕仰头靠向座椅,两手抚摸太阳穴,“没事。”
自古以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燕京的重要性,决定了它的地理位置,始终背靠国门,而分布四地的集团军,从高空俯瞰,几乎将燕京环绕。
一旦内政动荡。
无论哪支集团军,都会以最快的机动性停靠燕京。
八百里红河,是一条护城河,更是作为燕京最后的屏障,如果被破,燕京将会迅速与外界切断联系。
此时,二十万大军,杀气腾腾而来,负责领头的是一位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粗糙汉子,姓沈,名锋。
隶属北野旧部。
太平盛世,风调雨顺这么多年,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围困八百里红河的,将是本国的热血儿郎。
赵功新没有太多的感慨。
趁着消息还没闹得国都沸沸扬扬,这位老家伙,点名接见了两人,已经晋升御林军总指挥官的唐峰,以及武照天王石之坚。
一盏茶水。
散发袅袅清香。
赵功新沉默许久,突然好奇的询问石之坚,“他在你们这批沙场儿郎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提及是谁,仅用他代替。
石之坚双手拱拳,几乎毫不犹豫道,“忠肝义胆,威武不屈!”
“忠肝义胆,威武不屈。”赵功新呢喃自语,口中重复着这八个字,良久,一句话惊得石之坚脸色惨白。
“你们北野有二十万大军,不出意外,今晚停靠红河对岸。”
这……
擅自停靠燕京,并且抽调出这么大规模的队伍,这,这是要干嘛啊?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唐峰,也在倒吸凉气,论及性质,不可谓不严重,一旦官方定下基调,这批人将会以叛|国罪问斩。
“就私心而言,我觉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赵功新叹气,来的确实是时候,但事后怎么处置,石之坚,唐峰这等军人,理应比他更清楚。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相信这批队伍,仅是单纯得想来接走他们的宁将军,更相信,这批为国尽忠的热血男儿,绝不会将战刀指向自己的同胞。
“维稳为主,切忌激化矛盾。”赵功新示意石之坚。
石之坚起先疑惑,随之醒悟过来,连忙两手抱拳,语气激动道,“我代北野这批男儿,谢过赵元老网开一面。”
赵功新又道,“必要时候,让轩辕见见他们。”
国都这场谩骂,虽然有宋轶作为幕后黑手,推波助澜坐大事态,但,谁又能保证,没有普通民众自发的参与其中?
墙倒众人推,的确世俗常态。
但,宁轩辕不行!
“我还有一年任期结束,这段时间,谁都别妄想踩轩辕一脚!”
归根结底,宁轩辕是他看着,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为人如何,秉性如何,他比王伯昭还了解,只是习惯了唱黑脸,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于他而言,谁都可以亏欠这孩子,可他绝对不能!
石之坚与唐峰转身刹那。
一道苍老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轶欺人太甚,别留了,就借你们北野的刀。”
“只给你们一个小时解决,速战速决!”
石之坚蓦然止步,他并不傻,赵功新既然允许他们一个小时内速战速决,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听说最近很多莫名人士,跳出来义正言辞的抹黑将军,想必,这宋轶正是罪魁祸首吧?”
石之坚嘴角泛起一抹阴沉的杀意,眸光烈烈。
……
此刻。
宁轩辕也正好来到方家。
作为本土超级家族之一,方家应该是曾经的六大中最低调的一脉。
若非这次被大周皇族挑中,成为接待皇族的首选对象,想必,参照方家的一贯操作,还是会秉持低调发育,与世无争的原则。
但,低调与品德,修养无关。
这两天,方家没少配合周青鸾一唱一和,等袁术前去通报,本是安安静静的方家,顿时人声躁动,一大批家丁,族人,蜂拥而出,绕着宁轩辕兜兜转转,宛若看猴。
周青鸾与周长勋并未现身。
方聪没见过宁轩辕,方绍恒同样没见过,大致审视一番,同为年轻人的方聪,淡淡吩咐道,“还算听话,跟我来。”
宁轩辕细细抚摸着尾指,嘴角噙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方绍恒边走边道,“也难怪笑的这么开心,毕竟,能被大周皇族看中,哪怕用一个家奴之女与你配婚,于你而言,依旧赚了。”
方家今天访客众多,应该是跑来拍大周皇族的马屁,灯壁辉煌的客厅,盘坐着一堆看起来举足轻重的人物。
“,前任总兵统帅来了?”
“我还以为,您这位爷,真拿自己当个东西,决意与大周皇族硬扛到底,现在看看,也不得跟条那啥似的,乖乖现身?”
一众哄堂大笑,接连而起。
方绍恒耸耸肩,与自己儿子摆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互相捧了杯茶,并未示意宁轩辕找位置坐好。
“先站着吧,周小姐还没下楼。”
方绍恒慢条斯理坐到正朝门的沙发,笑眯眯吩咐宁轩辕。
袁术皱起眉头,双手十指,扣出一阵响动。
二楼长廊,一位满身黑衣的老人,立即双手负后,锋芒毕现的眉目,立即锁定袁术,“年轻人,你对大周皇族的力量一无所知,敢在我周飞扬跟前泄露杀气,是活腻味了?”
袁术抬头打量过去,露出玩味的笑容。
“给支烟。”宁轩辕侧过身子,示意袁术。
啪!
袁术目不转睛盯着楼上的周飞扬,之后抖出一支烟,替宁轩辕点燃。
宁轩辕慵懒的打了一道哈气,好奇询问袁术,“多久没打架了?”
袁术揉揉鼻子,习惯性拿出随身佩戴的白手套。
宁轩辕哈哈大笑,“你这洁癖……”
锦绣小区。
商务车已经抵达门口。
简单吃完早餐,换上一身正装的宁轩辕,先是告别秦秋,然后走出门外,与袁术碰头。
临近上车之前,宁轩辕讶异的抬起头,望向天地以北,轻描淡写一眼,旋即迅速转身,步入商务车。
虽然动作快捷,但,袁术还是捕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细节,于是好奇道,“出了什么事?”
宁轩辕仰头靠向座椅,两手抚摸太阳穴,“没事。”
自古以来。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燕京的重要性,决定了它的地理位置,始终背靠国门,而分布四地的集团军,从高空俯瞰,几乎将燕京环绕。
一旦内政动荡。
无论哪支集团军,都会以最快的机动性停靠燕京。
八百里红河,是一条护城河,更是作为燕京最后的屏障,如果被破,燕京将会迅速与外界切断联系。
此时,二十万大军,杀气腾腾而来,负责领头的是一位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粗糙汉子,姓沈,名锋。
隶属北野旧部。
太平盛世,风调雨顺这么多年,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围困八百里红河的,将是本国的热血儿郎。
赵功新没有太多的感慨。
趁着消息还没闹得国都沸沸扬扬,这位老家伙,点名接见了两人,已经晋升御林军总指挥官的唐峰,以及武照天王石之坚。
一盏茶水。
散发袅袅清香。
赵功新沉默许久,突然好奇的询问石之坚,“他在你们这批沙场儿郎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提及是谁,仅用他代替。
石之坚双手拱拳,几乎毫不犹豫道,“忠肝义胆,威武不屈!”
“忠肝义胆,威武不屈。”赵功新呢喃自语,口中重复着这八个字,良久,一句话惊得石之坚脸色惨白。
“你们北野有二十万大军,不出意外,今晚停靠红河对岸。”
这……
擅自停靠燕京,并且抽调出这么大规模的队伍,这,这是要干嘛啊?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唐峰,也在倒吸凉气,论及性质,不可谓不严重,一旦官方定下基调,这批人将会以叛|国罪问斩。
“就私心而言,我觉得,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赵功新叹气,来的确实是时候,但事后怎么处置,石之坚,唐峰这等军人,理应比他更清楚。
无规矩,不成方圆。
他相信这批队伍,仅是单纯得想来接走他们的宁将军,更相信,这批为国尽忠的热血男儿,绝不会将战刀指向自己的同胞。
“维稳为主,切忌激化矛盾。”赵功新示意石之坚。
石之坚起先疑惑,随之醒悟过来,连忙两手抱拳,语气激动道,“我代北野这批男儿,谢过赵元老网开一面。”
赵功新又道,“必要时候,让轩辕见见他们。”
国都这场谩骂,虽然有宋轶作为幕后黑手,推波助澜坐大事态,但,谁又能保证,没有普通民众自发的参与其中?
墙倒众人推,的确世俗常态。
但,宁轩辕不行!
“我还有一年任期结束,这段时间,谁都别妄想踩轩辕一脚!”
归根结底,宁轩辕是他看着,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为人如何,秉性如何,他比王伯昭还了解,只是习惯了唱黑脸,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于他而言,谁都可以亏欠这孩子,可他绝对不能!
石之坚与唐峰转身刹那。
一道苍老中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宋轶欺人太甚,别留了,就借你们北野的刀。”
“只给你们一个小时解决,速战速决!”
石之坚蓦然止步,他并不傻,赵功新既然允许他们一个小时内速战速决,言外之意,已经相当明显。
“听说最近很多莫名人士,跳出来义正言辞的抹黑将军,想必,这宋轶正是罪魁祸首吧?”
石之坚嘴角泛起一抹阴沉的杀意,眸光烈烈。
……
此刻。
宁轩辕也正好来到方家。
作为本土超级家族之一,方家应该是曾经的六大中最低调的一脉。
若非这次被大周皇族挑中,成为接待皇族的首选对象,想必,参照方家的一贯操作,还是会秉持低调发育,与世无争的原则。
但,低调与品德,修养无关。
这两天,方家没少配合周青鸾一唱一和,等袁术前去通报,本是安安静静的方家,顿时人声躁动,一大批家丁,族人,蜂拥而出,绕着宁轩辕兜兜转转,宛若看猴。
周青鸾与周长勋并未现身。
方聪没见过宁轩辕,方绍恒同样没见过,大致审视一番,同为年轻人的方聪,淡淡吩咐道,“还算听话,跟我来。”
宁轩辕细细抚摸着尾指,嘴角噙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方绍恒边走边道,“也难怪笑的这么开心,毕竟,能被大周皇族看中,哪怕用一个家奴之女与你配婚,于你而言,依旧赚了。”
方家今天访客众多,应该是跑来拍大周皇族的马屁,灯壁辉煌的客厅,盘坐着一堆看起来举足轻重的人物。
“,前任总兵统帅来了?”
“我还以为,您这位爷,真拿自己当个东西,决意与大周皇族硬扛到底,现在看看,也不得跟条那啥似的,乖乖现身?”
一众哄堂大笑,接连而起。
方绍恒耸耸肩,与自己儿子摆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互相捧了杯茶,并未示意宁轩辕找位置坐好。
“先站着吧,周小姐还没下楼。”
方绍恒慢条斯理坐到正朝门的沙发,笑眯眯吩咐宁轩辕。
袁术皱起眉头,双手十指,扣出一阵响动。
二楼长廊,一位满身黑衣的老人,立即双手负后,锋芒毕现的眉目,立即锁定袁术,“年轻人,你对大周皇族的力量一无所知,敢在我周飞扬跟前泄露杀气,是活腻味了?”
袁术抬头打量过去,露出玩味的笑容。
“给支烟。”宁轩辕侧过身子,示意袁术。
啪!
袁术目不转睛盯着楼上的周飞扬,之后抖出一支烟,替宁轩辕点燃。
宁轩辕慵懒的打了一道哈气,好奇询问袁术,“多久没打架了?”
袁术揉揉鼻子,习惯性拿出随身佩戴的白手套。
宁轩辕哈哈大笑,“你这洁癖……”
第0449章 风波渐起,人心难测!(二)
哒哒哒!
一阵缓慢,略带轻节奏的脚步。
自楼上,徐徐传来。
宁轩辕抬起头,视线落向已经探出大半个身子的年轻女子,一袭红衣,长相平凡,倒是眉目间的倨傲,略显刻薄之色。
这种长相,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相处的存在。
正是周青鸾。
周青鸾身后,还跟有一位年轻男子,此时正嘴角翘起,居高临下得俯视着站在客厅的宁轩辕。
“长得这么帅?”
本名周长勋的年轻男子,略微感慨一句,旋即,两手靠在二楼栏杆,再次渍渍赞许道,“我一个男人,都觉得你帅的离谱了。”
周青鸾立起的眉头,缓慢舒展开来,继而咯咯浅笑道,“配我,够格了吧?”
“勉强入选。”
周长勋掌心一拍,从二楼飘落,等稳住身形,自楼梯浅步而来的周青鸾,已经在黑衣老人周飞扬的引领下,抵达客厅。
“周公子,周千金,二位请坐。”
“请坐。”
方绍恒与方聪等人连忙起身欢迎,余下的一众大佬,则相继站起,拱手行礼。
周长勋大袖一拂,施施然落座。
周青鸾则故作风情的拍过衣衫,之后面朝宁轩辕,一番动作犹如客户挑选商品般打量,最终颇为满意,“长相确实不错。”
“站过来,让我近距离瞧瞧。”周青鸾抬起芊芊玉手,向着宁轩辕招呼道。
方绍恒连忙附和,“周千金让你站过去,还不速度动身,傻愣着做什么?周千金国色生香,相中你,那是你宁轩辕的荣幸。”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罢,方绍恒躬起身子,坐在周青鸾的左手侧,人五人六的晃荡着大腿,双手捧茶,时不时抿两口。
兴许是被方绍恒拍中马屁,自以为美貌倾城的周青鸾,免不了伸手抚摸细腻的脸蛋,笑靥如花。
紧随其后,周长勋再度开口,“从我了解的消息,北皇族已经彻底放弃你这位第一王储,换言之,如今的你,是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
“青鸾许配于你,乃我大周皇族的老皇主,怜悯于你,你要知恩图报,等进了大周皇族,会许你家奴的身份,这点放心,我可以保证。”
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泛起震惊之声,诸多眼神投视向宁轩辕的刹那,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这可当真因祸得福,没了宁皇族的认可,竟然攀上周皇族的大腿,非但娶了周千金,还顺手博得周皇族家奴的名额。
别小看这家奴名分,多少凡俗人等,梦寐以求而不得?
“运气真好。”方聪小声嘀咕道。
“这有啥好嫉妒的?”方绍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别忘了,承蒙大周皇族看得起,咱方家如今可是周皇族的客卿。”
客卿二字。
代表家族贵客的身份,比那家奴分量高的不知道多少,既然如此,又何须嫉妒宁轩辕?
眨眼间,现场再度引起轩然大波,数十人转过头,半震惊半讶异的望向方绍恒,那种不加掩饰的嫉妒,原形毕露。
方绍恒沾沾自喜的拱起双手,开怀大笑道,“都是周少主提携,能成为大周皇族的客卿,实乃方家高攀了。”
周长勋坐在那儿,浅笑不语。
“这么说来,方家在大周皇族心目中的地位,比这……前任宁统帅还要高?”
“哈哈,那岂不是,以后见着方家主,咱们的宁统帅,必须躬身行礼?毕竟大周皇族的客卿,小小家奴,岂敢不敬?”
众人畅所欲言,时不时还要撇过余光,打量宁轩辕的神态。
似乎忌惮周皇族这两位宗亲的显赫身份,几番冷嘲热讽,都不敢吱声,想必是真的没胆魄犟嘴!
堂堂总兵统帅,丢了兵马大权,果真就如周长勋点评那般,咎由自取,最终沦为丧家之犬,不足怜惜!
“咳咳。”
方绍恒陡然咳嗽两声,双手拱拳。
一副得意神色,跃然脸上,众人心领神会,而后连连恭喜方家荣升为大周皇族的客卿之一。
紧随其后,一位臃肿的白胖子,挑着眉头,故意茫然的询问周长勋,“周少主,以我理解,客卿是不是比家奴高尚?”
“自当如此。”周长勋点头。
白胖子又道,“既然方家荣升大周皇族的客卿,那身为家奴的某人,是否该跪下来,叩个安?”
“毕竟,这高低贵贱,身份悬殊,岂有不跪之礼?”
周长勋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周青鸾。
白胖子恍然大悟,怎么着,也是即将配婚于周青鸾,未来夫君,这么堂而皇之的下跪叩安,多多少少影响这位千金人物的颜面。
“是我多言,是我多言。”
“无妨。”
堪堪做出赔罪,岂料,周青鸾大手一挥,无所谓道,“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未来夫君,也不能无视。”
方绍恒开始摆手回绝,“这怎么受得起?”
明明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身体却在下意识挺直,同时笑容收敛,就这么趾高气扬俯视着宁轩辕。
蠢蠢欲动,急不可耐。
周青鸾躬起食指,蹭了蹭太阳穴,轻描淡写的吩咐宁轩辕,“跪完了就过来给我捶捶背,最近匮乏的紧。”
有了周青鸾的指示,方绍恒越发变得有恃无恐,大大咧咧挪动几步,贴近宁轩辕。
满身黑衣的周飞扬,漫不经心舔着嘴唇,嗜血,冷酷。
方聪,周长勋等一众看客,则幸灾乐祸的屏息凝神,生怕眨个眼的时间,就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此时。
关于宁轩辕亲自拜见周青鸾的消息,已经经由方家的宣传,闹得偌大的燕京,沸沸扬扬,不消片刻,漫天非议,再度席卷而来。
“不要脸的狗东西,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军籍,抛弃信仰,这种人就该被唾沫水淹死。”
“毕竟攀附上大周皇族的交情,少说两句吧,人家指不定因为当了周皇族的狗,从而乐呵的不行。”
街头巷尾,豪门世家,都在就这件事,发表个人看点。
国都起建,百年岁月。
从来没有爆发这么大,这么局面失控的节奏,仿佛一夜之间,宁轩辕就变得人尽皆敌。
哒哒哒!
一阵缓慢,略带轻节奏的脚步。
自楼上,徐徐传来。
宁轩辕抬起头,视线落向已经探出大半个身子的年轻女子,一袭红衣,长相平凡,倒是眉目间的倨傲,略显刻薄之色。
这种长相,一看就不是那种容易相处的存在。
正是周青鸾。
周青鸾身后,还跟有一位年轻男子,此时正嘴角翘起,居高临下得俯视着站在客厅的宁轩辕。
“长得这么帅?”
本名周长勋的年轻男子,略微感慨一句,旋即,两手靠在二楼栏杆,再次渍渍赞许道,“我一个男人,都觉得你帅的离谱了。”
周青鸾立起的眉头,缓慢舒展开来,继而咯咯浅笑道,“配我,够格了吧?”
“勉强入选。”
周长勋掌心一拍,从二楼飘落,等稳住身形,自楼梯浅步而来的周青鸾,已经在黑衣老人周飞扬的引领下,抵达客厅。
“周公子,周千金,二位请坐。”
“请坐。”
方绍恒与方聪等人连忙起身欢迎,余下的一众大佬,则相继站起,拱手行礼。
周长勋大袖一拂,施施然落座。
周青鸾则故作风情的拍过衣衫,之后面朝宁轩辕,一番动作犹如客户挑选商品般打量,最终颇为满意,“长相确实不错。”
“站过来,让我近距离瞧瞧。”周青鸾抬起芊芊玉手,向着宁轩辕招呼道。
方绍恒连忙附和,“周千金让你站过去,还不速度动身,傻愣着做什么?周千金国色生香,相中你,那是你宁轩辕的荣幸。”
“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罢,方绍恒躬起身子,坐在周青鸾的左手侧,人五人六的晃荡着大腿,双手捧茶,时不时抿两口。
兴许是被方绍恒拍中马屁,自以为美貌倾城的周青鸾,免不了伸手抚摸细腻的脸蛋,笑靥如花。
紧随其后,周长勋再度开口,“从我了解的消息,北皇族已经彻底放弃你这位第一王储,换言之,如今的你,是名副其实的丧家之犬。”
“青鸾许配于你,乃我大周皇族的老皇主,怜悯于你,你要知恩图报,等进了大周皇族,会许你家奴的身份,这点放心,我可以保证。”
此话一出。
现场顿时泛起震惊之声,诸多眼神投视向宁轩辕的刹那,满满的羡慕嫉妒恨。
这可当真因祸得福,没了宁皇族的认可,竟然攀上周皇族的大腿,非但娶了周千金,还顺手博得周皇族家奴的名额。
别小看这家奴名分,多少凡俗人等,梦寐以求而不得?
“运气真好。”方聪小声嘀咕道。
“这有啥好嫉妒的?”方绍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别忘了,承蒙大周皇族看得起,咱方家如今可是周皇族的客卿。”
客卿二字。
代表家族贵客的身份,比那家奴分量高的不知道多少,既然如此,又何须嫉妒宁轩辕?
眨眼间,现场再度引起轩然大波,数十人转过头,半震惊半讶异的望向方绍恒,那种不加掩饰的嫉妒,原形毕露。
方绍恒沾沾自喜的拱起双手,开怀大笑道,“都是周少主提携,能成为大周皇族的客卿,实乃方家高攀了。”
周长勋坐在那儿,浅笑不语。
“这么说来,方家在大周皇族心目中的地位,比这……前任宁统帅还要高?”
“哈哈,那岂不是,以后见着方家主,咱们的宁统帅,必须躬身行礼?毕竟大周皇族的客卿,小小家奴,岂敢不敬?”
众人畅所欲言,时不时还要撇过余光,打量宁轩辕的神态。
似乎忌惮周皇族这两位宗亲的显赫身份,几番冷嘲热讽,都不敢吱声,想必是真的没胆魄犟嘴!
堂堂总兵统帅,丢了兵马大权,果真就如周长勋点评那般,咎由自取,最终沦为丧家之犬,不足怜惜!
“咳咳。”
方绍恒陡然咳嗽两声,双手拱拳。
一副得意神色,跃然脸上,众人心领神会,而后连连恭喜方家荣升为大周皇族的客卿之一。
紧随其后,一位臃肿的白胖子,挑着眉头,故意茫然的询问周长勋,“周少主,以我理解,客卿是不是比家奴高尚?”
“自当如此。”周长勋点头。
白胖子又道,“既然方家荣升大周皇族的客卿,那身为家奴的某人,是否该跪下来,叩个安?”
“毕竟,这高低贵贱,身份悬殊,岂有不跪之礼?”
周长勋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周青鸾。
白胖子恍然大悟,怎么着,也是即将配婚于周青鸾,未来夫君,这么堂而皇之的下跪叩安,多多少少影响这位千金人物的颜面。
“是我多言,是我多言。”
“无妨。”
堪堪做出赔罪,岂料,周青鸾大手一挥,无所谓道,“规矩就是规矩,即便未来夫君,也不能无视。”
方绍恒开始摆手回绝,“这怎么受得起?”
明明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身体却在下意识挺直,同时笑容收敛,就这么趾高气扬俯视着宁轩辕。
蠢蠢欲动,急不可耐。
周青鸾躬起食指,蹭了蹭太阳穴,轻描淡写的吩咐宁轩辕,“跪完了就过来给我捶捶背,最近匮乏的紧。”
有了周青鸾的指示,方绍恒越发变得有恃无恐,大大咧咧挪动几步,贴近宁轩辕。
满身黑衣的周飞扬,漫不经心舔着嘴唇,嗜血,冷酷。
方聪,周长勋等一众看客,则幸灾乐祸的屏息凝神,生怕眨个眼的时间,就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
此时。
关于宁轩辕亲自拜见周青鸾的消息,已经经由方家的宣传,闹得偌大的燕京,沸沸扬扬,不消片刻,漫天非议,再度席卷而来。
“不要脸的狗东西,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军籍,抛弃信仰,这种人就该被唾沫水淹死。”
“毕竟攀附上大周皇族的交情,少说两句吧,人家指不定因为当了周皇族的狗,从而乐呵的不行。”
街头巷尾,豪门世家,都在就这件事,发表个人看点。
国都起建,百年岁月。
从来没有爆发这么大,这么局面失控的节奏,仿佛一夜之间,宁轩辕就变得人尽皆敌。
第0450章 谁敢再羞辱一句试试?(三)
一场歇斯底里的谩骂。
贯穿国都。
再从燕京本土,传至举国各地。
自其他的集团军高级将领,公开质疑宁轩辕身份敏感,建议放权开始,再到主动离任,之后是大周皇族的贸然介入。
仿佛宁轩辕做什么,都有错。
退,也喷。
不退也喷。
浩瀚如汪洋的舆论,句句杀人诛心,裹挟其中的参与者,更是以燕京本土的居民首当其冲。
有人为利益骂他。
有人则纯粹为了泄愤,兴许等到了抱孙子的年纪,还能炫耀炫耀,老子当年可是敢,指着首任总兵统帅鼻子骂的存在!
此时此刻的局面。
于宋轶而言,是最喜闻乐见的结果。
作为前前任三大元老之一,虽然退休多年,但影响力还在,一番指点,事态果然朝着自己预料的方面发展。
从今往后,天地之大,偏偏你宁轩辕,已经无地自容。
举国皆敌,全名谩骂。
多波澜壮阔的画面啊?
宋轶年纪大了,寻常的生活状态,除了喝喝茶,就是赏赏花,等一位年轻男子,拎着份报纸,漫步走来。
这位老人家,方才被转移走注意力,“今天这么高兴?”
“爷爷。”
本名宋书的年轻男子,轻轻唤了声,然后莫名其妙叹起气来,“听闻姓宁的,已经去见那位大周皇族的周青鸾了。”
“这有什么值得叹气?”宋轶还是很好奇。
宋书咧嘴浅笑,“爷爷,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作为年轻一辈佼佼者,他宁轩辕本是有望比肩于我的存在。”
“可惜,原以为他宁轩辕颇具气节,岂料,面对荣华富贵,还是不堪一击,竟然真的当了大周皇族的家犬。”
言道此处,宋书拿起果盘上的一串普通,动作灵巧的衔走一颗,边咀嚼,边含糊不清道,“仅剩这么一位年轻同辈,最具资格赶超您家孙子,也就是我。”
“可,现在却成了人人唾弃的丧家之犬,孙儿心里难受啊,感觉白将他宁轩辕视为最强对手了。”
宋轶总算明白了自家孙儿,为何兴致不高的样子,原来症结在此,他摆摆手,笑着宽慰道,“这种不知廉耻的软骨头,哪来资格与你并肩?无需同情。”
堪堪说完这句话。
轰!
一阵沉重,肃杀的脚步声,席卷而至,来自前院的吵闹,迅速蔓延过来。
宋轶放下手中花具,顿感勃然大怒,他在燕京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地位,竟然有人敢跑到他的府上闹事?
“简直放肆。”宋轶冷斥,继而双手负后,那两只愤怒的瞳孔,犹如饥肠辘辘的猛虎,令人发憷。
宋书也挑起眉头,倍感不喜,“活腻味了?”
轰!
“老子是粗人一枚,勉强学了点武艺,故此耳朵不错,刚才听见你这毛头小子在说,我家将军作为最有望赶超你的同辈,你对他现如今的选择表示很痛惜?”
咔哧!
国字脸,浓眉大眼,此刻因为发怒从而显得凶神恶煞的沈峰,当着宋轶的面,一脚踩断宋书的肋骨。
经由内院特许,赵功新给了他一个小时,既然时间紧迫,哪来的功夫废话?
“你……”宋轶恼羞成怒,这帮人行事出格,眼里哪有半点尊重他这个前内院元老的觉悟?!
我家将军?
宋轶瞬间明白过来,“你们是宁轩辕那个杂种的人?”
唰!
沈峰面对宋轶的质问,无动于衷,眉头一垂,喝问宋书,“小东西,我家将军二十岁坐封少将的时候,你有什么丰功伟绩?”
宋书,“……”
“说。”沈峰猛然加大力度,“告诉老子,你有什么丰功伟绩?竟然恬不知耻到,放言我家将军不如你?”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认为比我家将军能耐?你上过战场,杀过人吗?”
宋书,“……”
这场劈头盖脸的呵骂,以致于宋书大脑宕机,过于突然,无法应对。
此时,一滩血迹,已经溢满院落。
宋轶本想调人镇压,一抬头,乌压压的黑衣,布满瞳孔,不加掩饰的杀气,更让宋轶一阵毛孔悚然,这……
“哪怕是宁轩辕那个杂种到了我跟前,都不敢这般放肆?究竟谁给你的胆子?”宋轶怒目相瞪,杀气腾腾。
“是我!”
人群错开,满头白发,却依旧精神抖擞的大元老赵功新,从远处走来,他的目光宁静,安详,偏偏正是这样的目光,令宋轶陡然心惊肉跳。
“加上我一个。”
大半辈子,无论为人还是做事,都颇为慢吞吞的王伯昭,紧随其后,他神色凛然,不苟言笑。
“我也有份。”
最后走出的是三元老,他摘下镜片,细心擦拭数遍,方才架至鼻梁,全程云淡风轻的模样。
举国最具权势的三位掌权者,悉数进场!
“你,你们……”
宋轶张嘴欲言,还没发声,已经预感到大难临头的宋书,慌慌张张躲到自家爷爷身后,再没有先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王伯昭看了他一眼,“年轻气盛没什么错,可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比轩辕优秀,这什么毛病?”
“他十七岁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能独立生活没?温室里的花朵,骂你一句井底之蛙,都是抬举。”
宋书,“……”
似乎不服?!
“没比较,怎么清楚谁强谁弱?”宋书硬着头皮,反呛道。
王伯昭当场乐了,“告诉你个秘密?知道宁生是谁吗?”
宋书,“……”
人间无敌手,宁生?!
刹那间。
宋书如遭雷击,他脸色惨白的瞪向王伯昭,一头冷汗,宁轩辕就是宁生?那个位居十三境的宁生?
这种人物,怕是一道眼神就能瞪死自己,跟宁生比较,这,不是找死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王伯昭收敛神容,视线眯起。
宋书,“……”
“三位今天贸然登抵宋家,怕是来者不善吧?”良久,宋轶方才咬着牙根,沉声质问道。
赵功新点头,不可置否。
“赵功新,本国律法刑不上士大夫,即使你看我不爽,也没资格动我。”
毕竟,贵为前前任内院元老,即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又有谁敢动他宋轶,也不怕坏了规矩,一难以服众,二落得个晚节不保。
他们这种人物,最爱惜羽毛。
尤其赵功新这等在任者。
“纵是引咎辞职,我也要宰了你宋轶这个老畜生,规矩?你这个老畜生恶意抹黑国之功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讲规矩?”
宋轶,“……”
这是铁了心要铲平他宋家?
此时,突遭意外的又岂止一个宋家?
本在各方喝骂,似乎恨不得将宁轩辕钉上耻辱柱的诸多世家门阀,被一条消息,惊得心惊肉颤。
八百里红河对岸,来了二十万北野集团军,并且放出了一句话,谁再他娘的污蔑宁将军半个字,拿头赔罪!
这……
不过一个呼吸。
偌大的燕京,死寂如水,叽叽喳喳甚为瑟的诸多世族,家家闭户,不敢再抬头吱声。
ps,明天中午12点靠后,更新。
不出意外,更两次,七八章。
第0451章 不是你爹,没空等你改过自新!(一)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未曾预料到,不断加入其中,抱着凑热闹心态的本土居民,一个激灵吓得,当即闭嘴。
起带头作用的世家门阀,无论体量大小,连忙闭嘴。
这个阶段,爆出此等惊世骇俗的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诚然,也有人不相信,等国都大批量的队伍集结完毕,严阵以待的时候,仿佛空气都跟着紧皱起来。
“北野这是要反吗?胆敢擅自靠近国都,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其他集团军,难道准备坐视不理?还不赶紧调兵镇压,保障我们的安全?”
只有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方能回味出问题的严重性,前一秒还在上蹿下跳,好不快活的世族名家,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性命安危。
除此之外,完全没意识到,自身在这场风波到来之前,扮演了多么令人作呕的角色。
其实也能理解,燕京为何爆发大面积,对宁轩辕的针对和谩骂。
毕竟天子脚下,扎根此地的要么达官显贵,要么世家名流,哪怕普通民众,不是这批上层人士的亲戚,也是靠着他们生存。
大体都有联系。
息息相关。
宁轩辕前不久的高压政策,直接动了贵族集团的利益,现在触地反弹,人人攻讦他,倒也说得过去。
“我想知道,北野这批大军,为什么能突然停靠进国都?”
参照过往,这绝无紧有,即使出现动乱的苗头,也会在第一时间镇压了,可,现在已经靠进来了。
若是没有默许,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骤然紧张的局势,像是当头泼下来的一盆冷水,导致偌大的燕京,彻底死寂,再没有肆无忌惮的谩骂和指责。
而此时的宋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机立断吩咐自家孙儿宋书,搬来本国法典,随之翻开目录,嘴巴喋喋不休道,“我是前前任元老,地位摆在那儿,参照律法,刑不上士大夫,你没资格动我。”
刑不上士大夫。
为官到了宋轶那个地步,的确没有现行律法,将他定罪。
即使犯下伤天害理的大罪,考虑影响和在任时的号召力,也会私下处理,最多自罚三杯,下不为例。
可……
“赵功新,你瞪大眼睛给老子瞧瞧。”宋轶抱着法典,一边朝着赵功新摆弄,一边怒声咆哮道。
死到临头,执迷不悟。
赵功新冷笑着,留下一道杀气毕露的眼神,当场将宋轶晾在原地,然后三位大佬,同时离开。
嘶嘶!
宋书一口气没顺住,差点当场昏厥,先前还在故作假惺惺的惋惜宁轩辕,不成想,灾难很快就落到自己头上。
尤其那番大言不惭的话,什么宁轩辕不如自己,什么最看好这么个宁姓年轻人赶超自己……
如下回味,无异于一道道火辣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没这老畜生,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怕没上战场就吓尿了,还好意思说比我家将军略胜一筹?”沈剑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以致于宋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抛去身份,这泱泱大国,认得你宋书是哪根葱吗?没点本事,还喜欢不自量力?废物!”
字字铿锵。
形同一根银针,扎进心尖。
宋书僵硬在原地,满头大汗。
等回过神来,沈剑已经握着刀,站到宋轶跟前,余下一众宋家族人,谁也不敢妄动,实质上反抗已经没有半点用处。
这可是内院三大元老,一致表达的态度,谁敢辱宁轩辕,杀无赦!
什么样的年轻人,才足以让举国最权势的三位老人,抛开执政时结下的成见,共同站到他身后,为他遮风挡雨?
“你们没资格审判我,没资格!”
宋轶呢喃自语,额头青筋暴跳。
啪!
沈剑不愿啰嗦,扬手一巴掌扇得宋轶嘴角溢血,“听说,你嘲笑我们军人,尤其我家将军,是为你们贵族集团,看家护院的狗?”
“狗不听话,还敢反咬主人?”
啪!
沈剑再次一巴掌抽向沈剑,重复问道,“你骂谁是狗?”
宋轶,“……”
这一刻的宋轶,老态龙钟,瞳孔无光,短短半小时,就被抽干了精气神,他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哑口无言。
“老子问你,骂谁是狗?”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身体摇摇欲坠的宋轶,当即跪在地上,任由鲜血从嘴角坠落。
宋书望着这幕,顿感额头一片发麻,那可是他爷爷,曾经步入内院,位居前三甲的权势人物,如今……
像条丧家之犬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最后,嗓音沙哑的宋轶,犹豫良久,低声下气道,“能,能不能给我宋家一条活路?”
“你这种老畜生,身为前任元老,竟然放言我等军人是你的看家狗,呵呵。”沈峰冷笑,淡淡反问道,“请问,您教出来的家族后代,能有多少尊重人的觉悟?”
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轶都如此,又何况宋书等其他宋家族人?
“他,他们会改的,只求放一条生路。”宋轶急声辩解道。
沈峰笑了笑,回忆道,“我家将军曾经有句话说的好,他道,大家都很忙,错了就认,认了就去死,咱毕竟不是你爹,没空等你慢慢改过自新!”
宋轶,“……”
噗!
“我辈军人,护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不是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沈峰扬手一刀,大好头颅立马滚滚落地。
满天血雾绽放。
宋书陡然间瞳孔瞪大,望着身首异地的自家爷爷,一屁股栽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这……
“一个不留,全送上路。”沈峰环顾现场,等踹开宋轶的尸首,先人一步离开宋家,铁胆男儿,身影巍峨。
宋家门外。
数以千计的御林军,已经抵达。
这位来自北野,宁轩辕麾下的旧部,知道今时今日,即使有三大元老授权,但斩杀离任元老,多多少少要付出代价。
再者,领头哗变,无论基于何种理由,沈峰都在劫难逃!
“得罪了。”御林军指挥官唐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致歉道。
沈峰哈哈大笑,主动伸出双手,“没事,这会儿痛快的紧,敢辱没我等军人,不杀难以解恨!”
一众御林军。
齐齐拱拳,拜向沈峰,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未曾预料到,不断加入其中,抱着凑热闹心态的本土居民,一个激灵吓得,当即闭嘴。
起带头作用的世家门阀,无论体量大小,连忙闭嘴。
这个阶段,爆出此等惊世骇俗的消息,绝非空穴来风。
诚然,也有人不相信,等国都大批量的队伍集结完毕,严阵以待的时候,仿佛空气都跟着紧皱起来。
“北野这是要反吗?胆敢擅自靠近国都,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其他集团军,难道准备坐视不理?还不赶紧调兵镇压,保障我们的安全?”
只有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方能回味出问题的严重性,前一秒还在上蹿下跳,好不快活的世族名家,现在考虑的是自己的性命安危。
除此之外,完全没意识到,自身在这场风波到来之前,扮演了多么令人作呕的角色。
其实也能理解,燕京为何爆发大面积,对宁轩辕的针对和谩骂。
毕竟天子脚下,扎根此地的要么达官显贵,要么世家名流,哪怕普通民众,不是这批上层人士的亲戚,也是靠着他们生存。
大体都有联系。
息息相关。
宁轩辕前不久的高压政策,直接动了贵族集团的利益,现在触地反弹,人人攻讦他,倒也说得过去。
“我想知道,北野这批大军,为什么能突然停靠进国都?”
参照过往,这绝无紧有,即使出现动乱的苗头,也会在第一时间镇压了,可,现在已经靠进来了。
若是没有默许,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
骤然紧张的局势,像是当头泼下来的一盆冷水,导致偌大的燕京,彻底死寂,再没有肆无忌惮的谩骂和指责。
而此时的宋轶,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当机立断吩咐自家孙儿宋书,搬来本国法典,随之翻开目录,嘴巴喋喋不休道,“我是前前任元老,地位摆在那儿,参照律法,刑不上士大夫,你没资格动我。”
刑不上士大夫。
为官到了宋轶那个地步,的确没有现行律法,将他定罪。
即使犯下伤天害理的大罪,考虑影响和在任时的号召力,也会私下处理,最多自罚三杯,下不为例。
可……
“赵功新,你瞪大眼睛给老子瞧瞧。”宋轶抱着法典,一边朝着赵功新摆弄,一边怒声咆哮道。
死到临头,执迷不悟。
赵功新冷笑着,留下一道杀气毕露的眼神,当场将宋轶晾在原地,然后三位大佬,同时离开。
嘶嘶!
宋书一口气没顺住,差点当场昏厥,先前还在故作假惺惺的惋惜宁轩辕,不成想,灾难很快就落到自己头上。
尤其那番大言不惭的话,什么宁轩辕不如自己,什么最看好这么个宁姓年轻人赶超自己……
如下回味,无异于一道道火辣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没这老畜生,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怕没上战场就吓尿了,还好意思说比我家将军略胜一筹?”沈剑不加掩饰的冷嘲热讽,以致于宋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抛去身份,这泱泱大国,认得你宋书是哪根葱吗?没点本事,还喜欢不自量力?废物!”
字字铿锵。
形同一根银针,扎进心尖。
宋书僵硬在原地,满头大汗。
等回过神来,沈剑已经握着刀,站到宋轶跟前,余下一众宋家族人,谁也不敢妄动,实质上反抗已经没有半点用处。
这可是内院三大元老,一致表达的态度,谁敢辱宁轩辕,杀无赦!
什么样的年轻人,才足以让举国最权势的三位老人,抛开执政时结下的成见,共同站到他身后,为他遮风挡雨?
“你们没资格审判我,没资格!”
宋轶呢喃自语,额头青筋暴跳。
啪!
沈剑不愿啰嗦,扬手一巴掌扇得宋轶嘴角溢血,“听说,你嘲笑我们军人,尤其我家将军,是为你们贵族集团,看家护院的狗?”
“狗不听话,还敢反咬主人?”
啪!
沈剑再次一巴掌抽向沈剑,重复问道,“你骂谁是狗?”
宋轶,“……”
这一刻的宋轶,老态龙钟,瞳孔无光,短短半小时,就被抽干了精气神,他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哑口无言。
“老子问你,骂谁是狗?”
啪!
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身体摇摇欲坠的宋轶,当即跪在地上,任由鲜血从嘴角坠落。
宋书望着这幕,顿感额头一片发麻,那可是他爷爷,曾经步入内院,位居前三甲的权势人物,如今……
像条丧家之犬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最后,嗓音沙哑的宋轶,犹豫良久,低声下气道,“能,能不能给我宋家一条活路?”
“你这种老畜生,身为前任元老,竟然放言我等军人是你的看家狗,呵呵。”沈峰冷笑,淡淡反问道,“请问,您教出来的家族后代,能有多少尊重人的觉悟?”
上梁不正下梁歪。
宋轶都如此,又何况宋书等其他宋家族人?
“他,他们会改的,只求放一条生路。”宋轶急声辩解道。
沈峰笑了笑,回忆道,“我家将军曾经有句话说的好,他道,大家都很忙,错了就认,认了就去死,咱毕竟不是你爹,没空等你慢慢改过自新!”
宋轶,“……”
噗!
“我辈军人,护的是天下黎民百姓,不是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沈峰扬手一刀,大好头颅立马滚滚落地。
满天血雾绽放。
宋书陡然间瞳孔瞪大,望着身首异地的自家爷爷,一屁股栽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这……
“一个不留,全送上路。”沈峰环顾现场,等踹开宋轶的尸首,先人一步离开宋家,铁胆男儿,身影巍峨。
宋家门外。
数以千计的御林军,已经抵达。
这位来自北野,宁轩辕麾下的旧部,知道今时今日,即使有三大元老授权,但斩杀离任元老,多多少少要付出代价。
再者,领头哗变,无论基于何种理由,沈峰都在劫难逃!
“得罪了。”御林军指挥官唐峰,深深看了他一眼,致歉道。
沈峰哈哈大笑,主动伸出双手,“没事,这会儿痛快的紧,敢辱没我等军人,不杀难以解恨!”
一众御林军。
齐齐拱拳,拜向沈峰,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0452章 周少主神威震世,谁敢不从!(二)
事态还在持续发酵。
国都几条最繁华的主干道,已经进入管制阶段。
源源不断现身的队伍,全员戎装,气氛一片肃杀。
那种振聋发聩的齐整脚步,仿佛亲耳听闻,人口基数早已达到千万计的本土,大半片区域,保持沉默。
三三两两的零星议论,也在逐步消失,这么多年,燕京第一次遭遇这般诡异的气氛,黑云压城城欲摧!
与此同时。
方家的气氛,也在一刻之间,发生逆转。
本是过来捧大周皇族的臭脚,同时瞧瞧丧家之犬宁轩辕的狼狈模样的一众达官显贵,突然集体坐不住了。
一番耳语,人人脸色苍白。
再看站在现场,一字不发的宁轩辕,大家的神态陡然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先前陪着方绍恒一唱一和的白胖子赵楼,动作幅度最大,原是斜躺在沙发上尽显慵懒姿态,消息传来之后,身体立马绷直。
嬉皮笑脸的五官,倏然收紧,额头冷汗,更是成片渗出。
北野哗变。
最靠近国都的八百里红河,来了二十万杀气腾腾的大军,并放言,谁敢再对他们家将军落井下石,灭全族,这……
“咳咳。”
良久,坐立难安的赵楼,握紧拳头放在嘴边,重重咳嗽两声,意在提醒方绍恒。
方绍恒侧着耳朵,正在通过自家儿子方聪,了解外界状况,等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开始不断抽搐。
因为周青鸾的认可,方绍恒还想狐假虎威,让宁轩辕给自己跪地叩个安,故而身体靠前了几步。
现在……
只能小心翼翼挪动,远远避开宁轩辕。
他深吸数口气,估摸着距离还是太近,于是又退后几大步,中途脑袋耷拉,不敢直视宁轩辕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嘶嘶!
现场气氛,如坠冰窖。
袁术也得知了消息,于是小声汇报给宁轩辕,宁轩辕没做声,临来方家之前,他已经预感出什么。
果真还是出事了。
这批小崽子,怎敢这般鲁莽?
“谁领的头?”宁轩辕追问。
袁术叹气,“沈峰。”
论性质,一旦闹大,将会以叛国罪定下基调,而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哪怕他宁轩辕还是统帅,依旧无法运作。
叮当!
周青鸾忽感口干,于是捧起茶杯,小声抿了两口,等意识到局面不对劲,一双眸子,立即锁定向方绍恒。
方绍恒不敢耽搁,连忙一字不漏的汇报。
周长勋也拱直身体,细细聆听。
“这家伙,竟敢擅自怂恿北野,公然闹事,八百里红河已经被二十万大军,围困了。”
方绍恒说到这里,下意识撇了宁轩辕一眼,恼羞成怒道,“哎,简直是军人的耻辱,难怪被剥夺统帅的职务。”
方绍恒原地跳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周长勋揪揪耳朵,瞅着稍远处的宁轩辕,讶异道,“号召力这么强?没了兵马大权,还能让二十万队伍,为他而来?”
“鬼知道他给这批队伍,灌了什么迷魂药?”方绍恒愤愤不平的嘀咕一句,随之言辞凿凿道,“反正我不认可,此人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言罢,方绍恒双手塞进袖子,理直气壮。
周长勋灵光一闪,临时起意道,“相比他的号召力,我大周皇族应该更强吧?”
“毋庸置疑。”方绍恒拍胸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传我周长勋的话给这批北野队伍,二十分钟之内,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否则,后果自负。”
他大周皇族,这百年岁月积攒下的影响力,一句话传达,谁敢不从?无论军统,内政,均不敢无视他周皇族的命令!
此话一出。
现场沉闷的气氛,顿为轻松。
赵楼更是站起身,双手拱拳,面朝周长勋,兴高采烈道,“多谢周少主仗义挺身,慷慨相助,我代表燕京的子民,谢谢您。”
“哼。”
此后,赵楼趾高气扬的看向宁轩辕,厉声呵斥道,“妄想通过这点人,施压燕|京?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别说没了兵马大权,即使还在,也未必见得有周少主一句话管用,不着急,这二十万大军,很快就屁颠屁颠跑路咯。”
全程看戏的周青鸾,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跃然而起,她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你宁轩辕,地位,身份也就那样,怎么偏偏喜欢炫耀?”
“折腾出这么大阵仗,还不如我家周少主一句话管用,何必自取其辱勒?”
哄堂大笑,应声而起。
原本坐立不安的众人,再度幸灾乐祸起来。
方绍恒大手一挥,高高兴兴吩咐方聪,“还愣着做什么?内院这个时候指不定乱成一锅粥,你赶紧过去传递周少主的意思,让他们放松下来。”
大周皇族挺身而出。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当迎刃而解。
方聪点动脑袋,笑着,“我这就去。”
此时。
因为这场动荡,以致于气氛紧张,一片死寂的繁华国都,再次因为一条消息,沸沸扬扬起来。
“大周皇族的周长勋周少主介入了,他已经发话给北野这批队伍,立马滚回原部,凡是听话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后果自负。”
“哈哈,周皇族就是周皇族,关键时刻,雷霆出手,国都的人都听好了,一定要牢记周少主今天的慷慨相助。”
一批如蝗虫,集体行动的世家,名流,奔走相告,静等北野这批队伍,撤出八百里红河对岸。
本以为动荡将至。
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由周长勋坐镇国都,谁敢放肆?妄图仗着人多势众,反向施压燕|京?
“周少主神威震世,宁轩辕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今天就仔细瞅瞅,这批北野队伍,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周少主的!”
“这不明摆着嘛,周少主放话二十分钟之内滚蛋,大家都看好了,红河危机,马上解除。”
方绍恒作为超级家族的族长,自然不会放过捧周长勋臭脚的机会,一番公开放言,立即引来各方附和。
“嘿,宁轩辕?宁轩辕算个屁!”
事态还在持续发酵。
国都几条最繁华的主干道,已经进入管制阶段。
源源不断现身的队伍,全员戎装,气氛一片肃杀。
那种振聋发聩的齐整脚步,仿佛亲耳听闻,人口基数早已达到千万计的本土,大半片区域,保持沉默。
三三两两的零星议论,也在逐步消失,这么多年,燕京第一次遭遇这般诡异的气氛,黑云压城城欲摧!
与此同时。
方家的气氛,也在一刻之间,发生逆转。
本是过来捧大周皇族的臭脚,同时瞧瞧丧家之犬宁轩辕的狼狈模样的一众达官显贵,突然集体坐不住了。
一番耳语,人人脸色苍白。
再看站在现场,一字不发的宁轩辕,大家的神态陡然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先前陪着方绍恒一唱一和的白胖子赵楼,动作幅度最大,原是斜躺在沙发上尽显慵懒姿态,消息传来之后,身体立马绷直。
嬉皮笑脸的五官,倏然收紧,额头冷汗,更是成片渗出。
北野哗变。
最靠近国都的八百里红河,来了二十万杀气腾腾的大军,并放言,谁敢再对他们家将军落井下石,灭全族,这……
“咳咳。”
良久,坐立难安的赵楼,握紧拳头放在嘴边,重重咳嗽两声,意在提醒方绍恒。
方绍恒侧着耳朵,正在通过自家儿子方聪,了解外界状况,等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开始不断抽搐。
因为周青鸾的认可,方绍恒还想狐假虎威,让宁轩辕给自己跪地叩个安,故而身体靠前了几步。
现在……
只能小心翼翼挪动,远远避开宁轩辕。
他深吸数口气,估摸着距离还是太近,于是又退后几大步,中途脑袋耷拉,不敢直视宁轩辕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
嘶嘶!
现场气氛,如坠冰窖。
袁术也得知了消息,于是小声汇报给宁轩辕,宁轩辕没做声,临来方家之前,他已经预感出什么。
果真还是出事了。
这批小崽子,怎敢这般鲁莽?
“谁领的头?”宁轩辕追问。
袁术叹气,“沈峰。”
论性质,一旦闹大,将会以叛国罪定下基调,而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哪怕他宁轩辕还是统帅,依旧无法运作。
叮当!
周青鸾忽感口干,于是捧起茶杯,小声抿了两口,等意识到局面不对劲,一双眸子,立即锁定向方绍恒。
方绍恒不敢耽搁,连忙一字不漏的汇报。
周长勋也拱直身体,细细聆听。
“这家伙,竟敢擅自怂恿北野,公然闹事,八百里红河已经被二十万大军,围困了。”
方绍恒说到这里,下意识撇了宁轩辕一眼,恼羞成怒道,“哎,简直是军人的耻辱,难怪被剥夺统帅的职务。”
方绍恒原地跳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周长勋揪揪耳朵,瞅着稍远处的宁轩辕,讶异道,“号召力这么强?没了兵马大权,还能让二十万队伍,为他而来?”
“鬼知道他给这批队伍,灌了什么迷魂药?”方绍恒愤愤不平的嘀咕一句,随之言辞凿凿道,“反正我不认可,此人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言罢,方绍恒双手塞进袖子,理直气壮。
周长勋灵光一闪,临时起意道,“相比他的号召力,我大周皇族应该更强吧?”
“毋庸置疑。”方绍恒拍胸保证。
“既然如此,那就传我周长勋的话给这批北野队伍,二十分钟之内,哪来的滚回哪里去,否则,后果自负。”
他大周皇族,这百年岁月积攒下的影响力,一句话传达,谁敢不从?无论军统,内政,均不敢无视他周皇族的命令!
此话一出。
现场沉闷的气氛,顿为轻松。
赵楼更是站起身,双手拱拳,面朝周长勋,兴高采烈道,“多谢周少主仗义挺身,慷慨相助,我代表燕京的子民,谢谢您。”
“哼。”
此后,赵楼趾高气扬的看向宁轩辕,厉声呵斥道,“妄想通过这点人,施压燕|京?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别说没了兵马大权,即使还在,也未必见得有周少主一句话管用,不着急,这二十万大军,很快就屁颠屁颠跑路咯。”
全程看戏的周青鸾,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跃然而起,她无奈的摇摇头,叹气道,“你宁轩辕,地位,身份也就那样,怎么偏偏喜欢炫耀?”
“折腾出这么大阵仗,还不如我家周少主一句话管用,何必自取其辱勒?”
哄堂大笑,应声而起。
原本坐立不安的众人,再度幸灾乐祸起来。
方绍恒大手一挥,高高兴兴吩咐方聪,“还愣着做什么?内院这个时候指不定乱成一锅粥,你赶紧过去传递周少主的意思,让他们放松下来。”
大周皇族挺身而出。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自当迎刃而解。
方聪点动脑袋,笑着,“我这就去。”
此时。
因为这场动荡,以致于气氛紧张,一片死寂的繁华国都,再次因为一条消息,沸沸扬扬起来。
“大周皇族的周长勋周少主介入了,他已经发话给北野这批队伍,立马滚回原部,凡是听话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后果自负。”
“哈哈,周皇族就是周皇族,关键时刻,雷霆出手,国都的人都听好了,一定要牢记周少主今天的慷慨相助。”
一批如蝗虫,集体行动的世家,名流,奔走相告,静等北野这批队伍,撤出八百里红河对岸。
本以为动荡将至。
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由周长勋坐镇国都,谁敢放肆?妄图仗着人多势众,反向施压燕|京?
“周少主神威震世,宁轩辕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今天就仔细瞅瞅,这批北野队伍,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周少主的!”
“这不明摆着嘛,周少主放话二十分钟之内滚蛋,大家都看好了,红河危机,马上解除。”
方绍恒作为超级家族的族长,自然不会放过捧周长勋臭脚的机会,一番公开放言,立即引来各方附和。
“嘿,宁轩辕?宁轩辕算个屁!”
第0453章 我乃皇族子嗣,你惹不起!(三)
这场虚空喊话。
立即引来各方世家迎合。
周长勋,本就是近段时间,最具瞩目的年轻人物,毕竟出身自大周皇族。
现在,方绍恒代为传话,表示周少主已经出面弹压这批队伍,此番举措无形当中,再次将周长勋的威望,抬升到了新的高度。
同时,方绍恒也在号召国都的人,好好感谢周少主,拯救本土子民于危难之际,这等大恩大德,务必牢记于心,不得遗忘。
本就是超级家族的掌门人,方绍恒这般言辞凿凿的保证,可谓关键时刻,给这批惶恐不安的世家名门,打了一剂强心针。
人人欢呼,犹如过年。
周长勋三个字,也被口口提及,素来喜欢抛头露面,强出风头的周长勋少主,不免感到欢愉。
大周皇族能人辈出,并没有合适的舞台,让他光芒万丈,如今可以在燕京,一展雄风,怎能不舒坦?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自信无比的方绍恒,突然被自己管家的慌乱动作转走所有注意力,等方方正正的木盒,摆至近前,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令他毛孔悚然。
赵楼蹭得站起,“怎么了?”
“如果没猜错,你儿子的脑袋,已经搬家了。”袁术不经意间,一句话横插进来,吓得诸人头皮发炸。
方绍恒更是手心一抖,木盒当即落地。
刹那间。
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骨碌碌滚动出来,正好停在赵楼的脚前。
“嘶嘶。”
本就身材臃肿,肤色白皙的赵楼,被吓得连忙跳脚,等确定这是方家少主方聪的脑袋,一群坐在现场的上流人士,尽皆倒吸凉气。
“这,这不可能。”方绍恒瞪大眼睛,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这儿子,二十分钟之前还活蹦乱跳,怎么现在,就剩一颗脑袋回家了?
周青鸾,周长勋同时坐直身体,神色收紧。
一席黑衣飘飘,相貌枯槁的周飞扬,连续跨出数步,阴沉沉盯着稍远处的宁轩辕,杀气腾腾。
“周少主,我儿子代表您的旨意,前往内院传话,现在,他,他竟然死了。”方绍恒哭哭啼啼靠近周长勋,跪在地上,哀嚎不止。
赵楼等一众社会名流,预感局势不妙,扭扭捏捏挪动步伐,还在坐着的部分人,准备起身。
袁术‘善意’提醒,“毕竟都是大人物,嗯,该坐着,不用起身!”
众人,“……”
这番话,刺激得在场的所谓人物,尽皆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赵楼则挪动步伐,远离方聪那颗靠在脚边的脑袋,并小心翼翼的将身子,贴近周长勋等三人。
“我需要解释。”
周青鸾果断起身,一双丹凤眉簇起,质问宁轩辕,“方聪乃我大周皇族的客卿,你这个周氏皇族家奴,是不是动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残害了他?”
言罢,周青鸾看向周长勋,“家奴残害客卿,理应接受什么惩罚?”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死到临头,怎么还敢不自量力的耀武扬威?你再提一遍家奴我听听?”袁术笑道。
周青鸾,“……”
“我大周皇族许你家奴名分,这是恩德,怎么到你嘴里,还敢嫌弃不成?”周青鸾沉默良久,眸光眯起,高声质问。
“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你,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轰!
袁术数步跨出,如猎鹰般拱起的五指,抓拢至周青鸾的脖颈。
“小家伙,老夫在的地方,即便大罗神仙,也得乖乖站着,擅自动手?你怕是想死了!”周飞扬两袖拂动,当即反应。
他一步横跃,作势拦截。
似乎没迈出去?
“起。”周飞扬爆喝,集全身之力,抬起右脚,然而他的下肢像是被灌满铅,竟然纹丝不动。
这……
一闪神,周飞扬额头冷汗直落,等他战战兢兢,目瞪口呆,又不敢置信的看向宁轩辕,顿觉毛孔悚然。
“你用了什么妖法?”周飞扬不觉得,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凡俗贱种,能让他这等老辈人物吃瘪?
绝对是对方,趁着自己不留神,施展了下三滥的诡术!
啪!
袁术隔空抓取,一道肉拳震得周青鸾七晕八素刹那,五指朝上勾起,周青鸾当即双脚悬空,被他拎小鸡般,拎了起来。
“你,小小家奴,敢对我不敬?”周青鸾大声质问,稍远处不苟言笑的宁轩辕。
啪!
袁术扬起并拢的五指,一击之下,扇得周青鸾皮开肉绽,鲜血直流,“来,再提一遍家奴我听听?”
周青鸾,“……”
“宁轩辕,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这么放任下属打我,不怕周皇族追究?”周青鸾不敢再提家奴二字,只能改口。
轰!
袁术抡起周青鸾,从半空猛烈摔落,因为力度太大,触地后发出一阵刺耳的骨骼炸裂,宛若爆炒黄豆。
“哈哈,未婚妻?你这种贱人,是真会不要脸啊?”袁术都被气笑了。
周青鸾,“……”
周长勋全程看完这惨烈一幕,等将死未死的周青鸾,手足艰难得爬到脚前,这位周少主,如遭电击,连忙退走。
“这位皇族少主,你家族的人,临死之前求你搭救,咋就只知道跑?”袁术双手环抱,好奇提醒周长勋。
周长勋,“……”
良久的沉默之后,早已心神渐乱的周长勋,神情错愕的望向周飞扬,仅是一秒,浑身发凉。
素来身手非凡,深不可测的周飞扬,从头到尾,连动都动不了,这……
“少主,他施展了妖术禁锢住我,否则,以我的实力,杀他如屠狗。”周飞扬为挽回颜面,大声解释。
“十三境的宁生,还不至于动用妖术,你这种不自量力的爬虫,别给脸上贴金。”袁术不留情面的戳穿。
周飞扬,“……”
十三境?
宁生?
周长勋,方绍恒,赵楼等人陡然间,目光瞪大,一副活见鬼般,遍体生凉,人间无敌手,宁生?
恍恍惚惚,方绍恒似乎想起前不久,燕京曾有人私下猜测,宁轩辕就是宁生,毕竟两个姓宁的都这么厉害,没道理啊。
因为证据不足,谁也没上心,现在……
这尼玛,真的是武道巨头宁生!
“口说无凭,有种证明给老夫看看?”周飞扬龇牙咧嘴,还不相信。
袁术冷笑,“一条废狗,给你脸了?连出手的资格都没,还证明给你看看?智障东西,你配吗?”
周飞扬,“……”
这句话不可谓不扎心,嘴角胡乱抽搐的周飞扬,又气又怒又满是挫败,他想辩解,话到嘴边,竟是无言以对。
一介垃圾,要求顶尖强者证明真身?
“即便,即便你是宁,宁生又如何?”周长勋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说道,“我乃大周皇族的后人,你惹不起。”
“周少主,他不一样啊,前不久你们的皇族代理人,他就杀了,而且一次性杀了十五个。”方绍恒好心提醒。
周长勋,“……”
“再近点,宁飞这尊货真价实的北皇族宗亲,同样被他宰了。”
周长勋,“……”
PS,写完三章,靠的有点久。
晚上,债见!
第0454章 没皇族这身皮,你跟狗何异?(一)
若是换做其他人,兴许还会忌惮大周皇族积攒数百年的绝世威名,不敢痛下杀手,最多怀恨于心,不了了之。
但,换做宁生,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宰皇族出身又或者与之存在关联的人物,那叫信手拈来,武协,十五位皇族代理人,均是被他一次性斩杀得干干净净。
而,前不久贸然死在清河大区的宁飞,同样死于……
宁生就是宁轩辕。
宁轩辕亦是宁生。
没了兵马大权,没了总兵统帅的显赫官位,可他还是成名已久,堪称人间无敌手的武道巨头。
武协定鼎之战,尚未结束一年,那天,宁生出手之后的惊恐画面,其实于很多本土居民而言,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方绍恒同样亲眼目睹了那天的不世景象。
十二境千面如来,一拳震断九十五米的武协大楼。
十三境万道森罗席卷半座国都,犹如真武大帝显圣,那六十丈无敌金身,曾照耀苍穹,普照大地。
这样的存在,已经不能简单称之为人。
私下里许多老辈人物,除却对他宁生的境界感到望尘莫及,更是叹言,这位,差不多半人半神。
假以时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怕真能踩在四方皇族的头上!
这……
谁吃饱撑着,招惹这种存在?!
如今再细细思索,这个人之所以如此强横,大概与皇族出身有关?究竟是北皇族哪一脉的后代,以致出道即至巅峰,从未败过?
天赋加成,血脉加成,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可不能小觑!
“咕噜。”
周长勋对武协之战,其实略有了解,不过因为第五皇族,负责接手处理,故此也没怎么上心。
等方绍恒一五一十,回顾当天的交战细节,饶是这位见多识广,身居堪称卧虎藏龙的大周皇族的周少主,也倍感吃惊。
这家伙,能有这么强?一只手足以推山撼月?
“周少主,句句属实,我不敢含糊半句。”方绍恒战战兢兢擦去额头的冷汗,相较于宁轩辕,他更畏惧宁生的为人处事。
宁轩辕会顾忌影响,又或者爱惜羽翼,因此处处留有分寸。
但宁生不一样,凡是动手,结局注定惨绝人寰,燕京仅是露面两次,这家伙就砍了多少人?
燕子湖之战,屠杀两万之众,五道境诸多强者,几乎凋零大半。
武协更是被夷为平地。
今天,好不容易被他逮到皇族出身的后代,周长勋想活着走出去,几率等同于大罗神仙出手相助。
此刻的周长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许久,锐气顿失的周长勋,盯着宁轩辕,好言好语道,“我大周皇族与你无冤无仇不说,还盛情相待,善解人意到为你配婚。”
“于这一点,大周皇族堪称仁至义尽……”
按这番话的意思,大周皇族于宁轩辕有情有义,站在宁轩辕的立场,理应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所以,我谢谢你?”
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神容的宁轩辕,终于开腔,他声色柔和,不急不躁,像是与挚交好友闲聊。
周长勋的身体,猛然僵立,他张张嘴,接下来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善解人意?
操心宁轩辕的婚姻大事,故此拿一个家奴的女儿,婚配对方?
这究竟是在羞辱,还是真的好心好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冠冕堂皇的辩解为,大周皇族是为了他宁轩辕着想?
“我,我……”
周长勋张大嘴巴,凉气不断灌入口腔。
他堂堂周皇族的少主,无论出身,背景都堪称惊世骇俗,且天生注定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
这一刻,竟然被寒门长大的所谓‘世子’吓得胆战心惊。
他不甘心,也深感屈辱!
“这场婚配,愿不愿意是你的事,但,大周皇族的确是出于好心,亲自牵头操办,于这点,你都该感恩戴德。”
“如果刁难于我,那就是恩将仇报,届时,你不怕被外界诟病情商太低?”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如此,怎么对待恩主,不需要我来教吧?”
周长勋努努嘴,晓之于情,动之于理,一番长篇大论,差点自己都被自己感动。
然而,宁轩辕的神态,没有半点变化。
“你,你……”
周长勋额头冷汗直冒,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显赫人物的风采,连他都如此,更别提方绍恒,赵楼这群跟在后面,为虎作伥的跳梁小丑。
“后生,我念在比你年长的份上,好心奉劝你一句,点到为止,莫要过分!”周长勋前一刻闭嘴,周飞扬跟着补充道。
哧!
一道殷红血线,从胸腔破裂。
细微可见的伤痕,眨眼就噙满衣袍,一副大人好心教导小孩姿态的周飞扬,立马变得惶恐不安。
这……
那种对生命流失的害怕,那种对死亡气息的畏惧,让这位仗着年长就故作指点江山的老人,当场声嘶力竭告饶起来,“对,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夫失言在先,还请原,原谅我!”
噗!
伤口扩大一寸,哀嚎如丧家犬的周飞扬轰得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赔罪,“求,求求放过老夫。”
这可是大周皇族的宗亲啊,此刻为了求生,竟然不惜磕头赔罪,一道一道,振聋发聩,令人头皮发炸。
周青鸾瞳孔黯淡,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长勋茫然四顾,大脑一阵空白,此时此刻,他双腿打颤,几乎都快站立不住了,这……
难道要学着周飞扬,跪在宁轩辕跟前,赔礼道歉吗?
倘若真的这样,岂不是在丢大周皇族的脸?
“我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为你配婚,你……”周长勋呢喃自语,话音刚落,一道寒光斩落,右臂当场化为灰烬。
这……
“对对对,对不起,是我大周皇族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如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
周长勋吓得飞起,两腿跪地刹那,九道响头砰砰砸响,生死面前,身份地位都是浮云。
“没了皇族这身皮,你跟狗有什么区别?半点本事没有,只会狐假虎威!”
周长勋,“……”
若是换做其他人,兴许还会忌惮大周皇族积攒数百年的绝世威名,不敢痛下杀手,最多怀恨于心,不了了之。
但,换做宁生,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宰皇族出身又或者与之存在关联的人物,那叫信手拈来,武协,十五位皇族代理人,均是被他一次性斩杀得干干净净。
而,前不久贸然死在清河大区的宁飞,同样死于……
宁生就是宁轩辕。
宁轩辕亦是宁生。
没了兵马大权,没了总兵统帅的显赫官位,可他还是成名已久,堪称人间无敌手的武道巨头。
武协定鼎之战,尚未结束一年,那天,宁生出手之后的惊恐画面,其实于很多本土居民而言,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方绍恒同样亲眼目睹了那天的不世景象。
十二境千面如来,一拳震断九十五米的武协大楼。
十三境万道森罗席卷半座国都,犹如真武大帝显圣,那六十丈无敌金身,曾照耀苍穹,普照大地。
这样的存在,已经不能简单称之为人。
私下里许多老辈人物,除却对他宁生的境界感到望尘莫及,更是叹言,这位,差不多半人半神。
假以时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只怕真能踩在四方皇族的头上!
这……
谁吃饱撑着,招惹这种存在?!
如今再细细思索,这个人之所以如此强横,大概与皇族出身有关?究竟是北皇族哪一脉的后代,以致出道即至巅峰,从未败过?
天赋加成,血脉加成,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可不能小觑!
“咕噜。”
周长勋对武协之战,其实略有了解,不过因为第五皇族,负责接手处理,故此也没怎么上心。
等方绍恒一五一十,回顾当天的交战细节,饶是这位见多识广,身居堪称卧虎藏龙的大周皇族的周少主,也倍感吃惊。
这家伙,能有这么强?一只手足以推山撼月?
“周少主,句句属实,我不敢含糊半句。”方绍恒战战兢兢擦去额头的冷汗,相较于宁轩辕,他更畏惧宁生的为人处事。
宁轩辕会顾忌影响,又或者爱惜羽翼,因此处处留有分寸。
但宁生不一样,凡是动手,结局注定惨绝人寰,燕京仅是露面两次,这家伙就砍了多少人?
燕子湖之战,屠杀两万之众,五道境诸多强者,几乎凋零大半。
武协更是被夷为平地。
今天,好不容易被他逮到皇族出身的后代,周长勋想活着走出去,几率等同于大罗神仙出手相助。
此刻的周长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许久,锐气顿失的周长勋,盯着宁轩辕,好言好语道,“我大周皇族与你无冤无仇不说,还盛情相待,善解人意到为你配婚。”
“于这一点,大周皇族堪称仁至义尽……”
按这番话的意思,大周皇族于宁轩辕有情有义,站在宁轩辕的立场,理应铭记于心,感恩戴德。
“所以,我谢谢你?”
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神容的宁轩辕,终于开腔,他声色柔和,不急不躁,像是与挚交好友闲聊。
周长勋的身体,猛然僵立,他张张嘴,接下来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善解人意?
操心宁轩辕的婚姻大事,故此拿一个家奴的女儿,婚配对方?
这究竟是在羞辱,还是真的好心好意?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又何必冠冕堂皇的辩解为,大周皇族是为了他宁轩辕着想?
“我,我……”
周长勋张大嘴巴,凉气不断灌入口腔。
他堂堂周皇族的少主,无论出身,背景都堪称惊世骇俗,且天生注定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存在……
这一刻,竟然被寒门长大的所谓‘世子’吓得胆战心惊。
他不甘心,也深感屈辱!
“这场婚配,愿不愿意是你的事,但,大周皇族的确是出于好心,亲自牵头操办,于这点,你都该感恩戴德。”
“如果刁难于我,那就是恩将仇报,届时,你不怕被外界诟病情商太低?”
“大家都是成年人,既然如此,怎么对待恩主,不需要我来教吧?”
周长勋努努嘴,晓之于情,动之于理,一番长篇大论,差点自己都被自己感动。
然而,宁轩辕的神态,没有半点变化。
“你,你……”
周长勋额头冷汗直冒,此时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显赫人物的风采,连他都如此,更别提方绍恒,赵楼这群跟在后面,为虎作伥的跳梁小丑。
“后生,我念在比你年长的份上,好心奉劝你一句,点到为止,莫要过分!”周长勋前一刻闭嘴,周飞扬跟着补充道。
哧!
一道殷红血线,从胸腔破裂。
细微可见的伤痕,眨眼就噙满衣袍,一副大人好心教导小孩姿态的周飞扬,立马变得惶恐不安。
这……
那种对生命流失的害怕,那种对死亡气息的畏惧,让这位仗着年长就故作指点江山的老人,当场声嘶力竭告饶起来,“对,对不起,对不起,是老夫失言在先,还请原,原谅我!”
噗!
伤口扩大一寸,哀嚎如丧家犬的周飞扬轰得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赔罪,“求,求求放过老夫。”
这可是大周皇族的宗亲啊,此刻为了求生,竟然不惜磕头赔罪,一道一道,振聋发聩,令人头皮发炸。
周青鸾瞳孔黯淡,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长勋茫然四顾,大脑一阵空白,此时此刻,他双腿打颤,几乎都快站立不住了,这……
难道要学着周飞扬,跪在宁轩辕跟前,赔礼道歉吗?
倘若真的这样,岂不是在丢大周皇族的脸?
“我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为你配婚,你……”周长勋呢喃自语,话音刚落,一道寒光斩落,右臂当场化为灰烬。
这……
“对对对,对不起,是我大周皇族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如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
周长勋吓得飞起,两腿跪地刹那,九道响头砰砰砸响,生死面前,身份地位都是浮云。
“没了皇族这身皮,你跟狗有什么区别?半点本事没有,只会狐假虎威!”
周长勋,“……”
第0455章 从今往后,唯有霍帅当道!(二)
此时。
国都的局势,还在发酵。
从八百里红河动荡,再至周长勋少主出面调停,可谓一波三折,令人眼花缭乱,应不暇接。
不过,堂堂皇族的人,主动站出来阻止这场风波。
已经算是给足颜面。
毕竟,皇族这些年,本就懒得与凡俗打交道,在他们的认知里,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足以支撑他们,永恒屹立众生之上。
既然如此,红尘俗世的小打小闹,哪里敢惊动他们出手?
如今周长勋放下身段,以个人影响力,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于燕京部分居民而言,那是承蒙大恩,自当受宠若惊!
“既然周少主都放话了,北野这批擅自停靠红河的大军,还不赶紧滚蛋?”
“呵呵,劳烦周少主出来化解,算是给足你们这批杂牌军颜面了,识趣的,立马回撤!”
一个人的名声,压制足足二十万大军,只怕,唯有货真价实的皇族后代,方能轻而易举的办到吧?
原本气氛紧张的国都,逐渐轻松下来。
早已名扬万里的周长勋,再度崭露头角,捞得一波赞誉不说,还得了个拯救国都子民于危难之际的美名。
堪称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因为北野军的擅自行动,已经引起其他集团军的强烈不满,这种大面积动员,触及军法,非常严重。
东野,南野暂时没什么动静。
西部出身的霍安,则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这位,当初因为嘲讽北野没有头部将领撑腰的西部王者,沉寂这么久,总算找到机会扬眉吐气了。
并肩王韩英被斩那天,他可是硬生生吃了宁轩辕几道响亮的巴掌。
无奈宁轩辕人间封帅,风头正盛,终归官大一级压死人,心知势不如人的霍安,唯有点头赔罪,自此事态落幕。
如今,恰逢宁轩辕统帅职务被摘走,又遭遇大周皇族的介入,双层夹击,宁轩辕只怕已经枯木难支?
向来睚眦必报的霍安,等待这么久,眼见着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他岂会心甘情愿放过?
北野因为宁轩辕罩着,这一年,可谓风头大盛,如今头部人物出事,现在还谁替你们撑腰?
再者,周长勋放话北野这批集团军,不想自讨苦果,就麻利滚蛋!
“多方势力弹压,你北野,终归惨淡如一条丧家之犬咯。”
正在燕京的霍安,一番小心斟酌,顿时得意起来,周长勋的口令堪堪传达出去,霍安跟着下发了自己的一道口谕。
“擅自动兵,停靠红河,真以为撤回原部就没事了?都乖乖跪在那儿,老子要过去训话!”
这道来自楼兰王霍安的口谕,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西部区域的沙场王者,准备训话北野这批大军?
看来,事态还远没有到落幕那一步。
既然霍安出人预料的站了出来,并主动针对北野,周长勋应该不会过问,反之,大概率要支持到底。
毕竟北野是宁轩辕的旧部,领军人物出事,这批拥簇,多多少少日子不好过。
人在半途的霍安,正襟危坐,满身戎装,终归是沙场走出来的王者,气势腾腾,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将军,查到新消息。”
吉普车副将的心腹,突然将一份文件,交由霍安,后者简单过目,大致了解到一些事件。
领导北野这批大军哗变的罪魁祸首沈峰,已经被御林军羁押,按照常理,既然主动闹事,就不会只身离开。
现在被御林军羁押,那仅有一个可能,沈峰试图和内院或者军统谈判,故此单独带着小批量的人进入国都。
岂料,这边非但没满足他的条件,反倒一不做二不休羁押了他。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军统以及内院,也对北野不满?
“借用我的名义,将沈峰提出来。”
霍安五指弹向文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我要当着这批北野叛军的面,阵前问斩了这个领头闹事的杂种。”
“明白。”
短短瞬间,局势百变。
外界的目光,集体关注向红河对岸的状况,肃杀,沉闷的气氛,萦绕天空,明明夏日炎炎,却令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明知这次在劫难逃,哪怕保住一条命,也绝不可能继续待在军营的沈峰,突然被另外一批人带走。
约莫十分钟过去。
沈峰在一处空旷的野外,见到了西野的领军人物,霍安。
虽然首次见面,但沈峰认得这张脸,毕竟先后册封四大王将,以及统帅的时候,除开宁轩辕,囊括霍安,杨业在内的四人,均是公开了正面照。
轰!
霍安二话不说,一脚踹翻沈峰,“北野的小杂种,长本事了?竟敢领兵哗变,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这一脚,力道沉重。
沈峰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立马仰躺在地,不等起身,漫不经心踱步靠近的霍安,已经将右脚,踩在他的脸上。
“没了宁轩辕,北野在老子眼里,就是臭鱼烂虾!”
“不对,即使有宁轩辕坐镇,你们依旧是臭鱼烂虾,终归烂泥扶不上墙。”
哧!
眨眼间,沈峰满脸血污。
“你这个时候,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并说一句宁轩辕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指不定能少吃点苦头。”霍安阴沉沉笑道。
嘶嘶!
沈峰侧平身子,即使鲜血逸散,依然紧咬牙关,恶狠狠盯着居高临下的霍安。
“说,还是不说?”霍安挪开脚步,似笑非笑道。
沈峰咬着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士可杀,不可辱!”
谁都不是傻子,霍安这个敏感阶段跳出来,只能是报私仇。
霍安似乎听着了天底下,最好玩的笑话,笑着笑着,眼睛都险些溢出泪渍,“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渍渍,快感动到我了。”
此时。
来自霍安的第二道口谕,传进红河对岸。
令二十万大军,集体跪地,坐等他霍安前来训话,谁敢不跪,当场杀无赦!
“哈哈,我西野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我正想瞧瞧,这批北野狗杂种,谁敢不跪?”
“宁轩辕已是过去式,兴许未来总兵统帅,就成为咱们的霍将军了,此刻立威,再合适不过。”
霍大将军,似乎不足以彰显霍安的威风。
漫天非议中,开始夹杂着霍帅的称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此时。
国都的局势,还在发酵。
从八百里红河动荡,再至周长勋少主出面调停,可谓一波三折,令人眼花缭乱,应不暇接。
不过,堂堂皇族的人,主动站出来阻止这场风波。
已经算是给足颜面。
毕竟,皇族这些年,本就懒得与凡俗打交道,在他们的认知里,与生俱来的高贵血统,足以支撑他们,永恒屹立众生之上。
既然如此,红尘俗世的小打小闹,哪里敢惊动他们出手?
如今周长勋放下身段,以个人影响力,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于燕京部分居民而言,那是承蒙大恩,自当受宠若惊!
“既然周少主都放话了,北野这批擅自停靠红河的大军,还不赶紧滚蛋?”
“呵呵,劳烦周少主出来化解,算是给足你们这批杂牌军颜面了,识趣的,立马回撤!”
一个人的名声,压制足足二十万大军,只怕,唯有货真价实的皇族后代,方能轻而易举的办到吧?
原本气氛紧张的国都,逐渐轻松下来。
早已名扬万里的周长勋,再度崭露头角,捞得一波赞誉不说,还得了个拯救国都子民于危难之际的美名。
堪称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因为北野军的擅自行动,已经引起其他集团军的强烈不满,这种大面积动员,触及军法,非常严重。
东野,南野暂时没什么动静。
西部出身的霍安,则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这位,当初因为嘲讽北野没有头部将领撑腰的西部王者,沉寂这么久,总算找到机会扬眉吐气了。
并肩王韩英被斩那天,他可是硬生生吃了宁轩辕几道响亮的巴掌。
无奈宁轩辕人间封帅,风头正盛,终归官大一级压死人,心知势不如人的霍安,唯有点头赔罪,自此事态落幕。
如今,恰逢宁轩辕统帅职务被摘走,又遭遇大周皇族的介入,双层夹击,宁轩辕只怕已经枯木难支?
向来睚眦必报的霍安,等待这么久,眼见着终于能出一口恶气,他岂会心甘情愿放过?
北野因为宁轩辕罩着,这一年,可谓风头大盛,如今头部人物出事,现在还谁替你们撑腰?
再者,周长勋放话北野这批集团军,不想自讨苦果,就麻利滚蛋!
“多方势力弹压,你北野,终归惨淡如一条丧家之犬咯。”
正在燕京的霍安,一番小心斟酌,顿时得意起来,周长勋的口令堪堪传达出去,霍安跟着下发了自己的一道口谕。
“擅自动兵,停靠红河,真以为撤回原部就没事了?都乖乖跪在那儿,老子要过去训话!”
这道来自楼兰王霍安的口谕,顿时引起轩然大波,西部区域的沙场王者,准备训话北野这批大军?
看来,事态还远没有到落幕那一步。
既然霍安出人预料的站了出来,并主动针对北野,周长勋应该不会过问,反之,大概率要支持到底。
毕竟北野是宁轩辕的旧部,领军人物出事,这批拥簇,多多少少日子不好过。
人在半途的霍安,正襟危坐,满身戎装,终归是沙场走出来的王者,气势腾腾,一双虎目,不怒自威。
“将军,查到新消息。”
吉普车副将的心腹,突然将一份文件,交由霍安,后者简单过目,大致了解到一些事件。
领导北野这批大军哗变的罪魁祸首沈峰,已经被御林军羁押,按照常理,既然主动闹事,就不会只身离开。
现在被御林军羁押,那仅有一个可能,沈峰试图和内院或者军统谈判,故此单独带着小批量的人进入国都。
岂料,这边非但没满足他的条件,反倒一不做二不休羁押了他。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军统以及内院,也对北野不满?
“借用我的名义,将沈峰提出来。”
霍安五指弹向文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我要当着这批北野叛军的面,阵前问斩了这个领头闹事的杂种。”
“明白。”
短短瞬间,局势百变。
外界的目光,集体关注向红河对岸的状况,肃杀,沉闷的气氛,萦绕天空,明明夏日炎炎,却令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明知这次在劫难逃,哪怕保住一条命,也绝不可能继续待在军营的沈峰,突然被另外一批人带走。
约莫十分钟过去。
沈峰在一处空旷的野外,见到了西野的领军人物,霍安。
虽然首次见面,但沈峰认得这张脸,毕竟先后册封四大王将,以及统帅的时候,除开宁轩辕,囊括霍安,杨业在内的四人,均是公开了正面照。
轰!
霍安二话不说,一脚踹翻沈峰,“北野的小杂种,长本事了?竟敢领兵哗变,你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这一脚,力道沉重。
沈峰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立马仰躺在地,不等起身,漫不经心踱步靠近的霍安,已经将右脚,踩在他的脸上。
“没了宁轩辕,北野在老子眼里,就是臭鱼烂虾!”
“不对,即使有宁轩辕坐镇,你们依旧是臭鱼烂虾,终归烂泥扶不上墙。”
哧!
眨眼间,沈峰满脸血污。
“你这个时候,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并说一句宁轩辕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杂种,指不定能少吃点苦头。”霍安阴沉沉笑道。
嘶嘶!
沈峰侧平身子,即使鲜血逸散,依然紧咬牙关,恶狠狠盯着居高临下的霍安。
“说,还是不说?”霍安挪开脚步,似笑非笑道。
沈峰咬着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士可杀,不可辱!”
谁都不是傻子,霍安这个敏感阶段跳出来,只能是报私仇。
霍安似乎听着了天底下,最好玩的笑话,笑着笑着,眼睛都险些溢出泪渍,“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渍渍,快感动到我了。”
此时。
来自霍安的第二道口谕,传进红河对岸。
令二十万大军,集体跪地,坐等他霍安前来训话,谁敢不跪,当场杀无赦!
“哈哈,我西野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我正想瞧瞧,这批北野狗杂种,谁敢不跪?”
“宁轩辕已是过去式,兴许未来总兵统帅,就成为咱们的霍将军了,此刻立威,再合适不过。”
霍大将军,似乎不足以彰显霍安的威风。
漫天非议中,开始夹杂着霍帅的称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0456章 这口气,北野憋不住!(三)
有些事。
一旦开了口子,就会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本是三三两两的零星称谓,眨眼间,势如水火,不少地方突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请愿。
“宁轩辕德不配位,既已退役,新任统帅之位,当由霍安霍大将军担任。”
“霍帅民心所向,恳请上位。”
街头巷尾。
繁华车道,又或者人声鼎沸的市区。
霍帅二字,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这么高的欢呼,风头大盛的霍安,当然要站出来安抚几句,大致意思一切看内院的态度,切忌过度捧杀。
这番以退为进,再次吸引好感度。
议论之声,逐步暴涨。
“今天当真双喜临门,先是周少主慷慨出手,镇压北野叛军,后有未来霍帅亲力亲为,出面维护国都安危,我等真该感谢二位恩主。”
“也不知霍帅封任之日,周少主有没有空参与盛典?”
如果有这么一尊来自皇族的大人物出席,非但霍安脸上有光,西野方面军,也会跟着一荣俱荣。
霍安没再搭理民间的请愿。
当务之急,是解决北野这批叛军的问题,同时也为了报当初被宁轩辕掌掴之仇。
第三道口谕,很快下来,大致意思为北野既然失去‘家长’管教,那他这来自西野的沙场王者,就代为管教一番。
同时,也公开指责,宁轩辕在任时,将北野调|教的一塌糊涂,如今爆发出这么大动荡,足见此人的庸碌。
“若不是周少主,周千金召见宁轩辕,今天我霍安,定要将他唤到身边,当着他的面,好好训训这批北野军,到时候,看看他脸往哪里放,哼!”
言辞凿凿,铿锵有力。
这番举措,再次引起赞誉,同时也变相埋怨内院用人失误,如今仔细比较,这霍帅相对宁轩辕,明明更适合总兵统帅的职务。
“霍帅既然发话了,那宁轩辕岂敢不来?建议和周少主协商一番,勒令宁轩辕速来拜见霍帅,毕竟,事情出在他的旧部。”
一些豪阀世家的主导者,公开提议。
霍安哈哈大笑,嘴上说着不敢,其实故意拖延时间,迟迟没有赶到红河对岸。
空旷的野外,霍安蹲在满身血污的沈峰跟前,“狗杂种,你家宁将军人人喊打不说,老子一道命令下去,他都不敢不来见我!”
一场细雨,悄悄而至。
正想着怎么继续折磨沈峰的霍安,起身刹那,沸沸扬扬的国都,像是随着这场雨,突然噤声。
诡异的气氛,持续发酵。
前后不过一分钟,大面积爆发的倒吸凉气声,比雨水还来的声势浩大。
某条精心剪辑的视频,以极快的速度传递,画面中,周长勋,周青鸾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赔罪。
最后,迫于无奈的周长勋更是向北野这批军人赔罪。
表示自身不该越粗代庖,以非军人的身份,将这批于家国有功的将士,像狗一样胡乱使唤。
更不该狂妄自大,擅自为宁轩辕配婚,一切罪过,实在罄竹难书。
“这……”
“大周皇族的少主,怎么沦落至这样?”
最触目惊心的画面,无外乎一双鹰勾般的大手,环住周长勋的脖颈,毫不留情,当场扭断。
周青鸾明显被吓到失去理智,剧烈挣扎,想要逃过这场死劫,但还是被那双大手,震碎天灵盖,瞬间殒命。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群恨不得将周长勋捧上天的社会名流,此刻惶恐不安到,全身都在冒冷汗。
临近末尾。
视频中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仅出现一双黑色鞋跟,踏着点点尘埃,渐行渐远,直至一截烟蒂,悄然落地,视频播放结束。
周少主,周千金,乃至方家的一众社会名流,悉数死在现场,然后这道身影,迅速离开方家,这怕是……
“霍安倒霉了,这家伙连周长勋都敢杀,他刚才那么嚣张,不就是仰仗有周长勋罩着吗?现在……”
“霍帅的位置还没坐稳,这下子指不定要成为霍鬼。”
细雨淅淅沥沥的野外。
霍安几乎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魂不守舍的看完视频,等画面中止,这位刚才还在各种嘚瑟的西部王者,瞳孔黯淡,脸色惨白。
“这,这……”
霍安四肢打颤,战战兢兢,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副将扶起沈峰,并派人打水替后者擦拭伤痕。
“兄,兄弟,刚才多有误会,还请你原谅。”霍安按着沈峰的两肩,舔着脸,满是尴尬的赔罪道。
呸!
沈峰张嘴将一口唾沫,喷到霍安脸上,“命令我家将军,旁听你训话北野将士?你哪来的脸面放这种不自量力的豪言?”
“现在改变口风赔礼道歉,莫不是,我家将军来了?”
霍安,“……”
嘶嘶!
霍安倒吸凉气,脸皮不断抽搐,他双手拱拳,连忙赔罪道,“兄弟,真的对不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番赔礼道歉,事后补救,效果并不大。
等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畔,霍安的身体猛烈僵直,不等回头,周边各大西野副将,集体吓得跪地。
这……
来得好快!
“你要见我?”
依旧温和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然而这区区四个字,惊得霍安毛孔悚然。
他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道,“宁,宁帅。”
“我已经不是宁帅。”
宁轩辕移开视线,看向霍安身后的沈峰,还没开口询问,霍安代为答复道,“下雨路滑,沈峰兄弟不小心摔倒了,故此受了点小伤,对不对啊,沈兄弟?”
轰!
袁术举着黑色大伞,一步冲出,眨眼就将霍安踹飞五六米,“怎么个不小心法?你教教我?”
霍安绷着脸,俯身跪在地上,慌不择言道,“宁宁宁帅,这里面有误会,您听,听我解释。”
“上次留你一命,是我的错。”
霍安,“……”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走至沈峰近前,细心的替对方理顺衣冠。
“将军!”
沈峰自知有愧,主动认错道,“国都那么多人骂你,我不服,他们更不服,这次擅自行动,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只想杀尽国都那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口怨气,北野憋不住!”
ps,拉闸了,三。
有些事。
一旦开了口子,就会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本是三三两两的零星称谓,眨眼间,势如水火,不少地方突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请愿。
“宁轩辕德不配位,既已退役,新任统帅之位,当由霍安霍大将军担任。”
“霍帅民心所向,恳请上位。”
街头巷尾。
繁华车道,又或者人声鼎沸的市区。
霍帅二字,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这么高的欢呼,风头大盛的霍安,当然要站出来安抚几句,大致意思一切看内院的态度,切忌过度捧杀。
这番以退为进,再次吸引好感度。
议论之声,逐步暴涨。
“今天当真双喜临门,先是周少主慷慨出手,镇压北野叛军,后有未来霍帅亲力亲为,出面维护国都安危,我等真该感谢二位恩主。”
“也不知霍帅封任之日,周少主有没有空参与盛典?”
如果有这么一尊来自皇族的大人物出席,非但霍安脸上有光,西野方面军,也会跟着一荣俱荣。
霍安没再搭理民间的请愿。
当务之急,是解决北野这批叛军的问题,同时也为了报当初被宁轩辕掌掴之仇。
第三道口谕,很快下来,大致意思为北野既然失去‘家长’管教,那他这来自西野的沙场王者,就代为管教一番。
同时,也公开指责,宁轩辕在任时,将北野调|教的一塌糊涂,如今爆发出这么大动荡,足见此人的庸碌。
“若不是周少主,周千金召见宁轩辕,今天我霍安,定要将他唤到身边,当着他的面,好好训训这批北野军,到时候,看看他脸往哪里放,哼!”
言辞凿凿,铿锵有力。
这番举措,再次引起赞誉,同时也变相埋怨内院用人失误,如今仔细比较,这霍帅相对宁轩辕,明明更适合总兵统帅的职务。
“霍帅既然发话了,那宁轩辕岂敢不来?建议和周少主协商一番,勒令宁轩辕速来拜见霍帅,毕竟,事情出在他的旧部。”
一些豪阀世家的主导者,公开提议。
霍安哈哈大笑,嘴上说着不敢,其实故意拖延时间,迟迟没有赶到红河对岸。
空旷的野外,霍安蹲在满身血污的沈峰跟前,“狗杂种,你家宁将军人人喊打不说,老子一道命令下去,他都不敢不来见我!”
一场细雨,悄悄而至。
正想着怎么继续折磨沈峰的霍安,起身刹那,沸沸扬扬的国都,像是随着这场雨,突然噤声。
诡异的气氛,持续发酵。
前后不过一分钟,大面积爆发的倒吸凉气声,比雨水还来的声势浩大。
某条精心剪辑的视频,以极快的速度传递,画面中,周长勋,周青鸾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赔罪。
最后,迫于无奈的周长勋更是向北野这批军人赔罪。
表示自身不该越粗代庖,以非军人的身份,将这批于家国有功的将士,像狗一样胡乱使唤。
更不该狂妄自大,擅自为宁轩辕配婚,一切罪过,实在罄竹难书。
“这……”
“大周皇族的少主,怎么沦落至这样?”
最触目惊心的画面,无外乎一双鹰勾般的大手,环住周长勋的脖颈,毫不留情,当场扭断。
周青鸾明显被吓到失去理智,剧烈挣扎,想要逃过这场死劫,但还是被那双大手,震碎天灵盖,瞬间殒命。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群恨不得将周长勋捧上天的社会名流,此刻惶恐不安到,全身都在冒冷汗。
临近末尾。
视频中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仅出现一双黑色鞋跟,踏着点点尘埃,渐行渐远,直至一截烟蒂,悄然落地,视频播放结束。
周少主,周千金,乃至方家的一众社会名流,悉数死在现场,然后这道身影,迅速离开方家,这怕是……
“霍安倒霉了,这家伙连周长勋都敢杀,他刚才那么嚣张,不就是仰仗有周长勋罩着吗?现在……”
“霍帅的位置还没坐稳,这下子指不定要成为霍鬼。”
细雨淅淅沥沥的野外。
霍安几乎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魂不守舍的看完视频,等画面中止,这位刚才还在各种嘚瑟的西部王者,瞳孔黯淡,脸色惨白。
“这,这……”
霍安四肢打颤,战战兢兢,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副将扶起沈峰,并派人打水替后者擦拭伤痕。
“兄,兄弟,刚才多有误会,还请你原谅。”霍安按着沈峰的两肩,舔着脸,满是尴尬的赔罪道。
呸!
沈峰张嘴将一口唾沫,喷到霍安脸上,“命令我家将军,旁听你训话北野将士?你哪来的脸面放这种不自量力的豪言?”
“现在改变口风赔礼道歉,莫不是,我家将军来了?”
霍安,“……”
嘶嘶!
霍安倒吸凉气,脸皮不断抽搐,他双手拱拳,连忙赔罪道,“兄弟,真的对不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番赔礼道歉,事后补救,效果并不大。
等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畔,霍安的身体猛烈僵直,不等回头,周边各大西野副将,集体吓得跪地。
这……
来得好快!
“你要见我?”
依旧温和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然而这区区四个字,惊得霍安毛孔悚然。
他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道,“宁,宁帅。”
“我已经不是宁帅。”
宁轩辕移开视线,看向霍安身后的沈峰,还没开口询问,霍安代为答复道,“下雨路滑,沈峰兄弟不小心摔倒了,故此受了点小伤,对不对啊,沈兄弟?”
轰!
袁术举着黑色大伞,一步冲出,眨眼就将霍安踹飞五六米,“怎么个不小心法?你教教我?”
霍安绷着脸,俯身跪在地上,慌不择言道,“宁宁宁帅,这里面有误会,您听,听我解释。”
“上次留你一命,是我的错。”
霍安,“……”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走至沈峰近前,细心的替对方理顺衣冠。
“将军!”
沈峰自知有愧,主动认错道,“国都那么多人骂你,我不服,他们更不服,这次擅自行动,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只想杀尽国都那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口怨气,北野憋不住!”
ps,拉闸了,三。
第0457章 一介杂牌军,何需畏惧?(一)
这口怨气。
老子北野憋不住!
自沈峰口中蹦出的这寥寥数十字,犹如雷霆之音,既带着满腹的不甘,又略有一丝丝无奈。
短短数月,竟然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如今,偌大的燕京,似乎没有自家将军的容身之地。
而,他沈峰近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曾为自己背后的这座繁华大都,流过多少血与汗?
为什么,这些本土居民,偏偏就视而不见?
非但如此,关键时刻还要落井下石,各种嘲讽,各种口诛笔伐,恨不能活生生将一个人,逼上绝路!
“我没事。”
宁轩辕笑着拍拍沈峰的肩膀,认真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只要这一生问心无愧,又何必介怀悠悠之口?
再者,这场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波。
一方面是当初被他镇压,敲打的贵族集团,趁势反击,一方面也希望借此,抱团打击宁轩辕,从而获得皇族的青睐。
毕竟,宁轩辕的敏感身份,足以大做文章。
整体而言,都是别有目的。
真正明辨,黑白曲直的子民,其实都清楚内幕,只可惜于活在底层没有话语权,以致舆论一边倒的针对他宁轩辕。
“将军。”
沈峰依旧不甘心,他们视为毕生信仰的宁将军,什么时候,需要一声不吭得承担这样的舆论针对?
这无异于在肆意践踏,他们这批北野儿郎的灵魂和尊严!
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咱们这批北野儿郎,接回自家将军便是。
轰!
“将军。”
沈峰猛得双膝跪地,然后血红着一双眸子,铿锵有力道,“回北野吧,大不了我们封疆裂土,自立为王。”
于他们而言,皇族身份又如何?国都上流人士不待见又如何?真以为,你们想不容下谁,谁就一定容不下?
老子未必就要看你们脸色吃饭,心甘情愿寄人篱下!
“燕京的这帮老畜生,太将自己当回事,与其这样,不如……”
这句话,何止是沈峰一个人的心声?
哪怕站在正后方的袁术,也略有所思,如果局势真到了那一步,远不如封疆裂土,自立为王!
宁轩辕反问出一句,听似莫名其妙的话,“如果真这样,岂不是坐实骂名?正中外人下怀?”
沈峰当场愣住,等细细琢磨出味道,除却紧咬牙关满脸憋屈,竟无话可说。
真若揭竿而起,性质就变了,以后哪怕被戳着脊梁骨大肆辱骂,也不准有半点辩解的余地。
“起来。”宁轩辕一把拽起双膝跪地的沈峰,眸光远眺。
霍安这个时候,也故作轻松淡然的站至宁轩辕身边,不过保持了一段距离,“既然已经没我什么事,那霍某先行一步。”
“不是说要当我的面,训话北野军吗?”
霍安,“……”
“玩笑玩笑,别当真。”
霍安战战兢兢擦去额头冷汗,现在的国都,已经彻底炸开锅,而归其原因,无外乎宁轩辕宰了大周皇族的少主周长勋。
这么胆大妄为的存在,霍安可不敢继续挑衅了,真玩出火来,宁轩辕未必不敢杀他,当务之急,服个软说两句好话,尽早撤离为妙。
“军中无戏言,既然这么急着打压北野,那就让你遂愿。”
宁轩辕语气平和,临了,继续补充道,“至于他们面对你这位楼兰王,会不会心甘情愿跪安,我就不保证了。”
霍安,“……”
“宁轩辕,你已经不是什么统帅,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姓宁的,如今只能算平凡老百姓。”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也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西部集团军的王将说话?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
霍安身后,某位年轻副将,杀气腾腾的站至前方,厉声提醒道。
似乎很喜欢这种颐气指使,教训人的口气,加上背后数百编制的队伍,这位本名陆远的年轻副将,呵呵冷笑道,“现在的你,连我的地位都不如,还敢在我家霍将军面前耀武扬威?”
有了这句话提醒,霍安顿感醍醐灌顶,大大咧咧后撤数步,数百编制的队伍,簇拥上前,严阵以待。
既然人多势众!
又何需畏惧这么个,失了兵马大权的丧家之犬?
以前倒是过于忌惮对方的威望,这次再相逢,反倒忽视了,他宁轩辕已经不是什么权倾一方的总兵统帅。
“谁有权谁才是大爷,古人诚不欺我。”霍安哈哈大笑,一双眉目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陆远跟着幸灾乐祸道,“一条丧犬,还敢显摆官威?就骂你们北野这批杂牌军了,怎么了?”
这句话无异于呛起火气。
一副有恃无恐,嚣张跋扈模样的陆远,恨不得举起手指,戳向宁轩辕的鼻子。
“底下人太喜欢说实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霍安说完这句话,还是准备回撤,这家伙敢宰周长勋,实力毋庸置疑,见好就收,最为稳妥。
“陆远,少说两句,免得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嘛。”霍安故作善意的提醒,同时眼神示意撤队。
陆远淬了口唾沫,拍拍大手,“还是咱家霍将军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不像某些家伙,没了官帽,还敢大发淫|威。”
“北野难怪这么窝囊,都是头部人物没点本事,将熊熊一窝,无外如此。”
一句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年纪轻轻,伶牙俐齿的陆远,猛得瞪大眼睛,等反应过来几乎以最快速度,躲到霍安的背后。
第三批队伍,迅速进场。
为首男子,人高马大身材巍峨,一股无形的凌厉气势,压得不少人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我北野前番号队伍万岁军,百战不败,横扫沙场的时候,你们西野有拿得出手的精锐之师?”
“石某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嘲讽北野是杂牌军,来,站到我面前,好好解释一番。”
哧!
话音未落,一点寒光先至,猝然出鞘的剑锋,迎着暗沉的天空,散出犀利星芒,两指拂过,剑音轻颤。
武照天王。
石之坚。
“霍,霍将军。”
陆远瞳孔涣散,身体再次靠向霍安,一双脑袋,更是耷拉到不敢见人。
“解释不通,我可就要杀人了!”石之坚盯着手中的长剑,语气漠然。
陆远,“……”
这口怨气。
老子北野憋不住!
自沈峰口中蹦出的这寥寥数十字,犹如雷霆之音,既带着满腹的不甘,又略有一丝丝无奈。
短短数月,竟然发生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如今,偌大的燕京,似乎没有自家将军的容身之地。
而,他沈峰近前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男人,曾为自己背后的这座繁华大都,流过多少血与汗?
为什么,这些本土居民,偏偏就视而不见?
非但如此,关键时刻还要落井下石,各种嘲讽,各种口诛笔伐,恨不能活生生将一个人,逼上绝路!
“我没事。”
宁轩辕笑着拍拍沈峰的肩膀,认真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只要这一生问心无愧,又何必介怀悠悠之口?
再者,这场突如其来的舆论风波。
一方面是当初被他镇压,敲打的贵族集团,趁势反击,一方面也希望借此,抱团打击宁轩辕,从而获得皇族的青睐。
毕竟,宁轩辕的敏感身份,足以大做文章。
整体而言,都是别有目的。
真正明辨,黑白曲直的子民,其实都清楚内幕,只可惜于活在底层没有话语权,以致舆论一边倒的针对他宁轩辕。
“将军。”
沈峰依旧不甘心,他们视为毕生信仰的宁将军,什么时候,需要一声不吭得承担这样的舆论针对?
这无异于在肆意践踏,他们这批北野儿郎的灵魂和尊严!
既然你们不珍惜,那咱们这批北野儿郎,接回自家将军便是。
轰!
“将军。”
沈峰猛得双膝跪地,然后血红着一双眸子,铿锵有力道,“回北野吧,大不了我们封疆裂土,自立为王。”
于他们而言,皇族身份又如何?国都上流人士不待见又如何?真以为,你们想不容下谁,谁就一定容不下?
老子未必就要看你们脸色吃饭,心甘情愿寄人篱下!
“燕京的这帮老畜生,太将自己当回事,与其这样,不如……”
这句话,何止是沈峰一个人的心声?
哪怕站在正后方的袁术,也略有所思,如果局势真到了那一步,远不如封疆裂土,自立为王!
宁轩辕反问出一句,听似莫名其妙的话,“如果真这样,岂不是坐实骂名?正中外人下怀?”
沈峰当场愣住,等细细琢磨出味道,除却紧咬牙关满脸憋屈,竟无话可说。
真若揭竿而起,性质就变了,以后哪怕被戳着脊梁骨大肆辱骂,也不准有半点辩解的余地。
“起来。”宁轩辕一把拽起双膝跪地的沈峰,眸光远眺。
霍安这个时候,也故作轻松淡然的站至宁轩辕身边,不过保持了一段距离,“既然已经没我什么事,那霍某先行一步。”
“不是说要当我的面,训话北野军吗?”
霍安,“……”
“玩笑玩笑,别当真。”
霍安战战兢兢擦去额头冷汗,现在的国都,已经彻底炸开锅,而归其原因,无外乎宁轩辕宰了大周皇族的少主周长勋。
这么胆大妄为的存在,霍安可不敢继续挑衅了,真玩出火来,宁轩辕未必不敢杀他,当务之急,服个软说两句好话,尽早撤离为妙。
“军中无戏言,既然这么急着打压北野,那就让你遂愿。”
宁轩辕语气平和,临了,继续补充道,“至于他们面对你这位楼兰王,会不会心甘情愿跪安,我就不保证了。”
霍安,“……”
“宁轩辕,你已经不是什么统帅,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姓宁的,如今只能算平凡老百姓。”
“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平头老百姓,也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西部集团军的王将说话?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
霍安身后,某位年轻副将,杀气腾腾的站至前方,厉声提醒道。
似乎很喜欢这种颐气指使,教训人的口气,加上背后数百编制的队伍,这位本名陆远的年轻副将,呵呵冷笑道,“现在的你,连我的地位都不如,还敢在我家霍将军面前耀武扬威?”
有了这句话提醒,霍安顿感醍醐灌顶,大大咧咧后撤数步,数百编制的队伍,簇拥上前,严阵以待。
既然人多势众!
又何需畏惧这么个,失了兵马大权的丧家之犬?
以前倒是过于忌惮对方的威望,这次再相逢,反倒忽视了,他宁轩辕已经不是什么权倾一方的总兵统帅。
“谁有权谁才是大爷,古人诚不欺我。”霍安哈哈大笑,一双眉目顿时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陆远跟着幸灾乐祸道,“一条丧犬,还敢显摆官威?就骂你们北野这批杂牌军了,怎么了?”
这句话无异于呛起火气。
一副有恃无恐,嚣张跋扈模样的陆远,恨不得举起手指,戳向宁轩辕的鼻子。
“底下人太喜欢说实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霍安说完这句话,还是准备回撤,这家伙敢宰周长勋,实力毋庸置疑,见好就收,最为稳妥。
“陆远,少说两句,免得伤了人家的自尊心嘛。”霍安故作善意的提醒,同时眼神示意撤队。
陆远淬了口唾沫,拍拍大手,“还是咱家霍将军善解人意,知书达理,不像某些家伙,没了官帽,还敢大发淫|威。”
“北野难怪这么窝囊,都是头部人物没点本事,将熊熊一窝,无外如此。”
一句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年纪轻轻,伶牙俐齿的陆远,猛得瞪大眼睛,等反应过来几乎以最快速度,躲到霍安的背后。
第三批队伍,迅速进场。
为首男子,人高马大身材巍峨,一股无形的凌厉气势,压得不少人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我北野前番号队伍万岁军,百战不败,横扫沙场的时候,你们西野有拿得出手的精锐之师?”
“石某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嘲讽北野是杂牌军,来,站到我面前,好好解释一番。”
哧!
话音未落,一点寒光先至,猝然出鞘的剑锋,迎着暗沉的天空,散出犀利星芒,两指拂过,剑音轻颤。
武照天王。
石之坚。
“霍,霍将军。”
陆远瞳孔涣散,身体再次靠向霍安,一双脑袋,更是耷拉到不敢见人。
“解释不通,我可就要杀人了!”石之坚盯着手中的长剑,语气漠然。
陆远,“……”
第0458章 九年之后,故人再相遇!(二)
嘶嘶!
现场气氛,骤然紧张。
哪怕故作轻松的霍安,这一刻,也无法继续保持镇定,等石之坚挪动步伐,漫不经心站到近前,这位西部王者,竟然略感紧张。
年纪轻轻,牙口反倒利索的陆远,更是脸色惨白,四肢打颤。
等石之坚的目光,缓慢挪到陆远身上,这位年轻副将,连忙赔着笑脸,异常局促的称呼了句石将军。
不同于霍安。
这位,是前不久提上来的新任大将,册封的武照天王四字,代表着战时最高副指挥官的荣誉。
宁轩辕不在,以武照天王为尊。
这里的在与不在,无关卸任与否,石之坚的兵|权,则是货真价实,地位相比四大王将,略胜半筹。
哪怕国都人尽皆知,这位是宁轩辕的心腹爱将。
哪怕宁轩辕麻烦缠身,被一批名流世家口诛笔伐,但,他提上来的副指挥官,依旧稳坐高位,不动如山。
嗡!
剑音再度轻颤,犹如星辰闪动的光泽,让人心神紧绷,不敢轻举妄动。
霍安沉默良久,张口解释道,“陆远这小子,年轻气盛,说话不经大脑,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陆远,快不站出来道歉。”
石之坚冷笑,“刚才不是还夸奖手下这位副将直言不讳,习惯了说大实话吗?怎么,又变成年轻气盛,说话不经大脑?”
霍安,“……”
“嘿嘿。”
霍安揉揉脸,妄想一笑揭过,毕竟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真要闹僵了,以后未必没有摩擦。
站在霍安的立场,他乃西野的王将,石之坚再揪着这些皮毛不放,也得想想,以后的为官之路顺不顺当。
毕竟,四处树敌,于一个新上任的武将而言,绝对弊大于利。
“过来。”
石之坚无视霍安,他挥挥手,吩咐陆远。
陆远的脸色已经惨烈到如同白纸,非但没有顺势迈出步伐,反而求救般看向霍安。
霍安神色一凛,语气随之僵硬道,“石之坚,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
“公开践踏其他集团军的尊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副将?你还有脸护?”石之坚冷笑,二话不说一把揪出陆远。
这位先前还在上蹿下跳的年轻副将,当场吓得大汗淋漓。
石之坚按着他的肩膀,眼神示意向宁轩辕所在的位置,“这位,即使卸任,你这种狗东西,也没资格放言,他地位不如你!”
陆远,“……”
“做人还是低调点,别急着落井下石,指不定就因为一两句话,丢了性命。”
“关键,你依仗的靠山,还真没能力保住你。”
任谁都知道,石之坚之所以揪着陆远不放,无外乎陆远嘲讽宁轩辕地位不如他,但这又如何?
霍安即使清楚石之坚故意坐大事态,也没理由出手援助。
陆远的呼吸越来越凝重,那种似乎要贯穿灵魂的杀意,让他苦不堪言,没等石之坚放话,这位年轻副将,当即慌不择神的爬到宁轩辕跟前,试图道歉。
轰!
石之坚一脚踏得陆远人仰马翻,满头血水绽放,“你的道歉,北野不接受。”
陆远,“……”
“你北野做事太胆大妄为了,难道就因为几句话,便要斩杀一位栋梁之才?”霍安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栋梁之才?
“这种德行的狗东西,能担得起栋梁之才的赞誉?”石之坚被提起兴趣,于是反问霍安一句,“要不,将他的战功呈报上来,让我瞅瞅?”
霍安,“……”
轰!
又是一脚踏下,年轻副将骨骼炸裂,宛若软脚虾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众西野同僚义愤填膺,杀气外放。
“敢动?”石之坚挑衅的环视着霍安,以及他身后的诸多副将,语气漠然。
正当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又一阵厚重,刺耳的脚步声,纷沓而至。
霍安深簇眉头,等看清来者番号,一来意外,再则心神跟着轻松,竟然是开平王郭子雄的南野集团军。
作为四大王将中,年纪最大的一位,郭子雄为人低调,这段时间,基本没怎么抛头露面,习惯神秘。
“又有凑热闹的?”石之坚挑挑眉头,下意识抬高视线。
等满头白发的老将,步入局势复杂的人群,霍安连忙靠近过去,“郭将军,您来的刚好,我正缺没人评理。”
年逾七十,依旧老当益壮的郭子雄,身为南野集团军的头部人物,话语权自然很重。
这趟前来其实是受内院指令,毕竟事态闹得有点大,没举足轻重的头部将领中间劝和,很可能诱发难以想象的后果。
“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得理不饶人,也不知道石天王这般小鸡肚肠,寻常阶段怎么领军的?”
霍安骂骂咧咧,凑到郭子雄跟前,对石之坚一阵腹诽。
按照他的本意,准备拉拢郭子雄联名参石之坚一本,同时也想建议内院,将宁轩辕强行羁押。
卸任没多久,北野闹出这么大的动荡,全因此人而起,为维持局面稳定,强行羁押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还有更佳的方案,霍安没敢说,毕竟请愿监斩宁轩辕,需要军统上下,累计七十二位高级将领,一致通过。
郭子雄没吱声,通过石之坚的站姿,他已经判断出,稍远处侧对着他的风华男儿,正是卸任不久的总兵统帅宁轩辕。
只是……
刹那一眼。
这位精神抖擞的老将,浑身如同过电般猛烈惊颤,因为戎马半生,早已浑浊的眸子,突然殷红起来。
“是,是你!”
一年前,总兵统帅上任,但没有曝光真容,故此连郭子雄这样的人物,因为没面对面打交道,所以从来不清楚,他的长相。
可,今天他见到了。
“九年前,老夫征战幽翠山,因决策失误身陷囹圄,无奈求助北野,当日,北野调兵八百,由一位年轻的千夫长前线指挥。”
“那天,老夫近乎绝望,区区八百人,谈何拯救自己于危难之际,然而那一仗竟然打赢了,北野调来的千夫长,用兵之出神入化,老夫事后复盘数遍,依旧难得精髓。”
郭子雄战战兢兢,唇齿发颤。
袁术,石之坚,乃至霍安,以及背后数十位年轻副将,尽皆愣住,由郭子雄口述可以清晰判断出。
这位老将,时年今日还记得,当年在战场,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北野千夫长。
“千夫长并不算什么大官,充其量千人指挥,放在卧虎藏龙的沙场,太微不足道了,可……”
郭子雄猛然抬头,眸光烨烨道,“可,老夫总感觉,那位年轻男儿,此生注定会封王拜将。”
轰!
郭子雄猛然单膝跪地,朝向宁轩辕,满怀激动道,“九年,足足九年,郭某又见到您了。”
“南野老将郭子雄,借此场合,跪谢宁帅当年解围之恩。”
霍安,“……”
轰轰轰!
一代老将,人生志得意满,名利双收的开平王郭子雄,竟是公然参拜,紧接着,一道又一道身影,集体跪拜。
二十分钟之后。
南野集团军公开表态,谁再敢说宁轩辕一句不是,刀兵相见,一南一北,两两呼应!
内院,军统依旧沉默。
这是以不回应不介入的方式,默许了南野的立场。
ps,2,晚上还更,大概凌晨。
第0459章 通知一下。
有些事。
一旦开了口子,就会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本是三三两两的零星称谓,眨眼间,势如水火,不少地方突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请愿。
“宁轩辕德不配位,既已退役,新任统帅之位,当由霍安霍大将军担任。”
“霍帅民心所向,恳请上位。”
街头巷尾。
繁华车道,又或者人声鼎沸的市区。
霍帅二字,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这么高的欢呼,风头大盛的霍安,当然要站出来安抚几句,大致意思一切看内院的态度,切忌过度捧杀。
这番以退为进,再次吸引好感度。
议论之声,逐步暴涨。
“今天当真双喜临门,先是周少主慷慨出手,镇压北野叛军,后有未来霍帅亲力亲为,出面维护国都安危,我等真该感谢二位恩主。”
“也不知霍帅封任之日,周少主有没有空参与盛典?”
如果有这么一尊来自皇族的大人物出席,非但霍安脸上有光,西野方面军,也会跟着一荣俱荣。
霍安没再搭理民间的请愿。
当务之急,是解决北野这批叛军的问题,同时也为了报当初被宁轩辕掌掴之仇。
第三道口谕,很快下来,大致意思为北野既然失去‘家长’管教,那他这来自西野的沙场王者,就代为管教一番。
同时,也公开指责,宁轩辕在任时,将北野调|教的一塌糊涂,如今爆发出这么大动荡,足见此人的庸碌。
“若不是周少主,周千金召见宁轩辕,今天我霍安,定要将他唤到身边,当着他的面,好好训训这批北野军,到时候,看看他脸往哪里放,哼!”
言辞凿凿,铿锵有力。
这番举措,再次引起赞誉,同时也变相埋怨内院用人失误,如今仔细比较,这霍帅相对宁轩辕,明明更适合总兵统帅的职务。
“霍帅既然发话了,那宁轩辕岂敢不来?建议和周少主协商一番,勒令宁轩辕速来拜见霍帅,毕竟,事情出在他的旧部。”
一些豪阀世家的主导者,公开提议。
霍安哈哈大笑,嘴上说着不敢,其实故意拖延时间,迟迟没有赶到红河对岸。
空旷的野外,霍安蹲在满身血污的沈峰跟前,“狗杂种,你家宁将军人人喊打不说,老子一道命令下去,他都不敢不来见我!”
一场细雨,悄悄而至。
正想着怎么继续折磨沈峰的霍安,起身刹那,沸沸扬扬的国都,像是随着这场雨,突然噤声。
诡异的气氛,持续发酵。
前后不过一分钟,大面积爆发的倒吸凉气声,比雨水还来的声势浩大。
某条精心剪辑的视频,以极快的速度传递,画面中,周长勋,周青鸾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赔罪。
最后,迫于无奈的周长勋更是向北野这批军人赔罪。
表示自身不该越粗代庖,以非军人的身份,将这批于家国有功的将士,像狗一样胡乱使唤。
更不该狂妄自大,擅自为宁轩辕配婚,一切罪过,实在罄竹难书。
“这……”
“大周皇族的少主,怎么沦落至这样?”
最触目惊心的画面,无外乎一双鹰勾般的大手,环住周长勋的脖颈,毫不留情,当场扭断。
周青鸾明显被吓到失去理智,剧烈挣扎,想要逃过这场死劫,但还是被那双大手,震碎天灵盖,瞬间殒命。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群恨不得将周长勋捧上天的社会名流,此刻惶恐不安到,全身都在冒冷汗。
临近末尾。
视频中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仅出现一双黑色鞋跟,踏着点点尘埃,渐行渐远,直至一截烟蒂,悄然落地,视频播放结束。
周少主,周千金,乃至方家的一众社会名流,悉数死在现场,然后这道身影,迅速离开方家,这怕是……
“霍安倒霉了,这家伙连周长勋都敢杀,他刚才那么嚣张,不就是仰仗有周长勋罩着吗?现在……”
“霍帅的位置还没坐稳,这下子指不定要成为霍鬼。”
细雨淅淅沥沥的野外。
霍安几乎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魂不守舍的看完视频,等画面中止,这位刚才还在各种嘚瑟的西部王者,瞳孔黯淡,脸色惨白。
“这,这……”
霍安四肢打颤,战战兢兢,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副将扶起沈峰,并派人打水替后者擦拭伤痕。
“兄,兄弟,刚才多有误会,还请你原谅。”霍安按着沈峰的两肩,舔着脸,满是尴尬的赔罪道。
呸!
沈峰张嘴将一口唾沫,喷到霍安脸上,“命令我家将军,旁听你训话北野将士?你哪来的脸面放这种不自量力的豪言?”
“现在改变口风赔礼道歉,莫不是,我家将军来了?”
霍安,“……”
嘶嘶!
霍安倒吸凉气,脸皮不断抽搐,他双手拱拳,连忙赔罪道,“兄弟,真的对不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番赔礼道歉,事后补救,效果并不大。
等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畔,霍安的身体猛烈僵直,不等回头,周边各大西野副将,集体吓得跪地。
这……
来得好快!
“你要见我?”
依旧温和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然而这区区四个字,惊得霍安毛孔悚然。
他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道,“宁,宁帅。”
“我已经不是宁帅。”
宁轩辕移开视线,看向霍安身后的沈峰,还没开口询问,霍安代为答复道,“下雨路滑,沈峰兄弟不小心摔倒了,故此受了点小伤,对不对啊,沈兄弟?”
轰!
袁术举着黑色大伞,一步冲出,眨眼就将霍安踹飞五六米,“怎么个不小心法?你教教我?”
霍安绷着脸,俯身跪在地上,慌不择言道,“宁宁宁帅,这里面有误会,您听,听我解释。”
“上次留你一命,是我的错。”
霍安,“……”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走至沈峰近前,细心的替对方理顺衣冠。
“将军!”
沈峰自知有愧,主动认错道,“国都那么多人骂你,我不服,他们更不服,这次擅自行动,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只想杀尽国都那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口怨气,北野憋不住!”
PS,拉闸了,三。
有些事。
一旦开了口子,就会以燎原之势,迅速蔓延。
本是三三两两的零星称谓,眨眼间,势如水火,不少地方突然爆发出振聋发聩的请愿。
“宁轩辕德不配位,既已退役,新任统帅之位,当由霍安霍大将军担任。”
“霍帅民心所向,恳请上位。”
街头巷尾。
繁华车道,又或者人声鼎沸的市区。
霍帅二字,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这么高的欢呼,风头大盛的霍安,当然要站出来安抚几句,大致意思一切看内院的态度,切忌过度捧杀。
这番以退为进,再次吸引好感度。
议论之声,逐步暴涨。
“今天当真双喜临门,先是周少主慷慨出手,镇压北野叛军,后有未来霍帅亲力亲为,出面维护国都安危,我等真该感谢二位恩主。”
“也不知霍帅封任之日,周少主有没有空参与盛典?”
如果有这么一尊来自皇族的大人物出席,非但霍安脸上有光,西野方面军,也会跟着一荣俱荣。
霍安没再搭理民间的请愿。
当务之急,是解决北野这批叛军的问题,同时也为了报当初被宁轩辕掌掴之仇。
第三道口谕,很快下来,大致意思为北野既然失去‘家长’管教,那他这来自西野的沙场王者,就代为管教一番。
同时,也公开指责,宁轩辕在任时,将北野调|教的一塌糊涂,如今爆发出这么大动荡,足见此人的庸碌。
“若不是周少主,周千金召见宁轩辕,今天我霍安,定要将他唤到身边,当着他的面,好好训训这批北野军,到时候,看看他脸往哪里放,哼!”
言辞凿凿,铿锵有力。
这番举措,再次引起赞誉,同时也变相埋怨内院用人失误,如今仔细比较,这霍帅相对宁轩辕,明明更适合总兵统帅的职务。
“霍帅既然发话了,那宁轩辕岂敢不来?建议和周少主协商一番,勒令宁轩辕速来拜见霍帅,毕竟,事情出在他的旧部。”
一些豪阀世家的主导者,公开提议。
霍安哈哈大笑,嘴上说着不敢,其实故意拖延时间,迟迟没有赶到红河对岸。
空旷的野外,霍安蹲在满身血污的沈峰跟前,“狗杂种,你家宁将军人人喊打不说,老子一道命令下去,他都不敢不来见我!”
一场细雨,悄悄而至。
正想着怎么继续折磨沈峰的霍安,起身刹那,沸沸扬扬的国都,像是随着这场雨,突然噤声。
诡异的气氛,持续发酵。
前后不过一分钟,大面积爆发的倒吸凉气声,比雨水还来的声势浩大。
某条精心剪辑的视频,以极快的速度传递,画面中,周长勋,周青鸾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赔罪。
最后,迫于无奈的周长勋更是向北野这批军人赔罪。
表示自身不该越粗代庖,以非军人的身份,将这批于家国有功的将士,像狗一样胡乱使唤。
更不该狂妄自大,擅自为宁轩辕配婚,一切罪过,实在罄竹难书。
“这……”
“大周皇族的少主,怎么沦落至这样?”
最触目惊心的画面,无外乎一双鹰勾般的大手,环住周长勋的脖颈,毫不留情,当场扭断。
周青鸾明显被吓到失去理智,剧烈挣扎,想要逃过这场死劫,但还是被那双大手,震碎天灵盖,瞬间殒命。
众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一群恨不得将周长勋捧上天的社会名流,此刻惶恐不安到,全身都在冒冷汗。
临近末尾。
视频中没有人影,没有声音。
仅出现一双黑色鞋跟,踏着点点尘埃,渐行渐远,直至一截烟蒂,悄然落地,视频播放结束。
周少主,周千金,乃至方家的一众社会名流,悉数死在现场,然后这道身影,迅速离开方家,这怕是……
“霍安倒霉了,这家伙连周长勋都敢杀,他刚才那么嚣张,不就是仰仗有周长勋罩着吗?现在……”
“霍帅的位置还没坐稳,这下子指不定要成为霍鬼。”
细雨淅淅沥沥的野外。
霍安几乎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魂不守舍的看完视频,等画面中止,这位刚才还在各种嘚瑟的西部王者,瞳孔黯淡,脸色惨白。
“这,这……”
霍安四肢打颤,战战兢兢,等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连忙吩咐副将扶起沈峰,并派人打水替后者擦拭伤痕。
“兄,兄弟,刚才多有误会,还请你原谅。”霍安按着沈峰的两肩,舔着脸,满是尴尬的赔罪道。
呸!
沈峰张嘴将一口唾沫,喷到霍安脸上,“命令我家将军,旁听你训话北野将士?你哪来的脸面放这种不自量力的豪言?”
“现在改变口风赔礼道歉,莫不是,我家将军来了?”
霍安,“……”
嘶嘶!
霍安倒吸凉气,脸皮不断抽搐,他双手拱拳,连忙赔罪道,“兄弟,真的对不住,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一番赔礼道歉,事后补救,效果并不大。
等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传入耳畔,霍安的身体猛烈僵直,不等回头,周边各大西野副将,集体吓得跪地。
这……
来得好快!
“你要见我?”
依旧温和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然而这区区四个字,惊得霍安毛孔悚然。
他硬着头皮,笑着打招呼道,“宁,宁帅。”
“我已经不是宁帅。”
宁轩辕移开视线,看向霍安身后的沈峰,还没开口询问,霍安代为答复道,“下雨路滑,沈峰兄弟不小心摔倒了,故此受了点小伤,对不对啊,沈兄弟?”
轰!
袁术举着黑色大伞,一步冲出,眨眼就将霍安踹飞五六米,“怎么个不小心法?你教教我?”
霍安绷着脸,俯身跪在地上,慌不择言道,“宁宁宁帅,这里面有误会,您听,听我解释。”
“上次留你一命,是我的错。”
霍安,“……”
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走至沈峰近前,细心的替对方理顺衣冠。
“将军!”
沈峰自知有愧,主动认错道,“国都那么多人骂你,我不服,他们更不服,这次擅自行动,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
“我们只想杀尽国都那帮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这口怨气,北野憋不住!”
PS,拉闸了,三。
第0460章 月落乌啼,千年不变的风霜!(一)
以郭子雄为首的南野,用这样强势的立场,公开表态。
这无异于投放了一颗大杀器,以致本就复杂的国都局面,变得愈发焦灼。
北野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站出来支持宁轩辕,作为曾经的旧部,此番选择,倒是未引起太大的震荡,预料之中。
但,南野的选择,影响过重。
从宁轩辕卸任总兵统帅,西野上蹿下跳,恨不能一脚踩死宁轩辕,顺带镇压北野,令其拜倒在西野的淫|威之下。
一系列举措,已经将北野得罪的死死。
如果没南野站出来支持,霍安未必会善罢甘休,如今,南北联手,单单西野一己之力,注定难以抗衡。
除非拉着东野当盟友。
然而,身为靠山王的杨业,一直态度模糊,这场站队大戏,他不见得有兴趣表态。
何况内院这么久不站出来说话,估计也存着自己的心思,否则,内院一道命令下来,军统都要低头,又遑论这些集团军将领?
“南野用这样的方式,支持宁轩辕,东野则没有动作,余下以霍安为首的西野,只怕会在这次选择中,沦为众矢之的。”
“一南一北,两两钳制,霍安处境堪忧啊!”
先有‘霍帅’称谓,大肆传播,后有趾高气扬的放言要弹压北野,如今两方联手,霍安未来有好果子吃。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北野,南野公开替宁轩辕站台,这种注定影响深远的举措,会不会有朝一日,他还能再回来?
毕竟这么一闹,基本证明了宁轩辕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从头到尾,一字未出,竟让这么多拥簇坚定立场。
“这个人的影响力,差不多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听闻南野郭子雄老将强势放话,要么统帅的职权从此作废,要么非宁轩辕不可,这……”
仿佛一刻之间,局势逆转。
先前彼此帮扶,精诚合作,似乎已经看到成功曙光的贵族集团,上层阶级,再次遭遇沉重打击。
尤其在前前任元老宋轶,举家被抄的消息传开之后,一整个国都,均是被无法形容的沉闷气息所笼罩。
黑云压城城欲摧?
民间舆论的压迫,本就快将这个人逼入绝境,如今南北两大集团强势介入。
只要不傻,凡在背后搞鬼的贵族利益体,都该明白,再不识好歹,军统方面不见得就一直坐以待毙。
风风雨雨,呼啸而至。
沉默两天之久的内院,终于下发一条通知,排头四个字,言简意赅,论意义堪称触目惊心,南野休整。
与此同时,霍安摘除楼兰王的头衔,并就地彻查,南野从上到下,放开一切职务,等待问话。
这……
谁也不曾想到,前一秒还在春风得意的霍安,转眼就锒铛入狱,比较庆幸的是,他比韩英的结局好点。
须知,那位并肩王可是阵前开斩了。
国都的大局势,宛若六月十八的潮头,一浪掀起,还没来得及造成轰动,紧接着被更大的浪头覆盖。
凉风不留人。
细雨纷飞。
停靠于八百里红河的北野旧部,最终还是在宁轩辕的吩咐之下,转身离开。
国都正式解除防备!
黑色的钢铁洪流,铺开红河对岸,源源不断振聋发聩的,远去的脚步轰鸣,宛若天崩地裂,那是秦秋人生首度,见到的雄壮画面,刻骨难忘。
很久之前。
秦秋曾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家木头,身披戎甲,坐镇点将台的风光模样,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即使有,秦秋也不愿意了,来来去去,起起伏伏,与其这样受累的活着,不如彻底撒开手,离开这里。
转头一眼,深深凝望。
那是繁华建筑,顶天立地,绵延起伏的国都燕京,每每夜幕初上,灯红酒绿笙歌嘹亮,多美……
可,美好的背后,是一群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后悔吗?”
秦秋忽然扣住宁轩辕的五指,柔声细语道。
这一问,是问宁轩辕从军这么多年,慌神间,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又或者后悔,一腔热血养了太多白眼狼。
如今的国都,纵然局势有收敛的迹象,可零星的议论,还未消去。
部分老辈人物劝解大家宽容点,毕竟这位宁姓儿郎,曾经为家国付出太多,奈何,迎来的是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
甚至有社会名流笑道,除他宁轩辕,还有杨业,郭子雄等一批身经百战的老将。
换言之,宁轩辕未必无可取代,所谓战功,不过是分内之事,三番两次拿出来显摆,只能证明自己一无是处,沦为笑柄。
你们看,他们不但不承认自家木头的战功,还心安理得的说是分内之事,的确算分内之事,可怎么就叫一无是处了?
没有木头,没他背后这批军伍儿郎,这群处在统治层的贵族,哪来的环境作威作福,享乐生活?
人性薄凉,大抵就是如此!
宁轩辕听到询问,一笑置之,旋即伸手敲过秦秋光洁的额头,好奇道,“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就随口提提。”
秦秋捋顺额头的发丝,转过视线,尽收眼底的是绵延起伏,似乎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红河,涛声依旧,风景却过分寂寥。
月落之时,终于有乌蹄轻鸣。
千年风霜。
一尘不变的万家灯火。
宁轩辕搂紧秦秋的肩膀,前后转身,两双视线,均在静静注视着身后,被夜幕笼罩的国都燕京。
“虽然不对,可我还是幻想着,有朝一日,无人守国门的时候,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乖乖等死的样子?”秦秋嘟哝着嘴,愤愤不平道。
宁轩辕大笑,“小家子气。”
“我是女孩子,小家子气怎么了?就小家子气了。”秦秋瞪眼,据理力争。
若干年后,秦秋一语成谶。
那天。
国都告急危在旦夕,拥有大批不动产和家业的氏族名流,情急无奈之下,总算想起本国还有位战神,于是集体请愿……
最终,他没到场!
同时,内院传来一句话,宁轩辕不是你们爹,没义务一而再再而三照护你们,他在的时候,恨不得他生不如死,现在自己有危机了,于是又指望他回来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没这种分量!
以郭子雄为首的南野,用这样强势的立场,公开表态。
这无异于投放了一颗大杀器,以致本就复杂的国都局面,变得愈发焦灼。
北野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站出来支持宁轩辕,作为曾经的旧部,此番选择,倒是未引起太大的震荡,预料之中。
但,南野的选择,影响过重。
从宁轩辕卸任总兵统帅,西野上蹿下跳,恨不能一脚踩死宁轩辕,顺带镇压北野,令其拜倒在西野的淫|威之下。
一系列举措,已经将北野得罪的死死。
如果没南野站出来支持,霍安未必会善罢甘休,如今,南北联手,单单西野一己之力,注定难以抗衡。
除非拉着东野当盟友。
然而,身为靠山王的杨业,一直态度模糊,这场站队大戏,他不见得有兴趣表态。
何况内院这么久不站出来说话,估计也存着自己的心思,否则,内院一道命令下来,军统都要低头,又遑论这些集团军将领?
“南野用这样的方式,支持宁轩辕,东野则没有动作,余下以霍安为首的西野,只怕会在这次选择中,沦为众矢之的。”
“一南一北,两两钳制,霍安处境堪忧啊!”
先有‘霍帅’称谓,大肆传播,后有趾高气扬的放言要弹压北野,如今两方联手,霍安未来有好果子吃。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北野,南野公开替宁轩辕站台,这种注定影响深远的举措,会不会有朝一日,他还能再回来?
毕竟这么一闹,基本证明了宁轩辕的凝聚力和向心力,从头到尾,一字未出,竟让这么多拥簇坚定立场。
“这个人的影响力,差不多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听闻南野郭子雄老将强势放话,要么统帅的职权从此作废,要么非宁轩辕不可,这……”
仿佛一刻之间,局势逆转。
先前彼此帮扶,精诚合作,似乎已经看到成功曙光的贵族集团,上层阶级,再次遭遇沉重打击。
尤其在前前任元老宋轶,举家被抄的消息传开之后,一整个国都,均是被无法形容的沉闷气息所笼罩。
黑云压城城欲摧?
民间舆论的压迫,本就快将这个人逼入绝境,如今南北两大集团强势介入。
只要不傻,凡在背后搞鬼的贵族利益体,都该明白,再不识好歹,军统方面不见得就一直坐以待毙。
风风雨雨,呼啸而至。
沉默两天之久的内院,终于下发一条通知,排头四个字,言简意赅,论意义堪称触目惊心,南野休整。
与此同时,霍安摘除楼兰王的头衔,并就地彻查,南野从上到下,放开一切职务,等待问话。
这……
谁也不曾想到,前一秒还在春风得意的霍安,转眼就锒铛入狱,比较庆幸的是,他比韩英的结局好点。
须知,那位并肩王可是阵前开斩了。
国都的大局势,宛若六月十八的潮头,一浪掀起,还没来得及造成轰动,紧接着被更大的浪头覆盖。
凉风不留人。
细雨纷飞。
停靠于八百里红河的北野旧部,最终还是在宁轩辕的吩咐之下,转身离开。
国都正式解除防备!
黑色的钢铁洪流,铺开红河对岸,源源不断振聋发聩的,远去的脚步轰鸣,宛若天崩地裂,那是秦秋人生首度,见到的雄壮画面,刻骨难忘。
很久之前。
秦秋曾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家木头,身披戎甲,坐镇点将台的风光模样,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即使有,秦秋也不愿意了,来来去去,起起伏伏,与其这样受累的活着,不如彻底撒开手,离开这里。
转头一眼,深深凝望。
那是繁华建筑,顶天立地,绵延起伏的国都燕京,每每夜幕初上,灯红酒绿笙歌嘹亮,多美……
可,美好的背后,是一群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人。
“你后悔吗?”
秦秋忽然扣住宁轩辕的五指,柔声细语道。
这一问,是问宁轩辕从军这么多年,慌神间,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又或者后悔,一腔热血养了太多白眼狼。
如今的国都,纵然局势有收敛的迹象,可零星的议论,还未消去。
部分老辈人物劝解大家宽容点,毕竟这位宁姓儿郎,曾经为家国付出太多,奈何,迎来的是劈头盖脸的冷嘲热讽。
甚至有社会名流笑道,除他宁轩辕,还有杨业,郭子雄等一批身经百战的老将。
换言之,宁轩辕未必无可取代,所谓战功,不过是分内之事,三番两次拿出来显摆,只能证明自己一无是处,沦为笑柄。
你们看,他们不但不承认自家木头的战功,还心安理得的说是分内之事,的确算分内之事,可怎么就叫一无是处了?
没有木头,没他背后这批军伍儿郎,这群处在统治层的贵族,哪来的环境作威作福,享乐生活?
人性薄凉,大抵就是如此!
宁轩辕听到询问,一笑置之,旋即伸手敲过秦秋光洁的额头,好奇道,“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就随口提提。”
秦秋捋顺额头的发丝,转过视线,尽收眼底的是绵延起伏,似乎一眼望不见边际的红河,涛声依旧,风景却过分寂寥。
月落之时,终于有乌蹄轻鸣。
千年风霜。
一尘不变的万家灯火。
宁轩辕搂紧秦秋的肩膀,前后转身,两双视线,均在静静注视着身后,被夜幕笼罩的国都燕京。
“虽然不对,可我还是幻想着,有朝一日,无人守国门的时候,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乖乖等死的样子?”秦秋嘟哝着嘴,愤愤不平道。
宁轩辕大笑,“小家子气。”
“我是女孩子,小家子气怎么了?就小家子气了。”秦秋瞪眼,据理力争。
若干年后,秦秋一语成谶。
那天。
国都告急危在旦夕,拥有大批不动产和家业的氏族名流,情急无奈之下,总算想起本国还有位战神,于是集体请愿……
最终,他没到场!
同时,内院传来一句话,宁轩辕不是你们爹,没义务一而再再而三照护你们,他在的时候,恨不得他生不如死,现在自己有危机了,于是又指望他回来了?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没这种分量!
第0461章 千山万水,你何处去不得?(二)
沿着红河之畔。
与夕阳共舞。
一双人,走走停停,偶尔看看江岸渔火,又或者夜色笼罩中的绵延山河,宁轩辕的心情,其实并无太大落差。
年少时,子扬跟他念叨过一句诗,相隔这么多年,宁轩辕依旧很喜欢,记忆中的画面,更是历历在目。
他坐在河畔,抱着书,沉浸其中。
他则拍打着不知从哪儿定制来的纸扇,摇头晃脑,形同文人骚客,举眉轻吟。
‘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绿海飘飘,层峦叠嶂。
山河静美!
“如果没这次意外,我倒希望,与境外打一场堂堂正正的定鼎之战,争取三十年之内家国太平,无忧无虑。”宁轩辕闭上眼,痴痴呓语。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皇图霸业,真的要成为笑谈中了!
“回家吧。”
临近晚间八点,夜色浓重,宁轩辕拉了拉秦秋的右手,示意道。
秦秋揉动十指,表情略显匮乏,这会儿她困的都快睁不开眼了,“背我。”
言罢,果断撑开双臂,左摇右摆,细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果真如小孩子似的,一天天光年纪见长,心智还跟孩童似的,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挺好的。”宁轩辕揉过秦秋的小脑袋,低声感叹,秦秋没听见,浅浅一笑,跃上他的后背。
宁静的夏夜。
月色如霜。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聊着琐碎话题,提及对未来生活的期望,秦秋更是兴高采烈表示,以后要在海边买套大房子,然后生一群宝宝,不问世事,养儿育女。
宁轩辕一路大笑,多半是秦秋乐此不彼的说,他在听。
翌日,清晨。
安分一整天的国都,再次诱发轩然大波。
大周皇族周长勋,周青鸾之死,终归还是闹大事态。
传闻周皇族的老皇主勃然大怒,公开呵斥宁轩辕不识好歹,一条流浪犬,面对周氏主动配婚,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主人一口?!
同时,也变相埋怨宁皇族育人无方,养了这么个杂种东西,简直丢人现眼。
北皇族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言道宁轩辕有名无实,自幼漂泊在外,什么样的品性,修养,均与他们无关。
这场公开对簿,弦外之音过于明显。
北皇族宁氏一脉,大概率没打算迎接这位大世子重返皇族,前不久尚在传言,宁家意见不合,还处在争议阶段。
现在,是不是盖棺定论了?
大周皇族这么羞辱宁轩辕,向来视宁姓荣耀大于生死的宁家,竟然抛出,他的一切举动,无关北皇族的观点,这……
“果真被放弃了。”
“没了统帅之职,又被宁皇族放弃,以后的他,该何去何从?”
这段时间的宁轩辕,本就是焦点中的焦点,爆发任何有关他的争议,都不算什么稀疏寻常的罕见事儿。
只不过,这场风波闹得,越来越大……
因为周皇族这次死的周长勋,地位不俗,虽然比不上什么嫡系,可终归身份摆在那儿,大周方面,已经表态追究到底。
宁皇族撇开与宁轩辕的关系之后,说了句,颇有嚼头的话。
按照他们的意思,宁轩辕之所以有恃无恐,不断坐大事态,无外乎想引起北皇族的注意,换言之,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太想回皇族了。
于是肆无忌惮的闹事,意图坐大后,得到北皇族的保全,是试探宁家的态度,也是在变相表述自己的乞求。
奈何,北皇族早已没有他宁轩辕的容身之地。
故此,这场做给宁家看的小小把戏,注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顺带得罪死大周皇族。
一举一动,到最后,沦落到惹祸上身的局面,岂止一个惨烈,足以形容?
“可有可无的小东西,宁家本就不需要,自己乖乖等死得了。”
“……”
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大周皇族即将问责宁轩辕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北皇族一系列表态,再度诱发大震荡。
从第一王储,浮出水面的那天起。
多少人在盯着这件事?
原以为,有朝一日能够见到八部众迎王回归的绝世画面,岂料,一刻之间,局势逆转,宁轩辕的处境,越发尴尬。
“没宁家介入担保,这宁轩辕就是蝼蚁,唯死路一条。”
“坐等周氏皇族,结果宁轩辕!”
舆论扩大到最后,甚至传出,奉劝宁轩辕主动自杀的要求,免得大周皇族的人进场,死得难堪。
入夏后的燕京,气温相比往年,略显燥热。
一辆商务车。
赶至坐落于国都的某处陵园。
暂居燕京这么久,宁轩辕还是第一次来看望郝大勇,老将军逝世多年,墓位其实鲜有人过来祭奠。
性格使然。
老匹夫一辈子金戈沙场,睡个觉都能梦见马踏山河的声音,犯不着进棺材了,还不能享受清净。
只身靠近墓碑的宁轩辕,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开了瓶酒,倒在坟前,老家伙嗜酒如命,就好这口。
袅袅升起的酒香,徐徐散开。
除却稍远处站岗的袁术,其实还有位老人,站在更远的位置,一双布满沧桑的眸子,全是宁轩辕的影子。
赵功新!
大周皇族虎视眈眈而来,北皇族关键时刻,抛出放弃宁轩辕的重磅消息,两层麻烦,接踵而至。
赵功新想来问问宁轩辕的意思。
约莫等了二十分钟,起身靠近的宁轩辕,与赵功新相视一笑,这之后,一老一少,方才并肩离开陵园。
外界的消息,还在发酵。
大周皇族即将临凡,准备亲自下场解决宁轩辕,早已人尽皆知。
临凡。
下场。
大家都是世俗存在,吃着五谷杂粮,喝着人间烈酒,偏偏这群家伙,总在自恃血统高人一等,如今连来个国都,都标榜的如同神仙降世,恨不得众生下跪,跪拜他们!
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
“二十岁为官以来,除了在家乡待过一阵,余下的大半辈子,全交代在国都,转眼回望,时间过得真快。”
赵功新笑着感慨了句,然后遗憾道,“都没机会,走遍千山万水,一览我国风采。”
山河太大。
其实,没必要继续待在国都。
赵功新这场没来由的感慨,宁轩辕心知肚明。
沿着红河之畔。
与夕阳共舞。
一双人,走走停停,偶尔看看江岸渔火,又或者夜色笼罩中的绵延山河,宁轩辕的心情,其实并无太大落差。
年少时,子扬跟他念叨过一句诗,相隔这么多年,宁轩辕依旧很喜欢,记忆中的画面,更是历历在目。
他坐在河畔,抱着书,沉浸其中。
他则拍打着不知从哪儿定制来的纸扇,摇头晃脑,形同文人骚客,举眉轻吟。
‘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绿海飘飘,层峦叠嶂。
山河静美!
“如果没这次意外,我倒希望,与境外打一场堂堂正正的定鼎之战,争取三十年之内家国太平,无忧无虑。”宁轩辕闭上眼,痴痴呓语。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皇图霸业,真的要成为笑谈中了!
“回家吧。”
临近晚间八点,夜色浓重,宁轩辕拉了拉秦秋的右手,示意道。
秦秋揉动十指,表情略显匮乏,这会儿她困的都快睁不开眼了,“背我。”
言罢,果断撑开双臂,左摇右摆,细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果真如小孩子似的,一天天光年纪见长,心智还跟孩童似的,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挺好的。”宁轩辕揉过秦秋的小脑袋,低声感叹,秦秋没听见,浅浅一笑,跃上他的后背。
宁静的夏夜。
月色如霜。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聊着琐碎话题,提及对未来生活的期望,秦秋更是兴高采烈表示,以后要在海边买套大房子,然后生一群宝宝,不问世事,养儿育女。
宁轩辕一路大笑,多半是秦秋乐此不彼的说,他在听。
翌日,清晨。
安分一整天的国都,再次诱发轩然大波。
大周皇族周长勋,周青鸾之死,终归还是闹大事态。
传闻周皇族的老皇主勃然大怒,公开呵斥宁轩辕不识好歹,一条流浪犬,面对周氏主动配婚,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反咬主人一口?!
同时,也变相埋怨宁皇族育人无方,养了这么个杂种东西,简直丢人现眼。
北皇族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言道宁轩辕有名无实,自幼漂泊在外,什么样的品性,修养,均与他们无关。
这场公开对簿,弦外之音过于明显。
北皇族宁氏一脉,大概率没打算迎接这位大世子重返皇族,前不久尚在传言,宁家意见不合,还处在争议阶段。
现在,是不是盖棺定论了?
大周皇族这么羞辱宁轩辕,向来视宁姓荣耀大于生死的宁家,竟然抛出,他的一切举动,无关北皇族的观点,这……
“果真被放弃了。”
“没了统帅之职,又被宁皇族放弃,以后的他,该何去何从?”
这段时间的宁轩辕,本就是焦点中的焦点,爆发任何有关他的争议,都不算什么稀疏寻常的罕见事儿。
只不过,这场风波闹得,越来越大……
因为周皇族这次死的周长勋,地位不俗,虽然比不上什么嫡系,可终归身份摆在那儿,大周方面,已经表态追究到底。
宁皇族撇开与宁轩辕的关系之后,说了句,颇有嚼头的话。
按照他们的意思,宁轩辕之所以有恃无恐,不断坐大事态,无外乎想引起北皇族的注意,换言之,这位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太想回皇族了。
于是肆无忌惮的闹事,意图坐大后,得到北皇族的保全,是试探宁家的态度,也是在变相表述自己的乞求。
奈何,北皇族早已没有他宁轩辕的容身之地。
故此,这场做给宁家看的小小把戏,注定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不说,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顺带得罪死大周皇族。
一举一动,到最后,沦落到惹祸上身的局面,岂止一个惨烈,足以形容?
“可有可无的小东西,宁家本就不需要,自己乖乖等死得了。”
“……”
风言风语,甚嚣尘上。
大周皇族即将问责宁轩辕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北皇族一系列表态,再度诱发大震荡。
从第一王储,浮出水面的那天起。
多少人在盯着这件事?
原以为,有朝一日能够见到八部众迎王回归的绝世画面,岂料,一刻之间,局势逆转,宁轩辕的处境,越发尴尬。
“没宁家介入担保,这宁轩辕就是蝼蚁,唯死路一条。”
“坐等周氏皇族,结果宁轩辕!”
舆论扩大到最后,甚至传出,奉劝宁轩辕主动自杀的要求,免得大周皇族的人进场,死得难堪。
入夏后的燕京,气温相比往年,略显燥热。
一辆商务车。
赶至坐落于国都的某处陵园。
暂居燕京这么久,宁轩辕还是第一次来看望郝大勇,老将军逝世多年,墓位其实鲜有人过来祭奠。
性格使然。
老匹夫一辈子金戈沙场,睡个觉都能梦见马踏山河的声音,犯不着进棺材了,还不能享受清净。
只身靠近墓碑的宁轩辕,先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然后开了瓶酒,倒在坟前,老家伙嗜酒如命,就好这口。
袅袅升起的酒香,徐徐散开。
除却稍远处站岗的袁术,其实还有位老人,站在更远的位置,一双布满沧桑的眸子,全是宁轩辕的影子。
赵功新!
大周皇族虎视眈眈而来,北皇族关键时刻,抛出放弃宁轩辕的重磅消息,两层麻烦,接踵而至。
赵功新想来问问宁轩辕的意思。
约莫等了二十分钟,起身靠近的宁轩辕,与赵功新相视一笑,这之后,一老一少,方才并肩离开陵园。
外界的消息,还在发酵。
大周皇族即将临凡,准备亲自下场解决宁轩辕,早已人尽皆知。
临凡。
下场。
大家都是世俗存在,吃着五谷杂粮,喝着人间烈酒,偏偏这群家伙,总在自恃血统高人一等,如今连来个国都,都标榜的如同神仙降世,恨不得众生下跪,跪拜他们!
太将自己当回事不好!
“二十岁为官以来,除了在家乡待过一阵,余下的大半辈子,全交代在国都,转眼回望,时间过得真快。”
赵功新笑着感慨了句,然后遗憾道,“都没机会,走遍千山万水,一览我国风采。”
山河太大。
其实,没必要继续待在国都。
赵功新这场没来由的感慨,宁轩辕心知肚明。
第0462章 老夫陈十三,愿为你宁轩辕走一趟!(三)
“咳咳。”
一口烟呛住喉咙,满头花白的赵功新,剧烈咳嗽两声,这才气色好转。
宁轩辕幸灾乐祸道,“没事少抽点。”
“要你管?”
一道白眼,回赠宁轩辕。
难以想象,向来以古板,不易近人而着称的赵功新,也有吹胡子瞪眼,大开玩笑的时候,活脱脱一老小孩。
宁轩辕摇摇头,故作不忍直视。
“印象中,你很少来祭奠郝大勇?”赵功新好奇问道。
宁轩辕半开玩笑,半正经道,“老家伙临死前就交代了,没事少来打扰他,这会儿我再不走,估计要从棺材板里爬出来,踹我滚蛋了。”
“当年没他引荐,我也不止于发现你这等好苗子。”
赵功新回忆之余,又觉得不恰当,以宁轩辕的无双资质,沙场扬名是迟早的事情,郝大勇的引荐,影响不大。
不过,这份人情,他始终记在心里。
赵功新年纪大了,走一阵就要歇一阵,宁轩辕有点发毛,觉得耽误事,一趟路下来,老家伙不知吃了宁轩辕多少道白眼。
“我是老人家,你等几分钟,会死啊?”
噗嗤。
一句话落毕,非但赵功新自嘲笑了,宁轩辕也跟着龇牙咧嘴起来。
赵功新摇头叹气,甚为落寞,“当年你还跟在身边的时候,可从不敢催促老头子我,哎,世道变了。”
世道,确实变了。
变得越来越不像话。
也变得越来越浮躁薄凉,越来越不讲是非黑白。
“前不久第五皇族来人的时候,我就在担忧,没成想那十二人突然离开国都,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又闹出这么大风波。”
第五皇族的十二银翼。
几乎与北皇族的十八铁骑,同时抵达国都,不过因为一些其他因素,后期倒是突然销声匿迹。
从赵功新的阐述中,可以了解到,这批人临时返回了第五皇族。
这之后,宁轩辕身份曝光,自此,舆论一发不可收拾,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迎来最大的浩劫。
大周皇族虎视眈眈。
北皇族并未选择作壁上观不说,甚至传闻,准备遣派一批人,协助周皇族处理宁轩辕,这……
“我很早之前就提过,这几支皇族,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远的不说,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喜欢代替其他人,擅自发表观点。”宁轩辕一针见血道。
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那天起,宁轩辕从来就没说过,自己觊觎北皇族的那个位置,渴求回归。
也从未表示,他想回到本族。
然而……
宁皇族竟然代为发声,广而告之,他宁轩辕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安分,其实是在吸引宁家的注意力,斩杀周皇族的人,同样目的在此。
这些举措,无外乎意图闹大事,倒逼宁家,不得不出面担保。
倘若,宁家真的十分在意他大世子的身份,从而下场援救,这岂不是正中了他宁轩辕的计策?
“确实过分了。”赵功新点头。
宁轩辕露出一缕,习惯性的温和笑容,“这不是过分的问题,这是太将自己当成东西,别人稀罕那个位置,我未必!”
言尽于此。
就赵功新来说,今天这场别有目的的游说,可以宣告失败了。
“孩子……”
沉默良久,赵功新还是不忍放弃,他沙哑着嗓子,劝解道,“这些年,我看着你走到今天,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这次事件,闹得太大,又过于突然,你单凭一己之力,谈何对抗他们这些皇族?”
最后,赵功新说了句肺腑之言,“我毕竟老了,没几年好活的,临走之前,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懂吗?”
真打起来,即使眼前的他,是武道巨头宁生,也死多生少。
按照赵功新的意思,不如离开燕京这块是非之地,恩恩怨怨,意气之争,都及不上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之一生,做任何事,都在追求问心无愧。”
宁轩辕摇头,态度坚决,真要一走了之,山河这么大,倒不见得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可……
有些东西,不能退!
他放任十八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通报北皇族,再借助宁氏一脉,广而告之,其实也在做一场了解。
谁稀罕你北皇族的世子之位?!
“那套黄金甲,记得还我。”临走之前,宁轩辕提醒道。
赵功新怔怔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
他知道,这场架,不得不打了,周皇族不是主要,宁轩辕最想做的,是借此一战,彻底与北皇族斩断关系!
“哎。”
一声长叹,多少无奈夹杂其中。
第二日,内院就宁轩辕,做出最后的官方定性,九爪帅服封存武库,从今往后,不再启用总兵统帅,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
当然,从今往后,他的一切行动,均属于个人行为。
同时,宁轩辕任职期间,所有用到的公物,悉数原地封存,到最后,他只从北野带走了一套黄金甲。
紧随其后,更大的消息,诱发海啸般的震荡。
宁轩辕意欲挑战皇族!
来多少,杀多少!
“这,这他妈在找死吗?”
“没了兵马大权,还敢以一人之力单挑皇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公开放话,对历来显赫的皇族存在,提及了‘杀’之一字,这可比斩杀周长勋的性质,要大的太多。
……
惊世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千家万户得知后,除却瞠目结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这么多年,宁轩辕怕是第一个,正式出场,于大庭广众之下对抗皇族的铁胆男儿!
既已人人聚焦。
自然,也少不了,某位行走在山林小道的老人。
老人发丝灰白,神色苍苍,骑毛驴,拎紫葫,偶尔灌一口烈酒,哼两句小曲,断断续续,似在逍遥人间。
“宁轩辕?好名字!”
“敢以一己之力,对抗皇族,更好。”
瘦弱的毛驴,走出山林,途径大街小巷,果不其然,都在激烈讨论着宁轩辕,只是提及这一战,老夫依稀听到,有人嗤笑,他宁轩辕单枪匹马,找死罢了!
“我还活着,皇族想上蹿下跳,先问过我这一关。”
“同理,你宁轩辕,何至于单枪匹马?”
老夫陈十三。
愿为这宁姓儿郎,走一趟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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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这个点,再更,然后,我去改文。
“咳咳。”
一口烟呛住喉咙,满头花白的赵功新,剧烈咳嗽两声,这才气色好转。
宁轩辕幸灾乐祸道,“没事少抽点。”
“要你管?”
一道白眼,回赠宁轩辕。
难以想象,向来以古板,不易近人而着称的赵功新,也有吹胡子瞪眼,大开玩笑的时候,活脱脱一老小孩。
宁轩辕摇摇头,故作不忍直视。
“印象中,你很少来祭奠郝大勇?”赵功新好奇问道。
宁轩辕半开玩笑,半正经道,“老家伙临死前就交代了,没事少来打扰他,这会儿我再不走,估计要从棺材板里爬出来,踹我滚蛋了。”
“当年没他引荐,我也不止于发现你这等好苗子。”
赵功新回忆之余,又觉得不恰当,以宁轩辕的无双资质,沙场扬名是迟早的事情,郝大勇的引荐,影响不大。
不过,这份人情,他始终记在心里。
赵功新年纪大了,走一阵就要歇一阵,宁轩辕有点发毛,觉得耽误事,一趟路下来,老家伙不知吃了宁轩辕多少道白眼。
“我是老人家,你等几分钟,会死啊?”
噗嗤。
一句话落毕,非但赵功新自嘲笑了,宁轩辕也跟着龇牙咧嘴起来。
赵功新摇头叹气,甚为落寞,“当年你还跟在身边的时候,可从不敢催促老头子我,哎,世道变了。”
世道,确实变了。
变得越来越不像话。
也变得越来越浮躁薄凉,越来越不讲是非黑白。
“前不久第五皇族来人的时候,我就在担忧,没成想那十二人突然离开国都,一颗悬着的心刚放下,又闹出这么大风波。”
第五皇族的十二银翼。
几乎与北皇族的十八铁骑,同时抵达国都,不过因为一些其他因素,后期倒是突然销声匿迹。
从赵功新的阐述中,可以了解到,这批人临时返回了第五皇族。
这之后,宁轩辕身份曝光,自此,舆论一发不可收拾,前前后后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迎来最大的浩劫。
大周皇族虎视眈眈。
北皇族并未选择作壁上观不说,甚至传闻,准备遣派一批人,协助周皇族处理宁轩辕,这……
“我很早之前就提过,这几支皇族,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太高,远的不说,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喜欢代替其他人,擅自发表观点。”宁轩辕一针见血道。
真实身份大白于天下的那天起,宁轩辕从来就没说过,自己觊觎北皇族的那个位置,渴求回归。
也从未表示,他想回到本族。
然而……
宁皇族竟然代为发声,广而告之,他宁轩辕这段时间之所以不安分,其实是在吸引宁家的注意力,斩杀周皇族的人,同样目的在此。
这些举措,无外乎意图闹大事,倒逼宁家,不得不出面担保。
倘若,宁家真的十分在意他大世子的身份,从而下场援救,这岂不是正中了他宁轩辕的计策?
“确实过分了。”赵功新点头。
宁轩辕露出一缕,习惯性的温和笑容,“这不是过分的问题,这是太将自己当成东西,别人稀罕那个位置,我未必!”
言尽于此。
就赵功新来说,今天这场别有目的的游说,可以宣告失败了。
“孩子……”
沉默良久,赵功新还是不忍放弃,他沙哑着嗓子,劝解道,“这些年,我看着你走到今天,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这次事件,闹得太大,又过于突然,你单凭一己之力,谈何对抗他们这些皇族?”
最后,赵功新说了句肺腑之言,“我毕竟老了,没几年好活的,临走之前,别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懂吗?”
真打起来,即使眼前的他,是武道巨头宁生,也死多生少。
按照赵功新的意思,不如离开燕京这块是非之地,恩恩怨怨,意气之争,都及不上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之一生,做任何事,都在追求问心无愧。”
宁轩辕摇头,态度坚决,真要一走了之,山河这么大,倒不见得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可……
有些东西,不能退!
他放任十八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通报北皇族,再借助宁氏一脉,广而告之,其实也在做一场了解。
谁稀罕你北皇族的世子之位?!
“那套黄金甲,记得还我。”临走之前,宁轩辕提醒道。
赵功新怔怔愣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
他知道,这场架,不得不打了,周皇族不是主要,宁轩辕最想做的,是借此一战,彻底与北皇族斩断关系!
“哎。”
一声长叹,多少无奈夹杂其中。
第二日,内院就宁轩辕,做出最后的官方定性,九爪帅服封存武库,从今往后,不再启用总兵统帅,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
当然,从今往后,他的一切行动,均属于个人行为。
同时,宁轩辕任职期间,所有用到的公物,悉数原地封存,到最后,他只从北野带走了一套黄金甲。
紧随其后,更大的消息,诱发海啸般的震荡。
宁轩辕意欲挑战皇族!
来多少,杀多少!
“这,这他妈在找死吗?”
“没了兵马大权,还敢以一人之力单挑皇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公开放话,对历来显赫的皇族存在,提及了‘杀’之一字,这可比斩杀周长勋的性质,要大的太多。
……
惊世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千家万户得知后,除却瞠目结舌,更多的是不敢置信,这么多年,宁轩辕怕是第一个,正式出场,于大庭广众之下对抗皇族的铁胆男儿!
既已人人聚焦。
自然,也少不了,某位行走在山林小道的老人。
老人发丝灰白,神色苍苍,骑毛驴,拎紫葫,偶尔灌一口烈酒,哼两句小曲,断断续续,似在逍遥人间。
“宁轩辕?好名字!”
“敢以一己之力,对抗皇族,更好。”
瘦弱的毛驴,走出山林,途径大街小巷,果不其然,都在激烈讨论着宁轩辕,只是提及这一战,老夫依稀听到,有人嗤笑,他宁轩辕单枪匹马,找死罢了!
“我还活着,皇族想上蹿下跳,先问过我这一关。”
“同理,你宁轩辕,何至于单枪匹马?”
老夫陈十三。
愿为这宁姓儿郎,走一趟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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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这个点,再更,然后,我去改文。
第0463章 宁轩辕,你要好好活着!(一)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论及性质,算是近几十年来,最大突发事件。
从民众的角度来说。
皇族屹立于众生之巅,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得益于门庭塑造出来的不世皇威,子嗣后代,即使才质并不突出,又或者是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
但,因为出身皇族,因为与生俱来的显赫地位,因为祖上带来的无尚荣耀,注定了他们,高人一等。
经过一百来载春秋轮回,皇族已经成为,一部分人的信仰。
数之不尽的武徒,追求扬名立万之外,更大的野望,是受到皇族的青睐。
哪怕风云半辈子,哪怕显赫至极,最后挂靠皇族,成为一介家奴,于他们而言,也相当于天赐荣耀!
风骨,在这个年代,变得极为罕见。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渴望进入皇室门庭,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荣耀,为了荣耀,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四方皇族一个比一个清高孤傲,哪怕成为一介家奴,也需要经过他们的层层考核。
加之皇族山门隐世,故意塑造神秘感,以致于影响力越发深入人心。
本质上,却都是俗人!
如今因为宁轩辕的问题,诱发皇族陆续下场,这等于变相揭开了四方皇族的神秘面纱,受到泼天关注,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大众的推测,宁轩辕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四方皇族的神威,这简直在找死。
前两天,堪堪失声的贵族集团,再度冷笑连连起来,你宁轩辕自己找死,远比我们推波助澜的好。
“呵呵,这么嚣张跋扈,真以为皇族是吃素的?”
“宁皇族不要的废物东西,没了他们保全,谁碾死你,不跟碾死一只蝼蚁似的?”
风言风语再度席卷而来,短短瞬间,蔓延一整座国都,相较于前不久的争论,这次更为严重。
等舆论发酵到一定程度。
外界才传来第二件大事,听闻宁皇族这次遣派的,协助大周皇族办理宁轩辕的领军人物,来头不小。
严谨而言,来头不小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正值当打之年的风华男儿。
“传说中的第九少来了!”
“第九少?莫不是北皇族九大皇世子之一,排位第九的九王储宁隐?”
这……
宁家年轻一代,当以九大皇世子最绝世瞩目,而这位第九少宁隐,虽然排位第九,但毕竟是有名有实的第九王储,党羽诸多,权遮一方。
论身份,论地位,别说在北皇族惊世骇俗,不容小觑,哪怕其他皇族成员,见着了这位,都要给三分薄面,毕竟是未来皇主的有力角逐人之一。
真要锱铢必较,第九少算是宁轩辕名正言顺的九弟。
无奈,昔年的第一王储,在外漂泊多年,如今又被宁皇族主动抛弃,今时今日的老九,哪怕资历差了十万八千里,也照样敢踩在宁轩辕头上。
第一王储?
没有宁家承认,再谈及这样的名头,只会徒增笑柄,惹人不齿!
宁皇族请第九王储抵达国都,协助大周皇族处理宁轩辕一事,等于再次侧面印证了宁家的态度,这个人,他们确实不准备要了。
否则,换做什么人出来协助不行,非要挑选第九少?这不摆明着来刺激宁轩辕的吗?
同为皇世子,论资排辈宁轩辕还在第一顺位,可惜跌入凡尘太久,失去一切,当下又要遭遇九弟宁隐……
何况这种王储身份的存在,因为与生俱来的超然地位,皇族为培养其,所付出的心血和资源,堪称海量。
所谓宁家皇世子个个人中龙凤,便是如此,地位固然显赫,但最值得注意的是第九少宁隐的综合实力。
这位,绝非什么软柿子!
一旦宁轩辕和宁隐两两见面,那种肉眼可见的巨大差距,谁会受得了?!
第一王储啊,现在竟沦落到连最小的九弟都不如,渍渍,心理素质再强的人,也很难保持镇定。
不得不说,宁皇族处理极端事件的手段,堪称一绝,还没正式接管,三言两语放出风头之后,就足够宁轩辕喝一壶了。
等双方见面,宁轩辕内心的不甘,挫败,又或者无奈,应该会更明显吧?
同时,大周皇族遣派了一位少公子周泰来,以及他的三皇叔,周泰来地位与第九少相差无几,隶属同辈。
虽第一次见面,但相谈甚欢,大有相逢恨晚的迹象。
这场联合办事,似乎演变成了交友会?
宁隐与周泰来一众人抵达国都之后,并未强势出手,两位年轻人,要么一起喝茶,要么一起赏景。
哪怕人人都知道,他们来国都干什么,可偏偏就是不动手。
偌大的国都,宛若黑夜笼罩,气氛如坠冰窖。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矛盾激烈爆发的那一刻。
他们想看看这场斗争,究竟鹿死谁手,也想知道,藐视皇族的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到底有何胆魄,敢与这种显赫族群分庭抗礼!
……
夏天的温度,逐渐抬升,郁郁葱葱的小区茂林,已经没有能力继续遮挡,无孔不入的炎炎烈日。
难得安静几天的宁轩辕,吩咐袁术,将他留在北野的一杆长枪,带了过来。
枪头,枪缨,枪身。
一分为三。
从战场回返繁华都市之后,这杆枪就被封存,如今重新启用,虽许久不曾侵染殷红血液,锋芒依旧烨烨生辉。
宁轩辕端坐在台阶上,沉思不语,待五指细细抚过枪身,整十一年戎马生涯,仿佛历历在目。
袁术坐在另外一侧。
“之后几天,无论我发生什么意外,北野均不准妄动。”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转身返回屋舍,这是他离任多日,下发的最后一条军|令!
男儿身,英雄体。
风华绝代。
不比当年在戎马沙场,逊色半分。
袁术眼神复杂的垂落脑袋,静默地抽着烟,天气越来越炎热,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国都,能否来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老树盘根错节的院外,王伯昭两手负后,眉头呈一线,揣揣不安,到最后千言万语仅有一句,“别死!”
多年前,便已白发苍苍的赵功新,解决完部分内院事物,索性放开钢笔,突兀的原地发呆,良久,方才呢喃自语,“好好活着!”
无论国都。
苏杭。
又或者其他省界。
均是气氛诡异!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论及性质,算是近几十年来,最大突发事件。
从民众的角度来说。
皇族屹立于众生之巅,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得益于门庭塑造出来的不世皇威,子嗣后代,即使才质并不突出,又或者是彻头彻尾的酒囊饭袋。
但,因为出身皇族,因为与生俱来的显赫地位,因为祖上带来的无尚荣耀,注定了他们,高人一等。
经过一百来载春秋轮回,皇族已经成为,一部分人的信仰。
数之不尽的武徒,追求扬名立万之外,更大的野望,是受到皇族的青睐。
哪怕风云半辈子,哪怕显赫至极,最后挂靠皇族,成为一介家奴,于他们而言,也相当于天赐荣耀!
风骨,在这个年代,变得极为罕见。
每个人都铆足了劲,渴望进入皇室门庭,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荣耀,为了荣耀,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四方皇族一个比一个清高孤傲,哪怕成为一介家奴,也需要经过他们的层层考核。
加之皇族山门隐世,故意塑造神秘感,以致于影响力越发深入人心。
本质上,却都是俗人!
如今因为宁轩辕的问题,诱发皇族陆续下场,这等于变相揭开了四方皇族的神秘面纱,受到泼天关注,也在情理之中。
按照大众的推测,宁轩辕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四方皇族的神威,这简直在找死。
前两天,堪堪失声的贵族集团,再度冷笑连连起来,你宁轩辕自己找死,远比我们推波助澜的好。
“呵呵,这么嚣张跋扈,真以为皇族是吃素的?”
“宁皇族不要的废物东西,没了他们保全,谁碾死你,不跟碾死一只蝼蚁似的?”
风言风语再度席卷而来,短短瞬间,蔓延一整座国都,相较于前不久的争论,这次更为严重。
等舆论发酵到一定程度。
外界才传来第二件大事,听闻宁皇族这次遣派的,协助大周皇族办理宁轩辕的领军人物,来头不小。
严谨而言,来头不小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正值当打之年的风华男儿。
“传说中的第九少来了!”
“第九少?莫不是北皇族九大皇世子之一,排位第九的九王储宁隐?”
这……
宁家年轻一代,当以九大皇世子最绝世瞩目,而这位第九少宁隐,虽然排位第九,但毕竟是有名有实的第九王储,党羽诸多,权遮一方。
论身份,论地位,别说在北皇族惊世骇俗,不容小觑,哪怕其他皇族成员,见着了这位,都要给三分薄面,毕竟是未来皇主的有力角逐人之一。
真要锱铢必较,第九少算是宁轩辕名正言顺的九弟。
无奈,昔年的第一王储,在外漂泊多年,如今又被宁皇族主动抛弃,今时今日的老九,哪怕资历差了十万八千里,也照样敢踩在宁轩辕头上。
第一王储?
没有宁家承认,再谈及这样的名头,只会徒增笑柄,惹人不齿!
宁皇族请第九王储抵达国都,协助大周皇族处理宁轩辕一事,等于再次侧面印证了宁家的态度,这个人,他们确实不准备要了。
否则,换做什么人出来协助不行,非要挑选第九少?这不摆明着来刺激宁轩辕的吗?
同为皇世子,论资排辈宁轩辕还在第一顺位,可惜跌入凡尘太久,失去一切,当下又要遭遇九弟宁隐……
何况这种王储身份的存在,因为与生俱来的超然地位,皇族为培养其,所付出的心血和资源,堪称海量。
所谓宁家皇世子个个人中龙凤,便是如此,地位固然显赫,但最值得注意的是第九少宁隐的综合实力。
这位,绝非什么软柿子!
一旦宁轩辕和宁隐两两见面,那种肉眼可见的巨大差距,谁会受得了?!
第一王储啊,现在竟沦落到连最小的九弟都不如,渍渍,心理素质再强的人,也很难保持镇定。
不得不说,宁皇族处理极端事件的手段,堪称一绝,还没正式接管,三言两语放出风头之后,就足够宁轩辕喝一壶了。
等双方见面,宁轩辕内心的不甘,挫败,又或者无奈,应该会更明显吧?
同时,大周皇族遣派了一位少公子周泰来,以及他的三皇叔,周泰来地位与第九少相差无几,隶属同辈。
虽第一次见面,但相谈甚欢,大有相逢恨晚的迹象。
这场联合办事,似乎演变成了交友会?
宁隐与周泰来一众人抵达国都之后,并未强势出手,两位年轻人,要么一起喝茶,要么一起赏景。
哪怕人人都知道,他们来国都干什么,可偏偏就是不动手。
偌大的国都,宛若黑夜笼罩,气氛如坠冰窖。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矛盾激烈爆发的那一刻。
他们想看看这场斗争,究竟鹿死谁手,也想知道,藐视皇族的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到底有何胆魄,敢与这种显赫族群分庭抗礼!
……
夏天的温度,逐渐抬升,郁郁葱葱的小区茂林,已经没有能力继续遮挡,无孔不入的炎炎烈日。
难得安静几天的宁轩辕,吩咐袁术,将他留在北野的一杆长枪,带了过来。
枪头,枪缨,枪身。
一分为三。
从战场回返繁华都市之后,这杆枪就被封存,如今重新启用,虽许久不曾侵染殷红血液,锋芒依旧烨烨生辉。
宁轩辕端坐在台阶上,沉思不语,待五指细细抚过枪身,整十一年戎马生涯,仿佛历历在目。
袁术坐在另外一侧。
“之后几天,无论我发生什么意外,北野均不准妄动。”宁轩辕说完这句话,转身返回屋舍,这是他离任多日,下发的最后一条军|令!
男儿身,英雄体。
风华绝代。
不比当年在戎马沙场,逊色半分。
袁术眼神复杂的垂落脑袋,静默地抽着烟,天气越来越炎热,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国都,能否来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老树盘根错节的院外,王伯昭两手负后,眉头呈一线,揣揣不安,到最后千言万语仅有一句,“别死!”
多年前,便已白发苍苍的赵功新,解决完部分内院事物,索性放开钢笔,突兀的原地发呆,良久,方才呢喃自语,“好好活着!”
无论国都。
苏杭。
又或者其他省界。
均是气氛诡异!
第0464章 老夫楚半壁,愿为轩辕走一趟!(二)
国都作为龙争虎斗之地,历来豪杰荟萃。
这场引起举国各地为之动荡的大事件,经历数天发酵,终于到了人人揣揣不安,又无限期待的阶段。
顶尖高手的武力值,本就无法想象。
何况,这次参与的一方,是货真价实的皇族成员,成员之中,又以风姿盖世的九王储宁隐挑大梁。
真若打起来,破坏力多大暂且不提,优劣势其实已经相当明显。
单枪匹马的宁轩辕,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两大皇族的携手镇压,绝地求生的几率,大大消弱不说,绝大部分人,其实都在等他死。
宁轩辕作为前不久的军统头号人物,几乎压得处于统治层的贵族集团喘不出气,一旦战死,何尝不解气?
这个时代,需要同流合污者,携手压榨贫苦阶层的劳动力,不需要为凡俗众生说话做主的掌权者!
“等着吧,宁轩辕必死无疑。”
“九王储都现身了,一条不被家族认可的丧家之犬,强势抹除是最好的结局,免得给宁皇族丢脸。”
风波大起。
早已传遍千家万户。
不过贵族豪奢们,都是私下议论,毕竟宁轩辕暂时还没死,以免祸从口出,提前惹得一身骚。
唯一的特例,是突然跳出来的至尊王族华氏。
华王族并非驻扎在国都的大势力,严格来说,乃某地的本土霸主,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这两年异常低调,低调到快要失去存在感。
经过两年休整,这一脉,再次抬头。
谈及对宁轩辕的处置,华王族表示,单单镇杀已经不足以起到震慑性的作用,建议追究到底,将宁轩辕的朋友,亲戚,乃至爱人统统抓起来,公开处斩!
如果嫌麻烦,华王族愿为代劳。
曾一腔热血,壮志酬筹,总以半座皇族自称的至尊王族,仿佛一夜之间失去风骨,开始调头与皇族眉来眼去。
借用秦烈当初的感慨,到了与他这个身位相差无几的家族,永远都没有一尘不变的立场,利益,私仇均能成为转换立场的导火索。
宁轩辕在金陵江一战,打得华王族元气大伤不谈,长达两年时间,都不敢冒头活动,以华王族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岂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们之间,可是有,杀门中子嗣之仇,华云飞,华云海两兄弟终归悉数惨死在宁轩辕手里。
“宁轩辕以下犯上,藐视皇威,不杀难以平衡。”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蝼蚁,何须皇族少主们亲自出手,我华云雷,单手便能镇杀他。”
前期放话表态,转眼派人协助。
一贯操作。
曾经华氏三杰,如今仅存排行第二的华云雷,开始火速赶来国都,人还没到,态度已经表达的清清楚楚。
听意思,准备亲自出手镇杀宁轩辕,以免皇族少主们脏了自己的手。
有没有那份实力,无关紧要,气势先打出来再说!
简而言之仗势欺人罢了,如果没有皇族撑腰,莫说华云雷没胆子说这种话,一整个华王族,都得继续夹起尾巴过日子。
落井下石,趁着局势,大放厥词的跳梁小丑,总喜欢占一些嘴上便宜,见怪不怪。
……
某座地处南北交接的古城。
一位将满头白发,随意扎起的老人,正杵着一根木质拐杖,沿着城区最热闹的一条街道散步。
虽然因为年纪大了,近些年,极少露面。
但,这座古城的绝大部分生活在本土的居民都认识他,沿途不少人瞧见老家伙难得出门,几乎人人驻足点头,面露敬重之情,显而易见这是位德高望重的存在。
约莫七十岁的年纪,其实依旧精神抖擞,五官凌厉,气色圆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老当益壮!
时间往前推移四十年。
那是这位老人家,最登峰造极的阶段,一个人,就代表着楚姓一脉的半壁江山,今年今日的大楚王族,之所以屹立不倒,无外乎有他在。
等到膝下最优秀的儿子楚苍生执掌王族大权,再至孙儿楚三太子初露峥嵘,三代人,各有风采,各个都称得上铁胆英豪。
于老人而言,这一生值当了,即使落叶归根,又或者客死他乡,也了无遗憾了。
“轩儿,你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什么感觉?”老人家没转头,身后一位看似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始终跟着。
正是楚轩的年轻人,自然清楚,爷爷口中提及的他,到底是谁,几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道,“算个人物,我不如他。”
前四字,或许出于客套。
后四字,就深有嚼头了,能让大楚王族的楚三太子,给出‘我不如他’的评价,当世同辈人,大概也只有这么位宁姓儿郎,宁轩辕咯!
“五十年前,老夫第一次见到河图少帅的时候,宁家已经是坐镇一方的皇族,那一代的宁家人,因为少帅在,家风品德,乃至口碑都不错。”
老人叹气,哪像现如今的宁家,与外人沆瀣一气,打击报复自家后辈,即使不承认他的身份,也不该落井下石!
没这么欺负人的!
他当年受过河图少帅的恩情,这些年一直铭记在心,华氏拉拢起的八大王族,楚家是唯一一支,得知华氏终极目的之后,即使有被几大王族联手清算的风险,也敢公开决|裂。
老人对宁家,始终心怀好感,可惜人都在变,宁家似乎不再是当初的宁家了。
“这孩子,应该是河图少帅那一脉的嫡系后代。”
既然是少帅的后代。
没人护着,我来!
老家伙理了理衣扣,吩咐道,“轩儿,你可以回家了,老夫要去燕京,堂堂正正讨个说法!”
“为何你们这一代的宁家人,敢这样针对少帅这一脉的后代?”
老人一步跨出,清风徐来。
两袖撑开。
如大龙起舞。
“我名楚半壁,愿为宁轩辕走一趟燕京。”
看不惯宁家今时今日的作风也好。
还河图少帅的恩情也罢。
这趟过去,即使很难活着回来,也要问一句,尔等皇族,几个人有胆魄,公然镇杀宁少帅的后代?!
国都作为龙争虎斗之地,历来豪杰荟萃。
这场引起举国各地为之动荡的大事件,经历数天发酵,终于到了人人揣揣不安,又无限期待的阶段。
顶尖高手的武力值,本就无法想象。
何况,这次参与的一方,是货真价实的皇族成员,成员之中,又以风姿盖世的九王储宁隐挑大梁。
真若打起来,破坏力多大暂且不提,优劣势其实已经相当明显。
单枪匹马的宁轩辕,妄想以一己之力,挑战两大皇族的携手镇压,绝地求生的几率,大大消弱不说,绝大部分人,其实都在等他死。
宁轩辕作为前不久的军统头号人物,几乎压得处于统治层的贵族集团喘不出气,一旦战死,何尝不解气?
这个时代,需要同流合污者,携手压榨贫苦阶层的劳动力,不需要为凡俗众生说话做主的掌权者!
“等着吧,宁轩辕必死无疑。”
“九王储都现身了,一条不被家族认可的丧家之犬,强势抹除是最好的结局,免得给宁皇族丢脸。”
风波大起。
早已传遍千家万户。
不过贵族豪奢们,都是私下议论,毕竟宁轩辕暂时还没死,以免祸从口出,提前惹得一身骚。
唯一的特例,是突然跳出来的至尊王族华氏。
华王族并非驻扎在国都的大势力,严格来说,乃某地的本土霸主,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这两年异常低调,低调到快要失去存在感。
经过两年休整,这一脉,再次抬头。
谈及对宁轩辕的处置,华王族表示,单单镇杀已经不足以起到震慑性的作用,建议追究到底,将宁轩辕的朋友,亲戚,乃至爱人统统抓起来,公开处斩!
如果嫌麻烦,华王族愿为代劳。
曾一腔热血,壮志酬筹,总以半座皇族自称的至尊王族,仿佛一夜之间失去风骨,开始调头与皇族眉来眼去。
借用秦烈当初的感慨,到了与他这个身位相差无几的家族,永远都没有一尘不变的立场,利益,私仇均能成为转换立场的导火索。
宁轩辕在金陵江一战,打得华王族元气大伤不谈,长达两年时间,都不敢冒头活动,以华王族向来睚眦必报的性格,岂愿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们之间,可是有,杀门中子嗣之仇,华云飞,华云海两兄弟终归悉数惨死在宁轩辕手里。
“宁轩辕以下犯上,藐视皇威,不杀难以平衡。”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蝼蚁,何须皇族少主们亲自出手,我华云雷,单手便能镇杀他。”
前期放话表态,转眼派人协助。
一贯操作。
曾经华氏三杰,如今仅存排行第二的华云雷,开始火速赶来国都,人还没到,态度已经表达的清清楚楚。
听意思,准备亲自出手镇杀宁轩辕,以免皇族少主们脏了自己的手。
有没有那份实力,无关紧要,气势先打出来再说!
简而言之仗势欺人罢了,如果没有皇族撑腰,莫说华云雷没胆子说这种话,一整个华王族,都得继续夹起尾巴过日子。
落井下石,趁着局势,大放厥词的跳梁小丑,总喜欢占一些嘴上便宜,见怪不怪。
……
某座地处南北交接的古城。
一位将满头白发,随意扎起的老人,正杵着一根木质拐杖,沿着城区最热闹的一条街道散步。
虽然因为年纪大了,近些年,极少露面。
但,这座古城的绝大部分生活在本土的居民都认识他,沿途不少人瞧见老家伙难得出门,几乎人人驻足点头,面露敬重之情,显而易见这是位德高望重的存在。
约莫七十岁的年纪,其实依旧精神抖擞,五官凌厉,气色圆润,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老当益壮!
时间往前推移四十年。
那是这位老人家,最登峰造极的阶段,一个人,就代表着楚姓一脉的半壁江山,今年今日的大楚王族,之所以屹立不倒,无外乎有他在。
等到膝下最优秀的儿子楚苍生执掌王族大权,再至孙儿楚三太子初露峥嵘,三代人,各有风采,各个都称得上铁胆英豪。
于老人而言,这一生值当了,即使落叶归根,又或者客死他乡,也了无遗憾了。
“轩儿,你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什么感觉?”老人家没转头,身后一位看似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始终跟着。
正是楚轩的年轻人,自然清楚,爷爷口中提及的他,到底是谁,几乎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道,“算个人物,我不如他。”
前四字,或许出于客套。
后四字,就深有嚼头了,能让大楚王族的楚三太子,给出‘我不如他’的评价,当世同辈人,大概也只有这么位宁姓儿郎,宁轩辕咯!
“五十年前,老夫第一次见到河图少帅的时候,宁家已经是坐镇一方的皇族,那一代的宁家人,因为少帅在,家风品德,乃至口碑都不错。”
老人叹气,哪像现如今的宁家,与外人沆瀣一气,打击报复自家后辈,即使不承认他的身份,也不该落井下石!
没这么欺负人的!
他当年受过河图少帅的恩情,这些年一直铭记在心,华氏拉拢起的八大王族,楚家是唯一一支,得知华氏终极目的之后,即使有被几大王族联手清算的风险,也敢公开决|裂。
老人对宁家,始终心怀好感,可惜人都在变,宁家似乎不再是当初的宁家了。
“这孩子,应该是河图少帅那一脉的嫡系后代。”
既然是少帅的后代。
没人护着,我来!
老家伙理了理衣扣,吩咐道,“轩儿,你可以回家了,老夫要去燕京,堂堂正正讨个说法!”
“为何你们这一代的宁家人,敢这样针对少帅这一脉的后代?”
老人一步跨出,清风徐来。
两袖撑开。
如大龙起舞。
“我名楚半壁,愿为宁轩辕走一趟燕京。”
看不惯宁家今时今日的作风也好。
还河图少帅的恩情也罢。
这趟过去,即使很难活着回来,也要问一句,尔等皇族,几个人有胆魄,公然镇杀宁少帅的后代?!
第0465章 十四境陈平,够不够撑场子?(三)
这一刻。
古城震荡。
大楚王族第一代掌舵人楚半壁,出山而战,既二十年来,这位前时代风云人物,再次站到了众生眼前。
楚家撞钟践行。
浩浩荡荡的钟鸣,犹如浪潮,席卷这座虽比不上金陵,却也诞生过无数英雄豪杰的老城区。
“老先生出征了,楚家开始撞钟送行,这……”
“他要帮谁?”
当宁轩辕三个字,传遍古城,无数人瞠目结舌,难以理解。
然而,震惊之余,大家对国都的这场风波,越发拭目以待了,先后两大王族,跟着站出来强势表态。
后面,是否还有显赫存在介入?
……
前两天,袁术还在念叨,眼见着天气这么热,国都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雨,降降温?
今日,绵绵不绝的细雨,便是倾泻而落。
繁华富饶的国都,历经雨水洗涮,顿时焕然一新,似乎连空气都带着令人神清气爽的味道。
真武道观。
略显陈旧的门口,向来性格懒散,嬉皮笑脸终日挂在嘴边的掌门人赵纯阳,正双手托着下巴,蹲身发愁。
道观的香客,以肉眼可观的速度减少,米粒见底一日不如一日,隔壁山的黄庭道观,因为攀附上第五皇族,可谓越发风光。
偶尔牙疼的时候,也嫉妒不已。
但是,自从挤了对大小和尚暂住进来,赵纯阳实在没工夫管这些玩意,他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赶走老秃驴。
一天天阿弥陀佛,属实心烦,哪有无量他妈个天尊,听着霸气?
不知道年轻那会儿,脑袋咋想的,怎么就跟这降龙大和尚纠缠不休起来,哎,今天这雨,也下的人心里毛毛躁躁。
赵纯阳摊开五指,正要接屋檐上溅落的雨水。
一位从山脚走上来的佝偻老人,跃入视线。
赵纯阳眼睛一亮,总算有香客上山了,就是日子挑的不好,细雨绵延,这要是一脚不注意当场摔死了,真武道观恐怕担负不起责任。
赵纯阳站起身,眼睛陡然眯起,有点古怪?
双袖卷起,身材躬成六十度,一双眼睛混浊不堪的老人,抬头打量了赵纯阳几秒,毫不生疏,主动进门祭香。
正襟危坐,念经诵佛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自金陵古都,大雷音寺的老和尚降龙,猛得撑开双眼,两缕锋芒迸发,犹如刀锋出鞘。
佝偻老人视而不见,单手烧了几根香,幽幽叹道,有点意思。
赵纯阳又觉得牙疼了,道观住着位大和尚,可不得有意思吗?关键,这老和尚死皮赖脸待着不走,他也没办法呀。
“我叫吴见,明天会在国都现身,二位记得赴约。”
自报家门的老人,说了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赵纯阳还没反应过来,老和尚连忙起身,“施主善哉!”
吴见即将迈出门槛的右脚,半空凝滞,“周皇族也好,宁皇族也罢,想欺负人,得看看我们这批老家伙答不答应。”
“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他是宁生,哪怕他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吴某也要站出来,让这批所谓皇族的成员,仔细瞧瞧,心甘情愿为他宁轩辕助阵的人,总有那么几个。”
纵使慷慨赴死。
亦然无憾!
“这下子真的有意思了。”赵纯阳哈哈大笑,等吴见离开,忙不迭套老和尚的话,“你认识?”
“不认识。”
老和尚认真摇头,临了,果断补充道,“不过,老衲现在想起他是谁了。”
吴见。
前封神榜第二顺位。
乃,仅次于宁生的绝代高手,虽然被戏称,封神榜第二到第十,九人联手,都未必打的过宁生。
但,终归是挂靠在封神榜前三甲的存在,何况这么多年过去,谁晓得这老家伙,强到哪一步了?
此时的燕京,还没什么大动静。
出身于至尊王族的华云雷,已经入驻国都,并见到了宁皇族的九王储宁隐,以及周皇族的周泰来。
强者陆续响应两大皇族。
这一方的阵势,堪称气吞万里如虎,相比之下,失去兵马大权的宁轩辕,就变得形影单只,孤孤零零。
“不是说,这宁轩辕凝聚力极强,怎么关键时刻,都没人帮他?”
“哈哈,这个时候听我华云雷的话,放弃挣扎,乖乖认命,说不定华某还能向皇族少主们求求情,让你死的体面点。”
一派肃杀气息笼罩的国都。
各方沉寂。
北野,南野静观其变,以石之坚和郭子雄的态度,即使被宁轩辕明令禁止不许插手,关键时刻,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内院同样一潭死水。
王伯昭和赵功新两两对坐,余下的三元老今日缺席,想必是心烦意乱,懒得跑来跑去。
许久。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进国都,气温骤然下降,内院两位老人家,还以为又要下雨,正心神不宁之际,一条消息,忽然引起震荡。
“老夫楚半壁,位居十三境,不知给宁轩辕撑场子,够不够?”
众人,“……”
“不够的话,再加我吴见一个,前不久正好突破十三境,虽然闲云野鹤惯了,打架还凑合!”
众人,“……”
国都突然冒出来,两尊十三境的武道巨头,这等惊世骇俗的消息,一下子炸穿国都,无数人目瞪口呆,大脑空白。
“真武赵纯阳,稍逊一筹,巅峰十二境,愿助阵宁轩辕。”
“老衲降龙,十三境,愿助阵宁轩辕。”
众人,“……”
这,这他妈又出现两尊至强者?
纵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王伯昭,赵功新也瞪大眼睛,倒吸凉气,这是一场浩劫,直接将隐藏的武道巨头,全炸了出来?
此时。
一位老人,骑着毛驴,终于来到燕京。
这鸟操行的大都市,竟然不准牲畜上路,说着什么影响市容市貌,他娘的,规矩真多。
老人骂骂咧咧几声,突兀抬头,两袖清风,身姿巍峨。
待,一步踏出。
偌大的国都,早已在晚春来到之前,集体凋零的花蕊,再次抬头绽放,刹那间,香飘人海,万紫千红。
“老夫陈平,位居十四境,助阵宁轩辕!”
贵为这个时代,首位登顶十四境的祖宗级超强者,陈十三这个绰号,似乎不再适合自己了?
一念花开,君临天下!
“这,十四境的存在?”
“竟然,也是给宁轩辕撑场子的!”
我巍巍山河,不缺至强者,别太拿自己皇族身份当回事。
刹那间。
一整座国都,死寂如水。
两大皇族,集体沉默。
PS,3.
改的差不多,过不过,看天命。
第0466章 白茶清欢无别事,等风等你!(一)
叮。
茶杯崩裂,发出一阵脆音。
王伯昭与赵功新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彼此瞳孔中,捕捉到浓浓的震惊之色,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颤粟,无法掩饰。
最次一等的赵纯阳,都是巅峰期的十二境存在。
更遑论,余下的楚半壁,吴见,老和尚降龙,均处于十三境的造诣。
这些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国都,迎来了首位登顶十四境的祖宗级超强者,陈平!
这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名字,陌生到谁也未曾听过,然而,从他一步踏入繁华的国都开始,天地返祖,花开两季,这……
“院子外的花,花开了。”
王伯昭战战兢兢说完这句话,视线转向院外,之后再也没动作过,一辈子阅历非凡的他,面对此景,竟无言以对。
不是众生。
却宛若众生朝拜。
传闻,十四境的武道巨头,动辄一个呼吸,便能引起超自然现象。
以前大家没见过,权当玩笑,又或者归咎于武道中人故意神话,用以抬高他们的地位,因此谁也没当过真。
但,今天这一刻,该怎么解释?
满城绽放的万紫千红,比阳春时节还要鲜艳,冲天而起的香阵,已经弥漫一整座国都,仿佛所有人都彻底沉浸于花海,这……
院中。
小桥流水,清澈池边。
窗台。
崖畔。
乃至园林。
所到之处,均是花木摇曳,向阳而开,这过于辉煌夺目,如若忽略季节,还真以为春天来了。
此后一夜。
花开九洲。
九大洲际十座省市,集体回春,涵盖区域,已然占据半座山河。
相较于那一年的花开十九洲,今年今日的璀璨景象,差不多令人刻骨铭心,而那一年,宁轩辕重新演绎了巅峰状态的十四境。
国都已经泛起轩然大波。
本以为两大皇族联手坐镇燕京,别说一个小小的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就是碾压天下群豪,也如探囊取物。
然而,燕京一下子涌进了数位十道境之上的存在,局势出现微妙变化。
“老一辈大能集体现身,作为新生代无敌者的他,来不来?”
“他……”
是啊。
陈平,楚半壁,吴见,携手进京,这等风云大事,怎么少得了那位,唤作宁生的人间无敌手?!
零星议论,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
因为不少人,心里差不多默认了宁轩辕,正是宁生,但,一日不大白于天下,一日难以盖棺定论。
他,是不是他?
其实,也该给众生一个交代了!
此时。
国都一片沉寂,哪怕有大周皇族以及宁皇族的人在,气氛依旧宛若一潭死水,风头正盛的两大皇族,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戚戚无声。
传闻,这次皇族成员中,来了一尊皇叔级存在,排行第三,隶属于周氏少主周泰来那一脉。
论武力值,这位周姓皇叔,绝对不容小觑。
现在国都气氛微妙,理应由他出来说道两句,但,这么个人,像是从未存在过,沉默到反常。
一系列巨变。
于宁轩辕而言,并没有太大的神色起伏,心境祥和,无喜无怒。
早晨吃了点小区外的炒河粉,宁轩辕便一个人,沿着长长街道,走走停停,国都还是那座国都,人声鼎沸,繁华依旧。
等返回小区。
不苟言笑的宁轩辕,远远一眼,神情立即古怪起来。
经过这段时日调养,状态终于大为好转的老家伙,竟然和秦秋坐在台阶边,折起纸飞机。
似乎没见过这等稀奇古怪的玩意,老家伙双手托腮,兴奋不已。
秦秋故意藏头露尾,明明小孩子都会的‘技术活’,整的跟家传手艺一般,急地老家伙,险些团团转。
昼长夜短。
岁月静好。
凉凉夏风,拂面而过。
宁轩辕捻起眉梢,瞳孔深处,全是老家伙的影子,也不知道,三十年前,风华正茂的他,是否比自己更优秀?
“哧!”
一只纸飞机,脱离老家伙的手指,兜兜转转数来米,落在宁轩辕脚前。
老家伙急着去捡,一迈脚,陡然发现宁轩辕回来,笑颜如花的脸,立马僵住,无处安放的双手,呆滞良久,连忙缩回后背。
宁轩辕垂下脑袋,盯着纸飞机。
老家伙抬头看天,原地转圈,打定主意不承认,不搭理。
秦秋坐在台阶边,眼波流转,望着这对有趣的父子,乐个不停,老的不正经,小的,貌似也差不多?
宁轩辕捡起纸飞机,走近老家伙。
老家伙脸皮抽搐,余光偷偷瞧了宁轩辕两眼,前者迈动一步,他便侧着身子,后撤一步,始终保持距离。
“怕我吃了你?”
宁轩辕气极反笑,晃了晃手中的纸飞机,认真道,“飞之前,要吹一口气的,就像这样……”
老家伙眼睛一亮,歪着脑袋,好奇不已。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大家都这样。”宁轩辕耸动肩膀,无奈解释。
纸飞机。
机器灵砍菜猫。
跳皮筋,捉迷藏,摸鱼抓虾。
那群生于豪门居于豪门,自幼就被洗脑争权夺势,方为正道的‘堂弟’‘堂妹’们,应该打心眼里,嫌弃这种农村孩子才玩的鬼玩意吧?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宁轩辕咧嘴浅笑,下意识两手抚过纸飞机,原地跳起,高高掷飞,仿佛依稀之间,回到少年时。
老家伙叽哩哇啦,追着飘在半空的纸飞机,渐渐跑远,宁轩辕没好气叮嘱了句,“跑慢点。”
“我昨天去买了点新茶,等过段时间,泡给你喝?”秦秋悄无声息靠过来,挽住宁轩辕的胳膊,柔声提醒道。
宁轩辕着重‘警告’,“不要枸杞。”
“我就要。”
秦秋哼哼唧唧,念叨着什么,人到中年不由己,保温杯里泡枸杞,枸杞难挡岁月催,还需往里加当归。
宁轩辕,“……”
“等你处理完皇族的事情,记得早点回来。”秦秋痴痴自语,声若蚊蝇,并下意识扣紧宁轩辕的五指。
白茶清欢无别事。
我在等风也等你。
无论前路有多大凶险,无论这场震荡有多严重,一定要平安无事,完整回家。
“好的。”
宁轩辕笑着点头,算是承诺。
第0467章 谁敢对少帅的后代,颐气指使?(二)
之后两天。
国都的气氛,还是那般沉默,而这场注定暴风将至的宁寂前夜,越安静,越令人揣揣不安。
毕竟,每当汪洋掀起万重巨浪之前,都是一副静好的假象。
数位十道境存在,驻扎国都。
甚至还有十四境的祖宗级超强者陈平坐镇,两方巨头,尽皆下场,这次事件,想要完美落下帷幕,几乎不可能。
这么多年。
皇族高高在上,神威不可触犯。
如今,竟然被一群道法高深的泥腿子老家伙这般藐视,站在皇族的立场,肯定要强势打压这种苗头。
否则,假以时日,皇族还怎么维持这种至高无上的威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已经不是单个皇族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
最先下场,又突然销声匿迹的第五皇族,再次介入进来。
来自第五皇族的态度,既没有放话陈平让他收敛点,也没有就吴见,楚半壁等数位老辈强者,进行针对。
全程绕开这批人,公然指责宁轩辕。
如果没宁轩辕这条丧家之犬,事情绝不会闹这么大,国都更不会成为是非之地,从而承载难以想象的风险。
最终,第五皇族给出提议,真打起来,谁都讨不到半点好处,既然如此,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先将宁轩辕交由九王储宁隐发落,既同为宁姓,理应遵循这位宁皇族少主的意思,外人悉数禁止插手。
这番举动,颇有柿子就该朝软得捏的迹象,并且理所当然。
“不是不承认宁轩辕第一皇世子的身份吗?现在又说都姓宁,让自家人处理,这是怂了?”
“今天这一套,明天那一套,话专挑对自己有利的说,皇族的行事风格,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舆论风波。
再次扩大。
今时今日的国都燕京,当真属于鱼龙混杂之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会一刻之间引起漫天争论。
第五皇族不痛不痒的提议。
非但没有起到半点成效,反而惹来一身骚,相较于数天前的国都,开始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说几句公道话。
言辞倒算不上激烈,只是这种听起来像是心平气和与你辩驳的言论,最能刺激对方的神经。
须知,这些可都是清高孤傲,自恃超人一等的皇族成员,最看重的是什么?
颜面。
以及至高无上的地位。
现在被一阵冷嘲热讽,过惯了高高在上日子的他们,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尤其向来喜欢将地位,血统挂在嘴边的第五皇族。
“懒得与你们这帮刁民争辩,不识好歹的东西。”
第五皇族某位年轻少主,当众勃然大怒,骂骂咧咧两句之后,更是嘲讽宁轩辕死不足惜,白瞎他一片好心。
……
地处国都某座颇具古楼亭风格的酒店。
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正在后院舞文弄墨,他眉目纤细,天生丹凤,让其多了股阴柔美。
长风渐起。
微尘不染的宽松白衣,将这位容貌出众的风流人儿,衬托的宛若谪仙,一身超然气质,油然而发。
一手负后,一手执笔。
黝黑色的浓墨,顿时在宣纸上,形成一幅娟美的山河图,群峰沟壑,林木清风,样样不缺。
下笔如有神。
似乎很满意自己的画作?
年轻男子突兀的抬起右脚,架在椅面,然后继续动作夸张的拿出一枚印章,连呵几口气,方才盖向画卷。
落款名,宁隐。
正是宁皇族九大皇世子,排位最末的老幺。
画中墨汁尚未风干,闲极无聊的宁隐,架起余下的左脚,两腿蹲在椅子上,斜过身子,拎起一长串葡萄,细细咀嚼。
一系列动作,看似放荡不羁,却令人无端毛孔悚然,尤其嘴角噙起笑容的刹那,阴邪,鬼魅。
深不可测!
犹如深山老林的冰冷毒蛇,要么不咬人,要么一击毙命。
稍远处,一位二十出头的短发男性,瞧见宁隐终于歇息,连忙拿出一条手帕,点头哈腰的靠近过来。
正是华氏王族的二少,华云雷!
“那几个突然跳出来的老不死们,铁了心要插手宁轩辕的事?”
宁隐接过手帕,一双本就阴恻恻的眸子,寒光闪现,北皇族目前的局势,其实比这边还紧张。
关乎宁轩辕的问题,如果再迟迟不解决,一旦等到那个如神如魔的男人破关归来,再想下手,就没机会了。
过往经历中,宁隐不止一次领略过,那个男人杀伐果断,手腕强势的风采。
犹记得,自己头上的六王储,当初就因为指责了句三少爷是宁家叛徒,直接被打的半死,如果不是老皇主出面协调,六王储那天便魂归西天了。
自那之后。
宁皇族上下,都恪守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千万别在第一魔将白玉面前,说三少爷哪怕半个字的不好,真会出人命的!
如今三少爷的儿子宁轩辕,尚且活在人世,不动作快点,将后患无穷。
宁肯承担白玉事后大怒的风险,也不要他宁轩辕活着,因为活着就是希望,希望之火但凡燃起,撬动的将是八大皇世子的集体利益。
“不见是不行了。”
宁隐龇牙,按照他的本意,还真没工夫见这么个漂泊在外的闲杂人等。
“传话过去,念在同为宁家人的份上,命宁轩辕明天上午九点,过来见我。”宁隐果断吩咐,现在尚未彻底撕破脸,还能仗着一家人的情分,运作下去。
华云雷咧嘴大笑,“我这就传令。”
消息散出,立即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按照华云雷的口述,是宁隐这位九王储大人大量,念及血脉之情,故此放下身段,亲自接待宁轩辕。
名震天下的九王储,不惜百忙之中抽空会面,这是赐予宁轩辕无上荣耀,还不速速谢恩?!
“老夫如果没猜错,轩辕是河图少帅一脉的后人,你们宁家现如今,到底谁在主事?敢这么对待少帅的后人,找死吗?”
“还有你宁隐,轩辕即使不被承认皇世子身份,但,他宁轩辕身上流的是少帅的血液,发话之前,掂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颐气指使!”
来自楚半壁的两句质问,宛若平地一道惊雷,刹那间,石破天惊,无数人呆滞原地,大脑一阵空白。
他的名,再次辉煌于当世。
永垂不朽。
少帅,宁河图!
“凭你三言两语,谁会相信?别在这里妖言惑众!”负责传话的华云雷,硬着头皮回怼了一句。
楚半壁冷笑,“问问你身后的主子,他敢不敢站出来,否认轩辕和少帅的血缘关系。”
华云雷,“……”
众人,“……”
足足半小时,所谓九王储宁隐,在应对楚半壁的质问,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似乎空气都安静下来。
“这,这他妈吓怂了?”
“还以为这九王储有多牛气哄哄,原来也是个纸老虎,吃软怕硬的玩意。”
ps,明天中午会更新。
然后继续改,没办法。
时间12点靠后。
第0468章 生而为王,唯他宁轩辕!(一)
宁氏一脉。
何以具备如今的地位和威望?
何以在四宗皇族的口碑,尽皆饱受非议的阶段,依旧有无数的凡俗大众,视之为拥簇和信仰?
无外乎,少帅宁河图!
百年岁月轮回,纵然他早已消失于时光长河,可他的名,仍是如同星辰下,最亮的那座灯塔,烨烨生辉。
谁也不曾想到。
这场看似简单的纠纷,竟然牵扯出少帅。
如果宁轩辕当真是少帅一脉的后代,宁皇族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以下犯上,还是觉得少帅一脉彻底凋零,想打压就打压了?
“真以为当缩头乌龟就完事了?还不站出来解释解释?”
“宁氏的辉煌,可是在少帅的手中发扬光大,如今敢打压少帅的后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楚王族这位老祖的严厉质疑,直接掀起漫天风浪,源源不断的喝骂,已经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原以为,九王储宁隐接见宁轩辕,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毕竟他的地位和身份摆在那儿,无需顾忌。
岂料,事态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作为宁家核心成员,宁隐所在的一脉,确实势力不小,但,放在少帅那一房,就差得太远。
按照皇族的说法,少帅当年太强,强到天地颤粟,这也导致他这一脉的后辈,拥有最正统最逆天的血脉,号称至尊血脉。
这是祖上带来的天赋。
生而为王。
寥寥四字,便可一言概括,宁家凡身上流淌有至尊血脉的后人,究竟是何等恐怖!
不过,唯一可惜的在于,至尊血脉绝世罕见,并非少帅所有子嗣,都能觉醒恐怖的血脉之力。
一旦觉醒,难以想象!
传闻。
三十年前那场动乱,正是与至尊血脉有关,大世子出生当夜,引起太多族人的不甘和针对。
为平衡宁皇族几大派系,本族某第一梯队的核心成员,提议抹除第一世子,以免皇族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都说我宁皇族九大世子,尽皆人中龙凤,生而为王,其实生来便为王的,仅有他宁轩辕一人。”
宁隐摇头叹气,略显嫉妒,终归是少帅一脉的后代,不得不服。
大世子诞生当夜,宁家头顶的半片天,紫气东升,金光飞纵,隐隐约约间,似有万佛朝宗,为其护佑。
这太惊世骇俗。
仿佛上苍之子诞生,以致于宁皇族九成的人都吓傻了,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大周,第五,项氏三大皇族。
时隔多年,从未亲眼见证那一幕的宁家第三代子嗣,光是私下听到这样的描述,也难免心惊肉跳。
灯壁辉煌的酒店正厅。
当九王储宁隐,慢条斯理阐述完宁轩辕出生那天的场景,华云雷,周泰来,以及第五皇族的部分成员,尽皆震惊不已。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出自宁隐之口,多数人肯定要当子虚乌有的玩笑话。
“这孩子出世之时,我大周皇族曾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气氛再度凝重。
周泰来瞪大眼睛,望向右手侧,留有一字胡的中年男人,等得到对方的二次确定,唯有倒吸凉气,原地发呆。
中年男人正是周泰来的三皇叔,周乾。
周乾拿起边侧的一杯茶,小心摇晃,陷入回忆,“那时候我还年轻,有幸经历过这一天,老皇主千真万确要求我们紧急出战。”
“有必要这样?”
周泰来表示不解,一个幼婴的诞生,何以牵连到其他皇族风声鹤唳?
周泰来长大成人这么多年,印象中,大周皇族从未有过哪怕一次,进入紧急备战的状况,这……
“宁家这位大世子不一样啊。”
周乾叹气,具体哪里不一样,谁也不能给出明确答复。
只是那一天,第五皇族,大周皇族,项氏皇族,皆无比默契的进入备战状态。
若非中途出了点茬子,那次,将是四方皇族斗得最狠的一次,也是第五,大周,项氏最团结一心的时候。
“棋差一招,可惜。”
周乾再度叹气,这其中还有其他人尽皆知的隐情,九王储宁隐心知肚明,周泰来也不见得一无所知。
“那柄王刀,总共动了三次。”宁隐放下手中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邪魅,很直白。
周乾垂落脑袋,眼神复杂。
少帅宁河图留在家族祠堂的王刀,在北皇族内部动乱,大周,第五,项氏三方大军压境的内忧外患之际,动了三次。
三次颤动,先是震慑大周,其次第五,紧随其后的项氏,也跟着默默退走,不敢继续犯禁。
“宁家这位少帅,究竟死没死?”
周泰来将视线转向宁隐,毕竟是宁家的九王储,有些隐秘,应该比外人更加心知肚明。
这个问题,非但几宗皇族关注,实质上,凡俗众生也深感疑惑。
毕竟,宁家这一百年来,从未给少帅发过丧!
宁隐摇头,“我不知情。”
周泰来讪讪一笑,略显尴尬,虽然如今选择合作,可终归是各为其主,有些东西问的太多,容易得罪人。
“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宁轩辕吧,似乎很棘手啊?”宁隐双手抱头,嘴角掠起的笑容带着一丝丝冷意。
哪怕你宁轩辕生来便是少帅一脉的后代。
哪怕你宁轩辕生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王储。
可惜,自幼漂泊在外,无人照料,没有宁皇族的资源培养,以及那个处在皇族大院,如履薄冰的生存氛围熏陶,终归不足为惧。
“皇族勾心斗角,不念亲情冷血残酷,你宁轩辕一次都没经历过,凭什么和我八个兄弟,争夺皇主之位?”
宁隐不屑一笑,老神在在,外界都在骂他敢这么针对少帅的后代,也不怕麻烦缠身,实质上他还真不怕。
宁家只讲拳头,不讲情面,少帅的后代又如何?未经皇族的残酷生活,注定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此时此刻的宁隐,大概从未想过。
一个十六岁就投笔从戎,奔赴战场,历经数百战舍生忘死,从而走到军统第一人的他,早已死过无数次,如今不过是侥幸活着。
沙场。
永远比任何地方,残酷,无情,乃至冷血!
宁氏一脉。
何以具备如今的地位和威望?
何以在四宗皇族的口碑,尽皆饱受非议的阶段,依旧有无数的凡俗大众,视之为拥簇和信仰?
无外乎,少帅宁河图!
百年岁月轮回,纵然他早已消失于时光长河,可他的名,仍是如同星辰下,最亮的那座灯塔,烨烨生辉。
谁也不曾想到。
这场看似简单的纠纷,竟然牵扯出少帅。
如果宁轩辕当真是少帅一脉的后代,宁皇族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是以下犯上,还是觉得少帅一脉彻底凋零,想打压就打压了?
“真以为当缩头乌龟就完事了?还不站出来解释解释?”
“宁氏的辉煌,可是在少帅的手中发扬光大,如今敢打压少帅的后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楚王族这位老祖的严厉质疑,直接掀起漫天风浪,源源不断的喝骂,已经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原以为,九王储宁隐接见宁轩辕,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毕竟他的地位和身份摆在那儿,无需顾忌。
岂料,事态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作为宁家核心成员,宁隐所在的一脉,确实势力不小,但,放在少帅那一房,就差得太远。
按照皇族的说法,少帅当年太强,强到天地颤粟,这也导致他这一脉的后辈,拥有最正统最逆天的血脉,号称至尊血脉。
这是祖上带来的天赋。
生而为王。
寥寥四字,便可一言概括,宁家凡身上流淌有至尊血脉的后人,究竟是何等恐怖!
不过,唯一可惜的在于,至尊血脉绝世罕见,并非少帅所有子嗣,都能觉醒恐怖的血脉之力。
一旦觉醒,难以想象!
传闻。
三十年前那场动乱,正是与至尊血脉有关,大世子出生当夜,引起太多族人的不甘和针对。
为平衡宁皇族几大派系,本族某第一梯队的核心成员,提议抹除第一世子,以免皇族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
“都说我宁皇族九大世子,尽皆人中龙凤,生而为王,其实生来便为王的,仅有他宁轩辕一人。”
宁隐摇头叹气,略显嫉妒,终归是少帅一脉的后代,不得不服。
大世子诞生当夜,宁家头顶的半片天,紫气东升,金光飞纵,隐隐约约间,似有万佛朝宗,为其护佑。
这太惊世骇俗。
仿佛上苍之子诞生,以致于宁皇族九成的人都吓傻了,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大周,第五,项氏三大皇族。
时隔多年,从未亲眼见证那一幕的宁家第三代子嗣,光是私下听到这样的描述,也难免心惊肉跳。
灯壁辉煌的酒店正厅。
当九王储宁隐,慢条斯理阐述完宁轩辕出生那天的场景,华云雷,周泰来,以及第五皇族的部分成员,尽皆震惊不已。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不是出自宁隐之口,多数人肯定要当子虚乌有的玩笑话。
“这孩子出世之时,我大周皇族曾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气氛再度凝重。
周泰来瞪大眼睛,望向右手侧,留有一字胡的中年男人,等得到对方的二次确定,唯有倒吸凉气,原地发呆。
中年男人正是周泰来的三皇叔,周乾。
周乾拿起边侧的一杯茶,小心摇晃,陷入回忆,“那时候我还年轻,有幸经历过这一天,老皇主千真万确要求我们紧急出战。”
“有必要这样?”
周泰来表示不解,一个幼婴的诞生,何以牵连到其他皇族风声鹤唳?
周泰来长大成人这么多年,印象中,大周皇族从未有过哪怕一次,进入紧急备战的状况,这……
“宁家这位大世子不一样啊。”
周乾叹气,具体哪里不一样,谁也不能给出明确答复。
只是那一天,第五皇族,大周皇族,项氏皇族,皆无比默契的进入备战状态。
若非中途出了点茬子,那次,将是四方皇族斗得最狠的一次,也是第五,大周,项氏最团结一心的时候。
“棋差一招,可惜。”
周乾再度叹气,这其中还有其他人尽皆知的隐情,九王储宁隐心知肚明,周泰来也不见得一无所知。
“那柄王刀,总共动了三次。”宁隐放下手中茶杯,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很邪魅,很直白。
周乾垂落脑袋,眼神复杂。
少帅宁河图留在家族祠堂的王刀,在北皇族内部动乱,大周,第五,项氏三方大军压境的内忧外患之际,动了三次。
三次颤动,先是震慑大周,其次第五,紧随其后的项氏,也跟着默默退走,不敢继续犯禁。
“宁家这位少帅,究竟死没死?”
周泰来将视线转向宁隐,毕竟是宁家的九王储,有些隐秘,应该比外人更加心知肚明。
这个问题,非但几宗皇族关注,实质上,凡俗众生也深感疑惑。
毕竟,宁家这一百年来,从未给少帅发过丧!
宁隐摇头,“我不知情。”
周泰来讪讪一笑,略显尴尬,虽然如今选择合作,可终归是各为其主,有些东西问的太多,容易得罪人。
“还是想想怎么处理宁轩辕吧,似乎很棘手啊?”宁隐双手抱头,嘴角掠起的笑容带着一丝丝冷意。
哪怕你宁轩辕生来便是少帅一脉的后代。
哪怕你宁轩辕生来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王储。
可惜,自幼漂泊在外,无人照料,没有宁皇族的资源培养,以及那个处在皇族大院,如履薄冰的生存氛围熏陶,终归不足为惧。
“皇族勾心斗角,不念亲情冷血残酷,你宁轩辕一次都没经历过,凭什么和我八个兄弟,争夺皇主之位?”
宁隐不屑一笑,老神在在,外界都在骂他敢这么针对少帅的后代,也不怕麻烦缠身,实质上他还真不怕。
宁家只讲拳头,不讲情面,少帅的后代又如何?未经皇族的残酷生活,注定庸庸碌碌,一事无成!
此时此刻的宁隐,大概从未想过。
一个十六岁就投笔从戎,奔赴战场,历经数百战舍生忘死,从而走到军统第一人的他,早已死过无数次,如今不过是侥幸活着。
沙场。
永远比任何地方,残酷,无情,乃至冷血!
第0469章 陈小书生与宁姑娘!(二)
因为大楚王族这位老辈强者的搅合,宁隐妄想一道命令,就能让宁轩辕乖乖登门拜访于他的计划,几乎落空。
随之而来的争议,也让这位九王储暂时不好出面。
若是一直不承认,宁轩辕这位昔日里的第一王储在宁家的身份,兴许便没这场突如其来的麻烦。
可惜,那几个老家伙的横空出世,打乱了一切计划,一经承认,立马被人抓住把柄,连番质问。
宁隐自然没胆子在公开场合,做出哪怕半点,有亵渎宁少帅威严的嫌疑举动,当务之急,装死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
奈何,宁隐这颗向来躁动不安的心,还是难以彻底安定。
北皇族名正言顺的第九王储,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向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弃子,礼让三分?
不客气的说,他是高高在上的得势者,有强大的背景,更有一干拥簇以他为尊,党羽成群,位高权重。
而宁轩辕,不过是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
真要逼急了他宁隐,一脚踩死这个废物,也仅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真以为他怕陈平那几个老家伙?
皇族内部的事情,未经授权,外人谁敢插手?
何况,现在介入的皇族,除却项氏按兵不动,第五,大周可都是虎视眈眈,入驻国都。
十四境的陈平,固然厉害,可三大皇族联手之下,这位贸贸然跳出来的老家伙,能不能活着回去,还得两说。
“尔等对我皇族的力量,一无所知,一群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哼!”
宁隐道完这句话,转身离场,超然出尘的气质,也仅有同辈出身,同属皇族子嗣的周泰来,能与之争锋。
沸沸扬扬的议论,其实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影响。
反倒是大周皇族站了出来,毕竟这场风波,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无外乎本族的两位成员周长勋,周青鸾,死于宁轩辕之手。
这笔账,怎么着,也该结算了!
“我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为你配婚,你宁轩辕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杀人,这么强横无理,即使是少帅的嫡系后代,今日所作所为,也是给他脸上抹黑。”
“宁皇族碍于情面,不好过分追究你,我大周可以代为处罚,也算为少帅清理门户,不用感谢。”
这一天。
大周皇族的三皇叔周乾,正式发声,并首次引入了‘清理门户’一词,听意思,是铁了心斩除宁轩辕。
国都某座小酒馆。
满头白发,其貌不扬的老人,正在咀嚼着花生米,一坛烈酒,已经喝下大半,余香袅袅,环境优雅。
老人对面,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当年二三之争,没顺手给你这老秃驴打死,实在是失策,竟然还能重回巅峰,稀奇,稀奇。”
本尊正是陈平的老人,捏着一颗花生米,朝老和尚挤眉弄眼道。
“世间事,本就难以预料。”
老和尚耸动肩膀,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双方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这话在理。”
陈平点点头,不可置否。
“如果有机会,老衲愿意,再对你讲一遍佛法。”
老和尚露出浅浅笑容,大半余生,都与这位老家伙纠缠不清,即使待在金陵大雷音寺数十载,偶尔走神,也会思考,两人再相遇的画面。
陈平不胜其烦的拽了拽耳朵,“你敢讲,老子就打死你。”
再之后。
两人相视一眼,皆心有默契的大笑起来。
“以茶代酒,敬你。”老和尚拿起一杯茶,朝向陈平。
陈平哼哼唧唧两声,不痛不痒道,“算你识趣。”
惺惺相惜也好,老了开始念旧也罢,这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好友’,如今能够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并不算什么意外。
真谈及恩怨,不过是些小到如同鸡毛蒜皮般的意气之争,等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没太大的执念。
两方真要死了一个,余下那个,反倒活着孤单,没太大意思了。
“这酒不错,可惜你是大和尚。”
陈平哈哈大笑,似在嘲弄,又似在真的惋惜,认识这么多年,老和尚偏偏没陪自己喝过一杯酒。
“多年来,老衲对某件事,一直疑惑不解。”老和尚犹豫良久,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陈先生,似乎对宁家非常有偏见?”
陈平放下酒水,陷入沉默。
多年来,他走南闯北,暗中扶植第二代八大王族,目的不过是想和宁皇族真刀真枪干一场。
可惜前后两件事,导致计划破灭。
先是金陵一战,华王族擅自动兵,被那位小友打得分崩离析,元气大伤。
其后,华家顺势调转立场,与宁皇族,大周皇族眉来眼去,再让他们乖乖听话,基本不可能。
这帮人,没一个靠得住!
唯一算得上因祸得福的是,宁轩辕的出现,未来也许能借用他的身份,让宁皇族伤筋动骨一番。
“我不是帮他,我是在替自己出一口气。”陈平痴痴呓语,并未向老和尚解释,自己为何与宁皇族过不去。
小酒馆,人来人往。
已经七分醉的老家伙,随意拉了拉袖子,双手就这么垫在桌案,沉沉睡去。
老和尚闭目打坐,没再吱声。
只是,朦朦胧胧中,老和尚似乎听到了一两声呓语,好像在叫着某位姑娘的名字,声色沙哑,带着悲呛。
“原来是个痴情种。”
老和尚大概知道了,陈平为什么不待见宁皇族,估摸着爱上了宁家的某个姑娘,可惜被棒打鸳鸯,活生生拆散?
这么看来,还是自己过得舒坦,四大皆空,无欲无求,什么恩爱情仇,什么儿女情长,均与自己无关。
‘我叫陈平,姑娘,你叫什么?’
‘我姓宁,至于名字,那就不告诉你了,家里长辈念叨,出门在外与人交流,要话留三分,得有小秘密。’
那年。
桃花树下。
风华正茂的陈姓小书生,遇到了俏皮可爱的宁姑娘。
一番结伴远游,小书生承诺宁姑娘,有生之年,定要去拜访宁姑娘的家。
后来,她在家族的权斗中,香消玉殒。
而他再也没机会,堂堂正正登门宁家,对那个喜欢双手背在后面,扎两根长马尾的宁姑娘说一句,我陈平,喜欢你!
因为大楚王族这位老辈强者的搅合,宁隐妄想一道命令,就能让宁轩辕乖乖登门拜访于他的计划,几乎落空。
随之而来的争议,也让这位九王储暂时不好出面。
若是一直不承认,宁轩辕这位昔日里的第一王储在宁家的身份,兴许便没这场突如其来的麻烦。
可惜,那几个老家伙的横空出世,打乱了一切计划,一经承认,立马被人抓住把柄,连番质问。
宁隐自然没胆子在公开场合,做出哪怕半点,有亵渎宁少帅威严的嫌疑举动,当务之急,装死似乎是最合适的选择?
奈何,宁隐这颗向来躁动不安的心,还是难以彻底安定。
北皇族名正言顺的第九王储,什么时候,需要这么低声下气,向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弃子,礼让三分?
不客气的说,他是高高在上的得势者,有强大的背景,更有一干拥簇以他为尊,党羽成群,位高权重。
而宁轩辕,不过是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
真要逼急了他宁隐,一脚踩死这个废物,也仅是一个念头的事情,真以为他怕陈平那几个老家伙?
皇族内部的事情,未经授权,外人谁敢插手?
何况,现在介入的皇族,除却项氏按兵不动,第五,大周可都是虎视眈眈,入驻国都。
十四境的陈平,固然厉害,可三大皇族联手之下,这位贸贸然跳出来的老家伙,能不能活着回去,还得两说。
“尔等对我皇族的力量,一无所知,一群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哼!”
宁隐道完这句话,转身离场,超然出尘的气质,也仅有同辈出身,同属皇族子嗣的周泰来,能与之争锋。
沸沸扬扬的议论,其实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影响。
反倒是大周皇族站了出来,毕竟这场风波,之所以闹得这么大,无外乎本族的两位成员周长勋,周青鸾,死于宁轩辕之手。
这笔账,怎么着,也该结算了!
“我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为你配婚,你宁轩辕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敢杀人,这么强横无理,即使是少帅的嫡系后代,今日所作所为,也是给他脸上抹黑。”
“宁皇族碍于情面,不好过分追究你,我大周可以代为处罚,也算为少帅清理门户,不用感谢。”
这一天。
大周皇族的三皇叔周乾,正式发声,并首次引入了‘清理门户’一词,听意思,是铁了心斩除宁轩辕。
国都某座小酒馆。
满头白发,其貌不扬的老人,正在咀嚼着花生米,一坛烈酒,已经喝下大半,余香袅袅,环境优雅。
老人对面,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当年二三之争,没顺手给你这老秃驴打死,实在是失策,竟然还能重回巅峰,稀奇,稀奇。”
本尊正是陈平的老人,捏着一颗花生米,朝老和尚挤眉弄眼道。
“世间事,本就难以预料。”
老和尚耸动肩膀,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双方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
“这话在理。”
陈平点点头,不可置否。
“如果有机会,老衲愿意,再对你讲一遍佛法。”
老和尚露出浅浅笑容,大半余生,都与这位老家伙纠缠不清,即使待在金陵大雷音寺数十载,偶尔走神,也会思考,两人再相遇的画面。
陈平不胜其烦的拽了拽耳朵,“你敢讲,老子就打死你。”
再之后。
两人相视一眼,皆心有默契的大笑起来。
“以茶代酒,敬你。”老和尚拿起一杯茶,朝向陈平。
陈平哼哼唧唧两声,不痛不痒道,“算你识趣。”
惺惺相惜也好,老了开始念旧也罢,这对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的‘好友’,如今能够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喝酒聊天,并不算什么意外。
真谈及恩怨,不过是些小到如同鸡毛蒜皮般的意气之争,等这么多年过去,彼此都没太大的执念。
两方真要死了一个,余下那个,反倒活着孤单,没太大意思了。
“这酒不错,可惜你是大和尚。”
陈平哈哈大笑,似在嘲弄,又似在真的惋惜,认识这么多年,老和尚偏偏没陪自己喝过一杯酒。
“多年来,老衲对某件事,一直疑惑不解。”老和尚犹豫良久,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陈先生,似乎对宁家非常有偏见?”
陈平放下酒水,陷入沉默。
多年来,他走南闯北,暗中扶植第二代八大王族,目的不过是想和宁皇族真刀真枪干一场。
可惜前后两件事,导致计划破灭。
先是金陵一战,华王族擅自动兵,被那位小友打得分崩离析,元气大伤。
其后,华家顺势调转立场,与宁皇族,大周皇族眉来眼去,再让他们乖乖听话,基本不可能。
这帮人,没一个靠得住!
唯一算得上因祸得福的是,宁轩辕的出现,未来也许能借用他的身份,让宁皇族伤筋动骨一番。
“我不是帮他,我是在替自己出一口气。”陈平痴痴呓语,并未向老和尚解释,自己为何与宁皇族过不去。
小酒馆,人来人往。
已经七分醉的老家伙,随意拉了拉袖子,双手就这么垫在桌案,沉沉睡去。
老和尚闭目打坐,没再吱声。
只是,朦朦胧胧中,老和尚似乎听到了一两声呓语,好像在叫着某位姑娘的名字,声色沙哑,带着悲呛。
“原来是个痴情种。”
老和尚大概知道了,陈平为什么不待见宁皇族,估摸着爱上了宁家的某个姑娘,可惜被棒打鸳鸯,活生生拆散?
这么看来,还是自己过得舒坦,四大皆空,无欲无求,什么恩爱情仇,什么儿女情长,均与自己无关。
‘我叫陈平,姑娘,你叫什么?’
‘我姓宁,至于名字,那就不告诉你了,家里长辈念叨,出门在外与人交流,要话留三分,得有小秘密。’
那年。
桃花树下。
风华正茂的陈姓小书生,遇到了俏皮可爱的宁姑娘。
一番结伴远游,小书生承诺宁姑娘,有生之年,定要去拜访宁姑娘的家。
后来,她在家族的权斗中,香消玉殒。
而他再也没机会,堂堂正正登门宁家,对那个喜欢双手背在后面,扎两根长马尾的宁姑娘说一句,我陈平,喜欢你!
第0470章 我周泰来,愿正面迎战于你!(三)
又是一场人间雨。
入夏后。
异常燥热的国都,总算清爽几分。
呼啸而至的大雨,淅淅沥沥落在小区的上空,秦秋撑开一把雨伞,蹲在院子里,拿起小铲子,细心打理着前不久种下的荔枝树。
宁轩辕正在二楼看书。
老家伙中途窜出门,被秦秋揪回来之后,只能坐在门口,怔怔发着呆。
一整个沸腾的国都,在这场雨的浇灌下,彻底安分,但谁都清楚,风雨之后,不是日常升起的朝阳,而是更恐怖更惊世骇俗的风暴。
楚半壁的质疑,经过两天的冷处理,已经鲜少有人议论。
现如今,各界最关注的还是,这场牵连三方皇族相继下场的风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意义上棺盖定论。
一夜风雨结束。
第二天。
来自大周皇族单方面的提议,开始在国都引发新一轮的争论。
作为本皇族宗亲成员之一,但无愧年少有为赞誉的周泰来,考虑宁轩辕身份尴尬,愿意卖北皇族,以及宁轩辕一个面子。
既然是生死大仇。
自然解决。
借用强硬的手段处理,你们说欺负人,那好,咱就单对单,公开较量,争取以这样的方式,化解恩怨。
中途无论是大周皇族的老派成员,还是陈平一干人等,悉数不得插手。
“什么意思?周泰来少主要单挑宁轩辕?”
“这位可是皇族成员,而且地位不俗,他亲自下场与宁轩辕交手,岂不是在大人欺负小孩?”
自幼成长于高手如云的皇族,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家奴,说不定都是昔日里横扫四方的风云人物。
这样环境成长出来的年轻存在,个人身手注定深不可测。
不客气的说,周泰来如果是威风凛凛的陆地蛟龙,人人敬畏,那宁轩辕则类似于蜷缩山底的四脚爬虫,无人问津。
爬虫凭什么和陆地蛟龙斗?
周泰来自降身份,与一个在他眼里仅能算四脚爬虫的家伙,公开决斗,第一时间就有人感觉不妥。
这么做,岂不是亵渎了周泰来至高无上的身份?
以大欺小没什么,玷污周少主的威严,方才重中之重。
国都一群惯于捧臭脚的豪门家主,开始陆陆续续劝解周泰来收回成命,不要闹得过于兴师动众,以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哪怕随便遣派一个挂有周姓的家奴出手,也能轻而易举碾死宁轩辕,何须如此?
“我倒是想,就怕那群老家伙,又觉得侮辱人,哎,我周皇族让到这一步,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家都要讲理的嘛!”
周泰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之所以选择单挑,为的就是堵住陈平这群人的嘴,老子堂堂皇族成员亲自下场处理,尔等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泰来作为小字辈后生,将自己放在与陈平相仿的位置上,隔空交涉,足以看出他的自信。
而这其中,似乎大家都心有灵犀的忽略了宁轩辕。
这位前不久卸任统帅的年轻男儿,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无动静,哪怕应对大周皇族的步步紧逼,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怎么样,敢不敢打?”
周泰来再一次公开放话,骄傲,自信,全部跃然脸上。
与此同时,来自宁皇族的九王储宁隐,也跟着煽风点火起来,“想要证明自己,也得拿出匹配第一王储的实力,否则,我宁皇族凭什么,不可放弃你?”
“我承认你是少帅的后代,但,少帅一脉从不需要废物,你若怕了,就别拿少帅的名头替自己当挡箭牌,我嫌丢人。”
极其拙劣的激将法,目的还是想引诱出宁轩辕。
只要上了生死台,公开较量,哪怕被当着世人的面活活打死,事后谁也不敢有半点非议,毕竟愿赌服输。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周泰来虎视眈眈,压力一下子就来到宁轩辕这边,一封签有他姓名和家族印章的生死状,已经交由内院。
凡是宁轩辕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份契约,就算正式生效,并非点到为止,这是一场既分输赢,又定生死的较量。
周泰来这般自信笃定,让不少倾向于宁轩辕的普通民众,揣揣不安。
签,宁轩辕注定会迎来这一生最强大的对手,不是周长勋那种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而是大周皇族年轻一辈的顶尖存在。
不签,名誉扫地不说,大周皇族还会继续追究到底。
无论怎么选择,宁轩辕似乎都死路一条!
“这就是变相的以大欺小,周少主这番咄咄逼人,即使赢了,也不光彩。”
“周少主难道不怕赢了之后,被诟病为大人打小孩?”
此时。
沸沸扬扬的国都,接连被这一系列热点新闻吸引,似乎谁都忘记了,陈平来了,吴见来了,楚半壁也现身了。
独独缺那位年轻一代,公认的人间无敌手,宁生!
同理,无论大周皇族,还是宁皇族,此番入驻国都,最首要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宁轩辕。
关乎宁生,本就无心搭理。
人间有人间的风采,但不在皇族分神关注的范围之内,毕竟这群清高孤傲的家伙,向来眼高于顶。
何况,过往不少风云人物,风流半辈子,也就具备资格捞得个皇族家奴的身份,殊途同归!
貌似这件事,是第五皇族在调查,目前那边还没动静。
如今燕京都在传,周泰来即将正面迎战宁轩辕,不知情的人,还在推测宁轩辕究竟会不会接下这一战。
而知晓一些细枝末节的人,则清醒的意识到,这战如果真的要打,大概率能确凿,宁轩辕究竟是不是宁生。
这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环,从数年前,宁生一战成名,很多人都想知道,他揭开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
倘若真的是那位人间无敌手,这场戏,似乎还有的唱。
毕竟,宁生从来就不是什么软柿子,凡动起手来,武道高手都是几万几万的杀,堪称一代杀神,风头无两!
外界沸沸扬扬,议论不绝。
来自周泰来亲自递交,委托内院转达宁轩辕的请战书,就这么平静的摆在办公桌前……
又是一场人间雨。
入夏后。
异常燥热的国都,总算清爽几分。
呼啸而至的大雨,淅淅沥沥落在小区的上空,秦秋撑开一把雨伞,蹲在院子里,拿起小铲子,细心打理着前不久种下的荔枝树。
宁轩辕正在二楼看书。
老家伙中途窜出门,被秦秋揪回来之后,只能坐在门口,怔怔发着呆。
一整个沸腾的国都,在这场雨的浇灌下,彻底安分,但谁都清楚,风雨之后,不是日常升起的朝阳,而是更恐怖更惊世骇俗的风暴。
楚半壁的质疑,经过两天的冷处理,已经鲜少有人议论。
现如今,各界最关注的还是,这场牵连三方皇族相继下场的风波,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意义上棺盖定论。
一夜风雨结束。
第二天。
来自大周皇族单方面的提议,开始在国都引发新一轮的争论。
作为本皇族宗亲成员之一,但无愧年少有为赞誉的周泰来,考虑宁轩辕身份尴尬,愿意卖北皇族,以及宁轩辕一个面子。
既然是生死大仇。
自然解决。
借用强硬的手段处理,你们说欺负人,那好,咱就单对单,公开较量,争取以这样的方式,化解恩怨。
中途无论是大周皇族的老派成员,还是陈平一干人等,悉数不得插手。
“什么意思?周泰来少主要单挑宁轩辕?”
“这位可是皇族成员,而且地位不俗,他亲自下场与宁轩辕交手,岂不是在大人欺负小孩?”
自幼成长于高手如云的皇族,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家奴,说不定都是昔日里横扫四方的风云人物。
这样环境成长出来的年轻存在,个人身手注定深不可测。
不客气的说,周泰来如果是威风凛凛的陆地蛟龙,人人敬畏,那宁轩辕则类似于蜷缩山底的四脚爬虫,无人问津。
爬虫凭什么和陆地蛟龙斗?
周泰来自降身份,与一个在他眼里仅能算四脚爬虫的家伙,公开决斗,第一时间就有人感觉不妥。
这么做,岂不是亵渎了周泰来至高无上的身份?
以大欺小没什么,玷污周少主的威严,方才重中之重。
国都一群惯于捧臭脚的豪门家主,开始陆陆续续劝解周泰来收回成命,不要闹得过于兴师动众,以免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哪怕随便遣派一个挂有周姓的家奴出手,也能轻而易举碾死宁轩辕,何须如此?
“我倒是想,就怕那群老家伙,又觉得侮辱人,哎,我周皇族让到这一步,已经很给面子了。”
“大家都要讲理的嘛!”
周泰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之所以选择单挑,为的就是堵住陈平这群人的嘴,老子堂堂皇族成员亲自下场处理,尔等还有什么话要说?
周泰来作为小字辈后生,将自己放在与陈平相仿的位置上,隔空交涉,足以看出他的自信。
而这其中,似乎大家都心有灵犀的忽略了宁轩辕。
这位前不久卸任统帅的年轻男儿,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无动静,哪怕应对大周皇族的步步紧逼,也没有任何的表态。
“怎么样,敢不敢打?”
周泰来再一次公开放话,骄傲,自信,全部跃然脸上。
与此同时,来自宁皇族的九王储宁隐,也跟着煽风点火起来,“想要证明自己,也得拿出匹配第一王储的实力,否则,我宁皇族凭什么,不可放弃你?”
“我承认你是少帅的后代,但,少帅一脉从不需要废物,你若怕了,就别拿少帅的名头替自己当挡箭牌,我嫌丢人。”
极其拙劣的激将法,目的还是想引诱出宁轩辕。
只要上了生死台,公开较量,哪怕被当着世人的面活活打死,事后谁也不敢有半点非议,毕竟愿赌服输。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解决手段!
周泰来虎视眈眈,压力一下子就来到宁轩辕这边,一封签有他姓名和家族印章的生死状,已经交由内院。
凡是宁轩辕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份契约,就算正式生效,并非点到为止,这是一场既分输赢,又定生死的较量。
周泰来这般自信笃定,让不少倾向于宁轩辕的普通民众,揣揣不安。
签,宁轩辕注定会迎来这一生最强大的对手,不是周长勋那种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而是大周皇族年轻一辈的顶尖存在。
不签,名誉扫地不说,大周皇族还会继续追究到底。
无论怎么选择,宁轩辕似乎都死路一条!
“这就是变相的以大欺小,周少主这番咄咄逼人,即使赢了,也不光彩。”
“周少主难道不怕赢了之后,被诟病为大人打小孩?”
此时。
沸沸扬扬的国都,接连被这一系列热点新闻吸引,似乎谁都忘记了,陈平来了,吴见来了,楚半壁也现身了。
独独缺那位年轻一代,公认的人间无敌手,宁生!
同理,无论大周皇族,还是宁皇族,此番入驻国都,最首要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宁轩辕。
关乎宁生,本就无心搭理。
人间有人间的风采,但不在皇族分神关注的范围之内,毕竟这群清高孤傲的家伙,向来眼高于顶。
何况,过往不少风云人物,风流半辈子,也就具备资格捞得个皇族家奴的身份,殊途同归!
貌似这件事,是第五皇族在调查,目前那边还没动静。
如今燕京都在传,周泰来即将正面迎战宁轩辕,不知情的人,还在推测宁轩辕究竟会不会接下这一战。
而知晓一些细枝末节的人,则清醒的意识到,这战如果真的要打,大概率能确凿,宁轩辕究竟是不是宁生。
这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环,从数年前,宁生一战成名,很多人都想知道,他揭开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
倘若真的是那位人间无敌手,这场戏,似乎还有的唱。
毕竟,宁生从来就不是什么软柿子,凡动起手来,武道高手都是几万几万的杀,堪称一代杀神,风头无两!
外界沸沸扬扬,议论不绝。
来自周泰来亲自递交,委托内院转达宁轩辕的请战书,就这么平静的摆在办公桌前……
第0471章 你们北皇族的王,回来了!(四)
大周皇族周泰来的这场邀战。
可谓吸足了关注度,一旦宁轩辕接下这战,本土将会,第一次公开见识,来自皇族成员的显赫战斗力。
多年来。
四方皇族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至极。
寻常阶段,连这群贵人的面都见不到,谈何有资格,近距离观看他们下场出手的绝世画面?
如今,机会就摆在他们面前,有什么理由不激动?
纵然这战,有陆地蛟龙欺辱四脚爬虫的嫌疑,可宁轩辕这一介爬虫,能引起皇族少主亲自动手……
也算这只爬虫,临死之前,散发余热,让国都这群没见过大画面的凡俗大众,饱饱眼福,倒也不错。
然而,一夜争论之后。
内院那边还没有拿到宁轩辕的具体态度,似乎,本尊有怯而不敢战的嫌疑?
“不敢打吗?”
“周少主威震四海,凭借个人名号,便吓得宁轩辕心甘情愿当起缩头乌龟,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少帅的后代,就这么怂的吗?”
质疑。
冷嘲热讽。
乃至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诱发风浪。
第二时间,急于引出宁轩辕的周泰来,表示为公平起见,保证双方武力值的差距在可控之内,他愿意让一只手,这股自信和气量……
“我侄儿实力超绝又公平公正,让步到这个份上,年轻一辈,能有几个人具备他这份肚量?呵呵,不愧是被我族老皇主点名为,具备一方枭雄之姿的后起之秀。”
大周皇族的这位三皇叔周乾,非常满意周泰来的表现,一番夸赞,立即引来各方迎合,刹那间,将周泰来的形象衬托得可谓光辉伟岸。
反观另一侧的宁轩辕。
其实还在过着心平气和的日子,只是,今天的他,独自蹲坐在台阶边,细心擦拭着近前的银白色长枪。
这么多年,昔日里陪伴自己走过黄沙万里的战马,已经老死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如今。
于他而言,最珍贵的两件物品,除了那套黄金甲,就剩手里的这位老伙伴,对了,还有戎马十一年,经历过的一切峥嵘往事。
“今天出门办点事,尽快回家。”
秦秋就站在身后,宁轩辕装上枪尖,发出铿锵嗡鸣的刹那,柔声交代道。
“这柄长枪,我第一次见,能不能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秦秋突然问及。
犹记得,他答应过自己,等以后有机会,会讲讲曾经征战四方的风云事迹,可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故事。
宁轩辕笑而不语,招招手,稍远处的袁术端着一份沙粉靠近。
摊开十指,两手抓拢,然后就这么细细揉搓,中途粉末坠落,随风而去,残留在掌心的,则覆满每条脉络。
沙场征战,没太大的门道,掌心留粉,是怕杀人太多,用力过猛,握不捞枪杆,有点粉渍,能最大程度增强咬合力。
今天他宁轩辕,这一步迈出去,杀得就不单单只有周泰来,这么一位皇族成员,来多少,杀多少。
“我这杆枪,名为见龙卸甲!”
人影渐去。
一道柔柔的声音,传入秦秋的耳畔。
等失落落的合上门,院子里独自数着荔枝树上清脆绿叶的老家伙,眼神恍惚的转过头,静静打量着秦秋。
秦秋缓步靠近,蹲在老家伙跟前,沉默不语。
一只枯槁大手,揉过她的小脑袋。
最终坚持不住的秦秋,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宁叔叔,你说轩辕这次,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老家伙神志不清,接回家这么久,连句完整的话,都未曾成功表达过一次。
秦秋其实并不奢望,这位宁轩辕的生父,能在自己现阶段六神无主之际,出声安慰安慰她。
“他长这么大,向来都是靠自己,为什么你们宁皇族,不承认就算了,还要嘲讽他,是宁家不要的弃子?”
无人应答,只是揉着自己脑袋的枯槁大手,越发温柔,像父亲的手,让秦秋心神,稍稍安定。
“这么久,轩辕什么都没解释,可宁家还在咄咄逼人,好像他们生来高贵,就注定了说什么都是对的?谁稀罕那个狗屁的皇族呀!”
一腔怨气,憋得太久。
不提大周,北皇族宁家这段时间做的事,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秋不敢在宁轩辕面前提及,如今,只能找这位宁叔叔发发牢骚,等说完了,擦干眼角的痕迹,老家伙已经先一步站起来。
“前不久院子里开花了,其实,还能再开一次!”
那次。
是陈平踏足国都刹那,以十四境君临天下,诱发的超自然现象。
秦秋错愕的张大嘴巴,她仔仔细细看着老家伙,等确定之后,唯有目瞪口呆,“宁叔叔,你,你……”
“儿媳妇。”老家伙敲敲秦秋光洁的额头,打趣道,“下次记得,叫公公。”
唰!
秦秋的脸,唰得一下涨红,来不及尴尬,她歪着脑袋,既稀奇又倍感吃惊,口齿清晰的老家伙,眸子里越发有神采。
这……
生为人父,三十年来,他从未堂堂正正站在他前方,为这唯一的独子,遮风挡雨哪怕有过一次!
遗憾且自责!
谁敢让你受委屈,老子杀谁!
“你们的三少爷,你们北皇族的王,回来了。”
一步移开。
风雷电齐至。
与此同时,车水马龙喧嚣吵闹的市区大道,突然失声,来自各方视频捕捉,一位身负黄金甲的巍峨男子,肩扛银枪,走向纪念碑广场。
那是,他宁轩辕一年前封帅的荣耀之地!
他在这里,步入万人敬仰的神坛,也要在这里,将清高孤傲自恃高人一等的皇族,拉下神坛。
大风起兮云飞扬。
略显陈旧的黄金甲后面,是那条长约两米的血红披风,与风共舞,似飞龙在天,扶摇直上九万里。
枪在。
人在。
金甲依旧,风采更胜当年。
每一步踏落,他头顶呼啸而来的黑色乌云,带着闪电,一寸一寸覆盖国都,真正的绝世杀神,浮出水面。
“宁,宁轩辕?”
“这家伙竟然出来了,莫不是真要和皇族打一场?”
此刻。
天地一片清寒。
万众目光,全在关注那套身着烈烈金甲的绝世男儿。
人声鼎沸。
各方揣揣不安。
神仙打架了!
ps,4,风暴尚未结束。
大周皇族周泰来的这场邀战。
可谓吸足了关注度,一旦宁轩辕接下这战,本土将会,第一次公开见识,来自皇族成员的显赫战斗力。
多年来。
四方皇族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至极。
寻常阶段,连这群贵人的面都见不到,谈何有资格,近距离观看他们下场出手的绝世画面?
如今,机会就摆在他们面前,有什么理由不激动?
纵然这战,有陆地蛟龙欺辱四脚爬虫的嫌疑,可宁轩辕这一介爬虫,能引起皇族少主亲自动手……
也算这只爬虫,临死之前,散发余热,让国都这群没见过大画面的凡俗大众,饱饱眼福,倒也不错。
然而,一夜争论之后。
内院那边还没有拿到宁轩辕的具体态度,似乎,本尊有怯而不敢战的嫌疑?
“不敢打吗?”
“周少主威震四海,凭借个人名号,便吓得宁轩辕心甘情愿当起缩头乌龟,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少帅的后代,就这么怂的吗?”
质疑。
冷嘲热讽。
乃至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声音,再次诱发风浪。
第二时间,急于引出宁轩辕的周泰来,表示为公平起见,保证双方武力值的差距在可控之内,他愿意让一只手,这股自信和气量……
“我侄儿实力超绝又公平公正,让步到这个份上,年轻一辈,能有几个人具备他这份肚量?呵呵,不愧是被我族老皇主点名为,具备一方枭雄之姿的后起之秀。”
大周皇族的这位三皇叔周乾,非常满意周泰来的表现,一番夸赞,立即引来各方迎合,刹那间,将周泰来的形象衬托得可谓光辉伟岸。
反观另一侧的宁轩辕。
其实还在过着心平气和的日子,只是,今天的他,独自蹲坐在台阶边,细心擦拭着近前的银白色长枪。
这么多年,昔日里陪伴自己走过黄沙万里的战马,已经老死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如今。
于他而言,最珍贵的两件物品,除了那套黄金甲,就剩手里的这位老伙伴,对了,还有戎马十一年,经历过的一切峥嵘往事。
“今天出门办点事,尽快回家。”
秦秋就站在身后,宁轩辕装上枪尖,发出铿锵嗡鸣的刹那,柔声交代道。
“这柄长枪,我第一次见,能不能知道,它叫什么名字?”秦秋突然问及。
犹记得,他答应过自己,等以后有机会,会讲讲曾经征战四方的风云事迹,可过了这么久,她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故事。
宁轩辕笑而不语,招招手,稍远处的袁术端着一份沙粉靠近。
摊开十指,两手抓拢,然后就这么细细揉搓,中途粉末坠落,随风而去,残留在掌心的,则覆满每条脉络。
沙场征战,没太大的门道,掌心留粉,是怕杀人太多,用力过猛,握不捞枪杆,有点粉渍,能最大程度增强咬合力。
今天他宁轩辕,这一步迈出去,杀得就不单单只有周泰来,这么一位皇族成员,来多少,杀多少。
“我这杆枪,名为见龙卸甲!”
人影渐去。
一道柔柔的声音,传入秦秋的耳畔。
等失落落的合上门,院子里独自数着荔枝树上清脆绿叶的老家伙,眼神恍惚的转过头,静静打量着秦秋。
秦秋缓步靠近,蹲在老家伙跟前,沉默不语。
一只枯槁大手,揉过她的小脑袋。
最终坚持不住的秦秋,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宁叔叔,你说轩辕这次,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吗?”
老家伙神志不清,接回家这么久,连句完整的话,都未曾成功表达过一次。
秦秋其实并不奢望,这位宁轩辕的生父,能在自己现阶段六神无主之际,出声安慰安慰她。
“他长这么大,向来都是靠自己,为什么你们宁皇族,不承认就算了,还要嘲讽他,是宁家不要的弃子?”
无人应答,只是揉着自己脑袋的枯槁大手,越发温柔,像父亲的手,让秦秋心神,稍稍安定。
“这么久,轩辕什么都没解释,可宁家还在咄咄逼人,好像他们生来高贵,就注定了说什么都是对的?谁稀罕那个狗屁的皇族呀!”
一腔怨气,憋得太久。
不提大周,北皇族宁家这段时间做的事,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分了。
秦秋不敢在宁轩辕面前提及,如今,只能找这位宁叔叔发发牢骚,等说完了,擦干眼角的痕迹,老家伙已经先一步站起来。
“前不久院子里开花了,其实,还能再开一次!”
那次。
是陈平踏足国都刹那,以十四境君临天下,诱发的超自然现象。
秦秋错愕的张大嘴巴,她仔仔细细看着老家伙,等确定之后,唯有目瞪口呆,“宁叔叔,你,你……”
“儿媳妇。”老家伙敲敲秦秋光洁的额头,打趣道,“下次记得,叫公公。”
唰!
秦秋的脸,唰得一下涨红,来不及尴尬,她歪着脑袋,既稀奇又倍感吃惊,口齿清晰的老家伙,眸子里越发有神采。
这……
生为人父,三十年来,他从未堂堂正正站在他前方,为这唯一的独子,遮风挡雨哪怕有过一次!
遗憾且自责!
谁敢让你受委屈,老子杀谁!
“你们的三少爷,你们北皇族的王,回来了。”
一步移开。
风雷电齐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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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宁轩辕一年前封帅的荣耀之地!
他在这里,步入万人敬仰的神坛,也要在这里,将清高孤傲自恃高人一等的皇族,拉下神坛。
大风起兮云飞扬。
略显陈旧的黄金甲后面,是那条长约两米的血红披风,与风共舞,似飞龙在天,扶摇直上九万里。
枪在。
人在。
金甲依旧,风采更胜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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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轩辕?”
“这家伙竟然出来了,莫不是真要和皇族打一场?”
此刻。
天地一片清寒。
万众目光,全在关注那套身着烈烈金甲的绝世男儿。
人声鼎沸。
各方揣揣不安。
神仙打架了!
ps,4,风暴尚未结束。
第0472章 我这一生,从不会低头!(一)
素来繁华的市区主干道,当即进入封禁状态。
凡是来往车辆。
只许出,不许进。
同时,一批负责清空场地的御林军,着手介入,短短几分钟,就将附近的闲杂人等,悉数请走。
天空湛蓝。
清风无声,拂面而来。
开始单手倒提见龙卸甲的宁轩辕,逐渐放缓步伐,走向沉睡有无数国祚先贤的人民纪念碑广场。
每一脚落下。
头顶的乌云,就会加重色泽,黑光灿灿,犹如九幽地狱。
这幅画面。
过于惊世骇俗,明明同在一片天地,却呈现两幅截然不同的场景,一望无际的大星空,仿佛拦腰截断。
一侧是烈日骄阳,天高云淡,一侧则乌云惨淡,雷电闪烁。
总长两米,宽不足半米的红色披风,越飞越高,到最后,宛若令旗,呼风唤雨,携雷电而至。
巍巍山河,群豪辈出。
然而,今时今日的这一分,这一秒,举国上下数以亿计的凡俗众生,均在注视着这一道身影。
“神仙打架咯。”
“没想到,这位前任总兵统帅,真敢现身,他难道不清楚,这一步迈出,等于正式向皇族宣战?”
来自各方视频捕捉,这道并不魁梧,竟异常坚毅挺拔的背影,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传输进千家万户。
依旧看不清他的脸。
一顶金光灿灿的战盔,包裹五官,顶层部分的盔缨,同样殷红如血,稍稍抬头,飘逸如彩带的盔缨,真的像云鹤九霄,龙腾四海!
“相比那套缝刺山河图的五星帅服,他,应该更喜欢这套战甲吧?”
“威风堂堂,举国无一!”
不提这段时间的各种争议,只就这一幕画面,公正评价,敌人也好,中立派也罢,均不得不承认,这位宁姓男儿,昔日里能走到总兵统帅的位置,绝非运气。
古来王侯将相。
是不是真有本事,光看一眼为人气质,就能辨别大概。
此时此刻,一套出征打扮的宁轩辕,裹挟周身的通天杀伐气,几乎实质化,这……非沙场名将,难以淬养出来!
一年前。
他在这里,登上总兵统帅的位置。
万众瞩目之际。
多少人,希望能在那个重要的时刻,亲眼见证宁帅的容貌?
长相粗犷,异常普通也好,惊为天人也罢,他们只想,仔细瞧瞧,这位昔日里名震山河的绝世男儿,到底有着怎样一副脸。
可惜,那一天那一刻,留给他们的,只是一道寓意大国脊梁的巍巍背影。
今时今日,宁姓男儿再次跃入大众视线,多少凡俗众生,之所以密切关注只为一观他的容颜?
“我真的很想看看,曾经的举国第一帅宁轩辕,到底长啥样?”
“这次,千万别错过咯。”
风声突起。
肃穆,沉寂的人民纪念碑广场。
宁轩辕原地静步。
来自不同地区,不同职业的凡俗众生,尽皆放下手头工作,并通过视频捕捉,既激动,又热血沸腾的注视着,英雄广场的动向。
白玉石打造的漫长台阶。
终于。
迎来第一道脚步。
大风扯起殷红盔缨,身后猎猎作响的披风,同步舞动,这幅绝世画面,太具备视觉冲击感。
男儿风流。
无外乎如此!
曾几何时,多少年轻男儿渴望投身军伍,杀敌争功,骐骥有生之年亦能成为一代名将,可……
一将功成万骨枯。
从古至今,名将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不说,如宁轩辕这般风姿绝世的存在,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昂起头颅,步步登阶。
巍峨的身影,渐行渐远,同时若隐若现,虽不能近距离观察这位风华正茂的前任总帅,可这一刻这一幕,这一番缓慢的动作。
几乎让所有人置身现场,感同身受。
没有千军万马拥簇,没有山呼海啸的朝拜,他仅一人,却走出了万里山河,独我无王的盖代气势。
这……
“我怎么感觉,大周皇族那位少主周泰来,遇到大敌了?”
“不会吧?皇族年轻高手亲自下场,即使宁轩辕贵为曾经的统帅,可出身差距形同天堑,确定他能打得过周泰来?”
又是一场预期之中的争议。
不过,宁轩辕已经公开现身,那位武艺超绝,自信笃定的周少主,肯定不会避战。
实际上,这是迅速斩杀宁轩辕的最好机会,毕竟两方赌命,真被周泰来活活打死,谁也没理由事后追究。
周泰来会心甘情愿错过?
轰轰轰!
原本一派沉寂,唯有大风起舞的宽阔广场。
忽然,战鼓擂动,那种仿佛要撕裂天地般的巨大音浪,太集中,太惊世骇俗,以致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是点将鼓。”
“终归还有一批军伍男儿,亲自为他助阵的!”
不论其他,从内院介入为他清场,再到自发靠近现场的现役军人,联手为他擂鼓助阵,均能体现,这位昔日统帅的信仰力。
轰!
轰轰!
东风吹,战鼓擂,此起彼伏澎湃不绝。
等那一柄银色长枪,重重扎在脚边,无喜无怒的宁轩辕,终于泛起一抹开心颜,十年来,他还是喜欢,沙场扬鼓,覆甲出征的峥嵘画面。
“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杯人间烈酒,就再美不过了。”
宁轩辕眉梢上扬,呢喃自语,喝最烈的酒,骑最雄健的战马,横踏山河征伐四海,历来是军中传统。
日上三竿。
骄阳如烈火。
宁轩辕抬起脑袋,单手握拳负后,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天高云淡的湛湛长空,他这一生,从不会低头。
皇族?
又如何!
老子杀得就是你们皇族的狗东西!
“大周皇族周少主传话,因为事发突然,他需要吃完中餐然后睡个午休,之后方才现身,你宁轩辕慢慢等着吧,呵呵。”
“珍惜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吧,毕竟这是你,活在这人世的最后阶段。”
周泰来并未第一时间现身。
一道传话下来,基本能看出,这位大周皇族的少主,准备压轴出场。
同时,为防宁轩辕临时反悔,一批来自皇族的下属成员,已经全面戒严广场。
此刻的宁轩辕,宛如瓮中之鳖,放在某些人眼里,今天注定插翅难逃!
第0473章 杀鸡儆猴,以震天下苍生!(二)
位居国都的某座豪华酒店。
大周皇族少主周泰来,正举着一杯纯酿美酒,与九王储宁隐,闲聊甚欢。
唯有相同的地位,相同的出身,方能坐在一起。
一众皇族下属,又或者家奴,均腰杆子挺直,工工整整分别站于各自少主的背后。
宁隐和周泰来,虽然出自家境不同的两座皇族,昔日里,两方阵营也有过不少摩擦和纠纷,但这并不影响,两位年轻男儿的关系。
一见如故。
何况。
四方皇族,近些年开始有意让第三代乃至更靠后的子嗣,彼此走动,目的就在于修缮关系,争取放下过往的成见,共同发展。
宁家如此,大周同样如此。
正前方的大荧幕,正即时传送广场的状况,大周皇族部分下属,已经控制那边,而只身一人显得无比孤单的宁轩辕,处于广场中心。
长达数分钟,纹丝不动,宛若标枪。
周泰来斜着身子,晃动高脚杯,眸光尽头是荧幕中的宁轩辕,“不得不说,这小杂毛如此装束,倒是挺吓唬人的。”
“徒有虚表罢了。”宁隐不屑一笑。
言罢,宁隐感慨道,“本准备我亲自动手,可碍于他是少帅的后代,过度打压难免惹来非议,这次,只能靠你周少主了。”
周泰来哈哈大笑,“小事一桩,就怕这小杂毛太弱,别到时候我还没热完身,这宁轩辕就吓得哭爹喊娘,求我放他一马。”
“真这样,我北皇族宁少帅的脸,就被这条丧家之犬丢尽了。”宁隐叹气,故作忧心忡忡,生怕周泰来一语成谶。
盛装出阵。
故意引起各方关注。
这么高调,也不怕等会摔的太狠,以致于死了也要沦为凡俗众生嗤笑的笑柄?
“真以为与我等皇族一般无二?没那个本事,还敢如此高调,装过头了!”周泰来冷笑不已,高调需要实力陪衬,没实力那叫井底之物不自量力。
纵观天下。
唯有皇族具备这个资格,一介小地方成长起来的狗东西,也敢这么高调行事?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呵呵!
周泰来擦净双手,无奈摇摇头,跟这么个货色交战,难怪外界一边倒,满怀善意的劝他注意身段,别落得个大人欺负小孩的骂名。
他现在倒不怕这等骂名,而是觉得,碾死宁轩辕颇有脏了自己手的嫌疑!
“恶心。”周泰来重重淬了口唾沫,等酒过三巡,略显熏醉的他,挥手与宁隐告别之后,连忙回屋午休。
此时。
外界乱做一锅粥,大街小巷,各色人等均在激烈议论,大周皇族的周泰来究竟什么时候现身?
“吵什么吵?我家少主在午休,都老老实实等着吧。”
“一个在皇族眼里,弱到抬手就能碾死的垃圾,莫不是真以为,够分量惊动我家少主,严阵以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皇族方面的代理人,关键时刻强势发声,一番言论,既抬高了周泰来的身段地位,也讽刺了宁轩辕不自量力。
一举两得。
激烈讨论,顺势收敛。
轰轰轰!
约莫过去大半小时,一队规模齐整,气质非凡的队伍,尽皆龙行虎步,正式抵达纪念碑广场附近。
为首男子浓眉大眼,两手负后,一身裁剪精致的大袍迎风飞扬,正是周泰来的三叔,周乾!
这位威风凛凛的三皇叔,带领了多达几十号皇族高手,个个相貌非凡,气势冲霄。
“呵呵。”
周乾遥遥观望了眼,稍远处的宁轩辕,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区区凡夫俗子,竟然真有胆魄与皇族较量?
如今的国都,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位出身周氏的三皇叔,而来自于广场的交流,经由特殊渠道传输,字字清晰。
这场堪称‘神仙打架’级别的大型纠纷,竟然以这种方式,令举国关注,显而易见,有人暗中插手,刻意让数以亿计凡俗众生,亲眼目睹这一战。
不提究竟是哪方人,借用全国直播的方案,扩大影响力,今日之后,现场发生的一切,必将铭刻人心,难以忘怀。
就像当初,宁生在燕子湖大开杀戒,于一群有幸见证此人绝世风采的看客而言,这辈子都忘不了。
又不同于燕子湖之战。
这场纠纷的级别,已经扩大到了举国关注的地步,仔细比对双方的实力差,只怕周皇族旨在杀鸡儆猴,有意让天下大众明白一个道理,擅自挑衅皇权,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无论你是昔日里的总兵统帅,还是身手不俗的武道高手,结局都只有一条,非但惨死,还要示众!
“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小蝼蚁,这般高调?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除了不自量力,你还会什么?”周乾动用余光,打量几眼宁轩辕,故作叹气。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清晰可闻。
“那几个老家伙,怎么没敢现身?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是察觉到我四方皇族不好招惹,尽数当起了缩头乌龟?”
周乾环顾四圈,现场空空荡荡,除了宁轩辕只身一人,并未见到陈平,吴见等众。
宁轩辕背对众生,沉默如金。
周乾两手负后,眉梢随之上扬,等抬起大手点指向宁轩辕的背影,他转过身厉声咆哮道,“希望今天之后,你们能记住一句话,莫要擅自挑衅皇权。”
“如果有,这个人死后的惨烈模样,就是你们的未来写照!”
果然准备杀鸡儆猴。
周乾眸光冷竖,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大肆呵斥,看迹象,是要拿宁轩辕做样本,狠狠震慑一番。
先杀周长勋,再对宁皇族爱理不理。
单说这两件事,的确有挑衅皇权的莫大嫌疑。
这么多年,皇族凌驾于众生之上,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有人这么无视皇族的威望,顺手抹除,也算常规操作。
“宁轩辕!”
“如果识趣的话,现在就投降,免得真让我侄儿动起手来,你死的难堪。”
周乾回过头,竟然露出慈悲模样,大声规劝,并提及自家侄儿,那是真龙之姿,一旦出手,大罗神仙来了都犯怵。
宁轩辕何以是周泰来的对手?
位居国都的某座豪华酒店。
大周皇族少主周泰来,正举着一杯纯酿美酒,与九王储宁隐,闲聊甚欢。
唯有相同的地位,相同的出身,方能坐在一起。
一众皇族下属,又或者家奴,均腰杆子挺直,工工整整分别站于各自少主的背后。
宁隐和周泰来,虽然出自家境不同的两座皇族,昔日里,两方阵营也有过不少摩擦和纠纷,但这并不影响,两位年轻男儿的关系。
一见如故。
何况。
四方皇族,近些年开始有意让第三代乃至更靠后的子嗣,彼此走动,目的就在于修缮关系,争取放下过往的成见,共同发展。
宁家如此,大周同样如此。
正前方的大荧幕,正即时传送广场的状况,大周皇族部分下属,已经控制那边,而只身一人显得无比孤单的宁轩辕,处于广场中心。
长达数分钟,纹丝不动,宛若标枪。
周泰来斜着身子,晃动高脚杯,眸光尽头是荧幕中的宁轩辕,“不得不说,这小杂毛如此装束,倒是挺吓唬人的。”
“徒有虚表罢了。”宁隐不屑一笑。
言罢,宁隐感慨道,“本准备我亲自动手,可碍于他是少帅的后代,过度打压难免惹来非议,这次,只能靠你周少主了。”
周泰来哈哈大笑,“小事一桩,就怕这小杂毛太弱,别到时候我还没热完身,这宁轩辕就吓得哭爹喊娘,求我放他一马。”
“真这样,我北皇族宁少帅的脸,就被这条丧家之犬丢尽了。”宁隐叹气,故作忧心忡忡,生怕周泰来一语成谶。
盛装出阵。
故意引起各方关注。
这么高调,也不怕等会摔的太狠,以致于死了也要沦为凡俗众生嗤笑的笑柄?
“真以为与我等皇族一般无二?没那个本事,还敢如此高调,装过头了!”周泰来冷笑不已,高调需要实力陪衬,没实力那叫井底之物不自量力。
纵观天下。
唯有皇族具备这个资格,一介小地方成长起来的狗东西,也敢这么高调行事?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呵呵!
周泰来擦净双手,无奈摇摇头,跟这么个货色交战,难怪外界一边倒,满怀善意的劝他注意身段,别落得个大人欺负小孩的骂名。
他现在倒不怕这等骂名,而是觉得,碾死宁轩辕颇有脏了自己手的嫌疑!
“恶心。”周泰来重重淬了口唾沫,等酒过三巡,略显熏醉的他,挥手与宁隐告别之后,连忙回屋午休。
此时。
外界乱做一锅粥,大街小巷,各色人等均在激烈议论,大周皇族的周泰来究竟什么时候现身?
“吵什么吵?我家少主在午休,都老老实实等着吧。”
“一个在皇族眼里,弱到抬手就能碾死的垃圾,莫不是真以为,够分量惊动我家少主,严阵以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皇族方面的代理人,关键时刻强势发声,一番言论,既抬高了周泰来的身段地位,也讽刺了宁轩辕不自量力。
一举两得。
激烈讨论,顺势收敛。
轰轰轰!
约莫过去大半小时,一队规模齐整,气质非凡的队伍,尽皆龙行虎步,正式抵达纪念碑广场附近。
为首男子浓眉大眼,两手负后,一身裁剪精致的大袍迎风飞扬,正是周泰来的三叔,周乾!
这位威风凛凛的三皇叔,带领了多达几十号皇族高手,个个相貌非凡,气势冲霄。
“呵呵。”
周乾遥遥观望了眼,稍远处的宁轩辕,嘴角泛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区区凡夫俗子,竟然真有胆魄与皇族较量?
如今的国都,大部分人都认识这位出身周氏的三皇叔,而来自于广场的交流,经由特殊渠道传输,字字清晰。
这场堪称‘神仙打架’级别的大型纠纷,竟然以这种方式,令举国关注,显而易见,有人暗中插手,刻意让数以亿计凡俗众生,亲眼目睹这一战。
不提究竟是哪方人,借用全国直播的方案,扩大影响力,今日之后,现场发生的一切,必将铭刻人心,难以忘怀。
就像当初,宁生在燕子湖大开杀戒,于一群有幸见证此人绝世风采的看客而言,这辈子都忘不了。
又不同于燕子湖之战。
这场纠纷的级别,已经扩大到了举国关注的地步,仔细比对双方的实力差,只怕周皇族旨在杀鸡儆猴,有意让天下大众明白一个道理,擅自挑衅皇权,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无论你是昔日里的总兵统帅,还是身手不俗的武道高手,结局都只有一条,非但惨死,还要示众!
“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小蝼蚁,这般高调?井底之蛙就是井底之蛙,除了不自量力,你还会什么?”周乾动用余光,打量几眼宁轩辕,故作叹气。
他的声音很大,大到清晰可闻。
“那几个老家伙,怎么没敢现身?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是察觉到我四方皇族不好招惹,尽数当起了缩头乌龟?”
周乾环顾四圈,现场空空荡荡,除了宁轩辕只身一人,并未见到陈平,吴见等众。
宁轩辕背对众生,沉默如金。
周乾两手负后,眉梢随之上扬,等抬起大手点指向宁轩辕的背影,他转过身厉声咆哮道,“希望今天之后,你们能记住一句话,莫要擅自挑衅皇权。”
“如果有,这个人死后的惨烈模样,就是你们的未来写照!”
果然准备杀鸡儆猴。
周乾眸光冷竖,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大肆呵斥,看迹象,是要拿宁轩辕做样本,狠狠震慑一番。
先杀周长勋,再对宁皇族爱理不理。
单说这两件事,的确有挑衅皇权的莫大嫌疑。
这么多年,皇族凌驾于众生之上,早已是不争的事实,如今,有人这么无视皇族的威望,顺手抹除,也算常规操作。
“宁轩辕!”
“如果识趣的话,现在就投降,免得真让我侄儿动起手来,你死的难堪。”
周乾回过头,竟然露出慈悲模样,大声规劝,并提及自家侄儿,那是真龙之姿,一旦出手,大罗神仙来了都犯怵。
宁轩辕何以是周泰来的对手?
第0474章 千年暗室,一灯即明!(三)
猎猎长风,呼啸而过。
原本宽阔的广场,因为源源不断的参与者进入,陡然显得拥堵起来。
周乾一马当先,依旧在乐此不彼的训导。
时不时还要抬起右手,指着宁轩辕的背影,说什么,千万别学这种人,有点小本事就狂妄自大,试图挑战皇族的权威,那是找死!
谈不上小人得志。
作为大周皇族的宗亲成员,而且是中年一辈人物,的确拥有资格教训人。
虽然用词粗俗,有丢个人素养的嫌疑,但抛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细节,有些话,说的在理。
纵观百年岁月。
皇族根深蒂固,宛若神龙隐匿云端,谁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强的底蕴,多庞大的势力!
与这样的存在分庭抗礼,本就是自找死路。
一个失了兵马大权的宁轩辕,哪里有资格负隅顽抗?
前两天携手而来的陈平一众,此时此刻,竟然还不现身,这是预感到局势不对劲,选择退走了吗?
这是非常不好的征兆。
如果这批老家伙主动放弃,于宁轩辕而言,今天的局,必死无疑!
再看看眉飞色舞,异常笃定的周乾,这无异于在告诉众人,胜负已经没有悬念,真正的重头戏其实是公开问斩宁轩辕!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速下跪,并向四方皇族道歉,然后周某可以考虑,赏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一阵唾沫横飞,下意识蠕动喉结的周乾,大大咧咧双手负起,得意洋洋的将视线,落至宁轩辕。
举国上下。
数之不尽的目光,紧密关注。
只是……
轰!
轰轰轰!
巨大的声浪,载着一阵阵厚重的步伐,撞碎沉寂的现场,一辆缓慢行驶的商务车,在八人的陪伴下,抵达现场。
“这,周少主来了?”
“宁轩辕已经没机会下跪求饶了,周少主出场了。”
外界躁动接踵而起,等这么久,正主终于出现,而故意拖延时间的周泰来,全程神色淡定,举止轻松。
似乎刚刚睡醒,缓慢迈出车座的周泰来,一边双手小心翼翼的揉搓着太阳穴,一边走向周乾。
不得不说,这位大周皇族的少主,相当气宇非凡,闲庭散步之间,立即彰显出强大的自信。
微风吹过他的发梢。
一收眼,锋芒毕露,不容小觑。
“燕京的气候,果然不如我周皇族,睡个觉都不安宁。”周泰来长声叹气,靠近周乾刹那,余光迅速扫过宁轩辕。
周乾挤眉弄眼,故作叹息道,“油盐不进的狗东西,死到临头还不主动认错,白费我一番口舌。”
听语气,仿佛自己好心好意,却被宁轩辕当成驴肝肺。
周泰来会心一笑,露出满嘴灿烂的白牙,“他宁轩辕若真得既听话又懂事,也不致于让我,亲自下场。”
周乾点头,表示言之有理,“可惜啊,这小东西对我皇族的力量一无所知,总以为,凭借一腔孤勇,就能化险为夷。”
“口渴。”周泰来以手扇风,提醒道。
周乾心领神会,示意随从端来一杯茶水,两手叉腰仰头看天的周泰来,品尝之余,等了许久,方才活动筋骨。
外界早已蠢蠢欲动。
原地漫不经心,活动步伐的周泰来,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下,摇晃着双臂,大步流星的走向广场正上方。
“少主威武,少主霸气。”
“这个跳梁小丑,屡次三番挑衅我周皇族的神威,恳求少主切莫手下留情,让他死的痛苦点!”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此起彼伏。
周乾眯起眼,双手拢进袖子,坐等好戏开场。
“既然说让你一只手,那就言出必随,否则大家还以为周某以大欺小,胜之不武!”途径半步,周泰来果不其然,单手负后。
风采绝世,身姿绰约。
宁轩辕单手持枪,双目紧闭,而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每出征在即,他都会独自一人,静站许久。
一则个人习惯。
再则,能够颐养心境,出征就要死人,死的都是往日里亲近的兄弟袍泽,人心肉做,身为将首的他,其实需要很长时间,消化沉重情感。
今日虽形影单只。
于他宁轩辕而言,同样是一场征伐。
哒哒哒!
颇具节奏的步伐,已经贴近宁轩辕,身材魁梧仪容不凡的周泰来,距离宁轩辕三米之内,开始放缓速度。
挺奇怪。
这家伙,竟然还没动静?
难道是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放弃挣扎了?
周泰来伸手揉揉下巴,略感好笑,折腾出这么大阵仗,莫不是将会以这样的滑稽方式结束?
不过也好,节省时间!
“虽然你用沉默,表示自己已经认输投降,但……”周泰来咧开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认输了?”
“这还没打,宁轩辕就认输?这,周少主究竟有多强,竟然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认输二字,从周泰来嘴中蹦出的刹那,外界当即一片哗然。
果真是皇族走出来的显赫存在,尚未大动干戈,就吓得宁轩辕魂飞魄散,主动投降,这……
“哼,现在认输,是不是太晚?早干嘛去了?”
周乾大声呵斥,表示不接受宁轩辕的投降,先前他已经劝告,可惜这小东西太将自己当回事。
现在……
“男人还是有骨气的好,你这样的怂包,属实让我大跌眼镜。”周泰来抬高五指,作势拍向宁轩辕的肩膀。
砰!
刹那间。
一道厉光乍现,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消失。
仪表非凡,大大咧咧的周泰来猛然瞪大眼睛,腾至半空的右手还没来得及触及宁轩辕的肩膀,一股锥心痛楚,灌满四肢百骸。
哗哗哗。
金甲如磷光闪烁,纹丝不动的宁轩辕,众目睽睽之下,突兀地抬了抬下颌,动作缓缓,像是石头人移动,厚重刺耳。
宁轩辕蓦然转身,回头一刹,那双犀利,深邃的眸子,在世人,在周乾,在皇族各方高手的直观感觉里。
宛若千年暗室,一灯即明。
“不对,不对劲。”
周乾被这道眼神,吓得浑身激灵,等他反应过来,立马声嘶力竭的大吼,“泰来,快,快退。”
轰!
然后,电光火石间,周泰来呆滞半空的右手,当即炸穿,四分五裂。
“既然你选择让半只手,那就是多余,我替你斩了。”宁轩辕道。
周泰来,“……”
众人,“……”
这,这什么情况?
不是说,宁轩辕自知不敌,已经投降了吗?
明天更新恢复正常。
第0475章 承认别人强,很难?(一)
轰!
举目睽睽之下,周泰来一步后撤,殷红血迹,当空飞溅。
血腥。
触目惊心。
令人不敢置信。
哪怕是身在局中的周泰来,亦是瞪大眼睛,呼吸粗重,他错愕得看着断裂的手臂,心头五味杂陈。
这一战。
从开始造势,再到此刻,无论是他周泰来,还是燕京本土居民,几乎一边倒的认为,宁轩辕注定不敌。
所谓公开较量,不过是一方虐杀,而宁轩辕,毫无意外,就是那个被周泰来残忍虐杀至死的对象!
毕竟他的对手是皇族出身的年轻天骄。
这些年。
皇族非但收拢大批量的高手,族中培养的后起之秀,亦如过江之卿,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绝世天骄,要么与世无争,要么天下无双。
而,周泰来正是大周皇族培养起来的天骄之一。
能与之同辈争锋的存在,只会是皇族的人,比如宁隐一脉的八大皇世子,比如项氏皇族的数位贝勒爷!
除此之外,普通环境成长出来的所谓强者,哪里是他周泰来的一合之将?
但,这一刻……
无比自信的周泰来,还没来得及触碰宁轩辕的身体,竟然被隔空斩断了一只手臂,如此大跌眼镜的状况,令人猝不及防,也目瞪口呆。
血迹。
源源不止。
全身锥痛的周泰来,缓缓抬起脑袋,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这一刻的他,怒目相憎,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耻辱。
不敢置信。
更多的则是埋在瞳孔深处的杀戮之意!
“你,让我很生气!”良久,周泰来沉沉吐出这六个字,字字铿锵,像是金属撞击在一块,振聋发聩。
外界陷入沉默。
但,通过周泰来的言行举止,足以看出,这位历来好面子的皇族少主,彻底暴怒。
他像一头嗜血的孤狼,死死盯住宁轩辕。
稍远处,周乾紧蹙眉头,冥冥之中他总感觉事态不对劲,这位宁姓男儿,给他一股非常危险的气息。
常言道。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周乾聚焦于宁轩辕身上的眼神,逐渐收紧,下一秒,揣揣不安乃至心惊肉跳,滚滚欲来,这……
“嘶嘶。”
周乾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开始凝重。
等张张嘴,试图劝告周泰来,与宁轩辕保持一臂距离,然而,处于暴怒边缘的周泰来,恨不能当即手撕了宁轩辕。
退?
他堂堂皇族少主,岂有退步之理?
“小东西,你现在让我很生气,既然你趁人之危,主动找死,那就别怪周某,残忍镇杀于你。”
趁人之危?
周泰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让外界激烈讨论起来,莫不是宁轩辕动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以致于粗心大意的周泰来,中了圈套?
“贵为一方统帅,竟然使用下三滥的招数,我都替你丢脸,哼。”
周乾顾不得其他,既然周泰来这般笃定,说明宁轩辕不足为惧,当务之急是挽回颜面,再狠狠折磨死这个不自量力的狗杂种。
“少主,还跟他废话什么?杀之后快,方为正道。”
“杀了他,杀了他!”
一群来自皇族的拥簇,振臂高呼,为其助阵。
早已按耐不住内心杀戮之意的周泰来,简单调理伤口,便腾起五指,覆盖向宁轩辕的头顶。
轰!
一瞬间,光芒大绽。
两目闪烁,布满血丝的周泰来,顺势数步踏出,宽阔的广场,都随之颤动起来,腾空的五指,更是如鹰爪般压落,“招惹本少?你这个姓宁的狗东西,给我去死!”
这一掌,充斥着周泰来毕生之力。
临近宁轩辕刹那,直接掀起他的殷红披风,罡风阵阵,似乎虚空都因为周泰来的这一抓,骤然紧绷起来。
然而,宁轩辕依旧纹丝不动。
铛!
周泰来一巴掌拍至宁轩辕的头顶,预料中的血水飞溅,并未发生,反倒窜出大面积火星,于半空停滞两秒,便四散开去。
接踵而至的哐当声,像是扇在钢筋铁骨上,步伐稳重的周泰来,一巴掌堪堪结束,就被一股无形的反击力,震的手臂发麻,险些脱臼。
“这……”
所有人都懵住了。
杀意暴涨的周泰来,错愕的张望着苍白,青肿的手掌,连吸数口凉气之后,等他再想拍出第二掌,竟然信心缺失。
怎么会这样?
“你到底动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竟然能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周泰来咬牙切齿,眸中精光闪动,神情不自在。
如果一次是粗心大意,还说得过去。
当第二次雷霆出击,依旧无法取得显着成效,那……
嘶嘶!
现场的气氛,无端凝重。
一双双震惊,不解的目光锁定广场,从头到尾,宁轩辕都没有出手,而暴跳如雷的周泰来,像是得了失心疯般,状态大变。
不再意气风发。
不再自信满满,盛气凌人。
甚至,缓慢挪动步伐,远远隔开宁轩辕,这番细微的动作,其实已经透露出了相当明显的信号。
“周皇族的这位少主,似乎要退场?”
“好像怯战了。”
无论现场,还是通过大荧幕观看这一战的无数众生,均冷不丁倒吸凉气,先前大放狠话,以陆地蛟龙之姿,嘲讽宁轩辕是可笑爬虫的周少主,准备回撤了。
“本少给你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平一战,岂料,你宁轩辕三番两次动用下三滥的招式,呵呵。”
“与你这样的人较量,是在脏我周泰来的手,本少不屑与你为伍!”
周泰来单手负后,故作潇洒,然后迅速转身,执意退场,事态越来越古怪,谁也没敢擅自吱声。
“承认别人很强,于你而言,就这么难?”
一句话。
悄无声息钻入耳畔。
周泰来的脚步戛然而止,等他绷着脸,想要继续维持自己至高无上的威严的时候,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从头顶压落,因为速度太快,虚空都擦出火焰。
“很难吗?”
轰!
宁轩辕抬手一巴掌,相隔五米之外的周泰来,感觉天灵盖炸开般,摇摇欲坠,等他迅速清醒的刹那,一股死亡气息,弥漫全场。
杀意如潮!
第0476章 二十岁那年,世人尊我为神!(二)
轰!
一掌拍击,看似沉稳,强大的周泰来,仓促之下,连着倒退数十步,一张脸很快就变的苍白如纸。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眉头近乎拧成一条线。
宁轩辕扯了扯嘴皮,笑容看似灿烂,却让周泰来的心,咯噔一声,如坠冰窖。
“你,你……”
周泰来喉结蠕动,盘算着再说些什么你宁轩辕还敢继续动用下三滥的招式,可话到嘴边,头皮发麻。
大家都不是傻子。
一次两次,兴许能起到效果。
多了,就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您这位周皇族少主,既然第一次就识穿宁某动用下三滥手段,为何,过去这么久,还不谨慎防备?”宁轩辕明知故问道。
周泰来,“……”
外界,已经揣揣不安。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并非傻子,有些东西,既然清晰的看在眼里,心中自能给出公平,公正的评判。
“哼,你不配做我的对手罢了!”
周泰来的这句话,算是勉强解释为何不谨慎防备的原因,依旧撅着脑袋,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侄儿亲自下场,与你公平较量,你一再动用阴谋诡计,凭什么要我侄儿,全力一战?”周乾跨前一步,附和道。
“你配吗?”
最后三个字,周乾说得那叫理直气壮,言辞凿凿。
他身后一众捧臭脚的皇族家奴,个个须发皆张义愤填膺,时不时还点指着宁轩辕,斥其丢人现眼。
宁轩辕淡淡撇了周乾两眼,眉梢扬起,“哦?”
轰!
宁轩辕身姿不动,仅是五指摊开。
侧对他的周泰来,猛然感受到一股吸附力控制四肢,还没来得及挣扎,原地瞬移,眨眼就出现在宁轩辕半臂之内。
“你,你还敢放肆?”
啪!
等周泰来声嘶力竭吼出这句话,宁轩辕扬手一巴掌抽过去,长相俊美的周泰来,当即头脑发胀,五官抽搐。
“我的话,你还没答复。”宁轩辕目不转睛盯着周乾,追问周泰来,“承认别人很强,于你而言,就这么难?”
周泰来,“……”
“很难?”
又是一巴掌抽过去,周泰来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大片血迹沿着脖子滴落,转瞬就染红衣衫。
这……
周泰来艰难晃动着眼睛,一股锥心般的刺痛,带起大片流不尽的血迹,让他难以睁开。
堂堂皇族少主,竟然变得这么凄惨,于外界而言,这种状况始料未及的同时,也令人大跌眼镜。
“你这个只会动用下三滥招式的狗东西,速速放开我侄子,否则……”
周乾一句话没说完,宁轩辕抬手攥起,动作太快了,几乎电光火石之间,隔空拎起周泰来。
刹那间,周乾眼皮乱跳。
“他杀你侄子,如屠狗一般轻松,到现在这个阶段,还厚着脸皮指责轩辕胜之不武,你当大家是傻子?”
“皇族不要脸起来,果然令人大开眼界。”
一道虚无飘渺的声音,贯穿现场,本来组织了一番激烈言辞的周乾,整张脸都显得涨红起来。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这种渗入骨子里的尴尬,让周乾站在当场,犹如被人千夫所指,此等窘境,恨不能挖个地缝溜之大吉,方能消除。
一时间。
哗然四起。
来自举国各地的目光,既是呆滞,又觉得宛若做了一场梦。
原来,从进场就展现出独我无敌气势的周泰来,不过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介,放在宁轩辕跟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单手擒拿,碾压周泰来形同抓小鸡。
“敢,敢不敢放开我,公平一战?本少……”
周泰来四肢挣扎,试图重提士气,一句话还没结束,宁轩辕轻飘飘摊开五指,这位皇族少主当即坠地。
“我可以给你充足的时间准备。”宁轩辕允诺,并加重‘充足’两字的语气。
周泰来,“……”
现场又是死一般的寂静,脸色青到都快渗出水渍的周乾,进退两难。
他哪里想到,空前浩大的造势,非但没烘托出皇族惊世骇俗的威望,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嘶嘶!
周泰来神情局促地站在距离宁轩辕五米开外的地方,既然自己要求时间准备,他若是直接离场,从今往后,大周皇族的脸面,将会一落千丈,甚至沦为笑柄。
“给你五分钟。”
宁轩辕深邃的眸子,泛起一丝玩味的光泽。
周泰来,“……”
周乾,“……”
前前后后几十号来自大周皇族的高手,家奴,尽皆陷入沉默,这可是公开较量,他们没资格,也没那个脸面,擅自插手。
换言之,只能让周泰来出征。
可,这位看似强得离谱的年轻少主,早已失了斗志,又想保全颜面,又想安然无恙撤走,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这是铁了心,与我大周皇族作对?”良久,周泰来质问道。
宁轩辕言归正传,“还有一分钟。”
周泰来,“……”
“宁轩辕,不要尝试激怒我大周皇族,再纠缠下去……”
第二句话过半,宁轩辕隔空一巴掌,抽得早已狼狈不堪的周泰来,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险些栽倒。
轰!
不等周泰来站稳,宁轩辕一脚踏过去,光是凭借余威,就震得周泰来当场双膝跪地。
“在不清楚,你的对手究竟是谁之前,千万别狂妄的放狠话,宁某自二十岁开始,就被人供奉为神。”
周泰来,“……”
这话,何等霸气?
二十岁,世人尊他如神灵!
“我其实挺想试试,你的身手。”宁轩辕踩着周泰来的脑袋,将视线落向周乾。
周乾冷不丁倒吸凉气,许久,他咬牙切齿道,“我贵为长辈,不屑与小辈交手,你该庆幸,周某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以大欺小的事情,从来不干。”
众人,“……”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
“自家侄子,这么被我踩在脚下,竟还能说出如此大义凛然的话,你是假坦荡,还是真虚伪?”
宁轩辕脚尖揉动,痛苦不堪的周泰来,立马哀嚎起来,“皇叔,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死?”
周乾愣在原地,无动于衷。
“一窝废物。”
宁轩辕当即落脚,殷红血迹绽放的刹那,周泰来的颅骨塌陷近半,撕心般的痛苦,载着凄厉哀嚎,贯穿全场。
这……
无论是现场,还是外界。
所有人都呆滞了,这到底玩的哪出,本以为周泰来能轻而易举解决宁轩辕,岂料,事态大反转不说。
贵为皇叔级别的周乾,愣是不敢出手制止。
“我可以给你十分钟时间准备,比他多一半。”宁轩辕食指朝下,一缕笑颜,令人如沐春风。
周乾,“……”
“你对我皇族的恐怖力量一无所知,擅自树敌,对你没好处的。”周乾沉默良久,阴沉沉道。
宁轩辕笑,“这话,你侄子也说过。”
周乾,“……”
众人,“……”
一瞬间。
周乾顿觉,满脸火辣辣,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第0477章 你为什么这么强!(一)
宁轩辕那双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神,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周乾,不苟言笑,威风凛凛,宛若神王。
贵为皇叔级的周乾,无论身手,还是耐心,都优于年轻一辈,同时阅历也不是寻常后辈,能够比拟。
也正因为如此,对危险的感知,更加直观,敏感。
宁轩辕此时此刻的状态,令周乾异常心悸,这个年轻人,何至于,这般强大?
无论从家世,还是生长环境分析比较,周泰来均能轻而易举的稳压宁轩辕一筹,说胜券在握都是谦虚了。
可……
等真正交手,方才发现,两位年轻人实力的差距,堪称天堑鸿沟。
现在,这家伙竟然开始胆大妄为的盯上了自己?
他是谁?
他乃大周一脉至高无上的三皇叔,年轻时代,那可是皇族内榜,排位处于前列的风云人物。
一个堪堪冒头的后起之秀,也敢挑战他周乾?
“不要以为侥幸胜了我侄儿,就狂妄自大到,以为什么都能招惹!”周乾眯起眸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咔哧!
宁轩辕不语,右脚稍稍发力,被踏在脚下的周泰来,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那种撕心裂肺的咆哮,令人头皮发麻。
这可是大周皇族的少主级存在,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狼狈,宁轩辕打他形同随手碾死一只蝼蚁,这……
“宁轩辕,你莫要小人得志,再不撒手,我,我……”周乾气得怒发须张,一双虎目,噙满血丝。
宁轩辕歪起脑袋,俯视着脚下的周泰来,“看见没,你的皇叔,救都不敢救你,我不知道,你在此之前,哪来的底气嚣张?”
半只手碾压他宁轩辕?
两方交战,于这位大周皇族的周少主而言,无异于大人打小孩?
轻飘飘的一句话,刺激得周泰来满脸涨红,尴尬,耻辱,不甘,种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尖,难以承受。
“当真是废物啊!”
“堂堂大周皇族的少主,本事没几分,嘴巴倒是利索,也不知,此时此景,谁的脸比较疼?”
沉默死寂的现场,传来一阵嘲讽,周乾听在耳里,气在心上,双手四肢,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可真是他大周皇族百年以来,最大的耻辱。
战前各方号召,各种造势,乃至于世俗大众,均是一边倒的认为,周泰来赢定了,岂料,发生这么一出?
吹的越狠。
摔起来最恨!
虽然汇聚在现场的人不多,但周乾,能清晰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各种载体,静静等着他们大周皇族的笑话!
“嗤嗤嗤。”
宁轩辕脚前,开始泛起大滩血迹。
此前,无比意气风发的周泰来,病恹恹的趴在地上,精神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五官可见的苍白,足以证明,他的状态非常不好,一旦长久拖下去,注定要因为失血过多,当场阵亡。
“咔哧。”
周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到了这个阶段,如果还不出手,周泰来今天必死无疑。
“既然你逼周某,那就求仁得仁,送你上路。”
轰!
这位昔年在皇族内榜,排名前来的中年强者,一步踏出,浑身立即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劲气。
仿佛这一脚下去,虚空趋近崩裂。
与此同时,十道光泽缠绕的周乾,自天灵盖位置,窜出一股最高,也最显眼的黄金色泽,宛若火焰汇聚。
刹那间,一头形似猛虎的虚影,原地绽放。
獠牙撑开,双目如灯。
杀气腾腾。
“竟然是巅峰期的十道境高手。”
“这大周皇族的三皇叔,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虚影并不高大,最多超出常人三五倍,不过气势很猛,随着时间的流逝,色泽不断加深,粗略看过去,真的像一头活着的猛虎,站在周乾头顶。
栩栩如生!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初的宁生!”
外界议论纷纷。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句感慨,让众人相继愣住,那天的国都,有六十丈金身沐浴神泽,俯瞰武协大楼。
何等风采,何等霸道?
此时此刻的周乾,相较于那位,简直小巫见大巫,原来一辈子自恃高高在上的不败皇族,也不见得,个个都比凡俗环境成长起来的半步无敌者强大。
此话之后,一道又一道讶异,茫然的目光,齐齐落向广场正中心的宁轩辕,宁生究竟是不是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迅速向大周皇族认错,可以饶你不死。”
周乾双手负后,犹如屹立绝巅,深感寂寞如雪的无敌者,沉声指令。
宁轩辕垂下视线,静静看向周乾的脚尖,嘴角挂起的笑容,有一丝丝玩味,也有一丝丝无奈。
周乾匪夷所思,这是铁了心,继续和大周皇族作对下去?
“既然你找死,我如你的愿。”
轰!
虚空泛起巨大震荡,周乾身后凝聚的猛虎,陡然撑开锋利的獠牙,那双栩栩如生的虎目,布满滔天杀意。
“杀!”
一声暴吼,周乾抬拳砸向宁轩辕,开始盘踞于拳头前面的猛虎虚影,宛若炸裂的火焰球,覆盖至宁轩辕。
宁轩辕一指点动。
三五人高度的猛虎,突然半空止步,不等众人反应,一指成拳,当即就霸道地轰了过去,直直而去,纯粹又干净的一拳。
“铛!”
这一拳带来的音浪,真的像铁器碰撞的声音,纵横交错,铿锵不绝,本以为彼此适逢对手,不分强弱。
下一秒。
看似气势如虹的周乾,眼睁睁目睹到一颗拳头,贴近额心,惊觉咔嗤两声,他的眉目,开始刺痛。
砰!
刹那间,周乾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飘出数十丈,落地后如鲤鱼打挺,陆续三次震动,地面裂开一道骇人的蛛网。
所有完整的地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坏!
“这……”
“好强!”
别说周泰来见到这一幕,呆滞当场,哪怕是周乾,亦是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两眼错愕。
嘶嘶!
大周一众皇族高手,在周乾被轰飞出去之后,集体后撤,那种来自心灵的震惊,让他们恍惚如梦。
外界,则泛起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倒吸凉气之声,这位昔日里的总兵统帅,竟这般恐怖如斯!
宁轩辕那双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神,就这么静静注视着周乾,不苟言笑,威风凛凛,宛若神王。
贵为皇叔级的周乾,无论身手,还是耐心,都优于年轻一辈,同时阅历也不是寻常后辈,能够比拟。
也正因为如此,对危险的感知,更加直观,敏感。
宁轩辕此时此刻的状态,令周乾异常心悸,这个年轻人,何至于,这般强大?
无论从家世,还是生长环境分析比较,周泰来均能轻而易举的稳压宁轩辕一筹,说胜券在握都是谦虚了。
可……
等真正交手,方才发现,两位年轻人实力的差距,堪称天堑鸿沟。
现在,这家伙竟然开始胆大妄为的盯上了自己?
他是谁?
他乃大周一脉至高无上的三皇叔,年轻时代,那可是皇族内榜,排位处于前列的风云人物。
一个堪堪冒头的后起之秀,也敢挑战他周乾?
“不要以为侥幸胜了我侄儿,就狂妄自大到,以为什么都能招惹!”周乾眯起眸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咔哧!
宁轩辕不语,右脚稍稍发力,被踏在脚下的周泰来,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哀嚎。
那种撕心裂肺的咆哮,令人头皮发麻。
这可是大周皇族的少主级存在,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狼狈,宁轩辕打他形同随手碾死一只蝼蚁,这……
“宁轩辕,你莫要小人得志,再不撒手,我,我……”周乾气得怒发须张,一双虎目,噙满血丝。
宁轩辕歪起脑袋,俯视着脚下的周泰来,“看见没,你的皇叔,救都不敢救你,我不知道,你在此之前,哪来的底气嚣张?”
半只手碾压他宁轩辕?
两方交战,于这位大周皇族的周少主而言,无异于大人打小孩?
轻飘飘的一句话,刺激得周泰来满脸涨红,尴尬,耻辱,不甘,种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尖,难以承受。
“当真是废物啊!”
“堂堂大周皇族的少主,本事没几分,嘴巴倒是利索,也不知,此时此景,谁的脸比较疼?”
沉默死寂的现场,传来一阵嘲讽,周乾听在耳里,气在心上,双手四肢,更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可真是他大周皇族百年以来,最大的耻辱。
战前各方号召,各种造势,乃至于世俗大众,均是一边倒的认为,周泰来赢定了,岂料,发生这么一出?
吹的越狠。
摔起来最恨!
虽然汇聚在现场的人不多,但周乾,能清晰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透过各种载体,静静等着他们大周皇族的笑话!
“嗤嗤嗤。”
宁轩辕脚前,开始泛起大滩血迹。
此前,无比意气风发的周泰来,病恹恹的趴在地上,精神气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五官可见的苍白,足以证明,他的状态非常不好,一旦长久拖下去,注定要因为失血过多,当场阵亡。
“咔哧。”
周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到了这个阶段,如果还不出手,周泰来今天必死无疑。
“既然你逼周某,那就求仁得仁,送你上路。”
轰!
这位昔年在皇族内榜,排名前来的中年强者,一步踏出,浑身立即散发出肉眼可见的劲气。
仿佛这一脚下去,虚空趋近崩裂。
与此同时,十道光泽缠绕的周乾,自天灵盖位置,窜出一股最高,也最显眼的黄金色泽,宛若火焰汇聚。
刹那间,一头形似猛虎的虚影,原地绽放。
獠牙撑开,双目如灯。
杀气腾腾。
“竟然是巅峰期的十道境高手。”
“这大周皇族的三皇叔,只怕也不是什么善茬。”
虚影并不高大,最多超出常人三五倍,不过气势很猛,随着时间的流逝,色泽不断加深,粗略看过去,真的像一头活着的猛虎,站在周乾头顶。
栩栩如生!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初的宁生!”
外界议论纷纷。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句感慨,让众人相继愣住,那天的国都,有六十丈金身沐浴神泽,俯瞰武协大楼。
何等风采,何等霸道?
此时此刻的周乾,相较于那位,简直小巫见大巫,原来一辈子自恃高高在上的不败皇族,也不见得,个个都比凡俗环境成长起来的半步无敌者强大。
此话之后,一道又一道讶异,茫然的目光,齐齐落向广场正中心的宁轩辕,宁生究竟是不是他?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迅速向大周皇族认错,可以饶你不死。”
周乾双手负后,犹如屹立绝巅,深感寂寞如雪的无敌者,沉声指令。
宁轩辕垂下视线,静静看向周乾的脚尖,嘴角挂起的笑容,有一丝丝玩味,也有一丝丝无奈。
周乾匪夷所思,这是铁了心,继续和大周皇族作对下去?
“既然你找死,我如你的愿。”
轰!
虚空泛起巨大震荡,周乾身后凝聚的猛虎,陡然撑开锋利的獠牙,那双栩栩如生的虎目,布满滔天杀意。
“杀!”
一声暴吼,周乾抬拳砸向宁轩辕,开始盘踞于拳头前面的猛虎虚影,宛若炸裂的火焰球,覆盖至宁轩辕。
宁轩辕一指点动。
三五人高度的猛虎,突然半空止步,不等众人反应,一指成拳,当即就霸道地轰了过去,直直而去,纯粹又干净的一拳。
“铛!”
这一拳带来的音浪,真的像铁器碰撞的声音,纵横交错,铿锵不绝,本以为彼此适逢对手,不分强弱。
下一秒。
看似气势如虹的周乾,眼睁睁目睹到一颗拳头,贴近额心,惊觉咔嗤两声,他的眉目,开始刺痛。
砰!
刹那间,周乾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飘出数十丈,落地后如鲤鱼打挺,陆续三次震动,地面裂开一道骇人的蛛网。
所有完整的地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崩坏!
“这……”
“好强!”
别说周泰来见到这一幕,呆滞当场,哪怕是周乾,亦是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两眼错愕。
嘶嘶!
大周一众皇族高手,在周乾被轰飞出去之后,集体后撤,那种来自心灵的震惊,让他们恍惚如梦。
外界,则泛起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倒吸凉气之声,这位昔日里的总兵统帅,竟这般恐怖如斯!
第0478章 豪杰荟萃,当世最强战?(二)
“你……”
周乾迅速稳定心神,等他踉踉跄跄站起身,一股不受控制的气血,逆流而上。
转瞬间。
这位昔日里,自恃高人一等的三皇叔,嘴角溢血,脸色略白。
他眼神复杂的打量着宁轩辕,有些话到了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这家伙,已经强到让他难以估测。
宁轩辕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周乾,两指捻动,气定神闲,“有点弱啊?”
周乾,“……”
他堂堂大周皇族的现任掌权人物之一,居然被一个后起之秀,大庭广众之下,嘲讽身手太弱?
浓浓的不甘和愤怒,充斥着周乾的脑袋。
那双早已泛红的眸子,则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杀意,此贼不除,自今日之后,他周乾,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人世?
轰!
一手捏拳,再次恢复到巅峰状态的周乾,立即虎视眈眈的盯着宁轩辕。
宁轩辕笑而不语。
“宁轩辕,你以下犯上,惯用阴谋诡计,实乃小人行径,我等懒得浪费时间,一起动手,将之诛杀!”
周乾大声咆哮,不进反退。
轰!
多达四五十号皇族高手,一拥而上,迅速以掎角之势,将宁轩辕围的水泄不通,这……
举国关注的重要阶段,诸人还没回味出周乾前半句话的言外之意,下一刻,竟是公开指令众人联手?
关键,联手之前还要冠冕堂皇的找个借口,指责宁轩辕下阴着,表示他周乾,不屑与这种小人浪费时间?
“这也太无耻了吧?”
“皇族就这德行?三番两次污蔑宁轩辕动用下三滥的手段?”
弱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承认,非但如此,还要倒打一耙。
饶是宁轩辕这样不会轻易动怒的性格,也在眸光眨动间,散出一缕杀意,直指周乾,周乾心里咯噔一声,莫名心虚。
“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
周乾再次后撤几步,等数十道仓促的身影,汇拢向宁轩辕,这位三皇叔,趁乱靠向周泰来。
轰!
这个地方彻底炸开,漫天烟尘冲霄而起,不过一道呼吸的时间,画面逐步模糊,飞沙走石,朦朦胧胧。
来自四处方向的皇族高手,或抓,或擒,或捏拳印,集体横跃,迅速遮掩住宁轩辕的上空。
速度太快。
几十位皇族高手,均是昔年成名已久的人物,不过在成为皇族的家奴之后,彻底销声匿迹。
如今,又集体出现。
堪称极致的速度,已经在虚空化成残影,前后衔接,由十道变成百道,最后纵横交错,像是一张天罗地网,覆盖苍穹。
“噗噗噗!”
源源不断的爆鸣,当空炸裂,即使不在现场,亦能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场景,尤其在一方拳印,轰击下来的刹那,天地都安静了。
五根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指,于虚空爆发出骇人的光束,然后,沉沉坠落。
“这难道,是四十年前的拳法宗师,周无极?”
“一手拳印,竟然堪比房屋那么大,这……”
外界议论,彻底炸开锅。
这位昔年横扫一方的拳印宗师,于四十年前功成名就之际,彻底消失,原以为这位盖代高手,已经死了。
岂料,竟然成为大周皇族的家奴。
“哈哈,阔别国都四十年,竟然还有人记得周某,快哉快哉。”
“老夫周无极,前来讨教你这叫宁轩辕的后生。”
如果记忆不错,这个人在四十年前,就摸到了九道境的门槛,如今这身手,只怕与周乾不相伯仲。
这太恐怖了。
一介家奴,竟然都有十道境的身手,而且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
“不知,有人还记得陈某否?”
哧!
半空陡然拉出,一道如闪电般的芒光,犀利刺眼,宛若雷霆炸裂。
那是一柄出鞘的剑,挥击之下,似乎要破开天与地,一分为二。
“陈双!”
“又是一位疑似十道境之上的存在,数十年前,同样销声匿迹的剑客陈双。”
如果仅是无名之辈,别说十年,三五年乃至更短时间,都会被遗忘的一干二净。
但,这些均是昔年名扬四海的人物,严格来说,是官方发布封神,风云,天骄三榜之前的上一代盖代天骄。
今时今日。
集体显露踪迹。
而且不止一位,是多达几十位。
难怪皇族有资本高高在上,视天下众生为蝼蚁,这底蕴太惊世骇俗了。
“宁轩辕,你现在投降,还能求一个全尸。”
剑客陈双,是一位留着灰白胡须的老人,一头长发潦草,眸子却异常犀利,如电光火石,璀璨无比。
他单手执剑,原地止步,杀气腾腾。
“哼,胆敢挑战大周皇族的神威,你怕是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周无极并肩而来,两手负后,精神抖擞,完全看不出这位已经高达七八十岁,半只脚早已踏进棺材。
“咳咳。”
周乾已经扶起周泰来,并远远撤开。
怒发须张的周泰来,刚刚稳定心神,立即嘶声咆哮,“还愣着做什么?杀了这个贼子,屡次三番动用下三滥招数,也怪周某粗心大意,还以为他是什么真豪杰,原来一介小人!”
一样的说辞。
归根结底,不过是维护颜面和尊严。
“打不过就联手,联手后,还继续泼脏水,指责宁轩辕是小人,呵呵,皇族就这么无耻?”
“一群人上蹿下跳,自恃为风云豪杰,然而,单对单,一个不敢下场。”
这场公开较量,因为大周皇族的种种无耻行径,已经引起多方不满和指责,开始有无数的声音,为宁轩辕打抱不平。
然而,人轻言微。
宁轩辕此时此刻面对的,不是一尊十道境高手,而是一群,稍有不慎,便会陨落,局势于他不妙。
“我不想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奉劝你,立即投降,免得等会死的难看。”陈双抚摸着胡须,盛气凌人道。
宁轩辕难得说了句话,玩笑居多,“要不,咱两单挑?”
陈双,“……”
一张老脸,瞬间涨红。
等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国都各地响起,这位昔日里的风云人物,愣是不敢以一己之力,对抗宁轩辕。
宁轩辕转身。
握枪。
国都一息之间,如坠冰窖,无数人当即闭嘴,冥冥中,似乎有股如大潮般的气息,席卷而来。
且听风吟。
似有战鼓擂动,夹杂其中!
第0479章 见龙卸甲,请战!(三)
轰轰轰!
下一秒,所有人都反应过来。
那不是幻听,而是真正的战鼓,迎烈风擂动,鼓点如瀚海大潮咆哮,似乎要淹没一整座国都。
陈双,周无极等一众皇族家奴,横眉冷竖,眸光死死盯着宁轩辕。
宁轩辕背对众人。
五指抚摸银枪。
每一次细微动作,便会迎来惊天裂地般的战鼓擂动,这是他近三十年人生当中,最喜欢听的声音。
仿佛一闭上眼,就能看见,过往征伐沙场的画面。
怀恋。
感慨。
之后,他的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广场一里路外,数以千计的戎装儿郎,口干舌燥的通过大荧幕,盯着画面中的宁轩辕,等他握枪刹那,这批北野将士,尽皆激动起来。
紧随而至的擂鼓,其实,都在为他助阵。
“在我北野无数儿郎的印象里,都公认一条事实,拿起剑的他,与拿起枪的他,是两个人。”
附近一家高楼落地窗前。
石之坚握拳附后,会心一笑,然后道出这么一句话。
现场人数很多,个个气势凌厉,其中又以老将郭子雄最甚。
“按照老夫本意,今天就是拼了命,也要为宁帅护上一程,现在看来,有点多余?”郭子雄笑问石之坚。
这位新晋武照天王,仰起头,突然道,“来了!”
郭子雄陡然眯起双眼,眉头紧蹙,他身后的数十位副将,更是集体紧绷神经,瞪大眼睛望向广场。
那道因为距离太远,从而显得模糊的风华男儿,猛得提起银枪,斜指南天。
与此同时。
某句话,经由无数人齐齐吼出,他们似乎都用尽生命,忘我呐喊,歇斯底里,令人目瞪口呆,头皮发炸。
“见龙卸甲,请战!”
郭子雄。
南野数十位副将。
以及国都,其他省市,基数堪称海量的人儿,均是一字不漏,清晰听到了这句话。
空荡荡的广场,猛得卷起漫天大风,恍惚间,真的以为到了黄沙起伏,狼烟大漠的战场,铮铮之鸣,自头顶响起。
始终挂在一丝幸灾乐祸笑意的周无极,脸颊无端抽搐,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凉意,灌入四肢百骸。
“孽畜,还敢反抗?”
“大家别懈怠,一起上,杀了他!”
周无极最先出动,他五指捏出一道拳印,张嘴一啸,房屋那么大的拳印,就这么沉沉坠落。
宁轩辕漫不经心看了眼。
天空同时泛起一道闪电,大片黑云滚滚的天空,亮起一道光,璀璨夺目。
紧接着。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势如虹,轰轰烈烈的嗡鸣,不绝于耳,几乎在拳印与枪尖接触的刹那……
“枪似游龙万兵首,千军在前不回头。”石之坚咧嘴大笑,一眼过去,隐隐约约再次看到了当年,绝代显赫的宁轩辕。
时光倒流。
犹记得,他宁轩辕十六岁从军之日,亲自挑选兵器良久,最终偏好长枪,并取名,见龙卸甲!
此时此刻。
第一枪。
无双!
轰。
宁轩辕一臂掷出,盖在头顶的拳印,转瞬间被见龙卸甲扎穿,枪尖部分,因为急速摩擦虚空,开始泛起大片火星。
“这……”
周无极吓了一大跳,等他睁大眼睛,只看见,一道寒芒倏然收敛,待两两仅有巴掌长度的距离,情急之下,处于十道境巅峰期的周无极,唯有自保。
他的正前方,迅速撑开一块光罩,将自身完整的包裹。
啵!
现场发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本就苍白,模糊的苍穹,仿佛一瞬间进入冰寒领域,零零碎碎飘在半空的火星,像极了漫天飞雪。
那是宁轩辕递出第二枪的刹那。
天地骤寒。
“翻云起雾山河碎,一枪风雪破黎明。”
无论是石之坚,还是北野几十万儿郎,有生之年,都曾见过这一幕,如今故景重现,令人心血澎湃。
第二枪。
乱空!
漫天火星,犹如鹅毛大雪,以锥子形态齐齐扎向周无极,不过一秒间,殷红色的血水,原地炸裂。
一道人影,顺势腾起,被动挣扎着,悬于半空,很快就没了动静。
这……
“老周。”陈双握剑的右手,都在极速颤抖,等火星坠地,外界一道又一道目光,齐齐呆滞。
一枪穿胸。
十道境巅峰期的周无极,当场殒命。
“叔叔,这家伙……”
周泰来瞧清这一幕,顿为咬牙切齿,同是年轻人,然而身姿巍峨的宁轩辕,已经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方。
咚。
宁轩辕漫不经心抖动枪柄,尸体落地,继续前行。
此时。
他头顶的天空,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变化,一片黄金光犹如绸缎,将之沐浴,满身金甲的宁轩辕,显得越发威严。
像神,又不是神!
哧!
单臂持枪的宁轩辕,轻轻滑动,心神失守的陈双,就看见一道半弧状的寒光,飞到了眼前。
“天如钩,何所求,一枪绝世,盖代风流。”
枪三,绝世。
枪四,风流。
陈双错愕的垂下双眸,一条红线,从他的左肩分裂,然后形同溪流,汇聚到右边腰侧,斜斜穿过,清晰可见。
宁轩辕不苟言笑,靠近过来,等陈双神情复杂的抬起头,前者仅是一指轻点他的额头。
砰!
前一刻瞧起来,尚且孔武有力,精神抖擞的陈双,当即一分两半,双足还在原地站立,上身却突兀的仰躺下去。
周泰来,“……”
周乾,“……”
这是他大周皇族的十道境至强者啊,昔日里横扫无敌,引领一个时代的风采,此时,竟被斩成了两半。
空空荡荡的广场,鸦雀无声。
一张脸比吞了死孩子还难看的周乾,恨不能当场逃离,这前任总兵统帅,个人身手之强,突破了他的想象。
“你,你到底什么人?”
周乾在退。
周泰来在退。
余下一群死妈神情的家奴,吓得人人胆战心惊,能这么轻而易举杀十道境至强者,绝非他们能招惹的。
“宁某还有最后一枪,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招名,不如就叫……戮皇?!”
轰!
我生于大雪季节。
自懂事起,就为活下去而战斗。
十六岁那天,同样的大雪时日,从军入伍。
自此练枪,整十年,苦度春秋轮回,寒来暑往,唯有五招。
无双。
乱空。
绝世,风流。
以及戮皇!
天下枪客,只分两种,别人的枪,以及我宁生的枪!!!
第0480章 恳请宁帅,斩杀此子示众!(一)
哧!
天空骤暗,风云呼啸。
周乾就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最终连眨动睫毛都异常艰难。
这个场地,仿佛置身世外,明明炎炎夏日,骄阳当空,却冷若十二月酷寒,不经意间,四肢僵硬。
“呼。”
一口压抑的呼吸,喷薄而出,白色的雾气,瞬间冰封,
等周乾察觉周边异状,一回头,足足二十多位皇族家奴,齐齐化为冰块,一缕曙光映衬,人人晶莹剔透,脉络清晰,哪怕肌体内部纵横交错的血液,均能看见。
只是,无法流动。
咚!
枪柄落地,发出一阵颤音。
紧接着。
以周乾背后第一顺位为起始点,一道又一道冰封的周氏家奴,原地炸裂,四散开来的冰点,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这一枪,如何?”宁轩辕笑问。
砰!
同为年轻一代的所谓天骄周泰来,猛烈察觉神经跳动了几下,然后,眼睁睁目睹一位往日比较熟悉的本族家奴,与冰雪一同朽化。
这是真正的朽化,阵亡之后,莫说尸骨,乃至血迹都看不到分毫。
令人毛孔悚然。
一枪如冰雪,瞬间斩杀几十位跻身十道境的大高手,这个年轻男儿,究竟有多恐怖的战斗力?
本以为先后解决陈双,周无极,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
岂料,于他宁轩辕而言,不过冰山一角。
周泰来脸色难堪,他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从开战前,就扬言自己一只手,便能轻而易举镇压宁轩辕。
如今……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不自量力?
生于皇族又如何?
照样被一位同辈天骄,压得喘不过气来,事后这么多高手保护,依旧于事无补。
偌大的广场,大周皇族的高手,依旧死伤几十位,唯一有战斗力的周乾,同样脸色惨白,揣揣不安。
兴许是高高在上习惯了,兴许是这一辈子,自恃皇族背景,走到任何地方,都注定人人敬畏,俯首称臣。
久而久之。
还真以为自己几斤几两了?
“你的三皇叔在我眼里,都等同废物,又何况是你?”宁轩辕眯起眸子,淡淡评价道。
虽然没指名道姓,可周泰来的脸,一下子就涨红起来,此时此刻,简直尴尬到无地自容,半招都接不住,不是废物是什么?
同样感觉受到奇耻大辱的周乾,亦然神色铁青,怒不可揭。
“皇族,不过如此。”
确实不过如此,本以为这位周氏三皇叔,是什么绝顶高手,一番接触,纯粹的酒囊饭袋罢了。
“我承认你很强,但这么嘲讽我周皇族,是不是有点得理不饶人了?难道这就是你贵为绝顶高手的风范?”
“呵呵,毫无底限的东西,哪怕你无敌了又如何?公然下场,肆意嘲讽皇族,人品堪忧!”
周乾双手负后,大义凛然的呵斥道。
“没错,动辄张嘴嘲讽,羞辱我大周皇族,一点绝顶高手风范都没有,你这样素质的人,谈何得到外界的认可?”
周泰来跟着嚷嚷道。
“哦?”
宁轩辕点动脑袋,似乎觉得言之有理,等周乾,周泰来短暂松懈的刹那,一抬手,厉光突现。
今时今日,以他的境界,隔空抓人,不过小菜一碟。
前一刻还与周乾并肩而立的周泰来,当场被宁轩辕攥进了掌心,然后两腿离地,伸至半空。
“你,你……”
周泰来顿觉呼吸急促,脸色苍白,越挣扎,越难受,他感到有股死亡气息笼罩在头顶。
“我素质堪忧?”
宁轩辕掐着周泰来,反问一句,随后好奇道,“你周泰来进场之前,张嘴闭嘴对付宁某一条爬虫,不过举手之劳……这难道不是嘲讽?嗯?”
周泰来,“……”
“羞辱宁某丧家之犬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素质?嗯?”
周泰来,“……”
咔哧!
一道清脆的骨骼破碎声,贯穿全场。
张嘴欲言的周乾,还没来得及出声,宁轩辕的目光,已经提前扫视过来,“你侄子作为皇族子嗣,可以肆无忌惮的羞辱人,轮到宁某反击的时候,就是素质堪忧?没有人品?”
“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乾,“……”
“你告诉我宁某,为什么你们皇族可以毫无顾忌羞辱人,外人羞辱尔等皇族,就是没素质?没人品?”
周乾,“……”
“给你一分钟解释,解释不通,我送你侄儿上路。”
周乾,“……”
一连三问,周乾当场呆滞,等他神情难堪的瞧着宁轩辕,不断响起的骨骼破碎声,越发清晰。
“你,你这是要彻底与我大周皇族,不死不休吗?”周乾恼羞成怒道。
宁轩辕冷笑,“我的问题,你还没解释。”
“解释?”
周乾被一下子激怒,他张嘴咆哮道,“要什么狗屁的解释,我皇族至高显赫,注定凌驾于众生之上,随意羞辱人怎么了?这是比拳头强硬的时代,不是讲道理的时代!”
“说句不客气的话,无论是你,还是下贱的凡俗众生,我皇族想骂就骂,想虐就虐,中途谁敢反抗?”
因为家世。
因为发展百年的骇人底蕴。
因为高高在上,所以,皇族骂人没事,别人羞辱皇族,那就该承担杀头之罪。
所以,他们能够理直气壮的享受着不平等的待遇!
皇族批评你,你得老老实实受着。
敢批评皇族?
那就是以下犯上,没有礼数,乃至无修养无素质。
“噗。”
话音刚落,宁轩辕五指收紧,脸色苍白如雪的周泰来,一边张嘴咳嗽,一边瞳孔涣散,死亡气息,彻底笼罩头顶。
堪堪反应过来的周乾,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失了智的言论,容易引起众怒的时候,形如潮水般的低吟,滚滚而来。
一声接一声。
仿似大佛诵经。
“杀了他,杀了他。”
“不杀难以解恨,恳请宁帅,斩此子于众目睽睽之下!”
蹬蹬蹬。
周乾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转过身,望着稍远处的场景,瞳孔逐渐涣散。
今天这番行径,不但将皇族的颜面丢尽了,甚至连口碑栽了进去,而这一切,均是拜宁轩辕所赐。
“你让我大周皇族受辱,这笔账,你宁轩辕,注定要付出惨烈代价!”
第0481章 以少帅名义,清理门户!(二)
这真是奇耻大辱。
百年门户,一代皇族,今时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一群凡俗蝼蚁的亲眼目睹之下,被斩杀了一位本族少主。
公然示众。
且,将大周皇族的尊严,乃至颜面,践踏在脚下。
这种以下犯上,无视皇威的行径,若是大周皇族不追究到底,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
“宁轩辕,你该死!”
周乾颤抖着身子,点指宁轩辕,那种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的姿态,真像骂街的泼妇,只管逞口舌之利,却始终不敢单独出手,发难宁轩辕。
宁轩辕不屑一笑,视线指了指地面,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不爽你就上来打!
周乾,“……”
“从头到尾,也就会骂骂咧咧,真让你放开手打,估计比你侄子还怂,皇族就这点本事?”
“哈哈,属实令人大开眼界,无耻不说,还喜欢标榜身份,关键软弱无能,偏要充豪杰?!”
呸。
三三两两的议论,传入耳畔。
随着一道异常清脆的口吐唾沫声发出,终于点炸了周乾心中的无限怒火。
他蹭得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广场大后方,沉声呵斥道,“敢嘲讽我大周皇族,你们想死?”
无人应声。
倒不是怕了。
越是这种沉默,越刺激周乾的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无地自容,无颜面对众生。
若非陷入僵局,进退两难。
周乾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丢脸不说,还险些栽了性命。
周泰来战败的消息,已经传遍国都,身处豪华酒店的九王储宁隐,正在午间小憩,还没睡饱,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撞碎梦乡。
宁隐正要起身,一位头发花白,本名宁昂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
“世子,事态有变。”
宁昂的身后,还有一众宁家皇室成员,急躁不安的站在门口。
“有变?”宁隐还算镇定,简单穿上外套,等了解到周泰来已经阵亡,他舒展的眉头,终于拧成一条线。
“战败阵亡?”
宁隐嘀咕,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想借刀杀人,通过大周皇族的势力,快刀斩乱麻迅速抹除宁轩辕。
现在看来,他大大低估了宁轩辕的境界。
“他,他一个人杀了周皇族多达三十位十道境高手,太狠了,枪枪毙命,无人能阻。”
宁昂叹气,同时心情复杂。
不愧是昔年北皇族第一剑客三少爷的独子,身手竟然这么强,如若自幼接受北皇族的细心培养,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血脉之力,指不定又是位超越先贤的存在。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如不是宁家某批狼子野心,被权势蒙蔽双眼的核心高层提前行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
宁昂始终觉得,宁家在第一王储这件事的处理上,过于强调八大世子的个人利益,从而严重无视少帅一脉的影响力,以及这百年,这一脉为宁皇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
“三少爷倘若还在皇族,大概没人敢这么干吧?”
一恍惚,宁昂似乎看见了三十年前,那位举世最强剑客的绝代风采。
时至今日,宁家还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有一万种方式针对三少爷,但,千万别让他拿到剑。
因为,拥有剑的三少爷,是无敌的!
无论在宁皇族,还是大周,项氏,第五,他都是公认的,唯一的,能够成为剑皇级别的存在。
“挂着我宁家的姓,大肆行凶,简直在给我宁皇族抹黑。”
走神间,宁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醒了宁昂这位宁家老仆。
宁昂眨动眼皮,没说其他,但心里属实不是滋味,前段时间,各种表态,言道这宁轩辕不过是北皇族的弃子,处境堪比丧家之犬。
此刻,又堂而皇之的骐骥,以同为宁姓的事实,压对方一头。
这番嘴脸变化,令人反感。
不承认你,却永远拿着你的出身针对你,打击你,关键还要求你必须默默承受,不得有半点反抗。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宁昂真的不想看到,本族皇世子这般无耻,不堪的一幕。
自少帅坐镇本族之后,历来以家风严谨为荣,怎么短短三代,就培养出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后人?
“备车,我要去一趟广场。”
宁隐果断吩咐宁昂准备,同时,北皇族的一批高手,已经遵循九王储的命令,集体出动,赶往纪念碑广场。
局势没有半点明朗。
反倒越演越烈。
大周皇族固然颜面扫地,然而,关键时刻,竟吸引来了第五皇族,项氏皇族,一群至强者,浮出水面。
黑压压的人影,迈起稳重的步伐,振聋发聩,似乎每一次落下,天地都要为之震荡,至少三股截然不同的威压,笼罩全场。
“这……”
“其他两宗皇族坐不住了,果真下场了。”
外界揣揣不安。
哪怕人人都清楚,大周皇族的邀战,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压轴在后面,可任谁也没想到,局势会这么严重。
“挑衅皇威,你当真活得不耐烦。”
皇族阵营中,不知道谁,率先发出一句嘲弄乃至不屑的话语,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数以百计的皇族高手,眼神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仿佛看待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仅有蔑视,冷漠。
紧随其后。
一位负责传递九王储口讯的宁皇族老奴,赶至现场,还没站稳,当即呵斥道,“宁轩辕,你罪大恶极,擅自挑衅,已经严重影响到宁家和周氏一脉的关系。”
“九王储以个人,以及少帅名义,命令你速度下跪道歉,然后自裁,否则,他将亲自清理门户。”
刹那间。
一派沉寂。
按照这位传话人的意思,宁皇族的第九王储宁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还不遵循王令,他将亲自处决宁轩辕。
并且,是以个人和少帅的名义。
这是不是代表着宁皇族的态度,或者意志?昔日里流浪凡俗的第一王储,他们宁家真的准备放弃?
这真是奇耻大辱。
百年门户,一代皇族,今时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一群凡俗蝼蚁的亲眼目睹之下,被斩杀了一位本族少主。
公然示众。
且,将大周皇族的尊严,乃至颜面,践踏在脚下。
这种以下犯上,无视皇威的行径,若是大周皇族不追究到底,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
“宁轩辕,你该死!”
周乾颤抖着身子,点指宁轩辕,那种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的姿态,真像骂街的泼妇,只管逞口舌之利,却始终不敢单独出手,发难宁轩辕。
宁轩辕不屑一笑,视线指了指地面,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不爽你就上来打!
周乾,“……”
“从头到尾,也就会骂骂咧咧,真让你放开手打,估计比你侄子还怂,皇族就这点本事?”
“哈哈,属实令人大开眼界,无耻不说,还喜欢标榜身份,关键软弱无能,偏要充豪杰?!”
呸。
三三两两的议论,传入耳畔。
随着一道异常清脆的口吐唾沫声发出,终于点炸了周乾心中的无限怒火。
他蹭得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广场大后方,沉声呵斥道,“敢嘲讽我大周皇族,你们想死?”
无人应声。
倒不是怕了。
越是这种沉默,越刺激周乾的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无地自容,无颜面对众生。
若非陷入僵局,进退两难。
周乾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丢脸不说,还险些栽了性命。
周泰来战败的消息,已经传遍国都,身处豪华酒店的九王储宁隐,正在午间小憩,还没睡饱,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撞碎梦乡。
宁隐正要起身,一位头发花白,本名宁昂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
“世子,事态有变。”
宁昂的身后,还有一众宁家皇室成员,急躁不安的站在门口。
“有变?”宁隐还算镇定,简单穿上外套,等了解到周泰来已经阵亡,他舒展的眉头,终于拧成一条线。
“战败阵亡?”
宁隐嘀咕,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想借刀杀人,通过大周皇族的势力,快刀斩乱麻迅速抹除宁轩辕。
现在看来,他大大低估了宁轩辕的境界。
“他,他一个人杀了周皇族多达三十位十道境高手,太狠了,枪枪毙命,无人能阻。”
宁昂叹气,同时心情复杂。
不愧是昔年北皇族第一剑客三少爷的独子,身手竟然这么强,如若自幼接受北皇族的细心培养,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血脉之力,指不定又是位超越先贤的存在。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如不是宁家某批狼子野心,被权势蒙蔽双眼的核心高层提前行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
宁昂始终觉得,宁家在第一王储这件事的处理上,过于强调八大世子的个人利益,从而严重无视少帅一脉的影响力,以及这百年,这一脉为宁皇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
“三少爷倘若还在皇族,大概没人敢这么干吧?”
一恍惚,宁昂似乎看见了三十年前,那位举世最强剑客的绝代风采。
时至今日,宁家还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有一万种方式针对三少爷,但,千万别让他拿到剑。
因为,拥有剑的三少爷,是无敌的!
无论在宁皇族,还是大周,项氏,第五,他都是公认的,唯一的,能够成为剑皇级别的存在。
“挂着我宁家的姓,大肆行凶,简直在给我宁皇族抹黑。”
走神间,宁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醒了宁昂这位宁家老仆。
宁昂眨动眼皮,没说其他,但心里属实不是滋味,前段时间,各种表态,言道这宁轩辕不过是北皇族的弃子,处境堪比丧家之犬。
此刻,又堂而皇之的骐骥,以同为宁姓的事实,压对方一头。
这番嘴脸变化,令人反感。
不承认你,却永远拿着你的出身针对你,打击你,关键还要求你必须默默承受,不得有半点反抗。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宁昂真的不想看到,本族皇世子这般无耻,不堪的一幕。
自少帅坐镇本族之后,历来以家风严谨为荣,怎么短短三代,就培养出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后人?
“备车,我要去一趟广场。”
宁隐果断吩咐宁昂准备,同时,北皇族的一批高手,已经遵循九王储的命令,集体出动,赶往纪念碑广场。
局势没有半点明朗。
反倒越演越烈。
大周皇族固然颜面扫地,然而,关键时刻,竟吸引来了第五皇族,项氏皇族,一群至强者,浮出水面。
黑压压的人影,迈起稳重的步伐,振聋发聩,似乎每一次落下,天地都要为之震荡,至少三股截然不同的威压,笼罩全场。
“这……”
“其他两宗皇族坐不住了,果真下场了。”
外界揣揣不安。
哪怕人人都清楚,大周皇族的邀战,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压轴在后面,可任谁也没想到,局势会这么严重。
“挑衅皇威,你当真活得不耐烦。”
皇族阵营中,不知道谁,率先发出一句嘲弄乃至不屑的话语,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数以百计的皇族高手,眼神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仿佛看待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仅有蔑视,冷漠。
紧随其后。
一位负责传递九王储口讯的宁皇族老奴,赶至现场,还没站稳,当即呵斥道,“宁轩辕,你罪大恶极,擅自挑衅,已经严重影响到宁家和周氏一脉的关系。”
“九王储以个人,以及少帅名义,命令你速度下跪道歉,然后自裁,否则,他将亲自清理门户。”
刹那间。
一派沉寂。
按照这位传话人的意思,宁皇族的第九王储宁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还不遵循王令,他将亲自处决宁轩辕。
并且,是以个人和少帅的名义。
这是不是代表着宁皇族的态度,或者意志?昔日里流浪凡俗的第一王储,他们宁家真的准备放弃?
第0482章 颂我真名者,可求心安!(三)
清理门户。
虽贵为王储,亦会亲自出手,以示对大周皇族的歉意。
同为宁家人。
同为宁姓。
如今,却要为了外族人的尊严和颜面,亲手镇杀名义上的堂哥,这……
这可是王储,类似于周泰来这种少主级的后起之秀,虽然也能与宁隐同处一席,谈笑风生,乃至把酒言欢。
但任谁都清楚,少主与王储,地位之悬殊,堪比鸿沟天堑。
毕竟,宁隐这种存在,是钦定的,未来角逐皇主之位的候选人,无论身手,还是麾下党羽,均不是一个小小少主,能够比拟。
皇族后人,只要父辈一脉实力不俗,均可以捞得一个‘少主’的名头,再往上,就别想了。
而今。
就是这么一位地位显赫的王储级人物,亲自现身了。
第五,项氏带来的震撼力,明显衰弱下去,此时此刻,外界万千众生,无数双眼,都在静等宁隐出场。
“如果他被宁家承认,第一王储应该比九王储,大的太多吧?”
“可惜了。”
也不知道,待会的宁轩辕,终于亲眼见识九王储的无上风采之后,心底应该作何感想?
曾为第一王储,本就此生注定光芒万丈。
却因为变故,沦落凡俗,如今身世大白也失去一切,非但如此,远远比自己小数个层次的九王储,都可以公然骑到他的头上。
这种心理落差,换做任何人,均接受不了。
“最小的九弟,放言清理门户,诛杀身份最高的第一王储,哈哈,有意思,实在有意思。”第五皇族阵营,一位头角峥嵘,本名第五苍狼的年轻男子突然咧嘴大笑起来。
言罢,又自顾自摇头晃脑,“哎呀,我忘了你宁轩辕从来就不是什么第一王储,充其量一条任人践踏的丧家之犬。”
第五皇族不少成员,跟着哄堂大笑。
隔壁的项氏皇族阵营,同样在交头接耳低声言语,诸多偷偷打量向宁轩辕的视线,带着浓浓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苍狼,哪有你这么打击人的?少说两句,要是他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当场自杀死在九王储到来之前,那我第五皇族,可就难逃其咎咯。”
第五苍狼左手侧,一位中年男子,抚摸着胡须,故作好心好意的为宁轩辕开脱道。
“敬候叔教训的是,子侄铭记于心。”
第五苍狼作揖,立即向这位全名第五敬候的中年男子,表示细听教导,嘴上说着悔改,其实嘲笑的意思,更为明显。
“我觉得苍狼大哥说的在理,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项氏皇族的阵营当中,一位站在后三排的年轻男子,高声迎合了句。
看站位,连本族少主的名头都没有,顶多算无名之辈。
此刻,面对这样的场合,意识到机会难逢,能够大出风头,于是果断吱声,跟着落井下石起来。
临了,他深深打量了眼稍远处的宁轩辕,嬉皮笑脸道,“不被宁家认可的第一王储,别说九王储不将其放在眼里,连我这种小角色,都有资格踩上几脚。”
“哈哈,你比我更会打击人。”第五苍狼龇牙咧嘴道。
那位全名项青的项氏成员,高高举拳,“我是懒得计较,不然踩上几脚,他还敢放肆不成?”
人多势众。
又有宁家九王储派人盯梢。
项青这种小角色,自然有胆魄有恃无恐。
一阵又一阵嘲讽的话语,呼啸而起,虽然用词激烈,其实于外界而言,终归没有起到什么颇具规模的浪潮。
大家其实均在等宁隐出场。
此时,宁隐的车,正在路上。
关于这场赢面很大的纠纷,谁都认为宁轩辕必死无疑,然而,不提宁轩辕十三道境的恐怖战斗力,光是那位的横空出没,就足够惊世骇俗。
当,那位三十年前,便已风流无双的最强剑客,站在四大皇族各方高手跟前,所有成员都被吓懵了。
事不关己的凡俗众生。
亦是第一次见证,宁家这位尊名三少爷的最强剑客,究竟有多恐怖!
……
季节入秋之后。
北方的空气已经略显浮躁,尤其国都这种地处北部正中心的重要城市。
锦绣小区。
秦秋目瞪口呆的盯着,独自拿起剪刀,一点一点割去满脸杂乱胡须的三少爷,既是激动,又是百感交集。
电视荧幕。
不断传来广场中心,各方皇族丑陋,落井下石的嘴脸,尤其在宁隐做出清理门户的决定后,秦秋又变得满脸的委屈和不服。
“他们都不承认轩辕,凭什么,又拿清理门户说事?”
稀稀疏疏的胡须。
辗转落地。
待这位自己名正言顺的公公,沉默的别过脑袋,秦秋那双秋水长眸,当场呆滞,他和她的他,真的好像,好像!
“三十年前,哪怕我宁家副皇主都不敢,在我以及我的亲人,家人面前放肆。”
“如今,一个九王储就敢以个人名义,决定斩杀我儿,以证清理门户?大概是这么多年没回去,宁家变了。”
悄然迈动步伐,渐行渐远的他,无奈摇摇头,何至于短短三十年,宁家变成这样?
三十年前,他杀了太多宁家人。
如今,又要再杀一遍吗?
可不杀,意难平!
那是他唯一的独子,生为人父,岂能忍心孩子遭人唾骂?纵然宁轩辕能亲自解决这群渣滓。
但,他有他的态度!
不冲突。
今天的国都,因为这场大战,被动牵走注意力,以致大街小巷都没什么人影,天地安静到吓人。
一步一步,落脚于某条宁静小巷的三少爷。
似乎重回幼年时。
依稀记得曾经,他笑眯眯的告诉过自己,如若碰上什么犹豫不已的事情,何不尝试着念念他的名字?
三少爷深吸数口气,缓缓闭目,随之呢喃自语,声音不大唯有三字,正是他的名讳。
既为自己的亲爷爷,亦是独子宁轩辕的曾爷爷,更是宁家几代人的信仰和荣耀,他叫,宁河图!
颂我真名者。
轮回之中,可求心安。
一缕秋风,不请自来,原地驻足,不动如钟的三少爷,恍恍惚惚之间似乎被什么东西轻抚过额头。
像极了孩童阶段,贵为少帅的他,习惯性宠溺着拍击自己小脑袋的感觉!
“多谢爷爷的理解,那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你们找死。
那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专杀自家宗亲。
三十年前,杀一遍。
三十年后,再杀一遍。
PS,现在更新一次都互相留言,三天后再见?我偏要今晚见。
明天最迟晚11点,更新,这是今天的,延误半小时了。
不用三天了,我们以后天天见。
第0483章 人间有帝,已成传说!(一)
自真正身世浮出水面的那天起。
宁轩辕从未说过,自己垂涎北皇族的荣耀,渴求回归。
也从没有将第一王储的身份挂在嘴边,骐骥北皇族能够念在往日情分上,接纳他重返宁家祖地。
于他宁轩辕而言,生于何地不重要,成长的那片土壤,方为故乡。
但是……
之于北皇族某些人的思维判断,宁轩辕不发声,便是默认自己渴求回归,如果发声,那便可以定义为口是心非,以退为进。
总而言之,解释与不解释,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他们是掌权者,因为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统治者之一,所以,他们说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指责你宁轩辕垂涎北皇族的荣耀,渴求回归,那就一定有此等非分之想。
哪怕前不久,基于避嫌的目的,主动离任总兵统帅之职,北皇族依旧能臆测为,是他宁轩辕忘恩负义,无情背弃培养自己的国家,奢求攀附北皇族,争得一世荣耀。
一举一动。
总能找到攻击你的点。
其实静下心想想,何等可笑?
他二十岁名扬北野,二十五岁坐镇九门总督,近三十岁成为军统头号人物,权势,地位,威望,样样不缺。
都到了这种层次?
谁他妈稀罕你北皇族的荣耀?!
然而,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从众者,向来只会跟随大流,捧最强最大的一方臭脚,可否听听其他人的声音?
抱歉!
谁最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
既然点名批评你,厚颜无耻到胆敢攀附北皇族的荣耀,那,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莫要嘴犟。
不久前,是这番论调。
今时今日,还是这番论调。
唯一不同的是,参与者换成了皇族成员。
不管是放言践踏宁轩辕,形同践踏一条丧家之犬的第五苍狼,还是觉得自己碾死宁轩辕,就跟碾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的项青。
均在有恃无恐的大肆嘲讽。
不过,彼此都心里有数,切莫靠宁轩辕太近,以免发生意外。
从前不久的分析中,第五皇族得到一条隐秘消息,事后皇族内部仔细评估了一番,觉得面对此人,还是谨慎为好。
故此。
第五皇族这次派遣的队伍,是四大皇族中,阵容最强大的一批,其中又以十三道境的第五敬候,负责领队。
这位身份是第五苍狼六叔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其貌不扬,略带书生气,实质上境界高深,是一头货真价实处于酣睡状态的猛虎。
而,那份隐秘消息,推断出北皇族这位遗弃多年的大世子,正是堪称人间无敌手的武道巨头,宁生。
若是单方面对上,以这位年轻男儿十三道境的恐怖实力,吊打皇族年轻一代重要成员,简直信手拈来,这里需要排除嫡系后辈,譬如宁隐这种隶属于王储层次的妖孽。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四方皇族针对,外加上第五敬候这等同在十三境的至强者坐镇,宁轩辕注定翻腾不起什么浪花。
皇族为何强大?
顶尖一撮的巨头级强者,固然重要,但真正支撑皇族百年不坠,甚至越发展越壮大的最核心缘由,是底蕴,是门下数之不尽的绝顶高手。
十道境放在皇族,只能勉强当个家奴,可想而知,他们这种族群,究竟有多么令世人颤粟。
当然,你若强横到天地都为之须眉,未尝不能视皇族如蝼蚁。
无奈,这样的人基本不存在,纵观百年岁月,也仅有那么一位堪比乃至超越大帝级的神话人物,足以只手推平任何皇族。
少帅宁河图!
但,既已成为神话,是否还活在人间世,北皇族都觉得希望不大,余下皇族,更不会提心吊胆。
暂且不论,四方皇族这些年,开始逐步修缮彼此的敌对关系。
实际上,随着时间拖的越久,少帅宁河图留在这个世间的印记和影响力,注定会越来越弱。
“庆幸北皇族掌握话语权的那批高层,借口维护八大世子的利益,决定抹除第一王储,否则,往后二十年,我三家皇族,谁都不好过。”
第五敬候微微一叹,略感侥幸。
这么年轻的十三道境强者,而且没有占用北皇族半点资源助长境界,实打实靠着自己,杀到这一层次。
太罕见。
也太恐怖。
四大皇族的内部,其实不乏十几道境的年轻成员,但,均接受了皇族海量的资源补给,从而走到这一步。
与宁轩辕相比,境界即使持平,战斗力毋庸置疑,注定不在一个档次。
毕竟,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何德何能与野外历经风吹雨打,艰难绽放的花朵,比韧性?
“北皇族不敢培养这个人啊,否则,十三境的宁生,谁不稀罕?”第五敬候自言自语,似在可惜。
“这条丧家之犬究竟是不是宁生,还不确定呐,六叔何至于此?”第五苍狼语气略带酸意道。
第五敬候摇头道,“你完全不清楚宁生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不需要清楚这些,我只清楚,今时今日的他,是条货真价实的丧家之犬,嘿嘿。”第五苍狼不屑一笑。
痛打落水狗,他最喜闻乐见的画面。
言罢,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起一事,于是追问道,“那几尊老王八怎么说?”
十四境的陈平。
十三境的吴见,降龙,楚半壁。
均在国都静观其变,这股势力,不容小觑,而且都是为宁轩辕而来,最顶尖的俗世强者,基本全员入列。
“我等还有后手,不必忌惮。”
第五敬候故作惋惜,如果没有陈平那么高调的入驻国都,以致于闹出轩然大波,四家皇族还真不清楚,人间世竟然还有一尊十四境的老王八活着。
既然你主动冒头,皇族岂会不针对?
十四境固然恐怖,可若四方皇族联手,但凡你敢出来,就别想完完整整回去!
“看样子,好戏刚刚开始?”第五苍狼两手环抱,歪过脑袋。
此时。
一辆高档商务车,缓缓进入各方视线。
无论现场成员,还是外界目光,均在这一刻,躁动不安起来。
北皇族的九世子,现任王储之一,宁隐。
终于来了!
自真正身世浮出水面的那天起。
宁轩辕从未说过,自己垂涎北皇族的荣耀,渴求回归。
也从没有将第一王储的身份挂在嘴边,骐骥北皇族能够念在往日情分上,接纳他重返宁家祖地。
于他宁轩辕而言,生于何地不重要,成长的那片土壤,方为故乡。
但是……
之于北皇族某些人的思维判断,宁轩辕不发声,便是默认自己渴求回归,如果发声,那便可以定义为口是心非,以退为进。
总而言之,解释与不解释,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他们是掌权者,因为他们是这个时代的统治者之一,所以,他们说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
指责你宁轩辕垂涎北皇族的荣耀,渴求回归,那就一定有此等非分之想。
哪怕前不久,基于避嫌的目的,主动离任总兵统帅之职,北皇族依旧能臆测为,是他宁轩辕忘恩负义,无情背弃培养自己的国家,奢求攀附北皇族,争得一世荣耀。
一举一动。
总能找到攻击你的点。
其实静下心想想,何等可笑?
他二十岁名扬北野,二十五岁坐镇九门总督,近三十岁成为军统头号人物,权势,地位,威望,样样不缺。
都到了这种层次?
谁他妈稀罕你北皇族的荣耀?!
然而,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从众者,向来只会跟随大流,捧最强最大的一方臭脚,可否听听其他人的声音?
抱歉!
谁最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
既然点名批评你,厚颜无耻到胆敢攀附北皇族的荣耀,那,你就老老实实接受批评,莫要嘴犟。
不久前,是这番论调。
今时今日,还是这番论调。
唯一不同的是,参与者换成了皇族成员。
不管是放言践踏宁轩辕,形同践踏一条丧家之犬的第五苍狼,还是觉得自己碾死宁轩辕,就跟碾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的项青。
均在有恃无恐的大肆嘲讽。
不过,彼此都心里有数,切莫靠宁轩辕太近,以免发生意外。
从前不久的分析中,第五皇族得到一条隐秘消息,事后皇族内部仔细评估了一番,觉得面对此人,还是谨慎为好。
故此。
第五皇族这次派遣的队伍,是四大皇族中,阵容最强大的一批,其中又以十三道境的第五敬候,负责领队。
这位身份是第五苍狼六叔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其貌不扬,略带书生气,实质上境界高深,是一头货真价实处于酣睡状态的猛虎。
而,那份隐秘消息,推断出北皇族这位遗弃多年的大世子,正是堪称人间无敌手的武道巨头,宁生。
若是单方面对上,以这位年轻男儿十三道境的恐怖实力,吊打皇族年轻一代重要成员,简直信手拈来,这里需要排除嫡系后辈,譬如宁隐这种隶属于王储层次的妖孽。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四方皇族针对,外加上第五敬候这等同在十三境的至强者坐镇,宁轩辕注定翻腾不起什么浪花。
皇族为何强大?
顶尖一撮的巨头级强者,固然重要,但真正支撑皇族百年不坠,甚至越发展越壮大的最核心缘由,是底蕴,是门下数之不尽的绝顶高手。
十道境放在皇族,只能勉强当个家奴,可想而知,他们这种族群,究竟有多么令世人颤粟。
当然,你若强横到天地都为之须眉,未尝不能视皇族如蝼蚁。
无奈,这样的人基本不存在,纵观百年岁月,也仅有那么一位堪比乃至超越大帝级的神话人物,足以只手推平任何皇族。
少帅宁河图!
但,既已成为神话,是否还活在人间世,北皇族都觉得希望不大,余下皇族,更不会提心吊胆。
暂且不论,四方皇族这些年,开始逐步修缮彼此的敌对关系。
实际上,随着时间拖的越久,少帅宁河图留在这个世间的印记和影响力,注定会越来越弱。
“庆幸北皇族掌握话语权的那批高层,借口维护八大世子的利益,决定抹除第一王储,否则,往后二十年,我三家皇族,谁都不好过。”
第五敬候微微一叹,略感侥幸。
这么年轻的十三道境强者,而且没有占用北皇族半点资源助长境界,实打实靠着自己,杀到这一层次。
太罕见。
也太恐怖。
四大皇族的内部,其实不乏十几道境的年轻成员,但,均接受了皇族海量的资源补给,从而走到这一步。
与宁轩辕相比,境界即使持平,战斗力毋庸置疑,注定不在一个档次。
毕竟,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朵,何德何能与野外历经风吹雨打,艰难绽放的花朵,比韧性?
“北皇族不敢培养这个人啊,否则,十三境的宁生,谁不稀罕?”第五敬候自言自语,似在可惜。
“这条丧家之犬究竟是不是宁生,还不确定呐,六叔何至于此?”第五苍狼语气略带酸意道。
第五敬候摇头道,“你完全不清楚宁生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我不需要清楚这些,我只清楚,今时今日的他,是条货真价实的丧家之犬,嘿嘿。”第五苍狼不屑一笑。
痛打落水狗,他最喜闻乐见的画面。
言罢,他蹙了蹙眉头,似乎想起一事,于是追问道,“那几尊老王八怎么说?”
十四境的陈平。
十三境的吴见,降龙,楚半壁。
均在国都静观其变,这股势力,不容小觑,而且都是为宁轩辕而来,最顶尖的俗世强者,基本全员入列。
“我等还有后手,不必忌惮。”
第五敬候故作惋惜,如果没有陈平那么高调的入驻国都,以致于闹出轩然大波,四家皇族还真不清楚,人间世竟然还有一尊十四境的老王八活着。
既然你主动冒头,皇族岂会不针对?
十四境固然恐怖,可若四方皇族联手,但凡你敢出来,就别想完完整整回去!
“看样子,好戏刚刚开始?”第五苍狼两手环抱,歪过脑袋。
此时。
一辆高档商务车,缓缓进入各方视线。
无论现场成员,还是外界目光,均在这一刻,躁动不安起来。
北皇族的九世子,现任王储之一,宁隐。
终于来了!
第0484章 一别三十年,他已是剑皇!(二)
前不久。
九王储宁隐之名,于国都传得那叫一个人尽皆知。
纵观年轻一代,哪怕几大皇族的少主,相继出没,但论及影响力,捆绑起来,都注定比不上宁隐。
毕竟。
这位是宁氏一脉,货真价实的王储,严格来说,乃下任宁家皇主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此等显赫地位,注定了他与一般皇族成员不同。
入驻国都这么久,今天终于现身,外界凡俗众生,谈何不激动?
类似这种站在云端的大人物,寻常角色,这辈子都未必能见上一面,今天得此机缘,往大了说,是个人荣幸,也是一整个时代的荣幸。
“传闻北皇族八大世子,个个英武伟岸,堪比人中龙凤,论风采,这九王储应该比宁轩辕更胜一筹吧?”
“一个没人要的弃子,拿什么和九王储比?”
各方热议。
甚嚣尘上。
随着商务车,缓缓停稳,这位集家庭背景,个人实力,超高名望于一身的绝代天骄,并未第一时间下车。
开始陆陆续续走动的身影,均出身于北皇族。
为首四人,拿出特意准备好的红色地毯,细心铺出一条干净的道路之后,商务车堪堪拉开后车厢。
仅此一刻。
万众期待,人声鼎沸。
率先迈出的是右脚,再之后,这位威名显赫的年轻王储,方才握着一块丝帕,露出庐山真面目。
发丝油亮,唇红齿白。
一双深邃的目光,凌厉,又带有阴柔美。
体格修长。
不魁梧,不挺拔,身材比例竟是恰到好处,一套裁剪得体的特制月白袍,更能蜻蜓点水般,衬托本人气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谈内在,光是这幅长相,简直出众的过分,尤其露出一缕笑容的刹那,多少紧密关注这场乱战动态的芳华女子,心如小鹿乱撞。
果真人生赢家。
家庭背景惊世骇俗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着这番俊朗的容貌!
试问,这种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年轻存在,稍远处那位,被北皇族踢出名单,不予承认的丧家之犬,拿什么和宁隐比?
“九王储当真非凡,宛若绝世无双的神仙。”
“一番比较,那位用戎装将身子,五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宁统帅,是自知长相丑陋,不敢公开示人吧?哈哈!”
宁隐双手负后,神情惬意。
他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微微昂起脑袋,所到之处,无论第五皇族,还是项氏皇族,又或者大周皇族,均是躬身施礼。
哪怕长一辈的周乾,第五敬候,也以点头的方式,表达对这位北皇族第九王储的敬重。
“不必多礼,宁某并非什么过于讲究的人。”
宁隐浅笑,视线扫过遍地狼藉的现场,叹了口气,“竟然闹得这么不可收拾,哎,可惜了周少主。”
“此贼动用下三滥招数,残害忠良,我的侄子,无故陨落实乃非战之罪,还请九王储主持公义。”周乾果断发声,咬牙切齿道。
“哦?”
宁隐挑动眉头,拉长视线,将目光汇聚向宁轩辕,语气无喜无怒,“周前辈所说,可否属实?”
一句话。
一个细微举动。
瞬间就在无形当中,抬高自身地位,相比之下,宁轩辕仿佛是他的仆人,必须随时听候他的质问。
“问你话呐?故意装聋作哑,还是觉得,自己毕竟昔日里的第一世子,九王储怎么着也算你的九弟,应该向你行礼?”
轰!
第五苍狼的这句话,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不少皇族成员,表情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尤其那种玩味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位跳梁小丑。
哪怕宁隐,也故作无可奈何的揉揉鼻尖,言行举止,堪称云淡风轻。
“终归姓宁,恳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宁隐双手拱拳,向在场的一众皇族成员,委婉游说,似在求情。
“哼,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丑,得亏九王储照料,否则,我第五苍狼,一脚踏不死你。”
第五苍狼不屑的看了宁轩辕一眼,这番话,再次引起哄堂大笑。
宁隐回归正题,“无论怎么说,你是少帅一脉的后辈,今天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已经给他丢大脸。”
“如果不想因为你的存在,从而为少帅留下污点,最好听我的话,郑重下跪,向大周皇族磕头道歉,至于……”
呼啸的风。
拂过宁轩辕头顶的盔缨。
“我虽姓宁,但与北皇族,毫无干系。”
宁轩辕浅笑,忽然觉得无趣,正当诸多皇族成员躁动不安,再来嘲讽呵斥的时候,他食指微动,摘下这顶,他这一生,最挚爱的战盔。
行云流水。
异常自然的动作。
“呵呵,丑陋的玩意,终于敢摘下……”
第五苍狼冷笑连连,只是一句话没说完,偌大的现场,陡然泛起一阵惊呼。
那是一张年轻,刀削般的脸。
相比宁隐,竟然风采更胜,他的瞳孔,神采奕奕,犹如藏锋于剑,令人过目难忘。
“作为九王储,我的身份,我的地位,足以支撑我以少帅之名,对你实行家法,希望……”
宁隐同样一句话没说完,随之当场愣住。
始终跟随身边的老仆宁昂,在双目呆滞的刹那,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三,三少爷?!”
明知他不是他。
可这张脸,让这位老仆顿时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触。
“区区王储,都敢借少帅之名实行家法?谁给你的资格?”
轰!
一道如雷霆般的声音,贯穿苍穹。
偌大的广场,骤然寒冷,不等宁隐反应,本就震惊不已,情绪紊乱的老仆宁昂,突然激动起来。
这股气息……
同样似曾相识!
不过,相较于,宁昂曾经无比熟悉的那股气息,此刻感受到的似乎更强,更纯粹。
“这是,剑气……”
第五敬候贵为十三境至强者,首当其冲遭到压制,等他脸色惊变,苍白如纸的瞬息,越发恐怖的画面,紧随而至。
‘以我之名,征剑十万。
封禁长空。’
刹那间。
剑气横星河。
剑意如霜。
疑有天神下凡!
居身国都的所有凡俗众生,抬头之后,就看见黑压压的长剑,宛若南归的大雁,齐齐飞向广场,这……
“三十年销声匿迹,再归来,他竟化身为剑皇级的存在。”
轰!
转眼老泪纵横的宁昂,双膝跪地,头顶望天,几乎以余生最大的力气,呐喊出了那一句,最令世人,倍感动容的话。
“恭迎我族剑皇三少爷,铁血归来!”
“……”
“恭迎剑皇,铁血归来!”
震惊。
惶恐不安。
意外,乃至诧异。
多种复杂情绪,均被这一句‘恭迎剑皇’淹没。
等第五苍狼战战兢兢询问自家六叔,三少爷是谁的时候,这位先前还在谈笑风生的十三境至强者,只感头脚冰凉。
“宁轩辕的生父,三十年前,个人成就有望超越本族少帅的绝顶剑客……”
不对。
今时今日。
剑客已经不足以形容,宁家这位惊才艳绝的三少爷,他封皇了!
“我们死定了。”
第五苍狼,“……”
PS,耽误了点时间,更新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大宝,天天见!
第0485章 清理门户?你要清理谁?(一)
这真是奇耻大辱。
百年门户,一代皇族,今时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一群凡俗蝼蚁的亲眼目睹之下,被斩杀了一位本族少主。
公然示众。
且,将大周皇族的尊严,乃至颜面,践踏在脚下。
这种以下犯上,无视皇威的行径,若是大周皇族不追究到底,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
“宁轩辕,你该死!”
周乾颤抖着身子,点指宁轩辕,那种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的姿态,真像骂街的泼妇,只管逞口舌之利,却始终不敢单独出手,发难宁轩辕。
宁轩辕不屑一笑,视线指了指地面,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不爽你就上来打!
周乾,“……”
“从头到尾,也就会骂骂咧咧,真让你放开手打,估计比你侄子还怂,皇族就这点本事?”
“哈哈,属实令人大开眼界,无耻不说,还喜欢标榜身份,关键软弱无能,偏要充豪杰?!”
呸。
三三两两的议论,传入耳畔。
随着一道异常清脆的口吐唾沫声发出,终于点炸了周乾心中的无限怒火。
他蹭得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广场大后方,沉声呵斥道,“敢嘲讽我大周皇族,你们想死?”
无人应声。
倒不是怕了。
越是这种沉默,越刺激周乾的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无地自容,无颜面对众生。
若非陷入僵局,进退两难。
周乾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丢脸不说,还险些栽了性命。
周泰来战败的消息,已经传遍国都,身处豪华酒店的九王储宁隐,正在午间小憩,还没睡饱,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撞碎梦乡。
宁隐正要起身,一位头发花白,本名宁昂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
“世子,事态有变。”
宁昂的身后,还有一众宁家皇室成员,急躁不安的站在门口。
“有变?”宁隐还算镇定,简单穿上外套,等了解到周泰来已经阵亡,他舒展的眉头,终于拧成一条线。
“战败阵亡?”
宁隐嘀咕,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想借刀杀人,通过大周皇族的势力,快刀斩乱麻迅速抹除宁轩辕。
现在看来,他大大低估了宁轩辕的境界。
“他,他一个人杀了周皇族多达三十位十道境高手,太狠了,枪枪毙命,无人能阻。”
宁昂叹气,同时心情复杂。
不愧是昔年北皇族第一剑客三少爷的独子,身手竟然这么强,如若自幼接受北皇族的细心培养,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血脉之力,指不定又是位超越先贤的存在。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如不是宁家某批狼子野心,被权势蒙蔽双眼的核心高层提前行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
宁昂始终觉得,宁家在第一王储这件事的处理上,过于强调八大世子的个人利益,从而严重无视少帅一脉的影响力,以及这百年,这一脉为宁皇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
“三少爷倘若还在皇族,大概没人敢这么干吧?”
一恍惚,宁昂似乎看见了三十年前,那位举世最强剑客的绝代风采。
时至今日,宁家还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有一万种方式针对三少爷,但,千万别让他拿到剑。
因为,拥有剑的三少爷,是无敌的!
无论在宁皇族,还是大周,项氏,第五,他都是公认的,唯一的,能够成为剑皇级别的存在。
“挂着我宁家的姓,大肆行凶,简直在给我宁皇族抹黑。”
走神间,宁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醒了宁昂这位宁家老仆。
宁昂眨动眼皮,没说其他,但心里属实不是滋味,前段时间,各种表态,言道这宁轩辕不过是北皇族的弃子,处境堪比丧家之犬。
此刻,又堂而皇之的骐骥,以同为宁姓的事实,压对方一头。
这番嘴脸变化,令人反感。
不承认你,却永远拿着你的出身针对你,打击你,关键还要求你必须默默承受,不得有半点反抗。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宁昂真的不想看到,本族皇世子这般无耻,不堪的一幕。
自少帅坐镇本族之后,历来以家风严谨为荣,怎么短短三代,就培养出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后人?
“备车,我要去一趟广场。”
宁隐果断吩咐宁昂准备,同时,北皇族的一批高手,已经遵循九王储的命令,集体出动,赶往纪念碑广场。
局势没有半点明朗。
反倒越演越烈。
大周皇族固然颜面扫地,然而,关键时刻,竟吸引来了第五皇族,项氏皇族,一群至强者,浮出水面。
黑压压的人影,迈起稳重的步伐,振聋发聩,似乎每一次落下,天地都要为之震荡,至少三股截然不同的威压,笼罩全场。
“这……”
“其他两宗皇族坐不住了,果真下场了。”
外界揣揣不安。
哪怕人人都清楚,大周皇族的邀战,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压轴在后面,可任谁也没想到,局势会这么严重。
“挑衅皇威,你当真活得不耐烦。”
皇族阵营中,不知道谁,率先发出一句嘲弄乃至不屑的话语,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数以百计的皇族高手,眼神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仿佛看待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仅有蔑视,冷漠。
紧随其后。
一位负责传递九王储口讯的宁皇族老奴,赶至现场,还没站稳,当即呵斥道,“宁轩辕,你罪大恶极,擅自挑衅,已经严重影响到宁家和周氏一脉的关系。”
“九王储以个人,以及少帅名义,命令你速度下跪道歉,然后自裁,否则,他将亲自清理门户。”
刹那间。
一派沉寂。
按照这位传话人的意思,宁皇族的第九王储宁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还不遵循王令,他将亲自处决宁轩辕。
并且,是以个人和少帅的名义。
这是不是代表着宁皇族的态度,或者意志?昔日里流浪凡俗的第一王储,他们宁家真的准备放弃?
这真是奇耻大辱。
百年门户,一代皇族,今时今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在一群凡俗蝼蚁的亲眼目睹之下,被斩杀了一位本族少主。
公然示众。
且,将大周皇族的尊严,乃至颜面,践踏在脚下。
这种以下犯上,无视皇威的行径,若是大周皇族不追究到底,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
“宁轩辕,你该死!”
周乾颤抖着身子,点指宁轩辕,那种怒发冲冠,暴跳如雷的姿态,真像骂街的泼妇,只管逞口舌之利,却始终不敢单独出手,发难宁轩辕。
宁轩辕不屑一笑,视线指了指地面,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不爽你就上来打!
周乾,“……”
“从头到尾,也就会骂骂咧咧,真让你放开手打,估计比你侄子还怂,皇族就这点本事?”
“哈哈,属实令人大开眼界,无耻不说,还喜欢标榜身份,关键软弱无能,偏要充豪杰?!”
呸。
三三两两的议论,传入耳畔。
随着一道异常清脆的口吐唾沫声发出,终于点炸了周乾心中的无限怒火。
他蹭得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广场大后方,沉声呵斥道,“敢嘲讽我大周皇族,你们想死?”
无人应声。
倒不是怕了。
越是这种沉默,越刺激周乾的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无地自容,无颜面对众生。
若非陷入僵局,进退两难。
周乾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丢脸不说,还险些栽了性命。
周泰来战败的消息,已经传遍国都,身处豪华酒店的九王储宁隐,正在午间小憩,还没睡饱,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撞碎梦乡。
宁隐正要起身,一位头发花白,本名宁昂的老人,匆匆赶了进来。
“世子,事态有变。”
宁昂的身后,还有一众宁家皇室成员,急躁不安的站在门口。
“有变?”宁隐还算镇定,简单穿上外套,等了解到周泰来已经阵亡,他舒展的眉头,终于拧成一条线。
“战败阵亡?”
宁隐嘀咕,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本想借刀杀人,通过大周皇族的势力,快刀斩乱麻迅速抹除宁轩辕。
现在看来,他大大低估了宁轩辕的境界。
“他,他一个人杀了周皇族多达三十位十道境高手,太狠了,枪枪毙命,无人能阻。”
宁昂叹气,同时心情复杂。
不愧是昔年北皇族第一剑客三少爷的独子,身手竟然这么强,如若自幼接受北皇族的细心培养,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以及血脉之力,指不定又是位超越先贤的存在。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如不是宁家某批狼子野心,被权势蒙蔽双眼的核心高层提前行动,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局面。
宁昂始终觉得,宁家在第一王储这件事的处理上,过于强调八大世子的个人利益,从而严重无视少帅一脉的影响力,以及这百年,这一脉为宁皇族做出的杰出贡献。
不公平。
非常不公平。
“三少爷倘若还在皇族,大概没人敢这么干吧?”
一恍惚,宁昂似乎看见了三十年前,那位举世最强剑客的绝代风采。
时至今日,宁家还流传着一句话,你可以有一万种方式针对三少爷,但,千万别让他拿到剑。
因为,拥有剑的三少爷,是无敌的!
无论在宁皇族,还是大周,项氏,第五,他都是公认的,唯一的,能够成为剑皇级别的存在。
“挂着我宁家的姓,大肆行凶,简直在给我宁皇族抹黑。”
走神间,宁隐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惊醒了宁昂这位宁家老仆。
宁昂眨动眼皮,没说其他,但心里属实不是滋味,前段时间,各种表态,言道这宁轩辕不过是北皇族的弃子,处境堪比丧家之犬。
此刻,又堂而皇之的骐骥,以同为宁姓的事实,压对方一头。
这番嘴脸变化,令人反感。
不承认你,却永远拿着你的出身针对你,打击你,关键还要求你必须默默承受,不得有半点反抗。
如果不是任务在身,宁昂真的不想看到,本族皇世子这般无耻,不堪的一幕。
自少帅坐镇本族之后,历来以家风严谨为荣,怎么短短三代,就培养出这么一群不要脸的后人?
“备车,我要去一趟广场。”
宁隐果断吩咐宁昂准备,同时,北皇族的一批高手,已经遵循九王储的命令,集体出动,赶往纪念碑广场。
局势没有半点明朗。
反倒越演越烈。
大周皇族固然颜面扫地,然而,关键时刻,竟吸引来了第五皇族,项氏皇族,一群至强者,浮出水面。
黑压压的人影,迈起稳重的步伐,振聋发聩,似乎每一次落下,天地都要为之震荡,至少三股截然不同的威压,笼罩全场。
“这……”
“其他两宗皇族坐不住了,果真下场了。”
外界揣揣不安。
哪怕人人都清楚,大周皇族的邀战,不过是前戏,真正的压轴在后面,可任谁也没想到,局势会这么严重。
“挑衅皇威,你当真活得不耐烦。”
皇族阵营中,不知道谁,率先发出一句嘲弄乃至不屑的话语,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数以百计的皇族高手,眼神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仿佛看待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仅有蔑视,冷漠。
紧随其后。
一位负责传递九王储口讯的宁皇族老奴,赶至现场,还没站稳,当即呵斥道,“宁轩辕,你罪大恶极,擅自挑衅,已经严重影响到宁家和周氏一脉的关系。”
“九王储以个人,以及少帅名义,命令你速度下跪道歉,然后自裁,否则,他将亲自清理门户。”
刹那间。
一派沉寂。
按照这位传话人的意思,宁皇族的第九王储宁隐,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还不遵循王令,他将亲自处决宁轩辕。
并且,是以个人和少帅的名义。
这是不是代表着宁皇族的态度,或者意志?昔日里流浪凡俗的第一王储,他们宁家真的准备放弃?
第0486章 我叫宁青寒,我是一名剑客!(二)
嘶嘶!
现场气氛,比先前还要紧张一万分。
哪怕是贵为十三境的第五敬候,也是大气不敢出。
至于,险些栽在宁轩辕手里的周氏三皇叔,周乾,同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消失当场。
嘀嗒!
殷红的血迹,顺着脸颊坠落,战战兢兢的宁隐,捂着半边脸,感觉每分每秒,于他而言,均是一种煎熬。
此时,拥有成千上万道目光,紧密关注现场状况。
这本是自己彰显地位,施展风采的绝好机会,不成想,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横空出世,一切泡汤。
非但如此,他堂堂九王储,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不甘。
压抑,乃至腾腾而起的愤怒。
终于让宁隐忍不住了,他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我毕竟是第九王储,你若因为某些事需要教训后辈,我没有半点异议。”
“但,你当着这么多无关人等的面,呵斥我,掌罚我,可曾想过,这等行径,是在让宁家尊严受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毕竟是宁氏九王储,个人荣耀与家族尊严挂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打脸,多多少少会折煞宁皇族的颜面。
似乎,言之有理?
“确实丢脸。”
三少爷突兀一笑,笑容中有玩味,有无奈,更多的则是杀意。
宁隐慌不择神后撤出去,等强行镇定心神,一股如死神来临般的气息,笼罩头顶。
“赏你两巴掌就嚷嚷有辱宁家尊严了?不知道,你联合其他皇族,围堵攻讦我儿轩辕的时候,丢得是哪家的脸?”
宁氏皇族。
向来有自己的风骨与骄傲。
因为处世理念不同,这么多年,从不和第五,大周等皇族沆瀣一气。
如今,一个小字辈,竟然公开拉拢三大皇族,联合打压昔日里的第一王储,真是为宁家‘长脸’啊!
我儿轩辕?
外界并未关注其他,仅是从话语中捕捉到这四个字,意义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位令九王储无奈弯腰,令各大皇族胆战心惊的中年男子,竟是宁轩辕的父亲?
谁曾料到,看似毫无背景,任由宁家某批人肆意践踏的宁轩辕,居然有这么一位神威盖世的父亲?
这可是连宁家人,都要称一句‘剑皇’的人物啊,这……
“我只是在正常履行职责,并无觉得,有辱宁家颜面!”仓促之间,宁隐出声反驳道。
“毕竟,您的儿子,不分好歹,擅自镇杀其他皇族的成员,若是任由他挂着宁姓继续行凶下去,我宁皇族,岂不是要落得个纵容犯的恶名吗?”
掷地有声,句句在理。
“不分好歹?”三少爷故作好奇。
宁隐火气冲天道,“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主动为你儿子配婚,你儿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杀了那位名为周青鸾的无辜女子。”
“请问,这种以怨报德的恶劣行径,与歹徒有什么区别?我宁家如果不站出来调节,长此以往,丢谁的脸?”
三少爷笑问,“我怎么听闻,如今的宁家,并不承认轩辕的身份?既然如此,宁家是处于什么立场,站出来调解?”
宁隐,“……”
“挑一位周皇族的成员出来,我要问话。”
他背对众人,威风凛凛。
此话一出,诸多目光齐齐落向周乾,周乾浑身打了一道激灵,这种场合,越不被注意,越是好事。
可,宁隐三言两语就将周皇族拖下水,作为大周皇族这批队伍的领军人物,周乾不得不出面。
“前不久,是你大周皇族在为我儿配婚,对吧?”三少爷转过身,眸光烈烈的注视着周乾。
周乾沙哑着嗓子道,硬着头皮道,“确有此事。”
“当初宁皇族不承认你儿子的身份,我族看他实在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骐骥用配婚的方式,让他有个依靠。”
“这么说,你周皇族是在行善事?”
周乾,“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周皇族在不征询轩辕个人态度的前提之下,随便挑选位本族家奴的女儿,强行与他配婚?”
周乾,“……”
“所以,你周皇族对外放话,基于自身一片善意,轩辕必须感恩戴德,并视周皇族为再生父母,胆敢反对许婚,便是以德报怨,不配做人?“
周乾,”……“
一连三问,吓得周乾满脑门子冷汗。
稍远处的宁隐,同样胆战心惊到大口吸气,这场配婚,谁都知道冲着羞辱宁轩辕去的,现在还敢拿出来作为粉饰自己善心善意的筹码,与找死何异?
一念至此。
宁隐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你再告诉我,你大周皇族的这场配婚,到底是好心好意,还是别有目的?嗯?”三少爷眯起眼,锋芒毕露。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周乾心情沉重,惶恐不安,几度蠕动嘴巴,均是哑口无言。
最后,他战战兢兢挪动步伐,边走边道,“今天是你们宁家内部的纠纷,与我大周皇族无关,告辞!”
哧!
堪堪挪动两步,一柄杀气吞吐的古剑,就悬停在周乾的额前。
周乾既勃然大怒,又心惊肉跳,“宁青寒,我周皇族已经退让一步了,你还想怎样?“
“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退让?现在欺负不动了,就想一走了之?你当老子的剑,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何况,我儿生来为王,真以为杀你们,很难?”
做为人父,有些事情,需要他来表达态度!
“哧。”
下一秒,本名宁青寒的他,微微收敛双目,漫天杀意,如大浪淘沙,滚滚而至!
寒江孤影。
青山作伴。
我叫宁青寒,寒夜的寒,我是一名被尊称为‘皇’的剑客!
哧!
一剑劈斩,尚在怒发须张,拒不认错的周乾,陡然瞪大眼睛,几乎呼吸间,这位来自周皇族的风云人物,立即身首异地。
漫天血迹。
如飞雪绽放。
无论是宁隐,还是同为年轻辈的项青,第五苍狼,又或者与宁青寒生于同时代的第五敬候,均吓得双腿发抖,瞳孔涣散。
“这,好霸道的父亲!”
“……”
ps,2,迟到的有点久,噗,轻喷。
凌晨见,这是补的!
嘶嘶!
现场气氛,比先前还要紧张一万分。
哪怕是贵为十三境的第五敬候,也是大气不敢出。
至于,险些栽在宁轩辕手里的周氏三皇叔,周乾,同样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消失当场。
嘀嗒!
殷红的血迹,顺着脸颊坠落,战战兢兢的宁隐,捂着半边脸,感觉每分每秒,于他而言,均是一种煎熬。
此时,拥有成千上万道目光,紧密关注现场状况。
这本是自己彰显地位,施展风采的绝好机会,不成想,因为这个中年男人的横空出世,一切泡汤。
非但如此,他堂堂九王储,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不甘。
压抑,乃至腾腾而起的愤怒。
终于让宁隐忍不住了,他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我毕竟是第九王储,你若因为某些事需要教训后辈,我没有半点异议。”
“但,你当着这么多无关人等的面,呵斥我,掌罚我,可曾想过,这等行径,是在让宁家尊严受辱?”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毕竟是宁氏九王储,个人荣耀与家族尊严挂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么打脸,多多少少会折煞宁皇族的颜面。
似乎,言之有理?
“确实丢脸。”
三少爷突兀一笑,笑容中有玩味,有无奈,更多的则是杀意。
宁隐慌不择神后撤出去,等强行镇定心神,一股如死神来临般的气息,笼罩头顶。
“赏你两巴掌就嚷嚷有辱宁家尊严了?不知道,你联合其他皇族,围堵攻讦我儿轩辕的时候,丢得是哪家的脸?”
宁氏皇族。
向来有自己的风骨与骄傲。
因为处世理念不同,这么多年,从不和第五,大周等皇族沆瀣一气。
如今,一个小字辈,竟然公开拉拢三大皇族,联合打压昔日里的第一王储,真是为宁家‘长脸’啊!
我儿轩辕?
外界并未关注其他,仅是从话语中捕捉到这四个字,意义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位令九王储无奈弯腰,令各大皇族胆战心惊的中年男子,竟是宁轩辕的父亲?
谁曾料到,看似毫无背景,任由宁家某批人肆意践踏的宁轩辕,居然有这么一位神威盖世的父亲?
这可是连宁家人,都要称一句‘剑皇’的人物啊,这……
“我只是在正常履行职责,并无觉得,有辱宁家颜面!”仓促之间,宁隐出声反驳道。
“毕竟,您的儿子,不分好歹,擅自镇杀其他皇族的成员,若是任由他挂着宁姓继续行凶下去,我宁皇族,岂不是要落得个纵容犯的恶名吗?”
掷地有声,句句在理。
“不分好歹?”三少爷故作好奇。
宁隐火气冲天道,“大周皇族好心好意,主动为你儿子配婚,你儿子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杀了那位名为周青鸾的无辜女子。”
“请问,这种以怨报德的恶劣行径,与歹徒有什么区别?我宁家如果不站出来调节,长此以往,丢谁的脸?”
三少爷笑问,“我怎么听闻,如今的宁家,并不承认轩辕的身份?既然如此,宁家是处于什么立场,站出来调解?”
宁隐,“……”
“挑一位周皇族的成员出来,我要问话。”
他背对众人,威风凛凛。
此话一出,诸多目光齐齐落向周乾,周乾浑身打了一道激灵,这种场合,越不被注意,越是好事。
可,宁隐三言两语就将周皇族拖下水,作为大周皇族这批队伍的领军人物,周乾不得不出面。
“前不久,是你大周皇族在为我儿配婚,对吧?”三少爷转过身,眸光烈烈的注视着周乾。
周乾沙哑着嗓子道,硬着头皮道,“确有此事。”
“当初宁皇族不承认你儿子的身份,我族看他实在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骐骥用配婚的方式,让他有个依靠。”
“这么说,你周皇族是在行善事?”
周乾,“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周皇族在不征询轩辕个人态度的前提之下,随便挑选位本族家奴的女儿,强行与他配婚?”
周乾,“……”
“所以,你周皇族对外放话,基于自身一片善意,轩辕必须感恩戴德,并视周皇族为再生父母,胆敢反对许婚,便是以德报怨,不配做人?“
周乾,”……“
一连三问,吓得周乾满脑门子冷汗。
稍远处的宁隐,同样胆战心惊到大口吸气,这场配婚,谁都知道冲着羞辱宁轩辕去的,现在还敢拿出来作为粉饰自己善心善意的筹码,与找死何异?
一念至此。
宁隐肠子都悔青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你再告诉我,你大周皇族的这场配婚,到底是好心好意,还是别有目的?嗯?”三少爷眯起眼,锋芒毕露。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周乾心情沉重,惶恐不安,几度蠕动嘴巴,均是哑口无言。
最后,他战战兢兢挪动步伐,边走边道,“今天是你们宁家内部的纠纷,与我大周皇族无关,告辞!”
哧!
堪堪挪动两步,一柄杀气吞吐的古剑,就悬停在周乾的额前。
周乾既勃然大怒,又心惊肉跳,“宁青寒,我周皇族已经退让一步了,你还想怎样?“
“欺负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退让?现在欺负不动了,就想一走了之?你当老子的剑,是用来吓唬小孩的?”
“何况,我儿生来为王,真以为杀你们,很难?”
做为人父,有些事情,需要他来表达态度!
“哧。”
下一秒,本名宁青寒的他,微微收敛双目,漫天杀意,如大浪淘沙,滚滚而至!
寒江孤影。
青山作伴。
我叫宁青寒,寒夜的寒,我是一名被尊称为‘皇’的剑客!
哧!
一剑劈斩,尚在怒发须张,拒不认错的周乾,陡然瞪大眼睛,几乎呼吸间,这位来自周皇族的风云人物,立即身首异地。
漫天血迹。
如飞雪绽放。
无论是宁隐,还是同为年轻辈的项青,第五苍狼,又或者与宁青寒生于同时代的第五敬候,均吓得双腿发抖,瞳孔涣散。
“这,好霸道的父亲!”
“……”
ps,2,迟到的有点久,噗,轻喷。
凌晨见,这是补的!
第0487章 你也配与我为敌?!(一)
嘶嘶!
现场一片倒吸凉气声。
贵为大周皇族核心高层之一的周乾,竟然就这么阵亡了,一分为二,临死之前,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实力差距太大。
大到这位名为宁青寒的中年男人,只需一道眼神,便能轻而易举碾死周乾。
猩红色的血迹,侵染广场。
单手负后,眉宇如剑的宁青寒,仅是平静的凝视着一众皇族成员,无喜无怒,沉默如金。
可,越是这样的姿态,越令人心惊肉跳。
直到此时,第五苍狼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人出现后,自家六叔,为什么重复警告自己,千万别吱声!
细雨骤然消逝。
隐于虹之间。
一门两父子,正值年轻的满身戎装,风华正茂,他单手持枪的模样,宛若天神下凡。
稍显年长的,则大袖飘飘,轩盖如云。
相似的眸子,相似的轮廓。
一左一右,两人相距的空白区域,仿佛途径穿梭时光的轮回之门,一眼过去,窥见三十年之后的自己。
神威犹在,传奇不败!
宁轩辕并未正视自己的父亲,他的出现,于向来心静如水的他而言,同样没有起到太大的心理波动。
只是……
颇为感慨。
从籍籍无名,到横扫一方的镇国主将,再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兵统帅。
并不漫长的人生履历,无愧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奋斗史,独自一人,咬牙坚持,千难万险,从不言弃。
他宁轩辕像是走在一望无际大沙漠的背包客,孤单上路,两袖清风,无以作伴。
十四五岁的阶段,也曾幻想,如果亲生父亲还活在人世,自己是否就不用这么累?不用这么辛苦的坚持着?
哪怕依旧累,至少有肩膀依靠!
春去秋来。
他等到了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此刻就站在自己最前方,堂堂正正,威风凛凛,犹如一头发飙的老狮子,悉心护着自己的幼崽。
“自懂事起,我就习惯了站在前面。”宁轩辕漫不经心合上战盔,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呢喃呓语。
无人听见,包括他!
“我向来不喜欢以大欺小,但有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属实该杀,既然该杀,那就无关年龄。”
宁青寒这句话堪堪出口,第五敬候当场色变。
他身后的一众皇族高手,昔日里堪称个顶个的豪杰,但这一刻,悉数保持沉默。
尤其当宁青寒的目光投射过来,一番躁动之后,是几十号人集体撤退,呼声一片。
这一幕……
令外界目瞪口呆。
什么样的存在,仅是一句话出去,就不战而屈人之兵,吓得皇室成员,如见死神?
哒哒!
步伐逼逼临近,已经意识到状况不对劲的第五苍狼,本能性想要躲在六叔第五敬候的旁边。
无奈一股骇人的威压,笼罩头顶。
以致于他寸步难行。
等宁青寒神色冷漠的站到跟前,这位先前大肆叫嚣,碾死宁轩辕,形同碾死一只蝼蚁的第五皇族少主,脸青如猪肝色。
“宁,宁前辈。”
等第五苍狼这句话,前一秒说完,下一秒迎接他的是森严得口吻,“脑袋抬起来。”
第五苍狼,“……”
音如雷鸣,振聋发聩。
第五敬候蠕动双唇,准备站出来替自家侄儿打圆场,但话到嘴边,一股近乎实质化的杀气,令其毛孔悚然。
“先前是你在叫嚣,若非我族九王储念及旧情,你第五少主,一只脚就能踏死我儿?”
第五苍狼,“……”
这教他作何解释?
“我,我是开玩笑的,宁前辈,您别当真,我们同龄人之间的小打小闹,犯不着上纲上线。”
第五苍狼口干舌燥的解释道。
宁青寒不为所动,依旧重复上一个话题,“你是仗着有九王储在场,故而觉得自己能一脚踏死我儿?”
“还是认为,自身实力远在我儿轩辕之上,因此踏他,毫不费力?”
第五苍狼,“……”
“我,我……”
已经满头大汗的第五苍狼,求救般看向自己的叔叔,那双逐渐涣散的瞳孔,神泽萎靡,不复风采。
远在另一处阵营的项青,战战兢兢垂落脑袋,两唇紧咬,他可没忘记,宁青寒没到场之前,自己说过踩宁轩辕,形同踩一条狗那般简单!
“三少爷,我家侄儿先前的确说了一番狂妄的话,在这里,我第五皇族表示歉意。”
“希望您大人大量。”
宁青寒淡淡撇了眼第五敬候,“我没那么大肚量。”
哧!
刹那间。
五指探过,本就瑟瑟发抖的第五苍狼,当即被抓取到半空,惊闻一道脆响,这位身份显赫的少主,迅速七窍流血。
第五敬候勃然大怒,他咬着牙,字字铿锵道,“宁青寒,我已经代为道歉,你凭什么揪着不放?”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情,接不接受是我的问题!”
话音落毕。
第五苍狼挣扎着双臂,一边苦苦坚持,一边向第五敬候表达求助的意愿。
这一幕,令无数人心惊肉跳。
堂堂皇族少主,竟然于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处决,这……
“宁青寒,你这是要与我为敌,不死不休?”
第五敬候凶状必现,一双虎目翻滚起漫天杀意,今天无论如何,他决不允许自己的侄儿出事。
“请,放手!”
一步踏出,两袖罡风阵阵。
于第五敬候而言,先礼后兵,已经给足对方颜面,既然还执迷不悟,纠缠到底,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与你为敌?”
宁青寒动作缓慢的转移视线,原本笑眯眯的眸子,一瞬收敛,宛若神剑出鞘,天野更是亮如白昼。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说宁某与你为敌,是莽夫之举?实在不清楚的话,回去问问你们的老皇主,宁青寒这三个字,够不够让他须眉!”
轰!
一点寒芒炸裂。
看似威风凛凛的第五敬候,张嘴就喷出一口殷红血迹,他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满脸惨白。
“你……”第五敬候血红着眸子,气得浑身发抖。
“如果想死,可以出手。”
了了七个字。
掷地有声。
宁青寒,够不够让你族老皇主,须眉三分?
此时此刻,无论外界,还是四方皇族成员,均是灵魂发颤,目瞪口呆,究竟何等人物,敢以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豪言壮语?
第0488章 我一个个,慢慢杀!(二)
“咳咳。”
第五敬候神情复杂的看着宁青寒,一度无言以对。
是啊。
这位风华正茂之年,便被各大皇族赞誉为绝代妖孽的三少爷,曾经可是有望超越先贤宁河图的存在。
那场动乱之后。
于宁家是一场灾难,于剩下的三大皇族,则是一种解脱,因为三少爷离开北皇族了。
本以为,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
即使出现,也因为当年事,心灰意冷,自此沉沦,一代妖孽朝着既定的方向,无奈陨落。
岂料,这位昔日里的北皇族第一剑客,非但铁血归来,个人造诣竟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十,十四道境!”
许久。
当第五敬候哆哆嗦嗦说出这几个字,一片哗然四起。
无论各大皇族成员,还是外界凡俗众生,均是陷入长久的震惊之中,又是一尊十四境超巨。
超越武道巨头级别的存在。
再往上一步,是不是如祖上先贤宁河图那样,天下地上,唯我千古一帝?!
这……
此人,若是发起飙来大杀四方,第五皇族那位老祖第五求败,还真就不敢心无顾忌,生死互杀。
“咔哧。”
最终,这位绝世人儿,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当着举世众生的面,捏断第五苍狼的喉骨。
而,第五敬候就这么眼睁睁目睹着惨案发生,中途,没有半个字的制止。
他是真的怕了!
“下一个。”
紧随其后。
这道略显飘渺的嗓音,刚刚发出,项氏皇族所在的阵营,爆发出剧烈的躁动,无数成员后撤。
最终,将项青突兀的留在原地。
“嘶嘶。”
项青冷不丁倒吸数口凉气,他先是看看家族成员,然后又望向狼狈如狗的宁隐,一片死寂。
没人替他出头。
也没人护他周全。
最终的结局,大概率与第五苍狼一般,身死道消。
“宁,宁前辈。”
项青眉头拧起,脸色既是涨红又是青白,想他位高权重,生来荣耀的项氏少主,竟然在某个瞬间有下跪求饶的念头,这……
倘若跪了,他今天即使平安返回皇族,按项氏皇族一贯顾及颜面的秉性,二话不说,就会以丢皇族尊严为由,公然处斩。
横竖都是死!
“是你先前一而再再而三,嘲讽我儿是丧家之犬?你若出手,我儿只有跪地求饶的资格?”宁青寒两手负后,淡淡质问。
“我没,我没有。”项青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绝口否认。
“那你在嘲讽谁?”
项青,“……”
沉寂。
气氛压抑。
相较于第五皇族,至少他们一脉还有第五敬候主动站出来调解,虽未成功,但起码表达了态度。
而,项氏皇族的成员,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项青愣在原地,从头到脚,均在源源不断溢出冷汗,那种触及心尖乃至灵魂的惧意,让他生不如死,倍感煎熬。
“第一王储的身份,是我宁青寒给的,该不该剥夺,轮不到宁家其他人指手画脚。”
他宁青寒不点头,谁敢罢黜他儿子的地位?
这句话,宛若雷霆之音,震得周边广场都在颤抖,项青能够清晰看见,脚下有裂隙绽放,触目惊心。
“即使,即使我说错了话,可你一个长辈,这么刁难晚辈,是不是过分了?”
良久。
项青也不知是临死挣扎,还是觉得这样,兴许能争到一线生机。
他昂起脑袋,强行迫使自己镇定心神,然后朝着宁青寒,故作刚正不阿的问出这么一句话。
宁青寒似笑非笑的注视着项青,“我可以对这句话,不追究。”
“不过,我对你后半句话,深表疑惑,你若出手,我儿仅有跪地求饶的资格?”
项青,“……”
“我给你个机会,上去挑战轩辕,放心,有我宁青寒在,没人打搅你们公平决斗。”
众人,“……”
项青,“……”
开什么玩笑?
这宁轩辕,先前可是单凭一杆长枪,不紧不慢,先后串杀了足足三十位至强者,事后毫发无损不说,气势还在巅峰。
换言之,区区十道境的至强者,放在宁轩辕眼里,翻不起任何风浪。
他项青又不是傻子,真接受挑战,下场只会步周泰来的后尘。
“您,您开什么玩笑?”项青伸手擦去额头渗出的冷汗,脸皮抽搐道。
“哦?”
宁青寒挑眉,陡然间,掌心带起一道虹光,不偏不倚,重重扇在项青的左脸颊上,“你连单独挑战的勇气都没有,怎么就敢叫嚣,你若出手,我儿便只有跪地求饶的资格?”
项青,“……”
这一巴掌,扇的项青七晕八素不说。
也在无形当中扇了项氏皇族的脸。
“明明是个废物,狂妄自大反而不落后于人。”宁青寒眼神玩味地扫视着项氏皇族的成员。
项青捂住生疼的脸,一边嘶嘶吸凉气,一边尴尬到无地自容。
是啊!
他连近距离接触宁轩辕的自信都没有,谈何敢放话,他若一出手,宁轩辕必败无疑?
装绝代高手之前,必须匹配相应的实力。
否则,大话放出去,很可能被当众打脸,譬如此时此刻的项青,除却咬着牙装死,愣是不敢‘珍惜’宁青寒,给的这份机会。
“上,还是不上?”宁青寒再次追问道。
轰!
刹那间。
项青再也承受不住,这种生不如死,倍感煎熬的感觉,他双膝一软,忙不迭跪在宁青寒脚前,“宁,宁前辈,我知错,还请您网开一面,绕我小命。”
“饶了你,岂不是对第五少主不公平?!”
噗!
话毕。
宁青寒转身而去,只是第一步落脚的瞬息,项青便浑身炸裂,漫天血舞四散绽放,凄艳,又令人头皮发麻。
项氏成员,尽皆垂落脑袋,不敢声张。
哒哒哒!
掷地有声的步伐,朝着九王储宁隐而去。
这位隶属四方皇族成员之中,身份,地位理应最显赫的年轻男儿,早已是满头冷汗,他怕今天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毕竟。
换做其他皇族高层,宁隐还能仗着身份耀武扬威。
但,昔日里的宁青寒,可是敢手刃他宁家副皇主的存在,区区王储,在三少爷眼里,真的不算什么大人物!
第0489章 吾又名宁生,十三境略有小成!(三)
这场举国关注,牵连四方皇族的博弈。
自开始,外界就预料到,绝不会风声大雨点小,不痛不痒落幕。
几乎一致公认。
此事落幕,注定历史留名。
然而,千算万算,谁也没想过,一位横空出世的中年男子,扭转乾坤不说,中途甚至以一己之力,压得四方皇族,戚戚无声。
第五苍狼。
项青。
先后阵亡。
堪称阵容豪华,高手如云的各方皇族成员,没一个敢动。
“剑皇二字,已经完美解释了,为什么大家都怕他。”
“这是真霸气!”
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不服也得服。
这才过去多久,位高权重,身为王储之一的宁隐,再也没办法保持云淡风轻的神态,尤其当宁青寒去而复还……
享受二十几年,高高在上日子的宁隐。
人生首次感受到,被人横压一头的滋味,很不好受,却又不得不承受。
“听说,按照一开始的决定,你宁隐连到场的兴趣都没有?论及缘由,是怕见到轩辕狼狈战死的模样,以致污染了你的眼?”
嘶嘶!
这句话问出口,宁隐当场脸色惨白。
人尽皆知的传闻,他想抵赖都没办法,除了耷拉着脑袋一字不发,中途没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
“你的眼睛,究竟有多贵重?以致于我儿子,都不配让你亲眼过目了?”
哧!
原想吱声的宁隐,陡然感觉眸底泛起火辣辣的痛意,他战战兢兢摊开五指,一滴血泪,从半空坠落掌心。
“三,三叔,别这样。”
轰!
一秒而已,宁隐当场跪地,并且口中不断呢喃着求放过,下次再也不敢。
北皇族名扬万里的八大皇世子之一,此时血泪潸然,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相比先前,风采顿失,气节全无不说,连尊严都舍弃了,归根结底,不过是奢求苟活一场!
谁也不想死,人之常情!
不过,还是很难想象。
以那么孤傲姿态出场的九王储,竟然沦落到如此不堪。
他的眼,血泪如注。
而那张,令无数芳华少女,一见倾心的俊美脸颊,已经满是鲜血。
“三,三少爷,这样的处罚,是否过重?毕竟,毕竟他是王储。”宁家老奴宁昂,忍不住站出来询问。
事关北皇族尊严。
即使错该当罚,也不应当着凡俗众生的面。
“我爷爷穷尽毕生,为宁家,为他个人打下的不世之威,是用以护佑我族,而不是给同族不肖子孙,当做仗势欺人,耀武扬威的工具!”宁青寒淡淡言语道。
宁昂脸色巨变,再不敢吱声。
这已经牵扯到北皇族信仰人物,少帅宁河图,一般北皇室成员,真没胆子参与其中。
一介小小王储。
尚未成就大气候,更谈不上为北皇族做出过什么惊天贡献。
一无功劳,再无资格,但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胆敢众目睽睽之下借用少帅的名义,清理门户?
即使宁家有具备资格,代以少帅名义行事的存在,可这样的人选,远远轮不着宁隐。
古人云,为尊者讳!
宁隐身为尚未走入皇族决策层的王储之一,不单单是擅自拿着少帅的名义做事,关键他还提及了‘清理门户’四字。
老皇主尚在人世。
什么时候,轮到宁隐这种小角色出面清理门户,关键他要清理的,还是少帅一脉的嫡系后代!
“哧。”
又是一道血线,沿着宁隐的两目,横掠而过。
源源不断的血注,再次放大,早已痛苦不堪的宁隐,就这么跪在广场,一边哀嚎,一边告饶。
“我身为他的孙儿,都不敢擅自用爷爷的名义,你,哪来的资格?”
按照宁家家规,宁隐犯的错,足以拉他这一脉的所有宁氏宗亲走下神坛!
“九,九王储冒犯先贤,罪当诛杀,凡在场宁皇族成员,一律征为人证,事后老皇主询问,务必如实禀报。”
宁昂想了想,果断吩咐。
一众宁家高手戚戚然,谁也不敢质疑。
“宁青寒,你过分了!”
关键时刻,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让沉寂的现场再次躁动不安起来,一位中年男子横掠数步,陡然出现在宁隐近前。
“父亲!”
宁隐喜极而泣,得见生的希望。
一片光芒散去,虎背熊腰,留有络腮胡的中年男子,终于露出庐山真面。
宁昂等众讶异,既倍感意外,又觉得预料之中,此人正是宁隐的父亲,宁青阳!
“何为过分?”宁青寒背对众人,没有转身。
宁青阳沙哑的嗓音,弥漫现场,“三十年不见,你的成就,似乎更进一步?”
宁青寒没做声,他知道有下文。
果不其然,宁青阳降低语速,“可惜,宁家今时不同往日。”
言归正传。
宁青阳余光瞥了眼惨不忍睹的宁隐,眸底泛起一缕浓浓杀意。
待情绪好转,他沉声道,“你儿子在得知回归王族无望之后,数次犯下大错,我家隐儿这次出来,仅是正常执行家族交代的任务。”
“什么任务?”宁青寒道。
“哼。”
宁青阳冷哼,随后不屑道,“你这窝囊废儿子,骐骥得到北皇族的关注,擅自杀害大周皇族的成员,目的不就是故意坐大事态,拉宁家下水搭救吗?”
“可惜了大周皇族一派好心好意,更可惜了那位冰清玉洁,善解人意的女孩周青鸾,全都被你这个好儿子毁了!”
宁青寒慢悠悠转过身,“既然那位名为周青鸾的女子,这么得你赏识,怎么不让你儿子娶了?”
“我儿真龙之姿,岂会娶一介家奴之女?她不配!”宁青阳沉声反驳,话音刚落,他连续后撤数步,神色微变。
“所以,你明知道大周用这个女子,羞辱我儿,可你还是帮着外人,斥责我儿不识好歹?”
宁青寒余光收敛,杀意迸现,“你是觉得我这个父亲好欺负,还是我儿子好欺负?”
宁青阳,“……”
“你让隐儿受此痛苦,我要在你儿子身上拿回来。”
轰!
自知理屈的宁青阳,懒得嗦,趁宁青寒不注意,一步横跃,突然偷袭宁轩辕,这速度太快了,就像是一道闪电击中广场。
“孽畜,给我跪下受死。”宁青阳大手拍击,落至宁轩辕头顶。
嘣!
一片金光涟漪泛开。
本以为志在必得的宁青阳,突然五指痉挛,一股不知名反震力,瞬间击穿他的手臂,血雾腾起,直冲霄汉。
“你,你……”宁青阳神色大变,犹如见鬼。
数以百计的皇族成员瞪大眼睛,倒吸凉气。
因为宁青寒的出场,故而自身存在感越来越低的宁轩辕,竟然在这一刻,爆发出潮水般的澎湃气势。
这位年轻男儿,实力强劲的确有目共睹,但放在宁青寒,宁青阳这种级别的人物眼里,多多少少稍逊一筹。
岂料,他硬扛宁青阳一击不说,甚至震碎了前者的手骨,这……
一缕日光散落。
宁轩辕缓缓抬起头,黄金光束闪烁的战盔下,是那双冷酷,波澜不惊的眼,比宁青寒更锋利,更深不可测。
他抬头的速度,非常慢。
一帧一帧。
宛若回放的电影,任何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的展现出来。
“吾又名宁生,十三境略有小成。”
一句话。
惊诧山河。
无论国都,金陵,又或者其他城市,累计达到数以千万计的子民,在清晰听到‘宁生’二字的瞬间,天地沸腾。
“竟然真的是宁生。”
“封神榜第一顺位传奇人物,原来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ps,不敢说话,轻点喷!
第0490章 绝世无双,唯有宁生矣!(一)
许久之前。
国都就在私下猜测,出身自北野,并一步登上总兵统帅之位的宁轩辕,极大可能正是宁生。
同为宁姓。
同为这个时代,最受瞩目的年轻天骄。
这太巧合。
纵然人间世,有着相似的花,相似成就的人,但相同节点,出现两位年轻强者,并且都在国都闹下轩然大波。
这,未免过于蹊跷了吧?!
其实,从大周皇族虎视眈眈而来的时候,外界便在确定,这位宁姓男儿,究竟是不是隶属封神榜第一顺位的传奇人物?
如今……
终于真相大白。
除开泱泱大国,四海沸腾之外,更多的则是倍感意外,军统把持国防这么多年,麾下名将固然有骁勇之辈。
但,突兀地冒出一尊十三境的巨头,这……
莫说南野,东野陷入哗然,哪怕是北野,不少将士,也恍若做梦一般,难以置信。
今日之盛况,大概也只有宁轩辕麾下第一代万岁军,乃至嫡系兵马,方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镇定。
“十三境的统帅?这……”
“他若还在任,当世沙场,谁敢与之为敌?!”
这等境界。
已经超乎想象,称之为半人半神,也不过分。
武力值太高了,如若深入沙场,那无异于战争机器,有这种存在,护着国境线,谁有胆魄犯禁?
可惜,这位盖世天骄,已经离开了军伍。
如今还要面对四方皇族的联手弹压,虽有剑皇宁青寒介入,只是两父子,对抗四宗皇族,拿什么打?
皇族的底蕴,并非纸上谈兵,真要下血本镇杀,个人战斗力再力挽狂澜,但毕竟不是少帅那种超越大帝级的存在。
一人横压一宗皇族的盛景,早已成为过去式。
除非宁青寒能将自家爷爷,也就是河图少帅,请出来!
奈何,百年岁月轮回至今,少帅究竟是死是活,连北字头宁氏一脉的老皇主都无法给出明确答复,这一点,基本不用设想。
何况,如果少帅真的还在人世,宁家如今多支派系明争暗斗,视宗族血脉如陌路,各种倾轧,各种同亲相残。
少帅若在世,宁家何至于这么乱糟糟?
第一王储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大概率,宁皇族均是默认了,少帅已不在人间的事实,否则,岂敢以下犯上?
毕竟,谁都清楚,这位是少帅一脉的血亲。
“嘶嘶!”
偌大的广场,再次陷入死寂。
一群本是来看宁轩辕狼狈笑话的皇族成员,集体后撤,第五,大周,项氏,明显不敢继续冒头激进。
当下的局面,严格来说,是北皇族内部的纠纷。
再者,即使有心插手,凭他们这批成员的战斗力,擅自介入,形同找死。
宁青寒的实力,已经够众人喝一壶,他唯一的独子,竟然登顶十三境,这才二十几岁啊,究竟什么怪胎,拥有此等逆天的造诣?
“这个家伙,不靠皇族的资源培养,硬生生突入十三境,简直太匪夷所思。”
“假以时日,若是成长起来,岂不是超越父辈?”
一群皇族成员戚戚然。
这已经跻身顶峰了,再往前一步,足以开山立教,自掌门户,毕竟是超越巨头级的存在。
转瞬间。
多少同辈皇族成员,看向宁轩辕的眼神,除了眼红,就是嫉妒?
相仿的年纪,论境界,天差地别。
而,心理冲击最大的无外乎九王储宁隐,他先天优势太强,自小便是养尊处优,受到北皇族无数资源培养,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他总以为今时今日,单论个人实力,足够横压同时代天骄。
但,他今天遇到了宁轩辕!
这个妖孽,在四方皇族各层次少主,子嗣,王储,都在与同辈争锋的时候,已经先人一步,开始和成名已久的风云人物扳手腕。
譬如,他的父亲宁青阳。
贵为上一辈,北皇族至强高手,无论实战经验,还是对自身境界的理解,均不是小字辈后生能比。
可是……
宁青阳这一手截击,非但没有取到半点成效,来自宁轩辕身上,强大的反震力,险些令他身负重伤。
数脚落定。
一片蛛网绽放。
宁青阳哆哆嗦嗦将右手缩进袖口,脸色青白幻变,好不精彩,他再也不敢,仰仗着年龄和阅历,以及实战经验,擅自刁难宁轩辕。
今天,即使没有宁青寒出现,他感觉,也没办法在宁轩辕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嗤嗤嗤!
一片金光闪纵。
稍远处,单手持枪巍峨如神的宁轩辕,终于抬起了脑袋,他的动作太慢了,慢到形同老龟伏地。
然而。
这一番动作,宛若尘封于无尽岁月之后,逐渐复苏的金甲战神。
浑身散发的湛黄色涟漪,犹如老树皮剥落,一点一点,直到他睁开那两只,似乎流动着漫漫星河的眸子。
本非凡人,广目无双!
“嘶嘶!”
宁青阳莫名倒吸凉气,这状态,这气势,冥冥之中,似乎让他看见了昔日里,身披战神甲横扫九天十地的少帅。
近百年的族群繁衍。
少帅一脉,在宁皇族早非一家独大,不断吸附的外戚,以及通过联姻绑定的亲属关系,导致宁家派系复杂,党羽诸多。
这样的局面,有利有弊,利在各方掣肘,足以保持家族平稳发展。
弊在平衡一旦被打破,不算纯正,简单而言仅是同化过来的宁家族群,将会大概率执掌皇族大权。
正因为这样,宁皇族对拥有黄金血脉的成员,忌惮又羡慕,而黄金血脉则特指少帅这一系的后人。
譬如,站在眼前的宁轩辕,血气冲天,磅礴浩瀚,他像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汪海,让宁青阳无形当中,甚为忌惮。
“我宁青寒的儿子,你以为,跟你家宁隐一样,又废又不知天高地厚?”
宁青寒无情嘲讽宁青阳,嘴角泛起的弧度,越发明显,那是一种油然而发,来自父亲的骄傲。
生子当如宁生!
“你……”
宁青阳手指发抖,这种被当面呵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自己儿子跪着,对方儿子威武堂堂的站着……
“哪怕他再厉害,这辈子,也得不到我宁皇族的认可!”
许久之前。
国都就在私下猜测,出身自北野,并一步登上总兵统帅之位的宁轩辕,极大可能正是宁生。
同为宁姓。
同为这个时代,最受瞩目的年轻天骄。
这太巧合。
纵然人间世,有着相似的花,相似成就的人,但相同节点,出现两位年轻强者,并且都在国都闹下轩然大波。
这,未免过于蹊跷了吧?!
其实,从大周皇族虎视眈眈而来的时候,外界便在确定,这位宁姓男儿,究竟是不是隶属封神榜第一顺位的传奇人物?
如今……
终于真相大白。
除开泱泱大国,四海沸腾之外,更多的则是倍感意外,军统把持国防这么多年,麾下名将固然有骁勇之辈。
但,突兀地冒出一尊十三境的巨头,这……
莫说南野,东野陷入哗然,哪怕是北野,不少将士,也恍若做梦一般,难以置信。
今日之盛况,大概也只有宁轩辕麾下第一代万岁军,乃至嫡系兵马,方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镇定。
“十三境的统帅?这……”
“他若还在任,当世沙场,谁敢与之为敌?!”
这等境界。
已经超乎想象,称之为半人半神,也不过分。
武力值太高了,如若深入沙场,那无异于战争机器,有这种存在,护着国境线,谁有胆魄犯禁?
可惜,这位盖世天骄,已经离开了军伍。
如今还要面对四方皇族的联手弹压,虽有剑皇宁青寒介入,只是两父子,对抗四宗皇族,拿什么打?
皇族的底蕴,并非纸上谈兵,真要下血本镇杀,个人战斗力再力挽狂澜,但毕竟不是少帅那种超越大帝级的存在。
一人横压一宗皇族的盛景,早已成为过去式。
除非宁青寒能将自家爷爷,也就是河图少帅,请出来!
奈何,百年岁月轮回至今,少帅究竟是死是活,连北字头宁氏一脉的老皇主都无法给出明确答复,这一点,基本不用设想。
何况,如果少帅真的还在人世,宁家如今多支派系明争暗斗,视宗族血脉如陌路,各种倾轧,各种同亲相残。
少帅若在世,宁家何至于这么乱糟糟?
第一王储说不承认,就不承认,大概率,宁皇族均是默认了,少帅已不在人间的事实,否则,岂敢以下犯上?
毕竟,谁都清楚,这位是少帅一脉的血亲。
“嘶嘶!”
偌大的广场,再次陷入死寂。
一群本是来看宁轩辕狼狈笑话的皇族成员,集体后撤,第五,大周,项氏,明显不敢继续冒头激进。
当下的局面,严格来说,是北皇族内部的纠纷。
再者,即使有心插手,凭他们这批成员的战斗力,擅自介入,形同找死。
宁青寒的实力,已经够众人喝一壶,他唯一的独子,竟然登顶十三境,这才二十几岁啊,究竟什么怪胎,拥有此等逆天的造诣?
“这个家伙,不靠皇族的资源培养,硬生生突入十三境,简直太匪夷所思。”
“假以时日,若是成长起来,岂不是超越父辈?”
一群皇族成员戚戚然。
这已经跻身顶峰了,再往前一步,足以开山立教,自掌门户,毕竟是超越巨头级的存在。
转瞬间。
多少同辈皇族成员,看向宁轩辕的眼神,除了眼红,就是嫉妒?
相仿的年纪,论境界,天差地别。
而,心理冲击最大的无外乎九王储宁隐,他先天优势太强,自小便是养尊处优,受到北皇族无数资源培养,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他总以为今时今日,单论个人实力,足够横压同时代天骄。
但,他今天遇到了宁轩辕!
这个妖孽,在四方皇族各层次少主,子嗣,王储,都在与同辈争锋的时候,已经先人一步,开始和成名已久的风云人物扳手腕。
譬如,他的父亲宁青阳。
贵为上一辈,北皇族至强高手,无论实战经验,还是对自身境界的理解,均不是小字辈后生能比。
可是……
宁青阳这一手截击,非但没有取到半点成效,来自宁轩辕身上,强大的反震力,险些令他身负重伤。
数脚落定。
一片蛛网绽放。
宁青阳哆哆嗦嗦将右手缩进袖口,脸色青白幻变,好不精彩,他再也不敢,仰仗着年龄和阅历,以及实战经验,擅自刁难宁轩辕。
今天,即使没有宁青寒出现,他感觉,也没办法在宁轩辕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嗤嗤嗤!
一片金光闪纵。
稍远处,单手持枪巍峨如神的宁轩辕,终于抬起了脑袋,他的动作太慢了,慢到形同老龟伏地。
然而。
这一番动作,宛若尘封于无尽岁月之后,逐渐复苏的金甲战神。
浑身散发的湛黄色涟漪,犹如老树皮剥落,一点一点,直到他睁开那两只,似乎流动着漫漫星河的眸子。
本非凡人,广目无双!
“嘶嘶!”
宁青阳莫名倒吸凉气,这状态,这气势,冥冥之中,似乎让他看见了昔日里,身披战神甲横扫九天十地的少帅。
近百年的族群繁衍。
少帅一脉,在宁皇族早非一家独大,不断吸附的外戚,以及通过联姻绑定的亲属关系,导致宁家派系复杂,党羽诸多。
这样的局面,有利有弊,利在各方掣肘,足以保持家族平稳发展。
弊在平衡一旦被打破,不算纯正,简单而言仅是同化过来的宁家族群,将会大概率执掌皇族大权。
正因为这样,宁皇族对拥有黄金血脉的成员,忌惮又羡慕,而黄金血脉则特指少帅这一系的后人。
譬如,站在眼前的宁轩辕,血气冲天,磅礴浩瀚,他像是一片看不见底的汪海,让宁青阳无形当中,甚为忌惮。
“我宁青寒的儿子,你以为,跟你家宁隐一样,又废又不知天高地厚?”
宁青寒无情嘲讽宁青阳,嘴角泛起的弧度,越发明显,那是一种油然而发,来自父亲的骄傲。
生子当如宁生!
“你……”
宁青阳手指发抖,这种被当面呵斥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尤其自己儿子跪着,对方儿子威武堂堂的站着……
“哪怕他再厉害,这辈子,也得不到我宁皇族的认可!”
第0491章 一十六境,神罗天征!(二)
“我就是我!”
“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家族,尤其你宁皇氏的认可!”
宁轩辕掂了掂手中战枪,举止轻松,同时语气淡淡地表述着自己的态度。
宁青阳顿时横眉冷竖,这叫什么话,狂妄自大到,连自己出生地宁皇族,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种话,宁青寒都不敢说,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无视我宁皇族的门威?”宁青阳点指宁轩辕,顿感勃然大怒。
“以下犯上,没大没小的不肖子孙。”
此时的宁青阳,用词激烈,一副长辈呵斥晚辈的,理直气壮姿态。
宁轩辕笑,随手指向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宁隐,“你儿子,可从未承认我是宁皇族的子嗣。”
“既然如此,不将宁家放在眼里,是我个人的事情,你算哪门子的大人物,上来就指责我是不肖子孙?”
宁青阳,“……”
“怎么着,一边不承认我的身份,一边又试图拿宁家族规压我?两头都想占便宜?你是觉得宁某好欺负,还是太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宁青阳,“……”
前后两句话,挤兑的宁青阳哑口无言,他脸红脖子粗的愣在原地,想要反斥,竟然找不到攻击的点。
“懒得与你这伶牙利嘴的子侄一般见识。”宁青阳大手一摆,摇摇头,自顾自找了个台阶下。
宁轩辕眸光眯起,“子侄?”
他语气坚定,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宁青阳脸色急变,这一刻,能清晰感觉到,来自宁轩辕身上的怒意,以及杀气。
“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宁青阳,“……”
“嗯?”
宁青阳,“……”
相较于神情尴尬,敢怒不敢言的宁青阳,三少爷宁青寒的表现,就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迹象。
他微微咧嘴,露出灿烂的白牙。
同时眼神揶揄,一副静看宁青阳笑话的样子。
轰!
刹那间,宁轩辕瞬息而动。
大片盈散于周身的黄金光泽,因为速度拉扯,一下子如利箭横空,集体冲出,与此同时,一杆大枪劈斩而至。
虚空裂开,天地震荡。
一股入目可见的风暴,席卷苍穹,再从宁青阳的头顶压落。
“你……”
宁青阳怒斥,轻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尊神芒灿灿的图腾,体态类似成年猛虎,张口一啸,身形顿时化为数十丈。
遮天蔽日。
景象可怖。
这是十二道境的极致演绎,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面对这种杀伤性巨大的攻击,换做任何人都难逃一死。
然而,他的对手是宁轩辕。
一臂掷出。
五枪同时绽放,震耳欲聋的呼啸,宛若山石崩塌。
乱空,无双,绝世,风流。
以及最强一枪,戮皇!
当年,宁轩辕第一次为心爱兵器定名为见龙卸甲时,就注定这杆取材普通的战枪,必将青史留名。
来自俗世,没有灵魂,却在宁轩辕手中,觉醒无尽杀戮之意的长枪,一蹴而就,獠牙毕现,五官狰狞的猛虎图腾,刹那间朽化。
轰!
尘尽光生。
那一杆朝天而去,飞至三十丈高空之上的战枪,前后穿透图腾,一缕斜日,自此照耀过去。
“噗。”
下一秒,宁青阳张嘴咳出殷红血迹,看似气血澎湃,杀力不俗,却依旧难敌宁轩辕。
见龙卸甲之所以名为见龙卸甲。
无外乎,九天十地,纵你是绝代一方的至强者,见了我的枪,也务必放弃抵抗,乖乖臣服!
宁青阳两脚抓地,试图阻挡这柄战枪的冲击,倒撤数百米也罢,脚下犁出两条骇人地缝也好。
最终,这位在北皇族,具备不俗地位的皇室高层,双膝并拢,当场跪地。
“别乱攀亲戚,我与你不熟。”宁轩辕两手负后,淡淡吱声。
宁青阳,“……”
众人,“……”
这,太霸道了!
“如何?”
宁青寒同样保持两手负后,云淡风轻的姿势,奈何这句摆明了火上浇油的话,刺激得宁青阳脸色煞白,无地自容。
三十年前。
他不是同宗三少爷宁青寒的一合之将。
三十年之后,他连对方儿子都打不动,这……
宁青阳感觉这三十年时光,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黄金血脉的后人,就怎么恐怖吗?而且,他能清晰感受到,宁轩辕并未觉醒血脉之力,这……
如果觉醒?
宁青阳很难想象,挣脱枷锁,极限觉醒血脉的宁轩辕,一旦脱胎换骨,偌大人间,乃至四方皇族,将会迎来什么级别的存在?
十道境的至强者。
十二境的武道巨头。
十四境的祖级存在。
十五境的封帝者。
再靠后,确实出现那么一个人,也是有且仅有的那么一位,超越帝级,疑似手握长生,轮回不朽。
那个领域,唯有四方皇族真正核心高层清楚,而那位存在,是公认的跨过了那道门槛,那道槛是为……十六境神罗天征!
“不能,他不觉能走到那一步。”
刹那间。
宁青阳仿佛窥见什么大恐怖,他脸色惨白的盯着宁轩辕,一秒之后,又声嘶力竭的朝三少爷咆哮道,“宁青寒,你儿子的实力与你只差一步之遥,但他没有……”
这位同宗胞弟,成长为十四境,堪比武祖级别的存在,倒也不稀奇,毕竟天赋,血脉值自幼就百分百觉醒,潜力几乎榨干。
但……
他的儿子,三十年漂泊在外,没办法也不清楚,自身流淌在四肢百骸里的血脉,拥有何等强横的力量。
换言之,这是一尊正值当打之年,且尚未觉醒血脉的稀世妖孽,妖孽到,竟然具备了冲击神罗天征境的潜力。
就在刚才,宁青阳深切领会到了,这位昔日里的北皇族大世子,可怕的一面。
“闭嘴。”
宁青寒沉声呵斥,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和惊恐,收敛很快,但还是被宁轩辕捕捉到。
宁轩辕诧异的摊开五指,若有所思。
“我们四家,可是签订过盟约,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决不允许这种征兆发生,你让我闭嘴有何用?”
“难怪,难怪宁家当年动乱,原来你一开始就预感到了自己这儿子……”
盟约?
某种征兆?
宁青阳隐约透露的字词,让一众皇族成员,乃至凡俗众生,均是满头雾水,可这位宁皇族高层失魂落魄,惊恐不安的表情,足以证明事态的严重性。
“这是不详。”
宁青阳摇头,口中虽在呢喃自语,外界却依旧清晰听清了后半句,“他有冲击十六境神罗天征的潜力,所以,必须扼杀!”
刹那间。
天地都躁动起来。
十六境?
曾经官榜在册的十道境,便足以堪称顶尖强者,任由众生崇拜,如今冒出个十六境的说法,并且宁轩辕是唯一有机会冲击的个例,这……
ps,2.
第0492章 你宁轩辕,没资格活着!(一)
前不久。
九王储宁隐之名,于国都传得那叫一个人尽皆知。
纵观年轻一代,哪怕几大皇族的少主,相继出没,但论及影响力,捆绑起来,都注定比不上宁隐。
毕竟。
这位是宁氏一脉,货真价实的王储,严格来说,乃下任宁家皇主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此等显赫地位,注定了他与一般皇族成员不同。
入驻国都这么久,今天终于现身,外界凡俗众生,谈何不激动?
类似这种站在云端的大人物,寻常角色,这辈子都未必能见上一面,今天得此机缘,往大了说,是个人荣幸,也是一整个时代的荣幸。
“传闻北皇族八大世子,个个英武伟岸,堪比人中龙凤,论风采,这九王储应该比宁轩辕更胜一筹吧?”
“一个没人要的弃子,拿什么和九王储比?”
各方热议。
甚嚣尘上。
随着商务车,缓缓停稳,这位集家庭背景,个人实力,超高名望于一身的绝代天骄,并未第一时间下车。
开始陆陆续续走动的身影,均出身于北皇族。
为首四人,拿出特意准备好的红色地毯,细心铺出一条干净的道路之后,商务车堪堪拉开后车厢。
仅此一刻。
万众期待,人声鼎沸。
率先迈出的是右脚,再之后,这位威名显赫的年轻王储,方才握着一块丝帕,露出庐山真面目。
发丝油亮,唇红齿白。
一双深邃的目光,凌厉,又带有阴柔美。
体格修长。
不魁梧,不挺拔,身材比例竟是恰到好处,一套裁剪得体的特制月白袍,更能蜻蜓点水般,衬托本人气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不谈内在,光是这幅长相,简直出众的过分,尤其露出一缕笑容的刹那,多少紧密关注这场乱战动态的芳华女子,心如小鹿乱撞。
果真人生赢家。
家庭背景惊世骇俗也就算了,竟然还有着这番俊朗的容貌!
试问,这种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的年轻存在,稍远处那位,被北皇族踢出名单,不予承认的丧家之犬,拿什么和宁隐比?
“九王储当真非凡,宛若绝世无双的神仙。”
“一番比较,那位用戎装将身子,五官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宁统帅,是自知长相丑陋,不敢公开示人吧?哈哈!”
宁隐双手负后,神情惬意。
他很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微微昂起脑袋,所到之处,无论第五皇族,还是项氏皇族,又或者大周皇族,均是躬身施礼。
哪怕长一辈的周乾,第五敬候,也以点头的方式,表达对这位北皇族第九王储的敬重。
“不必多礼,宁某并非什么过于讲究的人。”
宁隐浅笑,视线扫过遍地狼藉的现场,叹了口气,“竟然闹得这么不可收拾,哎,可惜了周少主。”
“此贼动用下三滥招数,残害忠良,我的侄子,无故陨落实乃非战之罪,还请九王储主持公义。”周乾果断发声,咬牙切齿道。
“哦?”
宁隐挑动眉头,拉长视线,将目光汇聚向宁轩辕,语气无喜无怒,“周前辈所说,可否属实?”
一句话。
一个细微举动。
瞬间就在无形当中,抬高自身地位,相比之下,宁轩辕仿佛是他的仆人,必须随时听候他的质问。
“问你话呐?故意装聋作哑,还是觉得,自己毕竟昔日里的第一世子,九王储怎么着也算你的九弟,应该向你行礼?”
轰!
第五苍狼的这句话,顿时诱发哄堂大笑。
不少皇族成员,表情讥诮的审视着宁轩辕,尤其那种玩味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位跳梁小丑。
哪怕宁隐,也故作无可奈何的揉揉鼻尖,言行举止,堪称云淡风轻。
“终归姓宁,恳请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得饶人处且饶人。”宁隐双手拱拳,向在场的一众皇族成员,委婉游说,似在求情。
“哼,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丑,得亏九王储照料,否则,我第五苍狼,一脚踏不死你。”
第五苍狼不屑的看了宁轩辕一眼,这番话,再次引起哄堂大笑。
宁隐回归正题,“无论怎么说,你是少帅一脉的后辈,今天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已经给他丢大脸。”
“如果不想因为你的存在,从而为少帅留下污点,最好听我的话,郑重下跪,向大周皇族磕头道歉,至于……”
呼啸的风。
拂过宁轩辕头顶的盔缨。
“我虽姓宁,但与北皇族,毫无干系。”
宁轩辕浅笑,忽然觉得无趣,正当诸多皇族成员躁动不安,再来嘲讽呵斥的时候,他食指微动,摘下这顶,他这一生,最挚爱的战盔。
行云流水。
异常自然的动作。
“呵呵,丑陋的玩意,终于敢摘下……”
第五苍狼冷笑连连,只是一句话没说完,偌大的现场,陡然泛起一阵惊呼。
那是一张年轻,刀削般的脸。
相比宁隐,竟然风采更胜,他的瞳孔,神采奕奕,犹如藏锋于剑,令人过目难忘。
“作为九王储,我的身份,我的地位,足以支撑我以少帅之名,对你实行家法,希望……”
宁隐同样一句话没说完,随之当场愣住。
始终跟随身边的老仆宁昂,在双目呆滞的刹那,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三,三少爷?!”
明知他不是他。
可这张脸,让这位老仆顿时有股似曾相识的感触。
“区区王储,都敢借少帅之名实行家法?谁给你的资格?”
轰!
一道如雷霆般的声音,贯穿苍穹。
偌大的广场,骤然寒冷,不等宁隐反应,本就震惊不已,情绪紊乱的老仆宁昂,突然激动起来。
这股气息……
同样似曾相识!
不过,相较于,宁昂曾经无比熟悉的那股气息,此刻感受到的似乎更强,更纯粹。
“这是,剑气……”
第五敬候贵为十三境至强者,首当其冲遭到压制,等他脸色惊变,苍白如纸的瞬息,越发恐怖的画面,紧随而至。
‘以我之名,征剑十万。
封禁长空。’
刹那间。
剑气横星河。
剑意如霜。
疑有天神下凡!
居身国都的所有凡俗众生,抬头之后,就看见黑压压的长剑,宛若南归的大雁,齐齐飞向广场,这……
“三十年销声匿迹,再归来,他竟化身为剑皇级的存在。”
轰!
转眼老泪纵横的宁昂,双膝跪地,头顶望天,几乎以余生最大的力气,呐喊出了那一句,最令世人,倍感动容的话。
“恭迎我族剑皇三少爷,铁血归来!”
“……”
“恭迎剑皇,铁血归来!”
震惊。
惶恐不安。
意外,乃至诧异。
多种复杂情绪,均被这一句‘恭迎剑皇’淹没。
等第五苍狼战战兢兢询问自家六叔,三少爷是谁的时候,这位先前还在谈笑风生的十三境至强者,只感头脚冰凉。
“宁轩辕的生父,三十年前,个人成就有望超越本族少帅的绝顶剑客……”
不对。
今时今日。
剑客已经不足以形容,宁家这位惊才艳绝的三少爷,他封皇了!
“我们死定了。”
第五苍狼,“……”
PS,耽误了点时间,更新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大宝,天天见!
第0493章 重登帝路,再续辉煌!(二)
古人言,天有不测风云。
莫过如此。
原本湛蓝长空,一下子漆黑如墨,待横压星宇的厚重黑云,高高挂于广场上方,人间世一片死寂。
腐朽,陈旧的气息,弥漫现场。
一束冷漠到似乎毫无感情的声音,就这么飘飘荡荡,仿佛远在天边,又似在近前,寻不着踪迹。
大周一脉的皇室成员,人人兴奋。
来自民间,不少崇拜周皇族的世家,名流,则一个个现身街头,双手合十,卑躬屈膝顶礼膜拜。
毕竟四大皇族之一,昔日里神威盖世,这么多年发展,麾下拥簇,又或者鹰犬走狗,多多少少总是有那么一点。
漫天喧嚣结束,现场再次陷入沉寂。
两缕冷幽幽的精光,就这么穿透挂在天际,漆黑如墨般的乌云,最终,自上至下,全方位锁定宁轩辕。
杀意,不加掩饰。
“呵呵。”
了了二字,足以表明这位大周皇族老皇主,千里迢迢,登抵国都的目的。
“他叫周登煌,大周一脉现任老皇主,实力嘛,毕竟一家之主,勉强说的过去。”宁青寒背对宁轩辕,淡声解释道。
宁轩辕移开视线,落向来时的路。
不过耽搁一秒,数以千道目光发现异状,于是齐齐转过去,紧随其后,现场泛起如浪潮般的惊吸凉气声。
一座水晶棺,经由周氏族人,推至广场,长约两米,高一米,通体透明,棺面上躺有一位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
“是他。”
宁青寒与宁青阳,几乎同一时间神情微变,这一辈的后起之秀,基本不清楚上一代天骄人物的风采。
除开剑术无双的三少爷。
其余几家皇族,亦然诞生过妖孽,譬如此刻,躺在水晶棺中的这位。
奈何。
三少爷惊才艳绝,压得同时代高手黯淡无光不说,几大皇族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培养起来的所谓天骄,到了宁青寒跟前,连出手的勇气都没。
“周天凤。”
宁青寒呢喃自语,眸底泛起一丝怒意,他高高昂起脑袋,怒视故弄玄虚,不愿现出真身的周登煌,“老贼,你多管闲事也就罢了,还敢玩这一手?”
“当年,我儿天凤,生来具备大帝之姿,可惜遇到了你宁青寒,实乃生不逢时。”
“迫于无奈,老夫只能亲自封印他数十载,错开同辈的你,以图下一代重新出世的他,续上帝路。”
生来大帝之姿。
重登帝路,再续辉煌。
这样的字眼,虽说有夸大其实的成分,但不难看出,周敦厚对周天凤的青眼相加,这完全是当封帝者培养。
十四境君临天下。
十五境帝御山河。
一旦天时地利人和,以周皇族的底蕴,倾尽举族之力培养一尊封帝者出来,难度固然存在,可若成功,周皇族独霸九天十地的希望,将会再涨一分。
“成帝路上多骸骨,宁轩辕乃必死之人,既然如此,弥留之际就争取散发余热,主动当一回,我儿成帝路上的最强磨刀石。”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昔年,周天凤惊才艳绝,是除三少爷外,不弱于同辈人的绝代天骄,可惜拼尽全力,也只能当个千年老|二。
无奈之下,周氏将其封印。
今日机缘得当,周登煌非常看好,宁轩辕这一身气血澎湃的无双杀力,若是用他的鲜血,为自己儿子的成帝路铺路,将会大大助长周天凤的自信心。
少主。
王储。
现在又冒出位未来封帝者。
外界固然猜到这一战,绝不会平淡落幕,可谁也没料到,逐一下场的对手,来头竟然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曾经的北皇族第一王储,首顺位大世子,对上周皇族未来封帝者,两者光从称谓上比较,也能判断个孰强孰弱。
“会打吗?以宁生的实力,吊打王储完全不在话下,若是对手换做未来封帝者,他还能不能延续不败战绩?”
“……”
外界听完来龙去脉,顿时群情激奋,哗声四起。
一个是这一代的人间无敌手,一个是上一代仅次于三少爷的不世天骄,真要打起来,注定精彩绝伦。
不过,看周登煌的口风,胜算很大,引用他的态度,宁轩辕不过是一块可怜的磨刀石,死局已定。
“既然横竖皆为死,出来给我儿天凤,当当陪练也无妨。”周登煌桀桀冷笑,言语之冷漠,令人骨寒。
“你做梦。”宁青寒勃然大怒,当年被自己永远踩在脚下的逃兵,也妄想拿自己儿子当磨刀石?
哒哒哒!
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悄然靠近。
宁青寒刚要回头,宁轩辕的话,已经传至耳畔,“机会难得,我试试。”
他的语速很慢,他的瞳孔充满战意。
人生不过三十载,从未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独站峰巅太久,终归要寂寞的。
宁青寒张张嘴,欲言又止。
宁轩辕突兀的拍向宁青寒的肩膀,轻轻一按,笑容依旧灿烂,“我从未败过!”
这是他们两父子,阔别漫长的三十年,宁轩辕对他做过最亲昵的举动,仅此一次,却十足珍贵。
“你小心点。”
沉默良久,宁青寒没在阻止,对方想拿自己儿子当磨刀石,站在宁轩辕的立场,何尝不是,也在拿周天凤当磨刀石?
轰!
一道黑风卷起。
厚重的水晶棺盖,冲天而起,刹那间,一股如野兽出笼般的狂猛气息,弥漫全场。
无数人瞪大眼睛,口干舌燥。
哧!
下一秒,两缕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光,猛烈睁开,等他蹲坐起身,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立即让凡俗众生想起一个词,活死人!
“我儿天凤,拥有大帝之姿,今日重出人世,谨以此战,向尔等展示,何为未来封帝者。”
周登煌略显古老的声音,在虚空飘荡,大周皇族所有成员,尽皆下跪,屈身参拜这位昔日里的绝代天骄。
“宁轩辕,希望你拼尽全力而战,如此不负我儿,为你出棺。”
周登煌自信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宁青寒挑起眉头,冷笑不已,“就怕出了力,你这拥有大帝之姿的儿子,死的更惨。”
古人言,天有不测风云。
莫过如此。
原本湛蓝长空,一下子漆黑如墨,待横压星宇的厚重黑云,高高挂于广场上方,人间世一片死寂。
腐朽,陈旧的气息,弥漫现场。
一束冷漠到似乎毫无感情的声音,就这么飘飘荡荡,仿佛远在天边,又似在近前,寻不着踪迹。
大周一脉的皇室成员,人人兴奋。
来自民间,不少崇拜周皇族的世家,名流,则一个个现身街头,双手合十,卑躬屈膝顶礼膜拜。
毕竟四大皇族之一,昔日里神威盖世,这么多年发展,麾下拥簇,又或者鹰犬走狗,多多少少总是有那么一点。
漫天喧嚣结束,现场再次陷入沉寂。
两缕冷幽幽的精光,就这么穿透挂在天际,漆黑如墨般的乌云,最终,自上至下,全方位锁定宁轩辕。
杀意,不加掩饰。
“呵呵。”
了了二字,足以表明这位大周皇族老皇主,千里迢迢,登抵国都的目的。
“他叫周登煌,大周一脉现任老皇主,实力嘛,毕竟一家之主,勉强说的过去。”宁青寒背对宁轩辕,淡声解释道。
宁轩辕移开视线,落向来时的路。
不过耽搁一秒,数以千道目光发现异状,于是齐齐转过去,紧随其后,现场泛起如浪潮般的惊吸凉气声。
一座水晶棺,经由周氏族人,推至广场,长约两米,高一米,通体透明,棺面上躺有一位双目紧闭的年轻男子。
“是他。”
宁青寒与宁青阳,几乎同一时间神情微变,这一辈的后起之秀,基本不清楚上一代天骄人物的风采。
除开剑术无双的三少爷。
其余几家皇族,亦然诞生过妖孽,譬如此刻,躺在水晶棺中的这位。
奈何。
三少爷惊才艳绝,压得同时代高手黯淡无光不说,几大皇族辛辛苦苦,呕心沥血培养起来的所谓天骄,到了宁青寒跟前,连出手的勇气都没。
“周天凤。”
宁青寒呢喃自语,眸底泛起一丝怒意,他高高昂起脑袋,怒视故弄玄虚,不愿现出真身的周登煌,“老贼,你多管闲事也就罢了,还敢玩这一手?”
“当年,我儿天凤,生来具备大帝之姿,可惜遇到了你宁青寒,实乃生不逢时。”
“迫于无奈,老夫只能亲自封印他数十载,错开同辈的你,以图下一代重新出世的他,续上帝路。”
生来大帝之姿。
重登帝路,再续辉煌。
这样的字眼,虽说有夸大其实的成分,但不难看出,周敦厚对周天凤的青眼相加,这完全是当封帝者培养。
十四境君临天下。
十五境帝御山河。
一旦天时地利人和,以周皇族的底蕴,倾尽举族之力培养一尊封帝者出来,难度固然存在,可若成功,周皇族独霸九天十地的希望,将会再涨一分。
“成帝路上多骸骨,宁轩辕乃必死之人,既然如此,弥留之际就争取散发余热,主动当一回,我儿成帝路上的最强磨刀石。”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昔年,周天凤惊才艳绝,是除三少爷外,不弱于同辈人的绝代天骄,可惜拼尽全力,也只能当个千年老|二。
无奈之下,周氏将其封印。
今日机缘得当,周登煌非常看好,宁轩辕这一身气血澎湃的无双杀力,若是用他的鲜血,为自己儿子的成帝路铺路,将会大大助长周天凤的自信心。
少主。
王储。
现在又冒出位未来封帝者。
外界固然猜到这一战,绝不会平淡落幕,可谁也没料到,逐一下场的对手,来头竟然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
曾经的北皇族第一王储,首顺位大世子,对上周皇族未来封帝者,两者光从称谓上比较,也能判断个孰强孰弱。
“会打吗?以宁生的实力,吊打王储完全不在话下,若是对手换做未来封帝者,他还能不能延续不败战绩?”
“……”
外界听完来龙去脉,顿时群情激奋,哗声四起。
一个是这一代的人间无敌手,一个是上一代仅次于三少爷的不世天骄,真要打起来,注定精彩绝伦。
不过,看周登煌的口风,胜算很大,引用他的态度,宁轩辕不过是一块可怜的磨刀石,死局已定。
“既然横竖皆为死,出来给我儿天凤,当当陪练也无妨。”周登煌桀桀冷笑,言语之冷漠,令人骨寒。
“你做梦。”宁青寒勃然大怒,当年被自己永远踩在脚下的逃兵,也妄想拿自己儿子当磨刀石?
哒哒哒!
一阵稳重的脚步声,悄然靠近。
宁青寒刚要回头,宁轩辕的话,已经传至耳畔,“机会难得,我试试。”
他的语速很慢,他的瞳孔充满战意。
人生不过三十载,从未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独站峰巅太久,终归要寂寞的。
宁青寒张张嘴,欲言又止。
宁轩辕突兀的拍向宁青寒的肩膀,轻轻一按,笑容依旧灿烂,“我从未败过!”
这是他们两父子,阔别漫长的三十年,宁轩辕对他做过最亲昵的举动,仅此一次,却十足珍贵。
“你小心点。”
沉默良久,宁青寒没在阻止,对方想拿自己儿子当磨刀石,站在宁轩辕的立场,何尝不是,也在拿周天凤当磨刀石?
轰!
一道黑风卷起。
厚重的水晶棺盖,冲天而起,刹那间,一股如野兽出笼般的狂猛气息,弥漫全场。
无数人瞪大眼睛,口干舌燥。
哧!
下一秒,两缕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光,猛烈睁开,等他蹲坐起身,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立即让凡俗众生想起一个词,活死人!
“我儿天凤,拥有大帝之姿,今日重出人世,谨以此战,向尔等展示,何为未来封帝者。”
周登煌略显古老的声音,在虚空飘荡,大周皇族所有成员,尽皆下跪,屈身参拜这位昔日里的绝代天骄。
“宁轩辕,希望你拼尽全力而战,如此不负我儿,为你出棺。”
周登煌自信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宁青寒挑起眉头,冷笑不已,“就怕出了力,你这拥有大帝之姿的儿子,死的更惨。”
第0494章 老夫陈平,愿为此子护航!(三)
轰!
周天凤一步踏出,地面开裂,一股澎湃的气血之力,瞬息撑出,他的全身,都在泛动流光,煌煌神威,震天动地。
这位封印数十载的前代豪杰。
纵然与尘世隔绝,彻底封印,但这些年,大周皇族一直引用资源培养他,除开失去行动力,以及骨龄滞后不进,意识并未封闭。
唰!
周天凤起身而立,走向广场中心,而那双本就锋利的眸子,像是盯上猎物般,从宁青寒身边,擦肩而过,最终,锁定宁轩辕。
“不曾想,你宁青寒的儿子,竟也能如此惊才艳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天凤双手负后,一番审视,嘴角的笑意渐渐森冷,“我的封帝之路,没有你来陪衬,用你儿子的鲜血祭奠,倒也不错。”
此后。
一步一境。
周天凤几乎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断暴涨境界,等到十二步结束,一股骇人的威压,穿透半座国都。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胎,一步一境,眨眼间就突破了十道境。”
“好惊世骇俗的气场。”
十三步落定,已经与宁轩辕平级的周天凤,双手抬高,拢了拢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笑容随意,“我和你父,生来便是死对头,所以,你别指望,能在我手里留个全尸。”
此时。
偌大的现场。
一阵倒吸凉气,无数凡俗众生,乃至武道高手,只感觉大脑短路,这太恐怖了,前后几分钟,解除封印之后的周天凤,从零起步,瞬间登顶十三境。
暂且不论,实战能力如何,这等晋升速度,显而易见动用了皇族底蕴,并且自身承受能力超凡,他具备这个资本,压住十三境。
“先有天君后有帝,我还没摸到十四境的玄妙之处,有待琢磨。”
周天凤呢喃自语,看表述意思,是暂时止步十三境,换言之,他的封帝之路,还差两道门槛。
今天,正好借此机会,尝试着触摸一下十四境。
闭门造车,远没有实战来的轻巧,唯有不断生死搏杀,方能窥见一线机缘,凑巧,宁轩辕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年轻天骄,没有之一。
杀了他,自信心水涨船高的周天凤,注定有所感悟。
“这是块难得的磨刀石,无需忌惮,更无需手下留情,有我周登煌在,没人敢搅乱局面。”
周登煌沉声提醒,胜券在握。
“明白。”
周天凤摩拳擦掌,一步迈出,横跃数十丈,因为速度拉扯,周身泛起的流光,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定格虚空。
速度太快了。
转瞬间,一道爆音轰炸全场。
周天凤近距离与宁轩辕硬撼一击,两人庞大的气血,冲撞之后,当即形成一股光波涟漪,辐射四方。
这种级别的厮杀,动辄一拳就能轰山碎石,杀伤力太强横。
巨大的冲撞,卷起漫天尘土,方圆数百米,乃至数千米之外的建筑,参天古树,都牵连其中。
清晰可见,一处远在百米的古树林,因为余威震荡,几乎被寸寸截断,摧枯拉朽,恐怖如斯。
“我乃封帝之人,生来与荣耀共存,你注定会成为周某成帝路上,最光辉瞩目的一具骸骨。”
一声朗朗陈词,顿时迎来周登煌附和,他仰天大笑,姿态且豪迈且痛快,并道了句,我儿威武!
绝代皇主,亲自为门下未来的封帝者保驾护航,这一战,其实从开始,诸人就不看好宁轩辕。
这种人物,不客气的说,堪称帝子。
是大周皇族的希望,也是他们统治时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唯一寄托,宁轩辕纵然占据上风,也注定难逃一死。
毕竟,周登煌在场,他会允许自己,目睹本族帝子陨落?
磨刀石,终归是磨刀石!
“轰!”
交战正式进入白热化,周天凤张口一啸,头顶窜出一只巨大图腾,栩栩如生,裂嘴獠牙,十三境的巅峰演绎,终于拉开序幕。
“给我去死!”
周天凤爆吼,瞬间三十丈的图腾,高高俯瞰宁轩辕,随后一步踏出,似要残忍踏死宁轩辕。
宁轩辕不动如钟,等这只堪比山岳大小的脚底板,落至近前,漫天金光,自他的四肢百骸泛起。
这一幕,形似江山飞雪。
壮美且雄武!
三十丈金身,蹲地而起,肩扛这只碾压下来的大脚,并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挺直腰杆!
这太惊天动地。
仿佛一尊太古猛兽,抬开五岳神山,周天凤两臂震荡,试图加持力度,但还是被宁轩辕冲翻出去。
轰!
一拳递出。
三十丈金身隔着白灿灿的苍穹,也是一拳递出,骇人的力量,将虚空擦出一阵火星,宛若大日西归,黄昏血云。
风暴将至。
周天凤一拳不及,当场被宁轩辕锤出数十步,大步落下的瞬间,飞沙走石,无尽尘埃泛起。
这个地方激战到,都快看不清人影,唯有一条长约两米的红色披风,在模糊不清的环境中时隐时现。
“咔哧。”
良久,一只布满金色涟漪的大拳,终于劈碎湛蓝青天,同为三十丈的巨大图腾,踉踉跄跄险些崩塌。
“这……”
“打赢了?”
一阵琐碎的议论,接连而起。
相较于宁轩辕的气势,周天凤陡然萎靡不振,极速滑行数步,这才稳住身影。
“我儿大帝之姿,岂会落入下乘?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蝼蚁,胡言乱语。”周登煌冷笑,一番呵斥之下,四野静寂,无人敢应声。
“赐你战兵,切记,莫要手下留情,以免这宁轩辕小人得志,误以为自己真能伤的了你。”
轰!
一簇犀利虹光坠落。
宛若利剑出鞘。
开始以极快的速度飞遁进场,看模样,是周登煌为爱子周天凤配备的兵器,通体冰蓝,形似一柄重刀。
刀光闪纵,横向飘掠。
下一秒,突然改变位置,斩至宁轩辕的天灵盖。
“老贼,你敢下黑手?”宁青寒勃然大怒,堂堂一族皇主,竟然当着世人的面,公然对一个后辈出手?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
什么狗屁的赐予爱子战兵,摆明是趁着递送兵器的阶段,尝试斩宁轩辕一刀!
“你是不是觉得,身为皇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道熟悉的声音,介入其中。
刹那间。
人声大沸。
国都的居民,对这个嗓音,可不陌生,毕竟这位老先生,进入燕京那一刻,就指名道姓要为宁轩辕保驾护航。
陈平!
轰!
周天凤一步踏出,地面开裂,一股澎湃的气血之力,瞬息撑出,他的全身,都在泛动流光,煌煌神威,震天动地。
这位封印数十载的前代豪杰。
纵然与尘世隔绝,彻底封印,但这些年,大周皇族一直引用资源培养他,除开失去行动力,以及骨龄滞后不进,意识并未封闭。
唰!
周天凤起身而立,走向广场中心,而那双本就锋利的眸子,像是盯上猎物般,从宁青寒身边,擦肩而过,最终,锁定宁轩辕。
“不曾想,你宁青寒的儿子,竟也能如此惊才艳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周天凤双手负后,一番审视,嘴角的笑意渐渐森冷,“我的封帝之路,没有你来陪衬,用你儿子的鲜血祭奠,倒也不错。”
此后。
一步一境。
周天凤几乎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断暴涨境界,等到十二步结束,一股骇人的威压,穿透半座国都。
“这究竟是个什么怪胎,一步一境,眨眼间就突破了十道境。”
“好惊世骇俗的气场。”
十三步落定,已经与宁轩辕平级的周天凤,双手抬高,拢了拢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笑容随意,“我和你父,生来便是死对头,所以,你别指望,能在我手里留个全尸。”
此时。
偌大的现场。
一阵倒吸凉气,无数凡俗众生,乃至武道高手,只感觉大脑短路,这太恐怖了,前后几分钟,解除封印之后的周天凤,从零起步,瞬间登顶十三境。
暂且不论,实战能力如何,这等晋升速度,显而易见动用了皇族底蕴,并且自身承受能力超凡,他具备这个资本,压住十三境。
“先有天君后有帝,我还没摸到十四境的玄妙之处,有待琢磨。”
周天凤呢喃自语,看表述意思,是暂时止步十三境,换言之,他的封帝之路,还差两道门槛。
今天,正好借此机会,尝试着触摸一下十四境。
闭门造车,远没有实战来的轻巧,唯有不断生死搏杀,方能窥见一线机缘,凑巧,宁轩辕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年轻天骄,没有之一。
杀了他,自信心水涨船高的周天凤,注定有所感悟。
“这是块难得的磨刀石,无需忌惮,更无需手下留情,有我周登煌在,没人敢搅乱局面。”
周登煌沉声提醒,胜券在握。
“明白。”
周天凤摩拳擦掌,一步迈出,横跃数十丈,因为速度拉扯,周身泛起的流光,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定格虚空。
速度太快了。
转瞬间,一道爆音轰炸全场。
周天凤近距离与宁轩辕硬撼一击,两人庞大的气血,冲撞之后,当即形成一股光波涟漪,辐射四方。
这种级别的厮杀,动辄一拳就能轰山碎石,杀伤力太强横。
巨大的冲撞,卷起漫天尘土,方圆数百米,乃至数千米之外的建筑,参天古树,都牵连其中。
清晰可见,一处远在百米的古树林,因为余威震荡,几乎被寸寸截断,摧枯拉朽,恐怖如斯。
“我乃封帝之人,生来与荣耀共存,你注定会成为周某成帝路上,最光辉瞩目的一具骸骨。”
一声朗朗陈词,顿时迎来周登煌附和,他仰天大笑,姿态且豪迈且痛快,并道了句,我儿威武!
绝代皇主,亲自为门下未来的封帝者保驾护航,这一战,其实从开始,诸人就不看好宁轩辕。
这种人物,不客气的说,堪称帝子。
是大周皇族的希望,也是他们统治时代,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唯一寄托,宁轩辕纵然占据上风,也注定难逃一死。
毕竟,周登煌在场,他会允许自己,目睹本族帝子陨落?
磨刀石,终归是磨刀石!
“轰!”
交战正式进入白热化,周天凤张口一啸,头顶窜出一只巨大图腾,栩栩如生,裂嘴獠牙,十三境的巅峰演绎,终于拉开序幕。
“给我去死!”
周天凤爆吼,瞬间三十丈的图腾,高高俯瞰宁轩辕,随后一步踏出,似要残忍踏死宁轩辕。
宁轩辕不动如钟,等这只堪比山岳大小的脚底板,落至近前,漫天金光,自他的四肢百骸泛起。
这一幕,形似江山飞雪。
壮美且雄武!
三十丈金身,蹲地而起,肩扛这只碾压下来的大脚,并开始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挺直腰杆!
这太惊天动地。
仿佛一尊太古猛兽,抬开五岳神山,周天凤两臂震荡,试图加持力度,但还是被宁轩辕冲翻出去。
轰!
一拳递出。
三十丈金身隔着白灿灿的苍穹,也是一拳递出,骇人的力量,将虚空擦出一阵火星,宛若大日西归,黄昏血云。
风暴将至。
周天凤一拳不及,当场被宁轩辕锤出数十步,大步落下的瞬间,飞沙走石,无尽尘埃泛起。
这个地方激战到,都快看不清人影,唯有一条长约两米的红色披风,在模糊不清的环境中时隐时现。
“咔哧。”
良久,一只布满金色涟漪的大拳,终于劈碎湛蓝青天,同为三十丈的巨大图腾,踉踉跄跄险些崩塌。
“这……”
“打赢了?”
一阵琐碎的议论,接连而起。
相较于宁轩辕的气势,周天凤陡然萎靡不振,极速滑行数步,这才稳住身影。
“我儿大帝之姿,岂会落入下乘?一群没见过世面的蝼蚁,胡言乱语。”周登煌冷笑,一番呵斥之下,四野静寂,无人敢应声。
“赐你战兵,切记,莫要手下留情,以免这宁轩辕小人得志,误以为自己真能伤的了你。”
轰!
一簇犀利虹光坠落。
宛若利剑出鞘。
开始以极快的速度飞遁进场,看模样,是周登煌为爱子周天凤配备的兵器,通体冰蓝,形似一柄重刀。
刀光闪纵,横向飘掠。
下一秒,突然改变位置,斩至宁轩辕的天灵盖。
“老贼,你敢下黑手?”宁青寒勃然大怒,堂堂一族皇主,竟然当着世人的面,公然对一个后辈出手?
这是彻底不要脸了?
什么狗屁的赐予爱子战兵,摆明是趁着递送兵器的阶段,尝试斩宁轩辕一刀!
“你是不是觉得,身为皇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一道熟悉的声音,介入其中。
刹那间。
人声大沸。
国都的居民,对这个嗓音,可不陌生,毕竟这位老先生,进入燕京那一刻,就指名道姓要为宁轩辕保驾护航。
陈平!
第0495章 他名宁河图,曾跨时空而战!
哧!
一只面积大到堪比遮天蔽日的大掌,从未知地探出。
电光火石间。
徒手捏战兵。
再之后,五指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收拢,刺耳的金属碎裂声,趁此不断响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陈老先生出手了。”
“他曾说过,此番进驻国都,就是为宁轩辕而来,关键时刻,自当现身!”
意外来的过于突然。
宁轩辕即使有实力拦下这一刀,也没始终盯梢现场的陈平动作快,五指摩擦,这柄战兵,当即化为一堆铁屑。
虽然有多此一举之嫌,但宁轩辕还是点头表达诚意,“多谢。”
“无妨。”
陈平的声音,回荡虚空,真身却并未显圣。
已经勃然大怒,双目喷火的宁青寒,大手一招,五指提剑,环峙虚空,“口口声声让两人公平决战,还没到中场,就开始下黑手?”
“怎么?是害怕自己儿子打不赢,还是觉得暗中偷袭,脸上很光彩?”
直到此刻,绝大部分人才理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堂堂一族皇主,竟然干起暗中偷袭的伎俩?
“老夫的身段,需要向一介小字辈出手?呵呵!”
周登煌不以为然的冷笑,随后给自己找了个不算借口的借口,“老夫不过是想具体试探试探,你家轩辕,究竟有没有资本,与我儿赴死一战罢了。”
众人,“……”
这,已经厚颜无耻到,不要脸了!
明明偷袭未果,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在试探宁轩辕可否具备资本?
“你这么不要脸,等会我们过过招?陈某几十年没出手,正好趁着尚在十四境圆满期,拿你开刀。”
两尊大佬,隔空对峙,火药味很浓。
周登煌并未第一时间答复,沉默很长之后,方才反问一句,“这是我等皇族内部的纠纷,你陈平充其量是外人,莫不是铁了心要插手?不怕引火烧身?”
“别拿皇族背景吓唬人,就我而言,杀你跟杀狗没区别,问题不过在于,应该痛痛快快一刀宰掉你,还是慢刀子割肉,优哉游哉折磨死你。”
众人,“……”
皇族成员,“……”
这他妈大佬就是大佬,非但半点不虚皇族之主,还引用宰狗的论调,不着痕迹的将周登煌一阵冷嘲热讽。
“汪汪汪,宰狗啦,还是只不要脸的癞皮狗。”
老不正经的陈某人,突然怪叫三声。
周登煌,“……”
众生,“……”
本是怒发须张的宁青寒,噗嗤一下气极反笑,而宁青阳等一众,则脸色铁青到快要渗出水来。
越是没个正行,不着边际的老怪物,越恐怖。
这位此前毫无名声,却突然以十四境出世的陈平,绝非泛泛之辈,远的不敢说,对付一尊皇主,绰绰有余。
否则,历来性情暴躁,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周登煌,怎会面对这般羞辱,还要强行保持镇定?
无外乎,忌惮陈平!
“浪费什么时间,一巴掌下去直接拍死这姓宁的臭小子就是了,磨磨唧唧,惹人心烦。”
一道干涩,陌生的声音,接踵而至。
之前,从未出现过。
但,第五皇族一方的阵营,集体兴奋起来,不过须臾间,所有皇室成员,毕恭毕敬跪地参拜。
“恭迎我族皇主,莅临国都。”
“哈哈,我第五氏的老皇主,也来看戏了。”
又是一尊大佬介入其中。
宁轩辕聚拢眸光,看向广场外的坦荡长路,“第五求败?”
之于民间,四方皇族当中,口碑名声最为人私下不齿的,当属第五皇族。
第五氏那位皇主,昔日里一番理直气壮的云泥之谈,让宁轩辕刻骨铭心,今时今日还记忆犹新。
有生之年,宁轩辕最大的愿望,就是一脚将第五求败踏进泥土里,让他为当初呵斥百姓为无用烂泥的言辞道歉。
“大胆,敢直述我族皇主的名讳,想死吗?请立即下跪道歉!”一位第五氏的年轻成员,勃然大怒,并主动跳出来斥责宁轩辕不懂礼貌,没有教养。
哧!
宁青寒一剑递出,当场削了对方的脑袋,“跳梁小丑不知死活,谁再嚷嚷一句我听听?”
第五成员,“……”
“你……”
威风凛凛,空降国都的第五求败,还没来得及享受众生朝拜,竟然亲眼目睹了自家族人,被当众削了脑袋。
“我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第五求败镇定心神,转口朝宁青寒,道出这样一句话,旋即隔空警告陈平,“你一个外人,胡乱插手皇族的内务,今天也别想全身而退。”
“奉陪到底。”陈平表态。
此时。
两尊皇主,两尊十四境的存在,以及新一代人间无敌手宁轩辕,这套豪华阵容,终于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还愣着做什么?让你儿子赶紧练手,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兴许等会不耐烦了,就拍死这宁轩辕。”
第五求败催促周登煌。
向来喜好大放厥词的第五求败,语调懒散,压根就没将这场纠纷放在心上,大致是出于恶趣味,临了,还不忘嘲讽宁轩辕,“充其量一条北皇族不要的野狗,乖乖等死便是。”
“今日,天王老子来了,都难阻我杀你之意!”
……
国都这一战,诱发的震荡,越来越大,不少省城,万人空巷,全在关注这场纠纷,远在南部区域的凤天省,同样不乏关注。
昔日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市中心,萧条,冷寂。
那座立于湛蓝青天之下的巨大雕塑,历经这么多年风花雪月,依旧栩栩如生,而作为首座砌起少帅宁河图石塑的大省市,凤天,注定拥有非凡的寓意。
半小时前,一场冷风,吹走了仅剩的几位游客,空空荡荡,死寂一片的市中心,突兀发出一道脆响。
石塑决裂。
一条拇指粗细的缝隙,自雕塑的眉心位置绽放。
百年前,他宇内称尊,多少人恭为信仰?纵然岁月逝去,峥嵘已成过去式,可宁河图这三个字,依旧灿烂长空。
论其一生,何等辉煌?
他曾踏足世界,打遍星空无敌手。
他曾坠血一滴,横压万万里山河,天地变色。
他洞悉岁月,意志磅礴。
他也无处不在,横看百年春秋轮回,他留下的印记,从未磨灭!
“纵已消逝红尘间,亦能以一道过去身,跨岁月长河,为你而战!”
“我宁河图的唯一重孙,岂容尔等践踏?!”
若干年后。
当,新人换旧人的时候。
当,那批有幸亲眼见证,祸起国都,并被后世定义为史前大战的经历者,垂垂老矣,余生不多的时候。
他们总喜欢,拉着自家孙儿,又或者重孙,坐在夕阳下笑眯眯着,一边回忆一边自问自答,知道皇族有多可怕吗?
知道,贵为皇族之主的那几位存在,有何等恐怖吗?
少不更事,嗷嗷成长的瓜娃子,还以为,自家爷爷,太爷爷在吹嘘皇族的骇人影响力,岂料,他们话锋一转,拐了个大弯。
此后,平平无奇的感慨,惊天动地,后世难忘!
你见过,一人横推三尊老皇主,并将他们打到怀疑人生,唯有跪地求饶吗?
我见过呀。
他叫宁河图,北皇族的少帅,就为了给自家重孙出一口气,跨时空而来,遇王杀王,见皇诛皇!
PS,4.
等一波大杀四方!
第0496章 天地寂灭,绝代双骄!(一)
先后经历几十载风雨的巨大广场。
人影躁动。
冷风呼啸如刀。
天地像是被盖上数层浓墨,各大团体,严阵以待。
相较于,半小时前,个个神情如丧考妣的皇族阵营,这一刻的他们,无论气势还是自信,都得到有效提振。
大周皇主周登煌。
第五皇族现役首脑,第五求败。
这些昔日里,声名遐迩威震九天十地的绝代人物,哪个不是堪比神话,远的不说,光是第五求败四个字,均代表着沉甸甸的力量。
求败!
那段逝去的峥嵘岁月,都强到余生但求一败的地步,这位老皇主,究竟有多恐怖的实力,谁也无法想象。
“北皇族已经抛弃你父子二人,既然如此,天上地下,今天绝无你二人活路。”第五求败的声音,在虚空激荡,带起一股森严的冷意。
宁青阳搀扶起自己儿子宁隐,随后朝第五求败所在的位置,点头表示感谢,“多谢前辈助阵,此后宁家必有回报。”
在宁家当了一辈子老奴的宁昂,微微蹙眉,看至宁青阳父子的眼神,也变得不堪,乃至失落。
宁皇族超然绝世,什么时候,本族高层需要向其他宗氏,低声下气,投以谄媚之色?
少帅赐予本族的荣耀,难道,真要在这一代,崩塌成一盘散沙?
一念至此,这位白发潦燎的老人,忽然怀恋起三十年前的宁家,无论惊才艳绝的三少爷,还是第一魔将白玉,均将宁家的风骨,演绎的淋漓尽致。
“哎,变了,一切都变了。”
老人摇头叹气,主动划开阵营,与宁青阳父子,形成对立局势。
宁青阳眸光闪现一缕杀意,若有所思的看向宁昂,一致对外的时候,内部开始率先决裂?
“你这是何意?”宁青阳不喜道。
宁昂扬起脑袋,不卑不亢,“我是宁家族人,从不与狼子野心之徒为伍!”
当年动乱。
三大皇族,意图联手铲除宁氏,这群心怀不轨的家伙,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于宁家某些人而言,依旧耿耿于怀!
什么时候,宁皇族需要,与这帮曾经企图祸乱宁家根基的伪君子,搅合到一起?
“呵呵,宁家越来越不行了啊?一介家奴,也敢用这种语气,对你宁青阳?”第五求败冷笑。
“也罢,老夫权当替你宁河图清理门户了?看着宁家乌烟瘴气,实在过意不去呀,呵呵。”
轰!
一只大手,探出乌云,沉沉压落。
历经几十年岁月,这只斑驳,纹路清晰,且略带干皱的粗糙大手,以近乎遮天蔽日之势,盖向宁昂。
一击必杀!
“多谢前辈,他日我这一脉凡是执掌宁家大权,必将清扫门户,免得这群沉渣,坏我宁家百年根基。”
宁青阳两手负后,野心勃勃道。
微风拂面。
三少爷怔怔出神良久,发出一道叹息,如今的宁家,果真不一样了。
“不知道,如果是当着我爷爷的面,你敢不敢这般大言不惭?”宁清寒开口,语气淡淡的询问宁青阳。
宁青阳,“……”
遮天而来的干枯大掌,也在这一刻,突兀定格。
宁清寒抬头,同样笑问,“还有你第五求败,我爷爷如若在世,你还敢不敢,代他清理宁家门户?”
第五求败,“……”
一个外族人,擅自过界,欲代替昔日里威震九天十地的少帅,清理他的一部分子嗣后代,这种话,岂止大言不惭?
“从我得知的消息判断,少帅是否离逝,尚未盖棺定论。”
这句话,是楚半壁说的,源头来自广场外侧的某处花园,语气很轻,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
第五求败,“……”
本是意气风发,动辄就要给宁家清理门户的第五求败,陷入长久沉默,那只横在半空,裹挟漫天杀气的大手,没有再得寸进尺。
公开场合。
管你是无名之辈,还是高不可攀的一皇之主,有些话,你说了,有些事,你做了,就要承担未来相应的风险。
倘若那个人还活着,以第五求败今时今日的举措,不见得会有好果子吃!
“哼,虚张声势。”良久,第五求败故作不屑道。
宁青寒冷笑,“那就别怂,清一下宁家门户,让我看看?”
不提自家爷爷,光是他宁青寒,也敢让第五求败喝上一壶,不提巅峰时期的宁家,现如今的北皇族,照样体量骇人,不容小觑。
“不与你一般见识。”
第五求败抽回大手,激荡开来的杀气,也迅速收敛。
今日,他们可以按照盟约抹除宁轩辕,但绝不能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伤害任何一位宁家人。
一番针对,变数似乎又落到了宁轩辕身上。
周天凤眸光犀利的盯着宁轩辕,“你的实力,超乎想象,与我一战,是你这辈子最大,也是最后的荣幸!”
“能与周某鏖战一场,你该知足了。”
轰!
一步迈出,又是漫天尘埃。
这个地方风云卷动,动辄流光四起,不少虽然陈旧但异常坚固的建筑物,已经出现大面积决裂的趋势。
“杀了他,为你的帝路,抹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周登煌桀桀冷笑,充满自信。
哧!
说时迟,那时快。
周天凤原地起跃,身子轻盈如燕,待不断接近宁轩辕的刹那,他一拳祭出,雷光罡罡,天地轰鸣。
出招太猛,仿佛空气都因为巨大的摩擦,被动扭曲。
宁轩辕不苟言笑,同样五指并拢,一拳雷动,十三道光泽从肌体表层绽放,绚烂如长河倾泻。
这哪里是一拳,宛若拉着一整条星河砸了下来。
砰砰砰!
广场在炸裂,虚空在鼓荡。
野心勃勃,势必一拳轰烂宁轩辕的周天凤,就感觉面部火热,还没来得及摧枯拉朽,扑散宁轩辕的攻势。
天地一瞬间,陡然暗沉。
似乎有股寂灭之力,笼罩湛湛青天,许久,一道光影,倒冲而出,未曾撞破任何建筑物,却令虚空寸寸质变。
崩乱星河!
“帝?”
宁轩辕一步跨出,嘴角泛起淡淡笑容,尽显随意,所谓大帝之姿,不过一场笑话。
纵你是帝,今日,也要在星空之下,斩之!
先后经历几十载风雨的巨大广场。
人影躁动。
冷风呼啸如刀。
天地像是被盖上数层浓墨,各大团体,严阵以待。
相较于,半小时前,个个神情如丧考妣的皇族阵营,这一刻的他们,无论气势还是自信,都得到有效提振。
大周皇主周登煌。
第五皇族现役首脑,第五求败。
这些昔日里,声名遐迩威震九天十地的绝代人物,哪个不是堪比神话,远的不说,光是第五求败四个字,均代表着沉甸甸的力量。
求败!
那段逝去的峥嵘岁月,都强到余生但求一败的地步,这位老皇主,究竟有多恐怖的实力,谁也无法想象。
“北皇族已经抛弃你父子二人,既然如此,天上地下,今天绝无你二人活路。”第五求败的声音,在虚空激荡,带起一股森严的冷意。
宁青阳搀扶起自己儿子宁隐,随后朝第五求败所在的位置,点头表示感谢,“多谢前辈助阵,此后宁家必有回报。”
在宁家当了一辈子老奴的宁昂,微微蹙眉,看至宁青阳父子的眼神,也变得不堪,乃至失落。
宁皇族超然绝世,什么时候,本族高层需要向其他宗氏,低声下气,投以谄媚之色?
少帅赐予本族的荣耀,难道,真要在这一代,崩塌成一盘散沙?
一念至此,这位白发潦燎的老人,忽然怀恋起三十年前的宁家,无论惊才艳绝的三少爷,还是第一魔将白玉,均将宁家的风骨,演绎的淋漓尽致。
“哎,变了,一切都变了。”
老人摇头叹气,主动划开阵营,与宁青阳父子,形成对立局势。
宁青阳眸光闪现一缕杀意,若有所思的看向宁昂,一致对外的时候,内部开始率先决裂?
“你这是何意?”宁青阳不喜道。
宁昂扬起脑袋,不卑不亢,“我是宁家族人,从不与狼子野心之徒为伍!”
当年动乱。
三大皇族,意图联手铲除宁氏,这群心怀不轨的家伙,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于宁家某些人而言,依旧耿耿于怀!
什么时候,宁皇族需要,与这帮曾经企图祸乱宁家根基的伪君子,搅合到一起?
“呵呵,宁家越来越不行了啊?一介家奴,也敢用这种语气,对你宁青阳?”第五求败冷笑。
“也罢,老夫权当替你宁河图清理门户了?看着宁家乌烟瘴气,实在过意不去呀,呵呵。”
轰!
一只大手,探出乌云,沉沉压落。
历经几十年岁月,这只斑驳,纹路清晰,且略带干皱的粗糙大手,以近乎遮天蔽日之势,盖向宁昂。
一击必杀!
“多谢前辈,他日我这一脉凡是执掌宁家大权,必将清扫门户,免得这群沉渣,坏我宁家百年根基。”
宁青阳两手负后,野心勃勃道。
微风拂面。
三少爷怔怔出神良久,发出一道叹息,如今的宁家,果真不一样了。
“不知道,如果是当着我爷爷的面,你敢不敢这般大言不惭?”宁清寒开口,语气淡淡的询问宁青阳。
宁青阳,“……”
遮天而来的干枯大掌,也在这一刻,突兀定格。
宁清寒抬头,同样笑问,“还有你第五求败,我爷爷如若在世,你还敢不敢,代他清理宁家门户?”
第五求败,“……”
一个外族人,擅自过界,欲代替昔日里威震九天十地的少帅,清理他的一部分子嗣后代,这种话,岂止大言不惭?
“从我得知的消息判断,少帅是否离逝,尚未盖棺定论。”
这句话,是楚半壁说的,源头来自广场外侧的某处花园,语气很轻,慢条斯理,却掷地有声。
第五求败,“……”
本是意气风发,动辄就要给宁家清理门户的第五求败,陷入长久沉默,那只横在半空,裹挟漫天杀气的大手,没有再得寸进尺。
公开场合。
管你是无名之辈,还是高不可攀的一皇之主,有些话,你说了,有些事,你做了,就要承担未来相应的风险。
倘若那个人还活着,以第五求败今时今日的举措,不见得会有好果子吃!
“哼,虚张声势。”良久,第五求败故作不屑道。
宁青寒冷笑,“那就别怂,清一下宁家门户,让我看看?”
不提自家爷爷,光是他宁青寒,也敢让第五求败喝上一壶,不提巅峰时期的宁家,现如今的北皇族,照样体量骇人,不容小觑。
“不与你一般见识。”
第五求败抽回大手,激荡开来的杀气,也迅速收敛。
今日,他们可以按照盟约抹除宁轩辕,但绝不能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伤害任何一位宁家人。
一番针对,变数似乎又落到了宁轩辕身上。
周天凤眸光犀利的盯着宁轩辕,“你的实力,超乎想象,与我一战,是你这辈子最大,也是最后的荣幸!”
“能与周某鏖战一场,你该知足了。”
轰!
一步迈出,又是漫天尘埃。
这个地方风云卷动,动辄流光四起,不少虽然陈旧但异常坚固的建筑物,已经出现大面积决裂的趋势。
“杀了他,为你的帝路,抹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周登煌桀桀冷笑,充满自信。
哧!
说时迟,那时快。
周天凤原地起跃,身子轻盈如燕,待不断接近宁轩辕的刹那,他一拳祭出,雷光罡罡,天地轰鸣。
出招太猛,仿佛空气都因为巨大的摩擦,被动扭曲。
宁轩辕不苟言笑,同样五指并拢,一拳雷动,十三道光泽从肌体表层绽放,绚烂如长河倾泻。
这哪里是一拳,宛若拉着一整条星河砸了下来。
砰砰砰!
广场在炸裂,虚空在鼓荡。
野心勃勃,势必一拳轰烂宁轩辕的周天凤,就感觉面部火热,还没来得及摧枯拉朽,扑散宁轩辕的攻势。
天地一瞬间,陡然暗沉。
似乎有股寂灭之力,笼罩湛湛青天,许久,一道光影,倒冲而出,未曾撞破任何建筑物,却令虚空寸寸质变。
崩乱星河!
“帝?”
宁轩辕一步跨出,嘴角泛起淡淡笑容,尽显随意,所谓大帝之姿,不过一场笑话。
纵你是帝,今日,也要在星空之下,斩之!
第0497章 第五求败?可敢一战!(二)
哗哗哗!
宁轩辕垂落右手,一番细微动作,导致全身羽甲闪烁,发出脆音。
他不苟言笑。
剑眉星目。
少年时光固然逝去,可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他,轩盖如云,惶惶之威,如若神灵。
相较于曾经在宁皇族,地位举足轻重的父亲宁青寒,这位生于皇室,却崛起于凡尘俗世的后起之秀,似乎更有昔年少帅的影子!
北皇族一群成员,遥望数眼,心有戚戚。
如果宁家还是众志成城,一心对外,如果宁家成功接回这位第一世子,未来的北皇族,是否可以迎来二次辉煌,重回巅峰?
他太强了,强到众皇室成员,即便站在稍远处,依旧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颤粟!
“呵呵,你终于展示出了最强战力,这样甚好,免得我像大人逗小孩是的,一再浪费宝贵时间。”
周天凤舔净嘴角,随后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
他故作轻松的耸起双肩,活动四肢,那种姿态,就像是绝代高手下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自信。
“你能死在我手中,姑且算作祖坟冒青烟,说不定,就是自家那位宁少帅显灵了哦。”
言罢,周天凤展颜微笑,表情轻松。
“战败于我族第一位具备大帝之姿的天骄之手,宁河图大概也只能感慨生不逢时,是他重孙宁轩辕倒霉,遇到了我儿。”
这是一场公开决斗,经过多方认可,既然如此,何须手下留情,又或者心有顾忌?
他日,即便宁河图出现,也没理由为自家重孙报仇,毕竟,他是死在同辈之手,属于公平决斗!
“呵呵,给我时日,我必将超越宁河图。”
周天凤咧嘴,大言不惭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又或者说真的有这股自信,此时的他,的确充斥着一股霸者的气势。
“你不觉得自己话有点多?”
宁轩辕舒展眉宇,神情淡如水,他历来心境祥和无波无澜,越是生死搏杀的重要关头,越表现的轻松。
“先前一拳,明明震乱你的六腑,为何,你还敢说出此等狂妄自大的话?”
宁轩辕冷笑,旋即补充道,“按照大众的思维,帝者不应该横推世间一切敌,亦能毫发无损吗?”
“你连我都难以在短时间拿下,凭什么超越那位?凭嘴?还是不要脸?”
宁轩辕向来很少说话,但每次开口,均能恰到好处的一针见血。
周天凤,“……”
前一秒还故作潇洒的周天凤,下一秒,脸色立马瞬息万变,他缓缓蠕动双唇,“就你这种小杂毛,也能伤我分毫?胡说八道,简直可笑。”
奈何。
气血逆冲,加上被宁轩辕一番质问,刺激到情绪,堪堪说完,周天凤喉咙一甜,殷红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这……”
“竟然真的受伤了。”
事实远远大于雄辩。
周天凤错愕的瞪大眼睛,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尴尬,他想要解释,但各大皇族成员,若有所思的目光,让他越发无地自容。
大家都不是傻子。
谁看不出来,此刻的他,状态不对?
“我自幼受到的教育,时刻告诫我,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言行举止,都需注重礼数,非礼勿言也好,非礼勿视也罢,但今天,宁某还是想说一句,你在我眼里,等同废物!”
周天凤,“……”
周登煌,“……”
第五求败,“……”
“从头到尾,你或者你的父亲,除了炫耀你具备大帝之姿,未来无可限量,还剩下什么?”
宁轩辕挪动步伐,先是朝天看了两眼,随即笑问周天凤,“能不能拿出点真材实料,让我心服口服?”
轰!
一刹之间。
恍若时光飞纵。
漫天神辉散去,宁轩辕一手负后,一手隔空探拿,六十丈金身,同步祭出大掌,从星空之巅压落。
“你注定是我儿手下败将,纵然天赋异禀,也无奈既定死局!”周登煌怒声咆哮,为自家孩儿打气。
咔哧!
周天凤欺身而上,不断缩减两人的距离,宁轩辕没有采取措施,进行阻止。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近身肉搏,等周天凤一颗拳头砸过来,刺目的光束,直接绚烂长空,太耀眼,宛若大日悬空。
轰!
两拳对撞。
天地轰隆隆。
宁轩辕原地逐步,依旧是那副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姿态,而动辄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的周天凤,当场被砸出去数百米。
不等平稳落地。
宁轩辕一手拍击,瞬间将浮在半空的周天凤打得吐血不止,“就这种资质,也敢说拥有大帝之姿?”
“这……”
“一巴掌就解决了?”
优劣势产生的速度太快捷,纵然有万万双目光注视,谁也没看清,宁轩辕因何在一拳之内,解决周天凤。
咳咳!
形同断线风筝,飘飘欲坠的周天凤,开始大面积口吐鲜血,不等调整状态,迎接而来的一只大脚,朝着他的五官,就踏了下去。
“这么废物的儿子,都敢自称具备大帝之姿,那我呢?”
那我呢?
自宁轩辕口中道出的这了了三字,像是拥有魔力,震荡于虚空,似在扪心自问,又似在敲打周登煌。
一股杀念,在沉默数秒之后,缓缓铺开,直接锁定宁轩辕。
“你敢动我儿一根毫毛,老夫教你粉身碎骨。”周登煌低声怒吼道。
紧随其后。
来自第五求败的声音,徐徐落下,有不解,有诧异,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你竟然在保存实力。”
哗哗哗。
刹那间。
山呼海啸的议论,甚嚣尘上。
这话什么意思,面对具备帝资的周天凤,宁轩辕还是没有出全力?
“我要杀的人是你,至于这种跳梁小丑,动用全力?开什么玩笑。”宁轩辕揉揉鼻子,打趣道。
周天凤,“……”
堪堪稳住心态的周天凤,听到宁轩辕这句话,当场就暴跳如雷,“你敢瞧不起我?简直狂妄!”
“你有哪点,让我瞧得起的资本?”宁轩辕淡淡撇了眼周天凤,旋即移动步伐,摊开五指,朝第五求败所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十三打十四。
未尝不可!
哗哗哗!
宁轩辕垂落右手,一番细微动作,导致全身羽甲闪烁,发出脆音。
他不苟言笑。
剑眉星目。
少年时光固然逝去,可他,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他,轩盖如云,惶惶之威,如若神灵。
相较于曾经在宁皇族,地位举足轻重的父亲宁青寒,这位生于皇室,却崛起于凡尘俗世的后起之秀,似乎更有昔年少帅的影子!
北皇族一群成员,遥望数眼,心有戚戚。
如果宁家还是众志成城,一心对外,如果宁家成功接回这位第一世子,未来的北皇族,是否可以迎来二次辉煌,重回巅峰?
他太强了,强到众皇室成员,即便站在稍远处,依旧能清晰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颤粟!
“呵呵,你终于展示出了最强战力,这样甚好,免得我像大人逗小孩是的,一再浪费宝贵时间。”
周天凤舔净嘴角,随后露出一丝,森冷的笑意。
他故作轻松的耸起双肩,活动四肢,那种姿态,就像是绝代高手下场,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自信。
“你能死在我手中,姑且算作祖坟冒青烟,说不定,就是自家那位宁少帅显灵了哦。”
言罢,周天凤展颜微笑,表情轻松。
“战败于我族第一位具备大帝之姿的天骄之手,宁河图大概也只能感慨生不逢时,是他重孙宁轩辕倒霉,遇到了我儿。”
这是一场公开决斗,经过多方认可,既然如此,何须手下留情,又或者心有顾忌?
他日,即便宁河图出现,也没理由为自家重孙报仇,毕竟,他是死在同辈之手,属于公平决斗!
“呵呵,给我时日,我必将超越宁河图。”
周天凤咧嘴,大言不惭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又或者说真的有这股自信,此时的他,的确充斥着一股霸者的气势。
“你不觉得自己话有点多?”
宁轩辕舒展眉宇,神情淡如水,他历来心境祥和无波无澜,越是生死搏杀的重要关头,越表现的轻松。
“先前一拳,明明震乱你的六腑,为何,你还敢说出此等狂妄自大的话?”
宁轩辕冷笑,旋即补充道,“按照大众的思维,帝者不应该横推世间一切敌,亦能毫发无损吗?”
“你连我都难以在短时间拿下,凭什么超越那位?凭嘴?还是不要脸?”
宁轩辕向来很少说话,但每次开口,均能恰到好处的一针见血。
周天凤,“……”
前一秒还故作潇洒的周天凤,下一秒,脸色立马瞬息万变,他缓缓蠕动双唇,“就你这种小杂毛,也能伤我分毫?胡说八道,简直可笑。”
奈何。
气血逆冲,加上被宁轩辕一番质问,刺激到情绪,堪堪说完,周天凤喉咙一甜,殷红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溢出。
“这……”
“竟然真的受伤了。”
事实远远大于雄辩。
周天凤错愕的瞪大眼睛,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尴尬,他想要解释,但各大皇族成员,若有所思的目光,让他越发无地自容。
大家都不是傻子。
谁看不出来,此刻的他,状态不对?
“我自幼受到的教育,时刻告诫我,无论待人接物还是言行举止,都需注重礼数,非礼勿言也好,非礼勿视也罢,但今天,宁某还是想说一句,你在我眼里,等同废物!”
周天凤,“……”
周登煌,“……”
第五求败,“……”
“从头到尾,你或者你的父亲,除了炫耀你具备大帝之姿,未来无可限量,还剩下什么?”
宁轩辕挪动步伐,先是朝天看了两眼,随即笑问周天凤,“能不能拿出点真材实料,让我心服口服?”
轰!
一刹之间。
恍若时光飞纵。
漫天神辉散去,宁轩辕一手负后,一手隔空探拿,六十丈金身,同步祭出大掌,从星空之巅压落。
“你注定是我儿手下败将,纵然天赋异禀,也无奈既定死局!”周登煌怒声咆哮,为自家孩儿打气。
咔哧!
周天凤欺身而上,不断缩减两人的距离,宁轩辕没有采取措施,进行阻止。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近身肉搏,等周天凤一颗拳头砸过来,刺目的光束,直接绚烂长空,太耀眼,宛若大日悬空。
轰!
两拳对撞。
天地轰隆隆。
宁轩辕原地逐步,依旧是那副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姿态,而动辄口出狂言,目中无人的周天凤,当场被砸出去数百米。
不等平稳落地。
宁轩辕一手拍击,瞬间将浮在半空的周天凤打得吐血不止,“就这种资质,也敢说拥有大帝之姿?”
“这……”
“一巴掌就解决了?”
优劣势产生的速度太快捷,纵然有万万双目光注视,谁也没看清,宁轩辕因何在一拳之内,解决周天凤。
咳咳!
形同断线风筝,飘飘欲坠的周天凤,开始大面积口吐鲜血,不等调整状态,迎接而来的一只大脚,朝着他的五官,就踏了下去。
“这么废物的儿子,都敢自称具备大帝之姿,那我呢?”
那我呢?
自宁轩辕口中道出的这了了三字,像是拥有魔力,震荡于虚空,似在扪心自问,又似在敲打周登煌。
一股杀念,在沉默数秒之后,缓缓铺开,直接锁定宁轩辕。
“你敢动我儿一根毫毛,老夫教你粉身碎骨。”周登煌低声怒吼道。
紧随其后。
来自第五求败的声音,徐徐落下,有不解,有诧异,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你竟然在保存实力。”
哗哗哗。
刹那间。
山呼海啸的议论,甚嚣尘上。
这话什么意思,面对具备帝资的周天凤,宁轩辕还是没有出全力?
“我要杀的人是你,至于这种跳梁小丑,动用全力?开什么玩笑。”宁轩辕揉揉鼻子,打趣道。
周天凤,“……”
堪堪稳住心态的周天凤,听到宁轩辕这句话,当场就暴跳如雷,“你敢瞧不起我?简直狂妄!”
“你有哪点,让我瞧得起的资本?”宁轩辕淡淡撇了眼周天凤,旋即移动步伐,摊开五指,朝第五求败所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十三打十四。
未尝不可!
第0498章 万里同悲鸿雁天,对酒当歌!(三)
请八万里山河,为我见证。
请泱泱国度,亿万生灵,为我见证。
请,第五一脉老皇主第五求败。
下场一战!
此时此刻,宁轩辕气血沸腾一手负后,一手朝前,这幅耀眼的姿势,太光辉瞩目,也太惊世骇俗。
谁曾想到,他真正的目标,早已锁定至第五求败。
这一刻。
无所人惊愕不已。
偌大的山河,凡日月所照之地,均是陷入长久的死寂。
这么多年,只要提及四方皇族的老皇主,谁不是心生敬畏,哪怕提及这几人的名讳,都小心翼翼,以免惹来不详。
于众生而言,这批存在,宛若凌驾于天地之上的神。
别说公开邀战,甚至平日里连与他们对视的勇气都没有,试问,谈何敢放出,请下场一战的豪言?
这与主动找死,有什么区别?
“然而,他是宁生。”
“既是北野无数军伍儿郎,心目中最至高无上的当代霸王,也是这人间世,独一无二的巅峰巨头。”
天日朗朗。
本就宽阔的广场,再次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一众皇族成员,集体撤到台阶之外。
大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一战,如果真要打起来,堪比毁天灭日。
随着广场上不断发生的诡异动作,后知后觉的凡俗众生,这才明白,后续的战斗,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在找死!”
第五求败并未第一时间表态,而是沉声呵斥,怒意满满。
他是谁?
他乃第五皇族,高高在上的掌舵者,更是余生但求一败的老辈枭雄,什么时候,他需要接受后辈的挑战?
哪怕打赢了,意义何在?
大人欺负小孩?
又或者恃强凌弱,自降身段,与小字辈争个孰强孰弱?
他的地位,不允许自己应下这一战,因为这样的话,等于无形当中,拉低了自己的身段,即使他真的很想弄死宁轩辕。
“哼,你还不够资格,哪来的滚哪去,别用一腔孤勇来掩盖自己井底之蛙的眼界。”
第五求败停顿两秒,语气冷漠道,“你对我的力量一无所知,究竟什么样的胆魄,让你宁轩辕这般有恃无恐?呵呵!”
宁轩辕两手负后,暂未吱声。
隶属第五阵营,陡然泛起躁动,因为宁轩辕犀利的眸光,已经扫视过来,“年轻子嗣不少?”
第五求败,“……”
区区六字,言外之意太过明显。
第五求败不答应也行,他宁轩辕大不了找这群同辈较量,如果怯而不战,第五皇族的尊严以及向来引以为傲的荣耀,照样会一败涂地。
如果答应,以宁轩辕远超同辈的境界,今天足以将这批来自第五皇族的年轻成员,杀的一干二净!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你连我这一关都没过去,何来勇气,再开战局?”
最后阶段,还是怒发飞扬的周天凤,掺和了进来,他横眉冷竖,以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审视宁轩辕。
宁轩辕缓缓别过脑袋,并留给周天凤一道犀利的眼神,冷寂,无情,各种情绪融合,惊魂一刹,令周天顿感凤毛孔悚然。
“我留你活命,是为了让你亲眼认识,你我之间的真实差距。”
一句话。
一道眼神。
突兀得令睚眦欲裂的周天凤,猛烈倒吸数口凉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似乎布满死亡气息。
嘶嘶!
原本蠢蠢欲动的周天凤,不得已,缓慢后撤,这一刻,他莫名心悸起来。
而,这一退,意义太大。
稍远处的宁隐,宁青阳几乎目光炸裂,大周皇族的皇室成员,亦是感到呼吸粗重,头皮发麻。
同样陷入死寂的,还有第五皇族,项氏皇族,以及外侧,数之不尽的凡俗众生。
一度叫嚣着,此生帝路坦荡,宁轩辕注定是他足下磨刀石的周天凤,竟然被一道眼神吓退,这……
所有人,都沉默了!
咕噜。
周天凤吞下一大口唾沫,他清楚这样的场合,只要后退便注定身败名裂,可面对死亡的威胁,苟活好过惨烈战死。
“小贼,你敢羞辱我皇室尊严,看老夫不将你生吞活剥了。”
相较于还算要点脸皮的第五求败,周登煌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一只大手突袭下来,直接盖住宁轩辕头顶的苍穹。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选择暗中偷袭。
堂堂一皇之主,不顾清誉,不顾身份,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暗中偷袭,这种可耻的行径,诱发大面积不满。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谁又敢站出来指责周登煌?
轰!
这片天地,经受不住周登煌的猛烈袭击,开始呈现断层,恐怖的威压,像是实质化的火球,燃烧星野,势不可挡。
只身一人,站在最正中心位置的宁轩辕,眨眼间,就变得模糊起来。
“哼,不知死活的小毛虫,于老夫而言,杀你形同屠狗。”
然而,随着无数光影坠落,一道极其凄厉的哀嚎,贯穿现场,这种刺耳的声音,导致周登煌的手臂,都在剧烈颤抖。
现场所有皇室成员,吓得连连倒退。
等光辉散尽。
迎接众人的是一道巍峨背影,缓缓而去,他要去拿,自己那杆扎在纪念碑正前的银枪,与此同时,手中多了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
众生,“……”
那颗脑袋,正是周天凤,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家伙面对周登煌的偷袭,竟然诡异般取走了周天凤的首级,这……
“戎马十一年,每到秋末,都会迎来一批退伍的儿郎,那时候,贵为千军之首的宁某,除了还一杯酒践行,再无其他。”
“送别了太多的他们,忽然想起,我离开的时候,都没讨来一杯践行酒。”
他踱步而去,呢喃自语。
遥想当年,每场离别,彼此都相约着……,他乡共酌金花酒,万里同悲鸿雁天,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这一刻。
无论来自国都燕京,还是省府凤天,又或者家乡苏杭,一道又一道人影,竟是心有默契两手举碗,抬至头顶。
“宁帅,敬你!”
“……”
“宁帅,敬你!”
砰砰砰。
无数声音默念,无数瓦片散落。
“就当你们敬我了。”宁轩辕五指抚枪,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夏风不燥,气候舒爽,宜,大开杀戒。
实乃,上上签!
这之后,宁轩辕一手抬枪,骨骼震荡,六十丈盘坐金身瞬开天眼,两道精湛眸光,张开刹那,似有站起来的迹象。
“不出意外,这茫茫人间世,又要迎来一尊天君了!”
“……”
PS,先更三章。
第0499章 三与四,一线之隔!(一)
呼!
漫天杀意,倾泻而下。
这种逼近实质化的气息,像极了咆哮,卷动的浪花,一浪接过一浪,翻涌成海,景象壮阔。
足以容纳数万人,同时祭拜前代英烈的广场,已经被各种气息掩盖。
一半星野白雾茫茫,一半虚空黑云压顶。
各道人影,逐渐模糊,唯有几束眸光,宛若穿透时空之门的璀璨利剑,就这么阴沉沉,冷冰冰遮拢全场。
“你,该死!”
两颗如灯笼大的眸子,猛烈撑开,在爆发出绝世杀光的刹那,周登煌饱含怒意的话语,也接连而至。
他的子嗣,他大周皇族唯一具备帝王之姿的后起之秀,竟然,就这么阵亡了?
“今天,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挡我杀你之心!”周登煌语气激烈,再没有先前的自信,以及狂傲。
“打输了不认账?”宁青寒撇嘴冷笑,他早就料到,这群高高在上的皇族存在,没什么底线。
开战之前,引用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话,试图在宁轩辕战死之后,既能显得顺理成章,又足以令各方心服口服,一致公认宁轩辕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岂料。
千钧一发之际,宁轩辕阵斩周天凤,并成功取走首级。
结局出乎预料!
瞬间暴跳如雷的周登煌,自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宁轩辕是什么卑贱的身份?我儿又是什么身份?胆敢公众场合,杀害我族未来帝子,此仇不报,难以解恨!”
“何况,手段如此残忍,注定是心狠手辣之徒,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分钟,对其他人就是一种无形迫害。”
周登煌咬牙切齿,满腔怒意不加掩饰。
“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份,事先宣什么战?张嘴闭嘴公平决斗,谁也不会打搅,现在输了,就翻脸不认账,要为子嗣报仇雪恨?”
“堂堂皇族之主,动不动就出尔反尔,脸去哪了?”
宁青寒可管不了那么多,凭他的资本,还真不怵周登煌,一族皇主,这么无耻无下限,也让外界响起一片质疑。
自己跳出来,主动宣战。
现在战败而亡,只能算咎由自取,没掂量清对手的真正实力,怎么还好意思调过头来倒打一耙?
竟然可笑的斥责宁轩辕手段残忍?
周天凤之前动辄就放言斩人首级的时候,咋就没见周登煌跳出来制止?
“没成想,皇族这么无耻。”
“愿赌服输,技不如人认栽就是了,这么纠缠不休,不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吗?”
外界纷纷议论。
然而,第五求败的几句话,让诸多质疑,集体消逝,虽然人人均是心里不忿憋着一口气,但,事实就是这么鲜血淋漓。
第五求败插嘴道,“我等皇族是这个时代的主宰,更是规矩的制定者。”
“我们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千万别胡乱质疑皇族的处事风格以及为人尺度,容易惹祸上身哦。”
话音刚落。
举国沉寂,鸦雀无声。
绝对统治层的存在,本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可以不讲道理,杀你全凭心意,也可以出尔反尔,无所顾忌。
你敢不服?
那便去死!
第五求败这番话,听似狂妄自大,然而,的确具备这份底气和狂傲。
“哼,只怕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周登煌冷哼一声,布满杀意的瞳孔,依旧锁定着宁轩辕。
“要么乖乖交出你儿子,让他接受周皇族的处罚,要么连你一起镇压。”第五求败明令要求宁青寒,语气之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场纠纷。
虽然一波三折,各种意外发生,但,任谁都清楚,真正的压轴之战,远没到爆发的那一刻。
最顶尖层次的十四境无敌者,依旧超然世外,处于各方掣肘的阶段。
宁青寒眯起眼,似笑非笑。
第五求败则转过视线,落向宁轩辕,说了一句颇具深意的话,“你的天赋,属实令老夫刮目相看,可惜,现在的你,还真不敢迈出这步。”
“暂且不论能否上来,一旦走了这步,你觉得,我等会坐以待毙?如果不走,时间拖的越久,你的状态,越不稳定。”
稍远处。
宁轩辕单手持枪,双目微闭,风在动,旗在动,唯有心不动,这种玄妙状态,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极其突兀,与现场一众强者相比,堪称格格不入。
哪怕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宁轩辕的状态,发生质变。
再契合先前的猜测,以及时下第五求败这番别有用意的话,不难推断出,这位三十未满的年轻巨头,大概率要尝试冲击十四境,这……
“这是不是太凶残了?”
“今天的时机不对,只要遭遇哪怕半点外界干扰,他能不能上去暂且不提,就怕个人安危,都难以保障。”
毕竟不是一般的突破。
这是十三进阶十四的重要关口,需要大毅力大恒心坚持,同时,务必确保外部因素平和,可现在的状况……
哗哗哗!
鲜红披风,迎骄阳鼓动。
第五求败的话,并未得到任何答复,但,这片开阔场地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大家都在等。
等宁轩辕压制不住,不得已走那一步的时候,果断出手。
“只要你敢冲击,状态至少以十倍速度下坠,届时,杀你如屠狗。”第五求败冷笑,这还真是天助我也,本以为处理这个人,非常棘手。
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呵呵,天都不容你,属实畅快。”周登煌压下内心的怒火,两道眸光,也开始尽数收敛杀意。
天地宁寂。
四方戚戚无声。
单手持枪,英姿伟岸的宁轩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睁开双目,他就像石化的雕塑,任岁月轮回,时光穿梭,我自乾坤不动。
这一生,他从未败过。
也从未胆怯过。
哪怕各大皇族,联手之下欲将他置之死地,他宁轩辕,也没露出半点惶恐不安的情绪。
宁青寒悄无声息护在他的近前。
始终不曾露面的陈平,吴见,老和尚,赵纯阳,也相继现身,进入场地。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正的巨头之战,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契机!
:。:
呼!
漫天杀意,倾泻而下。
这种逼近实质化的气息,像极了咆哮,卷动的浪花,一浪接过一浪,翻涌成海,景象壮阔。
足以容纳数万人,同时祭拜前代英烈的广场,已经被各种气息掩盖。
一半星野白雾茫茫,一半虚空黑云压顶。
各道人影,逐渐模糊,唯有几束眸光,宛若穿透时空之门的璀璨利剑,就这么阴沉沉,冷冰冰遮拢全场。
“你,该死!”
两颗如灯笼大的眸子,猛烈撑开,在爆发出绝世杀光的刹那,周登煌饱含怒意的话语,也接连而至。
他的子嗣,他大周皇族唯一具备帝王之姿的后起之秀,竟然,就这么阵亡了?
“今天,纵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挡我杀你之心!”周登煌语气激烈,再没有先前的自信,以及狂傲。
“打输了不认账?”宁青寒撇嘴冷笑,他早就料到,这群高高在上的皇族存在,没什么底线。
开战之前,引用各种对自己有利的话,试图在宁轩辕战死之后,既能显得顺理成章,又足以令各方心服口服,一致公认宁轩辕技不如人,死得其所。
岂料。
千钧一发之际,宁轩辕阵斩周天凤,并成功取走首级。
结局出乎预料!
瞬间暴跳如雷的周登煌,自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宁轩辕是什么卑贱的身份?我儿又是什么身份?胆敢公众场合,杀害我族未来帝子,此仇不报,难以解恨!”
“何况,手段如此残忍,注定是心狠手辣之徒,这种人活在世上一分钟,对其他人就是一种无形迫害。”
周登煌咬牙切齿,满腔怒意不加掩饰。
“既然这么在意自己的身份,事先宣什么战?张嘴闭嘴公平决斗,谁也不会打搅,现在输了,就翻脸不认账,要为子嗣报仇雪恨?”
“堂堂皇族之主,动不动就出尔反尔,脸去哪了?”
宁青寒可管不了那么多,凭他的资本,还真不怵周登煌,一族皇主,这么无耻无下限,也让外界响起一片质疑。
自己跳出来,主动宣战。
现在战败而亡,只能算咎由自取,没掂量清对手的真正实力,怎么还好意思调过头来倒打一耙?
竟然可笑的斥责宁轩辕手段残忍?
周天凤之前动辄就放言斩人首级的时候,咋就没见周登煌跳出来制止?
“没成想,皇族这么无耻。”
“愿赌服输,技不如人认栽就是了,这么纠缠不休,不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吗?”
外界纷纷议论。
然而,第五求败的几句话,让诸多质疑,集体消逝,虽然人人均是心里不忿憋着一口气,但,事实就是这么鲜血淋漓。
第五求败插嘴道,“我等皇族是这个时代的主宰,更是规矩的制定者。”
“我们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千万别胡乱质疑皇族的处事风格以及为人尺度,容易惹祸上身哦。”
话音刚落。
举国沉寂,鸦雀无声。
绝对统治层的存在,本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可以不讲道理,杀你全凭心意,也可以出尔反尔,无所顾忌。
你敢不服?
那便去死!
第五求败这番话,听似狂妄自大,然而,的确具备这份底气和狂傲。
“哼,只怕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周登煌冷哼一声,布满杀意的瞳孔,依旧锁定着宁轩辕。
“要么乖乖交出你儿子,让他接受周皇族的处罚,要么连你一起镇压。”第五求败明令要求宁青寒,语气之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场纠纷。
虽然一波三折,各种意外发生,但,任谁都清楚,真正的压轴之战,远没到爆发的那一刻。
最顶尖层次的十四境无敌者,依旧超然世外,处于各方掣肘的阶段。
宁青寒眯起眼,似笑非笑。
第五求败则转过视线,落向宁轩辕,说了一句颇具深意的话,“你的天赋,属实令老夫刮目相看,可惜,现在的你,还真不敢迈出这步。”
“暂且不论能否上来,一旦走了这步,你觉得,我等会坐以待毙?如果不走,时间拖的越久,你的状态,越不稳定。”
稍远处。
宁轩辕单手持枪,双目微闭,风在动,旗在动,唯有心不动,这种玄妙状态,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极其突兀,与现场一众强者相比,堪称格格不入。
哪怕普通人,也能一眼看出,宁轩辕的状态,发生质变。
再契合先前的猜测,以及时下第五求败这番别有用意的话,不难推断出,这位三十未满的年轻巨头,大概率要尝试冲击十四境,这……
“这是不是太凶残了?”
“今天的时机不对,只要遭遇哪怕半点外界干扰,他能不能上去暂且不提,就怕个人安危,都难以保障。”
毕竟不是一般的突破。
这是十三进阶十四的重要关口,需要大毅力大恒心坚持,同时,务必确保外部因素平和,可现在的状况……
哗哗哗!
鲜红披风,迎骄阳鼓动。
第五求败的话,并未得到任何答复,但,这片开阔场地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大家都在等。
等宁轩辕压制不住,不得已走那一步的时候,果断出手。
“只要你敢冲击,状态至少以十倍速度下坠,届时,杀你如屠狗。”第五求败冷笑,这还真是天助我也,本以为处理这个人,非常棘手。
不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
“呵呵,天都不容你,属实畅快。”周登煌压下内心的怒火,两道眸光,也开始尽数收敛杀意。
天地宁寂。
四方戚戚无声。
单手持枪,英姿伟岸的宁轩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睁开双目,他就像石化的雕塑,任岁月轮回,时光穿梭,我自乾坤不动。
这一生,他从未败过。
也从未胆怯过。
哪怕各大皇族,联手之下欲将他置之死地,他宁轩辕,也没露出半点惶恐不安的情绪。
宁青寒悄无声息护在他的近前。
始终不曾露面的陈平,吴见,老和尚,赵纯阳,也相继现身,进入场地。
一石激起千层浪。
真正的巨头之战,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契机!
:。:
第0500章 众将归位,诸神黄昏!(二)
这场机缘。
于宁轩辕而言,千载难逢。
但,又正如第五求败所说,场合不对。
四方皇族联手逼近,今天他宁轩辕只要敢迈出这一步,各大皇主同时镇压之下,注定凶多吉少。
何况,宁氏一脉,大概率撒手不管,而三十年前宁青寒在本族所作所为,岂止一个血腥能够形容?
指不定,宁家也在趁他人之手,剪除这对父子。
赢面太大,大到有陈平,吴见出手,也难以反转局势,毕竟,这次是各大皇族,倾巢而动。
“投降吧,乖乖送出你儿子的项上人头,兴许,你还能保全活命。”稍远处,宁青阳故作好心好意劝导道。
宁青寒不语,一只手随意揉动,看不出喜怒。
其貌不扬,身材勾勒的老人陈平,则抬高视线,若有所思的盯着虚空,似笑非笑,云淡风轻。
老和尚闭目诵经。
一辈子为人处世慢慢悠悠,喜好享受清闲时光的赵纯阳,两手拢袖,任清风拂面,缓慢摇动头顶的莲花冠。
两袖捋起,似耄耋老农即将下地干活的吴见,倒是出人预料的哼起一首民调,呜呜咽咽,空灵高亢。
年纪最长的楚半壁,余光瞥了眼吴见,心有所感,随之语气颇为壮怀凛凛,“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大楚王族,正巧就在西北位置,回首这一生,了无遗憾,今日即便战死,就当寿终正寝,入土为安咯。
此间人物。
各有风采,各有不同。
都是神仙模样,名满半座河山的超然存在,今天,竟是集体现身!
不管这一战,最终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于后世人而言,此战注定青史留名,入阵者,皆有席位。
“十二境以下,都没资格参与进来了,这出场阵容,岂止豪华?”
“头部人物出手,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别看大家现在相敬如宾,暗地里,应该开始挑选对手了。”
议论纷纷,躁动不安的外部环境,经历初期的兴奋和敬畏之后,陡然沉寂。
“都齐了?”
第五求败桀桀冷笑起来,语气还如先前那般,骄纵,狂傲,视天下群雄如蝼蚁。
“一群活着不耐烦的小东西,竟敢胆大妄为到挑战皇威?正好今天机会难得,争取将你们一网打尽。”
跃过众人。
略显形影单只的宁轩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偶尔嘴角会掀起一缕弧度,不过这么细微的动作,谁也没功夫在意。
他还是那个他。
现场唯一的变数。
但凡宁轩辕在冲击十四境的重要关口,渡过最艰难的虚弱期,几家皇族将会迎来难以想象的灾难,站在他们的立场,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
“如果没这场劫难,如果我宁皇族成功接他回去,以他父子二人的实力……”
一门双十四境。
这样的武力值,足以向各大皇族正式宣战了。
有人可惜,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则急不可耐,譬如宁青阳,他遥遥凝望了眼宁青寒,语气淡淡道,“你已经穷途末路,继续挣扎还有什么意思?”
哗!
宁青阳随手一抖,掌指间立马多了份卷轴,他笑眯眯的摊开,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自言自语道,“同为宁家人,你对我族皇令,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实不相瞒,宁家七成高层联名签署认可书,同意将你儿处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天上地下,再无宁轩辕容身之处。”
“我比较好奇,谁牵的头?”宁青寒轻描淡写撇了一眼,紧接着问道。
宁青阳收好族令,答复道,“这很重要?”
“绕开他,擅自起草宁家皇令,并且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之下,带着这份所谓的皇令,招摇过市,我很想当面问问他,按族规,怎么处理?”
宁青寒这番话,起先并未引起宁青阳的注意,但后半句,让他顿感毛孔悚然起来,“你……”
他惶恐,震惊。
同时也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与宁家切断三十年的联系,今年今日的三少爷,还能重召……
“你从未清醒的认识到,我宁青寒当初在宁家的号召力,是可以逾越皇权的!”
轰!
这句话,犹如雷霆之音,震得宁青阳大脑一阵空白不说,那种来自心底的颤粟,让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各位皇主,不能再等了,需要立即出手。”宁青阳一咬牙,果断请示。
第五求败原本还想继续看会儿戏,眼瞧着宁青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去,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什么。
“必须赶在宁家那位魔将出现之前,结束此战,快,动手!”
轰!
一巴掌扇落,风云卷动。
杀气毕现。
然而,一道诡异又浩瀚的钟声,形同扑卷开来的涟漪,从遥远的地方,迅速接近开阔的广场。
锦绣小区。
秦秋站在屋檐下,怔怔凝视着手中的一枚令牌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成功碾碎。
那是自家公公离开前,交给她的,严格来说,是一束青花造型,食指长度,看似普通平平无奇,竟在湮灭刹那,符文顿生。
古老的钟鸣,宛若战争号角。
地处国都北面的海域,突兀的泛起千层雪,大浪如潮,拍击崖壁,发出轰轰烈烈的撞击声。
“魔将白玉,何在?”
广场中心,无论是宁青阳,还是一众宁家皇室成员,均眼神错愕的盯着宁青寒,等他道出这句话的刹那,寂静的天地,似乎传来一句轻吟,“在的。”
第五求败,“……”
周登煌,“……”
宁青阳,“……”
北皇族第一魔将,昔年个人天赋,乃至综合实力,完全不逊于三少爷的绝代枭雄,竟然真的出现了。
“燕云十八骑,何在?”
“荆戈受命,为我王而战!”
“七十二白袍?”
“心已渴,血已热,众白袍,抽刀入阵!”
刹那间。
举国之内,一片死寂。
纵然是第五求败,周登煌,也在这一刻,陷入长久的沉默,宁家八支番号部众,全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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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机缘。
于宁轩辕而言,千载难逢。
但,又正如第五求败所说,场合不对。
四方皇族联手逼近,今天他宁轩辕只要敢迈出这一步,各大皇主同时镇压之下,注定凶多吉少。
何况,宁氏一脉,大概率撒手不管,而三十年前宁青寒在本族所作所为,岂止一个血腥能够形容?
指不定,宁家也在趁他人之手,剪除这对父子。
赢面太大,大到有陈平,吴见出手,也难以反转局势,毕竟,这次是各大皇族,倾巢而动。
“投降吧,乖乖送出你儿子的项上人头,兴许,你还能保全活命。”稍远处,宁青阳故作好心好意劝导道。
宁青寒不语,一只手随意揉动,看不出喜怒。
其貌不扬,身材勾勒的老人陈平,则抬高视线,若有所思的盯着虚空,似笑非笑,云淡风轻。
老和尚闭目诵经。
一辈子为人处世慢慢悠悠,喜好享受清闲时光的赵纯阳,两手拢袖,任清风拂面,缓慢摇动头顶的莲花冠。
两袖捋起,似耄耋老农即将下地干活的吴见,倒是出人预料的哼起一首民调,呜呜咽咽,空灵高亢。
年纪最长的楚半壁,余光瞥了眼吴见,心有所感,随之语气颇为壮怀凛凛,“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大楚王族,正巧就在西北位置,回首这一生,了无遗憾,今日即便战死,就当寿终正寝,入土为安咯。
此间人物。
各有风采,各有不同。
都是神仙模样,名满半座河山的超然存在,今天,竟是集体现身!
不管这一战,最终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于后世人而言,此战注定青史留名,入阵者,皆有席位。
“十二境以下,都没资格参与进来了,这出场阵容,岂止豪华?”
“头部人物出手,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别看大家现在相敬如宾,暗地里,应该开始挑选对手了。”
议论纷纷,躁动不安的外部环境,经历初期的兴奋和敬畏之后,陡然沉寂。
“都齐了?”
第五求败桀桀冷笑起来,语气还如先前那般,骄纵,狂傲,视天下群雄如蝼蚁。
“一群活着不耐烦的小东西,竟敢胆大妄为到挑战皇威?正好今天机会难得,争取将你们一网打尽。”
跃过众人。
略显形影单只的宁轩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作,偶尔嘴角会掀起一缕弧度,不过这么细微的动作,谁也没功夫在意。
他还是那个他。
现场唯一的变数。
但凡宁轩辕在冲击十四境的重要关口,渡过最艰难的虚弱期,几家皇族将会迎来难以想象的灾难,站在他们的立场,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形发生。
“如果没这场劫难,如果我宁皇族成功接他回去,以他父子二人的实力……”
一门双十四境。
这样的武力值,足以向各大皇族正式宣战了。
有人可惜,有人不以为然,有人则急不可耐,譬如宁青阳,他遥遥凝望了眼宁青寒,语气淡淡道,“你已经穷途末路,继续挣扎还有什么意思?”
哗!
宁青阳随手一抖,掌指间立马多了份卷轴,他笑眯眯的摊开,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自言自语道,“同为宁家人,你对我族皇令,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实不相瞒,宁家七成高层联名签署认可书,同意将你儿处死,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天上地下,再无宁轩辕容身之处。”
“我比较好奇,谁牵的头?”宁青寒轻描淡写撇了一眼,紧接着问道。
宁青阳收好族令,答复道,“这很重要?”
“绕开他,擅自起草宁家皇令,并且在他不知情的前提之下,带着这份所谓的皇令,招摇过市,我很想当面问问他,按族规,怎么处理?”
宁青寒这番话,起先并未引起宁青阳的注意,但后半句,让他顿感毛孔悚然起来,“你……”
他惶恐,震惊。
同时也不敢置信。
他不相信,与宁家切断三十年的联系,今年今日的三少爷,还能重召……
“你从未清醒的认识到,我宁青寒当初在宁家的号召力,是可以逾越皇权的!”
轰!
这句话,犹如雷霆之音,震得宁青阳大脑一阵空白不说,那种来自心底的颤粟,让他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各位皇主,不能再等了,需要立即出手。”宁青阳一咬牙,果断请示。
第五求败原本还想继续看会儿戏,眼瞧着宁青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下去,灵光一闪,终于意识到什么。
“必须赶在宁家那位魔将出现之前,结束此战,快,动手!”
轰!
一巴掌扇落,风云卷动。
杀气毕现。
然而,一道诡异又浩瀚的钟声,形同扑卷开来的涟漪,从遥远的地方,迅速接近开阔的广场。
锦绣小区。
秦秋站在屋檐下,怔怔凝视着手中的一枚令牌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成功碾碎。
那是自家公公离开前,交给她的,严格来说,是一束青花造型,食指长度,看似普通平平无奇,竟在湮灭刹那,符文顿生。
古老的钟鸣,宛若战争号角。
地处国都北面的海域,突兀的泛起千层雪,大浪如潮,拍击崖壁,发出轰轰烈烈的撞击声。
“魔将白玉,何在?”
广场中心,无论是宁青阳,还是一众宁家皇室成员,均眼神错愕的盯着宁青寒,等他道出这句话的刹那,寂静的天地,似乎传来一句轻吟,“在的。”
第五求败,“……”
周登煌,“……”
宁青阳,“……”
北皇族第一魔将,昔年个人天赋,乃至综合实力,完全不逊于三少爷的绝代枭雄,竟然真的出现了。
“燕云十八骑,何在?”
“荆戈受命,为我王而战!”
“七十二白袍?”
“心已渴,血已热,众白袍,抽刀入阵!”
刹那间。
举国之内,一片死寂。
纵然是第五求败,周登煌,也在这一刻,陷入长久的沉默,宁家八支番号部众,全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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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1章 第一魔将,白玉!
魔将白玉何在?
在的!
语气闲淡,没有任何情绪转换,像是阔别多年的老友,一朝相逢,明明百感交集,却万千言语,只在这区区两字之中。
是啊。
阔别三十年了。
当年意气风发的三少爷老了,曾经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白玉,也成长为宁皇族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了。
我未必会时时刻刻伴你左右。
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但凡我还活在这人间世,纵然隔山隔海两不相望,我也会踏碎冰雪,赶赴而至。
“三哥!”
又是言简意赅的两字。
宁青寒双手负后,听到这句问候,眉眼逐渐散发出一股温暖的笑意。
天地一片沉默,人山人海的各大省市,没有发出一丝杂音,仿佛时空定格,人事物悉数禁止。
这场牵动举国各地的皇族纠纷,终于再次迎来了一尊举足轻重的人物。
冥冥之中,一股来自灵魂最深处的震撼,让凡俗众生望而生畏,也令各大皇族,鸦雀无声。
毕竟,之于第五,大周,乃至项氏而言,这批突然赶赴广场的宁家八部众,谁都可以忽略不计,但,独独不能无视白玉。
宁家八部众当之无愧的灵魂人物。
非正常阶段,可以逾越本族皇权,主动调集宁家八部众出征,虽然人数不多,然而,这批人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他们是……少帅时期,宁王族最能打的八支队伍。”
“那一年,宁家还仅仅是北部区域的八大王族之一,乌兰巴托一役结束之后,宁氏就势不可挡了。”
这铁血画面。
让多少人,恍恍惚惚,似已梦回当年峥嵘。
虽然岁月已经过去百年,虽然第一代八部众早已落叶归根,但关乎宁氏这段争霸历史,差不多人尽皆知。
嘶嘶!
现场气氛,莫名诡异起来,急于动手的周登煌,突兀的停止动作,次一流的家族高手,则有一个算一个,垂落脑袋,诚惶诚恐。
尘封的历史。
纵然逝去。
但,谁也没那个资本,以及胆魄视而不见。
天下众生,或许不清楚第一魔将的出场,究竟意味着什么,可之于周登煌,第五求败,则心知肚明。
“他是少帅麾下第一杀神白起的后人,那个陆战无敌,乌兰巴托一役坑杀四十万兵甲的绝代战神的孙子。”
“白起啊,宁王族时期赐名第一人,是宁家皇图霸业初见雏形阶段的扛鼎存在。”
百年前。
宁家老王赐名三人,白起首当其冲排在第一,之所以赐予‘白起’,无外乎用兵出神入化,独领风骚。
今时今日,白起作古多年。
白玉身为后人,同样威名遐迩,不输爷爷白起。
“父亲,接下来怎么办?”
宁隐惶恐不安的询问自家父亲宁青阳,不久之前,他就私下提醒过大周皇族,尽早解决宁轩辕,一旦时间拖得太久,后果不堪设想。
奈何,大周不争气啊!
“静观其变了。”
宁青阳强行镇定心神,然而青白相接的脸色,已经证明,此刻的他,内心非常不安,果不其然白起接下来一句话,吓得宁青阳脸都快渗出水渍了。
“我们是先打完架,还是等白某处理完家务?”
问的自然是第五求败,周登煌几位领军人物。
没有应声。
死一般的沉默,席卷全场。
哪怕先前大放厥词,废话甚多,动不动就要大打出手的第五求败,这一刻,也是乖乖闭嘴了。
轰!
一团白光散落,也就眨眼的功夫,宛若虚空碎灭,身材高大,穿着工整的中年男子一步迈出,抵至宁青阳父子跟前。
嘶嘶!
宁青阳和宁隐同时倒退,连带四肢,均在微微颤抖。
外界一阵瞠目结舌。
作为宁皇族未来王储,以及王储的生父,照理说,在宁家的地位也算不俗,怎么遇到白玉靠近,就像见了鬼一般?
“皇令我看看。”白玉道。
宁青阳,“……”
这份皇令,本以为是压死宁青寒的最后一根稻草,岂料,局势反转,直接成为即将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导火索。
“白,白玉,我等毕竟在公开场合,关于皇令的事情,能否私下再谈,当务之急是……”宁青阳吞了口唾沫,犹豫不决。
“谁牵的头?七成高层赞成?”
以最快速度了解消息的白玉,听完荆戈的汇报,以及宁昂关键时刻的补充,仅有这么一个问题。
宁青阳原地发呆,“这……”
“本族皇令从起草到认可,再到具体执行,需要白某全程知情,这一点,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轰!
不等宁青阳开口,白玉突然一把揪出惶恐不安的宁隐,连看都不看一眼,“还有你,什么时候,九王储都敢代表少帅清理门户了?”
言罢,白玉视线收拢,落向宁青阳,“你家教不行啊?”
“这点确实是隐儿莽撞,他年轻不懂事……”
白玉冷笑,“我不需要解释。”
“我,我知道错了,求魔将饶恕。”
犹如遭遇惊天霹雳,脸色瞬间惨白的宁隐,一边挣扎一边求饶,然而,不为所动的白玉,当场捏碎了宁隐的喉骨。
这……
别说事不关己的外人看懵了,哪怕几大皇族成员,都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干净利落,上来就捏死了宁隐。
“这可是九王储,死,死了?”
“……”
咕噜!
一群人喉结蠕动,头皮发麻。
而,距离白玉最近的宁青阳,全程不敢吱声,那种无助,惶恐的窘迫动作,又引发一场骚动。
白玉探出手,拍拍宁青阳的肩膀,“告诉我,谁牵头制定出这份皇令。”
“是,是二王储。”
宁青阳后缩数步,险些在白玉接触自己的刹那就彻底精神崩溃。
第二王储?
“通知他到场。”
白玉转过身去,渐行渐远,最后又传来第二句话,“顺便知会一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惹我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宁青阳难堪的抬起脑袋,继续游说道,“白玉,这是家事,你要处理,换个地方换个时间,不行吗?”
“这个世界,除了三哥,没人有资格教我白玉做事。”
宁青阳,“……”
这是铁了心,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杀绝一批宁家成员!
:。:
第0502章 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这个世界。
除了三哥,没有任何人具备资格教我做事。
一句话,寥寥数字,足以证明,宁青寒在白玉心目中的位置,同理,也侧面印证了,此人在宁皇族的超然地位。
枝繁叶茂的宁皇族,成员以万计,族史以百年为单位,纵观下来,也仅是‘白’姓,可凌驾于宁姓之上。
这是少帅宁河图当年定下的铁律。
谁敢不敬,家法伺候!
“第一魔将,果真还是来了。”
“哎,魔将之名固然震天动地,但大家可否知晓,他这一脉,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身份是,世袭罔替,代代继承异姓王封号。”
一道唏嘘,让本就气氛凝重的现场,再度引起喧嚣。
第五求败明灭不定的眸子,逐渐黯淡,余光移至九王储宁隐鲜血未干的尸体,从头到尾,没有插嘴一句话。
名义上,这是宁皇族分内的私事,他没资格介入。
更深层次的原因,无外乎白玉其人,过于魔性,何况闭关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境界几何?是否超越宁家老皇主?
毕竟,宁氏唯一异姓王不是闹着玩的!
“我时间有限,速度请人。”
白玉朝宁青阳下达最后的通牒之后,再次环顾现场一圈,此时的他,投给第五求败的眼神,充满敌意和不屑,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浓郁情绪。
这个世界。
皇族家主,基本是最顶端的无敌存在,说句不客气的话,一道眼神,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你。
然而,偏偏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此刻,竟被赤果果的挑衅权威。
“哼。”
第五求败传来一道冷哼,以此表示,自身同样不将白玉放在眼里,“你这异姓王,也就在宁家能作威作福,放到老夫这儿,分文不值。”
“时代不同了,奉劝你为人处世收敛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落难凤凰不如鸡。”
凡让一尊老皇主,这么义正言辞的警告,弦外之音更能说明,白玉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想象,不得不提防。
天空陡然来了场雨。
开始淅淅沥沥冲刷地面,这座曾经埋葬无数英烈的纪念碑广场,转眼间,焕然一新。
待,骄阳重新探出头。
各方角斗的大势力,还在对峙,似乎他们方为全场最值得关注的焦点,也正因为如此,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宁轩辕,忽略了这位宁皇族大世子。
“若非这小蝼蚁躲在后面,恬不知耻的当起了缩头乌龟,以老夫的实力,早一巴掌送他上西天了,哼。”
这么多人候场,目的就是置宁轩辕于死地。
第五求败警告完白玉,再次将矛头对准宁轩辕,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理所当然,又是何等的天经地义?
仿佛,处死一个外族大世子,形同杀鸡宰猴。
“我宁家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让你想杀就杀了?何况还是大世子这种存在?”白玉抬起手,拍了拍宁青阳的肩膀,背对第五求败道。
“那可不全凭老夫心意,真以为宁家,还是当年那个宁家?”
咔哧。
一道刺耳的骨骼舒展,瞬间让现场气氛骤寒。
正当大家以为,是白玉要动手的时候,所有的目光,刹那间,形同离弦之箭,注视向宁轩辕。
“我想揍你很久了,现在?”
长时间沉默的宁轩辕,终于吱声,向来沉稳的嗓音,让前一秒还在口出狂言的第五求败,当场愣住。
宁轩辕全身散光,晶莹剔透。
这景象太绮丽,太玄乎,宛若久被阴霾覆盖的星空,一瞬间,尘尽光生……只为照破山河万朵!
第五求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不足三十岁的年轻男儿,即将突破!
ps、太久没更新了,写的好吃力,很多隐线,伏笔都忘记了。
今晚熬夜重温一遍。
容我慢慢恢复。
现在更新一张,明天这个点更新。
书评区喷喷就好了,别攻击其他读者。
沉寂这么久,书出来了,我高兴的很。
大家喷的差不多就行了。
晚安!
明天见。
:。:
这个世界。
除了三哥,没有任何人具备资格教我做事。
一句话,寥寥数字,足以证明,宁青寒在白玉心目中的位置,同理,也侧面印证了,此人在宁皇族的超然地位。
枝繁叶茂的宁皇族,成员以万计,族史以百年为单位,纵观下来,也仅是‘白’姓,可凌驾于宁姓之上。
这是少帅宁河图当年定下的铁律。
谁敢不敬,家法伺候!
“第一魔将,果真还是来了。”
“哎,魔将之名固然震天动地,但大家可否知晓,他这一脉,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身份是,世袭罔替,代代继承异姓王封号。”
一道唏嘘,让本就气氛凝重的现场,再度引起喧嚣。
第五求败明灭不定的眸子,逐渐黯淡,余光移至九王储宁隐鲜血未干的尸体,从头到尾,没有插嘴一句话。
名义上,这是宁皇族分内的私事,他没资格介入。
更深层次的原因,无外乎白玉其人,过于魔性,何况闭关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境界几何?是否超越宁家老皇主?
毕竟,宁氏唯一异姓王不是闹着玩的!
“我时间有限,速度请人。”
白玉朝宁青阳下达最后的通牒之后,再次环顾现场一圈,此时的他,投给第五求败的眼神,充满敌意和不屑,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浓郁情绪。
这个世界。
皇族家主,基本是最顶端的无敌存在,说句不客气的话,一道眼神,都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你。
然而,偏偏这种至高无上的存在,此刻,竟被赤果果的挑衅权威。
“哼。”
第五求败传来一道冷哼,以此表示,自身同样不将白玉放在眼里,“你这异姓王,也就在宁家能作威作福,放到老夫这儿,分文不值。”
“时代不同了,奉劝你为人处世收敛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落难凤凰不如鸡。”
凡让一尊老皇主,这么义正言辞的警告,弦外之音更能说明,白玉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想象,不得不提防。
天空陡然来了场雨。
开始淅淅沥沥冲刷地面,这座曾经埋葬无数英烈的纪念碑广场,转眼间,焕然一新。
待,骄阳重新探出头。
各方角斗的大势力,还在对峙,似乎他们方为全场最值得关注的焦点,也正因为如此,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宁轩辕,忽略了这位宁皇族大世子。
“若非这小蝼蚁躲在后面,恬不知耻的当起了缩头乌龟,以老夫的实力,早一巴掌送他上西天了,哼。”
这么多人候场,目的就是置宁轩辕于死地。
第五求败警告完白玉,再次将矛头对准宁轩辕,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理所当然,又是何等的天经地义?
仿佛,处死一个外族大世子,形同杀鸡宰猴。
“我宁家的人,什么时候,可以让你想杀就杀了?何况还是大世子这种存在?”白玉抬起手,拍了拍宁青阳的肩膀,背对第五求败道。
“那可不全凭老夫心意,真以为宁家,还是当年那个宁家?”
咔哧。
一道刺耳的骨骼舒展,瞬间让现场气氛骤寒。
正当大家以为,是白玉要动手的时候,所有的目光,刹那间,形同离弦之箭,注视向宁轩辕。
“我想揍你很久了,现在?”
长时间沉默的宁轩辕,终于吱声,向来沉稳的嗓音,让前一秒还在口出狂言的第五求败,当场愣住。
宁轩辕全身散光,晶莹剔透。
这景象太绮丽,太玄乎,宛若久被阴霾覆盖的星空,一瞬间,尘尽光生……只为照破山河万朵!
第五求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位不足三十岁的年轻男儿,即将突破!
ps、太久没更新了,写的好吃力,很多隐线,伏笔都忘记了。
今晚熬夜重温一遍。
容我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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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喷的差不多就行了。
晚安!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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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3章 我本姓宁,名河图!
“这么多年,敢挑衅老夫的人,不多,即使有,也全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轰!
第五求败一步探出,瞬间抵达纪念碑广场,先前此人一直隐蔽踪迹,隔空开腔,神神叨叨宛若鬼魅。
当下,终于忍不住露出本身。
实际上,宁皇族第一魔将白玉都兴师动众出场了,他已经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耐心藏头露尾。
宁轩辕眸光眯起,细细打量第五求败。
多年只闻第五求败之名,倒是一直没机会亲眼目睹,本尊真容。
这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月白袍如雪,大袖飘飘,一簇灰白羊角胡挂至前胸,风吹过的时候,的确有几番仙人风采。
不过,那双阴鸷,促狭的瞳孔,始终布满滔天杀意。
“恭迎我族皇主。”
“……”
“恭迎我族皇主。”
两侧徒子徒孙,囊括其他皇族的成员,均是躬身迎接,随之让开一条道路,供由这位叱咤人物通行。
此时。
举国各地,喧哗四起。
原来,这位就是第五皇族的老皇主,果真人的名,树的影,如此存在,凡是出场,都带着一股敢藐视天下群豪的无上气概。
“宁轩辕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公开挑衅第五皇主,只怕届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晓得,呵呵。”
“一介蝼蚁,死不足惜罢了!”
山呼海啸般的嘲讽,再度扑面而来,言语之刻薄,罄竹难书。
不少生活在国都,且或多或少曾被这位宁统帅严重危害到自身利益的贵族阶层,开始站出来声援,恳求第五求败,莫要手下留情,务必斩杀此等国|贼!
陈平蹙眉,神色不屑。
他走过无数山川,也看过无数人间烟火,但,他还是第一次,切身实地感受到人性的薄凉。
他身边站着的这位年轻人,曾肩负家国重任,整十一年,为这片锦绣山河,付出太多血与汗。
如今,竟落得这么个结局?
人人喊打。
人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
“换做老夫十年前的脾气,一巴掌拍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畜生。”陈平冷哼一声,多多少少压制了国都核心区域的泼天谩骂。
白玉在与宁青寒眼神交流之后,移步来到宁轩辕跟前,刚要开腔,只听见一道淡淡的回话,“这是我的事!”
白玉,“……”
这小子,有自家三哥年轻时的那股傲气。
但,他还是坚持说道,“你完全没必要与这种级别的老王八过招,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让开。”
砰!
宁轩辕长枪入地,顿时扬起漫天尘埃。
“看见没,是这毛小子自己找死,哈哈,到时候休怪老夫下手无情。”
第五求败顿感幸灾乐祸,不等白玉答腔,一抖大袍,形成漫天风浪,立即将宁轩辕卷至跟前。
轰!
这个地方彻底炸开,巨大的波动,就像是万丈雪峰,瞬间崩盘。
纷纷扬扬的尘埃,全部被迫腾至半空,还没来得及落地,立马冲出一尊高达九十丈的金身,单拳灌下,虚空裂变。
一道又一道缝隙,沿着苍白的天空浮现。
“雕虫小技。”
第五求败冷笑,弹指间,轻松化解宁轩辕的当头一击,“普天之下,能与老夫一战的人,几乎没有,小畜生,你选错了对手。”
这时的第五求败,集傲气与霸道于一体。
普天之下?
唯吾独尊,难逢敌手?!
……
凤天市。
一场不合时宜的蒙蒙烟雨,悄然而至。
多少岁月,辗转即逝。
多少人间尘埃,曾落足这座巨大的雕像?
只是,百年春秋轮回,他依旧一手朝天,一手指地,霸气凛然。
是啊,这座宛若铜炉,燃着焚焚烈火的瀚海尘世,唯一具备资格唯吾独尊的存在,从来都是他——少帅,宁河图!
哧!
两道犀利的光,形同灿灿红日,刹那绽放。
有人。
自岁月长河之中,苏醒过来!
来者何人?
我名宁河图。
此欲何去?
只手横推皇族,教尔等跪地认错!
若一去不回?
我宁河图,百年前打遍星空无敌手,而今更是天道困不得,岁月留不住,何来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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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敢挑衅老夫的人,不多,即使有,也全死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
轰!
第五求败一步探出,瞬间抵达纪念碑广场,先前此人一直隐蔽踪迹,隔空开腔,神神叨叨宛若鬼魅。
当下,终于忍不住露出本身。
实际上,宁皇族第一魔将白玉都兴师动众出场了,他已经没那个必要,也没那个耐心藏头露尾。
宁轩辕眸光眯起,细细打量第五求败。
多年只闻第五求败之名,倒是一直没机会亲眼目睹,本尊真容。
这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月白袍如雪,大袖飘飘,一簇灰白羊角胡挂至前胸,风吹过的时候,的确有几番仙人风采。
不过,那双阴鸷,促狭的瞳孔,始终布满滔天杀意。
“恭迎我族皇主。”
“……”
“恭迎我族皇主。”
两侧徒子徒孙,囊括其他皇族的成员,均是躬身迎接,随之让开一条道路,供由这位叱咤人物通行。
此时。
举国各地,喧哗四起。
原来,这位就是第五皇族的老皇主,果真人的名,树的影,如此存在,凡是出场,都带着一股敢藐视天下群豪的无上气概。
“宁轩辕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公开挑衅第五皇主,只怕届时,连自己怎么死都不晓得,呵呵。”
“一介蝼蚁,死不足惜罢了!”
山呼海啸般的嘲讽,再度扑面而来,言语之刻薄,罄竹难书。
不少生活在国都,且或多或少曾被这位宁统帅严重危害到自身利益的贵族阶层,开始站出来声援,恳求第五求败,莫要手下留情,务必斩杀此等国|贼!
陈平蹙眉,神色不屑。
他走过无数山川,也看过无数人间烟火,但,他还是第一次,切身实地感受到人性的薄凉。
他身边站着的这位年轻人,曾肩负家国重任,整十一年,为这片锦绣山河,付出太多血与汗。
如今,竟落得这么个结局?
人人喊打。
人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
“换做老夫十年前的脾气,一巴掌拍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畜生。”陈平冷哼一声,多多少少压制了国都核心区域的泼天谩骂。
白玉在与宁青寒眼神交流之后,移步来到宁轩辕跟前,刚要开腔,只听见一道淡淡的回话,“这是我的事!”
白玉,“……”
这小子,有自家三哥年轻时的那股傲气。
但,他还是坚持说道,“你完全没必要与这种级别的老王八过招,这本就不是你的责任。”
“让开。”
砰!
宁轩辕长枪入地,顿时扬起漫天尘埃。
“看见没,是这毛小子自己找死,哈哈,到时候休怪老夫下手无情。”
第五求败顿感幸灾乐祸,不等白玉答腔,一抖大袍,形成漫天风浪,立即将宁轩辕卷至跟前。
轰!
这个地方彻底炸开,巨大的波动,就像是万丈雪峰,瞬间崩盘。
纷纷扬扬的尘埃,全部被迫腾至半空,还没来得及落地,立马冲出一尊高达九十丈的金身,单拳灌下,虚空裂变。
一道又一道缝隙,沿着苍白的天空浮现。
“雕虫小技。”
第五求败冷笑,弹指间,轻松化解宁轩辕的当头一击,“普天之下,能与老夫一战的人,几乎没有,小畜生,你选错了对手。”
这时的第五求败,集傲气与霸道于一体。
普天之下?
唯吾独尊,难逢敌手?!
……
凤天市。
一场不合时宜的蒙蒙烟雨,悄然而至。
多少岁月,辗转即逝。
多少人间尘埃,曾落足这座巨大的雕像?
只是,百年春秋轮回,他依旧一手朝天,一手指地,霸气凛然。
是啊,这座宛若铜炉,燃着焚焚烈火的瀚海尘世,唯一具备资格唯吾独尊的存在,从来都是他——少帅,宁河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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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自岁月长河之中,苏醒过来!
来者何人?
我名宁河图。
此欲何去?
只手横推皇族,教尔等跪地认错!
若一去不回?
我宁河图,百年前打遍星空无敌手,而今更是天道困不得,岁月留不住,何来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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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4章 一手遮山河,你奈我何!
天地苍茫。
大风如鼓。
一袭月白长袍的第五求败,于这一刻,真得有股举世无敌的气概,眸光睥睨刹那,几乎比悬挂在星空之巅的大日还要璀璨。
太绝世。
太令人震撼了。
“知道老夫为何名为求败吗?因为自老夫出生以来,同辈无敌,同阶无敌,甚至同代无敌,故此这么多年,老夫仅有一个心愿,渴求一败,渴求一场堂堂正正的败绩。”
“可惜啊,无人具备让老夫惜败的资格。”
第五求败仰天大笑,说狂妄也好,说目中无人也罢。
哪怕是宁家魔将白玉,同处一地,从个人情感权衡,这位第五皇族的老家主也毫不畏惧和胆怯。
他承认白玉很强,强到威胁自己性命安危,但真正闹至不得不交手的境地,参照双方战力,最多打个同归于尽。
若真的同归于尽,他第五求败依旧保证了自身不败的战绩!
“嗤嗤嗤。”
宁轩辕无动于衷,待掌心笔直摊开,悬空凝滞的见龙卸甲,忽然剧烈旋转。
那种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昂然战意,纵使相距万里,纵使与国都隔山又隔海,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触。
仿佛,这片天地都充满杀戮之意,并以国都为点缓缓蔓延,最终覆盖绵延山川。
“让开。”
沉冷的嗓音,不紧不慢传来,这是宁轩辕在下达清场的指令。
白玉,荆戈,陈平等人同时蹙眉,以双方阵容,完全没必要单对单厮杀,何况宁轩辕面临的对手,还是一尊武道巨擘,第五皇主。
宁青寒也表示过于莽撞。
只是,当他那双布满温情的瞳孔,扫过宁轩辕坚毅,挺拔,犹如巍巍山河般的背影,恍恍间,以为看见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贵为宁家三少爷,年轻气盛,不弱,也不甘心逊色于任何人。
如今三十年光阴过去,他从自己儿子身上,看到了相似的轮廓,相似的背影,一刹那,既感慨万千,又深知欣慰。
有子如此,此生了无遗憾!
“我尊重你的决定。”
宁青寒呢喃自语,嘴泛笑容,随之一挥手,宁皇族八部众悉数靠后,雷霆般的步伐,震荡的其他皇族,噤若寒蝉。
“三哥,是不是不妥?”
不过,威风凛凛如魔神般的魔将白玉,依然数步跨出,因为精气神已经充沛到形同猛虎出山,以致于一整座纪念碑广场,都在微微颤粟。
“无妨。”宁青寒摆手,打退众人顾虑之后,第一个离开核心区域。
轰!
前脚离开。
宁轩辕单臂持枪,斜指南天门,虽未跨出半步,一套羽甲连带周身散发的气血之力,足够惊天动地。
“既找死,老夫成全你。”
第五求败桀桀冷笑,大手抬起,动作轻盈又缓慢,没有任何技巧,平平无奇,就像是一个寻常举碗的动作。
咔哧!
下一秒,现场狂沙大作,疑似山雨欲来,天穹都跟着黑暗了起来。
不等众人反应,本就开始骤然紧绷的虚空,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龟裂,那是大范围的决裂,随着摩擦力加深,苍穹之巅,竟然冲落出成千上万颗熊熊燃烧的火球。
这情形就像,一只举在半空的大碗,突然倒扣了下来,碗翻水落,化为人间真火!
紧接着高温加剧,速度加快。
齐齐压至宁轩辕的头顶。
然而,被尊称为封神榜总扛把子的绝代高手宁生,并未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却见他一抬手……
苍茫大地,一枪挑之。
他的招式,向来平仄有序,越是简单的出手,越能爆发出骇人杀意。
同理,第五求败的动作,也不过是抬指起势,简约到一句话便能概况。
超巨级别的厮杀,早已摒弃繁琐招式,你出来一拳,我还你一拳,犹如八十老翁打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轰轰轰!
密集如蝗虫过境的漫天火球,就这么轰然炸开,这景象太壮观了,碎裂的星火,照亮了大片山河。
若非现场有高手维护,以免伤及无辜,这种级别的战斗,动辄便能让国都乃至周边数座繁华城市,中原陆沉,百万苍生家破人亡。
砰!
又是一阵剧烈的大碰撞,宁轩辕撑开几十丈金身,硬撼第五求败一拳。
随着波涛般的猛烈响动,第五求败拳骨开裂,溅落数滴殷红血迹,宁轩辕同样不好受,左肩骨当场被打穿,冲击波甚至让金身不稳,忽明忽暗,形同烛火。
“再来。”
第五求败冷笑,他稍作调整,扬起带血的拳头就跟了过来,大如磐石的拳尖,铁了心要将宁轩辕的左臂废除。
毕竟是一代皇主,境界敦厚,气息绵长。
若非宁轩辕贵在年轻气盛,加之多年战场磨练,早就让第五求败数拳打的灰飞烟灭,这种级别的存在出手攻伐,放稍微逊色一等的角色承担,的确在自取死路。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第五求败发丝凌乱,神情古怪。
宁轩辕则浑身染血,有自己的,也有第五求败的,看似狼狈不堪,实则眸光烨烨,他的眼,有光,有神泽。
这令素来狂妄自大的第五求败,心头十分不爽,麾下一众皇族成员,也稍稍出现情绪波动。
皇主亲自下场,竟然打了半个小时,还没彻底解决对方?
非但如此,宁轩辕的气血逐步旺盛,这哪里是手下败将的作风?
“老夫没空陪你浪费时间,现在送你这只小蝼蚁上路。”
第五求败长出一口气,忽然灵光闪动,探出山岳大的枯槁手掌,盖住半座国都的刹那,又将触角沾染到其他城市。
“你不是喜欢为这座山河的苍生流血流汗吗?你不是喜欢义薄云天,标榜自己为国为民吗?那老夫现在,就要当着你的面,将这群贱畜杀戮殆尽。”
“哈哈,你能奈我何?”
一手遮山河。
但凡第五求败一个念头下来,就能轻而易举覆灭周边数座城市的居民,并将他们屠戮到一个不留!
轰!
一道嗡鸣,犹如九十九道雷电,无情炸开。
:。:
天地苍茫。
大风如鼓。
一袭月白长袍的第五求败,于这一刻,真得有股举世无敌的气概,眸光睥睨刹那,几乎比悬挂在星空之巅的大日还要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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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同归于尽,他第五求败依旧保证了自身不败的战绩!
“嗤嗤嗤。”
宁轩辕无动于衷,待掌心笔直摊开,悬空凝滞的见龙卸甲,忽然剧烈旋转。
那种源源不断散发出的昂然战意,纵使相距万里,纵使与国都隔山又隔海,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触。
仿佛,这片天地都充满杀戮之意,并以国都为点缓缓蔓延,最终覆盖绵延山川。
“让开。”
沉冷的嗓音,不紧不慢传来,这是宁轩辕在下达清场的指令。
白玉,荆戈,陈平等人同时蹙眉,以双方阵容,完全没必要单对单厮杀,何况宁轩辕面临的对手,还是一尊武道巨擘,第五皇主。
宁青寒也表示过于莽撞。
只是,当他那双布满温情的瞳孔,扫过宁轩辕坚毅,挺拔,犹如巍巍山河般的背影,恍恍间,以为看见了三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贵为宁家三少爷,年轻气盛,不弱,也不甘心逊色于任何人。
如今三十年光阴过去,他从自己儿子身上,看到了相似的轮廓,相似的背影,一刹那,既感慨万千,又深知欣慰。
有子如此,此生了无遗憾!
“我尊重你的决定。”
宁青寒呢喃自语,嘴泛笑容,随之一挥手,宁皇族八部众悉数靠后,雷霆般的步伐,震荡的其他皇族,噤若寒蝉。
“三哥,是不是不妥?”
不过,威风凛凛如魔神般的魔将白玉,依然数步跨出,因为精气神已经充沛到形同猛虎出山,以致于一整座纪念碑广场,都在微微颤粟。
“无妨。”宁青寒摆手,打退众人顾虑之后,第一个离开核心区域。
轰!
前脚离开。
宁轩辕单臂持枪,斜指南天门,虽未跨出半步,一套羽甲连带周身散发的气血之力,足够惊天动地。
“既找死,老夫成全你。”
第五求败桀桀冷笑,大手抬起,动作轻盈又缓慢,没有任何技巧,平平无奇,就像是一个寻常举碗的动作。
咔哧!
下一秒,现场狂沙大作,疑似山雨欲来,天穹都跟着黑暗了起来。
不等众人反应,本就开始骤然紧绷的虚空,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龟裂,那是大范围的决裂,随着摩擦力加深,苍穹之巅,竟然冲落出成千上万颗熊熊燃烧的火球。
这情形就像,一只举在半空的大碗,突然倒扣了下来,碗翻水落,化为人间真火!
紧接着高温加剧,速度加快。
齐齐压至宁轩辕的头顶。
然而,被尊称为封神榜总扛把子的绝代高手宁生,并未出现太大的情绪波动,却见他一抬手……
苍茫大地,一枪挑之。
他的招式,向来平仄有序,越是简单的出手,越能爆发出骇人杀意。
同理,第五求败的动作,也不过是抬指起势,简约到一句话便能概况。
超巨级别的厮杀,早已摒弃繁琐招式,你出来一拳,我还你一拳,犹如八十老翁打架,没有任何花里胡哨。
轰轰轰!
密集如蝗虫过境的漫天火球,就这么轰然炸开,这景象太壮观了,碎裂的星火,照亮了大片山河。
若非现场有高手维护,以免伤及无辜,这种级别的战斗,动辄便能让国都乃至周边数座繁华城市,中原陆沉,百万苍生家破人亡。
砰!
又是一阵剧烈的大碰撞,宁轩辕撑开几十丈金身,硬撼第五求败一拳。
随着波涛般的猛烈响动,第五求败拳骨开裂,溅落数滴殷红血迹,宁轩辕同样不好受,左肩骨当场被打穿,冲击波甚至让金身不稳,忽明忽暗,形同烛火。
“再来。”
第五求败冷笑,他稍作调整,扬起带血的拳头就跟了过来,大如磐石的拳尖,铁了心要将宁轩辕的左臂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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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个时辰过去,第五求败发丝凌乱,神情古怪。
宁轩辕则浑身染血,有自己的,也有第五求败的,看似狼狈不堪,实则眸光烨烨,他的眼,有光,有神泽。
这令素来狂妄自大的第五求败,心头十分不爽,麾下一众皇族成员,也稍稍出现情绪波动。
皇主亲自下场,竟然打了半个小时,还没彻底解决对方?
非但如此,宁轩辕的气血逐步旺盛,这哪里是手下败将的作风?
“老夫没空陪你浪费时间,现在送你这只小蝼蚁上路。”
第五求败长出一口气,忽然灵光闪动,探出山岳大的枯槁手掌,盖住半座国都的刹那,又将触角沾染到其他城市。
“你不是喜欢为这座山河的苍生流血流汗吗?你不是喜欢义薄云天,标榜自己为国为民吗?那老夫现在,就要当着你的面,将这群贱畜杀戮殆尽。”
“哈哈,你能奈我何?”
一手遮山河。
但凡第五求败一个念头下来,就能轻而易举覆灭周边数座城市的居民,并将他们屠戮到一个不留!
轰!
一道嗡鸣,犹如九十九道雷电,无情炸开。
:。:
第0505章 你好,十四境宁生(二)
这一瞬。
无数的山脉,在决裂。
无数锦绣,壮阔的河川,在倒流。
无数倾注了工程师毕生心血的精致建筑,在崩碎,一条一条,一块一块,伴随着巨大脆响,悉数出现瓦解的迹象。
只要第五求败再加两成力度,下一刻,将会有无数鲜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消失。
“第五老贼,你无耻。”
白玉勃然大怒,谁也不曾想到,贵为一脉皇主的第五求败敢来这么一手,此刻有心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这老匹夫,是铁了心拿无辜的平民百姓撒气。
“呵呵,老夫杀些惹人讨厌的蝼蚁,你激动什么?”
白骨,脉络甚至血管,均能清晰可见的枯槁大手,足达数千丈,这太恐怖了,也难怪十四境的存在,敢以天君自居。
上苍之手。
所到之处,无所不灭,无所不摧。
此等惊世战力,毁灭天地,也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
只是……
一道通体散发着黄金光的法身,于血染的青空之下,缓缓挺直了腰杆。
他速度很慢。
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缓缓蠕动着。
这动作,宛若黄昏中,走向生命暮年的老者,艰难的昂起头,抬起肩膀,想要看一眼,再看一眼,曾经生命里,无数次与自己准时相遇的落日余晖。
那是宁轩辕的法身。
于千钧一发之际,硬生生扛起第五求败的上苍之手。
“我不答应。”
从宁轩辕口中蹦出的这四个字,既铿锵有力,又振聋发聩。
“我不答应!”
第二次重复,依旧那般执着,那般坚定。
繁华城市中心,多少放弃挣扎,等待死亡降临的普通百姓,失魂落魄中,似乎又迎来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什么时候,老夫杀一些蝼蚁,也需要你来答应?嗯?”
第五求败冷笑,为防止白玉,宁青寒等人突然介入,他强行施压,目的就是要杀点无辜百姓,乱宁轩辕的本心。
他这小半生,整十一年,于军旅渡过,身为军人,最大的职责,便是守护家国百姓。
若是亲眼目睹,他愿毕生守护的子民,就这么惨烈的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好的心态,也要崩盘。
轰!
第五求败瞬间施展通天功力,巨大的上苍之手,距离地面繁华的城市,早已不足数十米,倾覆之下,岂有完卵?
宁轩辕本是挺身而起的法身,也在这种压迫下,重新佝偻了起来,无数金色光晕,飞向四面八方。
“老夫连你的金身,一块碾压了。”
法身羽化。
人间下了场声势磅礴的金雨,淅淅沥沥,吹遍山河大地。
几乎与常人无异的九十丈金身,五官俱在,只是这一刻,竟然流泪了,不是那种水滴状,而是长长一条,从泪腺溢出,挂在脸颊两侧。
“呵,负隅顽抗?终归难逃一死!”
这道冷漠无情的斥责,刚刚说完,天地陡然失声,哪怕是幸灾乐祸,仿佛胜券在握的第五求败,都懵了。
远在国都之外。
一双双焦灼,凝重的眼,突然大放异光,有人张嘴欲呼,可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如果说。
不久前爆发的燕子湖一战,因为七十万人湖畔观望,从而足可载入史册。
那这场举国关注的强强对阵,绝对拥有资格,在其前面冠以‘时代’二字,这是真正的时代之战,意义非凡!
轰!
一片片金色碎雨。
在残忍日光的照射中,居然被迫演变出了无数光阴画卷,那是逝去的老时光里,他渡过的十一年军旅生涯。
第一卷。
少年初入战场,寒风萧瑟,哪怕鼻青脸红,浑身染血,依旧誓死不退。
第二卷。
十万军伍儿郎阵前厮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一年,他打赢了境外强敌,也封了将。
只是很奇怪,本该功成名就,志得意满之际,他却挑灯醉酒,一边抬手摸着特意命人连夜打造的木棺,一边眸中泛泪。
第三卷。
将在前,棺在后。
寥寥六字,就能描绘的悲壮画面,就让偌大的国家,就让数以万万计的黎民百姓,哑然失声。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战。
如果没有第五求败咄咄逼人,以致宁轩辕碎裂金身,那这些全部由他自身经历演化成的光阴画卷,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大白于天下?
将不留名,背棺而行!
每一次出征,都是一场慷慨的赴死。
他宁轩辕,永远冲在最前面。
第四卷。
二十万袍泽出征。
魂葬异乡。
他战后只身一人,背靠国门,长跪不起。
那是道苍凉,辛酸的身影,无人作伴,无人慰藉,孤孤单单,也许那一刻的他,是在恨自己,亲手带他们出来了,却没将他们平安带回家。
“木头。”
锦绣小区。
秦秋捂着噙满泪水的脸,微微颤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告诉过自己,曾经贵为北野名将的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国士如此,我辈之幸。”
内院后花,赵功新高高抬起自己的脑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慷慨陈词道,“有朝一日,哪怕外敌以十倍兵甲,倾巢而动,只要轩辕在,谁敢犯禁?”
“哪怕皇族如日中天,只要轩辕在,谁敢教我等低头须眉?”
这个时代。
是他的!
既为宁生,又为宁轩辕!
轰~
一场冷风过境,漫天光阴画卷消失,连带的九十丈金身,也毁得一干二净。
然而,第五求败并没有因为成功碾碎宁轩辕金身,而产生一丝半点高兴的感觉,甚至,略觉毛孔悚然。
“你看明白了?”
宁轩辕突发开腔,原属平平淡淡一句反问,竟惊得第五求败连退数十步,整张老脸也抽搐起来。
他眼神错愕的垂落眼皮,俯瞰之下,大地在开花,山川在结果。
清风畔。
石隙中。
碧海苍穹,花开十万亩,香阵冲天。
如此一幕,非但第五求败连呼不可思议,哪怕白玉,宁青寒,宁青阳都瞪大眼睛,深吸凉气。
“这,这……”
“他这是?”
最后。
长久宁寂的广场,还是活了一甲子六十年出头的陈平,满怀激动的祝贺了句,“你好,十四境宁生!”
第五求败,“……”
:。:
第0506章 君可见,山河俱乱?(一)
你好,十四境宁生。
这碧海蓝天,这苍茫人间,这湛湛青空,这教各大皇族嗤笑为蝼蚁聚集之地的凡尘,终于也迎来了一尊天君。
第十四境,君临天下。
“宁生突破了。”
“昔日封神总扛把子,竟然在这一刻,跻身到几乎与各大老皇主平起平坐的位置。”
山海倾覆般的热议。
从国都蔓延,直至引起举国骚动。
他,还是那个他。
无论身份是封神榜第一顺位高手,还是前任总兵统帅,他宁生,唯一不变的,无外乎永远不甘心弱于人!
“轰!”
第五求败一掌之下,确实打碎了宁轩辕的金身。
但,也仅仅如此。
先前占尽上风,狂妄至极的第五求败,收神刹那,亲眼目睹着,宁轩辕向他投来了一道目光。
一眼冰寒。
令人毛孔悚然,如坠冰窖。
此时的第五求败,看清了宁轩辕瞳孔内,闪烁的金色光泽,宛若千家灯火,于寂静黑夜之中,挂满苍穹。
而,更大的变化在于,繁花缀遍沧海,山川,乃至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
世人皆言。
一念花开,君临天下。
凡突破十四境,堪比日月同辉,眸光所到之处,岁月轮回,季节逆转,千花万树一息绽放。
此乃天地最丰厚的赠与,也是十四境强者,最直观最影响力深远的表现!
只是,多年以来,这些东西仅限于传说,哪怕这个世界,的确有十四境真君的存在,可也如陈平这般神龙见首不见尾。
大家何曾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身见证,真正的天君降临?
嗤嗤嗤!
下一秒。
以宁轩辕本体为点,周身开始冲出成千上万道光芒,这太璀璨了,惶惶如万剑出鞘,阵斩苍天。
“他还没到三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血脉之力?”
“这……”
现场一众强者拥簇,自然都是眼力劲过人,这么炙热的光束从宁轩辕的四肢百骸逸散,显而易见,是他的血脉在完成洗筋伐髓。
可……
这股力量太磅礴,太惊世骇俗了,仿佛,天地都受宁轩辕压迫。
“难道?”
“他体内蕴含的那个人的血脉,彻底觉醒了?”
嘶嘶!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凉气,哪怕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种阅历丰厚,见惯大风大浪的老皇主,也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
暂不管彼此恩怨,有条事实,谁也无法忽略,自然,也没那个胆子忽略。
这个人。
可不仅仅是宁家九大皇世子之首那么简单。
他是少帅宁河图的嫡系,传闻三十年前出世当日,天降祥瑞,紫气东来,号称宁皇族最强的一条血脉。
比他的父亲宁青寒,还要强横,几近完美继承了少帅的血脉之力。
须知,巅峰期的宁河图,一滴精血足可压塌山河。
这些年,宁皇族之所以屹立不倒,靠的就是封存在本族宗祠的那滴精血,没错,正是宁河图留下来的。
“你……”
第五求败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满腔杀气。
他们这批成功走上皇主之位的老古董,曾经都生活在宁河图的阴影之中。
而今,好不容易等到宁河图消逝,这才享福多少年,宁皇族难道又要出来一尊横压当世,武力堪比少帅的绝顶存在吗?
“你该死。”
第五求败话音刚落,周登煌强势发声,作为大周皇族的老皇主,深知到了他这个体量的家族,可以勉强忍受四族鼎力的局面。
但,决不允许有超越他们的存在出现。
宁轩辕此刻的状态,让他非常不安,此子不除,往后几支皇族,注定永无宁日!
轰!
第五求败正有此意,一巴掌挥落,仿佛要将这片天地打崩,他的目标是宁轩辕天灵盖,饱含杀意,势不可挡。
随着一阵剧烈的震荡。
本已模糊的虚空,突然重新站出一尊高达百丈的法身,头配战盔,全身金甲,后侧还背有一杆斜指南天的长枪。
法身弃枪不用,直接从几百丈的高空,一手抓拢下来。
这画面,太具冲击感,五指所到之处,遮天蔽日,包括第五求败这尊老皇主,也被瞬息淹没。
“杀!”
宁轩辕沉声呵斥。
他背后的金甲法身,一手捞取,当场自地面拘禁向第五求败,第五求败勃然大怒,他堂堂一代皇主,岂会甘心自己,宛若小鸡幼崽般,被人活生生抓住?
“放肆。”
第五求败张嘴厉啸。
一块布满铭文,漆黑如墨的盾牌,飞驰进现场,速度极快,形同雷电一瞬,不过眨眼间,就护在第五求败的正前方。
“上五境的兵器?”
“这最少七道境的兵器,以第五老皇主十四境的实力,一旦动用这种超级杀器,宁轩辕必死无疑。”
现场一片聒噪。
这种级别的兵器介入,足可逆转局势,纵然宁轩辕堪堪突破十四境,气血正值巅峰状态,也没办法打赢第五求败。
因为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大到所有人都认为,宁轩辕没半点赢第五求败的胜算。
“落幕了,宁轩辕败定了。”
“并非什么人都可以挑战皇族皇主,即使他是宁生,哎,可惜啊。”
外界叹息不止,而各大皇族成员,则幸灾乐祸,洋洋自得起来,一介蝼蚁,也敢挑衅第五家族的老皇主?
这下子,终于求仁得仁,乖乖上路咯!
宁轩辕面对这些甚嚣尘上的嘲讽,挖苦,全程充耳不闻,就只见这位年轻男儿,两眼微眯,再猛得睁开。
金刚怒目!
下一秒。
他五指并拢,形成拳状。
金甲法身同步动作,收指,成拳。
“破!”
君可见,拳风罡罡。
山河俱乱。
“咔哧。”
早已化为絮状的各种光泽,伴随着拳风而动,最终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强势轰向第五求败。
这一秒。
天地宁寂,唯风声如刀。
下一秒。
第五求败如同断线的风筝,冲溅出去,同步开裂的还有那只号称超级杀器的上五境盾牌,曾被第五皇族视为镇族至宝之一的盾牌,差点化为粉末。
噗!
紧随其后,第五求败疯狂咳血,那双落向宁轩辕的眸子,布满惶恐和震惊。
当然,齐齐呆滞住的还包括各大皇族成员,以及凡俗众生。
第0507章 清理门户,有何不可?(二)
嗤嗤嗤。
现场泛起一阵刺耳的嗡鸣,那是脚步落地刹那,带起的响动。
第五求败捂着胸口,眼神错愕的紧盯宁轩辕,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此刻,他的情绪,异常复杂。
“你拿这种兵器对付我,是不是太托大了?”宁轩辕轻问。
此话之后。
诸人起先疑惑不解,最终琢磨出味道,这等兵器地位颇高,号称镇族之宝,非本族灭亡之际,绝不擅自出征。
换言之。
当下亮相的盾牌,不过是一件彻头彻尾的仿制品,可即使如此,也不至于,这般不经打吧?
第五皇族的兵器,岂会这般低劣?
“你这种货色,普通道境的兵器,足可斩你千万次。”
第五求败目露冷光,虽然被宁轩辕一拳伤了气息,倒也没什么大碍,简单调整数个呼吸,肉身强横如初。
稍远处。
周登煌的眸子闪烁不定,时间拖得太久了,如果不能立即斩杀宁轩辕,谁知道,这小子的上限在哪?
毕竟,他蕴含有宁家最强之人的血脉。
一旦,血脉之力觉醒到极限状态,第五求败怕是真打不过他,虽然说出来很荒诞,可事实的确如此!
“废什么话,速战速决。”周登煌急声催促。
第五求败咬牙,“老夫自有计划。”
轰!
两大时代强者,再次冲撞到一起,因为速度极快,虚空拉出道道残影,动辄就要斩灭无数星辰。
这一战打的过于惨烈。
最后,宁轩辕单手提枪,沉默吸气。
见龙卸甲。
见龙裂甲。
长枪纵在手,可毕竟是普通器材打造,几个碰撞下来,这柄跟了他数十年的战兵,已经彻底碎开。
一身战神甲,也变得四分五裂。
大风吹过,散落漫天甲片,他站在那儿,腰杆依旧挺拔,像极了当日,他台前授封,两臂撑开穿上苍龙帅服,那一刻的风采。
第五求败立身于十米开外,仍然眸光冷冽的注视着宁轩辕,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久攻不下,必有损伤。
咻——
忽而间。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响彻云霄,几乎半座国都都在颤抖。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抹虹光长驱直入,等抵达广场附近,事先做好准备的周登煌,一指点动,让这抹虹光越发璀璨。
哧!
虽然速度飞快。
但,目标太大,经由周登煌一指点动,诸人清晰的看到,这抹虹光穿透了宁轩辕的身体,这……
“找死?”白玉大吼,移步上前的刹那,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广场正前方,为首一人,长相妖艳,年轻气盛。
他信步走来,眸泛笑意。
这是一位相貌出众的美男子,独特的气质,更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他的身后,还跟有数位老者,个个冷峻无言,龙行虎步。
“宁殇。”
当白玉沉沉呼出这两个字,现场泛起一阵热议。
二王储,宁殇。
此人是除却宁轩辕之外,排在首位的宁家皇世子,外界传言,宁家九子,个个如龙,而宁殇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来的有点晚,这位莫不就是……”
宁殇一眼跃过众人,锁定宁轩辕,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补上后半句,“轩辕大哥?”
“轩辕大哥状态似乎很差啊?哎。”
宁殇故作叹气,紧跟着自顾自摇头晃脑道,“本以为大哥惊才艳绝,足以轻松的完成我的考核,没料到……”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只要不傻,谁都能猜到了,刚才那一抹虹光,究竟怎么回事。
“我听说你这位异姓王要见我,故此不敢耽搁。”
宁殇看向白玉,也没隐瞒,当场承认道,“不过我事先去了趟项氏皇族,见了他们家的那位老祖宗。”
“项家项青老祖宗与我意见相合,于是借了滴血给我,并抹在了他们本族的镇宗法器上,对了,就是刚才出现的那抹虹光,它是一支羽箭。”
话音刚落。
宁轩辕黯然垂首,观望伤势,这一支突然杀进来的羽箭,速度太快,攻击力太强,导致任何人都没有防备。
何况,抹有项氏老祖宗的精血,战斗力飙升远不止一个档次!
那可是高于皇主的存在,真论资排辈,只怕是少帅宁河图那一辈的人。
白玉听完宁殇的一番话,勃然大怒,这是在私通外族高层,大庭广众之下铲除自己名义上的大哥?
即使两方存在竞争关系,也轮不到外族来插手。
“项青。”白玉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向项氏皇族。
宁殇依旧皮笑肉不笑,满不在乎道,“没办法,咱轩辕大哥,本事没多少脾气倒不小,一圈下来将各大皇族,全都得罪了。”
“若非我答应会来清理门户,只怕项家那位老祖,该亲自出手了。”
他挠挠头,一双眸子始终盯着宁轩辕,宛若看待一条丧家之犬,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满是戏谑,不屑。
“清理门户?”
白玉无奈大笑,宁家有些人,非但不要脸,还活得不耐烦了。
“是的,清理门户,当然,也有可能包括你。”
“而今,我宁皇族,现在大半人支持我接管下一任皇主之位,这清理门户的决策,我宁殇还真能办得到。”
宁殇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朝后腾挪数步,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各大皇族的部众,均心有默契的靠拢过来。
外界看到这番变化,顿感大惊失色。
宁皇族内部不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此时此刻,竟然摆出这样的阵仗,莫不是,就在今天,正式决裂。
“白玉,你现在臣服于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我这位未来的宁家皇主,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后悔。”
“奉劝你,莫要自负。”
嘶~
与此同时,苍白如雪的天空,荡出一道骇人的气息,宛若一条真龙呼气,这是在释放警告的讯号。
白玉,宁青寒,陈平几乎同时面色凝重。
谁都清楚,有一尊超越各族皇主的存在,正冷冰冰注视着现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项家那位老祖宗,项青。
宁轩辕也在此刻挑了挑眉梢,看来他低估了各大皇族的恐怖底蕴。
:。:
嗤嗤嗤。
现场泛起一阵刺耳的嗡鸣,那是脚步落地刹那,带起的响动。
第五求败捂着胸口,眼神错愕的紧盯宁轩辕,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此刻,他的情绪,异常复杂。
“你拿这种兵器对付我,是不是太托大了?”宁轩辕轻问。
此话之后。
诸人起先疑惑不解,最终琢磨出味道,这等兵器地位颇高,号称镇族之宝,非本族灭亡之际,绝不擅自出征。
换言之。
当下亮相的盾牌,不过是一件彻头彻尾的仿制品,可即使如此,也不至于,这般不经打吧?
第五皇族的兵器,岂会这般低劣?
“你这种货色,普通道境的兵器,足可斩你千万次。”
第五求败目露冷光,虽然被宁轩辕一拳伤了气息,倒也没什么大碍,简单调整数个呼吸,肉身强横如初。
稍远处。
周登煌的眸子闪烁不定,时间拖得太久了,如果不能立即斩杀宁轩辕,谁知道,这小子的上限在哪?
毕竟,他蕴含有宁家最强之人的血脉。
一旦,血脉之力觉醒到极限状态,第五求败怕是真打不过他,虽然说出来很荒诞,可事实的确如此!
“废什么话,速战速决。”周登煌急声催促。
第五求败咬牙,“老夫自有计划。”
轰!
两大时代强者,再次冲撞到一起,因为速度极快,虚空拉出道道残影,动辄就要斩灭无数星辰。
这一战打的过于惨烈。
最后,宁轩辕单手提枪,沉默吸气。
见龙卸甲。
见龙裂甲。
长枪纵在手,可毕竟是普通器材打造,几个碰撞下来,这柄跟了他数十年的战兵,已经彻底碎开。
一身战神甲,也变得四分五裂。
大风吹过,散落漫天甲片,他站在那儿,腰杆依旧挺拔,像极了当日,他台前授封,两臂撑开穿上苍龙帅服,那一刻的风采。
第五求败立身于十米开外,仍然眸光冷冽的注视着宁轩辕,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久攻不下,必有损伤。
咻——
忽而间。
一道凄厉的破空声,响彻云霄,几乎半座国都都在颤抖。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抹虹光长驱直入,等抵达广场附近,事先做好准备的周登煌,一指点动,让这抹虹光越发璀璨。
哧!
虽然速度飞快。
但,目标太大,经由周登煌一指点动,诸人清晰的看到,这抹虹光穿透了宁轩辕的身体,这……
“找死?”白玉大吼,移步上前的刹那,数十道身影出现在广场正前方,为首一人,长相妖艳,年轻气盛。
他信步走来,眸泛笑意。
这是一位相貌出众的美男子,独特的气质,更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他的身后,还跟有数位老者,个个冷峻无言,龙行虎步。
“宁殇。”
当白玉沉沉呼出这两个字,现场泛起一阵热议。
二王储,宁殇。
此人是除却宁轩辕之外,排在首位的宁家皇世子,外界传言,宁家九子,个个如龙,而宁殇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来的有点晚,这位莫不就是……”
宁殇一眼跃过众人,锁定宁轩辕,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补上后半句,“轩辕大哥?”
“轩辕大哥状态似乎很差啊?哎。”
宁殇故作叹气,紧跟着自顾自摇头晃脑道,“本以为大哥惊才艳绝,足以轻松的完成我的考核,没料到……”
话到说到这个份上,只要不傻,谁都能猜到了,刚才那一抹虹光,究竟怎么回事。
“我听说你这位异姓王要见我,故此不敢耽搁。”
宁殇看向白玉,也没隐瞒,当场承认道,“不过我事先去了趟项氏皇族,见了他们家的那位老祖宗。”
“项家项青老祖宗与我意见相合,于是借了滴血给我,并抹在了他们本族的镇宗法器上,对了,就是刚才出现的那抹虹光,它是一支羽箭。”
话音刚落。
宁轩辕黯然垂首,观望伤势,这一支突然杀进来的羽箭,速度太快,攻击力太强,导致任何人都没有防备。
何况,抹有项氏老祖宗的精血,战斗力飙升远不止一个档次!
那可是高于皇主的存在,真论资排辈,只怕是少帅宁河图那一辈的人。
白玉听完宁殇的一番话,勃然大怒,这是在私通外族高层,大庭广众之下铲除自己名义上的大哥?
即使两方存在竞争关系,也轮不到外族来插手。
“项青。”白玉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向项氏皇族。
宁殇依旧皮笑肉不笑,满不在乎道,“没办法,咱轩辕大哥,本事没多少脾气倒不小,一圈下来将各大皇族,全都得罪了。”
“若非我答应会来清理门户,只怕项家那位老祖,该亲自出手了。”
他挠挠头,一双眸子始终盯着宁轩辕,宛若看待一条丧家之犬,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满是戏谑,不屑。
“清理门户?”
白玉无奈大笑,宁家有些人,非但不要脸,还活得不耐烦了。
“是的,清理门户,当然,也有可能包括你。”
“而今,我宁皇族,现在大半人支持我接管下一任皇主之位,这清理门户的决策,我宁殇还真能办得到。”
宁殇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朝后腾挪数步,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各大皇族的部众,均心有默契的靠拢过来。
外界看到这番变化,顿感大惊失色。
宁皇族内部不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此时此刻,竟然摆出这样的阵仗,莫不是,就在今天,正式决裂。
“白玉,你现在臣服于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否则,我这位未来的宁家皇主,会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后悔。”
“奉劝你,莫要自负。”
嘶~
与此同时,苍白如雪的天空,荡出一道骇人的气息,宛若一条真龙呼气,这是在释放警告的讯号。
白玉,宁青寒,陈平几乎同时面色凝重。
谁都清楚,有一尊超越各族皇主的存在,正冷冰冰注视着现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项家那位老祖宗,项青。
宁轩辕也在此刻挑了挑眉梢,看来他低估了各大皇族的恐怖底蕴。
:。:
第0508章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项青?”
宁轩辕开口,语气淡漠。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白玉,并与之交流,虽然仅有两个字,但白玉清楚,宁轩辕这是询问他,有关项青的资料。
“你自幼离开皇族,对有些人,有些事不清楚,也情有可原。”白玉仰起头,目光收敛,若有所思的盯着虚空。
“项青严格来说,是我宁皇族少帅那个时代的人物,仔细算算,一百岁出头了吧。”
百岁人瑞?
参照正常人的年纪,活过百岁寿元,大有人在,不过稀缺的狠。
这种年纪,一般都在静等油尽灯枯,最后一抔黄土,葬于天地,但项青这种顶尖强者,却不可以常理衡量。
活得越久,境界造化,越不能简单揣测。
此刻,他就出现在国都附近,但隐匿技术斐然,哪怕连白玉这种顶尖高手,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捕捉到对方的具体位置。
这种人的作用,更多出于震慑。
宁殇自然清楚白玉在想什么,他挑挑眉,从袖口抽出一块丝巾,夹于指尖,漫无目的的把玩着,“白玉,今时不同往日,宁皇族迟早我说了算,你识趣的话,趁早归降。”
言罢。
他的眸光落向宁轩辕,口气玩味道,“为了一个注定不能活在人世的蝼蚁,得罪各大皇族,这笔买卖,你划不来。”
前一秒,还是张嘴闭嘴轩辕大哥。
此刻,只能勉为其难的称呼一句蝼蚁。
甚至觉得,这个自幼放逐凡尘,不被宁氏大半族人所承认的可怜家伙,在他这位名正言顺的二王储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降?”白玉冷笑不已,一个嘴上没毛,姑且有点党羽的家伙,也敢三令五申,劝他投降?
“不降也行,等你心目中最该坐上皇主之位的蝼蚁死了,我看你还嘴不嘴硬?!”
宁殇点指向宁轩辕,故作龇牙咧嘴道,“我没功夫亲手送你上路,因为你还没这个分量和资格。”
哧!
陡然间。
远在近千米之外的地方,极速扭曲,最后形成弓状,不等众人回神,空空荡荡的虚空,再次出现一抹虹光。
似乎在以天地为弓。
某人两指捻动,朝着虚空一点,璀璨夺目的虹光,咻得划破云霄,它的目标很明确,公开射杀宁轩辕。
这手段,太惊世骇俗了。
当然,速度也快到难以想象。
咻——
随着这一箭射出,大半天空均被照亮,这种集超级存在的无敌杀念于一体的真正上五境战兵器,连白玉这种强者,都不敢轻易拦截。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为了他心目中唯一的宁皇族继承人,毅然决然,首当其冲。
“轰!”
白玉一巴掌扇落,天空顿时爆出炫目光泽,只是骇人的余波,依旧势不可挡的扩散到每个角落。
“老夫贵为超十五境存在,再持有这柄上五境兵器,你凭什么阻拦?凭你是宁家魔将白玉?哼!”
一簇碎裂虹光,直直杀向宁轩辕。
宁轩辕目光凝起,扬出一枪就斩了下来,可这种等级的对手,武力值超乎想象,虹光贯穿胸腹,本就浑身染血的他,接连被逼退数百米。
铛!
长枪撑地,勉强稳住身体。
奈何,早已碎纹斑驳的长枪,已经不足以承受这种级别的攻伐,一道清脆的响动,他手中的见龙卸甲,终归断了。
“老朋友……”
宁轩辕怔怔凝望着断裂的长枪,眸光黯然,犹记当年,轻狂血性,常常豪言壮语,枪在人在,枪断人亡。
如今,不但见龙卸甲碎了,他这一身,承载有无数荣耀的战神甲,也血迹斑斑,羽片尽失。
“咳咳。”
一大口血迹,喷涌而出。
单膝跪地的宁轩辕,撑开五指,依旧细细抚摸着断枪,明明不敌于人注定狼狈的他,放在外界所有人眼里,竟然仍是铁骨铮铮。
不久前。
他还是那个身披苍龙帅服,背对巍巍山河,脊梁如山的总兵统帅。
如今。
即使单膝跪在地上,源自军人的傲骨,让他还是这般风采灼目。
“站,站起来啊。”
“宁帅,站起来,站起来!”
纵是天高地阔。
纵是山一程,水一程,路途迢迢。
凡清风所到之处,凡不朽红日照耀之处,只要你用心聆听,就会发觉,他们还在尊您一句……宁帅!
宁轩辕自顾自抬手,简单抹净嘴角血迹,然后闭上眼,这是他十一年戎马生涯,听过最美的呼唤。
民心所向。
哪怕国都这批恨他入骨的大门大户,于这一刻,都眼神错愕,双目呆滞的愣在原地,这位年轻统帅的声望之高,怕是下一个锦绣十年,也没人能与他比肩。
当然,宁殇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等宁轩辕睁开眼,他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慷慨激昂的从广场尽头,走入现场,走入大众视线。
赵功新。
这位内院第一当家,带来了为他宁轩辕量身打造的苍龙帅服。
再抬头。
一杆又一杆色泽鲜明的大旗,自国都各个角落升起,不曾壮观到遮天蔽日,却让宁轩辕喜欢至极。
烈日当空。
唯我蟒雀吞龙旗,敢与天地,试比高!
“没了这套战神甲,你还有苍龙帅服,没了与你朝夕相伴的见龙卸甲,你还有数之不尽的蟒雀旗。”
赵功新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大骚动,于二王储宁殇而言,他觉得自己在看一场猴戏,故此没拦着。
待这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人轻轻抖手,这套帅服,再次展现独一无二的风采。
九爪苍龙。
五金线。
坐卧锦绣山河,寓意九五之下,唯我独尊。
“将死之人,还要注重体面?”项青沙哑着嗓子,无情嘲弄,第五求败也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穿的再威风凛凛,又如何?
终归难逃一死。
“谢谢。”宁轩辕对此充耳不闻,他动作平静的撑开双臂,任由赵功新为他穿戴整齐,并表示感谢。
而,此时的虚空,再次泛起一抹虹光,第三支羽箭,已经急不可耐的要穿透宁轩辕的身体。
这次。
白玉,陈平,宁青寒悉数上前。
这次,他们要携手退敌。
轰!
第三支羽箭不断蓄势,并以璀璨虹光轰隆而来,宁轩辕一步跃前,昂首挺胸。
“一群找死之徒,我项青铁了心要杀谁,哪怕有天神下凡,也护不住。”项青仰天狂笑,霸气又霸道。
只是,他不曾想到,这血染青空,真有天神下凡。
哧!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门朝江月,四海云生万年流。
一束刀光,自波澜起伏的海平面,倏然而至,并搅起惊世异象,而这皎皎天日眨眼就淹没其中,唯刀光不朽!
宁皇族,又或者说宁河图的战刀来了,也到了!
:。:
第0509章 吾,愿接受尔等叩礼!(一)
哧!
这一束刀光,过于闪耀。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在这束刀光出现之后,哪怕悬于天穹的烈日,都难以与之比肩。
正当时。
惊世刀气弥漫开来,这股气息,太苍茫,已经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地步,它像是从消逝的过去而来,盛满岁月的力量。
同样,它还带着足可震怖天下的霸意!
唰唰唰。
无论是国都,苏杭市,还是凤天,又或者金陵市。
自高空俯瞰而下,密密麻麻如蚁虫般的人影,悉数抬头,然后怔怔凝望着天空,神色既兴奋,又敬畏。
这可真是刀气纵横三万里,一缕光寒,横踏十九洲!
从这抹刀光出现,覆盖范围已经并非什么遮拢半座国都,而是天神下凡般,威震半座山河。
人间世,竟然还有这么惊世骇俗的兵器?
这……
下一秒,短暂沉默的人群,以及四支皇族成员,几乎同时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堪称排山倒海。
“这,这是少帅的王刀啊!”
“宁河图宁少帅的刀?难道这正是封存在宁皇族的那把刀?”
有些记忆,纵然过去数十载,可于很多人而言,依旧记忆犹新。
三十年前,宁皇族那场动荡,是导致他们本族第一次应对内忧外患局面的导火索。
最危机时刻,三大皇族发兵在即,险些一口气吞并了宁皇族。
而后,是那柄刀,突兀的动了三下,然后,项氏,大周,第五悉数吓得不敢妄动,紧接着不了了之。
三大皇族早些年对这柄刀的忌惮,形同正面遭遇宁河图本尊,如今,这柄刀突兀的出现在国都上空,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它不是一柄普通的刀啊。”
“它是少帅的佩刀,它也是亲眼目睹少帅走上巅峰之路的见证者。”
漫长岁月前。
这柄王刀,经由少帅之手斩过那个时代最惊才艳绝的年轻天骄。
也曾割下王族掌舵者的脑袋。
更曾追随少帅,从南杀到北,从宁王族杀成宁皇族!
一整座宁皇族,这柄刀的地位,堪比大凉龙雀,只是本族根基稳定之后,它更倾向于作为镇宗之宝,保存在皇族宗祠。
嗤嗤嗤!
天地之间,光华倾泻。
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隐藏于幕后的项青,均是心有默契的沉默下来,这玩意不是普通兵器,当年追随少帅的那段峥嵘岁月,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灵。
倘若没记错,百年前,驻扎于北部区域的首代八大王族,好几位王族族长,就是被这柄刀痛痛快快剁了脑袋。
嗡!
弦满如月,蓄势待发的第三支羽箭,下意识收敛锋芒,这一箭,项青不敢射,更不敢妄动。
也正因为如此。
广场上方,出现一幕奇怪的画面,流光闪动横向摆放的宁氏王刀,与虚实相间,逐渐模糊的长弓,彼此对峙。
同样是出身于皇族的无上兵器。
同样作为镇族之宝,被各自皇族视为荣耀。
但,宁家王刀的气势,明显比项氏长弓,要霸道的多,它横在那儿,刀意冲霄,似要将天地一分为二。
“王刀?”
宁轩辕抬起头,遥遥凝望两眼,他知道这柄刀,也清楚这柄王刀,在宁皇族的地位和非凡意义。
只是,没想过有生之年,他宁轩辕也能够亲眼目睹它的绝世风采。
第五求败,周登煌,包括宁殇,宁青阳,均将目光锁定向半空,这突如其来的一把刀,让现场陷入长久沉默。
但……
自出场,就展现出超强自信心的宁殇,陡然笑了起来,起先微笑,旋即毫不收敛,近乎放肆的狂笑,笑着笑着,险些流出了眼泪。
“没想到,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
宁殇两手负后,摇头晃脑,一双眉目布满幸灾乐祸,这奇怪的表情,非但白玉几人疑惑不解,第五求败,周登煌也满头雾水。
也就一瞬间。
白玉深簇眉头,大约意识到了什么。
宁殇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笑容消失的刹那,他左手负后,右手则缓缓抬向高空,“众所周知,这柄王刀于我宁皇族的意义。”
“当年老皇主继承大位,可是得到过它的认可,在来国都之前,我这位二王储突发奇想,也去了趟宗祠。”
他右手边侧,有非常明显的一块创伤,细小,微不足道。
但足以证明,这位二王储趁着白玉不在皇族的档口,亲自去了趟宗祠,并在王刀前留下了自己的一滴精血。
按照宁皇族的规矩,老皇退位,新任皇主继承之前,均会亲自去一趟宗祠,寻得王刀的认可。
这是一道程序,结果并不重要。
可若是得到宁河图的这柄王刀认可,往后登位,在本族的声望和信仰力,将会增强数个档次。
此些年,白玉镇守宗祠,非重要节日,本族任何人子嗣,不得擅自登入宗祠。
也是来的匆忙,以致于宁殇旁若无人的进入宗祠,并成功的在王刀前,留下自己的一滴精血。
他想寻得王刀的认可。
如今……
王刀不远千里,登抵现场,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宁殇非少帅一脉,可同属于宁皇族,同样具备资格以正统自居。
“按二王储的意思,老夫猜测,这柄宁氏战刀,已经认你为主人了?”第五求败抚摸胡须,发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笑容。
当年三大皇族,可是被这柄战刀吓得够呛,如果它现在追随宁殇,以他们和宁殇亲密无间,精诚合作的关系。
这柄刀,往后岂敢再对他们放肆?
宁殇两手负后,高高抬头,自信的目光像欣赏一件私人物品般,打量着半空横陈的王刀,“不错,现在本王才是它的主人。”
言罢。
他大手一挥,有股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盖世气场。
宁青阳眸光闪动,没有做声,余下的宁家成员,则左顾右盼,似在下某个决定。
“本王登位,早已成为定局,如今更有王刀认可,吾现以宁氏下一任皇主的身份,接受众生叩拜。”
大风起兮,云飞扬。
本就玉树临风,长相俊美的二王储,数步跨出,周边立即跪落一片人。
人生志得意满,当是光彩如此。
:。:
哧!
这一束刀光,过于闪耀。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在这束刀光出现之后,哪怕悬于天穹的烈日,都难以与之比肩。
正当时。
惊世刀气弥漫开来,这股气息,太苍茫,已经到了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地步,它像是从消逝的过去而来,盛满岁月的力量。
同样,它还带着足可震怖天下的霸意!
唰唰唰。
无论是国都,苏杭市,还是凤天,又或者金陵市。
自高空俯瞰而下,密密麻麻如蚁虫般的人影,悉数抬头,然后怔怔凝望着天空,神色既兴奋,又敬畏。
这可真是刀气纵横三万里,一缕光寒,横踏十九洲!
从这抹刀光出现,覆盖范围已经并非什么遮拢半座国都,而是天神下凡般,威震半座山河。
人间世,竟然还有这么惊世骇俗的兵器?
这……
下一秒,短暂沉默的人群,以及四支皇族成员,几乎同时发出惊天动地般的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堪称排山倒海。
“这,这是少帅的王刀啊!”
“宁河图宁少帅的刀?难道这正是封存在宁皇族的那把刀?”
有些记忆,纵然过去数十载,可于很多人而言,依旧记忆犹新。
三十年前,宁皇族那场动荡,是导致他们本族第一次应对内忧外患局面的导火索。
最危机时刻,三大皇族发兵在即,险些一口气吞并了宁皇族。
而后,是那柄刀,突兀的动了三下,然后,项氏,大周,第五悉数吓得不敢妄动,紧接着不了了之。
三大皇族早些年对这柄刀的忌惮,形同正面遭遇宁河图本尊,如今,这柄刀突兀的出现在国都上空,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它不是一柄普通的刀啊。”
“它是少帅的佩刀,它也是亲眼目睹少帅走上巅峰之路的见证者。”
漫长岁月前。
这柄王刀,经由少帅之手斩过那个时代最惊才艳绝的年轻天骄。
也曾割下王族掌舵者的脑袋。
更曾追随少帅,从南杀到北,从宁王族杀成宁皇族!
一整座宁皇族,这柄刀的地位,堪比大凉龙雀,只是本族根基稳定之后,它更倾向于作为镇宗之宝,保存在皇族宗祠。
嗤嗤嗤!
天地之间,光华倾泻。
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隐藏于幕后的项青,均是心有默契的沉默下来,这玩意不是普通兵器,当年追随少帅的那段峥嵘岁月,也不知道,杀了多少生灵。
倘若没记错,百年前,驻扎于北部区域的首代八大王族,好几位王族族长,就是被这柄刀痛痛快快剁了脑袋。
嗡!
弦满如月,蓄势待发的第三支羽箭,下意识收敛锋芒,这一箭,项青不敢射,更不敢妄动。
也正因为如此。
广场上方,出现一幕奇怪的画面,流光闪动横向摆放的宁氏王刀,与虚实相间,逐渐模糊的长弓,彼此对峙。
同样是出身于皇族的无上兵器。
同样作为镇族之宝,被各自皇族视为荣耀。
但,宁家王刀的气势,明显比项氏长弓,要霸道的多,它横在那儿,刀意冲霄,似要将天地一分为二。
“王刀?”
宁轩辕抬起头,遥遥凝望两眼,他知道这柄刀,也清楚这柄王刀,在宁皇族的地位和非凡意义。
只是,没想过有生之年,他宁轩辕也能够亲眼目睹它的绝世风采。
第五求败,周登煌,包括宁殇,宁青阳,均将目光锁定向半空,这突如其来的一把刀,让现场陷入长久沉默。
但……
自出场,就展现出超强自信心的宁殇,陡然笑了起来,起先微笑,旋即毫不收敛,近乎放肆的狂笑,笑着笑着,险些流出了眼泪。
“没想到,没想到,实在是没想到啊。”
宁殇两手负后,摇头晃脑,一双眉目布满幸灾乐祸,这奇怪的表情,非但白玉几人疑惑不解,第五求败,周登煌也满头雾水。
也就一瞬间。
白玉深簇眉头,大约意识到了什么。
宁殇嘴角泛起一抹弧度,笑容消失的刹那,他左手负后,右手则缓缓抬向高空,“众所周知,这柄王刀于我宁皇族的意义。”
“当年老皇主继承大位,可是得到过它的认可,在来国都之前,我这位二王储突发奇想,也去了趟宗祠。”
他右手边侧,有非常明显的一块创伤,细小,微不足道。
但足以证明,这位二王储趁着白玉不在皇族的档口,亲自去了趟宗祠,并在王刀前留下了自己的一滴精血。
按照宁皇族的规矩,老皇退位,新任皇主继承之前,均会亲自去一趟宗祠,寻得王刀的认可。
这是一道程序,结果并不重要。
可若是得到宁河图的这柄王刀认可,往后登位,在本族的声望和信仰力,将会增强数个档次。
此些年,白玉镇守宗祠,非重要节日,本族任何人子嗣,不得擅自登入宗祠。
也是来的匆忙,以致于宁殇旁若无人的进入宗祠,并成功的在王刀前,留下自己的一滴精血。
他想寻得王刀的认可。
如今……
王刀不远千里,登抵现场,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宁殇非少帅一脉,可同属于宁皇族,同样具备资格以正统自居。
“按二王储的意思,老夫猜测,这柄宁氏战刀,已经认你为主人了?”第五求败抚摸胡须,发出一阵耐人寻味的笑容。
当年三大皇族,可是被这柄战刀吓得够呛,如果它现在追随宁殇,以他们和宁殇亲密无间,精诚合作的关系。
这柄刀,往后岂敢再对他们放肆?
宁殇两手负后,高高抬头,自信的目光像欣赏一件私人物品般,打量着半空横陈的王刀,“不错,现在本王才是它的主人。”
言罢。
他大手一挥,有股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盖世气场。
宁青阳眸光闪动,没有做声,余下的宁家成员,则左顾右盼,似在下某个决定。
“本王登位,早已成为定局,如今更有王刀认可,吾现以宁氏下一任皇主的身份,接受众生叩拜。”
大风起兮,云飞扬。
本就玉树临风,长相俊美的二王储,数步跨出,周边立即跪落一片人。
人生志得意满,当是光彩如此。
:。:
第0510章 唯我,苍天留不住!(二)
“恭喜二王储,坐稳下任宁家皇主之位。”
“哈哈,等结束这一战,我等必要为二王储,好好庆贺一番。”
先有宁家部众,逐次跪地叩礼。
再有第五求败,双手拱起,亲口发表祝贺之词。
周登煌,项氏一脉,也纷纷给予道喜。
之后,是国都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凡人,沉默两秒,旋即有一个算一个,老老实实跪地朝拜起来。
规模浩大。
朝拜之声,犹如浪潮。
这不单单是宁皇族的大事,新皇主继位,说句不好听的话,犹如真命天子登基,寻常人,谁敢迟疑不定?
宁殇审视着现场,一排排跪在地上的身影,心里可谓乐开了花。
先是即将处死最大的竞争对手,本皇族大世子宁轩辕,再是王刀忽然出世,认他为主,一波接一波,堪称双喜临门。
宁殇以为,这天,方为他人生最光彩荣耀的日子。
值得铭记。
只是……
忽然转身的宁殇,一眼锁定宁轩辕,紧接着不留情面的呵斥道,“你为何不跪?莫不是不服?”
宁轩辕嘴角讥诮,不为所动。
这让宁殇越发恼羞成怒,天下跪伏,人心所向,他继承下任皇主之位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既然如此,他只要想,宁轩辕不得不跪,不跪就是欺师灭祖,公开反抗宁皇族。
“身为皇族子嗣其一,见到下任皇主,竟然还敢站着,我看你胆子不小啊,不仅不将祖宗放在眼里,更存着逆反之心。”宁殇不吝言辞的呵斥道。
宁轩辕冷眉,“我和你宁皇族,并无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跪下。”宁殇勒令。
之后,他将目光移向白玉,“你贵为我族异姓王,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宁家规矩的森严。”
“应对宁轩辕这种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的举措,该作何惩罚?”
白玉跃起视线,默不作声。
大概觉得不妥,仅是语气寻淡,不卑不亢回了句,“等你坐上皇主之位,再来问我也不迟。”
“哦?”
宁殇大呼有趣,事已至此,莫不是这位异姓王,还觉得他宁家的下任皇主继承人,依旧存在变数?
“白玉,本王荣登皇位,大势所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不臣服于我?”
“若是你敢说一个不,我连你也处决了。”
今日,王刀在手,谁能与他宁殇分庭抗礼?
“我爷爷的刀,不会轻易认主。”良久,宁青寒插了一句话进来,今天的状况有点奇怪,照理说王刀不会无故出现。
除非,有什么东西,与他形成共鸣?
古怪。
非常古怪。
一时半会,宁青寒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宁殇留血于王刀前,从而获得宁氏王刀认可的解释,纯属无稽之谈!
“你这么自信?”
宁殇哈哈大笑,他五指并拢举向高处,突然呵斥道,“那好,现在本王就用这柄刀,斩下你儿子的脑袋。”
“王刀听令,将宁轩辕给我斩咯。”
轰!
下一秒。
狂风大作,漫天刀光流泻。
第五求败,周登煌相继眯起眼,嘴角的幸灾乐祸之情,越发明显,自家人内讧的大喜,他们最喜闻乐见。
“宁河图的刀,斩自己的嫡系后人,有趣,有趣得紧。”
“诸位,拭目以待吧,反正不用我等出手。”
第五求败两手插袖,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与此同时。
王刀飘纵而来,在爆发出绝世凶光的刹那,虚空陡然传来一阵刺耳又沙哑的怒吼,“不对!”
哧!
一刀凌空。
原本还在春风得意的宁殇,惊觉蚀骨痛感灌满四肢百骸,不等他低头查看,余光瞥见,一只胳膊,当场被撕裂了出去。
“啊……”
宁殇仰声怒吼,待他反应过来,满头乱发的他,唯有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远处遗失的右胳膊,已经四分五裂。
这……
静。
死一般的静寂。
这柄王刀,既没有发难宁轩辕,也没有痛下杀手,它仅是一刀横掠,公然斩断宁殇的右胳膊。
“果然有鬼。”
项青从头到尾都没吱声,源自自身敏锐的感觉,他意识到这柄刀出来,绝非认主那么简单。
宁殇先前一番话,本就在自作多情。
此刻,现场发生的状况,成功印证了他的猜测。
“区区一柄没有灵魂的兵器,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废了你。”
项青愤然出手,白骨嶙峋的大掌瞬间遮天而来,他冷冰冰袭击过去,作势要将这柄王刀击碎。
“宁河图早就死的骨头渣都没了,你还有本事兴风作浪?”
若是当年。
项青还忌惮这柄刀,今时不同往日,他贵为超十五境至强者,可谓天上地下,再无敌手,碎一柄上五境兵器,不过信手拈来的小事。
轰!
“这是我项青的时代,宁河图都成为过去式,你也下去陪他吧!”
他一巴掌探过去,虚空震荡。
王刀纵劈而下,光辉倾满环宇,然而,这绝世一刀,并非与项青对抗,而是在辽阔的青空之上,铺出了一条星光大道。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虽一夜枯荣,竟惹人间眷顾。
再看千秋北斗,九万里苍穹,英雄无数。
唯我。
苍天留不住!”
有人迎空一指,压塌半座星域,万万道目光,抬空刹那,仅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横掠这湛湛青空,信步而来。
他叫,宁河图!
:。:
“恭喜二王储,坐稳下任宁家皇主之位。”
“哈哈,等结束这一战,我等必要为二王储,好好庆贺一番。”
先有宁家部众,逐次跪地叩礼。
再有第五求败,双手拱起,亲口发表祝贺之词。
周登煌,项氏一脉,也纷纷给予道喜。
之后,是国都大多数不明真相的凡人,沉默两秒,旋即有一个算一个,老老实实跪地朝拜起来。
规模浩大。
朝拜之声,犹如浪潮。
这不单单是宁皇族的大事,新皇主继位,说句不好听的话,犹如真命天子登基,寻常人,谁敢迟疑不定?
宁殇审视着现场,一排排跪在地上的身影,心里可谓乐开了花。
先是即将处死最大的竞争对手,本皇族大世子宁轩辕,再是王刀忽然出世,认他为主,一波接一波,堪称双喜临门。
宁殇以为,这天,方为他人生最光彩荣耀的日子。
值得铭记。
只是……
忽然转身的宁殇,一眼锁定宁轩辕,紧接着不留情面的呵斥道,“你为何不跪?莫不是不服?”
宁轩辕嘴角讥诮,不为所动。
这让宁殇越发恼羞成怒,天下跪伏,人心所向,他继承下任皇主之位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既然如此,他只要想,宁轩辕不得不跪,不跪就是欺师灭祖,公开反抗宁皇族。
“身为皇族子嗣其一,见到下任皇主,竟然还敢站着,我看你胆子不小啊,不仅不将祖宗放在眼里,更存着逆反之心。”宁殇不吝言辞的呵斥道。
宁轩辕冷眉,“我和你宁皇族,并无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跪下。”宁殇勒令。
之后,他将目光移向白玉,“你贵为我族异姓王,应该比本王更清楚,宁家规矩的森严。”
“应对宁轩辕这种以下犯上,目中无人的举措,该作何惩罚?”
白玉跃起视线,默不作声。
大概觉得不妥,仅是语气寻淡,不卑不亢回了句,“等你坐上皇主之位,再来问我也不迟。”
“哦?”
宁殇大呼有趣,事已至此,莫不是这位异姓王,还觉得他宁家的下任皇主继承人,依旧存在变数?
“白玉,本王荣登皇位,大势所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不臣服于我?”
“若是你敢说一个不,我连你也处决了。”
今日,王刀在手,谁能与他宁殇分庭抗礼?
“我爷爷的刀,不会轻易认主。”良久,宁青寒插了一句话进来,今天的状况有点奇怪,照理说王刀不会无故出现。
除非,有什么东西,与他形成共鸣?
古怪。
非常古怪。
一时半会,宁青寒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至于,宁殇留血于王刀前,从而获得宁氏王刀认可的解释,纯属无稽之谈!
“你这么自信?”
宁殇哈哈大笑,他五指并拢举向高处,突然呵斥道,“那好,现在本王就用这柄刀,斩下你儿子的脑袋。”
“王刀听令,将宁轩辕给我斩咯。”
轰!
下一秒。
狂风大作,漫天刀光流泻。
第五求败,周登煌相继眯起眼,嘴角的幸灾乐祸之情,越发明显,自家人内讧的大喜,他们最喜闻乐见。
“宁河图的刀,斩自己的嫡系后人,有趣,有趣得紧。”
“诸位,拭目以待吧,反正不用我等出手。”
第五求败两手插袖,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与此同时。
王刀飘纵而来,在爆发出绝世凶光的刹那,虚空陡然传来一阵刺耳又沙哑的怒吼,“不对!”
哧!
一刀凌空。
原本还在春风得意的宁殇,惊觉蚀骨痛感灌满四肢百骸,不等他低头查看,余光瞥见,一只胳膊,当场被撕裂了出去。
“啊……”
宁殇仰声怒吼,待他反应过来,满头乱发的他,唯有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远处遗失的右胳膊,已经四分五裂。
这……
静。
死一般的静寂。
这柄王刀,既没有发难宁轩辕,也没有痛下杀手,它仅是一刀横掠,公然斩断宁殇的右胳膊。
“果然有鬼。”
项青从头到尾都没吱声,源自自身敏锐的感觉,他意识到这柄刀出来,绝非认主那么简单。
宁殇先前一番话,本就在自作多情。
此刻,现场发生的状况,成功印证了他的猜测。
“区区一柄没有灵魂的兵器,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废了你。”
项青愤然出手,白骨嶙峋的大掌瞬间遮天而来,他冷冰冰袭击过去,作势要将这柄王刀击碎。
“宁河图早就死的骨头渣都没了,你还有本事兴风作浪?”
若是当年。
项青还忌惮这柄刀,今时不同往日,他贵为超十五境至强者,可谓天上地下,再无敌手,碎一柄上五境兵器,不过信手拈来的小事。
轰!
“这是我项青的时代,宁河图都成为过去式,你也下去陪他吧!”
他一巴掌探过去,虚空震荡。
王刀纵劈而下,光辉倾满环宇,然而,这绝世一刀,并非与项青对抗,而是在辽阔的青空之上,铺出了一条星光大道。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虽一夜枯荣,竟惹人间眷顾。
再看千秋北斗,九万里苍穹,英雄无数。
唯我。
苍天留不住!”
有人迎空一指,压塌半座星域,万万道目光,抬空刹那,仅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横掠这湛湛青空,信步而来。
他叫,宁河图!
:。:
第0511章 抬手遮天,谁敢与之比肩?(一)
纵是大日悬空,散落光芒无数。
依旧,不及他一半风采。
他像天神下凡,浑身沐浴神光,每一步踏落,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颤粟。
“再看千秋北斗,英雄无数,唯我,苍天留不住!”
寥寥数字。
豪气冲霄,令人沉醉。
试问这浩瀚尘世,谁不渴望成为这种存在?横掠星空,逍遥且潇洒,只要出现,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不过……
众生茫茫,屹立于强者之巅的大人物,基本汇聚于此。
类似白玉,项青,陈平这种武道巨头,就来了三尊,按照常理推测,没道理还有大人物未曾到场?
“好模糊,非但看不清他的脸,而且,存在一相当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没有生气?对不对?”
所谓生气,指的生命气息。
这尊虚实相间,异常模糊的身影,更像是某种演变出来的幻像,没有精气神,仅有无限光芒。
“什么玩意,敢在本皇面前,装神弄鬼?”
项青勃然大怒,严格而言,他这种存在,经过百年岁月洗礼,心性早已老持稳重,但他这句话,依然显得小家子气。
有股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是唯一焦点,却在突然被人抢走了关注,无奈沦为配角,以致于不得不心态爆炸。
震天动地般的咆哮,席卷苍穹。
始终隐没于黑暗中的项青,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就感觉自己的威严,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与此同时。
跪地流血,狼狈不堪的二王储,总算从痛苦中回过神。
他睚眦欲裂的盯着,悬浮于半空的宁氏王刀,无比恼恨,“莫不是连你,也要反我?”
宁家下任皇主的位置,已经钦定于他这位实至名归的二王储,换言之,宁氏王刀在本族的地位,再超然,再具备非凡意义。
也没资格,将自身刀锋,指向本族未来皇主。
这是大不敬,更是忤逆!
唰!
一道灰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宁殇跟前,并一把将其拉起,“你没事吧?”
这是位留八字胡,身着黑衣,且眸光冷彻的中年男子,长相与宁殇倒有几分相似,简单打完招呼,他开始将视线,投向远方。
“父亲。”宁殇开腔道。
本名宁青苍,身份为宁殇生父的中年男子,轻描淡写撇了眼自家狼狈不堪的儿子,迅速双手负后,视线不断扫动远方的模糊影像,“何方高人装神弄鬼,可敢露个面?”
轰!
他一步迈出,周身气息膨胀,像头正欲下山的猛虎,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诸人为之惊诧,目光充满不可思议。
哪怕是白玉,也深感意外,沉默数秒,这位异姓王摇摇头,感慨道,“不曾想,你宁青苍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哼。”
宁青苍冷哼,语气不屑道,“你当真以为,我这一代,除了老三惊才艳绝,余下都是宁青阳这般的酒囊饭袋?”
稍远处的宁青阳听着这句话,脸色青白幻变,极其不自在。
宁青寒则拂过额头,略有所思。
他这一代,按照族谱传承,乃‘青’字辈,成员有九王储宁隐的父亲宁青阳,以及二王储宁殇的生父宁青苍。
余下还有几位,但没到场。
与其说没到场,不妨解释为无心掺权,刻意选择视而不见,以免介入这种动辄弑杀至亲的残忍斗争。
于三少爷宁青寒而言,多年不见,除开宁青阳还是和当初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位宁青苍,可就有意思的多。
“确实有意思,竟然还能再入一尊十四境高手。”陈平与宁青寒对视一眼,语气淡然,他没有太反常的情绪变化。
宁家是皇族,出一两位甚至更多的十四境高手,并不稀奇。
于常人而言,这种存在凤毛麟角,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也不尽然,一旦出现什么大的变故,这种巨头,将会倾巢而动,甚至连更高级别的老王八,都会掺上一脚。
譬如现场超过五个位数的十四境高手。
譬如独挡一面,以无敌者自居的项氏老祖宗,项青!
此刻的现场,属实有点乱糟糟,突然调转刀锋,卸掉二王储宁殇一只胳膊的宁氏王刀,以及来路不明,浑身沐浴惊世光泽,形同佛光普照凡间的神秘人。
数个大势力对峙,却没有先前那股剑拔弩张的微妙局面。
一道又一道目光,紧密关注向高高在上的神秘影像,沉思不语,不过宁青苍就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第一时间,将矛头对准宁氏王刀,“我族少帅留你做镇族之宝,是对你当年战功的认可,而不是由着你,干些欺师灭祖的事情。”
这毕竟是追随过少帅的战兵,虽未通灵,但漫长岁月过去,多多少少会诞生点模糊的意识。
呜呜~
天空泛起一阵呜咽,那是王刀颤动,似在控诉宁殇的所作所为,不符宁家规矩。
“哼,我的规矩,就是宁家的规矩。”
“同理,殇儿的所作所为,即使有待商议,可一旦放由我宁青苍来定夺,他即使错了,也是对的,偌大的宁皇族,谁敢管我的事?!”
宁青苍单手负后,等他说完这句话,全场一片森寒。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然而,这位中年人,接下来做出的事,堪称惊世骇俗,毛孔悚然。
轰!
“还不低头认错?”
须臾间。
宁青苍一掌横渡虚空,拍击而至。
纵然现场高手如云,甚至不乏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种皇主,可依旧没人有胆魄,做出这种事。
只手镇压宁氏王刀!
是的。
宁青苍一声长啸,果断朝着王刀拍击下去,大手遮天,形同五岳坠地,眨眼间,就将王刀碾压的光芒黯淡。
这太狠了。
竟然有人敢出手镇压,这柄当初将三大皇族吓得瞻前顾后的绝世王刀。
哧!
一次猛烈碰撞,天幕顿时被撕裂出巨大的缝隙,成千上万缕光芒破碎,犹如云开青空,重塑新世界。
“我这一代宁家子嗣,从来都是宁某最强!”
“尔等若不信,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宁青苍,逆天而行便是!”
:。:
纵是大日悬空,散落光芒无数。
依旧,不及他一半风采。
他像天神下凡,浑身沐浴神光,每一步踏落,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颤粟。
“再看千秋北斗,英雄无数,唯我,苍天留不住!”
寥寥数字。
豪气冲霄,令人沉醉。
试问这浩瀚尘世,谁不渴望成为这种存在?横掠星空,逍遥且潇洒,只要出现,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焦点!
不过……
众生茫茫,屹立于强者之巅的大人物,基本汇聚于此。
类似白玉,项青,陈平这种武道巨头,就来了三尊,按照常理推测,没道理还有大人物未曾到场?
“好模糊,非但看不清他的脸,而且,存在一相当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没有生气?对不对?”
所谓生气,指的生命气息。
这尊虚实相间,异常模糊的身影,更像是某种演变出来的幻像,没有精气神,仅有无限光芒。
“什么玩意,敢在本皇面前,装神弄鬼?”
项青勃然大怒,严格而言,他这种存在,经过百年岁月洗礼,心性早已老持稳重,但他这句话,依然显得小家子气。
有股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本是唯一焦点,却在突然被人抢走了关注,无奈沦为配角,以致于不得不心态爆炸。
震天动地般的咆哮,席卷苍穹。
始终隐没于黑暗中的项青,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他就感觉自己的威严,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
与此同时。
跪地流血,狼狈不堪的二王储,总算从痛苦中回过神。
他睚眦欲裂的盯着,悬浮于半空的宁氏王刀,无比恼恨,“莫不是连你,也要反我?”
宁家下任皇主的位置,已经钦定于他这位实至名归的二王储,换言之,宁氏王刀在本族的地位,再超然,再具备非凡意义。
也没资格,将自身刀锋,指向本族未来皇主。
这是大不敬,更是忤逆!
唰!
一道灰色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宁殇跟前,并一把将其拉起,“你没事吧?”
这是位留八字胡,身着黑衣,且眸光冷彻的中年男子,长相与宁殇倒有几分相似,简单打完招呼,他开始将视线,投向远方。
“父亲。”宁殇开腔道。
本名宁青苍,身份为宁殇生父的中年男子,轻描淡写撇了眼自家狼狈不堪的儿子,迅速双手负后,视线不断扫动远方的模糊影像,“何方高人装神弄鬼,可敢露个面?”
轰!
他一步迈出,周身气息膨胀,像头正欲下山的猛虎,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诸人为之惊诧,目光充满不可思议。
哪怕是白玉,也深感意外,沉默数秒,这位异姓王摇摇头,感慨道,“不曾想,你宁青苍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哼。”
宁青苍冷哼,语气不屑道,“你当真以为,我这一代,除了老三惊才艳绝,余下都是宁青阳这般的酒囊饭袋?”
稍远处的宁青阳听着这句话,脸色青白幻变,极其不自在。
宁青寒则拂过额头,略有所思。
他这一代,按照族谱传承,乃‘青’字辈,成员有九王储宁隐的父亲宁青阳,以及二王储宁殇的生父宁青苍。
余下还有几位,但没到场。
与其说没到场,不妨解释为无心掺权,刻意选择视而不见,以免介入这种动辄弑杀至亲的残忍斗争。
于三少爷宁青寒而言,多年不见,除开宁青阳还是和当初没什么太大的变化,这位宁青苍,可就有意思的多。
“确实有意思,竟然还能再入一尊十四境高手。”陈平与宁青寒对视一眼,语气淡然,他没有太反常的情绪变化。
宁家是皇族,出一两位甚至更多的十四境高手,并不稀奇。
于常人而言,这种存在凤毛麟角,堪称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也不尽然,一旦出现什么大的变故,这种巨头,将会倾巢而动,甚至连更高级别的老王八,都会掺上一脚。
譬如现场超过五个位数的十四境高手。
譬如独挡一面,以无敌者自居的项氏老祖宗,项青!
此刻的现场,属实有点乱糟糟,突然调转刀锋,卸掉二王储宁殇一只胳膊的宁氏王刀,以及来路不明,浑身沐浴惊世光泽,形同佛光普照凡间的神秘人。
数个大势力对峙,却没有先前那股剑拔弩张的微妙局面。
一道又一道目光,紧密关注向高高在上的神秘影像,沉思不语,不过宁青苍就没那么好的脾气。
他第一时间,将矛头对准宁氏王刀,“我族少帅留你做镇族之宝,是对你当年战功的认可,而不是由着你,干些欺师灭祖的事情。”
这毕竟是追随过少帅的战兵,虽未通灵,但漫长岁月过去,多多少少会诞生点模糊的意识。
呜呜~
天空泛起一阵呜咽,那是王刀颤动,似在控诉宁殇的所作所为,不符宁家规矩。
“哼,我的规矩,就是宁家的规矩。”
“同理,殇儿的所作所为,即使有待商议,可一旦放由我宁青苍来定夺,他即使错了,也是对的,偌大的宁皇族,谁敢管我的事?!”
宁青苍单手负后,等他说完这句话,全场一片森寒。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豪言壮语’,然而,这位中年人,接下来做出的事,堪称惊世骇俗,毛孔悚然。
轰!
“还不低头认错?”
须臾间。
宁青苍一掌横渡虚空,拍击而至。
纵然现场高手如云,甚至不乏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种皇主,可依旧没人有胆魄,做出这种事。
只手镇压宁氏王刀!
是的。
宁青苍一声长啸,果断朝着王刀拍击下去,大手遮天,形同五岳坠地,眨眼间,就将王刀碾压的光芒黯淡。
这太狠了。
竟然有人敢出手镇压,这柄当初将三大皇族吓得瞻前顾后的绝世王刀。
哧!
一次猛烈碰撞,天幕顿时被撕裂出巨大的缝隙,成千上万缕光芒破碎,犹如云开青空,重塑新世界。
“我这一代宁家子嗣,从来都是宁某最强!”
“尔等若不信,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宁青苍,逆天而行便是!”
:。:
第0512章 他本姓宁,名河图!(二)
这一掌,打出了万丈星火。
辽阔青空。
似有云开沧海之巅,密密麻麻,从天幕滚落而至。
相比先前第五求败,与宁轩辕交战时动用的上苍之手,这一掌明显威力更大,宛若灭世之击,充斥着杀戮与霸道。
哧!
巨大的裂口,不断蔓延。
以广场中心为点,四面八方均在塌陷,这太恐怖了,若非亲眼目睹宁青苍出手,还以为天地在自行解体。
“如何?”
宁青苍冷笑,语气充满自信和骄傲。
这一刻的他,方为全场最星辉闪耀的焦点,哪怕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等武道巨头,也没想到,宁皇族还能再出一尊十四境强者。
关键,这个人出手霸道,绝非普通十四境。
“我父威武!”
宁殇咧嘴大笑,得意洋洋。
宁青苍瞬息抽手,语气还是先前那般威严坚定,不给人半点质疑的余地,“你再不认错,宁某不介意,将你碎了。”
宁王刀悬空急停,刀身逸散的芒光,不再有先前那般显赫夺目。
“宁家竟然还有这么强的人。”
“关键他还是宁殇的生父,如若与项青等众联手,宁轩辕这一边,根本就没有半点胜算。”
项青,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堪堪进入广场的项氏现任老皇主项离,四尊巨头显圣,本就阵容恐怖。
此刻,又冒出宁青苍这么强的存在助阵。
真要打起来,光靠陈平,白玉,宁青寒,外加半个宁轩辕,明显实力不济。
凭良心而言,送两个人对付项青,都算冒险,动辄便会粉身碎骨,这老王八好说歹说超十五境。
再者,楚半壁,吴见,降龙和尚,终归实力稍次一等,放他们和十四境的头部人物较量,单对单完全属于送死。
何况,三方皇族联手整合出来的皇族成员,也算一股力量,纸面阵容,其实已经彻底明朗化了。
“五打三,又或者勉强点说五打四,只要你们敢动,我等奉陪到底。”第五求败忘乎所以,突然幸灾乐祸的开腔道。
故老有言。
上兵伐交,其下伐兵。
参照目前的状况,两方安分点寻个妥善的解决方式,是最好的选择,真要打,反倒是最下乘的决策。
“人交出来,我可以到此止步。”宁青苍冷冰冰开口。
这批高手,目标人物,从来都是宁轩辕。
目的也很纯粹,无外乎送宁轩辕上黄泉路罢了。
似乎心有所感,宁轩辕抬头刹那,正好对上宁青苍那双冷彻的眸子,无情,森寒,不带任何情感。
就关系而言,宁轩辕是他名义上的子侄,偏偏,最希望他死的,也是这么个叔叔辈的亲戚。
“死到临头,拖拖拉拉也没意思。”
“你如果不想自己的父亲,朋友受牵连,就乖乖认命,免得我等浪费一点精力。”
项青故作好心的劝解道。
一束又一束目光,开始缓慢移向宁轩辕,此时此刻的他,真得有股英雄末路的惨淡光景,多少人垂落眼皮,不忍再去看。
兴许。
下一秒的他,便要彻底化为乌有。
“犹豫什么?莫不是还以为自己能活?我告诉你,蝼蚁从来都没资格决定自己的命运。”宁殇靠近宁青苍,同时不留情面的嘲讽宁轩辕。
大概是急于求成。
本该最被重视的关键一环,反倒成为无足轻重,无关痛痒的点,但……
“宁轩辕,现在没人救得了你,再不自行了断,项某可是要亲自动手了。”
几乎在项青不耐烦的声音,刚刚结束的同一刻,茫茫天空,那道巨大的影像,忽然抖动数次。
轰!
一根手指,从虚空碾压下来。
紧随其后,一位黑衣老者,莫名其妙的被拘禁出虚空,他像一叶扁舟,瞬间脱离原地,坠入宁青苍跟前。
正是从头到尾都没露面的项青。
宁青苍连退数步,猛然抬头,目光也泛起缕缕杀意,只是才要开口呵斥,虚空一晃,他与项青的中间位置,突兀的介入一道白色人影。
面朝项青,背朝宁青苍。
“你到底什么人,敢……”项青骂骂咧咧站起身,眉梢一扬,到了嘴边的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宁青苍眼睁睁看到这位超十五境强者,浑身颤粟,然后一整张脸,像是吞下只死老鼠般难堪至极。
这……
“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你?”项青突然情绪失控,他瞪大眼睛浑身颤抖,这幅狼狈模样,宛若活见鬼般失了三魂六魄。
如此古怪画面,不再是宁青苍一人尽收眼底,周登煌,项离,第五求败,相继神色紧绷起来。
一缕清风。
不告而至。
纵然黑色的中长发,遮住了他大半容颜,可这缕风,来的恰到好处,也让项青,彻底看清了对方的五官。
轰!
项青当场吓跪,满头虚汗,更是透过皮层,一点一点坠落,这,这怎么可能?
宁青苍,“……”
众人,“……”
“出了什么事?项老祖怎么会下跪?”
“他好像认出了对方?”
第五求败等人,并非莽撞之徒,项青这一跪,性质太严重,简直到了难以估量的地步,这让他们心里打鼓的同时,也莫名毛孔悚然起来。
唰!
白衣男子动作缓慢的抬起头,好看的眉梢,轻飘飘落至第五求败,周登煌几人,“毕竟第一次见,你来介绍下?”
第五求败,“……”
这句话,自然是对项青说的,字字铿锵,犹如雷霆震在耳畔。
“告诉他们,我是谁?”
“……”
项青本还在犹豫,当看见他的一根手指,有朝自己点来的举措,立即慌不择神道,“少,少帅宁河图!”
轰!
刹那间。
第五求败,周登煌,宁青苍几人大脑一阵空白。
哪怕白玉,宁青寒,宁轩辕,也在相同时间,做出了眸光收敛的举措,这……
“我,我听见了什么?他说,这个人是宁河图?”
“少,少帅来了!”
茫茫众生,惊诧不已。
曾经盖代无敌,横扫星域的唯一最强者,少帅宁河图,竟然阔别百年风月,重新跃入大众视线,这简直……
:。:
第0513章 碧海长流,唯故人多半凋零!
“重复一遍。”
先前霸道无匹,公开场合都敢以无敌者自居的项青,陡然身子发软,紧接着,四肢百骸均开始颤粟起来。
他让自己再重复一遍?
嘶嘶!
冷不丁倒吸数口凉气的项青,已经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后背更是泛出一大块清晰可见的水渍。
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成功让大众尽收眼底。
茫茫众生,倍感吃惊的同时,也变得异常兴奋起来,当年那个,从南杀到北,一举打穿八大王族的绝代天骄,又出现了。
他没死。
他也未曾消失。
他沉寂几十载春秋轮回,如今,铁血归来!
“我是谁?”
冷冽,沉稳的嗓音再次传入项青耳畔。
项青无奈的埋下脑袋,硬着头皮咬牙答复道,“少,少帅,宁河图!”
果真是本尊。
若说其他人一时半会还无法辨别出对方的身份,但项青绝对可以,他毕竟和少帅出自同一个时代。
何况,当年被这么个人物压了大半生,于项青而言,宁河图是他的心魔,哪怕有天对方化成了灰,他项青也能一眼辨别。
而此时,宁青苍,宁殇,乃至宁青阳,以及宁皇族的一众皇族成员,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通通心悸到连站稳脚跟的勇气都没了。
尤其是宁青苍。
他与这位本皇族开辟者,仅有半臂距离,抬起头,便能看见对方伟岸的身姿,时隔几十载,这个半人半神般的存在,依旧年轻,依旧风流绝世,依旧独一无二。
岁月,竟然没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甚至,比皇族内部口述的还要令人敬畏,看一眼他的背影,犹若目观高山远阔,永无止境。
若不是强行迫使自己保持镇定,这一刻的宁青苍,真有股叩礼膜拜的念头,若非本意,实乃这位皇族开辟者的气场,太强大了!
更靠后的二王储宁殇。
此刻也是哆哆嗦嗦,躲在宁青苍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口,按照本族长辈解密,少帅应该是没了。
虽然,少帅宁河图的境界,到了视岁月如无物的地步,可同时代的挚交好友,乃至亲朋,相继离世,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
选择尘埃落定,圆满画上句号,方为最正确的决策。
并且,当初皇族高层态度非常笃定,认为少帅早已仙逝,否则,没必要留一滴精血在本族。
如今。
这个人就活生生,站在跟前,这……
“宁家宁青苍,拜见我族少帅。”宁青苍意识到事关重大,几乎没敢犹豫,立即跪地叩安。
“宁家宁青阳,拜见我族少帅。”
“宁家宁殇,拜见我族少帅。”
一道又一道身影,仿佛蝗虫过境,悉数跪伏下来。
长袍白如月的宁河图,并没有立即吱声,他只是将目光微微抬起,然后逐次扫过第五求败,周登煌,以及项氏老皇主项离。
其他人暂且不谈,印象里,昔日第五皇族还未起势的时候,他好像,见过这位曾经还是个小屁孩的第五求败?
就是不知道,第五求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当年你这小求败跪在我面前,毕恭毕敬叫河图叔叔的时候,可没这么骄纵,狂妄。”他笑道。
第五求败,“……”
众生,“……”
一代皇族族长,位居最顶尖层面的扛鼎人物,挥挥手便能号令一方的时代枭雄,竟然有朝一日,被人于公开场合下,称呼为小求败?
关键,第五求败这种存在,只敢耷拉着脑袋,疯狂擦拭额头的冷汗,这……
纵观辽阔天地,大概也只有少帅宁河图,具备这种资格。
“河,河图叔叔,好久不见啊。”
良久,第五求败沙哑着嗓子搭腔道,此时此刻的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面对老师的责问,双手无处安放,灵魂更是颤粟不止。
“和你父亲阔别多少年了?”宁河图突发奇想,继续笑着问道。
第五求败不敢怠慢,连忙回道,“家父离逝大概二十年了。”
“要不我送你下去,让你父子相聚一场?”
轰!
送他下去?
那言外之意,岂不是送他上黄泉路?惊觉大脑嗡鸣的第五求败,双腿发软,连忙跪地不起。
他身后的第五皇族成员,眼看着这幅架势,忙不迭跪地埋头,大气不敢出。
宁河图笑笑,视线第二次逐一扫过周登煌,项离,这两位老皇主,固然资历老,实力强横。
可到了这位宁氏少帅眼里,只怕不够看。
项青作为领头羊,都直接服软了,他们硬撑着,无异于找死,紧随其后,哗啦啦一片人跪在地上。
本该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现场,因为这么个人儿的介入,局势逆转,各方止声。
“山还是从前的山,水还是那般清澈,碧海长流,岁月不老,唯昔日故人,多半凋零不再逢面。”
几乎一个时代的最强者,悉数到场于此。
明明每一位都应举足轻重,气场庞大,可此时此刻,彼此都深知,近前的他,方为最具话语权的那位。
“幸好全在场,免得本帅一个个找上门去。”
宁河图耸耸肩,语气依然淡然,他像是在阐述一件非常普通的小事,可放在项青等人的耳中,犹如雷霆灌顶。
宁青苍,宁殇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最后,还是宁青苍先下手为强,主动开口道,“河图爷爷,这种寻常小事,何须您亲自介入?”
是啊。
他宁青苍,按照辈分确实该称呼他一声河图爷爷。
可偏偏这么个晚辈,携手各大皇族,欲将自己的嫡系后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殇儿,还不向你太爷爷行礼?”
宁青苍这边话音才落,就连忙招呼自己的儿子宁殇过来磕头,砰砰砰几道响头,算是争取点印象分。
“承蒙我族长辈们的厚爱以及培养,如今的殇儿,惊才艳绝又足智多谋,呵呵,高层们已经决定,将他选为下一任皇主了。”
“河图爷爷若不嫌弃,青苍还是希望您能出席登位大礼。”
宁青苍避重就轻,只期盼尽快结束这场风波,哪怕心里预感到机会不大,还是硬着头皮博一博。
再退一万步讲,即使追责,他眼前这位少帅,也没必要和小字辈后生过意不去,何况和自己还有血缘关系。
“足智多谋?是指在谋害同宗血亲,意图逼死堂哥这种事的决策上面,非常具备谋略?”宁河图挑了挑眉毛,语气带着冷意。
这让宁青苍汗毛炸立,如果他铁了心为宁轩辕站台,今天,要死多少人?
宁殇也被吓了一大跳,慌不择神之下,主动解释道,“太爷爷,我毕竟姓宁,岂敢做出谋害血亲的忤逆之事?”
“实在是宁轩辕作恶多端,大逆不道,故此殇儿本着维护门庭清誉,毅然决然站出来主持公道。”
宁河图道,“轩辕作了什么恶?你尽管上报,如果属实,我亲自出手!”
宁殇,“……”
这下子,宁殇彻底呆滞,哪怕傻子都看的出来,这场风波,归根结底还是他二王储这一派系,为稳固权利,准备将最大的绊脚石宁轩辕弄死。
什么作恶多端,大逆不道,一派借口罢了。
现在让他宁殇一五一十上报,他说什么?又有什么可说的?
“这,这……”宁殇苍白着脸,头脑一阵杂乱。
:。:
第0514章 阵前问斩,当杀则杀!
既然少帅亲自介入。
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种存在,哪里还有胆子,继续插手宁皇族的份内之事?
但凡这个时候,他们敢指手画脚,不识时务的多说出一个字,留给他们的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太爷爷,这其中有很多细节,无法具体说清,能否等回到皇族之后,我再交代清楚?”良久,宁殇只能涨着脸,憋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心虚,以致于口齿哆哆嗦嗦,含糊不清。
宁青苍也忙跟着迎合,“是的,此事关联甚大,一时半会说不清,另外殇儿这次站出来主持大局,完全为的我宁家门庭清誉。”
言罢,宁青苍话锋一转,主动告状道,“宁爷爷您可知道,这宁轩辕为非作歹,藐视甚至挑衅各大皇族,简直就没见过这般放肆的人。”
周边一众高手,大气不敢出。
现在的情况是,宁河图问谁,谁才敢开口说话,除此之外,悉数保持沉默。
哪怕项青这种级别的存在,也仅能委曲求全,先跪着稳定下情绪,之后,再考虑如何解决这场燃眉之急。
同理,第五求败,周登煌,项离,均是这样的想法。
无奈,宁青苍急于先下手为强,却没想到,这番仓促之下的解释,直接将火引导了三大皇族的身上。
既然宁青苍提及了宁轩辕有损各家皇族的门威,这位本族少帅,自当继续过问过问。
“触犯各大皇族门威?”宁河图笑问。
宁青苍忙不迭点头,并指出一事,“譬如周家配婚,本来出于好意,可这宁轩辕不领情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如此行径,简直大逆不道。”
宁青苍说完,宁殇继续补充道,“当时配婚,我和父亲都是持大力支持意见,本来还想给他宁轩辕寻个好归宿,可惜……”
宁河图挥挥手,示意周登煌靠前一步。
周登煌擦拭冷汗,等磕完三道响头,方才跪着挪动过去,“少帅,配婚确有此事,我大周皇族完全出于好心好意,不成想闹得……哎。”
周登煌本想挤出一丝无奈,委屈的表情,岂料,宁河图接下来一句话,吓得他险些咬到舌头,“据本帅了解的情况,你配给轩辕的未婚妻,是你周皇族的马夫之女?”
周登煌,“……”
刹那间。
这位周氏皇族的皇主,哑口无言。
他含糊不清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硬生生憋得喉咙剧痛,也没发表半个字。
将一个马夫之女,配给异姓皇族的嫡系成员不说,关键这个人的身份,还是第一顺位的大世子,究竟出于善意,还是存心羞辱,周登煌比谁都清楚。
“我宁家的第一顺位皇世子,都低贱到,只配娶你大周一脉的马夫女儿了?”
宁河图笑眯眯蹲在周登煌跟前,伸手抚摸这位老家伙的脑袋,“你是在羞辱宁家皇世子,还是羞辱我宁河图?”
“我,我不敢啊。”
周登煌决口否认,使劲摇完头,他着急道,“这些经过宁皇族同意的,他们,他们也大力支持配婚的。”
“哦?”
宁河图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向宁青苍,宁殇父子,“我刚才好像听说,是你父子二人,率先表态支持?”
宁青苍,“……”
一番沉默结束,宁青苍抽搐着脸皮,解释道,“河图爷爷,我等支持配婚,完全出于好意,至于配给他的未婚妻背景,并没过多了解。”
“婚姻这种大事,你这叔叔勉强有资格提议,何况也只有勉强具备,我只是好奇,你儿子怎么也有决定权?”
嘶嘶!
一道目光转来,宁殇顿时汗毛倒竖。
他这种小字辈后代,即使确定作为下任继承人培养,但目前,根本不会给予任何话语权。
小字辈擅自建议,要么太拿自己当回事,要么将宁家的一些规矩,当做屁放了。
“白玉。”
一道传唤。
“末将,在。”
全程静观其变的白玉,突然紧神,他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了宁河图的身后,与此同时,悬于半空的王刀,急转而下。
白玉双手平举,两侧托住,神色威严又庄重。
偌大的现场,处处都泛着倒吸凉气声,不用宁河图亲自过问,这位宁家异姓王,自然清楚,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攘|外必先安|内!
“宁青苍,勾结外族,残害同宗,按家规罪无可恕,提议,斩!”
白玉这句话说完,宁青苍整张脸都白了,项青,第五求败也跟着慌不择神起来,这,这是要空开处斩?
“河图爷爷,还请您三思。”
这位自诩天赋不弱于自家老三宁青寒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已经完全没有大人物的风范。
“杀!”
一个字。
也只需要这么一个字。
只要坏了规矩,哪怕你是十四境的顶尖高手,哪怕本族耗费大量心血培养起来,他宁河图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宁青阳,同勾结外族,提议,斩!”
“杀。”
“宁殇,无视宁家族规,意图谋害大世子,提议,斩!”
“杀。”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殷红的血迹,像是一条小溪,流到第五求败,周登煌几人的近前。
泱泱山河,举国之内。
有无数双眼盯着,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十四境的高手,第二顺位的王储,说杀就杀啊?”
“只怕,这几个皇主,也要跟着上黄泉路了。”
良久。
宁河图微微眯眼,逐次扫过项青几人,语气冷漠,“你们一起上,鄙人习惯了一个人打一群。”
“……”
这是给机会,让他们为一线生机,做最后的拼搏。
可,究竟是何等无敌手,有这般魄力,欲以一己之力,横推三大皇主,外加一位超十五境强者?
此时,现场噤若寒蝉,死寂无声。
“好狠!”
“少帅这是要一个人,废他们全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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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少帅亲自介入。
第五求败,周登煌这种存在,哪里还有胆子,继续插手宁皇族的份内之事?
但凡这个时候,他们敢指手画脚,不识时务的多说出一个字,留给他们的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太爷爷,这其中有很多细节,无法具体说清,能否等回到皇族之后,我再交代清楚?”良久,宁殇只能涨着脸,憋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心虚,以致于口齿哆哆嗦嗦,含糊不清。
宁青苍也忙跟着迎合,“是的,此事关联甚大,一时半会说不清,另外殇儿这次站出来主持大局,完全为的我宁家门庭清誉。”
言罢,宁青苍话锋一转,主动告状道,“宁爷爷您可知道,这宁轩辕为非作歹,藐视甚至挑衅各大皇族,简直就没见过这般放肆的人。”
周边一众高手,大气不敢出。
现在的情况是,宁河图问谁,谁才敢开口说话,除此之外,悉数保持沉默。
哪怕项青这种级别的存在,也仅能委曲求全,先跪着稳定下情绪,之后,再考虑如何解决这场燃眉之急。
同理,第五求败,周登煌,项离,均是这样的想法。
无奈,宁青苍急于先下手为强,却没想到,这番仓促之下的解释,直接将火引导了三大皇族的身上。
既然宁青苍提及了宁轩辕有损各家皇族的门威,这位本族少帅,自当继续过问过问。
“触犯各大皇族门威?”宁河图笑问。
宁青苍忙不迭点头,并指出一事,“譬如周家配婚,本来出于好意,可这宁轩辕不领情就算了,还反咬一口。”
“如此行径,简直大逆不道。”
宁青苍说完,宁殇继续补充道,“当时配婚,我和父亲都是持大力支持意见,本来还想给他宁轩辕寻个好归宿,可惜……”
宁河图挥挥手,示意周登煌靠前一步。
周登煌擦拭冷汗,等磕完三道响头,方才跪着挪动过去,“少帅,配婚确有此事,我大周皇族完全出于好心好意,不成想闹得……哎。”
周登煌本想挤出一丝无奈,委屈的表情,岂料,宁河图接下来一句话,吓得他险些咬到舌头,“据本帅了解的情况,你配给轩辕的未婚妻,是你周皇族的马夫之女?”
周登煌,“……”
刹那间。
这位周氏皇族的皇主,哑口无言。
他含糊不清的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硬生生憋得喉咙剧痛,也没发表半个字。
将一个马夫之女,配给异姓皇族的嫡系成员不说,关键这个人的身份,还是第一顺位的大世子,究竟出于善意,还是存心羞辱,周登煌比谁都清楚。
“我宁家的第一顺位皇世子,都低贱到,只配娶你大周一脉的马夫女儿了?”
宁河图笑眯眯蹲在周登煌跟前,伸手抚摸这位老家伙的脑袋,“你是在羞辱宁家皇世子,还是羞辱我宁河图?”
“我,我不敢啊。”
周登煌决口否认,使劲摇完头,他着急道,“这些经过宁皇族同意的,他们,他们也大力支持配婚的。”
“哦?”
宁河图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眸子,落向宁青苍,宁殇父子,“我刚才好像听说,是你父子二人,率先表态支持?”
宁青苍,“……”
一番沉默结束,宁青苍抽搐着脸皮,解释道,“河图爷爷,我等支持配婚,完全出于好意,至于配给他的未婚妻背景,并没过多了解。”
“婚姻这种大事,你这叔叔勉强有资格提议,何况也只有勉强具备,我只是好奇,你儿子怎么也有决定权?”
嘶嘶!
一道目光转来,宁殇顿时汗毛倒竖。
他这种小字辈后代,即使确定作为下任继承人培养,但目前,根本不会给予任何话语权。
小字辈擅自建议,要么太拿自己当回事,要么将宁家的一些规矩,当做屁放了。
“白玉。”
一道传唤。
“末将,在。”
全程静观其变的白玉,突然紧神,他没有犹豫,直接走到了宁河图的身后,与此同时,悬于半空的王刀,急转而下。
白玉双手平举,两侧托住,神色威严又庄重。
偌大的现场,处处都泛着倒吸凉气声,不用宁河图亲自过问,这位宁家异姓王,自然清楚,接下来他该做什么。
攘|外必先安|内!
“宁青苍,勾结外族,残害同宗,按家规罪无可恕,提议,斩!”
白玉这句话说完,宁青苍整张脸都白了,项青,第五求败也跟着慌不择神起来,这,这是要空开处斩?
“河图爷爷,还请您三思。”
这位自诩天赋不弱于自家老三宁青寒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已经完全没有大人物的风范。
“杀!”
一个字。
也只需要这么一个字。
只要坏了规矩,哪怕你是十四境的顶尖高手,哪怕本族耗费大量心血培养起来,他宁河图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宁青阳,同勾结外族,提议,斩!”
“杀。”
“宁殇,无视宁家族规,意图谋害大世子,提议,斩!”
“杀。”
又是一颗大好头颅,滚落在地,殷红的血迹,像是一条小溪,流到第五求败,周登煌几人的近前。
泱泱山河,举国之内。
有无数双眼盯着,任谁也不会想到,事态竟然发展到这一步。
“十四境的高手,第二顺位的王储,说杀就杀啊?”
“只怕,这几个皇主,也要跟着上黄泉路了。”
良久。
宁河图微微眯眼,逐次扫过项青几人,语气冷漠,“你们一起上,鄙人习惯了一个人打一群。”
“……”
这是给机会,让他们为一线生机,做最后的拼搏。
可,究竟是何等无敌手,有这般魄力,欲以一己之力,横推三大皇主,外加一位超十五境强者?
此时,现场噤若寒蝉,死寂无声。
“好狠!”
“少帅这是要一个人,废他们全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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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5章 世间无他这般人!
这番话,说的何等轻描淡写,豪气干云?
然而,听在各方势力耳中,竟是犹如雷霆之音,振聋发聩,境界稍微低点的,已经感到胸腔共振,无比难受。
项青从地上攀爬起身,脸色由先前的青红,逐步转黑,再之后,抽搐不已,十分难堪。
须知,在宁河图还未彻底现身之前,他有信心,单凭一己之力,压得宁皇族连头都抬不起来。
若是心狠手辣点,项青不介意趁着境界巅峰之际,打进宁皇族,摧枯拉朽之下让他们成为历史的尘埃。
然而。
此时此刻。
他实在不敢再有这样的念想了。
倘若上苍给他项青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可惜,来不及了。
第五求败。
周登煌,乃至项离。
这等手握大权,往日里呼风唤雨的存在,也面面相视,彼此均能从彼此的瞳孔中,捕捉到惶恐,胆怯不安的情绪。
纵然他们三尊皇主不留后手,强强联合,外加一个超十五境的项青帮衬,也没丝毫把握打赢宁河图。
机会渺茫。
再加上源自心底最深处,对这个人最真实最纯粹的惧意,让他们一时半会,只能可怜巴巴僵持在原地,进退两难。
“这就是少帅啊,明明给机会让项青四人联手,却没有一人敢动。”
“我等对少帅的了解,还是过于浅薄,原来连几尊皇主站在同一阵营,都怕他。”
外界。
从一度沉默,到喧哗渐起。
这过往,有多少人,有多少双眼睛,全神贯注?
又有多少豪杰,渴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巅峰大战?
无奈,项青沉默了。
第五求败怂了。
周登煌,项离更像丧家之犬,唯有夹着尾巴,老老实实缩在更靠后的位置。
许久,项青方才沙哑着嗓子,试探性问道,“少帅,我等敬仰你,也尊重你,可你这般以大欺小,是不是过分了?”
“哦?”
宁河图挑眉,“你欺负我族第一世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在以大欺小?”
项青,“……”
啪!
他扬起一巴掌,就扇在项青的左脸,可怜大把年纪的项家老祖,明明内心无比屈辱,嘴上竟一句话不敢说。
“站直。”
又是冷漠的嗓音,充斥耳畔。
项青捂着半边脸,揣揣不安的挺直腰杆,毫无例外,又是一巴掌扇在脸颊,这次,殷红的血迹,已经悄无声息的逸散出来。
“少帅,可够?”
项青死死盯着宁河图,几乎用毕生力气,道出这四个字。
他的眼里,有屈辱,有不甘,当然更多的是畏惧,也正因为源自内心对这个人的畏惧,他不得不夹起尾巴当狗。
他希望这两巴掌乖乖承受下来,对方能大人大量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以图这场风波尽快过去。
嘶嘶!
此时,第五求败三人,已经吓得大汗淋漓,双腿发软。
一代雄主,抬抬手便能让苍生臣服的存在,竟然,宁愿选择被当众扇脸,也不敢有半点冒犯动作。
这个宁河图,究竟要比传说中恐怖多少倍?
大概,也只有与少帅同时代的项青,心知肚明,否则,他又何必放弃尊严,乖乖领受此等奇耻大辱?
“少帅,可够了?”
正当诸人头皮发麻,目瞪口呆之际,项青再次双膝跪地,并朝宁河图所在的位置,重重献上九个响头。
“我等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事情差不多,也该结束了,还请您高抬贵手!”
话虽如此,可项青得到的仅是对方,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你在教我做事?”
哗啦啦!
刹那间。
现场如坠冰窖,温度断崖,骤得寒冷。
无数皇族成员,伸手一摸,发现睫毛布满严霜,再战战兢兢呼出气息,竟瞧见雾茫茫一片。
杀气。
最直白也最令人心惊肉跳的杀气。
纵然是项青,几十年阅历修养而成的稳重心性,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苍白着脸,无奈起身。
遂,一步一退,步履沉重。
“少帅,得罪了。”
这是项青最不愿意说出口的话,但他不得不说,短暂对视的第五求败三人,也无可奈何的一扫面上阴霾,昂首挺胸严阵以待。
要么死。
要么拼死一搏,看看能否换来一线生机。
轰!
一道沉呵,现场爆鸣。
漫天尘埃自脚下卷起,若不是人为控制,这座埋葬无数英烈的沉眠之地,早就夷为平地。
一尊超十五境强者,外加三位老皇主。
这样的战斗力,放在其他场合,横推一切也不过是想不想的问题,然而,此时此刻,竟显得捉襟见肘。
项青本想先下手为强,等他那如同山岳般的巴掌扑卷下来,宁河图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他捏出一缕拳印,瞬间击碎。
轰!
紧随其后。
这位历经百年岁月,依旧保持年轻时容颜的宁家少帅,神态慵懒的眨了眨眼,他的动作非常慢,像是一幅画卷,逐步呈现。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与众不同。
非但璀璨到了极致,甚至能依稀瞧见日月更替,沧海变迁,他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是一眨眼,一道眸光宛若利箭横空,瞬间洞穿了项青的胸骨。
“这一箭,本帅还你。”
他笑着道完这句话,依旧寸步不动。
稍远处的宁轩辕,下意识收紧大袍,会心笑了笑,谁都清楚,这一箭,他在替谁还给项青。
“谢谢。”
少年时。
宁轩辕曾无比崇敬宁家少帅,渴望有朝一日成为他这般的风采人物。
只是……
天上星辰,地下英豪,这茫茫人间世,大概率找不到超越宁少帅的人了,他宁轩辕,也不行了。
摊开手。
隔着这套承载无数荣誉的帅服。
他能摸到一片滚热的血迹,从指尖渗透……
:。:
第0516章 你我皆是,活在过去的人!
二十九年前的大雨夜。
他从那座承载无数荣耀的宁氏皇族,来到了一位曹姓普通人的家里。
就宁家而言,他宁轩辕这位皇世子,是真的生不逢时,明明位居九大世子之首,却流亡他乡。
幼年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尽白眼,被同乡近邻羞耻为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些经历,何止一个悲惨足以描述?
但,宁轩辕真的从未想过,如果回到了皇族,他会比现在多么荣光,多么受人敬仰?也许来年他日振臂一呼,他就会成为下一任宁家皇主。
倘若真有那天。
大概没有人,会预料到,那一天,于宁轩辕而言,是如何如何光芒万丈?!
又或者说,大家都想看到,但他却不想。
宁皇族固然门威震世,诸多人挤破脑袋皆想与宁家牵扯上关系,可于宁轩辕而言,终归是陌途,若能自己选择,他宁肯此生此世,两不相干。
咔哧!
看惯几十载风雨,埋葬无数英灵的纪念广场,终究受不住周边爆发的强烈波动,数根石英柱,轰然之下,化为灰烬。
扬起的无尽尘埃,像是江海里的浪潮。
四处驻扎的皇族成员,悉数向大后方回撤,而位于广场正中心下方的宁河图,依旧两手负后,纹丝不动。
是的。
他从现身,到处决宁青苍几人,再至迎战项青四位超一流高手,全程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
最大的动作,也就是清风不解意,无故撩动长发。
每一缕发丝飘落,人们第一时间看见的,始终是那张年轻,风流又冷漠的脸,岁月没在他的脸上,散落半点痕迹。
只是,他的眼,非常亮,非常深邃。
轰!
第五求败愤然祭出一拳,刹那间,风雷电剧动,巨大的音波卷起尘埃,仿佛要将这片区域都震碎。
然而。
宁河图仅是眨了眨眼,很淡然,很随意的举动。
第五求败便错愕的看见,胸口出现一道碗大的疤,前后透光,血迹绽放青空,身子也随之倒退数百米。
堂堂十四境的绝代强者,竟然连近身的资格都没有,还没硬实的朝宁河图轰出一拳,已然血染天穹。
嘶嘶!
仅余的周登煌和项离,迅速对视一眼,瞳孔深处早已填满畏惧和无奈。
宁河图就在二十米之外,两手负后,毫无全力以赴,拿巅峰状态迎接此战的打算。
照理说,对方如此自负,他们四人抱着赴死之心精诚合作,再强再深不可测的对手,也够吃一壶。
但……
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透这个人。
难道,这位宁皇族的少帅,就这般恐怖吗?
当年已经横压一整个时代,而导致同辈强者尽皆黯淡无光,如今,早该退出历史舞台的他,依旧强到,还能够只手横推,这个时代,所谓的一批最强者?
“能不能预估出,他究竟在什么境界?”第五求败一步移位,靠近周登煌两人之后,满腹急躁,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可以判断出宁河图的真实境界,后面的对战,就能针对性下手,指不定一鼓作气找出破绽,直接杀了对方。
然而,这番询问,换来的仅是周登煌的沉默不语。
项离也仅将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保守估计,这位宁家少帅早已超越十六境神罗天征了,否则,项青不至于最先出手,也最先负伤。
“我只有最后一招了,活不活,在此一举。”
第五求败猛然眼神狠戾起来,他张嘴吐出一滴殷红血迹,刹那间,山河诡变,紧随其后天空呈现大半血红色。
这太恐怖了。
宛若天空深处,下起了一场血雨。
零零散散,毫无规律泛动的烈烈芒光,陡然凝聚出一具高达几百丈的人物,他穿着红色长袍,发丝灰白,两目则缓缓睁开。
那一刹的开眼,像是两道利剑穿透了苍穹。
“这是什么东西?”
“血日遮天,天神下凡?”
若非景象太过于阴森恐怖,不明真相的众人,还真以为是某一尊天神下凡,他太高大了,顺着视线遥遥望去,竟然看不到头。
“第五洪烈?”
宁河图也饶有兴趣的抬头打量,不同于外人,他清楚对方是谁,更清楚这么个人,曾经在第五皇族的地位和影响力。
“少帅,许久不见了。”
百丈人物俯瞰头颅,大如灯笼的眸子,冲着宁河图笑道。
宁河图收敛表情,语气冷漠道,“有事?”
“为了一个与宁皇族断绝二十多年关系的无关人等,与我三家皇族不死不休,是不是有失稳重?”
“还请少帅三思。”
宁河图笑而不语,仅是看似无聊的揉搓着左手中指。
这位原型为前第五皇族老祖的高大法相,也跟着沉默了,许久,他再次补充道,“少帅,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丢了身份。”
两人一番对话。
各方这才知晓,第五求败这是情急之下,招来了本族老祖。
“一个死在过去的人,也要尝试拦拦本帅?就不怕你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痕迹,彻底消逝?”宁河图轻描淡写道。
“你不也一样吗?”
这……
看似普通的对话,却极具深意。
第五洪烈的状况,确实不像活人,但他那句,你不也一样,是什么意思?
难道,少帅也是……
:。:
二十九年前的大雨夜。
他从那座承载无数荣耀的宁氏皇族,来到了一位曹姓普通人的家里。
就宁家而言,他宁轩辕这位皇世子,是真的生不逢时,明明位居九大世子之首,却流亡他乡。
幼年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尽白眼,被同乡近邻羞耻为没人要的野孩子。
这些经历,何止一个悲惨足以描述?
但,宁轩辕真的从未想过,如果回到了皇族,他会比现在多么荣光,多么受人敬仰?也许来年他日振臂一呼,他就会成为下一任宁家皇主。
倘若真有那天。
大概没有人,会预料到,那一天,于宁轩辕而言,是如何如何光芒万丈?!
又或者说,大家都想看到,但他却不想。
宁皇族固然门威震世,诸多人挤破脑袋皆想与宁家牵扯上关系,可于宁轩辕而言,终归是陌途,若能自己选择,他宁肯此生此世,两不相干。
咔哧!
看惯几十载风雨,埋葬无数英灵的纪念广场,终究受不住周边爆发的强烈波动,数根石英柱,轰然之下,化为灰烬。
扬起的无尽尘埃,像是江海里的浪潮。
四处驻扎的皇族成员,悉数向大后方回撤,而位于广场正中心下方的宁河图,依旧两手负后,纹丝不动。
是的。
他从现身,到处决宁青苍几人,再至迎战项青四位超一流高手,全程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
最大的动作,也就是清风不解意,无故撩动长发。
每一缕发丝飘落,人们第一时间看见的,始终是那张年轻,风流又冷漠的脸,岁月没在他的脸上,散落半点痕迹。
只是,他的眼,非常亮,非常深邃。
轰!
第五求败愤然祭出一拳,刹那间,风雷电剧动,巨大的音波卷起尘埃,仿佛要将这片区域都震碎。
然而。
宁河图仅是眨了眨眼,很淡然,很随意的举动。
第五求败便错愕的看见,胸口出现一道碗大的疤,前后透光,血迹绽放青空,身子也随之倒退数百米。
堂堂十四境的绝代强者,竟然连近身的资格都没有,还没硬实的朝宁河图轰出一拳,已然血染天穹。
嘶嘶!
仅余的周登煌和项离,迅速对视一眼,瞳孔深处早已填满畏惧和无奈。
宁河图就在二十米之外,两手负后,毫无全力以赴,拿巅峰状态迎接此战的打算。
照理说,对方如此自负,他们四人抱着赴死之心精诚合作,再强再深不可测的对手,也够吃一壶。
但……
明明近在咫尺,却始终看不透这个人。
难道,这位宁皇族的少帅,就这般恐怖吗?
当年已经横压一整个时代,而导致同辈强者尽皆黯淡无光,如今,早该退出历史舞台的他,依旧强到,还能够只手横推,这个时代,所谓的一批最强者?
“能不能预估出,他究竟在什么境界?”第五求败一步移位,靠近周登煌两人之后,满腹急躁,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果可以判断出宁河图的真实境界,后面的对战,就能针对性下手,指不定一鼓作气找出破绽,直接杀了对方。
然而,这番询问,换来的仅是周登煌的沉默不语。
项离也仅将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保守估计,这位宁家少帅早已超越十六境神罗天征了,否则,项青不至于最先出手,也最先负伤。
“我只有最后一招了,活不活,在此一举。”
第五求败猛然眼神狠戾起来,他张嘴吐出一滴殷红血迹,刹那间,山河诡变,紧随其后天空呈现大半血红色。
这太恐怖了。
宛若天空深处,下起了一场血雨。
零零散散,毫无规律泛动的烈烈芒光,陡然凝聚出一具高达几百丈的人物,他穿着红色长袍,发丝灰白,两目则缓缓睁开。
那一刹的开眼,像是两道利剑穿透了苍穹。
“这是什么东西?”
“血日遮天,天神下凡?”
若非景象太过于阴森恐怖,不明真相的众人,还真以为是某一尊天神下凡,他太高大了,顺着视线遥遥望去,竟然看不到头。
“第五洪烈?”
宁河图也饶有兴趣的抬头打量,不同于外人,他清楚对方是谁,更清楚这么个人,曾经在第五皇族的地位和影响力。
“少帅,许久不见了。”
百丈人物俯瞰头颅,大如灯笼的眸子,冲着宁河图笑道。
宁河图收敛表情,语气冷漠道,“有事?”
“为了一个与宁皇族断绝二十多年关系的无关人等,与我三家皇族不死不休,是不是有失稳重?”
“还请少帅三思。”
宁河图笑而不语,仅是看似无聊的揉搓着左手中指。
这位原型为前第五皇族老祖的高大法相,也跟着沉默了,许久,他再次补充道,“少帅,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丢了身份。”
两人一番对话。
各方这才知晓,第五求败这是情急之下,招来了本族老祖。
“一个死在过去的人,也要尝试拦拦本帅?就不怕你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痕迹,彻底消逝?”宁河图轻描淡写道。
“你不也一样吗?”
这……
看似普通的对话,却极具深意。
第五洪烈的状况,确实不像活人,但他那句,你不也一样,是什么意思?
难道,少帅也是……
:。:
第0517章 老子灭你半座皇族!
你不也一样吗?
若是普通人之间的对话,甚至是第五求败这种皇主级别的存在之间对话,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这是两尊大佬之间的对话。
每一个字,都值得细细推敲。
前有少帅宁河图感叹第五洪烈,已是作古之人,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痕迹。
紧接着,第五洪烈反问了句,你不也一样?
通俗而言,无论是第五洪烈,还是少帅宁河图,他们的状态都相同,今时今日现身的他们,并不能称之为生人!
“他们都不存在了?那,我等看见的是……”
“兴许是留在人间的一缕执念,本尊其实早已离开人世!”
经由部分德高望重的老辈人物解析,诸人隐约明白,到了少帅,又或者第五洪烈那个层次的存在,因为境界超然,足以将自己的部分执念,留于人间。
主要作用,还是护佑子孙后辈。
一旦后辈出现灭顶之灾,可现身一战,当然,此战结束之后,也该彻底消散了。
所以,非紧急状况,绝不会贸然出征。
“父亲,孩儿想念你了。”
纪念广场边缘位置,第五求败猛然抬头,一副缅怀又悲伤的神情,他怔怔凝望着天空中,几乎要与天地比高的第五洪烈。
遥想当年。
这位与项青,宁河图并存于同时代的第五老祖,也算一代雄主,如今空降国都,依旧不失当年风采。
“不肖子孙,看看自己招惹出来的大祸?你难道想我第五皇族,因某人一怒之下,化为灰烬吗?”
第五洪烈冷声呵斥,不留情面。
第五求败唯有缩着脑袋,支支吾吾,不敢做声。
这次要不是擅自介入宁家家事,也不至于将宁河图都惊动了出来,不管对方死没死,跨时空一战,于这种绝代人物而言,足以实现。
“孩儿知错。”第五求败低头表示悔意。
第五洪烈大袖一抽隔空冷哼,随之垂下眉梢,俯瞰着眸底深处化为一束光点的宁河图,语气淡漠道,“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宁河图挑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败既然认错,作为前辈,你应该饶他一次,而不是自堕身份,执意以大欺小。”
“这种事,你宁河图但凡做了,后世该怎么评价你?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第五洪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与宁河图协商。
言罢,他又修正道,“当然,大周以及项氏皇族与你的矛盾,老夫无意介入,只求少帅,让我第五皇族安然撤出这场纷争。”
此话一出,大周以及项氏两族成员,尽皆傻眼。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大难临头各扫门前雪,人性历来如此,第五皇族没必要,为项氏和大周强出头。
甚至从个人利益出发,项氏和大周经此劫难,彻底一蹶不振之后,会为第五皇族吞并乃至吸附这两族,带来契机。
“少帅,我说最后一遍,还请三思而行。”第五洪烈语气渐冷,态度非常强势。
这让第五求败终于吃了颗定心丸,今天只要他这一脉没事,往后注定大难不死,越来越辉煌。
宁河图两手负后,并未正面答复第五洪烈,倒是第五洪烈突然呵斥一句,“还不赶紧滚?”
这是在给第五求败下达指令。
“孩儿领命。”第五求败眸中贼光一闪,立马屁颠屁颠就要带领本族成员离开现场。
嗡!
只是。
那柄悬于半空的宁氏王刀,毫无防备之下再次散发出滔天杀意,不等众人反应,笔直杀向第五求败。
“宁河图,你莫要欺人太甚。”
第五洪烈勃然大怒,他已经好话说尽,难道这个宁河图,还要纠缠到底?
轰!
他一只大手探过,竟然硬撼这柄宁氏王刀。
如九天瀑布倾泻而下的杀气,尽数化为粉末,这太梦幻了,明明是虚化的杀气,却在这一刻,像是实质化的雪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融。
“生前都不敢用这般与我对话,死后莫不是能翻天?用这种口气与本帅协商?当我宁河图是吃素的?”
砰!
宁河图两手抬起,迎着虚空做了个甩袖的动作,之后再次负手而立,这番看似普通的动作,竟引起惊天变故。
只见宁河图身后,走出一位高达数百丈的通天人物,与此同时,那一片的天空,都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景象异变,短瞬间撤换容颜。
黄沙。
枯树,老鸭。
以及一轮泣血残阳。
残阳居中,一位沉默寡言的年轻男子,骑着一轮天马踏日而行,是的,他骑着战马,脚踏大日,像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
风尘仆仆,载满岁月的气息!
“这……”
“好强的压迫感!”
天地之间。
轰轰隆隆,宛若千军万马掠阵而来。
随后,天马上的年轻人,祭起手中长刀,横压天道,一刀就劈向了第五洪烈,沿着头骨劈落,毫不留情。
“宁河图,你太不近人情了!”第五洪烈勃然大怒,他一指点化长刀,刹那间,虚空剧烈震荡,一分两半。
这一刀,没将第五洪烈劈开,反而将天穹一斩为二。
“当年本帅就是用这柄王刀,统治一个时代,你可敢再接第二刀?”
宁河图站在广场中间,大袖挥扫,战马原地踏步,烈烈长刀,已经高举苍穹遮住烈日,急欲斩落。
第五洪烈战战兢兢缩起右手,沉默不语。
他没说敢,也没说不敢,从头到尾绝口不言,态度模糊。
“你可以拒绝回答,本帅请你看戏。”
轰!
这次宁河图没有动用王刀,他大手一探,从纪念广场出发,横渡数百里星空,一巴掌按向某处波光粼粼的海域。
五指坠落。
那里风云剧变,时空碎裂,大股大股的血迹,以及建筑物,从海域底层翻滚而出,冲天腥味,汇入数条洋流。
“你……”
终于醒神的第五洪烈,睚眦欲裂,“你竟敢下此狠手?”
“没那个份量,就别在老子面前装蒜,再废话半句,老子灭你剩下的半座皇族!”
第五洪烈,“……”
第五求败,“……”
众人,“……”
:。:
你不也一样吗?
若是普通人之间的对话,甚至是第五求败这种皇主级别的存在之间对话,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这是两尊大佬之间的对话。
每一个字,都值得细细推敲。
前有少帅宁河图感叹第五洪烈,已是作古之人,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留在人间的最后一缕痕迹。
紧接着,第五洪烈反问了句,你不也一样?
通俗而言,无论是第五洪烈,还是少帅宁河图,他们的状态都相同,今时今日现身的他们,并不能称之为生人!
“他们都不存在了?那,我等看见的是……”
“兴许是留在人间的一缕执念,本尊其实早已离开人世!”
经由部分德高望重的老辈人物解析,诸人隐约明白,到了少帅,又或者第五洪烈那个层次的存在,因为境界超然,足以将自己的部分执念,留于人间。
主要作用,还是护佑子孙后辈。
一旦后辈出现灭顶之灾,可现身一战,当然,此战结束之后,也该彻底消散了。
所以,非紧急状况,绝不会贸然出征。
“父亲,孩儿想念你了。”
纪念广场边缘位置,第五求败猛然抬头,一副缅怀又悲伤的神情,他怔怔凝望着天空中,几乎要与天地比高的第五洪烈。
遥想当年。
这位与项青,宁河图并存于同时代的第五老祖,也算一代雄主,如今空降国都,依旧不失当年风采。
“不肖子孙,看看自己招惹出来的大祸?你难道想我第五皇族,因某人一怒之下,化为灰烬吗?”
第五洪烈冷声呵斥,不留情面。
第五求败唯有缩着脑袋,支支吾吾,不敢做声。
这次要不是擅自介入宁家家事,也不至于将宁河图都惊动了出来,不管对方死没死,跨时空一战,于这种绝代人物而言,足以实现。
“孩儿知错。”第五求败低头表示悔意。
第五洪烈大袖一抽隔空冷哼,随之垂下眉梢,俯瞰着眸底深处化为一束光点的宁河图,语气淡漠道,“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宁河图挑眉。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求败既然认错,作为前辈,你应该饶他一次,而不是自堕身份,执意以大欺小。”
“这种事,你宁河图但凡做了,后世该怎么评价你?横行霸道,蛮不讲理?”
第五洪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试图与宁河图协商。
言罢,他又修正道,“当然,大周以及项氏皇族与你的矛盾,老夫无意介入,只求少帅,让我第五皇族安然撤出这场纷争。”
此话一出,大周以及项氏两族成员,尽皆傻眼。
不过想想也释然了,大难临头各扫门前雪,人性历来如此,第五皇族没必要,为项氏和大周强出头。
甚至从个人利益出发,项氏和大周经此劫难,彻底一蹶不振之后,会为第五皇族吞并乃至吸附这两族,带来契机。
“少帅,我说最后一遍,还请三思而行。”第五洪烈语气渐冷,态度非常强势。
这让第五求败终于吃了颗定心丸,今天只要他这一脉没事,往后注定大难不死,越来越辉煌。
宁河图两手负后,并未正面答复第五洪烈,倒是第五洪烈突然呵斥一句,“还不赶紧滚?”
这是在给第五求败下达指令。
“孩儿领命。”第五求败眸中贼光一闪,立马屁颠屁颠就要带领本族成员离开现场。
嗡!
只是。
那柄悬于半空的宁氏王刀,毫无防备之下再次散发出滔天杀意,不等众人反应,笔直杀向第五求败。
“宁河图,你莫要欺人太甚。”
第五洪烈勃然大怒,他已经好话说尽,难道这个宁河图,还要纠缠到底?
轰!
他一只大手探过,竟然硬撼这柄宁氏王刀。
如九天瀑布倾泻而下的杀气,尽数化为粉末,这太梦幻了,明明是虚化的杀气,却在这一刻,像是实质化的雪花,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消融。
“生前都不敢用这般与我对话,死后莫不是能翻天?用这种口气与本帅协商?当我宁河图是吃素的?”
砰!
宁河图两手抬起,迎着虚空做了个甩袖的动作,之后再次负手而立,这番看似普通的动作,竟引起惊天变故。
只见宁河图身后,走出一位高达数百丈的通天人物,与此同时,那一片的天空,都以极快的速度黯淡下去。
景象异变,短瞬间撤换容颜。
黄沙。
枯树,老鸭。
以及一轮泣血残阳。
残阳居中,一位沉默寡言的年轻男子,骑着一轮天马踏日而行,是的,他骑着战马,脚踏大日,像是从遥远的过去而来。
风尘仆仆,载满岁月的气息!
“这……”
“好强的压迫感!”
天地之间。
轰轰隆隆,宛若千军万马掠阵而来。
随后,天马上的年轻人,祭起手中长刀,横压天道,一刀就劈向了第五洪烈,沿着头骨劈落,毫不留情。
“宁河图,你太不近人情了!”第五洪烈勃然大怒,他一指点化长刀,刹那间,虚空剧烈震荡,一分两半。
这一刀,没将第五洪烈劈开,反而将天穹一斩为二。
“当年本帅就是用这柄王刀,统治一个时代,你可敢再接第二刀?”
宁河图站在广场中间,大袖挥扫,战马原地踏步,烈烈长刀,已经高举苍穹遮住烈日,急欲斩落。
第五洪烈战战兢兢缩起右手,沉默不语。
他没说敢,也没说不敢,从头到尾绝口不言,态度模糊。
“你可以拒绝回答,本帅请你看戏。”
轰!
这次宁河图没有动用王刀,他大手一探,从纪念广场出发,横渡数百里星空,一巴掌按向某处波光粼粼的海域。
五指坠落。
那里风云剧变,时空碎裂,大股大股的血迹,以及建筑物,从海域底层翻滚而出,冲天腥味,汇入数条洋流。
“你……”
终于醒神的第五洪烈,睚眦欲裂,“你竟敢下此狠手?”
“没那个份量,就别在老子面前装蒜,再废话半句,老子灭你剩下的半座皇族!”
第五洪烈,“……”
第五求败,“……”
众人,“……”
:。:
第0518章 人间河图,徒手撕青空!
“啊~”
这一瞬。
第五洪烈怒发飞扬,满目怨憎。
他只是稍稍疏忽,竟然一念之下,亲眼目睹了第五皇族大半成员,悉数葬送海底,彻底化为湮粉。
他恨欲狂!
这宁河图蛮横霸道也就算了,中途还要下此狠手,牵连无辜的族中成员,这,这简直毫无人性。
“宁河图,你太残忍了!”
第五洪烈瞪着灯笼大的眸子,一副要将宁河图生吞活剥的架势,他本着好好商量的态度,不成想,对方直接当他面灭族。
“嚷嚷什么?老子还没聋。”
然而,应对于第五洪烈怒欲癫狂的咆哮,宁河图仅是轻描淡写的捏捏耳朵,一副事事不上心的模样。
这……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儿,行事风格,令人瞠目结舌。
四大皇族扎根尘世百年春秋,不客气说,每一家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要引起人间剧烈震荡的存在,今时今日,竟然狼狈至此?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铁了心与我第五皇族过不去!”
第五洪烈满腔怒火,化为一手灭世之击,他抬起跟房屋差不多大的左掌,从千丈高空,重重拍击向宁河图的头顶。
这一刻。
天在苍白,风在怒啸。
沿途爆发的剧烈火星,都在无声描述着,这一掌的杀伤力,仿佛蕴有真正的灭世威压,临近地面,方圆数里的青石路,均迅速绽放裂隙。
鳞次栉比,扎堆分布的钢铁建筑,更是摇摇晃晃,根基不稳。
这威力,形同大地震。
无数人清晰感觉到,国都在沦陷,在下沉,这……
“一介废物,凭你也够资格在我头上兴风作浪?”
宁河图纹丝不动,仅是眼皮一眨,他身后的那尊座跨战马的年轻人儿,一刀扬起,星空爆鸣。
与此同时。
他还漫不经心的抬起右手,像大人瞧见了某个调皮不听话的小孩,登时兴起,准备亲自教育一番。
然而,这样的局面,于第五求败而言,简直如同噩梦。
因为这只右手是朝着他来的。
紧随其后,宁河图的左手也没闲着,他以拳状,轰击项青所在的位置,后者胆儿都吓飞了,除了跑,压根没心思硬撼。
三个反差极大的动作,同一时间摆出。
轰!
第五洪烈硬撼天刀一击,百丈身姿摇摇欲坠,险些崩灭。
第五求败则原地下跪,一掌仙人抚我顶,让他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大股血迹从七孔溅出,元气大伤。
最后是项青,身遭一拳,半个胸骨都塌陷下去。
这一幕,像神话般,令无数观战者胆战心惊,也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什么叫做无双战力。
当然,也更明白了,少帅为什么是少帅,故老传言,宁惹十殿阎罗,莫招人间河图,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一挑三,同时出手,这……”
“项青废了,第五求败残了,天上那位差点就崩灭了。”
咳咳!
第五洪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等他睁开灯笼大的眸子,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拍了过来,他的百丈法身,再次闪灭不定。
下一秒。
宁河图徒手撕青空。
本是人间最后一缕痕迹的第五洪烈,在不甘与愤怒之中,苦苦挣扎,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影,像大海中心的一盏渔灯,越飘越远,逐步黯淡。
“宁河图!!!”
第五洪烈咆哮不止,最后的呐喊,更似求饶。
第五求败跪在地上,仰头看天空,流泪满面,他第五皇族虽沾了个‘皇’字,可在这位少帅眼里,真要灭你,不废吹灰之力。
轰!
当第五洪烈彻底破灭的那一刹呈现。
项青,项离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赔罪。
大周一脉的周登煌,也战战兢兢的恳求饶命。
“少帅,是我等不知轻重,求你放过。”项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罪状,并诚恳忏悔。
宁河图故作叹气,表示无聊,一巴掌扇落,项青当场暴毙。
众人,“……”
这也太狠了,一尊超十五境的绝顶强者,直接就地处决了,这种人物的陨落,势必影响项氏皇族的气运。
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坐等外族吞并。
“我要你生,四海八荒,谁敢动你?我要你死,九天十地,谁又能敢护?”宁河图咧嘴浅笑,既然都活得不耐烦,统统送上路罢了!
:。:
“啊~”
这一瞬。
第五洪烈怒发飞扬,满目怨憎。
他只是稍稍疏忽,竟然一念之下,亲眼目睹了第五皇族大半成员,悉数葬送海底,彻底化为湮粉。
他恨欲狂!
这宁河图蛮横霸道也就算了,中途还要下此狠手,牵连无辜的族中成员,这,这简直毫无人性。
“宁河图,你太残忍了!”
第五洪烈瞪着灯笼大的眸子,一副要将宁河图生吞活剥的架势,他本着好好商量的态度,不成想,对方直接当他面灭族。
“嚷嚷什么?老子还没聋。”
然而,应对于第五洪烈怒欲癫狂的咆哮,宁河图仅是轻描淡写的捏捏耳朵,一副事事不上心的模样。
这……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儿,行事风格,令人瞠目结舌。
四大皇族扎根尘世百年春秋,不客气说,每一家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要引起人间剧烈震荡的存在,今时今日,竟然狼狈至此?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铁了心与我第五皇族过不去!”
第五洪烈满腔怒火,化为一手灭世之击,他抬起跟房屋差不多大的左掌,从千丈高空,重重拍击向宁河图的头顶。
这一刻。
天在苍白,风在怒啸。
沿途爆发的剧烈火星,都在无声描述着,这一掌的杀伤力,仿佛蕴有真正的灭世威压,临近地面,方圆数里的青石路,均迅速绽放裂隙。
鳞次栉比,扎堆分布的钢铁建筑,更是摇摇晃晃,根基不稳。
这威力,形同大地震。
无数人清晰感觉到,国都在沦陷,在下沉,这……
“一介废物,凭你也够资格在我头上兴风作浪?”
宁河图纹丝不动,仅是眼皮一眨,他身后的那尊座跨战马的年轻人儿,一刀扬起,星空爆鸣。
与此同时。
他还漫不经心的抬起右手,像大人瞧见了某个调皮不听话的小孩,登时兴起,准备亲自教育一番。
然而,这样的局面,于第五求败而言,简直如同噩梦。
因为这只右手是朝着他来的。
紧随其后,宁河图的左手也没闲着,他以拳状,轰击项青所在的位置,后者胆儿都吓飞了,除了跑,压根没心思硬撼。
三个反差极大的动作,同一时间摆出。
轰!
第五洪烈硬撼天刀一击,百丈身姿摇摇欲坠,险些崩灭。
第五求败则原地下跪,一掌仙人抚我顶,让他五脏六腑瞬间移位,大股血迹从七孔溅出,元气大伤。
最后是项青,身遭一拳,半个胸骨都塌陷下去。
这一幕,像神话般,令无数观战者胆战心惊,也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理解了什么叫做无双战力。
当然,也更明白了,少帅为什么是少帅,故老传言,宁惹十殿阎罗,莫招人间河图,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一挑三,同时出手,这……”
“项青废了,第五求败残了,天上那位差点就崩灭了。”
咳咳!
第五洪烈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等他睁开灯笼大的眸子,一巴掌毫无征兆的拍了过来,他的百丈法身,再次闪灭不定。
下一秒。
宁河图徒手撕青空。
本是人间最后一缕痕迹的第五洪烈,在不甘与愤怒之中,苦苦挣扎,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影,像大海中心的一盏渔灯,越飘越远,逐步黯淡。
“宁河图!!!”
第五洪烈咆哮不止,最后的呐喊,更似求饶。
第五求败跪在地上,仰头看天空,流泪满面,他第五皇族虽沾了个‘皇’字,可在这位少帅眼里,真要灭你,不废吹灰之力。
轰!
当第五洪烈彻底破灭的那一刹呈现。
项青,项离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重重磕头赔罪。
大周一脉的周登煌,也战战兢兢的恳求饶命。
“少帅,是我等不知轻重,求你放过。”项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罪状,并诚恳忏悔。
宁河图故作叹气,表示无聊,一巴掌扇落,项青当场暴毙。
众人,“……”
这也太狠了,一尊超十五境的绝顶强者,直接就地处决了,这种人物的陨落,势必影响项氏皇族的气运。
甚至从此一蹶不振,坐等外族吞并。
“我要你生,四海八荒,谁敢动你?我要你死,九天十地,谁又能敢护?”宁河图咧嘴浅笑,既然都活得不耐烦,统统送上路罢了!
:。:
第0519章 世间无限丹青手!(一)
常言道。
自古豪门深似海,不念旧情。
越是顶级家族,越容易产生内乱,动辄自相残杀,同宗相煎,在他宁河图百年前接过‘少帅’之位时,已经亲身乃至亲眼经历。
往事虽如云烟消散,依稀历历在目。
当年如此。
而今,问题又是出在内部。
仿佛这已经是常态,但凡人性贪欲还在,谁也规避不了。
这一刻,也大概仅有宁河图,能够对宁轩辕如今的无奈处境,最为感同身受!
只是,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啊!
“你是我宁皇族的后裔,但,自幼就未接受过宁家一丝半点栽培。”
随着宁河图一掌崩碎周登煌的头盖骨,这位百年前曾横压一个时代的无敌手,终于将注意力,落在宁轩辕身上。
只是,这句话,言外之意太明显。
一道又一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宁轩辕,前后两眼打量,心头顿为百感交集。
这个人,这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半小时之前,硬生生突破到了十四境君临天下,实力之强,冠绝当世。
倘若没项青,第五求败这批老辈,仗着比别人多吃几十年饭,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凡是给他宁轩辕足够时间成长,谁又知道,他能成长到哪一步?
此刻,再展望展望,竟然引来一片唏嘘,从今往后,大概没机会,重新见到宁生横扫天下的峥嵘画面了。
宁轩辕的状态,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衰退下去,哪怕他的眼神,依旧烨烨生辉,可终归遮掩不了他苍白的脸色。
“没事吧?”
宁青寒顺势抓紧宁轩辕的右手,一双瞳孔布满忧心。
这么多年,他从未遇过,有人拿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关切,慈爱。
大概是习惯了成为那个供别人‘依靠’的角色,以致于,今时今日,他宁生恍恍惚惚站不稳,想要依靠的时候,明明渴望至极,却又不敢。
最终,他强提一口气,抬起脑袋,望着不远处的宁河图,静等下文。
这场斗争来的突然,入阵强者的实力,也逐步脱离他的掌控,当然,最意想不到的还是这位宁家少帅的出现。
也不能称之为少帅。
论血缘关系,这个人是他的曾爷爷!
“你在想什么呢?”良久,宁河图背对宁轩辕,柔声询问道。
宁轩辕抹去嘴角的血迹,暂未吱声。
于外界而言,最渴望宁轩辕死无葬身之地的一批人,已经被彻底根除,他若回归皇族,再无阻力。
今日虽负伤,但是以宁皇族的强大底蕴,兴许能让他重回巅峰?
这么一琢磨,先前为宁生倍感可惜的诸人,又激动莫名起来。
“在想过去的事情。”
逐步提起精神的宁轩辕,终于回了宁河图一句话,语气淡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眼过去,是劫后余生的国都,终于在星罗密布的天空下重启辉煌,是的,天色暗沉,即将进入黑夜。
摇摇晃晃的灯光,在这个城市,一点一点绽放。
他曾无数次,见过国都的千红百绿,也曾无数次,感受过这座大都的繁华与先进,只是这次,于宁轩辕而言,感触良多。
“入夜后的宁皇族,其实比这里,更繁荣。”宁河图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故此,说出这样一句话,并招招手,示意宁轩辕跟上。
看似寻常的动作。
于更多人,于宁皇族成员,却意义非凡。
这是他们宁家最强的两个存在,第一次,并肩而行。
曾经多少族人以为,三少爷宁青寒是最能达到少帅成就的人,如今回头再看看,敢与少帅比肩的,好像有且仅有宁生。
“凭我的影响力,只要一句话,你今日重归皇族,明天就能接替皇主之位。”宁河图转过身,静静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
他们的交谈,没有刻意回避任何人。
因此,这句来自宁家少帅的亲口保证,立马引起轩然大波,国都无数贵族,沉默不语,乃至流露出一股兔死狐悲的表情。
而国都之外,一座又一座相邻城市的普通居民,竟紧握拳头,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答应他,答应他!
即便白玉,宁青寒,宁家八部众,均有一个算一个,悉数表现出激动又紧张的情绪。
但凡他宁生此刻点点头,从今往后,他就是宁氏皇族,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最强势的皇主!
然而。
宁轩辕揉揉鼻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依旧灿烂,“我长这么大,东征西战,行山两万里也好,横渡江川一览人间月色也罢,最钟情,最偏爱的,却还是生于家乡路边的小野花。”
他的家乡,在苏杭市登云镇,那个于世人而言,极其不知名且略显落后的小村庄。
其实,任谁都清楚,他宁轩辕偏爱的,哪里是什么点缀在田埂两边的小小野花,其实是家的味道!
换言之,宁皇族再门威震世,再底蕴雄厚,于宁轩辕来说,终归不是家,既非家,还跑过去当什么皇主?
贪慕名利?
他宁生曾是封神榜扛把子,风光过,精彩过,见过的人间风景,比那些活了大半生的人还多。
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位居巅峰,并不是那么自由啊!
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宁轩辕感受最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果真如此!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让宁轩辕的脸色,略显苍白,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极了孤冷江面上沉沉浮浮的一叶轻舟,举目四望,独一人。
宁河图摊开五指,准备按向宁轩辕的肩膀,那一箭威力太大,短期想要恢复,基本不可能。
不过,于宁河图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
宁轩辕轻轻转身,避开了宁河图的接触,紧随其后,在一片哗然,与不可思议中,他将视线,落向身后,从头到尾,都在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赵功新。
这位内院头号权势人物,深深闭上眼,叹了句,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小半生牵挂国与家。
关键时刻,竟是引来一批又一批恨不得他死的人振臂高呼,为各大皇族声援助阵。
“往后,我们应该没机会见面了。”宁轩辕突然朝着赵功新,笑道。
人群一度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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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
自古豪门深似海,不念旧情。
越是顶级家族,越容易产生内乱,动辄自相残杀,同宗相煎,在他宁河图百年前接过‘少帅’之位时,已经亲身乃至亲眼经历。
往事虽如云烟消散,依稀历历在目。
当年如此。
而今,问题又是出在内部。
仿佛这已经是常态,但凡人性贪欲还在,谁也规避不了。
这一刻,也大概仅有宁河图,能够对宁轩辕如今的无奈处境,最为感同身受!
只是,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啊!
“你是我宁皇族的后裔,但,自幼就未接受过宁家一丝半点栽培。”
随着宁河图一掌崩碎周登煌的头盖骨,这位百年前曾横压一个时代的无敌手,终于将注意力,落在宁轩辕身上。
只是,这句话,言外之意太明显。
一道又一道目光,齐刷刷转向宁轩辕,前后两眼打量,心头顿为百感交集。
这个人,这个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半小时之前,硬生生突破到了十四境君临天下,实力之强,冠绝当世。
倘若没项青,第五求败这批老辈,仗着比别人多吃几十年饭,一而再再而三咄咄逼人,凡是给他宁轩辕足够时间成长,谁又知道,他能成长到哪一步?
此刻,再展望展望,竟然引来一片唏嘘,从今往后,大概没机会,重新见到宁生横扫天下的峥嵘画面了。
宁轩辕的状态,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衰退下去,哪怕他的眼神,依旧烨烨生辉,可终归遮掩不了他苍白的脸色。
“没事吧?”
宁青寒顺势抓紧宁轩辕的右手,一双瞳孔布满忧心。
这么多年,他从未遇过,有人拿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关切,慈爱。
大概是习惯了成为那个供别人‘依靠’的角色,以致于,今时今日,他宁生恍恍惚惚站不稳,想要依靠的时候,明明渴望至极,却又不敢。
最终,他强提一口气,抬起脑袋,望着不远处的宁河图,静等下文。
这场斗争来的突然,入阵强者的实力,也逐步脱离他的掌控,当然,最意想不到的还是这位宁家少帅的出现。
也不能称之为少帅。
论血缘关系,这个人是他的曾爷爷!
“你在想什么呢?”良久,宁河图背对宁轩辕,柔声询问道。
宁轩辕抹去嘴角的血迹,暂未吱声。
于外界而言,最渴望宁轩辕死无葬身之地的一批人,已经被彻底根除,他若回归皇族,再无阻力。
今日虽负伤,但是以宁皇族的强大底蕴,兴许能让他重回巅峰?
这么一琢磨,先前为宁生倍感可惜的诸人,又激动莫名起来。
“在想过去的事情。”
逐步提起精神的宁轩辕,终于回了宁河图一句话,语气淡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一眼过去,是劫后余生的国都,终于在星罗密布的天空下重启辉煌,是的,天色暗沉,即将进入黑夜。
摇摇晃晃的灯光,在这个城市,一点一点绽放。
他曾无数次,见过国都的千红百绿,也曾无数次,感受过这座大都的繁华与先进,只是这次,于宁轩辕而言,感触良多。
“入夜后的宁皇族,其实比这里,更繁荣。”宁河图似乎看透他的心思,故此,说出这样一句话,并招招手,示意宁轩辕跟上。
看似寻常的动作。
于更多人,于宁皇族成员,却意义非凡。
这是他们宁家最强的两个存在,第一次,并肩而行。
曾经多少族人以为,三少爷宁青寒是最能达到少帅成就的人,如今回头再看看,敢与少帅比肩的,好像有且仅有宁生。
“凭我的影响力,只要一句话,你今日重归皇族,明天就能接替皇主之位。”宁河图转过身,静静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宁轩辕。
他们的交谈,没有刻意回避任何人。
因此,这句来自宁家少帅的亲口保证,立马引起轩然大波,国都无数贵族,沉默不语,乃至流露出一股兔死狐悲的表情。
而国都之外,一座又一座相邻城市的普通居民,竟紧握拳头,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答应他,答应他!
即便白玉,宁青寒,宁家八部众,均有一个算一个,悉数表现出激动又紧张的情绪。
但凡他宁生此刻点点头,从今往后,他就是宁氏皇族,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最强势的皇主!
然而。
宁轩辕揉揉鼻子,嘴角泛起一丝笑容,依旧灿烂,“我长这么大,东征西战,行山两万里也好,横渡江川一览人间月色也罢,最钟情,最偏爱的,却还是生于家乡路边的小野花。”
他的家乡,在苏杭市登云镇,那个于世人而言,极其不知名且略显落后的小村庄。
其实,任谁都清楚,他宁轩辕偏爱的,哪里是什么点缀在田埂两边的小小野花,其实是家的味道!
换言之,宁皇族再门威震世,再底蕴雄厚,于宁轩辕来说,终归不是家,既非家,还跑过去当什么皇主?
贪慕名利?
他宁生曾是封神榜扛把子,风光过,精彩过,见过的人间风景,比那些活了大半生的人还多。
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位居巅峰,并不是那么自由啊!
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宁轩辕感受最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果真如此!
咳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让宁轩辕的脸色,略显苍白,摇摇欲坠的身体,像极了孤冷江面上沉沉浮浮的一叶轻舟,举目四望,独一人。
宁河图摊开五指,准备按向宁轩辕的肩膀,那一箭威力太大,短期想要恢复,基本不可能。
不过,于宁河图而言,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
宁轩辕轻轻转身,避开了宁河图的接触,紧随其后,在一片哗然,与不可思议中,他将视线,落向身后,从头到尾,都在忧心忡忡看着自己的赵功新。
这位内院头号权势人物,深深闭上眼,叹了句,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小半生牵挂国与家。
关键时刻,竟是引来一批又一批恨不得他死的人振臂高呼,为各大皇族声援助阵。
“往后,我们应该没机会见面了。”宁轩辕突然朝着赵功新,笑道。
人群一度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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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0章 他曾霸业登顶,也曾巅峰退隐!(二)
“大概是真的没机会咯。”
赵功新摇摇头,满脸倦意。
本是两人之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嘘寒问暖,于外界来说,不得不再次引起一番激烈探讨。
毕竟。
从宁轩辕的口气来判断,他既没有留任国都的计划,也没有载着满身荣耀,正式回归宁皇族的打算。
“年纪大了,就少抽点烟,手头公务,能让他人代劳,就让他人代劳。”
“我看王老头就挺闲的。”
宁轩辕眨眨眼,向赵功新交代道。
赵功新意外,以他这么多年对宁轩辕的了解,这小子,向来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类似这种念念叨叨的话,放在以前,打死宁轩辕,都不会说。
也许是今天场合不同吧?
“行啦行啦,老夫记在心上了。”
赵功新挥手,示意他还是谈自己的家事为主,并指了指两手负后,始终站在宁轩辕旁边的宁河图。
宁轩辕收敛笑容,并未回转身体。
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向宁青寒,白玉,以及荆戈为首的八部众,这里的每个人,在宁皇族的地位,均能以举足轻重来形容。
只是,除却生父宁青寒,余下成员对他这位宁家名正言顺的大世子,尽皆表现出莫大的尊重。
下一秒。
宁轩辕低头,朝宁青寒深深鞠了三躬,从头到尾,一字不发。
但有时候,恰到好处的动作,往往比言语更具说服力,乃至冲击力,事已至此,无论宁河图,还是外界,都清楚了宁轩辕的本意。
“你想好了?”宁河图站在身后,开口询问。
稍远处。
是万家灯火笼罩的市府大道。
一道年轻,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等靠近宁轩辕,她强忍满心酸楚和即将坠落的眼泪,牢牢搀扶着他。
宁轩辕宠溺的看了秦秋一眼,然后笑着冲宁河图介绍道,“我未婚妻,秦秋。”
“长得很漂亮。”
宁河图点头,旋即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道,“当年本帅过于风流,红颜知己太多,后面简直不胜其烦,你别学我。”
宁轩辕,“……”
“我家木头才不要风流,当然,他也不敢。”秦秋皱皱鼻子,义正言辞保证道。
这番话惹得宁河图哈哈大笑。
言尽于此。
宁轩辕果断拉紧秦秋的手心,留下最后一句话,“告辞。”
宁河图蹙眉,之后不得不提醒道,“你确定不需要本帅替你治愈?”
“我有更好的方式,是解脱,也是一种最大意义上的切割。”
宁轩辕一步踏出,境界陡然散去大半。
本就强横且特殊的血脉之力,也在这一秒,如潮水般褪尽。
陈平,白玉几人当即瞪大眼睛,哪怕是宁青寒,都因为这突发状况,险些站立不稳,本想劝阻,宁河图竟拦了一手,“让他去。”
“爷爷。”宁青寒瞳孔泛红,双目蕴泪。
“他能这般豁达的放下毕生功力,以及与我宁皇族的血脉关系,谁又觉得,有朝一日,他回不来?”
宁河图仰首,抬手拘起一缕月光,缓缓照耀在宁轩辕的头顶。
皎洁月光,照不亮他的眼,他的容颜,却照亮他宁轩辕离开时的路,只是,短短几米,十四步的距离。
宛若他这一生经历的种种。
一步坠一境。
第十四步落毕的刹那,茫茫人世,泛起的是翻江倒海般的不可思议,这位宁家第一世子,竟然震断了皇族血脉。
他正面迎战各支皇族时,身姿巍峨,犹如山岳。
离开时,
失去毕生功力,蜕变为凡人,可依旧身姿昂然,风骨犹在。
这一幕,让无数人情绪激动,是啊,他宁轩辕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实力固然重要,但终归不是唯一。
他仍然还是那个令人尊敬的总兵统帅。
也许,假以时日,他照样还是那个举世无敌,绝代风华的宁生。
“宁帅……”
“宁帅。”
“宁帅!”
长长的街道,涌现出一位又一位军中男儿,他们握拳不舍,他们无力阻拦,宁轩辕所到之处,诸人留下简单祝福,又立即退开。
前路万紫千红。
却,逐渐照不清他的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
书上说,所有的离开,伤感,以及依依不舍,都在等来年他日,那一句,山高海阔,别来无恙!
“他会再回来!”
宁河图站在原地,悠然一叹,之后他的身体逐渐淡化,最后自脚尖位置开始泛起丝丝白芒,像羽化,又像云烟破灭。
千秋北斗,百年皇族。
宁家最强的两尊存在,一个选择轻轻放下,以一种豁达,释然的态度,斩断与宁皇族千丝万缕的血脉关联。
一个消失无数岁月轮回,短暂现身后,逃不过再次沉寂。
“冥冥之中,宁某似乎听到某个声音萦绕耳畔……”
最后一道光影,是宁河图掐指沉思,嘴唇蠕动,他能逆天而为跨时空一战,自然也能看见未来种种。
‘大世子,请壮我宁皇族!’
原来如此,宁河图一笑而过,安然消逝。
数个时辰之后。
一封家书紧急传回宁皇族,寥寥数字,令人唏嘘。
世子蜕凡。
少帅神隐生死不知。
再之后,三个月时间,一闪而逝。
经过巅峰一战,险些化为历史尘埃的纪念碑广场,重新修复,只是这一次,开阔的广场中心,移来了某个人的雕像。
苍龙帅服,背对众生。
傲然身姿,护佑巍巍山河!
雕像摘下红绸的刹那,不少子民,驻足凝望,一眼过去仿佛时光逆流,回到了当初,他封帅的那一天!
‘我走过山时,山不说话,我路过海时,海不吱声。’
‘金戈铁马,无悔青春,世人或以为,我迷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故此登顶总兵统帅的位置。’
‘其实,我只是爱上这锦绣山河中绽放的云和霞,忍不住就要守护它!’
那天,有多少人对他宁轩辕说的这番话,记忆犹新,这一刻,就有多感同身受。
他曾霸业登顶,名震山河。
也在这之后,巅峰退隐。
人间立起了他的雕像,却不知,他还在不在人世。
入夜风起。
八十万盏长明灯,绚烂青空,希望如果还活着,又正巧待在某个角落的他,抬起头,就能看着……
:。:
第0521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
茫茫人世。
最容易得到的是时间,同理,最容易失去的,也是时间。
岁月更迭。
半年光阴不过是指尖流沙,悄然而逝。
国都历经一场波动,终于恢复正常运转,只是,每当匆匆行人,途径那座纪念碑广场的时候,总会忍不住,驻足观望。
这里……
曾经是埋葬英灵的地方!
如今,多了这么一尊雕像,加上内院始终不发声正面提及,这让大众的心理,多多少少蒙上一层阴影。
再者,离去当天,那个看似轻松消失的身影,实则负伤很深。
一朝修为散尽。
宁生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宁生。
统帅之位,也成为有名无实的职位,既没人想取而代之,自此走上荣耀之巅,当然,也没那个胆魄成为下任统帅。
传言,内院曾示意各大武将不记名投票,以此用作挑选第二任总兵统帅的依据。
可惜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外界只知晓,有候选人出现,不过没有接任,但真正的内幕消息,仅有内院那三个老家伙一清二楚。
举国名将一百三十二位,联名申请,职位待定,等他回来!
这个被各大名将,一遍又一遍提及的名字,正是宁轩辕!
“有些家伙啊,即使离开了,大家还是不愿意忘记。”
遥想当日,赵功新拿到最终答案的时候,除了满面唏嘘,也只能无奈叹气,如果大家早点站出来,兴许能留住他。
指不定,还可以阻止那一幕的发生。
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前人的种种好!
今天国都下了一场雨。
天气干涩,冷风扑面如刀。
赵功新双手拢进袖子,踱着老迈的步伐,在院子里走走停停,表情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挂在眉宇的倦意,还是一眼便能瞧见。
他从宁轩辕离开那天起,就下定决心开始戒烟。
足足半年,没有抽上一根。
普世间,能够让他这位老家伙,如此听话,也仅有宁生咯。
将左手从袖子里抽出,闲极无聊的赵功新,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约抬头看了十分钟的天空,这才招呼伴随左右的助理,“给我支烟。”
助理还未动作,王伯昭先一步而至,“不是戒了吗?”
赵功新哈哈大笑,等转手拿起王伯昭递来的香烟,第一时间没点燃,而是举向天空,念念叨叨道,“我就抽这一根,先说好,给你宁生打过报告了。”
人年纪大了,总会想起一些往事。
曾经啊……
这唤作宁生的臭小子,明明自己也抽烟,偏偏对他管三管四,动不动就从他这位位高权重的老家伙嘴里抢走烟,丝毫不留情也不给面子,最后还得语气特拽的丢出三个字,不许抽!
简直目中无人。
“算啦,不和你计较。”赵功新又叹了口气,燃起火光的香烟,夹在两指间始终没有碰一口。
任由清风,将它吹得寸寸成灰。
也不知道这支烟,是他赵功新自己在抽,还是给某个‘已故’的陈年好友的?!
“当年将轩辕从军部提上来的时候,为了避嫌,老夫便给了他‘宁生’这个名字。”赵功新浅浅一笑,满是怀恋。
王伯昭点点头,附和道,“我还记得轩辕别扭了很长一段时间,估计没少在心里埋怨你瞎折腾。”
“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名字的。”
两人对话戛然而止,彼此互视一眼,不胜唏嘘。
我叫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如果不爱,又怎会时不时的提及?
十年光阴一个节点,宁生这个名字,其实比宁轩辕更令人刻骨铭心!
一番感慨之后,是两位老家伙面对面正襟而坐,相较于神情从容的王伯昭,今天的赵功新明显反常。
王伯昭看在眼里,大致也预感到什么,故此情绪复杂。
良久,赵功新旧事重提,语气沉重,“人找到了吗?”
“没有。”
王伯昭摇头,“从他离开那天起,我就派人暗中保护,可惜跟丢了,这半年,更是形同大海捞针,没有轩辕的半点踪迹。”
“说实话,我们现在连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不但王伯昭的人在找,袁术,石之轩等一批嫡系心腹,也在满世界的寻找,可这么大个人儿,偏偏就找不着了。
仿佛人间蒸发,彻底杳无音信。
赵功新再度失望,明明习惯了这样机械又冰冷无情的汇报,可今天,为什么就这般难过?
将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这位倦意跃然脸上的老家伙,冷不丁咳嗽一声,满嘴血迹,人之将死,唯有释然。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丝巾擦去留在嘴角的殷红血迹,摆摆手,示意道,“你去忙吧,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王伯昭起身而立,欲言又止。
“到气数了,你没必要这么舍不得,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是你送我走,就是我送你走……”
“也许,那天,他会来看看我,这样咱们就不必这么费心费力的寻找咯。”
王伯昭开始背对这位共事几十年的同僚,并将自己的脑袋垂落,像是掩藏什么,无奈离开时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他知道,于有些人而言,这一转身,便是阴阳两隔!
七日之后。
天降大雪,历来繁华的国都,一夜间银装素裹,有言道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今年的雪,比往年提早了至少一个月。
国都的气氛,也随之沉闷,诡异起来。
最后愈演愈烈,直至蔓延各大城市,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故而忧心忡忡,难以释怀。
果不其然,寻常日子里,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再未踱着步伐,出现在这个待了几十年,将一生心血尽付于此的内院。
“如果某天,他回来了,记得提醒一句,他宁轩辕还欠老夫一个承诺,国境线外,外推八十里!”
第九天。
赵功新病逝,降半旗。
举国吊唁。
到了真正意义上一代新人换旧人的阶段,而赵功新与世长辞之前,念念不忘的人,既不是妻儿也不是膝下家眷,始终是他宁生……
茫茫人世。
最容易得到的是时间,同理,最容易失去的,也是时间。
岁月更迭。
半年光阴不过是指尖流沙,悄然而逝。
国都历经一场波动,终于恢复正常运转,只是,每当匆匆行人,途径那座纪念碑广场的时候,总会忍不住,驻足观望。
这里……
曾经是埋葬英灵的地方!
如今,多了这么一尊雕像,加上内院始终不发声正面提及,这让大众的心理,多多少少蒙上一层阴影。
再者,离去当天,那个看似轻松消失的身影,实则负伤很深。
一朝修为散尽。
宁生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宁生。
统帅之位,也成为有名无实的职位,既没人想取而代之,自此走上荣耀之巅,当然,也没那个胆魄成为下任统帅。
传言,内院曾示意各大武将不记名投票,以此用作挑选第二任总兵统帅的依据。
可惜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外界只知晓,有候选人出现,不过没有接任,但真正的内幕消息,仅有内院那三个老家伙一清二楚。
举国名将一百三十二位,联名申请,职位待定,等他回来!
这个被各大名将,一遍又一遍提及的名字,正是宁轩辕!
“有些家伙啊,即使离开了,大家还是不愿意忘记。”
遥想当日,赵功新拿到最终答案的时候,除了满面唏嘘,也只能无奈叹气,如果大家早点站出来,兴许能留住他。
指不定,还可以阻止那一幕的发生。
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前人的种种好!
今天国都下了一场雨。
天气干涩,冷风扑面如刀。
赵功新双手拢进袖子,踱着老迈的步伐,在院子里走走停停,表情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挂在眉宇的倦意,还是一眼便能瞧见。
他从宁轩辕离开那天起,就下定决心开始戒烟。
足足半年,没有抽上一根。
普世间,能够让他这位老家伙,如此听话,也仅有宁生咯。
将左手从袖子里抽出,闲极无聊的赵功新,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大约抬头看了十分钟的天空,这才招呼伴随左右的助理,“给我支烟。”
助理还未动作,王伯昭先一步而至,“不是戒了吗?”
赵功新哈哈大笑,等转手拿起王伯昭递来的香烟,第一时间没点燃,而是举向天空,念念叨叨道,“我就抽这一根,先说好,给你宁生打过报告了。”
人年纪大了,总会想起一些往事。
曾经啊……
这唤作宁生的臭小子,明明自己也抽烟,偏偏对他管三管四,动不动就从他这位位高权重的老家伙嘴里抢走烟,丝毫不留情也不给面子,最后还得语气特拽的丢出三个字,不许抽!
简直目中无人。
“算啦,不和你计较。”赵功新又叹了口气,燃起火光的香烟,夹在两指间始终没有碰一口。
任由清风,将它吹得寸寸成灰。
也不知道这支烟,是他赵功新自己在抽,还是给某个‘已故’的陈年好友的?!
“当年将轩辕从军部提上来的时候,为了避嫌,老夫便给了他‘宁生’这个名字。”赵功新浅浅一笑,满是怀恋。
王伯昭点点头,附和道,“我还记得轩辕别扭了很长一段时间,估计没少在心里埋怨你瞎折腾。”
“他其实很喜欢这个名字的。”
两人对话戛然而止,彼此互视一眼,不胜唏嘘。
我叫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如果不爱,又怎会时不时的提及?
十年光阴一个节点,宁生这个名字,其实比宁轩辕更令人刻骨铭心!
一番感慨之后,是两位老家伙面对面正襟而坐,相较于神情从容的王伯昭,今天的赵功新明显反常。
王伯昭看在眼里,大致也预感到什么,故此情绪复杂。
良久,赵功新旧事重提,语气沉重,“人找到了吗?”
“没有。”
王伯昭摇头,“从他离开那天起,我就派人暗中保护,可惜跟丢了,这半年,更是形同大海捞针,没有轩辕的半点踪迹。”
“说实话,我们现在连他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不但王伯昭的人在找,袁术,石之轩等一批嫡系心腹,也在满世界的寻找,可这么大个人儿,偏偏就找不着了。
仿佛人间蒸发,彻底杳无音信。
赵功新再度失望,明明习惯了这样机械又冰冷无情的汇报,可今天,为什么就这般难过?
将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这位倦意跃然脸上的老家伙,冷不丁咳嗽一声,满嘴血迹,人之将死,唯有释然。
他漫不经心的拿起丝巾擦去留在嘴角的殷红血迹,摆摆手,示意道,“你去忙吧,我想独自安静一会儿。”
王伯昭起身而立,欲言又止。
“到气数了,你没必要这么舍不得,咱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是你送我走,就是我送你走……”
“也许,那天,他会来看看我,这样咱们就不必这么费心费力的寻找咯。”
王伯昭开始背对这位共事几十年的同僚,并将自己的脑袋垂落,像是掩藏什么,无奈离开时的步伐,越来越沉重。
他知道,于有些人而言,这一转身,便是阴阳两隔!
七日之后。
天降大雪,历来繁华的国都,一夜间银装素裹,有言道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今年的雪,比往年提早了至少一个月。
国都的气氛,也随之沉闷,诡异起来。
最后愈演愈烈,直至蔓延各大城市,很多举足轻重的人物,已经提前收到消息,故而忧心忡忡,难以释怀。
果不其然,寻常日子里,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再未踱着步伐,出现在这个待了几十年,将一生心血尽付于此的内院。
“如果某天,他回来了,记得提醒一句,他宁轩辕还欠老夫一个承诺,国境线外,外推八十里!”
第九天。
赵功新病逝,降半旗。
举国吊唁。
到了真正意义上一代新人换旧人的阶段,而赵功新与世长辞之前,念念不忘的人,既不是妻儿也不是膝下家眷,始终是他宁生……
第0522章 我与梅花两白头!
岁月易得,也万般无情。
这一年的茫茫大雪,带走了赵功新,同时也释放出一个强烈的讯号,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常言道,掌权者,尤其是到了赵功新这个层次的人物,追求的不但有在位功,还有身后名。
当诸人以为,这场葬礼,官方必将郑重操办的时候,实际上,并非如此。
似乎赵功新生前有意交代过,一切从简,因此遵循逝者的遗愿,这次的葬礼规模,逐步缩减,以低调为主。
而发丧的贴文,同步传遍国内各大省市,再经由官方逐批通报,举国之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件事。
也不清楚,是人生来就恋旧。
还是等离逝了,方才回味出他生前的万般好,一如当初宁轩辕黯然离开时,诸人的复杂心思。
如今,赵功新这位功勋人物,也离开了。
听闻他走的不甘,因为,那个他最挂念,又最放不下的人,没有陪在身边。
谁都清楚,这位本该候在身边,却最终爽约的人,姓宁!
……
北域雪花,越吹越大。
哪怕白日里,视线能够接触的地方,也是雾茫茫一片。
万般庆幸,这场大雪在肆虐一整个北部之后,终于收敛规模,停了下来。
距离燕京国都直线路程,仅有二十公里的某座闭塞小山庄,一位年轻男子,匆匆吃完妻子亲手熬制的羹汤之后,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屋外。
“终于停雪了。”
年轻男子两手叉腰,笑眯眯舒展了个浮夸身姿,视线跃起,又追逐向一片被雪花压塌的枯叶。
他其实有着非常俊朗的容貌,尤其那双眼神,深邃,又布满温情。
犹记得当初才来到这座山庄的时候,本地居民,还小小震惊了一番,估摸着没见过这么俊朗的年轻小哥。
可惜……
随着年龄渐长,生活方式也越来越慵懒,如今的他,黑色胡茬如杂草丛生,伸手一摸,还略感扎手。
以前中规中矩,为人正板习惯了。
如今,率性而活,方知一场名利海沉浮,简简单单最为美好。
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又或者形容的再矫情一点,隐姓埋名,自此不问世事?
“喂,还不出去砍柴?发什么呆呐?”
某人伸手摊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毫不留情的抬起一脚,再砰得关上大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正是宁轩辕的胡须男子,无奈翻起白眼,最后拎上门口的柴刀,呼哧呼哧,准备大干一番。
“宁娃儿,又被婆娘欺负了?”
门对面,一位裹着厚重兽衣扒拉着旱烟的老人,幸灾乐祸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宁轩辕没好气回呛道,“我这么威风凛凛的男人,岂会怕婆娘?我那是让着她,你不懂!”
与高冷的人生活,你会越来越惜字如金。
同理,与开朗的人住久了,你只会不知不觉笑容满面。
人,是容易变的!
今时今日的宁轩辕,比以往更爱碎嘴,絮絮叨叨说个没停,可他颇为享受。
老家伙听罢宁轩辕的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斧子,“大男人拎着斧头,缩在山坳坳里砍柴挑水虚度光阴,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威风凛凛?!”
宁轩辕抿嘴不语。
前段日子,与这韩老头相约宿醉的时候,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他曾偷偷摸摸告诉老头儿,他本姓宁名轩辕。
韩老爷当时呛的一鼻涕泡,眯着熏醉的眼,埋汰宁轩辕道,你若是总兵统帅宁轩辕,来年等老头我嗝屁了,替掩抬棺?
封土之日,前任一国统帅亲自抬棺,这哪怕进了阎王殿,也要笑醒!
他当夜趁着酒劲,完全没当一回事,其实第二天起床就忘记头夜,自己和宁轩辕的‘君子之约’。
而他,却记在心里。
没什么特殊理由!
权当是报答这韩老头,曾经教自己怎么劈柴的恩情吧?哈哈!
“咔哧。”
宁轩辕身后的窗户,突然推开,忙完卫生的秦秋,撑着下巴眉梢扬起,像是等不及就要卖弄起来,“木头,我昨晚学了首词,念给你听?”
“不听。”宁轩辕佯装捂耳。
“斜月初霁,山空水幽,与君杖尔看南雪,一场清风两白头。”
秦秋面对宁轩辕的嫌弃充耳不闻,甚至念及‘两白头’三个字的时候,要忍不住重复默念好几遍。
其实原诗是,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但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哪里还要盼着何时?
如今的日子,固然过的有些清苦,可她认为,这才是她曾经不止一次,在梦里构划的与他独处的美好生活。
稍远处。
一位冒着山路,不断踟蹰前行的信官,来到了山村。
韩老头其实是村长,虽然这里通讯不便,但并未与世隔绝,往常五六天,都有信官过来挨家挨户传递信件,终年如此,从未断过。
只是这次,信官比上一次来早了三天。
韩老头满腹疑虑的抓抓脑袋,随之起身迎接,并小声嘀咕道,“莫不是村子里谁家出了大事?”
宁轩辕没关注这些,他当务之急最该考虑,什么时候能劈完木柴,然后回家美美休息一顿,这天寒地冻的,粗活干起来那叫一个累。
然而,韩老头与信官接触完,便开始召集村民,眉梢可见的震惊和意外,乃至惋惜,已经无法掩饰。
宁轩辕最后一个知道消息。
信件内容非常简短,却字字沉重,赵功新病逝,举国默哀!
冬日里的时光,阴晴不定。
宁轩辕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
他只知道,当初与生父宁青寒相认时,他略感激动之外,其实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初寻遍千山万水,找到小草时,他除却感恩苍天不负有心人之外,也是平平静静,古井无波。
可这次。
他很难受,难受到一抬头,秦秋就能看见,他眸底深处的泪光!
此去一别,七月有余。
他竟然等到了赵功新的死讯!
‘宁生啊,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哭?’
‘想得美!’
他以为自己能够释然面对,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比任何人都伤心,原来,一个曾经顶天立地,肩扛半座河山的大丈夫,也会流泪!
岁月易得,也万般无情。
这一年的茫茫大雪,带走了赵功新,同时也释放出一个强烈的讯号,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常言道,掌权者,尤其是到了赵功新这个层次的人物,追求的不但有在位功,还有身后名。
当诸人以为,这场葬礼,官方必将郑重操办的时候,实际上,并非如此。
似乎赵功新生前有意交代过,一切从简,因此遵循逝者的遗愿,这次的葬礼规模,逐步缩减,以低调为主。
而发丧的贴文,同步传遍国内各大省市,再经由官方逐批通报,举国之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件事。
也不清楚,是人生来就恋旧。
还是等离逝了,方才回味出他生前的万般好,一如当初宁轩辕黯然离开时,诸人的复杂心思。
如今,赵功新这位功勋人物,也离开了。
听闻他走的不甘,因为,那个他最挂念,又最放不下的人,没有陪在身边。
谁都清楚,这位本该候在身边,却最终爽约的人,姓宁!
……
北域雪花,越吹越大。
哪怕白日里,视线能够接触的地方,也是雾茫茫一片。
万般庆幸,这场大雪在肆虐一整个北部之后,终于收敛规模,停了下来。
距离燕京国都直线路程,仅有二十公里的某座闭塞小山庄,一位年轻男子,匆匆吃完妻子亲手熬制的羹汤之后,方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屋外。
“终于停雪了。”
年轻男子两手叉腰,笑眯眯舒展了个浮夸身姿,视线跃起,又追逐向一片被雪花压塌的枯叶。
他其实有着非常俊朗的容貌,尤其那双眼神,深邃,又布满温情。
犹记得当初才来到这座山庄的时候,本地居民,还小小震惊了一番,估摸着没见过这么俊朗的年轻小哥。
可惜……
随着年龄渐长,生活方式也越来越慵懒,如今的他,黑色胡茬如杂草丛生,伸手一摸,还略感扎手。
以前中规中矩,为人正板习惯了。
如今,率性而活,方知一场名利海沉浮,简简单单最为美好。
马放南山,刀枪入库?
又或者形容的再矫情一点,隐姓埋名,自此不问世事?
“喂,还不出去砍柴?发什么呆呐?”
某人伸手摊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毫不留情的抬起一脚,再砰得关上大门,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正是宁轩辕的胡须男子,无奈翻起白眼,最后拎上门口的柴刀,呼哧呼哧,准备大干一番。
“宁娃儿,又被婆娘欺负了?”
门对面,一位裹着厚重兽衣扒拉着旱烟的老人,幸灾乐祸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宁轩辕没好气回呛道,“我这么威风凛凛的男人,岂会怕婆娘?我那是让着她,你不懂!”
与高冷的人生活,你会越来越惜字如金。
同理,与开朗的人住久了,你只会不知不觉笑容满面。
人,是容易变的!
今时今日的宁轩辕,比以往更爱碎嘴,絮絮叨叨说个没停,可他颇为享受。
老家伙听罢宁轩辕的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随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斧子,“大男人拎着斧头,缩在山坳坳里砍柴挑水虚度光阴,你也好意思说自己威风凛凛?!”
宁轩辕抿嘴不语。
前段日子,与这韩老头相约宿醉的时候,也许是酒后吐真言,他曾偷偷摸摸告诉老头儿,他本姓宁名轩辕。
韩老爷当时呛的一鼻涕泡,眯着熏醉的眼,埋汰宁轩辕道,你若是总兵统帅宁轩辕,来年等老头我嗝屁了,替掩抬棺?
封土之日,前任一国统帅亲自抬棺,这哪怕进了阎王殿,也要笑醒!
他当夜趁着酒劲,完全没当一回事,其实第二天起床就忘记头夜,自己和宁轩辕的‘君子之约’。
而他,却记在心里。
没什么特殊理由!
权当是报答这韩老头,曾经教自己怎么劈柴的恩情吧?哈哈!
“咔哧。”
宁轩辕身后的窗户,突然推开,忙完卫生的秦秋,撑着下巴眉梢扬起,像是等不及就要卖弄起来,“木头,我昨晚学了首词,念给你听?”
“不听。”宁轩辕佯装捂耳。
“斜月初霁,山空水幽,与君杖尔看南雪,一场清风两白头。”
秦秋面对宁轩辕的嫌弃充耳不闻,甚至念及‘两白头’三个字的时候,要忍不住重复默念好几遍。
其实原诗是,何时杖尔看南雪,我与梅花两白头。
但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哪里还要盼着何时?
如今的日子,固然过的有些清苦,可她认为,这才是她曾经不止一次,在梦里构划的与他独处的美好生活。
稍远处。
一位冒着山路,不断踟蹰前行的信官,来到了山村。
韩老头其实是村长,虽然这里通讯不便,但并未与世隔绝,往常五六天,都有信官过来挨家挨户传递信件,终年如此,从未断过。
只是这次,信官比上一次来早了三天。
韩老头满腹疑虑的抓抓脑袋,随之起身迎接,并小声嘀咕道,“莫不是村子里谁家出了大事?”
宁轩辕没关注这些,他当务之急最该考虑,什么时候能劈完木柴,然后回家美美休息一顿,这天寒地冻的,粗活干起来那叫一个累。
然而,韩老头与信官接触完,便开始召集村民,眉梢可见的震惊和意外,乃至惋惜,已经无法掩饰。
宁轩辕最后一个知道消息。
信件内容非常简短,却字字沉重,赵功新病逝,举国默哀!
冬日里的时光,阴晴不定。
宁轩辕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
他只知道,当初与生父宁青寒相认时,他略感激动之外,其实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当初寻遍千山万水,找到小草时,他除却感恩苍天不负有心人之外,也是平平静静,古井无波。
可这次。
他很难受,难受到一抬头,秦秋就能看见,他眸底深处的泪光!
此去一别,七月有余。
他竟然等到了赵功新的死讯!
‘宁生啊,以后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哭?’
‘想得美!’
他以为自己能够释然面对,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比任何人都伤心,原来,一个曾经顶天立地,肩扛半座河山的大丈夫,也会流泪!
第0523章 又一场腥风血雨!
当日离别。
宁轩辕提醒赵功新,多注意身体,甚至额外补充一句,大概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何等潇洒?
曾经以为,最豁达,释然的是自己。
等这封通报传入千家万户,传入他的耳中,宁轩辕方才陡然发现,最难舍的,竟然是他。
寒冬大雪,冷风如刀。
宁轩辕静静坐在院子里,一字不发,直到夕阳的光晕落在两肩,他才意识到,自己枯坐了整整一天。
“你没事吧?”秦秋将脑袋垫在他的膝盖上,柔声询问。
宁轩辕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送赵爷爷最后一程。”
是啊。
这场葬礼,于情于理,他宁轩辕都要去一趟,他想上几根香,聊几句往事,然后目送着这位老人入土为安。
“明天启程。”宁轩辕决定。
秦秋点点脑袋,表示支撑。
稍远处的韩老头,神情古怪的坐在门口,视线游曳在宁轩辕的身上,一时半会,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代功勋人物的离开,于他们这些子民而言,的确会遗憾,再夸张点类似赵功新这种老好人,他们最多深表惋惜。
可宁轩辕的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秦秋已经离开收拾东西,韩老头抱着一坛酒,慢慢悠悠靠近宁轩辕,“宁娃子,瞅你不开心,这坛酒送你喝。”
“我明天就走,老头子记得保重身体。”宁轩辕没有正面感谢韩老头,而是提及,自己将要离开。
老人站在夕阳里,怅然若失。
此时的国都,外表看似气氛沉闷,所有人都沉浸在赵功新突然病逝的悲伤之中,暗地里,实则风云涌变。
毕竟,赵功新并非一般人。
他的离开,以致手里释放出来的权利,逐渐演化成一块令人无比垂涎的香饽饽,不少掌权者,试图在这场暗流中抢占先机。
争权夺利,并非豪门望族的专属,沙场乃至庙堂,表现的更血淋淋。
一代功勋人物刚刚离逝,除了基于客套和流程,会心平气和操办这场葬礼,似乎有人就急不可耐的揽权了。
外界传言。
最有机会接管赵功新这个位置的几位老家伙,准备洗一遍赵功新生前安排在各重要部门的下属。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但,这么急着展现权欲,既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也是对既定格局的一种破坏。
甚至传闻,有人已经授意心腹,试图在赵功新的葬礼上散步有争议性的话题,以为这场权利洗牌,谋得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当然,顺便恶心恶心逝者,也未尝不可,毕竟国都谁人不知,赵功新与宁轩辕之间形如师徒的关系?
如今,一个废了,一个进土了。
不少人等着出口恶气呐!
……
国都的气氛,究竟有多诡异,多变。
只有设身处地,方能深切感受。
当,各路社会名流关起门来,商讨明天的葬礼,将会发生多大波动的时候,一个最不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他以前,绝不会出现的地方。
杨业的府邸!
这位内院亲自提上来的靠山王,此时正在考虑,明天,他该以什么态度,应对赵功新的葬礼现场,有可能发生的极端事件时。
一辈子兢兢业业的管家,通报有人求见。
“谁要见我?”杨业蹙眉,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不是谁想求见,就能轻而易举出现在自家门口。
管家似乎心有顾忌,沉默两秒,“我不敢确定,瞅着长相,好像是……”
杨业眯起锋利的眸子,没再搭理管家,而是亲自出门,同时吩咐家丁封锁方圆五百米内所有区域。
甚至着重提醒,一只苍蝇都不准备飞进来。
等杨业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见到亲自拜访的宁轩辕之后,一时半会竟然没认出来。
粗衣麻布。
满嘴黑色胡须。
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杨业真的很难想象,曾经如日中天,无比光鲜的宁轩辕,在这消失的大半年里,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好,好久不见。”
故人见面,尤其是这种地位悬殊到一个天一个地的状况里,杨业本该唏嘘不已,可内心,竟然不自觉的轻松起来。
外界都传言宁轩辕大概率死了,并且有鼻子有眼恨不得盖棺定论,以致于杨业也接受了事实。
如今……
他怔怔望着宁轩辕。
许久,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宁帅这突然造访,着实吓了杨某一大跳。”杨业笑笑,语气略显激动。
宁轩辕摇头,“我已经不是什么统帅了,这次回来,为私事。”
“尽我能力帮忙。”杨业主动请缨道。
宁轩辕蓦得转身,语气骤然加重,“不是尽力,是必须,当然前提是,你认可我宁轩辕今时今日仅剩不多的影响力。”
杨业随之沉默。
有关赵功新的葬礼,基本坐实了不会风平浪静,既然如此,以宁轩辕和赵功新的关系,他阔别七月,亲自现身,板上钉钉要参加葬礼。
换言之,谁敢在赵老的葬礼上风言风语,宁轩辕指不定要大杀四方。
果不其然,宁轩辕下一句话,让杨业的猜测尘埃落定,“用你的关系,通知唐峰过来,我有事交代。”
唐峰。
御林军总指挥官。
作为国都权利最大的一支番号军,御林军既能出入各大权贵人物的府邸,更能先斩后奏,军|权特许。
“宁帅,能否……”杨业犹豫。
可惜,刚开口便被宁轩辕打断,“你既然还改不了称呼我为宁帅的习惯,那就不必多言了。”
杨业,“……”
还是熟悉的行事风格,还是那个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年轻将首。
“既然宁帅亲自下令,杨某岂敢推三阻四?”
杨业本就对明天即将发生的动荡,自身该持什么态度而举棋不定,如今宁轩辕回来了,何须再纠结?
“他虽然总喜欢对我刀子嘴豆腐心,可这么多年,我比谁都清楚,他究竟有多希望我宁轩辕,无论未来还在不在名利场,只要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谁敢在他的葬礼上风言风语,那就休怪老子杀你全家!”
宁轩辕两手负后,眸底杀气凛然!
当日离别。
宁轩辕提醒赵功新,多注意身体,甚至额外补充一句,大概以后都没机会见面了,何等潇洒?
曾经以为,最豁达,释然的是自己。
等这封通报传入千家万户,传入他的耳中,宁轩辕方才陡然发现,最难舍的,竟然是他。
寒冬大雪,冷风如刀。
宁轩辕静静坐在院子里,一字不发,直到夕阳的光晕落在两肩,他才意识到,自己枯坐了整整一天。
“你没事吧?”秦秋将脑袋垫在他的膝盖上,柔声询问。
宁轩辕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送赵爷爷最后一程。”
是啊。
这场葬礼,于情于理,他宁轩辕都要去一趟,他想上几根香,聊几句往事,然后目送着这位老人入土为安。
“明天启程。”宁轩辕决定。
秦秋点点脑袋,表示支撑。
稍远处的韩老头,神情古怪的坐在门口,视线游曳在宁轩辕的身上,一时半会,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劲。
一代功勋人物的离开,于他们这些子民而言,的确会遗憾,再夸张点类似赵功新这种老好人,他们最多深表惋惜。
可宁轩辕的反应,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秦秋已经离开收拾东西,韩老头抱着一坛酒,慢慢悠悠靠近宁轩辕,“宁娃子,瞅你不开心,这坛酒送你喝。”
“我明天就走,老头子记得保重身体。”宁轩辕没有正面感谢韩老头,而是提及,自己将要离开。
老人站在夕阳里,怅然若失。
此时的国都,外表看似气氛沉闷,所有人都沉浸在赵功新突然病逝的悲伤之中,暗地里,实则风云涌变。
毕竟,赵功新并非一般人。
他的离开,以致手里释放出来的权利,逐渐演化成一块令人无比垂涎的香饽饽,不少掌权者,试图在这场暗流中抢占先机。
争权夺利,并非豪门望族的专属,沙场乃至庙堂,表现的更血淋淋。
一代功勋人物刚刚离逝,除了基于客套和流程,会心平气和操办这场葬礼,似乎有人就急不可耐的揽权了。
外界传言。
最有机会接管赵功新这个位置的几位老家伙,准备洗一遍赵功新生前安排在各重要部门的下属。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
但,这么急着展现权欲,既是对逝者的不尊重,也是对既定格局的一种破坏。
甚至传闻,有人已经授意心腹,试图在赵功新的葬礼上散步有争议性的话题,以为这场权利洗牌,谋得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当然,顺便恶心恶心逝者,也未尝不可,毕竟国都谁人不知,赵功新与宁轩辕之间形如师徒的关系?
如今,一个废了,一个进土了。
不少人等着出口恶气呐!
……
国都的气氛,究竟有多诡异,多变。
只有设身处地,方能深切感受。
当,各路社会名流关起门来,商讨明天的葬礼,将会发生多大波动的时候,一个最不能出现的人,出现在他以前,绝不会出现的地方。
杨业的府邸!
这位内院亲自提上来的靠山王,此时正在考虑,明天,他该以什么态度,应对赵功新的葬礼现场,有可能发生的极端事件时。
一辈子兢兢业业的管家,通报有人求见。
“谁要见我?”杨业蹙眉,他这种级别的人物,不是谁想求见,就能轻而易举出现在自家门口。
管家似乎心有顾忌,沉默两秒,“我不敢确定,瞅着长相,好像是……”
杨业眯起锋利的眸子,没再搭理管家,而是亲自出门,同时吩咐家丁封锁方圆五百米内所有区域。
甚至着重提醒,一只苍蝇都不准备飞进来。
等杨业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见到亲自拜访的宁轩辕之后,一时半会竟然没认出来。
粗衣麻布。
满嘴黑色胡须。
若不是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杨业真的很难想象,曾经如日中天,无比光鲜的宁轩辕,在这消失的大半年里,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好,好久不见。”
故人见面,尤其是这种地位悬殊到一个天一个地的状况里,杨业本该唏嘘不已,可内心,竟然不自觉的轻松起来。
外界都传言宁轩辕大概率死了,并且有鼻子有眼恨不得盖棺定论,以致于杨业也接受了事实。
如今……
他怔怔望着宁轩辕。
许久,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宁帅这突然造访,着实吓了杨某一大跳。”杨业笑笑,语气略显激动。
宁轩辕摇头,“我已经不是什么统帅了,这次回来,为私事。”
“尽我能力帮忙。”杨业主动请缨道。
宁轩辕蓦得转身,语气骤然加重,“不是尽力,是必须,当然前提是,你认可我宁轩辕今时今日仅剩不多的影响力。”
杨业随之沉默。
有关赵功新的葬礼,基本坐实了不会风平浪静,既然如此,以宁轩辕和赵功新的关系,他阔别七月,亲自现身,板上钉钉要参加葬礼。
换言之,谁敢在赵老的葬礼上风言风语,宁轩辕指不定要大杀四方。
果不其然,宁轩辕下一句话,让杨业的猜测尘埃落定,“用你的关系,通知唐峰过来,我有事交代。”
唐峰。
御林军总指挥官。
作为国都权利最大的一支番号军,御林军既能出入各大权贵人物的府邸,更能先斩后奏,军|权特许。
“宁帅,能否……”杨业犹豫。
可惜,刚开口便被宁轩辕打断,“你既然还改不了称呼我为宁帅的习惯,那就不必多言了。”
杨业,“……”
还是熟悉的行事风格,还是那个说一不二,不容置疑的年轻将首。
“既然宁帅亲自下令,杨某岂敢推三阻四?”
杨业本就对明天即将发生的动荡,自身该持什么态度而举棋不定,如今宁轩辕回来了,何须再纠结?
“他虽然总喜欢对我刀子嘴豆腐心,可这么多年,我比谁都清楚,他究竟有多希望我宁轩辕,无论未来还在不在名利场,只要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谁敢在他的葬礼上风言风语,那就休怪老子杀你全家!”
宁轩辕两手负后,眸底杀气凛然!
第0524章 铁蹄东征,纵马十二国!
入夜时分。
经由杨业通知,御林军总指挥官唐峰,终于风尘仆仆的进入杨家府邸。
这两天国都风不平浪不静,而作为特殊机构,唐峰先后见了不同职位,怀有不同目的的同僚。
有人拐弯抹角让他这段时间睁只眼闭只眼,有人则许以好处,极尽拉拢,希望他能帮个‘小’忙。
庙堂为官,尤其是他唐峰这种拥有实权的人,一旦在某些极端事情上处理不及时,很容易为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官场如履薄冰这个道理,唐峰亦能理解。
前脚送走一批同僚,这边杨业就邀请他赴宴,而且是安排在自家府邸,这让唐峰顿感焦头烂额。
莫不是,杨业也想在赵老的葬礼上玩点小把戏?
“明天就要举办葬礼了,哎,似乎有场腥风血雨,即将揭开面纱咯。”唐峰叹气,严格来说他是王伯昭的嫡系,当年,是这位二长老亲手提拔他上位。
照理说,这个节骨眼,王伯昭会提醒他该怎么应付。
可这老家伙,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怀揣其他顾虑,竟然没有半点指示传达出来,这让唐峰一头雾水。
最后是唐峰亲自拜访王伯昭。
无奈,这老家伙闭门不见也就罢了,甚至委托管家说了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大意是,不出意外,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做,绝对服从即可!
绝对服从?
这四个字,于唐峰而言,可谓重若千金。
他还没来得及猜想,杨业的邀请,让唐峰不得不暂缓公务,权当趁着这个节骨眼,给自己松口气。
杨业常驻点不在国都,故此,他在国都的住宅,规模并不大,也没刻意装修。
经由管家一路指引,唐峰终于见到了身披常服的杨业,同时餐桌上还有一位客人,背对大门,正在喝酒。
“靠山王,别来无恙。”唐峰打招呼道。
杨业微笑,“这种客套话,不适合你我,今天找唐指挥官过来,是拜人所托。”
“嗯?”
唐峰挑眉,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杨业让开,直接绕到餐桌对面。
第一眼。
唐峰看着的是满面胡须,略显老态的他,再仔细瞧瞧,唐峰忽然瞪大眼睛,“宁,宁帅?”
原来如此。
自当如此。
本该如此。
唐峰激动的拍着掌心,嘴中喋喋不休,难怪他拜谒王伯昭的时候被拒绝了,难怪王伯昭会说,不出意外,有人会交代他办一些事。
原来……
是宁轩辕!
阔别七月,这位曾经站在权势巅峰的首代总兵统帅,又重返国都了,外界传言他已经死了,不成想,他非但一切安好,甚至精气神比以前……
“末将唐峰,拜见宁帅!”唐峰顾不得其他,果断双手拱拳,行大礼道。
一如前夜的杨业,初见宁轩辕,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只会是‘宁帅’二字。
哪怕,今时今日,他已无实权。
可,于这些掌握大权的官僚而言,他的一句话,永远比那些在位者还要管用。
“来的匆忙,一时间连仪容都没顾上打理。”宁轩辕摸摸嘴角的胡须,忽然想起,秦秋总埋怨他胡子太密,扎人。
其实,换一种状态生活,于心境多多少少有点裨益。
七月之前,他是如日中天的宁生,位居十四境,天下仰慕。
七月之后,兴许有太多人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惋惜,可就宁轩辕自身而言,也不尽然,至少,他现在过的挺好!
“宁帅,您的身体?”唐峰还是多嘴问了句。
宁轩辕道,“无妨。”
“明天就是赵老头的葬礼了。”宁轩辕叹气,有时候他嫌弃赵功新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他也一样。
唐峰眸光微亮,他自然知道还有后文,“宁帅有何安排?”
“八千御林军,一级战备状态。”宁轩辕扬起手指,不容置疑的后续补充道,“用你的亲兵。”
所谓亲兵,亦指嫡系,是最值得信任,且忠心耿耿的下属。
“明白。”唐峰果断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我要如何配合?”杨业插话道。
宁轩辕摇摇头,“暂时不用,你明天到现场就行。”
“杨某毕竟是靠山王,洒家的刀不比御林军逊色半分,真要有人闹事,军系统方面,绝不坐视不管。”杨业保证道。
“今夜放风,就说我回来了。”
宁轩辕为自己斟满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径直起身,离开杨家。
杨业与唐峰面面相觑。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一条消息在国都不胫而走,并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扩大范围,直至这座国之重地彻底震动。
“宁,宁帅回来了!”
“消息到底真假?传闻,明天他要参加赵老的葬礼,这……”
那日一别,杳无音信。
听说,连他最嫡系的心腹,都没找到他的具体踪迹,如今,冒出这么一条消息,着实令人震撼。
因为过于突然,不少人存质疑态度,甚至猜测,会不会是某方势力,故意放风,趁机搅乱局势?
素来灯火不灭的繁华大都,彻底躁动起来,如果他宁轩辕真的回来了,明日现身之后,将何去何从?
重登帅座,还是大权旁落,继续当个平凡人?
此时。
灯火阑珊。
相较以往,样貌大变的宁轩辕,正只身一人,宛若孤舟徘徊于浓浓夜色之中,无人叨扰,无人作伴。
这一夜。
他走到了红河岸,望着月色托举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大概想起了曾经的峥嵘岁月,竟然不胜唏嘘起来。
也去了那座重修后的纪念碑广场。
他出征时的戎装,以一比十复刻的比例,被立在了中心位置,估摸着不少人以为他死了,雕像前置位,摆放有鲜花,蜡烛。
“确实挺像。”
宁轩辕浅笑,伸手拍了拍雕像,然后两臂负起,似在呢喃自语,又像是与雕像对话,只见他仰起头,眸光烨烨,“你好,我是宁轩辕!”
无人回应。
唯有巨大雕塑肩扛烂漫星河,月如霜!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观摩内院为自己修建的雕像。
下一次。
其实,就是他重归朝野,即将率领铁蹄东征之日。
他宁轩辕,毕竟欠‘故人’赵功新一份承诺,有朝一日,国境线外平推八十里!
铁蹄东征!
纵马十二国,横压当世!
入夜时分。
经由杨业通知,御林军总指挥官唐峰,终于风尘仆仆的进入杨家府邸。
这两天国都风不平浪不静,而作为特殊机构,唐峰先后见了不同职位,怀有不同目的的同僚。
有人拐弯抹角让他这段时间睁只眼闭只眼,有人则许以好处,极尽拉拢,希望他能帮个‘小’忙。
庙堂为官,尤其是他唐峰这种拥有实权的人,一旦在某些极端事情上处理不及时,很容易为自己带来麻烦。
当然,官场如履薄冰这个道理,唐峰亦能理解。
前脚送走一批同僚,这边杨业就邀请他赴宴,而且是安排在自家府邸,这让唐峰顿感焦头烂额。
莫不是,杨业也想在赵老的葬礼上玩点小把戏?
“明天就要举办葬礼了,哎,似乎有场腥风血雨,即将揭开面纱咯。”唐峰叹气,严格来说他是王伯昭的嫡系,当年,是这位二长老亲手提拔他上位。
照理说,这个节骨眼,王伯昭会提醒他该怎么应付。
可这老家伙,也不知是伤心过度,还是怀揣其他顾虑,竟然没有半点指示传达出来,这让唐峰一头雾水。
最后是唐峰亲自拜访王伯昭。
无奈,这老家伙闭门不见也就罢了,甚至委托管家说了句,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大意是,不出意外,有人会告诉他怎么做,绝对服从即可!
绝对服从?
这四个字,于唐峰而言,可谓重若千金。
他还没来得及猜想,杨业的邀请,让唐峰不得不暂缓公务,权当趁着这个节骨眼,给自己松口气。
杨业常驻点不在国都,故此,他在国都的住宅,规模并不大,也没刻意装修。
经由管家一路指引,唐峰终于见到了身披常服的杨业,同时餐桌上还有一位客人,背对大门,正在喝酒。
“靠山王,别来无恙。”唐峰打招呼道。
杨业微笑,“这种客套话,不适合你我,今天找唐指挥官过来,是拜人所托。”
“嗯?”
唐峰挑眉,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等杨业让开,直接绕到餐桌对面。
第一眼。
唐峰看着的是满面胡须,略显老态的他,再仔细瞧瞧,唐峰忽然瞪大眼睛,“宁,宁帅?”
原来如此。
自当如此。
本该如此。
唐峰激动的拍着掌心,嘴中喋喋不休,难怪他拜谒王伯昭的时候被拒绝了,难怪王伯昭会说,不出意外,有人会交代他办一些事。
原来……
是宁轩辕!
阔别七月,这位曾经站在权势巅峰的首代总兵统帅,又重返国都了,外界传言他已经死了,不成想,他非但一切安好,甚至精气神比以前……
“末将唐峰,拜见宁帅!”唐峰顾不得其他,果断双手拱拳,行大礼道。
一如前夜的杨业,初见宁轩辕,第一时间脱口而出的,只会是‘宁帅’二字。
哪怕,今时今日,他已无实权。
可,于这些掌握大权的官僚而言,他的一句话,永远比那些在位者还要管用。
“来的匆忙,一时间连仪容都没顾上打理。”宁轩辕摸摸嘴角的胡须,忽然想起,秦秋总埋怨他胡子太密,扎人。
其实,换一种状态生活,于心境多多少少有点裨益。
七月之前,他是如日中天的宁生,位居十四境,天下仰慕。
七月之后,兴许有太多人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惋惜,可就宁轩辕自身而言,也不尽然,至少,他现在过的挺好!
“宁帅,您的身体?”唐峰还是多嘴问了句。
宁轩辕道,“无妨。”
“明天就是赵老头的葬礼了。”宁轩辕叹气,有时候他嫌弃赵功新刀子嘴豆腐心,实际上他也一样。
唐峰眸光微亮,他自然知道还有后文,“宁帅有何安排?”
“八千御林军,一级战备状态。”宁轩辕扬起手指,不容置疑的后续补充道,“用你的亲兵。”
所谓亲兵,亦指嫡系,是最值得信任,且忠心耿耿的下属。
“明白。”唐峰果断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我要如何配合?”杨业插话道。
宁轩辕摇摇头,“暂时不用,你明天到现场就行。”
“杨某毕竟是靠山王,洒家的刀不比御林军逊色半分,真要有人闹事,军系统方面,绝不坐视不管。”杨业保证道。
“今夜放风,就说我回来了。”
宁轩辕为自己斟满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径直起身,离开杨家。
杨业与唐峰面面相觑。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一条消息在国都不胫而走,并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扩大范围,直至这座国之重地彻底震动。
“宁,宁帅回来了!”
“消息到底真假?传闻,明天他要参加赵老的葬礼,这……”
那日一别,杳无音信。
听说,连他最嫡系的心腹,都没找到他的具体踪迹,如今,冒出这么一条消息,着实令人震撼。
因为过于突然,不少人存质疑态度,甚至猜测,会不会是某方势力,故意放风,趁机搅乱局势?
素来灯火不灭的繁华大都,彻底躁动起来,如果他宁轩辕真的回来了,明日现身之后,将何去何从?
重登帅座,还是大权旁落,继续当个平凡人?
此时。
灯火阑珊。
相较以往,样貌大变的宁轩辕,正只身一人,宛若孤舟徘徊于浓浓夜色之中,无人叨扰,无人作伴。
这一夜。
他走到了红河岸,望着月色托举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大概想起了曾经的峥嵘岁月,竟然不胜唏嘘起来。
也去了那座重修后的纪念碑广场。
他出征时的戎装,以一比十复刻的比例,被立在了中心位置,估摸着不少人以为他死了,雕像前置位,摆放有鲜花,蜡烛。
“确实挺像。”
宁轩辕浅笑,伸手拍了拍雕像,然后两臂负起,似在呢喃自语,又像是与雕像对话,只见他仰起头,眸光烨烨,“你好,我是宁轩辕!”
无人回应。
唯有巨大雕塑肩扛烂漫星河,月如霜!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观摩内院为自己修建的雕像。
下一次。
其实,就是他重归朝野,即将率领铁蹄东征之日。
他宁轩辕,毕竟欠‘故人’赵功新一份承诺,有朝一日,国境线外平推八十里!
铁蹄东征!
纵马十二国,横压当世!
第0525章 佩战刀而行,谁人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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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宁轩辕重返国都的消息,各大势力,暂未统一意见。
有人深信不疑,表示这么敏感的阶段,突然放出这等消息,绝非空穴来风,指不定宁轩辕真的就在国都。
好说歹说,以他和赵功新的关系,赵老最后一程,他理应送送。
有人则觉得不然。
一个大权旁落,散尽修为的废物,按照他当初在国都人尽皆敌的处境,他宁轩辕还有什么胆子回来?
当真不怕,被一群掌权者联手暗中整死?
终归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赵功新都离逝了,昔日心腹,不躲得远远,哪敢重返国都四处溜达?
至于更大的一批人,则默认之前的猜想,宁轩辕大概率死了!
毕竟,纪念广场的雕像都立起来了,而纪念广场之所以取名纪念广场,因为那是祭奠英灵的地方!
一番猜测,仿佛让某些人意识到了什么。
几乎在宁轩辕转身离开广场的不久时间,这座巍峨,雄伟的巨大雕像,就被恶意泼上了红漆。
行凶者没有第一时间缉拿擒获。
加之事件突发,以及赵功新即将下葬,多方因素综合到一起,大家也没多在意。
直至晚间数十点,方才有更近一步的消息传出,听闻有家世不菲,背景雄厚的少公子,托人公开散布了一句话。
一介废物,即使回来了又怎么样,他宁轩辕明天凡是敢现身,小心颜面尽失!
火药味甚浓!
众人几番打听,这才弄清楚,放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华氏王族现存的唯一继承人,华云空。
曾经华氏三兄弟,名声在外。
如今。
仅剩华云空一人。
“以前就有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说什么华云空的两个兄弟,是死在宁轩辕手里?不过这事说来也奇怪,没人辟谣,华家也没提过。”
“但华家死了两个最惊才艳绝的后辈,这是事实!”
如果不是华云空突然站出来放狠话,关于这件早年折腾起不小风浪的传闻,大部分人也许就忘记了。
此刻旧事重提。
这就让不少人起了兴趣,毕竟王族,而且是排在首位的至尊王族,如日中天的时候更是号称半座皇族。
华氏的影响力和底蕴,毋庸置疑!
虽然这一两年,颇为低调,不过随着国都格局的一次次震荡,华家似有猛虎下山,卷土重来的迹象。
严谨来说,从宁轩辕离开那天起,华氏便将家族发展重心,转移到了国都,速度极快。
而,致使华氏抬头的最大因素,还是牵连到几家皇族,七月前的一战,四家皇族多多少少有点影响到气数。
随之,陆续封闭山门,彻底断绝与外界联系。
参照前几次的规律,这次皇族主动避世,最起码要十年乃至二十年才会重开山门,除非遇到重大变故。
以往有武协对外控制,皇族还是那个皇族,如今武协夷为平地,从大格局来看,外界是真正意义上的群龙无首。
其实大家都清楚,华王族这个节骨眼渗透国都,怕是想做第二个武协,又或者比武协更举足轻重的存在。
何况,华王族高手如云,历来强横。
他这一脉想当领头羊,还真没几个大势力能挡得住。
宁轩辕?
曾经横压一个时代的宁生,已经自甘堕落,沦为了人尽皆知的废物,今时今日,即使有心发难华王族,可有实力吗?
“无奈我华云空向来心善,你宁轩辕明天想好好祭奠赵老也行,主动过来朝我磕个头,请个方便就行。”
“机会给了,哪怕是条狗,也清楚自己该怎么选,宁轩辕,你别让我失望哦?!”
正当外界因华云空的部分话,从而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时候,这位华家少公子,又委托人传出了几句话。
故作善解人意,却每句话都带着刺儿。
不少人暗中腹诽,这华少公子,在宁轩辕实力还在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倒是鼓足劲嚣张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只不过,细细琢磨起来,又感觉处处都透露着古怪,这里毕竟是国都,向来卧虎藏龙,深不可测。
华王族再自恃霸道,也绝不会站出来大放厥词,更不可能让华云空乱说话,大概率是有人暗中授意,存心搅乱国都的局势。
指不定是某个大佬,全盘指导华王族出来做事。
“华云空这么笃定的态度,怕是吃准了宁轩辕,已经身在国都。”
“明天,只怕有好戏看了。”
一夜热议,沸沸扬扬。
华云空的部分话,更是将事件的关注度,推到了高峰,凡是宁轩辕现身,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波。
第二天。
清晨。
一场小雨不期而至,来自各方势力的大人物,集体前往安置赵功新遗体的殡仪馆,距离目的地仅有半公里的区域,昨夜就进入全面封禁的状态。
湿漉漉的街道两侧,是漫长的悼念队伍,空旷的主干路中心,安静到落下一根针均能听得清清楚楚。
两侧不少人探头探脑。
沉重,肃穆的哀乐,响彻云空。
淅淅沥沥的雨,更让这一天,显得极为不平凡。
只是,相较于诚心追悼,多少人在心猿意马,又有多少人在等待,那个疑似身在国都的年轻家伙,现身?
“一鞠躬。”
“再鞠躬。”
“三,三鞠躬……”
扩音喇叭里的嗓音,低沉,内敛,每个节点都卡的很好。
只是当每个人即将三鞠躬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秒,之后,便是刺耳的声音,剧烈波动几下,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
“咦?你们看主干路中心。”
一双又一双眼睛,迫不及待跃过错落分布的人群,最后,齐刷刷落向主干路中心。
年轻的他,全身黑衣,身姿伟岸,袖口还别了一束白色的花。
细雨纷纷。
风清冷!
一柄黑伞,遮住了他大半的容颜,可即使只能看清一道模糊背影,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是谁!
“宁轩辕。”
“竟然真的来了。”
短暂的安静,是为了迎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无数人翘首观望,既兴奋,又觉得难以置信。
只不过。
当他们的视线,落向宁轩辕的腰侧,免不了又引来一阵吸气声,不少人甚至惊觉遍体寒意。
腰挂战刀,载雨而行!
挂的什么刀?
我北野,特制的无鞘战刀!
“宁某来见故人最后一面,不希望我进场的,尽管出来拦一拦!”
第0526章 终是一句别来无恙!
尔等尽管拦拦!
宁轩辕一抹嘴角,露出习惯性的淡然笑容,随之,一步踏落,两边雨水溅散,绽放一朵朵水中花。35
一别七月。
他还是那么有吸引力。
生而为王!
承载满身荣耀。
凡是他宁轩辕在的地方,谁敢与之同光?
其实,从今早开始,这条主干道出现的居民,乃至一整座国都,多少人,翘首以盼,渴望他现身?
又有多少人,希望能通过亲眼目睹,证实这位曾经如日中天的绝代人物,尚在人世?!
“他果真没死!”
“只是相较以往,风流已成过去式。”
一群人咂舌之后,开始点头评足,真要说句良心话,大概不少人还是略感失望的。
曾经的宁轩辕,身披苍龙帅服,位极人臣,只要他想,别说呼风唤雨,纵是翻江倒海,也不过是愿不愿的问题。
如今……
俨然一副粗人打扮,既不修边幅,也没了当日的光彩。
街道中心,万人空巷。
落雨衬托下的独行客宁轩辕,竟然在大众的目光里,显得无比落寞,只是,依旧没人敢小觑他。
哪怕,具备资格进追悼现场,近距离祭奠赵功新的达官显贵们。闪舞
七月之后的首次见面,他们在瞧见那个腰挂战刀,满嘴胡须的青年男子步步逼近之后,仍是心有余悸。
这人,毕竟当初在国都大杀四方,燕子湖一战,更是引七十万人湖畔观摩,论影响力,没人比得过他。
更别说后面抬手荡灭本土的超级家族。
似乎,他宁轩辕生来不知害怕。
故此,什么事儿都敢做,而且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君不见,七月之前,他差点宰了皇族的皇主。
与这种人打交道,即使如今各方都默认他废了,没什么威胁性了。
可,谁敢在没有绝对冲突的前提之下,主动招惹他宁轩辕?
“嗡嗡嗡!”
寒风萧瑟,战刀轻颤。
宁轩辕所到之处,负责警戒的队伍,几经犹豫,还是擅自撤开设防,甚至毕恭毕敬的回句,宁帅,别来无恙!
声音不大,偏偏所有在场的达官显贵,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尼玛……
“哗哗哗。”
一道人影冲出雨幕,并迅速拿过宁轩辕手中的雨伞,为其遮风挡雨。
宁轩辕没好气的笑道,“你倒是挺懂事?”
“不是一直很懂事吗?”袁术故作茫然,抓抓后脑勺,继而挺直腰杆,宁轩辕走出一步,他跟一步。
鸦雀无声的人群之中。
某位,满身奢华服装的年轻男子,自宁轩辕现身刹那,便一直将视线锁定在其身上,随着宁轩辕越来越近,他的眼神,也逐步变化。
起先充满挑衅意味,之后眉头深簇,大概回味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等宁轩辕移过视线,本是匆忙一瞥,但在袁术刻意提醒,立即又重新审视他的一瞬间,心如过电。
一股莫名的寒意,袭遍四肢百骸。
宁轩辕摸摸鼻子,眼神玩味的继续打量着他。
本尊正是华云空的年轻男子,本想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几次坚持,他总心神不宁。
昨晚,华云空的一番话,让国都可谓彻夜未眠。
而,华云空嚣张跋扈的言辞,更是将自己推到了舆论的浪尖,原以为,今天这场正面交锋,两位年纪相仿的同辈人,会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不成想。
宁轩辕一道眼神过去,明显露怯的华云空,竟然用手掩盖双唇,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
“咳咳,昨晚放话那位,既然正主现身了,不赶紧出来彰显彰显自己的威风?”
也不知道谁故意搅混水,一句‘好心’提醒,瞬间引来数之不尽的目光,齐刷刷紧盯华云空。
草!
华云空心里骂娘,不等调整状态,宁轩辕踱步而来,一臂之内,两人面对面,只是相较于宁轩辕的气场,华云空逊色不少。
“今年多大?”宁轩辕突兀的问道。
华云空想了想,还是抬起脑袋,客客气气回复道,“二十有七。”
啪!
宁轩辕冷不丁一巴掌扇过去,力度之大,清脆可闻,鲜红的五指印,立竿见影,才收手,就浮现了。
众人,“……”
华云空,“……”
这一巴掌扇懵了所有人,也扇懵了华云空,这怎么前脚还笑眯眯的问人多大年纪,后面就动手了?
“你……”华云空捂着脸,眸光泛火。
“成年人了,别跟泼妇骂街似的,没有半点涵养。”宁轩辕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卧槽?!
华云空鼓着腮帮子,差点气晕过去,这家伙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竟然用一种长辈的口吻,提点自己?
这他妈是拿他当小孩对待?
关键。
如今的宁轩辕沦为废人,而自己身怀武艺,照理说不该畏惧,也不至于无法防备,可偏偏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然掌掴了,这……
“记住没?”宁轩辕又问。
华云空,“……”
“宁轩辕,这里是追悼现场,希望你尊重下逝者,别擅自闹事,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最后还是华云空的一位长辈,站出来沉声警告道。
同样的一身华服,极尽奢侈。
宁轩辕随意打量两眼,然后抬起两指,捏了捏华云空的衣领,意有所指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参加逝者的葬礼。”
华云空错愕的低头扫了扫自身衣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反驳。
今天到场,本来就不是什么诚心祭奠逝者。
因此打扮方面没怎么在意,但现在,一道道目光,就这么赤果果的打量着他,这让华云空顿感浑身不自在。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扒?”袁术冷冰冰代为询问道。
华云空怒火冲天,桀骜不驯道,“凭什么?老子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得着?”
“你看我这把战刀,它是不是又雪亮又锋利?”宁轩辕难得开玩笑道。
只是这句话,让现场气氛骤然紧皱,不少人再也绷不住脸色,小声吸气,这是上来就要,砍几个人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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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轩辕一抹嘴角,露出习惯性的淡然笑容,随之,一步踏落,两边雨水溅散,绽放一朵朵水中花。35
一别七月。
他还是那么有吸引力。
生而为王!
承载满身荣耀。
凡是他宁轩辕在的地方,谁敢与之同光?
其实,从今早开始,这条主干道出现的居民,乃至一整座国都,多少人,翘首以盼,渴望他现身?
又有多少人,希望能通过亲眼目睹,证实这位曾经如日中天的绝代人物,尚在人世?!
“他果真没死!”
“只是相较以往,风流已成过去式。”
一群人咂舌之后,开始点头评足,真要说句良心话,大概不少人还是略感失望的。
曾经的宁轩辕,身披苍龙帅服,位极人臣,只要他想,别说呼风唤雨,纵是翻江倒海,也不过是愿不愿的问题。
如今……
俨然一副粗人打扮,既不修边幅,也没了当日的光彩。
街道中心,万人空巷。
落雨衬托下的独行客宁轩辕,竟然在大众的目光里,显得无比落寞,只是,依旧没人敢小觑他。
哪怕,具备资格进追悼现场,近距离祭奠赵功新的达官显贵们。闪舞
七月之后的首次见面,他们在瞧见那个腰挂战刀,满嘴胡须的青年男子步步逼近之后,仍是心有余悸。
这人,毕竟当初在国都大杀四方,燕子湖一战,更是引七十万人湖畔观摩,论影响力,没人比得过他。
更别说后面抬手荡灭本土的超级家族。
似乎,他宁轩辕生来不知害怕。
故此,什么事儿都敢做,而且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君不见,七月之前,他差点宰了皇族的皇主。
与这种人打交道,即使如今各方都默认他废了,没什么威胁性了。
可,谁敢在没有绝对冲突的前提之下,主动招惹他宁轩辕?
“嗡嗡嗡!”
寒风萧瑟,战刀轻颤。
宁轩辕所到之处,负责警戒的队伍,几经犹豫,还是擅自撤开设防,甚至毕恭毕敬的回句,宁帅,别来无恙!
声音不大,偏偏所有在场的达官显贵,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尼玛……
“哗哗哗。”
一道人影冲出雨幕,并迅速拿过宁轩辕手中的雨伞,为其遮风挡雨。
宁轩辕没好气的笑道,“你倒是挺懂事?”
“不是一直很懂事吗?”袁术故作茫然,抓抓后脑勺,继而挺直腰杆,宁轩辕走出一步,他跟一步。
鸦雀无声的人群之中。
某位,满身奢华服装的年轻男子,自宁轩辕现身刹那,便一直将视线锁定在其身上,随着宁轩辕越来越近,他的眼神,也逐步变化。
起先充满挑衅意味,之后眉头深簇,大概回味出了什么不好的预感。
等宁轩辕移过视线,本是匆忙一瞥,但在袁术刻意提醒,立即又重新审视他的一瞬间,心如过电。
一股莫名的寒意,袭遍四肢百骸。
宁轩辕摸摸鼻子,眼神玩味的继续打量着他。
本尊正是华云空的年轻男子,本想维持自己高高在上的姿态,可,几次坚持,他总心神不宁。
昨晚,华云空的一番话,让国都可谓彻夜未眠。
而,华云空嚣张跋扈的言辞,更是将自己推到了舆论的浪尖,原以为,今天这场正面交锋,两位年纪相仿的同辈人,会来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不成想。
宁轩辕一道眼神过去,明显露怯的华云空,竟然用手掩盖双唇,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众。
“咳咳,昨晚放话那位,既然正主现身了,不赶紧出来彰显彰显自己的威风?”
也不知道谁故意搅混水,一句‘好心’提醒,瞬间引来数之不尽的目光,齐刷刷紧盯华云空。
草!
华云空心里骂娘,不等调整状态,宁轩辕踱步而来,一臂之内,两人面对面,只是相较于宁轩辕的气场,华云空逊色不少。
“今年多大?”宁轩辕突兀的问道。
华云空想了想,还是抬起脑袋,客客气气回复道,“二十有七。”
啪!
宁轩辕冷不丁一巴掌扇过去,力度之大,清脆可闻,鲜红的五指印,立竿见影,才收手,就浮现了。
众人,“……”
华云空,“……”
这一巴掌扇懵了所有人,也扇懵了华云空,这怎么前脚还笑眯眯的问人多大年纪,后面就动手了?
“你……”华云空捂着脸,眸光泛火。
“成年人了,别跟泼妇骂街似的,没有半点涵养。”宁轩辕云淡风轻的解释道。
卧槽?!
华云空鼓着腮帮子,差点气晕过去,这家伙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竟然用一种长辈的口吻,提点自己?
这他妈是拿他当小孩对待?
关键。
如今的宁轩辕沦为废人,而自己身怀武艺,照理说不该畏惧,也不至于无法防备,可偏偏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公然掌掴了,这……
“记住没?”宁轩辕又问。
华云空,“……”
“宁轩辕,这里是追悼现场,希望你尊重下逝者,别擅自闹事,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最后还是华云空的一位长辈,站出来沉声警告道。
同样的一身华服,极尽奢侈。
宁轩辕随意打量两眼,然后抬起两指,捏了捏华云空的衣领,意有所指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参加逝者的葬礼。”
华云空错愕的低头扫了扫自身衣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反驳。
今天到场,本来就不是什么诚心祭奠逝者。
因此打扮方面没怎么在意,但现在,一道道目光,就这么赤果果的打量着他,这让华云空顿感浑身不自在。
“你自己脱,还是我来扒?”袁术冷冰冰代为询问道。
华云空怒火冲天,桀骜不驯道,“凭什么?老子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管得着?”
“你看我这把战刀,它是不是又雪亮又锋利?”宁轩辕难得开玩笑道。
只是这句话,让现场气氛骤然紧皱,不少人再也绷不住脸色,小声吸气,这是上来就要,砍几个人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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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7章 你要谁跪下?嗯?!
你是自己来?
还是我亲自扒?
袁术简单一句话,竟然让现场静若一潭死水,华云空回望四周,不少昨夜蠢蠢欲动,扬言要给宁轩辕脸色看的社会名流,均心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或许想,通过他华云空与宁轩辕的正面矛盾,从而试探试探后者的底限?
又或者说,瞧瞧对方,今时今日是老老实实做人了,还是与当初一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现在看来,这位昔日里的封神榜甲字头人物,风采依旧!
只是……
他毕竟沦为废人了,凭什么,还能继续威风?靠银牙利齿?靠往年积攒下的威望?
常言道,墙倒众人推,既然没了那份实力,就该收敛脾气,乖乖做人,而不是继续活在梦里,当自己还是一呼百应的大人物。
“呵呵。”
短暂回神的华云空,下意识捏动五指,继而冷笑道,“你宁轩辕,还真以为,自己依旧是那个宁生?”
呼!
言罢,华云空长出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的窝囊感到憋屈,若非没反应过来,何至于,被这个废物,当众掌掴两巴掌?
宁轩辕置之不理。
他将自己的视线,逐次扫过到场的社会名流,其实有不少人,如华云空这般,打着祭奠赵功新的幌子,跑来看戏,或者严谨来说看他宁轩辕,赵功新的笑话。
故此,穿着方面该怎么光彩鲜艳,就怎么光彩鲜艳!
毕竟,人走茶凉。
一个死了,一个废了,这是多么令人身心愉悦,倍感振奋的画面啊?
然而,赵功新虽逝,也注定未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活着的宁轩辕,依旧在出现那一刻,让诸人心惊肉跳。
在这之前,大家默认的局面是,人一旦失逝,要么彻底沉沦颓废,要么畏手畏脚,余生均在痛苦,不甘中渡过。
宁轩辕也无外乎如此。
奈何,等真正面对这位昔日里的风云人物,诸人方才后知后觉,这个不足三十,曾登顶十四境的前巨头级人物,完全与猜想中的不一样。
他站在那儿,依旧铁骨铮铮。
依旧展现出独我无王的盖代气势!
也正因为如此,在华云空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大部分选择明哲保身,准备先观望观望再做决断。
华云空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大致调整心态之后,他眸子眯起,闪现出骇人的杀光,并出言嘲讽,“竟然还敢这么嚣张,你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废人一介!”
“那又如何?”宁轩辕挑眉,目光扬起,一眼望到灵堂中老人的遗像,慈爱,和蔼,十足的老好人模样。
“没如何。”华云空一步跨出,盛气凌人,“只不过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就像碾死小小的蝼蚁。”
“云空,这种余生注定凄惨渡日的废物,你何必与他斤斤计较?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华云空身后的长辈,再次吱声。
并迅速站出,双手拱起,神色不善的针对向宁轩辕,“老夫华灿,昔日听闻你宁生武力超绝,今天想见识见识,请赐招!”
明知宁轩辕修为不在,却依然打着友好切磋的幌子,强行出招,同时快刀斩乱麻,张嘴就居高临下的呵出三字,“给我跪!”
这哪里是切磋,摆明了恃强凌弱。
宁轩辕睫毛轻颤,不为所动。
华灿嘴泛冷笑,这废物,果真废了,应对自己的雷霆出击,竟然反应迟钝到呆站原地,犹如痴儿。
然而……
全部注意力都在宁轩辕身上的华灿也好,华云空也罢,又或者现场数以百计的目光,几乎都忽略了缓缓戴上白色手套的袁术。
华灿出手如雷霆。
袁术竟慢条斯理的活动五指,以不变应万变!
轰!
倏然间,一只青壮大手,原地闪现,等众人终于看清之后,一道人影迅速腾空而起,就像是大人拎小孩般。
而,白色的手套,迎着骄阳散落的红辉,些许刺眼,也些许突兀。
“你要谁跪下?嗯?”
沉重,自信的嗓音在四周回荡,犹如晨钟暮鼓,令人猝不及防,也令人目瞪口呆。
袁术单臂举高,手擒华灿,就这么硬生生拎,拎起了后者……
这……
“嘶嘶。”
华云空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位长辈,乃家族少有的十道境强者之一,出手之下,摧枯拉朽何人能挡?
可,竟然有人将华灿拘禁在半空,并拎过了头顶!
华云空,“……”
众人,“……”
“你,你究竟什么人?”华灿也懵了,他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审视着袁术,只感觉心理受到难以言述的冲击。
这,这太扯淡了!
其实,这句疑问,并不准确。
袁术作为宁轩辕曾经的心腹,及照料他生活起居的贴身助手,这段时间,两人在不少场合,公开出现过。
也清楚,这位助手因为沾了宁轩辕的光,如今职位不小。
但,区区一个助手,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身手?
这最起码,十道境了吧?
“十道境。”华云空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家族辛辛苦苦培养几十年,方能供奉出几位十道境强者。
然而,凡是与宁生朝夕相处,甚至有过交集的人,仿佛,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十道境。
难怪刚才,袁术扬言,他华云空敢不脱了这身衣服,就亲手扒,这……
静。
死寂如水。
一道道目光骤然猛缩,先是活见鬼般的打量着袁术,再之后,又毫无例外的关注起宁轩辕。
“狗东西,我大哥也是你能亵渎的?活腻味了!”
咔哧!
袁术毫不拖泥带水,五指收力,当场就拧断了华灿的脖子,等尸体落地,抬起油光铮亮的军靴,就这么踩在死者的脑袋上,“还有谁想找事?”
众人,“……”
哗哗哗。
一众人集体后撤,犹如遇见魔神,浑身心悸。
大概是这场突发事件,刺激到了大家,以致于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日。
金陵古都。
大雷音寺,樱花落人间。
宁生赐境小和尚江流儿,震怖天下。
曾经的宁轩辕,非但个人武力值惊世恐怖,甚至到了赐人境界,信手拈来的地步,本就手可摘星揽日月,世间无他这般人。
又怎能,以常理揣测他宁生?
你是自己来?
还是我亲自扒?
袁术简单一句话,竟然让现场静若一潭死水,华云空回望四周,不少昨夜蠢蠢欲动,扬言要给宁轩辕脸色看的社会名流,均心有默契的保持沉默。
或许想,通过他华云空与宁轩辕的正面矛盾,从而试探试探后者的底限?
又或者说,瞧瞧对方,今时今日是老老实实做人了,还是与当初一样,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现在看来,这位昔日里的封神榜甲字头人物,风采依旧!
只是……
他毕竟沦为废人了,凭什么,还能继续威风?靠银牙利齿?靠往年积攒下的威望?
常言道,墙倒众人推,既然没了那份实力,就该收敛脾气,乖乖做人,而不是继续活在梦里,当自己还是一呼百应的大人物。
“呵呵。”
短暂回神的华云空,下意识捏动五指,继而冷笑道,“你宁轩辕,还真以为,自己依旧是那个宁生?”
呼!
言罢,华云空长出一口气,为自己刚才的窝囊感到憋屈,若非没反应过来,何至于,被这个废物,当众掌掴两巴掌?
宁轩辕置之不理。
他将自己的视线,逐次扫过到场的社会名流,其实有不少人,如华云空这般,打着祭奠赵功新的幌子,跑来看戏,或者严谨来说看他宁轩辕,赵功新的笑话。
故此,穿着方面该怎么光彩鲜艳,就怎么光彩鲜艳!
毕竟,人走茶凉。
一个死了,一个废了,这是多么令人身心愉悦,倍感振奋的画面啊?
然而,赵功新虽逝,也注定未来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但活着的宁轩辕,依旧在出现那一刻,让诸人心惊肉跳。
在这之前,大家默认的局面是,人一旦失逝,要么彻底沉沦颓废,要么畏手畏脚,余生均在痛苦,不甘中渡过。
宁轩辕也无外乎如此。
奈何,等真正面对这位昔日里的风云人物,诸人方才后知后觉,这个不足三十,曾登顶十四境的前巨头级人物,完全与猜想中的不一样。
他站在那儿,依旧铁骨铮铮。
依旧展现出独我无王的盖代气势!
也正因为如此,在华云空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大部分选择明哲保身,准备先观望观望再做决断。
华云空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大致调整心态之后,他眸子眯起,闪现出骇人的杀光,并出言嘲讽,“竟然还敢这么嚣张,你要知道,自己现在可是废人一介!”
“那又如何?”宁轩辕挑眉,目光扬起,一眼望到灵堂中老人的遗像,慈爱,和蔼,十足的老好人模样。
“没如何。”华云空一步跨出,盛气凌人,“只不过我想弄死你,易如反掌,就像碾死小小的蝼蚁。”
“云空,这种余生注定凄惨渡日的废物,你何必与他斤斤计较?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华云空身后的长辈,再次吱声。
并迅速站出,双手拱起,神色不善的针对向宁轩辕,“老夫华灿,昔日听闻你宁生武力超绝,今天想见识见识,请赐招!”
明知宁轩辕修为不在,却依然打着友好切磋的幌子,强行出招,同时快刀斩乱麻,张嘴就居高临下的呵出三字,“给我跪!”
这哪里是切磋,摆明了恃强凌弱。
宁轩辕睫毛轻颤,不为所动。
华灿嘴泛冷笑,这废物,果真废了,应对自己的雷霆出击,竟然反应迟钝到呆站原地,犹如痴儿。
然而……
全部注意力都在宁轩辕身上的华灿也好,华云空也罢,又或者现场数以百计的目光,几乎都忽略了缓缓戴上白色手套的袁术。
华灿出手如雷霆。
袁术竟慢条斯理的活动五指,以不变应万变!
轰!
倏然间,一只青壮大手,原地闪现,等众人终于看清之后,一道人影迅速腾空而起,就像是大人拎小孩般。
而,白色的手套,迎着骄阳散落的红辉,些许刺眼,也些许突兀。
“你要谁跪下?嗯?”
沉重,自信的嗓音在四周回荡,犹如晨钟暮鼓,令人猝不及防,也令人目瞪口呆。
袁术单臂举高,手擒华灿,就这么硬生生拎,拎起了后者……
这……
“嘶嘶。”
华云空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位长辈,乃家族少有的十道境强者之一,出手之下,摧枯拉朽何人能挡?
可,竟然有人将华灿拘禁在半空,并拎过了头顶!
华云空,“……”
众人,“……”
“你,你究竟什么人?”华灿也懵了,他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审视着袁术,只感觉心理受到难以言述的冲击。
这,这太扯淡了!
其实,这句疑问,并不准确。
袁术作为宁轩辕曾经的心腹,及照料他生活起居的贴身助手,这段时间,两人在不少场合,公开出现过。
也清楚,这位助手因为沾了宁轩辕的光,如今职位不小。
但,区区一个助手,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强的身手?
这最起码,十道境了吧?
“十道境。”华云空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家族辛辛苦苦培养几十年,方能供奉出几位十道境强者。
然而,凡是与宁生朝夕相处,甚至有过交集的人,仿佛,随随便便就能跨过十道境。
难怪刚才,袁术扬言,他华云空敢不脱了这身衣服,就亲手扒,这……
静。
死寂如水。
一道道目光骤然猛缩,先是活见鬼般的打量着袁术,再之后,又毫无例外的关注起宁轩辕。
“狗东西,我大哥也是你能亵渎的?活腻味了!”
咔哧!
袁术毫不拖泥带水,五指收力,当场就拧断了华灿的脖子,等尸体落地,抬起油光铮亮的军靴,就这么踩在死者的脑袋上,“还有谁想找事?”
众人,“……”
哗哗哗。
一众人集体后撤,犹如遇见魔神,浑身心悸。
大概是这场突发事件,刺激到了大家,以致于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日。
金陵古都。
大雷音寺,樱花落人间。
宁生赐境小和尚江流儿,震怖天下。
曾经的宁轩辕,非但个人武力值惊世恐怖,甚至到了赐人境界,信手拈来的地步,本就手可摘星揽日月,世间无他这般人。
又怎能,以常理揣测他宁生?
第0528章 他还是那个霸王!
“现在可以让我安安静静的,祭奠昔日故友了?”
许久。
宁轩辕两手负后,淡淡开口。
他还是那般卓尔不凡,英武无双。
以致于,今时今日,他的话,还像是指令一般,拥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凡是听着的人,均不敢有半点异议。
“嘶嘶。”
已经头皮发麻,神色难堪的华云空,畏畏缩缩移动步伐,他想要让自己,脱离这场争斗漩涡。
然而。
宁轩辕无心搭理他。
袁术则不然,他眯着眸子,以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姿势,双目如猎鹰般,在华云空的周身上下,一阵游走。
华云空顿感毛孔悚然,被这么强的一尊存在死死盯上,是个人,都会感觉不自在,像是虫蚁负身。
先前,他并没有意识到,宁轩辕旁边还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人。
一番挑衅,华云空方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算盘。
区区一个助手,均有这般超凡武艺,那,这些年,他宁轩辕在北野亲手带起来的沙场名将们了?
“今天毕竟是葬礼现场,大家收敛收敛下火气,烦请给逝者一份尊重。”
最终迫于无奈,华云空沙哑着嗓子,主动通情达理道。
袁术挑眉,“现在知道给逝者尊重了?刚才不是主动挑衅,嚣张的很吗?”
华云空哑口无言。
此时,宁轩辕已经踱步上前,走向灵堂中心,那里烛火闪烁,摇摇晃晃,像是无声倾诉者逝者的生平经历。
老人的黑白遗像,则选了他生前最喜欢的一副,曾登顶朝堂,竟和蔼的宛若邻家老人,他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历历在目。
无奈。
短短七月。
已是阴阳相隔。
往后余生再也看不到,老人坐在藤椅上安静翻出,年轻的那位,则漫无目的的沿着院子踱步。
有时候吵着他了,老人会压压眼镜,送上一句,臭小子赶紧滚蛋,别打扰老子看书。
今天本是他,最后一天供由后人悼念的日子,他应该安安静静,无牵无挂的走,而不是现在这样……
“你可以不敬重我宁轩辕,但,不可以在他的葬礼现场闹事。”
哧。
宁轩辕五指拳握,刺耳的声音,宛若青锋出鞘。
“此话在理。”袁术扬起白色指套包裹严实的五指,轰然盖住华云空的头顶,他太霸道了,出手之间,无人敢挡,无人能挡。
噗~
好歹是华家三杰之一的华云空,此刻,竟然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瞪大眼睛,就觉喉口微甜,骇人血迹,顺着嘴角疯狂涌出。
“你,你……”华云飞瞳孔黯淡,本是红润的脸颊,逐渐青紫。
嘶嘶!
陆陆续续瞧清现状的达官显贵,悉数呆滞原地,这也太狠了,前后几分钟,先斩华家十道境强者华灿,再斩华家少公子华云空。
“宁轩辕,你实乃胆大包天,竟敢杀我华家少公子。”
“当我华家是吃素的吗?命你速速认诛,一命抵一命!”
哗哗哗。
华家一众强者齐齐站出,他们怒发冲冠,双目血红的模样,恨不得将宁轩辕当场生吞活剥了。
毕竟至尊王族。
先前沉默,一是被袁术骇人的杀伤力惊到,再则想着说点好话,差不多也该息事宁人,各自退让了。
不曾想,华云空还是被宰了。
而且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宰了。
这要还在保持沉默,权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今日之后,华王族将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轰轰轰!
天地之间,忽有小雨。
不过数个呼吸,绵绵细雨遮拢这座开阔的葬礼现场,正当诸人略感不舒服的时候,一阵如大浪拍击崖壁的脚步声,此起彼伏,越来越近。
“御林军。”
“来了这么多御林军?这……”
几乎串成线的雨幕中,是一位位负重甲将士,以一种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气势,步入现场。
“你华王族吃不吃素,老子不晓得,但老子的八千御林军,绝不是吃素!”
“拔刀!”
第一排抚刀而出。
倏然间,这个地方雪亮一片,银光闪纵。
紧随其后,第二排。
其次,三,四两排刀光入阵。
“宁帅。”
御林军总指挥官唐峰,右手按左腰侧战刀,左手撑开一张黑色雨伞,就这么旁若无人,毫无顾忌的靠近宁轩辕。
一众达官显贵身后的助理,也悉数撑开雨伞,作势要遮挡到各自主人的头顶。
“不用。”
只是,在无数黑色大伞撑开天空的刹那,宁轩辕竟拒绝了唐峰的好意,故而收伞静立,不言不语。
这下子。
各路达官显贵尴尬了。
他宁轩辕都冒着大雨,毕恭毕敬祭奠逝者,现场管你是权倾一方的大人物,还是德高望重的各行业泰斗,谁敢撑伞躲雨?
唰唰唰。
袁术依旧套着扎眼的白色手套,简单负于小腹前,一双如鹰眼般的眸子,缓慢又有节奏的扫过现场。
诸人如鲠在喉,尴尬无比。
最后有一个算一个,下令撤伞,浴雨而立。
“我给某些人五分钟的时间处理,要么重新换一身皮进场追悼,要么离开就别再出现。”宁轩辕漠然的嗓音回荡半空。
此时。
他的视线,还在赵功新的遗像上,从不曾离开一眼,似乎很怕自己无意转身后,就再也看见了。
他想多看看这位老人家。
轰!
良久,宁轩辕弯腰躬身,做了一个出乎现场无数人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合情合理的动作。
他曾双膝跪关外,面朝无数战死的英灵。
如今,单膝跪国士,跪这位兢兢业业,将毕生心血交付于家国建设的和蔼老人!
“轩辕来看您了。”
他声色颤粟,他悲从心来。
他,又想起了当年,老人送他出征的时候,一边亲手整理好他的头盔,一边感春悲秋嘀嘀咕咕道,残阳乱雪,剑越长空,多少将骨埋青山,但不能,英雄总无名!
是啊。
当年的赵功新,总觉得欠自己一份人情。
最后,老人用‘总兵统帅’这个举足轻重,举国独一的位置,硬生生抬他宁轩辕,走进了名利场的最巅峰!
“今天谁敢闹事,我杀谁!”
他深耕北野多年,曾一度是,敢吞狼逐虎的沙场霸王,如今纵然大权旁落,但他宁轩辕,依旧是那个霸王!
第0529章 江山飘雨,我自逍遥!
落雨未歇。
人间寒风刺骨。
他就这么跪在原地,纹丝不动,透过无数人的视线打量过去,今时今日的他,依旧铁骨铮铮,不减当年风采。
无数达官显贵权柄存在,冒雨静立。
没一人敢鹤立鸡群,在此撑伞。
这幅画面,平平无奇,看似普通,却在无数人的内心,形成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实乃过于震撼!
凡我宁轩辕在的地方,我做什么,你们跟着做什么。
我不喜欢什么,就绝不能出现。
譬如,我不喜欢你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参加逝者的葬礼,那……要么脱,要么滚,要么杀!
无外如此!
约莫半个小时,他还跪在那儿,宛若一尊固化的雕塑,中途除却淅淅沥沥的落雨,鸦雀无声。
这场葬礼。
从筹办初,就妖风四起,一边有人放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既已离逝,内部也该跟着清洗一遍。
有人则揣着看笑话的心态,来此一趟。
而更多的人,则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非但要确定他死没死,还要确定他今时今地的实力,又或者说影响力。
非常遗憾。
宁轩辕在某些领域的超绝统治力,超出人为想象,此时此刻的现场情况,基本印证了事实。
不少权贵,虽说心有怨言,但真要站出来针锋相对,结局大抵与华云空相仿。
“咔哧!”
黑色的大门,猛烈关闭。
它像是一张黑幕,将院外的人,与院内这批拥有不凡身份的人,彻底割据,紧随而来的,则是刀锋嗡鸣的声音。
丝丝缕缕,不大,却从未消失。
这一刻,恍若时空转移,令诸多权贵,如同亲临战场,那种睁开眼,就能见证刀光剑影的画面,逐次从近前闪现。
宁轩辕终于起身。
简单整理衣冠,方才迈着沉稳的步伐,前去慰问逝者家属。
赵功新名下有两儿一女,虽继承了父辈的智慧,却对权势与名利,极其不上心,如今也仅是普通职员。
再之后,则是孙辈。
最小的如今不过十五岁,少年稚气未脱,略显瘦弱的身子,就这么站在父亲的背后,双唇发白,沉默不语。
大概是遇到不可抗拒因素,一家子人,个个神色内敛,似有苦衷埋在心口,想说不敢说,唯唯诺诺,令人心疼。
宁轩辕其实也能理解。
常言道人走茶凉,再者,贵为一方掌权者,生前不和政见者,终归有那么些。
赵功新这一死,遗留下的家属,如果不稍微强势点,上层次的人不发声不主张,跟在后面的狗腿子,总会觉得找赵姓全家不痛快,会令主子身心愉悦。
“多谢宁帅亲自赶来国都一趟,吊唁我父。”
赵功新的大儿子,弯下腰,言语恳切的答谢道。
宁轩辕扶起对方,“应该的。”
随之,他将视线落在赵功新最小的孙子身上,摊开手,按了按后者的肩膀,“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家人。”
宛若当年。
他总是一个人,靠在沐浴着漫天星辰的草垛上,嘴里衔住稻草,自己给自己打气道,快快长大,然后就有能力保护义父义母,保护妹妹了!
少年扬起稚气未脱的脸,怔怔凝视着宁轩辕,“叔叔,我记得了。”
大概是欲言又止,少年恍恍惚惚间,将视线移向院子外某个故作神情悲痛老人,不过很快避开,眸光闪烁,心神不宁。
“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最好别看。”宁轩辕突兀道。
少年讶异,“那我该怎么办。”
少年的父亲,则死死攥紧自己的孩子,余下的赵姓家属,几乎同时呆滞,大概猜到什么,连忙退开几步。
“闭眼。”
宁轩辕倏然转身,一手拿起挂在腰侧的战刀,刀芒顺着迎面而来的细雨,斩出一抹犀利的白线。
先前被赵功新这位孙儿匆忙一眼,打量过的老人,猛得瞪大双目,似乎预感到一丝丝威胁,于是一边倒退一边主动开腔,“宁轩辕,你要做什么?”
本名韩柳,即将将权利更大化,甚至有可能接替赵功新位置的他,明明身居高位弄权多年故而处事不惊。
但,这一刻,韩柳竟然慌不择神。
宁轩辕伸手抹散刀锋水花,步伐如入无人之境,当即顶在韩柳的眉心,“你猜我要做什么?”
韩柳,“……”
众人,“……”
这韩老,可是第一顺位执掌大权的存在,宁轩辕竟然大逆不道的将刀按在他的眉心,并且下手丝毫不软,血迹都逸了出来。
“位置还没坐稳,就这么急着找逝者家人不痛快了?”
宁轩辕冷笑,他这些年直来直去惯了,皇族的家主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韩柳这种所谓掌权者?
韩柳如鲠在喉,感觉面子上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良久,他故作稳重道,“宁轩辕,老夫的身份摆在这儿,今天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别指望完完整整走出去。”
“宁帅有句话说的不错,不该看的别看。”
靠山王杨业的声音突然响起,冷漠,玩味,甚至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这让现场无数人,惊掉下巴。
外界传言,宁轩辕与杨业素来不和,故此帅不见王,王不尊帅。
当日,宁轩辕的封帅大礼,是他们有且仅有的第一次见面,甚至此前还传出,杨业称病拒不出席的事件。
现在……
“毕竟,国不可一日群龙无首。”
宁轩辕的话由来慢条斯理,“有些事,我可以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不行,你们再选一位。”
众人,“……”
韩柳,“……”
再选一位?
这叫什么话?
不等众人反应,宁轩辕一刀过去,当场剁了韩柳,这老家伙都没怎么挣扎,笔挺倒落,宛若坍塌的大树。
袁术上前,递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宁轩辕认真擦净战刀上的殷虹血迹,留下最后一句话,“宁某这段时间,应该会云游四方,若是有朝一日,再有人作妖,我会回来!”
江山细雨。
于风中飘摇。
外界并不知道,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他再次离开了。
顺带,国都又举办了一场可以笼罩,但没人敢大张旗鼓操办的葬礼,逝者韩柳!
落雨未歇。
人间寒风刺骨。
他就这么跪在原地,纹丝不动,透过无数人的视线打量过去,今时今日的他,依旧铁骨铮铮,不减当年风采。
无数达官显贵权柄存在,冒雨静立。
没一人敢鹤立鸡群,在此撑伞。
这幅画面,平平无奇,看似普通,却在无数人的内心,形成惊涛骇浪般的冲击,实乃过于震撼!
凡我宁轩辕在的地方,我做什么,你们跟着做什么。
我不喜欢什么,就绝不能出现。
譬如,我不喜欢你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参加逝者的葬礼,那……要么脱,要么滚,要么杀!
无外如此!
约莫半个小时,他还跪在那儿,宛若一尊固化的雕塑,中途除却淅淅沥沥的落雨,鸦雀无声。
这场葬礼。
从筹办初,就妖风四起,一边有人放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既已离逝,内部也该跟着清洗一遍。
有人则揣着看笑话的心态,来此一趟。
而更多的人,则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非但要确定他死没死,还要确定他今时今地的实力,又或者说影响力。
非常遗憾。
宁轩辕在某些领域的超绝统治力,超出人为想象,此时此刻的现场情况,基本印证了事实。
不少权贵,虽说心有怨言,但真要站出来针锋相对,结局大抵与华云空相仿。
“咔哧!”
黑色的大门,猛烈关闭。
它像是一张黑幕,将院外的人,与院内这批拥有不凡身份的人,彻底割据,紧随而来的,则是刀锋嗡鸣的声音。
丝丝缕缕,不大,却从未消失。
这一刻,恍若时空转移,令诸多权贵,如同亲临战场,那种睁开眼,就能见证刀光剑影的画面,逐次从近前闪现。
宁轩辕终于起身。
简单整理衣冠,方才迈着沉稳的步伐,前去慰问逝者家属。
赵功新名下有两儿一女,虽继承了父辈的智慧,却对权势与名利,极其不上心,如今也仅是普通职员。
再之后,则是孙辈。
最小的如今不过十五岁,少年稚气未脱,略显瘦弱的身子,就这么站在父亲的背后,双唇发白,沉默不语。
大概是遇到不可抗拒因素,一家子人,个个神色内敛,似有苦衷埋在心口,想说不敢说,唯唯诺诺,令人心疼。
宁轩辕其实也能理解。
常言道人走茶凉,再者,贵为一方掌权者,生前不和政见者,终归有那么些。
赵功新这一死,遗留下的家属,如果不稍微强势点,上层次的人不发声不主张,跟在后面的狗腿子,总会觉得找赵姓全家不痛快,会令主子身心愉悦。
“多谢宁帅亲自赶来国都一趟,吊唁我父。”
赵功新的大儿子,弯下腰,言语恳切的答谢道。
宁轩辕扶起对方,“应该的。”
随之,他将视线落在赵功新最小的孙子身上,摊开手,按了按后者的肩膀,“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家人。”
宛若当年。
他总是一个人,靠在沐浴着漫天星辰的草垛上,嘴里衔住稻草,自己给自己打气道,快快长大,然后就有能力保护义父义母,保护妹妹了!
少年扬起稚气未脱的脸,怔怔凝视着宁轩辕,“叔叔,我记得了。”
大概是欲言又止,少年恍恍惚惚间,将视线移向院子外某个故作神情悲痛老人,不过很快避开,眸光闪烁,心神不宁。
“你毕竟还小,有些事,最好别看。”宁轩辕突兀道。
少年讶异,“那我该怎么办。”
少年的父亲,则死死攥紧自己的孩子,余下的赵姓家属,几乎同时呆滞,大概猜到什么,连忙退开几步。
“闭眼。”
宁轩辕倏然转身,一手拿起挂在腰侧的战刀,刀芒顺着迎面而来的细雨,斩出一抹犀利的白线。
先前被赵功新这位孙儿匆忙一眼,打量过的老人,猛得瞪大双目,似乎预感到一丝丝威胁,于是一边倒退一边主动开腔,“宁轩辕,你要做什么?”
本名韩柳,即将将权利更大化,甚至有可能接替赵功新位置的他,明明身居高位弄权多年故而处事不惊。
但,这一刻,韩柳竟然慌不择神。
宁轩辕伸手抹散刀锋水花,步伐如入无人之境,当即顶在韩柳的眉心,“你猜我要做什么?”
韩柳,“……”
众人,“……”
这韩老,可是第一顺位执掌大权的存在,宁轩辕竟然大逆不道的将刀按在他的眉心,并且下手丝毫不软,血迹都逸了出来。
“位置还没坐稳,就这么急着找逝者家人不痛快了?”
宁轩辕冷笑,他这些年直来直去惯了,皇族的家主都不放在眼里,又何况韩柳这种所谓掌权者?
韩柳如鲠在喉,感觉面子上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良久,他故作稳重道,“宁轩辕,老夫的身份摆在这儿,今天你敢动我一根毫毛,别指望完完整整走出去。”
“宁帅有句话说的不错,不该看的别看。”
靠山王杨业的声音突然响起,冷漠,玩味,甚至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这让现场无数人,惊掉下巴。
外界传言,宁轩辕与杨业素来不和,故此帅不见王,王不尊帅。
当日,宁轩辕的封帅大礼,是他们有且仅有的第一次见面,甚至此前还传出,杨业称病拒不出席的事件。
现在……
“毕竟,国不可一日群龙无首。”
宁轩辕的话由来慢条斯理,“有些事,我可以选择睁只眼闭只眼,但今天不行,你们再选一位。”
众人,“……”
韩柳,“……”
再选一位?
这叫什么话?
不等众人反应,宁轩辕一刀过去,当场剁了韩柳,这老家伙都没怎么挣扎,笔挺倒落,宛若坍塌的大树。
袁术上前,递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宁轩辕认真擦净战刀上的殷虹血迹,留下最后一句话,“宁某这段时间,应该会云游四方,若是有朝一日,再有人作妖,我会回来!”
江山细雨。
于风中飘摇。
外界并不知道,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只是听闻,他再次离开了。
顺带,国都又举办了一场可以笼罩,但没人敢大张旗鼓操办的葬礼,逝者韩柳!
第0530章 人间最难,无外乎三,断舍离!
赵功新最终安然下葬,无风无浪。
民间送行十里。
也算是与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国士,做最后的告别。
传言,中途无数人泣不成声。
今年今日的国都,相较于往期,明显过于压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谁会想到,一年左右,竟然断断续续发生了这么多大事。
宁生燕子湖大战石千刃。
宁生横推武协九千岁裴笑天。
宁生一人单挑十五位皇族代理人。
最后,还是他宁生,又或者宁帅宁轩辕,慷慨赴战,毅然决然站出来与皇族,正面迎战,不分伯仲。
虽然结局不尽人意,甚至略感惋惜,可这个时代,终归是属于他宁轩辕的精彩!
也许过去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
大家再回过头来,品味这些往事,应该还是很难忘记这位曾风华绝代,举世无一的盖代枭雄吧?
多少人,渴望生前死后,青史留名。
然而,真正能做到的,也就那么几个!
但又不得不说,脱离这些风云存在,活在中下层的人,更关心的还是自己的生活起居,日常琐事。
至于,宁轩辕这个名字,从今往后,还会不会再出现,又或者,失去盖世武艺的宁生,能否重回十四境。
又能否,再引领一个时代的峥嵘?
谁也不清楚。
谁也无法给出具体答案。
不过,万幸中的万幸是,他的的确确没死!
活着,就有希望!
“有生之年,我还是想再见证他辉煌夺目一次啊。”
“他叫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浪潮浪涌燕子湖,国都纪念碑广场,又或者广阔的金陵江,以及那座绵长的英灵墙,均留下过他的风采。
……
宁轩辕在安顿好赵功新一家之后,先是去见了王伯昭,这老家伙比前者幸运,身子骨硬朗的很,不过也不怎么管事了,毕竟年龄大了,估摸着年底就退休。
简单陪王伯昭下了两场棋之后,宁轩辕恨不得当场掀翻棋台。
老臭棋篓子这么多年,还是那副德行。
又是悔棋,又是埋汰宁轩辕不懂尊老爱幼,也不知道让一两个子,总是自个儿赢有什么意思?
宁轩辕无奈之余,其实也清楚王伯昭的言外深意。
漫漫人生路,本就不存在什么一帆风顺,沉沉浮浮大起大落,方为本质,真正该关心的,自身能否拿得起,放得下。
他宁轩辕从巅峰蜕凡,十四步化为俗人,这样大的落差,作为老辈,甚至不客气的说是看着他一路成长起来的老辈,担忧两句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宁轩辕从头到尾,嘴含微笑,泰然处之,甚至还赠送了王伯昭几道白眼。
这让王伯昭大为放心,连忙偷乐着嘀咕道,输就输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向来是玩得起的人!
“走了。”
第十六局告毕,宁轩辕慢慢悠悠站起身,斜瞥了王伯昭两眼,也没让老家伙送,孑然一身,渐行渐远。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肩头。
宛若沐浴神光。
风采不减当年!
最后,宁轩辕见了两个不得不见的人,袁术,以及石之坚。
同为北野走出来的硬汉子,如今的境遇乃至人生,也大相径庭,一个是宁轩辕离任前亲手提上来的武照天王。
一个则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终于开始适应真正独挡一面。
三人围坐一座,相顾无言。
一起回到国都的秦秋,则忙着炒几个时令小菜,几圈忙活下来,瞧着三人竟然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都不吃?不好吃?”
匆匆擦完手心的秦秋,蹙着眉头靠近,大概精神乏了,免不了伸手抚按太阳穴,其实这个时候的她,已有身孕。
估摸着,明年夏天,就会等到小木头出生。
当初她和宁轩辕,曾闲极无聊,故此讨论过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很早就定下了,宁夏!
“嫂子,味道很好,比酒店里大厨做得还美味,嫂子不当名厨,简直白瞎了。”袁术也不知道自己咋了,屁股着火似的挪动几下,方才急声答复。
秦秋没好气道,“筷子都没动,这就知道好吃了?”
袁术,“……”
石之坚上下挑动眉毛,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宁轩辕故作闭眼。
袁术心领神会,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石之坚的左肩膀,“你笑个屁?别以为大哥在,我就不敢揍你。”
犹若当年。
三人成行。
一贯惜字如金的宁轩辕双手插袋,走在最前面,余下年轻的他和他,则一路打打闹闹,谁也不服谁。
偶尔切磋武艺的时候,还要拉宁轩辕做裁判。
最后,被宁轩辕一人一脚打发。
仔细算算,也没过去多少年,怎么就开始怀恋往事了?
“我这次,大概会离开很久很久。”宁轩辕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独自饮尽,袁术和石之坚同步沉默。
沉默良久。
袁术恳求道,“大哥,让我抽一支精锐,暗中保护你吧?”
“我和你们的嫂子,准备过过无拘无束,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别来打扰我。”宁轩辕摇头,果断拒绝。
袁术不敢多问,只能求助般望向往石之坚。
石之坚低头喝酒,更不敢插嘴。
这场酒,喝的极其压抑,当属他们同袍多年以来,第一次碰到这般压抑的气氛,像是胸口顶着块石头。
最终还是袁术做了个请求,言道自己即将重回北野,希望宁轩辕能赐予他一段新的开始,直白而言,改名!
宁轩辕并未正面答复。
第二日。
清晨,紫气东来,悄无声息带着秦秋,离开国都的宁轩辕,难免心情大好,他喜欢阳光,因为寓意着希望。
一路躲在暗中,亲自送别他的袁术和石之坚,直到宁轩辕彻底消失,前者才叹气道,“大哥还是没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回来。”
翻过五指。
袁术的手心放有宁轩辕临别前,留给他的字条,迎着光线摊开,仅有两字,镇山!
这一天。
袁术更名袁镇山。
这一天,距离关外最惨一役,不足三年。
这一天,距离宁轩辕重回十四境,同样不足三年!
人间最难,有三。
断舍离!
这一别,他没说归期,因为宁轩辕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会回来!
第0531章 从此尘世如潮,无关我们!
常言道。
人如风中絮,聚散不由己!
这一次的离别,于袁镇山,石之坚而言,他们并不清楚,何日是归期。
也许很快。
也许没有。
多年戎马,这两位骁勇男儿,习惯了宁轩辕在身边的日子,也习惯了视他为主心骨,突然郑重的告别,谁能释怀?
其实。
比他们更失落的,还有北野。
还有那曾经打下‘万岁军’名号的无数将门男儿。
随着宁轩辕这一去,尽皆烟消云散。
远方的灯火阑珊,还在,只是不见了,当年人。
此时此刻的画面,真得很像一个大时代的落幕,没有声嘶力竭的不舍,没有彻骨难忘的告别,一切悄无声息。
尘埃落定!
“临走前,大哥交代了件事,我会亲自去一趟。”袁镇山两手并拢,素来深邃的瞳孔,泛起一丝丝迷茫。
“我到时候陪你一起。”
石之坚扬起手,示意袁术,适时,天空散开金黄色的光晕,就这么清晰得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之后,两人握掌为约!
漫漫人生路,谁也看不清前途。
就像这一刻的他们,虽没有宁轩辕那般冠绝当世,独步天下,但之后的他们,是北野集团的双子星,更是若干年后的帝国双臂。
后宁轩辕时代。
北野最能打的两个人物!
夕阳落幕。
大地难得柔情,一层层光晕,追过山河水,追过无数陌生人的脸,最后,安安静静铺在秦秋的掌心。
秦秋从商务车里探出小脑袋,望着距离视线越来越远的国都外景,心境没来由的一阵放松。
此时,甚至有点小窃喜。
终于将你这个大木头绑走了,从此尘事如潮,再也无关我们!
“嘿嘿。”
有风追着掌心,顿感暖洋洋的秦秋,下意识托起香腮,竟然高兴到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许久没静神看书的宁轩辕,突遭打扰,于是好奇问道,“笑什么?”
“你猜?”秦秋眨动着灵气十足的眸子,反问道。
“不说就算了。”
宁轩辕摆手,无动于衷。
秦秋也没缠着,在她眼里,他本就是一个没什么情趣,看起来更稍显木讷的家伙,和他打情骂俏,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得。
不过,习惯习惯,便慢慢适应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夸我长得美吗?”秦秋开始双手撑着小脑袋,回味点点滴滴的美丽过往。
“好啊,你竟然初次遇见,就打本姑娘的鬼主意了,真是坏坏的。”
宁轩辕纳闷,“我有说过?”
“那可不,你当时连走路都忘记了,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我,眉目含情,一副犯花痴样。”
宁轩辕,“……”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片子,今天是不是脑子短路?
“我还记得,回家前夜,你攥着我的手,整夜没闭眼。”
宁轩辕卷起书本,本想轻轻赏秦秋一下,听到这话,动作戛然而止,是啊,岂止一夜没睡。
你曾有多不舍,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难受。
他放下书籍,从后面缓缓环抱住秦秋,沉默不语。
秦秋细嗅着从宁轩辕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语句中满是期待,“明年夏天,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又或者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宁轩辕伸手抚过秦秋的小腹,不容置疑道,“男孩。”
“为什么?”秦秋好奇,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义正言辞道,“生个乖巧活泼的女儿,她不香吗?”
宁轩辕揪了揪秦秋的鼻子,笑而不语。
其实,他喜欢女儿的!
最好像秦秋,古灵精怪,单纯可爱!
后来他宁轩辕真的生了一个女孩,名字也沿用了先前早就确定好的,宁夏!
只是啊,生为人父,宁轩辕貌似有点不负责?
当那一天的小宁夏,眨动着和他妻子秦秋如出一辙的好看眸子,怯怯生生问道,‘你知道宁生吗?他是我爸爸。’
‘知道。’
‘小宁夏一直乖乖,就是,挺想念他的,哎。’
‘嗯,爸爸带你回家!’
那一天,三十万大军,拦不住为女冲冠一怒的人父。
那一天,宁轩辕手撕几十万大军,杀的血染青空,天无明日。
那一天,大家终于意识到。
宁生回来了!
那一天的黄昏落幕,是他抱着身子瘦弱,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的宁夏,渐行渐远,最后他流着泪保证道,‘爸爸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故意的,不怪你,嘿嘿。’
男儿自古不流泪,只是未遇伤心事!
常言道。
人如风中絮,聚散不由己!
这一次的离别,于袁镇山,石之坚而言,他们并不清楚,何日是归期。
也许很快。
也许没有。
多年戎马,这两位骁勇男儿,习惯了宁轩辕在身边的日子,也习惯了视他为主心骨,突然郑重的告别,谁能释怀?
其实。
比他们更失落的,还有北野。
还有那曾经打下‘万岁军’名号的无数将门男儿。
随着宁轩辕这一去,尽皆烟消云散。
远方的灯火阑珊,还在,只是不见了,当年人。
此时此刻的画面,真得很像一个大时代的落幕,没有声嘶力竭的不舍,没有彻骨难忘的告别,一切悄无声息。
尘埃落定!
“临走前,大哥交代了件事,我会亲自去一趟。”袁镇山两手并拢,素来深邃的瞳孔,泛起一丝丝迷茫。
“我到时候陪你一起。”
石之坚扬起手,示意袁术,适时,天空散开金黄色的光晕,就这么清晰得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之后,两人握掌为约!
漫漫人生路,谁也看不清前途。
就像这一刻的他们,虽没有宁轩辕那般冠绝当世,独步天下,但之后的他们,是北野集团的双子星,更是若干年后的帝国双臂。
后宁轩辕时代。
北野最能打的两个人物!
夕阳落幕。
大地难得柔情,一层层光晕,追过山河水,追过无数陌生人的脸,最后,安安静静铺在秦秋的掌心。
秦秋从商务车里探出小脑袋,望着距离视线越来越远的国都外景,心境没来由的一阵放松。
此时,甚至有点小窃喜。
终于将你这个大木头绑走了,从此尘事如潮,再也无关我们!
“嘿嘿。”
有风追着掌心,顿感暖洋洋的秦秋,下意识托起香腮,竟然高兴到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许久没静神看书的宁轩辕,突遭打扰,于是好奇问道,“笑什么?”
“你猜?”秦秋眨动着灵气十足的眸子,反问道。
“不说就算了。”
宁轩辕摆手,无动于衷。
秦秋也没缠着,在她眼里,他本就是一个没什么情趣,看起来更稍显木讷的家伙,和他打情骂俏,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得。
不过,习惯习惯,便慢慢适应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夸我长得美吗?”秦秋开始双手撑着小脑袋,回味点点滴滴的美丽过往。
“好啊,你竟然初次遇见,就打本姑娘的鬼主意了,真是坏坏的。”
宁轩辕纳闷,“我有说过?”
“那可不,你当时连走路都忘记了,就这么直勾勾的望着我,眉目含情,一副犯花痴样。”
宁轩辕,“……”
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片子,今天是不是脑子短路?
“我还记得,回家前夜,你攥着我的手,整夜没闭眼。”
宁轩辕卷起书本,本想轻轻赏秦秋一下,听到这话,动作戛然而止,是啊,岂止一夜没睡。
你曾有多不舍,离开的时候,就有多难受。
他放下书籍,从后面缓缓环抱住秦秋,沉默不语。
秦秋细嗅着从宁轩辕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语句中满是期待,“明年夏天,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又或者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宁轩辕伸手抚过秦秋的小腹,不容置疑道,“男孩。”
“为什么?”秦秋好奇,并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义正言辞道,“生个乖巧活泼的女儿,她不香吗?”
宁轩辕揪了揪秦秋的鼻子,笑而不语。
其实,他喜欢女儿的!
最好像秦秋,古灵精怪,单纯可爱!
后来他宁轩辕真的生了一个女孩,名字也沿用了先前早就确定好的,宁夏!
只是啊,生为人父,宁轩辕貌似有点不负责?
当那一天的小宁夏,眨动着和他妻子秦秋如出一辙的好看眸子,怯怯生生问道,‘你知道宁生吗?他是我爸爸。’
‘知道。’
‘小宁夏一直乖乖,就是,挺想念他的,哎。’
‘嗯,爸爸带你回家!’
那一天,三十万大军,拦不住为女冲冠一怒的人父。
那一天,宁轩辕手撕几十万大军,杀的血染青空,天无明日。
那一天,大家终于意识到。
宁生回来了!
那一天的黄昏落幕,是他抱着身子瘦弱,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的宁夏,渐行渐远,最后他流着泪保证道,‘爸爸以后再也不丢下你了。’
‘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故意的,不怪你,嘿嘿。’
男儿自古不流泪,只是未遇伤心事!
第0532章 我在岁月中,等你归来!
自古以来。
盛极必衰,人间至理。
从十年前,宁生扬名之后,这个人,就一直牢牢占据武道领域头把交椅,封神榜一打九,何等辉煌?何等霸气凛然?
只是。
谁也没想到,这个属于他的峥嵘时代,竟会如此的短暂。
似乎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他的绝世风采,曾一度被公认为‘内王外圣’的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幕了。
取而代之的,仅是那座留在纪念广场,坐看云起云落的巨大石雕。
与那屹立于凤天省的少帅雕像,如出一辙!
不同的人生经历,到头来,竟然先后成为当世仰慕的存在,受众生香火,绵延不绝。
而,在宁生身份曝光之后,这位出身于宁皇族的第一王储,曾被无数人猜想,他的极限成就,能否超越曾祖宁河图?
又或者平起平坐,不分秋色?
可惜,这一切,都在那天,那个武道巨头尽皆入阵的繁荣大都,彻底烟消云散。
“大概是真不愿意重返皇族,否则,以他宁轩辕的实力,教宁家举族上下,全部以他马首是瞻,何等容易?”
“说到这宁生,嘿,燕子湖就不得不提,七十万人湖畔观战,渍渍,那场面,岂止一个惊心动魄?”
风流人物,岂会英名朽灭?
自赵功新下葬,到他离开,再至半年之后,这个信息迅捷,现代化发展相当完善的泱泱大国,竟还保留了‘说书先生’这个古老的行当。
他们走南闯北,他们唾沫横飞,说着大人物们的峥嵘事迹,也不断提及,那个既叫宁轩辕,又名宁生的年轻家伙。
“宁帅,他还会回来吗?”
午后的饭馆,一群人听得入神,只是冷不丁冒出的问题,让气氛热闹的小饭店,顿时鸦雀无声。
他,还会回来吗?!
短短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自从赵功新离逝后,很多东西都在看似悄无声息,却能一眼瞅见的发生着改变。
孤烟直上的边境,再兴战事。
虽说本国精锐兵马不止一支,可惜始终缺乏那股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精气神,尤其南部区域打的战场宛若一团浆糊,也仅仅互有胜负罢了。
如今公认最能打的,是北野。
然而,沙场自古讲究一将难求,霸王不在的北野,整个精神面貌都不对劲,这是非常不好的现象,说白了,是缺少那位灵魂人物!
再者,还有一支番号队伍,很早之前就解散了。
如果将那支队伍集体召回,凡是他们上了前线,不出三天,保证将那群境敌打的跟孙子似的,找不着北。
无奈。
这支队伍,同样出自宁轩辕之手。
他不在,何人能让这批虎狼之师,再挂战甲?
“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望,再看一眼蟒雀旗!”
日月当空。
大蟒吞龙,唯我万岁军不败!
他们是最有资格,带着蟒雀旗,南征北战的队伍,仅此一家!
也正因为这些缘故,让众人不得不期盼,宁轩辕回归!
毕竟不提他是宁生,单论沙场,有他宁轩辕在和他不在,注定会呈现两种极端局势,这可是常胜之将,名下从无败绩。
一场酣畅淋漓的讲评,在悄无声息中落幕。
多少意犹未尽的食客,坐在原处,脑中幻想着,宁轩辕假若回来,将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现身?
一个站在时代前沿的人物,拥有这么强的凝聚力,以及关注度,倒也情有可原。
“我们走吧。”
良久,陆陆续续离开的食客堆里,先后站起两道英武不凡的身影。
一人虎背熊腰,看似双目含笑,实则气质冷漠,宛若杀神。
一人单拳负后,言行举止略显规规矩矩,只是他的腰杆太笔挺太俊伟了,就像是标枪,顶天立地。
说书先生的故事太具感染力,以致于大家本能性忽略了现场,竟然还有这么一双英伟的男儿。
“若不是跟了大哥多年,我都觉得,这说书老先生比袁某更了解大哥。”
“哈哈,如果他亲自来听一场,你认为,他会不会脸红?”
两人迈出门外,望着烈烈红日,相视而笑。
边关战况逐步吃紧,南部队伍久陷泥潭,估摸着距离他们出征也不远了,只是,宁轩辕临走之前,委托的任务,也该完成了。
一番长途跋涉。
袁术与石之坚,终于抵达至国都附近的一座半隐世的小山庄,这里曾是宁轩辕暂居的地方。
天空在下雨,气氛极其压抑。
靠近村子入口处,陆陆续续站着不少村民,衣着简约,面相淳朴,估摸着没见过袁术,石之坚这种人。
扎堆的人群,一下子散开。
袁术蹙眉,三天前,探子来报,他们很早之前就在关注的韩姓老人,身体每况愈下,本想着今天来看望看望,等到了目的地,发现老人身体比想象中更严重。
“我想见见韩老村长。”袁术主动上前,并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一位青壮男子,诧异的看了袁术两眼,也没多问,“请跟我来。”
多少年不曾翻新的老旧屋舍,几乎摆满了老人的物件,而更为拥挤的卧室,是病入膏肓的老人闭目休息。
似乎心有所感?
这位此前,没少奚落宁轩辕太怕自家婆娘的老人,猛得睁大眼睛,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凝视着袁术与石之坚。
袁术,石之坚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许久,老人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几乎沙哑着自己的嗓子,断断续续追问道,“是,是他吗?”
老人记得,那个胡子拉碴,眼睛贼亮的年轻家伙,喜欢自己喊他宁娃儿,虽然相处不长,性格却讨喜。
老人更记得,这小子当初吹自己就是,那个人?
可惜那天的不告而别,就再也没回来。
“是他。”袁术答出两字,解释的不多,可足够了。
“宁帅宁轩辕!”
老人紧咬牙关,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这五个字,脸上布满欣慰,人生暮年遇到这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无遗憾了。
七日之后。
这个平淡过完一生,纵观过往,并未有过什么起起伏伏经历的老人,入土为安当天,却尽享荣耀。
袁术,石之坚。
两人抬棺。
为老家伙下葬。
十四日之后。
武照天王石之坚北上,袁术南下,长达五年的边关战事,由此拉开序幕。
宁轩辕依旧未归!
自古以来。
盛极必衰,人间至理。
从十年前,宁生扬名之后,这个人,就一直牢牢占据武道领域头把交椅,封神榜一打九,何等辉煌?何等霸气凛然?
只是。
谁也没想到,这个属于他的峥嵘时代,竟会如此的短暂。
似乎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他的绝世风采,曾一度被公认为‘内王外圣’的他,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幕了。
取而代之的,仅是那座留在纪念广场,坐看云起云落的巨大石雕。
与那屹立于凤天省的少帅雕像,如出一辙!
不同的人生经历,到头来,竟然先后成为当世仰慕的存在,受众生香火,绵延不绝。
而,在宁生身份曝光之后,这位出身于宁皇族的第一王储,曾被无数人猜想,他的极限成就,能否超越曾祖宁河图?
又或者平起平坐,不分秋色?
可惜,这一切,都在那天,那个武道巨头尽皆入阵的繁荣大都,彻底烟消云散。
“大概是真不愿意重返皇族,否则,以他宁轩辕的实力,教宁家举族上下,全部以他马首是瞻,何等容易?”
“说到这宁生,嘿,燕子湖就不得不提,七十万人湖畔观战,渍渍,那场面,岂止一个惊心动魄?”
风流人物,岂会英名朽灭?
自赵功新下葬,到他离开,再至半年之后,这个信息迅捷,现代化发展相当完善的泱泱大国,竟还保留了‘说书先生’这个古老的行当。
他们走南闯北,他们唾沫横飞,说着大人物们的峥嵘事迹,也不断提及,那个既叫宁轩辕,又名宁生的年轻家伙。
“宁帅,他还会回来吗?”
午后的饭馆,一群人听得入神,只是冷不丁冒出的问题,让气氛热闹的小饭店,顿时鸦雀无声。
他,还会回来吗?!
短短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自从赵功新离逝后,很多东西都在看似悄无声息,却能一眼瞅见的发生着改变。
孤烟直上的边境,再兴战事。
虽说本国精锐兵马不止一支,可惜始终缺乏那股气吞山河万里如虎的精气神,尤其南部区域打的战场宛若一团浆糊,也仅仅互有胜负罢了。
如今公认最能打的,是北野。
然而,沙场自古讲究一将难求,霸王不在的北野,整个精神面貌都不对劲,这是非常不好的现象,说白了,是缺少那位灵魂人物!
再者,还有一支番号队伍,很早之前就解散了。
如果将那支队伍集体召回,凡是他们上了前线,不出三天,保证将那群境敌打的跟孙子似的,找不着北。
无奈。
这支队伍,同样出自宁轩辕之手。
他不在,何人能让这批虎狼之师,再挂战甲?
“有生以来,第一次渴望,再看一眼蟒雀旗!”
日月当空。
大蟒吞龙,唯我万岁军不败!
他们是最有资格,带着蟒雀旗,南征北战的队伍,仅此一家!
也正因为这些缘故,让众人不得不期盼,宁轩辕回归!
毕竟不提他是宁生,单论沙场,有他宁轩辕在和他不在,注定会呈现两种极端局势,这可是常胜之将,名下从无败绩。
一场酣畅淋漓的讲评,在悄无声息中落幕。
多少意犹未尽的食客,坐在原处,脑中幻想着,宁轩辕假若回来,将会以什么样的姿态现身?
一个站在时代前沿的人物,拥有这么强的凝聚力,以及关注度,倒也情有可原。
“我们走吧。”
良久,陆陆续续离开的食客堆里,先后站起两道英武不凡的身影。
一人虎背熊腰,看似双目含笑,实则气质冷漠,宛若杀神。
一人单拳负后,言行举止略显规规矩矩,只是他的腰杆太笔挺太俊伟了,就像是标枪,顶天立地。
说书先生的故事太具感染力,以致于大家本能性忽略了现场,竟然还有这么一双英伟的男儿。
“若不是跟了大哥多年,我都觉得,这说书老先生比袁某更了解大哥。”
“哈哈,如果他亲自来听一场,你认为,他会不会脸红?”
两人迈出门外,望着烈烈红日,相视而笑。
边关战况逐步吃紧,南部队伍久陷泥潭,估摸着距离他们出征也不远了,只是,宁轩辕临走之前,委托的任务,也该完成了。
一番长途跋涉。
袁术与石之坚,终于抵达至国都附近的一座半隐世的小山庄,这里曾是宁轩辕暂居的地方。
天空在下雨,气氛极其压抑。
靠近村子入口处,陆陆续续站着不少村民,衣着简约,面相淳朴,估摸着没见过袁术,石之坚这种人。
扎堆的人群,一下子散开。
袁术蹙眉,三天前,探子来报,他们很早之前就在关注的韩姓老人,身体每况愈下,本想着今天来看望看望,等到了目的地,发现老人身体比想象中更严重。
“我想见见韩老村长。”袁术主动上前,并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一位青壮男子,诧异的看了袁术两眼,也没多问,“请跟我来。”
多少年不曾翻新的老旧屋舍,几乎摆满了老人的物件,而更为拥挤的卧室,是病入膏肓的老人闭目休息。
似乎心有所感?
这位此前,没少奚落宁轩辕太怕自家婆娘的老人,猛得睁大眼睛,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凝视着袁术与石之坚。
袁术,石之坚并肩而立,沉默不语。
许久,老人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几乎沙哑着自己的嗓子,断断续续追问道,“是,是他吗?”
老人记得,那个胡子拉碴,眼睛贼亮的年轻家伙,喜欢自己喊他宁娃儿,虽然相处不长,性格却讨喜。
老人更记得,这小子当初吹自己就是,那个人?
可惜那天的不告而别,就再也没回来。
“是他。”袁术答出两字,解释的不多,可足够了。
“宁帅宁轩辕!”
老人紧咬牙关,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这五个字,脸上布满欣慰,人生暮年遇到这种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无遗憾了。
七日之后。
这个平淡过完一生,纵观过往,并未有过什么起起伏伏经历的老人,入土为安当天,却尽享荣耀。
袁术,石之坚。
两人抬棺。
为老家伙下葬。
十四日之后。
武照天王石之坚北上,袁术南下,长达五年的边关战事,由此拉开序幕。
宁轩辕依旧未归!
第0533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岁月光阴。
缓缓流逝。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使命与职责,小人物,也有着小人物的生活与忙碌。
边关战事,终归影响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倘若真的有天,连普通人的生活都受到巨大波动,那只能是牵连到国祚生存的兴亡之战了。
南方的小城,温暖又迷醉。
略显缓慢的生活情调,与繁荣城市的快节奏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这里的人习惯了,也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包括宁轩辕。
容貌相较以前,改观太多的宁轩辕,如今是这江南小城都灵市的普通住户,平平无奇,很难引人关注。
朝阳初起的时候,撑一艘乌篷船,从微微荡漾的湖面摇曳而过,再然后,抛竿入水,享受一整个白天的垂钓生活。
这大概,就是宁轩辕每天最想过的日子?
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邻居,自然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如日中天,站在时代之巅的那个他?
静可南山下,动则惊风雨!
偶尔,宁轩辕闲极无聊的时候,也在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峥嵘往事,大抵如这湖面的水纹,浪起浪落,主宰沉浮。
他是数月前,与秦秋一起搬来都灵市的,原本以为人在异地,多多少少会过的不习惯,岂料,这里的舒适程度,远超想象。
加之,宁轩辕本身就是个喜欢钓鱼的人,门前一条江流,满足他的所有生活需求。
“咻~”
一只鱼跃出水面,约莫半斤重,然而宁轩辕并未喜出望外,甚至略感失落,原来这只鱼,不是他的。
顺手拿起灌了半壶枸杞,当归的茶缸,宁轩辕簇蹙眉头,一脸不乐意。
“咋滴?你不服?还是嫉妒?”
左手侧的老人,笑眯眯取下鱼,幸灾乐祸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宁轩辕佯装没听见。
说来也奇怪,按照宁轩辕这个年纪,最能和他打成一片的当属同辈,可实质上,但凡与他有过交情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老叟。
这不,坐在身边,名叫吴少春的老家伙。
正是前不久认识的钓友,都灵市本地人,一辈子待着这儿发展,如今家业很大,不过也不怎么管事了,钓钓鱼,看看夕阳,静等落叶归根,葬于故土。
与宁轩辕一来二去彼此熟悉之后,便经常约在一起垂钓。
今个天气不错。
故此,两人又出来钓鱼,只可惜宁轩辕运气太差,连着上来几尾鱼,竟然全都是吴姓老人的。
“我说你年纪轻轻,咋这么喜欢钓鱼?不像我印象里,那种朝气蓬勃,充满干劲的年轻人。”
吴少春拿起毛巾,一边擦净手上的鱼腥味,一边好奇的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漫无目的抖动着手中的鱼竿,笑而不语。
老人侧过脑袋,怔怔出神的盯着宁轩辕,“以我多年的人生经验,你很不一样,小伙子,你该不会是什么隐匿的大人物吧?”
这句话,彻底逗乐了宁轩辕。
他打开保温杯,朝吴少春所在的位置晃了晃,“天天喝枸杞当归茶养生的大人物?”
吴少春,“……”
“不喜欢大城市,因此来这边养老。”也许是怕吴少春不相信,宁轩辕故作语气郑重道,“是真的养老!”
“额……哈哈哈。”
吴姓老人开怀大笑,倒也没追问,拍了拍自己的鱼篓,再次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今天收成不错,要不,先回家吃饭咯?”
宁轩辕没好气的翻白眼,最后赠了一个字,“滚!”
“我是老人家,客气点。”
老人歪歪斜斜的身影,最终消失。
顿感大为清净的宁轩辕,或许是觉得无聊了,不多时,他的嘴角传来阵阵哨声,苍凉,空旷,壮怀凛凛。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能与人言,不过二三。
宁轩辕也不知道,今时今日的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眼前的生活,谈不上苟且,只是少了诗和远方。
“怎么了?”
秦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近前,她摊开纤细的左手,按在宁轩辕的左侧肩头。
宁轩辕伸手回握,并语气缓慢道,“没事。”
如今的秦秋,已经有了几个月身孕,当初感情稳定时,他们曾构想过有了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
现在,一切都在往正轨上发展,岁月静好,不负良人。
“怎么样,小宁夏今天有没有踢你?”宁轩辕将视线落在秦秋的肚皮上,笑眯眯问着,难得温情。
秦秋双手捂住脸,明明快要晋升为母亲了,此时听见宁轩辕的话,依旧两鬓腮红,犹若熟透了的水蜜桃。
“我有预感,她是个女儿。”秦秋动作轻缓的靠在宁轩辕膝前,转而左右手托腮,自信笃定道。
宁轩辕还没开腔,秦秋就追着回答了,“因为咱家小宁夏脾气超级好,都舍不得踢妈妈一脚。”
她比划着手指,笑若桃花。
他坐在那儿,听得极为入神,偶尔还能会心一笑。
只是,天下难太平!
当秦秋小心翼翼将今晨的报纸递上来,宁轩辕的表情,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南部战事吃紧,以袁术为首的兵团,于两国交壤处,同境敌爆发了一场最为惊心动魄的战役,一命换一命,互搏生死。
长达数里的战线,成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袁术一战成名,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能赢,但方式过于激进。”
宁轩辕喃喃自语,这场仗,如果让他的万岁军进去,蟒雀大旗所到之处,绝不留对方活口。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秦秋意有所指道。
宁轩辕迅速收敛笑容,沙场之事,于他这个解甲归田,放马南山的前代战神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咯。
“我知道你不甘心!”
然而,秦秋竟拿出了他不久前写过的一幅书贴,墨汁挥洒,纤毫之处,尽显大开大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
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
待从头,重拾旧山河,朝天阙!’
宁轩辕怔怔望着自己的字迹,几乎一秒之间,下定了决心,他揉揉秦秋的小脑袋,认真道,“我明白了。”
“比如?”秦秋笑问。
宁轩辕仰起头,自言自语道,“重召万岁军!”
岁月光阴。
缓缓流逝。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使命与职责,小人物,也有着小人物的生活与忙碌。
边关战事,终归影响不了普通人的生活。
倘若真的有天,连普通人的生活都受到巨大波动,那只能是牵连到国祚生存的兴亡之战了。
南方的小城,温暖又迷醉。
略显缓慢的生活情调,与繁荣城市的快节奏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这里的人习惯了,也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包括宁轩辕。
容貌相较以前,改观太多的宁轩辕,如今是这江南小城都灵市的普通住户,平平无奇,很难引人关注。
朝阳初起的时候,撑一艘乌篷船,从微微荡漾的湖面摇曳而过,再然后,抛竿入水,享受一整个白天的垂钓生活。
这大概,就是宁轩辕每天最想过的日子?
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邻居,自然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如日中天,站在时代之巅的那个他?
静可南山下,动则惊风雨!
偶尔,宁轩辕闲极无聊的时候,也在回想自己这些年的峥嵘往事,大抵如这湖面的水纹,浪起浪落,主宰沉浮。
他是数月前,与秦秋一起搬来都灵市的,原本以为人在异地,多多少少会过的不习惯,岂料,这里的舒适程度,远超想象。
加之,宁轩辕本身就是个喜欢钓鱼的人,门前一条江流,满足他的所有生活需求。
“咻~”
一只鱼跃出水面,约莫半斤重,然而宁轩辕并未喜出望外,甚至略感失落,原来这只鱼,不是他的。
顺手拿起灌了半壶枸杞,当归的茶缸,宁轩辕簇蹙眉头,一脸不乐意。
“咋滴?你不服?还是嫉妒?”
左手侧的老人,笑眯眯取下鱼,幸灾乐祸朝宁轩辕挤眉弄眼道。
宁轩辕佯装没听见。
说来也奇怪,按照宁轩辕这个年纪,最能和他打成一片的当属同辈,可实质上,但凡与他有过交情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老叟。
这不,坐在身边,名叫吴少春的老家伙。
正是前不久认识的钓友,都灵市本地人,一辈子待着这儿发展,如今家业很大,不过也不怎么管事了,钓钓鱼,看看夕阳,静等落叶归根,葬于故土。
与宁轩辕一来二去彼此熟悉之后,便经常约在一起垂钓。
今个天气不错。
故此,两人又出来钓鱼,只可惜宁轩辕运气太差,连着上来几尾鱼,竟然全都是吴姓老人的。
“我说你年纪轻轻,咋这么喜欢钓鱼?不像我印象里,那种朝气蓬勃,充满干劲的年轻人。”
吴少春拿起毛巾,一边擦净手上的鱼腥味,一边好奇的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漫无目的抖动着手中的鱼竿,笑而不语。
老人侧过脑袋,怔怔出神的盯着宁轩辕,“以我多年的人生经验,你很不一样,小伙子,你该不会是什么隐匿的大人物吧?”
这句话,彻底逗乐了宁轩辕。
他打开保温杯,朝吴少春所在的位置晃了晃,“天天喝枸杞当归茶养生的大人物?”
吴少春,“……”
“不喜欢大城市,因此来这边养老。”也许是怕吴少春不相信,宁轩辕故作语气郑重道,“是真的养老!”
“额……哈哈哈。”
吴姓老人开怀大笑,倒也没追问,拍了拍自己的鱼篓,再次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今天收成不错,要不,先回家吃饭咯?”
宁轩辕没好气的翻白眼,最后赠了一个字,“滚!”
“我是老人家,客气点。”
老人歪歪斜斜的身影,最终消失。
顿感大为清净的宁轩辕,或许是觉得无聊了,不多时,他的嘴角传来阵阵哨声,苍凉,空旷,壮怀凛凛。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能与人言,不过二三。
宁轩辕也不知道,今时今日的自己,是不是真正喜欢眼前的生活,谈不上苟且,只是少了诗和远方。
“怎么了?”
秦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近前,她摊开纤细的左手,按在宁轩辕的左侧肩头。
宁轩辕伸手回握,并语气缓慢道,“没事。”
如今的秦秋,已经有了几个月身孕,当初感情稳定时,他们曾构想过有了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
现在,一切都在往正轨上发展,岁月静好,不负良人。
“怎么样,小宁夏今天有没有踢你?”宁轩辕将视线落在秦秋的肚皮上,笑眯眯问着,难得温情。
秦秋双手捂住脸,明明快要晋升为母亲了,此时听见宁轩辕的话,依旧两鬓腮红,犹若熟透了的水蜜桃。
“我有预感,她是个女儿。”秦秋动作轻缓的靠在宁轩辕膝前,转而左右手托腮,自信笃定道。
宁轩辕还没开腔,秦秋就追着回答了,“因为咱家小宁夏脾气超级好,都舍不得踢妈妈一脚。”
她比划着手指,笑若桃花。
他坐在那儿,听得极为入神,偶尔还能会心一笑。
只是,天下难太平!
当秦秋小心翼翼将今晨的报纸递上来,宁轩辕的表情,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
南部战事吃紧,以袁术为首的兵团,于两国交壤处,同境敌爆发了一场最为惊心动魄的战役,一命换一命,互搏生死。
长达数里的战线,成为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袁术一战成名,也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他能赢,但方式过于激进。”
宁轩辕喃喃自语,这场仗,如果让他的万岁军进去,蟒雀大旗所到之处,绝不留对方活口。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秦秋意有所指道。
宁轩辕迅速收敛笑容,沙场之事,于他这个解甲归田,放马南山的前代战神而言,没有太大的关系咯。
“我知道你不甘心!”
然而,秦秋竟拿出了他不久前写过的一幅书贴,墨汁挥洒,纤毫之处,尽显大开大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
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
待从头,重拾旧山河,朝天阙!’
宁轩辕怔怔望着自己的字迹,几乎一秒之间,下定了决心,他揉揉秦秋的小脑袋,认真道,“我明白了。”
“比如?”秦秋笑问。
宁轩辕仰起头,自言自语道,“重召万岁军!”
第0534章 除了生死,皆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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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4、第一扛纛!
人在他乡,心系家国。
这大概是宁轩辕一辈子,都无法彻底释然的事情,因为习惯了,因为整十一年的戎马山崖,让某些信仰,深深刻进了血液里。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
国若大厦将倾,家又何以完整保存?
置身事外,太难了!
也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事,终于让宁轩辕静下心来,认真回味起当年剑气长嘶,纵马驰骋的峥嵘生涯。
当然,诸多跟在自己身后的同袍,也逐步浮现在回忆里。
譬如惜字如金,性格与自己大致相仿的袁术。
又比如看似嬉皮笑脸,实则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的武照天王石之坚。
再或者,那些待在万岁军中,十数年甘心默默无闻,似乎这辈子都没什么太大野心的无数将门男儿。
有些东西,唯独宁轩辕心知肚明。
他的万岁军,不单单仅有袁术能够独挡一面,实质上,还有很多,很多。
只是很无奈,随着宁轩辕卸任‘九门总督’之后,这些本可继续建功立业的好儿郎门,相继退役了。
一如赵功新曾经感慨,剑越长空,红阳乱雪,英雄不能总无名!
作为灵魂人物,他宁轩辕经历过功成名就,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采,然而,他的一些心腹,还在甘愿无名。
“我宁轩辕这辈子,谁也不欠,唯独欠你们一份功名!”
虎狼之才,岂能因为他那场卸任风波,真的就让他们这辈子,隐姓埋名?
一夜沉思。
宁轩辕决定先起一封引荐信,随后亲自出门。
庆幸于秦秋的支持,这让宁轩辕安心不少,当然,在两人认真协商的时候,也没少受秦秋的埋汰。
大致意思是,你这木头向来说一不二,凡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哪怕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怎么现在,找我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子家家的商量。
宁轩辕没说其他,他只是拉过秦秋的手,然后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了个‘家’字。
秦秋猛然呆滞,在仰起头的刹那,险些潸然泪下。
是啊。
今时今日的宁轩辕,已经有家庭了,他有深爱的妻子,有即将出生的孩子,很多事情,不能特立独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原来,生活久了,他真的愿意为你,改变一些东西!
第二日。
清晨。
宁轩辕在河畔,又一次遇到准时到场的吴少春。
吴少春背负着双手,慢慢悠悠靠近宁轩辕,撇了一眼空荡荡的鱼篓,免不了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哎呦呦,你娃儿天天钓不上来几尾鱼,出勤率倒是挺高?”
“闭嘴。”宁轩辕将近前的小板凳推了过去,示意对方。
吴少春也不客气,大大咧咧落座,没急着下钩,就这么静静的双手平放在膝盖上,远眺江流。
“我要出趟远门,少则十天,多则十五天。”宁轩辕开门见山道。
他在都灵市没其他朋友,就这么个钓友,有些需要帮忙的事情,也只能找吴少春这位老家伙。
老家伙点点头,既然出门,应该能猜到一二,“让我分心照看下你的妻子?”
宁轩辕笑而不语。
“放心吧,老夫在都灵市也算一号人物,谈不上德高望重,但也没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挑事。”吴少春拍着胸口保证道。
“不至于那么严重。”
吴少春又道,“什么时候启程?”
“即刻。”
昨夜,宁轩辕非但起草了一封引荐信,同时就南部战场,做出了最稳妥最保险的布局,凡是万岁军进了场,这场局部战乱,不出七天,便会解决。
当然,他需要找一个能完全理解自己意思的人,带着这份布局图,赶往南部区域,配合袁术。
“今早看了两眼新闻,咱这边最近不太平啊,南部区域,昨晚又打了一仗?死伤挺惨烈的。”
本是随口提及的话题,吴少春也没多虑。
但,他竟清晰的看见,宁轩辕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老人家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瞧见如此霸意凛然的神情。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场仗,该结束了。”宁轩辕果断站起身,留给吴少春一道说不出来感觉的笑意,渐行渐远。
吴姓老人怔怔坐在原处,神情一度茫然,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宁轩辕刚刚离开时,那道巍巍如山般的身影。
“该不会真是个人物吧?”
老家伙呢喃自语,几十载沉浮,明明看惯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响当当的人物,可宁轩辕这号,他第一次见。
尤其宁轩辕离开时的背影,他总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奇了怪了。”吴少春慢慢悠悠擦净双手,等握着鱼竿,突然无奈笑了,心不宁,何来雅趣垂钓?
果断收杆,原路返回。
宁轩辕此时已经回家,与秦秋做完最后的告别,随之搭乘一辆车,暂时离开这座处处布满温情的南方小城。
今时今日,他没有了只手遮天的能力,也没有了位高权重的待遇,但,他宁轩辕真想办成一件事,不见得多难。
等车辆彻底离开都灵市,并行驶了几十里之远,宁轩辕这才拿起电话,要求追查一个人的下落。
陈少保!
这位,是他宁轩辕的老部众,昔年有‘第一扛纛(DAO,四声)者’之称。
自古将帅出征,身后必竖大旗,而扛旗之人,皆臂力无双,天生神武之力,同时肩负随时替主将一死的重任,算得上心腹中的心腹!
能在万岁军之中,扛‘蟒雀吞龙’大旗者,足以明白这个人在宁轩辕心里,堪称举足轻重的分量!
“好久不见了。”
宁轩辕微微叹气,余光闪动,最后嘴角泛起一抹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的笑容。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不知何时,开始陆陆续续出现,挂有不同区域牌照的车辆,尽皆以掎角之势,自发的且心有默契着,护送宁轩辕前往最终目的地。
“幸好没在都灵市暴露信息,否则,以后的日子没得过了,我家秦秋最讨厌搬家啦。”
宁轩辕呢喃自语,无声而笑,他知道是这通电话引来了大家。
虽,今已不是如日中天的总兵统帅,但心腹,拥簇者从未离开,一直都在。
第0535、除生死,皆小事!
这几年。
宁轩辕皆在繁华都市里兜兜转转,打打闹闹,北野,西部,南战场,均是很少涉及,离开太久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
他这种习惯了马背生涯的硬汉子,也沉醉于平平淡淡,无风无浪的安静生活,大概是新鲜,又或者从未感受,故此痴迷。
下意识摊开依旧纤长,好看的五指,他的手里,握有一枚勋章,‘国士无双’四个字,显目又扎眼。
这是当年,赵功新以不公开不宣布不解密的方式,私下授予他的最高荣耀,以国的名义,嘉许宁轩辕戎马阶段,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如今故友远去,徒留这件纪念品,睹物思人。
“嘘。”
也许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回过神来的宁轩辕,小声叹了口气,随之翻开手机,仔细查看资料。
自上次卸任风波之后,万岁军除却少部分还在国都附近活动,余者的尽皆返回原籍,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陈少保是南方人,家在黄桃市,一座依山傍水的小乡镇,家庭背景平平无奇,听闻父母早就过世了?
如今,仅有一个哥哥与嫂嫂。
年轻时候,过惯了风餐露宿,纵马驰骋日子的粗糙壮汉,突然一无所有的回家,也不知道,适不适应?
更不知道,过的好不好?
因为特殊缘故,他们这支队伍,退役后没有补助,没有证书,甚至连‘万岁军’番号,都不能提及。
时代的牺牲品?
“是我,对不起你们!”
宁轩辕呢喃自语,神情阴郁,这段时间,他从未设身处地,仔细考虑过这批将门袍泽,一旦离队,将会面临怎样的生活?
常言道,你冥冥之中预感到什么,往往现实就会发生什么!
宁轩辕本以为,这是一场久别重逢,应该宿醉整夜的欢喜事儿,等真正见到了昔日里心腹陈少保,事情远非想象里那么简单。
抵达乡镇的时候,烈日的余晖刚刚散开,落进水里,反射出去,映开的是一张张即将披星戴月,着急回家的陌生的脸。
宁轩辕站在入口处,怔神许久。
这是一个风景相当秀美的地方,溪流依偎县城,爬过高高堤坝,穿行公路,就是江河共长天一色。
安然祥和,岁月静好。
他本能性捏了捏自己的五指,内心深处,足以清晰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流动,从十四境坠落下来,宁轩辕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真切,真实的感受了。
巅峰期时,他足以只手遮天,此刻夕阳将灭,竟产生相同的念头,这?
“破后而立,是好事。”
宁轩辕自言自语,五指并拢,他从不幻像,有多少人期待他王者归来,更未觉得,他再次如日中天的时候,将会给众生带来什么样的希望之光。
毕竟,这都是自己的事。
何况宁轩辕沉寂一两载之后,也陡然想通了一些问题,普世间,除了生死,皆是小事,包括断舍离!
断绝。
舍弃。
离别。
都不重要!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细烟,宁轩辕边走边享受江边美景,稍远处一道河边打水的壮硕汉子,也逐步映入眼帘。
多年同袍,彼此知根知底。
只需轻描淡写一眼,宁轩辕就能判断出,这位正是自己要找的陈少保。
转过身,果真是他,国字脸,宽宽的肩膀,看面相略显木讷和淳朴,两边裤脚高高卷起,简单打量,完全农家汉的装束。
相较于陈少保,宁轩辕的容貌,也没曾经那般俊美,更没有当初,在国都挑战皇族族长时那般英武。
“你……”
陈少保起先茫然,等痴痴呆呆打量许久,这位青壮汉子,竟然逐渐湿润了眼眶。
也只能是习惯了。
“大,大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陈少保,双手平招衣袖,躬身就要跪拜他这辈子,唯一在意的人。
宁轩辕扬起一脚,踹直陈少保的膝盖,“不需要。”
陈少保木讷的抓抓后脑勺,也不知道笑,还是继续哭,进退两难愣在原地,表情滑稽不已。
宁轩辕与之并肩而立,“怎么样?最近过的好不好?”
也唯有真正的兄弟,宁轩辕方才多话几句。
“嘿,嘿嘿。”陈少保露出黑黝黝的笑容,将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挺,挺好的,您呐?”
“一样。”宁轩辕点头。
陈少保懵神了许久,终于意识到什么,连忙直呼道,“你看我这笨样子,走,回家喝酒去,保管喝够。”
“正有此意。”
走过街,穿过两条小巷。
原本高高兴兴的陈少保,在听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吵闹之后,突然僵住前进的步伐,家门近在咫尺,迟迟不曾迈入。
“少保回家啦,快点吃饭,还是热的。”一位与他样貌五成相似的中年男人,伸手招呼道。
陈少保抓抓脑袋,难以启齿道,“哥,那,那个我有朋友来了。”
“又带些不三不四的人?老娘天天照顾你陈少喜,还要拖着你弟弟这个累赘,这也就算了,三天两头邀闲人回家,当老娘这里是开慈善的地方?”
一句话下来,陈少保脸色顿时涨红。
宁轩辕双手插袋,神情无风无浪,这些难堪的话,他自然悉数听见,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清官难断家务事。
“嫂嫂,这个朋友和我有过命的交情,绝非不三不四的人。”陈少保结结巴巴解释着,渴望理解。
砰!
陈少保这位尚未露面的嫂子,脾气暴躁的拍动水瓢,骂骂咧咧声,开始引起街坊邻居的议论,大抵怀着看笑话的心态。
宁轩辕无奈的抓抓头皮,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这般滑稽的动作。
“还不滚进来吃饭,我去买几坛子酒,饭菜热乎的,管够。”良久,妇人终于骂累了,嘀嘀咕咕丢下两句话,总算大发善心了。
陈少保嘿嘿大笑,连忙转身朝宁轩辕挤眉弄眼,足以看出,他很满意现在的日子,自家嫂子说归说,为人还挺通情达理。
宁轩辕怔在原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趟,是不是不应该来?
这位昔日里的袍泽,好不容易习惯眼前的生活,如果再将他拉回战场,还需耗尽多少年光阴,方能再归?
第0535章 这一生,你要说多少次对不起?
宁轩辕喝过无数场酒,今时今日,历历在目。
有一战定鼎之后,敞开胸怀喝的庆功酒。
也有故友久别重逢之后,大口大口灌下的穿肠酒。
更曾花前月下,自斟自饮,喝那名为‘消愁’的酒。
大抵,心境不同,喝出来的滋味也不同。
只是,这场与陈少保喝的酒,让宁轩辕如饮白开水,没有半点滋味,连喝几口,酒意顿失,兴趣寥寥。
中途宁轩辕拍拍陈少保的肩膀,笑而不语。
陈少保起先哑然,约莫察觉出什么,简单回了宁轩辕一道含蓄的眼神,然后补了句,嫂子哥哥对我很好,这段时间,还忙活着给俺相亲勒,就在明天!
宁轩辕微微一滞,旋即眉开眼笑,他们曾出生入死,肝胆相照,也曾醉枕大漠孤烟,静下心神,共同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如今,宁轩辕有了深爱的妻子,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
幸福美满,磕家团圆。
没道理,当陈少保距离拥有这种美好生活越来越近的时候,再次将他拉进刀光剑影,动辄血染黄沙的无情战场。
这对陈少保不公平!
“我这趟来纯粹为了看你,明天就走。”宁轩辕独自饮下一杯烈酒,喉尖微辣,终于有了丝丝熏醉。
如果可以选择,宁轩辕甚至情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谢谢。”
陈少保低着脑袋,呢喃自语,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仅有自己能够听见。
他与宁轩辕互为袍泽多年,自然能猜到后者无端找上自己的目的,毕竟南方战线吃紧,独留袁术一人撑起半壁江山,而昔日万岁军,尽皆散去。
再这么下去,袁术很难抽身泥潭。
只是……
“喝酒,喝酒。”陈少保举起杯子,趁着月光色,与宁轩辕碰杯。
他的对面,是长相黑黝,一眼能看出淳朴性格的亲生大哥陈少喜,以及大大咧咧,长得并不出众,但五官瞅起来非常和善的妻子苏兰。
约莫是发觉,宁轩辕和陈少保的表情都不对劲。
苏兰用胳膊肘撞了下陈少喜,意思让他活跃活跃气氛,无奈淳朴的老大哥,除了抓后脑勺,竟然无动于衷。
与陈少保见着宁轩辕的时候,动作如出一辙,也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
“您和少保是战友吧?看你们坐姿,都差不多。”最终还是苏兰亲自上阵,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姑且暖和了气氛。
“少保当兵几年,突然回家,说实话我们挺意外的,不过看着他手脚健全,没病没灾,打心眼里高兴。”
苏兰扬起眉梢,发出一阵由衷的感慨,不求扬名立万,不求大富大贵,活着就好。
虽然陈少保重返原籍之后,从不提及自己当兵这段日子的经历,但每天睁开眼,苏兰都能见着,每天吃饭的点,更都能唤回来,便知足了。
其余的,皆不重要。
宁轩辕其实心知肚明,万岁军不同于其他番号队伍,虽然多达八十万人次,但碍于保密条例,正常阶段,不得主动对外泄露。
除非宁轩辕亲自下达命令。
是的,今时今日的宁轩辕,虽没有一兵一马,但他的话,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大概是灵魂人物的特殊魅力。
这场酒喝的非常慢,宁轩辕与陈少保全程没有提及,昔年戎马生涯中,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聊的尽是些家长里短,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苏兰与陈少喜并不傻,哪怕陈少保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宁轩辕是自己的战友兼最好的朋友,可言语之间,这位自家弟弟对宁轩辕,发自心底的敬仰和尊敬,完全隐藏不了。
这怕是上下级关系吧?
临近夜晚十点钟,终于到了歇息的时间,宁轩辕洗刷干净,便住进了陈家安排的偏房里面。
苏兰与陈少喜则先一步休息。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相亲。”宁轩辕吩咐陈少保也早点睡觉。
陈少保憨憨一笑,小心合上门,“明白。”
转身迈出院落,月色如霜,天地静谧,眼看着越走越远的陈少保,倏然回过头来,眸底逐渐泛起银光。
他在屋外,心情复杂。
而站在屋里,背靠房门,由着灯光剪影,照亮单手负后姿态的宁轩辕,则思索着明天趁早回去,免得秦秋凭白担心。
轰!
下一秒。
陈少保双膝跪地,连磕九道响头,“大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也希望你别怪我。”
“少保,就不回去了!”
啪!
灯火熄灭。
从头至尾没有半点动静。
陈少保大喜过望,待擦拭去眼角的些微泪痕,道了句谢成全,起身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其实这没什么。
可最后的最后,他陈少保还是毅然决然踏上了南部战场!
他本有机会成为别人的丈夫,再进一步,晋升为父亲,每天家人团聚,日子平平无奇,知足常乐。
但最终,这位臂力无双者,只活出了一种身份,国家的儿子!
那一年,陈少保三十岁。
孑然一身,家里唯有哥哥,嫂子两位亲人,父母病故。
那一年。
湛湛青空,大蟒吞龙。
先后经历南北两场,投入兵力达五十万级战事的陈少保,再次扛着‘蟒雀吞龙’旗,兵锋直指境外。
那一年。
雪染辽阔山河,人间白头。
陈少保肩扛大纛,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将蟒雀旗带进了敌方的阵地,这是一场绞肉机级别的战役,沿途血骨成山鸟惊飞。
陈少保先后连中三拳,羽甲尽裂。
最后双膝跪地,手握大旗,即便五脏皆废,身子骨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将旗帜高高举起,欲与天地试比高。
‘我能死,旗不能倒!’
‘小崽子们记好咯,老子是宁帅宁轩辕麾下第一扛纛者,陈少保,陈少保的陈,陈少保的少保,哈哈!’
那一年。
陈少保战死了。
宁轩辕一夜彻悟十四境,救下了袁术,也救下了石之坚,独独没带回陈少保,以及更多的他们。
这辈子……
他宁轩辕究竟还要说多少句,对不起?!
宁轩辕喝过无数场酒,今时今日,历历在目。
有一战定鼎之后,敞开胸怀喝的庆功酒。
也有故友久别重逢之后,大口大口灌下的穿肠酒。
更曾花前月下,自斟自饮,喝那名为‘消愁’的酒。
大抵,心境不同,喝出来的滋味也不同。
只是,这场与陈少保喝的酒,让宁轩辕如饮白开水,没有半点滋味,连喝几口,酒意顿失,兴趣寥寥。
中途宁轩辕拍拍陈少保的肩膀,笑而不语。
陈少保起先哑然,约莫察觉出什么,简单回了宁轩辕一道含蓄的眼神,然后补了句,嫂子哥哥对我很好,这段时间,还忙活着给俺相亲勒,就在明天!
宁轩辕微微一滞,旋即眉开眼笑,他们曾出生入死,肝胆相照,也曾醉枕大漠孤烟,静下心神,共同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
如今,宁轩辕有了深爱的妻子,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
幸福美满,磕家团圆。
没道理,当陈少保距离拥有这种美好生活越来越近的时候,再次将他拉进刀光剑影,动辄血染黄沙的无情战场。
这对陈少保不公平!
“我这趟来纯粹为了看你,明天就走。”宁轩辕独自饮下一杯烈酒,喉尖微辣,终于有了丝丝熏醉。
如果可以选择,宁轩辕甚至情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地方。
“谢谢。”
陈少保低着脑袋,呢喃自语,他的声音很小,小到仅有自己能够听见。
他与宁轩辕互为袍泽多年,自然能猜到后者无端找上自己的目的,毕竟南方战线吃紧,独留袁术一人撑起半壁江山,而昔日万岁军,尽皆散去。
再这么下去,袁术很难抽身泥潭。
只是……
“喝酒,喝酒。”陈少保举起杯子,趁着月光色,与宁轩辕碰杯。
他的对面,是长相黑黝,一眼能看出淳朴性格的亲生大哥陈少喜,以及大大咧咧,长得并不出众,但五官瞅起来非常和善的妻子苏兰。
约莫是发觉,宁轩辕和陈少保的表情都不对劲。
苏兰用胳膊肘撞了下陈少喜,意思让他活跃活跃气氛,无奈淳朴的老大哥,除了抓后脑勺,竟然无动于衷。
与陈少保见着宁轩辕的时候,动作如出一辙,也不知道,是不是家族遗传?
“您和少保是战友吧?看你们坐姿,都差不多。”最终还是苏兰亲自上阵,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姑且暖和了气氛。
“少保当兵几年,突然回家,说实话我们挺意外的,不过看着他手脚健全,没病没灾,打心眼里高兴。”
苏兰扬起眉梢,发出一阵由衷的感慨,不求扬名立万,不求大富大贵,活着就好。
虽然陈少保重返原籍之后,从不提及自己当兵这段日子的经历,但每天睁开眼,苏兰都能见着,每天吃饭的点,更都能唤回来,便知足了。
其余的,皆不重要。
宁轩辕其实心知肚明,万岁军不同于其他番号队伍,虽然多达八十万人次,但碍于保密条例,正常阶段,不得主动对外泄露。
除非宁轩辕亲自下达命令。
是的,今时今日的宁轩辕,虽没有一兵一马,但他的话,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这大概是灵魂人物的特殊魅力。
这场酒喝的非常慢,宁轩辕与陈少保全程没有提及,昔年戎马生涯中,所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聊的尽是些家长里短,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苏兰与陈少喜并不傻,哪怕陈少保一而再再而三强调,宁轩辕是自己的战友兼最好的朋友,可言语之间,这位自家弟弟对宁轩辕,发自心底的敬仰和尊敬,完全隐藏不了。
这怕是上下级关系吧?
临近夜晚十点钟,终于到了歇息的时间,宁轩辕洗刷干净,便住进了陈家安排的偏房里面。
苏兰与陈少喜则先一步休息。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相亲。”宁轩辕吩咐陈少保也早点睡觉。
陈少保憨憨一笑,小心合上门,“明白。”
转身迈出院落,月色如霜,天地静谧,眼看着越走越远的陈少保,倏然回过头来,眸底逐渐泛起银光。
他在屋外,心情复杂。
而站在屋里,背靠房门,由着灯光剪影,照亮单手负后姿态的宁轩辕,则思索着明天趁早回去,免得秦秋凭白担心。
轰!
下一秒。
陈少保双膝跪地,连磕九道响头,“大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也希望你别怪我。”
“少保,就不回去了!”
啪!
灯火熄灭。
从头至尾没有半点动静。
陈少保大喜过望,待擦拭去眼角的些微泪痕,道了句谢成全,起身离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其实这没什么。
可最后的最后,他陈少保还是毅然决然踏上了南部战场!
他本有机会成为别人的丈夫,再进一步,晋升为父亲,每天家人团聚,日子平平无奇,知足常乐。
但最终,这位臂力无双者,只活出了一种身份,国家的儿子!
那一年,陈少保三十岁。
孑然一身,家里唯有哥哥,嫂子两位亲人,父母病故。
那一年。
湛湛青空,大蟒吞龙。
先后经历南北两场,投入兵力达五十万级战事的陈少保,再次扛着‘蟒雀吞龙’旗,兵锋直指境外。
那一年。
雪染辽阔山河,人间白头。
陈少保肩扛大纛,以悍不畏死的姿态,将蟒雀旗带进了敌方的阵地,这是一场绞肉机级别的战役,沿途血骨成山鸟惊飞。
陈少保先后连中三拳,羽甲尽裂。
最后双膝跪地,手握大旗,即便五脏皆废,身子骨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将旗帜高高举起,欲与天地试比高。
‘我能死,旗不能倒!’
‘小崽子们记好咯,老子是宁帅宁轩辕麾下第一扛纛者,陈少保,陈少保的陈,陈少保的少保,哈哈!’
那一年。
陈少保战死了。
宁轩辕一夜彻悟十四境,救下了袁术,也救下了石之坚,独独没带回陈少保,以及更多的他们。
这辈子……
他宁轩辕究竟还要说多少句,对不起?!
第0536章 英雄不能,总无名!
第二日。
清晨。
阳光甚好。
宁轩辕本想继续逗留一夜,但转念又觉得秦秋独自在家不放心,故此,准备吃完早餐就走。
陈少保与自己亲生大哥,应该是刚刚忙完农活回来,额头还挂着湿漉漉的汗珠。
宁轩辕从陈少保的嫂子手里接过一碗早茶,才要说话,余光瞅见对面的一户民房,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隙。
巴掌宽度。
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既兴奋又羞涩的注视着院子里的陈少保,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他的影子。
长相淳朴,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貌美女子,但是个面相善良,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可爱姑娘。
陈少保无意回头的时候,视线正好与不远处偷偷摸摸注视自己的目光相逢,两人怔怔无声,安然对笑,看起来滑稽,却又布满温情。
宁轩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约莫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所谓的相亲,不过是互生喜欢。
曾有人言,这个世间,纵然有最烂漫,最令人痴醉的情话,也敌不过一个女子,看你时的脸红。
大抵如此!
宁轩辕抿嘴浅笑,忽然觉得无比满足,虽退隐沙场,江湖不见,但今时今日,能够亲眼瞅着陈少保这个木讷汉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够了!
“咳咳。”
也不知是闲极无聊,还是有意为之,宁轩辕这一咳嗽,可是将陈少保吓得大跳,等察觉出状况,也只会憨憨一笑。
“让我认识认识?”宁轩辕笑着追问。
陈少保原地抓头,倒是苏兰通情达理,一吆喝,对面的姑娘虽然怯生,最后还是打开自家屋门,忙不迭跑了过来。
“少保。”
本名翠儿的姑娘,习惯性站在陈少保身后,然后探出小脑袋,匆匆打量了宁轩辕几眼,最终小声和陈少保交流道,“比你上次的战友们,帅太多了。”
宁轩辕揉揉脸,这是又被夸奖了?
“那肯定,咱大哥可是当初叱咤风云的……”陈少保猛然闭嘴,呼之欲出的‘宁帅’二字,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翠儿狂翻白眼,似乎这段时间,没少听陈少保吹嘘当初的戎马生涯?听得多了,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又来了又来了。”
翠儿捂着双耳,一副嫌弃的模样。
陈少保大笑不止,明明满不在乎的模样,可宁轩辕还是在他的眸底,察觉出一闪而逝的黯淡和落寞。
“我才不要听你吹自己以前多厉害,以后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我又不嫌弃你,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就行啦。”
放下双手,其实性格有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冲陈少保比了个鬼脸。
陈少保抓抓脑袋,无奈央求道,“大哥在场,给我留点面子,以后答应让你当家总行了吧。”
宁轩辕站起身,将茶碗还给苏兰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该离去,只是这心头,有点酸楚。
多少男儿,意欲成为这人世间,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又有多少柔情铁汉,渴求每每青丝缠绕英雄体的时候,可以搂着她,细细讲述着自己的风云往事?
令她,倍感骄傲,与有荣焉!
而他陈少保,又岂止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么简单?
无奈于万岁军的特殊性,以致于,藏了一肚子的故事和荣耀过往,却不得与自己最在乎的她分享?
陈少保先前一闪而逝,极力隐藏的落寞与不甘,宁轩辕比任何人都理解。
随后,宁轩辕站起身,走至翠儿的近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期许道,“以后少保就靠你照顾了。”
本名翠儿的姑娘,一时半会还没反应,宁轩辕又改变口气,义正言辞道,“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个英雄,相信我!”
当年蟒雀大旗,所到之处,谁不犯怵?
而,贵为军中扛纛者,八十万袍泽谁又不曾听闻过,陈少保的鼎鼎大名?
谁提到他,不是拍拍胸膛竖起大拇指,赞一句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大哥,吃完午餐再走吧?”陈少保犹豫良久,还是小声开口,他想留宁轩辕多吃一顿饭。
稍远处的苏兰,陈少喜双双站立。
这段时日,陈少保总是神不守舍,偶尔一发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当初在部队经历了什么。
如今,瞅着在家里安安分分过日子。
可大家都不傻,何况是最亲密的人?
此刻,无端听到宁轩辕对翠儿说的话,这对夫妻,也变得狐疑不定起来。
前不久,村子里的同辈死活要拉着陈少保讲讲军伍生涯的事儿,后者果断拒绝了。
一来二去,村里人都开始暗暗讥笑陈少保是个愣头青。
戎马数年,啥都没捞着不算,现在日子过得还是一贫如洗,指不定是军中不要他,故此果断裁掉的孬种。
“我赶时间。”宁轩辕一扫心中抑郁,强颜欢笑,算是拒绝。
陈少保无奈,一路护送。
直至一辆商务车接上宁轩辕后,他还站在道路旁边,呆呆静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天气乍寒。
坐在商务车里,略感清冷的宁轩辕,闭目思考许久,做出了一个决定,并直接连线王伯昭。
王伯昭很意外宁轩辕的突然致电,本想含蓄几句聊聊家长里短,这臭小子匆匆交代完要求,竟啪的就挂了电话。
以致于王伯昭拿着电话,愣了许久,之后还不断埋怨,脾气还是这么臭,当老子稀罕和你说话?!
宁轩辕则没有太多的顾忌,商务车尚未驶离乡镇出口,一手摸到这趟前来,特意为陈少保准备的礼物后,他嘴角的笑容,既无奈,又略带点孩子气。
“你这愣头青手里握着的战功,都够陈家三辈子高人一等了。”
既然意难平,不如再回一趟?
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埋汰陈少保,大概率是个被裁下来的孬种?那我宁轩辕,亲自赐你战刀,这总该行了吧?
毕竟,英雄总不能无名!
“回去一趟,我要处理点事。”
宁轩辕示意主驾,随之缓缓闭上双目,而此时的陈少保,正跟着哥哥嫂嫂,与心上人翠儿一家,谈过门的具体流程。
大喜事!
第二日。
清晨。
阳光甚好。
宁轩辕本想继续逗留一夜,但转念又觉得秦秋独自在家不放心,故此,准备吃完早餐就走。
陈少保与自己亲生大哥,应该是刚刚忙完农活回来,额头还挂着湿漉漉的汗珠。
宁轩辕从陈少保的嫂子手里接过一碗早茶,才要说话,余光瞅见对面的一户民房,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隙。
巴掌宽度。
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既兴奋又羞涩的注视着院子里的陈少保,目光所到之处,全是他的影子。
长相淳朴,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貌美女子,但是个面相善良,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可爱姑娘。
陈少保无意回头的时候,视线正好与不远处偷偷摸摸注视自己的目光相逢,两人怔怔无声,安然对笑,看起来滑稽,却又布满温情。
宁轩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约莫明白了些什么。
原来所谓的相亲,不过是互生喜欢。
曾有人言,这个世间,纵然有最烂漫,最令人痴醉的情话,也敌不过一个女子,看你时的脸红。
大抵如此!
宁轩辕抿嘴浅笑,忽然觉得无比满足,虽退隐沙场,江湖不见,但今时今日,能够亲眼瞅着陈少保这个木讷汉子,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够了!
“咳咳。”
也不知是闲极无聊,还是有意为之,宁轩辕这一咳嗽,可是将陈少保吓得大跳,等察觉出状况,也只会憨憨一笑。
“让我认识认识?”宁轩辕笑着追问。
陈少保原地抓头,倒是苏兰通情达理,一吆喝,对面的姑娘虽然怯生,最后还是打开自家屋门,忙不迭跑了过来。
“少保。”
本名翠儿的姑娘,习惯性站在陈少保身后,然后探出小脑袋,匆匆打量了宁轩辕几眼,最终小声和陈少保交流道,“比你上次的战友们,帅太多了。”
宁轩辕揉揉脸,这是又被夸奖了?
“那肯定,咱大哥可是当初叱咤风云的……”陈少保猛然闭嘴,呼之欲出的‘宁帅’二字,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翠儿狂翻白眼,似乎这段时间,没少听陈少保吹嘘当初的戎马生涯?听得多了,自然就觉得无趣了。
“又来了又来了。”
翠儿捂着双耳,一副嫌弃的模样。
陈少保大笑不止,明明满不在乎的模样,可宁轩辕还是在他的眸底,察觉出一闪而逝的黯淡和落寞。
“我才不要听你吹自己以前多厉害,以后平平淡淡过日子不好吗?我又不嫌弃你,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就行啦。”
放下双手,其实性格有点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冲陈少保比了个鬼脸。
陈少保抓抓脑袋,无奈央求道,“大哥在场,给我留点面子,以后答应让你当家总行了吧。”
宁轩辕站起身,将茶碗还给苏兰之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也该离去,只是这心头,有点酸楚。
多少男儿,意欲成为这人世间,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又有多少柔情铁汉,渴求每每青丝缠绕英雄体的时候,可以搂着她,细细讲述着自己的风云往事?
令她,倍感骄傲,与有荣焉!
而他陈少保,又岂止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那么简单?
无奈于万岁军的特殊性,以致于,藏了一肚子的故事和荣耀过往,却不得与自己最在乎的她分享?
陈少保先前一闪而逝,极力隐藏的落寞与不甘,宁轩辕比任何人都理解。
随后,宁轩辕站起身,走至翠儿的近前,拍了拍后者的肩膀,期许道,“以后少保就靠你照顾了。”
本名翠儿的姑娘,一时半会还没反应,宁轩辕又改变口气,义正言辞道,“你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个英雄,相信我!”
当年蟒雀大旗,所到之处,谁不犯怵?
而,贵为军中扛纛者,八十万袍泽谁又不曾听闻过,陈少保的鼎鼎大名?
谁提到他,不是拍拍胸膛竖起大拇指,赞一句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大哥,吃完午餐再走吧?”陈少保犹豫良久,还是小声开口,他想留宁轩辕多吃一顿饭。
稍远处的苏兰,陈少喜双双站立。
这段时日,陈少保总是神不守舍,偶尔一发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当初在部队经历了什么。
如今,瞅着在家里安安分分过日子。
可大家都不傻,何况是最亲密的人?
此刻,无端听到宁轩辕对翠儿说的话,这对夫妻,也变得狐疑不定起来。
前不久,村子里的同辈死活要拉着陈少保讲讲军伍生涯的事儿,后者果断拒绝了。
一来二去,村里人都开始暗暗讥笑陈少保是个愣头青。
戎马数年,啥都没捞着不算,现在日子过得还是一贫如洗,指不定是军中不要他,故此果断裁掉的孬种。
“我赶时间。”宁轩辕一扫心中抑郁,强颜欢笑,算是拒绝。
陈少保无奈,一路护送。
直至一辆商务车接上宁轩辕后,他还站在道路旁边,呆呆静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天气乍寒。
坐在商务车里,略感清冷的宁轩辕,闭目思考许久,做出了一个决定,并直接连线王伯昭。
王伯昭很意外宁轩辕的突然致电,本想含蓄几句聊聊家长里短,这臭小子匆匆交代完要求,竟啪的就挂了电话。
以致于王伯昭拿着电话,愣了许久,之后还不断埋怨,脾气还是这么臭,当老子稀罕和你说话?!
宁轩辕则没有太多的顾忌,商务车尚未驶离乡镇出口,一手摸到这趟前来,特意为陈少保准备的礼物后,他嘴角的笑容,既无奈,又略带点孩子气。
“你这愣头青手里握着的战功,都够陈家三辈子高人一等了。”
既然意难平,不如再回一趟?
村里的老老少少,都埋汰陈少保,大概率是个被裁下来的孬种?那我宁轩辕,亲自赐你战刀,这总该行了吧?
毕竟,英雄总不能无名!
“回去一趟,我要处理点事。”
宁轩辕示意主驾,随之缓缓闭上双目,而此时的陈少保,正跟着哥哥嫂嫂,与心上人翠儿一家,谈过门的具体流程。
大喜事!
第0537章 我这一生,誓死遵守信仰与原则!
婚姻毕竟不是儿戏,需双方长辈同意之后,再谈其他流程。
陈少保与翠儿,两情相悦。
其实村子里都知根知底,也偶尔关注几眼。
只是很无奈,这翠儿好说歹说,是个年华当好,面相和善,稍微打扮起来,绝对算得上水灵,清秀的俏姑娘,怎么就瞎了眼,相中了陈少保?
一没钱财。
家里双亲还早逝,虽说长兄为父,可那陈少喜,比陈少保还不如,天天受臭婆娘埋汰,把男人的脸面都丢光了,还在外面笑嘻嘻的夸赞,自家媳妇好,你们娶不着!
一家出两窝囊废,也是稀奇。
莫不是陈家祖辈干了啥缺德事,如今遭报应了?
听说今个儿,陈少保与翠儿要订婚了?
这姑娘,莫不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跟陈少保这窝囊废?
须知,村子里还有不少年纪轻轻,手脚灵活精力充沛的大小伙儿,咋能瞅着她往火坑里跳,跟陈少保?
这场风吹草动,立即引起无数村民关心。
有人撸着袖子,扬言要组织这场不对等的婚姻,也有人当场截胡,带着自己认为适合翠儿的年轻人,主动登门拜访。
余下事不关己,上了年纪的村民,已经扎进翠儿家,看场大热闹。
陈少保与翠儿两家,仅有一门之隔,跑几十步就到。
然而,明明两家近在咫尺,穿戴齐整也算仪表堂堂的陈少保,一步跨出门,竟感觉心上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侧不少往日里,就喜欢含沙射影,动不动冷嘲热讽你两句的村民,仿佛统统卸下虚伪的妆容,开始直来直去,言语间满是恶意。
“,陈少保啊,你这癞蛤蟆真想吃天鹅肉?您配吗?”
“本来觉得你小打小闹,不成想,还真要娶翠儿过门?翠儿那么水灵的好姑娘,你霍霍了她,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虽然一整个村子里,不见得人人都是心怀歹意,可总有那么几个有恃无恐的家伙,跳出来针对。
余下凑热闹的,基本保持中立,既不觉得骂人过分了,也不认为,娶了翠儿,他陈少保无愧于心。
一番嘲讽。
两家中间的巷道,顿时泛起阵阵哄堂大笑。
不少人眸光犀利,就盯着陈少保扫视,如果眼睛有功能,恨不得将陈少保这孙子,扒拉个精光,教你不要脸。
“井底之蛙,下作,呸。”
随着人声鼎沸起来,更过分的举动,也应运而生。
陈少喜一贯少话,遇到这种头一遭遇到的状况,只能无助的瞅向自己的妻子,她这泼辣娘们,战斗力堪比农村里的大鹅,十里八乡的田园犬,见到她都怂。
果不其然。
苏兰转身从屋子里取了一盆水后,单手叉腰,就这么虎视眈眈的门口,“老娘的弟弟今天定亲,那是天大的喜事。”
“你们往日里嚼舌根我懒得搭理,今天谁敢挑事,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陈少喜偷偷在背后,朝苏兰竖起大拇指。
陈少保则有点难堪,作势拉向苏兰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颤抖着,幅度不大,却人人瞧见。
“哈哈,大家看见没,陈少保这孙子吓得手都抖了。”
“孬种就是孬种,这货色还想娶翠儿,真是白日做梦,今天你敢踏进翠儿家大门,老子打断你的腿,信不?”
戾气越来越重。
不少年轻人,本来就无所事事,加上气血方刚,三五一群,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其中以一个黄毛最嚣张,捏着裤腰带,架势唬人的很。
黄毛全名叶志欢,是村子里有名的二流子,往日里最喜欢惹是生非,听说这小子暗恋翠儿?
以往大家当玩笑话听,今个突然跳出来骂人,颇有争风吃醋的迹象?
叶家也算有钱的主儿,叶志欢是独子,至今未娶,看架势,准备来个抢婚?否则,叶志欢狠归狠,不至于这么针对。
瞅模样,恨不得将陈少保给吞了。
“你这小黄毛打断谁的腿?老娘就在这儿,有种你过来打一下试试?”苏兰属实战斗力彪悍,毫无畏惧,举着水盆就对上叶志欢。
叶志欢不屑一笑,满脸嘲弄,“陈少保怂的跟没卵似的,你这么护着有意思?莫不是让翠儿嫁过去,守活寡?”
“老子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陈少保和翠儿的婚事,我不答应!”
一番大言不惭的话,说的那叫冠冕堂皇,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翠儿的什么至亲。
加上陆陆续续凑到他背后的小年轻壮胆,这伙人的势气顿时大涨,相较对面形影单只,独自战斗的苏兰,优劣势过于明显。
其实。
陈少保哪里是畏惧,他只不过早年负了点伤,留下风湿病的症状,今天应该要下雨,胳膊酸胀的厉害。
可惜,这一幕被大家解读为胆小怕事,当年他在境外参战的时候,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一群小黄毛,换他以前的脾气,一巴掌就扇的爹妈都不认识。
“嫂子,我们进去吧。”陈少保摇摇头,提醒苏兰,翠儿毕竟在家里等着,不能耽误人家事儿。
何况,翠儿父母挺中意他陈少保的,未来岳父岳母喜欢就行,关这帮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外人屁事?
怎奈,一脚跨出,叶志欢虎视眈眈的便冲了过来,“狗东西,老子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再他妈不识趣,老子揍死你信不?”
叶志欢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陈少保,陈少保神经紧绷,眼角闪过一瞬间的怒意,可下一秒,就尽数收敛。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脸颊上,然而,陈少保愣在那里,纹丝不动,即便耳畔响起阵阵意惊呼声,他也没丝毫感觉。
疼吗?
不疼,他身上的伤疤,哪条不比这一拳,来得严重?
但真的很委屈!
当年入伍时,曾经宣誓,为国为民,虽死无憾。
故而,这一生他的拳头,只能打境外敌寇,绝不可朝向同袍,更不可伤害平民百姓。
这是宁轩辕教会他陈少保的道理。
稍远处,原本去而复还,满面笑容的宁轩辕,陡然瞧见这一幕,两目顿时森寒下去,无尽杀意自心底泛起。
宁轩辕清楚陈少保不还手。
虽已退役,但军人的信仰,职责,乃至原则,早已深深扎根在血液里。
“臭小子,我宁轩辕难道没告诉你,有些人,他不算同胞,当杀则杀?”
婚姻毕竟不是儿戏,需双方长辈同意之后,再谈其他流程。
陈少保与翠儿,两情相悦。
其实村子里都知根知底,也偶尔关注几眼。
只是很无奈,这翠儿好说歹说,是个年华当好,面相和善,稍微打扮起来,绝对算得上水灵,清秀的俏姑娘,怎么就瞎了眼,相中了陈少保?
一没钱财。
家里双亲还早逝,虽说长兄为父,可那陈少喜,比陈少保还不如,天天受臭婆娘埋汰,把男人的脸面都丢光了,还在外面笑嘻嘻的夸赞,自家媳妇好,你们娶不着!
一家出两窝囊废,也是稀奇。
莫不是陈家祖辈干了啥缺德事,如今遭报应了?
听说今个儿,陈少保与翠儿要订婚了?
这姑娘,莫不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跟陈少保这窝囊废?
须知,村子里还有不少年纪轻轻,手脚灵活精力充沛的大小伙儿,咋能瞅着她往火坑里跳,跟陈少保?
这场风吹草动,立即引起无数村民关心。
有人撸着袖子,扬言要组织这场不对等的婚姻,也有人当场截胡,带着自己认为适合翠儿的年轻人,主动登门拜访。
余下事不关己,上了年纪的村民,已经扎进翠儿家,看场大热闹。
陈少保与翠儿两家,仅有一门之隔,跑几十步就到。
然而,明明两家近在咫尺,穿戴齐整也算仪表堂堂的陈少保,一步跨出门,竟感觉心上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两侧不少往日里,就喜欢含沙射影,动不动冷嘲热讽你两句的村民,仿佛统统卸下虚伪的妆容,开始直来直去,言语间满是恶意。
“,陈少保啊,你这癞蛤蟆真想吃天鹅肉?您配吗?”
“本来觉得你小打小闹,不成想,还真要娶翠儿过门?翠儿那么水灵的好姑娘,你霍霍了她,不怕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常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虽然一整个村子里,不见得人人都是心怀歹意,可总有那么几个有恃无恐的家伙,跳出来针对。
余下凑热闹的,基本保持中立,既不觉得骂人过分了,也不认为,娶了翠儿,他陈少保无愧于心。
一番嘲讽。
两家中间的巷道,顿时泛起阵阵哄堂大笑。
不少人眸光犀利,就盯着陈少保扫视,如果眼睛有功能,恨不得将陈少保这孙子,扒拉个精光,教你不要脸。
“井底之蛙,下作,呸。”
随着人声鼎沸起来,更过分的举动,也应运而生。
陈少喜一贯少话,遇到这种头一遭遇到的状况,只能无助的瞅向自己的妻子,她这泼辣娘们,战斗力堪比农村里的大鹅,十里八乡的田园犬,见到她都怂。
果不其然。
苏兰转身从屋子里取了一盆水后,单手叉腰,就这么虎视眈眈的门口,“老娘的弟弟今天定亲,那是天大的喜事。”
“你们往日里嚼舌根我懒得搭理,今天谁敢挑事,看老娘不撕烂她的嘴。”
陈少喜偷偷在背后,朝苏兰竖起大拇指。
陈少保则有点难堪,作势拉向苏兰的右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颤抖着,幅度不大,却人人瞧见。
“哈哈,大家看见没,陈少保这孙子吓得手都抖了。”
“孬种就是孬种,这货色还想娶翠儿,真是白日做梦,今天你敢踏进翠儿家大门,老子打断你的腿,信不?”
戾气越来越重。
不少年轻人,本来就无所事事,加上气血方刚,三五一群,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其中以一个黄毛最嚣张,捏着裤腰带,架势唬人的很。
黄毛全名叶志欢,是村子里有名的二流子,往日里最喜欢惹是生非,听说这小子暗恋翠儿?
以往大家当玩笑话听,今个突然跳出来骂人,颇有争风吃醋的迹象?
叶家也算有钱的主儿,叶志欢是独子,至今未娶,看架势,准备来个抢婚?否则,叶志欢狠归狠,不至于这么针对。
瞅模样,恨不得将陈少保给吞了。
“你这小黄毛打断谁的腿?老娘就在这儿,有种你过来打一下试试?”苏兰属实战斗力彪悍,毫无畏惧,举着水盆就对上叶志欢。
叶志欢不屑一笑,满脸嘲弄,“陈少保怂的跟没卵似的,你这么护着有意思?莫不是让翠儿嫁过去,守活寡?”
“老子今天不和你一般见识,反正陈少保和翠儿的婚事,我不答应!”
一番大言不惭的话,说的那叫冠冕堂皇,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翠儿的什么至亲。
加上陆陆续续凑到他背后的小年轻壮胆,这伙人的势气顿时大涨,相较对面形影单只,独自战斗的苏兰,优劣势过于明显。
其实。
陈少保哪里是畏惧,他只不过早年负了点伤,留下风湿病的症状,今天应该要下雨,胳膊酸胀的厉害。
可惜,这一幕被大家解读为胆小怕事,当年他在境外参战的时候,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
一群小黄毛,换他以前的脾气,一巴掌就扇的爹妈都不认识。
“嫂子,我们进去吧。”陈少保摇摇头,提醒苏兰,翠儿毕竟在家里等着,不能耽误人家事儿。
何况,翠儿父母挺中意他陈少保的,未来岳父岳母喜欢就行,关这帮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外人屁事?
怎奈,一脚跨出,叶志欢虎视眈眈的便冲了过来,“狗东西,老子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耳朵聋了没听见?”
“再他妈不识趣,老子揍死你信不?”
叶志欢扬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陈少保,陈少保神经紧绷,眼角闪过一瞬间的怒意,可下一秒,就尽数收敛。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砸在脸颊上,然而,陈少保愣在那里,纹丝不动,即便耳畔响起阵阵意惊呼声,他也没丝毫感觉。
疼吗?
不疼,他身上的伤疤,哪条不比这一拳,来得严重?
但真的很委屈!
当年入伍时,曾经宣誓,为国为民,虽死无憾。
故而,这一生他的拳头,只能打境外敌寇,绝不可朝向同袍,更不可伤害平民百姓。
这是宁轩辕教会他陈少保的道理。
稍远处,原本去而复还,满面笑容的宁轩辕,陡然瞧见这一幕,两目顿时森寒下去,无尽杀意自心底泛起。
宁轩辕清楚陈少保不还手。
虽已退役,但军人的信仰,职责,乃至原则,早已深深扎根在血液里。
“臭小子,我宁轩辕难道没告诉你,有些人,他不算同胞,当杀则杀?”
第0538章 辱将者,杀无赦!
轰!
叶志欢从邻居家搬来一张小马扎,就这么盛气凌人的坐在翠儿家门口。
一众人幸灾乐祸的跟着起哄,称赞完叶志欢是个男人真汉子后,立马话锋一转,佯装着好心劝解陈少保识点趣,别耽误翠儿终生。
若要论及谁才配得上翠儿,唯有叶志欢,你瞧瞧人家多血性?
“老子今天就坐在这儿了,你敢跨进去试试?”
叶志欢抓抓满头黄发,突然灵光一闪,语气也跟着松了下来,“当然,你想过去也行,从这里爬。”
他撑开两腿,就这么四平八稳得坐在陈少保的必经之路上。
苏兰气得嘴唇发白,“叶志欢,你别欺人太甚,少保和翠儿两情相悦,你凭什么不准他们成亲?”
“要你管?老子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号大名鼎鼎的人物,说不许你们碰翠儿,就不许,不服硬碰硬?”
叶志欢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笑容,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真要进一步激化矛盾,说不定要发生流血**。
而扎堆在附近,看笑话的村民,哪个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望他们出面劝劝,比登天还难。
“这……”
陈少喜也懵了,他没遇到过这种阵仗,一时半会,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少保则保持沉默,只是眸底数次一闪而过的怒气,让他心情难以平静,许久,他抬起头,一字一句警告道,“我和翠儿的婚事,轮不到你来插手,烦请让开。”
约莫没见过这样的陈少保。
大部分村民当即陷入沉默,叶志欢也讶异起来,不过自家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势力不小,怕什么?
“呵呵,你这废物长进了?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老子说话?”
叶志欢眸头立起,恶狠狠的盯着陈少保,与此同时,数十位寻常日子里,跟着他鬼混的无业青年,齐刷刷簇拥过来,人多势众。
咔哧!
翠儿家的大门,开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作为父母,自家女儿能找到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就足够了,既不图有多大出息,也不指望大富大贵。
只是,今天闹出的风波,让翠儿头上的父母,进退两难。
毕竟叶志欢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叶家在附近一代,也嚣张的很,今天这事,如果不妥善处理,麻烦将会逐步扩大。
“我就要嫁他,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翠儿倒没什么顾忌,二话不说,拉开大门就冲了出去,然后撅着小脑袋,挡在陈少保的正前方。
因为早年参军留下了旧疾,加之天气森寒,陈少保的手臂,抖动的幅度越发厉害。
“你没事吧?”翠儿满怀担忧道。
陈少保咬咬牙,忍着疼痛挤出一缕笑容,“我没事。”
“这废物被老子吓成如此德行,你竟然还要嫁给他?也不嫌丢了自家父母的脸。”叶志欢落井下石道。
翠儿无动于衷,迅速拿出一块手帕,认认真真擦去陈少保额头渗出的冷汗。
叶志欢看的满肚子怒火,“什么人不跟,跟一介废物,干脆老子今天打死算了,争取眼不见心不烦。”
刺耳的话,不断响起。
充满嘲弄和不屑的笑语,也在扎着这对准新人的心,许久,陈少保惨笑道,“翠儿,我给你丢脸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翠儿瞪大眼睛,忽然觉得心头有点难过,在她眼里,他能吃苦,也善良,更对自己万般好。
除却偶尔向自己吹牛,当年的他,多么多么厉害。
可抛开这些,这个男人,简直太完美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认为,他在给自己丢脸?
本就两情相悦的事,她看上了,自然就不会反悔,至于今天的闹剧,翠儿反而觉得是自己牵连了陈少保。
一咬牙,眸光含着点点银光的淳朴姑娘,紧紧抓住陈少保的右手,略点孩子气道,“我就要嫁你。”
陈少保噗嗤笑出了声,不过死性不改,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半开玩笑半正经道,“我是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否则,一拳头就能揍死这黄毛小子。”
“还贫嘴。”翠儿不乐意的瞪了陈少保两眼,后者也没多说,自顾自握紧眼前这位准媳妇的五指。
真暖。
“还敢在老子跟前打情骂俏?”叶志欢看得火冒三丈,这废物东西也配拥有媳妇?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轰!
叶志欢搬起小马扎,就火速拍了过去,下手非但狠,而且角度刁钻,这一切发生太快了,猝不及防。
“翠儿小心。”
一整个现场,仿佛都死寂了下来。
陈少保举在半空的手,本可轻易按住欲行黑手的叶志欢,然而关键时刻,竟恍惚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板凳已经砸在了陈少保的脑袋上,鲜血横流。
滴答。
血迹坠落在地,无数人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意识到,叶志欢真的敢下狠手。
哪怕叶志欢也想不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砸中陈少保的脑袋,果然废物就是废物,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
“狗东西,老子弄死你。”叶志欢骂骂咧咧,正要抄起板凳再度行凶,一只大手,突然拦住自己。
力大无穷。
“谁?谁他妈敢坏老子的好事?”
叶志欢毕竟是号狠人,回头一瞪,本想靠着自己的气势吓退对方,却只看到一双幽黑,无情的眼。
陈少保同样意外的抬起头,匆匆一眼,满目震惊,他张张嘴,甚至连意外于宁轩辕为何去而复返都来不及问,只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当年肩扛大纛,勇冠三军,陈少保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如今,解甲归田,竟遭遇如此委屈?
“大,大哥。”
陈少保几乎咬着牙根,憋出这三个字,明明铁血硬汉,向来告诫自己只流血不流泪,竟默默的红了眼睛。
宁轩辕拿出洁白的丝巾,缓缓擦去陈少保额头的血迹,“我知道。”
“你他妈哪里来的狗东西?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连你一块揍。”叶志欢不明所以,继续呵斥。
然而,这句话瞬间击起陈少保的无边怒火。
他可以受辱,但谁敢当他的面,亵渎自己唯一敬仰的大哥,杀无赦!
轰!
叶志欢从邻居家搬来一张小马扎,就这么盛气凌人的坐在翠儿家门口。
一众人幸灾乐祸的跟着起哄,称赞完叶志欢是个男人真汉子后,立马话锋一转,佯装着好心劝解陈少保识点趣,别耽误翠儿终生。
若要论及谁才配得上翠儿,唯有叶志欢,你瞧瞧人家多血性?
“老子今天就坐在这儿了,你敢跨进去试试?”
叶志欢抓抓满头黄发,突然灵光一闪,语气也跟着松了下来,“当然,你想过去也行,从这里爬。”
他撑开两腿,就这么四平八稳得坐在陈少保的必经之路上。
苏兰气得嘴唇发白,“叶志欢,你别欺人太甚,少保和翠儿两情相悦,你凭什么不准他们成亲?”
“要你管?老子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号大名鼎鼎的人物,说不许你们碰翠儿,就不许,不服硬碰硬?”
叶志欢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笑容,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真要进一步激化矛盾,说不定要发生流血**。
而扎堆在附近,看笑话的村民,哪个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指望他们出面劝劝,比登天还难。
“这……”
陈少喜也懵了,他没遇到过这种阵仗,一时半会,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陈少保则保持沉默,只是眸底数次一闪而过的怒气,让他心情难以平静,许久,他抬起头,一字一句警告道,“我和翠儿的婚事,轮不到你来插手,烦请让开。”
约莫没见过这样的陈少保。
大部分村民当即陷入沉默,叶志欢也讶异起来,不过自家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势力不小,怕什么?
“呵呵,你这废物长进了?敢用这样的语气,跟老子说话?”
叶志欢眸头立起,恶狠狠的盯着陈少保,与此同时,数十位寻常日子里,跟着他鬼混的无业青年,齐刷刷簇拥过来,人多势众。
咔哧!
翠儿家的大门,开出一条小小的缝隙。
作为父母,自家女儿能找到真心对待自己的男人就足够了,既不图有多大出息,也不指望大富大贵。
只是,今天闹出的风波,让翠儿头上的父母,进退两难。
毕竟叶志欢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叶家在附近一代,也嚣张的很,今天这事,如果不妥善处理,麻烦将会逐步扩大。
“我就要嫁他,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翠儿倒没什么顾忌,二话不说,拉开大门就冲了出去,然后撅着小脑袋,挡在陈少保的正前方。
因为早年参军留下了旧疾,加之天气森寒,陈少保的手臂,抖动的幅度越发厉害。
“你没事吧?”翠儿满怀担忧道。
陈少保咬咬牙,忍着疼痛挤出一缕笑容,“我没事。”
“这废物被老子吓成如此德行,你竟然还要嫁给他?也不嫌丢了自家父母的脸。”叶志欢落井下石道。
翠儿无动于衷,迅速拿出一块手帕,认认真真擦去陈少保额头渗出的冷汗。
叶志欢看的满肚子怒火,“什么人不跟,跟一介废物,干脆老子今天打死算了,争取眼不见心不烦。”
刺耳的话,不断响起。
充满嘲弄和不屑的笑语,也在扎着这对准新人的心,许久,陈少保惨笑道,“翠儿,我给你丢脸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翠儿瞪大眼睛,忽然觉得心头有点难过,在她眼里,他能吃苦,也善良,更对自己万般好。
除却偶尔向自己吹牛,当年的他,多么多么厉害。
可抛开这些,这个男人,简直太完美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会认为,他在给自己丢脸?
本就两情相悦的事,她看上了,自然就不会反悔,至于今天的闹剧,翠儿反而觉得是自己牵连了陈少保。
一咬牙,眸光含着点点银光的淳朴姑娘,紧紧抓住陈少保的右手,略点孩子气道,“我就要嫁你。”
陈少保噗嗤笑出了声,不过死性不改,到了这个节骨眼,还半开玩笑半正经道,“我是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否则,一拳头就能揍死这黄毛小子。”
“还贫嘴。”翠儿不乐意的瞪了陈少保两眼,后者也没多说,自顾自握紧眼前这位准媳妇的五指。
真暖。
“还敢在老子跟前打情骂俏?”叶志欢看得火冒三丈,这废物东西也配拥有媳妇?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轰!
叶志欢搬起小马扎,就火速拍了过去,下手非但狠,而且角度刁钻,这一切发生太快了,猝不及防。
“翠儿小心。”
一整个现场,仿佛都死寂了下来。
陈少保举在半空的手,本可轻易按住欲行黑手的叶志欢,然而关键时刻,竟恍惚了一下,电光火石间,板凳已经砸在了陈少保的脑袋上,鲜血横流。
滴答。
血迹坠落在地,无数人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意识到,叶志欢真的敢下狠手。
哪怕叶志欢也想不到,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砸中陈少保的脑袋,果然废物就是废物,连还手的胆子,都没有。
“狗东西,老子弄死你。”叶志欢骂骂咧咧,正要抄起板凳再度行凶,一只大手,突然拦住自己。
力大无穷。
“谁?谁他妈敢坏老子的好事?”
叶志欢毕竟是号狠人,回头一瞪,本想靠着自己的气势吓退对方,却只看到一双幽黑,无情的眼。
陈少保同样意外的抬起头,匆匆一眼,满目震惊,他张张嘴,甚至连意外于宁轩辕为何去而复返都来不及问,只是觉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当年肩扛大纛,勇冠三军,陈少保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如今,解甲归田,竟遭遇如此委屈?
“大,大哥。”
陈少保几乎咬着牙根,憋出这三个字,明明铁血硬汉,向来告诫自己只流血不流泪,竟默默的红了眼睛。
宁轩辕拿出洁白的丝巾,缓缓擦去陈少保额头的血迹,“我知道。”
“你他妈哪里来的狗东西?给老子滚远点,不然连你一块揍。”叶志欢不明所以,继续呵斥。
然而,这句话瞬间击起陈少保的无边怒火。
他可以受辱,但谁敢当他的面,亵渎自己唯一敬仰的大哥,杀无赦!
第0539章 委屈吗?岂止委屈!
“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少保双目血红,宛若一头下山的猛虎,就这么直勾勾得盯着还未理清状况的叶志欢。
气氛骤寒。
几十号村民,尽皆愣在原地。
谁也不明白,陈少保为什么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是的,突然就换了一个人,他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先前一度嚣张跋扈的叶志欢,竟然一愣再愣。
许久,叶志欢摸摸下巴,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心虚,可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不屑道,“怎么?你个怂包软蛋,还要咬我不成?”
旋即。
他将目光落在宁轩辕的身上,以一种相当挑衅的姿态,不断游离,“这玩意长得人模狗样儿,莫不是你重要人物?”
“骂两句,就刺激的你陈少保跟条疯狗似的,那我要是打的他跪地吐血,你陈少保,是不是要刨我叶家祖坟?”
宁轩辕将染血的丝巾收好,他全程动作优雅,似乎,并未听到叶志欢的冷言冷语。
叶志欢乐了,原来又是一个怂货?
“狗东西,过来钻爷的裆,心情好了放你一马,不然你,以及你前面的陈少保,统统打断腿。”
人多势众的叶志欢,先是点指宁轩辕,再落向陈少保,嚣张气焰,相比刚才并没有收敛太多。
咔哧。
陈少保紧握五指,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不断沸腾。
“大哥!”他沉沉吐出两字,瞳孔布满怒意。
“我教过你不得欺辱同袍,但有些人,他算不上同胞。”宁轩辕拍拍陈少保的肩膀,话音刚落,陈少保已经化为一道黑影。
“这……”叶志欢原地呆滞,他猛得捕捉到一缕寒风,以致于头发都跟过电似的,根根倒立。
轰!
一颗沙包大的拳头,就这么轰在叶志欢的鼻梁上,力度之大,竟然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哧。
紧随其后,前一秒还在大发淫|威的叶志欢,像是断线的风筝,就这么极速倒飞出去数丈,落地后,浑身骨骼炸裂。
这太狠了。
也令人猝不及防。
陈少保不是村里公认的怂包软蛋吗?
这段日子里,谁不高兴了损他两句,也没啥生气模样,说好听点是与人为善,可谁不清楚,这就是好欺负?
但,这一拳,竟然将叶志欢打出去数丈远,这……
“乖乖,这陈娃子咋回事?吃了大力神药?”
“少保下手太狠了,不地道。”
一群叽叽喳喳的议论,接连响起,中途充斥着无数的震惊与意外,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陈少保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
“你,你他妈敢打我?”经过数次努力,终于在外人搀扶下站起身的叶志欢,满脸戾气和恼火。
哒哒哒。
然而,陈少保一言不发,就这么阴沉着双目,犹如杀神般靠近过去,他的步伐很慢,却沉重的令人心口发堵。
叶志欢簇蹙眉头,突然感觉不妙。
“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擒住这狗东西。”叶志欢大吼,一群小兄弟回过神,连忙拦在最前方。
咔哧!
最先一人强势出手,奈何二十出头气血方刚的粗壮小伙,竟被陈少保一把扣住喉咙,然后……他一点一点,将人举到了半空。
“少保说过,辱我可以,但羞辱大哥,别说杀你,杀你全家老子都不眨一次眉头。”陈少保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叶志欢张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轰!
陈少保漫不经心扔开手里已经昏厥的年轻小伙,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叶志欢,这一幕,过于震撼。
以致整个现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宁寂。
若说先前陈少保的出手,是无奈之下的狗急跳墙,但此时此刻,这家伙分明像个杀神,周身充满着不可描述的气势。
惶惶之威,犹如金刚下凡!
“你自己下跪道歉,还是我请你?”陈少保询问叶志欢。
“草,你他妈用这种语气跟我……”叶志欢骂骂咧咧一句话还没说完,半米之内,陈少保一巴掌就扇得他满嘴血水喷溅。
“再问一遍,自己跪,还是我来请?”
叶志欢,“……”
啪!
又是一巴掌雷霆而至,半边脸肿胀老高的叶志欢,懵了许久,方才被巨大的痛楚刺激醒,“陈少保,你今天要是将我怎么滴了,我父亲绝对会弄死你全家。”
啪!
第三巴掌还是无情的扇了过来,一群跟在叶志欢后面,开始盛气凌人,此刻呆滞不已的小跟班,全部傻眼。
没人敢拦。
也没人敢阻止,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
他们全程目睹叶志欢被打的血洒当场,最后站都站不稳,终于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陈少保的跟前。
陈少保仰起头,环顾现场,“大家都是村民,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欺软怕硬?我陈少保看起来好欺负?”
众人,“……”
轰!
倏然间。
陈少保一手抓过衣衫,看起来外形瘦弱的他,顿时露出上半身所有的肌肤,然而,一道道目光,注视到的不是他强健有力的身体,而是一道道留在肌肤上的痕迹。
“这……”
“我的天,他的身上?”
这一刻,除宁轩辕外,非但周边村民傻了,哪怕陈少喜,苏兰夫妇,也完全没见过眼前的画面。
素来温柔善良的翠儿,更是战战兢兢抬起手,捂住了自己颤抖的双唇,“少保!”
众人眼光所到之处,皆是伤痕。
触目惊心,难以想象。
哪怕叶志欢在艰难抬起头,看到时下这一幕,也瞪大嘴巴,脸色难堪到像是吞下一只死苍蝇。
“你再说一遍试试?”
陈少保双目血红,宛若一头下山的猛虎,就这么直勾勾得盯着还未理清状况的叶志欢。
气氛骤寒。
几十号村民,尽皆愣在原地。
谁也不明白,陈少保为什么像是受到了巨大刺激是的,突然就换了一个人,他的话,铿锵有力,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先前一度嚣张跋扈的叶志欢,竟然一愣再愣。
许久,叶志欢摸摸下巴,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心虚,可仗着人多势众,还是不屑道,“怎么?你个怂包软蛋,还要咬我不成?”
旋即。
他将目光落在宁轩辕的身上,以一种相当挑衅的姿态,不断游离,“这玩意长得人模狗样儿,莫不是你重要人物?”
“骂两句,就刺激的你陈少保跟条疯狗似的,那我要是打的他跪地吐血,你陈少保,是不是要刨我叶家祖坟?”
宁轩辕将染血的丝巾收好,他全程动作优雅,似乎,并未听到叶志欢的冷言冷语。
叶志欢乐了,原来又是一个怂货?
“狗东西,过来钻爷的裆,心情好了放你一马,不然你,以及你前面的陈少保,统统打断腿。”
人多势众的叶志欢,先是点指宁轩辕,再落向陈少保,嚣张气焰,相比刚才并没有收敛太多。
咔哧。
陈少保紧握五指,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不断沸腾。
“大哥!”他沉沉吐出两字,瞳孔布满怒意。
“我教过你不得欺辱同袍,但有些人,他算不上同胞。”宁轩辕拍拍陈少保的肩膀,话音刚落,陈少保已经化为一道黑影。
“这……”叶志欢原地呆滞,他猛得捕捉到一缕寒风,以致于头发都跟过电似的,根根倒立。
轰!
一颗沙包大的拳头,就这么轰在叶志欢的鼻梁上,力度之大,竟然能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哧。
紧随其后,前一秒还在大发淫|威的叶志欢,像是断线的风筝,就这么极速倒飞出去数丈,落地后,浑身骨骼炸裂。
这太狠了。
也令人猝不及防。
陈少保不是村里公认的怂包软蛋吗?
这段日子里,谁不高兴了损他两句,也没啥生气模样,说好听点是与人为善,可谁不清楚,这就是好欺负?
但,这一拳,竟然将叶志欢打出去数丈远,这……
“乖乖,这陈娃子咋回事?吃了大力神药?”
“少保下手太狠了,不地道。”
一群叽叽喳喳的议论,接连响起,中途充斥着无数的震惊与意外,然而,众目睽睽之下,陈少保根本没有收手的打算。
“你,你他妈敢打我?”经过数次努力,终于在外人搀扶下站起身的叶志欢,满脸戾气和恼火。
哒哒哒。
然而,陈少保一言不发,就这么阴沉着双目,犹如杀神般靠近过去,他的步伐很慢,却沉重的令人心口发堵。
叶志欢簇蹙眉头,突然感觉不妙。
“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擒住这狗东西。”叶志欢大吼,一群小兄弟回过神,连忙拦在最前方。
咔哧!
最先一人强势出手,奈何二十出头气血方刚的粗壮小伙,竟被陈少保一把扣住喉咙,然后……他一点一点,将人举到了半空。
“少保说过,辱我可以,但羞辱大哥,别说杀你,杀你全家老子都不眨一次眉头。”陈少保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叶志欢张张嘴巴,想要说什么,可话到嘴边,竟然不知从何说起。
轰!
陈少保漫不经心扔开手里已经昏厥的年轻小伙,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叶志欢,这一幕,过于震撼。
以致整个现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宁寂。
若说先前陈少保的出手,是无奈之下的狗急跳墙,但此时此刻,这家伙分明像个杀神,周身充满着不可描述的气势。
惶惶之威,犹如金刚下凡!
“你自己下跪道歉,还是我请你?”陈少保询问叶志欢。
“草,你他妈用这种语气跟我……”叶志欢骂骂咧咧一句话还没说完,半米之内,陈少保一巴掌就扇得他满嘴血水喷溅。
“再问一遍,自己跪,还是我来请?”
叶志欢,“……”
啪!
又是一巴掌雷霆而至,半边脸肿胀老高的叶志欢,懵了许久,方才被巨大的痛楚刺激醒,“陈少保,你今天要是将我怎么滴了,我父亲绝对会弄死你全家。”
啪!
第三巴掌还是无情的扇了过来,一群跟在叶志欢后面,开始盛气凌人,此刻呆滞不已的小跟班,全部傻眼。
没人敢拦。
也没人敢阻止,甚至连说话的勇气都没。
他们全程目睹叶志欢被打的血洒当场,最后站都站不稳,终于老老实实的跪在了陈少保的跟前。
陈少保仰起头,环顾现场,“大家都是村民,为什么就这么喜欢欺软怕硬?我陈少保看起来好欺负?”
众人,“……”
轰!
倏然间。
陈少保一手抓过衣衫,看起来外形瘦弱的他,顿时露出上半身所有的肌肤,然而,一道道目光,注视到的不是他强健有力的身体,而是一道道留在肌肤上的痕迹。
“这……”
“我的天,他的身上?”
这一刻,除宁轩辕外,非但周边村民傻了,哪怕陈少喜,苏兰夫妇,也完全没见过眼前的画面。
素来温柔善良的翠儿,更是战战兢兢抬起手,捂住了自己颤抖的双唇,“少保!”
众人眼光所到之处,皆是伤痕。
触目惊心,难以想象。
哪怕叶志欢在艰难抬起头,看到时下这一幕,也瞪大嘴巴,脸色难堪到像是吞下一只死苍蝇。
第0540章 何等嚣张?!
滴答滴答。
天空飘来一场雨,淅淅沥沥,暗香追随。
本就人满为患的小小巷道,所有村民,均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他们难以置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幕。
看似憨厚,身材并不出众的陈少保,竟然拥有这么多伤疤。
最严重的一条,从左肋骨下去,足有大拇指粗细,这……
无数村民瞪大嘴巴,神情震惊,更有无数人,则下意识的挪动步伐,以免距离陈少保太近。
这哪里是什么憨厚的老实人?
光这一身伤疤,只怕是个人见着了,都会犯怵。
“你,你……”
叶志欢也懵了,他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洗刷额头渗出的血迹。
说实话他并不关心,陈少保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他只觉得,自己作为本土村霸叶康的儿子,竟然在自家门口,被人打成这幅德行。
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少保,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今天这事老子和你没完。”叶志欢撕心裂肺般大吼道。
陈少保自顾自活动手腕,犹如金刚怒视苍生,周身散发出一股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狠戾气势。
他像个杀神。
令现场无数人不自觉的心底发颤。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就这么硬生生扇在叶志欢的脸上,力度非常大,眨眼之间,就有鲜血飞溅。
“陈少保,你再打老子一下试试?”叶志欢不服,他父亲叶康,也算这村里一霸,往日里谁不念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自己三分退步?
什么时候,有人敢在自家地盘扇自己?
何况,还是被陈少保这种垃圾货色掌掴。
啪!
陈少保神情冰冷的高高举起右手,一巴掌下去,叶志欢当场皮开肉绽,他冷漠着脸,像个无情的机器,又狠狠补上一巴掌。
哧!
血肉已经模糊的叶志欢,只觉大脑一团浆糊,大概是意识到,陈少保真敢宰了自己,一度嘴硬的叶志欢,终于改口了,“我,我……”
啪!
又是巨大的掌掴声,从叶志欢嘴边响起。
一众向来与叶志欢为主的马仔,悉数吓傻了,他们战战兢兢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是换做寻常地痞,他们早一窝蜂将陈少保拿下。
可此刻的陈少保,犹如一尊浴血下凡的杀神,光是这一身逸散出来的冰冷气势,都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陈少喜,苏兰夫妇,也嘴巴张大,呆滞如木。
翠儿更是捂着嘴巴,心头情绪复杂,她曾无数次劝过这个男人,为人强势点,不然村子里谁都会欺负你。
那时候,陈少保总会憨憨的回一句,没事儿,都小打小闹,我不在乎。
如今,他像换了个人是的,站在那儿,威风凛凛,不需要放一句狠话,就将平日里看不上他的村民,吓得人人闭嘴,眼神慌张。
宁轩辕则望着天空坠落的细雨,成为现场唯一一个,游离于**之外的看客。
大概清楚,陈少保心里憋屈。
故此,并未出面制止。
轰!
当陈少保最后一巴掌重重扇下去的时候,叶志欢终于扛不住,一头栽倒在陈少保的脚前,血水混着泥水,狼狈至极。
哒哒哒!
适逢其时。
一位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在众多朋友,家丁,挚交的拥簇下赶赴现场,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叶志欢,心态当场就炸了。
“狗畜生,你敢伤我家欢儿?”中年男人原地跺脚,看向陈少保的眼神布满杀意,而杵着拐杖的双手,不断瑟瑟发抖。
这些动作,足以证明,本名为叶康,身份正是叶志欢父亲的中年男人,已经彻底暴怒。
陈少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然后当着叶康的面,扬起右脚,重重踏在叶志欢的脑袋上,肆意揉捏。
叶康瞅着这一幕,额头青筋暴跳。
他儿子这么娇贵,什么时候受到这般虐待?
今天如果不弄死陈少保这个杂碎,他就不姓叶了。
“你找死。”叶康目露凶光,他毕竟也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清楚陈少保,也大致了解陈少保的为人。
只是不清楚,往日里愿打愿骂的陈少保,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印象中,这个姓陈的家伙,不是窝囊到连骂他废物,都不敢反抗吗?自家儿子,可是没少在饭桌上讥讽这么个窝囊废!
“姓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直接改姓。”叶康大手一挥,几十号人齐刷刷将陈少保围得水泄不通。
翠儿瞅着阵仗不对,连忙站出来主动解释道,“是,是你家叶志欢率先挑衅的,少保只不过被逼急了,无奈出手。”
“叶叔叔,错不在我们,你要不要先过问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翠儿鼓起勇气站出来,本想尽量弱化事态的严重性,岂料,当即被叶康一个眼神吓得双唇发白,叶康睚眦欲裂道,“小贱|人,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我儿子即使千错万错,陈少保这狗东西,乖乖忍受着就是了,什么时候狗也敢反咬主人了?”叶康阴沉着眼,趾高气扬道。
陈少保擦尽嘴角雨珠,气势不减。
宁轩辕漫不经心扔掉手中的烟蒂,总说穷乡僻壤出刁民,他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充其量就一个本土村霸,竟然敢堂而皇之说出这句话,可见寻常日子里的嚣张气焰。
“错在你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先教育他?”宁轩辕指向躺在血水里的叶志欢,一步站出,故作好奇道。
他很少长篇大论的说话,今天情况特殊,勉为其难多赘言两句。
语毕,叶康倏然转移视线,眼神极度挑衅的在宁轩辕身上游走,“哪里跳出来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做事?”
咔哧。
陈少保握紧五指,一脸杀光的盯住叶康,“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代价?”叶康估摸猜出,宁轩辕是陈少保心里非常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让这家伙急得跟狗护主一样。
“呵呵,就凭你两人,有资格让我付出代价?笑话!”
此时此刻的叶康,并未意识到,他近前站的人,当初如日中天时,究竟有多恐怖。
即便今不如昔,也不遑多让!
滴答滴答。
天空飘来一场雨,淅淅沥沥,暗香追随。
本就人满为患的小小巷道,所有村民,均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他们难以置信眼前见到的这一幕。
看似憨厚,身材并不出众的陈少保,竟然拥有这么多伤疤。
最严重的一条,从左肋骨下去,足有大拇指粗细,这……
无数村民瞪大嘴巴,神情震惊,更有无数人,则下意识的挪动步伐,以免距离陈少保太近。
这哪里是什么憨厚的老实人?
光这一身伤疤,只怕是个人见着了,都会犯怵。
“你,你……”
叶志欢也懵了,他跪在地上,任由雨水洗刷额头渗出的血迹。
说实话他并不关心,陈少保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他只觉得,自己作为本土村霸叶康的儿子,竟然在自家门口,被人打成这幅德行。
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少保,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今天这事老子和你没完。”叶志欢撕心裂肺般大吼道。
陈少保自顾自活动手腕,犹如金刚怒视苍生,周身散发出一股与往日里截然不同的狠戾气势。
他像个杀神。
令现场无数人不自觉的心底发颤。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就这么硬生生扇在叶志欢的脸上,力度非常大,眨眼之间,就有鲜血飞溅。
“陈少保,你再打老子一下试试?”叶志欢不服,他父亲叶康,也算这村里一霸,往日里谁不念在他父亲的面子上,给自己三分退步?
什么时候,有人敢在自家地盘扇自己?
何况,还是被陈少保这种垃圾货色掌掴。
啪!
陈少保神情冰冷的高高举起右手,一巴掌下去,叶志欢当场皮开肉绽,他冷漠着脸,像个无情的机器,又狠狠补上一巴掌。
哧!
血肉已经模糊的叶志欢,只觉大脑一团浆糊,大概是意识到,陈少保真敢宰了自己,一度嘴硬的叶志欢,终于改口了,“我,我……”
啪!
又是巨大的掌掴声,从叶志欢嘴边响起。
一众向来与叶志欢为主的马仔,悉数吓傻了,他们战战兢兢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若是换做寻常地痞,他们早一窝蜂将陈少保拿下。
可此刻的陈少保,犹如一尊浴血下凡的杀神,光是这一身逸散出来的冰冷气势,都足够令人心惊胆战。
陈少喜,苏兰夫妇,也嘴巴张大,呆滞如木。
翠儿更是捂着嘴巴,心头情绪复杂,她曾无数次劝过这个男人,为人强势点,不然村子里谁都会欺负你。
那时候,陈少保总会憨憨的回一句,没事儿,都小打小闹,我不在乎。
如今,他像换了个人是的,站在那儿,威风凛凛,不需要放一句狠话,就将平日里看不上他的村民,吓得人人闭嘴,眼神慌张。
宁轩辕则望着天空坠落的细雨,成为现场唯一一个,游离于**之外的看客。
大概清楚,陈少保心里憋屈。
故此,并未出面制止。
轰!
当陈少保最后一巴掌重重扇下去的时候,叶志欢终于扛不住,一头栽倒在陈少保的脚前,血水混着泥水,狼狈至极。
哒哒哒!
适逢其时。
一位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在众多朋友,家丁,挚交的拥簇下赶赴现场,一眼扫过跪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叶志欢,心态当场就炸了。
“狗畜生,你敢伤我家欢儿?”中年男人原地跺脚,看向陈少保的眼神布满杀意,而杵着拐杖的双手,不断瑟瑟发抖。
这些动作,足以证明,本名为叶康,身份正是叶志欢父亲的中年男人,已经彻底暴怒。
陈少保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然后当着叶康的面,扬起右脚,重重踏在叶志欢的脑袋上,肆意揉捏。
叶康瞅着这一幕,额头青筋暴跳。
他儿子这么娇贵,什么时候受到这般虐待?
今天如果不弄死陈少保这个杂碎,他就不姓叶了。
“你找死。”叶康目露凶光,他毕竟也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清楚陈少保,也大致了解陈少保的为人。
只是不清楚,往日里愿打愿骂的陈少保,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印象中,这个姓陈的家伙,不是窝囊到连骂他废物,都不敢反抗吗?自家儿子,可是没少在饭桌上讥讽这么个窝囊废!
“姓陈的,老子今天不弄死你,直接改姓。”叶康大手一挥,几十号人齐刷刷将陈少保围得水泄不通。
翠儿瞅着阵仗不对,连忙站出来主动解释道,“是,是你家叶志欢率先挑衅的,少保只不过被逼急了,无奈出手。”
“叶叔叔,错不在我们,你要不要先过问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翠儿鼓起勇气站出来,本想尽量弱化事态的严重性,岂料,当即被叶康一个眼神吓得双唇发白,叶康睚眦欲裂道,“小贱|人,有你什么事,滚一边去。”
“我儿子即使千错万错,陈少保这狗东西,乖乖忍受着就是了,什么时候狗也敢反咬主人了?”叶康阴沉着眼,趾高气扬道。
陈少保擦尽嘴角雨珠,气势不减。
宁轩辕漫不经心扔掉手中的烟蒂,总说穷乡僻壤出刁民,他没有瞧不起任何人的意思,但充其量就一个本土村霸,竟然敢堂而皇之说出这句话,可见寻常日子里的嚣张气焰。
“错在你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先教育他?”宁轩辕指向躺在血水里的叶志欢,一步站出,故作好奇道。
他很少长篇大论的说话,今天情况特殊,勉为其难多赘言两句。
语毕,叶康倏然转移视线,眼神极度挑衅的在宁轩辕身上游走,“哪里跳出来的狗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做事?”
咔哧。
陈少保握紧五指,一脸杀光的盯住叶康,“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的!”
“代价?”叶康估摸猜出,宁轩辕是陈少保心里非常重要的人,否则也不会让这家伙急得跟狗护主一样。
“呵呵,就凭你两人,有资格让我付出代价?笑话!”
此时此刻的叶康,并未意识到,他近前站的人,当初如日中天时,究竟有多恐怖。
即便今不如昔,也不遑多让!
第0541章 我来自万岁军!
冷雨坠落大地。
两方人马,正面对峙。
按照叶康的想法,自己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两个小杂粹?
如果真要这样,那他往后别当什么本土一霸了,简直丢人现眼。
遣人扶起独子叶志欢的过程中,并未遭遇陈少保,又或者宁轩辕的阻拦,等叶志欢逐渐恢复神识,天性凶残的他,再次暴跳如雷起来,“爸,你可得替我报仇。”
“我什么时候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何况还是被陈少保这种废物折磨成这幅德行?”
叶志欢一把抹尽嘴角血迹,瞅着陈少保的眼神,阴沉沉到恨不能当场就将这家伙生吞活剥了。
陈少保沉默不语。
源自多年习惯,每逢大战,他都是义无反顾站在宁轩辕前面,非正常阶段,他可以死,主将寸毫不得伤。
如今虽然退役了。
但,这个习惯并没有落下。
即便曾经如日中天的宁轩辕,纵然深入敌后也能安然撤退,陈少保依旧秉持着自己的职责。
宁轩辕没有刻意吩咐陈少保避让。
他仅是好奇的打量着叶康,再瞧瞧生性残忍,横行霸道一方的叶志欢,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难怪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敢嚣张到这个地步,原来有个护犊子的爹,比自己更嚣张。
“你们是主动下跪道歉?还是我教你们?”叶康拄着拐杖,略显厚沉的嗓音,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响起。
宁轩辕叹气,他向来讲道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理由因为你有势力,你家大业大,就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这场矛盾,他全程目睹。
若不是叶志欢仗着家庭背景,欺人太甚,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矛盾同样不会持续扩大,直至不可收拾。
总的来说,陈少保与翠儿两情相悦,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仅是不同意,就能擅自阻止他们,成为一家人?
“叶叔叔,我希望你能讲点道理。”
翠儿沉默良久,还是站了出来,她深吸数口气,继续道,“我与少保互相喜欢,准备让彼此关系更加亲密,所以想成为一家人,这不过分吧?”
“毕竟婚姻的事,从来都是个人自由,何况我爸爸妈妈已经认可了少保娶我。”
“请问,你家叶志欢是我什么人?他可以阻止我和少保成婚?”
素来本本分分,性格方面偏向于沉默寡言的农家姑娘,大概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以致于喉咙都在颤抖不止。
可这又如何,不吐不快!
她有权选择爱人,也有权决定,和谁在一起过日子。
连父母都只能建议,而不能全盘反对的前提下,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竟然跳出来说,我不答应,所以你不能嫁。
凭什么?
翠儿抬起手指头,点向叶志欢,再次问道,“你算我什么人?嗯?”
叶志欢,“……”
叶志欢被这句话,挤兑的当场哑口无言,他眼神躲闪,不愿意正视翠儿,但一个大老爷们畏惧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未免太可笑了吧?
索性含糊不清道,“别叽叽歪歪的,老子没空搭理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非亲非故也就罢了,还在坏我婚姻的时候,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我的幸福?”
“你是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叶志欢叶公子?嗯?”
翠儿横眉冷竖,即便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
而叶志欢故作理直气壮的模样,显得自己越发心虚,连着问了两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无从答复。
“哼,怜牙齿的小贱人,不知死活。”
关键时刻,还是叶康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他道,“我家欢儿,那是天性善良,不忍看你执迷不悟,故此站出来,帮衬你一把。”
“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我家欢儿的一片好心?”
这番话,说得何等无耻,何等大言不惭?
叶康搓搓嘴,甚至觉得自己口才不错,旋即将目光落向陈少保,“也不瞅瞅你要嫁的是什么废物?”
“连我家欢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窝囊东西,你护起来,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哧!
陈少保倏然握紧双拳,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然而,此时的宁轩辕,却挪动步伐站到了近前。
他抬起头,没有做声,军令如山,有些经历他只能一辈子藏在心里,哪怕外人千般质疑,也只能忍受。
没什么想不开,就是偶尔觉得委屈罢了。
“我没事。”陈少保咬牙切齿道。
宁轩辕笑,“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陈少保眼睛一亮,不等开腔,后者的话,在耳畔响起,“告诉他,你从军的番号,以及你这一身的荣耀!”
“?”叶康乐了,满腹不屑道,“怎么着?准备唬人?”
陈少保横眉冷竖,步步紧逼叶康,与此同时他将右手指向其中一道疤痕,“这是老子当年在雪狼山留下的,深中要害,所幸未死。”
“这一条,是老子在铁蹄山留下的。”
“陈某从军十年,身中几十道伤痕,次次将死未死,你凭什么觉得,老子连你这脓包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老子二十岁行军打仗的时候,你家儿子,二十岁在干嘛?”
轰!
陈少保一步踏出,雨水溅落,瞪起的双目,像是人间太岁神,带着一股雷霆般的威严。
叶康撅起眉头,嘴角的笑意仍旧不屑,“什么狗屁玩意?大头兵了不起?来来来,告诉老夫,你的番号,我听听是不是很唬人?”
“一个臭当兵的,给你当出荣誉感了?”
陈少保眯着眼,只说了六个字,“我来自,万岁军!”
轰!
刹那间。
这个地方,仿佛时空静止。
若是记忆不错,这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曾率领的队伍,而军中旗帜,更是名震天下的‘蟒雀吞龙’。
“你……”叶康神色变得极其不自在,然而,陈少保接下来的话,堪称石破天惊。
“那杆旗,我扛的!”
叶康,“……”
众人,“……”
冷雨坠落大地。
两方人马,正面对峙。
按照叶康的想法,自己这么多人,还怕对付不了区区两个小杂粹?
如果真要这样,那他往后别当什么本土一霸了,简直丢人现眼。
遣人扶起独子叶志欢的过程中,并未遭遇陈少保,又或者宁轩辕的阻拦,等叶志欢逐渐恢复神识,天性凶残的他,再次暴跳如雷起来,“爸,你可得替我报仇。”
“我什么时候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何况还是被陈少保这种废物折磨成这幅德行?”
叶志欢一把抹尽嘴角血迹,瞅着陈少保的眼神,阴沉沉到恨不能当场就将这家伙生吞活剥了。
陈少保沉默不语。
源自多年习惯,每逢大战,他都是义无反顾站在宁轩辕前面,非正常阶段,他可以死,主将寸毫不得伤。
如今虽然退役了。
但,这个习惯并没有落下。
即便曾经如日中天的宁轩辕,纵然深入敌后也能安然撤退,陈少保依旧秉持着自己的职责。
宁轩辕没有刻意吩咐陈少保避让。
他仅是好奇的打量着叶康,再瞧瞧生性残忍,横行霸道一方的叶志欢,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难怪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敢嚣张到这个地步,原来有个护犊子的爹,比自己更嚣张。
“你们是主动下跪道歉?还是我教你们?”叶康拄着拐杖,略显厚沉的嗓音,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响起。
宁轩辕叹气,他向来讲道理,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没理由因为你有势力,你家大业大,就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这场矛盾,他全程目睹。
若不是叶志欢仗着家庭背景,欺人太甚,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个地步,矛盾同样不会持续扩大,直至不可收拾。
总的来说,陈少保与翠儿两情相悦,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仅是不同意,就能擅自阻止他们,成为一家人?
“叶叔叔,我希望你能讲点道理。”
翠儿沉默良久,还是站了出来,她深吸数口气,继续道,“我与少保互相喜欢,准备让彼此关系更加亲密,所以想成为一家人,这不过分吧?”
“毕竟婚姻的事,从来都是个人自由,何况我爸爸妈妈已经认可了少保娶我。”
“请问,你家叶志欢是我什么人?他可以阻止我和少保成婚?”
素来本本分分,性格方面偏向于沉默寡言的农家姑娘,大概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以致于喉咙都在颤抖不止。
可这又如何,不吐不快!
她有权选择爱人,也有权决定,和谁在一起过日子。
连父母都只能建议,而不能全盘反对的前提下,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竟然跳出来说,我不答应,所以你不能嫁。
凭什么?
翠儿抬起手指头,点向叶志欢,再次问道,“你算我什么人?嗯?”
叶志欢,“……”
叶志欢被这句话,挤兑的当场哑口无言,他眼神躲闪,不愿意正视翠儿,但一个大老爷们畏惧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未免太可笑了吧?
索性含糊不清道,“别叽叽歪歪的,老子没空搭理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非亲非故也就罢了,还在坏我婚姻的时候,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我的幸福?”
“你是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叶志欢叶公子?嗯?”
翠儿横眉冷竖,即便这样的场合,也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
而叶志欢故作理直气壮的模样,显得自己越发心虚,连着问了两句,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无从答复。
“哼,怜牙齿的小贱人,不知死活。”
关键时刻,还是叶康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他道,“我家欢儿,那是天性善良,不忍看你执迷不悟,故此站出来,帮衬你一把。”
“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敢我家欢儿的一片好心?”
这番话,说得何等无耻,何等大言不惭?
叶康搓搓嘴,甚至觉得自己口才不错,旋即将目光落向陈少保,“也不瞅瞅你要嫁的是什么废物?”
“连我家欢儿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窝囊东西,你护起来,不觉得丢人现眼吗?”
哧!
陈少保倏然握紧双拳,他张张嘴,欲言又止。
然而,此时的宁轩辕,却挪动步伐站到了近前。
他抬起头,没有做声,军令如山,有些经历他只能一辈子藏在心里,哪怕外人千般质疑,也只能忍受。
没什么想不开,就是偶尔觉得委屈罢了。
“我没事。”陈少保咬牙切齿道。
宁轩辕笑,“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陈少保眼睛一亮,不等开腔,后者的话,在耳畔响起,“告诉他,你从军的番号,以及你这一身的荣耀!”
“?”叶康乐了,满腹不屑道,“怎么着?准备唬人?”
陈少保横眉冷竖,步步紧逼叶康,与此同时他将右手指向其中一道疤痕,“这是老子当年在雪狼山留下的,深中要害,所幸未死。”
“这一条,是老子在铁蹄山留下的。”
“陈某从军十年,身中几十道伤痕,次次将死未死,你凭什么觉得,老子连你这脓包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老子二十岁行军打仗的时候,你家儿子,二十岁在干嘛?”
轰!
陈少保一步踏出,雨水溅落,瞪起的双目,像是人间太岁神,带着一股雷霆般的威严。
叶康撅起眉头,嘴角的笑意仍旧不屑,“什么狗屁玩意?大头兵了不起?来来来,告诉老夫,你的番号,我听听是不是很唬人?”
“一个臭当兵的,给你当出荣誉感了?”
陈少保眯着眼,只说了六个字,“我来自,万岁军!”
轰!
刹那间。
这个地方,仿佛时空静止。
若是记忆不错,这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曾率领的队伍,而军中旗帜,更是名震天下的‘蟒雀吞龙’。
“你……”叶康神色变得极其不自在,然而,陈少保接下来的话,堪称石破天惊。
“那杆旗,我扛的!”
叶康,“……”
众人,“……”
第0542章 浩浩苍穹,佑我柔然!
最后一句话。
堪称点睛之笔。
纵观国内,你可以对其他番号队伍鲜有耳闻,但‘万岁军’,这三个字,绝对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毕竟,这是宁轩辕的嫡系队伍。
而宁轩辕麾下的战旗‘蟒雀吞龙’,虽然经历几次流动,可谁不清楚,普世间,唯有万岁军,具备分量让蟒雀吞龙,扬在敌军的国土之上。
这段时间的南部争端。
虽然已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但久居不下,终归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故此。
朝中已经有人在建议,能否让那支队伍重新披甲出征。
无奈宁轩辕一去不复杳无踪迹,万岁军八十万之众,更是化整为零,散落于天涯地角,想要一次性召齐,难上加难。
何况,最关键的元素在于,谁来亲自坐镇点将台,击响行军鼓?
每逢大战,击鼓扬旗是必要的流程,别的队伍可以一切从简,然而万岁军如果重新出山,肯定避免不了。
如果换作以往,这个人肯定是宁轩辕。
当然,也唯有他宁轩辕,有资格去点将台,亲自击鼓!
奈何,世事难料,如今的国朝,已经不是当初的国朝,宁轩辕的离开,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无关痛痒。
如今外敌压境挑衅,方才彻悟,那个人的存在,究竟能释放出多强的统治力,又或者说震慑力!
难怪赵功新生前,力排一切争议,即便拱手让出自己的权利,也要送宁轩辕走上总兵统帅的位置。
都说,人走茶凉!
然而有些人哪怕离开了江湖,江湖还留有他的传说。
比如,宁轩辕。
陈少保前脚报出自己从军时所属的番号队伍,一整个现场所有村民,几乎相同时间,想起一个名字,宁轩辕。
“你,你是宁轩辕麾下的人?”叶康缓缓蹙起眉头,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深处,还是泛起阵阵凉意。
这个人人嘲讽,个个都不放在眼里的陈怂包,竟然来自那支铁血队伍?
叶志欢也懵了许久,再扫一眼陈少保满身伤痕,心头逐步悸动,后者怕不是真的来自万岁军?!
“老子是扛纛者!”陈少保沉声纠正道。
叶康眉头乱跳,扛纛!
他虽然是泥腿子,可关乎‘扛纛’这两字,还是了解。
并且,扛纛者与主将的联系,异常亲密,说是主将的心腹都不够严谨,这种人,至少是主将排在前三位的嫡系心腹。
换言之,陈少保从军时,接触最多,关系最亲密的人是……宁轩辕!
这……
“嘶嘶。”
叶康想到这层关系,额头不自觉泛出丝丝冷汗,他可以不怕陈少保,但虚陈少保后面的宁轩辕啊。
唯一庆幸于,宁轩辕从巅峰退隐,如今不知踪迹许久,权利没以前那么惊世骇俗了,影响力好像也弱化了不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
这他妈招惹宁轩辕曾经的亲密下属,叶康再无法无天,此刻也需掂量掂量。
不过转念一想,山高皇帝远不提,你说自己是宁轩辕的下属,那就是了?总得证明一下吧?
即使证明了,还得考虑真假。
“呵,呵呵。”
叶康陡然冷笑起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换做正常人的思维,谁相信这里,曾走出过一个,宁轩辕的旧部?
“你想吓唬老子?火候还不够炉火纯青。”叶康伸手抹过嘴边的八字胡,先前阴冷,狠辣的笑容,再次跃然脸上。
不过,他也没急着动手。
简单思索几分钟,叶康转过头,小声对自己身边的管家说道,“去,请这边的防务主官,叶琦叶少督过来。”
“记得汇报成,这边有暴徒,主动挑起事端不说,还谎称自己是宁轩辕宁帅的旧部,恳求叶少督出面将此贼,就地正法!”
叶康小声耳语之语,不再着急动手,而是挺有闲情雅致的揣着拐杖,似笑非笑的盯住陈少保。
陈少保簇蹙眉头,预感事情一时半会,还不能尘埃落定。
他转过头,眼神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默默点头,意思可以再等,其实,宁轩辕也很想看看,这村霸叶康,到底能玩出什么把戏?
“你就乖乖等死吧,说你怂包,还真不是瞧不起你。”叶康指向自己的脑袋,示意陈少保,“至少在动脑筋这方面,你不行。”
“我要弄死你,还真如同探囊取物。”
叶康心里已经有了决策,等叶琦过来,直接灭了陈少保,然后罪名嘛,就定义为谎称宁轩辕旧部,欺世之罪,当诛!
言罢,叶康视线转动,又悄无声息落在宁轩辕身上,这年轻家伙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着就没什么杀伤力。
听说陈少保这段时间,见过不少战友,只怕这位,也是他昔日里的同僚。
到时候一起弄死得了,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不过是数字变动,没有什么太大的隐患。
“你今天不走运,怕要被牵连。”叶康大概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不免洋洋得意,于是主动替宁轩辕可惜起来。
“哦?”宁轩辕摸摸自己扎手的胡须,露出灿烂的笑容。
叶康懒得再搭理,冷哼一声,便转过身照看自己身负重伤的心爱儿子。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
陈少保趁着空档,示意大哥拿来一柄黑伞,然后遮拢在宁轩辕头顶,自身则沉默的挂在后面。
宁轩辕两手负后,沿着伞檐,就这么怔怔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处理完这件事,再走。”
“你的喜糖,我就不吃了。”
陈少保重重嗯了一声,他和他,都以为,这是彼此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
实则不然。
数月之后,那座点将台。
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能来的时候,最终,还是他宁轩辕亲自敲响了行军鼓,而那个时候的陈少保,也这么身姿巍巍的站在宁轩辕后面。
‘我曾亲自,带你们打出了万岁军当世第一雄甲的名号,这次,就不陪你们了。’
‘但,我宁轩辕送你们出征。’
那一天。
八百里红河。
潮起潮落。
宁轩辕背对众男儿,双手捶鼓,高歌入阵曲……
‘茫茫瀚海,亲亲我家。
滚滚尘土,悠悠我穴!
朗朗乾坤,男儿热血。
浩浩苍穹,佑我柔然!’
都给老子好好活着回来!
最后一句话。
堪称点睛之笔。
纵观国内,你可以对其他番号队伍鲜有耳闻,但‘万岁军’,这三个字,绝对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毕竟,这是宁轩辕的嫡系队伍。
而宁轩辕麾下的战旗‘蟒雀吞龙’,虽然经历几次流动,可谁不清楚,普世间,唯有万岁军,具备分量让蟒雀吞龙,扬在敌军的国土之上。
这段时间的南部争端。
虽然已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未引起太大的波动,但久居不下,终归不是什么上上之策。
故此。
朝中已经有人在建议,能否让那支队伍重新披甲出征。
无奈宁轩辕一去不复杳无踪迹,万岁军八十万之众,更是化整为零,散落于天涯地角,想要一次性召齐,难上加难。
何况,最关键的元素在于,谁来亲自坐镇点将台,击响行军鼓?
每逢大战,击鼓扬旗是必要的流程,别的队伍可以一切从简,然而万岁军如果重新出山,肯定避免不了。
如果换作以往,这个人肯定是宁轩辕。
当然,也唯有他宁轩辕,有资格去点将台,亲自击鼓!
奈何,世事难料,如今的国朝,已经不是当初的国朝,宁轩辕的离开,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无关痛痒。
如今外敌压境挑衅,方才彻悟,那个人的存在,究竟能释放出多强的统治力,又或者说震慑力!
难怪赵功新生前,力排一切争议,即便拱手让出自己的权利,也要送宁轩辕走上总兵统帅的位置。
都说,人走茶凉!
然而有些人哪怕离开了江湖,江湖还留有他的传说。
比如,宁轩辕。
陈少保前脚报出自己从军时所属的番号队伍,一整个现场所有村民,几乎相同时间,想起一个名字,宁轩辕。
“你,你是宁轩辕麾下的人?”叶康缓缓蹙起眉头,虽然不想承认,但内心深处,还是泛起阵阵凉意。
这个人人嘲讽,个个都不放在眼里的陈怂包,竟然来自那支铁血队伍?
叶志欢也懵了许久,再扫一眼陈少保满身伤痕,心头逐步悸动,后者怕不是真的来自万岁军?!
“老子是扛纛者!”陈少保沉声纠正道。
叶康眉头乱跳,扛纛!
他虽然是泥腿子,可关乎‘扛纛’这两字,还是了解。
并且,扛纛者与主将的联系,异常亲密,说是主将的心腹都不够严谨,这种人,至少是主将排在前三位的嫡系心腹。
换言之,陈少保从军时,接触最多,关系最亲密的人是……宁轩辕!
这……
“嘶嘶。”
叶康想到这层关系,额头不自觉泛出丝丝冷汗,他可以不怕陈少保,但虚陈少保后面的宁轩辕啊。
唯一庆幸于,宁轩辕从巅峰退隐,如今不知踪迹许久,权利没以前那么惊世骇俗了,影响力好像也弱化了不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
这他妈招惹宁轩辕曾经的亲密下属,叶康再无法无天,此刻也需掂量掂量。
不过转念一想,山高皇帝远不提,你说自己是宁轩辕的下属,那就是了?总得证明一下吧?
即使证明了,还得考虑真假。
“呵,呵呵。”
叶康陡然冷笑起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换做正常人的思维,谁相信这里,曾走出过一个,宁轩辕的旧部?
“你想吓唬老子?火候还不够炉火纯青。”叶康伸手抹过嘴边的八字胡,先前阴冷,狠辣的笑容,再次跃然脸上。
不过,他也没急着动手。
简单思索几分钟,叶康转过头,小声对自己身边的管家说道,“去,请这边的防务主官,叶琦叶少督过来。”
“记得汇报成,这边有暴徒,主动挑起事端不说,还谎称自己是宁轩辕宁帅的旧部,恳求叶少督出面将此贼,就地正法!”
叶康小声耳语之语,不再着急动手,而是挺有闲情雅致的揣着拐杖,似笑非笑的盯住陈少保。
陈少保簇蹙眉头,预感事情一时半会,还不能尘埃落定。
他转过头,眼神询问宁轩辕。
宁轩辕默默点头,意思可以再等,其实,宁轩辕也很想看看,这村霸叶康,到底能玩出什么把戏?
“你就乖乖等死吧,说你怂包,还真不是瞧不起你。”叶康指向自己的脑袋,示意陈少保,“至少在动脑筋这方面,你不行。”
“我要弄死你,还真如同探囊取物。”
叶康心里已经有了决策,等叶琦过来,直接灭了陈少保,然后罪名嘛,就定义为谎称宁轩辕旧部,欺世之罪,当诛!
言罢,叶康视线转动,又悄无声息落在宁轩辕身上,这年轻家伙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看着就没什么杀伤力。
听说陈少保这段时间,见过不少战友,只怕这位,也是他昔日里的同僚。
到时候一起弄死得了,反正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不过是数字变动,没有什么太大的隐患。
“你今天不走运,怕要被牵连。”叶康大概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中,不免洋洋得意,于是主动替宁轩辕可惜起来。
“哦?”宁轩辕摸摸自己扎手的胡须,露出灿烂的笑容。
叶康懒得再搭理,冷哼一声,便转过身照看自己身负重伤的心爱儿子。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
陈少保趁着空档,示意大哥拿来一柄黑伞,然后遮拢在宁轩辕头顶,自身则沉默的挂在后面。
宁轩辕两手负后,沿着伞檐,就这么怔怔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处理完这件事,再走。”
“你的喜糖,我就不吃了。”
陈少保重重嗯了一声,他和他,都以为,这是彼此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
实则不然。
数月之后,那座点将台。
当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可能来的时候,最终,还是他宁轩辕亲自敲响了行军鼓,而那个时候的陈少保,也这么身姿巍巍的站在宁轩辕后面。
‘我曾亲自,带你们打出了万岁军当世第一雄甲的名号,这次,就不陪你们了。’
‘但,我宁轩辕送你们出征。’
那一天。
八百里红河。
潮起潮落。
宁轩辕背对众男儿,双手捶鼓,高歌入阵曲……
‘茫茫瀚海,亲亲我家。
滚滚尘土,悠悠我穴!
朗朗乾坤,男儿热血。
浩浩苍穹,佑我柔然!’
都给老子好好活着回来!
第0543章 你们的王,回来了!
本该剑拔弩张的现场。
因为双方默契的停手,从而让气氛轻松下来。
只是相较于宁轩辕,陈少保两人的沉默,叶康的嚣张气焰,反而越发炙盛。
这位在本土,具有一定威名的村霸,背景相当复杂,往日里结交的达官显贵,更是他们这些村民,打破脑袋,都没资格接触的。
当今社会。
最吃香的还是情面。
但凡你认识的人足够显赫,就能让你吃遍一方,什么横行霸道,目中无人,那是建立在有资本的基础上。
叶康的实力如何,这里的村民,均是心知肚明。
也明白,什么人都可以招惹,千万别招惹叶康,这是个敢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兴许是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向来大大咧咧的苏兰,也在这一刻,无比担忧起来。
事情闹到这一步,不能再继续扩大了,否则,陈家在劫难逃。
自陈氏父母双亡,苏兰就一直精心的照料着丈夫陈少喜,如今虽然陈少保回来,终归是两亲兄弟。
苏兰可不想陈家无后。
不然,她以后到了
一番忖思,苏兰小心翼翼上前,并压着声音提醒陈少保,“少保,要不你带着这位战友,一起跑吧。”
“找些可靠的战友,熬过这次难关也该没事了。”
她还是担心陈少保的安慰,毕竟和叶志欢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现在牵连到他的父亲叶康,事情就大条了。
叶康可不是简单的狠角色!
“臭娘们在出什么馊主意?咋滴,想跑路?”叶康一眼看穿苏兰的想法,于是眉角上扬,毫不收敛的冷笑道。
苏兰吓了一哆嗦,以致于脸色瞬白。
不过,她还是再次提醒陈少保,“少保,你没必要和这种恶人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陈少喜也在从中劝阻。
翠儿甚至同样靠了过来,她下意识握紧陈少保的手,使劲摇晃,并在眼神询问父母,成功得到准确答复后,鼓起勇气道,“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带我一起走。”
陈少保噗嗤笑出了声。
素来木讷的陈少保,这一刻的笑容,直接勾起了翠儿的疑惑,“你笑什么?”
陈少保反手握紧翠儿的手指,摇头道,“没什么。”
苏兰没好气瞪了瞪眼睛,“大祸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
大概是觉得,陈少保以为有前万岁军成员的身份,从而有恃无恐,可这万岁军,番号都取消了……
老话说的好,人走茶凉。
这样的身份,未必能保住陈少保的安危。
“少保,你要接受事实,万岁军已经没啦,故此,于叶康这种人而言,你就像没了獠牙的猎物,他想弄死你,真的很简单。”
并非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苏兰清楚这种地方上的恶霸,在为人处世方面,比那些上了台前的大人物还心狠手辣,毕竟大人物还要顾及下颜面,这种恶霸,则无所禁忌。
“万岁军,取消番号快三年了。”陈少保忽然感慨道。
于苏兰的理解,这是陈少保通过自己的提醒,真真切切认识到万岁军,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统治力,以及影响力。
但,陈少保这番感慨,并非说给她,又或者翠儿听的。
宁轩辕站在陈少保前方,纹丝不动。
他还是那种性格,遇事不惊,哪怕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
“于天下苍生而言,万岁军在与不在,关于家国安危与否。”宁轩辕揉揉鼻子,远眺长空。
当年万岁军最巅峰的时候,打的全是敌军精锐队伍,散兵游勇一贯看不上。
“王,该回来了!”
陈少保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可说出这短短五字后,内心之复杂,唯有自知,万岁军以王师自居,曾经每到一处,捷报随之而来,如今……
空留一声叹息!
从那场卸任风波开始。
八十万儿郎,尽皆散去。
他们虽然表现的很轻松,很不当回事,然而一日为军,终生为军,如今南方战线吃紧,谁不想再度披甲上阵?
其实,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人。
等他的一封请愿书,若有战,召必回!
“我啊,昨天还以为自己没了以往的血性和心气了,直到嫂嫂说万岁军,都不在啦,忽然有点委屈和不甘了。”
“我们,其实一直在的!”
陈少保呢喃自语,声音虽然很低,可宁轩辕一字不差,全部听在耳中,尤其那句,我们一直都在的!
宁轩辕踱踱脚尖,反问道,“想通了?”
“哈哈,打仗的命,安分不来。”陈少保咧嘴浅笑,他的确想通了,国若不在,何以有家?
轰轰轰!
正当两人说话间,一阵厚重,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
宁轩辕与陈少保同时抬头,就见稍远处,一位布满孔武之力的青年男子,带着大批人马,趾高气扬的走来。
地方防务营队。
类似于大集团大公司的安保,不过多了层官方的身份而已,至于有没有打过仗,看编制和专业前待过的队伍。
“叶少督,您这大人物,可算来了。”叶康一步迎了上去,并尽量表现出谦卑的姿态,果然八面玲珑,世故圆滑。
知道应对不同的人的时候,或强势,或前辈。
“发生了什么事?”叶琦立起眉头,环顾现场两圈,然后将目光落在陈少保与宁轩辕身上。
叶康咧着嘴,恶人先告状道,“有人冒充前万岁军旧部,并主动出手挑事,简直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哦?”叶琦故作停顿,旋即笑容逐步冷漠起来,“竟然敢冒充前万岁军旧部,这是活腻味了?”
陈少保蹙蹙眉头,“蛇鼠一窝?”
“大概是了。”宁轩辕无奈,真要秉持公正公平的态度,叶琦看向他们的眼神,不至于这般冷漠,无情。
叶琦,叶康。
都姓叶。
指不定祖上还是亲戚!
“你们是自己乖乖伏法,还是老子请你们认罪?”叶琦重重冷哼,大手一挥,后方几十号队员,齐齐簇拥进来。
苏兰,翠儿顿感提心吊胆。
果然大祸临头了。
这少保,怎么就不愿意跑!
本该剑拔弩张的现场。
因为双方默契的停手,从而让气氛轻松下来。
只是相较于宁轩辕,陈少保两人的沉默,叶康的嚣张气焰,反而越发炙盛。
这位在本土,具有一定威名的村霸,背景相当复杂,往日里结交的达官显贵,更是他们这些村民,打破脑袋,都没资格接触的。
当今社会。
最吃香的还是情面。
但凡你认识的人足够显赫,就能让你吃遍一方,什么横行霸道,目中无人,那是建立在有资本的基础上。
叶康的实力如何,这里的村民,均是心知肚明。
也明白,什么人都可以招惹,千万别招惹叶康,这是个敢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兴许是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向来大大咧咧的苏兰,也在这一刻,无比担忧起来。
事情闹到这一步,不能再继续扩大了,否则,陈家在劫难逃。
自陈氏父母双亡,苏兰就一直精心的照料着丈夫陈少喜,如今虽然陈少保回来,终归是两亲兄弟。
苏兰可不想陈家无后。
不然,她以后到了
一番忖思,苏兰小心翼翼上前,并压着声音提醒陈少保,“少保,要不你带着这位战友,一起跑吧。”
“找些可靠的战友,熬过这次难关也该没事了。”
她还是担心陈少保的安慰,毕竟和叶志欢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现在牵连到他的父亲叶康,事情就大条了。
叶康可不是简单的狠角色!
“臭娘们在出什么馊主意?咋滴,想跑路?”叶康一眼看穿苏兰的想法,于是眉角上扬,毫不收敛的冷笑道。
苏兰吓了一哆嗦,以致于脸色瞬白。
不过,她还是再次提醒陈少保,“少保,你没必要和这种恶人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陈少喜也在从中劝阻。
翠儿甚至同样靠了过来,她下意识握紧陈少保的手,使劲摇晃,并在眼神询问父母,成功得到准确答复后,鼓起勇气道,“反正我跟定你了,你带我一起走。”
陈少保噗嗤笑出了声。
素来木讷的陈少保,这一刻的笑容,直接勾起了翠儿的疑惑,“你笑什么?”
陈少保反手握紧翠儿的手指,摇头道,“没什么。”
苏兰没好气瞪了瞪眼睛,“大祸临头,亏你还笑得出来?”
大概是觉得,陈少保以为有前万岁军成员的身份,从而有恃无恐,可这万岁军,番号都取消了……
老话说的好,人走茶凉。
这样的身份,未必能保住陈少保的安危。
“少保,你要接受事实,万岁军已经没啦,故此,于叶康这种人而言,你就像没了獠牙的猎物,他想弄死你,真的很简单。”
并非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苏兰清楚这种地方上的恶霸,在为人处世方面,比那些上了台前的大人物还心狠手辣,毕竟大人物还要顾及下颜面,这种恶霸,则无所禁忌。
“万岁军,取消番号快三年了。”陈少保忽然感慨道。
于苏兰的理解,这是陈少保通过自己的提醒,真真切切认识到万岁军,已经没有了曾经的统治力,以及影响力。
但,陈少保这番感慨,并非说给她,又或者翠儿听的。
宁轩辕站在陈少保前方,纹丝不动。
他还是那种性格,遇事不惊,哪怕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
“于天下苍生而言,万岁军在与不在,关于家国安危与否。”宁轩辕揉揉鼻子,远眺长空。
当年万岁军最巅峰的时候,打的全是敌军精锐队伍,散兵游勇一贯看不上。
“王,该回来了!”
陈少保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可说出这短短五字后,内心之复杂,唯有自知,万岁军以王师自居,曾经每到一处,捷报随之而来,如今……
空留一声叹息!
从那场卸任风波开始。
八十万儿郎,尽皆散去。
他们虽然表现的很轻松,很不当回事,然而一日为军,终生为军,如今南方战线吃紧,谁不想再度披甲上阵?
其实,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人。
等他的一封请愿书,若有战,召必回!
“我啊,昨天还以为自己没了以往的血性和心气了,直到嫂嫂说万岁军,都不在啦,忽然有点委屈和不甘了。”
“我们,其实一直在的!”
陈少保呢喃自语,声音虽然很低,可宁轩辕一字不差,全部听在耳中,尤其那句,我们一直都在的!
宁轩辕踱踱脚尖,反问道,“想通了?”
“哈哈,打仗的命,安分不来。”陈少保咧嘴浅笑,他的确想通了,国若不在,何以有家?
轰轰轰!
正当两人说话间,一阵厚重,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
宁轩辕与陈少保同时抬头,就见稍远处,一位布满孔武之力的青年男子,带着大批人马,趾高气扬的走来。
地方防务营队。
类似于大集团大公司的安保,不过多了层官方的身份而已,至于有没有打过仗,看编制和专业前待过的队伍。
“叶少督,您这大人物,可算来了。”叶康一步迎了上去,并尽量表现出谦卑的姿态,果然八面玲珑,世故圆滑。
知道应对不同的人的时候,或强势,或前辈。
“发生了什么事?”叶琦立起眉头,环顾现场两圈,然后将目光落在陈少保与宁轩辕身上。
叶康咧着嘴,恶人先告状道,“有人冒充前万岁军旧部,并主动出手挑事,简直无恶不作,无法无天。”
“哦?”叶琦故作停顿,旋即笑容逐步冷漠起来,“竟然敢冒充前万岁军旧部,这是活腻味了?”
陈少保蹙蹙眉头,“蛇鼠一窝?”
“大概是了。”宁轩辕无奈,真要秉持公正公平的态度,叶琦看向他们的眼神,不至于这般冷漠,无情。
叶琦,叶康。
都姓叶。
指不定祖上还是亲戚!
“你们是自己乖乖伏法,还是老子请你们认罪?”叶琦重重冷哼,大手一挥,后方几十号队员,齐齐簇拥进来。
苏兰,翠儿顿感提心吊胆。
果然大祸临头了。
这少保,怎么就不愿意跑!
第0545章 草菅人命又如何?
轰!
数十步踏出。
沉重的步伐,溅落一片雨渍,隐约模糊的天空,甚至能看见寒芒闪动的刀光。
刹那之间。
这里的气氛,如坠冰窖。
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血光之灾。
生活在此地的居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村人,寻常日子,谁见过这种惊心动魄的大场面?
先前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居民,悉数被吓得战战兢兢起来,一个个埋着脑袋,生怕遭到牵连。
苏兰,陈少喜,翠儿也无比紧张。
不提叶康身为本土一霸,背景复杂,光是后入场的叶琦,地位比叶康还高,这可是手握权柄的现役防务官。
乡里人,谁遇到这号存在,不犯怵?
何况,人家还带着几十号部众?
“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定罪?”陈少保压住心头一缕火气,沉声质问。
叶康冷笑,“贼子还不乖乖伏法?竟然还在逞嘴舌之利?呵呵。”
陈少保懒得搭理叶康,他只是将视线,死死落在叶琦的身上,虽然没再言语,但这股架势,颇有不认输的劲头。
叶琦的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知道叶某什么身份吗?”叶琦扯了扯嘴角,这年头,暴脾气的人他见过不少,还真不怵。
甚至觉得,越爆脾气的人,但凡镇压起来,就越有爽感。
故此,叶琦并未生怒,反倒意犹未尽,“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句的机会,先掂量清自己是什么身份,再琢磨琢磨,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与我对话。”
陈少保呵呵冷笑,张嘴就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这番挑衅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叶琦,“你想死?”
“身为官职人员,连事情原委都不过问,上来就定罪,怎么着,你家上司,就教你这么做事?”陈少保反问。
“哎呀,我说你这狗东西挺猖狂的?”
叶康跟着跳起来,然后向叶琦添油加醋道,“叶少督,你看见没,这贼子如此生性暴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建议,杀之而后快!”
叶琦冷漠点头,没有继续开腔,其实他也清楚,以叶康的德行,不见得错就在陈少保一方。
不过现在这个社会。
什么公理,什么道义,那都是糊弄人的假把戏。
如今讲究的是权势,只要你有权有势,哪怕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没人敢站出来质疑一二。
叶琦深知这点。
因此,叶康说什么他都认可,大不了草菅一两条人命,而这背后的回报,则是能在叶康手里,捞一笔不菲的贡献金。
叶琦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算得上熟门熟路。
“你好歹是军,处理极端**可以这么含糊不清?难道不应该,事先调查一番?”陈少保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叶志欢身上,眸底不自觉泛起一抹怒意。
若非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一而再再而三主动挑事,今天这场风波,也不至于,闹到这幅田地。
说白了,完全是叶志欢咎由自取。
而叶康的出手,充其量算作为虎作伥,明知错在自己儿子,反倒恶人先告状,污蔑自己无事生非。
奈何,叶琦并不将陈少保的话放在眼里,他眸光眯起,冷笑道,“叶某做事向来秉公执法,并且眼力劲出众。”
“你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你就地正法,绝对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
“何况,叶康叶叔叔,为人品德一贯有口皆碑,他说你有问题,那你一定就有问题。”
很难想象,这样主观的论点,竟然出身自一位现役防务官的嘴里,而且信誓旦旦,吃定了陈少保在闹事。
终归是村子里的老辈们,看不过去了。
想着自己年纪大了,得罪人就得罪人了,但万万不能允许,这群有权有势的家伙是非不分,意图草菅人命。
“本来就是叶志欢先挑的事,你这防务官,咋滴黑白不分?再者,你都没目睹全部过程,哪来的底气,信誓旦旦说是少保的错?”
“就是就是,拿人命开玩笑,还摆出自己英明伟大,断案如神的样子,能要点脸吗?”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既然有人带头,后面敢说真话的人,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本防务官断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俗人指手画脚?都给老子消停点。”叶琦顿时火冒三丈,这是在挑衅自己的威望?
一群刁民!
咔哧。
叶琦顺势抽出腰侧的战刀,盛气凌人的吆喝道,“再胡言乱语,当心老子以扰乱公务的理由,斩了你们。”
“没错,大人断案,有你们什么事?”叶康一边抑扬顿挫的拍打着拐杖,一边故作痛心的原地跳脚。
叶志欢则骂骂咧咧道,“爸,还嗦什么,宰了这陈少保就是了。”
然而,一番制止,非但没有压住群众抗议的苗头,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姿势,叶琦抿抿嘴,心里清楚这样闹腾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你刚说这小子冒充什么来着?”叶琦歪着脑袋,询问叶康,既然无法成功定罪,那就安排其他的。
叶康忙不迭回答道,“谎称万岁军旧部,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那个人的嫡系心腹之一。”
叶康在提及‘那个人’三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众所周知,那个人正是指前总兵统帅宁轩辕,曾经引领一个时代风采的盖世人物,即使隐退了,可他的名,依旧闪耀如亘古星河。
叶琦顿时像狗闻着了臭鸡蛋,他大手一挥,按住刀柄,“好你个狗东西,竟然盗用宁帅的名头行骗。”
“此等大罪,够杀你全家头了。”
为尊者讳。
严重起来,甚至足以诛九族。
“我的确是他的旧部。”陈少保神色不变,反而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你看你看,当着叶少督的面,这小子还敢信口雌黄,满腔谎言,简直太放肆了。”叶康点指陈少保,继续火上浇油。
叶琦则在这一刻,抽了抽嘴角。
轰!
数十步踏出。
沉重的步伐,溅落一片雨渍,隐约模糊的天空,甚至能看见寒芒闪动的刀光。
刹那之间。
这里的气氛,如坠冰窖。
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血光之灾。
生活在此地的居民,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普通农村人,寻常日子,谁见过这种惊心动魄的大场面?
先前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居民,悉数被吓得战战兢兢起来,一个个埋着脑袋,生怕遭到牵连。
苏兰,陈少喜,翠儿也无比紧张。
不提叶康身为本土一霸,背景复杂,光是后入场的叶琦,地位比叶康还高,这可是手握权柄的现役防务官。
乡里人,谁遇到这号存在,不犯怵?
何况,人家还带着几十号部众?
“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定罪?”陈少保压住心头一缕火气,沉声质问。
叶康冷笑,“贼子还不乖乖伏法?竟然还在逞嘴舌之利?呵呵。”
陈少保懒得搭理叶康,他只是将视线,死死落在叶琦的身上,虽然没再言语,但这股架势,颇有不认输的劲头。
叶琦的眼神,顿时变得玩味起来。
“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知道叶某什么身份吗?”叶琦扯了扯嘴角,这年头,暴脾气的人他见过不少,还真不怵。
甚至觉得,越爆脾气的人,但凡镇压起来,就越有爽感。
故此,叶琦并未生怒,反倒意犹未尽,“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句的机会,先掂量清自己是什么身份,再琢磨琢磨,该以什么样的姿态,与我对话。”
陈少保呵呵冷笑,张嘴就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这番挑衅的姿态,彻底激怒了叶琦,“你想死?”
“身为官职人员,连事情原委都不过问,上来就定罪,怎么着,你家上司,就教你这么做事?”陈少保反问。
“哎呀,我说你这狗东西挺猖狂的?”
叶康跟着跳起来,然后向叶琦添油加醋道,“叶少督,你看见没,这贼子如此生性暴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建议,杀之而后快!”
叶琦冷漠点头,没有继续开腔,其实他也清楚,以叶康的德行,不见得错就在陈少保一方。
不过现在这个社会。
什么公理,什么道义,那都是糊弄人的假把戏。
如今讲究的是权势,只要你有权有势,哪怕指鹿为马,颠倒黑白,也没人敢站出来质疑一二。
叶琦深知这点。
因此,叶康说什么他都认可,大不了草菅一两条人命,而这背后的回报,则是能在叶康手里,捞一笔不菲的贡献金。
叶琦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算得上熟门熟路。
“你好歹是军,处理极端**可以这么含糊不清?难道不应该,事先调查一番?”陈少保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叶志欢身上,眸底不自觉泛起一抹怒意。
若非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一而再再而三主动挑事,今天这场风波,也不至于,闹到这幅田地。
说白了,完全是叶志欢咎由自取。
而叶康的出手,充其量算作为虎作伥,明知错在自己儿子,反倒恶人先告状,污蔑自己无事生非。
奈何,叶琦并不将陈少保的话放在眼里,他眸光眯起,冷笑道,“叶某做事向来秉公执法,并且眼力劲出众。”
“你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你就地正法,绝对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事。”
“何况,叶康叶叔叔,为人品德一贯有口皆碑,他说你有问题,那你一定就有问题。”
很难想象,这样主观的论点,竟然出身自一位现役防务官的嘴里,而且信誓旦旦,吃定了陈少保在闹事。
终归是村子里的老辈们,看不过去了。
想着自己年纪大了,得罪人就得罪人了,但万万不能允许,这群有权有势的家伙是非不分,意图草菅人命。
“本来就是叶志欢先挑的事,你这防务官,咋滴黑白不分?再者,你都没目睹全部过程,哪来的底气,信誓旦旦说是少保的错?”
“就是就是,拿人命开玩笑,还摆出自己英明伟大,断案如神的样子,能要点脸吗?”
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既然有人带头,后面敢说真话的人,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本防务官断案,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群俗人指手画脚?都给老子消停点。”叶琦顿时火冒三丈,这是在挑衅自己的威望?
一群刁民!
咔哧。
叶琦顺势抽出腰侧的战刀,盛气凌人的吆喝道,“再胡言乱语,当心老子以扰乱公务的理由,斩了你们。”
“没错,大人断案,有你们什么事?”叶康一边抑扬顿挫的拍打着拐杖,一边故作痛心的原地跳脚。
叶志欢则骂骂咧咧道,“爸,还嗦什么,宰了这陈少保就是了。”
然而,一番制止,非但没有压住群众抗议的苗头,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姿势,叶琦抿抿嘴,心里清楚这样闹腾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你刚说这小子冒充什么来着?”叶琦歪着脑袋,询问叶康,既然无法成功定罪,那就安排其他的。
叶康忙不迭回答道,“谎称万岁军旧部,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那个人的嫡系心腹之一。”
叶康在提及‘那个人’三个字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
众所周知,那个人正是指前总兵统帅宁轩辕,曾经引领一个时代风采的盖世人物,即使隐退了,可他的名,依旧闪耀如亘古星河。
叶琦顿时像狗闻着了臭鸡蛋,他大手一挥,按住刀柄,“好你个狗东西,竟然盗用宁帅的名头行骗。”
“此等大罪,够杀你全家头了。”
为尊者讳。
严重起来,甚至足以诛九族。
“我的确是他的旧部。”陈少保神色不变,反而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你看你看,当着叶少督的面,这小子还敢信口雌黄,满腔谎言,简直太放肆了。”叶康点指陈少保,继续火上浇油。
叶琦则在这一刻,抽了抽嘴角。
第0546章 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本帅?
“就你这幅德行,还有脸说自己是宁轩辕宁帅的旧部?”
“如果宁帅的旧部,都如你这般没有纪律没有法规,那支队伍,也不至于成为实至名归的王师!”
叶琦斜着身子,用刀顶住腰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只是,眸底挑衅的目光,时不时在宁轩辕与陈少保身上,来回游离。
陈少保蹙蹙眉头,暂未发声。
反倒是宁轩辕拿起联系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转交给背后的陈少保,全程动作淡然,无喜无忧。
这一幕,也被叶琦尽收眼底。
“怎么着?开始找靠山了?”叶琦冷笑,这片地界,他是拥有绝对权柄的防务主官,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土皇帝。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叶琦主事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硬茬子,往日里见着再勋贵的人儿,哪个瞅到他,不是卑躬屈膝,给上三分薄面?
蹬蹬蹬!
叶琦踢踏着脚尖,一副做看笑话的姿态。
陈少保左手举伞,右手拿起电话,目光则始终打量着叶琦,他本以为这通电话,联系到差不多的人出面,也就够了。
等电话接通,对面仅有淡淡四字,‘你好,唐峰!’
正当陈少保对这个名字略感熟悉,从而陷入短暂回想的时候,对面的语气急转而上,甚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之情。
‘宁帅?’
陈少保终于想起,这位,莫不是御林军主指挥官?
自家大哥卸任九门总督初始,中途发生的几件麻烦,均是唐峰出面解决了,也在这之后,陈少保作为最末一批队员,离开国都。
“我是他的旧部,有点事需要处理,您出面?还是我直接杀?”陈少保语气很慢,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布满杀意。
以致于翠儿,苏兰均在同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今天这场风波,说小也小,牵扯的关联对象,不过是一个横行霸道,为祸乡里的村霸,臭鱼烂虾罢了。
说大也大。
毕竟,后期入场的叶琦,无论行事态度,还是个人立场,均出现了严重的原则性问题,地方主官,敢这么无法无天。
是该从上到下,彻底整治了!
‘他在哪儿?’
即使相隔万里,可这通电话,迅速由国级单位,入经省,再打通市级,最后定出确切位置。
唐峰仅回了句,我来!
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少保眨眨眉梢,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喜欢唐峰做事的态度,一不拖泥带水,二不优柔寡断。
“已经吩咐妥当了。”
陈少保将手机,恭恭敬敬交给宁轩辕,眼瞅着雨越下越大,于是站前几步,并倾斜雨伞,以免宁轩辕被雨水淋湿衣服。
宁轩辕依旧沉默不语。
甚至还有功夫抚弄自己的黑色胡须,相比那次参加赵老葬礼的形象,今时今日的他,越显粗犷,像个大汉。
“滴答滴答。”
雨水纷纷溅落。
亲眼目睹着陈少保联系完人,而后安安分分站在旁边的叶琦,兴许是闲极无聊,于是跨着散漫的步伐,缓缓靠近宁轩辕。
“混了这么多年,也是什么人都见过,不得不说,你的气质很与众不同。”叶琦浅笑,也不知道真心夸赞宁轩辕,还是一番托词,用以打开话茬。
陈少保移动步伐。
作势要挡在宁轩辕正前方。
“事情既然闹到这一步,大家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惹到叶康。”
“众所周知,叶康是我的人,这些年,一直受叶某的庇护,今天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如果我不给他解决干净,往后本少督怎么向跟我的兄弟们交代?”
类似道上小弟跟了大哥,前者付出忠心,后者则出手庇护。
叶琦与叶康的关联,亦是如此。
“所以,你就能颠倒是非,草菅人命?”陈少保质问。
叶琦摇摇头,点指陈少保,似在暗示他都成年人了,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就这点觉悟,还前万岁军成员?
如果万岁军,都是这种不懂得变通的愣头青,那支队伍,活该被解散。
叶琦上前两步,故作推心置腹道,“其实你是不是万岁军旧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军已经没了,人走茶凉这四个字的意思,你得细品。”
此时。
叶琦与宁轩辕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
不过,宁轩辕并未让陈少保挡在自己正前方,一则没必要,再则,习惯这东西,有时候得改改。
“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儿?”叶琦挑起眉头,也不知这句话,是对宁轩辕说的,还是冲向陈少保。
他压了压腰侧的战刀,佯装着一本正经道,“鄙人有幸见过宁轩辕,并且我等相聊甚欢,姓宁的对叶某的才学颇为赞赏,还曾邀请我加入万岁军,哈哈。”
“你……”陈少保顿感火冒三丈。
这种玩笑话,非但亵渎了宁轩辕,也顺带羞辱了万岁军!
“呵呵。”
叶琦一改神色,看着陈少保满是不屑道,“真当万岁军是个东西?即便你是旧部,老子照样敢杀你!”
倾盆大雨。
疑从九天而来。
叶琦横眉冷竖,正欲再嘲讽嘲讽两句,一阵刺耳的车轮声纷沓而至,不等他回头展望,叶康先一步看见,黑压压的绿色车辆,于小巷入口停靠。
砰砰砰!
一张张黑色的雨伞,遮拢天地。
有无数衣装齐整,训练有素的年轻男儿,步入小巷,每半米留守一人,两侧皆是人墙封锁道路。
“这……”
“什么意思啊?咋,突然来了好多兵!”
这样的状况。
超出叶琦的想象极限,等他深簇眉头,正要派人前去询问到底哪边的队伍,一道巍巍的身影,拖着黑色大衣,迈开沉重步伐,隐现踪迹。
肩头数颗金星,即便在这暗沉色的天空下,也光芒璀璨。
“这,高级将……”叶琦到了嘴边的‘领’字还没出去,就看见,中年男子隔着很远,稍息立正,然后举起手臂,献礼!
他沉默不语。
他目光炯炯有神,威严庄重。
他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的视线里,在这一刻开始,只有那位布满络腮胡的年轻男子。
“余震光,参见宁帅!”
刹那间。
天地无声。
叶琦最快反应,他几乎凸起眼球瞪视宁轩辕,忽觉一道凉气,击穿四肢百骸,“宁,宁帅?你是宁轩辕?”
叶康,“……”
众人,“……”
“就你这幅德行,还有脸说自己是宁轩辕宁帅的旧部?”
“如果宁帅的旧部,都如你这般没有纪律没有法规,那支队伍,也不至于成为实至名归的王师!”
叶琦斜着身子,用刀顶住腰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指点江山的风采。
只是,眸底挑衅的目光,时不时在宁轩辕与陈少保身上,来回游离。
陈少保蹙蹙眉头,暂未发声。
反倒是宁轩辕拿起联系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转交给背后的陈少保,全程动作淡然,无喜无忧。
这一幕,也被叶琦尽收眼底。
“怎么着?开始找靠山了?”叶琦冷笑,这片地界,他是拥有绝对权柄的防务主官,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就是土皇帝。
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叶琦主事这么久,还真没遇到过硬茬子,往日里见着再勋贵的人儿,哪个瞅到他,不是卑躬屈膝,给上三分薄面?
蹬蹬蹬!
叶琦踢踏着脚尖,一副做看笑话的姿态。
陈少保左手举伞,右手拿起电话,目光则始终打量着叶琦,他本以为这通电话,联系到差不多的人出面,也就够了。
等电话接通,对面仅有淡淡四字,‘你好,唐峰!’
正当陈少保对这个名字略感熟悉,从而陷入短暂回想的时候,对面的语气急转而上,甚至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之情。
‘宁帅?’
陈少保终于想起,这位,莫不是御林军主指挥官?
自家大哥卸任九门总督初始,中途发生的几件麻烦,均是唐峰出面解决了,也在这之后,陈少保作为最末一批队员,离开国都。
“我是他的旧部,有点事需要处理,您出面?还是我直接杀?”陈少保语气很慢,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布满杀意。
以致于翠儿,苏兰均在同时,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今天这场风波,说小也小,牵扯的关联对象,不过是一个横行霸道,为祸乡里的村霸,臭鱼烂虾罢了。
说大也大。
毕竟,后期入场的叶琦,无论行事态度,还是个人立场,均出现了严重的原则性问题,地方主官,敢这么无法无天。
是该从上到下,彻底整治了!
‘他在哪儿?’
即使相隔万里,可这通电话,迅速由国级单位,入经省,再打通市级,最后定出确切位置。
唐峰仅回了句,我来!
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少保眨眨眉梢,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喜欢唐峰做事的态度,一不拖泥带水,二不优柔寡断。
“已经吩咐妥当了。”
陈少保将手机,恭恭敬敬交给宁轩辕,眼瞅着雨越下越大,于是站前几步,并倾斜雨伞,以免宁轩辕被雨水淋湿衣服。
宁轩辕依旧沉默不语。
甚至还有功夫抚弄自己的黑色胡须,相比那次参加赵老葬礼的形象,今时今日的他,越显粗犷,像个大汉。
“滴答滴答。”
雨水纷纷溅落。
亲眼目睹着陈少保联系完人,而后安安分分站在旁边的叶琦,兴许是闲极无聊,于是跨着散漫的步伐,缓缓靠近宁轩辕。
“混了这么多年,也是什么人都见过,不得不说,你的气质很与众不同。”叶琦浅笑,也不知道真心夸赞宁轩辕,还是一番托词,用以打开话茬。
陈少保移动步伐。
作势要挡在宁轩辕正前方。
“事情既然闹到这一步,大家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惹到叶康。”
“众所周知,叶康是我的人,这些年,一直受叶某的庇护,今天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如果我不给他解决干净,往后本少督怎么向跟我的兄弟们交代?”
类似道上小弟跟了大哥,前者付出忠心,后者则出手庇护。
叶琦与叶康的关联,亦是如此。
“所以,你就能颠倒是非,草菅人命?”陈少保质问。
叶琦摇摇头,点指陈少保,似在暗示他都成年人了,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就这点觉悟,还前万岁军成员?
如果万岁军,都是这种不懂得变通的愣头青,那支队伍,活该被解散。
叶琦上前两步,故作推心置腹道,“其实你是不是万岁军旧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岁军已经没了,人走茶凉这四个字的意思,你得细品。”
此时。
叶琦与宁轩辕的距离,仅有几步之遥。
不过,宁轩辕并未让陈少保挡在自己正前方,一则没必要,再则,习惯这东西,有时候得改改。
“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儿?”叶琦挑起眉头,也不知这句话,是对宁轩辕说的,还是冲向陈少保。
他压了压腰侧的战刀,佯装着一本正经道,“鄙人有幸见过宁轩辕,并且我等相聊甚欢,姓宁的对叶某的才学颇为赞赏,还曾邀请我加入万岁军,哈哈。”
“你……”陈少保顿感火冒三丈。
这种玩笑话,非但亵渎了宁轩辕,也顺带羞辱了万岁军!
“呵呵。”
叶琦一改神色,看着陈少保满是不屑道,“真当万岁军是个东西?即便你是旧部,老子照样敢杀你!”
倾盆大雨。
疑从九天而来。
叶琦横眉冷竖,正欲再嘲讽嘲讽两句,一阵刺耳的车轮声纷沓而至,不等他回头展望,叶康先一步看见,黑压压的绿色车辆,于小巷入口停靠。
砰砰砰!
一张张黑色的雨伞,遮拢天地。
有无数衣装齐整,训练有素的年轻男儿,步入小巷,每半米留守一人,两侧皆是人墙封锁道路。
“这……”
“什么意思啊?咋,突然来了好多兵!”
这样的状况。
超出叶琦的想象极限,等他深簇眉头,正要派人前去询问到底哪边的队伍,一道巍巍的身影,拖着黑色大衣,迈开沉重步伐,隐现踪迹。
肩头数颗金星,即便在这暗沉色的天空下,也光芒璀璨。
“这,高级将……”叶琦到了嘴边的‘领’字还没出去,就看见,中年男子隔着很远,稍息立正,然后举起手臂,献礼!
他沉默不语。
他目光炯炯有神,威严庄重。
他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他的视线里,在这一刻开始,只有那位布满络腮胡的年轻男子。
“余震光,参见宁帅!”
刹那间。
天地无声。
叶琦最快反应,他几乎凸起眼球瞪视宁轩辕,忽觉一道凉气,击穿四肢百骸,“宁,宁帅?你是宁轩辕?”
叶康,“……”
众人,“……”
第0547章 名将当无双,唯他宁轩辕!(一)
叶琦一步回撤。
险些站立不稳。
而,他肉眼可见极速苍白的脸颊,足以证明,此时此刻的叶琦,非常震惊,震惊之余,则是源源不断,灌遍全身的惧意。
宁轩辕?
这个不修边幅,除开眼神犀利,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年轻男子,是曾经手握权柄,如日中天的总兵统帅,宁轩辕?
“这,这怎么可能?”叶琦喉咙发涩,内心一片惊寒。
他再转头瞧瞧,巷道两侧分站的人墙,外人或许认不出这批队员的服饰,但叶琦再清楚不过了,御林军!
虽不是国都那支最正统的御林军。
可,挂御林军番号的队伍,谁敢小觑?
叶琦再自作多情,也绝不至于觉得,这批人的不速而至,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力,他还没那个分量。
地方防务官,说白了,最多在小地方称王称霸。
放在龙蛇混杂的国都,他这种小角色,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叶,叶少督?你确定没有搞错吧?”
叶康战战兢兢追问一句,脸上开始不自觉的坠落冷汗,他再也没有先前嚣张跋扈,恃强凌弱的姿态。
甚至,全身都跟着哆哆嗦嗦起来。
宁轩辕!
前任总兵统帅。
遇到这种存在,即使对方巅峰退隐,再也没有当初的权势,可人的名,树的影,何况他还是前封神榜第一武道强者宁生。
稍微动动嘴皮子,为他所用的大人物,随便一个,都能碾死他这小小的村霸。
“这……”叶康就感觉头皮发炸,他张开嘴,想要说着些什么,奈何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全程口出污言,动辄就要弄死陈少保,甚至动不动替宁轩辕甚感可惜,没事遇到这种风波的叶志欢。
一晃神没注意,差点咬断了舌头。
而他背后的一众叶家走狗,也有一个算一个,战战兢兢后缩,然后众星捧月般,将叶康,叶志欢,以及叶琦孤立了出来。
三人左右回望,心乱如麻。
“宁,宁轩辕?”
苏兰和翠儿,也在这一刻对视,尤其在重复念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心滔天震撼,无以言表。
尤其苏兰。
昨夜一场饭席,陈少保全程没有提及宁轩辕的真正身份,以致于苏兰,误以为他是自家少保兄弟的战友。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位竟然是……前任总兵统帅!
苏兰万万想不到,曾经那么金贵的显赫存在,与寻常人儿共坐一桌交流起来,会那般平易近人。
当然。
生活在此地几十年,这辈子都只能在电视里,感慨大人物的无尚风采的淳朴居民们,更是既兴奋,又敬畏。
“巍巍河山,你兵强马壮,王者之师多如牛毛又如何?我有无双名将宁轩辕,一人足矣!”
“北野霸王一日不死,尔等终要俯首称臣!”
犹记得。
曾有老人北国赏雪,兴趣所致,便做出了这番感慨。
并直言不讳道,有轩辕在,未来一甲子六十年,我大国之威,将继续长虹万里,与日同辉!
过往无数岁月。
宁轩辕这个名字,传遍了千家万户,囊括这座并不知名的小镇。
如今,有幸近距离观摩本尊,并仔细回味前一代大元老对宁轩辕的赞美之词,谈何不激动?
轰!
终于反应过来的叶琦,二话不敢说,一步踏至宁轩辕的跟前,轰然跪地,并毕恭毕敬道,“地方防务官叶琦,参拜宁帅。”
雨水泼天而至。
叶琦就这么跪在雨里,任由寒意从裤脚渗入。
只是,相较于这些刺骨的寒意,更让叶琦难安的是,先前的一番言语,陈少保问过他,为什么敷衍办事,并质疑公平性。
叶琦的答复,虽然不多,但通篇都在表达一个中心思想,老子有权有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何等嚣张?
又何等霸道?
这般杀人诛心的话,已经违背身为官方人员的原则,何况,他后面竟然还在宁轩辕跟前,炫耀自己见过宁轩辕。
更大言不惭,自己深得宁轩辕赏识,几次三番邀请自己加入万岁军。
无奈身不由己,果断拒绝了。
这种唬人的话,私下里吹牛,兴许能得到出人预料的效果,可跑到本尊面前耀武扬威,这……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本帅的?”良久,宁轩辕沉稳,不紧不慢的嗓音,传入叶琦的耳畔。
这句话,犹如惊雷乍起,吓得叶琦快将脑袋埋在地上了。
“我,我没有见过宁帅,是小的记错了。”叶琦酝酿许久,只有这么一句话。
陈少保冷笑不已,“记错了还能说出,我家宁帅非常赏识你,曾不止一次邀你加入万岁军?”
“真的是我记错了。”叶琦哆哆嗦嗦,舌头险些打结。
轰!
陈少保一脚踢翻,跪在宁轩辕跟前的叶琦,“你这种败类,别玷污我大哥的眼,滚远点。”
叶琦至少滚了三圈,哪怕满是狼狈,雨水沾身,也不敢贸贸然站起来。
他两手搭在大腿上,脑袋耷拉着,一副仿佛死了亲爹妈的憋屈模样。
叶康,叶志欢父子神不守舍的瞅着这一幕,心中哪怕有一万个想要逃跑的打算,可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谈何逃跑?
漫天风雨中。
余震光两手负后,目光如狼似虎般,环顾这群沆瀣一气,试图草菅人命的地方恶霸,“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余某今天有幸拜见宁帅,是本部赐给我的机缘,理应高兴,可你们这群败类,真是扫兴至极。”
哗啦啦。
他猛得一扬手,森冷刀光割断雨幕,瞬间让气氛紧绷到,众人连呼吸,都要将声音压到极致。
轰。
轰轰轰。
“误会,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啊。”叶康突然哭哭啼啼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大头,一边声嘶力竭的哀嚎。
叶志欢不敢耽搁,也顺势跪了下来,尽量表现出谦卑的姿态。
紧随其后,是一众走狗,齐刷刷跪在大雨中,静候发落。
这条并不宽敞的巷道,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阵仗,以致于不少没有参与这场热闹的居民,都忍不住推开窗,探出脑袋。
可惜……
一张张黑色雨伞,阻碍了一切。
叶琦一步回撤。
险些站立不稳。
而,他肉眼可见极速苍白的脸颊,足以证明,此时此刻的叶琦,非常震惊,震惊之余,则是源源不断,灌遍全身的惧意。
宁轩辕?
这个不修边幅,除开眼神犀利,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年轻男子,是曾经手握权柄,如日中天的总兵统帅,宁轩辕?
“这,这怎么可能?”叶琦喉咙发涩,内心一片惊寒。
他再转头瞧瞧,巷道两侧分站的人墙,外人或许认不出这批队员的服饰,但叶琦再清楚不过了,御林军!
虽不是国都那支最正统的御林军。
可,挂御林军番号的队伍,谁敢小觑?
叶琦再自作多情,也绝不至于觉得,这批人的不速而至,是因为自己的影响力,他还没那个分量。
地方防务官,说白了,最多在小地方称王称霸。
放在龙蛇混杂的国都,他这种小角色,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叶,叶少督?你确定没有搞错吧?”
叶康战战兢兢追问一句,脸上开始不自觉的坠落冷汗,他再也没有先前嚣张跋扈,恃强凌弱的姿态。
甚至,全身都跟着哆哆嗦嗦起来。
宁轩辕!
前任总兵统帅。
遇到这种存在,即使对方巅峰退隐,再也没有当初的权势,可人的名,树的影,何况他还是前封神榜第一武道强者宁生。
稍微动动嘴皮子,为他所用的大人物,随便一个,都能碾死他这小小的村霸。
“这……”叶康就感觉头皮发炸,他张开嘴,想要说着些什么,奈何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全程口出污言,动辄就要弄死陈少保,甚至动不动替宁轩辕甚感可惜,没事遇到这种风波的叶志欢。
一晃神没注意,差点咬断了舌头。
而他背后的一众叶家走狗,也有一个算一个,战战兢兢后缩,然后众星捧月般,将叶康,叶志欢,以及叶琦孤立了出来。
三人左右回望,心乱如麻。
“宁,宁轩辕?”
苏兰和翠儿,也在这一刻对视,尤其在重复念及这个名字的时候,满心滔天震撼,无以言表。
尤其苏兰。
昨夜一场饭席,陈少保全程没有提及宁轩辕的真正身份,以致于苏兰,误以为他是自家少保兄弟的战友。
直到此刻,她才真真切切意识到,这位竟然是……前任总兵统帅!
苏兰万万想不到,曾经那么金贵的显赫存在,与寻常人儿共坐一桌交流起来,会那般平易近人。
当然。
生活在此地几十年,这辈子都只能在电视里,感慨大人物的无尚风采的淳朴居民们,更是既兴奋,又敬畏。
“巍巍河山,你兵强马壮,王者之师多如牛毛又如何?我有无双名将宁轩辕,一人足矣!”
“北野霸王一日不死,尔等终要俯首称臣!”
犹记得。
曾有老人北国赏雪,兴趣所致,便做出了这番感慨。
并直言不讳道,有轩辕在,未来一甲子六十年,我大国之威,将继续长虹万里,与日同辉!
过往无数岁月。
宁轩辕这个名字,传遍了千家万户,囊括这座并不知名的小镇。
如今,有幸近距离观摩本尊,并仔细回味前一代大元老对宁轩辕的赞美之词,谈何不激动?
轰!
终于反应过来的叶琦,二话不敢说,一步踏至宁轩辕的跟前,轰然跪地,并毕恭毕敬道,“地方防务官叶琦,参拜宁帅。”
雨水泼天而至。
叶琦就这么跪在雨里,任由寒意从裤脚渗入。
只是,相较于这些刺骨的寒意,更让叶琦难安的是,先前的一番言语,陈少保问过他,为什么敷衍办事,并质疑公平性。
叶琦的答复,虽然不多,但通篇都在表达一个中心思想,老子有权有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何等嚣张?
又何等霸道?
这般杀人诛心的话,已经违背身为官方人员的原则,何况,他后面竟然还在宁轩辕跟前,炫耀自己见过宁轩辕。
更大言不惭,自己深得宁轩辕赏识,几次三番邀请自己加入万岁军。
无奈身不由己,果断拒绝了。
这种唬人的话,私下里吹牛,兴许能得到出人预料的效果,可跑到本尊面前耀武扬威,这……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本帅的?”良久,宁轩辕沉稳,不紧不慢的嗓音,传入叶琦的耳畔。
这句话,犹如惊雷乍起,吓得叶琦快将脑袋埋在地上了。
“我,我没有见过宁帅,是小的记错了。”叶琦酝酿许久,只有这么一句话。
陈少保冷笑不已,“记错了还能说出,我家宁帅非常赏识你,曾不止一次邀你加入万岁军?”
“真的是我记错了。”叶琦哆哆嗦嗦,舌头险些打结。
轰!
陈少保一脚踢翻,跪在宁轩辕跟前的叶琦,“你这种败类,别玷污我大哥的眼,滚远点。”
叶琦至少滚了三圈,哪怕满是狼狈,雨水沾身,也不敢贸贸然站起来。
他两手搭在大腿上,脑袋耷拉着,一副仿佛死了亲爹妈的憋屈模样。
叶康,叶志欢父子神不守舍的瞅着这一幕,心中哪怕有一万个想要逃跑的打算,可这场风波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
谈何逃跑?
漫天风雨中。
余震光两手负后,目光如狼似虎般,环顾这群沆瀣一气,试图草菅人命的地方恶霸,“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余某今天有幸拜见宁帅,是本部赐给我的机缘,理应高兴,可你们这群败类,真是扫兴至极。”
哗啦啦。
他猛得一扬手,森冷刀光割断雨幕,瞬间让气氛紧绷到,众人连呼吸,都要将声音压到极致。
轰。
轰轰轰。
“误会,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啊。”叶康突然哭哭啼啼跪在地上,一边磕着大头,一边声嘶力竭的哀嚎。
叶志欢不敢耽搁,也顺势跪了下来,尽量表现出谦卑的姿态。
紧随其后,是一众走狗,齐刷刷跪在大雨中,静候发落。
这条并不宽敞的巷道,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阵仗,以致于不少没有参与这场热闹的居民,都忍不住推开窗,探出脑袋。
可惜……
一张张黑色雨伞,阻碍了一切。
第0548章 末将陈少保,请战!(二)
哗哗哗。
叶康倒也识趣,跪在雨里,一路攀爬到宁轩辕跟前,口中不断嚷嚷着,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陈少保挑起眉头,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先前不是挺横的吗?说弄死我,就跟弄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叶康,“……”
“还信口雌黄,认为我在谎称万岁军旧部?请问,你是从何判断出,我在说谎?”
叶康,“……”
一番挤兑,叶康顿为哑口无言。
陈少保没再说话。
这种欺行霸市,为所欲为的村霸,习惯了仗势欺人,也只有摆出比他更强,更显赫的身份,他才会佯装可怜兮兮的,哭诉着自己的不该之处。
吃软怕硬!
指的就是这种人。
“这件事,的确是叶某的错,我误会了你的身份,也说了些勉强不算忤逆,但终归让人心里不痛快的话。”
“在这里,我叶康表示最诚恳的歉意。”
全程避重就轻。
表且表示,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叶康的确圆滑世故,知道在关键时刻,说什么样的话,同时配合表情,做出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
叶志欢也老实下来。
很难想象,这么老实巴交的家伙,先前最为嚣张,甚至大言不惭道,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准娶走翠儿,尤其陈少保。
“我很好奇,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为什么可以阻止翠儿嫁人?解释下!”
看似惜字如金,温文尔雅的宁轩辕,终于提了一嘴。
只是不等自己给出答复,宁轩辕又后续补充道,“解释不清,又或者说敷衍了事,我当场杀你。”
叶志欢,“……”
叶康,“……”
这句话出来,叶志欢立马懵住,额头的冷汗更是成片成片的从皮层溢出,他既不敢擦,更不敢有多余动作。
许久……
叶志欢大着舌头,解释道,“我和翠儿毕竟是邻居,她嫁人这么大事儿,作为乡邻,亲自到场表示关心一下,没什么吧?”
“我在问你,为什么,你这种非亲非故的人,可以阻止她成亲。”宁轩辕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复述自己的问题。
故此,陈少保已经探出蒲扇般的大手,盖在叶志欢的脑袋上。
叶志欢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无奈放弃道,“对,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但完全出于好心。”
“我只是不忍看着翠儿,嫁得不好,往后生活不幸福。”
稍远处的翠儿,呵呵冷笑,“你这也叫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少保反抗,你今天是不是准备打死他?”
叶康,“……”
这下子,叶康彻底哑口无言。
“我不满意你的解释。”
宁轩辕摇摇头,天生臂力非凡的陈少保,五指收力,先前还在活蹦乱跳的叶志欢,当场面无血色。
然后,就这么冷冰冰倒在叶康的近前。
叶康吓得心乱如麻,他瞪直了眼睛,发现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连悲痛都没来得及发泄,宁轩辕一步迈出,走到跟前。
“明知道错在你儿子,为什么不想着认错道歉,反而觉得无可厚非,甚至为了给自家儿子讨回面子,不惜草菅人命?”
“你凭什么?”
叶康,“……”
叶琦,“……”
这番话,非但让叶康颇为悸动,哪怕是叶琦,也深感头皮发麻,叶琦的所作所为,与叶康目的一致。
都是觉得,对方惹了自己这号有权有势的人物,故此,公道,是非皆可抛,颜面万万不可丢!
“我,我知道错了。”叶康无从解释,只能耷拉着脑袋认错。
“你信手拈来的样子,应该是寻常做多了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所以,悟出心得了?”宁轩辕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没,没有。”叶康已经预感到不妙,尤其看见宁轩辕古井无波的眼神,他似乎看见了死神。
宁轩辕余光瞥过陈少保。
陈少保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抬膝盖,当场顶进叶康的胸腔骨,刺耳的炸裂声顺势响起,既未流血,也没任何吓人表情的叶康,也倒了下去。
叶琦惊得灵魂都快冒出来了。
真他妈狠啊!
清楚现场有普通人,故此全部用的内力,别看叶康,叶志欢死状安详,其实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了。
“你在这边,上任几年?”
终于轮到了叶琦,然而宁轩辕没有直入核心,反倒饶有兴趣的与叶琦聊起了往事,语气平淡,仿佛故交好友。
叶琦道,“三年。”
“身为地方防务官,职责是什么?”宁轩辕又问。
叶琦双手拱起,语气铿锵道,“秉公执法,为人民服务!”
“你做到没?”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叶琦一张脸,顿时变得比死了爹妈还难堪,他战战兢兢抬头直视宁轩辕,满腔解释,始终不敢说出。
陈少保跟出两步,犹如鹰爪般雄健的五指,按进了叶琦的脑袋。
余震光全程目睹这一幕。
他没说话,也没阻止。
约莫过去三分钟,宁轩辕将随身带来的一份物件交给陈少保,因为裹着红布,外人并不清楚,唯有陈少保双目血红,心情复杂。
“我回去了,毕竟你嫂子自己在家,不放心。”宁轩辕告别道。
余震光主动让路,“我亲自送您。”
陈少保原地愣神,等宁轩辕走出几步,他突然喊道,“大哥,有些事需要你来牵头,当然,也只有你能牵头。”
这句话,让余震光眉头剧烈跳动。
靠边站立的两侧人墙,也陡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所有人的目光,悉数汇聚到宁轩辕身上。
“好。”
最终,宁轩辕有且仅有一个字的答复,然而,这句话,竟让包括余震光在内的所有将门儿郎,集体振奋。
余震光更是躬身九十度,朝向宁轩辕,“多谢!”
宁轩辕背对众人,笑着挥了挥手。
陈少保则垂落脑袋,小心翼翼揭开红布,等一缕金光逸散,他猛然挺直腰杆,轰得双膝跪地,“还有一事……”
宁轩辕第二次停步,“可以过安静的生活,没关系。”
陈少保摇头不语,他两手平举,等贴近额头,众人方才吃惊的发现,他拿的是一柄寒光烈烈的战刀。
“末将陈少保,请战!”
“末将陈少保,代万岁军八十万儿郎,请战!”
“末将陈少保,愿,再扛一次蟒雀旗,好教关外那批崽子们明白,你们的王,万岁军,它回来了!”
哗哗哗。
叶康倒也识趣,跪在雨里,一路攀爬到宁轩辕跟前,口中不断嚷嚷着,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陈少保挑起眉头,嘴角泛起阴冷的笑意,“先前不是挺横的吗?说弄死我,就跟弄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
叶康,“……”
“还信口雌黄,认为我在谎称万岁军旧部?请问,你是从何判断出,我在说谎?”
叶康,“……”
一番挤兑,叶康顿为哑口无言。
陈少保没再说话。
这种欺行霸市,为所欲为的村霸,习惯了仗势欺人,也只有摆出比他更强,更显赫的身份,他才会佯装可怜兮兮的,哭诉着自己的不该之处。
吃软怕硬!
指的就是这种人。
“这件事,的确是叶某的错,我误会了你的身份,也说了些勉强不算忤逆,但终归让人心里不痛快的话。”
“在这里,我叶康表示最诚恳的歉意。”
全程避重就轻。
表且表示,这真的是一场误会。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叶康的确圆滑世故,知道在关键时刻,说什么样的话,同时配合表情,做出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
叶志欢也老实下来。
很难想象,这么老实巴交的家伙,先前最为嚣张,甚至大言不惭道,没有他的同意,谁也不准娶走翠儿,尤其陈少保。
“我很好奇,你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为什么可以阻止翠儿嫁人?解释下!”
看似惜字如金,温文尔雅的宁轩辕,终于提了一嘴。
只是不等自己给出答复,宁轩辕又后续补充道,“解释不清,又或者说敷衍了事,我当场杀你。”
叶志欢,“……”
叶康,“……”
这句话出来,叶志欢立马懵住,额头的冷汗更是成片成片的从皮层溢出,他既不敢擦,更不敢有多余动作。
许久……
叶志欢大着舌头,解释道,“我和翠儿毕竟是邻居,她嫁人这么大事儿,作为乡邻,亲自到场表示关心一下,没什么吧?”
“我在问你,为什么,你这种非亲非故的人,可以阻止她成亲。”宁轩辕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复述自己的问题。
故此,陈少保已经探出蒲扇般的大手,盖在叶志欢的脑袋上。
叶志欢脸色一阵惨白,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无奈放弃道,“对,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但完全出于好心。”
“我只是不忍看着翠儿,嫁得不好,往后生活不幸福。”
稍远处的翠儿,呵呵冷笑,“你这也叫多管闲事?如果不是少保反抗,你今天是不是准备打死他?”
叶康,“……”
这下子,叶康彻底哑口无言。
“我不满意你的解释。”
宁轩辕摇摇头,天生臂力非凡的陈少保,五指收力,先前还在活蹦乱跳的叶志欢,当场面无血色。
然后,就这么冷冰冰倒在叶康的近前。
叶康吓得心乱如麻,他瞪直了眼睛,发现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连悲痛都没来得及发泄,宁轩辕一步迈出,走到跟前。
“明知道错在你儿子,为什么不想着认错道歉,反而觉得无可厚非,甚至为了给自家儿子讨回面子,不惜草菅人命?”
“你凭什么?”
叶康,“……”
叶琦,“……”
这番话,非但让叶康颇为悸动,哪怕是叶琦,也深感头皮发麻,叶琦的所作所为,与叶康目的一致。
都是觉得,对方惹了自己这号有权有势的人物,故此,公道,是非皆可抛,颜面万万不可丢!
“我,我知道错了。”叶康无从解释,只能耷拉着脑袋认错。
“你信手拈来的样子,应该是寻常做多了这种颠倒黑白的事,所以,悟出心得了?”宁轩辕半开玩笑,半正经道。
“没,没有。”叶康已经预感到不妙,尤其看见宁轩辕古井无波的眼神,他似乎看见了死神。
宁轩辕余光瞥过陈少保。
陈少保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抬膝盖,当场顶进叶康的胸腔骨,刺耳的炸裂声顺势响起,既未流血,也没任何吓人表情的叶康,也倒了下去。
叶琦惊得灵魂都快冒出来了。
真他妈狠啊!
清楚现场有普通人,故此全部用的内力,别看叶康,叶志欢死状安详,其实五脏六腑,全都被震碎了。
“你在这边,上任几年?”
终于轮到了叶琦,然而宁轩辕没有直入核心,反倒饶有兴趣的与叶琦聊起了往事,语气平淡,仿佛故交好友。
叶琦道,“三年。”
“身为地方防务官,职责是什么?”宁轩辕又问。
叶琦双手拱起,语气铿锵道,“秉公执法,为人民服务!”
“你做到没?”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叶琦一张脸,顿时变得比死了爹妈还难堪,他战战兢兢抬头直视宁轩辕,满腔解释,始终不敢说出。
陈少保跟出两步,犹如鹰爪般雄健的五指,按进了叶琦的脑袋。
余震光全程目睹这一幕。
他没说话,也没阻止。
约莫过去三分钟,宁轩辕将随身带来的一份物件交给陈少保,因为裹着红布,外人并不清楚,唯有陈少保双目血红,心情复杂。
“我回去了,毕竟你嫂子自己在家,不放心。”宁轩辕告别道。
余震光主动让路,“我亲自送您。”
陈少保原地愣神,等宁轩辕走出几步,他突然喊道,“大哥,有些事需要你来牵头,当然,也只有你能牵头。”
这句话,让余震光眉头剧烈跳动。
靠边站立的两侧人墙,也陡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所有人的目光,悉数汇聚到宁轩辕身上。
“好。”
最终,宁轩辕有且仅有一个字的答复,然而,这句话,竟让包括余震光在内的所有将门儿郎,集体振奋。
余震光更是躬身九十度,朝向宁轩辕,“多谢!”
宁轩辕背对众人,笑着挥了挥手。
陈少保则垂落脑袋,小心翼翼揭开红布,等一缕金光逸散,他猛然挺直腰杆,轰得双膝跪地,“还有一事……”
宁轩辕第二次停步,“可以过安静的生活,没关系。”
陈少保摇头不语,他两手平举,等贴近额头,众人方才吃惊的发现,他拿的是一柄寒光烈烈的战刀。
“末将陈少保,请战!”
“末将陈少保,代万岁军八十万儿郎,请战!”
“末将陈少保,愿,再扛一次蟒雀旗,好教关外那批崽子们明白,你们的王,万岁军,它回来了!”
第0549章 召必回!
都市之至尊战神第539章召必回!嗤!
陈少保横推刀柄。
刹那间,金芒惊世。
逐步散开,逐渐耀眼的光泽,割裂漫天大雨,仿佛冉冉升起的一轮骄阳,令人过目难忘,心头悸动。
而,陈少保连续三道请求,更是让现场一众人心血潮动。
这段时间,南方战线逐步收紧,虽有袁术这种猛将镇守,但,长久割据,不见得始终占尽优势。
何况。
不少狼子野心之徒,扬言要打穿国门,踏马而来。
多方因素结合,已经到了不得不一鼓作气,打一场酣畅淋漓的赢仗,无奈袁术属于北野系,抽调南部作战,本就需要时间熟悉麾下的新队伍。
如果……
万岁军出征。
于袁术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
何况,还有陈少保这种扛纛者,多年追随宁轩辕,即便从未涉足过调兵遣将,可终归耳濡目染。
除开袁术,石之轩。
陈少保实质上,是最能领悟宁轩辕心思的人。
“国若不存,何以为家?”陈少保昂首挺胸站起身,然后将战刀挂进腰侧,拍着胸膛大笑道。
宁轩辕回转身姿,目光烨烨的望着翠儿。
陈少保哑然,大概明白宁轩辕的小小心思,故而尝试性探出右手,作势要挽住翠儿的小手。
翠儿忽然展颜微笑,并向宁轩辕保证道,“我愿意跟他走。”
“拜堂什么的,有没有无所谓,向爹娘磕个头就行,嘿嘿。”
陈少保觉得有点内疚。
一番游说,翠儿心意已决,再者翠儿的父母,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想着女儿幸福开心就够了。
“明天,我的招贴进国都。”
宁轩辕转身即走。
临别前,他背对众人挥挥手,隔着漫天大雨,终于消失了踪迹。
“多谢宁帅。”
余震光躬身九十度,再抬头,满眼壮怀凛凛。
我巍巍河川,热血男儿无数,就等他日长歌践行,直上前线,然后让四方大敌仔细瞧瞧,谁才是这个时代,有且仅有的唯一一支王者之师!
离别这座已经被烟雨笼罩的小镇。
宁轩辕再未回头。
商务车直入省道,然后切进南方区域,一路火速返回都灵市,而此时,最牵动人心的,无外乎家国大事。
相比数年前。
他宁轩辕与皇族的正面对抗。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举国关注,民众情绪空前高涨,毕竟关系到千家万户,谁又能当着什么时候,都没发生过?
六个小时之后。
宁轩辕回到都灵,秦秋正在门口洗菜,瞧见风尘仆仆的他,也没多余的话,仅是一句,回来啦。
宁轩辕点头,然后坐在秦秋近前,一边洗菜,一边沉默不语。
生活久了。
彼此也就心有灵犀了。
有些话,并不需要告知秦秋,故此,宁轩辕没有讲述这场会见陈少保之后,接连发生的风波。
秦秋更没兴趣过问,她只要抬起眼,就能看着自家木头,就足矣。
“明天上午你去钓鱼,下午陪我买夏儿用的衣物,也该提前准备了。”秦秋背过身,缓缓擦去额头的热汗,小声提醒道。
“好。”宁轩辕回复一字,再次垂落脑袋。
过几个月。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宁夏,就出世了。
生为人父,而且第一次当父亲,虽然脸上云淡风轻,其实宁轩辕内心,既有紧张,又夹杂着些许的兴奋。
生活总是那么美好。
有事做,有人爱,有期待!
“挺好的。”宁轩辕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然后小声嘀咕道。
秦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扬手,推了推宁轩辕的脑袋,反问道,“又在发什么感慨?宁先生。”
宁轩辕笑而不语。
第二天。
准时出现在垂钓场的宁轩辕,再次恢复以往的生活习性,半天钓鱼,半天用来看书,发呆,静坐。
又或者抽点时间,陪秦秋逛逛街,晒晒太阳,然后看遍都灵市的山山水水。
“哟,回来了?”吴少春吴老爷子,比宁轩辕稍晚过来,瞧见后者,顿时眼睛一亮很是开心。
年纪大了,能找到志趣相投的钓友,不容易啊!
宁轩辕将旁边的小马扎推过去,也没做声。
吴少春施施然坐下,他有看早报的习惯,随意翻开几版过目下大致内容,方才将鱼饵投入水中。
“昨天南部又有局部摩擦,听闻有支铁骑夜袭袁术的队伍,幸好没出什么大纰漏。”
吴少春嘀咕自语,提及袁术的时候,宁轩辕眉头跳了跳。
作为南部主将,又身为宁轩辕曾经最得力的心腹干将,他的名头向来不弱,被人提及,倒也正常。
这两天的头版头条,全部替换成国战,稍微有心的人,基本都在关注,好说歹说,是现在的主流事件。
“你什么看法?”吴少春拍了拍报纸,咨询宁轩辕。
宁轩辕扬起手抓了把鱼饵扔入湖面,“我坐着看。”
吴少春,“……”
这答复,不就跟大街上记者询问路人,你幸福吗?对方来了一句,我姓吴,一样无厘头吗?
“你小子故意耍老人家我?”吴少春捋袖管,作势要掐架。
宁轩辕哈哈大笑,提竿就走。
连言语告别都没有,仅是背对吴少春,挥挥手,骄阳的光晕,挥撒在他身上,年轻人的意气,一览无余。
正感莫名其妙的吴少春,瞧见自家儿子匆匆赶来,估摸着有什么大事发生,一副你老万万不能错过的模样。
“咋滴了?”吴少春纳闷。
一低头。
来自国都的大新闻,正在媒体上滚动播放。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招贴,开篇引用了不足三十个字,吾之一生,由来只知国在前家在后,今虽不能亲赴前线,但希望尔等,重归万岁军!
以我之名,召集旧部!
三天内,八十万精锐,一个不缺!
“谁的招贴?啥意思这是?”吴少春猛然站起身,直播画面中,陡然升起一面阔别已久,但依旧威风凛凛的湛金大旗。
蟒雀吞龙!
“万,万岁军回来了?”
湛湛长空。
一览国都。
紫金建筑犹在。
而那杆扬风而起的大旗,像是一幅史诗级的画面,勾起了所有人,对它过往无数荣耀的回忆。
若有战。
召必回!
提笔人,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第0550章 江山万里!
宁轩辕!
这个阔别许久,本该随着日月逐步覆上尘埃,然后被渐渐遗忘,最终抹去一切痕迹的名字,再次成为焦点。
他姓宁。
名为轩辕。
当年生父三少爷宁青寒,曾有言,他的命格扛得住这个名字。
原以为,这一生,他的名,代表的是宁氏皇族的荣耀!
如今,竟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
成为一个泱泱大国,最拿得出手的印记,任你兵强马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有无双名将宁轩辕,尔等敢战?
几乎在这条消息,广而告之不足三个小时。
南部战线的局势,竟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变化,原本一场恶战,于黄昏落毕的刹那,悄无声息抹去。
天火烈烈。
红阳映万里长空。
这么多年,习惯于一马当先的袁术,默默站在前线,按刀不语,这个季节的野草,已经全面枯黄,风卷起的沙土,似乎要遮住眼!
然而,袁术的目光则烨烨有神。
冥冥之中,忆及当年岁月,他与他同时处于风华正茂之年,唯一不同,他从来都是主心骨。
那时候的袁术,总觉得他宁轩辕,有朝一日注定扬名立万。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
如果没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这一刻,站在最前线,负手望疆外无限风光的人,应该是他宁轩辕。
袁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彻底从军人退下那天起,究竟有多难以割舍,只是于他们这群糙汉子而言,一往深情,不便与人诉!
书上都说,从八岁到十八岁,只有短短十年光阴,不足漫长人生的六七分之一,虚度也好,疯狂也罢,不值一提。
然而。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却是你的一生!
“大哥十七岁入伍,整十一年戎马生涯,早已将军人的荣耀与信仰烙印在血液里,适逢边关乱事,他应该比谁都着急。”
袁术按刀的手,越发用力。
恨苍天不公!
明明他最爱的是戎装,而且以他正值当打的大年纪,还能继续让自己的军旅生涯延长至少三十年,可……
一个虚无缥缈的皇世子身份,让他不得不以避嫌为由,主动离开!
即便如此,国都至今还是有人暗暗不爽,总觉得离开是离开了,但影响力还在,得加以监视日夜提防。
海底三万里,终能见底。
人心不过五寸,不可测!
其实,站在袁术的角度,他宁肯关键时刻,宁轩辕始终保持沉默,就当自己真的消失了,管他个卵子的国家战事。
“呸。”
袁术长长吐了口唾沫,摇摇头,盖在战盔下的五官,瞧不见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袁大将领,是高兴,还是不甘,又或者说替自家那位大哥,感到委屈!
这场关乎国运的大**。
彻底诱发民间热议。
散落天涯海角的前万岁军旧部,也在得到命令之后,于三天内,集结国都,而这座重枢之地,历来最靠近前线。
不出三天。
蟒雀旗将在边境线扬起!
而,一封招贴结束,便彻底与这场大事毫无关联的宁轩辕,尚在都灵市过着安安静静的平淡日子。
与吴少春吴老爷子斗斗嘴。
又或者和秦秋躺在一起,说说话,聊聊未来。
当然,夫妻两人目前的重心,都在即将出生的小宁夏身上,老人说,孩子大了就会不安分,动辄便踢母亲的肚皮。
宁轩辕和秦秋都信以为真。
但,眼瞅着肚皮越来越大,尚未呱呱落地的小宁夏,竟然乖巧的异常,其实这个时候的宁轩辕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姑娘!
也是若干年后,万岁军众同袍,人人恨不得宠溺到骨子里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要看大叔叔小叔叔们载歌载舞,于是塞外大营,长歌嘹亮,一片欢声笑语直上九重阙。
公主殿下想自己的娘亲了,于是某个自诩半座皇族的大家族,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画面,满城尽悬北野刀!
“你有心事。”
入夜时分。
小心翼翼躺在秦秋身边,照料这个大胖女人生活起居的宁轩辕,堪堪闭上眼睛,就听到秦秋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宁轩辕睁开眼,沉默不语。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出双入对,毕竟也有这么多年了,别说心事,哪怕宁轩辕皱一下眉头,秦秋就足以猜到一二。
的确有着心事!
“不算太重要。”
宁轩辕翻过身,将秦秋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右臂上,侧起脸,就这么笑眯眯的望着秦秋,冷不丁来了句,“胖了不少。”
“你死开。”
果然女人不管怀孕阶段,还是少女怀春阶段,都不喜欢听到‘胖’这个扎心字眼。
一口银牙下去,瞅着宁轩辕狂翻白眼,秦秋方才放过后者,重重冷哼一声,并加以警告,但重归正题,秦秋的神色,还是逐步柔情起来。
宁轩辕沉默良久,开诚布公道,“三天后,万岁军出征。”
“我知道。”
“他们是我带出来的,每次出征,都会喝一杯烈酒践行……”宁轩辕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秦秋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想送送他们?”
宁轩辕默默点着脑袋,只是刚出一趟远门回家,这次又要离开,而且目的地是秦秋最讨厌最不喜欢的国都。
他觉得,是该商量商量。
秦秋果然不说话了,翻过身,压着宁轩辕的手臂,轻轻关上了卧室的灯。
窗外清风拂面。
虽已入秋,夏蛙鸣蹄犹在耳畔。
点将台需要有人锤鼓,而万岁军历来只尊宁轩辕为主心骨,如此这次他不去,谁来敲这场鼓?
其实……
此时此刻的国都,同样有个人彻夜未眠。
已经不怎么过问事情的王伯昭,捧着一杯茶,站在阳台外,凝望着灯火阑珊的国都夜景,也在思考着,排除他宁轩辕在外,该由谁来,为这片将士践行?
“难不成,又要让老子出马?秦姑娘啊,你可真是老夫的劫数啊,一大把年纪想找你家轩辕办个事,还得先让您点头,哎。”
“你不是姑娘,你是姑奶奶!”
宁轩辕!
这个阔别许久,本该随着日月逐步覆上尘埃,然后被渐渐遗忘,最终抹去一切痕迹的名字,再次成为焦点。
他姓宁。
名为轩辕。
当年生父三少爷宁青寒,曾有言,他的命格扛得住这个名字。
原以为,这一生,他的名,代表的是宁氏皇族的荣耀!
如今,竟成为一个时代的印记。
成为一个泱泱大国,最拿得出手的印记,任你兵强马壮,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有无双名将宁轩辕,尔等敢战?
几乎在这条消息,广而告之不足三个小时。
南部战线的局势,竟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变化,原本一场恶战,于黄昏落毕的刹那,悄无声息抹去。
天火烈烈。
红阳映万里长空。
这么多年,习惯于一马当先的袁术,默默站在前线,按刀不语,这个季节的野草,已经全面枯黄,风卷起的沙土,似乎要遮住眼!
然而,袁术的目光则烨烨有神。
冥冥之中,忆及当年岁月,他与他同时处于风华正茂之年,唯一不同,他从来都是主心骨。
那时候的袁术,总觉得他宁轩辕,有朝一日注定扬名立万。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
如果没有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许,这一刻,站在最前线,负手望疆外无限风光的人,应该是他宁轩辕。
袁术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彻底从军人退下那天起,究竟有多难以割舍,只是于他们这群糙汉子而言,一往深情,不便与人诉!
书上都说,从八岁到十八岁,只有短短十年光阴,不足漫长人生的六七分之一,虚度也好,疯狂也罢,不值一提。
然而。
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十年,却是你的一生!
“大哥十七岁入伍,整十一年戎马生涯,早已将军人的荣耀与信仰烙印在血液里,适逢边关乱事,他应该比谁都着急。”
袁术按刀的手,越发用力。
恨苍天不公!
明明他最爱的是戎装,而且以他正值当打的大年纪,还能继续让自己的军旅生涯延长至少三十年,可……
一个虚无缥缈的皇世子身份,让他不得不以避嫌为由,主动离开!
即便如此,国都至今还是有人暗暗不爽,总觉得离开是离开了,但影响力还在,得加以监视日夜提防。
海底三万里,终能见底。
人心不过五寸,不可测!
其实,站在袁术的角度,他宁肯关键时刻,宁轩辕始终保持沉默,就当自己真的消失了,管他个卵子的国家战事。
“呸。”
袁术长长吐了口唾沫,摇摇头,盖在战盔下的五官,瞧不见任何表情。
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袁大将领,是高兴,还是不甘,又或者说替自家那位大哥,感到委屈!
这场关乎国运的大**。
彻底诱发民间热议。
散落天涯海角的前万岁军旧部,也在得到命令之后,于三天内,集结国都,而这座重枢之地,历来最靠近前线。
不出三天。
蟒雀旗将在边境线扬起!
而,一封招贴结束,便彻底与这场大事毫无关联的宁轩辕,尚在都灵市过着安安静静的平淡日子。
与吴少春吴老爷子斗斗嘴。
又或者和秦秋躺在一起,说说话,聊聊未来。
当然,夫妻两人目前的重心,都在即将出生的小宁夏身上,老人说,孩子大了就会不安分,动辄便踢母亲的肚皮。
宁轩辕和秦秋都信以为真。
但,眼瞅着肚皮越来越大,尚未呱呱落地的小宁夏,竟然乖巧的异常,其实这个时候的宁轩辕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姑娘!
也是若干年后,万岁军众同袍,人人恨不得宠溺到骨子里的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要看大叔叔小叔叔们载歌载舞,于是塞外大营,长歌嘹亮,一片欢声笑语直上九重阙。
公主殿下想自己的娘亲了,于是某个自诩半座皇族的大家族,见到了有生以来最恐怖的画面,满城尽悬北野刀!
“你有心事。”
入夜时分。
小心翼翼躺在秦秋身边,照料这个大胖女人生活起居的宁轩辕,堪堪闭上眼睛,就听到秦秋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宁轩辕睁开眼,沉默不语。
两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出双入对,毕竟也有这么多年了,别说心事,哪怕宁轩辕皱一下眉头,秦秋就足以猜到一二。
的确有着心事!
“不算太重要。”
宁轩辕翻过身,将秦秋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右臂上,侧起脸,就这么笑眯眯的望着秦秋,冷不丁来了句,“胖了不少。”
“你死开。”
果然女人不管怀孕阶段,还是少女怀春阶段,都不喜欢听到‘胖’这个扎心字眼。
一口银牙下去,瞅着宁轩辕狂翻白眼,秦秋方才放过后者,重重冷哼一声,并加以警告,但重归正题,秦秋的神色,还是逐步柔情起来。
宁轩辕沉默良久,开诚布公道,“三天后,万岁军出征。”
“我知道。”
“他们是我带出来的,每次出征,都会喝一杯烈酒践行……”宁轩辕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秦秋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想送送他们?”
宁轩辕默默点着脑袋,只是刚出一趟远门回家,这次又要离开,而且目的地是秦秋最讨厌最不喜欢的国都。
他觉得,是该商量商量。
秦秋果然不说话了,翻过身,压着宁轩辕的手臂,轻轻关上了卧室的灯。
窗外清风拂面。
虽已入秋,夏蛙鸣蹄犹在耳畔。
点将台需要有人锤鼓,而万岁军历来只尊宁轩辕为主心骨,如此这次他不去,谁来敲这场鼓?
其实……
此时此刻的国都,同样有个人彻夜未眠。
已经不怎么过问事情的王伯昭,捧着一杯茶,站在阳台外,凝望着灯火阑珊的国都夜景,也在思考着,排除他宁轩辕在外,该由谁来,为这片将士践行?
“难不成,又要让老子出马?秦姑娘啊,你可真是老夫的劫数啊,一大把年纪想找你家轩辕办个事,还得先让您点头,哎。”
“你不是姑娘,你是姑奶奶!”
第0551章 请你再穿一次,苍龙帅服!
第二天。
清晨。
堪堪忙活完院子外琐事的宁轩辕,抬起眉头,一眼瞧见,背着手慢慢悠悠踱步走过来的吴少春。
老爷子满面笑容,如沐春风。
宁轩辕开门见山道,“有屁快放。”
吴少春哑然失色,旋即无奈摇头,这臭小子,天生属刺猬的?虽然和自己认识有段时间了,可这每次说话啊,像吃了火药桶是的。
“明天老夫生日,做个客?”吴少春一抹胡须,诚恳邀请道。
宁轩辕转过头,望了眼屋子。
吴少春无奈叹气,“咋滴?这事也要跟你家媳妇申报?我说你小子,严重型妻管严晚期啊。”
“遥想当年,老夫那可是大男子主义,威风的很,咱家那婆娘,我说往东,她绝不敢……”
仿佛要传授宁轩辕御妻之道。
话到一半,瞧见迈步出门的秦秋,老爷子神情立马收敛,然后佯装着左看看天,右看看地,全程不提自己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什么事呀?”秦秋笑着问道。
“哦,过两天老夫生日,请你家男人做个客。”
吴少春冲秦秋摆手,并挤眉弄眼暗示秦秋大开方便之门,别天天将自己男人关在家里,除了钓鱼,啥也不接触,活着不腻味吗?
“你想去吗?”秦秋问宁轩辕。
宁轩辕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吴少春表示肉疼,老子一把年纪,过一次生日就少一次,主动跑来邀请你,咋能无所谓呐?
“吴爷爷,到时候我和他一起?”秦秋眨动着明亮的眸子,建议道。
吴少春大喜过望,“这刺猬去不去无所谓,你能去,老夫就感觉特值,哈哈,到时候别人问是谁,我就说认的干孙女。”
“嘿嘿,让那帮老友嫉妒,毕竟,这么漂亮的孙女,谁瞅着不羡慕?”
秦秋掩嘴偷笑,然后向宁轩辕狂翻白眼,“他昨天还嫌弃人家胖勒。”
“他眼瞎。”吴少春就跟老犊子护小犊子似的,宁轩辕左右回望,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哎,难顶!
其实。
宁轩辕和秦秋在都灵市住了这么久,吴少春一直不清楚,两人的真实姓名,就觉得这对小夫妻,真乃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以前试探过,后面没啥实质性进展,吴少春也慢慢放弃了。
“既然答应了,那明天见,我家你门儿清,先走了啊。”吴少春冲秦秋打完招呼,歪歪斜斜迈着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秋捧了杯热水,坐在阳光下,并拢双腿,摇摇晃晃,像个未曾长大的懵懂少女,乐在其中。
宁轩辕看得入神,嘴角掠起笑容。
自他踏入苏杭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与秦秋的相识相知再相守,如今重头回味,令人感慨万千。
陡然想起了义父义母,曹诺,还有青青那个古灵精怪,总不消停的疯丫头。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他们过的好不好?
青青是不是又惹义母费神了?
漫漫人生,总要有所牵挂!
“希望一切安好。”
宁轩辕心中默默念叨了句,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像极了少年时,坐在草垛边,和诺丫头抬头数星星的那一幕。
吴少春对自己的生日,从开始就没有大张旗鼓筹办的意思,就想着招几个故交好友,家里亲戚,一起吃个饭,聊个天。
宁轩辕和秦秋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也没买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心意到了就好,等两人双双抵达吴少春的家,发现人声鼎沸,异常热闹。
有老一辈退下来的董事长级人物。
也有三四十岁,正值事业,家庭巅峰期的青年人士。
当然,还有十七八岁,处于最美好年龄阶段的少男,少女。
大抵与宁轩辕年纪相仿。
如果放在以前。
类似宁轩辕的气质和五官,绝对能吸引一大堆人的关注,何况巅峰期的容貌,令太多人记忆犹新了,毕竟,他这位前任总兵统帅,曾公开站在台前,引众生观摩。
今时今日嘛……
宁轩辕摸了摸生硬的黑色胡茬,牵住秦秋的手,示意往里面走。
吴少春其实一眼看见宁轩辕,错开人群招招手,方才与宁轩辕碰头,一番打量秦秋,高高竖起大拇指,“漂亮。”
“那丫头什么来历啊?棋术这么精湛?”
“听闻斩了好几位八段,乃至九段的准国手级人物,吓人。”
“这丫头的真正段位,怕是货真价实的大九段国手哦!”
吴少春还没来得及与宁轩辕寒暄,耳朵一竖,突然捏了捏手指,八段,九段,准国手,这种字词,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秦秋则好奇探出眉头,有点讶异。
宁轩辕顺着视线望过去,也倍感吃惊,有道是山水有相逢,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在都灵这地方,遇到一位熟人。
“怎么?认识?”吴少春估摸猜出什么,于是问道。
宁轩辕默不作声点点头。
秦秋幸灾乐祸的怂恿宁轩辕,“愣着干哈?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哦。”
“阴阳怪气。”宁轩辕皱眉,故作不惜。
秦秋哈哈大笑,其实她的话也不全然玩笑,如果当初没快了一步,如今陪在宁轩辕身边的人,应该是不远处,坐在棋盘边的她吧?
“以后别乱开玩笑,尤其感情方面。”
宁轩辕竟然一本正经的提醒起来,乐得秦秋一阵哎呦喂,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羡慕的吴少春跟着嫉妒,年轻真好,有爱人陪伴,更好。
……
此时的都灵。
虽同处南部区域,但三面环山,具备天然的优势。
如今纵是战事不停。
这边本质上,其实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风平浪静,从没有爆发什么大**的小城市,竟在这吴少春生日的同一天,迎来一位显赫人物。
他坐在商务车后厢,眸光炙热。
两只布满皱纹的大手,则紧紧覆在膝盖上的锦盒表层。
“老夫不远千里,只求你再穿一次苍龙帅服,轩辕,好久不见了。”老人呢喃自语,任风声吹过耳畔。
第二天。
清晨。
堪堪忙活完院子外琐事的宁轩辕,抬起眉头,一眼瞧见,背着手慢慢悠悠踱步走过来的吴少春。
老爷子满面笑容,如沐春风。
宁轩辕开门见山道,“有屁快放。”
吴少春哑然失色,旋即无奈摇头,这臭小子,天生属刺猬的?虽然和自己认识有段时间了,可这每次说话啊,像吃了火药桶是的。
“明天老夫生日,做个客?”吴少春一抹胡须,诚恳邀请道。
宁轩辕转过头,望了眼屋子。
吴少春无奈叹气,“咋滴?这事也要跟你家媳妇申报?我说你小子,严重型妻管严晚期啊。”
“遥想当年,老夫那可是大男子主义,威风的很,咱家那婆娘,我说往东,她绝不敢……”
仿佛要传授宁轩辕御妻之道。
话到一半,瞧见迈步出门的秦秋,老爷子神情立马收敛,然后佯装着左看看天,右看看地,全程不提自己所谓的大男子主义。
“什么事呀?”秦秋笑着问道。
“哦,过两天老夫生日,请你家男人做个客。”
吴少春冲秦秋摆手,并挤眉弄眼暗示秦秋大开方便之门,别天天将自己男人关在家里,除了钓鱼,啥也不接触,活着不腻味吗?
“你想去吗?”秦秋问宁轩辕。
宁轩辕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吴少春表示肉疼,老子一把年纪,过一次生日就少一次,主动跑来邀请你,咋能无所谓呐?
“吴爷爷,到时候我和他一起?”秦秋眨动着明亮的眸子,建议道。
吴少春大喜过望,“这刺猬去不去无所谓,你能去,老夫就感觉特值,哈哈,到时候别人问是谁,我就说认的干孙女。”
“嘿嘿,让那帮老友嫉妒,毕竟,这么漂亮的孙女,谁瞅着不羡慕?”
秦秋掩嘴偷笑,然后向宁轩辕狂翻白眼,“他昨天还嫌弃人家胖勒。”
“他眼瞎。”吴少春就跟老犊子护小犊子似的,宁轩辕左右回望,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哎,难顶!
其实。
宁轩辕和秦秋在都灵市住了这么久,吴少春一直不清楚,两人的真实姓名,就觉得这对小夫妻,真乃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以前试探过,后面没啥实质性进展,吴少春也慢慢放弃了。
“既然答应了,那明天见,我家你门儿清,先走了啊。”吴少春冲秦秋打完招呼,歪歪斜斜迈着步伐,渐行渐远。
宁轩辕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秋捧了杯热水,坐在阳光下,并拢双腿,摇摇晃晃,像个未曾长大的懵懂少女,乐在其中。
宁轩辕看得入神,嘴角掠起笑容。
自他踏入苏杭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与秦秋的相识相知再相守,如今重头回味,令人感慨万千。
陡然想起了义父义母,曹诺,还有青青那个古灵精怪,总不消停的疯丫头。
也不知道,这段时日,他们过的好不好?
青青是不是又惹义母费神了?
漫漫人生,总要有所牵挂!
“希望一切安好。”
宁轩辕心中默默念叨了句,坐在院子里,双手托腮,像极了少年时,坐在草垛边,和诺丫头抬头数星星的那一幕。
吴少春对自己的生日,从开始就没有大张旗鼓筹办的意思,就想着招几个故交好友,家里亲戚,一起吃个饭,聊个天。
宁轩辕和秦秋大早就起来准备了。
也没买什么特别贵重的礼物,心意到了就好,等两人双双抵达吴少春的家,发现人声鼎沸,异常热闹。
有老一辈退下来的董事长级人物。
也有三四十岁,正值事业,家庭巅峰期的青年人士。
当然,还有十七八岁,处于最美好年龄阶段的少男,少女。
大抵与宁轩辕年纪相仿。
如果放在以前。
类似宁轩辕的气质和五官,绝对能吸引一大堆人的关注,何况巅峰期的容貌,令太多人记忆犹新了,毕竟,他这位前任总兵统帅,曾公开站在台前,引众生观摩。
今时今日嘛……
宁轩辕摸了摸生硬的黑色胡茬,牵住秦秋的手,示意往里面走。
吴少春其实一眼看见宁轩辕,错开人群招招手,方才与宁轩辕碰头,一番打量秦秋,高高竖起大拇指,“漂亮。”
“那丫头什么来历啊?棋术这么精湛?”
“听闻斩了好几位八段,乃至九段的准国手级人物,吓人。”
“这丫头的真正段位,怕是货真价实的大九段国手哦!”
吴少春还没来得及与宁轩辕寒暄,耳朵一竖,突然捏了捏手指,八段,九段,准国手,这种字词,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秦秋则好奇探出眉头,有点讶异。
宁轩辕顺着视线望过去,也倍感吃惊,有道是山水有相逢,但万万没想到,他会在都灵这地方,遇到一位熟人。
“怎么?认识?”吴少春估摸猜出什么,于是问道。
宁轩辕默不作声点点头。
秦秋幸灾乐祸的怂恿宁轩辕,“愣着干哈?过去打个招呼,毕竟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哦。”
“阴阳怪气。”宁轩辕皱眉,故作不惜。
秦秋哈哈大笑,其实她的话也不全然玩笑,如果当初没快了一步,如今陪在宁轩辕身边的人,应该是不远处,坐在棋盘边的她吧?
“以后别乱开玩笑,尤其感情方面。”
宁轩辕竟然一本正经的提醒起来,乐得秦秋一阵哎呦喂,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羡慕的吴少春跟着嫉妒,年轻真好,有爱人陪伴,更好。
……
此时的都灵。
虽同处南部区域,但三面环山,具备天然的优势。
如今纵是战事不停。
这边本质上,其实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而,风平浪静,从没有爆发什么大**的小城市,竟在这吴少春生日的同一天,迎来一位显赫人物。
他坐在商务车后厢,眸光炙热。
两只布满皱纹的大手,则紧紧覆在膝盖上的锦盒表层。
“老夫不远千里,只求你再穿一次苍龙帅服,轩辕,好久不见了。”老人呢喃自语,任风声吹过耳畔。
第0552章 超九段,神之手!
吴少春本意不想大张旗鼓。
无奈膝下儿女孝顺,一番邀请,竟然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绝大部分,都是自发进场祝贺。
一辈子在都灵生活。
谈不上呼风唤雨,但吴少春的影响力,确实不容小觑。
数百平的院落,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三五成群,低着头聊起风月之事,也有老辈一边抽烟,一边寒暄。
偶尔脸色幻变,一阵感慨万千,似乎在回味年轻那会儿的事。
更有……
宁轩辕扬起眉梢,再次凝望向棋盘两侧对弈的入阵者,一男一女,男人估摸七八十岁,鹤发童颜保养不错,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
女子则清秀,纯澈,但凡捏起棋子,整个人就深陷其中,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在棋间。
认真的女子,确实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
宁轩辕笑了笑,一则意外在吴少春老爷子家遇见了她,再则,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初极度渴望拜入自己门下的徐丫头,容貌竟然没有半点改变。
而,与徐丫头年纪相仿的秦秋,即将为人母。
宁轩辕视线掠过,淡淡撇了眼秦秋,故意幸灾乐祸的露出一缕笑容。
秦秋当场炸了,“怎么?现在都敢嫌弃我老了?”
“你给我小心点,以后我可是有帮手的,信不信娘两揍你一个?”
宁轩辕哈哈大笑,下意识看向秦秋的肚皮,满怀期待,等着小宁夏呱呱落地,也不知,她更粘谁?
秦秋倒是收敛神色,认真询问道,“不过去打个招呼?”
徐冰清。
徐太安的孙女。
当初在苏杭紫荆花大学图书馆,宁轩辕先后认识了秦秋,徐冰清,中途返回苏杭的时候,徐家还出了点事。
如今,徐冰清竟然出现在吴老爷子的家宴上,属实意外。
不过想想,苏杭与都灵,皆是南部区域,指不定一辈子喜好交友的徐太安,与吴少春认识多年。
“又赢了一盘。”
“这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棋风咋这么杀伐?上来就敢屠大龙,这……”
徐冰清与对弈的老者身边,聚拢有不少人,基本是爱好围棋的同道中人,本以为满头白发的张烈老者,更胜一招。
不成想。
徐冰清快刀斩乱麻。
一路杀的张烈,连棋子都握不稳。
须知,这还是张烈入场之后的状况,入场之前,徐冰清已经将数位八段,乃至九段的棋手,斩于马下。
技惊四座!
而,向来一落棋子,必分输赢的徐冰清,哪里懂什么给面子,不杀得你丢盔卸甲,决不罢休。
张烈神情难堪,努努嘴,想要说着些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硬起头皮再续一盘。
可怜张烈这位准九段国手级人物,本以为自己的棋术,足以横着走,今天算是彻底阴沟里翻船咯。
宁轩辕远远观望了两眼,无奈浅笑。
多年过去,徐冰清对棋盘输赢的执着,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再抬起视线,徐冰清的身后,始终站着位,约莫二十出头,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家世应该不错,一套纯白色西装将他衬托的异常出众。
大概是自幼养尊处优,这位白衣男子的外在表象,始终给人一股锋芒而不可接近的感觉。
每逢徐冰清赢过数粒棋子,白衣男总要嘲讽张烈两句,本意上像是给徐冰清助阵呐喊,但不少人跟着蹙眉,略有不喜。
观棋不语。
这是基本素养。
哪有动不动开腔说话,还玩起了当众嘲讽的招数。
如果不是看在徐冰清的面子上,肯定有老家伙站出来提醒了,无奈徐冰清沉迷落棋,压根没注意到白衣男的所作所为。
“老夫认输,实在没办法,只能认输。”
“你这丫头大九段国手级别的人物,不去棋赛上扬名立万,窝在这地儿,和咱这帮老家伙斗棋,到底要闹哪样啊?”
张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拱起双手,对徐冰清表示敬意。
周边同时泛起厚重的鼓掌声,一时间,引起无数人回头观望,吴少春也颇为好奇的仰头观望。
“哈哈,你这老家伙早他妈该认输了?磨磨唧唧到现在,真是浪费时间,赶紧让座,换其他人上。”
“我家师父,正在兴头上了,还有谁来约战?”
徐冰清身后的白衣男,再次粗着嗓子,高声询问周边众人,语气骄纵,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吴奇,不许无礼,只是正常过招。”徐冰清总算站出来制止。
本名吴奇的年轻男子,自顾自笑了笑,嘴上说着晓得了,脸上的骄纵之意,没有半点收敛的迹象。
这幅讨人厌的模样,让不少老辈棋手反感。
也不知道,这丫头如此高的棋艺,怎么摊上这么位品德有明显缺陷的门徒?
既然喊师父,大概率是跟在徐冰清身边,学习围棋之道!
“姑娘,你的棋术超乎老夫所料,说是最顶尖那一簇,绝不过分,我的建议,你应该去参加棋赛。”
“扬名立万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你的棋风和格局,兴许能为后辈棋手引出一条路。”
毕竟参加了大型围赛,经典赛局,将会作为珍藏品录入棋谱,这么好的棋手,不让更多人注意,实在可惜了。
然而。
徐冰清笑着摇摇头,脸上竟然跃起一缕怀恋过往的表情。
“你这样的棋艺,足以开宗立派自成一家,别浪费了。”
张烈再次游说,他是真得不忍心这样的女国手籍籍无名,以致于三番两次恳求徐冰清考虑下。
“开派?”
徐冰清呢喃自语,紧随其后的一句题外话,让全场鸦雀无声,“你们见过超九段的棋手吗?”
“超九段?”张烈眉头乱跳,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严格来说大九段是最高段位,然而,并非封顶。
因为在这上面,还有超九段!
“真的存在具备这种棋术的人吗?”张烈凝重着神情,与众多老友交换颜色,超九段,神之手!
“我啊,很久之前,见过他。”
“也许你们不相信,又或者不敢相信,但不得不说,他的段位,用国手形容,是在侮辱他。”
宁轩辕!
徐冰清心里默念出三个字,无声而笑。
可惜,好多年没见着了。
吴少春本意不想大张旗鼓。
无奈膝下儿女孝顺,一番邀请,竟然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绝大部分,都是自发进场祝贺。
一辈子在都灵生活。
谈不上呼风唤雨,但吴少春的影响力,确实不容小觑。
数百平的院落,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影,有三五成群,低着头聊起风月之事,也有老辈一边抽烟,一边寒暄。
偶尔脸色幻变,一阵感慨万千,似乎在回味年轻那会儿的事。
更有……
宁轩辕扬起眉梢,再次凝望向棋盘两侧对弈的入阵者,一男一女,男人估摸七八十岁,鹤发童颜保养不错,一派仙风道骨的姿态。
女子则清秀,纯澈,但凡捏起棋子,整个人就深陷其中,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在棋间。
认真的女子,确实有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韵味!
宁轩辕笑了笑,一则意外在吴少春老爷子家遇见了她,再则,感慨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当初极度渴望拜入自己门下的徐丫头,容貌竟然没有半点改变。
而,与徐丫头年纪相仿的秦秋,即将为人母。
宁轩辕视线掠过,淡淡撇了眼秦秋,故意幸灾乐祸的露出一缕笑容。
秦秋当场炸了,“怎么?现在都敢嫌弃我老了?”
“你给我小心点,以后我可是有帮手的,信不信娘两揍你一个?”
宁轩辕哈哈大笑,下意识看向秦秋的肚皮,满怀期待,等着小宁夏呱呱落地,也不知,她更粘谁?
秦秋倒是收敛神色,认真询问道,“不过去打个招呼?”
徐冰清。
徐太安的孙女。
当初在苏杭紫荆花大学图书馆,宁轩辕先后认识了秦秋,徐冰清,中途返回苏杭的时候,徐家还出了点事。
如今,徐冰清竟然出现在吴老爷子的家宴上,属实意外。
不过想想,苏杭与都灵,皆是南部区域,指不定一辈子喜好交友的徐太安,与吴少春认识多年。
“又赢了一盘。”
“这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棋风咋这么杀伐?上来就敢屠大龙,这……”
徐冰清与对弈的老者身边,聚拢有不少人,基本是爱好围棋的同道中人,本以为满头白发的张烈老者,更胜一招。
不成想。
徐冰清快刀斩乱麻。
一路杀的张烈,连棋子都握不稳。
须知,这还是张烈入场之后的状况,入场之前,徐冰清已经将数位八段,乃至九段的棋手,斩于马下。
技惊四座!
而,向来一落棋子,必分输赢的徐冰清,哪里懂什么给面子,不杀得你丢盔卸甲,决不罢休。
张烈神情难堪,努努嘴,想要说着些什么,又觉得不好意思,只能硬起头皮再续一盘。
可怜张烈这位准九段国手级人物,本以为自己的棋术,足以横着走,今天算是彻底阴沟里翻船咯。
宁轩辕远远观望了两眼,无奈浅笑。
多年过去,徐冰清对棋盘输赢的执着,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再抬起视线,徐冰清的身后,始终站着位,约莫二十出头,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家世应该不错,一套纯白色西装将他衬托的异常出众。
大概是自幼养尊处优,这位白衣男子的外在表象,始终给人一股锋芒而不可接近的感觉。
每逢徐冰清赢过数粒棋子,白衣男总要嘲讽张烈两句,本意上像是给徐冰清助阵呐喊,但不少人跟着蹙眉,略有不喜。
观棋不语。
这是基本素养。
哪有动不动开腔说话,还玩起了当众嘲讽的招数。
如果不是看在徐冰清的面子上,肯定有老家伙站出来提醒了,无奈徐冰清沉迷落棋,压根没注意到白衣男的所作所为。
“老夫认输,实在没办法,只能认输。”
“你这丫头大九段国手级别的人物,不去棋赛上扬名立万,窝在这地儿,和咱这帮老家伙斗棋,到底要闹哪样啊?”
张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虽然不甘心,但还是拱起双手,对徐冰清表示敬意。
周边同时泛起厚重的鼓掌声,一时间,引起无数人回头观望,吴少春也颇为好奇的仰头观望。
“哈哈,你这老家伙早他妈该认输了?磨磨唧唧到现在,真是浪费时间,赶紧让座,换其他人上。”
“我家师父,正在兴头上了,还有谁来约战?”
徐冰清身后的白衣男,再次粗着嗓子,高声询问周边众人,语气骄纵,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
“吴奇,不许无礼,只是正常过招。”徐冰清总算站出来制止。
本名吴奇的年轻男子,自顾自笑了笑,嘴上说着晓得了,脸上的骄纵之意,没有半点收敛的迹象。
这幅讨人厌的模样,让不少老辈棋手反感。
也不知道,这丫头如此高的棋艺,怎么摊上这么位品德有明显缺陷的门徒?
既然喊师父,大概率是跟在徐冰清身边,学习围棋之道!
“姑娘,你的棋术超乎老夫所料,说是最顶尖那一簇,绝不过分,我的建议,你应该去参加棋赛。”
“扬名立万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你的棋风和格局,兴许能为后辈棋手引出一条路。”
毕竟参加了大型围赛,经典赛局,将会作为珍藏品录入棋谱,这么好的棋手,不让更多人注意,实在可惜了。
然而。
徐冰清笑着摇摇头,脸上竟然跃起一缕怀恋过往的表情。
“你这样的棋艺,足以开宗立派自成一家,别浪费了。”
张烈再次游说,他是真得不忍心这样的女国手籍籍无名,以致于三番两次恳求徐冰清考虑下。
“开派?”
徐冰清呢喃自语,紧随其后的一句题外话,让全场鸦雀无声,“你们见过超九段的棋手吗?”
“超九段?”张烈眉头乱跳,这可是传说中的存在,严格来说大九段是最高段位,然而,并非封顶。
因为在这上面,还有超九段!
“真的存在具备这种棋术的人吗?”张烈凝重着神情,与众多老友交换颜色,超九段,神之手!
“我啊,很久之前,见过他。”
“也许你们不相信,又或者不敢相信,但不得不说,他的段位,用国手形容,是在侮辱他。”
宁轩辕!
徐冰清心里默念出三个字,无声而笑。
可惜,好多年没见着了。
第0553章 似曾相识的他!
我啊,很久之前,见过他!
徐冰清默默垂落脑袋,一双明眸泛起阵阵柔情,这幅动作,令原本聒噪的现场,一阵鸦雀无声。
张烈。
后续进场的吴少春。
尽皆陷入沉默。
吴少春也略知一二棋术,更懂段位这个专业术语,同样清楚,超九段神之手,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本以为,是前人杜撰的虚假传说。
但,这一刻。
徐冰清的这句话,竟勾起无数人的震撼之色。
如果换做其他人来说,兴许还要质疑可靠性,然而,徐冰清刚才已经以自己精湛的技术,令众棋手,心服口服。
此时,这般超然的大九段国手,于公开场合表示,在她之上,还有更霸道更传奇的棋手存在。
何等不吃惊?
关键,徐冰清话里藏话,她表述的意思是,自己曾经接触过这位超九段棋手,只是,后来没怎么联系了。
莫不是,这位人间少见的女国手,就是因为被这位超九段传奇棋手点化之后,方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
“姑娘,我能否多嘴问一句?这位传奇棋手,现今在何方?”
张烈神情激动的询问道,他太震撼了,有生之年,如果能亲眼见见这位传奇棋手,死而无憾了。
非但是他。
一众老辈棋手,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人人凑过脑袋,眼神期待的望着徐冰清,异常渴切得到准确答案。
“他离开很久了。”徐冰清摇摇头,有些事只有她知道,那个传奇棋手,不单单只有超九段棋术。
他还是前任总兵统帅,最如日中天阶段,权倾半座河山。
他更是武道第一巨头宁生!
你好,我名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他在霸业登顶,人生最志得意满的阶段,每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人为之热血沸腾,神情振奋。
可惜啊……
他离开好久,好久了!
从上次苏杭告别,紧接着国都风云剧变,宁轩辕实为宁氏皇族第一顺位大世子的消息,彻底成为这个时代转变的节点。
时无英雄。
使竖子,于境外撒野!
如果他还是那个总兵统帅,如果他还在朝堂,如果他没退隐,徐冰清心想啊,南部战线的争端,是否不会发生?
“请问,离开是什么意思?”张烈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追问道。
徐冰清的话,略有歧义。
张烈还以为徐冰清暗指这个人过世了。
徐冰清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吐吐舌头,轻声抱歉道,“他没事,就是不在这座江湖了。”
“可,他虽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的传说!”
稍远处。
秦秋依靠在宁轩辕的肩侧,陡然感慨万千。
虽已不在江湖。
江湖依旧有你的传说!
秦秋自然清楚,徐冰清口中提及的传奇棋手,正是自家木头,本以为这段隐居生活,他会被人间逐渐遗忘。
不成想,还有这么多人,挂念着自家轩辕!
南部战线争端不绝,狼烟四起,这个时候的万万军中儿郎,多希望有一个主心骨站出来,为他们助阵。
可以不去战场。
但,只要让我们知道,你一直在默默支持着我们,足矣!
“我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秦秋小声询问宁轩辕,昨夜他曾想试探性问问,自己能否去一趟国都。
为麾下万岁军,锤一次践行战鼓?
她生气了。
她觉得国都大部分都是自私自利的权贵,看一眼都讨厌,她还觉得,既然你们觉得轩辕不重要,那以后,就别指望他再回来!
然而,现在的秦秋犹豫了。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宽慰道,“没事儿,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咦?
这木头越来越开腔了,也越来越有觉悟了,惹得秦秋破涕为笑,她没好气的瞪了宁轩辕两眼,不再说话。
“什么超九段神之手,放在我师父跟前,屁都不是。”
“师父,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爷爷从来不承认超九段棋手的存在,你怕是误会了。”
本名吴奇的白衣男子,双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
并且用词污秽,素质极差。
张烈,吴少春深深看了他两眼,略有不喜,尤其是吴少春,这是他的生日宴,到底哪家带进来的混小子,半点礼貌都没有。
“你们瞪我干什么?师父本来就是国内有且仅一的女国手,她要去赛场,能进榜一,嘿嘿。”
吴奇洋洋洒洒一席言,顿时让自己备受关注。
他向来喜欢表现自己,此刻被各方关注,非但不怯场,反而扬起脑袋,一副刚好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
“手痒了。”稍远处,宁轩辕感慨。
秦秋眼睛一亮,“好久没下棋了吧?嘿嘿。”
宁轩辕默不作声,几步走到张烈让出的座位前,施施然落座,这陡然发生的状况,让无数人瞪大眼睛。
吴少春也纳闷不已,毕竟他这段时间没少和宁轩辕钓鱼,似乎没听说过,这家伙对棋术也略知一二?
而且,上来就挑战连掌数位高段位棋手的徐冰清,胆魄不错啊?
“有点意思。”
吴少春双手环抱,越发感兴趣。
“这位朋友,你莫不是要和她对弈?”
反而是张烈神情茫然,不明所以,徐冰清这女娃娃已连斩数位八段,九段棋手,咋还有人争着自取其辱?
“哪来的不知名玩意,赶紧让座,叫棋术更高的人出来挑战,去去去,给老子滚蛋。”吴奇忙不迭跟着挥手,呵斥宁轩辕起身。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得无礼,你不长记性?”徐冰清声提八度,刚要为吴奇的无礼主动向宁轩辕道歉。
一眼扫过。
徐冰清当初愣住,对面的他胡子拉碴,默不作声,看着像个山野村夫,但他的坐姿,挺拔笔直,尤其那双眼睛,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宁轩辕微笑。
好看的眉眼上扬,那双深邃的眸子,也越发烨烨有神。
“你……”
徐冰清一恍惚,还以为自己眼前坐着的人是他,那年紫荆花图书馆,第一次遇见的他,也是这般冲自己微笑,并告诉她,为棋者,先正身形!
我啊,很久之前,见过他!
徐冰清默默垂落脑袋,一双明眸泛起阵阵柔情,这幅动作,令原本聒噪的现场,一阵鸦雀无声。
张烈。
后续进场的吴少春。
尽皆陷入沉默。
吴少春也略知一二棋术,更懂段位这个专业术语,同样清楚,超九段神之手,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本以为,是前人杜撰的虚假传说。
但,这一刻。
徐冰清的这句话,竟勾起无数人的震撼之色。
如果换做其他人来说,兴许还要质疑可靠性,然而,徐冰清刚才已经以自己精湛的技术,令众棋手,心服口服。
此时,这般超然的大九段国手,于公开场合表示,在她之上,还有更霸道更传奇的棋手存在。
何等不吃惊?
关键,徐冰清话里藏话,她表述的意思是,自己曾经接触过这位超九段棋手,只是,后来没怎么联系了。
莫不是,这位人间少见的女国手,就是因为被这位超九段传奇棋手点化之后,方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
“姑娘,我能否多嘴问一句?这位传奇棋手,现今在何方?”
张烈神情激动的询问道,他太震撼了,有生之年,如果能亲眼见见这位传奇棋手,死而无憾了。
非但是他。
一众老辈棋手,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人人凑过脑袋,眼神期待的望着徐冰清,异常渴切得到准确答案。
“他离开很久了。”徐冰清摇摇头,有些事只有她知道,那个传奇棋手,不单单只有超九段棋术。
他还是前任总兵统帅,最如日中天阶段,权倾半座河山。
他更是武道第一巨头宁生!
你好,我名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他在霸业登顶,人生最志得意满的阶段,每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少人为之热血沸腾,神情振奋。
可惜啊……
他离开好久,好久了!
从上次苏杭告别,紧接着国都风云剧变,宁轩辕实为宁氏皇族第一顺位大世子的消息,彻底成为这个时代转变的节点。
时无英雄。
使竖子,于境外撒野!
如果他还是那个总兵统帅,如果他还在朝堂,如果他没退隐,徐冰清心想啊,南部战线的争端,是否不会发生?
“请问,离开是什么意思?”张烈硬着头皮,小心翼翼追问道。
徐冰清的话,略有歧义。
张烈还以为徐冰清暗指这个人过世了。
徐冰清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吐吐舌头,轻声抱歉道,“他没事,就是不在这座江湖了。”
“可,他虽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他的传说!”
稍远处。
秦秋依靠在宁轩辕的肩侧,陡然感慨万千。
虽已不在江湖。
江湖依旧有你的传说!
秦秋自然清楚,徐冰清口中提及的传奇棋手,正是自家木头,本以为这段隐居生活,他会被人间逐渐遗忘。
不成想,还有这么多人,挂念着自家轩辕!
南部战线争端不绝,狼烟四起,这个时候的万万军中儿郎,多希望有一个主心骨站出来,为他们助阵。
可以不去战场。
但,只要让我们知道,你一直在默默支持着我们,足矣!
“我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秦秋小声询问宁轩辕,昨夜他曾想试探性问问,自己能否去一趟国都。
为麾下万岁军,锤一次践行战鼓?
她生气了。
她觉得国都大部分都是自私自利的权贵,看一眼都讨厌,她还觉得,既然你们觉得轩辕不重要,那以后,就别指望他再回来!
然而,现在的秦秋犹豫了。
宁轩辕揉揉秦秋的小脑袋,宽慰道,“没事儿,天大地大,媳妇最大。”
咦?
这木头越来越开腔了,也越来越有觉悟了,惹得秦秋破涕为笑,她没好气的瞪了宁轩辕两眼,不再说话。
“什么超九段神之手,放在我师父跟前,屁都不是。”
“师父,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爷爷从来不承认超九段棋手的存在,你怕是误会了。”
本名吴奇的白衣男子,双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
并且用词污秽,素质极差。
张烈,吴少春深深看了他两眼,略有不喜,尤其是吴少春,这是他的生日宴,到底哪家带进来的混小子,半点礼貌都没有。
“你们瞪我干什么?师父本来就是国内有且仅一的女国手,她要去赛场,能进榜一,嘿嘿。”
吴奇洋洋洒洒一席言,顿时让自己备受关注。
他向来喜欢表现自己,此刻被各方关注,非但不怯场,反而扬起脑袋,一副刚好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
“手痒了。”稍远处,宁轩辕感慨。
秦秋眼睛一亮,“好久没下棋了吧?嘿嘿。”
宁轩辕默不作声,几步走到张烈让出的座位前,施施然落座,这陡然发生的状况,让无数人瞪大眼睛。
吴少春也纳闷不已,毕竟他这段时间没少和宁轩辕钓鱼,似乎没听说过,这家伙对棋术也略知一二?
而且,上来就挑战连掌数位高段位棋手的徐冰清,胆魄不错啊?
“有点意思。”
吴少春双手环抱,越发感兴趣。
“这位朋友,你莫不是要和她对弈?”
反而是张烈神情茫然,不明所以,徐冰清这女娃娃已连斩数位八段,九段棋手,咋还有人争着自取其辱?
“哪来的不知名玩意,赶紧让座,叫棋术更高的人出来挑战,去去去,给老子滚蛋。”吴奇忙不迭跟着挥手,呵斥宁轩辕起身。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得无礼,你不长记性?”徐冰清声提八度,刚要为吴奇的无礼主动向宁轩辕道歉。
一眼扫过。
徐冰清当初愣住,对面的他胡子拉碴,默不作声,看着像个山野村夫,但他的坐姿,挺拔笔直,尤其那双眼睛,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
宁轩辕微笑。
好看的眉眼上扬,那双深邃的眸子,也越发烨烨有神。
“你……”
徐冰清一恍惚,还以为自己眼前坐着的人是他,那年紫荆花图书馆,第一次遇见的他,也是这般冲自己微笑,并告诉她,为棋者,先正身形!
第0554章 师承,宁轩辕!
“这位朋友,你对面这女娃娃,棋艺之高超,远非想象,老夫觉得你还是不要自取屈辱了。”
“哎,女国手级别的存在,想赢她?别说一盘,几个子都难。”
张烈回味着先前与徐冰清对弈的局势,依旧惊心动魄。
他这番话,其实并没有嘲讽宁轩辕井底之蛙,狂妄自大的意思,而是觉得,适可而止,足矣!
再者。
徐冰清连着续了几盘棋,精神状态虽然还好,但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事儿。
是不是高手,大家都认识到了。
既然如此,没必要再叫不相关的人出场再与徐冰清比试,注定是败的一塌糊涂的结局,没得意思。
再者,张烈仔细瞧了宁轩辕几眼,不像围棋协会的成员,大概率是个业余的臭棋篓子,半桶水罢了。
归根结底,张烈还是想招呼几位老友,准备与徐冰清聊聊天,同时打探打探下那位传说中的超九段存在。
这才是大事!
难得遇见徐冰清这种棋道强者,张烈不想错失这次绝佳的机会。
“朋友……”
张烈瞧着宁轩辕无动于衷,一时间有点着急,其他几个故交老友也越发烦躁起来,看架势,作势一起恳求宁轩辕离场。
倒是吴少春说了句公道话,“我觉得挺有意思。”
“咦?”
张烈纳闷,他和吴少春是好友,加上今天是对方的生日,此刻站出来表态,当然不好剥了吴少春的面子,故此,也没继续劝了。
“这小子是我的老朋友了。”吴少春打量宁轩辕两眼,然后向诸多老友坦白道,“他不一样!”
了了四字。
令一大群老头子跟着沉默下来。
而,吴少春的这句话,直接导致张烈误以为宁轩辕本质上,也是个棋道高手,指不定来场奇迹?
“老吴,你和这小朋友下过棋?有你这话,我可以再等等。”
张烈搓搓手,满怀期待。
果真是个棋痴,前一秒还觉得宁轩辕耽误事儿,现在有吴少春站台,立马对宁轩辕有了信心。
毕竟,不提宁轩辕,吴少春肯定不会坑自己。
奈何,吴少春摇摇头,干净利落道,“老夫此前并不清楚,他会下棋。”
张烈,“……”
众人,“……”
你他妈,都不晓得人家会不会下棋,就站出来保证这盘棋有看头,这不是在耽误大家的事儿吗?
张烈傻眼了,此时再与宁轩辕协商,让他主动放弃这场博弈,已经不可能了。
他讪讪朝着吴少春一笑,只能选择等着。
反正想想,如果真是臭棋篓子半桶水,以徐冰清的技术,足以用最短的时间,斩对方下马,令其彻底认输。
“先给这位徐丫头倒杯水,我们等着。”张烈吩咐旁边的助手。
然后,一群人哗啦啦站到了徐冰清的背后,探着脑袋,紧密关注。
毕竟是大九段女国手,谁不想近距离看看她下棋的路数?
相较于徐冰清,宁轩辕的身后,仅有吴少春孤零零一人,其实吴老爷子也不想啊,怕伤了宁轩辕的面子。
秦秋则在不远处晒着太阳,安安静静,绝美侧颜,宛若画中仙。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宁轩辕和徐冰清的这盘棋上,谁也不曾回头,打量她哪怕一眼。
“哈哈,这还比个啥?”
吴奇又按耐不住开腔了,他指了指宁轩辕身后的阵营,再看看自家师父这边,基本胜负已明。
一大群人站徐冰清。
莫不是大家都眼瞎,会集体判断错误?显而易见,徐冰清的棋术已然形同高山寒雪,无敌且寂寞!
“还没开始,你怎么知道他会输?”
吴少春极度反感吴奇的作风,这小子,也不知道哪位故交好友的后人,同姓吴,素质涵养天差地别。
吴奇一愣,虽然自己喜欢横冲直撞,可这老头儿是今天的主角,乃当之无愧的大寿星,必须给点面子。
但,他也不想服软,于是先指了指宁轩辕,再拍着胸膛保证道,“这玩意要是赢过我师父,我吴奇当众磕头道歉。”
“磕到他满意为止,怎么样?”
此话一出,诸人顿时来了浓厚兴趣,吴少春也倍感诧异,这不讨喜的年轻人,倒是挺敢赌的?
“哎,可惜了。”
转念想想,吴少春又不得不微微叹气,宁轩辕的对手是大九段的存在,否则,真有可能让这姓吴的臭小子吃瘪。
宁轩辕不比徐冰清。
徐冰清每盘必全神贯注,他则能一心二用。
吴奇的话跃入耳帘刹那,宁轩辕当即抬起头,静静看了他一眼,然后提醒吴少春,“你来公证。”
“啊?”吴少春愣神,这是答应了吴奇的赌注?
吴奇同样张张嘴,神情一度意外,我他妈就是开个玩笑挽回面子,你倒敢跟老子来事儿了?
“等会。”
吴奇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赢了我给你磕头,那你输了咋办?”
“我自二十岁棋术小成之后,从未输过。”
宁轩辕捏起棋子,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磁性,敦厚,即便刻意改变声线,可,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啊?!
“草,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敢跟我摆谱?还说自己从未败过?你当自己是大罗神仙?”吴奇终归秉性难改,这么隆重的场合,竟然开始破口大骂。
只是……
徐冰清明显情绪化的动作,让张烈,吴少春等众人,顿时瞪大眼睛,倍感意外。
前一秒文文静静,不喜言语的徐冰清,竟然抬起手擦去眼角的些微泪痕,而她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宁轩辕,不肯移动。
“哭什么?”宁轩辕无奈摇头,这丫头片子,倒是挺聪明?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的。”
徐冰清略感抱歉的朝宁轩辕点点头,然后努力抹干自己的盈盈眼泪,又喜极而泣道,“对不起,让老师您见笑了。”
“老师,好久不见!”
轰!
老师这两个字。
犹如晴天霹雳,炸的现场一阵鸦雀无声。
大九段女国手,先前连斩数位高段位棋手的存在,竟然称呼这个其貌不扬,胡子拉碴的家伙,老师?
“老,老师?”吴奇顿时一脸懵,啥情况?
“这位朋友,你对面这女娃娃,棋艺之高超,远非想象,老夫觉得你还是不要自取屈辱了。”
“哎,女国手级别的存在,想赢她?别说一盘,几个子都难。”
张烈回味着先前与徐冰清对弈的局势,依旧惊心动魄。
他这番话,其实并没有嘲讽宁轩辕井底之蛙,狂妄自大的意思,而是觉得,适可而止,足矣!
再者。
徐冰清连着续了几盘棋,精神状态虽然还好,但这么耽误下去,也不是事儿。
是不是高手,大家都认识到了。
既然如此,没必要再叫不相关的人出场再与徐冰清比试,注定是败的一塌糊涂的结局,没得意思。
再者,张烈仔细瞧了宁轩辕几眼,不像围棋协会的成员,大概率是个业余的臭棋篓子,半桶水罢了。
归根结底,张烈还是想招呼几位老友,准备与徐冰清聊聊天,同时打探打探下那位传说中的超九段存在。
这才是大事!
难得遇见徐冰清这种棋道强者,张烈不想错失这次绝佳的机会。
“朋友……”
张烈瞧着宁轩辕无动于衷,一时间有点着急,其他几个故交老友也越发烦躁起来,看架势,作势一起恳求宁轩辕离场。
倒是吴少春说了句公道话,“我觉得挺有意思。”
“咦?”
张烈纳闷,他和吴少春是好友,加上今天是对方的生日,此刻站出来表态,当然不好剥了吴少春的面子,故此,也没继续劝了。
“这小子是我的老朋友了。”吴少春打量宁轩辕两眼,然后向诸多老友坦白道,“他不一样!”
了了四字。
令一大群老头子跟着沉默下来。
而,吴少春的这句话,直接导致张烈误以为宁轩辕本质上,也是个棋道高手,指不定来场奇迹?
“老吴,你和这小朋友下过棋?有你这话,我可以再等等。”
张烈搓搓手,满怀期待。
果真是个棋痴,前一秒还觉得宁轩辕耽误事儿,现在有吴少春站台,立马对宁轩辕有了信心。
毕竟,不提宁轩辕,吴少春肯定不会坑自己。
奈何,吴少春摇摇头,干净利落道,“老夫此前并不清楚,他会下棋。”
张烈,“……”
众人,“……”
你他妈,都不晓得人家会不会下棋,就站出来保证这盘棋有看头,这不是在耽误大家的事儿吗?
张烈傻眼了,此时再与宁轩辕协商,让他主动放弃这场博弈,已经不可能了。
他讪讪朝着吴少春一笑,只能选择等着。
反正想想,如果真是臭棋篓子半桶水,以徐冰清的技术,足以用最短的时间,斩对方下马,令其彻底认输。
“先给这位徐丫头倒杯水,我们等着。”张烈吩咐旁边的助手。
然后,一群人哗啦啦站到了徐冰清的背后,探着脑袋,紧密关注。
毕竟是大九段女国手,谁不想近距离看看她下棋的路数?
相较于徐冰清,宁轩辕的身后,仅有吴少春孤零零一人,其实吴老爷子也不想啊,怕伤了宁轩辕的面子。
秦秋则在不远处晒着太阳,安安静静,绝美侧颜,宛若画中仙。
可惜,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宁轩辕和徐冰清的这盘棋上,谁也不曾回头,打量她哪怕一眼。
“哈哈,这还比个啥?”
吴奇又按耐不住开腔了,他指了指宁轩辕身后的阵营,再看看自家师父这边,基本胜负已明。
一大群人站徐冰清。
莫不是大家都眼瞎,会集体判断错误?显而易见,徐冰清的棋术已然形同高山寒雪,无敌且寂寞!
“还没开始,你怎么知道他会输?”
吴少春极度反感吴奇的作风,这小子,也不知道哪位故交好友的后人,同姓吴,素质涵养天差地别。
吴奇一愣,虽然自己喜欢横冲直撞,可这老头儿是今天的主角,乃当之无愧的大寿星,必须给点面子。
但,他也不想服软,于是先指了指宁轩辕,再拍着胸膛保证道,“这玩意要是赢过我师父,我吴奇当众磕头道歉。”
“磕到他满意为止,怎么样?”
此话一出,诸人顿时来了浓厚兴趣,吴少春也倍感诧异,这不讨喜的年轻人,倒是挺敢赌的?
“哎,可惜了。”
转念想想,吴少春又不得不微微叹气,宁轩辕的对手是大九段的存在,否则,真有可能让这姓吴的臭小子吃瘪。
宁轩辕不比徐冰清。
徐冰清每盘必全神贯注,他则能一心二用。
吴奇的话跃入耳帘刹那,宁轩辕当即抬起头,静静看了他一眼,然后提醒吴少春,“你来公证。”
“啊?”吴少春愣神,这是答应了吴奇的赌注?
吴奇同样张张嘴,神情一度意外,我他妈就是开个玩笑挽回面子,你倒敢跟老子来事儿了?
“等会。”
吴奇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赢了我给你磕头,那你输了咋办?”
“我自二十岁棋术小成之后,从未输过。”
宁轩辕捏起棋子,他的声音还是那般磁性,敦厚,即便刻意改变声线,可,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啊?!
“草,你算个什么狗东西?敢跟我摆谱?还说自己从未败过?你当自己是大罗神仙?”吴奇终归秉性难改,这么隆重的场合,竟然开始破口大骂。
只是……
徐冰清明显情绪化的动作,让张烈,吴少春等众人,顿时瞪大眼睛,倍感意外。
前一秒文文静静,不喜言语的徐冰清,竟然抬起手擦去眼角的些微泪痕,而她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宁轩辕,不肯移动。
“哭什么?”宁轩辕无奈摇头,这丫头片子,倒是挺聪明?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哭的。”
徐冰清略感抱歉的朝宁轩辕点点头,然后努力抹干自己的盈盈眼泪,又喜极而泣道,“对不起,让老师您见笑了。”
“老师,好久不见!”
轰!
老师这两个字。
犹如晴天霹雳,炸的现场一阵鸦雀无声。
大九段女国手,先前连斩数位高段位棋手的存在,竟然称呼这个其貌不扬,胡子拉碴的家伙,老师?
“老,老师?”吴奇顿时一脸懵,啥情况?
第0555章 你让我跪个试试?
老师?
大九段女国手级别的存在,竟然亲切的称呼一个也就稍微年长自己几岁的家伙,老师?!
并且,徐冰清那种喜极而泣,谦卑至极的态度,明显不是在作假,这分明是真情流露,无法控制。
张烈瞪大眼睛,满脑子空白。
他被徐冰清数次斩于马下,故此对这个女孩子的棋艺,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实在没有精力再钻研棋术,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张烈今天都敢果断抛弃颜面,当场拜徐冰清为师。
然而。
就是这么一位,让他张烈这种老辈棋手,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后起之秀,竟然称呼另外一个年轻人,老师?
关键,张烈刚才还好心好意劝宁轩辕识趣,别到时候输的太惨,遭更多人嘲笑,这对自己不好。
现在……
张烈并没有明显被打脸的感觉,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针对宁轩辕的意思,可,这样的事实,还是难以接受啊?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张烈小心翼翼提醒一句,语气异常恭敬,他真怕闹个乌龙,徒增笑话。
徐冰清冲着宁轩辕微微笑,从后者平平淡淡提了句,哭什么?
她就确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宁轩辕!
纵然相貌大变,声音也做了调整,但女孩子的心思向来缜密,加上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岂会判断错?
何况。
宁轩辕并未否认什么。
依旧还像当初那般,不喜欢收门徒,但徐冰清叫着叫着,也没啥心情再提醒了,姑且随意罢了。
只是,今天的徐冰清,过于出彩。
以致于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同理,这么光芒万丈的存在,忽然称呼他一句老师,这,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
于现场任何人而言,均是一场震撼!
哪怕吴少春,也没想到,徐冰清竟然尊宁轩辕为师。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以往,天天和自己相约钓鱼,年纪轻轻无所事事,像极了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可……
这一刻,吴少春不得不作出深思。
至于,先前嚣张跋扈,张嘴闭嘴要和宁轩辕打赌的吴奇,就感觉大脑一阵空白,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集体落在他身上,这……
他可是义正言辞的保证道,宁轩辕但凡赢了,他吴奇当众磕头赔罪,磕到宁轩辕满意为止。
这他妈,棋还没落子,徐冰清一声师父,彻底陷吴奇于进退两难之际。
“老师,我可是从未赢过你,既然认出来了,就不献丑了。”徐冰清吐吐舌头,脸上泛起一阵娇红。
她对宁轩辕的崇拜程度,也仅有自己心知肚明,这幅露羞模样,倒不是出自男女爱意,而是那种纯粹到,只有尊重的成分!
何况,宁轩辕当初与秦秋喜结连理,她可是高兴坏了,秋姐姐那么俏皮可爱,能与自己强行赖上的老师成为夫妻,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念至此。
徐冰清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探出小脑袋寻找,果不其然,院子靠边处,终于发现了秦秋也在。
秦秋心有所感,高高地挥舞着小手,一如当年初见时的那般俏皮可爱,“嘿嘿,意外不?”
“嗯。”徐冰清重重点头,脱口而出道,“秋姐姐,等会约你吃饭。”
相距这么远,两人心照不宣,彼此脸上,均是露出极为开心的笑颜。
宁轩辕想了想,认真协商道,“她最近孤单的很,如果没什么着急的事儿,烦请你多陪她一段时间?”
“老师亲自发话,小女子怎敢不从?”徐冰清将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番只能算作家长里短的交流,彻底坐实了两人的关系,徐冰清没认错人,宁轩辕的棋术,也必然在徐冰清这位门徒之上。
否则,以徐冰清对棋盘胜局渴望到几乎偏执的性子,断然不会当众弃子认输!
“姑娘,他莫不是……”
等两方对话结束,张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前徐冰清明确表示过,自己曾经遇到位超九段棋手!
并且回忆过程中,光从语气判断,绝对自己熟悉且认识的人!
徐冰清下意识偷瞄宁轩辕几眼,没做声,大概是觉得,自己吹过头了,以致于宁轩辕一现身,彻底成为焦点!
“老师,我好像忘记了,你下棋纯粹为了消磨时间,并不想在成就方面有所建树,哎,该低调的。”徐冰清一拍脑袋,主动认错。
吴奇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烈和一众老友,囊括吴少春亦然躁动不安起来。
宁轩辕将视线落至怔怔发呆,两眼无神的吴奇,笑逐颜开道,“交流棋术暂时延后,我现在对他比较感兴趣。”
“啊?好好好,我们等着。”张烈高兴坏了,这可是超神级别的棋手,等一时半会算什么?等一天都行!
吴奇,“……”
蹬蹬蹬。
一受刺激,连续倒退三大步后,这位先前最爱表现自己,并出言不逊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太丢人了!
“凭什么?我这种大家族出身的人,真给你磕头,你敢接受吗?草!”许久,吴奇镇下心神,狠着脸色说道。
吴少春冷笑,“愿赌服输!”
他早就看这混账东西不爽,今天跪也要跪,不跪也要跪,管他娘什么来历,什么出身,先治治再说。
“你……”
吴奇转头看向吴少春,沉默许久,不甘心道,“我敬你是今天的寿星,不与你一般见识,奉劝你句,别玩火。”
嘿,这小子倒挺横?
与此同时。
一辆挂国字号开头的黑色四座商务车,终于风尘仆仆,带着那套苍龙帅服,成功抵达都灵市。
“到了。”
主驾正是御林军总指挥官,唐峰。
再过一条主干道,就到了吴少春的府邸,根据线报通知,宁轩辕的确现身于此地。
“开到门口,我们外面等着。”王伯昭沉默许久,示意唐峰不要急着出面,他还没组织好语句。
尤其得知,秦秋秦姑娘也在里面。
“头疼。”王伯昭无奈叹气,宁轩辕好说话,可秦姑娘如若不高兴了,那是真敢揍自己啊!
老师?
大九段女国手级别的存在,竟然亲切的称呼一个也就稍微年长自己几岁的家伙,老师?!
并且,徐冰清那种喜极而泣,谦卑至极的态度,明显不是在作假,这分明是真情流露,无法控制。
张烈瞪大眼睛,满脑子空白。
他被徐冰清数次斩于马下,故此对这个女孩子的棋艺,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了,实在没有精力再钻研棋术,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张烈今天都敢果断抛弃颜面,当场拜徐冰清为师。
然而。
就是这么一位,让他张烈这种老辈棋手,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后起之秀,竟然称呼另外一个年轻人,老师?
关键,张烈刚才还好心好意劝宁轩辕识趣,别到时候输的太惨,遭更多人嘲笑,这对自己不好。
现在……
张烈并没有明显被打脸的感觉,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针对宁轩辕的意思,可,这样的事实,还是难以接受啊?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张烈小心翼翼提醒一句,语气异常恭敬,他真怕闹个乌龙,徒增笑话。
徐冰清冲着宁轩辕微微笑,从后者平平淡淡提了句,哭什么?
她就确定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宁轩辕!
纵然相貌大变,声音也做了调整,但女孩子的心思向来缜密,加上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岂会判断错?
何况。
宁轩辕并未否认什么。
依旧还像当初那般,不喜欢收门徒,但徐冰清叫着叫着,也没啥心情再提醒了,姑且随意罢了。
只是,今天的徐冰清,过于出彩。
以致于成为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同理,这么光芒万丈的存在,忽然称呼他一句老师,这,突如其来的心理冲击……
于现场任何人而言,均是一场震撼!
哪怕吴少春,也没想到,徐冰清竟然尊宁轩辕为师。
这小子,究竟什么来历?以往,天天和自己相约钓鱼,年纪轻轻无所事事,像极了混吃等死的普通人。
可……
这一刻,吴少春不得不作出深思。
至于,先前嚣张跋扈,张嘴闭嘴要和宁轩辕打赌的吴奇,就感觉大脑一阵空白,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集体落在他身上,这……
他可是义正言辞的保证道,宁轩辕但凡赢了,他吴奇当众磕头赔罪,磕到宁轩辕满意为止。
这他妈,棋还没落子,徐冰清一声师父,彻底陷吴奇于进退两难之际。
“老师,我可是从未赢过你,既然认出来了,就不献丑了。”徐冰清吐吐舌头,脸上泛起一阵娇红。
她对宁轩辕的崇拜程度,也仅有自己心知肚明,这幅露羞模样,倒不是出自男女爱意,而是那种纯粹到,只有尊重的成分!
何况,宁轩辕当初与秦秋喜结连理,她可是高兴坏了,秋姐姐那么俏皮可爱,能与自己强行赖上的老师成为夫妻,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念至此。
徐冰清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连忙探出小脑袋寻找,果不其然,院子靠边处,终于发现了秦秋也在。
秦秋心有所感,高高地挥舞着小手,一如当年初见时的那般俏皮可爱,“嘿嘿,意外不?”
“嗯。”徐冰清重重点头,脱口而出道,“秋姐姐,等会约你吃饭。”
相距这么远,两人心照不宣,彼此脸上,均是露出极为开心的笑颜。
宁轩辕想了想,认真协商道,“她最近孤单的很,如果没什么着急的事儿,烦请你多陪她一段时间?”
“老师亲自发话,小女子怎敢不从?”徐冰清将小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这番只能算作家长里短的交流,彻底坐实了两人的关系,徐冰清没认错人,宁轩辕的棋术,也必然在徐冰清这位门徒之上。
否则,以徐冰清对棋盘胜局渴望到几乎偏执的性子,断然不会当众弃子认输!
“姑娘,他莫不是……”
等两方对话结束,张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前徐冰清明确表示过,自己曾经遇到位超九段棋手!
并且回忆过程中,光从语气判断,绝对自己熟悉且认识的人!
徐冰清下意识偷瞄宁轩辕几眼,没做声,大概是觉得,自己吹过头了,以致于宁轩辕一现身,彻底成为焦点!
“老师,我好像忘记了,你下棋纯粹为了消磨时间,并不想在成就方面有所建树,哎,该低调的。”徐冰清一拍脑袋,主动认错。
吴奇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张烈和一众老友,囊括吴少春亦然躁动不安起来。
宁轩辕将视线落至怔怔发呆,两眼无神的吴奇,笑逐颜开道,“交流棋术暂时延后,我现在对他比较感兴趣。”
“啊?好好好,我们等着。”张烈高兴坏了,这可是超神级别的棋手,等一时半会算什么?等一天都行!
吴奇,“……”
蹬蹬蹬。
一受刺激,连续倒退三大步后,这位先前最爱表现自己,并出言不逊横冲直撞的年轻人,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
太丢人了!
“凭什么?我这种大家族出身的人,真给你磕头,你敢接受吗?草!”许久,吴奇镇下心神,狠着脸色说道。
吴少春冷笑,“愿赌服输!”
他早就看这混账东西不爽,今天跪也要跪,不跪也要跪,管他娘什么来历,什么出身,先治治再说。
“你……”
吴奇转头看向吴少春,沉默许久,不甘心道,“我敬你是今天的寿星,不与你一般见识,奉劝你句,别玩火。”
嘿,这小子倒挺横?
与此同时。
一辆挂国字号开头的黑色四座商务车,终于风尘仆仆,带着那套苍龙帅服,成功抵达都灵市。
“到了。”
主驾正是御林军总指挥官,唐峰。
再过一条主干道,就到了吴少春的府邸,根据线报通知,宁轩辕的确现身于此地。
“开到门口,我们外面等着。”王伯昭沉默许久,示意唐峰不要急着出面,他还没组织好语句。
尤其得知,秦秋秦姑娘也在里面。
“头疼。”王伯昭无奈叹气,宁轩辕好说话,可秦姑娘如若不高兴了,那是真敢揍自己啊!
第0556章 我就静静看着你,花样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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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吴少春的这场,本该皆大欢喜的生日寿宴,彻底演变成激烈争端。
先前不断强出风头,并且嚣张跋扈,什么老辈,前辈,乃至同辈都不放在眼里的吴奇,战斗力可谓彪悍。
几句话下来,当即成为公敌。
尤其在吴奇大言不惭,事前与宁轩辕公然对赌,事后又不肯愿赌服输之后,彻底引起众怒。
无数人凑过来,对着吴奇一阵指指点点,勒令他兑现承诺!
照理说,事情闹成这样,作为主要角色的吴少春,应该倍感头疼,毕竟他的主场,再闹下去,会搏了他的面子。
然而。
吴老爷子并不在乎,他越看吴奇越是不爽,这小子目中无人,素质极差,反而逐渐引起吴少春的好奇。
这次生日宴会的规模,超出想象,于这一点,吴少春其实有心理准备,不足为奇。
但是。
这人一多,混进来一些阿猫阿狗也正常。
吴少春其实刚才就吩咐管家,打探吴奇的背景来着,主要还是太面生,此前根本没见过,更别提印象。
如果是自己老朋友的后人,果断找出来,主动代这位无礼后人道下歉,其实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然而。
一阵查找,没有半点动静。
至于徐冰清,吴少春倒是知道,是徐太安的孙女,她小时候,吴老爷子还抱过,这次云游四方,凑巧来到都灵,故此登门祝寿。
吴奇……
现场一直没有老辈站出来,认领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换言之,这小子虽姓吴,可根本和吴少春八竿子打不着。
沉默良久。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既然口口声声尊徐冰清为师父,现场又没与吴奇熟识的长辈,那只能解释为,此人是徐冰清带过来。
具体什么来历,什么背景,也只有徐冰清心知肚明。
转瞬间,一道道目光,集体注视向徐冰清。
徐冰清还沉浸在与宁轩辕异地重逢的惊喜之中,陡然被这么盯着,一时间脸色绯红,变得极其不自在。
估摸着看出嚣张跋扈的吴奇,又上蹿下跳给自己惹祸了,顿时表情难堪起来,只不过,始终没开腔,似有难言之隐。
宁轩辕笑了笑,“这种门徒,你要来做什么?”
徐冰清猛然抬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纵是迫不得已带着吴奇这个惹祸精,现在碰见宁轩辕,还怕吴奇背后的人继续强迫自己?
“我明白了。”徐冰清点头,笑逐颜开。
吴奇也不傻,瞧出徐冰清态度转变,立马就炸了,他没找徐冰清的麻烦,反而对宁轩辕咄咄逼人,“我和师父关系亲密,形影不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挑拨离间?”
徐冰清声提八度,冷言冷语道,“不得对我的老师无礼,还有,自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师父,断绝关系吧。”
吴奇乍眼。
这是彻底将自己逐出师门了?
这个在他吴家眼里,只是拿来教吴奇棋术的二等佣人,还真敢壮起胆儿来,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公众场合逐自己出师门?
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吴奇会心甘情愿喊你一句师父?
“你他妈翅膀硬了,开始向我吴家,向我吴奇摆脸色?”吴奇火冒三丈,瞅向徐冰清的目光,变得越发阴狠,毒辣。
本质上,吴奇一口一个师父,可心底哪有半点尊师重道的觉悟。
否则,也不至于迅速翻脸,并破口大骂起来!
现在撕破脸,直接激化吴奇的狠劲,他冷冷而笑,“你这个臭娘们,胆子够肥啊,敢反我吴家,不错,实在是不错。”
“我本来就不想收你为徒,是你爷爷,一而再再而三胁迫,因此……”
徐冰清没有继续多言,毕竟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话听一半,就猜出大概了。
而,得益于徐冰清刚才在众多老前辈心里,留下的良好印象,现在得知,她被人胁迫,当即让这帮老家伙坐不住了。
不得不说,这吴奇,天生吸仇恨。
三言两语,先是自己得罪了一大波人,现在又成功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好你个混账东西,一大家子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位女孩子,要脸吗?”张烈最先表态,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
吴少春也跟着点头,“冰清,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今天咱都在,保证处理干净。”
徐冰清简单用眼神感激了下吴少春,其实最后,还是怯生生的,用自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宁轩辕。
这姑娘,倒是知道,大腿捡粗的抱,宁轩辕下意识揉揉胡茬,头大!
“我家木头最喜欢伸张正义了,咱不怕。”正当徐冰清低头不语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悄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徐冰清喜出望外,“秋姐姐。”
“好久不见。”秦秋挤眉弄眼道。
徐冰清嗯了声,转而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秦秋的肚皮,灵魂三连问,“是不是快要出世了?男孩,女孩?我能摸摸吗?”
秦秋,“……”
“你们这帮狗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老子吴家,何等家大业大吗?信不信老子爆出背景,你们都不敢多嘴?”
适逢其时。
吴奇环顾一圈,发现全场都在针对自己,当即怒吼起来,尤其徐冰清反水吴家就算了,还当没事儿似的,与闲杂女子寒暄?
这是真不怕他吴家盛怒之下,让一整座都灵的权贵,包括吴少春满门,都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声音太大。
独自下车吸烟外加透口气,但并没有进场主动露面的唐峰,即便站在院子外,也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王老,里面好像出事了?”唐峰走近后车厢,一番自我猜想与描述,王伯昭的眉头越扬越高。
“如今的内院,没有姓吴的大员。”
王伯昭自言自语,既然不是具备官方背景的吴姓,就只能是某个膨胀的无法无天的大家族了。
“进不进去?”唐峰请问。
王伯昭慢悠悠点燃了指烟,幸灾乐祸道,“不急,先看看这吴姓究竟有多霸道,咱先看戏。”
唐峰,“……”
这他妈是跟宁帅学坏了?
先让你上蹿下跳,关键时刻,老子再出场瞅瞅,哪家姓吴的这么牛气哄哄,不知我这内院长老,够不够资格与之扳手腕?!
套路啊!
“哈,轩辕最喜欢这么玩,我嘛,其实也就有样学样。”王伯昭大笑,竟然带着点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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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吴少春的这场,本该皆大欢喜的生日寿宴,彻底演变成激烈争端。
先前不断强出风头,并且嚣张跋扈,什么老辈,前辈,乃至同辈都不放在眼里的吴奇,战斗力可谓彪悍。
几句话下来,当即成为公敌。
尤其在吴奇大言不惭,事前与宁轩辕公然对赌,事后又不肯愿赌服输之后,彻底引起众怒。
无数人凑过来,对着吴奇一阵指指点点,勒令他兑现承诺!
照理说,事情闹成这样,作为主要角色的吴少春,应该倍感头疼,毕竟他的主场,再闹下去,会搏了他的面子。
然而。
吴老爷子并不在乎,他越看吴奇越是不爽,这小子目中无人,素质极差,反而逐渐引起吴少春的好奇。
这次生日宴会的规模,超出想象,于这一点,吴少春其实有心理准备,不足为奇。
但是。
这人一多,混进来一些阿猫阿狗也正常。
吴少春其实刚才就吩咐管家,打探吴奇的背景来着,主要还是太面生,此前根本没见过,更别提印象。
如果是自己老朋友的后人,果断找出来,主动代这位无礼后人道下歉,其实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然而。
一阵查找,没有半点动静。
至于徐冰清,吴少春倒是知道,是徐太安的孙女,她小时候,吴老爷子还抱过,这次云游四方,凑巧来到都灵,故此登门祝寿。
吴奇……
现场一直没有老辈站出来,认领这个口无遮拦的混小子,换言之,这小子虽姓吴,可根本和吴少春八竿子打不着。
沉默良久。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
既然口口声声尊徐冰清为师父,现场又没与吴奇熟识的长辈,那只能解释为,此人是徐冰清带过来。
具体什么来历,什么背景,也只有徐冰清心知肚明。
转瞬间,一道道目光,集体注视向徐冰清。
徐冰清还沉浸在与宁轩辕异地重逢的惊喜之中,陡然被这么盯着,一时间脸色绯红,变得极其不自在。
估摸着看出嚣张跋扈的吴奇,又上蹿下跳给自己惹祸了,顿时表情难堪起来,只不过,始终没开腔,似有难言之隐。
宁轩辕笑了笑,“这种门徒,你要来做什么?”
徐冰清猛然抬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纵是迫不得已带着吴奇这个惹祸精,现在碰见宁轩辕,还怕吴奇背后的人继续强迫自己?
“我明白了。”徐冰清点头,笑逐颜开。
吴奇也不傻,瞧出徐冰清态度转变,立马就炸了,他没找徐冰清的麻烦,反而对宁轩辕咄咄逼人,“我和师父关系亲密,形影不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挑拨离间?”
徐冰清声提八度,冷言冷语道,“不得对我的老师无礼,还有,自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师父,断绝关系吧。”
吴奇乍眼。
这是彻底将自己逐出师门了?
这个在他吴家眼里,只是拿来教吴奇棋术的二等佣人,还真敢壮起胆儿来,当自己是个玩意了?
公众场合逐自己出师门?
要不是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上,我吴奇会心甘情愿喊你一句师父?
“你他妈翅膀硬了,开始向我吴家,向我吴奇摆脸色?”吴奇火冒三丈,瞅向徐冰清的目光,变得越发阴狠,毒辣。
本质上,吴奇一口一个师父,可心底哪有半点尊师重道的觉悟。
否则,也不至于迅速翻脸,并破口大骂起来!
现在撕破脸,直接激化吴奇的狠劲,他冷冷而笑,“你这个臭娘们,胆子够肥啊,敢反我吴家,不错,实在是不错。”
“我本来就不想收你为徒,是你爷爷,一而再再而三胁迫,因此……”
徐冰清没有继续多言,毕竟在场的谁不是聪明人,话听一半,就猜出大概了。
而,得益于徐冰清刚才在众多老前辈心里,留下的良好印象,现在得知,她被人胁迫,当即让这帮老家伙坐不住了。
不得不说,这吴奇,天生吸仇恨。
三言两语,先是自己得罪了一大波人,现在又成功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好你个混账东西,一大家子人,合起伙来欺负一位女孩子,要脸吗?”张烈最先表态,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
吴少春也跟着点头,“冰清,有什么委屈跟我说,今天咱都在,保证处理干净。”
徐冰清简单用眼神感激了下吴少春,其实最后,还是怯生生的,用自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宁轩辕。
这姑娘,倒是知道,大腿捡粗的抱,宁轩辕下意识揉揉胡茬,头大!
“我家木头最喜欢伸张正义了,咱不怕。”正当徐冰清低头不语的时候,一只纤细的手,悄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徐冰清喜出望外,“秋姐姐。”
“好久不见。”秦秋挤眉弄眼道。
徐冰清嗯了声,转而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秦秋的肚皮,灵魂三连问,“是不是快要出世了?男孩,女孩?我能摸摸吗?”
秦秋,“……”
“你们这帮狗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知道老子吴家,何等家大业大吗?信不信老子爆出背景,你们都不敢多嘴?”
适逢其时。
吴奇环顾一圈,发现全场都在针对自己,当即怒吼起来,尤其徐冰清反水吴家就算了,还当没事儿似的,与闲杂女子寒暄?
这是真不怕他吴家盛怒之下,让一整座都灵的权贵,包括吴少春满门,都跟着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声音太大。
独自下车吸烟外加透口气,但并没有进场主动露面的唐峰,即便站在院子外,也一字不漏听得清清楚楚。
“王老,里面好像出事了?”唐峰走近后车厢,一番自我猜想与描述,王伯昭的眉头越扬越高。
“如今的内院,没有姓吴的大员。”
王伯昭自言自语,既然不是具备官方背景的吴姓,就只能是某个膨胀的无法无天的大家族了。
“进不进去?”唐峰请问。
王伯昭慢悠悠点燃了指烟,幸灾乐祸道,“不急,先看看这吴姓究竟有多霸道,咱先看戏。”
唐峰,“……”
这他妈是跟宁帅学坏了?
先让你上蹿下跳,关键时刻,老子再出场瞅瞅,哪家姓吴的这么牛气哄哄,不知我这内院长老,够不够资格与之扳手腕?!
套路啊!
“哈,轩辕最喜欢这么玩,我嘛,其实也就有样学样。”王伯昭大笑,竟然带着点孩子气。
第0557章 世袭罔替, 铁扇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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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吴家斗?活腻味了?”
“你,你,以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犯贱女人,今天都要付出代价的!”
吴奇纵然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曾示弱半分,他抬起手指,眉目阴沉的点过吴少春,宁轩辕,以及徐冰清。
言语之霸道,态度之嚣张。
令人语塞。
归根结底,这里是吴家的地盘,并且今天还是吴少春老爷子的生日,因为一点小事,破坏了吴老爷子的喜事也就算了。
现在还喧宾夺主,扬言要给吴少春等一众人颜色看?
嚣张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只是,吴奇的品性固然有问题,但,成为众矢之的后,态度非但没有半点服软,甚至越来越跋扈。
冷静下来的众人,哪怕吴少春,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个事实,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背景骇人?
否则,敢嚣张到这个地步?!
都灵毕竟是小城市,比不得那些繁华大都。
换言之,于都灵本土再有威望,再举足轻重,招惹了那些繁华城市的庞然大物,照样会引来祸端,甚至对方都不用亲自下场,一句话放出去,就有无数的拥簇会代为出手。
吴少春与张烈对视两眼,略感棘手。
旋即,吴少春好奇询问管家,“吴姓这一脉,有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家族?”
张烈和几位老朋友,也在暗暗忖思,吴姓豪族?而且是那种,但凡动动怒,就能引起泼天风浪的顶级门阀?
参考国内,几支特别出名的族系,比如金陵王族秦氏一脉,比如至尊王族华氏,又比如……
不曾与华氏为首的八大王族交集,但也自成一系,以王自居,超然于众生之上的,铁扇子王世家?!
“铁,铁扇子王一脉的人?”
“这……”
刹那间。
现场一片噤若寒蝉,哪怕吴少春的神色,也变得极度难堪起来,铁扇子王一脉,貌似还真的就姓吴!
这吴奇,不会真的出身自铁扇子王世家吧?
嘶嘶!
不少人神情为之一僵,哗啦啦集体倒退,然后将吴少春,张烈等老辈人物孤立出来,正面应对吴奇。
铁扇子王世家,非常特殊。
这个家族自诞生到现如今,至少三百年历史,因为向来低调,其实很少被人提及,不过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之所以低调,无外乎没人敢惹。
一旦招惹了铁扇子王世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关于铁扇子王这个封号,还是数百年前,前朝赐予的荣耀,一路传承,哪怕今天,吴氏族群还处于顶尖世家行列,从未衰败。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不适应于吴家。
富不过三代,于吴家而言,同样是无稽之谈。
传闻,吴家今时今日,还完整保存着那份代表家族过往最巅峰荣耀的镇族之宝,来自前朝真龙天子,亲自赐予的……铁扇子!
现代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当家做主。
前朝信物,而且还是几代之前的朝代,类似皇家封赏下来的东西,大致都只剩余考古价值了。
但,吴家称霸三百年,屹立不倒,并非只是靠那柄铁扇子,铁扇子更多的作用在于展现自身的统治力,乃至影响力!
“呵,呵呵。”
正当现场一片沉默的关口,嘴角笑容越发上扬的吴奇,顿时露出一阵怪笑,随之高声质问道,“怎么着?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混账东西,猜到本少什么身份了?”
这……
此话一出,答案已经无需再去深挖到底了。
这相当于吴奇正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吴少春猛然抬起头,神色异常难堪的注视着吴奇,明明想要说着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铁扇子王吴家的后人?
这,这他妈名存实亡的八大王族,遇着了他们的后人,也要给上三分薄面!
吴少春完全想不到,自己的这场生日宴会,引来了这么一位身份显赫的超级人物,更预料不到的是,还爆发的激烈冲突。
“姑且再告诉你一句,本少乃吴家现任老家主的长孙!”吴奇冷冷一笑,异常得意,而这句话,也导致现场骤然森寒。
长孙二字。
基本点明了吴奇,是铁扇子王家族的直系成员,属于核心中的核心人物!
然而,吴奇嫌眼前这帮人,还没彻底认识到,自己究竟惹到了什么庞然大物,紧随其后,又释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次化名云游四海,志在感受外面大千世界的精彩,但我那爷爷,害怕我在外面吃亏,故此让我带出来了铁扇子!”
轰!
这句话。
宛若晴天霹雳,吓得一众见惯大风大浪的老人,面色难堪,神情凝重。
那柄在吴家传承了几代的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出现在了都灵?这……
吴姓老家主,为了自家孙子的安全,也算是煞费苦心,投了超级血本,连这等贵重物品,也拿了出来。
须知。
吴家有条铁律,适应举国之内各大豪门,十万万凡俗苍生,见扇如见王,见王必跪!
“你们这帮狗东西,还敢让我下跪,怕是活腻味了吧?”吴奇当场咆哮,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然后。
他将自己的视线,落至宁轩辕的身上,注视的久了,眸底的杀气,也无需掩饰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混账,敢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脸色看?
徐冰清的老师又怎么样?棋术超然,被现场众多老辈人物追捧,又能怎么样?
于他吴奇而言,终归是抬脚就能碾死的小小蝼蚁罢了!
如果没有宁轩辕坐大事态,何至于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既然你想死,老子奉陪到底!
“呵呵,顺便再告诉你们一条可怕的事实,我真名不叫吴奇,我本姓吴,单名一个王!”吴奇故作幸灾乐祸道。
“吴王?”
“你就是铁扇子王家族,下代家主的准继承人?!”
刹那间。
现场炸开锅。
吴王!
谐音吾王,也就是我王的意思,吴家老家主,为长孙取这样霸道的名字,本就给予无限厚望。
这……
真是一脚踢到了铁板!
众人顺势沉默,再看吴奇的目光,多了丝忌惮,以及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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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吴家斗?活腻味了?”
“你,你,以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犯贱女人,今天都要付出代价的!”
吴奇纵然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曾示弱半分,他抬起手指,眉目阴沉的点过吴少春,宁轩辕,以及徐冰清。
言语之霸道,态度之嚣张。
令人语塞。
归根结底,这里是吴家的地盘,并且今天还是吴少春老爷子的生日,因为一点小事,破坏了吴老爷子的喜事也就算了。
现在还喧宾夺主,扬言要给吴少春等一众人颜色看?
嚣张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
只是,吴奇的品性固然有问题,但,成为众矢之的后,态度非但没有半点服软,甚至越来越跋扈。
冷静下来的众人,哪怕吴少春,也不得不认真考虑一个事实,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背景骇人?
否则,敢嚣张到这个地步?!
都灵毕竟是小城市,比不得那些繁华大都。
换言之,于都灵本土再有威望,再举足轻重,招惹了那些繁华城市的庞然大物,照样会引来祸端,甚至对方都不用亲自下场,一句话放出去,就有无数的拥簇会代为出手。
吴少春与张烈对视两眼,略感棘手。
旋即,吴少春好奇询问管家,“吴姓这一脉,有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家族?”
张烈和几位老朋友,也在暗暗忖思,吴姓豪族?而且是那种,但凡动动怒,就能引起泼天风浪的顶级门阀?
参考国内,几支特别出名的族系,比如金陵王族秦氏一脉,比如至尊王族华氏,又比如……
不曾与华氏为首的八大王族交集,但也自成一系,以王自居,超然于众生之上的,铁扇子王世家?!
“铁,铁扇子王一脉的人?”
“这……”
刹那间。
现场一片噤若寒蝉,哪怕吴少春的神色,也变得极度难堪起来,铁扇子王一脉,貌似还真的就姓吴!
这吴奇,不会真的出身自铁扇子王世家吧?
嘶嘶!
不少人神情为之一僵,哗啦啦集体倒退,然后将吴少春,张烈等老辈人物孤立出来,正面应对吴奇。
铁扇子王世家,非常特殊。
这个家族自诞生到现如今,至少三百年历史,因为向来低调,其实很少被人提及,不过这种体量的庞然大物,之所以低调,无外乎没人敢惹。
一旦招惹了铁扇子王世家,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关于铁扇子王这个封号,还是数百年前,前朝赐予的荣耀,一路传承,哪怕今天,吴氏族群还处于顶尖世家行列,从未衰败。
君子之泽,三世而斩,不适应于吴家。
富不过三代,于吴家而言,同样是无稽之谈。
传闻,吴家今时今日,还完整保存着那份代表家族过往最巅峰荣耀的镇族之宝,来自前朝真龙天子,亲自赐予的……铁扇子!
现代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当家做主。
前朝信物,而且还是几代之前的朝代,类似皇家封赏下来的东西,大致都只剩余考古价值了。
但,吴家称霸三百年,屹立不倒,并非只是靠那柄铁扇子,铁扇子更多的作用在于展现自身的统治力,乃至影响力!
“呵,呵呵。”
正当现场一片沉默的关口,嘴角笑容越发上扬的吴奇,顿时露出一阵怪笑,随之高声质问道,“怎么着?你们这帮老不死的混账东西,猜到本少什么身份了?”
这……
此话一出,答案已经无需再去深挖到底了。
这相当于吴奇正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吴少春猛然抬起头,神色异常难堪的注视着吴奇,明明想要说着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不知从何说起。
铁扇子王吴家的后人?
这,这他妈名存实亡的八大王族,遇着了他们的后人,也要给上三分薄面!
吴少春完全想不到,自己的这场生日宴会,引来了这么一位身份显赫的超级人物,更预料不到的是,还爆发的激烈冲突。
“姑且再告诉你一句,本少乃吴家现任老家主的长孙!”吴奇冷冷一笑,异常得意,而这句话,也导致现场骤然森寒。
长孙二字。
基本点明了吴奇,是铁扇子王家族的直系成员,属于核心中的核心人物!
然而,吴奇嫌眼前这帮人,还没彻底认识到,自己究竟惹到了什么庞然大物,紧随其后,又释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这次化名云游四海,志在感受外面大千世界的精彩,但我那爷爷,害怕我在外面吃亏,故此让我带出来了铁扇子!”
轰!
这句话。
宛若晴天霹雳,吓得一众见惯大风大浪的老人,面色难堪,神情凝重。
那柄在吴家传承了几代的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出现在了都灵?这……
吴姓老家主,为了自家孙子的安全,也算是煞费苦心,投了超级血本,连这等贵重物品,也拿了出来。
须知。
吴家有条铁律,适应举国之内各大豪门,十万万凡俗苍生,见扇如见王,见王必跪!
“你们这帮狗东西,还敢让我下跪,怕是活腻味了吧?”吴奇当场咆哮,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然后。
他将自己的视线,落至宁轩辕的身上,注视的久了,眸底的杀气,也无需掩饰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混账,敢一而再再而三,给自己脸色看?
徐冰清的老师又怎么样?棋术超然,被现场众多老辈人物追捧,又能怎么样?
于他吴奇而言,终归是抬脚就能碾死的小小蝼蚁罢了!
如果没有宁轩辕坐大事态,何至于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既然你想死,老子奉陪到底!
“呵呵,顺便再告诉你们一条可怕的事实,我真名不叫吴奇,我本姓吴,单名一个王!”吴奇故作幸灾乐祸道。
“吴王?”
“你就是铁扇子王家族,下代家主的准继承人?!”
刹那间。
现场炸开锅。
吴王!
谐音吾王,也就是我王的意思,吴家老家主,为长孙取这样霸道的名字,本就给予无限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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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脚踢到了铁板!
众人顺势沉默,再看吴奇的目光,多了丝忌惮,以及畏惧!
第0558章 见王不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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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
这个名字,但凡稍微有点知名度的家族,基本清楚,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沉甸甸意义!
毕竟,这位是吴姓家族,前几年就公开宣布了的准继承人,因为名字霸道,曾经还一度引起过风浪,为人津津乐道。
而,铁扇子王一脉。
自建立到如今,已经传承三百余年,家族底蕴,堪称深海之渊,他们究竟有多恐怖,外界传言,甚至能硬刚喜好高调,横行无忌的华氏王族。
也就是前代八大王族的领头羊,华家!
并且吴家一直处于巅峰期。
这样的王族,自然拥有超凡的统治力,哪怕他们这一脉低调习惯了,但你不能故作天真的就当他不存在啊!
招惹了这么一尊巨无霸。
很难收场。
除非以死谢罪!
吴少春只是都灵市,勉强有点影响力的人物,就这还是各方好友主动卖给自己的面子,本质上,小地方的王者,连大城市的暴发户,都不敢惹!
谁敢保证,那些扎根繁华大都的暴发户,肯定不是某个超级家族,放在台前的赚钱机器?!
大家都是聪明人。
一般情况下,均清楚这些潜在规矩,故此,套用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句话,谦虚有礼,处处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现在,一大群人得罪了铁扇子王一脉的吴家后人,关键还是下任家族的继承人。
吴少春一想到这突如其来,又不得不面临的劫难,他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止不住微微颤抖。
而且,这群跟着黏上祸端的老家伙们,还是他吴少春的挚交好友。
既然,麻烦已经招惹上了。
吴少春也不想再牵连到这群人,他摆了个眼神给张烈,示意张烈与几位好友往后退。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甚至要他一整个吴家,以灰飞烟灭的方式了结吴奇内心的怒火。
他吴少春,一力承担便是!
“吴老。”张烈猜出吴少春的想法之后,立马蹙紧眉头,始终不肯退,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吴少春独自承担?
但,张烈刚开口,吴少春已经跨前一步,面向吴奇,不卑不亢道,“老夫此前并不清楚,你是铁扇子王一脉的后人。”
“何况,这场风波本就是你一手挑衅而成,我可以因此遭受你们吴家的打击乃至压迫,不过,希望你放过其他不相干的人。”
吴少春说话不紧不慢,语态中正平和。
无愧为有骨气的老一辈人物,也难怪受人尊敬,即便面对铁扇子王的直系后人,也能保持自己的气节!
“呵呵。”
吴奇不屑一笑,全程不将吴少春放在眼里,“刚才不是挺横吗?老子尊重你是今天的寿星,所以给你面子。”
“不成想,你这老不死的,敢跟我摆谱?现在咋就怕了,继续命令我下跪磕头啊?废物东西!”
吴少春义正言辞道,“愿赌服输本就该如此,你既然不想磕头服输,先前又为什么要约赌?”
“难不成闲着无聊,喜欢自己打自己脸?”
吴奇,“……”
“堂堂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做不到就不要空口白牙说大话。”
吴奇,“……”
本以为。
吴少春在得知自己的显赫身份之后,整个人应该学乖了,岂料,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敢一本正经教导自己?
“你在教导我?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
“老子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更喜欢言而无信,拿人当狗耍,怎么滴了?你还能不服?”
吴奇气得牙痒痒,这老不死的是真他妈嘴硬啊,死到临头,还指望与自己讲道理?
“我对你吴氏一脉的家教,深表质疑,很难想象直系后人,能以言而无信为傲,关键还拿来当炫耀的资本,呵呵。”吴少春再来一次暴击。
吴奇,“……”
“哼,老子懒得和你罗里吧嗦的,等会再找你算账。”吴奇脑袋一转,终于将注意力,落在了宁轩辕身上。
这场风波,完全是这个家伙引起的。
如果这家伙没有出现,哪里闹到需要他吴奇,主动公开背景,公开身份?
现在被自己吓到了,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坐在那儿,呆若木鸡,不敢吱声了?
“狗东西,现在害怕了,知道装死了?”吴奇冷言嘲讽宁轩辕,然而一时技痒的宁轩辕,其实正在下棋。
左右互搏。
左手与右手对弈,自己和自己下棋,乐在其中,毕竟超九段无敌手,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只能自给自足!
吴奇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他妈死到临头还有闲心下棋?徐冰清则倾心于宁轩辕的棋术,故此坐在对面,单手托腮,静静的注视着全盘棋局走向。
“老师,你的棋术越来越厉害了。”
徐冰清突然夸奖,她本就是出了名的棋痴,但凡陷入棋局,身边纵然山崩地裂,也不会分神打量一下。
吴奇,“……”
敢情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将他吴奇当回事?
“不要叫我老师。”
“好的,老师。”
吴奇,“……”
吴少春,“……”
张烈,“……”
别说吴奇傻眼了,吴少春也傻了,这经常和自己钓鱼的年轻小子,究竟什么来历?这也太淡定了吧!
诸人对视几眼,茫然中又带着点敬畏!
即便吴少春,也推翻了以前对宁轩辕的印象,这家伙,指不定真是一头,敢将铁扇子王世家都不放在眼里的猛虎!
“草,我吴家有条铁律,见扇如见王,见王不跪,杀无赦!”
吴奇狠下心来,扬声而起,祭出自己的大招,“去,请我族铁扇子出来,老子倒要瞧瞧,你是不是真这么不怕事!”
刹那间。
现场一片森寒。
……
吴家院外,三十米处。
王伯昭已在第一时间,了解到里面发生的变故,之后,他咧嘴浅笑,反问唐峰,“以轩辕的性格,他会怕铁扇子王世家吗?”
“宁帅当初连皇族的老皇主都敢锤,怕这玩意?听说那小子,还煞有其事叫人请铁扇子去了。”唐峰淬了口唾沫,狂翻白眼,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哦。”
王伯昭起手拍拍身边的锦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帅服对铁扇子!
别说你那玩意是铁的,就是金扇子王,今天也得乖乖跪在地上,喊爹!
“等差不多了,我带这套帅服进去,你准备下。”王伯昭合拢车窗,越笑越欢乐,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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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王!
这个名字,但凡稍微有点知名度的家族,基本清楚,这两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沉甸甸意义!
毕竟,这位是吴姓家族,前几年就公开宣布了的准继承人,因为名字霸道,曾经还一度引起过风浪,为人津津乐道。
而,铁扇子王一脉。
自建立到如今,已经传承三百余年,家族底蕴,堪称深海之渊,他们究竟有多恐怖,外界传言,甚至能硬刚喜好高调,横行无忌的华氏王族。
也就是前代八大王族的领头羊,华家!
并且吴家一直处于巅峰期。
这样的王族,自然拥有超凡的统治力,哪怕他们这一脉低调习惯了,但你不能故作天真的就当他不存在啊!
招惹了这么一尊巨无霸。
很难收场。
除非以死谢罪!
吴少春只是都灵市,勉强有点影响力的人物,就这还是各方好友主动卖给自己的面子,本质上,小地方的王者,连大城市的暴发户,都不敢惹!
谁敢保证,那些扎根繁华大都的暴发户,肯定不是某个超级家族,放在台前的赚钱机器?!
大家都是聪明人。
一般情况下,均清楚这些潜在规矩,故此,套用老祖宗传下来的那句话,谦虚有礼,处处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现在,一大群人得罪了铁扇子王一脉的吴家后人,关键还是下任家族的继承人。
吴少春一想到这突如其来,又不得不面临的劫难,他缩在袖子里的手,都在止不住微微颤抖。
而且,这群跟着黏上祸端的老家伙们,还是他吴少春的挚交好友。
既然,麻烦已经招惹上了。
吴少春也不想再牵连到这群人,他摆了个眼神给张烈,示意张烈与几位好友往后退。
今天就是天塌下来,甚至要他一整个吴家,以灰飞烟灭的方式了结吴奇内心的怒火。
他吴少春,一力承担便是!
“吴老。”张烈猜出吴少春的想法之后,立马蹙紧眉头,始终不肯退,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吴少春独自承担?
但,张烈刚开口,吴少春已经跨前一步,面向吴奇,不卑不亢道,“老夫此前并不清楚,你是铁扇子王一脉的后人。”
“何况,这场风波本就是你一手挑衅而成,我可以因此遭受你们吴家的打击乃至压迫,不过,希望你放过其他不相干的人。”
吴少春说话不紧不慢,语态中正平和。
无愧为有骨气的老一辈人物,也难怪受人尊敬,即便面对铁扇子王的直系后人,也能保持自己的气节!
“呵呵。”
吴奇不屑一笑,全程不将吴少春放在眼里,“刚才不是挺横吗?老子尊重你是今天的寿星,所以给你面子。”
“不成想,你这老不死的,敢跟我摆谱?现在咋就怕了,继续命令我下跪磕头啊?废物东西!”
吴少春义正言辞道,“愿赌服输本就该如此,你既然不想磕头服输,先前又为什么要约赌?”
“难不成闲着无聊,喜欢自己打自己脸?”
吴奇,“……”
“堂堂男子汉,要说到做到,做不到就不要空口白牙说大话。”
吴奇,“……”
本以为。
吴少春在得知自己的显赫身份之后,整个人应该学乖了,岂料,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敢一本正经教导自己?
“你在教导我?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教导我?”
“老子就是喜欢说一套做一套,更喜欢言而无信,拿人当狗耍,怎么滴了?你还能不服?”
吴奇气得牙痒痒,这老不死的是真他妈嘴硬啊,死到临头,还指望与自己讲道理?
“我对你吴氏一脉的家教,深表质疑,很难想象直系后人,能以言而无信为傲,关键还拿来当炫耀的资本,呵呵。”吴少春再来一次暴击。
吴奇,“……”
“哼,老子懒得和你罗里吧嗦的,等会再找你算账。”吴奇脑袋一转,终于将注意力,落在了宁轩辕身上。
这场风波,完全是这个家伙引起的。
如果这家伙没有出现,哪里闹到需要他吴奇,主动公开背景,公开身份?
现在被自己吓到了,然后一个人失魂落魄坐在那儿,呆若木鸡,不敢吱声了?
“狗东西,现在害怕了,知道装死了?”吴奇冷言嘲讽宁轩辕,然而一时技痒的宁轩辕,其实正在下棋。
左右互搏。
左手与右手对弈,自己和自己下棋,乐在其中,毕竟超九段无敌手,找不到合适的对手,只能自给自足!
吴奇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他妈死到临头还有闲心下棋?徐冰清则倾心于宁轩辕的棋术,故此坐在对面,单手托腮,静静的注视着全盘棋局走向。
“老师,你的棋术越来越厉害了。”
徐冰清突然夸奖,她本就是出了名的棋痴,但凡陷入棋局,身边纵然山崩地裂,也不会分神打量一下。
吴奇,“……”
敢情这两人,从头到尾都没将他吴奇当回事?
“不要叫我老师。”
“好的,老师。”
吴奇,“……”
吴少春,“……”
张烈,“……”
别说吴奇傻眼了,吴少春也傻了,这经常和自己钓鱼的年轻小子,究竟什么来历?这也太淡定了吧!
诸人对视几眼,茫然中又带着点敬畏!
即便吴少春,也推翻了以前对宁轩辕的印象,这家伙,指不定真是一头,敢将铁扇子王世家都不放在眼里的猛虎!
“草,我吴家有条铁律,见扇如见王,见王不跪,杀无赦!”
吴奇狠下心来,扬声而起,祭出自己的大招,“去,请我族铁扇子出来,老子倒要瞧瞧,你是不是真这么不怕事!”
刹那间。
现场一片森寒。
……
吴家院外,三十米处。
王伯昭已在第一时间,了解到里面发生的变故,之后,他咧嘴浅笑,反问唐峰,“以轩辕的性格,他会怕铁扇子王世家吗?”
“宁帅当初连皇族的老皇主都敢锤,怕这玩意?听说那小子,还煞有其事叫人请铁扇子去了。”唐峰淬了口唾沫,狂翻白眼,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哦。”
王伯昭起手拍拍身边的锦盒,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帅服对铁扇子!
别说你那玩意是铁的,就是金扇子王,今天也得乖乖跪在地上,喊爹!
“等差不多了,我带这套帅服进去,你准备下。”王伯昭合拢车窗,越笑越欢乐,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第0559章 按吴家族规,杀无赦!
.,
来人。
替我去请铁扇子!
当吴奇语气硬朗的说出这样的话,一整个现场,都变得安静如水,沉冷冷,所到之处,皆是鸦雀无声。
三百年族运绵延。
并且,现如今依旧处于巅峰期。
铁扇子世家,于凡俗大众而言,那等若一座隐没在空中的巨型楼阁,他可以低调到自己好像从不存在。
但,你不能天真的以为,他真得就不在了。
一旦露出锋利的獠牙,要将那些藐视,乃至挑衅他们的目中无人之徒诛杀,谁又有魄力,继续反抗?
此时的吴奇,有股与生俱来的骄傲,萦绕周。
他两手负后,垂落眉梢,环绕现场一圈,就像是王者巡视苍生,目光非常玩味,似乎在暗示着,以我吴王的家世,捏死尔等,真得像捏死一只小小的蝼蚁。
“这……”
“嘶嘶!”
不少人,包括吴少在内,心里都开始打起了鼓,先前这小子自报家门的时候,已经吓到了一批人。
现在又煞有介事的去请传承了三百年之久的铁扇子。
这……
吴家传统,见扇如见王。
见王不跪,按吴家第十六条族规,理应杀无赦,同时处以极端酷刑,斩头颅示众,以儆效尤!
这是吴家向外界证明,自铁血风格的手段之一,也是巩固强权与地位的不二法则,过去的光里,吴家其实也斩杀了不少挑衅者。
然而,亲自带出铁扇子,今天还是头一遭。
“哼,等铁扇子来了,我看你还跪不跪?一般识趣的人,现在都开始跪地求饶了。”吴奇双手负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眉目沉的盯着宁轩辕。
是啊。
没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账东西,他吴奇何至于大费周章?
既然如此,那就求仁得仁,教你死的惨烈无比!
吴少觉得这事,再闹下去,风波将会逐步扩大,于是主动站出来求和道,“吴小友,本来就是一场小事,继续折腾也没什么意思。”
“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倘若实在觉得,心里不舒坦,老夫亲自做东,请你吃一餐饭,同时全包了你在都灵游玩的所有费用。”
“呵,呵呵。”
等吴奇听闻吴少的协商意见,他咧开嘴,以一种极其漠然的姿态,就这么冷冰冰盯着吴少。
吴少不愿横生节枝,故此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顺势将自己的脑袋垂落,两手作揖,表现的异常恭敬。
“吴老。”
“这事儿错不在你,何须这般委屈自己?”
一众老辈摇晃着脑袋呢喃自语,大半生注重气节,不卑不亢到每每都是据理力争的吴老爷子,怎么就服软了?
其实。
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到紧要关头,吴少何至于这般狼狈?哎!
“呵呵,说两句好话,就当事过去了?是不是觉得我吴王太好糊弄了?”吴奇冷笑,要不是距离吴少太远,他甩手就是一巴掌赏赐对方。
吴少咬牙不语,依旧保持作揖的姿态。
吴奇瞧着实在有意思,脑海里灵光闪动,给出一份建议,“让我饶过也行,待会,你亲自出手,砍下他的脑袋!”
“刀我给你配好,你怕他反抗也没事,我会亲自命人断他手筋,脚筋,让其临死之前成为废人!”
“好好完成了,指不定我吴家一高兴,主动赐你荣华富贵。”
食指一点。
吴奇再次将矛头,落向宁轩辕。
他的要求很简单,今天宁轩辕必死,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惨死,关乎谁来出手,倒是不重要。
于是,吴奇想让吴少代为出手!
吴少猛得瞪大眼睛,眸底泛起丝丝血迹,虽与宁轩辕认识时间不长,可意气相投,兴趣相投,两者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忘年之交。
现在大祸临头,岂有临阵反水背信弃义,拿宁轩辕的头颅当投名状,争取换来吴家原谅的道理?
他吴少,今天但凡点头了,明天岂不是要被无数人戳着脊梁骨喝骂?
这与自己的原则不符!
宁可死,不丢原则!
“我不能接受。”许久,吴少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表达出自己的最终态度,义正言辞,寸步不让。
“嗯?”
吴奇本来平复的心,再次火冒三丈,都灵这小地方的垃圾,倒是一个比一个有骨气,给你指条明路不要,还敢叫板?!
“老东西,荣华富贵你不要,偏要跟一个将死之人站在同阵营,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吴奇笑着笑着,言语之间再次流露出那股高高在上的骄傲,“多少人求着与我吴家绑定关系,多少人毕生以为吴家办事为荣,你竟然敢不要?”
“你吴家堪比一方巨无霸,于这点,我承认,但要老夫卖友求荣,以此试图得到你们吴家的青睐,老夫做不动。”
“送你句话,这个世界,有比荣华富贵更重要的东西,当然,你这个混账东西领悟不了!”
吴少索放下双手,然后昂起头颅,起膛,就这么堂堂正正站在宁轩辕的后,势必同仇敌忾。
宁轩辕尤在左右博弈。
一子定乾坤,大势明朗!
“哼,你这吴家后辈,欺人太甚,别以为我等都怕你。”
“没错,嚣张贼子,有能耐你今天就将我们全处决了。”
一群老头子们,顿时吹胡子瞪眼,随之集体站到宁轩辕和吴少的背后,雄赳赳,气昂昂,齐齐表现出大无畏精神。
吴奇微微眯眼,这样的话他还真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跳出这么多找死之徒?
“既然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便是。”
轰!
正在这时。
吴家院外,从另外一条主干道,出现数十位龙行虎步,气势吓人的壮硕汉子,为首一人更是虎背熊腰,气场庞大!
途径吴家大门,停靠于转角处的黑色商务车,在唐峰一步跨出之后,刻意挡住了这辆车的‘牌照’!
各路跳梁小丑还没集体现,此刻暴露份,并非什么明智之举,既然要唱大戏,要做压轴角色,怎么着,也得等到最后出阵!
“小鬼齐上场,大王在补妆,王老,您要不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好好整理下仪容?”唐峰哈哈大笑道。
王伯昭,“……”
.,
来人。
替我去请铁扇子!
当吴奇语气硬朗的说出这样的话,一整个现场,都变得安静如水,沉冷冷,所到之处,皆是鸦雀无声。
三百年族运绵延。
并且,现如今依旧处于巅峰期。
铁扇子世家,于凡俗大众而言,那等若一座隐没在空中的巨型楼阁,他可以低调到自己好像从不存在。
但,你不能天真的以为,他真得就不在了。
一旦露出锋利的獠牙,要将那些藐视,乃至挑衅他们的目中无人之徒诛杀,谁又有魄力,继续反抗?
此时的吴奇,有股与生俱来的骄傲,萦绕周。
他两手负后,垂落眉梢,环绕现场一圈,就像是王者巡视苍生,目光非常玩味,似乎在暗示着,以我吴王的家世,捏死尔等,真得像捏死一只小小的蝼蚁。
“这……”
“嘶嘶!”
不少人,包括吴少在内,心里都开始打起了鼓,先前这小子自报家门的时候,已经吓到了一批人。
现在又煞有介事的去请传承了三百年之久的铁扇子。
这……
吴家传统,见扇如见王。
见王不跪,按吴家第十六条族规,理应杀无赦,同时处以极端酷刑,斩头颅示众,以儆效尤!
这是吴家向外界证明,自铁血风格的手段之一,也是巩固强权与地位的不二法则,过去的光里,吴家其实也斩杀了不少挑衅者。
然而,亲自带出铁扇子,今天还是头一遭。
“哼,等铁扇子来了,我看你还跪不跪?一般识趣的人,现在都开始跪地求饶了。”吴奇双手负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眉目沉的盯着宁轩辕。
是啊。
没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账东西,他吴奇何至于大费周章?
既然如此,那就求仁得仁,教你死的惨烈无比!
吴少觉得这事,再闹下去,风波将会逐步扩大,于是主动站出来求和道,“吴小友,本来就是一场小事,继续折腾也没什么意思。”
“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倘若实在觉得,心里不舒坦,老夫亲自做东,请你吃一餐饭,同时全包了你在都灵游玩的所有费用。”
“呵,呵呵。”
等吴奇听闻吴少的协商意见,他咧开嘴,以一种极其漠然的姿态,就这么冷冰冰盯着吴少。
吴少不愿横生节枝,故此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顺势将自己的脑袋垂落,两手作揖,表现的异常恭敬。
“吴老。”
“这事儿错不在你,何须这般委屈自己?”
一众老辈摇晃着脑袋呢喃自语,大半生注重气节,不卑不亢到每每都是据理力争的吴老爷子,怎么就服软了?
其实。
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到紧要关头,吴少何至于这般狼狈?哎!
“呵呵,说两句好话,就当事过去了?是不是觉得我吴王太好糊弄了?”吴奇冷笑,要不是距离吴少太远,他甩手就是一巴掌赏赐对方。
吴少咬牙不语,依旧保持作揖的姿态。
吴奇瞧着实在有意思,脑海里灵光闪动,给出一份建议,“让我饶过也行,待会,你亲自出手,砍下他的脑袋!”
“刀我给你配好,你怕他反抗也没事,我会亲自命人断他手筋,脚筋,让其临死之前成为废人!”
“好好完成了,指不定我吴家一高兴,主动赐你荣华富贵。”
食指一点。
吴奇再次将矛头,落向宁轩辕。
他的要求很简单,今天宁轩辕必死,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惨死,关乎谁来出手,倒是不重要。
于是,吴奇想让吴少代为出手!
吴少猛得瞪大眼睛,眸底泛起丝丝血迹,虽与宁轩辕认识时间不长,可意气相投,兴趣相投,两者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忘年之交。
现在大祸临头,岂有临阵反水背信弃义,拿宁轩辕的头颅当投名状,争取换来吴家原谅的道理?
他吴少,今天但凡点头了,明天岂不是要被无数人戳着脊梁骨喝骂?
这与自己的原则不符!
宁可死,不丢原则!
“我不能接受。”许久,吴少咬着牙关,一个字一个字,表达出自己的最终态度,义正言辞,寸步不让。
“嗯?”
吴奇本来平复的心,再次火冒三丈,都灵这小地方的垃圾,倒是一个比一个有骨气,给你指条明路不要,还敢叫板?!
“老东西,荣华富贵你不要,偏要跟一个将死之人站在同阵营,呵呵,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吴奇笑着笑着,言语之间再次流露出那股高高在上的骄傲,“多少人求着与我吴家绑定关系,多少人毕生以为吴家办事为荣,你竟然敢不要?”
“你吴家堪比一方巨无霸,于这点,我承认,但要老夫卖友求荣,以此试图得到你们吴家的青睐,老夫做不动。”
“送你句话,这个世界,有比荣华富贵更重要的东西,当然,你这个混账东西领悟不了!”
吴少索放下双手,然后昂起头颅,起膛,就这么堂堂正正站在宁轩辕的后,势必同仇敌忾。
宁轩辕尤在左右博弈。
一子定乾坤,大势明朗!
“哼,你这吴家后辈,欺人太甚,别以为我等都怕你。”
“没错,嚣张贼子,有能耐你今天就将我们全处决了。”
一群老头子们,顿时吹胡子瞪眼,随之集体站到宁轩辕和吴少的背后,雄赳赳,气昂昂,齐齐表现出大无畏精神。
吴奇微微眯眼,这样的话他还真没想到,竟然一下子跳出这么多找死之徒?
“既然你们想死,我成全你们便是。”
轰!
正在这时。
吴家院外,从另外一条主干道,出现数十位龙行虎步,气势吓人的壮硕汉子,为首一人更是虎背熊腰,气场庞大!
途径吴家大门,停靠于转角处的黑色商务车,在唐峰一步跨出之后,刻意挡住了这辆车的‘牌照’!
各路跳梁小丑还没集体现,此刻暴露份,并非什么明智之举,既然要唱大戏,要做压轴角色,怎么着,也得等到最后出阵!
“小鬼齐上场,大王在补妆,王老,您要不趁着这个空闲时间,好好整理下仪容?”唐峰哈哈大笑道。
王伯昭,“……”
第0560章 铁扇子对苍龙帅服!
.,
轰!
轰轰轰!
沉重的步伐,宛若大雷劈在耳畔,震得本就死寂如水的现场,一片森寒,酷冷。
吴奇的确没说假话,以他的份,更没必要虚张声势。
一批突然进入现场,且各个孔武有力的陌生人,前脚迈过门槛,一股骇人杀气,便席卷而来。
“一群老东西,我给你们最后选择的机会,真的决定,要与我铁扇子王吴氏一脉,对抗到底?”
吴奇双手负后,眯着沉的眼环顾一圈,灿烂笑道。
吴少沉默不语。
张烈也紧咬牙关,权当没有听见。
余下一众老者,自然以吴少为首,故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认怂。
他们昂首,看向吴奇的目光充满戏谑,玩味!
士可杀,不可辱!
宁轩辕虽然是全场唯二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的人,并且看似两耳不闻边事,其实现场的格局变化,他尽收眼底。
退一万步讲,吴少哪怕关键时刻保帅弃车,为了整个吴家的平安,答应吴奇的要求,也有可原。
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舍弃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保全家族,正常选择罢了!
只是,吴少还是拿他当朋友,不忍丧失原则。
这老头子还不错!
宁轩辕旁若无人,捻起一枚白子悄然落下,棋盘格局瞬息风云突变,斩龙之势,已经初露峥嵘!
“王儿,怎么回事?”
来的这批陌生面孔,竟然还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长相出众,就是眉宇间的那股媚意,不曾被岁月抹平。
四十出头!
听对话口气判断,应该是吴奇的亲生母亲。
妇人迈着温菀的步伐,一路走到吴奇近前,上下打量后者,确定没受到什么人伤害,方才长长出了一口轻松气。
“就是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废物罢了,我没事。”
“你儿子千金之体,生来荣耀,谁敢对我出手?即便我自缚双手,也没人敢动我一根毫毛!”
吴奇一边笑哈哈解释着,一边冷笑连连。
先前长辈不在场的时候,都嚣张到无法无天,眼里什么人也容不得,现在更是骄纵狂傲,一副我既王,敢藐视天下豪杰的漠然姿态。
“什么狗东西,嚣张到找我家王儿的麻烦?活腻味了?”
“我家王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拿你们一整个都灵市赔罪?!”
本名何芳菲的妇人,抬起保养极美的纤细五指,不断拍着吴奇的膛安抚,而嘴上也没歇着。
一句话出来,令众人蹙眉。
咋吴家人,都是这个德行,上来不问青红皂白,是非对错,张嘴闭嘴就定义外人为狗东西?
这素质,果真堪忧!
吴少忍不住了,故此吱声道,“既然长辈来了,总该先问清这场风波,究竟是谁先引起的吧?”
“上来就骂人狗东西,是不是过分了?难道你们吴家,就这么不讲道理?”
本想好好说话,岂料,吴少像是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一副刻薄长相的何芳菲,猛然转过头,出言讽刺道,“讲道理?我吴家需要跟你们这群废物讲道理?你们配吗?”
吴少,“……”
众人,“……”
什么时候,讲个道理,都要看人下碟了?
何芳菲还不解气,点指着吴少一众,趾高气扬道,“告诉你们,别说我家王儿伤着了,他就是气着了,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废物要有废物的觉悟,别tiǎn)着脸,试图与我铁扇子王五氏对话!”
吴奇站在后面,咧嘴大笑,果然自家娘亲厉害,一番唇枪舌战,骂的吴少几人可谓狗血喷头。
关键,吴少几人还不敢开腔。
“一群废物,听着铁扇子王吴家六个字,怕是辕。
何芳菲心领神会,顺着吴奇的视线,也注意起了宁轩辕。
吴奇道,“这小子骨气的很,得罪我吴家不说,还全程不鸟老子一下,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呵。”
“那就是骨头太硬,打断了,他就骨气不起来了。”
何芳菲点出问题所在,不等吴奇附和,一抬手,语气森冷道,“来人,将这个小畜生的脊梁骨打断!”
轰!
院门口处。
一位留络腮胡,双目鸷如鹰的壮硕男子,迈着沉重步伐,错开人群,最终站在宁轩辕跟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迷途知返,立即向我下跪道歉,还是反抗到底,直至老子打断你的脊梁骨。”
吴奇咄咄bī)人,并且再次出声质问。
宁轩辕开始捏黑子,悄然落下,棋局顿时扑朔迷离,乾坤倒转,白子似有溃不成军的趋势。
“呵,死到临头还装蒜?”
吴奇放声大笑,然后自顾自摇头道,“也罢,临时之前,让你见见我铁扇子王一脉的镇族之宝。”
“你这种废物,能在我族铁扇子的见证之下,结束命,也算死得瞑目!”
“请扇!”
大手一挥。
何芳菲也跟着喜笑颜开,同时态度强硬,“按我吴家族规,见扇如见王,见王不跪,同样杀无赦!”
这句话,是对吴少等众说的。
言外之意,勒令大家,老老实实,服服帖帖跪在地上,见证铁扇子的出现,若不从若不敬若反抗,但凡触及其中一条,可先斩后奏!
一缕突如其来的寒风。
席卷苍穹。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唯有枯黄的枝叶,在风中无力的摇摆。
吴家门外,亦然长时间内,不曾出现过一道影。
但……
就在这时!
一位满头花白,慈祥和蔼的老人,终于从商务车中走出,他两臂平举,托着一只柚木色锦盒,神庄重。
“轩辕啊,当初赵老头在那纪念碑广场,为你送过一次苍龙帅服,今天换我!”
“我代国都八十万袍泽!”
“请你,为我即将出征的巍巍男儿,击一次践行鼓,他们啊,其实都在等你,能抽个空回去看看他们,哪怕一眼!”
我泱泱山河。
唯轩辕,一人敢接‘国士无双’之荣耀,区区前朝铁扇子,也敢在这件苍龙帅服前嚣张跋扈?!
.,
轰!
轰轰轰!
沉重的步伐,宛若大雷劈在耳畔,震得本就死寂如水的现场,一片森寒,酷冷。
吴奇的确没说假话,以他的份,更没必要虚张声势。
一批突然进入现场,且各个孔武有力的陌生人,前脚迈过门槛,一股骇人杀气,便席卷而来。
“一群老东西,我给你们最后选择的机会,真的决定,要与我铁扇子王吴氏一脉,对抗到底?”
吴奇双手负后,眯着沉的眼环顾一圈,灿烂笑道。
吴少沉默不语。
张烈也紧咬牙关,权当没有听见。
余下一众老者,自然以吴少为首,故此,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认怂。
他们昂首,看向吴奇的目光充满戏谑,玩味!
士可杀,不可辱!
宁轩辕虽然是全场唯二端端正正坐在那儿的人,并且看似两耳不闻边事,其实现场的格局变化,他尽收眼底。
退一万步讲,吴少哪怕关键时刻保帅弃车,为了整个吴家的平安,答应吴奇的要求,也有可原。
毕竟,大难临头各自飞,舍弃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保全家族,正常选择罢了!
只是,吴少还是拿他当朋友,不忍丧失原则。
这老头子还不错!
宁轩辕旁若无人,捻起一枚白子悄然落下,棋盘格局瞬息风云突变,斩龙之势,已经初露峥嵘!
“王儿,怎么回事?”
来的这批陌生面孔,竟然还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长相出众,就是眉宇间的那股媚意,不曾被岁月抹平。
四十出头!
听对话口气判断,应该是吴奇的亲生母亲。
妇人迈着温菀的步伐,一路走到吴奇近前,上下打量后者,确定没受到什么人伤害,方才长长出了一口轻松气。
“就是遇到几个不开眼的废物罢了,我没事。”
“你儿子千金之体,生来荣耀,谁敢对我出手?即便我自缚双手,也没人敢动我一根毫毛!”
吴奇一边笑哈哈解释着,一边冷笑连连。
先前长辈不在场的时候,都嚣张到无法无天,眼里什么人也容不得,现在更是骄纵狂傲,一副我既王,敢藐视天下豪杰的漠然姿态。
“什么狗东西,嚣张到找我家王儿的麻烦?活腻味了?”
“我家王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拿你们一整个都灵市赔罪?!”
本名何芳菲的妇人,抬起保养极美的纤细五指,不断拍着吴奇的膛安抚,而嘴上也没歇着。
一句话出来,令众人蹙眉。
咋吴家人,都是这个德行,上来不问青红皂白,是非对错,张嘴闭嘴就定义外人为狗东西?
这素质,果真堪忧!
吴少忍不住了,故此吱声道,“既然长辈来了,总该先问清这场风波,究竟是谁先引起的吧?”
“上来就骂人狗东西,是不是过分了?难道你们吴家,就这么不讲道理?”
本想好好说话,岂料,吴少像是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一副刻薄长相的何芳菲,猛然转过头,出言讽刺道,“讲道理?我吴家需要跟你们这群废物讲道理?你们配吗?”
吴少,“……”
众人,“……”
什么时候,讲个道理,都要看人下碟了?
何芳菲还不解气,点指着吴少一众,趾高气扬道,“告诉你们,别说我家王儿伤着了,他就是气着了,你们也得跟着陪葬!”
“废物要有废物的觉悟,别tiǎn)着脸,试图与我铁扇子王五氏对话!”
吴奇站在后面,咧嘴大笑,果然自家娘亲厉害,一番唇枪舌战,骂的吴少几人可谓狗血喷头。
关键,吴少几人还不敢开腔。
“一群废物,听着铁扇子王吴家六个字,怕是辕。
何芳菲心领神会,顺着吴奇的视线,也注意起了宁轩辕。
吴奇道,“这小子骨气的很,得罪我吴家不说,还全程不鸟老子一下,真当自己是个玩意了,呵。”
“那就是骨头太硬,打断了,他就骨气不起来了。”
何芳菲点出问题所在,不等吴奇附和,一抬手,语气森冷道,“来人,将这个小畜生的脊梁骨打断!”
轰!
院门口处。
一位留络腮胡,双目鸷如鹰的壮硕男子,迈着沉重步伐,错开人群,最终站在宁轩辕跟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迷途知返,立即向我下跪道歉,还是反抗到底,直至老子打断你的脊梁骨。”
吴奇咄咄bī)人,并且再次出声质问。
宁轩辕开始捏黑子,悄然落下,棋局顿时扑朔迷离,乾坤倒转,白子似有溃不成军的趋势。
“呵,死到临头还装蒜?”
吴奇放声大笑,然后自顾自摇头道,“也罢,临时之前,让你见见我铁扇子王一脉的镇族之宝。”
“你这种废物,能在我族铁扇子的见证之下,结束命,也算死得瞑目!”
“请扇!”
大手一挥。
何芳菲也跟着喜笑颜开,同时态度强硬,“按我吴家族规,见扇如见王,见王不跪,同样杀无赦!”
这句话,是对吴少等众说的。
言外之意,勒令大家,老老实实,服服帖帖跪在地上,见证铁扇子的出现,若不从若不敬若反抗,但凡触及其中一条,可先斩后奏!
一缕突如其来的寒风。
席卷苍穹。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唯有枯黄的枝叶,在风中无力的摇摆。
吴家门外,亦然长时间内,不曾出现过一道影。
但……
就在这时!
一位满头花白,慈祥和蔼的老人,终于从商务车中走出,他两臂平举,托着一只柚木色锦盒,神庄重。
“轩辕啊,当初赵老头在那纪念碑广场,为你送过一次苍龙帅服,今天换我!”
“我代国都八十万袍泽!”
“请你,为我即将出征的巍巍男儿,击一次践行鼓,他们啊,其实都在等你,能抽个空回去看看他们,哪怕一眼!”
我泱泱山河。
唯轩辕,一人敢接‘国士无双’之荣耀,区区前朝铁扇子,也敢在这件苍龙帅服前嚣张跋扈?!
第0561章 百年轮回,唯我吴家不坠!(一)
院内院外。
仅是一墙之隔。
但,于现场众多宴客而言,当下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自然是吴氏一脉的那柄铁扇子的出现。
毕竟,这是一柄,见证吴氏三百年辉煌的前朝皇家信物!
足足三百年。
吴氏一脉,经历了前朝的盛世,经历了它的崩溃,同样看过现今国祚的繁荣昌盛,而日月更替,光阴轮回,又有多少家族,成为历史的尘埃?
时代在变。
吴家却始终像一头酣睡的猛虎,要么不发威,要么动怒下来,连几十万里山河,都要跟着瑟瑟发抖!
“哼。”
“我族铁扇子,向来列为本族第一至宝,今天,你们这帮废物能够亲眼见证,即便马上就去死,这辈子也了无遗憾了!”吴奇咧嘴大笑。
骄纵。
狂傲。
那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然姿态。
都在无声提醒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吴奇有资格放眼举国十九洲,将这个时代的所谓豪杰,英雄,统统不放在眼里,甚至踩在脚下任其碾压。
“这些废物,要不是命好,哪来的资格,见证我族的铁扇子?”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子。
何芳菲的嚣张跋扈,简直与吴奇一脉相承,动辄废物,狗东西,很难想象,一个妇人,嘴巴竟然这般恶毒?
兴许是察觉到,大众异样的眼光,何芳菲狠狠瞪起眸子,呵斥道,“瞧什么瞧,信不信挖了你们的眼?”
吴少春沉默不语。
张烈等一众老辈也顺势闭嘴。
偌大的现场,除却宁轩辕正襟危坐,不为现场环境所影响,有且仅有两人,自始至终保持淡定。
一位徐冰清。
因为徐冰清知道,眼前的他,不单单是现如今归隐的他,曾经的他,还是位极人臣,权倾一方的总兵统帅。
余者则是秦秋。
秦秋跟着宁轩辕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相信,自家木头有能力好好的解决今天的争端。
铁扇子王吴氏?
除了比自家那坐拥六朝古都的金陵王族秦氏,多一把铁质的所谓垃圾扇子,还有什么优势?
见扇如见王?
见王不跪,杀无赦?
真是好大的口气!
秦秋露出一缕温情的笑容,望着人群中,正襟危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衰的宁轩辕,恍恍惚惚,似乎又看见了他当初的英姿!
风华绝代,世间无双!
书上都说,自古美人爱名将,又或者英雄,秦秋感觉自己这辈子特值,因为她的木头,非但是名将,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此时的吴奇,单手负后,眼神锋利,从始至终,他都清楚自己最该针对的人,由来只是宁轩辕。
而这家伙,现在越是装腔作势,吴奇的内心越是激动。
届时,教你颜面扫地不说,乃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都要你这胡子拉碴的家伙,好好的品尝一遍。
“呵呵。”
吴奇笃定自己有着巨大的优势,别说在这里镇压一介蝼蚁,就是扫平一整座都灵市的权贵,又有什么难处?
故此。
他并不觉得,宁轩辕能够逆天而行,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哧!
正当现场沉寂如水的时候,何芳菲终于命人拿出了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
约莫半臂长度。
精铁打造,材质非常纯粹,即便过去三百年光阴,这只铁扇子,依旧散发着烨烨光辉,宛若一**日,散发着万丈光芒。
太耀眼了!
哪怕现场的所有人,均是对吴奇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出身太金贵,而本族唯一的荣耀象征,铁扇子,更是令人过目一眼,刻骨难忘。
哗啦啦!
吴奇以一种极其炫耀的方式,撑开扇翼,看似沉重的铁扇,竟没有丁点停滞,展开之后,由前朝工艺师锻造在扇面上的风景图,顺势揭开神秘面纱。
上河图!
这幅图谱,既记录了前朝盛极辉煌时的画面,也同样承载着一段历史,吴奇微微摇动,扇面上的人儿,居然犹如活物,栩栩如生。
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
外界均传言,这铁扇子仅是作为礼物,嘉奖给吴家的,本质上除却来自皇家工艺师打造,其实并无太多价值。
如今,它近在眼前。
经由吴奇的炫耀,终于展现与众不同的一幕。
哗!
下一秒,吴奇竖起手臂,当即收拢扇面,画上活灵活现的人儿,瞬间杳无踪迹,仿佛凭空蒸发。
现场众人,为之叹为观止。
这般出彩的铁扇子,绝然不是仿造的赝品,参考现代的工艺技术,未必能够超越前朝,就是不清楚,这只铁扇子,是否具备骇人的杀伤力?
“现在见也见到了,真假无需再去质疑。”
“既然如此,你还不跪?”
吴奇单手拿着铁扇子,摇摇一指,居高临下的询问宁轩辕,吴少春,张烈等众。
吴少春,张烈头皮发麻,正在考虑要不要委曲求全的时候,宁轩辕突然异想天开道,“吴老陪我下盘棋?”
吴奇,“……”
吴少春,“……”
不等众人双目呆滞,徐冰清已经让出座位,并示意吴少春请入座,这……
这他妈麻烦都到节骨眼上了,竟然还有心思下棋?莫说吴奇愣在原地,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悉数不明所以。
“小畜生,你敢藐视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前朝信物?”何芳菲彻底怒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甩脸色给自己的儿子看,这是活腻味了?
吴奇倒也没急着发难,反而视线扬起,无意打量起了秦秋。
这怀胎数月的女人,好像是宁轩辕的妻子?
板子打在身上固然疼,打在最爱的女人,乃至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是不是更疼,更觉得生不如死?
“呵,呵呵,我倒是差点忘记了。”
吴奇歪过脑袋,与自己的母亲耳语两句,何芳菲起先不明所以,随后眸中精光闪动,那双略显刻薄的眉眼,越发阴鸷。
“原来这个小畜生,还带着自己的妻子。”何芳菲双手环抱,瞧着秦秋出众的容貌,内心也泛起一丝羡慕嫉妒恨。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不在脸上拉几道口子,太可惜了!
谁教她比我何芳菲漂亮?
院内院外。
仅是一墙之隔。
但,于现场众多宴客而言,当下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自然是吴氏一脉的那柄铁扇子的出现。
毕竟,这是一柄,见证吴氏三百年辉煌的前朝皇家信物!
足足三百年。
吴氏一脉,经历了前朝的盛世,经历了它的崩溃,同样看过现今国祚的繁荣昌盛,而日月更替,光阴轮回,又有多少家族,成为历史的尘埃?
时代在变。
吴家却始终像一头酣睡的猛虎,要么不发威,要么动怒下来,连几十万里山河,都要跟着瑟瑟发抖!
“哼。”
“我族铁扇子,向来列为本族第一至宝,今天,你们这帮废物能够亲眼见证,即便马上就去死,这辈子也了无遗憾了!”吴奇咧嘴大笑。
骄纵。
狂傲。
那股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然姿态。
都在无声提醒着一个不争的事实,他吴奇有资格放眼举国十九洲,将这个时代的所谓豪杰,英雄,统统不放在眼里,甚至踩在脚下任其碾压。
“这些废物,要不是命好,哪来的资格,见证我族的铁扇子?”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子。
何芳菲的嚣张跋扈,简直与吴奇一脉相承,动辄废物,狗东西,很难想象,一个妇人,嘴巴竟然这般恶毒?
兴许是察觉到,大众异样的眼光,何芳菲狠狠瞪起眸子,呵斥道,“瞧什么瞧,信不信挖了你们的眼?”
吴少春沉默不语。
张烈等一众老辈也顺势闭嘴。
偌大的现场,除却宁轩辕正襟危坐,不为现场环境所影响,有且仅有两人,自始至终保持淡定。
一位徐冰清。
因为徐冰清知道,眼前的他,不单单是现如今归隐的他,曾经的他,还是位极人臣,权倾一方的总兵统帅。
余者则是秦秋。
秦秋跟着宁轩辕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她相信,自家木头有能力好好的解决今天的争端。
铁扇子王吴氏?
除了比自家那坐拥六朝古都的金陵王族秦氏,多一把铁质的所谓垃圾扇子,还有什么优势?
见扇如见王?
见王不跪,杀无赦?
真是好大的口气!
秦秋露出一缕温情的笑容,望着人群中,正襟危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衰的宁轩辕,恍恍惚惚,似乎又看见了他当初的英姿!
风华绝代,世间无双!
书上都说,自古美人爱名将,又或者英雄,秦秋感觉自己这辈子特值,因为她的木头,非但是名将,更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此时的吴奇,单手负后,眼神锋利,从始至终,他都清楚自己最该针对的人,由来只是宁轩辕。
而这家伙,现在越是装腔作势,吴奇的内心越是激动。
届时,教你颜面扫地不说,乃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都要你这胡子拉碴的家伙,好好的品尝一遍。
“呵呵。”
吴奇笃定自己有着巨大的优势,别说在这里镇压一介蝼蚁,就是扫平一整座都灵市的权贵,又有什么难处?
故此。
他并不觉得,宁轩辕能够逆天而行,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哧!
正当现场沉寂如水的时候,何芳菲终于命人拿出了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
约莫半臂长度。
精铁打造,材质非常纯粹,即便过去三百年光阴,这只铁扇子,依旧散发着烨烨光辉,宛若一**日,散发着万丈光芒。
太耀眼了!
哪怕现场的所有人,均是对吴奇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满,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出身太金贵,而本族唯一的荣耀象征,铁扇子,更是令人过目一眼,刻骨难忘。
哗啦啦!
吴奇以一种极其炫耀的方式,撑开扇翼,看似沉重的铁扇,竟没有丁点停滞,展开之后,由前朝工艺师锻造在扇面上的风景图,顺势揭开神秘面纱。
上河图!
这幅图谱,既记录了前朝盛极辉煌时的画面,也同样承载着一段历史,吴奇微微摇动,扇面上的人儿,居然犹如活物,栩栩如生。
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
外界均传言,这铁扇子仅是作为礼物,嘉奖给吴家的,本质上除却来自皇家工艺师打造,其实并无太多价值。
如今,它近在眼前。
经由吴奇的炫耀,终于展现与众不同的一幕。
哗!
下一秒,吴奇竖起手臂,当即收拢扇面,画上活灵活现的人儿,瞬间杳无踪迹,仿佛凭空蒸发。
现场众人,为之叹为观止。
这般出彩的铁扇子,绝然不是仿造的赝品,参考现代的工艺技术,未必能够超越前朝,就是不清楚,这只铁扇子,是否具备骇人的杀伤力?
“现在见也见到了,真假无需再去质疑。”
“既然如此,你还不跪?”
吴奇单手拿着铁扇子,摇摇一指,居高临下的询问宁轩辕,吴少春,张烈等众。
吴少春,张烈头皮发麻,正在考虑要不要委曲求全的时候,宁轩辕突然异想天开道,“吴老陪我下盘棋?”
吴奇,“……”
吴少春,“……”
不等众人双目呆滞,徐冰清已经让出座位,并示意吴少春请入座,这……
这他妈麻烦都到节骨眼上了,竟然还有心思下棋?莫说吴奇愣在原地,现场有一个算一个,悉数不明所以。
“小畜生,你敢藐视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前朝信物?”何芳菲彻底怒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甩脸色给自己的儿子看,这是活腻味了?
吴奇倒也没急着发难,反而视线扬起,无意打量起了秦秋。
这怀胎数月的女人,好像是宁轩辕的妻子?
板子打在身上固然疼,打在最爱的女人,乃至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是不是更疼,更觉得生不如死?
“呵,呵呵,我倒是差点忘记了。”
吴奇歪过脑袋,与自己的母亲耳语两句,何芳菲起先不明所以,随后眸中精光闪动,那双略显刻薄的眉眼,越发阴鸷。
“原来这个小畜生,还带着自己的妻子。”何芳菲双手环抱,瞧着秦秋出众的容貌,内心也泛起一丝羡慕嫉妒恨。
这么漂亮的女娃娃,不在脸上拉几道口子,太可惜了!
谁教她比我何芳菲漂亮?
第0562章 匹夫一怒,敢教天地染血!(二)
“畜生配贱人,天长地久。”
“难怪这小畜生这般嚣张跋扈,见到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前朝信物,都敢直接藐视,这背后,怕是有这贱人的怂恿!”
何芳菲跃过视线,将自己的目标,牢牢锁定在秦秋身上。
众人眉头凝重。
这吴家,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事情逐步扩大,而何芳菲这番莫名感慨,显而易见,是要找秦秋的麻烦。
秦秋倒也不怕,就这么抬起小脑袋,与何芳菲对视,她的目光,有自信,有玩味,也带着从骨子里对吴家的看不起。
好说歹说,也是传承三百年的勋贵家族,怎么后人,跟条野狗似的,见人就咬?这样的秉性,谁会瞧得上?
何芳菲不喜欢秦秋的眼神。
并非因为秦秋是眼前这个小畜生的妻子,光是这幅倾国倾城的长相,就足够何芳菲有合适的理由,将其毁容!
“你,站过来。”
何芳菲沉声呵斥,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强迫秦秋乖乖站到她面前,同时高高举起手指,隔空戳着秦秋的鼻梁骨,强势下令。
秦秋纹丝不动。
何芳菲冷笑,她其实清楚秦秋不会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不过没关系,要的就是你不听话的态度,这样的话,后面动起手来,就出师有名了!
“你敢不听话?敢对我吴家的指令充耳不闻?”
“清楚什么叫大逆不道吗?公开场合忤逆我吴家的指令,等同对抗皇权,信不信我当场杀了你?”
何芳菲怒气腾腾的晒嘴冷笑。
吴奇也跟着幸灾乐祸,还是自家娘亲厉害,三言两语,就给这小畜生的妻子,扣上了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
“来人,将她羁押过来。”
吴奇下令的同时,何芳菲顺带将自己的眸子,落向秦秋的肚皮上,语气冷漠中带着嘲讽,“竟然还怀上了贱种。”
“你这样大逆不道,不守妇道的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估计也是缺胳膊少腿,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为了长大之后不成为祸害,我就替你堕胎吧,不用感谢哦,毕竟咱吴家最喜欢乐于助人!”
滴!
此时。
正在与吴少春对面而坐的宁轩辕,第一次出现举棋不定,严格来说,并非举棋不定,而是两指衔白子,肆意揉捏。
有杀气!
吴少春茫然的抬起头,瞳孔深处,既有惊骇之意,也有莫名于内心翻腾的敬畏之情,他怔怔凝视着宁轩辕,心惊肉跳。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显然,何芳菲对秦秋说出的这番话,彻底刺激了宁轩辕。
认识这么久。
吴少春险些以为,宁轩辕真的是个只会虚度光阴,逃避现实的年轻人,然而此刻宁轩辕的表情变化,几乎推翻了吴少春,对前者过往的所有既定印象。
有道是。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都灵市这个环绕山水的小地方,固然名不经传,但谁敢十二分绝对的断定,小地方藏不住真龙?
这一刻。
吴少春敢拍着胸膛保证,他面前坐着的这个胡子拉碴,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来都灵市隐居之前,必然是某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宁轩辕的气势,当真吓到了吴少春。
纵观这几年发生的大事件,曾经叱咤风云,堪比只手遮天,最终选择巅峰退隐,不再过问江湖事的显赫人物,好像……
‘我叫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唯一匹配的上疑似对象,似乎真的只有那个他?!
“不,不会吧。”吴少春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这他妈,如果真是那个人,未免太扯淡了。
奇迹固然有,但吴少春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有生之年,他会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存在,毕竟,那位是举国第一位帅!
哪怕退役,哪怕消失,但他曾经的辉煌阶段,整整横压了一个时代,也改写了一个时代,他是创造历史的人物!
铛!
吴少春手中的棋子坠落,浑然不知。
等宁轩辕笑眯眯打量过来,吴少春张着嘴巴,勉强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的理由,“年纪大了,容易走神,哎,现在连棋都拿不稳咯。”
宁轩辕没有吱声。
他两指捏着棋子,以一种极其玩味的姿态,杀气暗流!
当初,巅峰状态退隐的他,一步一境,自屹立半步无敌之巅的高峰,硬生生蜕凡,那天,多少人为之扼腕叹息。
多少人,又在设想,往后余生,能否再见到他,王者归来?!
他是一个时代的王者。
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于天下大众而言,难以接受。
多年过去,宁轩辕其实也慢慢适应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角色,闲时看花,忙时务农,日子平平淡淡,倒也过得去。
等孩子出世了,本就不算枯燥的生活,将会越来越有趣。
宁轩辕期待着未来,也考虑着,如果真这样,陪着妻子孩子,走完这一生,哪里还有什么遗憾?
只是……
这一刻。
何芳菲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姿态,以及对秦秋说出的污言秽语,让他本该宁静的内心,突然泛起滔天巨浪。
此生,若是真没有通天修为,保护妻儿家人,何来安稳渡日?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贱女人抓过来,我要亲手替她堕胎。”何芳菲狠毒的话,在耳畔回荡,字字清晰。
吴奇则握着铁扇子,双手环抱,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模样!
噗!
大概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替秦秋担忧着,以致于,谁也没发现,此刻宁轩辕的心迹变化。
唯二注意到的徐冰清和吴少春,则,眼睁睁看到,宁轩辕漫不经心将一颗白子,捏成粉末。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孩子,铁扇子王一脉家大业大,你想好怎么解决?”吴少春小心翼翼问了句,看这架势,宁轩辕怕是准备暴起杀人。
吴少春已经承认宁轩辕实力不俗。
可,铁扇子王一脉何等庞大,今天逃过此劫,以后怎么办?按那个家族的脾气,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宁轩辕置之死地!
匹夫一怒,固然令人振奋。
但,不可取!
毕竟,要考虑之后需要应对的报复!
“畜生配贱人,天长地久。”
“难怪这小畜生这般嚣张跋扈,见到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前朝信物,都敢直接藐视,这背后,怕是有这贱人的怂恿!”
何芳菲跃过视线,将自己的目标,牢牢锁定在秦秋身上。
众人眉头凝重。
这吴家,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事情逐步扩大,而何芳菲这番莫名感慨,显而易见,是要找秦秋的麻烦。
秦秋倒也不怕,就这么抬起小脑袋,与何芳菲对视,她的目光,有自信,有玩味,也带着从骨子里对吴家的看不起。
好说歹说,也是传承三百年的勋贵家族,怎么后人,跟条野狗似的,见人就咬?这样的秉性,谁会瞧得上?
何芳菲不喜欢秦秋的眼神。
并非因为秦秋是眼前这个小畜生的妻子,光是这幅倾国倾城的长相,就足够何芳菲有合适的理由,将其毁容!
“你,站过来。”
何芳菲沉声呵斥,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强迫秦秋乖乖站到她面前,同时高高举起手指,隔空戳着秦秋的鼻梁骨,强势下令。
秦秋纹丝不动。
何芳菲冷笑,她其实清楚秦秋不会老老实实听自己的话,不过没关系,要的就是你不听话的态度,这样的话,后面动起手来,就出师有名了!
“你敢不听话?敢对我吴家的指令充耳不闻?”
“清楚什么叫大逆不道吗?公开场合忤逆我吴家的指令,等同对抗皇权,信不信我当场杀了你?”
何芳菲怒气腾腾的晒嘴冷笑。
吴奇也跟着幸灾乐祸,还是自家娘亲厉害,三言两语,就给这小畜生的妻子,扣上了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
“来人,将她羁押过来。”
吴奇下令的同时,何芳菲顺带将自己的眸子,落向秦秋的肚皮上,语气冷漠中带着嘲讽,“竟然还怀上了贱种。”
“你这样大逆不道,不守妇道的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估计也是缺胳膊少腿,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为了长大之后不成为祸害,我就替你堕胎吧,不用感谢哦,毕竟咱吴家最喜欢乐于助人!”
滴!
此时。
正在与吴少春对面而坐的宁轩辕,第一次出现举棋不定,严格来说,并非举棋不定,而是两指衔白子,肆意揉捏。
有杀气!
吴少春茫然的抬起头,瞳孔深处,既有惊骇之意,也有莫名于内心翻腾的敬畏之情,他怔怔凝视着宁轩辕,心惊肉跳。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显然,何芳菲对秦秋说出的这番话,彻底刺激了宁轩辕。
认识这么久。
吴少春险些以为,宁轩辕真的是个只会虚度光阴,逃避现实的年轻人,然而此刻宁轩辕的表情变化,几乎推翻了吴少春,对前者过往的所有既定印象。
有道是。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都灵市这个环绕山水的小地方,固然名不经传,但谁敢十二分绝对的断定,小地方藏不住真龙?
这一刻。
吴少春敢拍着胸膛保证,他面前坐着的这个胡子拉碴,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来都灵市隐居之前,必然是某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宁轩辕的气势,当真吓到了吴少春。
纵观这几年发生的大事件,曾经叱咤风云,堪比只手遮天,最终选择巅峰退隐,不再过问江湖事的显赫人物,好像……
‘我叫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唯一匹配的上疑似对象,似乎真的只有那个他?!
“不,不会吧。”吴少春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大跳,这他妈,如果真是那个人,未免太扯淡了。
奇迹固然有,但吴少春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有生之年,他会接触到那个层次的存在,毕竟,那位是举国第一位帅!
哪怕退役,哪怕消失,但他曾经的辉煌阶段,整整横压了一个时代,也改写了一个时代,他是创造历史的人物!
铛!
吴少春手中的棋子坠落,浑然不知。
等宁轩辕笑眯眯打量过来,吴少春张着嘴巴,勉强给了自己一个解释的理由,“年纪大了,容易走神,哎,现在连棋都拿不稳咯。”
宁轩辕没有吱声。
他两指捏着棋子,以一种极其玩味的姿态,杀气暗流!
当初,巅峰状态退隐的他,一步一境,自屹立半步无敌之巅的高峰,硬生生蜕凡,那天,多少人为之扼腕叹息。
多少人,又在设想,往后余生,能否再见到他,王者归来?!
他是一个时代的王者。
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于天下大众而言,难以接受。
多年过去,宁轩辕其实也慢慢适应了自己,是个普通人的角色,闲时看花,忙时务农,日子平平淡淡,倒也过得去。
等孩子出世了,本就不算枯燥的生活,将会越来越有趣。
宁轩辕期待着未来,也考虑着,如果真这样,陪着妻子孩子,走完这一生,哪里还有什么遗憾?
只是……
这一刻。
何芳菲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姿态,以及对秦秋说出的污言秽语,让他本该宁静的内心,突然泛起滔天巨浪。
此生,若是真没有通天修为,保护妻儿家人,何来安稳渡日?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个贱女人抓过来,我要亲手替她堕胎。”何芳菲狠毒的话,在耳畔回荡,字字清晰。
吴奇则握着铁扇子,双手环抱,一副幸灾乐祸看戏的模样!
噗!
大概是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替秦秋担忧着,以致于,谁也没发现,此刻宁轩辕的心迹变化。
唯二注意到的徐冰清和吴少春,则,眼睁睁看到,宁轩辕漫不经心将一颗白子,捏成粉末。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孩子,铁扇子王一脉家大业大,你想好怎么解决?”吴少春小心翼翼问了句,看这架势,宁轩辕怕是准备暴起杀人。
吴少春已经承认宁轩辕实力不俗。
可,铁扇子王一脉何等庞大,今天逃过此劫,以后怎么办?按那个家族的脾气,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宁轩辕置之死地!
匹夫一怒,固然令人振奋。
但,不可取!
毕竟,要考虑之后需要应对的报复!
第0563章 我看今天谁敢动?(三)
“一介贱女,也敢对我翻白眼,真是不知道,家教为何?”
“莫不是,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出门在外,遇到惹不起的人,第一时间必须选择低声下气?”
何芳菲扬起眉目,一阵侃侃而谈,内心更是恨不得立马在秦秋的脸上,划几刀显眼的血口子出来。
“都瞪大你们的狗眼瞧着,接下来就是挑衅我铁扇子王一脉之后,惹来的悲惨下场,呵呵呵。”
何芳菲桀桀冷笑。
与此同时,先前领头的中年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迅速逼近秦秋。
这是位国字脸的壮硕汉子,浑身杀气沸腾,目光更是如死神般,没有半点情感,而步伐所到住处,均是被他强大的气场压迫。
本名吴情,吴家供奉之一。
众人神情凝重,呼吸急促。
谁也没想到,这场突如其来,愈演愈大的风波,最先受到压迫,乃至虐待的人,竟然是一位身怀六甲,柔弱无力的年轻女人。
“你们太过分了!”张烈终于忍不住了,他血红着眸子,硬生生挡在秦秋的近前,寸步不让。
“过分?你怕是没见到更过分的。”何芳菲冷笑连连,然后出言嘲讽张烈,“就凭你一个老东西,也有资格阻拦我吴家做事?”
“既然不让,送你下地狱便是。”
国字脸壮汉吴情的眼神,终于有了情感,那是一种嗜血如命的癫狂,他抿动嘴唇,作势要拍烂张烈的脑袋。
“我看今天,谁敢动秦姑娘?”
适逢其时。
一道沉稳,并且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的苍老嗓音,响彻全场。
众人茫然回头,却见一位面容和蔼,发丝灰白的老人,双手负后,就这么自门口一步迈入。
秦秋其实不用看,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还是回望了一眼,随后满脸复杂以及纠结。
从万岁军国都集结。
再至宁轩辕与她深夜促膝长谈。
秦秋就预想到,不久后的某一天,他终归还是要穿上那套帅服,为自己曾经的部众,击鼓践行。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又从哪里跳出来的狗东西?敢坏我铁扇子王吴家的好事,你兜得起责任吗?”何芳菲冷言呵斥,并摆了个眼神给吴情。
吴情心领神会,两只大手,猛得拘禁向秦秋。
哧!
刹那间。
宁轩辕白子落地,紧接着一道黑色身影,如狂风般移形换步,他速度太快了,虚空所到之处,尽是残影。
同时,有道疑似刀锋出鞘的声音,振聋发聩。
轰!
这个地方,炸开漫天烟尘,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身体高大孔武有力的吴情,当即被撞倒出去,然后单膝跪地。
而,吴情的脖颈位置,压着一柄将出欲出的战刀!
这……
非但吴老爷子家的这批宴客傻眼了,铁扇子王一脉的吴奇乃至何芳菲,以及吴家的一众高手,集体石化。
吴情可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出手最无情的存在,但凡出手,现场必要爆发血光之灾。
若非他对铁帽子世家忠心耿耿,不愿离去,以他的身手,早就扬名立万,甚至开宗立派发展势力了。
但……
“动一下,我让你见见阎王长什么样!”正是御林军总指挥官的唐峰,自顾自吹了口气,笑着提醒道。
吴情,“……”
众人,“……”
此时,也不知道谁,多眼看了下吴少春这座老院子的外面,只需匆匆一瞥,当场吓得心惊肉跳。
二话不说。
迅速和身边的人交流,几秒钟的时间,所有人本就吃惊的神情,顿时变得异常精彩,而吃惊之余,是满头雾水。
“张老,外面来了辆挂国字头牌照的商务车。”
“……。”
现场气氛陡变。
张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跑出去确认之后,方才将这条消息告诉了吴少春。
吴少春瞪大眼睛。
一股凉气,贯穿四肢百骸。
他这场生日宴会,真是精彩啊,先是冒出铁扇子王一脉的嫡系后人,现在,又来了批身份显赫的人?
“御,御林刀!”
众人一片麻木,石化的阶段,已经彻底服软,不敢挣扎的吴情,余光瞥清唐峰压在脖颈位置,出来一半的刀锋,瞬息脸色苍白,眸光黯淡。
御林军的标配战刀。
常驻国都,且排位第一,负责处理特殊任务的特种军团。
关键,这柄战刀不是成员标配,这他妈,分明是统领级别存在,才有资格挂在身边的兵器。
因为,它是龙头柄!
刀柄为龙头形状。
“眼力劲不错?”唐峰眉梢朝上一掠,故意瞪大眼睛,反讽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御林军?”
“你是御林军的人?”
此刻,吴奇,何芳菲集体愣住,他们深簇眉头,预感到事情不对劲,铁扇子王家世果然骇人,可……
这也不能,擅自和御林军对着干啊!
唰唰唰。
一道道视线,开始回转到王伯昭身上,这位老人面容和蔼,眼神慈祥,看起来不像什么叱咤风云的存在。
但,随身带着御林军,这……
“铁扇子王一脉,真是好大的口气好嚣张的做事风格,你这个女人,口气更大。”王伯昭走到何芳菲跟前,居高临下看了眼。
啪!
一道巴掌,就这么硬生生扇在何芳菲俊美的脸蛋上,“你敢骂秦姑娘?信不信老子,今天拆了你们吴家?”
何芳菲,“……”
殷虹血迹,跃然脸上。
何芳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她呆滞的愣在原地,竟然忘了喊疼。
啪!
第二道携风而至。
何芳菲踉踉跄跄倒退几大步,险些栽倒在地上,吴奇想搀扶,动作到一半,忽然心里犯虚。
“幸好老子来的早,不然秦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今天拿你一整个吴家陪葬!”
这句话。
吓傻所有人。
这他妈到底哪来的狠角色,不虚铁扇子王一脉也就算了,还扬言要拿吴家陪葬,王族什么时候这么卑贱了?
何芳菲捂着血水滚热的脸,一双眼,快速失去光泽。
吴奇吞吞唾沫,愣是一句话,没蹦出来。
彼时。
吴少春终于壮着胆子,问了很久之前,他就想问宁轩辕的一个问题,“孩子,我能知道你姓什么吗?”
宁轩辕咧嘴微笑,“你猜?”
“姓宁?”
宁轩辕笑着垂下脑袋,自顾自落子。
吴少春,“……”
这他妈,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第0564章 死到临头执迷不悟!
吴少春沉默不语。
陷入思考。
宁轩辕并未直面自己的问题,换言之,这个猜想,也仅有吴少春在自导自演,究竟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反倒,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颇有嚼头。
前不久,吴少春数次询问宁轩辕的姓名,对方避而不谈,仅是感慨,本为尘海一粒沙,何须过问姓谁名谁?
又言,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前半句明显在敷衍吴少春,后半句,则是题不达意的个人感慨。
吴老爷子记得自己当时一阵叹为观止,感慨道宁轩辕年纪轻轻,拥有这番觉悟,属实让他刮目相看,从此没再过问对方的姓名。
这是疑点之一。
再则,数日前,他和宁轩辕聊过南部战线,以及万岁军的事情。
宁轩辕当时直接来了句,南部争端,将会尽快解决,这份笃定,让吴少春一度觉得过于托大。
毕竟,一个天天和自己钓鱼的普通人,哪来的底气高瞻远睹到这等地步?
再之后,他说要出门一趟,请代为照料秦秋。
等他回来时,万岁军突然国都集结,诱发新一轮的举国热议。
无论时间点,以及宁轩辕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又或者两人曾经聊过的一番话,让吴少春不得不往这方面设想。
因为没有得到宁轩辕的正面答复,吴少春也不敢确定真假。
倒是王伯昭以及唐峰的出现,令局势本该一边倒的现场,再次出现反转,御林刀,国字号牌照,这些显赫心绪,均是打得何芳菲与吴奇猝不及防。
啪!
等第三巴掌扇在何芳菲的脸上,这位处于懵圈状态的蛇蝎妇人,终于反应过来,并当场暴怒,“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打我?!”
噗!
何芳菲一口血迹吐出,就这么阴沉着眸子,注视王伯昭。
铁扇子王一脉,之所以长存三百年,无外乎族人从不当官,毕竟,凡和官扯上关系,难免会产生政敌。
故此。
吴氏向来目的简单,只图家族发展,其他可要可不要。
帝王世家有帝王心术,吴家,也有着吴家的规矩。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吴氏一脉,但凡遇到官方背景的人,就当即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如果吴家仅有这么点分量,何至于长存世间三百年?
吴情先前的震撼,完全源自御林军的介入,何芳菲也是这种想法,都灵这种小地方,谈何吸引这等人物?
她完全料不到,半猜测半疑惑的阶段,王伯昭这个老家伙,上来就赐了她三个巴掌,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打我的脸,你是第一个。”何芳菲咬牙切齿,露出阴狠的神色。
王伯昭恢复和蔼表情,竟异常开明道,“老夫明白你心里不服,既然如此,找帮手去吧。”
何芳菲,“……”
这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公开场合,掌掴自己几道巴掌不说,事后还大言不惭的吩咐自己尽快找人帮忙?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当她吴家铁扇子王封号,是吃素的?
“你确定?”
何芳菲几乎要将牙根崩断,太可恶了,铁扇子王一脉所到之处,人人敬畏,什么时候,沦落至这等地步?
王伯昭轻描淡写撇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之后眉梢上扬,就这么老不正经屁颠屁颠,跑向秦秋,边跑边喊道,“秦姑娘,老夫给你出气了,你别动怒,动怒对胎儿不好。”
何芳菲,“……”
众人,“……”
“你来干什么?”秦秋不喜。
王伯昭原地驻足,然后就这么讪讪笑着,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抓头皮,无奈年纪大了,这么挠,众人生怕他将仅剩的头发,薅秃噜皮了。
“这,这个……”王伯昭欲言又止,没敢得寸进尺,靠近秦秋。
众人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亲身带着御林军统领级别存在登场的老家伙,前一秒还霸道无比的赏了何芳菲几巴掌,后一秒,应对秦秋,竟是这般温情。
大家不傻。
谁都看出来,王伯昭窘迫归窘迫,但他看向秦秋的眼神,布满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以及体贴。
他是真的喜欢秦秋。
兴许,在他这把老骨头眼里,秦秋于他而言,无异于自己的亲孙女,护着守着,生怕她过得不好。
秦秋噘起嘴,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虽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等王伯昭真得亲自现身之后,她知道,有些事,自己明明有无数个拒绝的理由,但不得不选择放弃。
“你吃饭没?”良久,秦秋像是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长叹一口气,转而恢复神采,反问王伯昭。
王伯昭愣了愣,如实汇报道,“路上太赶,没来得及。”
秦秋点点头,道,“那待会一起回家吃个饭?”
王伯昭再次愣住,这丫头咋突然转性了?还大大方方的邀请自己去家里吃饭?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会下毒吧?
王伯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久久下不定注意,倒是秦秋翻起白眼,语气不满道,“干嘛?怕我下毒药死你?”
“哼,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约着一起吃饭?”稍远处的何芳菲,小心翼翼擦干脸颊上的血迹,听着秦秋与王伯昭的对话,顿时火冒三丈。
一个必死无疑的贱人。
一个突然跳出来扇她耳光的老东西。
今天他们若是能活着走出吴家院落,她何芳菲这辈子,就不信何了!
本该沉闷,压抑的现场,其实在王伯昭出现后,逐渐轻松下来,哪怕铁扇子王一脉依旧嚣张跋扈,动辄灭这灭那,视人命为儿戏。
似乎,王姓老人有着非凡的感染力,令众人莫名安心。
但,静下心神仔细思索,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固然因吴奇的骄纵,盛气凌人,一而再再而三扩大。
然而,谁都清楚,王伯昭的最终目的。
其实是来找宁轩辕的!
这个屡次被吴奇针对,竟始终正襟危坐,泰山崩于而色不衰的年轻男子,于这一刻,充满神秘色彩!
吴少春沉默不语。
陷入思考。
宁轩辕并未直面自己的问题,换言之,这个猜想,也仅有吴少春在自导自演,究竟是真是假,还不清楚。
反倒,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颇有嚼头。
前不久,吴少春数次询问宁轩辕的姓名,对方避而不谈,仅是感慨,本为尘海一粒沙,何须过问姓谁名谁?
又言,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前半句明显在敷衍吴少春,后半句,则是题不达意的个人感慨。
吴老爷子记得自己当时一阵叹为观止,感慨道宁轩辕年纪轻轻,拥有这番觉悟,属实让他刮目相看,从此没再过问对方的姓名。
这是疑点之一。
再则,数日前,他和宁轩辕聊过南部战线,以及万岁军的事情。
宁轩辕当时直接来了句,南部争端,将会尽快解决,这份笃定,让吴少春一度觉得过于托大。
毕竟,一个天天和自己钓鱼的普通人,哪来的底气高瞻远睹到这等地步?
再之后,他说要出门一趟,请代为照料秦秋。
等他回来时,万岁军突然国都集结,诱发新一轮的举国热议。
无论时间点,以及宁轩辕与众不同的言行举止,又或者两人曾经聊过的一番话,让吴少春不得不往这方面设想。
因为没有得到宁轩辕的正面答复,吴少春也不敢确定真假。
倒是王伯昭以及唐峰的出现,令局势本该一边倒的现场,再次出现反转,御林刀,国字号牌照,这些显赫心绪,均是打得何芳菲与吴奇猝不及防。
啪!
等第三巴掌扇在何芳菲的脸上,这位处于懵圈状态的蛇蝎妇人,终于反应过来,并当场暴怒,“你,你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打我?!”
噗!
何芳菲一口血迹吐出,就这么阴沉着眸子,注视王伯昭。
铁扇子王一脉,之所以长存三百年,无外乎族人从不当官,毕竟,凡和官扯上关系,难免会产生政敌。
故此。
吴氏向来目的简单,只图家族发展,其他可要可不要。
帝王世家有帝王心术,吴家,也有着吴家的规矩。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吴氏一脉,但凡遇到官方背景的人,就当即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如果吴家仅有这么点分量,何至于长存世间三百年?
吴情先前的震撼,完全源自御林军的介入,何芳菲也是这种想法,都灵这种小地方,谈何吸引这等人物?
她完全料不到,半猜测半疑惑的阶段,王伯昭这个老家伙,上来就赐了她三个巴掌,鲜血淋漓,疼痛难忍!
“我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打我的脸,你是第一个。”何芳菲咬牙切齿,露出阴狠的神色。
王伯昭恢复和蔼表情,竟异常开明道,“老夫明白你心里不服,既然如此,找帮手去吧。”
何芳菲,“……”
这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公开场合,掌掴自己几道巴掌不说,事后还大言不惭的吩咐自己尽快找人帮忙?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当她吴家铁扇子王封号,是吃素的?
“你确定?”
何芳菲几乎要将牙根崩断,太可恶了,铁扇子王一脉所到之处,人人敬畏,什么时候,沦落至这等地步?
王伯昭轻描淡写撇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之后眉梢上扬,就这么老不正经屁颠屁颠,跑向秦秋,边跑边喊道,“秦姑娘,老夫给你出气了,你别动怒,动怒对胎儿不好。”
何芳菲,“……”
众人,“……”
“你来干什么?”秦秋不喜。
王伯昭原地驻足,然后就这么讪讪笑着,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抓头皮,无奈年纪大了,这么挠,众人生怕他将仅剩的头发,薅秃噜皮了。
“这,这个……”王伯昭欲言又止,没敢得寸进尺,靠近秦秋。
众人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亲身带着御林军统领级别存在登场的老家伙,前一秒还霸道无比的赏了何芳菲几巴掌,后一秒,应对秦秋,竟是这般温情。
大家不傻。
谁都看出来,王伯昭窘迫归窘迫,但他看向秦秋的眼神,布满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以及体贴。
他是真的喜欢秦秋。
兴许,在他这把老骨头眼里,秦秋于他而言,无异于自己的亲孙女,护着守着,生怕她过得不好。
秦秋噘起嘴,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虽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等王伯昭真得亲自现身之后,她知道,有些事,自己明明有无数个拒绝的理由,但不得不选择放弃。
“你吃饭没?”良久,秦秋像是做出了最艰难的抉择,长叹一口气,转而恢复神采,反问王伯昭。
王伯昭愣了愣,如实汇报道,“路上太赶,没来得及。”
秦秋点点头,道,“那待会一起回家吃个饭?”
王伯昭再次愣住,这丫头咋突然转性了?还大大方方的邀请自己去家里吃饭?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会下毒吧?
王伯昭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久久下不定注意,倒是秦秋翻起白眼,语气不满道,“干嘛?怕我下毒药死你?”
“哼,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约着一起吃饭?”稍远处的何芳菲,小心翼翼擦干脸颊上的血迹,听着秦秋与王伯昭的对话,顿时火冒三丈。
一个必死无疑的贱人。
一个突然跳出来扇她耳光的老东西。
今天他们若是能活着走出吴家院落,她何芳菲这辈子,就不信何了!
本该沉闷,压抑的现场,其实在王伯昭出现后,逐渐轻松下来,哪怕铁扇子王一脉依旧嚣张跋扈,动辄灭这灭那,视人命为儿戏。
似乎,王姓老人有着非凡的感染力,令众人莫名安心。
但,静下心神仔细思索,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固然因吴奇的骄纵,盛气凌人,一而再再而三扩大。
然而,谁都清楚,王伯昭的最终目的。
其实是来找宁轩辕的!
这个屡次被吴奇针对,竟始终正襟危坐,泰山崩于而色不衰的年轻男子,于这一刻,充满神秘色彩!
第0565章 为前任统帅,上苍龙帅服!
吴奇越看宁轩辕,越不顺眼。
一股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羡慕嫉妒恨,让他腾起无尽怒火。
论家世,他乃铁扇子王一脉的嫡系后人,未来吴家,最年轻的家主,先天注定了这辈子光芒万丈!
论样貌,吴奇自认不输于胡子拉碴,看起来颓废,又丧神的宁轩辕。
而,宁轩辕唯一独到之处,最多是徐冰清的老师。
仅此而已。
方方面面,他吴奇都优秀于宁轩辕,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大众目光,依旧还是选择了他宁轩辕?凭什么?!
吴奇不服。
尤其在自己拿出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之后,本该注定成为全场焦点自己,还是被无形之中的宁轩辕,剥夺一切光彩。
没人搭理他。
也没人鸟他。
更没人将他当回事。
以致于举着铁扇子的吴奇,像是个握有垃圾玩具的小朋友,全程受到冷落,更被人为忽视。
他一直暗暗喜欢徐冰清,但为了塑造自己君子一面。
拜入徐冰清门下。
真实目的,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让徐冰清彻底臣服于自己,并为了他,形影不离爱慕成疾。
可在今天。
因为宁轩辕的出现,让这一切幻想,化为泡影。
徐冰清朝宁轩辕一口一个老师叫着,那双水汪汪令人动辄便生起保护欲,占有欲的明亮眸子,也仅能容纳下宁轩辕的影子。
原来。
在徐冰清眼里,他吴奇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垃圾,最多存有师徒关系,等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什么为你爱慕成疾?
自作多情罢了!
吴奇在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对徐冰清都是自作多情之后,彻底怒了,他这么超然的身份,徐冰清竟然瞧不上自己?
反而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废物,如此亲切?
“徐冰清,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迷路知返,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吴某答应,不为难你。”
吴奇还是不甘心啊,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利有权利,贵为铁扇子一脉后人,同样声名遐迩。
为什么,徐冰清就看不上自己?
这样便算了,如此惊艳脱俗的绝色红颜,甚至就像是瞎了眼,选择和一个连自己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废物这般亲密?
徐冰清佯装没听见。
依旧这般眸光烨烨的盯着宁轩辕,不是那种隶属男女之间的爱意,柔情款款,为他倾慕,并视为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徐冰清!”
吴奇提高声音,再次呵斥,这次他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恨意!
“你不了解他的过往,就不要动辄一口一个废物,他二十岁风华正茂之年,便成为这个时代,最惊艳才绝的存在,而且是唯一。”
徐冰清突然语气很慢的开腔了,每句话,每个用词,都引人遐想。
二十岁,便是这个时代,最风光的人儿?
正在气头上的吴奇,哪里会考虑这些?
徐冰清越是这个时候,为宁轩辕施以不菲的评价,于吴奇而言,就是增加他对宁轩辕的仇恨值。
“最惊才艳绝?没有之一?”
吴奇冷笑不已,同时用切身案例,反唇相讥道,“我二十岁的那年,爷爷便定我为吴家掌门人。”
“他算哪门子惊才艳绝?比得过我半个手指头吗?”
何芳菲跟着附和道,“说的没错,我儿子乃公认的罕见的经天纬地之才,敢在王儿跟前说他惊才艳绝?”
“你这疯丫头,替人吹牛的时候,也不看看旁边站着谁。”
言罢,何芳菲深深瞧了宁轩两眼,不屑道,“一介井底之蛙,连给我儿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吴家三百年传承。
无论底蕴,人脉,均是庞大到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王伯昭的贸然出现,打断了双方既定的优劣势格局,但并未打断何芳菲,吴奇报复宁轩辕的心。
遵循王伯昭的意见,何芳菲立马将今天遇到的麻烦,通报给了家族。
吴家老家主一句晓得了,然后迅速去电话前往国都。
虽不问政事,家族也明令禁止族人当官,不过这么大体量的家族,真要有事问到国都,也没人敢不搭理。
“以我铁扇子王一脉的体量,很快就能查出你的来历,等会,希望你别因为擅自打我,而跪地求饶。”
“我要你这个老骨头,生不如死。”
何芳菲冷言冷语,事情没那么简单,家里老爷子已经出面,但凡查出王伯昭的背景,肯定针对性施压。
国字号牌照,随身配备御林军统领又如何?
铁扇子王一脉的影响力,渗入举国各地,还真不带怕的!
此时。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终于选择妥协的秦秋,突然喊了一句王爷爷。
王伯昭猛得转头,瞳孔深处竟然有愧疚之情,是啊,他是前任总兵统帅没错,他是八十万禁军的灵魂人物更没错。
但,他还是秦秋的丈夫。
他答应过她,以后不问江湖事,就这么陪她秦秋到老,一辈子也不用担忧外面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
可王伯昭清楚自己,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为难秦秋了。
“第一次,我将木头让给国家,亲眼目睹你们送他,走上了那个位置,但后面你们没有保护好他的。”秦秋红着眼睛,愣愣盯着稍远处的宁轩辕。
王伯昭无言以对。
秦秋默默擦去眼角泪痕,继续道,“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王伯昭蠕动着嘴巴,一腔解释,临到头来无话可说,是愧疚啊!
秦秋错开人群,慢慢做到宁轩辕跟前,按了按他的肩膀,认真道,“答应我,尽快回来。”
“嗯。”
宁轩辕小声答道。
“咋滴,这是生死离别了?回来?今天你们能不能活下去,都得两说,还有心思考虑其他事?”何芳菲嘲讽,刻薄面相一览无余。
秦秋置之不理,并蹲在宁轩辕跟前,恳求道,“这一嘴胡子太难看了,我替你刮干净?就在这里。”
“好。”
宁轩辕依然惜字如金。
徐冰清心领神会,连忙靠近吴少春,柔声细语问道,“水,有热水吗?我帮下秋姐姐。”
吴少春眼神复杂的看了宁轩辕一眼。
陡然间。
一大把年纪,险些老泪纵横。
“原来真的是你。”吴少春感慨。
宁轩辕笑,“是我。”
“唐峰,为前任总兵统帅,上苍龙帅服!”王伯昭猛然下令,刹那间,这个地方一片死寂,犹若时空定格。
吴奇越看宁轩辕,越不顺眼。
一股来自内心最深处的羡慕嫉妒恨,让他腾起无尽怒火。
论家世,他乃铁扇子王一脉的嫡系后人,未来吴家,最年轻的家主,先天注定了这辈子光芒万丈!
论样貌,吴奇自认不输于胡子拉碴,看起来颓废,又丧神的宁轩辕。
而,宁轩辕唯一独到之处,最多是徐冰清的老师。
仅此而已。
方方面面,他吴奇都优秀于宁轩辕,为什么,此时此刻的大众目光,依旧还是选择了他宁轩辕?凭什么?!
吴奇不服。
尤其在自己拿出前朝皇家信物铁扇子之后,本该注定成为全场焦点自己,还是被无形之中的宁轩辕,剥夺一切光彩。
没人搭理他。
也没人鸟他。
更没人将他当回事。
以致于举着铁扇子的吴奇,像是个握有垃圾玩具的小朋友,全程受到冷落,更被人为忽视。
他一直暗暗喜欢徐冰清,但为了塑造自己君子一面。
拜入徐冰清门下。
真实目的,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让徐冰清彻底臣服于自己,并为了他,形影不离爱慕成疾。
可在今天。
因为宁轩辕的出现,让这一切幻想,化为泡影。
徐冰清朝宁轩辕一口一个老师叫着,那双水汪汪令人动辄便生起保护欲,占有欲的明亮眸子,也仅能容纳下宁轩辕的影子。
原来。
在徐冰清眼里,他吴奇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垃圾,最多存有师徒关系,等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踹开,什么为你爱慕成疾?
自作多情罢了!
吴奇在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对徐冰清都是自作多情之后,彻底怒了,他这么超然的身份,徐冰清竟然瞧不上自己?
反而对一个籍籍无名的废物,如此亲切?
“徐冰清,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现在迷路知返,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吴某答应,不为难你。”
吴奇还是不甘心啊,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利有权利,贵为铁扇子一脉后人,同样声名遐迩。
为什么,徐冰清就看不上自己?
这样便算了,如此惊艳脱俗的绝色红颜,甚至就像是瞎了眼,选择和一个连自己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的废物这般亲密?
徐冰清佯装没听见。
依旧这般眸光烨烨的盯着宁轩辕,不是那种隶属男女之间的爱意,柔情款款,为他倾慕,并视为这辈子,最敬重的人。
“徐冰清!”
吴奇提高声音,再次呵斥,这次他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恨意!
“你不了解他的过往,就不要动辄一口一个废物,他二十岁风华正茂之年,便成为这个时代,最惊艳才绝的存在,而且是唯一。”
徐冰清突然语气很慢的开腔了,每句话,每个用词,都引人遐想。
二十岁,便是这个时代,最风光的人儿?
正在气头上的吴奇,哪里会考虑这些?
徐冰清越是这个时候,为宁轩辕施以不菲的评价,于吴奇而言,就是增加他对宁轩辕的仇恨值。
“最惊才艳绝?没有之一?”
吴奇冷笑不已,同时用切身案例,反唇相讥道,“我二十岁的那年,爷爷便定我为吴家掌门人。”
“他算哪门子惊才艳绝?比得过我半个手指头吗?”
何芳菲跟着附和道,“说的没错,我儿子乃公认的罕见的经天纬地之才,敢在王儿跟前说他惊才艳绝?”
“你这疯丫头,替人吹牛的时候,也不看看旁边站着谁。”
言罢,何芳菲深深瞧了宁轩两眼,不屑道,“一介井底之蛙,连给我儿提鞋的资格都不配!”
吴家三百年传承。
无论底蕴,人脉,均是庞大到足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王伯昭的贸然出现,打断了双方既定的优劣势格局,但并未打断何芳菲,吴奇报复宁轩辕的心。
遵循王伯昭的意见,何芳菲立马将今天遇到的麻烦,通报给了家族。
吴家老家主一句晓得了,然后迅速去电话前往国都。
虽不问政事,家族也明令禁止族人当官,不过这么大体量的家族,真要有事问到国都,也没人敢不搭理。
“以我铁扇子王一脉的体量,很快就能查出你的来历,等会,希望你别因为擅自打我,而跪地求饶。”
“我要你这个老骨头,生不如死。”
何芳菲冷言冷语,事情没那么简单,家里老爷子已经出面,但凡查出王伯昭的背景,肯定针对性施压。
国字号牌照,随身配备御林军统领又如何?
铁扇子王一脉的影响力,渗入举国各地,还真不带怕的!
此时。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终于选择妥协的秦秋,突然喊了一句王爷爷。
王伯昭猛得转头,瞳孔深处竟然有愧疚之情,是啊,他是前任总兵统帅没错,他是八十万禁军的灵魂人物更没错。
但,他还是秦秋的丈夫。
他答应过她,以后不问江湖事,就这么陪她秦秋到老,一辈子也不用担忧外面的刀光剑影,尔虞我诈。
可王伯昭清楚自己,这已经是自己第二次为难秦秋了。
“第一次,我将木头让给国家,亲眼目睹你们送他,走上了那个位置,但后面你们没有保护好他的。”秦秋红着眼睛,愣愣盯着稍远处的宁轩辕。
王伯昭无言以对。
秦秋默默擦去眼角泪痕,继续道,“这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王伯昭蠕动着嘴巴,一腔解释,临到头来无话可说,是愧疚啊!
秦秋错开人群,慢慢做到宁轩辕跟前,按了按他的肩膀,认真道,“答应我,尽快回来。”
“嗯。”
宁轩辕小声答道。
“咋滴,这是生死离别了?回来?今天你们能不能活下去,都得两说,还有心思考虑其他事?”何芳菲嘲讽,刻薄面相一览无余。
秦秋置之不理,并蹲在宁轩辕跟前,恳求道,“这一嘴胡子太难看了,我替你刮干净?就在这里。”
“好。”
宁轩辕依然惜字如金。
徐冰清心领神会,连忙靠近吴少春,柔声细语问道,“水,有热水吗?我帮下秋姐姐。”
吴少春眼神复杂的看了宁轩辕一眼。
陡然间。
一大把年纪,险些老泪纵横。
“原来真的是你。”吴少春感慨。
宁轩辕笑,“是我。”
“唐峰,为前任总兵统帅,上苍龙帅服!”王伯昭猛然下令,刹那间,这个地方一片死寂,犹若时空定格。
第0566章 龙吟月,气压山河!
前任总兵统帅。
苍龙帅服。
当这两个重要词汇,自王伯昭的口中义正言辞蹦出,一整座吴家院落的气氛,彻底陷入沉寂。
这是一种,比吴奇公开铁扇子王族人之后,所形成的短暂影响,还要令人感到呼吸急促,神情发麻。
泱泱山河。
纵是天骄辈出,时代豪杰从不断档。
但,谁都清楚,那个已转身离开的人,注定是唯一做到横压当世,永垂不朽的千古名流,既为将,又是武道巨头。
即便江湖不再有他。
他,还是浩瀚的江湖波澜之中,最惊艳的一朵浪花!
他曾穿着苍龙帅服,于沉眠无数英灵的国家纪念碑广场,一步坐稳,总兵统帅的位置,霸业登顶!
他也曾遭遇这个时代,活着的最强者,最终统统将尔等踩在脚下!
二十岁初出茅庐,以内王外圣之名,彻底起势,常言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那是他,第一次走入大众眼线。
多年以来,他是唯一一个将‘惊才艳绝’四字演绎到极致的人,时值当打之年,半步无敌。
他是宁轩辕。
也名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宁,宁轩辕?”
相较于吴少春的震惊,张烈等一众老头子更是眉头乱跳,他们瞪大眼睛,望着其貌不扬的宁轩辕,心底一阵泛凉气。
并非畏惧。
而是一种自我感觉不切实际的麻木,乃至不敢接受现状。
小小的都灵市,向来不是什么人杰地灵的福地,怎么忽然,就冒出总兵统帅这尊显赫至极的人物?
须知,这个人,可不是铁扇子王一脉足以比拟的,毕竟,前者还是北皇族位居第一顺位的大世子!
天生皇族血统。
无论他要与不要,接受与不接受,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光前任‘总兵统帅’四个字,便足以教铁扇子一脉自乱阵脚,又遑论北皇族大世子的身份?
“宁,宁轩辕?”
良久。
一股凉意贯穿四肢百骸的吴奇,徒劳无力的提着本族的铁扇子,然后连续倒退几大步,脸色青白幻变,久久不能平复。
先前高声呵斥宁轩辕将死之人,都未必有命活过今天还敢不断瑟的何芳菲,再也没了声音。
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铿锵!
唐峰收起御林刀,起身吩咐下属,将备好的帅服,再次交由王伯昭的手里。
这一生,见证无数大风大浪,也接触无数时代豪杰的老人,两手平举,就这么微微躬身,托着柚木色锦盒,朝向宁轩辕。
我以国士之礼相待!
无论吴少春,张烈,还是何芳菲以及自己唯一宠爱的儿子吴奇,又或者现场众人,均是情绪波动,难以自控。
只是,源自于立场不同。
此刻的心态不同罢了。
吴少春,张烈等人已经大概率猜到柚木色锦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同样不傻的何芳菲,吴奇母子,又岂不识觉悟到浑然不知?
但……
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惶恐不安啊,铁扇子王一脉家大业大,以自身底蕴,横推这个时代九成九的势力,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今天推到了宁轩辕的头上?
嘶嘶!
吴奇的呼吸,略显沉重。
先前应对宁轩辕,展现出的藐视眼神,于这一刻,黯淡无光也罢,甚至布满凝重,不安之情。
以致,他连正眼打量宁轩辕的勇气都没有。
尤其想到,自己为了挽回徐冰清,数次以自身为例,一边阐述自己惊才艳绝的人生履历,一边高高在上的质疑,宁轩辕凭什么,有什么和自己比?
若是所有井底之蛙,都有资格与他这位铁扇子吴家直系族人比,那他吴奇,是否太没分量了?!
人,最难受的,无非一瞬间,彻底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
譬如,此刻的吴奇。
相较于二十岁扬名立万,横压当世的宁轩辕,再给他三十年,乃至五十年时间追赶,这一生,能看到他的影子吗?
“秋姐姐,水,水来了。”
许久。
徐冰清一句话,将所有陷入麻木,震惊中的众人拉了出来。
秦秋冲徐冰清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捞起热毛巾,一边认真整理,一边柔声细语道,“以前觉得你不修边幅的样子,挺好的,这样即便遇到有心人,也不会认出你。”
“现在想想,蛮可笑的,你生来就是那束照亮众生的光,哪怕甘愿平凡,也很难彻底与曾经的自己剥离。”
宁轩辕笑而不语。
秦秋拿起刮刀,沿着宁轩辕的左脸颊轻轻滑落,因为害怕说话分神,故此抿着嘴,就这么注视对方。
看似寻常动作。
每一刀落下,竟让众人口干舌燥,内心起伏不定。
哪怕何芳菲,吴奇都相继陷入沉默,而后看着秦秋小心翼翼的动作,每一步,每一个细节,均牵动心神。
吴奇已经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冥冥之中,他似乎看见,当初那个敢与皇族试比高的存在,再次走入大众视线。
毕竟。
宁轩辕有且仅有一次,公开露面的场合,唯有那次与皇族的对抗,时年风华绝代的他,摘下战盔的刹那,曾让众生惊艳。
今朝今日。
当那套代表无上地位的统帅服,于现场,缓缓解开庐山真面目的刹那,一片惊寒,席卷院落,乃至席卷一整座都灵市。
龙吟月!
气压山河。
曾经官方公开解密的统帅服,相比于电视里,唯有近距离观摩,方才真切感受到,这套帅服的独到以及令人震惊之处。
一条缠绵两肩的苍龙,怒瞪双目。
杀意纵横。
意欲龙啸青天九万里。
“这……”吴奇瞬间失神,这一刻,他握着铁扇子的右手,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何芳菲也是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等宁轩辕背对众人,两臂平举,静等王伯昭亲自为前者穿上苍龙帅服时候,所有人,内心都沸腾了,铁扇子身为前朝皇家信物,固然金贵。
但,苍龙帅服之前,照样碾压的你黯淡无光!
等宁轩辕转过身,眸光烈烈凝视着吴奇,说出那句,你好,我是宁生,生生不息的生时,吴奇当场汗如雨下,头发发炸,这……
大祸临头!
前任总兵统帅。
苍龙帅服。
当这两个重要词汇,自王伯昭的口中义正言辞蹦出,一整座吴家院落的气氛,彻底陷入沉寂。
这是一种,比吴奇公开铁扇子王族人之后,所形成的短暂影响,还要令人感到呼吸急促,神情发麻。
泱泱山河。
纵是天骄辈出,时代豪杰从不断档。
但,谁都清楚,那个已转身离开的人,注定是唯一做到横压当世,永垂不朽的千古名流,既为将,又是武道巨头。
即便江湖不再有他。
他,还是浩瀚的江湖波澜之中,最惊艳的一朵浪花!
他曾穿着苍龙帅服,于沉眠无数英灵的国家纪念碑广场,一步坐稳,总兵统帅的位置,霸业登顶!
他也曾遭遇这个时代,活着的最强者,最终统统将尔等踩在脚下!
二十岁初出茅庐,以内王外圣之名,彻底起势,常言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那是他,第一次走入大众眼线。
多年以来,他是唯一一个将‘惊才艳绝’四字演绎到极致的人,时值当打之年,半步无敌。
他是宁轩辕。
也名宁生,生生不息的生!
“宁,宁轩辕?”
相较于吴少春的震惊,张烈等一众老头子更是眉头乱跳,他们瞪大眼睛,望着其貌不扬的宁轩辕,心底一阵泛凉气。
并非畏惧。
而是一种自我感觉不切实际的麻木,乃至不敢接受现状。
小小的都灵市,向来不是什么人杰地灵的福地,怎么忽然,就冒出总兵统帅这尊显赫至极的人物?
须知,这个人,可不是铁扇子王一脉足以比拟的,毕竟,前者还是北皇族位居第一顺位的大世子!
天生皇族血统。
无论他要与不要,接受与不接受,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光前任‘总兵统帅’四个字,便足以教铁扇子一脉自乱阵脚,又遑论北皇族大世子的身份?
“宁,宁轩辕?”
良久。
一股凉意贯穿四肢百骸的吴奇,徒劳无力的提着本族的铁扇子,然后连续倒退几大步,脸色青白幻变,久久不能平复。
先前高声呵斥宁轩辕将死之人,都未必有命活过今天还敢不断瑟的何芳菲,再也没了声音。
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铿锵!
唐峰收起御林刀,起身吩咐下属,将备好的帅服,再次交由王伯昭的手里。
这一生,见证无数大风大浪,也接触无数时代豪杰的老人,两手平举,就这么微微躬身,托着柚木色锦盒,朝向宁轩辕。
我以国士之礼相待!
无论吴少春,张烈,还是何芳菲以及自己唯一宠爱的儿子吴奇,又或者现场众人,均是情绪波动,难以自控。
只是,源自于立场不同。
此刻的心态不同罢了。
吴少春,张烈等人已经大概率猜到柚木色锦盒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同样不傻的何芳菲,吴奇母子,又岂不识觉悟到浑然不知?
但……
还是有点心惊肉跳,惶恐不安啊,铁扇子王一脉家大业大,以自身底蕴,横推这个时代九成九的势力,均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可,今天推到了宁轩辕的头上?
嘶嘶!
吴奇的呼吸,略显沉重。
先前应对宁轩辕,展现出的藐视眼神,于这一刻,黯淡无光也罢,甚至布满凝重,不安之情。
以致,他连正眼打量宁轩辕的勇气都没有。
尤其想到,自己为了挽回徐冰清,数次以自身为例,一边阐述自己惊才艳绝的人生履历,一边高高在上的质疑,宁轩辕凭什么,有什么和自己比?
若是所有井底之蛙,都有资格与他这位铁扇子吴家直系族人比,那他吴奇,是否太没分量了?!
人,最难受的,无非一瞬间,彻底认识到自己几斤几两。
譬如,此刻的吴奇。
相较于二十岁扬名立万,横压当世的宁轩辕,再给他三十年,乃至五十年时间追赶,这一生,能看到他的影子吗?
“秋姐姐,水,水来了。”
许久。
徐冰清一句话,将所有陷入麻木,震惊中的众人拉了出来。
秦秋冲徐冰清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捞起热毛巾,一边认真整理,一边柔声细语道,“以前觉得你不修边幅的样子,挺好的,这样即便遇到有心人,也不会认出你。”
“现在想想,蛮可笑的,你生来就是那束照亮众生的光,哪怕甘愿平凡,也很难彻底与曾经的自己剥离。”
宁轩辕笑而不语。
秦秋拿起刮刀,沿着宁轩辕的左脸颊轻轻滑落,因为害怕说话分神,故此抿着嘴,就这么注视对方。
看似寻常动作。
每一刀落下,竟让众人口干舌燥,内心起伏不定。
哪怕何芳菲,吴奇都相继陷入沉默,而后看着秦秋小心翼翼的动作,每一步,每一个细节,均牵动心神。
吴奇已经觉得自己快站不稳了,冥冥之中,他似乎看见,当初那个敢与皇族试比高的存在,再次走入大众视线。
毕竟。
宁轩辕有且仅有一次,公开露面的场合,唯有那次与皇族的对抗,时年风华绝代的他,摘下战盔的刹那,曾让众生惊艳。
今朝今日。
当那套代表无上地位的统帅服,于现场,缓缓解开庐山真面目的刹那,一片惊寒,席卷院落,乃至席卷一整座都灵市。
龙吟月!
气压山河。
曾经官方公开解密的统帅服,相比于电视里,唯有近距离观摩,方才真切感受到,这套帅服的独到以及令人震惊之处。
一条缠绵两肩的苍龙,怒瞪双目。
杀意纵横。
意欲龙啸青天九万里。
“这……”吴奇瞬间失神,这一刻,他握着铁扇子的右手,都跟着剧烈颤抖起来,何芳菲也是脸色变得极其难堪。
等宁轩辕背对众人,两臂平举,静等王伯昭亲自为前者穿上苍龙帅服时候,所有人,内心都沸腾了,铁扇子身为前朝皇家信物,固然金贵。
但,苍龙帅服之前,照样碾压的你黯淡无光!
等宁轩辕转过身,眸光烈烈凝视着吴奇,说出那句,你好,我是宁生,生生不息的生时,吴奇当场汗如雨下,头发发炸,这……
大祸临头!
第0567章 白龙少主!
偌大的院落。
数百号人,均是在这一刻,瞪大眼睛,恍若看见一场神迹,一场注定此生难忘,刻骨铭心的神迹。
当,宁轩辕穿上那套帅服。
无论是悬挂于两侧肩头的五爪苍龙,还是日月笼罩间的绵延江河水,都给人一股栩栩如生的错觉,明知是假,竟不得不当真。
仿佛,一整个家国的命脉,悉数载入这套帅服。
尤其那只爪向日月的苍龙,垂卧山河之上,散发着惊世骇俗的气势,任谁瞧上一眼,均感觉心惊肉跳。
其实,这些并非关键。
最最关键的是本尊宁轩辕。
这位先前不修边幅,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青男子,转瞬间,摇身一变,宛若世家贵公子,立于现场。
他笑起来,有种平易近人的味道。
只是大家都清楚,他过往的人生履历,以及那些让他名垂青史的荣耀,注定了他,不能像个平凡人,真正做到隐姓埋名,度完余生。
嘶嘶!
吴少春呼吸凝重,神色既是亢奋,又夹杂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段时日。
他曾多少次与宁轩辕并肩而坐,谈天论地,好不惬意?
可,从未想过,这个瞧起来,似乎有那么点古怪的年青男子,竟然真的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吴,吴某见过宁,宁统帅。”吴少春微微躬身,作势要向宁轩辕行礼。
宁轩辕一把拦住,“不必。”
吴少春摇摇头,感慨道,“老夫这辈子,什么人物都见过,独独没见过你这样的存在,这一拜,是对你过往事迹发自由衷的崇拜,也是对您这位昔日统帅的真切慰问。”
吴少春敬重得并非宁轩辕的显赫身份,而是后者戎马十一年为这片家国,呕心沥血付出的一切。
而今。
国战当前,乱世风云再起,当举国无一人肩扛大梁时,又是他,无怨无悔毅然决然站了出来!
“有你在,我国之大幸!”
了了七字。
又诱发多少人与之共鸣?
哪怕王伯昭,也是抬着脑袋,似在望天空的景色,大概这样,就没人看清他,微微红润的眼眶。
其实。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认出了王伯昭。
毕竟是内院二当家,虽然自赵功新离逝之后,这位也渐渐隐于幕后,极少露面,加之上了岁数的人,一天一个模样。
综合起来,固然短时间难以认出,但,这么近距离观察久了,另外现场又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有心人不在少数,认出王伯昭,自然情有可原,无奈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宁轩辕身上,倒是人为忽略了王伯昭的来历。
哗哗哗!
有风不请自来。
就这么万众瞩目之下,轻轻扬起他的长袍,苍龙尾端与帅服边缘两两互相,犹如飞龙在天。
至于,那条绵延两侧肩头的龙首,注定是最受关注的地方,称之气压山河十万里,并不为过!
嘶嘶!
此时此刻。
无论是吴奇,还是何芳菲,又或者所谓铁扇子王一脉的吴氏族人,均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久久不知如何吱声。
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若说先前还存疑,可此时此刻的他,一展绝世容颜,再套上那件集家国之力为他量身打造的苍龙帅服。
再执迷不悟的人,也清楚,他真的是他!
如假包换。
曾一度如日中天的绝代人杰,宁轩辕!
“这,这……”
数次嚣张跋扈,并一而再再而三奉劝徐冰清迷途知返,别为这个垃圾痴心不改的吴奇,心理几乎崩溃。
他还记得,自己刚才说过,以宁轩辕的卑微成就,连给自己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他更记得,自己同样咄咄逼人的嘲讽对方井底之蛙,竟然舔着脸敢与自己相比,殊不知,这个时代,他吴奇,注定一枝独秀……
然后。
他终于弄清了对方的身份。
这位,二十岁,封内王外圣!
二十三岁,拜入将门,戎马数年,一手调|教出举国最强精锐万岁军!
二十九岁,只身一人奋然与皇族分庭抗礼,中途更强势推平武协,为天下百姓,开太平盛世,不为杂税拖累,不为国贼疲于奔命。
细细数来。
任何一件拿来与吴奇比较,后者的成就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祖上带来的荣耀,他这种品性低劣,为所欲为的纨绔公子,宁轩辕过往岁月,不知亲手屠杀了多少!
“如何?”
宁轩辕半步踏出,终于开腔。
这算是他们从起矛盾,到现在,宁轩辕正面回答吴奇的第一句话。
仅有两个字,言简意赅,气势非凡,宛若一尊神灵俯视吴奇,油然而生高人一等的锋芒,惊得吴奇心肝乱跳。
嘶嘶!
吴奇转瞬间大汗淋漓,一张脸也变得青白青白。
他本以为握着祖传信物铁扇子,便能为自己本就不俗的身份,带来更显赫的荣光。
但这一刻,吴奇感觉自己就像个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跳梁小丑,连正视宁轩辕的勇气,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同样口干舌燥的何芳菲,也没了声音。
只是,她内心的躁动不安与惶恐,并不比自家儿子少。
素来刻薄,且心性狠辣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先前的话,将会为自己,乃至一整个吴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何芳菲下意识瞅了眼秦秋,心肝肺齐齐剧震。
刚才,她可不止一次威胁秦秋,并阴阳怪气对方尚未出世的孩子,不是缺胳膊就要少腿,当下,何芳菲恨不得将这些说过的话,烂在肚子里。
轰!
“铁扇子王一脉,吴氏长孙吴王,叩见宁统帅!”
所谓势不如人,不得不低头,这位化名吴奇的吴氏长孙,承认自己过往嚣张跋扈惯了,什么人都敢不放在眼里。
但,独独没勇气,将宁轩辕也不放在眼里。
一秒下跪。
额头贴地不断敲动。
“铁扇子王一脉,吴氏长儿媳何芳菲,叩叩见宁统帅!”
何芳菲心里长叹数口气,最终选择了服软,她就这么毫不犹豫跪在宁轩辕跟前,余光掠过,是五爪苍龙脚踏日月的画面。
相比她吴氏一脉的前朝信物铁扇子,这套帅服,方才显赫至极。
此时。
王伯昭,唐峰并肩而立,落后宁轩辕三步。
按照初始计划,得到秦秋的允诺,他们将与宁轩辕火速启程,前往国都。
关于铁扇子王一脉的吴家人,不过是一场惊不起太大风浪的小事件,处理起来,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时间。
只不过……
本该神情庄重的唐峰,突然眼神示意了下王伯昭,王伯昭略显疑惑,于是反问,“有事?”
“突发事件。”
唐峰匆匆撇了眼宁轩辕,然后如实禀告王伯昭,“国都推送出了一位,为万岁军锤践行鼓的有力人选。”
“嗯?”王伯昭扬起白花花的眉头。
“具体消息不详,只是提了句,那位尊称白龙少主!”唐峰再次瞧了两眼宁轩辕的背影,心情复杂。
前有苍龙。
现在又冒出个白龙?
这是专门推出来,全面清洗宁轩辕曾经留下来的影响力?针对性未免太强,让人不得不多想。
何况,公开站台第一件事,就要喧宾夺主,准备强势登场为万岁军敲践行鼓!
“老夫还没闭眼,某些人做事,未免急功近利了。”
王伯昭眯起眸子,白龙少主?不知何方年轻神圣,明知被推出来清洗宁轩辕留下的影响力,还敢偏向虎山行!
唯一庆幸在于,宁轩辕答应跟他回一趟国都!
万岁军的践行鼓,有且仅有宁轩辕能敲,余者,谁敢喧宾夺主?
第0568章 你的良心在哪儿?(1)
“我先前并不知道是您,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吴奇再也没有先前那股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气焰。
反而以一种极为谦卑的态度,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向宁轩辕告饶。
果真任何王族,到了宁轩辕跟前,连自抬身份继续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胆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毕竟,这位当初差点就将皇族踩在自己脚下!
现场众人,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心头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吴奇的身份,注定他今天草菅人命,也没谁敢跳出来指责,岂料,先前一贯沉默的那位,竟是前任总兵统帅。
纵然权力不在。
可他宁轩辕曾经赤手双拳打下的影响力,以及震慑力,即便沦为一介布衣,也注定金口一开,无人敢忤逆!
吴奇余光尽头,是宁轩辕的脚尖。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怕心里不爽这种煎熬,认为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受的奇耻大辱。
但……
“宁帅,您毕竟是大人物,别跟我这种跳梁小丑一般见识,以免堕了您的身份。”吴奇小声解释,意在求和。
向来喜欢护犊子的何芳菲。
明知吴奇承受着巨大的耻辱,方才委曲求全,自认跳梁小丑,可事到临头,她不得不眼睁睁目睹着,自家儿子像条野狗般,一再求饶。
关键,她这个作威作福惯了的妇人,还要舔着脸,迎合自家儿子,向宁轩辕解释着,王儿晓得错误了,以后必定铭记于心,不会再犯!
若是换作以往,谁敢让她何芳菲,这么狼狈的跪在地上,她当夜就敢杀对方全家!
“宁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就先撤了,不打扰您了。”
吴奇点头哈腰,准备起身灰溜溜走人,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令他压抑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吴奇一分一秒都不想熬。
只是,不等吴奇攀爬起身,宁轩辕的右脚,就这么悄无声息踩在他的右手上,自指尖源源不断传入四肢百骸的痛意,让他的脸皮都跟着抽动起来。
这一幕。
令吴奇的眸光陡然炸裂,何芳菲也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铁了心誓不罢休,追究到底?
良久。
还是何芳菲硬着头皮解释道,“宁,宁统帅,我吴家已经道歉了,还望您点到为止,这样也给双方留足颜面。”
“如果我不是宁轩辕,今天你们会不会点到为止?”宁轩辕反问,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咨询一件稀疏平常的消失。
何芳菲,“……”
刹那间。
哑口无言。
无论是吴奇,还是何芳菲,先前的嚣张姿态以及最终目的,压根就不是奔着什么点到为止来的。
如果宁轩辕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手段的普通人,只怕现在,已经血溅当场!
越不愿意点到为止,留足情面的人,竟然此时此刻,大言不惭公开的劝阻外人,点到为止?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呵呵。”
何芳菲讪讪一笑,虽然心里也觉得以自己的秉性断然不可能,但嘴上还是解释道,“我铁扇子王一脉向来讲道理,讲人性。”
换言之,她何芳菲在应对某些事方面,可以网开一面点到为止。
宁轩辕摇头,“我不认为,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身怀六甲的弱女子恶语相加的人,会明白什么叫点到为止。”
何芳菲,“……”
这句话,彻底让何芳菲哑口无言。
“不说这些,倒是忘记了,就是你这个女人,刚才扬言要堕人家的胎,而理由就因为,人家不听你的指令。”
“你这个人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装什么大尾巴狼,说自己讲道理,讲人性?”
现场民众七嘴八舌,对着何芳菲指指点点。
何芳菲偷偷剜了眼这些无关人等,此时此刻,她的确没有什么半点悔改之意,大概仗势欺人惯了,总不拿普通人当人。
“我,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妻子,并无恶意。”
何芳菲憋了许久,也就来了这么一句解释,至于有没有信服力,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
“嗯。”
宁轩辕点头认可。
何芳菲眼睛一亮,本以为宁轩辕真得会放过他们,一通电话,突然打进现场,来电者是吴氏现任老家主吴天峰,也就是吴奇的亲爷爷。
何芳菲本想自己接听,岂料宁轩辕摊开五指,示意她将电话递交过来,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双手奉上。
“你的孙子,儿媳妇,现在在我手上。”宁轩辕淡淡开口。
电话彼端,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紧随其后,一道粗哑,沉稳的苍老嗓音,徐徐响起,‘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后人,你也敢扣留?’
宁轩辕笑,“不应该先问问,为什么扣人?”
即便隔空对话,宁轩辕此刻展现出的气势,依旧令吴奇,何芳菲心惊肉跳,这他妈是自家家主,铁扇子王一脉的掌舵者啊。
过往几十年,谁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家家主说话?
‘我了解到,你貌似和国都那边的高层有关系,但别以为这样,就有了免死金牌,事情闹大了,以老夫的三分薄面,照样能让你这辈子都后悔,招惹了吴家!’
这是在强势表态,勒令宁轩辕知错就改。
同时,吴天峰接下来的话,也点明了自己的要求,‘你现在过去主动向我的孙子,儿媳妇下跪道歉,态度到了,饶你死罪!’
宁轩辕提着电话,笑而不语。
倒是王伯昭屁颠屁颠,靠近过去,并直言不讳道,“查了这么久,还没确定自家孙儿究竟招惹了谁,你在国都的三分薄面,用到哪里去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王伯昭从宁轩辕手里拿走电话,“我姓王,名伯昭,不知道您的三分薄面,能请动哪位大人物,出面调解今天这场麻烦?”
王伯昭。
继赵功新之后,首位实权人物。
先前已经有人在猜测,并疑似认出了他,可等王伯昭亲口承认,现场还是泛起一阵倒吸凉气声。
吴天峰于电话那端的声音,彻底哑火。
王伯昭再下一城,“刚才和你对话的年青人,姓宁,你确定要继续命令他,向你孙儿下跪道歉?”
“我先前并不知道是您,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吴奇再也没有先前那股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气焰。
反而以一种极为谦卑的态度,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向宁轩辕告饶。
果真任何王族,到了宁轩辕跟前,连自抬身份继续高高在上,飞扬跋扈的胆魄,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毕竟,这位当初差点就将皇族踩在自己脚下!
现场众人,亲眼目睹着这一幕,心头跌宕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吴奇的身份,注定他今天草菅人命,也没谁敢跳出来指责,岂料,先前一贯沉默的那位,竟是前任总兵统帅。
纵然权力不在。
可他宁轩辕曾经赤手双拳打下的影响力,以及震慑力,即便沦为一介布衣,也注定金口一开,无人敢忤逆!
吴奇余光尽头,是宁轩辕的脚尖。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哪怕心里不爽这种煎熬,认为是长这么大,第一次遭受的奇耻大辱。
但……
“宁帅,您毕竟是大人物,别跟我这种跳梁小丑一般见识,以免堕了您的身份。”吴奇小声解释,意在求和。
向来喜欢护犊子的何芳菲。
明知吴奇承受着巨大的耻辱,方才委曲求全,自认跳梁小丑,可事到临头,她不得不眼睁睁目睹着,自家儿子像条野狗般,一再求饶。
关键,她这个作威作福惯了的妇人,还要舔着脸,迎合自家儿子,向宁轩辕解释着,王儿晓得错误了,以后必定铭记于心,不会再犯!
若是换作以往,谁敢让她何芳菲,这么狼狈的跪在地上,她当夜就敢杀对方全家!
“宁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就先撤了,不打扰您了。”
吴奇点头哈腰,准备起身灰溜溜走人,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气氛,令他压抑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吴奇一分一秒都不想熬。
只是,不等吴奇攀爬起身,宁轩辕的右脚,就这么悄无声息踩在他的右手上,自指尖源源不断传入四肢百骸的痛意,让他的脸皮都跟着抽动起来。
这一幕。
令吴奇的眸光陡然炸裂,何芳菲也冷不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铁了心誓不罢休,追究到底?
良久。
还是何芳菲硬着头皮解释道,“宁,宁统帅,我吴家已经道歉了,还望您点到为止,这样也给双方留足颜面。”
“如果我不是宁轩辕,今天你们会不会点到为止?”宁轩辕反问,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咨询一件稀疏平常的消失。
何芳菲,“……”
刹那间。
哑口无言。
无论是吴奇,还是何芳菲,先前的嚣张姿态以及最终目的,压根就不是奔着什么点到为止来的。
如果宁轩辕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手段的普通人,只怕现在,已经血溅当场!
越不愿意点到为止,留足情面的人,竟然此时此刻,大言不惭公开的劝阻外人,点到为止?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呵呵。”
何芳菲讪讪一笑,虽然心里也觉得以自己的秉性断然不可能,但嘴上还是解释道,“我铁扇子王一脉向来讲道理,讲人性。”
换言之,她何芳菲在应对某些事方面,可以网开一面点到为止。
宁轩辕摇头,“我不认为,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身怀六甲的弱女子恶语相加的人,会明白什么叫点到为止。”
何芳菲,“……”
这句话,彻底让何芳菲哑口无言。
“不说这些,倒是忘记了,就是你这个女人,刚才扬言要堕人家的胎,而理由就因为,人家不听你的指令。”
“你这个人连最起码的良心都没,装什么大尾巴狼,说自己讲道理,讲人性?”
现场民众七嘴八舌,对着何芳菲指指点点。
何芳菲偷偷剜了眼这些无关人等,此时此刻,她的确没有什么半点悔改之意,大概仗势欺人惯了,总不拿普通人当人。
“我,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妻子,并无恶意。”
何芳菲憋了许久,也就来了这么一句解释,至于有没有信服力,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
“嗯。”
宁轩辕点头认可。
何芳菲眼睛一亮,本以为宁轩辕真得会放过他们,一通电话,突然打进现场,来电者是吴氏现任老家主吴天峰,也就是吴奇的亲爷爷。
何芳菲本想自己接听,岂料宁轩辕摊开五指,示意她将电话递交过来,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双手奉上。
“你的孙子,儿媳妇,现在在我手上。”宁轩辕淡淡开口。
电话彼端,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紧随其后,一道粗哑,沉稳的苍老嗓音,徐徐响起,‘我铁扇子王一脉的后人,你也敢扣留?’
宁轩辕笑,“不应该先问问,为什么扣人?”
即便隔空对话,宁轩辕此刻展现出的气势,依旧令吴奇,何芳菲心惊肉跳,这他妈是自家家主,铁扇子王一脉的掌舵者啊。
过往几十年,谁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家家主说话?
‘我了解到,你貌似和国都那边的高层有关系,但别以为这样,就有了免死金牌,事情闹大了,以老夫的三分薄面,照样能让你这辈子都后悔,招惹了吴家!’
这是在强势表态,勒令宁轩辕知错就改。
同时,吴天峰接下来的话,也点明了自己的要求,‘你现在过去主动向我的孙子,儿媳妇下跪道歉,态度到了,饶你死罪!’
宁轩辕提着电话,笑而不语。
倒是王伯昭屁颠屁颠,靠近过去,并直言不讳道,“查了这么久,还没确定自家孙儿究竟招惹了谁,你在国都的三分薄面,用到哪里去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王伯昭从宁轩辕手里拿走电话,“我姓王,名伯昭,不知道您的三分薄面,能请动哪位大人物,出面调解今天这场麻烦?”
王伯昭。
继赵功新之后,首位实权人物。
先前已经有人在猜测,并疑似认出了他,可等王伯昭亲口承认,现场还是泛起一阵倒吸凉气声。
吴天峰于电话那端的声音,彻底哑火。
王伯昭再下一城,“刚才和你对话的年青人,姓宁,你确定要继续命令他,向你孙儿下跪道歉?”
第0569章 宁肯山间碎骨,不愿灵魂碌碌!
嗤!
御林刀蓦然出鞘。
一抹寒光,于现场爆发出惊骇的芒,像是瞬间扎穿众人的眼。
已经预感到彻底大难临头,小命不保的吴奇,忙不迭爬到宁轩辕脚前,不断磕头,不断告饶。
卑躬屈膝。
乃至点头哈腰到极致的姿态。
哪里还有半点王族后人的风范,此刻的他,宛若丧家之犬,宁不要尊严,也务必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
他还年轻。
他更生来荣耀,但凡大难不死,往后余生多少荣华富贵在等着他吴奇享用?美好人间,又有多少值得一再感受的风景,等着自己观赏?
怎么能,风华之年,彻底陨落?
“宁,宁统帅,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只要您饶我一次,哪怕从今往后当您身边的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吴奇抬起头,早已潸然泪下。
又青又白的脸,扯出的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
他就这么跪在宁轩辕跟前,一次又一次磕头,即便两眉中心位置,逸出无数血迹,也不敢贸然擦去。
宁轩辕沉默不语。
吴奇一狠心,陡然反咬向自己的生母何芳菲,“都是这个女人,是这个贱女人教坏了我,若是宁统帅您点头,我吴王,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大义灭亲。”
这句话。
让何芳菲瞪大眼睛,瞳孔深处泛起阵阵怨毒,愤怒的神色。
众人也是一片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生为人子,关键时刻竟然做出意欲弑母的选择,归根结底,还是骐骥一命换一命,让自己活下来。
这……
岂止大逆不道,这完全没良知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何芳菲沦落至此,也算咎由自取,从小宠溺的儿子,这一刻,竟然要杀她保全自己。
“呵呵。”
何芳菲顿感身体瘫软,凄凄惨惨又戚戚。
宁轩辕垂落目光,大致看了两眼吴奇,何芳菲,转身即走,唐峰则负责处理善后。
吴少春,张烈等众,哪里功夫关心这对罪无可恕的母子,基本人人追随宁轩辕,一路护送到院外。
王伯昭的商务车,正在稍远处。
当宁轩辕一步踏出院落。
隐于暗处,一道又一道年轻壮硕的身影,齐齐露出踪迹,他们远远观望,目光尽头,皆是宁轩辕的影子。
“我先送你回金陵市?”
沿途。
宁轩辕歪着脑袋,征询秦秋的意见。
秦秋眼睛一亮,默默点头,这段时间住在外面,三两月没什么,日子久了,其实还是蛮想念老爷子秦烈,以及自己的父母。
加之,即将临盆。
第一次生为人母,即便那天有宁轩辕在身边,还是略感害怕,若是有母亲陪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趟走完,我立马回来。”
宁轩辕笑着揉动秦秋的脑袋,满眼宠溺。
其实,无论是秦秋,还是宁轩辕自身,又或者早已欲言又止的王伯昭,心里都清楚,这趟国都之行,注定不太平。
“希望往后不多的日子里,有机会再见面,我教你怎么钓鱼?”临别前,吴少春笑着冲宁轩辕说道。
宁轩辕翻白眼,背对众人挥挥手,一步迈进商务车,随之渐行渐远。
沿途风景盛美。
靠边依窗的宁轩辕,目光逐次掠过路途上的山山水水,偶尔浅笑,偶尔半忧郁半感慨,最后齐齐化为一道叹息,归于沉默。
书上说,八岁到十八岁,是最好的十年,但也仅仅是十年光阴,最多占据漫长人生旅途的六分之一。
十八到二十八岁,这十年,却是你的一生!
以前宁轩辕并不觉得,今时今日,竟蓦然顿悟!
他十七岁入伍。
如今,三十出头。
短短十二三年,他一直记得那句,埋在骨肉里这辈子,都难以抛弃的信仰,宁山间碎骨,沉河不浮,不愿守棺而驻,灵魂碌碌!
最不济,穷途末路大限将至,立于秀丽山巅,江河回望。
为国死,无憾!
“我又回来了。”
宁轩辕缓缓合并双目,本该告诉他,国都已经风云再起暗流涌动的王伯昭,没来由一阵心安。
他既然敢回去!
又何须畏惧前路刀光剑影?!
嗤!
御林刀蓦然出鞘。
一抹寒光,于现场爆发出惊骇的芒,像是瞬间扎穿众人的眼。
已经预感到彻底大难临头,小命不保的吴奇,忙不迭爬到宁轩辕脚前,不断磕头,不断告饶。
卑躬屈膝。
乃至点头哈腰到极致的姿态。
哪里还有半点王族后人的风范,此刻的他,宛若丧家之犬,宁不要尊严,也务必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
他还年轻。
他更生来荣耀,但凡大难不死,往后余生多少荣华富贵在等着他吴奇享用?美好人间,又有多少值得一再感受的风景,等着自己观赏?
怎么能,风华之年,彻底陨落?
“宁,宁统帅,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只要您饶我一次,哪怕从今往后当您身边的一条狗,我也心甘情愿。”
吴奇抬起头,早已潸然泪下。
又青又白的脸,扯出的笑容,其实比哭还难看。
他就这么跪在宁轩辕跟前,一次又一次磕头,即便两眉中心位置,逸出无数血迹,也不敢贸然擦去。
宁轩辕沉默不语。
吴奇一狠心,陡然反咬向自己的生母何芳菲,“都是这个女人,是这个贱女人教坏了我,若是宁统帅您点头,我吴王,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手大义灭亲。”
这句话。
让何芳菲瞪大眼睛,瞳孔深处泛起阵阵怨毒,愤怒的神色。
众人也是一片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生为人子,关键时刻竟然做出意欲弑母的选择,归根结底,还是骐骥一命换一命,让自己活下来。
这……
岂止大逆不道,这完全没良知了。
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何芳菲沦落至此,也算咎由自取,从小宠溺的儿子,这一刻,竟然要杀她保全自己。
“呵呵。”
何芳菲顿感身体瘫软,凄凄惨惨又戚戚。
宁轩辕垂落目光,大致看了两眼吴奇,何芳菲,转身即走,唐峰则负责处理善后。
吴少春,张烈等众,哪里功夫关心这对罪无可恕的母子,基本人人追随宁轩辕,一路护送到院外。
王伯昭的商务车,正在稍远处。
当宁轩辕一步踏出院落。
隐于暗处,一道又一道年轻壮硕的身影,齐齐露出踪迹,他们远远观望,目光尽头,皆是宁轩辕的影子。
“我先送你回金陵市?”
沿途。
宁轩辕歪着脑袋,征询秦秋的意见。
秦秋眼睛一亮,默默点头,这段时间住在外面,三两月没什么,日子久了,其实还是蛮想念老爷子秦烈,以及自己的父母。
加之,即将临盆。
第一次生为人母,即便那天有宁轩辕在身边,还是略感害怕,若是有母亲陪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趟走完,我立马回来。”
宁轩辕笑着揉动秦秋的脑袋,满眼宠溺。
其实,无论是秦秋,还是宁轩辕自身,又或者早已欲言又止的王伯昭,心里都清楚,这趟国都之行,注定不太平。
“希望往后不多的日子里,有机会再见面,我教你怎么钓鱼?”临别前,吴少春笑着冲宁轩辕说道。
宁轩辕翻白眼,背对众人挥挥手,一步迈进商务车,随之渐行渐远。
沿途风景盛美。
靠边依窗的宁轩辕,目光逐次掠过路途上的山山水水,偶尔浅笑,偶尔半忧郁半感慨,最后齐齐化为一道叹息,归于沉默。
书上说,八岁到十八岁,是最好的十年,但也仅仅是十年光阴,最多占据漫长人生旅途的六分之一。
十八到二十八岁,这十年,却是你的一生!
以前宁轩辕并不觉得,今时今日,竟蓦然顿悟!
他十七岁入伍。
如今,三十出头。
短短十二三年,他一直记得那句,埋在骨肉里这辈子,都难以抛弃的信仰,宁山间碎骨,沉河不浮,不愿守棺而驻,灵魂碌碌!
最不济,穷途末路大限将至,立于秀丽山巅,江河回望。
为国死,无憾!
“我又回来了。”
宁轩辕缓缓合并双目,本该告诉他,国都已经风云再起暗流涌动的王伯昭,没来由一阵心安。
他既然敢回去!
又何须畏惧前路刀光剑影?!
第0570章 你好,我名王道!
今时今日的国都。
正如王伯昭而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改变太多。
虽说,王伯昭尚未全退,可的确不怎么管事了,久而久之,他在国都的影响力,将会逐步削弱,直到正式退休,离开现有岗位。
以前靠赵功新在前面撑着。
王伯昭反而没感觉到什么枯木难支。
如今,国都大面积换人,排在最靠前的几位掌舵者,明显与赵功新曾经对国家的发展布局,格格不入。
谈不上什么去旧出新,其实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新一轮上位者,要的是功绩。
生前谋名,死后争功!
沿用前者留下来的盘子,选择什么无为而治,岂不是侧面证实自己,半桶水没有一点真本事?
故此。
哪怕清楚这么做,未必比维持现状好,但也不得不做出点改变。
宁轩辕是赵功新旧部,而且隶属军部培养出来的最强王牌,退役前,无论个人影响力,还是知名度,均敢担上一句空前绝后。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
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一点一点磨掉他曾经带来的影响力,万岁军,其实是最好最优的切入点。
上位者从不会考虑,你曾经为家国付出过什么,反而习惯于急功近利般将权利牢牢巩固在手中。
旧臣子要么雪藏,彻底失去实权,要么当个闲差,消磨政治生命,等到某一天,该退休离岗了,走人便是。
然而。
宁轩辕过于特殊。
一则,三十出头的年纪,依旧正值当打之年,处于个人巅峰期。
再则,他曾经达到的位置,可不单单是什么普通将官,他是前任统帅,隶属一把手,即便退役了。
如果不能成功清洗宁轩辕过往留下的影响,哪怕这个人,活在世间一天,依旧统治力无敌!
“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国都希望你彻底消失的人,一直都在,甚至比以前更多。”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
王伯昭搂了搂胳膊,以玩笑的口吻,与宁轩辕交流道。
宁轩辕习惯性正襟危坐,喜怒也不擅长形于表面,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趟国都之行。
宁轩辕比任何人都清楚,注定危机重重。
指不定刚进国都,便有大批量的杀手沿途阻截,以他今时今日,没有半点修为的状况,以前没人敢动他,这次就不一定了。
并且。
一旦他死了。
那些拼命保护他宁轩辕的人,也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往后再替他报仇的可能性同样不大。
再者,从南部争端开始,万岁军一而再再而三被推向舆论的浪潮,主要原因固然希望他们出征。
其实细细想来。
宁轩辕也曾猜测过,有掌权者,借这次争端,先将万岁军召集回来,然后慢刀子割肉,剥除宁轩辕在万岁军中的影响力。
一箭双雕!
有些事,宁轩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非自己给自己找天大麻烦求虐,归根结底,身不由己。
毕竟万岁军不出,南部争端靠袁术一人撑着,太难!
至于国都那些折腾幺蛾子的掌权者,宁轩辕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也是秦秋不愿他回去的主要原因。
“国都是不是准备推一个人出来取代我?”宁轩辕开门见山,主动询问王伯昭。
王伯昭起先愣神,仔细一琢磨,无奈而笑,毕竟眼前坐着的他,曾经还有个显赫身份,宁生。
本就智勇双全,心思缜密。
有些事情,哪怕需要王伯昭亲口点破?
宁轩辕自当明白。
“已经推出来了。”
王伯昭指了指宁轩辕的苍龙帅服,开诚布公道,“听闻叫什么白龙少主,三十岁不到,号称千古无一的天生将种。”
“既熟读兵书,又精于排兵布阵,按国都那边的说法,这个人曾在沙盘演练过无数次经典战役,最后尽皆胜券在握。”
宁轩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照王伯昭的解释,这是位擅长纸上谈兵的角?
但,沙盘与真正的沙场,哪怕只是一字之异,却天差地别,嘴上再说的天花乱坠,没实战经验,终归站不住脚跟。
不过。
之于某些人,并不需要这位白龙少主,是真有本事,还是空会逞嘴皮子之利。
他们要的,是推这位年青人,取代宁轩辕在万岁军中的统治力!
王伯昭,乃至万岁军,又或者天下大众,均希望敲践行鼓的唯一人选,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但有掌权者,不想见到这一幕。
当然,剔除前统帅影响力,最能立竿见影的方式,是杀之后快!
现在国都闹出那么大动静,基本到了步步杀机的境地,很多人在猜想,宁轩辕会不会第二次重返国都?
赵功新的葬礼,他来去匆匆,加上有杨业支撑,倒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将他宁轩辕的命,彻底留在国都。
这次,杨业不在国都。
内院高层易主。
倘若宁轩辕真得回来,于新一轮的掌权高层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更不希望,宁轩辕能轻轻松松,走到践行鼓前,为万岁军出征奏起战歌!
“其实,老夫直到此刻,还在反思,究竟请你回来,是对还是错。”王伯昭神情复杂,眉头极度阴郁。
以宁轩辕今时今日的境地。
最好的方式,是远离国都,走得越远越好。
即便回来,也必须是重回十三,乃至十四境,以王者之姿,重归!
而不是现在这样,明知前路危机重重,还硬着头皮,将他叫回国都。
“我不回来,他们岂能安心出征?”
宁轩辕笑,八十万袍泽,即将奔赴前线为国而战,若是连送送他们的勇气都没有,这一生,妄为人杰!
“其实,挺希望见见那位白龙少主。”
宁轩辕岔开话题,歪着脑袋,冲王伯昭笑了笑,随后,又补充一句,“这位白龙少主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道!”王伯昭答。
姓王。
单名道。
与王伯昭同姓,指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宁轩辕微微愣神,旋即眉开眼笑,“王道?听起来挺吓人,命格不强,扛不住这个名字。”
白龙少主,王道!
今时今日的国都。
正如王伯昭而言,一朝天子一朝臣,改变太多。
虽说,王伯昭尚未全退,可的确不怎么管事了,久而久之,他在国都的影响力,将会逐步削弱,直到正式退休,离开现有岗位。
以前靠赵功新在前面撑着。
王伯昭反而没感觉到什么枯木难支。
如今,国都大面积换人,排在最靠前的几位掌舵者,明显与赵功新曾经对国家的发展布局,格格不入。
谈不上什么去旧出新,其实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
新一轮上位者,要的是功绩。
生前谋名,死后争功!
沿用前者留下来的盘子,选择什么无为而治,岂不是侧面证实自己,半桶水没有一点真本事?
故此。
哪怕清楚这么做,未必比维持现状好,但也不得不做出点改变。
宁轩辕是赵功新旧部,而且隶属军部培养出来的最强王牌,退役前,无论个人影响力,还是知名度,均敢担上一句空前绝后。
这样的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
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一点一点磨掉他曾经带来的影响力,万岁军,其实是最好最优的切入点。
上位者从不会考虑,你曾经为家国付出过什么,反而习惯于急功近利般将权利牢牢巩固在手中。
旧臣子要么雪藏,彻底失去实权,要么当个闲差,消磨政治生命,等到某一天,该退休离岗了,走人便是。
然而。
宁轩辕过于特殊。
一则,三十出头的年纪,依旧正值当打之年,处于个人巅峰期。
再则,他曾经达到的位置,可不单单是什么普通将官,他是前任统帅,隶属一把手,即便退役了。
如果不能成功清洗宁轩辕过往留下的影响,哪怕这个人,活在世间一天,依旧统治力无敌!
“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国都希望你彻底消失的人,一直都在,甚至比以前更多。”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
王伯昭搂了搂胳膊,以玩笑的口吻,与宁轩辕交流道。
宁轩辕习惯性正襟危坐,喜怒也不擅长形于表面,依然是那副冷冷淡淡,无动于衷的模样。
这趟国都之行。
宁轩辕比任何人都清楚,注定危机重重。
指不定刚进国都,便有大批量的杀手沿途阻截,以他今时今日,没有半点修为的状况,以前没人敢动他,这次就不一定了。
并且。
一旦他死了。
那些拼命保护他宁轩辕的人,也就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往后再替他报仇的可能性同样不大。
再者,从南部争端开始,万岁军一而再再而三被推向舆论的浪潮,主要原因固然希望他们出征。
其实细细想来。
宁轩辕也曾猜测过,有掌权者,借这次争端,先将万岁军召集回来,然后慢刀子割肉,剥除宁轩辕在万岁军中的影响力。
一箭双雕!
有些事,宁轩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非自己给自己找天大麻烦求虐,归根结底,身不由己。
毕竟万岁军不出,南部争端靠袁术一人撑着,太难!
至于国都那些折腾幺蛾子的掌权者,宁轩辕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也是秦秋不愿他回去的主要原因。
“国都是不是准备推一个人出来取代我?”宁轩辕开门见山,主动询问王伯昭。
王伯昭起先愣神,仔细一琢磨,无奈而笑,毕竟眼前坐着的他,曾经还有个显赫身份,宁生。
本就智勇双全,心思缜密。
有些事情,哪怕需要王伯昭亲口点破?
宁轩辕自当明白。
“已经推出来了。”
王伯昭指了指宁轩辕的苍龙帅服,开诚布公道,“听闻叫什么白龙少主,三十岁不到,号称千古无一的天生将种。”
“既熟读兵书,又精于排兵布阵,按国都那边的说法,这个人曾在沙盘演练过无数次经典战役,最后尽皆胜券在握。”
宁轩辕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照王伯昭的解释,这是位擅长纸上谈兵的角?
但,沙盘与真正的沙场,哪怕只是一字之异,却天差地别,嘴上再说的天花乱坠,没实战经验,终归站不住脚跟。
不过。
之于某些人,并不需要这位白龙少主,是真有本事,还是空会逞嘴皮子之利。
他们要的,是推这位年青人,取代宁轩辕在万岁军中的统治力!
王伯昭,乃至万岁军,又或者天下大众,均希望敲践行鼓的唯一人选,是前任总兵统帅宁轩辕。
但有掌权者,不想见到这一幕。
当然,剔除前统帅影响力,最能立竿见影的方式,是杀之后快!
现在国都闹出那么大动静,基本到了步步杀机的境地,很多人在猜想,宁轩辕会不会第二次重返国都?
赵功新的葬礼,他来去匆匆,加上有杨业支撑,倒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将他宁轩辕的命,彻底留在国都。
这次,杨业不在国都。
内院高层易主。
倘若宁轩辕真得回来,于新一轮的掌权高层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没人愿意放过,更不希望,宁轩辕能轻轻松松,走到践行鼓前,为万岁军出征奏起战歌!
“其实,老夫直到此刻,还在反思,究竟请你回来,是对还是错。”王伯昭神情复杂,眉头极度阴郁。
以宁轩辕今时今日的境地。
最好的方式,是远离国都,走得越远越好。
即便回来,也必须是重回十三,乃至十四境,以王者之姿,重归!
而不是现在这样,明知前路危机重重,还硬着头皮,将他叫回国都。
“我不回来,他们岂能安心出征?”
宁轩辕笑,八十万袍泽,即将奔赴前线为国而战,若是连送送他们的勇气都没有,这一生,妄为人杰!
“其实,挺希望见见那位白龙少主。”
宁轩辕岔开话题,歪着脑袋,冲王伯昭笑了笑,随后,又补充一句,“这位白龙少主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道!”王伯昭答。
姓王。
单名道。
与王伯昭同姓,指不定八百年前是一家。。
宁轩辕微微愣神,旋即眉开眼笑,“王道?听起来挺吓人,命格不强,扛不住这个名字。”
白龙少主,王道!
第0571章 上上签,诸事无忧!
国都风起云涌,杀机四伏。
已经初见端倪。
哪怕是普通的居民,也能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又遑论宁轩辕?
而,这场规模浩大的动员,一边在臆测着,宁轩辕能否重返国都,一边又推出新任将门人杰,王道!
并且,在各方有意识的推动下,尚未于沙场建功立业的王道,几乎被塑造成一个文武双全,大智近妖的千古奇才。
听闻。
他在沙盘推演的经典战役,悉数出自宁轩辕,曾经打下的战役。
经过王道的推演,改用另外一种方式布局,并成功得出结论,宁轩辕以往的战绩,固然保过大于功,但行为方式不够细腻。
换言之。
在已成定局的事实上,吹毛求疵,指出宁轩辕存在的漏洞,加以扩大,从而侧面烘托出王道眼光的独到,以及狠辣之处!
短短数个时辰。
王道便成为国都新晋名人。
一时间。
大街小巷议论纷纷,不少被节奏带着的普通人,一度误以为,新的救世主终于浮出水面了。
只是,在新一轮掌舵者考虑,要不要顺势册封这位白龙少主王道为现任总兵统帅的时候,民间风向忽然逆转。
人人绝口不提白龙少主王道。
关乎提任王道为第二届统帅这件事方面,民众也不曾出现太大的抵触,仿佛大家都是逆来顺受的命。
但……
第二日清晨。
不少门户,悄悄在窗口挂了一条红布,没有花里胡哨,没有刻意造作,仅是简简单单写了一个‘宁’字。
无论他的故乡苏杭市。
还是六朝古都金陵,又或者凤天,乃至临近国都的其他城市,都选择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彼此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后起之秀可以有。
新的救世主,也可以有。
但,总兵统帅有且只有一个,哪怕退役,哪怕离开,哪怕再也回不来,大不了这个位置轮空便是!
最无声的抗议,方能最动人心!
宁轩辕大概从未想过这样的局面,秦秋也不曾想过。
自都灵市告别之后,宁轩辕随王伯昭一路北方,前往国都,秦秋则先一步回到自己的家乡金陵市。
老爷子秦烈还健在。
父母身体也尚好。
秦秋望着并没有太大改观的家,多多少少有点感慨,只是向来不喜安分的她,在家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挺着大肚子,前往大雷音寺。
多年前。
宁轩辕与皇族一战,曾吸引各路强者助阵,其中就包括雷音寺的大和尚降龙,结束之后,老家伙又带着小和尚江流儿,回到了大雷音寺。
人影绰绰。
香火依旧旺盛。
自幼在这边长大,且对大雷音寺熟门熟路的秦秋,轻而易举就走到了老和尚的身后。
啵~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老和尚头顶响起,慈眉善目的他,睁开一只眼,即便控制着情绪,内心依旧激动不已。
“大和尚,好久不见。”
秦秋垂下目光,自顾自坐到老和尚的对面,单手托腮,就这么笑眯眯盯着对方。
“秦姑娘,这得多年未见了吧?说好久不见,不合适。”
岁月,并未让老和尚布满皱纹,似乎还是与小时候一般无二,慈眉善目,看不出真是年纪,更没有苍老的痕迹。
秦秋歪着脑袋,环顾四周。
犹记得。
当年,自家木头第一次迈进大雷音寺的时候,她曾在漫天樱花里,苦苦寻找对方。
同样记得,那一年,他说自己会来抢亲,然后就真的来了。
一眨眼。
似乎过去了好多年?
“时间过得真快呀。”秦秋感慨道。
老和尚点头,“确实快,快到秦姑娘都要有小秦姑娘了。”
“咦?”秦秋瞪大眼睛,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本姑娘怀的是女儿?”
“佛曰,不可说。”
秦秋顿时翻白眼,好你个大和尚,竟然打机锋?两人相视,最后彼此都笑了。
许久。
秦秋坐正身姿,郑重其事的向老和尚说道,“我想给轩辕,认认真真的求一支平安签,他回国都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起步离开。
江流儿不知何时,站到老和尚身边,当年十四五岁的金陵第一高手,早已长大成人,只是依旧眉清目秀。
“流儿,你可知秦姑娘的这支平安签,在你?”老和尚衣冠整整,再次双手合十,并说了句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
江流儿正要开口,秦秋已经走了出来。
“施主慢走。”老和尚恭送。
不是以往熟悉的称呼秦姑娘,而是尊以施主,仿佛多了股生疏的味道,于秦秋而言,竟险些喜极而泣,“轩辕的事,有劳大和尚了。”
老和尚第一次露出畅意的笑容,“那我就接受咯。”
“哼,本姑娘回家养胎去。”秦秋展颜微笑,渐行渐远。
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江流儿,等秦秋走远,方才郑重其事的站到老和尚跟前,“他是我半个师父!”
当年宁轩辕连赐江流儿数个道境,一举成为横压武协天骄的同辈第一人,这份恩情,江流儿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说宁轩辕从不承认。
但,江流儿清楚,宁轩辕终归是自己半个师父!
“你想好了?”大和尚露出习惯性的慈善笑容,并伸手按向虚空。
江流儿将自己的小脑袋,贴至大和尚的掌心。
“佛门一向讲究,四大皆空,更不得擅开杀戒,可你这一趟出去,若想保护好轩辕,明知不可为,必须为之!”
江流儿轰然跪地。
大和尚一改慈善笑容,语气陡然郑重道,“江流儿,自今日起,为师将你逐出佛门,恩断义绝!”
“多谢师父成全!”
不为佛门人,自可大开杀戒!
刹那间。
大雷音寺外。
万丈青空,忽有尘尽光生,普照这个先后坐拥六个朝代的千年古都。
行至半路的秦秋,蓦然回头,隐隐约约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师娘,我这就去国都保护师父,不必担忧!’
“哈,我都成师娘了,那得老成什么样子?”秦秋歪了歪脑袋,默默回首,下意识摊开手,是那枚她在大雷音寺,为宁轩辕求的签。
上上签。
诸事无忧!
第0572章 危机四伏,各路神仙登场!
几乎在江流儿火速赶往国都的当天。
临时安榻于某座中档酒店的宁轩辕,并未第一时间露面,关于外界的议论,依旧甚嚣尘上。
一方面白龙少主王道,乘风而起。
短短数日,成为国都新晋大红人,功名利禄,样样俱全!
另外一方面,有关宁轩辕是否回归,仍然形同雾里看花般,没人能够给出最终定论。
第三方面,则是涉及核心问题,听闻新一轮高层,在仔细斟酌之后,决定由白龙少主王道来敲践行鼓,为万岁军奏起战歌!
这等于是强行推着王道上位。
虽然,这位白龙少主在成为下一任统帅的问题上,严重受阻,但,滔天权势一点没有落下。
换言之。
现在的白龙少主王道,纵无总兵统帅之实,手中拥有的权利,照样助长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风风雨雨。
仿佛一瞬骤来。
这种令人猝不及防的动作,在高层决定确认王道为下一任统帅的时候,便初现端倪,各方也有心理准备。
然而,谁会想到,上面的人这般着急?
以致于留给万岁军既定七天的整顿时间,突然延后,按照意思,是要在国都,继续耽误七天。
名义上,已经由王道敲鼓。
但是,这么毫无征兆的延后出征日期,只怕,还想在等等,那个大家万众期待,极度渴望出现的人!
当然,并非等他敲鼓。
而是别有用心。
一夜风波之后。
国都的气氛,越来越凝重,以致于逐渐蔓延到国都之外,辐射数十座繁荣城市,多少人,隐隐约约感觉到,空气中透露着的不寻常味道?
压抑。
沉闷。
令人不安,甚至心惊肉跳!
“延期出征,只怕不单单是在等宁轩辕是否会重返国都,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
“王道新官上任急需立威,凑巧万岁军悉数浮出水面齐聚国都,留七天时间,莫不是给他充足的准备,清洗万岁军内部?”
国都的某些老辈人物,毕竟见多识广,这种存于表面,似乎谁都能猜到未来发展路径的事件,往往暗藏其他目的。
万岁军作为本国最强的一支精锐之师。
离开太久。
即使新一轮高层有心将这批人号召回来,也未必能完成七七八八,这次借助南部争端,一次性召回国都。
不事无巨细清洗一遍,只怕,还如当年某些人质疑的那样,到底是百姓养出来的万岁军,还是他宁轩辕自己的万岁军?
七天。
足以让万岁军改天换日。
同理,也足以让那些忠于宁轩辕,并时至今日还在万岁军中担任要职的嫡系心腹们,沦为阶下囚。
权利交接。
往往伴随着血光之灾!
这种深层次的背后危机,一些老辈人物都能轻而易举的看穿,看透,又遑论为官几十年的王伯昭?
只是。
此时的王伯昭没有精力关注这些,临别之前,他答应过秦秋,怎么将轩辕带走的,怎么将他原样返还。
即便万不得已,辜负宁轩辕。
但,之于秦姑娘许下的承诺,王伯昭不忍爽约,所以,他要做足万全之策,始终将保证宁轩辕安全,摆在第一位。
“趁着老夫的面子,还值点钱,再走一趟吧。”
夜幕时分。
王伯昭都在赶路。
等到东方的鱼肚白,于山际露出一条隐隐约约的白线,这位老人,终于抵达了某座不为人知的茅草屋。
放眼望去。
数十里之内,皆是参天古木。
唯有中间区域,立了一座草屋,四周种植无数花花草草,还别出心裁的养了数亩菜地,自给自足。
时间还早。
王伯昭等了大半个时辰。
方才从茂密的参天古树里,见到一位扛着锄头的老人,老人古稀之年,身消骨瘦,然而步伐轻盈。
甚至步行速度,比正值壮年的小伙子还快。
忙活许久,这位明显花农装扮的老人,在见到王伯昭之后,仅是轻描淡写的撇了两眼,全程无交流。
王伯昭也不吱声。
老人自顾自进了屋子,不多时,端着一碗洋葱面的他,蹲在尚且简陋的门口,终于说出第一句话,“等老子吃饱了再说。”
王伯昭讪笑,这瞧起来斯斯文文,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老家伙,说话真是不讲客气。
老人吃东西很慢,慢条斯理,疑似故意晾着王伯昭。
王伯昭前前后后抽了四支烟,等第五支烟蒂坠落,门口的老人将大水碗摆在地上,借助手臂上的衣袖擦完汗,终于问道,“什么事?”
“请你出趟山。”
王伯昭不等老人开腔,连忙补充道,“轩辕回国都了,老夫害怕有人图谋不轨,故此想多找几个帮手。”
“除我还找了谁?”老人昂起脑袋,静静打量着王伯昭,好奇问道。
王伯昭答,“暂时考虑中,没确定。”
“我一个够了。”
老人站起身,挺直腰杆,随意活动了下,估摸着随时都能出发,无奈手中没有趁手武器,余光撇过,抄起门口的锄头,便扛在肩头。
王伯昭愣神许久,最后无奈而笑。
毕竟,这位是十三境的吴见!
“老子上次在国都那么威风凛凛的出场,他娘竟然没打起来,说实话,非常郁闷,今个终于又逮着机会了。”
吴见扛着锄头,也不刻意等王伯昭,一个人骂骂咧咧走在最前面。
王伯昭抽空抬了抬头,漫漫光辉散落,他似乎看见一只太古猛兽,顷刻间,散发出遮天杀意!
如果时间允许。
王伯昭挺想找找那小子的师父,燕藏锋!
不过,吴见既然发话,人够了,他也就不准备多此一举咯!
……
国都。
军大院。
某位眸光锋利,笑容阴柔的年轻男子,正穿着一件过膝大袍,坐在檀木椅上细细品茶,空暇的右手,则翻过桌面上的一份名单。
大袍纯白。
穿针走线,做工考究。
肩头位置则是一条裂开血盆大口的白色巨龙。
这段时间,虽不见本尊真容,但这么显赫的服饰,任谁都猜出此人,正是白龙少主王道。
二十出头的年纪,陈府内敛,笑容温煦,看起来像个邻居男孩平易近人,然而此时的他,竟目中掠过阵阵杀光。
他扬起手里,这份标注有万岁军核心成员的大名单,最后架起二郎腿,以极为怪异的姿势,在某个黑色名字上面,划了道红叉。
“新官上任三把火,得杀几个硬骨头,立立威,否则都以为万岁军,现在还跟着某个人宁姓呐。”
红色字迹僵化。
写有‘陈少保’三字的黑色痕迹,逐渐模糊。
第0573章 风波诡异,山雨已来!
本尊正是王道的年轻男人,斜靠身姿,慵懒地享受着透过窗户的暖阳。
近几日。
他的声名,犹如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以相当短的时间,成为国都乃至万万里山河的第一红人!
谈何不快意?
目前,尚且无人知晓他的真实来历。
仅听闻,这位是从南部区域走出来的某大户嫡长子。
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布阵,当初年不过十二岁,就被一群德高望重的老人物钦定为未来的将门名种。
假以时日,但凡机缘得当,这位不鸣则已,一鸣则注定惊人的后起之秀,大概率要成为这个时代,最闪亮的那颗星。
如今。
命运的齿轮,终于将他推至人生最巅峰。
倾斜的身子尾端,是白色巨龙鳞片闪烁的尾巴,栩栩如生,恍若活物。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腾空而起的白龙爪间,按着一头同样试图展翅欲翱翔的五爪苍龙,只不过束于困天地间,再难起飞。
世人皆知。
第一任总统统帅的正式服,是以五爪苍龙为本命物,寓意为九五之下,唯我独尊!
今时今日。
王道以白龙服为主,并别出心裁在衣袍上白龙的爪间位置,按住一条五爪苍龙,背后深意,外人岂会不知?
这位,已经不满足于成为宁轩辕之后的新一届将门豪杰。
他还要碾过前总兵统帅的功绩,倒逼后者为自己的王者之路,心甘情愿沦做垫脚石,从而凌驾于前宁帅之上!
浪子之心,昭然若揭!
两根细长手指,捻起桌案边的一颗葡萄,放置嘴中,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他的动作很文雅,除了面部有点略显病态的阴柔。
前一刻。
由他亲自签名的批捕书,已经派由心腹,一步一步传递下去。
当然,在此之前,王道准用借用自己的名义,摆一场鸿门宴,这么做倒不是对自身实力的不自信,完全是以防万一!
正如外界预测的那般,万岁军延迟出征,未必就是一定在等,那个大概率没胆量重返国都的人。
真实目的。
还是通过王道,也就是这位白龙少主之手,全面清洗万岁军,从而让其改头换面,服从新主。
都说,一个拥有无比凝聚力的队伍,即便主将离开,忠诚度还在。
然而,王道却觉得不然,毕竟人走茶凉,方为世间常态!
万岁军当年作为,所有番号中,最能打的唯一一支精锐之师,王道清楚,从哪儿下手,能够最快立竿见影。
先将陈少保这些中流砥柱,逐一瓦解。
余者,皆不足为惧!
听闻万岁军,有六位天王级别人物坐镇其中,而这些,又以陈少保骁勇无敌,贵为老大哥,于军中担负起扛纛之职。
左思右想,一番细致对比。
确实唯有拿陈少保开刀,能够最大化达到王道自身的目的,以及利益。
“不是我想杀你,是你不得不死!”王道拍尽手中沾染的些许葡萄汁,嘴角逐渐泛起一抹笑意。
大人物之所以令众生向往,并穷尽一生追求,无外乎手握生杀大权,想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
国都的气氛。
越发沉闷。
除开当年,四大皇族相继临凡的惊心动魄,国都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人惴惴不安,心惊肉跳的情况了。
天边月色。
挂于星垂之巅。
换做以往,入夜后的国都,注定明珠璀璨,万紫千红,醉人的繁华夜市,更能吸引无数宿醉客。
然而。
今时今日的月色,仿佛带着点血光。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就这么悄无声息,又如影随形的笼罩在这座繁华都市的上空!
与此同时。
国都迎来史上最强戒严令,宵禁!
从内院到纪念碑广场,短短几十里路,安插了大量岗哨,非但白天分时间段限制人流,夜间时分,更是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这片军官区域。
当然,最值得细究的是,这批负责戒严的队伍,挂着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新制番号,白龙军!
顾名思义。
这是王道的嫡系心腹,戒严令,也是经由这位白龙少主亲自发出,数十位大员全力配合行事。
因为属于突发状况,谁也不清楚,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只是上峰隐隐约约透露,防患于未然!
防备隐患?
究竟在防备些什么?
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并且调出了新制番号队伍,这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势,还是真的准备做什么?
一夜之间。
各方议论,犹如暴雨倾盆而至。
而,此时的宁轩辕,并未受到这些议论的影响,他仿佛置身事外,国都爆发的一切事端,都与自身无关。
一盏茶。
一轮挂于天际的残月。
一本打发无聊时光的古籍。
宁轩辕就这么坐在窗前,听风听雨听酒店外的车水马龙,阔别大都市一两载,如今再回来,这边的确发生了太多变化。
其实。
宁轩辕挺想去赵功新的墓前看看,聊聊过往,聊聊未来,聊聊对这片家国的美好骐骥,又或者插科打诨,聊些民间风趣?
翌日。
早晨八点。
沉闷了数个时日的国都。
终于迎来了一场大事件,具体缘由是,因万岁军内部,分化严重山头对立,为保证内部稳定,白龙军连夜抓人,以儆效尤。
昔年万岁军扛纛者陈少保,因坐视不管,任由万岁军内部斗争,犯玩忽职守罪,革除军籍,等候审查。
“我王道做事,向来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万岁军再敢闹腾下去,站在民族利益的角度,王某宁可错杀八百,也要保证军民一心。”
这是王道给出解释,用词激烈,仿佛正义的化身。
然而,这些基于表面的官方套话,没几个人真当回事,只不过,前期的猜想,最终还是爆发。
宁轩辕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接到消息。
与此同时,他还从内部人手里,提前拿到了一份文书,排头六个字,讨宁轩辕檄文!
正是出自这位白龙少主王道之笔。
宁轩辕摇头而笑,退役多年,本就不在朝野,如今因为一场争端,再次成为焦点,只不过他成为了被讨伐的对象。
人生当属第一次!
本尊正是王道的年轻男人,斜靠身姿,慵懒地享受着透过窗户的暖阳。
近几日。
他的声名,犹如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鲲鹏,以相当短的时间,成为国都乃至万万里山河的第一红人!
谈何不快意?
目前,尚且无人知晓他的真实来历。
仅听闻,这位是从南部区域走出来的某大户嫡长子。
自幼熟读兵书,精通布阵,当初年不过十二岁,就被一群德高望重的老人物钦定为未来的将门名种。
假以时日,但凡机缘得当,这位不鸣则已,一鸣则注定惊人的后起之秀,大概率要成为这个时代,最闪亮的那颗星。
如今。
命运的齿轮,终于将他推至人生最巅峰。
倾斜的身子尾端,是白色巨龙鳞片闪烁的尾巴,栩栩如生,恍若活物。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腾空而起的白龙爪间,按着一头同样试图展翅欲翱翔的五爪苍龙,只不过束于困天地间,再难起飞。
世人皆知。
第一任总统统帅的正式服,是以五爪苍龙为本命物,寓意为九五之下,唯我独尊!
今时今日。
王道以白龙服为主,并别出心裁在衣袍上白龙的爪间位置,按住一条五爪苍龙,背后深意,外人岂会不知?
这位,已经不满足于成为宁轩辕之后的新一届将门豪杰。
他还要碾过前总兵统帅的功绩,倒逼后者为自己的王者之路,心甘情愿沦做垫脚石,从而凌驾于前宁帅之上!
浪子之心,昭然若揭!
两根细长手指,捻起桌案边的一颗葡萄,放置嘴中,慢条斯理的咀嚼着,他的动作很文雅,除了面部有点略显病态的阴柔。
前一刻。
由他亲自签名的批捕书,已经派由心腹,一步一步传递下去。
当然,在此之前,王道准用借用自己的名义,摆一场鸿门宴,这么做倒不是对自身实力的不自信,完全是以防万一!
正如外界预测的那般,万岁军延迟出征,未必就是一定在等,那个大概率没胆量重返国都的人。
真实目的。
还是通过王道,也就是这位白龙少主之手,全面清洗万岁军,从而让其改头换面,服从新主。
都说,一个拥有无比凝聚力的队伍,即便主将离开,忠诚度还在。
然而,王道却觉得不然,毕竟人走茶凉,方为世间常态!
万岁军当年作为,所有番号中,最能打的唯一一支精锐之师,王道清楚,从哪儿下手,能够最快立竿见影。
先将陈少保这些中流砥柱,逐一瓦解。
余者,皆不足为惧!
听闻万岁军,有六位天王级别人物坐镇其中,而这些,又以陈少保骁勇无敌,贵为老大哥,于军中担负起扛纛之职。
左思右想,一番细致对比。
确实唯有拿陈少保开刀,能够最大化达到王道自身的目的,以及利益。
“不是我想杀你,是你不得不死!”王道拍尽手中沾染的些许葡萄汁,嘴角逐渐泛起一抹笑意。
大人物之所以令众生向往,并穷尽一生追求,无外乎手握生杀大权,想要谁死,谁就不得不死!
国都的气氛。
越发沉闷。
除开当年,四大皇族相继临凡的惊心动魄,国都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人惴惴不安,心惊肉跳的情况了。
天边月色。
挂于星垂之巅。
换做以往,入夜后的国都,注定明珠璀璨,万紫千红,醉人的繁华夜市,更能吸引无数宿醉客。
然而。
今时今日的月色,仿佛带着点血光。
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感,就这么悄无声息,又如影随形的笼罩在这座繁华都市的上空!
与此同时。
国都迎来史上最强戒严令,宵禁!
从内院到纪念碑广场,短短几十里路,安插了大量岗哨,非但白天分时间段限制人流,夜间时分,更是禁止闲杂人等进入这片军官区域。
当然,最值得细究的是,这批负责戒严的队伍,挂着此前从未出现过的新制番号,白龙军!
顾名思义。
这是王道的嫡系心腹,戒严令,也是经由这位白龙少主亲自发出,数十位大员全力配合行事。
因为属于突发状况,谁也不清楚,这么做究竟为了什么,只是上峰隐隐约约透露,防患于未然!
防备隐患?
究竟在防备些什么?
这么大张旗鼓的动作,并且调出了新制番号队伍,这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势,还是真的准备做什么?
一夜之间。
各方议论,犹如暴雨倾盆而至。
而,此时的宁轩辕,并未受到这些议论的影响,他仿佛置身事外,国都爆发的一切事端,都与自身无关。
一盏茶。
一轮挂于天际的残月。
一本打发无聊时光的古籍。
宁轩辕就这么坐在窗前,听风听雨听酒店外的车水马龙,阔别大都市一两载,如今再回来,这边的确发生了太多变化。
其实。
宁轩辕挺想去赵功新的墓前看看,聊聊过往,聊聊未来,聊聊对这片家国的美好骐骥,又或者插科打诨,聊些民间风趣?
翌日。
早晨八点。
沉闷了数个时日的国都。
终于迎来了一场大事件,具体缘由是,因万岁军内部,分化严重山头对立,为保证内部稳定,白龙军连夜抓人,以儆效尤。
昔年万岁军扛纛者陈少保,因坐视不管,任由万岁军内部斗争,犯玩忽职守罪,革除军籍,等候审查。
“我王道做事,向来明察秋毫,秉公执法,万岁军再敢闹腾下去,站在民族利益的角度,王某宁可错杀八百,也要保证军民一心。”
这是王道给出解释,用词激烈,仿佛正义的化身。
然而,这些基于表面的官方套话,没几个人真当回事,只不过,前期的猜想,最终还是爆发。
宁轩辕是在两个小时之后,接到消息。
与此同时,他还从内部人手里,提前拿到了一份文书,排头六个字,讨宁轩辕檄文!
正是出自这位白龙少主王道之笔。
宁轩辕摇头而笑,退役多年,本就不在朝野,如今因为一场争端,再次成为焦点,只不过他成为了被讨伐的对象。
人生当属第一次!
第0574章 牛鬼蛇神,齐聚国都!
一场寒风不告而至。
靠近落地窗,借助霓虹灯光,宁轩辕视线以内,尽是漫天飞舞,不得自由的枯叶,一叶知秋。
宁轩辕双臂搂动,微微耸起肩膀。
又是一年,步入尾声。
等萧索秋日离开,也不知,地处北方核心区域的国都,会不会有一场教人间尽皆白头的大雪?
他其实很喜欢下雪。
至少,能遮住人间尘埃,目光所到之处,光亮明媚,就像人的心,单纯直白,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当年巅峰退隐,正是厌倦了这种权斗的生活。
本以为彻底离开,就能做到相忘于江湖,无论未来如何,家国局势如何,全部与他宁轩辕无关。
然而……
新一轮高层,确实需要他离开,只不过不是在阳间继续活着,唯有死人,方能让他们彻底安心。
古来功高震主者。
从未有过善终。
于这一点,宁轩辕年轻时便心知肚明,也做好心理准备,无奈,真等到这一天,心绪不免受到影响。
上次,赵功新的葬礼,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加上处于内院权利交替的重要阶段,谁也没精力,没准备,计划着如何对付他这位曾如日中天的前任总兵统帅。
如今,高层方面彻底稳定,也终于能够全力以赴,先内部清洗万岁军,再一纸讨书,给他定罪。
宁轩辕自然不想死。
同理,一旦他死了,无论是妻女,还是远在苏杭的义父,义母,又或者偌大的金陵王族,全部都要遭受牵连。
所谓一人有罪,举族皆诛!
其实,这样的局面,也挺有意思的。
新一轮掌权者,与他宁轩辕并未彻底撕破脸,目前的计策,仅是推出白龙少主王道,作为探路石,试试,今时今日的他,究竟还有多少影响力。
若能够一劳永逸,彻底宰了宁轩辕,最好不过。
如果各方准备之下,还是没能让宁轩辕葬身黄泉,大不了,所有罪责过错,让王道一个人背锅便是。
彼此继续保持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这场博弈,从开始到目前爆发的风波,都留有一定的余地,算是给各自备好台阶,至于鹿死谁手,就看宁轩辕。
再者,万岁军进入内部清洗阶段,昔日心腹陈少保,是他请回来的,如今锒铛入狱,参照宁轩辕的性格,岂忍坐视不管?
故此,大家的猜想基本一致。
宁轩辕绝对会现身,即使不想,逼也要逼他现身,而安扎于国都的大批量杀手,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沿途截杀。
扛过这一劫,宁轩辕可以继续相安无事。
扛不过,唯有死!
归根结底,这是唯一一次,能够付诸实际行动的机会,若是等到宁轩辕逆天而行,重登十三道境。
届时,谁还能杀得了他?
哐当!
一场大风吹得窗户作响。
宁轩辕歪过脑袋,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再次掠起,他笑道,“别藏着了,出来吧。”
“嘿嘿。”
浓眉大眼,比女子出落得还要美艳不可方物的小和尚江流儿,抓着光秃秃的后脑勺,就这么悄无声息出现在宁轩辕背后。
一别多年。
当年不谙世事,赤子之心的小和尚,终于长大,身高几乎与宁轩辕持平,不过,今时今日,依旧对宁轩辕保持敬畏。
宁轩辕摊开手,揉过江流儿的大光头,“好久不见呀。”
江流儿撇撇嘴,莫名其妙打了一套犀利拳法,转而立正身姿,告诉宁轩辕,“师父,我比以前更厉害了。”
“确实。”宁轩辕点头。
坐九观十。
以江流儿目前的年龄,其实已经快要追赶上曾经二十岁的自己,他二十岁坐封内王外圣,小和尚则不遑多让。
假以时日,机缘得当,谁也不敢保证,这小子未来是否能够超越他宁生!
只是,回过神来的宁轩辕,方才察觉到江流儿对自己的称谓,“师父?”
江流儿眨巴着大眼睛,义正言辞道,“是的。”
宁轩辕没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清楚,江流儿为何突然出现于国都,并且穿着俗家衣物。
“我答应过秋姐姐,要平平安安带你回去的。”
依旧是孩子心性,说起话来,毫无顾及,压根就没考虑过,昔日贵为武道巨头,如今沦落到需要人保护的宁轩辕,是否会因此受到刺激!
宁轩辕弹起手指,敲过江流儿的大光头,佯装嗔怒。
江流儿摸着自己光滑的脑袋,不明所以。
“痴儿。”
宁轩辕哈哈大笑,江流儿一头雾水,只能跟着憨笑,果真像个痴儿,与当年初次相见产生的印象,并无太大差异。
“明天正好去个地方,早点休息。”宁轩辕吩咐道。
江流儿大喜过望,“那师父这是不准备,赶我走了?”
他还怕宁轩辕嫌自己麻烦,现在有了这句话,就放心咯。
翌日。
晌午时分。
宁轩辕简单用完午餐,便带着江流儿出门,步入大厅休息处,素来直觉敏锐的他,收起眸子,静静将余光落向大厅角落。
一位其貌不扬的老人,正端份点心,慢慢进食。
年约古稀,穿着朴素。
布满皱纹的脸,纵横交错,像是山林里的崎岖小路,但老人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只是懒得搭理他宁轩辕,哪怕是轻描淡写的一眼。
江流儿已经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双手十指错开,目光凝起,正欲严阵以待的时候,宁轩辕伸手拦了一道,并解释道,“没事,自己人。”
“啊?”
江流儿张大嘴巴,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还没琢磨出味道,宁轩辕认真道,“何况,你也打不过他。”
确实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巅峰期的宁生,倒是与这位老人有一战之力,至于江流儿,不行。
也是被这个问题诱发出好奇之心,于是小心翼翼询问宁轩辕,“师父,他是谁啊?”。
“姓吴名见,估摸着比你大师父,还要略强一点。”
宁轩辕从头到尾,没有与吴见有过半点交集,只是等他前脚消失,其貌不扬的老人,方才慢慢悠悠,像是喝醉了酒般跟着消失……
一场寒风不告而至。
靠近落地窗,借助霓虹灯光,宁轩辕视线以内,尽是漫天飞舞,不得自由的枯叶,一叶知秋。
宁轩辕双臂搂动,微微耸起肩膀。
又是一年,步入尾声。
等萧索秋日离开,也不知,地处北方核心区域的国都,会不会有一场教人间尽皆白头的大雪?
他其实很喜欢下雪。
至少,能遮住人间尘埃,目光所到之处,光亮明媚,就像人的心,单纯直白,没有所谓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当年巅峰退隐,正是厌倦了这种权斗的生活。
本以为彻底离开,就能做到相忘于江湖,无论未来如何,家国局势如何,全部与他宁轩辕无关。
然而……
新一轮高层,确实需要他离开,只不过不是在阳间继续活着,唯有死人,方能让他们彻底安心。
古来功高震主者。
从未有过善终。
于这一点,宁轩辕年轻时便心知肚明,也做好心理准备,无奈,真等到这一天,心绪不免受到影响。
上次,赵功新的葬礼,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加上处于内院权利交替的重要阶段,谁也没精力,没准备,计划着如何对付他这位曾如日中天的前任总兵统帅。
如今,高层方面彻底稳定,也终于能够全力以赴,先内部清洗万岁军,再一纸讨书,给他定罪。
宁轩辕自然不想死。
同理,一旦他死了,无论是妻女,还是远在苏杭的义父,义母,又或者偌大的金陵王族,全部都要遭受牵连。
所谓一人有罪,举族皆诛!
其实,这样的局面,也挺有意思的。
新一轮掌权者,与他宁轩辕并未彻底撕破脸,目前的计策,仅是推出白龙少主王道,作为探路石,试试,今时今日的他,究竟还有多少影响力。
若能够一劳永逸,彻底宰了宁轩辕,最好不过。
如果各方准备之下,还是没能让宁轩辕葬身黄泉,大不了,所有罪责过错,让王道一个人背锅便是。
彼此继续保持面和心不和的状态。
这场博弈,从开始到目前爆发的风波,都留有一定的余地,算是给各自备好台阶,至于鹿死谁手,就看宁轩辕。
再者,万岁军进入内部清洗阶段,昔日心腹陈少保,是他请回来的,如今锒铛入狱,参照宁轩辕的性格,岂忍坐视不管?
故此,大家的猜想基本一致。
宁轩辕绝对会现身,即使不想,逼也要逼他现身,而安扎于国都的大批量杀手,肯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沿途截杀。
扛过这一劫,宁轩辕可以继续相安无事。
扛不过,唯有死!
归根结底,这是唯一一次,能够付诸实际行动的机会,若是等到宁轩辕逆天而行,重登十三道境。
届时,谁还能杀得了他?
哐当!
一场大风吹得窗户作响。
宁轩辕歪过脑袋,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再次掠起,他笑道,“别藏着了,出来吧。”
“嘿嘿。”
浓眉大眼,比女子出落得还要美艳不可方物的小和尚江流儿,抓着光秃秃的后脑勺,就这么悄无声息出现在宁轩辕背后。
一别多年。
当年不谙世事,赤子之心的小和尚,终于长大,身高几乎与宁轩辕持平,不过,今时今日,依旧对宁轩辕保持敬畏。
宁轩辕摊开手,揉过江流儿的大光头,“好久不见呀。”
江流儿撇撇嘴,莫名其妙打了一套犀利拳法,转而立正身姿,告诉宁轩辕,“师父,我比以前更厉害了。”
“确实。”宁轩辕点头。
坐九观十。
以江流儿目前的年龄,其实已经快要追赶上曾经二十岁的自己,他二十岁坐封内王外圣,小和尚则不遑多让。
假以时日,机缘得当,谁也不敢保证,这小子未来是否能够超越他宁生!
只是,回过神来的宁轩辕,方才察觉到江流儿对自己的称谓,“师父?”
江流儿眨巴着大眼睛,义正言辞道,“是的。”
宁轩辕没再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他清楚,江流儿为何突然出现于国都,并且穿着俗家衣物。
“我答应过秋姐姐,要平平安安带你回去的。”
依旧是孩子心性,说起话来,毫无顾及,压根就没考虑过,昔日贵为武道巨头,如今沦落到需要人保护的宁轩辕,是否会因此受到刺激!
宁轩辕弹起手指,敲过江流儿的大光头,佯装嗔怒。
江流儿摸着自己光滑的脑袋,不明所以。
“痴儿。”
宁轩辕哈哈大笑,江流儿一头雾水,只能跟着憨笑,果真像个痴儿,与当年初次相见产生的印象,并无太大差异。
“明天正好去个地方,早点休息。”宁轩辕吩咐道。
江流儿大喜过望,“那师父这是不准备,赶我走了?”
他还怕宁轩辕嫌自己麻烦,现在有了这句话,就放心咯。
翌日。
晌午时分。
宁轩辕简单用完午餐,便带着江流儿出门,步入大厅休息处,素来直觉敏锐的他,收起眸子,静静将余光落向大厅角落。
一位其貌不扬的老人,正端份点心,慢慢进食。
年约古稀,穿着朴素。
布满皱纹的脸,纵横交错,像是山林里的崎岖小路,但老人精神状态非常不错,只是懒得搭理他宁轩辕,哪怕是轻描淡写的一眼。
江流儿已经感觉到不同寻常之处。
双手十指错开,目光凝起,正欲严阵以待的时候,宁轩辕伸手拦了一道,并解释道,“没事,自己人。”
“啊?”
江流儿张大嘴巴,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还没琢磨出味道,宁轩辕认真道,“何况,你也打不过他。”
确实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巅峰期的宁生,倒是与这位老人有一战之力,至于江流儿,不行。
也是被这个问题诱发出好奇之心,于是小心翼翼询问宁轩辕,“师父,他是谁啊?”。
“姓吴名见,估摸着比你大师父,还要略强一点。”
宁轩辕从头到尾,没有与吴见有过半点交集,只是等他前脚消失,其貌不扬的老人,方才慢慢悠悠,像是喝醉了酒般跟着消失……
第0575章 名剑龙雀!
这场举国关注的风波。
尚在暗流涌动,并未全面爆发。
然而,大家都清楚,该来的总会来,一如当初的四大皇族,临凡当日,携天神下凡之势,致使天下震怖。
那一次,令人惊心动魄,也刻骨难忘。
如今。
又一场风波席卷国都,但凡有心之士,均清楚,事情绝对不会雷声大雨点下,悄无声息的落幕。
而,对于宁轩辕自身而言,这是一次,不得不正面扛住的杀劫!
其实。
从他宁轩辕第一天迈进这座繁华大都开始,国都真正拥有滔天权势的那批人,第一时间就知晓他到了。
之所以消息没有全面散开,导致一群看客还在痴痴傻傻等着,本质上,是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同时,也决定趁着这个节骨眼,试探试探。
比如此刻,宁轩辕前脚踏出酒店,方圆二百米之内,就爆发出数十股,近乎实质化的杀气。
不用隐藏。
更没必要畏首畏尾,就这么大胆妄为,乃至带着点挑衅意味的,系数覆盖在宁轩辕周身,看他像是看一头待宰的肥羊。
宁轩辕哑然失笑,放在当年,他出现的地方,别说方圆二百米,纵是方圆两千米,都无人敢造次。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不过如此。
“师父。”
十七八岁的江流儿,跟个孩子似的,拽拽宁轩辕的衣袖,瞪大灵气十足的眸子,一本正经道,“有杀意!”
宁轩辕这趟出门,目的是带陈少保出来。
他的人,即便有新晋大红人白龙少主亲自提押,但凡有嗅觉的人,在这场争斗没有彻底分出胜负之前,都不会将事情做绝对。
最大可能,唯有放人!
“哧哧哧!”
虚空荡起诡异的声响,哪怕原本无关此局的普通人,也倍感头皮发麻,几乎不敢逗留,连忙逃窜。
三十米之外。
宁轩辕右手侧的街道拐角处。
有一男一女,将视线死死盯住宁轩辕,男性体格壮硕,约莫三十出头,站在原地,宛若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女子则知性雍容,风情万种,头上还裹着一根蓝白条纹相间的彩带,腰侧挂有一只酒葫芦。
看装扮,不像是中部人士,应该是某个边缘部落出身。
“果然只有见着本尊,方才明白,这家伙比老娘想象中还要标致,真好看呀。”妇人扭动腰肢,一副垂涎不已,要流口水的姿态。
壮汉鄙夷道,“咋地?你看上了?”
“一个没了獠牙的丧家之犬,你倒是稀罕?不过,若是这前任总兵统帅葬于你我夫妻之手,想想,都令人兴奋不已!”
身材魁梧的壮汉,掠起眉梢,笑意跃然脸上,“一介废物,如今现身国都,还能教那些大人物心惊胆战,这帮家伙,是不是过于风声鹤唳?”
“别急着杀,老娘对他的这幅皮囊很感兴趣!”
壮汉不语,拿起先前备好的画卷,放在近前,仔细比对,这是一份最新临摹的人物肖像,基本不会出错。
正是本尊,宁轩辕。
“确定了,嘿嘿,我先练练手?”
一扬右臂,正欲收好画卷的壮汉,突然看见白纸边缘,映衬出一颗头发稀疏,乱糟糟的脑袋。
夫妻二人,几乎同时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跟前,其貌不扬的老人。
“老子很久没打架了,本以为第一战,会遇到勉强多看两眼的高手,岂料,来了对臭鱼烂虾。”
一指掠过,点向壮汉的额头。
看似平平无奇的动作,却在下一秒暴起炸响,体格魁梧的壮汉,瞬间离地,整个身体以虾形,撞击至背后的墙体。
当场殒命!
“这,这……”妇人蓦然回头,视线尽头,就看见一具嵌进墙体,七孔流血,尚未冰冷的尸体。
再转过脑袋。
先前自信笃定,大有胜券在握的妇人,朝着吴见挤出一缕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老,老先生,是我夫妻唐突了,还请您……”
哧!
一指叩过。
妇人当即软绵绵瘫倒在地。
吴见摇晃着脑袋,大失所望的离开,仅留下这两具,至死都不清楚姓名,来历的青年尸体。
宁轩辕,早已不见踪影。
而此时的国都,气氛依旧骤若寒霜。
远在国都之外的某条公路,一辆挂外省拍照的轿车,一路风驰电掣,以相当迅捷的速度,进入一座茫茫大山。
时值深秋。
绵延山脉,一眼过去,全是枯黄色的落叶卷动,自轿车走下来的年轻身影,双手附后,似在闲庭散步。
他有着不输宁轩辕的俊朗容颜。
也有着与宁轩辕差异不大的年纪,以及冷酷性格,一路不苟言笑,最多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问了下旁边的下属,“确定这里?”
“定位就在这边。”
一番沉默。
两手开始插袋的年轻男子,油然感慨,“好久不见了,老朋友!”
山中开始起雾。
明明能见度,逐步下降,然而,等这两人接近目的地,一眼过去,竟看见一柄斜插在山腹中心最显眼位置的大剑。
龙头柄。
云雀为剑身。
两侧锋刃,削铁如泥。
纵是,坠入这无人问津的沟壑之地,长达三五年,不再问世,周身依然散发着绝世剑意。
出身自大楚王族一脉,本名三太子楚轩的年轻男儿。
随之,单膝跪地,两手平举,目光直视数百米之外的古剑,“他是你宁皇族大世子,今时今日,遭各方排挤打压,可愿再出征一场?”
古剑发出傲然剑意。
铮鸣不绝。
犹如千军万马掠阵!
楚轩浅笑,目光垂落之际,这柄号称当世剑首的名剑,就这么,横亘于两臂,收敛万千杀意。
“好久不见,大凉龙雀!”
确实好久不见了。
当年,宁轩辕借助此剑,一剑荡平国都某宗超级家族,之后,这柄剑,凭空蒸发,彻底消失。
大楚王族寻找数年。
最终,还是找到了这柄,少帅宁河图曾经交由大楚王族保管的名剑龙雀!
不早也不晚。。
正巧宁轩辕遇上大劫!
楚轩一直觉得,自己能在这个节骨眼找到大凉龙雀,冥冥之中,是后者主动释放消息。
第0576章 诸佛龙象!
有宁氏皇族上五境的名剑龙雀。
更有吴见这种十三境的隐世强者。
其实,参照如今的两方胜负手,并不见得,某个阵营,就一定占据先机与优势,国都这场杀劫,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得知。
以前的老一辈,总喜欢用山上,山下区分四大皇族,以及尘世间的大小家族,达官显贵,亦或者权势人物。
人在山上。
既为仙!
于世俗而言,四大皇族,本就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犹如蛰伏在云端最深处的仙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从未有机会接触。
山上的他们,生来不凡。
故此,从不会多看山下人一眼。
山下的尔虞我诈,权力斗争,于四大皇族而言,其实更多的像小孩子过家家,无聊又可笑。
如果不是宁轩辕。
如果不是这位自幼流浪凡尘的宁皇族大世子。
因个人行径,以及有着不得不死的理由,这个时代的凡人,应该没有资格,见到出身皇族的显赫存在。
更不会引起那场注定载入后世传书的史诗级大战。
宁轩辕在那一天,个人影响力空前高涨达到最顶峰,也在多年之后的今时今日,成为被讨伐的缘由之一。
具体罪责,无外乎宁轩辕以下犯上,擅自招惹四大皇族,并将皇族派驻本土的武协,荡为平地。
不提皇族。
武协每年上缴海量利税,这场无妄之灾,导致国库损失,难以计量。
同时,也因为失去武协这座培养后起之秀的高等学府,今朝今日,不少达到入学之年的后生,仍旧休学在家。
长此以往,必将影响社会稳定!
一条又一条罪状,就这么公布朝堂,悉数算在宁轩辕头上,同时吹毛求疵,争取在他整十一年戎马的军旅生涯中,再扒几条罪状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场应对于宁轩辕的事后清算,虽说闹得挺难看,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自赵功新离逝之后,这天,迟早回来。
暂不提,宁轩辕是赵功新唯一青睐的旧臣。
新一轮高层,若想整合内部,保证上下团结,就必须提一两个人出来,杀鸡儆猴,不管他还在不在位!
宁轩辕当属最合适,同样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选!
历史从来都像一面明镜。
往前几个朝代,尚有生前呕心沥血,无私奉献,死后只因与掌权者政见相悖,然后被挖出尸体挫骨扬灰,大肆批判的例子。
又遑论宁轩辕?
权势斗争,尤其到了那个程度的斗争,真要下狠心,非但要你死,还要抹杀你的一切功绩,并打上千古罪人的标签。
宁轩辕记得。
自己曾经与赵功新开过一些,在当时听起来实属无聊的玩笑,譬如类似他这样性格的人,百年之后,会不会被定义为乱臣贼子?
真要动你,何须等你死后?
现在就要将,血淋淋的刀锋,架在你的脖子上!
……
现如今的国都。
虽说无比繁华,代表新时代气息的高楼建筑,也比比皆是。
但,不少当年算得上气派,如今只能勉强称呼为老建筑的地方,依旧完整保存了下来,同时继续使用着。
观潮院。
正是其一。
这套院子,并非什么供游客玩耍,观赏的景点,而是一套占地几万平,内里分布几十幢中高层居民楼的小区。
清一色的功臣聚集之地。
有打了几十年仗,如今退下来安享晚年的老家伙,也有功臣之后。
简而言之,这套小区居住的老人,十个里面,有九个身兼各种战功,余下一个,大概率也是指挥,长官类的人物。
小区配套设施完善。
楼层中间,还挖了一条引入活水的人工河,河畔两侧摆放长凳,每天日头最暖和的阶段,有不少老人,坐在这儿聊天。
聊天内容大抵是过往的峥嵘事迹,偶然聊到兴起,不免唾沫横飞。
此时。
东南角一位老人,刚捣鼓完被堵塞的老烟斗,才抽两口,另一位背着手,步伐缓慢的白发老者,坐了过来。
烟斗老人,抬高目光,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静发呆。
“老李,最近身体咋样?”白发老者捶捶膝盖,关切问道。
本命李义善的烟斗老人,并未直面回答,而是略显毛躁的嘀咕道,“怎么着都是为家国做出了伟大贡献的人,咋就说翻脸就翻脸?”
“那个什么白龙少主,嘴上毛长齐没?打过仗没?手头有点权力就各种折腾,简直一派乌烟瘴气!”
李义善晃了晃手里的老烟斗,一肚子鬼火没处撒,只能逮着谁,就跟谁大肆吐槽,埋怨一番。
满头白发的老者,习惯了李义善的为人风格,跟着笑了笑,随后眸光暗淡,微微叹气,确实乌烟瘴气,令人心寒。
“当年郝大勇将军提他上位的时候,咱这些老卒还不服气,觉得他啊太年轻,难当重任。”
李义善眉毛扬起,幸灾乐祸道,“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不服气了?老子当年可是拥宁派的中流砥柱。”
全名萧华的白发老者,朝着李义善一阵挤眉弄眼,大致是埋汰这老家伙见风使舵,墙头草。
大家都没老糊涂。
当年宁帅宁轩辕堪堪上位的时候。
李义善是最反对的一个,倒也谈不上什么针对,沙场并非儿戏,几十万同袍的生死,全部系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崽手里,他们这群老卒,谁心里不犯虚?
毕竟,稍有差错,死得就不是一个两个兵。
“还记得张致远吗?”
李义善陡然提到这一嘴,萧华愣了愣,沉闷数秒,眸光暗淡,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惋惜。
“大将军最看好的后生,其实是这小子,然而,真正不负众望的,竟是轩辕。”
古人言。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人生境遇,形同雾里看花。
而,那小子,军旅生涯还未到三十年,甚至一半,就走到了巅峰,此等当世战神,不该这般对待。
万岁军因他而归。
难道,又要这批壮士,眼睁睁目睹着他宁轩辕,葬身于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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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老一辈,总喜欢用山上,山下区分四大皇族,以及尘世间的大小家族,达官显贵,亦或者权势人物。
人在山上。
既为仙!
于世俗而言,四大皇族,本就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犹如蛰伏在云端最深处的仙人,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却从未有机会接触。
山上的他们,生来不凡。
故此,从不会多看山下人一眼。
山下的尔虞我诈,权力斗争,于四大皇族而言,其实更多的像小孩子过家家,无聊又可笑。
如果不是宁轩辕。
如果不是这位自幼流浪凡尘的宁皇族大世子。
因个人行径,以及有着不得不死的理由,这个时代的凡人,应该没有资格,见到出身皇族的显赫存在。
更不会引起那场注定载入后世传书的史诗级大战。
宁轩辕在那一天,个人影响力空前高涨达到最顶峰,也在多年之后的今时今日,成为被讨伐的缘由之一。
具体罪责,无外乎宁轩辕以下犯上,擅自招惹四大皇族,并将皇族派驻本土的武协,荡为平地。
不提皇族。
武协每年上缴海量利税,这场无妄之灾,导致国库损失,难以计量。
同时,也因为失去武协这座培养后起之秀的高等学府,今朝今日,不少达到入学之年的后生,仍旧休学在家。
长此以往,必将影响社会稳定!
一条又一条罪状,就这么公布朝堂,悉数算在宁轩辕头上,同时吹毛求疵,争取在他整十一年戎马的军旅生涯中,再扒几条罪状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场应对于宁轩辕的事后清算,虽说闹得挺难看,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自赵功新离逝之后,这天,迟早回来。
暂不提,宁轩辕是赵功新唯一青睐的旧臣。
新一轮高层,若想整合内部,保证上下团结,就必须提一两个人出来,杀鸡儆猴,不管他还在不在位!
宁轩辕当属最合适,同样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选!
历史从来都像一面明镜。
往前几个朝代,尚有生前呕心沥血,无私奉献,死后只因与掌权者政见相悖,然后被挖出尸体挫骨扬灰,大肆批判的例子。
又遑论宁轩辕?
权势斗争,尤其到了那个程度的斗争,真要下狠心,非但要你死,还要抹杀你的一切功绩,并打上千古罪人的标签。
宁轩辕记得。
自己曾经与赵功新开过一些,在当时听起来实属无聊的玩笑,譬如类似他这样性格的人,百年之后,会不会被定义为乱臣贼子?
真要动你,何须等你死后?
现在就要将,血淋淋的刀锋,架在你的脖子上!
……
现如今的国都。
虽说无比繁华,代表新时代气息的高楼建筑,也比比皆是。
但,不少当年算得上气派,如今只能勉强称呼为老建筑的地方,依旧完整保存了下来,同时继续使用着。
观潮院。
正是其一。
这套院子,并非什么供游客玩耍,观赏的景点,而是一套占地几万平,内里分布几十幢中高层居民楼的小区。
清一色的功臣聚集之地。
有打了几十年仗,如今退下来安享晚年的老家伙,也有功臣之后。
简而言之,这套小区居住的老人,十个里面,有九个身兼各种战功,余下一个,大概率也是指挥,长官类的人物。
小区配套设施完善。
楼层中间,还挖了一条引入活水的人工河,河畔两侧摆放长凳,每天日头最暖和的阶段,有不少老人,坐在这儿聊天。
聊天内容大抵是过往的峥嵘事迹,偶然聊到兴起,不免唾沫横飞。
此时。
东南角一位老人,刚捣鼓完被堵塞的老烟斗,才抽两口,另一位背着手,步伐缓慢的白发老者,坐了过来。
烟斗老人,抬高目光,望着湛蓝的天空,静静发呆。
“老李,最近身体咋样?”白发老者捶捶膝盖,关切问道。
本命李义善的烟斗老人,并未直面回答,而是略显毛躁的嘀咕道,“怎么着都是为家国做出了伟大贡献的人,咋就说翻脸就翻脸?”
“那个什么白龙少主,嘴上毛长齐没?打过仗没?手头有点权力就各种折腾,简直一派乌烟瘴气!”
李义善晃了晃手里的老烟斗,一肚子鬼火没处撒,只能逮着谁,就跟谁大肆吐槽,埋怨一番。
满头白发的老者,习惯了李义善的为人风格,跟着笑了笑,随后眸光暗淡,微微叹气,确实乌烟瘴气,令人心寒。
“当年郝大勇将军提他上位的时候,咱这些老卒还不服气,觉得他啊太年轻,难当重任。”
李义善眉毛扬起,幸灾乐祸道,“胡说八道,老子什么时候不服气了?老子当年可是拥宁派的中流砥柱。”
全名萧华的白发老者,朝着李义善一阵挤眉弄眼,大致是埋汰这老家伙见风使舵,墙头草。
大家都没老糊涂。
当年宁帅宁轩辕堪堪上位的时候。
李义善是最反对的一个,倒也谈不上什么针对,沙场并非儿戏,几十万同袍的生死,全部系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崽手里,他们这群老卒,谁心里不犯虚?
毕竟,稍有差错,死得就不是一个两个兵。
“还记得张致远吗?”
李义善陡然提到这一嘴,萧华愣了愣,沉闷数秒,眸光暗淡,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惋惜。
“大将军最看好的后生,其实是这小子,然而,真正不负众望的,竟是轩辕。”
古人言。
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年诸佛龙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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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小子,军旅生涯还未到三十年,甚至一半,就走到了巅峰,此等当世战神,不该这般对待。
万岁军因他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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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7章 热血未凉!
如今的国都。
像是一夜之间,换了副模样。
一群中青阶段,年纪三十到五十不等的掌舵者,看似野心勃勃,大张旗鼓的努力构建家国盛世。
其实,揭开这层皮,不过挂羊头卖狗肉。
为了巩固权利罢了。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个人明明彻底隐退,甘心消失的几年之后,依旧将屠刀,对准了他。
“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没死,事情做过分了,别他妈到时候,念叨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讲情面。”
李义善气呼呼吞了口旱烟,眸子里,精光湛湛。
从军三十年,十七八岁拿刀,李义善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当官的料,这辈子,走到头也就是个老卒。
但,热血还没冷,他还提的动刀!
萧华笑道,“你这老家伙,脾气还跟当初一样,臭烘烘像茅草坑的石头,稍有不顺,就准备提刀。”
李义善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被烟呛着了,还是年纪属实不小,引来一阵咳嗽。
“这不跟大将军学的?”
郝大勇。
曾经的瘸腿将军,其实离开好多年了。
当初老一辈的人物里,郝大勇排的上前几,除了那位老军神石千刃,他的资历,应该算最高。
可惜,岁月不饶人。
年纪更小的郝大勇,其实死在石千刃前头。
石千刃则在燕子湖畔,与宁生也就是宁轩辕,畅意一战之后,也跟着离开人世,老兵不死,只是逐步凋零。
往前几十年,方才称得上峥嵘,至少军部走出来的人物,那都是实打实真有本事的。
无奈光阴长河不留人,大部分都魂归尘土咯。
再往下,则有宁轩辕,杨业等坐镇,虽然不缺名将,狠人,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能够代表一个时代的,由来只是宁轩辕。
等下一个时代开启,谁能发扬前人光辉,谁也不得知。
只不过,于李义善,萧华这些老卒而言,试图抹杀一个曾为家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他们,不答应!
“你知不知道,那白龙少主,目前在暗中联络一些老卒?”萧华提问。
李义善转过脑袋,起先疑惑,随后重重冷哼,“咋地,这是要策反一些老卒,跳出来昧着良心给宁帅泼脏水?”
砰!
李义善重重敲击烟斗,一脸怒容,“老子倒是要瞧瞧,谁敢站出来胡乱行事?”
真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无外乎两种手段,杀一批,拉拢一批。
杀他曾经最得力的旧部,三两位即可,目的是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再拉拢一批,站出来指责,甚至讨伐他!
王道固然年轻,但拿捏人心,玩弄人性这种手段,还是门儿清。
即便拉拢的这些人,并未让宁轩辕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亲眼目睹,曾经的旧部,麾下老卒背叛自己,心里怎么着,也会难受!
“找过你没?”李义善瞪大眼睛,等静下心神,反问萧华一句。
萧华哈哈大笑,拍过李义善的肩膀,没给任何解释。
两人结识多年,萧华什么性格,李义善心知肚明,大概意识到自己这句反问,过于冒犯,含含糊糊说了句对不准,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不满归不满,可嘴上嚷嚷着替宁轩辕感到委屈,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一点,于李义善,萧华而言,心知肚明。
“咱这么干瞪眼,也不是什么事儿。”萧华提醒。
李义善横抱着老烟斗,心里叹气,如果郝大勇还在,如果赵功新还在,何至于闹得这般难堪?
赵功新暂且忽略,郝大勇那可是,谁敢说宁轩辕一句不好,直接将刀架人脖子上的狠角色,毕竟大老粗,不喜欢拐弯抹角!
王伯昭虽然也在出力,终究有点枯木难支。
再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不提其他,只论他们这批老卒,也该尽点绵薄之力了,不说起不起到作用,最起码,教外界看看他们的态度!
“我想去拜访拜访他。”萧华突然说道。
李义善歪过脑袋,不用萧华点名,其实就猜到了,今时今日还活在世上,尚且不动则已,一旦有了决策,谁都要给面子的那位老者。
严格来说,赵功新还是这位老人提上来的。
后来退休,提到自己不会再管事,于是说不管事,便退的一干二净,低调到仿佛没有他这号人。
这些年,国都风波不断。
而他,明明就住在国都某座不为人知的小院,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问的意思。
宁轩辕在国都斩了几个前任重臣的时候,他没吱声。
皇族成员跑来国都闹事的时候,他也没兴趣搭理。
赵功新离世的时候,他更未露面。
一如既往的低调,若不是清楚,他还在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家伙,好多年前就死了。
“太师这么多年不问事,咱能求的动他吗?”
李义善有点犹豫,太师梁赞的脾气异常古怪,虽说大家都一把年纪老骨头,可,再大的年纪,见着梁赞都心里犯虚。
何况。
人家这么低调,就是为了颐养天年,然后好好活够日子,等真死那天,也就悄无声息下葬完事,一了百了。
现在跑去叨扰人家……
“太师向来深明大义,这场无妄之灾,他比我们更清楚,该站在哪边!”
萧华站起身,拍拍双手,语气坚决道,“哪怕跪在太师的院外,等上个三天三夜,我也要去试试。”
李义善撇着嘴巴,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怕你那老骨头,到时候一个人尴尬,一起求呗?”
宁轩辕怎么应对这场杀劫,说到底,是个人的事。
而,之于李义善,萧华而言,他们怎么去争取,去努力游说更多人站出来表态,则是他们的事。
“太师如果表态,王道以及他背后的人,多少会收敛点。”
这场无妄之灾。
并非结局已定,只是很多有影响力的存在,压根就没有介入。
“当年战死了很多兄弟,也活了不少兄弟,住在国都的老卒同样不在少数,都叫上吧。”李义善笑了笑,想着,是该做点事了!
如今的国都。
像是一夜之间,换了副模样。
一群中青阶段,年纪三十到五十不等的掌舵者,看似野心勃勃,大张旗鼓的努力构建家国盛世。
其实,揭开这层皮,不过挂羊头卖狗肉。
为了巩固权利罢了。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在那个人明明彻底隐退,甘心消失的几年之后,依旧将屠刀,对准了他。
“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没死,事情做过分了,别他妈到时候,念叨什么说翻脸就翻脸,不讲情面。”
李义善气呼呼吞了口旱烟,眸子里,精光湛湛。
从军三十年,十七八岁拿刀,李义善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当官的料,这辈子,走到头也就是个老卒。
但,热血还没冷,他还提的动刀!
萧华笑道,“你这老家伙,脾气还跟当初一样,臭烘烘像茅草坑的石头,稍有不顺,就准备提刀。”
李义善哈哈大笑,也不知道被烟呛着了,还是年纪属实不小,引来一阵咳嗽。
“这不跟大将军学的?”
郝大勇。
曾经的瘸腿将军,其实离开好多年了。
当初老一辈的人物里,郝大勇排的上前几,除了那位老军神石千刃,他的资历,应该算最高。
可惜,岁月不饶人。
年纪更小的郝大勇,其实死在石千刃前头。
石千刃则在燕子湖畔,与宁生也就是宁轩辕,畅意一战之后,也跟着离开人世,老兵不死,只是逐步凋零。
往前几十年,方才称得上峥嵘,至少军部走出来的人物,那都是实打实真有本事的。
无奈光阴长河不留人,大部分都魂归尘土咯。
再往下,则有宁轩辕,杨业等坐镇,虽然不缺名将,狠人,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真正能够代表一个时代的,由来只是宁轩辕。
等下一个时代开启,谁能发扬前人光辉,谁也不得知。
只不过,于李义善,萧华这些老卒而言,试图抹杀一个曾为家国做出巨大贡献的人,他们,不答应!
“你知不知道,那白龙少主,目前在暗中联络一些老卒?”萧华提问。
李义善转过脑袋,起先疑惑,随后重重冷哼,“咋地,这是要策反一些老卒,跳出来昧着良心给宁帅泼脏水?”
砰!
李义善重重敲击烟斗,一脸怒容,“老子倒是要瞧瞧,谁敢站出来胡乱行事?”
真想让一个人,身败名裂。
无外乎两种手段,杀一批,拉拢一批。
杀他曾经最得力的旧部,三两位即可,目的是为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再拉拢一批,站出来指责,甚至讨伐他!
王道固然年轻,但拿捏人心,玩弄人性这种手段,还是门儿清。
即便拉拢的这些人,并未让宁轩辕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亲眼目睹,曾经的旧部,麾下老卒背叛自己,心里怎么着,也会难受!
“找过你没?”李义善瞪大眼睛,等静下心神,反问萧华一句。
萧华哈哈大笑,拍过李义善的肩膀,没给任何解释。
两人结识多年,萧华什么性格,李义善心知肚明,大概意识到自己这句反问,过于冒犯,含含糊糊说了句对不准,再次陷入沉默。
他们不满归不满,可嘴上嚷嚷着替宁轩辕感到委屈,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一点,于李义善,萧华而言,心知肚明。
“咱这么干瞪眼,也不是什么事儿。”萧华提醒。
李义善横抱着老烟斗,心里叹气,如果郝大勇还在,如果赵功新还在,何至于闹得这般难堪?
赵功新暂且忽略,郝大勇那可是,谁敢说宁轩辕一句不好,直接将刀架人脖子上的狠角色,毕竟大老粗,不喜欢拐弯抹角!
王伯昭虽然也在出力,终究有点枯木难支。
再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不提其他,只论他们这批老卒,也该尽点绵薄之力了,不说起不起到作用,最起码,教外界看看他们的态度!
“我想去拜访拜访他。”萧华突然说道。
李义善歪过脑袋,不用萧华点名,其实就猜到了,今时今日还活在世上,尚且不动则已,一旦有了决策,谁都要给面子的那位老者。
严格来说,赵功新还是这位老人提上来的。
后来退休,提到自己不会再管事,于是说不管事,便退的一干二净,低调到仿佛没有他这号人。
这些年,国都风波不断。
而他,明明就住在国都某座不为人知的小院,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过问的意思。
宁轩辕在国都斩了几个前任重臣的时候,他没吱声。
皇族成员跑来国都闹事的时候,他也没兴趣搭理。
赵功新离世的时候,他更未露面。
一如既往的低调,若不是清楚,他还在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家伙,好多年前就死了。
“太师这么多年不问事,咱能求的动他吗?”
李义善有点犹豫,太师梁赞的脾气异常古怪,虽说大家都一把年纪老骨头,可,再大的年纪,见着梁赞都心里犯虚。
何况。
人家这么低调,就是为了颐养天年,然后好好活够日子,等真死那天,也就悄无声息下葬完事,一了百了。
现在跑去叨扰人家……
“太师向来深明大义,这场无妄之灾,他比我们更清楚,该站在哪边!”
萧华站起身,拍拍双手,语气坚决道,“哪怕跪在太师的院外,等上个三天三夜,我也要去试试。”
李义善撇着嘴巴,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怕你那老骨头,到时候一个人尴尬,一起求呗?”
宁轩辕怎么应对这场杀劫,说到底,是个人的事。
而,之于李义善,萧华而言,他们怎么去争取,去努力游说更多人站出来表态,则是他们的事。
“太师如果表态,王道以及他背后的人,多少会收敛点。”
这场无妄之灾。
并非结局已定,只是很多有影响力的存在,压根就没有介入。
“当年战死了很多兄弟,也活了不少兄弟,住在国都的老卒同样不在少数,都叫上吧。”李义善笑了笑,想着,是该做点事了!
第0578章 落难凤凰不如鸡!
这两天的国都。
风起云涌。
普通人层面,虽然还没捕捉到,那股涌动的暗流。
但,凡是在国都拥有不俗地位的社会名流,均是在第一时间获悉了,尚未曝光出来的消息。
譬如。
一批老卒突然聚集,因为战功在身,每个人当初都是为家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故此没人敢拦,也没人左右他们的决定。
即便是王道,同样只能选择沉默。
紧随其后。
是王道的部分动作,传闻,这位国都新晋大红人,目前在游说,当年跟随过宁轩辕的一些旧部,尝试让这批人站出来,反参宁轩辕一本。
而,重点自然是万岁军。
这支队伍,当年乃宁轩辕的嫡系精军,非但能打,执行力也是强到可怕,当然,最受人忌惮的是,凝聚力。
宁轩辕曾是万岁军的灵魂,力排众议,也是当之无愧的唯一信仰。
他的一句话,能够凌驾于军令之上,说为他所用,并不为过。
无外乎宁轩辕没什么歪心思裂土封疆,真要走那一步,八十万旧部,再凭借他的指挥能力,谁打的过?
国都的气氛,之所以凝重到前无仅有的境地,其实,担忧的正是这一层次问题。
话说回来,如今的宁轩辕固然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迹象,可,这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比任何臣子都拎的清。
家国情怀这东西,宁轩辕比谁都看得重。
于这一点,王道都不敢否认。
也正是因为,掐住宁轩辕唯一一条软肋,这位新晋白龙少主方才敢,有恃无恐的对万岁军动刀。
同理。
针对万岁军,不过是举手之劳。
真正的核心目的,还是逼宁轩辕现身,只要一鼓作气抹杀这个人,方能进入新时代,并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说白了。
一整条线的最终命脉,还是与宁轩辕捆绑一起。
今天中午开始,国都气温骤寒,仿佛流窜在空中的冷风,都带着刀子,刮在脸上,阵阵森疼。
大理寺监院。
虽然名义上,挂了‘寺’字,其实,这里是审案判刑的地方,受理的犯人,则是颇具影响力或者不菲身份的存在。
类似于军事法庭。
前几天,陈少保正是由白龙军亲自羁押,随后丢进大理寺。
这场神仙打架,任谁都清楚,但凡动了王道,或者宁轩辕任何一边的人,都要或多或少牵连出麻烦。
如果有选择,谁也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
无奈大理寺金字招牌挂在那儿,王道没功夫另开高堂,含糊不清丢了两句话,就将人押在了这边。
尚未受理。
但,大理寺的气氛,已经凝重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这边的总负责人,也就是总监长沈千云,今个以事务繁忙为由,便独自一人缩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本来不关自己的事儿。
他也没兴趣掺和这场神仙打架,可,陈少保羁押到这里,迟早会捅出大篓子,如果宁轩辕真的返回国都,并借用自己的面子捞人。
他沈千云,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如果放了陈少保,这非但硬生生打了新晋红人王道一耳刮子,事后,还要背负得罪人的过错。
如果不放。
宁轩辕贵为前任总兵统帅,别真以为,人家就落魄到成了没有獠牙的老虎。
沈千云是聪明人,也明白,在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千万别急着押宝,更别冒头,看戏即可。
奈何,他堂堂监长,莫名其妙成为国都最受关注的人。
现在,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理寺,沈千云自己都数不清。
一番沉默,沈千云默默盘算着,指不定宁轩辕亲自提名的申请书,就在送达的路上了,到时候放,还是不放?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宁轩辕重返国都,基本板上钉钉!
“铛铛铛。”
沈千云刚刚吹开泡好的热茶,还没来得及喝,门外已然传来一阵敲击声,他竖起眉头,没有丝毫情感的回了句,进来!
接近六十岁的沈千云,清楚自己,如果没什么大机缘助自己鱼跃龙门,这一生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么多年。
以前想着官越做越大,最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如今,越静下心来琢磨,越觉得没意思。
“监长还在发愁?”
进门的是一位青年人,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以前是自己的秘书,后来调任到其他岗位学习,同属大理寺系统。
本名叫李杨。
为人精明,也吃苦耐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习惯揣摩上司的心思,然后跟着溜须拍马,说白了,马屁精一个。
沈千云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当初调走,具体缘由也在这。
李杨自顾自笑笑,“监长,我觉得这事吧,你完全没必要纠结,如今的国都,局势还不够明朗吗?”
沈千云扬起黑白夹杂的眉头,沉默不语。
“那宁轩辕现在是落难凤凰不如鸡,即便重返国都,还指望他能继续耀武扬威,觉得自己到哪儿,谁都会再给面子?”
“以我的意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他的旧部陈少保,这样说不定,白龙少主王道一高兴,钦点您为心腹。”
李杨朝沈千云比了一记手刀,笑容中满是狠辣。
沈千云漫不经心铺开茶杯里的茶杯,说了一句题外话,他道,“你见过宁帅没?”
大概意识到,用词不准确,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加了个前任统帅。
“这很重要?”李杨笑呵呵道。
沈千云不露神色的点点头,“很重要。”
这下子,反而李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最终,他如实禀告道,“我,我没见过本尊。”
沈千云顿时嗤之以鼻,当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这种小鱼小虾,哪有资格见前总兵统帅,即便他,曾经也是遥遥观望一眼。
李杨很不爽沈千云这种瞧不起人的笑容,无奈对方是自己顶头上司,只能继续舔着笑意,客客气气。
沈千云摇头,“等你真正见过宁帅本尊,就会发觉自己这句话,多么可笑?”
“落难凤凰不如鸡?你真以为,一个百战百胜的沙场名将,这么容易失势?”
这两天的国都。
风起云涌。
普通人层面,虽然还没捕捉到,那股涌动的暗流。
但,凡是在国都拥有不俗地位的社会名流,均是在第一时间获悉了,尚未曝光出来的消息。
譬如。
一批老卒突然聚集,因为战功在身,每个人当初都是为家国做出巨大贡献的功臣,故此没人敢拦,也没人左右他们的决定。
即便是王道,同样只能选择沉默。
紧随其后。
是王道的部分动作,传闻,这位国都新晋大红人,目前在游说,当年跟随过宁轩辕的一些旧部,尝试让这批人站出来,反参宁轩辕一本。
而,重点自然是万岁军。
这支队伍,当年乃宁轩辕的嫡系精军,非但能打,执行力也是强到可怕,当然,最受人忌惮的是,凝聚力。
宁轩辕曾是万岁军的灵魂,力排众议,也是当之无愧的唯一信仰。
他的一句话,能够凌驾于军令之上,说为他所用,并不为过。
无外乎宁轩辕没什么歪心思裂土封疆,真要走那一步,八十万旧部,再凭借他的指挥能力,谁打的过?
国都的气氛,之所以凝重到前无仅有的境地,其实,担忧的正是这一层次问题。
话说回来,如今的宁轩辕固然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迹象,可,这个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比任何臣子都拎的清。
家国情怀这东西,宁轩辕比谁都看得重。
于这一点,王道都不敢否认。
也正是因为,掐住宁轩辕唯一一条软肋,这位新晋白龙少主方才敢,有恃无恐的对万岁军动刀。
同理。
针对万岁军,不过是举手之劳。
真正的核心目的,还是逼宁轩辕现身,只要一鼓作气抹杀这个人,方能进入新时代,并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
说白了。
一整条线的最终命脉,还是与宁轩辕捆绑一起。
今天中午开始,国都气温骤寒,仿佛流窜在空中的冷风,都带着刀子,刮在脸上,阵阵森疼。
大理寺监院。
虽然名义上,挂了‘寺’字,其实,这里是审案判刑的地方,受理的犯人,则是颇具影响力或者不菲身份的存在。
类似于军事法庭。
前几天,陈少保正是由白龙军亲自羁押,随后丢进大理寺。
这场神仙打架,任谁都清楚,但凡动了王道,或者宁轩辕任何一边的人,都要或多或少牵连出麻烦。
如果有选择,谁也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
无奈大理寺金字招牌挂在那儿,王道没功夫另开高堂,含糊不清丢了两句话,就将人押在了这边。
尚未受理。
但,大理寺的气氛,已经凝重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这边的总负责人,也就是总监长沈千云,今个以事务繁忙为由,便独自一人缩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本来不关自己的事儿。
他也没兴趣掺和这场神仙打架,可,陈少保羁押到这里,迟早会捅出大篓子,如果宁轩辕真的返回国都,并借用自己的面子捞人。
他沈千云,究竟是放,还是不放?
如果放了陈少保,这非但硬生生打了新晋红人王道一耳刮子,事后,还要背负得罪人的过错。
如果不放。
宁轩辕贵为前任总兵统帅,别真以为,人家就落魄到成了没有獠牙的老虎。
沈千云是聪明人,也明白,在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千万别急着押宝,更别冒头,看戏即可。
奈何,他堂堂监长,莫名其妙成为国都最受关注的人。
现在,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大理寺,沈千云自己都数不清。
一番沉默,沈千云默默盘算着,指不定宁轩辕亲自提名的申请书,就在送达的路上了,到时候放,还是不放?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宁轩辕重返国都,基本板上钉钉!
“铛铛铛。”
沈千云刚刚吹开泡好的热茶,还没来得及喝,门外已然传来一阵敲击声,他竖起眉头,没有丝毫情感的回了句,进来!
接近六十岁的沈千云,清楚自己,如果没什么大机缘助自己鱼跃龙门,这一生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么多年。
以前想着官越做越大,最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种,如今,越静下心来琢磨,越觉得没意思。
“监长还在发愁?”
进门的是一位青年人,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以前是自己的秘书,后来调任到其他岗位学习,同属大理寺系统。
本名叫李杨。
为人精明,也吃苦耐劳,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习惯揣摩上司的心思,然后跟着溜须拍马,说白了,马屁精一个。
沈千云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当初调走,具体缘由也在这。
李杨自顾自笑笑,“监长,我觉得这事吧,你完全没必要纠结,如今的国都,局势还不够明朗吗?”
沈千云扬起黑白夹杂的眉头,沉默不语。
“那宁轩辕现在是落难凤凰不如鸡,即便重返国都,还指望他能继续耀武扬威,觉得自己到哪儿,谁都会再给面子?”
“以我的意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他的旧部陈少保,这样说不定,白龙少主王道一高兴,钦点您为心腹。”
李杨朝沈千云比了一记手刀,笑容中满是狠辣。
沈千云漫不经心铺开茶杯里的茶杯,说了一句题外话,他道,“你见过宁帅没?”
大概意识到,用词不准确,之后才不情不愿的加了个前任统帅。
“这很重要?”李杨笑呵呵道。
沈千云不露神色的点点头,“很重要。”
这下子,反而李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最终,他如实禀告道,“我,我没见过本尊。”
沈千云顿时嗤之以鼻,当然也觉得理所当然,这种小鱼小虾,哪有资格见前总兵统帅,即便他,曾经也是遥遥观望一眼。
李杨很不爽沈千云这种瞧不起人的笑容,无奈对方是自己顶头上司,只能继续舔着笑意,客客气气。
沈千云摇头,“等你真正见过宁帅本尊,就会发觉自己这句话,多么可笑?”
“落难凤凰不如鸡?你真以为,一个百战百胜的沙场名将,这么容易失势?”
第569章 遇帅不跪,杀无赦!
李杨双手拱起。
尽管表现出认真听讲的姿态,然而,瞳孔深处的不屑,不耐烦,以及敷衍了事,沈千云观察得清清楚楚。
果真太年轻。
一点远见都没有,也难怪,缩在大理寺某个小岗位,混到快四十岁,还是个透明人,没半点本事。
关键,没本事还喜欢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看得比任何人都长远。
“监长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许久,李杨本着不服气的心态,反问道。
沈千云合上茶杯,笑而不语。
李杨继续道,“现如今的国都,有几个大佬还站在宁轩辕那头?这废物,都快被除名了,真以为自己能逆天改命?”
“监长,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我站在宁轩辕跟前,也敢指着他鼻子教他认清事实,我不明白,监长在顾虑什么?”
沈千云任由李杨质问,中途没有半点回话的打算,只不过嘴角不屑的笑容,让李杨越发不爽。
“监长,我觉得您还是快刀斩乱麻,迅速决定站在谁那边。”
言罢,李杨还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据我所知,不少与您平级的大佬,可都投靠了白龙少主王道,您可别慢咯。”
沈千云挑眉,终于有所表示,“谁投靠了?”
“嘿嘿。”
李杨搓动双手,肆意挑动眉头,那种故弄玄虚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千云需要他来教做事。
轰轰轰!
正在这时。
大理寺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中途甚至夹杂着刀器碰撞的刺耳音节,沈千云与李杨互视一眼,皆感疑惑。
随着脚步越来越重。
沈千云彻底坐不住了。
中途有人赶过来回话,不过神情异常惶恐,连最简单的陈述,都说不清。
贵为大理寺总监长,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这个时候没有理由也没有选择逃避,简单整理了下衣冠,方才迈出办公楼。
此时,一整个大理寺的戒防,全部被调动,黑压压聚集门口。
而,进口处,先后出现两道身影。
年轻的光头可以忽略不计。
但,正前方那位剑眉星目,仪表部分的青年男子。
则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关注,戒防队伍之中,甚至有守卫,因为过于紧张,导致刀鞘颤抖。
照理说,在没搞清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之前,没必要过度紧张,何况自己这边,还人多势众,占据绝大优势。
然而。
事实总是令人触目惊心,一道又一道设防,就像是厚重的城墙般,将大理寺保护的严严实实。
沈千云只不过看了一眼,心头剧震。
今时今日,他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再次,亲眼见到他,不过比上次距离更近,近到双方只有几十米。
李杨则下意识抚摸鼻翼,大致猜测到这个人是谁。
一缕阴沉笑容跃然脸上,旋即猛烈咳嗽两声,佯装着不知情的前提下,当即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
“凡擅闯大理寺重地者,杀无赦!”
“动手!”
无人响应。
更无人做出动作。
为首的守卫队队长,面对近在咫尺的他,没有如同见到敌人那般的仇视感,也没有主动冒犯的心思。
一双目光,就这么万般复杂的盯着宁轩辕。
有敬佩,有尊重,更多的感觉,就像见到了毕生唯一偶像后的局促不安。
“杨斌,我命令你拿下这个人,你还愣着做什么?”李杨瞧见现场安静如水,连忙下达第二道指令。
本名杨斌的守卫队队长,纹丝不动,面对李杨的命令,充耳不闻!
宁轩辕顺势抬起头,眸光打量向李杨,就此一眼,迅速别过,而后平平无奇的注视着沈千云。
许久,宁轩辕感慨道,“你比当年,老了不少,果真岁月不饶人。”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副监长?跟着老上司一起赴宴,当初宁某也在,可惜没时间打招呼。”
这句话。
形同一道惊雷,击穿沈千云内心。
沈千云怔怔凝视着宁轩辕,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如日中天的宁轩辕,竟然记得,曾经没什么大作为,全程当个陪衬的自己?!
“是,是的呐,都没机会与您说说话。”
沈千云跟着感慨,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唯一位居高位,却始终没什么架子的重臣,貌似只有宁轩辕?
平易近人,多年如此!
“哎。”沈千云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似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杨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左右回看两眼,意识到,今天缉拿甚至当场宰了宁轩辕,绝对妥妥的大功一件。
只要这件事做成了,往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杨斌,我在命令你拿人,傻站着做什么?”
李杨耐不住性格,点指着杨斌的背影,就这么大踏步走下来,只是才走几步,四肢陡然麻木。
一股凉意击穿四肢百骸。
“沈监长,怎么说?”
杨斌蓦然转头,先是无视李杨,最终满怀期待的看向沈千云,中途一道道目光,布满骐骥,渴望。
沈千云挥手,仅有七字,“遇帅不跪,杀无赦!”
铿锵!
杨斌猛烈按刀,当即单膝跪地,“大理寺守卫队长杨斌,叩见宁帅!”
“大理寺守卫陈思泰,叩见宁帅。”
“大理寺内阁众守卫,叩见宁帅。”
李杨,“……”
他亲眼目睹,一道道身影,就这么突兀的跪了下来,人人拱手,毕恭毕敬。
直到这一刻,李杨方才清醒意识到,先前沈千云为什么警告自己,什么人都可以小觑,但万万别小看了宁轩辕。
“大理寺总监长沈千云,叩见宁帅!”
沈千云双手高高扬起,以敬国士之礼,遥遥拜向宁轩辕,他没有跪,但这幅姿态,够分量了。
毕竟,沈千云代表着一整个大理寺的权威!
最终,仅有李杨突兀的,尴尬的站在一众跪地的守卫中心,进退两难。
“你,你们?”李杨颤抖着手指,还想挣扎。
“遇帅不跪,可先斩后奏,李杨,你活腻味了?”杨斌阴沉着眸子,默默抽出腰侧的战刀。
李杨,“……”
这,这他妈,事情的发展轨迹,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李杨双手拱起。
尽管表现出认真听讲的姿态,然而,瞳孔深处的不屑,不耐烦,以及敷衍了事,沈千云观察得清清楚楚。
果真太年轻。
一点远见都没有,也难怪,缩在大理寺某个小岗位,混到快四十岁,还是个透明人,没半点本事。
关键,没本事还喜欢自作聪明,觉得自己看得比任何人都长远。
“监长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许久,李杨本着不服气的心态,反问道。
沈千云合上茶杯,笑而不语。
李杨继续道,“现如今的国都,有几个大佬还站在宁轩辕那头?这废物,都快被除名了,真以为自己能逆天改命?”
“监长,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句不好听的话,哪怕是我站在宁轩辕跟前,也敢指着他鼻子教他认清事实,我不明白,监长在顾虑什么?”
沈千云任由李杨质问,中途没有半点回话的打算,只不过嘴角不屑的笑容,让李杨越发不爽。
“监长,我觉得您还是快刀斩乱麻,迅速决定站在谁那边。”
言罢,李杨还得意洋洋的炫耀道,“据我所知,不少与您平级的大佬,可都投靠了白龙少主王道,您可别慢咯。”
沈千云挑眉,终于有所表示,“谁投靠了?”
“嘿嘿。”
李杨搓动双手,肆意挑动眉头,那种故弄玄虚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千云需要他来教做事。
轰轰轰!
正在这时。
大理寺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中途甚至夹杂着刀器碰撞的刺耳音节,沈千云与李杨互视一眼,皆感疑惑。
随着脚步越来越重。
沈千云彻底坐不住了。
中途有人赶过来回话,不过神情异常惶恐,连最简单的陈述,都说不清。
贵为大理寺总监长,当之无愧的一把手,这个时候没有理由也没有选择逃避,简单整理了下衣冠,方才迈出办公楼。
此时,一整个大理寺的戒防,全部被调动,黑压压聚集门口。
而,进口处,先后出现两道身影。
年轻的光头可以忽略不计。
但,正前方那位剑眉星目,仪表部分的青年男子。
则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关注,戒防队伍之中,甚至有守卫,因为过于紧张,导致刀鞘颤抖。
照理说,在没搞清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之前,没必要过度紧张,何况自己这边,还人多势众,占据绝大优势。
然而。
事实总是令人触目惊心,一道又一道设防,就像是厚重的城墙般,将大理寺保护的严严实实。
沈千云只不过看了一眼,心头剧震。
今时今日,他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够再次,亲眼见到他,不过比上次距离更近,近到双方只有几十米。
李杨则下意识抚摸鼻翼,大致猜测到这个人是谁。
一缕阴沉笑容跃然脸上,旋即猛烈咳嗽两声,佯装着不知情的前提下,当即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
“凡擅闯大理寺重地者,杀无赦!”
“动手!”
无人响应。
更无人做出动作。
为首的守卫队队长,面对近在咫尺的他,没有如同见到敌人那般的仇视感,也没有主动冒犯的心思。
一双目光,就这么万般复杂的盯着宁轩辕。
有敬佩,有尊重,更多的感觉,就像见到了毕生唯一偶像后的局促不安。
“杨斌,我命令你拿下这个人,你还愣着做什么?”李杨瞧见现场安静如水,连忙下达第二道指令。
本名杨斌的守卫队队长,纹丝不动,面对李杨的命令,充耳不闻!
宁轩辕顺势抬起头,眸光打量向李杨,就此一眼,迅速别过,而后平平无奇的注视着沈千云。
许久,宁轩辕感慨道,“你比当年,老了不少,果真岁月不饶人。”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副监长?跟着老上司一起赴宴,当初宁某也在,可惜没时间打招呼。”
这句话。
形同一道惊雷,击穿沈千云内心。
沈千云怔怔凝视着宁轩辕,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如日中天的宁轩辕,竟然记得,曾经没什么大作为,全程当个陪衬的自己?!
“是,是的呐,都没机会与您说说话。”
沈千云跟着感慨,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唯一位居高位,却始终没什么架子的重臣,貌似只有宁轩辕?
平易近人,多年如此!
“哎。”沈千云忽然觉得有点愧疚,似乎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杨可管不了那么多,他左右回看两眼,意识到,今天缉拿甚至当场宰了宁轩辕,绝对妥妥的大功一件。
只要这件事做成了,往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杨斌,我在命令你拿人,傻站着做什么?”
李杨耐不住性格,点指着杨斌的背影,就这么大踏步走下来,只是才走几步,四肢陡然麻木。
一股凉意击穿四肢百骸。
“沈监长,怎么说?”
杨斌蓦然转头,先是无视李杨,最终满怀期待的看向沈千云,中途一道道目光,布满骐骥,渴望。
沈千云挥手,仅有七字,“遇帅不跪,杀无赦!”
铿锵!
杨斌猛烈按刀,当即单膝跪地,“大理寺守卫队长杨斌,叩见宁帅!”
“大理寺守卫陈思泰,叩见宁帅。”
“大理寺内阁众守卫,叩见宁帅。”
李杨,“……”
他亲眼目睹,一道道身影,就这么突兀的跪了下来,人人拱手,毕恭毕敬。
直到这一刻,李杨方才清醒意识到,先前沈千云为什么警告自己,什么人都可以小觑,但万万别小看了宁轩辕。
“大理寺总监长沈千云,叩见宁帅!”
沈千云双手高高扬起,以敬国士之礼,遥遥拜向宁轩辕,他没有跪,但这幅姿态,够分量了。
毕竟,沈千云代表着一整个大理寺的权威!
最终,仅有李杨突兀的,尴尬的站在一众跪地的守卫中心,进退两难。
“你,你们?”李杨颤抖着手指,还想挣扎。
“遇帅不跪,可先斩后奏,李杨,你活腻味了?”杨斌阴沉着眸子,默默抽出腰侧的战刀。
李杨,“……”
这,这他妈,事情的发展轨迹,怎么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第0580章 长夜将至!
嘶嘶!
这一刻的李杨,莫名心悸,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犀利且来时巨大的雷电,瞬间击穿自己的五脏六腑。
源源不断的惧意,密布四肢百骸。
犹如鹤立鸡群的李杨,左右环顾,所有守卫均是单膝跪地,右手压刀!
无论神色,还是姿势,都对这个堪堪三十岁的青年人,表以最大的敬意!
“你,你们要反?知道他宁轩辕现在什么处境吗?沈千云,你是总监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李杨声嘶力竭怒吼道。
沈千云不屑一笑,自始至终没将李杨当做一回事。
略感口干舌燥的李杨,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好好,你们厉害,我这就去禀告白龙少主,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别怪我李杨没提醒你。”
一番指东指西,处在暴怒边缘的李杨,果断抬起步伐,准备离开这个令他作呕,无比愤怒的是非之地。
哧!
刀音猛烈颤动。
大理寺守护队长杨斌,大拇指推动,一抹寒光,即便面对着郎朗白日,依旧光泽闪耀,不逊色半分。
宁轩辕示意众人起身之后,与沈千云对视两眼,旋即,迈开步伐,走进了历来以戒备森严而着称的大理寺。
李杨中途止步,他想壮着胆子,呵斥宁轩辕两句,又或者借助白龙少主这段时间的威风,羞辱宁轩辕一番。
话到嘴边,难以开口。
许久,满头青筋暴跳的李杨,最终还是吱声了,似在挽回自己的颜面,“宁轩辕,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什么总兵统帅……”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稍微有点远见,现在就跟我去觐见白龙少主!”
“兴许白龙少主念在你懂事的份上,饶你一命。”
多达数百人的现场,唯有李杨一人喋喋不休,而这番豪言壮语,非但没给他带来半点成就感,反而引起无数杀气。
宁轩辕并未正面答复李杨,一柄寒刀,则伴随着冷冰冰的寒意,贴在李杨的脖颈之间。
作为燕京最顶尖的监狱,这里羁押的罪犯,过往均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越是靠里,影响力越大。
从地下楼梯进入。
沿途正在巡防的侍卫,明显一愣,因为按照大理寺的规矩,从来没有身穿便装的无关人等,涉足此地。
约莫数十守卫,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也不知道谁嘀咕两声,刹那之间,刀锋下压,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均是面露敬畏神态。
“宁帅?”
“他……,真的回国都了?”
若非沈千云后续赶来,这批守卫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此棘手的状况。
按照目前的外部局势,宁轩辕的身份相当敏感,而且最顶尖那一层面的人,正式分化为两个派系。
有人恨不得,宁轩辕初入国都,就干干脆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
有人则不然。
现在绝大多数的权管部门领头羊,都处于观望阶段,一时半会谁也不敢擅自站台。
不过目前来看,大理寺这一派的沈千云,基本坐实站宁轩辕了。
总监长这般选择,非但没有得到意料之外的抵触声音,相反,众人竟然长出一口气,集体轻松下来。
“宁,宁帅,陈头儿刚用完餐,这会儿应该歇息了。”一位值班守卫,上前禀告。
宁轩辕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大理寺并未对陈少保动用极刑,这小子指不定,拿大理寺当家,权当过来体验生活。
果不其然。
等宁轩辕见着陈少保,这位满面荣光的男人,同样诧异不已,等双手揉揉眼皮,最终确
认本尊。
“不认识?”宁轩辕笑骂。
陈少保抓抓脑袋,龇牙咧嘴也不藏着掖着,“还以为要在这边多享受两天,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说实话,这边伙食比外面好吃,舍不得走啊。”
宁轩辕,“……”
围观的众守卫哈哈大笑,心情一片愉悦。
其实,宁轩辕知道陈少保为何多此一举,说这些话,毕竟是他的人,身份敏感!
这么一块烫手山芋,被扔进大理寺,沈千云等人能够尽最大程度,保障陈少保的人身安全,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十分钟之后。
陈少保拎着两坛子酒,与宁轩辕离开大理寺。
此刻的国都,依旧风平浪静,只是沉闷中略带紧张的气氛,依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座繁华大都。
尤其在一条消息不胫而走之余。
明明地上青空湛蓝,地下车水马龙,然而下一秒,不少普通民众,均是心有默契的返回家中,闭门闭户。
有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询问家里长辈,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答复,永远是那句,小孩子别多话!
而,此时的陈少保与宁轩辕,正在八百里红河畔喝酒。
微风拂过宁轩辕的发丝,这位整十二年戎马生涯,已见惯无数大风大浪的绝代天骄,依然风姿绰约,身影巍巍。
“今天尽兴,等正式出征,可就没机会让你喝酒。”宁轩辕提醒陈少保。
陈少保哈哈大笑,伸手抹过嘴角,目光泛起一缕狠色,“有敌人的血喝就行,酒等着凯旋之日,再尽兴即可。”
河畔的风,陡然加聚。
从上游赶来的劲风,隐隐约约还掺杂有淡淡的血腥味,宁轩辕微微蹙眉,不等他开口,陈少保默默嘀咕道,“长夜将至……”
“长夜将至!”宁轩辕重复。
“以前出征,都是我陪着你,这次就不一起了。”陈少保摊开五指,伸向宁轩辕。
宁轩辕回握,“保重。”
长夜将至,我从今日始,告别家乡重新披甲。
我将尽忠职守,至死方休。
我是北域守夜的儿郎,黑暗中的利剑。
我将生命与荣耀与热血,献给家国。
长夜将至,在此立誓!
“宁帅,末将陈少保恳求您,为我八十万青壮儿郎,再祭一次旗。”陈少保单膝跪地,字字铿锵。
宁轩辕五指摊开,盖住陈少保的头顶,“允!”
万岁军的蟒雀吞龙旗。
普天之下,只有他宁轩辕能祭,也只配他宁轩辕来祭!
嘶嘶!
这一刻的李杨,莫名心悸,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犀利且来时巨大的雷电,瞬间击穿自己的五脏六腑。
源源不断的惧意,密布四肢百骸。
犹如鹤立鸡群的李杨,左右环顾,所有守卫均是单膝跪地,右手压刀!
无论神色,还是姿势,都对这个堪堪三十岁的青年人,表以最大的敬意!
“你,你们要反?知道他宁轩辕现在什么处境吗?沈千云,你是总监长,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李杨声嘶力竭怒吼道。
沈千云不屑一笑,自始至终没将李杨当做一回事。
略感口干舌燥的李杨,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好好好,你们厉害,我这就去禀告白龙少主,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别怪我李杨没提醒你。”
一番指东指西,处在暴怒边缘的李杨,果断抬起步伐,准备离开这个令他作呕,无比愤怒的是非之地。
哧!
刀音猛烈颤动。
大理寺守护队长杨斌,大拇指推动,一抹寒光,即便面对着郎朗白日,依旧光泽闪耀,不逊色半分。
宁轩辕示意众人起身之后,与沈千云对视两眼,旋即,迈开步伐,走进了历来以戒备森严而着称的大理寺。
李杨中途止步,他想壮着胆子,呵斥宁轩辕两句,又或者借助白龙少主这段时间的威风,羞辱宁轩辕一番。
话到嘴边,难以开口。
许久,满头青筋暴跳的李杨,最终还是吱声了,似在挽回自己的颜面,“宁轩辕,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经不是什么总兵统帅……”
“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稍微有点远见,现在就跟我去觐见白龙少主!”
“兴许白龙少主念在你懂事的份上,饶你一命。”
多达数百人的现场,唯有李杨一人喋喋不休,而这番豪言壮语,非但没给他带来半点成就感,反而引起无数杀气。
宁轩辕并未正面答复李杨,一柄寒刀,则伴随着冷冰冰的寒意,贴在李杨的脖颈之间。
作为燕京最顶尖的监狱,这里羁押的罪犯,过往均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越是靠里,影响力越大。
从地下楼梯进入。
沿途正在巡防的侍卫,明显一愣,因为按照大理寺的规矩,从来没有身穿便装的无关人等,涉足此地。
约莫数十守卫,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也不知道谁嘀咕两声,刹那之间,刀锋下压,现场有一个算一个,均是面露敬畏神态。
“宁帅?”
“他……,真的回国都了?”
若非沈千云后续赶来,这批守卫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如此棘手的状况。
按照目前的外部局势,宁轩辕的身份相当敏感,而且最顶尖那一层面的人,正式分化为两个派系。
有人恨不得,宁轩辕初入国都,就干干脆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
有人则不然。
现在绝大多数的权管部门领头羊,都处于观望阶段,一时半会谁也不敢擅自站台。
不过目前来看,大理寺这一派的沈千云,基本坐实站宁轩辕了。
总监长这般选择,非但没有得到意料之外的抵触声音,相反,众人竟然长出一口气,集体轻松下来。
“宁,宁帅,陈头儿刚用完餐,这会儿应该歇息了。”一位值班守卫,上前禀告。
宁轩辕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大理寺并未对陈少保动用极刑,这小子指不定,拿大理寺当家,权当过来体验生活。
果不其然。
等宁轩辕见着陈少保,这位满面荣光的男人,同样诧异不已,等双手揉揉眼皮,最终确
认本尊。
“不认识?”宁轩辕笑骂。
陈少保抓抓脑袋,龇牙咧嘴也不藏着掖着,“还以为要在这边多享受两天,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
“说实话,这边伙食比外面好吃,舍不得走啊。”
宁轩辕,“……”
围观的众守卫哈哈大笑,心情一片愉悦。
其实,宁轩辕知道陈少保为何多此一举,说这些话,毕竟是他的人,身份敏感!
这么一块烫手山芋,被扔进大理寺,沈千云等人能够尽最大程度,保障陈少保的人身安全,已经非常难能可贵。
十分钟之后。
陈少保拎着两坛子酒,与宁轩辕离开大理寺。
此刻的国都,依旧风平浪静,只是沉闷中略带紧张的气氛,依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座繁华大都。
尤其在一条消息不胫而走之余。
明明地上青空湛蓝,地下车水马龙,然而下一秒,不少普通民众,均是心有默契的返回家中,闭门闭户。
有不谙世事的少年人,询问家里长辈,究竟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答复,永远是那句,小孩子别多话!
而,此时的陈少保与宁轩辕,正在八百里红河畔喝酒。
微风拂过宁轩辕的发丝,这位整十二年戎马生涯,已见惯无数大风大浪的绝代天骄,依然风姿绰约,身影巍巍。
“今天尽兴,等正式出征,可就没机会让你喝酒。”宁轩辕提醒陈少保。
陈少保哈哈大笑,伸手抹过嘴角,目光泛起一缕狠色,“有敌人的血喝就行,酒等着凯旋之日,再尽兴即可。”
河畔的风,陡然加聚。
从上游赶来的劲风,隐隐约约还掺杂有淡淡的血腥味,宁轩辕微微蹙眉,不等他开口,陈少保默默嘀咕道,“长夜将至……”
“长夜将至!”宁轩辕重复。
“以前出征,都是我陪着你,这次就不一起了。”陈少保摊开五指,伸向宁轩辕。
宁轩辕回握,“保重。”
长夜将至,我从今日始,告别家乡重新披甲。
我将尽忠职守,至死方休。
我是北域守夜的儿郎,黑暗中的利剑。
我将生命与荣耀与热血,献给家国。
长夜将至,在此立誓!
“宁帅,末将陈少保恳求您,为我八十万青壮儿郎,再祭一次旗。”陈少保单膝跪地,字字铿锵。
宁轩辕五指摊开,盖住陈少保的头顶,“允!”
万岁军的蟒雀吞龙旗。
普天之下,只有他宁轩辕能祭,也只配他宁轩辕来祭!
第0581章 我终会归来!
第561章我终会归来!
八百里红河,风采依旧。
只是,多了那一丝丝本就不属于人间的味道,血腥味盈野,似要笼罩这一片夜幕。
长夜将至!
无论是此时的宁轩辕,还是陈少保,均是心知肚明。
如若放在以前,但凡出现这种迹象,以宁轩辕的脾气,绝对会拿出铁血手段清算,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手握天下大权,号令一出,无人敢争锋的宁轩辕了。
如今,他三十而立,重心早已倾向于家庭,倾向于那个挚爱的唯一妻子,以及,尚未来到人间世的小秦姑娘。
“少保。”宁轩辕唤了声。
陈少保抬头,轻轻呢喃了句,我在呐。
“记得活着回来。”宁轩辕目光眯起,望着经历无数岁月,仍是涛声依旧的八百里红河,陷入沉思。
陈少保走后,宁轩辕又逗留了些许。
今夜的国都气温陡降,竟然多了股恼人的寒意,他耸了耸肩膀,想着临别之前,来的太仓促,忘记多带几件衣物。
也不知道,秦秋在老家过的适不适应?
虽说,金陵城是秦秋自幼生活的地方,可毕竟离开太久,而且,自己又不在身边,不知,习惯否?
随之,他露出一缕微笑,埋怨着自己,又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妻子。
这才分开多久?
宁轩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慨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变了,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变的不再是那般,总是一张苦瓜脸,面对众生。
也感慨,有了妻子之后,尤其在妻子怀孕之后,他再也没有,过往的那股坦荡和无所畏惧。
他知道,这一趟国都之行,自己不得不来,可冥冥之中,也暗示自己,其实,不应该离开秦秋。
晚八点。
街上已经人影稀少,甚至走很长一段路,方才看见一两道匆匆走过,同样匆匆消失的身影。
天空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略带粘稠。
以前的国都,不是这样的。
作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都,曾经的这里,可是夜夜笙歌,如今,堪堪八点,竟然安静到这等地步?
宁轩辕其实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回来了。
老家伙吴见,在不远处,双手环抱,不紧不慢的跟着,看似和自己毫无交集,实在全程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宁轩辕有点哭笑不得,苦笑之余,只能无奈。
以前的自己,哪里需要别人来保护?
“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一起说说话。”宁轩辕挥手,示意远处的吴见靠近一点。
吴见骂骂咧咧的加快步伐,“换做以往,这个点,老子已经睡觉了,哪有兴趣,陪你这个小子瞎跑?”
“八点钟就睡?”宁轩辕诧异,语气有那么点嘲弄的意思。
吴见撇嘴,似乎铁了心要和宁轩辕呛嘴,“养生,早睡早起身体好,不行吗?”
宁轩辕哑然失笑,实在和吴见聊不到一块儿去,这位,是真正的老匹夫,张嘴闭嘴粗话一堆。
吴见翻了翻白眼,反过来嘲弄宁轩辕,“你小子就快举世为敌了,怎可样,这滋味如何?”
“不如何。”宁轩辕摇头。
“你们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今天不是你斗我,明天就是我斗你,有意思吗?”吴见叹息,庙堂这东西,他幸好打小就不感兴趣,也从未想过入仕。
毕竟,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他还是喜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动不动耍些小伎俩,背后暗戳戳的恶心人,实非大丈夫所为。
“所以你不适合庙堂,即使进了也注定走不远。”宁轩辕一针见血。
吴见讪笑,“你当老子稀罕?”
“对了,问你个事。”
宁轩辕表示洗耳恭听,“你说。”
“我辛苦一趟,直接将那个白龙少主,宰了?这样一了百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吴见欲欲跃试。
白龙少主,王道。
现如今,上层挑选的敲鼓人,唯一人选。
而,陈少保之所以锒铛入狱,也是拜这位白龙少主所赐,目的不过是为了打压打压宁轩辕的气势。
宁轩辕摇头,淡淡道,“他只是推到台前,用来针对我的活靶子,杀与不杀,意义不大。”
“那干脆杀了吧。”吴见比较直接,还是那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虽说宰了这个,可能还会冒出下一个,那继续宰了就是。
宁轩辕实在觉得自己跟吴见,是鸡同鸭讲,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挥挥手,自顾自走在前头,吴见倒也识趣,没有继续跟着。
鲜少有人的街道,忽然出现一对年轻的母子,应该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比较赶时间,走的匆匆忙忙。
宁轩辕与之面对面而来,注定相逢。
少年忽然间,从母亲的怀里探出脑袋,下一秒,惊呼出声,大眼睛圆溜溜的闪动,“宁帅。”
女人被这一声呼喊,吓了一大跳,头也没抬,只是暗怪道,“别瞎说,赶紧回家,我怕等会雨会越下越大。”
少年不以为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轩辕,惊喜,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那股含在眼睛里,怎么也藏不住的崇拜之情。
“原来,你真的回国都了。”少年止住步伐,女人无奈,跟着停下了赶路的步伐,随之,好奇的抬头。
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脸,丰神如玉,五官俊逸棱角分明,隐隐有股世家公子的风范。
这……,本尊?
“你,你是?”女人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是拉着孩子迅速溜之大吉,还是……
宁轩辕点点头,目光在少年身上一阵打量。
少年并不怕生,以同样猎奇的目光,在宁轩辕的身上,不断游走。
“这么晚,还不回家?”宁轩辕笑着打招呼道。
少年忽然拿出书包里的纸张以及圆珠笔,意思很明显,他想要签名,毕竟,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和宁轩辕偶然相遇的机会。
宁轩辕蹲到少年跟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读书。”
这个国家,走到现在如今这个地步,不容易,有书读,有饭吃,有崇拜的人,以及伟大的追求和梦想,都不容易。
他决不允许,这份不容易,再次成为过去式!!!
(本章完)
第561章我终会归来!
八百里红河,风采依旧。
只是,多了那一丝丝本就不属于人间的味道,血腥味盈野,似要笼罩这一片夜幕。
长夜将至!
无论是此时的宁轩辕,还是陈少保,均是心知肚明。
如若放在以前,但凡出现这种迹象,以宁轩辕的脾气,绝对会拿出铁血手段清算,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手握天下大权,号令一出,无人敢争锋的宁轩辕了。
如今,他三十而立,重心早已倾向于家庭,倾向于那个挚爱的唯一妻子,以及,尚未来到人间世的小秦姑娘。
“少保。”宁轩辕唤了声。
陈少保抬头,轻轻呢喃了句,我在呐。
“记得活着回来。”宁轩辕目光眯起,望着经历无数岁月,仍是涛声依旧的八百里红河,陷入沉思。
陈少保走后,宁轩辕又逗留了些许。
今夜的国都气温陡降,竟然多了股恼人的寒意,他耸了耸肩膀,想着临别之前,来的太仓促,忘记多带几件衣物。
也不知道,秦秋在老家过的适不适应?
虽说,金陵城是秦秋自幼生活的地方,可毕竟离开太久,而且,自己又不在身边,不知,习惯否?
随之,他露出一缕微笑,埋怨着自己,又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妻子。
这才分开多久?
宁轩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慨不知何时起,他开始变了,潜移默化,不知不觉,变的不再是那般,总是一张苦瓜脸,面对众生。
也感慨,有了妻子之后,尤其在妻子怀孕之后,他再也没有,过往的那股坦荡和无所畏惧。
他知道,这一趟国都之行,自己不得不来,可冥冥之中,也暗示自己,其实,不应该离开秦秋。
晚八点。
街上已经人影稀少,甚至走很长一段路,方才看见一两道匆匆走过,同样匆匆消失的身影。
天空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略带粘稠。
以前的国都,不是这样的。
作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大都,曾经的这里,可是夜夜笙歌,如今,堪堪八点,竟然安静到这等地步?
宁轩辕其实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回来了。
老家伙吴见,在不远处,双手环抱,不紧不慢的跟着,看似和自己毫无交集,实在全程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宁轩辕有点哭笑不得,苦笑之余,只能无奈。
以前的自己,哪里需要别人来保护?
“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一起说说话。”宁轩辕挥手,示意远处的吴见靠近一点。
吴见骂骂咧咧的加快步伐,“换做以往,这个点,老子已经睡觉了,哪有兴趣,陪你这个小子瞎跑?”
“八点钟就睡?”宁轩辕诧异,语气有那么点嘲弄的意思。
吴见撇嘴,似乎铁了心要和宁轩辕呛嘴,“养生,早睡早起身体好,不行吗?”
宁轩辕哑然失笑,实在和吴见聊不到一块儿去,这位,是真正的老匹夫,张嘴闭嘴粗话一堆。
吴见翻了翻白眼,反过来嘲弄宁轩辕,“你小子就快举世为敌了,怎可样,这滋味如何?”
“不如何。”宁轩辕摇头。
“你们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今天不是你斗我,明天就是我斗你,有意思吗?”吴见叹息,庙堂这东西,他幸好打小就不感兴趣,也从未想过入仕。
毕竟,太多太多的勾心斗角,他还是喜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动不动耍些小伎俩,背后暗戳戳的恶心人,实非大丈夫所为。
“所以你不适合庙堂,即使进了也注定走不远。”宁轩辕一针见血。
吴见讪笑,“你当老子稀罕?”
“对了,问你个事。”
宁轩辕表示洗耳恭听,“你说。”
“我辛苦一趟,直接将那个白龙少主,宰了?这样一了百了,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吴见欲欲跃试。
白龙少主,王道。
现如今,上层挑选的敲鼓人,唯一人选。
而,陈少保之所以锒铛入狱,也是拜这位白龙少主所赐,目的不过是为了打压打压宁轩辕的气势。
宁轩辕摇头,淡淡道,“他只是推到台前,用来针对我的活靶子,杀与不杀,意义不大。”
“那干脆杀了吧。”吴见比较直接,还是那句话,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虽说宰了这个,可能还会冒出下一个,那继续宰了就是。
宁轩辕实在觉得自己跟吴见,是鸡同鸭讲,完全没有共同语言,挥挥手,自顾自走在前头,吴见倒也识趣,没有继续跟着。
鲜少有人的街道,忽然出现一对年轻的母子,应该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比较赶时间,走的匆匆忙忙。
宁轩辕与之面对面而来,注定相逢。
少年忽然间,从母亲的怀里探出脑袋,下一秒,惊呼出声,大眼睛圆溜溜的闪动,“宁帅。”
女人被这一声呼喊,吓了一大跳,头也没抬,只是暗怪道,“别瞎说,赶紧回家,我怕等会雨会越下越大。”
少年不以为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轩辕,惊喜,不可思议,更多的则是,那股含在眼睛里,怎么也藏不住的崇拜之情。
“原来,你真的回国都了。”少年止住步伐,女人无奈,跟着停下了赶路的步伐,随之,好奇的抬头。
率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脸,丰神如玉,五官俊逸棱角分明,隐隐有股世家公子的风范。
这……,本尊?
“你,你是?”女人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是拉着孩子迅速溜之大吉,还是……
宁轩辕点点头,目光在少年身上一阵打量。
少年并不怕生,以同样猎奇的目光,在宁轩辕的身上,不断游走。
“这么晚,还不回家?”宁轩辕笑着打招呼道。
少年忽然拿出书包里的纸张以及圆珠笔,意思很明显,他想要签名,毕竟,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和宁轩辕偶然相遇的机会。
宁轩辕蹲到少年跟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读书。”
这个国家,走到现在如今这个地步,不容易,有书读,有饭吃,有崇拜的人,以及伟大的追求和梦想,都不容易。
他决不允许,这份不容易,再次成为过去式!!!
(本章完)
第0582章 唯岁月,于世间真无敌!
少年怀揣着激动之情,渐行渐远。
宁轩辕静站许久,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过往?未来?还是对这短短三十年人生的重新回顾?
抬起头。
目光无限拉长。
他知道,在视线的最深处,在国都这块广袤土地上方,在茫茫多的群山之后,是他的根之所在,宁氏皇族。
也心知肚明,世俗纷争,王权更替,于那些至高无上的巨头而言,无外乎过眼云烟,他们始终存在,始终傲立于云之巅。
他们存在了太久太久,以致于,宁轩辕都不清楚,到底久远到了什么程度?
“呼。”
夜色微凉,宁轩辕长出一口气,神情不悲不喜,宛若一块经由岁月多次打磨的雕塑,曾经,他也有机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巨头之一。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只是……,慢慢就变了味道……
宁氏大皇子?
兵马统帅?
人人尊称的王?
又或者,闻名不如一见,肩扛数颗芒星的九门提督?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宁轩辕摇摇头,忽然觉得无趣,他确实风光,风光到凡人不可企及,可这又如何?
仔细回味,竟然只觉得空虚,乏味,毫无意思!!!
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吴见老爷子,“曾经我和你一样,为追求武道巅峰,苦苦挣扎,总以为,翻过这座山,就可以见到,属于我的风景,令世人知我。”
“可,这座山之后,还有那座山,山山海海,竟无穷尽。”
宁轩辕侧耳倾听。
老爷子微微一笑,感慨道,“老夫当年,也觉得自己,于这个世间,于这个奥妙至深的武道,不可或缺。”
“是浓密重彩的一笔,没有我吴见,万古如长夜,哈哈。”
“后来……”
宁轩辕好奇,“后来如何?”
“都说小事靠改,大事靠悟,具体哪年哪一日,具体细节,老夫早已忘记,只是恍惚间,蓦得明白,这个世道并没有离开了谁,就过不下去了。”
“年轻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宁轩辕纹丝不动,但吴见的这番话,所指何意,他心知肚明,甚至比其他人理解的更为透彻。
“很多时候,我们将自己看的太重,太不可或缺,反倒失了准确判断。”
“没有你宁轩辕,未来,也会有陈轩辕,李轩辕,同理,没有你宁轩辕,怎么就判定,兵部再无宁日,从此一蹶不振?”
“大家都认为你太重要,以致于,你也觉得自己很重要,很重要……”
吴见双手环抱,一锤定音道,“这个时候,不妨想想,群龙无首怎么就一定是坏事。”
乱世出枭雄。
于这点,宁轩辕比任何人,感触都深刻,毕竟,他宁某人,就是从那个峥嵘年代,一步步爬起来的!!!….
“我明白了。”宁轩辕点头。
吴见微笑,跟着点头,“既然选择放下,就彻底放下,来来去去,反反复复,非真英雄所为!!!”
宁轩辕朗声大笑,一轮大月缓缓落在肩头,数年来,这是他笑的最开心,最肆无忌惮的一次,也是最心安的一次。
……
数日之后,陈少保率部出征,万众瞩目的祭旗大典,此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会出来……,终究成为一场泡影。
有人大失所望,浑浑噩噩,不愿意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有人扬言,那个家伙,终归还是怕了,怕现身了就再也下不了台,甚至性命不保。新
只是,之于陈少保,以及宁轩辕旧部而言,大抵是清楚,此一行,他明明就在国都,可为什么,就不现身?
“一个时代,终归落幕了,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心意已决,又何必强求?”
……
南下金陵城。
秦氏王族,依旧是这片热土巨无霸级别的存在,地位牢固不可撼动。
秦烨虽老,威风不减当年。
只不过,之于一整个秦家而言,最最的焦点非秦秋莫属,同样,大家也心系那个先一步,去了国都的家伙。
只是,出征大典并未造成空前反响,甚至出人意料,宁轩辕明明身在国都,却并未现身,以致于,秦家都在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
唯有秦秋,知道,他其实回到了金陵城。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呢喃道,“我跟了你这么久,一次次将你交还给国家,无怨无悔,也不敢有怨气,可这次,你终于属于我的了。”
不久之后,一名宁姓女婴于秦家大院诞生。
三十而立的俊朗男人,摊开自己的掌心,将她粉嫩的小拳头,紧紧握住,女婴咧嘴大笑,眉眼如月,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灵动而秀气逼人。
……
又一年,雪花飞溅,似将天地融为一体,世间白茫茫。
有渔夫于江岸,得见一青年人,身披蓑衣,坐着飘摇的江舟,渐行渐远,音容笑貌虽看不清晰,但和那个人,竟有九成相似。
几乎相同时间,皇族爆发巅峰一战,宁家一挑三,横推对立皇族各大高手,甚至某些外传早已过世的老祖宗,均倾巢而动。
最后,被一张无边无际的大手,强势镇压。
那一刻,世人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无天之日,什么叫做只手遮天,巅峰巨头的战斗力,早已超乎了凡俗众生的想象力!!!
有人传言,那是宁家的大皇子回归了。
不日,皇族解体,包括这个节点已经正式霸业登顶,即将开辟专属自己的新时代的宁氏皇族!!!
真正的时代,落幕了!!!
无论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皇族,还是卧虎藏龙,三教九流如过江之卿的国都,亦或者,当初那个一举一动,便能牵动天下的传奇存在。
都在这一刻,相继落下帷幕。
假以时日,等光阴浪潮无情卷过,纵你惊才艳绝,辉煌极致,也难逃,化为时代的一缕尘埃!!!
这片星空,最无敌,最具资格称之为永恒不败的,唯有岁月!!!
独一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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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怀揣着激动之情,渐行渐远。
宁轩辕静站许久,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过往?未来?还是对这短短三十年人生的重新回顾?
抬起头。
目光无限拉长。
他知道,在视线的最深处,在国都这块广袤土地上方,在茫茫多的群山之后,是他的根之所在,宁氏皇族。
也心知肚明,世俗纷争,王权更替,于那些至高无上的巨头而言,无外乎过眼云烟,他们始终存在,始终傲立于云之巅。
他们存在了太久太久,以致于,宁轩辕都不清楚,到底久远到了什么程度?
“呼。”
夜色微凉,宁轩辕长出一口气,神情不悲不喜,宛若一块经由岁月多次打磨的雕塑,曾经,他也有机会,成为这个时代的巨头之一。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只是……,慢慢就变了味道……
宁氏大皇子?
兵马统帅?
人人尊称的王?
又或者,闻名不如一见,肩扛数颗芒星的九门提督?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宁轩辕摇摇头,忽然觉得无趣,他确实风光,风光到凡人不可企及,可这又如何?
仔细回味,竟然只觉得空虚,乏味,毫无意思!!!
与此同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吴见老爷子,“曾经我和你一样,为追求武道巅峰,苦苦挣扎,总以为,翻过这座山,就可以见到,属于我的风景,令世人知我。”
“可,这座山之后,还有那座山,山山海海,竟无穷尽。”
宁轩辕侧耳倾听。
老爷子微微一笑,感慨道,“老夫当年,也觉得自己,于这个世间,于这个奥妙至深的武道,不可或缺。”
“是浓密重彩的一笔,没有我吴见,万古如长夜,哈哈。”
“后来……”
宁轩辕好奇,“后来如何?”
“都说小事靠改,大事靠悟,具体哪年哪一日,具体细节,老夫早已忘记,只是恍惚间,蓦得明白,这个世道并没有离开了谁,就过不下去了。”
“年轻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宁轩辕纹丝不动,但吴见的这番话,所指何意,他心知肚明,甚至比其他人理解的更为透彻。
“很多时候,我们将自己看的太重,太不可或缺,反倒失了准确判断。”
“没有你宁轩辕,未来,也会有陈轩辕,李轩辕,同理,没有你宁轩辕,怎么就判定,兵部再无宁日,从此一蹶不振?”
“大家都认为你太重要,以致于,你也觉得自己很重要,很重要……”
吴见双手环抱,一锤定音道,“这个时候,不妨想想,群龙无首怎么就一定是坏事。”
乱世出枭雄。
于这点,宁轩辕比任何人,感触都深刻,毕竟,他宁某人,就是从那个峥嵘年代,一步步爬起来的!!!….
“我明白了。”宁轩辕点头。
吴见微笑,跟着点头,“既然选择放下,就彻底放下,来来去去,反反复复,非真英雄所为!!!”
宁轩辕朗声大笑,一轮大月缓缓落在肩头,数年来,这是他笑的最开心,最肆无忌惮的一次,也是最心安的一次。
……
数日之后,陈少保率部出征,万众瞩目的祭旗大典,此前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个人会出来……,终究成为一场泡影。
有人大失所望,浑浑噩噩,不愿意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
有人扬言,那个家伙,终归还是怕了,怕现身了就再也下不了台,甚至性命不保。新
只是,之于陈少保,以及宁轩辕旧部而言,大抵是清楚,此一行,他明明就在国都,可为什么,就不现身?
“一个时代,终归落幕了,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心意已决,又何必强求?”
……
南下金陵城。
秦氏王族,依旧是这片热土巨无霸级别的存在,地位牢固不可撼动。
秦烨虽老,威风不减当年。
只不过,之于一整个秦家而言,最最的焦点非秦秋莫属,同样,大家也心系那个先一步,去了国都的家伙。
只是,出征大典并未造成空前反响,甚至出人意料,宁轩辕明明身在国都,却并未现身,以致于,秦家都在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
唯有秦秋,知道,他其实回到了金陵城。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呢喃道,“我跟了你这么久,一次次将你交还给国家,无怨无悔,也不敢有怨气,可这次,你终于属于我的了。”
不久之后,一名宁姓女婴于秦家大院诞生。
三十而立的俊朗男人,摊开自己的掌心,将她粉嫩的小拳头,紧紧握住,女婴咧嘴大笑,眉眼如月,与她的母亲如出一辙,灵动而秀气逼人。
……
又一年,雪花飞溅,似将天地融为一体,世间白茫茫。
有渔夫于江岸,得见一青年人,身披蓑衣,坐着飘摇的江舟,渐行渐远,音容笑貌虽看不清晰,但和那个人,竟有九成相似。
几乎相同时间,皇族爆发巅峰一战,宁家一挑三,横推对立皇族各大高手,甚至某些外传早已过世的老祖宗,均倾巢而动。
最后,被一张无边无际的大手,强势镇压。
那一刻,世人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无天之日,什么叫做只手遮天,巅峰巨头的战斗力,早已超乎了凡俗众生的想象力!!!
有人传言,那是宁家的大皇子回归了。
不日,皇族解体,包括这个节点已经正式霸业登顶,即将开辟专属自己的新时代的宁氏皇族!!!
真正的时代,落幕了!!!
无论是曾经不可一世的皇族,还是卧虎藏龙,三教九流如过江之卿的国都,亦或者,当初那个一举一动,便能牵动天下的传奇存在。
都在这一刻,相继落下帷幕。
假以时日,等光阴浪潮无情卷过,纵你惊才艳绝,辉煌极致,也难逃,化为时代的一缕尘埃!!!
这片星空,最无敌,最具资格称之为永恒不败的,唯有岁月!!!
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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