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道圆规》 第1章 这孩子有福 一九九五年七月二十五日,上午。 靠山王家这个小山村沸腾了,本村学子王子林不但考上了大学,而且是四中的高考状元。 高考是全社会关注的焦点,子林考上大学不是新闻热点,但他考成了文东县第四中学的状元却是人们热议的焦点。 最早知道这个消息的支部书记,也觉得这是本村的一件大事。他打开了村里的高音喇叭,用激动的声音将这一消息播了出去。 一时间全村人为之兴奋了,虽然王子林不是他们的亲儿子,考不考上大学与他们无关,是不是状元也没半毛钱的关系,但这起码说明村子的风水好,仅此一说,也值得村人骄傲了。 子林妈妈正在地里干活,当子林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听到高音喇叭里支部书记的声音时,她激动了,拉着儿子说:“走,回家!” 他们走在街道上就有很多乡亲给他们道贺,并投来羡慕的目光。 走到家门口时,邻居仙儿奶奶已经笑眯眯的等在那里。 刚进屋,就有邻居来道贺。 妈妈赶紧让老公去买烟买糖招待客人,同时一边烧水泡茶,一边炒花生米,农村人没什么好东西,这也就是他们能拿出手的东西了。 花生炒好之后,妈妈就连同糖果分成几份,让子林去拜谢他的老师。 子林家里主事的是妈妈。 儿子考上大学了,最高兴的当然是妈妈。她像办喜事一样,喜气洋洋地招待着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的人。 土炕上还坐着跟子林妈妈一样高兴的仙儿奶奶,九十多岁的仙儿奶奶把脸上的皱纹笑成了花纹。 傍晚时分,终于消停了下来。子林妈妈才上炕坐下来,歇息那累了一天的腰和腿。她拉着仙儿奶奶的手动情的说:“奶奶,让您说准了!” 子林妈妈这话是有所指的。 靠山王家是云台市文东县红石乡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文东县地处丘陵地带,土地相对少,农村的主要粮食是以地瓜和玉米为主,地瓜是主要的口粮。小麦的种植面积很少,所以白面就成了稀缺品,人们也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白面,吃白面成了人们的奢望。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文东县来了一位田书记,这位田书记抗战时曾在这一带打过游击,对老百姓的疾苦了解甚深。他克服种种阻力,大刀阔斧地进行了农业种植结构调整,经过两年的改革,终于让老百姓吃上了白面。 当人们满脸欢笑地吃上白面馒头的时候,子林出生了。 所以,给他接生的仙儿奶奶就感慨地说:“这孩子有福!” 子林妈妈很信仙儿奶奶的话,现在子林考了状元,就更应验了奶奶的话是有预见性的。 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像过年一样。 妈妈炖了一只大公鸡,炒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摆上了酒。并把仙儿奶奶也留下来一起吃饭,一家人比过年都高兴。 子林爸爸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只知道憨憨的出力干活,小日子的规划打算都要靠妈妈。此时,这位憨厚的汉子,不断地将自己碗里的肉夹给儿子,以此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和对儿子浓浓的父爱。 吃过晚饭,送走了奶奶,妈妈就询问起儿子报志愿的事。 子林说:“妈,我想去学国际贸易。” “国际贸易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个东西,是国与国之间做生意的一种活动。” “我不懂。我觉得你要先看看学什么能当个干部或者是老师,我觉得没有比这两个更好的了。”妈妈的见识是有局限性的,她说的干部就是公务员。 子林只能耐心的解释:“妈,这不是好与坏的问题,是两种职业。也不影响当公务员。” “公务员是什么?” “就是您说的干部。” “哦,那行,反正你要稳妥点,可别报飞了,不行就去当老师,我们考这个成绩可不容易!” “妈,您不懂,我考这个成绩报师范就太浪费了。再说了,我也不想当老师,我想干更大的事。” “妈支持你干大事,但你要向田书记学习,干老百姓都说你的好的大事。” “妈,我知道的,您都说了一万遍了。” “我说多少遍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听进去。” “我要是听不进去,您是不是又要拿棍子揍我?” 听了子林的话,妈妈笑了,她亲昵地拍拍儿子的嘴巴说:“今天妈高兴,不打你,你要是做了坏事我还是要揍你的。信不信?” “信,我是被您打大了的,太信了!” 子林这话一点不假,他确实是被妈妈打着长大了的。 子林从小就皮实,也特别淘气,带着一帮孩子称大王,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鳖,无所不敢。 有一次他与小朋友一起用人网的方式,从水库里捉了几条大鱼回来。他高兴的要命,妈妈却吓得脸色发白,要知道那水库很深,是淹死过人的。 为了让他长记性,妈妈狠狠揍了他一顿。 子林挨揍的理由远不止这些,用弹弓打鸟把人家的窗玻璃打碎了,要挨揍。 与小伙伴摔跤把人家胳膊弄脱臼了,要挨揍。 与邻村的小伙伴扔石头打架,把人家脑袋打破了,要挨揍。 总之,只要是子林在外面惹祸了,被人家找上门了,他就脱不了一顿揍。 而妈妈每次揍他都是用的棍子,那个时候农村没有天然气,烧火做饭都用的是柴火和秸秆,所以家家户户都有一根烧火棍,这根烧火棍平时就放在锅台旁,用起来很顺手。 在子林的印象中只有一次闯祸了没挨揍。 那次是子林带着小伙伴跟邻村半大不小的孩子相互扔石头打架,结果邻村的孩子有两个人的脑袋被打破了,人家家长双双找上门来讨说法。 子林妈妈气的,攒足了力气,准备等子林回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子林知道自己闯祸了,一准会挨揍,就不敢回家。他趴在院门外,看着妈妈早就准备好的棍子,望而生畏。 可天慢慢的黑了,又饿又冷的他无处可去,就跑到了仙儿奶奶家。 奶奶知道他又闯祸了,就领着他回家,替他向妈妈求情。 可等奶奶走了,妈妈还是抄起了烧火棍。 又饿又怕的子林第一次求妈妈了:“妈,你先别打,等我吃饱了再打好吗?我饿了,妈……” 妈妈看着可怜兮兮的儿子,心软了,放下棍子给儿子盛饭。 子林一顿狼吞虎咽之后,走到妈妈跟前:“妈,我吃饱了,你打吧!” 妈妈心疼的把他搂进怀里:“儿子,你以为打你妈不疼呀?可你也太能闯祸了呀。” “妈,今天是他们先动的手。” “那怎么你们的头没破,人家的破了?” “他们打不准,我们会躲。” “那你们就能打得准?” “对,我打得很准,我想打谁,他就跑不了。” 妈妈看着永不服输得意洋洋的儿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又气又爱的说:“总之,以后不许你再跟人家扔石头打架了,你要是把人家的眼睛打瞎了,我们家到哪去弄钱包赔人家?” “妈,那我跟他们摔跤可以吗?” “我看你就是欠揍……” 第2章 紫气出东南 随后的日子,憨厚的村民们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失时机地宣传自己村的风水好,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年四中的高考状元是俺村的。 一些风水先生也不失时机的来蹭热度,他们围着村子看了一遭,然后仙气十足地说:“紫气出东南!” 子林家就住在村子的东南角。 更有对本村历史有一定了解的风水先生,对村子的风水做了更深度的剖析,结论是:这里一百多年前出过一个大人物,现在龙鳞再现,又要出人物了! 村民们虽然不懂风水,但却知道一百多年前,本村出过一个誉满天下的大中医。按风水先生的说法,小状元王子林又将是一个风云人物。 人们信了,信了风水先生的说法。 于是,子林家里多了很多平时不相干的人前来道贺。 子林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一切悬念都没有了。这次子林妈妈大大的张罗了一下,备下酒菜请了子林的老师和村干部,还有本家的亲戚,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晚上,忙了一天的妈妈没有休息,她除了兴奋之外,还要考虑子林的学杂费。 妈妈让老公将自家的存单都拿出来了,她翻数着这些数额不大的存单。 子林爸爸问:“是不是不够?” “差早了!” “那怎么办?” 妈妈看了一眼这个没有多少主见,事事依赖她的老公,说:“借呗,只能借了,还能怎么办?” 爸爸不说话了,上炕躺下后,一会就睡着了。 妈妈却怎么也睡不着,子林挨打最多,也是妈妈付出心血最多的,今天儿子有了这样的成就,她心里比谁都兴奋,她怎么能睡得着! 子林的妈妈是个有初中文化的农村妇女,虽然文化不高,但在当时的农村尤其是在妇女中,也算是个文化人了。所以子林妈妈的思想也就显得与众不同,在当时的农村也算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她的理想就是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将子林培养成一名大学生。 那时候农村的杂活特别多,似乎永远也干不完。别人家的父母都是叫着吼着让孩子多干活,而子林妈妈却是宁肯自己多受苦受累,也要给子林留足看书学习的时间。只要是子林在学习,不是十分重要的事,妈妈都不会打扰他。可以说妈妈是全力以赴,尽最大能力给子林创造学习条件。 妈妈心里清楚,她没有任何门路可以帮到自己的孩子,唯有读书这一条路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走出农村,干上让人羡慕的工作。 妈妈心目中让人羡慕的工作就是到政府机关当一名干部,儿子能当上国家干部是这位朴实的农村妇女的最大理想。那样自己的儿子就能吃上商品粮了,按月拿工资了,就不用像自己这样,整天在农村累死累活也赚不到钱,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子林能有今天,最应该感恩的就是他这位朴实的不能再朴实了的妈妈。 今天,妈妈的付出得到了回报,她的目的达到了,她成功了。这份喜悦的心情别人怎么能理解。白天忙活着接待客人人,此时她才有时间慢慢品味这份幸福,所以她睡不着。 妈妈下炕来,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子林的房间,长两米的木板床,让子林这一米八三的身躯占的满满的。 她用毛巾被轻轻地盖住儿子裸露在外面的膝盖,然后坐在床边,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着儿子那张充满朝气俊俏的脸。此时妈妈的心情是澎湃的,这是她的作品,她成功的作品。她的作品让十里八乡的人羡慕。 子林妈妈对孩子的管教是严格的,她会告诉儿子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子林小时候跟人打架的原因,多数是为他团队的小伙伴在出头,谁欺负了他的伙伴那是绝对不行的。小小年纪就有团队精神,讲义气,这一点妈妈是给予了肯定的。妈妈的肯定与批评让子林的是非观边界更清晰明了。 子林村是山区,也是早年八路军游击队最活跃的地方,他的爷爷就是最早参加八路军的,所以这里流传着很多八路军打鬼子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子林最愿听的,从小他就有了当英雄的愿望。 村里有习武的传统,有一间“把式”屋子,也就是人们在一起练武的地方,那时候村民的时间并不自由,白天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只有晚上一些青壮年才凑到一起练练武功。 这也是子林和他的小伙伴们最喜欢看的活动,不但看,还在边上跟着大人们比划。 大人们看他练的有模有样,也就经常教他们一些要领,慢慢的子林居然打上了瘾,只要大人们一练武,他就必在那里学。到了十三四岁时,居然敢跟大人对手。 子林真正的变化是从上学开始的。 妈妈曾一度担心子林那么顽皮,将来的学习肯定跟不上,她把这个想法跟子林的老师说了。 子林的老师也是一位年轻的妈妈,她很喜欢子林,因为子林虽然皮,但却不坏,表露出的灵性是一般孩子所没有的。 于是老师对子林妈妈说,让她来想想办法。 一天老师问子林,想不想当班长。 子林说想。 老师就说,想当班长可以,但必须学习好。 子林问怎样才能学习好? 老师说,把你顽皮的劲头用在学习上,你肯定会是第一的。 一直是孩子王的子林,就喜欢当第一。从这一天起,子林有了新的变化,不但在他喜欢的体育项目上不让人,学习上也不让任何人。 子林有今天的成绩与这位启蒙老师是有很大关系的。 多年以后子林对这位恩师更是尊崇有加。 妈妈看着熟睡的儿子,浮想联翩。甚至想到儿子将来会在哪里上班?会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会长个啥样?会不会也像儿子一样的皮?会不会挨揍? 想到这里,妈妈的心禁不住揪了一下,子林小时候闯祸以后被她打的满炕乱蹦、满院乱跑的镜头,一帧一帧的都出来了。妈妈不知道儿子是否会记恨她,但此时她想让儿子知道,她有多么爱他!天下哪有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妈妈呀!都是闯了大祸的时候才打他,那是怕他不学好走弯路呀。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涌上来,妈妈眼圈红了,潸然落下的泪滴,掉到了子林的脸上。 子林睁开眼睛,看到妈妈坐在床前,就一个骨碌起来了:“妈,您怎么了?” “你怎么醒了?妈没事!” “妈,您哭了?”子林替妈妈擦着眼泪。 “我的傻孩子,妈这是高兴的!你考了状元,替妈争了光!争了气!妈高兴着呢!” 眼泪有两种,一种是悲伤的,还有一种是喜极而泣。 妈妈今天就是喜极而泣!跟运动员得了世界冠军一样的心情! 子林握着妈妈的手问:“妈,是不是我的学费不够?” “你想哪去了?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儿子,你记住了,你只管好好读你的书,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妈就是把裤子卖了也要供你上大学!”很多父母都在用他们并不是很有力量的肩膀,坚强的给子女当着人生基石。 子林握住妈妈的手,动情地说:“妈,我不要你那么苦,我自己也会想办法的。” 妈妈一听这句话,急了:“子林,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许分心,好好读书。咱家没有别的门路,你只有好好读书才能有出息,老辈子说‘书中自有黄金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听见没有?” 子林重重的点点头。他望着妈妈那过早有了皱纹的脸,心中波涛汹涌。穷人的日子不好过,有时候甚至有些悲壮,但越是这样那种亲情越是入骨三分。子林紧咬着牙根,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妈妈抚摸着他的额头问:“儿子,你挨了那么多打,心里记不记恨妈?” “妈,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记恨您,您不打我可能就成小混混了,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 妈妈欣慰地说:“知道就好。” 第二天,仙儿奶奶送来了两千块钱,资助子林上大学。 这在当时农村可是一笔巨款。子林妈妈知道,这是奶奶从女儿给的赡养费中省出来的钱,就坚决不肯收。 仙儿奶奶早就把子林当自己的亲孙子了,容不得子林妈妈的推辞,表现的很坚决。 妈妈就说:“那行吧,这钱就算我借您的了,等我有了钱先还您的。” 奶奶说:“我不要你还,这是我给林林的。” 八月底子林要开学了。妈妈按照老规矩,包了饺子为儿子送行。 临行前妈妈叮嘱:“儿子,出门了别惹事,在大学里咱不与别人比,好好读书,把书读好了什么都就有了,听到了吗?” 仙儿奶奶唤着他的乳名说:“林林,出门别看花眼了,好好读书才是最要紧的,听见没有?” 相同的语言,每个亲人都要叮嘱一遍。 子林也就耐心的一一应诺着。 第3章 春心初萌 大学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新鲜的让子林眼花缭乱。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所全省第一全国排名靠前的名校,来自农村的学生比例并不高。 城里学生和乡下学生经济状况的差距明显,从两个大方面就能看出来,一是平时的花销和穿着上,农村学生的穿着明显土了点,花钱很谨慎。二是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农村学生多数买的都是比较廉价的饭菜,并且很少外出吃饭。 子林的钱需要掐着花,虽然妈妈说了需要钱她就给捎来,但子林知道家里跟本就没有多余的钱。 子林这时候才真正感觉到妈妈和仙儿奶奶的叮嘱是有预见性的,所以他就沉下心,把好好读书当成了使命,别的事他还真的没条件去过多的考虑。 子林的班上有两个很特殊的同学一时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一个叫白雪,白雪是个大美女,她的美不仅仅是身材好脸蛋好皮肤好,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美,让人会联想到大学时的伊丽莎白女王,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把她放在南极,冰山也会融化。 另一个叫车汉鸿,他与白雪都来自本省第二大城市,经济单列市琴岛市,据说两人的家庭是世交,且都是琴岛市贵族阶层,正在谈恋爱。车汉鸿是琴岛市的高考状元,全省排第三,他的分数是可以随便挑选大学的,本来他的目标是清华,可无奈白雪的分数上不了清华,所以他就随雪儿到腾泉大学。 雪儿是白雪昵称,也是乳名,车汉鸿喜欢这么称呼,所以大家也就这么叫了。 雪儿是当仁不让的班花系花校花,自然也是男生们关注的对象,虽然车汉鸿像个护花使者一样伴在左右,似乎是在宣誓他的主权,但这阻止不了荷尔蒙爆棚的男生们的疯狂追逐。 汉鸿则不一样,家庭的优势加上学霸的光环让他有了极强的优越感,放弃清华来到腾泉大学更有鹤立鸡群之感。这种优越感表现出来就是傲气,与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加上他又扮演了雪儿的护花使者,所以就遭到了很多男同学的嫉妒,甚至是嫉恨,没人与他交朋友,他成了孤家寡人。汉鸿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只有雪儿。 子林的状态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同学们的议论他也只是听听而已,不掺入也不在意。 高傲的汉鸿一直是独来独往,同学不喜欢他,他也懒得与他们为伍。他慢慢地注意到了子林的与众不同,长得帅气学习也不错的子林,身上似乎有一种沉闷的东西,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宿舍、餐厅、教室、图书馆,没事了会到篮球场玩球,似乎也是个孤家寡人。 汉鸿好奇的试着跟子林接触,发现子林很单纯,不但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骄横与浮夸,反而是个讲义气的人,给人一种踏实感,这让汉鸿十分欣赏。就这样一贫一富的两个孤独人慢慢的走到了一起,居然成了好朋友。 汉鸿的朋友也就是雪儿和子林了,除此之外他没有别的朋友。 子林就那么几件不显眼的衣服换来换去,贫穷让他有了自卑感。看有的同学一天换一件衣服,且各类名牌不断翻新,而他的生活费是按天算好了的,一分不多甚至不够,奢侈一点的东西连想都不敢想。同学约他出去玩他不去,不是不想去,是因为玩不起,因为同学们出去玩的主要内容是一起吃饭,AA制他吃不起,回请他更是请不起,金钱伤了男人的自尊,所以子林对漂亮的女同学更不抱幻想。 雪儿一开始就有汉鸿在身边,一直成双入对,在很多同学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恋人。虽然真实情况别人并不知道,但大多数同学是这么认可的。 青春期的男生对漂亮女生没感觉那是骗人的,雪儿的美丽子林不是看不见,只是雪儿是汉鸿的女友,汉鸿又是自己的好朋友,所以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子林对雪儿也是个谜,自觉不错的男生差不多都用不同的形式向她表示过或是讨好过,子林各方面都比较优秀,却视她如路人,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雪儿慢慢的知道,子林是因为家境不富裕而有自卑感,暗想,这难道是制约他谈情说爱的坎吗?真是有点富人不懂穷滋味。 不管怎么说别的男生千方百计想引起雪儿的注意却没有成功,不卑不亢远离喧嚣的子林却多少引起了雪儿的好奇。 慢慢的雪儿发现汉鸿和子林这两个孤独的人却走到了一起。 学生会组织以班为单位的篮球比赛,目的是选拔出优秀的篮球队员组成系篮球队,准备参加学校组织的比赛。 男生们在场上争抢,女生们自然而然的成了啦啦队。 有这么多女生围观喊号,球场上的男生们就更来劲了,拼得很凶,个个汗流浃背。 子林在别的方面不跟人争风头,但在他喜欢的篮球上却不让任何人。 对方球员开始有两个人把背心脱了,扔到自己的拉拉队里,女生们尖叫雀跃的争抢着。欢笑声产生了连锁反应,其他男生也把背心扔向拉啦队,女生们再次雀跃欢呼,可能这就是青春吧,没有什么理由。 子林和他的队友们也把背心连看也不看的扔向自己的啦啦队。 就那么巧,子林那被汗水浸透了的背心刚好扔到了刚刚跑过来看球的雪儿头顶上方,雪儿轻轻一跳伸手接住,刹那间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瞬间沁入她的肺脾,她一下怔住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雪儿却像中了什么大招一样,眼睛不由地去寻找子林的身影。一种雄性的健美在子林身上完美呈现出来,清晰的骨骼,健壮的后背,有力的双臂,略长的腿毛,微瘦的小腹明显能看出腹肌块。 平时少言寡语的子林,此时却生龙活虎般的,那么灵活那么自信的驰骋在球场上,雪儿那平静了十八年的湖水,被激起了层层涟漪,再也没有平静下来。 比赛结束,男生们过来找自己的衣服,子林也在用眼光寻找着。 雪儿举了一下手喊道:“这儿。” 子林接过背心,同时接过另一个女同学递上的矿泉水,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那清晰的喉结上下蠕动着,汗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前,再顺着那淡淡的胸毛流到小腹。后背上冒出的一个个小汗珠汇集到脊背中间流下去,背部和腿上有硬度的线条,加上有弹性有活力的胸肌腹肌勾勒出男性阳刚粗犷奔放的轮廓美让雪儿心跳加速,甚至有一种想伸手触摸一下的冲动,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有这种冲动。 这一夜雪儿失眠了。 第4章 吃了牛排有劲跳坑 礼拜天,太阳已经照到了床上,雪儿跟同宿舍的其她三位女生一样都赖在被窝里,其实都醒了,就是懒。 电话响了,是汉鸿打来的。 那时候的大学生很少有手机的,雪儿和汉鸿有。 雪儿懒洋洋的接电话:“啊?” “还没起?” “嗯。” “中午一起吃饭吧?” “都谁?” “没谁呀。” 汉鸿跟雪儿吃饭从来都是两个人,今儿雪儿问都有谁,汉鸿一时有点懵了。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也是第一次这么问,是潜意识?还是有意识? 雪儿说:“算了吧,总是两个人有什么好吃的?” 尽管雪儿是小声跟汉鸿说话,但隔床有耳,临床的刘伟玲探过头来:“车公子请客肯定有好吃的,我愿意当灯泡。” 雪儿伸出一只脚去堵刘伟玲的嘴,对面床上的邓珊珊也坐起来了:“我也愿意。” 离得远一点的高华娟也表态了:“我更乐意。” 雪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用手点着他们三个,然后在指指窗口,那意思是让她们三个去跳楼。 三个人回复的表情是要把她吃了。 中午,雪儿带着同寝室三个姐妹,汉鸿带着子林,一起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川菜馆。除了那次球场上,这是雪儿与子林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离开球场的子林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多数时候都是笑眯眯的听别人说,很少主动说话。 雪儿的三个同室好友缠着汉鸿,要求他每个礼拜请一次客,否则她们就不让他与雪儿见面。 大家嬉闹着,雪儿却有意无意的跟子林闲聊了几句,别人看不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从那天球场上开始,子林的影子就在她心里的生根了,只要她一闲下来子林的影子就会蹦出来了,赶也赶不跑,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最起码是喜欢。 子林的一颦一笑雪儿都在意,都喜欢。她有时候会在心里悄悄拿汉鸿跟子林比较,结果吓人,汉鸿除了家境好,学习上略胜子林一点点,别的地方都没有赢过子林。更要命的是以前不知道汉鸿哪里差了那么一点点,现在她从子林身上找到了,那就是男人特有的那股阳刚粗狂奔放的激情,更具体一点就是男人的气魄。这看似一点点,其实却是根本所在。 雪儿的心开始不平静了。 从球场之后,雪儿不喜欢和汉鸿单独吃饭了。无奈汉鸿就经常找子林一起去。 子林是不乐意和汉鸿一起出去吃饭的。一是人情不好还。二是不愿意去当电灯泡。三是他不敢多看雪儿,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多看一眼怕汉鸿多心,不看吧心里又想看,那是一种煎熬,所以他能不去就不去。 雪儿就想找机会与子林多接触,但没有借口,汉鸿能叫子林一起吃饭正合她的意。 一个礼拜天,同寝室的邓珊珊陪高华娟到师大去找同学玩了,宿舍就剩刘伟玲了。雪儿就叫上她一起出去吃饭,要汉鸿也叫上子林。 汉鸿费了不少口舌子林才跟着去了。 雪儿订了一家西餐厅。 子林这是第一次吃西餐,西餐厅十分豪华。子林初次进入这种地方,眼光明显不够用,左盼右顾一切都新鲜,豪华的装修更是他平时想也想不到的。 坐定之后,服务员过来恭恭敬敬的问都要几分熟的。 调皮好玩的雪儿,忽然机灵一动想调侃一下子林,就说:“子林你先。” 子林说:“两位女士先吧。” 刘伟玲傻傻的:“我要八分熟的,带血的我不敢吃。” 雪儿又用下巴点了一席子林:“你呢?” 这次子林感觉到了雪儿在使小坏,要看他的洋相,不由得乐了。子林虽然家境不宽裕,但脑子却特别灵光,他喜欢这种斗智斗勇的小把戏。 子林说:“你是女生,你先。” 雪儿说:“我请客,当然是客人先了。” 子林说:“汉鸿,你要几分的?” 汉鸿不假思索的说:“我要五分的” “我比他高,那我要七分的”子林的调皮和风趣一下子把气氛带活了。 “我也比她高,那我也要七分熟的。”雪儿满脸欢快的指着刘伟玲说。 还是汉鸿聪明,看出了雪儿的小把戏,对子林说:“遍地都是坑,小心点。” 刘伟玲抬头看着他们:“怎么个情况?” 雪儿跟刘伟玲碰了一下水杯子说:“喝水吧你。” 汉鸿煞有其事的跟子林说:“能不能说说你对坑的看法。” 由于一开始就是一种轻松欢快气氛,子林也就恢复了他的活力,他说:“你们城里人不了解乡下的情况,像我们村就是山区的一个小村,特点是山多,农田都是梯田。” “梯田是什么样的?”雪儿好奇了。 “就像我们的梯形教室。”子林说。 “哎哎,所答非所问。”汉鸿抗议了。 刘伟玲因为没看到前面的“坑”,所以就是个灯泡,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子林接着说:“我小的时候跟伙伴们就喜欢跑到山顶上开始一条地堰一条地堰的往下跳,那地堰子可比坑深多了,要是跳一个能有一块牛排,那我肯定多深都敢跳,而且能跳很多。” 汉鸿乐了,哈哈大笑。 子林的机灵和幽默让雪儿也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她冲子林杏目圆瞪,恨不得把他吃了,这毕竟是子林回踹的一脚。 刘伟玲懵懵的说:“那你吃了牛排不是更有劲跳了?” 她的话让大家都乐了。 牛排上来了,雪儿连败两阵,自然不甘心,她先递一盘给子林,说:“吃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汉鸿知道雪儿想看子林的洋相,自然想帮雪儿,所以就不急着动手。 子林多聪明呀,他看出了雪儿的坑,他一边好好好的应承着,一边他不慌不忙端起水杯子先喝了两口,然后再不慌不忙的把盘子往自己眼前挪动一下。 这当儿所有人的牛排都上来了,坐在子林对面的刘伟玲迫不及待的拿起了刀叉开吃了。 子林满脸胜利的笑,也学刘伟玲的套路拿起了刀叉。 雪儿冲刘伟玲瞪了一眼:“你饿死鬼呀。” 刘伟玲懵懵的:“你们都不吃呀?” 汉鸿忙打圆场:“吃,吃,都吃。”然后冲子林偷偷竖了一下大拇指,也拿起刀叉开始吃了。 子林虽然是第一次吃牛排,动作上不是那么熟练,但套路挑不出什么大毛病。雪儿被他躲过了两个坑,又被回踢了一脚心里不服气,就在暗暗找机会报复子林。 子林毕竟是第一次吃牛排,不可能像汉鸿那么优雅,加上不是那么熟练,切的块太大了,没几下就把一块牛排吃了一大半。 雪儿看到了,不动声色的招招手,服务员过来了,雪儿跟她耳语了几句。 一会子林的牛排先吃完了,刚好服务员又端上一份,雪儿自然而然就放到了子林眼前。 子林就接着吃开了,他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牛肉,专注的享受着美味。 汉鸿使劲的忍住笑,雪儿拿眼瞪着他,脸上多少有点得意。 他们三个的牛排吃完了,服务员就端来了四份意大利面。 子林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上当了,也不由的笑了,他很享受雪儿的这种小把戏,雪儿的这种小调皮的品味比一般人都高,像林间一股潺潺小溪,像田野一股爽爽清风,让人惬意让人畅爽。 子林说:“伟玲,你说得对,吃了牛排有劲跳坑。” 汉鸿正在喝水忍不住“噗”的一下子喷出来了。 对面的雪儿一下子跳起来了:“你怎么回事呀?”然后也大笑了起来。 汉鸿无嘴说话,低下头咳着呛水。 “你们三个今天怎么了?”刘伟玲傻的有点可爱。 第5章 初试家教 雪儿越来越喜欢子林了,只要有子林在场的的活动她都会参加,并且欢快的像一只小燕子。 今天是学校系与系之间的篮球比赛,子林是他们系队的主力。雪儿就当然要去当拉拉队,今天她多带了两瓶可乐和一串香蕉,雪儿不关心哪个队赢输,她的眼睛总是在子林身上。 子林潇洒的胯下运球,灵活的背后交叉运球,奔放的有力量的三大步上篮,以及虚晃一招闪开对方的防守后仰投篮的动作,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完美,那么有魅力。 雪儿的心也跟着子林在一起奔跑,甚至同节奏,有时候她都能判断出子林的动作目的。 一次子林控球直冲对方防守严密的中路,对方的中路和右侧防守急忙联手抵防,雪儿判断子林会趁对方右侧松懈了后退从右侧投篮。 果然子林趁对方联手防御,迅速刹住脚步一个右转起身瞄准,球“唰”的飞出,“砰”一声进了,三分,雪儿雀跃。 雪儿欢呼的不但是球进了,更重要的是一切都跟她预判的一样,简直就是灵魂合体,这种畅快比进球更过瘾 比赛结束,雪儿迅速来到子林身边把可乐打开递给他,别看打开可乐这个小动作,大多数人会把可乐递给喝的人,可能没人会计较打不打开,然而打开瓶子再递给喝水的人可真的不一样,就这么个小动作就能够体现出女性的细心和温柔。有人懂有人不懂,子林懂,但他只能装作不懂。 雪儿给子林打开可乐的那一瞬间,也把子林心中的一扇窗子推开了,一股温柔的阳光进来,温暖了子林那从来没有人进入过的心灵深处。 雪儿剥了一个香蕉递给子林。 子林说:“我不吃,你吃吧。” 雪儿冲他瞪一下眼睛:“毛病。”然后往他嘴上一送,子林就接住吃起来了。 子林不傻,雪儿今天这绝对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个信息让他好怕,他不能接受这一缕阳光,那是属于他的好友汉鸿的,他要迅速的关上这扇窗,他下决心这么做。 子林回到寝室冲完澡,汉鸿过来了。说:“走,一起吃饭。” 子林问:“我们两个吗?” “雪儿,我们三个。” “那我不去了。” “为什么?” “我才不去给你们当灯泡了,你俩去吃吧。” 汉鸿说:“那就让雪儿再找一个灯泡一起吧。” 雪儿一听要跟子林一起吃饭当然高兴,就叫上刘伟玲一起走出来了。 子林还想推辞了,汉鸿急了:“你怎么回事呀?快走吧。” 子林被汉鸿拽着下了楼,此时雪儿和刘伟玲已经等在了楼下。 刘伟玲对汉鸿说:“车公子,今天人少,吃牛排吧?” 雪儿抢说:“我看行。” 雪儿对有点踌躇的子林坏坏的说:“走呀,吃饱了去跳坑。”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 刘伟玲问:“上次吃牛排,你们三个搞的什么鬼?” 雪儿说:“哪有鬼呀?”一转念又调侃的说“你是不是说我们四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是鬼?” 刘伟玲瞪着好看的大眼问:“我们四个谁是鬼?” 雪儿说:“你开动一下聪明的大脑想想。” 刘伟玲说:“那我用排除法好了,车公子肯定不是,子林也不是,我就更不是了。哎呀!白雪,我们四个人中要真有一个人是鬼,那就只有你了。” 子林拍手赞成:“伟玲,你太聪明了。” 汉鸿也大笑不止。 雪儿口气咄咄的说:“伟玲,你不够意思哈,重色轻友呀,我们俩不结盟你跟谁结盟呀?” 刘伟玲也不示弱:“哎,你搞错了吧?你跟汉鸿才是盟友,我要是再加入进去,那对人家子林就不公平了。” 雪儿说:“这么说你要跟子林结盟了?” 子林插嘴了:“白雪,难道你让伟玲跟汉鸿结盟?” 汉鸿说:“哎呦,你们这么乱搅和,就别吃牛排了,我看去喝粥算了。”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那可不行。” 汉鸿瞪大眼睛说:“天哪,你们三个结盟了。” 四人说说笑笑来到了西餐厅。 跟上次一样四人对坐,汉鸿坐雪儿对面,子林自然就与刘伟玲坐对面了,四个年轻人在一起自然少不了欢声笑语。 刘伟玲今天倒显得很活跃,她说:“哎,你们知道吗?周新杰开始追邓珊珊了。” 雪儿说:“是吗?我们一个宿舍,你能知道,我怎么就一点也不知道?” 刘伟玲说:“你天天沉浸在车公子的柔情蜜意里,哪有心思管凡间的事!” 雪儿不服的说:“哼,我啥事不管,可我好像感觉有人在追你。” “胡说。”刘伟玲否认着。 雪儿说:“我做事在当面,张忠华不是在追你吗?怎么不敢承认?” 刘伟玲说:“那算什么?你要这么说,那你算算我们班上的男生有没有没有追过你的?” “你扯我身上干嘛?” 汉鸿说:“你俩扯远了。” 刘伟玲兴致不减的说:“我算了一下,我们班上成了四对了,加上你们俩就是五对了。哎,我们怎么总是自产自销,我们班男生多,就不会到别的班别的系去发展一下。” 雪儿说:“那你指望我们班哪个男生出去发展?” 子林一直低头认真地吃牛排。 倒是汉鸿不喜欢这个话题了:“伟玲,是不是你准备出去发展?” “我嘛,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刘伟玲说完不经意的看了子林一眼。 刘伟玲这句话是带刺的,是针对子林的。几次吃饭差不多都是他们四个人,只要是四个人差不多都是这么坐的。雪儿与汉鸿不用怀疑都是大家公认的恋人,可刘伟玲却慢慢的对子林有了想法,刘伟玲甚至暗示过子林,子林却装傻,所以她就有意要刺激子林。 子林何等聪明,对刘伟玲的示好哪能没感觉,只是他没有做好谈恋爱的准备,更没有对刘伟玲动过心思。此时他只能继续装傻,他说:“你们谁的吃不了给我,我可是准备跳坑的。” 雪儿跟汉鸿一下子就乐了。 刘伟玲狠狠的剜了子林一眼。 上次吃牛排是雪儿单独出去结的账,这次吃完往外走的时候,子林去了卫生间,他走到吧台时,刚好汉鸿在结账。他吓了一跳,原来一份牛排九十八元加上意大利面和其他一些小的消费,他们这一顿花了六百六十多元,这么推算他上一次多吃了一块牛排,雪儿应该花了将近八百元,两顿饭快把他一学期的生活费吃光了,他惊愕了,这不是他此时应该享受的生活。 子林决定与雪儿和汉鸿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走的太近他会很累。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去给别人做家教。放学以后去做两小时的家教,人家能给八块钱,这对他来说很划算,既能赚到钱,又躲开了雪儿和汉鸿。 子林很快就找到了家教对象。从此,他每天下午下课后立马就跑掉了,晚上做完家教也不着急回来,在街上溜溜哒哒,东看看西瞧瞧,感受一下大城市的夜景,享受着另一种惬意。 子林做梦也不会想到,家教结识的人脉将会影响到他的一生。 第6章 半夜惊魂 雪儿最近情绪不好,总也见不到子林,除了上课的时间能看到,下了课就找不到人了。汉鸿请她吃饭,也有点懒得出去,出去也提不起精神来。 汉鸿最近也过的不太开心,他的好朋友子林几乎没有时间陪他玩了。他喜欢子林,以前觉得子林有点沉闷,可是熟悉了才发现,子林其实是一个聪明风趣、情商高且很有亲和力的人,汉鸿喜欢两个聪明人在一起的默契和快乐,但也理解子林的难处。 汉鸿还有一个烦恼,雪儿最近对他是不冷不热的,他到这个大学来的目的就是追雪儿,现在雪儿这个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这天晚上都快九点了,汉鸿百般无聊,约雪儿一起出去,说他发现了一处海鲜烧烤,海鲜很新鲜。 雪儿也正无聊,就一起去了。 汉鸿说的那个地方有点偏僻且简陋,在一个建筑工地围墙边上,对外开了一个门,搭了一个棚子,支了几张桌子,边上放了几个大塑料盆子,里面放着海鲜。 他们去的时候,只有靠边一张桌子上五六个人在喝酒。一个粗壮的汉子在烟雾滚滚的烤炉上忙活着。 雪儿看到这个环境不禁皱了一下眉。 汉鸿悄悄对雪儿说:“地方差了点,但海鲜还是比较新鲜的,来了就将就少吃点吧。” 烧烤老板给他们烤了一盘蛤和两把鱿鱼,还有一盘牡蛎。他们吃的时候,那个老板就捉空过去跟那几个人喝酒了,看来他们很熟悉。 雪儿和汉鸿吃着就听到这帮人不怀好意的在对雪儿评头论足,那帮人借着酒劲越说越难听。 一个人说,这样的妞我们这种人是一辈子也睡不上的,只能看看了。 另一个人说,没准是被多少人用过的烂货,扒光了跟你老婆都一个样。 还有一个人说,我要是搂着这个妞,保证一宿不让她闲着,不让她叫爹叫妈我孙大虎就算个阉货……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雪儿这时候才知道,不但来错了地方,还穿错了衣服。她穿的是一条粉红色牛仔短裤,短裤的裤管偏短,这是妈妈在香港给她买的,在大陆这种短裤就有点潮了。雪儿雪白修长的大腿在幽暗的灯光下格外刺眼,刺激了那伙酒徒。 雪儿不敢多待,让汉鸿赶快结账。 不想结账却出来了麻烦,他们吃了一份盘子上的标价是八十元的牡蛎,结果人家要他们一千六百元,说是每只牡蛎八十元,那一盘是二十个。 汉鸿一听就懵了——这不是宰人吗? 其实这几个喝酒的人是当地游手好闲的混混,跟烧烤的那个人是哥们,经常依仗人多欺负外地客。他们从口音上听出来雪儿和汉鸿不是本地人,又看到他们两个都有手机,这可是有钱人的象征,这个地方本来就偏僻,加上有点晚了,附近也没有人,所以就临时动意要宰他们一下。 汉鸿哪能吃这个亏,就跟老板争执:“老板,你这盘子上明明写的八十元,你也没有标明是每一只八十元呀,不能这么坑人吧?” 老板满嘴酒气火冒三丈的说:“谁坑你了?老子一直这么卖的,谁吃了都是这么付钱的,你是吃完了想赖账吧?” 汉鸿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他倒是想赶快结账走人,可他根本没带这么多钱,就与那人争执起来。 这个时候旁边坐着的几个人也凑过来了,为首的一个说:“怎么着?吃饭不给钱?天下好事都该是你的?”说着眼睛就在雪儿身上瞄来瞄去“你这么漂亮的小妞,吃饭不给钱不对吧?” 旁边的同伙也跟着起哄。 雪儿本来这几天情绪不好,一听他们这么蛮不讲理,就说:“你们还讲不讲道理的?天下哪有这么贵的烧烤?不行我们就找工商局评评理,你们敢吗?” 那帮人本来就是找茬的,一听雪儿这么说就立马往上凑,满嘴喷着酒气说:“谁不讲道理了?谁不讲道理了……” 说着说着就动手推搡雪儿,并且故意的往雪儿敏感的部位上推去。 雪儿吓的尖叫起来。 汉鸿一看急了上来就想护住雪儿:“你们干什么?不许耍流氓……” “呀,耍流氓?谁耍流氓了?”一个大汉一把抓住汉鸿的衣口,说完就一把给他摔在地上。 另一个大汉从案子上拿过一把切肉的尖刀,在汉鸿的嘴巴上拍了拍说:“小子,嘴巴这么不干净,骂谁是流氓?” 为首的那个人说:“弟兄们,这个名字我们不能白背呀,哼哼,流氓?老子今天就流氓一把。”他一把抓住雪儿的一只胳膊“妞,不是要找工商局吗?工商局就在院里,跟哥进去说道说道去……” 几个喽啰就明白了头的意思,就开始上来拥簇着雪儿:“对呀,进去说道说道……” 雪儿吓的尖叫…… 汉鸿刚想起来,他眼前的这个人说:“老实点,动一下我阉了你。”说完把刀从汉鸿的大腿根处往地下一插,那刀穿过他的裤子扎在地上。 汉鸿从小到大哪见过这个架势,吓得脸色苍白瘫在地上,四肢像被抽了筋,想动也动不了了。 那几个人的流氓嘴脸此时完全暴露,他们淫笑着把雪儿向门口推去。 雪儿拼命挣扎,但她哪是几个恶棍的对手呀,几下她就被推搡到了门口。雪儿一看不对,门的里边就是黑乎乎工地了,进去了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结局了。 雪儿拼命抱着门框,大喊:“救命,救命……” 汉鸿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力气,脸色都吓得煞白。 事情就这那么巧合,子林做完家教正悠哉悠哉的向后走着,开始只是看到那边有一伙人似乎在吵架,他没有在意,忽然听到救命声,这分明是雪儿的声音。 子林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大吼一声“住手”,他飞起一脚踢向近前的那个人的腿弯,那人“哎哟”了一声倒下了。再飞起一拳砸在抱着雪儿的那个人的鼻梁上,那人疼的松了手仰面倒下。子林趁机推开另一个人,一把将雪儿拉出来,护在自己身后,指着那帮人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那几个歹徒酒壮色胆眼看着就要得手了,却被子林搅了好事,红了眼。一看就一个单薄的子林,便骂骂咧咧的上来了。 子林喊:“雪儿,快跑。” 雪儿很机灵,转身就跑,跑了两步立马转回来了去拖瘫在地上的汉鸿。 子林冲第一个上来的人的小腿上就是一脚,那家伙疼的立马跪下了。 第二个人冲子林脸上就是一拳,那力度分明想一拳把子林打扁。 子林往左边一闪,右手抓住那家伙的右臂顺势往前一带同时伸出右脚一拌,那家伙立马失去平衡一头栽出去多远。 那个老板和另外三个人立马抄起家伙冲过来。 子林知道不好对付了,冲雪儿和汉鸿大喊:“快跑!快跑!快跑呀!” 汉鸿已经被雪儿拉起来了,雪儿拖着他跌跌撞撞往街口跑去。 子林机灵的躲闪着几个恶徒的进攻,他跳到还冒着烟的烤串炉子后,冲着那几个人把炉子掀过去,瞬间火星四起,那几个人躲闪着。子林顺手抄起一条板凳朝那个拿刀的人砸去。 这一镜头被跑到了街头拐角处的雪儿看到了,她尖叫着:“子林,快跑。” 子林哪敢快跑,那样三人就有可能再次被歹徒们追上,他必须跟歹徒纠缠一会,以便雪儿和汉鸿跑的更远一点。 第7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子林再与雪儿和汉鸿见面的时候,是在离学校大门不远的地方。 汉鸿似乎还没缓过神来,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喘息着。 看到子林跑过来,惊魂未定的雪儿立马迎上去。 再看看子林头发凌乱满脸灰尘,虽脸上没有明显的伤,但衣服右边袖子从肩头上撕掉一半,扣子掉了好几个,裤腿上被火烧了好多窟窿。 雪儿急切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子林说:“我没事。” 汉鸿也瞪着一双依然惊悚的眼问:“没事吧?子林。” 雪儿看到子林发际线有少许血迹渗出,惊叫:“你头受伤了!”说着就用手去摸。 子林说:“没事。”他想把雪儿的手拿开。 但雪儿已经摸到了他头上有一个包,再次惊叫:“不好,你的头被打伤了!快点到医院吧?” 汉鸿摸了一下子林头上的包说:“你等一下,我去叫车。” 子林一把拽住他:“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们别摸了,不摸倒不疼,越摸越疼。”说着就把雪儿的手拿下来。 雪儿要子林坐下来,她要检查那个包。 子林听话的坐下来。 雪儿和汉鸿就扒拉他的头发看那个包。包有半个鸡蛋大,还好只是破了点皮,有少许流血。 雪儿有点担心:“还是去一下医院吧,会不会把脑子打坏了呀?” 汉鸿也附和着说:“去一趟吧,可别打坏了。” 子林说:“没事的,我有数,小时候常有的事。坐下来好好歇会吧。” 汉鸿和雪儿在子林身边坐下来。 子林问:“你们怎么回事呀?” 雪儿坐在子林右侧,手一直搀着子林被撕破了袖子的胳膊,一边摸索着看是否有伤,一边把事儿说了一遍。 子林扭头对汉鸿说:“怎么这个点到那种地方去呀?” 汉鸿长叹一口气:“唉,就是想出去吃点小吃,觉得那里有海鲜,唉!”说完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子林,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就完了。” 汉鸿说完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急忙扒拉子林的衣服四处翻看。 子林说:“你干什么呀?” 汉鸿说:“那帮人有刀,没捅伤你吧?” 汉鸿这么一说,雪儿也急忙前后翻看子林。 子林说:“你们这是干嘛呀?停,停,停,我要是被捅了还能这么坐着吗?你们没事吧?” 雪儿摇摇头,抱着子林的手臂有点哽咽,那帮歹徒推搡她的时候,那些肮脏的手没少下功夫。 子林又转头看看汉鸿:“你真的没事?” 子林觉得汉鸿应该是挨了一顿揍,但汉鸿清楚他今天的表现太差劲了,他只是被那个人顺手一甩就倒在那里了,那个满脸横肉的人用刀子拍他嘴巴的时候,他就吓得浑身无力了,歹徒把刀往他裆下一扎的时候,他的魂都吓飞了。 雪儿被非礼的时候,他居然吓得一点也动不了,连喊都喊不出来。最后还是雪儿拖他起来,跑的时候他都没力气,他要是能腿脚能像雪儿那么利索,子林也就不用在后面跟他们缠打,也就不用受伤了。 今天要不是子林从那里经过,或者是再晚一分钟,雪儿被他们拖进去,那一切就完了,汉鸿想想后背都发凉,他眼圈发红的说:“子林,你是我车汉鸿这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谢谢你!子林!” 子林拍拍汉鸿:“说什么呐,见外了哈,少歇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汉鸿像想起什么:“对了,我们跑出来就电话报警了,要不要再跟警察联系一下。” 雪儿也缓过来了:“对呀。” 子林想了想说:“我觉得雪儿没事就行了,别的事就先等等看吧。那个烧烤摊都砸烂了,到了派出所能不能说清楚还是个事。” 汉鸿也没多少主意,就说:“那也好。” 三个人回学校了,雪儿一直搀着子林的右胳膊。 回到寝室,雪儿立即冲澡,她把浑身打了好几次香皂,她要洗掉那些晦气。 雪儿躺在床上翻碾着,子林的影子就在眼前,以前是想赶也赶不走,现在她不是想赶了,而是怕他走掉。 说子林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也不夸张。今天要是没有子林,或者是子林再晚到一步,那结局是什么?只要是被歹徒拖进了那个门,他们还能让她喊出声吗?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自己吗?就算她能活下来,那又将是个什么样子?她不敢想下去,如果说这之前只是对子林有点感觉,那么现在她是从心里爱上子林了。尤其是那伙歹徒冲向她和子林的时候,子林推开她迎向歹徒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子林眼里有一道凛然的凶光,像有两把利剑般射出去,那是一种所向无敌的眼光,那一刻的子林像一个斗士,像一个勇士。那一刻的子林不再是男生,而是一个男人。 如果说篮球球场上的子林带给雪儿的是男生的阳刚、洒脱、奔放。那么临危不惧的子林,让她看到了男人的血性和勇气,这种血性和勇气不会惧怕六个歹徒,哪怕是有六百个歹徒,子林为保护她也不会怯懦的。这种血性和勇气在当下妈宝男遍地的时代,是多么珍贵呀!有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永远也不会出现遇到歹徒男生躲到女生身后,吓的哆哆嗦嗦说我没有惹你们你们别碰我的场景。 子林就像一座山,让雪儿感到安全踏实。 雪儿侧过身子抱着被子,今天晚上她一直抱着子林的胳膊,此时她依然感觉抱的是子林的胳膊,她遐想着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与子林奔跑在子林家乡的小山坡上,山坡上有很多她叫不上名字的植物,也有很多五颜六色的花。子林教她跳地堰子,她不敢,子林跳下去了,她却怎么也不敢跳,子林又跑上来,背着她一起跳。他们腾空而起,一个接着一个地跳,她兴奋地大喊大叫…… 正在得意的时候,刘伟玲把她喊醒了:“嗨!嗨!嗨!快起来吧你,做什么美梦,又喊又踢的。” 第8章 我需要保镖 雪儿睁开眼睛,看到刘伟玲正在一边用毛巾抹脸,一边冲她喊叫。 雪儿缓过神来,气的用脚去踢她:“你讨厌死了。” 上午在梯形教室听课,雪儿进去时,同寝室的三个好姐妹已经给她占好了位置,在向她招手。她们四个好姐妹到梯形教室总是一占一溜,从来都是谁先到就占好四个座位。 今天雪儿却没有过去,而是用眼睛在寻找,她看到子林在靠后的地方坐着。以往子林都是和汉鸿坐在一起,今天汉鸿没来。 雪儿冲三姐妹摆了一下手,直接朝子林走去,坐到了子林身边。 三姐妹六只眼睛瞪成鹌鹑蛋了。 子林萌萌的看着雪儿。 雪儿说:“怎么?不认识了?” 不等子林开口又问:“你的头怎么样了?疼不疼?”说着就伸手去摸。 子林赶忙制止她:“哎哎哎,你干嘛呀?” 雪儿如入无人之境:“我看看嘛。” “我告诉你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到前面去吧。” “讨厌我?” “怕我影响你学习,行了吧?” 雪儿恢复了往日的调皮:“男女搭配学习不累。” “切。” “切什么呀,跟你说个正经事,下午陪我逛一下商场,晚上一起吃饭。” “不行,晚上我有家教课。” “请个假呗。” “不行。” 雪儿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呀?救命之恩我表示一下都不行?” “多大点事。” 雪儿用眼睛瞪着他:“什么?” 子林忙解释:“哎哎哎,你领会错了……” 开始上课了,雪儿在纸上写道:今天必须听我安排。然后推到俩人中间。 子林看了一眼,在纸上画了个问号。 雪儿在问号前面写了没有两个字,意思是:没有为什么。 子林写到:我不喜欢逛商场。 雪儿写道:陪我。 子林写道:汉鸿。 雪儿写道:我需要保镖。 子林想写有汉鸿,但想想昨晚上的事,就觉得那么写有点不厚道了。 子林刚想再写什么,雪儿在下面狠狠的踩他的脚,意思是不允许反驳了。 子林心里有一种预感,他与汉鸿和雪儿之间要发生点什么。 以前与雪儿不熟悉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自从开始与雪儿有交往之后,雪儿就像一缕春风,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清新和活力。他喜欢和雪儿在一起的感觉,雪儿虽然是富有家庭的千金,也有大小姐的小任性,但她心地却是善良的,眼睛是清纯的,清纯到你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雪儿表现出来的女性温柔是细腻的有品位的,她的情调也是高雅的,这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女生达不到她的段位,这也是仿学不来的。 上次雪儿打开可乐递给他的那一瞬间,就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女生的那种特有的温柔和细腻,虽是一瓶可乐却胜过琼浆玉液,让子林心里波浪滔滔。 雪儿的可爱让子林没有抵抗力,但他知道他们是两个层面上的人,他不能有非分之想,他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何况雪儿已有汉鸿。 汉鸿是他大学里交的最好的朋友,子林的道德观是朋友之妻不可欺,朋友之女友也不能想。他愿意把那些美好的东西深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道,也许这也叫隐私吧。 但雪儿今天的表现如此大胆和直接,让子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汉鸿今天没有去上课,昨晚上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身体上虽然没有受伤,但心却被狠狠地剜了一刀,这一刀对他的伤害之深难以言表。他深感自己昨晚的表现,根本就算不上一个男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他宁愿被他们打死也不会表现的那么怂。可突发的事件岂会提前彩排?后果又岂是可以选择的? 汉鸿不敢想象,如果子林没有出现,雪儿毫无疑问的就被歹徒拖进工地院里了,而那些歹徒为自身的安全,也不会把他扔外面,他也会被拖进院里的。到那时雪儿不会再有机会喊救命了。 歹徒作案完会不会杀人灭口他不知道,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歹徒们酒壮色胆,是绝对不会放过雪儿的,他们甚至会在他面前凌辱雪儿。 真要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他们能活下来,等待他们的结局会是什么?雪儿会怎样?往好处想,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雪儿的心理和生理有幸能恢复过来,那她还会喜欢他这个亲眼目睹自己女友被轮暴,却吓得浑身瘫软的人吗?可能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么经历了昨晚这一劫,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失去雪儿的,甚至会真的、永远地失去。 想到这里,汉鸿心里好悔恨,悔恨自己没有男人最基本的勇气,在自己心爱的雪儿被侵犯时,哪怕是被那些歹徒打趴下也不失一个男人的尊严啊!而他却在雪儿最需要的时候,竟然被歹徒吓瘫了!甚至在雪儿喊救命的时候,他却动不了也喊不出来。 就在他面前,一双双肮脏贪婪的手伸向雪儿,那一刻,他感到血液似乎停止流动了,灵魂已经不在他的躯体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儿被侵犯。 虽然从歹徒动手到子林的出现,也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然而这几分钟却是他一生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是终身的疼。 直到子林到来时,自己都没有站起来,最后还是雪儿费力把他拖起来的,想到这里他就郁闷的不行。当时哪怕他能灵活地起来帮子林一下,子林也不至于一个人跟那么多歹徒纠缠,一致被打伤。万幸的是子林身手很灵活,没有被那帮人捉到,否则子林会被打成什么样的?这件事又会发展成一个什么样的事件?他不敢想象。 他躺在床上翻碾着,懊悔的捶打自己。但无论汉鸿怎么懊悔,既成的事实却无法改变了。 下午,雪儿在男生宿舍下面给子林打电话,要他下来。 子林思索了一下,来到汉鸿的寝室,对汉鸿说雪儿找他。 汉鸿立马起来,问:“在哪?” 子林说:“楼下。” 汉鸿急忙下楼,雪儿问他:“子林怎么没下来?” 汉鸿问:“你要去干吗?” 雪儿说:“你昨晚没看到呀?子林的衣服破了,裤子和鞋子也都烧了,我想给他买一套衣服,另外想晚上一起坐坐。” 汉鸿说:“哦,应该的应该的,我给他买。” 雪儿说:“谁买还不一样,你快上去叫他呀。” 汉鸿欲上楼,又转回身来有些担忧地问:“子林能要吗?” 雪儿不耐烦的说:“你快去叫吧,这么啰嗦。” 第9章 情感经纬 子林与汉鸿一起下来了,雪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子林装作没看见。 到了商场,正如汉鸿所担心那样,当子林知道是为了给他买衣服,一下子就不高兴了,甚至是有点恼怒,丢下一句“你们真有意思”转身就走。 汉鸿本能的想拖住他,被他一下子甩开了。 雪儿急忙上去,抱住子林的一只胳膊解释:“子林,你听我说。” 子林没有甩雪儿,转过头来说:“我不听,放开我。” 雪儿说:“你本来就是为了我吗?” 子林说:“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看人的吗?” 雪儿赶忙说:“好了好了,我错了,行不行?那我请你们吃个冰淇淋吧!” 子林不好再犟,于是他们三人来到一楼冷饮摊上。 汉鸿一直情绪不高,趁雪儿去拿冰淇淋的当儿,他拍了拍子林的肩说:“子林,真得谢谢你。” 子林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了。” 雪儿拿过来三杯冰淇淋,一人一份,雪儿举起来跟他们俩一一碰“杯”,说:“我敬两个哥们。” 这句话雪儿说的有心,她的两个“哥们”都是聪明人,也都听出了味道。 子林不想掺和到他们两人的情感中去,吃完冰淇淋,就以晚上有家教课为由要先走。他丢下一句“你俩慢慢玩”,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起身就跑出去了。 他听到雪儿在后面喊他,他没有停下来,一溜烟跑了。 汉鸿没有动,他还在思考雪儿刚才的“两个哥们”。这是雪儿的一种态度,初次界定了两人的情感经纬,而且是鲜明的。 汉鸿明白,雪儿把他与子林拉到了一个平行线上,看似平行,而事实上是把他拉下来,把子林提上去了,这种差距的变化,对他来说是一种裁判的结果,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失去雪儿,他憧憬过无数个未来,每个未来都是与雪儿有关的,没有雪儿,那些未来就没有意义。 雪儿没有追到子林,回来坐在汉鸿对面,把冰淇淋杯子往汉鸿面前推了一下说:“别想了,都过去了,吃点吧。” 汉鸿没有正视雪儿,眼睛呆呆的看着冰淇淋杯子说:“雪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雪儿说:“你说什么呐,跟你说了都过去了,你干嘛呀!” 汉鸿是多么聪明的人呀,雪儿要是埋怨他几句,他觉得还有希望在。雪儿这么宽慰他,说明雪儿的心不在他这里了,这一刻让他怎么能平静?怎么能接受?他的心像掉进了十八层冰窟,眼泪不听话了。 雪儿急了:“你别这样嘛!我说了,都过去了。” 汉鸿的泪水掉下来了。 雪儿赶忙坐到他身边想劝慰他。 汉鸿无力的一头扑到她怀里说:“雪儿,我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全部呀,没有你,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呀!” 雪儿叹了口气:“汉鸿,你真的不应该到腾泉来,你就当我是你的亲妹妹好吗?” “不!不!不!呜——呜——”汉鸿不顾四外有人,发出绝望地哀鸣。 晚上十点多,子林像往常一样,悠哉悠哉的回来了。子林的家教课规定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但是子林心眼好,从不计较时间长短,而是根据需要来确定时间,反正他的时间够用。 子林走到学校门口,看到汉鸿坐在那里,神情有点沮丧。 汉鸿看到子林,就站了起来。 子林迎上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汉鸿低沉地说。 “怎么了?”子林疑惑地看着他。 “走走吧。” 两个人一起往前走,学校前面马路对面是一条城中河,也叫滕泉河。当地政府以滕泉河为主体,打造成公园,这里的园林景观是一流的。河对岸以古式建筑为主,雕花刻木古香古色,远远地看着似乎能看出一点欧派风格。这也是他们经常来坐坐的地方。 汉鸿是高傲的,跟绝大多数同学都没有比较亲密的往来,只有子林是他特别喜欢一起走走和聊天的朋友,换句话说也只有子林配得上与他聊天。 他有时候想,要是子林有他那么好的生活学习条件,他们肯定是清华的校友。不幸的是子林只能在乡下一所普通高中读书,这就是命吧!但这种命不影响他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然而今天的话题有点特殊,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汉鸿在一个台阶上坐下来,子林也在他旁边坐下来,汉鸿掏出一包烟自己抽出一支,然后把烟递给子林。 子林问:“怎么抽起烟了?” 汉鸿没有说话,把烟点着后把火机递给子林。 子林也点着一支烟,他打破了这种沉默:“跟雪儿闹别扭了?” 汉鸿神情黯然的望着前方。 子林又吸了几口烟,转过头来说:“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你喜不喜欢雪儿?”汉鸿依然望着前方。 “你这是什么话?”子林迟疑了半秒。 “回答我,你喜不喜欢雪儿?”汉鸿执着的望着前方。 “汉鸿,我们是好朋友,是哥们,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的伴侣,平时拿我这个穷哥们调侃一下,大家开开心也就罢了,你别拿这个话题开涮好吗?我是那种不仁不义的人吗?我不知道你跟雪儿之间出了什么事,有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别把我放中间好不好?”子林也认真起来了。 “假如我们不是恋人,你喜欢她吗?”汉鸿在求证着。 子林不想触碰这个敏感的话题,他语气坚定的说:“没有假如。” “以前是没有,可今天有了!假如我只是雪儿的一个追求者呢?” 汉鸿的话让子林惊愕,但他从今天雪儿叫他们俩都是哥们的情况分析,汉鸿说的应该是真的。 汉鸿情绪有点激动继续说:“今天雪儿把我们两个放在了一个层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她心目中正在上升,我在她心目中正在下降,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结果就是你上去了,我下来了。子林,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我放弃清华到这里就是为了雪儿,我不能失去她,不能!不能!绝对不能!” 子林正要说什么。 然而,汉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继续说着:“子林,我车汉鸿这一辈子从小学到大学,同学很多,但是我没有一个真正的好朋友。到大学我认识了你,你成了我车汉鸿唯一的好朋友。我甚至认为我到这里的最大收获就是认识了你王子林,我常常在想,诸葛亮和周瑜虽是一代雄才,却各怀心机,不会做朋友。你王子林心胸坦荡荡,我车汉鸿也不是他妈的小肚鸡肠的人,你身上有的我没有的,我的东西你也不全有,我们形成了互补,如果我们两个一起联手打天下,绝对会打下一大片天地的,我们的成就绝不会比我爷爷和白爷爷他们差。可雪儿偏偏要在你我之间做选择,子林,这是我的死穴呀!我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雪儿!” 汉鸿情绪相当激动,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转。 第10章 勇气,男人样 汉鸿的情绪也感染了子林,他承认汉鸿说的是实话。 子林也有很多要好同学,有一些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但汉鸿这样的朋友他也只有这么一个。汉鸿与别人不一样,子林常常被汉鸿身上的那种特有的气质所吸引,那是一种贵族的气质,是需要良好的家教和时间的沉淀才能形成,绝非一日之功,与汉鸿相比自己真的有点土。 子林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家乡,云台市是他去过的最大城市,省城是他上大学才第一次来的。 汉鸿国内国外大城市都见过,而且爷爷和父母以及周边的亲戚都是做大事的人,看到的听到的也都是商界高层的交际和传奇,耳濡目染的就让他的思想与众不同,也就奠定了他的格局。 子林与其他同学交流的,大多数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谁与谁谈对象了,谁请客吃的是大馆子等等。 而汉鸿与子林聊天的话题,大多数是商界传奇故事,国际形势,局部战争,以及世界资源配置,甚至是天文地理。虽然是同学,子林却有良师益友之感。汉鸿的格局,让子林这个听着小山村父老们胡子里的故事长大的农民的儿子佩服,也自叹不如。汉鸿的很多想法,让他放开了想,他也不敢想的那么高。汉鸿虽然长的有点女生相,但这个有点文弱的小身躯里所蕴藏的能量却不容小觑。 子林与汉鸿在一起的那种高度默契,是与一般人没有的,有时候跟别人需要反复解释的一个事或者是一句话,与汉鸿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彼此心领神会了。况且汉鸿对他也是那么的真诚,与汉鸿在一起时间长了,子林觉得自己好多地方也得到了很大提高,所以,他也非常珍惜这个朋友。 子林这个农家子弟给汉鸿带来的也是全新的感觉,子林的社会认知面虽然不是很宽,但他却有超人的悟性,触类旁通的敏感性极强,这些都是聪明的表现,汉鸿喜欢聪明人。再加上子林身上特有质朴和义气,让人感觉到安全与踏实,这是做朋友最基本的条件。 两个人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子林在听汉鸿说他未知的世界。子林是他汉鸿的忠实听众,一个人发出的信息,能被另一个人完整的接受,这不仅是认可,更是一种尊重。他们性格中,都有相互吸引和相互弥补的东西,这大概就是站在贫富两端的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的缘故。 但是今天他们却遇到了严峻的考验,其实子林是有自知之明的,更有原则。雪儿原本就是汉鸿的女友,自己也本无横刀夺爱之心,况且他也没有底气拥有雪儿这样的女友,经济基础支撑不起他的雄心。 子林很认真的跟汉鸿说:“汉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的为人你也清楚,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与雪儿肯定是有点误会,你慢慢把它解开就好了。郎才女貌,你们是天生的一对,相信我,用用心,你会成功的。” 汉鸿望着子林那不会撒谎的眼睛说:“子林,你说我能行?” “嗯,肯定行。”子林坚定的说。 汉鸿又去拿烟,子林抢过来抽出两支,然后打着火,两个人一起吸了起来。 “你就给我当个亲哥哥好吗”雪儿的这句话态度非常明朗,这让汉鸿忧心忡忡禁不住长叹一声。 子林站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起来!” 汉鸿有点茫然的站起来。 子林从他嘴上拿下香烟,连同自己手上的香烟扔到地上,然后用脚狠狠踩灭,把地上的那盒香烟连同火机一起扔向河里,转过身来对汉鸿说:“你别唉声叹气的了,拿出点勇气来,像个男人样,多大点事呀,你能行的,别让我瞧不起你车汉鸿。” 勇气,男人样! 虽然子林点到了汉鸿的疼处,但汉鸿还是很感激子林的,他总是能从子林身上获取到正能量的东西。子林的鼓励,让他冰冷的心又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举起拳头与子林对撞了一下,然后指指前面,两人向前走去。 其实今晚上想找子林的还有雪儿,雪儿约摸着子林快回来了,就到门口去等他,但是她远远地看到汉鸿坐在路旁,她也就远远地站住了。 过了不久,她看到子林回来了,然后子林与汉鸿一起走了。 雪儿不知道他们将谈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会与自己有关系。她今天下午只是想传达个信息给子林——汉鸿不是我的恋人。她知道这对汉鸿有点残忍,但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这么做,她必须这么做,她觉得汉鸿应该能明白。 经过昨晚那一劫,雪儿等于是劫后重生,她有权力做出认真的选择,现在她心中的天平倒向了子林。 雪儿感觉,子林应该是喜欢她的,她也知道子林与汉鸿的关系非同一般,雪儿希望他们都能理性的接受这个现实,更期盼着子林对她的表示。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却让雪儿郁闷了,除了上课,她几乎看不到子林了。就是下课了,子林消失的也特别快,好多个晚上她到校门口等子林,但都没有等到。 学校有三个大门,她不知道子林什么时间走,什么时间回来,更不知道他走哪个门。就连到食堂吃饭也看不到子林了,往子林寝室打电话,都是别人接的,明明子林在寝室却不接电话。 倒是汉鸿却比以前更勤快了,雪儿明白了,这就是那天晚上子林跟汉鸿谈话的结果,子林故意躲着她。雪儿心中有所不快,但想想之后她乐了,她把这看成是子林在跟她玩游戏,所以她乐了,她喜欢跟子林斗智斗勇玩游戏。 雪儿也有雪儿的办法,她对汉鸿说:“以后不要找我吃饭了。” 汉鸿问:“为什么?” 雪儿说:“怕影响你与子林的兄弟友情。” 雪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汉鸿找她一起走走她也不去了,汉鸿除了上课能见到雪儿,别的时间就像子林对雪儿玩消失一样,雪儿也对汉鸿玩起了消失。 汉鸿还真的傻眼了。 第11章 雪儿生气了 子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追求完美,对他的这份家教工作也是如此,他在他的学生身上寄予了新的希望。 他教的这个学生叫吕维克,这次期中考试居然考到了全班二十一名,这让他的父母大喜过望。 吕维克的父亲吕继光在省财政厅上班,是一名科长,事业正处在上升期,没有太多精力来管儿子的事情。 妈妈杨红霞自己做老板,开了几家医药连锁店,赚钱赚红了眼,也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关心儿子,对儿子的事也缺乏耐心,方式方法过于简单,埋怨多鼓励少。 看到维克的成绩不理想夫妻还会拌嘴吵架,相互埋怨,这些负面情绪对维克很不利,以致对学习也产生了消极的情绪。 子林来做家教之前,吕维克的成绩在全班五十四名学生中排四十六名,成了后十名的底子生。吕继光夫妇十分着急,别人给他们出主意,让他们找个家教试试。机缘巧合,他们找到了子林。 子林长维克三岁,没有代沟,两人可以一起谈歌手,也可以一起嗨几句,而且都喜欢篮球。维克家所在的小区就有一个篮球场,哪天维克情绪不高了,子林就先不教课,而是与他一起切磋一下球艺,待维克情绪起来了在做适当的辅导。两个人在一起既聊得来又投缘。维克不但喜欢与子林待在一起,也喜欢听子林讲课。 子林研究和分析了一下维克的情况,觉得应该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所以他就一边辅导维克巩固当日所学,一边翻阅和研究维克的课本以及学校发的一大堆辅导教材,他要从中找出一些要点的东西。 学校发的那一大堆辅导资料,有好处也有坏处,不会学习的学生找不到重点,会被这大量的教材所累,消耗大量精力却不得要领,眉毛胡子一把抓,最终整个成绩被拖了下来。 子林就把这些教材的重点提炼出来,加上维克学习上遇到的难题,一起有重点的有靶向的给维克辅导,这样既节省了维克的精力和时间,又解决了实际问题。 子林对维克的心理上也进行了一些必要的疏导,首先子林对维克身上的一些优点给予肯定,并表示欣赏。维克每取得一点点成绩,子林都会给予肯定和鼓励。维克的精神状态慢慢发生了变化,对学习也渐渐的产生了兴趣,这正是子林所期待的。 子林做家教一个月后,维克在班级的测试成绩前进了十五个名次,吕继光和杨红霞十分惊喜,要给子林涨工资,子林没有要,夫妻两个人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德才双优的好家教。 这次的成绩对维克的父母不是惊喜,而是震惊。他们绝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能考出这么好的成绩。 维克这次的考试成绩对子林来说却是预料之中的——虽然比他预料还好。 维克妈妈杨红霞的脸都笑成一朵花了,兴高采烈地去开家长会。家长们多数都相互认识,就问杨红霞维克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杨红霞就告诉了他们自己请了家教,而且是个学霸级的。 做家教的人很多,这么会教学的却太少了,有的家长就想让自己的孩子与维克一起让子林辅导。这却引起了杨红霞的警惕,人都是自私的,她可不想让子林分心去教别的孩子。从此,她不再对任何人透露子林的信息,就连维克的班主任想与子林交流一下,她也不同意。 杨红霞回到家做了两件事,第一是一家三口请子林吃了一次大馆子,吕继光带了一瓶好酒向子林表达感激之情,虽然子林不喝白酒,但他们的心意子林却领了。第二是想与子林签协议,就是维克高考之前,子林要一对一的给维克辅导功课,不能再给别人当辅导老师,每个月给子林三百八十元的工资,年底有奖金。 维克不明白怎么搞了个三百八。 杨红霞解释说:“三百八意味着一家三口都发。” 维克不乐意了:“妈,你太自私了,我们三个都发,那子林哥就不用发了?” “那就四百八,四个人都发。”杨红霞说完大方的笑了。 维克又不乐意了:“四八(死吧)四八(死吧)多难听呀,五百八也不好听,五就是没有了的意思,我看六百八最好,又顺又发。” 维克跟子林已经是好朋友好哥们了,明显站在了子林这边想宰他妈一下。 子林忙说:“不行不行,太多了,就按原来那样就行了。” 当时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三四百元,子林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那么多。 一直乐呵呵的吕继光说:“都别吵了,也不用这个八那个八的了,一月五百元,前面那些日子也按这个给小王补上。” 子林说:“不行,不行,叔叔这太多了。” 维克一把把子林拖进自己房间:“你傻呀,我妈有钱……” 子林今天心情特别好,这份家教做的太值当了,第一验证了他的学习方法是成功的。第二从今开始他有一份不菲的收入了,以后就不用父母给他积攒学杂费了,自己省着用还能有剩余。 子林想将自己的好心情与人分享一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汉鸿,也想到了雪儿。想到雪儿的时候,他自己就摇了摇头,心想雪儿就算了吧,别去惹她了,回去找汉鸿出来坐坐。 子林得意忘了形,以往为了避开雪儿他都是三个校门轮着走,并提前观察一下,发现了雪儿就转到别的门走了。今天他太兴奋了,就忘了这个事,转过墙角没走几步,就看到雪儿正在前面微笑着冲他点头。 子林不自觉的傻傻地举起了双手。 雪儿满脸得意,笑眯眯的走过来,问道:“你这个动作在电影里是缴枪不杀的意思,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子林很喜欢雪儿的调皮和风趣,说:“我这是想请你和汉鸿吃饭的意思。” 雪儿说:“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你捡到钱包了?” 子林也恢复了他的调皮,冲雪儿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大小姐神机妙算。” 雪儿说:“你少来这一套哈,你今天就是缴了枪,我也放不过你。走吧,你能陪汉鸿聊半夜,今天陪陪我吧!” 子林说:“行,不过,先找汉鸿一起吃个宵夜,行不?” 雪儿说:“我跟他已经不说话了,在一起不方便吧?” 子林说:“雪儿,你们两个别闹了好不好?汉鸿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而且很爱你。你们和好了,我也好蹭你们的饭吃呀。” 雪儿说:“王子林,车汉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好不好用你告诉我呀?” 子林又欲说什么却被雪儿伸手打住了,雪儿板着脸说:“王子林我挡你路了,对不起了。” 雪儿说完一侧身子让过子林,自己往前走了。 雪儿生气了。 第12章 不洗干净我看不透 第十一章 子林稍愣片刻,立马追上去,想叫住雪儿。 雪儿不理,径直往河边花园走去。 子林只能屁颠的跟着哄着。 雪儿始终一句话不说,走到河岸石廊边停下来。 子林上前想好好解释一下,却发现雪儿那白里透红充满青春朝气但仍然有几分稚嫩的脸上,似掉下两颗晶莹泪珠。 子林慌了,他想安慰雪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结结巴巴的说:“雪儿别呀……” 雪儿不理,依旧看向远处,她心里是有委屈的。她这么高傲的小姐,从来都是被男生追,现在她喜欢上子林了,却被视而不见,晾了这么长时间,能不委屈吗? 子林从未见过雪儿流眼泪,也见不得女生流眼泪,如果雪儿的伤心是因他而起,他就更内疚了。他从来没哄过女孩,对雪儿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哄了,他有些懊悔的说:“雪儿,对不起!” 雪儿转向一边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子林只能在她身后继续说:“雪儿,真的对不起!” “你哪儿对不起了?” “不该躲你。” “为什么要躲我?” “想你与汉鸿和好。” 雪儿擦干眼泪转过来:“王子林,我与谁好是你说了算呀?你是谁呀?凭什么?” 子林有点无地自容了:“对不起雪儿,真的对不起!” 雪儿说:“我没有想到,我真没有想到算计我的是你们两个,我还把你两个当最好的朋友,我是不是有点瞎眼呀?你跟汉鸿读三国读多了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些狗屁理论你们活学活用了?我都成了你们可以谦让的衣服了,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你们的意志可以强加到我头上吗?如果情感可以勉强,王子林,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跟那帮流氓有什么区别?” 子林被雪儿骂的恨不得跳到河里去,不知道该怎么跟雪儿解释:“雪儿,你骂吧,我真的错了。” “我骂你了吗?” “你的话比鲁迅的话都犀利,比骂都厉害。” “我从来不会骂人,如果你觉得我骂你了,那是你欠骂。” “对,是我不好。” “哪儿不好了?” “自以为是了。” “知道就好。” 子林看雪儿情绪缓过劲了,就想解释:“雪儿,我是做的不好,但我的心不坏。” “那谁知道呀,也不能把你的心拿出来看看。” “反正在你这里,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你真想到黄河里去洗清吗?” “想呀,要不我太冤枉了。” 雪儿看着眼前的河说:“你有那么脏吗?非要到黄河里去才能洗干净,要是你觉得我冤枉你了,这条河里就能洗干净。” 雪儿说完就用挑衅的眼光看着子林。 子林刚才忙着解释和哄雪儿了,不想雪儿情绪缓过来,把他套住了,他看着雪儿:“没那必要,你还不了解我吗?” “以前的王子林我了解,现在的不洗干净我看不透,怎么?你也有胆小的时候?” 子林本身就想表明自己,雪儿这么一激,那股血劲上来了,手扶护栏“嗖”一下就翻过去了,水面离地面足有两米高,子林踩着坝边用手勾住护栏转头看着雪儿。 雪儿“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 “咕咚”一声,一股大水花喷上来。 雪儿“啊”的一声看向河面,她看到的只有一圈一圈的涟漪,却看不到子林,她慌了,大声呼唤:“子林,子林……” 雪儿又对外面大声喊:“来人呐,救人呀……” 子林浮上来了,他冲雪儿喊到:“别喊了,我会游泳。” 这个护城河坝修的有问题,是直上直下用平整的石块砌成的,有人落水根本就爬不上来。 子林刚才只是冲动的跳下来了,现在他四处看看才发现没有地方上岸,河面看似平静其实是流动着的。他迅速靠边,顺着坝边随着河水往下漂,寻找机会上岸。 雪儿看子林浮上来了,眼睛就盯着子林跟着往河的下游跑去。已是十月末的天气了,加上已是晚上十一点了,河水已是冰冷刺骨,时间长了肯定是顶不住的。 此时小公园根本没人,雪儿看到子林会游泳,这让她多少有点放心,她也迅速发现了没有地方上来的问题,她向远处望去,发现前面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上下的步梯石台,便一边指挥子林,一边迅速跑过去。 谢天谢地,这里确实有台阶。雪儿下到台阶最底层伸出手等着子林。 子林很机智,使劲靠紧坝体减慢速度,怕自己的惯性把雪儿拖下来,他先抱住了石台,脚踩住了石台才把手伸给雪儿。爬上岸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雪儿把子林的头抱在怀里,看着子林的脸急切的问:“你喝水没有?” “不好喝,所以就没喝。”子林嬉笑着。 雪儿用手拍打着子林的嘴巴:“你这个傻子,真跳呀!” “我洗干净没有?” “这不是黄河你洗不干净的。” “那我还下去继续洗。” 雪儿在他嘴巴上啪啪又拍了几下:“别闹了,快把衣服拧干吧。” 雪儿帮他把上衣脱了,说:“上衣我给你弄,你到那棵树后面把裤子扭干净。” 青春真好,似乎一切都很难用对与错来判别,哪怕是冲动,也会给未来留下一段特殊而美好的回忆。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子林叫住汉鸿和雪儿,说要请客,问他们想吃什么? 雪儿与汉鸿同时说:“兰州拉面。” 子林知道他们是为了给自己省钱,就说:“我馋牛排了。” 雪儿与汉鸿坚决反对,他们知道子林平时很节俭,偶尔请吃也是水煮鱼拉面之类的,水煮鱼分大份小份,三个人吃个二十元的小份足够了。拉面更便宜,大碗五元小碗三元就够了。而牛排就是另一个档次了,一份牛排九十八元再加一份意大利面,三个人就要四百多元。 汉鸿不想让子林充这个大头,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子林”。 子林明白他们不忍心花自己的钱,就说:“你们给我这个面子吧,走吧。” 三个人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坐一起了,于是便一起来到了西餐厅。 汉鸿问子林:“怎么回事?捡到钱包了?” 子林就把自己做家教的事说了一遍。 汉鸿说:“子林,你好牛呀!” 雪儿昨晚没有来得及听子林说这些事,现在跟汉鸿一样,觉得子林这个事很值得祝贺,就举起了水杯:“来碰一个,祝贺你,子林!” 雪儿的提议得到了汉鸿的赞同,于是三个人以水当酒碰起杯来。 第13章 子林干我就干 一提到学习上的事,汉鸿就来精神了,他问子林是怎么做到的。 子林就把自己如何从教材和课本中提取重点,然后结合学生遇到的难题,有针对性的施教的做法说了一遍。 汉鸿若有所思的问:“你留没留学习资料?” 子林说:“有呀。” 汉鸿问:“你今后怎么打算?” 子林说:“我想抽点时间把近几年的高考题研究一下,从中找出一定的规律和重点,再结合我的方法,研究一套辅导方案。具体地说就是历年高考的重点和我研究教材得出的重点,加上学生遇到的难点,三点结合起来辅导学生,这样学生就不用做那些垃圾题了,能从题海里腾出很大一块精力,有针对性的学习难点和重点。再从历年高考的重点中分析研究出一些有可能出现的题式,让他熟练掌握,这样高考时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结果。” “哇。”雪儿有点夸张的叫了起来:“子林就你现在的水平能当中学的高级教师了。” 汉鸿说:“你以为那些高级教师都是有真水平吗?很多都是论资排辈出来的,滥竽充数的多。” 子林说:“你们就别瞎吹了,我也就是说说。” 汉鸿站起来的度着步,有点像林彪在辽沈战役中,在火车站站台上度着步思考先打长春还是先打锦州的样子。 雪儿说:“想什么呐?”。 汉鸿兴奋地说:“子林,雪儿,你们看,这里有巨大商机呀。” 汉鸿喝了口水,接着说:“就按子林现在的思路,我可以肯定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我们高中毕业没多久,又是经历了高考的人,高中的课对我们来说不陌生,我们可以成立一个校外高考辅导机构,专门做这个生意。” 子林不禁感叹道:“汉鸿的格局就是不一样呀。” 汉鸿继续说:“你们听我分析一下,子林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重点和难点只对一个学生,太浪费了。如果我们用子林的方法来办一个补习班,如果能有二十个学生,那我们就赚大了。” 雪儿说:“二十个学生,每个每月按五百收,那就是一万呀,哇!” 子林说:“我一对一才五百,人多不能收那么多。” 雪儿说:“对,我们不能收那么多,就收三百也是六千呀,一年下来也是七万多,那就可以天天吃牛排了,哈哈!” 汉鸿说:“错,我们每个人收八百,甚至更高。” “啊”子林跟雪儿同时瞪大了眼睛。 雪儿说:“你也太狠了吧,一般人上不起的。” 汉鸿说:“雪儿说对了,我们就不是针对一般人的,我们是针对能买得起的人。” 子林说:“那也太贵了。” 汉鸿说:“什么叫贵?一部轿车十几万到几百万,贵不贵?国外大佬都有私人飞机,飞机多少个亿一架?贵不贵?没有贵不贵,主要看市场。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交易,至于价格要看你卖的是什么和你的消费群体。一斤白菜三毛钱,一部手机几千到一万多,消费群体不一样。白菜贵一毛钱老百姓可能就不买了,甚至少买。而手机针对的是上层领域,老板们用它可以更方便更快捷的赚钱,贵也要用。子林的研究严格地说是有知识产权的,做有偿服务再正常不过了。也就是说这个知识产权对考生来说等于高考分数,你们告诉我,高考分数一分值多少钱?再贵也会有人买的。所以不用考虑一般人上不起这个辅导班的问题,我们是以盈利为目的商业性质的辅导机构,不是慈善机构,所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在商言商。” 子林说:“人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话看来一点也不假。汉鸿,雪儿说我能当中学的高级教师,我看你能当大学教授。雪儿,你说是不是?” 雪儿说:“你们两个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的呀,哎!我觉得汉鸿没有说完。” 汉鸿接着说:“我们三个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辅导机构,合伙人制。这个科研成果是子林的,子林占大股,百分之四十,我跟雪儿各占百分之三十。子林负责研发,我负责面授,雪儿负责外联公关。就以子林辅导的那个学生的同学为主要推广群体,因为子林的成效在那摆着,就不用做宣传了,这个事成功率占百分之九十以上,没有不干的道理吧?” 雪儿也兴奋起来了:“我看也行,子林,我们干吧?” 子林说:“汉鸿绝对是商业奇才,不过有一点想多了,我们三个还要分大小吗?” 汉鸿说:“你那个活是最累的,再说了这原本就是你的专利,我们两个是跟你沾光。” 雪儿也说:“汉鸿说的有道理。” 子林说:“行了,别说这么热闹了,这个事恐怕是不行的。” 汉鸿说:“怎么了?” 子林说:“我都答应人家了,只对人家一个孩子教学的。” 汉鸿说:“签协议了?” 子林说:“没有。” 汉鸿说:“那就不算数。” 子林说:“口头承诺也是承诺,要不人家凭什么给我那么多钱,不能说话不算数的。” 汉鸿想了一下说:“那这样,你继续给他当家教,你不用出面,只负责教材就行了,我跟雪儿出面组织和面授。” 雪儿也晓过来了,那样她就要天天和汉鸿单独在一起了,汉鸿的小心思,她明明白白,就说:“那不行,子林不干我就不干。” 汉鸿说:“还是我们三个一起干,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雪儿说:“反正子林不出面我就不干。” 子林知道雪儿的心思,他不好说什么。 汉鸿说:“雪儿,子林,我们都是学经济贸易的,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练练手多好呀。虽然我未来的方向也不在教育方面,但是干一下,接触一下社会,对我们未来应该是有好处的。” 雪儿坚定的说:“你说的都有道理,我就一条,子林干我就干。否则,你就是把凳子说的满地跑,我也不干。” 汉鸿明白雪儿这是在借机明志,这些日子雪儿都不与他单独相处了,今天不是子林请吃饭,恐怕雪儿是不会跟他出来的,他感到雪儿越来越把他当亲哥了,离他越来越远了。而且明显对子林有一定的依赖了,这让他很不舒服,也不甘心。 第14章 畅想与憧憬 雪儿选择子林,虽然是雪儿的主观意志所为,但汉鸿依然满满的醋意,这个世界上恐怕最难处理的就是感情纠纷,这是人们最自私的一个领域。 汉鸿也不例外,他不会轻易放弃,但他不便过多表示什么,就说:“那好吧,先不说这个了。子林,说说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子林说:“也没什么长远打算,将来踏踏实实做点事情就可以了。” 雪儿也从来没有跟子林探讨过未来的事情,也很想知道子林对将来的打算。 汉鸿说:“等于没说。谁不是踏踏实实做事情呀?” 子林说:“我常听大人们议论,建国后我们那里出了几任好官。一个是六十年代出了一个有眼光有水平的县委书记,他在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硬是带着全县人民修了一个大水库,能灌溉几十万亩土地。现在我们全县吃水都靠这个水库,而且云台市也开始用这个水库的水供城市用水了。我去看过那个水库的纪念馆,那个县委书记穿的跟民工差不多,惟一的区别是他戴了一个帽子,上衣口袋里插了两支钢笔,年龄大一点的人经常夸他,也很佩服他。” 汉鸿说:“有点焦裕禄的感觉。” 雪儿说:“那一代人思想很纯。” 汉鸿看一眼雪儿:“你不纯吗?” 雪儿瞅他一眼:“比你纯。” 子林继续说:“再就是七十年代末,我们县来了一位有魄力的县委书记,他把农业结构改变了。从此,我们不用吃地瓜干了,可以吃上白面了。” 雪儿打断他:“地瓜干多好吃呀,你妈捎来的地瓜干我们都抢着吃,太好吃了。” 汉鸿也说:“那个地瓜干确实好吃,拿到城里是可以卖好价钱的。” 子林说:“你们吃的是熟地瓜干,当然好吃了。生地瓜干你们吃吃试试,我妈说以前人也吃它,猪也吃它,一年到头都以它为主。” 雪儿瞪着眼睛吃惊的问:“人和猪都吃地瓜干呀?” 子林说:“是呀,猪吃的少,人吃的多。猪吃地瓜干加糠,人吃地瓜干加咸菜,那时候农村很穷的。就是因为这个县委书记的功劳,我们现在都能上吃白面和米饭了。所以很多人都说他的好,我妈非常崇拜这个县委书记。” 汉鸿说:“子林,我明白了,你是想回到家乡去干一番事业吧?” 子林说:“这几年我们家乡的经济发展的飞快,特别重视引进外资,引进一个外资项目要敲锣打鼓,还要放鞭炮。会用大号霓虹灯字标明是xx合资企业,晚上一闪一闪的特别醒目。所以,我觉得我们所学的,应该是他们急需的,在那里我们应该更能发挥作用。” 汉鸿兴奋了:“哎呀,我说嘛,一般农村出来的学生,报志愿的时候都偏重于报农业工业和师范方面,你却报国际经贸专业,原来你是老谋深算呀。” 雪儿瞪了他一眼:“大哥,不能这么说话吧?” 汉鸿赶忙说:“哦,对不起子林,我没别的意思,别误会。” 子林很大度地说:“没什么,你说的也是实话。” 说到国际贸易这一块,汉鸿就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汉鸿了,而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他问:“子林,你最近都在关注什么?” 子林说:“大部分精力都在家教这个事上。” 雪儿也被他们的激情渲染了,给他们每个人倒一杯水,坐在对面倾听着。 汉鸿说:“你有没有关注香港回归的有关报道?” 子林说:“有呀,每轮谈判都很关心。” 汉鸿一拍大腿:“对呀,学外经贸的不关心这个事他就不能毕业。子林,我告诉你我特别关心这个事,我仔细分析了,香港回归的每一轮谈判都在释放一个信号,那就是我们国家对外开放的力度只会加强不会减弱,并且我们国家还在申请加入世贸组织。一切现象表明,未来我们国家将会面向全世界敞开大门,敞开大门不就是要加强经贸、科技、金融各个领域的合作吗?这就来了我们的用武之地,我们可以联手把我们国家的工农业产品卖给全世界,然后把国外的好东西给他弄回来,尤其是能源方面的。子林,你做事扎实,亲和力好,到时候你负责国内这一块,我负责国外这一块,不干他个天翻地覆凯尔康就白为人了。” 雪儿不满了:“看来没我什么事?” 汉鸿说:“我们三个人一起干,你与我一起负责国外这一块。” 雪儿说:“才不呢,我与子林负责国内。” 汉鸿不接这个话。 子林也兴奋起来说:“汉鸿,我觉得行,我们这也叫实业强国方略。” 汉鸿说:“对呀,今天太高兴了,雪儿去拿瓶酒来,今天必须喝几杯。” 子林阻止道:“话可以随便说,酒就别喝了吧?” 汉鸿说:“怎么?还有你王子林怕的事吗?” 子林一拍桌子:“喝,不喝是孙子。” 雪儿兴高采烈的去拿酒。 热血铸就青春,三个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畅想着未来,憧憬着明天,冲动着青春该有的冲动,那热血与激情,像雨后春笋,破石惊天,不可阻挡。 此后一段时间,三人相处的相对平和。 这份平静很快被刘伟玲打破了。 刘伟玲是个简单善良的姑娘。父母原本都是乡政府的干部,所以她的小学也是在乡下学校读的。父母也是考虑她要上初中了才托人进的城,目的是让她能上好一点的初中和高中。由于她有一段乡下小学的经历,所以她对子林这种农村生长的男生比较熟悉,心里不但没有隔阂,还有一种亲切感。 大学生谈恋爱再正常不过了,好多同学都成双结对了,也有男生追求她,但她却因为跟着雪儿与子林接触多了,对子林产生了好感,别人走不进她心里了。 以前吃饭的时候也曾给过子林眼神,但子林都视而不见。刘伟玲自信自己不是难看的女生,虽比不上雪儿,但也是回头率较高的女生。她曾试着约子林,子林都以各种借口给挡回来了。 最近雪儿和汉鸿也没有组织吃饭,刘伟玲就没有了单独跟子林接触的机会。她有些烦恼也有些着急,她不想再等了,她要主动出击。 第15章 今天有桃花运 今天是礼拜天。 同寝室的姐妹都在睡懒觉,刘伟玲心里有事,起来碰碰雪儿,就走出去了。 雪儿等了几分钟也跟出去了,问站在楼梯口的刘伟玲:“怎么个情况?” 刘伟玲吞吞吐吐的说:“嗯,我想请你帮个忙?” 雪儿问:“什么事,说。” 刘伟玲说:“我想约子林和汉鸿,我们四个一起吃个饭吧?” 雪儿警觉起来:“怎么个意思?” “总吃你们的不好意思呀,我会请一个不行吗?” “说实话好不好?不然我回去睡觉了哈。” 刘伟玲不隐瞒了:“哎呀,我约不动子林。” 雪儿吃惊不小,犹豫了一下说:“这个忙我不能帮吧。” 刘伟玲急了:“你别不够意思哈,我给你当了多少灯泡?” “牛排也挺贵呀!” “我也请你们吃牛排行了吧?” “你约不动我就能吗?” 刘伟玲恳切的说:“你今天怎么了?他们都听你的,你打电话给汉鸿,让他叫上子林一起出来。他们要是不出来,我就不怪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雪儿也真不好说什么了,她望着刘伟玲那清纯的眼睛,真想告诉她真实的情况,但她不能,因为她与子林只是心灵感应,并没有把话说透。 雪儿给汉鸿打电话。 汉鸿秒接:“雪儿!” 雪儿:“你看子林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刘伟玲兴奋地抱住雪儿。 子林与汉鸿往外走的时候,话题居然扯到了宇宙。澳大利亚天文学家经过推算宇宙的实际年龄为十一亿岁,比原来预估年轻三分之一。科学家对大麦哲伦星云的一千万颗星体进行了观测,重点观测了已知的八千多颗脉冲星中的七十颗,科学家根据星体的质量和亮度就能计算出其内部核反应所消耗的氢的数量,从而推算出它的年龄,宇宙的年龄应该为九十亿到一百二十亿年,这是一重大科学发现。 雪儿与刘伟玲在校门外等他们。 刘伟玲问:“你们俩聊得什么?那么专注。” 汉鸿说:“再聊宇宙呢,人在宇宙里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太渺小了。我们的人生百年,在宇宙里都短的快找不到计量单位了。今天怎么个情况?” 雪儿说:“人家伟玲要请帅哥吃饭。” 刘伟玲说:“是呀,总吃你们的过意不去,我作个东可以吗?” 汉鸿连说:“可以,可以。” “两个帅哥想吃什么?”刘伟玲顿了一下接着问:“子林,你想吃什么?” 子林说:“我什么都可以,随便。” 雪儿冲着子林:“随便是什么意思?” 子林说:“就是吃什么都行呗。” 雪儿说:“真的?” 汉鸿看出来雪儿又要跟子林使坏,冲子林说:“小心!” 子林说:“这有什么,真的。” “那好吧。”雪儿说着顺手薅了一把柳树叶子,坏笑着递给子林“吃吧。” 子林知道雪儿又要跟他玩了,就说:“你吃我就吃。” “是你自己说的你随便呀,我们也没有说随便。”雪儿说着就靠近子林。 子林刚要开口说话,雪儿飞快的将柳叶塞进他嘴里:“快吃吧你。”转身飞快地跑了。 子林顺手薅了一把柳树叶子就去追赶雪儿。 刘伟玲在后面喊道:“你们两个疯什么呀?” 子林追上雪儿,雪儿把着他的手求饶,并趁机小声说:“恭喜你,今天有桃花运。” 子林没有多问,他明白了。他把柳树叶子撒了雪儿一头。 刘伟玲和所有同学一样,都认为雪儿跟汉鸿是一对,这是没有质疑的。她更没有想过雪儿与子林会有着关联,不然她也不会找雪儿帮这个忙。 汉鸿在后面与刘伟玲一起走着,他看着雪儿欢快的与子林追逐着,心中很不是滋味。只要有子林在场,雪儿就会像一只小燕子,自由的欢笑戏耍,这是他从没有享受到的。 雪儿已经明确地站在子林这边了,不过今天让汉鸿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刘伟玲的心思,如果刘伟玲能与子林进一步发展,那对他可是太有利了。想到这里他便对刘伟玲说:“都说男追女相隔千山万水,女追男就是一道窗户纸,谁规定的就应该男追女呀,窗户纸不破一切都是未知数,加油!” 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刘伟玲稍愣了一下,接着也追了上去。 吃完饭,刘伟玲说:“子林,人家汉鸿和雪儿肯定有单独节目,我想到滕泉商城逛逛,你陪我去吧?” 子林说:“我下午有课,要马上过去,逛商场这种事你还是找白雪吧。” 雪儿说:“子林你真不够意思,吃了饭就想跑。” 子林说:“是真的有事,今天下午要和维克一起去买一些资料。”子林说完看了一下表“哎呦,快到时间了,不好意思哈,你们三个去玩吧,我要走了。” 子林起身,跟他们摆摆手,就急匆匆的跑了,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子林的话不是纯粹的假话,他要给买学习资料是真的,但时间却不是那么急的,早一天晚一天都可以。 他上次给汉鸿和雪儿说过的那套想法,他跟维克的父母说了,吕继光夫妇十分感动,表示无论花多少钱他们都认了,让子林大胆放心去做。 维克的妈妈杨红霞当即拿出两千元要他先花着,不够她再给。 子林从来没有这么随性的花过钱,很有感触,富人家的日子真的不一样。 子林很快就买好了他想要的资料,把剩下的钱给杨红霞。 杨红霞坚决不要,说剩的钱你就当零花钱吧。 子林坚决不肯,他告诉杨红霞自己研究的东西要等到维克高三才能用的上,也不知道对维克能有多少帮助。 杨红霞说,小王,我们看出来了你是个实在的孩子,我们信你,维克的学习上的事我们都听你的,你就放开手脚去做就好了。 子林非常感激这一家人对自己的信任。 此后一段时间,子林除了给维克作补习外,把本省近十年的和几个重点省市近五年的高考题都看了一遍,也做了一遍,也就是说子林等于又参加了N次高考,他把每个学科的重点和拐点题都总结了一遍,把这些重点和拐点题的题式进行了分析和预判,并把这些东西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重点复习资料。 第16章 雪儿吃醋了 这一晚,子林像往常一样,吸着初冬寒冷的空气,悠哉悠哉的走回学校,又是雪儿站在那里。 子林走上前去用眼睛询问。 雪儿眼看着前方说:“陪我走走。” 雪儿说完径直往前走去,子林就紧跟着到了小公园,雪儿盯着河面问:“开始书信往来了?” 子林一下子明白了。 刘伟玲又约了子林两次,子林都推脱了。 刘伟玲心里感到纳闷,她给子林写了一封信,信很短:感觉你在逃避什么?如果不同频,请明示呆萌人。 子林给刘伟玲回了一封信:每个按键都能弹出悦耳的乐声,干吗盯一个键。 刘伟玲这个初涉爱河的小鹿有些迷茫了,子林已经牢牢的烙在她心里了,她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仔细观察了子林,她可以肯定子林没有女朋友,可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配不上子林了,她找不出子林不喜欢她的理由。于是又给子林写了一封信:没准两个人一起能弹奏出更美好的乐章,不试怎么能知道?我有信心,你呢? 子林回信:十分感谢抬爱,你真实纯洁漂亮可爱,会遇到更好的,我是榆木脑袋,别费劲了,祝福你! 这一封信是今天上午子林放在女生宿舍一楼传达室的,不巧被雪儿看到了,她一眼就认出了子林的字体。一看是写给刘伟玲的,就把信拿回宿舍了,扔给刘伟玲,说了一声:“你的信。” 然后就在自己床上依坐着,用眼睛观察刘伟玲。 今天同宿舍的邓珊珊和高华娟作伴出去玩了,寝室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刘伟玲看完信就趴在桌上,慢慢的肩头有点耸动。 雪儿赶忙过去拍拍她,问:“怎么了?” 刘伟玲把信递给雪儿,同时说:“白雪,你说王子林是铁打的么?” 雪儿说:“追你的男生也不少呀,就没有考虑一下别的人?” 刘伟玲一边用纸擦眼泪一边说:“不行,别人进不来。” 雪儿明白她的话。 子林刚到大学的一段时间,大家都觉得他比较沉闷,少言寡语,似乎不太合群。但是慢慢地子林的人缘上来了,现在很多同学都挺喜欢他的,不但男生喜欢他,也有不少女生喜欢他,这就是汉鸿所说的亲和力。至于有多少女生喜欢子林雪儿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刘伟玲绝不是第一个,至于子林为什么都不理睬人家,是不是因为她,她不是十分清楚。 自从上次子林跳河以后,雪儿就感觉到了子林心理上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这个变化就是子林的自信心,她很高兴看到这个变化。她想再给子林一些时间,也给汉鸿一些时间,都慢慢的接受一些现实,雪儿希望他们三人今后能好好相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危机感了,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了,于是她来找子林。 子林对雪儿说:“回信是一种礼貌吧?” “真实纯洁漂亮可爱,这样的话也是榆木脑袋能想出来的吗?”雪儿醋意满满的盯着子林。 子林说:“什么意思呀?我总不能说你长得没有白雪好看,所以就不好意思了吧?” 雪儿用眼睛的盯着子林,似乎要看透他的心。 子林让她盯得发毛:“怎么了?又说错了?” 雪儿问:“你刚才说的是心里话?” 子林:“什么话?” 雪儿:“刚才那句话。” 子林:“这不是你逼的吗?” 雪儿:“我逼的?” 子林:“啊。” 雪儿:“那好,我今天就要逼一逼你。我问你,你们通了几次信?”雪儿耍起大小姐的小任性了。 子林:“这个哪能告诉你呀,那是人家的隐私呀。” 雪儿咄咄逼人:“你说不说?” 子林后退两步说:“雪儿,这是人家的隐私,说了对人家不尊重的。” 雪儿一转身翻过护栏,像子林上次跳河的姿势一样,脚踩堤坝边,一只手勾住护栏。 “你干什么?”子林吓了一跳,说着就要过去拉她。 雪儿伸出一只手止住他:“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松手。” “雪儿你别胡闹好不好”子林有点着急了。 “我没有胡闹,你不告诉我,我就松手了。”雪儿说着眼睛就望向河面。 “好,好,好,我告诉你,你先上来好不好?”子林有点无奈了。 雪儿:“就这么说。” 子林:“好,好,好,前面有过一封信,行了吧?” 雪儿:“她怎么写的?你怎么回的?” 子林:“这个哪能说?” “说不说”雪儿又望向了河面。 子林忙说:“行,行,行,我不能说人家怎么写的,只能告诉你我怎么写的。” 雪儿:“行。” 子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说每个按键都能弹出悦耳的乐声,干嘛盯一个键。” 雪儿瞪着子林:“王子林你个大坏蛋,居然这么会写情书。” 子林赶忙辩解:“那不是情书,那是回信好不好?” “那也不行,你必须给我写一封信,我明天就要看到。”雪儿继续任性。 子林说:“行,行,行。你快上来呀!” 这个时候远处有两对老夫妻在遛弯,他们发现了要跳河的雪儿,一边喊着“姑娘姑娘,想开点”一边冲这边跑过来。 子林说:“你快点上来吧,人家要过来救你了,要出洋相了。” 雪儿加快了语速:“那你快说,你那句话是真心的。” 眼看着四个老人就要冲到眼前了,子林说了一句“真的”就上去一把抱着雪儿,同时探下腰伸出手抄起雪儿的腿,一下子把雪儿抱过来了。 四个老人冲到眼前开始围住雪儿:“姑娘,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呀?这河水很深的,能淹死人的,不是可以闹着玩的” “想想你家里的父母,可不敢乱来呀。” “你死了,你父母还能活吗?” “哪有过不去的坎呀,可不能寻这短见呀。” 子林赶忙上前辩解,被老人一把推开:“这么好的姑娘你也敢欺负,你的心长哪去了?” “你这么一个小伙子,能看着一个姑娘在你面前跳河?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雪儿本来就是在要挟子林的,看着四个老人围攻子林心中乐开了花。 四个老人最后说,虽然人没有什么事,但是你们最好跟我们到派出所备个案。并对雪儿说,姑娘这是为你好,将来真有什么事,公安局可以找他。 雪儿一看事有点大,就赶忙上前去解释,四个老人质疑了一会,看到子林胸前的校徽,就问明了他们的身份,然后说要看着他们走进学校才放心。 子林和雪儿只好在好心的四双眼睛的监视下,走回了校园。 第17章 你还差我三个字 第二天,雪儿收到了子林的信,打开一看,只有三个字:王白雪…… 雪儿心花怒放,南方有一种习惯,女人出嫁后就要在自己的姓名前加上夫姓,这是子林的暗示,她懂。但她不甘心,她给子林回信了。 子林打开雪儿的信:“白王子林,把省略号变成文字,晚八点半,跳河地点北五百米雕塑像处见。” 王子林欣喜若狂,虽然他早就感受到了雪儿的心意,但他不敢确定那是真的,因为雪儿总是喜欢拿他开涮拿他取乐,有时候他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雪儿在他心目中那是至高无上的,是女神!是可望不可及的。他不敢相信他这么一个穷小子会得到这个至高无上的万人瞩目的娇公主的芳心,家境的悬殊,让他有一定的自卑感。 但是昨天晚上河边的那一幕,让他觉得雪儿是真的很在意他的,虽然他没有足够的勇气拥有雪儿,但他却有十足的好奇心想知道他与雪儿的可能度,所以他给雪儿写的信用的是:王白雪。这是一种试探。雪儿回的是:白王子林。他得到的是肯定。 这可是上帝给他的最高奖励,这个奖励让他手颤抖人颤抖心颤抖,让他有范进中举的癫狂感,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大馅饼,把子林砸晕了。 其实不是刘伟玲配不上子林,子林给刘伟玲的评价是很恰切的——真实纯洁漂亮可爱。刘伟玲在女同学中也是佼佼者,如果不是有雪儿恐怕不是刘伟玲追子林了,而是子林要用心追刘伟玲了。 而自从雪儿出现在子林的生活中,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虽然子林没有勇气追求雪儿,但这不影响他对美好的向往。他知道自己和雪儿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雪儿,欣赏她,却不可能走近她,更不可能拥有。 他当初鼓励汉鸿的去追雪儿,而自己却远远的躲开了,就是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觉得雪儿与自己就是天鹅与青蛙的差距。但雪儿的影子却把他心里的那个位子给占了,所以别的女生就很难再走进来。子林也常常感到奇怪,明知道不可能,却常常魂牵梦绕,当然这只是他心底的秘密。 子林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事情会逆转,会让他成为主角。那次他从河里爬上来,雪儿把他的头放在怀里,用纤纤葱指在腮帮上啪啪拍打的时候,雪儿那急切关心的样子让子林感动陶醉,雪儿温馨的怀抱激起了子林男人的保护欲,更给了他信心,那一天他就开始重新审视和评估他们的关系,他甚至开始考虑怎么处理与汉鸿的关系了,没想到刘伟玲的信促进了事态的进展。 子林早早的来到雪儿定的约会地点,天有点冷,时不时地飘点雪花,但子林心中却是一团火焰,他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慢。 他不时的看看表,差十分钟的时候,他看到雪儿走过来了,子林飞速的跑过去。 雪儿看到了子林也小跑迎上来。 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颗火热的心,瞬间紧紧地抱在一起,没有语言,只有紧紧相箍着的四只手臂。 急促的喘息中,子林低下头,刚好与同样急促呼吸的雪儿四目相撞,片刻,雪儿闭上了眼睛,子林慢慢靠近…… 雪儿那特有的芬芳气息让他心醉。 他用舌头碰了一下雪儿的嘴唇! 雪儿朱唇微启,香舌可见。 子林立即印上去,彼此献上了初吻,热烈而疯狂,星星也羞的闭上了眼。 当星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依偎在公园的椅子上。 雪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子林一伸手:“拿来。” 子林:“什么?” 雪儿:“省略号呀。” 子林:“没有呀。” 雪儿:“你敢?” 子林:“真的没有。” 雪儿伸手揪住子林的耳朵。 “唉!唉!唉!你轻点,你把它揪掉了。”子林疼的直咧嘴。 “不听话要它干嘛?”雪儿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在这呐。”子林说着掏出了一个纸叠的鸽子。 “你这可是自找苦吃呀。”雪儿满意地笑了,一把抢过来就要看。 子林按住她的手说:“不许看” 雪儿拨开他的手打开信,借着暧昧的灯光,她看到: 你像一缕春风, 吹进我的原野, 开出满园鲜花 ——玫瑰! 你像一线阳光, 照进我的心田, 激活一个密码 ——爱情! 可乐滋润着玫瑰, 玉指腮上拍出爱的节奏, 梦想飘进了宇宙 ——宇宙爆炸! 王子林边骑骏马, 雪儿琼楼舞曼纱, 玫瑰铺路 ——爱情起驾! “哇!子林,你大才子呀!不像理科生呀!”雪儿兴奋满足的笑了。 子林说:“就是怕你笑掉牙。” 子林这不伦不类的情书,说不上是什么文体,但把他的心思完美地表达出来了。雪儿看得懂,看得高兴,这就足够了。 雪儿像想起了什么:“你喝可乐的时候就有心了?” 子林说:“没有,是感受到了你的细心。” 雪儿说:“王子林,你好阴险呀,你既然感受到了为什么没有反应呀?” 子林说:“我哪敢呀,我以为那是高素养女生的基本表现了。” “你就狡辩吧。”雪儿温柔的拍拍子林的嘴巴说:“我拍拍你的嘴巴就能写出诗来,那我踹你一脚是不是能写出长篇巨着呀?” 子林忙说:“宝贝,你饶了我吧,你就是把我踹进石缝里我也做不到呀。” 雪儿摸着子林的脸甜甜的说:“我试试吧?” 子林享受着说:“你可以随便踹,就是别让我写东西就行。” 雪儿想了想:“不对,你还差我三个字。” 子林说:“我人都是你的了,还留三个字干什么?雪儿,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处理一些事情。” 雪儿看着子林:“你是说汉鸿?” “嗯。”子林望着远处说:“汉鸿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最投机的朋友,也是我最尊重的朋友。他的高雅,他的学识,他的格局是我达不到的,我们同学里也没人能达到,令我佩服。跟他在一起,也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可偏偏他也深爱着你,他为了你都能放弃清华,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们三个是好朋友,我不想失去汉鸿这个朋友。” 雪儿动情的看着子林:“子林,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以后他就住在我家,我虽然没有亲哥,但我可以肯定他比亲哥都亲,我也不想让他伤心。子林,想想办法让他别难受,他难受我们都不舒服。” “嗯,尽最大努力吧,但我怕效果不尽人意。” “你想怎么做?” “嗯,我也没有想好,就用男人的方式吧。” “决斗?” 子林轻轻捏捏雪儿脸说:“想什么呐,太原始了。” 雪儿乖乖的:“那你需要多长时间?” 子林想想说:“很快就要放寒假了,就到寒假结束吧。” “嗯”雪儿乖乖的依偎在子林怀里。 雪儿秀发飘出来的清香让子林心醉。 子林再次低下头来。 星星又躲到云朵后面了。 第18章 我们扯远了 时间过的很快,马上就要放寒假了。 一日晚饭后,子林叫上汉鸿,两个人沿着河坝走着。 汉鸿先开口了:“跟刘伟玲接上火没有?好像你不感冒?” 子林没有说话,停下脚步,望着前方。 汉鸿问:“你怎么了?有心事?” 子林说:“雪儿在这里骂过你我一次,她说我们看三国中毒了,她痛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 汉鸿低头沉思了片刻:“雪儿骂的不错,可是我不能没有雪儿,我的所有规划都与她有关,我也谢谢你子林,你的成全我心领了,我需要时间。” 子林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二十年了。” 汉鸿说:“少时不懂成人事,那都是成长的过程。” 子林说:“初中就有谈恋爱的了,高中的时候你可别说你不懂这个事,高中到现在也好几年了。” 汉鸿说:“子林,你什么意思?我知道雪儿对你有好感,可是子林你要面对现实,雪儿的情况你也清楚,你们有可能吗?将来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将来都是个事,雪儿能跟你到县城去过那种小市民的生活吗?” 子林转过来看着汉鸿。 汉鸿赶忙解释:“子林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个现实。子林,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梦,而这个梦是你和你妈妈共同的梦,那就是让你成为人们尊重的,值得她骄傲的一个人。我也知道你会毫不犹豫的去实践这个梦。可是子林,你想过没有,雪儿是在什么环境下长大的?这个我比你清楚,雪儿从小到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发愁,她能适应你未来的生活吗?你想过没有?” 汉鸿的话是理性的,其实这也是以前子林有顾虑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可是当爱情来临了又有几个青春少年能那么理性呢?何况子林觉得他有能力有信心不让雪儿受委屈,就是有点顾虑,也让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给打消了。 子林说:“汉鸿,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我们的将来都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困难,这很正常,难道我们没有能力来解决这些吗?” 汉鸿说:“子林,社会上的事,恐怕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现实比我们想象的要残酷很多。” “我们扯远了。”子林对汉鸿此时的思维角度不感冒:“汉鸿,你对雪儿有信心吗?” 汉鸿看着远方:“我需要时间。” 子林也同样的看着远方:“一个寒假,你应该能把话说透吧?” 汉鸿看着子林:“什么意思?” 子林说:“雪儿还说,我们如果把意志强加在她身上,那我们跟那帮流氓就没有什么区别,这句话我认同。” 汉鸿有些燥急的说:“子林,你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刘伟玲有什么不好的?” 子林不愿听了:“汉鸿,我们尊重一下雪儿好不好?” 汉鸿心里有气了,转身一脚将一颗石子踢向河里。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好多同学开始聚餐了,今天这几个,明天那几个,走马灯式的交叉着。子林、汉鸿、雪儿和刘伟玲都在其中。 子林约汉鸿吃饭。 汉鸿问:“都有谁?” 子林说:“我们仨。” “那就算了吧。” 子林不好勉强,上次谈话之后,汉鸿与子林有点远了。 马上就到寒假了,子林妈妈给他捎来一包熟地瓜干和秕花生米,这是大多数城里孩子最爱吃的,子林把这些东西分了一半给雪儿,又将剩下的分了一半给汉鸿,最后剩下的拿到宿舍六个哥们共享了。 晚上子林与雪儿又到河边了,亲热之后雪儿问:“你跟汉鸿是不是有点生分了?” “没什么,过一段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谈话的内容?” “以后告诉你,现在真的不能说。” 雪儿说:“那好,我不问了,那你没有打算放假之前一起吃个饭吗?” 子林叹了口气。 雪儿:“汉鸿不愿意?那我请吧。” 子林说:“雪儿,你暂时把我和汉鸿都当哥哥好吗?” 雪儿望着子林,她能猜到子林在为处理好与汉鸿的关系做着什么样的努力,她轻轻的点点头,温顺的趴在子林怀里。 雪儿请客,子林与汉鸿坐一面,雪儿坐一面。 雪儿端起水杯子说:“时间真快呀,一个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来,我们干一杯!” 虽然雪儿尽力调节气氛,但依然有一点沉闷,汉鸿几乎一句话也不主动说。 雪儿问汉鸿:“我们什么时间走?” 汉鸿说:“后天下午。” 雪儿问:“怎么走?” 汉鸿说:“三点的车,到家吃晚饭正好。” 子林说:“那好呀,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饺子,然后送你们上车。” 雪儿说:“好呀,你什么时间走?” 子林说:“我可能要晚几天,高中的期末考试要晚一点,维克的妈妈希望我能等他考完试放假了再走。” 汉鸿说:“高中放假都是要靠近春节的,那不太晚了吗?” 这是今晚上汉鸿主动说的第一句话,看得出他对子林是关心的。 子林说:“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雪儿说:“那你妈妈会着急吧?” 子林说:“没事的,妈妈理解的。再说了这个时候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早一天晚一天没多大关系。” 第二天晚上,子林与雪儿在老地方见面了,该有的程序完了之后,雪儿拿出一个手机给子林。 子林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家也没有电话,这么长的假期,你想我了怎么办?”雪儿说着忽然来灵感了:“哎!子林,你家里会不会有个童养媳什么的?”雪儿说完就赶紧跳开了。 “你这么恶毒,看我怎么收拾你。”子林起身就去抓雪儿。 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下追逐着,抓起地上的雪互打起来,一会儿雪儿就挨了子林好几个雪球。 雪儿不干了,她怎么会吃这个亏,她让子林站着不许动,可就是这样雪儿也打不准,不是打偏了,就是被子林用手挡开了。 雪儿又不干了,让子林的手也不许动。她走近些,一个大大的雪球砸在子林脸上。 “你好霸道呀。”子林去抓雪儿,两个人在雪地上滚打着疯耍着,青春无理,恋人在一起没有对与错。 疯累了两人躺在雪地上,子林说:“我还是不能要你的手机。” 雪儿说:“怎么了?假期四十多天呀,我们怎么联系呀?” 子林说:“同学面前不好说,这东西太贵了,回家也不好解释呀。” 雪儿坏坏的说:“难不成,你家里真有童养媳?” 子林也坏坏的说:“有哇,我有十个。” “去你的吧。”雪儿抓起一把雪,顺着子林的衣服领子给塞了进去,跳起来就跑。 冰凉的雪,冷的子林哇哇乱叫。 雪儿一边跑一边开心地笑着…… 第19章 真想再跳一次河 中午,子林请雪儿汉鸿吃了一顿饺子,然后就送他们去车站了。 车开动了,雪儿走了,也把子林的心带走了。 往后走的路上,子林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他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爱上雪儿了,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一会就这么难受,他似乎就能理解汉鸿近日的心情了。 在爱情方面人人都是自私的,不自私是因为你没有开始爱。 子林与雪儿已经开始恋爱了,却给汉鸿一个假期的时候公平竞争,这个公平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这只是给汉鸿一个缓冲时间,让他接受现实。 其实子林的爱更自私,不自私的爱怎么能走进灵魂里去! 晚上,子林同宿舍的同学组织了一个小聚餐,他不得不去。到场一看,四个男生五个女生,刘伟玲也在,刚好剩一个座位就在刘伟玲身边。 同学聚餐等于鸭子吵湾,吵闹中刘伟玲小声对子林说:“你太不够意思了,送白雪和汉鸿也不叫上我。” 子林说:“不好意思,没来得及,等他们回来给你补上。” 刘伟玲说:“下次是不是该给你当灯泡了?” 子林说:“你什么意思?” 刘伟玲说:“装,装,你就装吧。我在白雪桌子上看到了一个信封,是我熟悉的笔迹。” 子林不好再说什么。 刘伟玲拿起杯子主动与他碰了一下说:“眼光好高呀,你这算不算是横刀夺爱?汉鸿能饶了你?” 子林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刘伟玲说:“明天下午。怎么?你要去送我吗?” 子林说:“如果需要当然可以。” 刘伟玲说:“当然需要,我也要吃饺子。” “没问题。”子林说着站了起来,拍了两下手,大声说:“明天中午,海鲜饺子馆送刘伟玲,谁去报名啦。” 立马有三个明天不走的人站起来报名,刘伟玲在桌子底下狠命的踩着子林的脚。 晚上,子林百般无聊的一个人来到河边,来到他与雪儿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回味着往事。似乎雪儿就在身边,怪了,雪儿刚走了几个小时他就变成这个样子,看着那一景一物,雪儿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那些醉人的镜头在翻演着,雪儿的气息仿佛就在身边。 忽然一阵电话铃把沉浸在回忆中的子林吓的一哆嗦,好一会才想起自己也有手机了。赶忙掏出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雪儿。他的手机这是第一次通话,也只有雪儿一个人知道他的号码。 他赶忙接通:“喂,雪儿!” “嗯,子林,你在哪?”雪儿的声音绵绵的。 “我在老地方。”子林也悠悠的说。 “你自己到那去干什么?天这么冷。”雪儿有点担心。 “雪儿,你把我的魂带走了,所以不知道冷。”子林望着幽幽的天空。 “我的心也在你身边。” “真想再跳一次河。” “别傻,要跳也等我回去,不然没人救你呀。” “让你再好好拍拍我的嘴巴。” “我把你嘴巴打肿,行不?” “好,两边都打肿。” “嗯,对了,你今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张忠华请客。” “刘伟玲也去了吗?” “去了,对了,她说看到我给你写的信的信封了。” 雪儿偷笑了一下:“那是我故意让她看到的。” “为什么?” “这样以后我就不用费口舌跟她解释了。” “雪儿,你能当间谍,太有心计了,我得小心点,别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雪儿偷笑:“你要是能卖个好价钱,我就多卖你几回,卖的钱我好吃牛排。” “你费那个劲干嘛,直接把我吃了算了。” “吃你?你得先跳到黄河里洗洗才能吃。哎!说归说,你们家的地瓜干又软又甜,真好吃。” “馋了?” “嗯。” “你把你家的地址发给我,我让我妈给你捎一点。” 雪儿窃喜:“那多不好意思呀?”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那是对你,现在是麻烦你妈,当然不好意思了。” “你将来对她好点不就行了嘛” “嘿嘿嘿,也是哈,那就不客气了,少捎一点就可以了哈。” “得嘞。” “你现在赶快回宿舍吧,外面太冷了,听话哈。” “嗯,你照顾好自己哈。” “嗯,挂机吧。” “嗯。” 废话连篇,一对情侣却聊的津津有味,恋恋不舍。 子林与雪儿通了电话,心情好多了,回到宿舍又开始认真研究他的的高考材料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吕维克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全班排名第十七位,维克的学习积极性完全起来了,甚至是膨胀式的,他抱着子林问:“哥,怎么样?” “倍棒!” 说来也怪,以前维克学习不好的时候,吕继光夫妇都没有时间关心和陪伴他。现在学习好了,他们却格外关心起来了,都尽量下班就回家,也不再吵架了,家庭和睦让维克也感到了温暖,心情也格外畅快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小年。 吕继光推掉了应酬,早早回家,他要在家里请子林吃饭。他扎上围裙亲自下厨,杨红霞也跟着前前后后的忙活着。 维克都不记得爸爸上次做饭是什么时间了,看到父母这么热闹的忙活着,他也要伸手帮忙。 杨红霞说:“哎呀,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你去陪着小王老师吧。” 坐下后,吕继光打开一瓶茅台对子林说:“小王呀,今天这个酒,你必须少喝一点,哪怕是一小杯,好不好?” 杨红霞也在一边帮衬着说:“对对,小王呀,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必须喝一点。” 吕继光不等老婆说完,抢过话头:“你别瞎咧咧了。小王,你听我说,首先呐,今天是小年,因为我们维克你也没能回家与父母团聚,我们拖累你了,叔叔心里也觉得有点对不住你,也算给你道个歉。” 子林连忙说:“叔,您可别这么说,小年不算年的。” 吕继光继续说:“再一个,今年是我们家的好年头,维克的学习是我们家的头等大事,也是我们最头疼的事。因为有了你,维克像是变了个人,我和他妈都快不认识我们儿子了。今天的维克是我做梦也不敢想象的,感激之情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杯里。来,小王,我们敬你一杯!” 第20章 吕继光参加家长会 吕继光说着就站起来了,子林也赶忙站起来,吕继光与子林碰杯。 杨红霞也把杯子凑过来:“王老师我们敬你!” 维克也把水杯子凑过来:“哥,我也敬你!” 吕继光瞪他一眼:“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叫老师!” 维克赶忙改嘴:“奥,小王老师。” 杨红霞在维克头上拍了一下:“小王是你叫的?叫老师!” 维克笑笑:“好,老师,我也敬你!” 子林赶忙说:“叔叔阿姨,我跟维克是朋友,别见外。” 干了第一杯,吕继光又斟上一杯酒。 子林说:“叔,我不能喝很多酒。” 吕继光说:“小王呀,这杯酒也必须要喝。跟你透个底,托你的福,叔叔也要告别科长时代了。” 杨红霞有点惊讶:“老吕,你要升了吗?” 吕继光说:“组织部门已经考察完了,没有特殊问题,过了春节就该公布了。” 杨红霞激动了:“哎呀,老天爷呀,我们家这可是双喜临门呀,那这杯酒是要喝!” 维克说:“老爸,棒棒的!” 子林也跟着高兴:“叔,那真该恭喜您。” 吕继光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小王呀,我仔细想了一下,功劳还是你的。” 子林说:“叔,这是您的努力,与我没关系的。” 吕继光说:“小王,你听我说,维克上初中的那一年,你阿姨就开始独立开店了,从这一天开始我就没有消停过,你阿姨忙的起早带黑的,几乎不着家。我呢,三十几岁正是竞争最激烈的时候。唉!你是不懂大机关呀,竞争太激烈了,不进则退,没人可怜你。所以也没有时间管孩子,维克是一退再退,唉!不说那些了。今年你来了,维克就一大步一大步往前进,我在单位每每想起维克,就觉得自豪,心情特别好,所以就什么事都顺。我仔细总结了一下,这与你是有直接关系的,所以叔叔要再敬你一杯。” 吕继光说着就又站起来了。 子林也站起来,说:“叔,这杯酒不能您敬我,应该我祝贺您才对。” 维克说:“哥,我爸说的对,我也觉得是你的功劳。” 儿子争气,老公事业有成,杨红霞乐的一脸灿烂,给子林是又倒水又夹菜,她说:“小王呀,阿姨也不会说太多好听的,好话都让你叔叔说了。好过年了,我也就祝你爸妈身体健康,祝你也心想事成!来,干了吧!” 这一家人今天是比过年都高兴,皆大欢喜,其乐融融。 吕继光也学会了鼓励孩子,他对维克说:“儿子,老爸年轻的时候也觉得很牛,现在看看不如你,你是爸爸的骄傲,家长会以往都是妈妈去,明天的家长会爸爸想去,你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维克很高兴,这可是他初中以来爸爸第一次参加他的家长会。 吕继光又问子林:“小王呀,耽搁你这么多假期,真的不好意思,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呀?” 子林说:“叔,我准备把维克这次考试的一些问题给他找出来,再给他准备一些假期的重点作业,大概需要两天,大后天上午就走。” “那后天早上我们一起吃个早餐,然后你就从这里走。”吕继光看了杨红霞一眼,又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子林说:“看情况吧,叔有什么想法?”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现在也不是外人了,叔跟你就不拐弯抹角了,你看维克现在也离不开你,他们是初八就开学,你要是在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早回来几天可不可以?” 这半年来,子林一直受到吕继光一家的亲切相待,人家没把子林当外人,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他一把,似乎子林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一员了。 子林也体验了一把城里人的生活,他心里也是有感激之情的,他十分爽快的说:“行。叔,那我初九或者是初十就回来。” 吕继光夫妻十分高兴,吕继光说:“这样可真有点委屈你了。” 维克也冲子林挑了一下大拇指。 子林回到学校,学校的同学都回家了,宿舍里停暖气了,十分寒冷。学校里为了安全不让学生用电热毯,子林冻的受不了了,偷偷买了一个单人电热毯,再把别的同学的被子搬过来盖在自己身上,这样才勉强受得了。他拱进被窝就拨雪儿的电话,与雪儿煲电话粥已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第二天晚上子林到维克家,吕继光夫妇居然都在家,子林打过招呼就准备到维克房间。 吕继光叫住子林,给子林泡了一杯茶,把他让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下来,似乎有不好说的话。 子林问:“叔,您有事?” 吕继光说:“小王呀,是这么回事,今天我去给维克开家长会,遇到一个朋友,他女儿跟维克是同级不同班的同学,我跟他说过你的情况,他就想让你也给他女儿补习功课,你看行不行?” 杨红霞显然有些不高兴,在一旁嘟囔着:“你去开了个家长会,就出来这么多事。” 子林沉思了一下说:“叔,我的教学方法和步骤都是根据维克的情况来制定的,也可以说是量身定制的一套东西,不知道适不适应她。” 杨红霞在一边说:“就是嘛。” 吕继光对杨红霞说:“你懂什么?”又转过来对子林说“叔叔有点为难,所以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子林明白了,找吕继光的这个人肯定有着一定的背景,吕继光不能推辞或者是不敢推辞。但子林考虑的是另外的问题,他说:“时间上恐怕不好安排吧?” 吕继光说:“时间上是这样的,她到咱们家来学习做作业,你就在这里一起辅导就可以了。” 这时维克出来了,子林就对维克说:“维克,你觉得多一个人你行不行?” 维克说:“我爸都答应人家了,行不行那能怎么办?” 子林对维克说:“好了,你回屋去学习吧。” 第21章 我跟维克是兄弟 子林替维克关上门,回过来对吕继光夫妇说:“叔,阿姨,我今天跟你们交个底吧,下一个学期维克的成绩不一定能进步的这么快,我分析了维克的情况,他最好的成绩应该在班级上八到十五名这个区域徘徊,目前进到前五的可能性很小,但他学的会比较扎实,该掌握的东西不要落下就行了。前一阵子,我不是买了很多资料吗?这些日子,我把我们省近十年的高考题都重新做了一遍,从中找出了一些出题的规律和重点题类。我做了一个计划,过了春节维克学的是新课,这个和今年一样,坚持别掉队就行了。到了高三可就大不一样了,高三就没有新课了,全面转入复习和模拟高考的阶段,这个阶段,我的那些研究就会起到大作用。最近我又开始研究其他一些重要省市近几年的高考题,也想从中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最终希望能帮到维克。多一个人对我无所谓,只要不会影响到维克就行了。” 吕继光两只手重重的拍着子林的肩,感慨万分地说:“子林呀,遇到你是维克的福,也是我们全家的福分,是老天爷在关照我们家。” “叔,阿姨,遇到您们也是我王子林的福份,您们对我这么好,我也很感激的。叔,这个事您也别为难了,我听您的。” 吕继光说:“叔也确实有难言之隐。这样吧,你明天上午过来一趟,跟他们见个面,工资跟我们的一样,你看行不行?” 子林说:“叔,就别提钱的事了,我是冲着您的。” 吕继光说:“那不行,这是必须的。” 子林现在想的不是钱多钱少的事,他是一心一意想把维克打造成功,这也是对自己能力的一次测试,说心里话他不想分心。 当晚子林走的时候,杨红霞亲自送到小区外,她拉着子林的手说:“小王呀,阿姨想求你一个事。” 子林说:“阿姨,您说。” 杨红霞说:“不管谁来,你可要把维克放在第一位哈。” 子林说:“放心吧阿姨,我跟维克是兄弟。” 杨红霞说:“有你这句话,阿姨就放心了。” 子林回宿舍继续跟雪儿煲电话粥。 第二天,子林按约定来到吕继光家,吕继光夫妇都在家,家里还多了一对年纪跟吕继光夫妇差不多的两口子,还有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女生。 经吕继光介绍,子林才知道,男的叫赵德坤,是省人事厅的一名副处长,目前被省委组织部借调使用。女的是他妻子叫梁佳茹,在省国土厅上班。女孩是他们的女儿叫赵琳琳。 赵德坤两口子亲热的把子林夸了一顿,让赵琳琳叫了一声“老师”。 又少聊了几句话之后,赵德坤说年底事多,要先走了。他约定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不等子林说话,吕继光就替他应承下来了。 维克学校昨天就放假了,所以今天赵琳琳也就有时间在这里与维克一道学习。 子林先把维克的事安排好了,就跟赵琳琳聊天,了解她的一些相关情况。 看了琳琳这次考试的情况后,子林觉得,琳琳好多分不该丢却丢了。深入了解后,子林发现琳琳是个很认真很勤奋的学生,智力也可以,就是学习方法有问题,不会抓重点,什么都觉得很重要,大量精力都消耗在那些题海里了,跟维克的问题有相似之处。 子林就把问题一样一样给她分析透并指出来。 琳琳虽然觉得子林说的有道理,但她也认为学校老师给讲的每一道题,布置的每一份作业也都有道理,都不能马虎。 子林就招呼维克,带上篮球下去活动一下,换换脑子。 三人来到球场随意的打了一会球,子林指着跑到了远处的篮球说:“琳琳,我们来个西瓜和芝麻的游戏,你就当篮球是西瓜,地上的小石子是芝麻,你捡着石子往篮球那里走。维克,你走两步退一步的去捡球,你们俩看谁先到球那里。” 结果很明显,琳琳还在忙着捡石子,维克早就拿到了篮球。 子林说:“琳琳,这就是你目前的状态。” 琳琳茅塞顿开,但她仍有烦恼,抓重点说说容易,做起来却很难,这正是她的短项。 维克说:“嗨,这不是老师在眼前嘛!” 琳琳不好意的说:“我总觉得什么都重要。” 子林说:“要大胆取舍。走,我们回屋研究。” 晚上,子林随吕继光一家,来到了赵德坤提前预定的酒店。 梁佳茹和琳琳已经提前到了。 大家都到齐了,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左右,赵德坤才急匆匆的赶到,脚刚迈进门就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年底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老吕,对不起小王老师,太不好意思了。” 吕继光说:“理解理解,年底了事多,都一样。” 赵德坤说:“谢谢,谢谢。” 场面上的人办事怎么样不知道,但客套却一定要到位,也许这就是谦谦君子的表现吧。 赵德坤说着就直接走到主陪的位子上,他环顾的看了一下说:“今天这个主客是不是该小王老师来坐了?” 吕继光夫妇异口同声的说:“应该,应该。” 子林坚决推辞:“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你们都是领导,我怎么敢坐一席呀,不行,绝对不行。” 子林这是第一次吃这么讲究的饭,也是第一次知道饭桌上的座位有讲究。 几番谦让,赵德坤看子林坚决不坐,就对吕继光说:“来吧老吕,你坐这里,也给你祝贺一下吧。” 最后吕继光夫妇坐在了赵赵德坤右侧,子林坐到了左侧,维克和琳琳也跑到了子林身边坐下了,梁佳茹就自然而然坐在了副陪的位子上,看来大家对这一套规则都很熟悉。 趁服务员上菜这个档,赵德坤问女儿琳琳:“琳琳,跟小王老师交流的怎么样?有收获吧?” 琳琳撒娇的说:“爸爸,王老师说的太准了,他找到了我最闹心的问题。” 赵德坤好奇的:“哦?是吗?” 梁佳茹接过话来:“你没来的时候,闺女都跟我说了,小王老师把她的问题分析得很透彻。” 赵德坤满脸欢喜的对子林说:“小王老师,你觉得这孩子的主要问题在哪里?” 子林说:“我觉得主要是学习方式方法上有一些不足,把有限的精力均摊了,而忽略了重点,一到考试的时候就抓瞎了。” 维克笑嘻嘻的说:“跟我当初一样。” 赵德坤兴奋的说:“哎呀呀,小王老师,找到了症结所在,对症下药,琳琳要是能像维克那样跑步前进,我们全家可是要烧高香了。小王老师那最近这几天你怎么安排的?” 子林说:“赵处长,我明天就要回家了,等假期回来再做具体的安排。” “明天就回家?”赵德坤有所思的问。 子林说:“是,明天上午的车,车票都买好了。” “哦,哦,哦……”赵处长一边点头一边想着什么。 第22章 赵德坤的酒宴 满桌的人都是一副欢乐的样子,只有杨红霞笑的不是很自然,她最担心琳琳过多的牵扯了子林的精力,从而影响了维克的学习成绩。 一会菜就上来了,能看得出来,今天的标准挺高,很多菜都是子林没见过的。 赵德坤打开一瓶茅台,先给吕继光斟满,又要给子林斟上。 子林不肯,他指了指维克和琳琳说:“处长,我们三个现在不能喝酒。” 赵德坤又谦让了一下,子林坚决不肯,他就没有再坚持,给子林斟了一杯果汁。 赵德坤端起酒杯对子林说:“小王老师,本来该先敬你一杯,可是你吕叔马上要升处长了,所以我提议,我们先祝贺你吕叔一杯好不好?” 子林不得不佩服赵德坤的周全和平衡能力,忙说:“那是必须的。” 赵德坤对吕继光说:“老吕呀,你这马上就是处长了,杨经理的生意也做得很红火,维克也飞跃式的大进步,你们家是三喜临门呀!来,祝贺老吕,干一个!”说完就与吕继光碰了杯,干了第一杯酒。 吕继光赶忙说:“我要感谢你赵处长的提携呀,你的好兄弟心领了。”说完也干了。 剩下的人也把水和果汁干了。 第二杯酒,赵德坤就对子林说:“小王老师,这杯酒我要敬你。” 子林连忙站起来说:“不敢,不敢,处长您别敬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赵德坤说:“你说的不对,你找到了琳琳学习上不去的根源,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了。所以我要敬你一杯,真心真意的。来,老梁,琳琳你们也端起杯来,老吕你们也陪一杯吧?” 于是全场干了第二杯酒。 第三杯酒,赵德坤又对子林说:“这次我要敬你父母一杯。” 子林受宠若惊:“处长这是从哪说起呀,不能这样的。” 赵德坤说:“哎呀,这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六了,马上要过年了,我们两家还把你留在这里,我们太自私了,有点对不住你父母,你替我们向你父母问个好吧。” 吕继光两口子也连忙附和着。 子林说:“那我替我父母谢谢领导了。” 赵德坤的客气让子林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梁佳茹打破了这种表演式的客套,说:“别光顾着喝酒了,大家吃点菜吧。” 赵德坤也跟着说:“今天我们是家庭聚餐,大家随意点吧,好不好老吕?” “就是,那大家随意一点。来,赵处长……”吕继光说着就拿起了酒杯要敬赵德坤酒。 赵德坤打断他说:“老吕,我们在一起就别处长不处长的了。” 吕继光说:“那好老赵,我也就不客气了,说一千道一万,我得好好谢谢你,都在这里面了。”说完跟赵德坤碰了一下杯子,干了。 赵德坤说:“我们兄弟之间就别说见外的话。”说完也干了。 梁佳茹走到子林眼前,拿着果汁给子林倒满,然后自己也倒满,情真意切的说:“小王老师,我要敬你一杯!跟你说实话,琳琳高中的课我们帮不上忙,全部要拜托你了,阿姨不会说好听的。来,琳琳,我们一起敬你老师一杯。” 琳琳笑眯眯的端着果汁凑过来。 子林说:“阿姨,您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三个人干了一杯果汁。 杨红霞也过来,与维克一起敬子林一杯果汁。 维克说:“谢谢哥。” 杨红霞瞪了维克一眼:“叫老师。” 维克皮皮的说:“都叫顺嘴了。” 接着,赵德坤转过身来对子林说:“小王呀,这杯酒我们俩单独喝一个。” 子林只能用果汁奉陪。 赵德坤说:“小王老师,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子林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您只管说。” 赵德坤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子林说:“处长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赵德坤说:“真的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想法太自私了。” 子林说:“处长,您别客气了。” 赵德坤说:“小王呀,你也别一口一个处长的叫了,那样有点生分,你叫我老赵,或者是赵叔都行” 子林立马改口:“赵叔。” 赵德坤指着维克和琳琳说:“小王呀,你看这维克和琳琳,到了高中就到了他们人生的冲刺点,在他们生命中这是最关键的一段时间,时间对他们太宝贵了。不,应该说对我们太宝贵了,我们早就开始按天在计算时间了。虽然他们将来不会没有饭吃,找一个理想一点的工作不是问题,但是如果能上到一个理想的大学,对她们可就不一样了。那他们就能站在更高的平台上,有更大的格局,放飞更大的梦想,那将是不一样的人生。为此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都挖空心思的想办法帮助他们,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理想的未来。可是我们能帮的很有限,吃穿用,只要是花钱的事我们都可以做到,可唯独学习上我们帮不了他们。可你行,你在维克身上创造了奇迹,使我们看到了希望。维克现在已经让你带入了快车道,琳琳今天才是第一天,可他们这个假期还有十二天。过年嘛,忙忙活活的也就那么几天。你能不能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他们做点具体的规划,也牺牲一点你的时间,晚走一两天,趁他们刚考完试,给他们来个查漏补缺,过了年早点开始进入状态,帮他们预热一下。我这个想法有点自私,占用了你的假期,希望你理解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心情。” 赵德坤说完用恳求的眼光看着子林,满桌子人都这么看着子林。 子林没有想到,赵德坤会提这么个难题,他的车票都订好了,再拖一两天他怕买不到车票了。 赵德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车票你不用担心,哪一天的票我都可以给你准备好,你考虑一下你需要多少时间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子林真的没有法推辞了,他说:“再有两天时间应该差不多,我原来计划初十回来,这样的话我就再提前两天回来吧。” 第23章 这威力真大 赵德坤高兴地两手一拍,说:“痛快!谢谢你!小王老师,真的谢谢你了!” 子林对琳琳说:“那你回去把高中以来的所有考试和测试的卷子都找出来,这两天你可得多熬点时间了。” 琳琳认真的点点头。 赵德坤说:“时间没问题,我派车去接你。” 子林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已经习惯吕叔家的环境了,就让琳琳过来吧,维克这边也有一些事情要做。” 杨红霞非常满意的看了子林一眼。 赵德坤对吕继光夫妇说:“不过这样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吕继光两口子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为了孩子什么都值得。” 赵德坤拿出手机翻找着电话号码,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要对方看一下有没有后天晚上到文东市的火车,对方说有十点二十分的,赵处长要他给弄一张软卧票,同时给弄一张初八从文东市回来的软卧票。 子林在一旁说:“不用卧铺,有座就行。” 赵德坤用手止住他,对方给了肯定的答复,赵德坤说明天上午他派人去取。对方说下午给送过来,赵德坤说那就先谢谢了。 扣上电话,赵德坤说:“行了,车票订好了,以后你回家的车票都交给我了。” 子林这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权力的魅力,春运高峰期对一般人来说买一张站票也是相当难的,都要花高价的。而在赵德坤这里却像玩一样,两张卧铺票就搞定了,而且人家给送过来,这威力真是大。 后来子林才知道了赵德坤与吕继光的利害关系。 赵德坤是省人事厅的一名副处长,半年前被借调到了省委组织部,这次年底省委组织部组织了几个考察小组对各部门进行干部考察,赵处长就是一个小组的组长。吕继光所在的省财政厅正好归他这个小组考察。不要小瞧这个小组长,那可是有尚方宝剑的,很多人想靠近都找不到关系的。 吕继光很早以前就认识赵德坤,也算是老熟人吧,赵德坤借调省委组织部之后,吕继光就觉得这个关系更重要了,所以他平时就找一些题目约赵德坤一起吃个饭,保持着比较密切的关系。 这次考察之前吕继光就找赵德坤帮忙,因为他已经四十三了,都是老资格的科长了,再不提拔就太难看了。虽然五十岁的科长也有,但他不希望自己在仕途上掉队。 这次他已经被纳入了要提拔的行列,但等待提拔的人太多了,该谁上该谁等还是未知数。 当他得知赵德坤带队考察他们单位时,真是大喜过望,这对他太有力了,觉得自己这次该有希望了,赵德坤也答应尽力帮他。 赵德坤跟吕继光一样,事业处在上升期,也是一心想事业有成,他也希望自己能留在组织部,人事厅已经很好了,但与组织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但组织部也有个缺点,工作量太大,加班加点是常态。所以,琳琳学习上的事基本上都是梁佳茹为主在负责。 梁佳茹与杨红霞并不认识,赵德坤与吕继光平时议论的都是官场和社会上的事,也很少谈及孩子。 初中的时候,维克与琳琳分别在两个相距较远的学校,为了上这个高中,吕继光搬到了这边来住了,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俩孩子是同学。 前一阶段,梁佳茹听说杨红霞请了一个不错的家教,她也有心想认识一下,无奈杨红霞不与任何人谈这个事,也不透露任何的信息。 这次期末考试,原本一直在班级二十五名左右徘徊的琳琳,却考了三十二名,趋势有点下滑。梁佳茹着急了,就要赵德坤无论如何要抽时间到学校与班主任老师见个面,商量一下对策。 赵德坤就与梁佳茹一起到学校参加家长会,并且提前去跟班主任沟通。 老公在眼前梁佳茹底气就足,她问班主任,听说临班有个学生进步的很快。 班主任说是有这么个学生,听说是请了一个挺懂教育的家教,但人家家长对家教的情况保密,连他们班主任都不告诉。 赵德坤就问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琳琳的班主任也是维克的物理老师,他知道吕维克。 赵德坤就问家长叫什么名字。 班主任立马打电话给维克的班主任,然后告诉赵德坤,学生爸爸叫吕继光。 赵德坤一听就请琳琳的班主任把维克的班主任叫来认识一下。 维克的班主任一听赵德坤是省委组织部的处长,立马伸出两只手迎上去了。 赵德坤就提出要见一下维克的家长。 维克的班主任说,行,包在我身上了。 开家长会的家长们陆陆续续来了,赵德坤一眼就看到了吕继光,他说了一句“真是这小子”,就出去了。 梁佳茹也紧跟着出去了。 两人见面自然是十分热情,也为相互不知道孩子们是同学而感到遗憾。 赵德坤就说,听说你儿子进步挺快呀。 吕继光在既是哥们也是恩人的赵德坤面前自然不会说谎,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赵德坤除了祝贺他儿子进步之外,又提了个要求,希望这个家教也帮帮琳琳。 赵德坤帮了自己那么大的忙,感谢都没来得及,吕继光哪有不答应之理。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就答应了。 这个事让梁佳茹兴奋地一晚上都在夸她老公本事大,后期结果怎么样是另回事,这毕竟是一个希望,赵德坤一家没有不高兴的理由。 几家欢喜几家忧,吕继光回家跟就把这事跟杨红霞说了,杨红霞一听就不高兴了,埋怨吕继光不该这么草率就答应了,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子林的秘密,被吕继光一次家长会就给前功尽弃了,她能高兴吗! 吕继光就把与赵德坤的交情说了一遍,并且把今后的想法也说了。还说,如果将来儿子要到体制内上班,只要赵德坤想帮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杨红霞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真找不出辩驳老公的理由。 就这样子林也成了琳琳的老师了。 第24章 哪动割那 子林回到宿舍钻进被窝,又开始跟雪儿煲电话粥了。 雪儿说:“你明天上火车之前,多买点好吃的,也要多穿点衣服,路上肯定冷。” 子林说:“明天走不了了。” 雪儿问:“怎么回事?” 子林就把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雪儿一听就不高兴了:“这些人也真好意思哈,也太自私了吧?再说了,你也太好说话了吧?” 子林辩解说:“话赶话,事赶事,真的不好意思拒绝。” 雪儿说:“我就不相信,你就说家里有事,他们能勉强你?” 子林哄着雪儿:“反正我回家也没有什么事,这样也好,多挣点钱,你回来好吃牛排。” “你这么辛苦挣钱,那牛排我还能吃得下去吗?” “我赚钱你花钱,这是最好的分工。” “少贫嘴,不许太拼,早点休息吧。” “好的,你也快睡吧,做个好梦哈。” “嗯,你也做个好梦。哎!你会梦到我吗?” “常有的事。” “梦里我们在干嘛?” “一级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 “哼,反正梦见我,也不许乱动哈。” “那要是乱动了怎么办?” “哪动割哪。” “那么厉害?” “手动剁手,嘴动割舌头。” “那要是别的地方动了呢?” “一刀割掉。” “天哪!那我睁着眼睡吧。” “为什么?” “怕做梦。” …… 琳琳一回到家,就开始翻找以前的考试卷子,梁佳茹也在帮忙。 赵德坤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们母女忙活,他问:“琳琳,这个小王老师要以前的卷子干什么?” 琳琳说:“小王老师说,他怕我以前学的东西里有没有吃透的,他要找出来帮我补上。” “哦。”赵德坤若有所思的说:“看来这个小子是有点道道的。” 梁佳茹今天比任何人都高兴,天下所有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用心度似乎都比做父亲的高,梁佳茹更是如此。她在省国土厅只是一个有中级职称的科员,她不图自己在事业上有多大发展,她的意识里是男人打拼事业,女的应该以家庭孩子为主。 她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好好把琳琳培养好。可是琳琳的学习成绩一直不是很理想,她也是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次多亏了老公出面,才这么顺利地找到一个理想家教,这是她非常欣慰的事,也是琳琳的希望,所以她很重视这个小王老师。 她对赵德坤说:“老赵呀,小王老师的能力怎么样,维克就是最好的说服力。他对琳琳的分析,我觉得很透彻,我们要相信人家。我看这个小王老师人不错,挺厚道的,跟吕继光家的关系不一般,你今后也尽量抽点时间跟他多坐坐,搞好关系,琳琳今后可就指望他了。” 赵德坤说:“有没有本事要看看再说,可别只是嘴上的功夫,我这一阶段可能会忙一点,你多用心一下吧。” 一向温和的梁佳茹不愿听了:“忙,忙,忙,我告诉你老赵,我可不管你当多大的官,你要是给琳琳的事耽搁了,我可不饶你。” 琳琳更不愿听了:“爸,人家吕维克从四十六名进到十七名,这难道是嘴上的功夫能办到的吗?我告诉你这简直就是奇迹。” 赵德坤说:“哎呀呀,我也只是那么随便一说,你们两个就想把我吃了吗?我这两天多卖力气呀,你们不但不奖励,反而开批斗会,我冤不冤呀?” 梁佳茹笑了:“这事还真的多亏了你。” 琳琳更乖,她跑过来搂着爸爸的脖子甜甜的说:“老爸,我奖励你。”说着在爸爸脸上甜甜的亲了一口。 赵德坤满脸幸福的笑。 琳琳搂着他接续说:“爸爸,一般的家教就是帮助你解决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是被动教学,也就是你提问题人家回答问题就完了。人家小王老师不但帮你解决遇到的难题,还要主动帮你找出学习的重点,等于是多干了一份工作。不但这些,人家还把全省近十年的高考题全部做了一遍,最近又在做全国重要省市的历年高考题,要找一些规律和重点的东西,人家是要帮助吕维克高考的。” 听到这里,赵德坤不由一震,他收住笑脸很认真的看着琳琳:“这是真的,谁告诉你的?” 琳琳很认真的看着爸爸的眼睛说:“是维克吐吐露露告诉我的,怎么了?你不信吗?” 赵德坤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思考着。 梁佳茹和琳琳看着他。 赵德坤说:“这小子要是下这么大的功夫,可了不得了!佳茹,看来你说的对,要重视!要高度重视!” 梁佳茹靠到他身边说:“这就对了,老赵。” 琳琳说:“爸爸,你在小王老师面前要放下架子。” 赵德坤说:“我有架子吗?你们放心吧,这件事我能做好。” 赵德坤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的,初中的时候是班上的十名左右的学生,到了高中可就不一样了,因为高中的升学率比大学都低,所以都是好学生聚到了一起,这样琳琳就显得有点吃力,一直在中等水平,从来没有进过前二十名。照这样下去考一本的概率只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就是考上了也上不了好学校。如果琳琳的成绩滑到了三十多名之后,也只能上二本学校了,再差一点那就没有希望了,只能另想办法。 中国的城市精英们大多具有较高文化水平,其认知水平很高,三观大多数是正能量的向上的,并且是理性的。 尤其是在下一代的培养上,他们的着眼点更是不同,他们崇尚知识,理性思维,理念是授人以渔而不是授人以鱼。不侧重给与孩子什么样的生活,而是会把自己的能力用在孩子的知识培养,给他们更高的能力基础,这样下一代才能在更高的平台上展示自己的能力,成就更好的未来。 而大多数乡村就不一样了,由于经济条件差,受文化水平和认知的限制,所以对孩子的教育重视程度是有很大差异的,往往更在意的是孩子能不能帮家里赚钱。 还有一部分人赶上风口成了暴发户,由于缺乏知识,目光短浅,往往考虑的是自己能给与孩子怎样的生活,能留给孩子多少财富,让他们的后代就是三辈不上班也不用发愁吃和穿,对子女娇生惯养,没有培养意识。这样的子女只知道享受,不思进取,甚至是跟自己的父辈们学了一身的骄横邪淫恶习,祖辈说的富不过三,在这些人身上就应验了。 父母的高度决定子女的未来,这话一点也不假。 赵德坤夫妇和吕继光夫妇都是属于前一种人。 第25章 软卧真好 赵德坤倚在床头上想着琳琳的事。 梁佳茹洗漱完钻进被窝看着老公问:“想什么呢?” 赵德坤说:“我在想这个王子林,真能下那么大的功夫研究以往的高考,真是不容易。” 梁佳茹说:“我听杨红霞说,王子林家是农村的,不富裕,在乡村中学参加的高考,是他们那边五六个镇的第一名。你想呀,人家要是有我们这个家庭条件,那不早上清华北大了吗?” 赵德坤把老婆搂过来,同时把手伸进睡衣里揉捏着。 梁佳茹拿开他的手:“在跟你说正事呐。” 赵德坤执着的再次把手伸进去:“我在听呢。” 梁佳茹说:“人家小王老师,不仅是在帮吕维克补习功课,人家是在给他准备高考,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小王老师下的功夫是大功夫,我们教育系统教研室的先生们,谁会下这个功夫呀?都在那里人浮于事。所以呀老赵,等春节回来你一定要抽时间好好跟他坐坐,放下你的架子跟人家好好交交心。” 赵德坤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梁佳茹说:“我觉得吕继光夫妇对我们应该也是有一定的戒心的,毕竟是人家挖掘出来的宝贝,也能看出来他们两口子对这个小王老师也是真好,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卖力气。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走眼,小王应该是个很诚实的孩子,我想好好对他,将心比心,人家也会对琳琳好。今天我也仔细观察了,他的身高什么的应该跟你差不多,我想这两天按照你的身材给他买几套过年的衣服,我们把人家的时间都耽搁了。” 赵德坤:“这个想法好,我支持。你心细,这方面你多考虑一下。” 梁佳茹:“嗯,我想从里到外都买,羊毛衫也买。” 赵德坤:“就别买羊毛衫了,买成羊绒的。” 梁佳茹:“好。还有个事你得办。” 赵德坤:“什么事?” 梁佳茹:“我觉得应该把琳琳和吕维克调到一个班,这样他们白天讲的课是同样的,晚上小王补习起来也方便。” 赵德坤:“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我这几天就把这个事办妥。” 梁佳茹舒了口气说:“老公,这两天可以说是我今年最高兴的两天。” 赵德坤看着笑的又甜又美的老婆,手上加大了力度,凑上来说:“我也想高兴高兴。” 梁佳茹瞪他一眼说:“孩子还没睡,你干什么呀!” 赵德坤说:“你小点声不就行了。” …… 这两天子林可是够忙的了,他一边陪着维克和琳琳做作业,一边把琳琳高中以来的所有测试和考试的卷子看了一遍,他一边看一边做记录,最后他给琳琳按天留了作业,都是琳琳没有搞懂的部分。 腊月二十七晚上,吕继光和赵德坤两家再次聚到了一起给子林饯行。 这次的主要话题除了两家感激子林之外,就是互相提前拜年了。该客套的都客套了,该说的都说了,赵德坤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送小王老师去车站了?” 吕继光说:“好呀。” 于是所有人走下酒店,子林要与赵德坤握手告别。 赵德坤说:“我们两家一起送你。” 以往坐车都是子林背着包去排队,今天却是两个处级的领导以及家人一起送子林,子林有点惊慌了。他受不起这么隆重的礼遇,再三推辞,但没有用,最后只能客随主便了。 到了车站他才发现了大问题,原来两家车上都给他准备了大量的东西。杨红霞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包和三个包装好的纸箱子。梁佳茹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和两个纸箱子。 子林震惊了,也傻眼了,他何曾受到过这么隆重的礼遇,他承担不起,用受宠若惊概括不了他此时的心情。他慌乱的苦苦哀求叔叔阿姨把东西带回去,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维克拉着他说:“哥,你以前没有这么啰嗦,今天不像你了。” 琳琳也在一旁甜甜的笑着说:“小王老师,你就别客气了。” 子林的两个学生明显跟他更亲近。 赵德坤早就提前给熟人打电话了,人家在等着。那人一看这么多东西,立即叫人推来一个小平推车,把东西直接推进站了。 临进站的时候杨红霞与梁佳茹一边一个,几乎同时给他口袋里塞了两个红包,不由他反驳就把他推进了站门。 两家六口人,几乎是排着队在跟他招手致意。 子林无奈的摇摇头,举起一只手跟他们再见! 子林是第一次坐软卧,他无心欣赏软卧包厢的新奇,他更在意的是那两个红包,明显感觉到杨红霞给的多很多。上车的人陆陆续续上来了,他不便拿出来看,机警的把红包揣进面包服的内上口袋,把拉链拉结实,又警惕的四外看了看,然后坐下来,回味着被人尊敬的感觉。他想分享,于是拿出手机拨了雪儿。 雪儿:“嗨,上车了?” 子林:“嗯,你怎么知道?” “猜的。” 子林在软卧床上颤悠了两下说:“刚上来,软卧真好,宽敞舒服。” “那肯定了,花钱也多呀。” “哎呀,忘了。” “忘了什么?” “忘给人家赵处长车票钱了。” 雪儿在那边笑了。 子林问:“你笑什么?” “笑你傻的可爱,他怎么可能要你的车票钱呀。” “我不喜欢这样,我喜欢清清楚楚,这样心里真不舒服,总觉得欠人家的。” “我的傻哥,人家就是要你这种感觉,这样你才能好好的教人家的孩子呀。说实话子林,我还真服了你这个教学水平,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维克能进步的这么快。” “看来汉鸿真的有眼光,高考家长真的太舍得了。” “那当然了,很多人都舍得为孩子下血本的。” “听汉鸿的,没准真能赚大钱。” “应该能。” “可惜你不干。” “你愿意我天天和汉鸿在一起呀?” “当然不乐意。” “这不就得了。” “他们给了好多东西。” “有多少?” “总共两包,还有五个纸箱子。” “啊?天哪!你发财了!” 子林看看四下压低声音说:“还有两个大红包。” 雪儿从床上蹦起来了:“哇塞!多少?” 子林瞧瞧四周小声说:“人多没敢看。” “等一会他们都睡了,你数数告诉我。” “你不睡觉了?” 雪儿开始撒娇了:“我兴奋着呐,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 “那行,你耐心的等哈。” “嗯。” …… 第26章 冰火两重天 包厢里的其他人似乎都睡了,子林想拿出红包数一下,可是总觉得有眼睛在盯他,他从来没有握过这么厚一叠钞票,不心慌才怪了。 子林起身走出包厢,来到卫生间,关好门将两个红包拿出来,点了一下杨红霞的红包,天哪!六千元!又点了一下梁佳茹的红包,两千八百元!八千八百元,好吉利的数字呀! 子林把钱装好,把口袋拉结实了,他没有回包厢,他在两节车厢连接处的车门边给雪儿汇报。 “八千八?天哪!好大的红包呀!”雪儿也惊喜了,不过她的第一反应是:“哎呀,子林,分我多少?” “你要多少给多少?” “真的?” “真的。” “那就把那个小红包给我好不好?” “一点问题也没有。” “林林你太可爱了,我回去请你吃海鲜水饺哈。” “拿我的钱请我?” “给我了就是我的钱,再说了,你人都是我的,还有什么不是我的?” “这么说也对哈?” “当然对了,怎么?你想反驳什么?” 子林想起了雪儿在护城河的那一幕了:“不敢不敢,哪敢呀,你现在身边可是有大海呀,把你惹不高兴了,我可要到海里去找人了。” 雪儿听得懂:“哎,林林,是不是找抽呀?” “是。” “真的?” “嗯。” “那好,你等着哈。” “大半夜的,你别吓唬我,我会做噩梦的。” “真的?” “嗯。” “那你现在滚回包厢,开始做噩梦,明天早上给我汇报。” “嗯,亲一下。” 手机里传出雪儿“叭叭叭”的口响声。 子林也一边对着手机“叭叭叭”,一边走回了包厢。 次日早上八点十分,火车到站了,子林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东西搬出站来。 父亲戴着一个灰色的棉线头套,穿一件已经穿了多年脏兮兮的绿色棉大衣,大衣领子竖起来,挡着寒风,一副绿色棉手套用带子系着挂在脖子上。 父亲看到了他,招手喊了一声“子林”,便逆着人群冲过来了,有点笨拙的身体与人群碰碰撞撞,惹来一些不满和埋怨,这些他全然不顾,直奔子林而来。 父亲冲到子林身边,也只是上下看了几眼子林,然后用手拍了一下儿子,只说了一句“可回来了”,说完便伸手去帮忙拿行李。乡下人不擅拥抱,表达喜悦往往是最简单的语言。 子林自己原本就有一只箱子和一个双肩包,加上他们给的两大包和五个箱子,摆了一地。 父亲说了句“你看着”,就提起一些包和箱子一路小跑下去了。父亲又往返了一次两人才把东西搬到车上。 父亲是开着手扶拖拉机来的,现在农村的生活好了,不少农户都买了手扶拖拉机。父亲来的时候就在车斗里放了几捆玉米秸秆,这样坐下去能舒服一点,不至于凉到屁股。 放好东西坐稳了,父亲就晃开膀子把拖拉机摇响,然后上车转过头来说了句“走了”,就开始往家开去。 坐在露天的车斗里,迎着寒风,闻着那没有燃烧彻底的柴油味,子林有些感慨。昨晚上两辆轿车将自己送到车站,行李有人帮拿上车,两个处级干部和家人在给自己送行。睡了一宿,自己就得像那些赶着回家的民工一样,前挎后拖狼狈出站,然后坐着这个沾满土粪味的手扶拖拉机回家,短短几个小时,差别这么大,这不能不让他感慨。至于感慨什么,他也说不清,就是想感慨!唉!那就为感慨而感慨吧! 回到家,妈妈、仙儿奶奶、姐姐早就在等着了。 子林下了车,就紧紧的抱住了妈妈。拥抱有点洋派,农村人不习惯。但分别了半年,哪有不想儿子的妈妈?也没有不想妈妈的儿子? 子林紧紧地抱着妈妈,把脸贴在妈妈的脖子上,闻着久别了的妈妈的味道,似乎在诉说着思念之情。 妈妈一只手抱着子林,一只手在他后背上轻轻地拍着,似乎在告诉他:妈妈知道你想我了,妈妈也想你了! 拥抱这个礼节性的动作,此时被不习惯拥抱的妈妈和子林演绎的那么真实!那么和谐!那么自然! 卸车的时候,妈妈问:“怎么这么多东西?” 子林也只是“嗯”了一声。 妈妈脸上掠过一丝不安,随后一家人进屋吃饭。 子林家乡有个习惯,那就是凡是要出发的人,走之前吃的一定是饺子,饺子形状像元宝,寓意着出门会发财的。回来的人的第一顿饭一定是面条,这是庆祝顺利回来的意思,俗称抬腿饺子回头面。 子林妈妈早早就把手擀面做好了,等子林回来就开始煮面,妈妈对儿子永远是最细心的。 为了这顿面,妈妈昨天就买了蚬子蛤和五花肉。手擀面是有讲究的,面一定要自己用手工擀出来,然后用刀切成粗细均匀的面条。手擀面最讲究的是汤卤子,卤汁要用花生油欢锅,把五花肉翻炒到出油,边缘发黄为止,然后用姜末炝锅,再加上芸豆丁和少许土豆丁翻炒一小会,然后再加入汤汁。汤汁要用蚬子蛤煮出来的泛着淡淡的蓝光的汤汁,开锅之后,把鸡蛋搅匀撒上,然后再加上葱花,汤卤子就做成了。这样的面条又鲜又香,是当地第一绝。外地来的客人能吃上地道的手擀面,那算是很有口福的了。 吃过饭,子林开始收拾东西,他先把那一大叠钱交给妈妈,要妈妈保管好。 妈妈愣住了,他不明白儿子哪来的这么多钱,今年全家收入也不过四千多元呀。 子林又打开杨红霞给的东西,先打开包,里面是一件羽绒服两条牛仔裤,一套运动服。每拿出一件,姐姐都会惊叫的,因为都是大牌子的东西,是他们平时只能看看的东西。 三个纸箱子,一箱子是专治腰腿疼的药酒,一箱子是滋补品,这些都是杨红霞药店里有的东西。还有一箱子是火腿和干果类的东西。 再打开梁佳茹给的包,里面是一套休闲西装,一件白色呢子大衣,一条有暗格的红色围巾,一条牛仔裤,一件羊绒套头衫。两只箱子里,一箱子是酒,一箱子是满满的猪肉和牛肉。 子林翻看着那件呢子大衣,有点爱不释手。 吃过午饭子林就在暖暖的热炕上睡了,他这几天有点累了,在火车上也没有睡好,所以他睡得很香。 第27章 教子一根棍 子林醒来的时候,妈妈手里拿着一个棍子站在炕前。 子林喊了一声“妈”就坐了起来。 妈妈没有反应。 子林揉揉眼睛问:“妈,您怎么了?” “林林,你老实跟妈说,这些东西和钱是哪来的?”妈妈唤着他的乳名,表情十分严肃的问。 子林这才明白,原来妈妈一上午没有高兴起来是为了这个呀。 他说:“妈,这都是学生家长给的。” 妈妈说:“妈不信,哪个学生家长会给你这么多东西呀?林林,你爸和你姐都不在家,你要老老实实跟妈说实话。” 子林就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妈妈说:“妈不信,你就给人家孩子补习了一下功课,人家会给你那么多钱?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一年才能剩几个钱?还有那么多东西,都不是便宜的东西,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明白。” 子林也急了:“妈,我怎么说你才能信?” “说实话我就信。” “可我说的是实话呀。” “可我不信。” 子林又急又好笑:“妈,您不信我怎么办?” “啪啪”,妈妈用棍子在炕沿上狠狠地拍了两下,然后用棍子指着他说:“林林,你今天说不明白,我就当是你偷的,我打不断你的筋,也要打断你的骨头,你信不信?” 子林吓了一大跳,这才注意到妈妈手里的棍子,原来妈妈把爸爸和姐姐支出去,是准备好好教训他呀。 子林知道妈妈是个非常正直、是非观很强的人,决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做违背道德和法律的事情。他感到事态严重了,可这怎么解释呀? 妈妈看子林没话说了,掀开被子就要动手了。 子林忙说:“妈,你先别动手,我有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说着,子林赶忙掏出手机就拨吕继光家的固定电话。 妈妈看到子林的手机,瞪大眼睛问:“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呀?这是哪来的?” 子林说:“妈,你别着急,打通电话你就知道了。” 屋漏偏遇阴雨天,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这下子林急了,再打还是没人接,子林说:“妈,你先别着急,他们可能在外面办事情,等一会回来了我再打。” 妈妈说:“林林,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好骗呀?”说着掀开被子就是一棍。 “啊。”子林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妈,你怎么说打就打呀。” 妈妈不说话了,一顿乱棍下来,打的子林满炕直跳高…… 电话响了,子林赶忙抓起电话。 电话是维克打来的:“哥,你打电话了?你到家了吗?” 子林说:“我早上就到了,你妈在家吗?” 维克说:“我们刚进门,我妈去卫生间了,你等一下。” 子林对妈妈说:“妈,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妈妈半信半疑的举着棍子在等。 杨红霞接电话了:“喂,小王呀,你到家了吧?” 子林说:“到了到了,阿姨,我早上就到了。谢谢阿姨!让你们费心了。” 杨红霞说:“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你爸妈都好吧?” 子林说:“都好,都好,有个事要麻烦阿姨一下。” 杨红霞说:“你只管说好了。” 子林说:“阿姨,是这么个事,你给我那些东西,我妈妈以为是我偷的了,正在审问我那,麻烦你跟我妈妈说一下好吗?” 杨红霞一听哈哈大笑,说:“好的,那我跟嫂子说一句话。” 子林赶忙把手机打开免提,对妈妈说:“您就对着手机说话就好了。” 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妈妈把棍子扔了,赶忙拖过子林问:“儿子呀,妈妈打疼了没有?” 子林假装委屈:“能不疼吗?那可是棍子呀!您还那么用力。” 妈妈说:“你就不会躲一下,傻不傻?” 子林说:“你掀开被子就是一棍,我往哪躲呀?” 妈妈搂过子林心疼的说:“儿子,妈是怕你学坏,知道不知道?” 子林说:“妈,我从小是被您打出来了的,我哪敢学坏呀?” 妈妈要子林穿好衣服,把那些好东西给仙儿奶奶送一些过去。 子林晚上与雪儿聊天的时候,把妈妈这一段告诉了雪儿。 雪儿乐的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雪儿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白莉从雪儿与汉鸿的温度,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关系的进展情况了。 当初白莉就有一点不好的预兆,因为雪儿与汉鸿几乎是天天在一起,并且双出双归,居然没有擦出火花,这本身就有点不正常。 如果说高考之前,她怕雪儿与汉鸿过早的有恋情而影响学业,那么高考完了,她倒是希望他们迅速进入恋爱关系。可他们不但没有进入,就是汉鸿放弃了清华追着雪儿上了腾泉大学也没有变化,这让白莉着急了。 要是雪儿与汉鸿真的成了陌路人,那两家的关系就有点难看了。 汉鸿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这一点熟悉的人都是认可的,白莉并没有把雪儿作为某种筹码给下嫁了,她就不明白雪儿到底看不上汉鸿哪儿了。 要是雪儿能说出来汉鸿的缺点,白莉会慢慢的跟雪儿分析,甚至会一起来去辩证一些东西,最后用道理来说服雪儿。可雪儿根本不跟她谈这个话题,她找雪儿说,不是被雪儿拒绝,就是她一人说,雪儿从头到尾不吭一声,这是一种对抗。 人生是一条充满荆棘坎坷险流暗礁的不平坦的道路。有一些这样的家长,他们自己从那个坎坷的路上走过来,摔倒过,疼过,有时候甚至很受伤,终身都疼。所以他们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走弯路,再受伤。就给自己的孩子设计了一条自认为是很理想的人生道路,他们是以社会的现实生活为前提考虑问题的,不能简单地说对与不对。 可他们忽略了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对未来的憧憬,忽略了他们这个年纪是树立理想的季节,是用七彩笔在描绘明天,是撇开人间烟火思考问题的。 假如青春期不曾奔放,那你还能找到青春期的特性吗?这个时候你要是强迫她接受你的想法和安排,他们是会产生很大的抵触情绪和逆反心理的。 白莉就是这样的一个母亲,她为雪儿考虑的不能说不周到,但是她忽略了雪儿的想法,雪儿的追求。以致让雪儿在汉鸿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抗拒心理。 第28章 世交情缘 白莉如此的喜欢汉鸿,又如此的看重两家的关系是有渊源的,这要从白家与车家的世交家史说起了。 白车两家都是琴岛市的名门望族,到了雪儿曾外祖父那一代,白家已经开枝散叶到了世界各地,香港澳门新加坡以及欧洲都有白家的子孙,且大多数都是较成功的商界大鳄。 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是家中的老小,一直到国内。新中国成立之后,白冠华响应号召参加了公私合营,慢慢的也就由一名资本家,变成了一名普通劳动者。那是个百废待兴艰苦奋斗的年代,物资极其贫乏。作为普通劳动者的白冠华日子过的也是捉襟见肘。 车家的情况跟白家如出一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资本家这个身份让白冠华尝尽了人间的孤独与无助,他的子女们也因此受到了牵连,那些体面的工作与他们无缘,他们都在劳动密集型的绣品厂做着普通工人。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他们的后代有考大学的机会了,这就让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敏锐的察觉到一股全新的气息,他看到了希望。 当他们的海外关系成为一种财富一种资源的时候,白冠华便与汉鸿的爷爷车运达对未来前景做了分析和研究,经过多次反复的交流与探讨,最后本着赌一把的决心,他们双双下海了。辞去公职,利用自己的海外关系联合做起了外贸生意。以他们熟悉的家纺、抽纱、绣花等工艺产品为主,以港、澳、新加坡等地为主要市场寻找客户销售大陆产品。 由于当时封闭了多年的国门刚刚打开,中国传统的轻工业产品给国际市场带来了全新的视觉冲击,产品受到了国际市场的青睐。 当时国内的劳动力价值很低,所以产品成本也很低,竞争优势呈现出来。 经过几年的辛苦打拼,白冠华和车运达不但打开了市场,而且市场份额的占有比也相当大。继而他们向欧洲,乃至全球做了市场拓展,并在一些地区和国家设立了办事处,建成了一个有一定覆盖性的全球销售网络,甚至在一些区域形成了一定的垄断,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当时国内大多数家纺厂是没有出口权的,就是有出口权也很难打开国外市场,所以很多国内工厂要靠他们的订单来过日子。随着企业的壮大,他们的业务也扩展到了其他领域,甚至也开始有进口业务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买卖好做伙计难搁。就是说生意伙伴之间很难完全信任,尤其是生意做大了,很容易产生猜忌,很多人会因为相互的不信任而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大伤和气。 白车两家的老爷子却合作的非常愉快非常成功,一路走来可以用肝胆相照来形容,给后人做了榜样。 随着两个老人的事业的不断发展也带动了家庭友情的增深,但凡重要节日两家总是要聚聚,白家一儿一女,车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就有机会经常接触,并建立了非常亲密的情感关系,可以用亲如一家人来形容。 后来白家车家的子女们也先后辞去了工作,参入了公司的业务和发展,公司的生意如日中天。 两个老人懂得树大分叉的道理,选择了合适的时机理性的将公司业务一分两半,各自成立了独立的公司。 生意分开了,但两家的友情却一如既往,不但没有成为商敌,反而是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甚至是谦让。 生意场上难免有资金紧张的时候,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无论谁需要谁,相互之间从没含糊过,到了这种地步钱对于他们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而这份友情他们却格外珍惜了。 慢慢的车家把业务中心转移到江南的丝绸产品上去了。 雪儿的外祖父白冠华将公司的业务一分两半,由雪儿的舅舅白志刚和妈妈白莉各管一摊,白冠华居中总控。 白莉自幼性格倔犟,跟父亲做生意之后,慢慢历练出刚毅果敢的性格,很多地方不亚于男人。与杨建中结婚后生了雪儿,白莉说孩子随我姓,杨建中只说了一个字“好”,就这样雪儿随了母姓。 白莉虽然是个女强人,工作特别忙,但对雪儿却是非常上心,加上经济上的优势,所以雪儿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全面的培养。 雪儿自幼天真可爱,祖父祖母、爸爸妈妈乃至舅舅白志刚对她都是特别宠爱的,雪儿虽然是被宠大的,身上却没有小姐病,她不但冰雪聪明还知书达理极具同情心。 车汉鸿比雪儿大三个月,由于父母在南方忙生意,所以就一直由家住琴岛的外公外婆带着,虽然不能与父母生活在一起,但车振华与妻子刘美娟也都是尽最大能力抽时间回来陪他。 到了上学的年龄,车振华和刘美娟考虑自己因生意总是天南海北国内国外飞,不方便照顾孩子,所以就决定将汉鸿继续留在琴岛外婆家上学。 老人照顾孩子可以,教育孩子就是门外汉了,所以车振华刘美娟两口子就把很多的事情拜托了白莉,白莉自然不会拿汉鸿当外人,就当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 由于白莉家离学校较近,所以就成了汉鸿上学放学的落脚点,汉鸿的外婆每天先把汉鸿送到白莉家,然后他再与雪儿一起上学。 每天放学以后,汉鸿与雪儿就一起到雪儿家写作业,晚饭就在雪儿家吃,吃完饭再随姥姥回家。 小孩子恋伴,久而久之汉鸿就不愿回姥姥家了。白莉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欢欢乐乐的,相互也是个伴,心中也很高兴,就让汉鸿在自己家住下了。 从此白莉就将汉鸿当儿子一样照顾着,无论买什么都是一人一份,不偏不倚。 车振华与刘美娟看到白莉拿自己的孩子比雪儿都用心,甚是感动,要给白莉一定的补偿。 白莉哈哈大笑说,我们两家提钱是不是太生分了,再说我也没多操心呀,一个牛是看两个牛也是看,他们相互有个伴也是好事呀。 车振华夫妇也觉得他们之间谈钱有点生分了,这份情义只能记在心里了。 优越的家庭环境给雪儿和汉鸿带来的自然也是常人享受不到的教育资源,雪儿无论是钢琴舞蹈还是游泳,一切校外课请的都是一对一的私教,琴棋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起码都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尤其游泳,蛙泳、自由泳、仰泳都会,并且泳姿十分优美,在水中像一条自由的小鱼儿一样欢快,她的芭蕾舞更是同学中的佼佼者,雪儿高雅的气质就是这么用金钱堆出来的。 汉鸿的性格继承了他爸爸的基因,好静不好动,对运动类的项目不感兴趣,但凡是动脑的他却特别感兴趣,奥数、象棋、围棋这些他就特别喜欢。 白莉夫妇关注着孩子的成长,生意再忙也没有也没有忽视对孩子的陪伴,礼拜天尽量安排一些郊游或者到一些景区去玩,家庭生活安排的多彩而有趣。 汉鸿很享受这种温馨,从心里喜欢白莉夫妇,以前叫白莉是白姨,不知不觉中改了称呼,叫白莉姨妈,叫杨建中姨爸。 一次汉鸿的父母回来,是汉鸿的妈妈发现了这个小细节,因此她也就知道了白莉对自己儿子的关爱多么贴切。 刘美娟就拉着雪儿的手让她也喊自己妈。 雪儿虽然有几分羞涩,还是乖巧的叫了姨妈。 第29章 成熟 雪儿和汉鸿到了初中,男女该有的分寸就明显了一点,不再像以前那么无所顾忌了。 但这不影响雪儿和汉鸿在一起学习玩耍,两家父母看到他们在一起两小无猜的情景,也就有了共同的小心思,那就是希望他们将来能走到一起,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且郎才女貌。 家长们会为自己的小心思背后窃窃私语,从他们流露出来只字片语,雪儿和汉鸿都能猜到他们的心思。 雪儿觉得他们是吃饱了撑的,也就没当回事,再说了将来都是未知数,怎么回事只有等时间去验证,雪儿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生活一如既往。 到了高中却不一样了,都是趋向性成熟的男生和女生了。 女生会偷偷议论男生,包括那个男生的褪毛长也是她们的话题。 男生也一样的会议论那个女生的腿长,那个女生的皮肤好,眼睛也会无意中有意瞄向他们想看的部位。 班上已经有同学偷偷恋爱了,雪儿这朵娇嫩的小校花自然不会被男生们遗忘,她的书包和桌箱里不但会经常出现男生的求爱信,还有不少男生会给她捎水果和小吃。 雪儿对情书不一定都看,但对小吃和水果却是来者不拒,有敢给的她就敢吃。吃归吃,雪儿却不对任何男生做表示。慢慢的男生们也就识趣了,不再给他写情书了,专门买好东西给她吃。 汉鸿看到有男生那么出力的讨好雪儿,心里相当的紧张,因为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雪儿了。 一次汉鸿问雪儿,追她的男生中她最喜欢哪个? 雪儿“哼”一声。 汉鸿问“哼”是什么意思。 雪儿警告他,以后不许跟她探讨此类话题。 汉鸿说,也好,将来嫁不出去找我哈。 雪儿奋起狠砸他。 汉鸿赶紧逃回自己房间,汉鸿掌握的一切信息都是雪儿不讨厌他,甚至是喜欢他。 雪儿家住的是一套三层的别墅,房间很多,雪儿和汉鸿有专门的学习室供他们写作业用。高中作业多压力大,每天晚上都要写到十点多。白莉每天晚上都要做两份夜点,给他们补充体力和脑力。 汉鸿一直是学霸,在很多问题上帮了雪儿不少忙。 白莉看着他们齐案并头的学习和探讨问题,似乎看到了他们的未来,自然是满心欢喜。 十年寒窗,一朝榜出,汉鸿是本市的理科状元,全省排第三名。 雪儿虽不及汉鸿,但也考的也相当不错,皆大欢喜。 尤其是汉鸿的父母更是欣喜若狂,从南方飞了回来,要好好庆祝一下。 刘美娟抱着白莉说:“当初也想让汉鸿到国外去读书,但是看到很多富家子弟在国外脱管了,只是去追求花天酒地的生活,最后都变成了小混混就害怕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却害苦了你!如今你把汉鸿培养的这么优秀,还帮他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清华梦,你让我们怎么感谢你呀?”她喜不自禁的眼泪都下来了。 白莉说:“瞧你,一家人怎么又说了两家话,打住哈,这个话就到这里,不许再说了。” 宴会上,车运达老先生从国外打来电话,不是打给儿子也不是打给孙子,而是先打给白莉,这足以看出老爷子的感激之情了。 酝酿大学志愿时,雪儿根据自己的分数,想报省城的腾泉大学。 汉鸿则是希望雪儿在北京选一所大学,那样他们就可以在同一座城市,联系方便见面也方便。 现在的考生很多都是奔着城市去的,北上广是他们首选的城市。北京的大学更是沾首都城市的光,一般大学的录取分数线都要比在其他城市的名牌大学还要高。 腾泉大学是继北京大学之后,最早创立的几所国立大学之一,牌子很老,师资力量很雄厚,所以雪儿选择了这所大学。 汉鸿的分数那可是全省第三呀,清华北大随他选,并且这两所大学招办的老师们都跟他约谈了,表示专业随他选,都希望他能成为本校的学生。还有港大的招生人员也在第一时间与他联系了,有意招录他。 但出乎所有人所料,汉鸿也要报腾泉大学,这等于一场地震,震惊了汉鸿父母,也震惊了雪儿父母,更是吓了雪儿一大跳。 车振华夫妇与白莉夫妇都是有见识的社会精英阶层,对社会的认知比一般人都要高,而且透彻。 从初中到普通技工学校的毕业生绝大部分是做着最基础的工作,如修车工、厨师、电工、车工、木工、泥瓦匠、医护等等。 普通本科生也只能到各类行业从事一般白领和一些技术性的工作,那些高大上的行业你连面试的资格都没有。 只有重点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才能进入更高领域,从事高端工作,薪水和待遇也是几倍甚至更高的差距。 汉鸿的父母不能接受他的选择,他们知道汉鸿的目的是要和雪儿在一起,不在一个大学也不影响他们谈恋爱呀。于是便苦口婆心费尽口舌劝导汉鸿,但他们的劝导无法改变汉鸿的决心。无奈,他们把汉鸿的爷爷车运达老先生搬出来了。 车运达老先生是个饱经风霜阅尽人间百味的老人,社会之事人间之情无不洞明之处。他专门从海外飞回来,先去看望了白莉一家,又单独请自己的宝贝孙子吃牛排,好长时间没见面,爷孙聊兴十足。 汉鸿春风得意,眉飞色舞的在爷爷面前表现着。 爷爷乐呵呵的听着,气氛相当融洽。 直到吃完饭,爷爷也没有提到报志愿的事。 倒是汉鸿沉不住了,问:“爷爷,您该是爸爸请回来当说客的吧?” 爷爷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汉鸿说:“那您怎么一句也不说呀?” 爷爷说:“你爸妈的想法我明白,但我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想孙子了,回来陪我孙子好好玩几天,就这么简单,行不行?” 汉鸿忙说:“行,行,当然行啦。” 爷爷又说:“当然啦,我孙子乐意与我交流一下,我还是很乐意给你当树洞的,怎么样?我们海边走走?” 汉鸿高兴的说:“好。” 第30章 选择 车运达一生育有两子一女,汉鸿的爸爸是最小的,汉鸿的大伯是老大,也是个商人,生了两个女儿,汉鸿的姑姑生了一个女儿,只有汉鸿的爸爸生了汉鸿这么一个儿子。 爷爷嘴上说新社会了,男女都一样,但骨子里对这唯一的孙子却是疼爱有加,从心里喜欢。所以汉鸿一直受老人宠爱,只是老人城府深,面上不表露出来而已。 可能是血缘的关系,汉鸿对爷爷奶奶也特别亲。 汉鸿与爷爷走出酒店来到海边,车运达虽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但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成老人,依然充满活力,精神矍铄。他步伐稳健的走在沙滩上,转过头来问:“这次报志愿的事,只是为了雪儿?” 汉鸿说:“爷爷,您说错了,我不单单是为了雪儿,我更是为了我自己。” 爷爷看了汉鸿一眼。 汉鸿接着说:“爷爷,您说读书是为了什么?” 爷爷凝望着远方说:“那些光鲜亮丽的大话我就不说了,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有一个好的前程,过上美好的生活。知识让人睿智,使人理性。人呀,生下来就注定要负起两种责任,一是小家,一是社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好,如果通过努力让自己对社会的贡献大于自己所得,这是最理想的结局,爷爷的回答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汉鸿停下脚步仰望着爷爷的背影,那背影就像一座大山,让他感到了宏厚和力量。 有个好前程过上美好的生活是常人所愿,但让自己的贡献大于自己所得这样的话,却不是一般人能讲出来的,这样的高度非常人所及,让汉鸿叹服。 爷爷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汉鸿。 汉鸿冲爷爷挑起大拇指,快走几步说:“爷爷,您知道我将来想干什么吗?” “想干什么?” 汉鸿说:“走您的路,进入商界,做国际贸易。” 爷爷问:“没想过从政?” 汉鸿说:“不,政界我是不感兴趣的,而且也不适合我施展自己的抱负,况且官员的薪水也低,想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以他们的工资是不可能达到的,除非腐败,腐败就意味着触犯法律,这种事我不会干的,这是我的底线。” 这话让车运达感到欣慰,他欣慰的不是汉鸿要沿着自己的路走,而是懂得敬畏法律,有人生的底线。他微微眯起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天空,眼里发出一线烁烁的光。 汉鸿接着说:“我要靠自己的智慧加上与爷爷爸爸耳濡目染得到的东西,在国际贸易这一块打下一片天地,我会成功的,我有这个信心。至于美好生活,这更是我要追求的。以我们家的财富,我几辈子也不用为吃穿发愁,这只是你们给我打下的基础,可我不想做个碌碌无为的人,我喜欢雪儿,我想与雪儿一起创造自己的生活。雪儿在我心中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我有我的计划,那就是与雪儿一起读完这四年的本科,然后一起出国留学,然后一起干事情,能与雪儿一起干自己的事,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呀。选择哪所大学是很重要,但对我来说重要的是专业,更重要的是能与雪儿在一起。如果不与雪儿在一起,她那么漂亮,让别人追去了,我可就得不偿失了。清华大学对于搞科研的和进入高层的人是很重要,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的发展方向不在那里,何况腾泉大学也是一流的好大学。” 汉鸿的一席话让爷爷有些感触也有点震惊,小小年纪就有清晰的目标和规划,在这么大的事情上杀伐决断的如此果敢,这不是常人所有的胆魄。古话说富不过三,这也是所有富人最怕的结局,现在看来孙子比爷爷和爸爸也许会更优秀,孙子这清瘦单薄的小身躯里有多少能量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孙子将来绝非平庸之辈,这是上苍赐予这位仁义儒商的最高奖赏,他仰望天空心中无比宽慰和感激。 爷爷问:“雪儿答应了吗?” 汉鸿说:“没有说透,还不是时候。” 爷爷说:“那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汉鸿说:“答不答应是她的事,追不追是我的事。” 爷爷有点担心,但还是坚定的说:“汉鸿啊!爷爷祝福你,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汉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调皮的说:“爷爷,我留学的费用还没有攒够呢,到时候您可得大方点哈!” 车运达仰天大笑:“哈哈……汉鸿啊,你就是要爷爷的半壁江山,爷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爷爷那爽朗的笑声让咆哮的波涛黯然失色! 车老爷子让汉鸿的父母尊重汉鸿的选择,不要过多干涉孩子,他说汉鸿已经长大了。 汉鸿父母嘴上不敢跟老爷子犟,心里却不甘——儿子上了清华,人前人后都是非常风光和自豪的事,哪个父母不想享受儿子中状元带来的荣光呀?这也是人之常情。在他们看来就是为了和雪儿谈恋爱也不需要这么极端。于是就找白莉想办法,他们认为在汉鸿身上白莉付出的母爱比他们多,汉鸿应该会听白莉的话。 白莉当然支持汉鸿上清华,她更不希望因为雪儿误了汉鸿的前程,这样她心里会很不过意的,再说了两个孩子的未来在大学之后,这也不影响他们今后的交往。 可当白莉跟汉鸿说这个事的时候,人家汉鸿只是冲她笑笑说:“姨妈,我喜欢这个大学,不全部是因为雪儿。” 这让白莉傻眼了,人家根本不接招,白莉无奈就希望雪儿劝劝汉鸿。 雪儿对汉鸿考上清华不感到意外,但汉鸿要报腾泉大学却让她大吃一惊,甚至是惊得目瞪口呆,惊完之后就是生气了,她知道汉鸿肯定是为了她,她生气的原因是汉鸿太武断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喜欢你? 当白莉让雪儿劝劝汉鸿的时候,她没好气的说:“关我什么事,他乐意报哪儿就报哪儿。” 白莉说:“那还不是因为想与你在一起吗?” “哼”雪儿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白莉愣了片刻,跟进去认真地问:“雪儿,告诉妈妈,你喜不喜欢汉鸿?” 白莉是第一次把这个话题挑透。 雪儿瞪着白莉说:“妈,你别八卦了好不好?” 第31章 表白 白莉这次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从她平时的观察来看,汉鸿与雪儿应该是相互喜欢的,如果他们能走到一起,这个事还好说,这也是两家父母期待的一个结果。如果雪儿不喜欢汉鸿,那这个事可就不一般了,白莉不由得紧张起来,说:“雪儿,你要跟妈妈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汉鸿?” 雪儿不耐烦了:“我都说了,你别八卦了。” “可妈看你们平时在一起很欢快呀,再说了,汉鸿是个多么好的孩子。”白莉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雪儿的反应。 “好人多着呢。”雪儿心里正有汉鸿的气。 白莉认真的说:“雪儿,妈表个态,妈举双手赞成你跟汉鸿谈恋爱,你跟汉鸿在一起,将来绝对会很幸福的。” “妈,不让我谈恋爱的是你,现在要我谈恋爱的又是你,你什么意思呀?” “雪儿,那个时候你还小,所以妈不让你谈。现在不一样了,大学生了,妈支持你谈。你跟汉鸿谈恋爱全家人都支持你,我可以保证,你姥爷也会支持你的。但不管怎么样你先劝劝汉鸿,让他去上清华,你们以后的时间长着呢,不差这几年,何况你们放假了也可以在一起的呀,好不好?” 雪儿瞪着白莉:“照你这么说是我不让他去清华了?” 白莉忙说:“妈不是那个意思。” 雪儿不听了,推白莉出去,说自己要休息一会。 关上门雪儿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这么多年与汉鸿天天在一起,双出双归,形影不离,却不曾产生谈恋爱的想法,倒更像是兄妹。 上高中后,学习强度大了,每晚上还要一起写作业到半夜。汉鸿虽然满脸奶油,但心智上却已成了一个男人,对雪儿的想法,雪儿是明白的。 一次写完作业汉鸿看着雪儿白嫩修长的手指说:“这手指是怎么长的?”说着就伸手去捏了一下。 雪儿斜了他一眼说:“你去厨房。” “干什么?” “把菜刀拿来。” 汉鸿赶忙把手拿开:“那么狠心呀?真的把刀拿来你真敢下手?” 雪儿瞪着他点点头。 “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看来是有道理的。” “你知道就好。” 汉鸿收拾好书包说:“快走,不然今晚上会做噩梦的。” 雪儿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总之,雪儿与汉鸿的相处是轻松愉快的,汉鸿也总是让着她的,尤其是学习方面。 汉鸿是绝对的学霸,在课堂上听不懂的问题,别的同学会急着找老师问明白。雪儿不用急,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可以问汉鸿。 汉鸿讲的又简单又好懂,这方面雪儿受益匪浅,时间长了就产生了一点小依赖,但这也仅仅是出自友好,而绝非男女感情。 汉鸿曾经对雪儿说,等高考完了他要宣布一件大事,雪儿有预感,那将与自己有关。 高考后的一天,汉鸿推开雪儿的房门说:“雪儿,我要对你宣布一件事。” 雪儿从他的表情上瞬间读懂了,立马站起来一把将他推出去,警告他:“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进我房间。” 汉鸿不服:“那以前怎么可以?” “以前你是我同学,现在不是了。你现在是男人,我是女生,你懂吗?” “你这叫卸磨杀驴。” “我不但要杀驴,还要吃驴肉包子呢。” 汉鸿调皮地说:“那我自己把自己蒸熟了,跑进你盘子里行吧?” “那叫烤全驴,我不吃。”雪儿说着把门关上了。 汉鸿在门外用英语说:“亲爱的雪儿,门外有一颗狂热的心属于你的。” 雪儿不理,对雪儿来说,高考就像百米冲刺的运动员,刚刚冲线,需要的不是一顿大餐,而是喘息。 高考对于所有的考生和家长来说都是冲刺,紧张的心刚刚松弛下来,雪儿想好好享受这不用受制约的晚睡与晚起,自由自在的呼吸。再说她还真没有认真的考虑他们的关系,她不想打破这暂短的宁静,然而汉鸿却又做出了惊人的决定,要与她报同一所大学。 汉鸿下这么大的决心让她始料不及,这也让她不得不认真的考虑和审视他们的关系。 如果说对汉鸿一点感觉没有那是假的,但这种感觉是来自兄妹还是别的,她说不清楚,似乎既有兄妹的感觉也有别的成分,单从兄妹的关心照顾和礼让这方面,汉鸿是无可挑剔的。如果把这些上升到男女之情,似乎又少了点什么,至于少了什么,雪儿一时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汉鸿放弃清华可以肯定完全是为了她,她知道汉鸿的理想是清华,这给她压力太大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汉鸿的前途,汉鸿毕竟是她紧密无间的,不是亲哥而胜似亲哥的哥。 雪儿拨通了汉鸿的电话。 汉鸿秒接:“雪儿!” 雪儿:“在干吗?狂人。” 汉鸿:“在数钱。” “数钱干嘛?” “看够不够请人吃一顿牛排的。” “请谁?” “刚准备拨号,电话就来了。” “挺机灵呀,到哪吃?” “蓝天大酒店有澳牛。” “恩准。” “得嘞。” 在汉鸿与爷爷吃过牛排的那个包厢里,雪儿与汉鸿对坐。 汉鸿切了一块牛排放进雪儿的盘子里,同时晃了一下刀和叉说:“第一下,尝尝。” 雪儿认真的吃着牛排。 汉鸿专注地看着:“怎么样?” “牛排不错。” “什么意思呀?那你说什么不好?” 雪儿冲他皱了一下鼻子。 “给我打电话,肯定不是为了让我请你吃牛排吧?” “那你猜我要说什么?” “鬼知道?” “你是鬼呀?”雪儿顿了一下:“还别说,你还真的挺鬼的。” “没有那么坏。”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汉鸿知道雪儿说的是他报志愿的事。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汉鸿认真的说:“雪儿你看哈,我们两个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一直到高中,后来我们还住在一起。” “打住。”雪儿用西餐刀指着他的鼻子。 汉鸿忙举起双手坏笑着:“好,好,好。雪儿!我想我们一起读完大学,然后再一起出国留学,你说这是不是一段常人所没有的人生经历呀,多么完美,是不是?” “车汉鸿,你别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好不好?你让我怎么面对你爸妈和你爷爷这么一大帮子人呀?” “这个他们不能怪你,上哪个大学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好,我不到腾泉大学了,你自己去吧。” 汉鸿抬头看着雪儿:“雪儿,好几次我都想说,可你不给我机会,今天我还是要认真的跟你说……” 汉鸿的说字还没完,雪儿就叉起一块牛排,连叉子一起塞进他嘴里。 汉鸿从嘴里拔出叉子说:“你今天就是噎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雪儿!我爱你!今生非你不娶!” “车汉鸿!你混蛋!”雪儿有点恼火了,雪儿真的不想打破现有的状态,她不希望汉鸿把话说透,因为她没有准备好今后该如何与汉鸿相处。 汉鸿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觉得轻松了,他给雪儿倒了一杯奶茶。 雪儿缓了缓气说:“你听我一次行不行?好好去你的清华,行吗?” “我想一辈子都听你的。” “又来了,你想打架?” “不想。” “就是嘛,打架你也赢不了,别当犟驴好不好?” “犟驴被你卸磨杀了。” “那你是什么?” “我是你未来的老公!” 雪儿举起了手中的西餐刀。 汉鸿忙举手说:“哎哎哎,吃顿饭又是叉子又是刀,你让不让人活了?” 雪儿也笑了。 汉鸿送雪儿回家,临别时雪儿说:“我认真地说一句,腾泉大学不欢迎你,滚回你的清华。” 汉鸿用期盼的眼光看着雪儿:“怎么个说法?” 雪儿说:“滚。” 雪儿告诉妈妈说,汉鸿不听她的话,她管不了了。 白莉想多问几句,雪儿关门了。 报志愿的最后时间快到了,汉鸿的父母有了紧迫感,便与白莉商量分头找汉鸿和雪儿推心置腹的再谈一次。 可富家子女个性强,雪儿与汉鸿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沟通,他们反感大人们无休止的干预。 雪儿约了两个女同学去旅游了。 汉鸿也找了一个男同学一起追她们去了,两个人只留下几句短信玩失踪去了。 等到雪儿和汉鸿回来时,大学录取通知书都到了,所有人都无奈,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雪儿和汉鸿这次寒假回来之后,白莉就有意经常安排两家一起活动一下,白莉和刘美娟都有意的在撮合雪儿与汉鸿的事。 雪儿的心里就不用说了,很反感母亲的这种有意的撮合,她不喜欢自己木偶一样的被大人们安排。 汉鸿也不喜欢大人们掺和进来,他觉得这样会让雪儿瞧不起自己,会帮倒忙。 但父母们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感受,我行我素的忙活着。 对此雪儿很烦恼! 第32章 我们就是要拜把子 俗话说难过的日子好过的年。现在的日子虽然不是那么难过了,但年还是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八。 早上,子林妈妈和姐姐与仙儿奶奶一起包饺子,今天子林要回学校了。 春节期间,仙儿奶奶就一直在子林家吃饭,只有睡觉的时候才回自己的家。 一家人乐呵呵的包饺子,然后一起吃饺子。 吃过饺子,妈妈和仙儿奶奶又叮嘱了子林一番,然后他就坐上爸爸的手扶车到车站,再坐上赵德坤给他预定的软卧,顺利的回到了省城。 政府机关的假期也结束了,其他各行业也差不多都是这个点开业,只有学校没有开学,高中除外。 子林收拾了一下宿舍,就准备出去吃点饭,然后到维克家去。 这时电话响了,杨红霞邀请他今晚到她家吃饭。 子林不想太麻烦人家了,就说已经吃过了。 杨红霞就说那就早点过来吧。 子林带上妈妈给维克和琳琳两家准备的礼物,在街边找了一家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粉,就到了维克家。 进门一看,吕继光一家人都在。 刚过了年,一见面自然是一番拜年等嘘寒之词。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怎么吃得那么早呀?我这里也是出门饺子回头面。来吧,吃过了也要再吃一点,规矩规矩。” 杨红霞更是热情,说:“这几天可想你了,坐下吧,少吃一点。” 维克自然是不离子林左右,他们已经成了好哥们了。 子林推辞不过,只能再次坐在餐桌前。 维克告诉大家,琳琳调到他们班了。 杨红霞说:“赵处长动作这么快呀。” 吕继光也感叹的说:“权力是个好东西呀!” 一会菜就上来了,看来杨红霞早就有准备好了,六菜一汤。 子林不喝酒,吕继光就不勉强。一家人就以水代酒了,然后吃面。 饭后,子林就把妈妈带给他们的东西打开了。一点土特产,熟地瓜干和秕花生米,还有两包海米。 子林说:“家乡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爸爸妈妈的一点心意,你们尝尝吧。” 杨红霞跟维克都喜欢吃熟地瓜干。 维克抢着吃起来,说:“哥,你早点拿出来我就不吃饭了。” 子林要他和秕花生米一起吃。 维克照做了,随后就夸张的说:“哇,这两样一起吃,简直是一绝,味道太好了。” 杨红霞也试了一下,说:“真是太好吃了,老吕,你也尝尝。” 一家人正热闹着,梁佳茹带着琳琳来了。 子林就把妈妈准备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包给了梁佳茹,并说明是妈妈爸爸的一点心意。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老吕,对不起哈,老赵原来打算小王老师回来后我们聚一下,可是他那个工作呀实在是太忙了,这不是初五就上班了,一直在忙。” 吕继光说:“他们那个工作能休到初五就是烧高香了,可以理解的,太忙了。” 子林看他们要聊大人的事情,就说:“叔,阿姨您们聊着,我们忙我们的了。” 说完就带着维克和琳琳到另外的房间去了。 杨红霞想打听吕继光的事情,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虽然不在官场,但她却知道干部的任免没有公布之前,一切变化都是有可能的。她拐了个弯说:“赵处长的事情应该没问题吧?” 梁佳茹说:“听他那个意思,老吕这次是铁板钉钉,可能很快就要下文了。他自己的事情他没说,我也懒得问,我的心思都在琳琳身上,才不关心他的事了。” 梁佳茹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水平,她虽然不是领导层的,但她毕竟在体制内,加上赵德坤的熏陶,该有的敏锐性还是有的。 官场上最忌讳组织任命公布之前,你的新职务已经传开了,如果传到相关领导那里,那就有可能立即改变你的命运。 梁佳茹告诉她们吕继光的事定下来了,相信吕继光夫妇不会过早外传,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而赵德坤的新任命她却不能说,她不能给自己的老公找麻烦。虽然吕继光夫妇也不太可能外传,但她该有的戒心还是要有的,何况杨红霞最关心的就是吕继光的事情,让她满意就可以了。 吕继光很感激的说:“得好好感谢老赵呀!多亏了他。梁科长,你给老赵捎个话,看看他哪天有时间,我们两家好好聚聚,刚过年也该聚聚了。” 杨红霞也附和着说:“就是嘛,必须聚聚。” 梁佳茹说:“行,我看他哪天有时间,让他好好请请你们,琳琳以后不知道要给你们添多少麻烦了。” 杨红霞赶忙接过话头:“哎呀呀,梁科长你这是说的哪家子话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一家人嘛,你就别太客气了。” 梁佳茹拍了杨红霞一下说:“你都叫我梁科长了,还说一家人!” 杨红霞哈哈笑着说:“也是哈。哎,咱俩谁大?我五四年的,你哪一年的?” 梁佳茹问:“你几月?” 杨红霞说:“阴历四月十七。” 梁佳茹瞪大眼睛说:“哇,这么巧呀?” 杨红霞说:“怎么了?” 梁佳茹哈哈笑了:“我阴历四月十六,大你一天。” 杨红霞更是夸张了:“哇塞,这么巧呀!不可思议呀,差一点我们就是双胞胎了。” 吕继光也觉得很巧合,他看着两人的热闹劲说:“你们这是要拜把子吗?” 杨红霞满心欢喜的说:“我们就是要拜把子,怎么了?只许你们男人拜把子,不许我们女人拜呀?”说完搂住梁佳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姐了。” 梁佳茹也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富婆妹妹,我可老自豪了。” 说完两个女人就抱在了一起哈哈大笑。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是很热闹的。 有人说现在社会是一个圈子社会,虽然明面不能这么说,现实却真的是存在的。这种现象一般表现为一个或多个有能力组成架构的人,将不同的社会分子有机的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以相互依靠相互影响的有机体,它的力量不可小觑。 可眼下又时兴起另一种圈子,那就是太太圈。这些太太们大多有显赫丈夫做背景,她们在一起所传导出的信息都是有价值的,为此有些人就专门研究太太圈,从中获益。 梁佳茹和杨红霞虽然是因为孩子结的缘,但两个人的温度也是两个家庭的温度,对彼此也都是有益的。 第33章 根之情 初五,雪儿随着父母回爸爸老家去了一趟。 爸爸的老家其实也是雪儿的老家,老家在农村,开车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 雪儿的爷爷奶奶都健在,虽然七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依然以种地为生,尚且不用子女赡养。 爸爸杨建中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也就是雪儿有两个大伯一个姑姑。雪儿的大伯在家种地,种了几亩苹果。二伯在一个镇办工厂上班。姑姑嫁给了邻村,姑父在镇办工厂开大卡车,姑姑就在家里照顾孩子,管着那几亩地。 老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父母要给每个儿子建一幢房子,没有房子怎么成家立业呀!所以雪儿的爷爷杨大山老人拼死拼活的盖了三幢房子,每个儿子一幢。自己就住在祖上留下的老房子里。 杨建中和白莉结婚以后就住在城里了,老家的房子就闲了,就让雪儿的爷爷奶奶搬过去住了。但留了一间不允许别人进去,那是留给白莉他们回来好落脚的,因为白莉有点洁癖,所以这间房平时是关着的。 白莉是夏天结婚的,回来住了几天,被蚊虫叮咬的浑身是包,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在老家过过夜,过年过节回来也都是早出晚归。 春节是必须要回来一天的,平时就很难说了。说白了,白莉不喜欢这个家和那帮穷亲戚,平时大多数时间都是杨建中一个人回家来看看老人。 白莉不喜欢这个老家的原因很多,但主要有三怕。 一是环境卫生太差了。农村到处是泥土,遇到下雪下雨天,到处粘乎乎的,走路都很难。街面上还有好多猪圈,也有好多粪堆,又脏又臭。院子里也是一样,农村人也不会收拾院落,东西放的不整齐,院落也不是天天清扫,一不小心会踩到鸡屎鸭粪,又臭又恶心。现在白莉每次回来之前,雪儿的爷爷和大伯们就会提前把街面打扫干净,把院子和家里都收拾一遍。 邻居们一看到杨家人在扫大街,就知道是杨家的三儿媳妇要回来了,就会等着看这位远近闻名的大富婆。 二是怕那个可怕的卫生间。农村人叫它茅坑,那是白莉最不能接受的,前后两个坑,前面接的是小便后面接的是大便,没有冲水一说。坑满了就挖出去送到地里喂菜或者是喂庄稼,平时就那么坨在那里,又臭又恶心。天热的时候苍蝇满天飞,你蹲下去的时候,苍蝇可不管哪是腚哪是脸,想落哪就落哪。还有那白色的蛆,到处乱爬,白莉第一次到茅坑的时候,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提着裤子就跑出来了。 有钱以后,杨建中回来把这个小家重新整理了一遍,院子和门前的街面都打成水泥的了。尤其是那个卫生间,更是大力改造了一下,把粪池子挖在墙外,用水泥盖子盖住,在院内安了一个直冲式的坐便器,农村没有自来水,就用水桶提水冲一下。平时白莉也不回来,老人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听说白莉要回来,那是必须刷干净的。就是这样白莉也不会到那个卫生间去的,因为农村老人用过的坐便器,她那高贵的屁股是不会坐上去的。 那她怎么解决要方便的事呢,一是要回来的那天早上开始就不喝水或者少喝水。二是实在憋不住了,就在房间里解决,由杨建中送到卫生间倒掉。 三是怕农村的卫生习惯。也不知怎么了,老家人总是刷不干净锅碗瓢盆,吃饭之前也没有洗手的习惯。粗糙的手,黑黑的指甲,似乎是农村人特有的。并且喜欢用自己的筷子帮你夹菜,这样的菜白莉是不会吃的,如果哪个好心的嫂子把菜夹到她碗里,那这一碗饭她也不会再吃了。 老家人还喜欢对着你的脸说话,大概这样显得亲切,你越是往后躲,人家越是要靠近你说,似乎就怕你听不见,唾沫星子满天飞,这也是白莉很讨厌的。 杨建中老家的人也慢慢地想了个适应白莉的办法,那就是吃饭的时候,每一样菜单独盛一小碗给白莉和雪儿,其他人在大盘子里吃。 按说,老家人应该很讨厌白莉,然而却不是,人穷志短,白莉有钱呀。 白莉也是个懂道理有良知的人,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家和这些穷亲戚,但她与杨建中结婚了就有义务赡养老人。她虽然不能在老人眼前做太多事情,但她可以用金钱来弥补。她每年都会给老人一笔不菲的钱,比雪儿她大伯的全年的收入都要高出很多。而且每次回来也都会给雪儿的两个大伯和姑姑带很多东西,过年时还要给每个人分一个红包,红包的金额等于他们两个月的工资。 白莉还利用关系,帮雪儿两个伯伯的孩子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所以杨家人不但不讨厌白莉,而且很盼着她回来,都希望跟着她处好关系。白莉每次回来大家都会像众星拱月一样宠着她,这也让杨建中在老家很有面子了。 白莉他们的车子还没到村口,远远地就看到一大帮子人在等着他们。白莉的车比他们县长的都要高级,车子缓缓驶向杨家大门口,一群孩子在周边追逐着。 车到了家门口,一家人早就等在那里,白莉与雪儿被他们拥簇着下了车进了屋。他们的豪车也会有人在那里给看护着,以防被顽皮的孩子们给挂蹭了。 雪儿随妈妈进屋给爷爷奶奶拜年。 爷爷奶奶给雪儿一个红包。 白莉给老人一个更大的红包。 雪儿的俩伯伯每家都是两个孩子,姑姑也有一个儿子,按理说老人面前不缺小孩子,然而老人却特别喜欢雪儿,原因可能是一年就能见这么一次,见得少,所以稀罕。再一个就是雪儿与众不同,小时候像个小洋娃娃,长大了就像一个电影明星,光彩照人。老人也为有这么好的孙女而自豪。 奶奶拉着雪儿的手就不松开了,好像生怕一松手雪儿就飞了。 雪儿现在也更懂事了,就陪在奶奶身边。 所有人都在以白莉和雪儿为中心,转悠着、忙活着。 第34章 血浓于水 吃过午饭,雪儿突然问:“奶奶,老家有没有地瓜干?” 雪儿这么一问,一大家子人都看向她。 奶奶说:“以前有,好几年都不弄那个东西了。” 雪儿说:“地瓜干真好吃。” 大家一听雪儿说好吃,立马炸开了。 大伯说他家里有一点,他马上回家去拿。 其他人就纷纷跑出去给雪儿找地瓜干去了。 一会大伯就提来一包地瓜干,放在桌子上,他没有动手,因为他知道白莉嫌他手脏,是不会吃他拿的东西,也不会让雪儿吃的。 雪儿拿起一块就吃起来,吃了两口就脱口而出:“嗯,没有子林家的软,甜度也不够。”雪儿说着就拿起一块递给白莉“妈,你尝尝!” 雪儿又拿一块给奶奶。 奶奶说:“我牙不行,吃不动这东西了,你吃吧。” 白莉慢慢嚼着地瓜干,却在想着雪儿刚才的那句话,子林是谁?应该是春节前给雪儿寄来一包地瓜干的那个雪儿的同学吧?当时白莉问了雪儿一句,谁捎的?雪儿轻描淡写的说她跟同学要的。 傍晚要回去了,一大群人拥簇着白莉一家,靠的最近的是那些亲戚,外面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奶奶一直握着雪儿的手,到了车门口奶奶也不舍得松开,奶奶说:“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看到你!雪儿呀,今年春天我们也栽点地瓜,秋天奶奶给你晒地瓜干哈。” 大伯说:“妈,让雪儿上车吧,人家该走了。” 奶奶像没听见一样,仍然在跟雪儿唠叨着。 雪儿真正感受到了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把奶奶紧紧地抱在怀里。 上车以后,雪儿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开出村子时雪儿转头看看,爷爷奶奶依旧站在村口看着他们。 雪儿眼睛有些潮湿了,她狠狠甩出一句:“妈,以后我们要多回来看看爷爷奶奶。” 再过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了,车运达和白冠华两个老人一个在新加坡一个在香港,今年春节都回来了。他们打算正月十五那一天两个大家庭聚一下,正月十六他们就要各自回去了。 吃过早饭,白莉就要雪儿陪她出去给外公准备一些带走的东西,两个人一路走走说说很愉快。所有的事情办妥之后,白莉搂过女儿,抚摸着雪儿的秀发说:“宝贝,想不想让姥爷高兴一下?” 雪儿仰着可爱的小脸说:“当然想了。” 白莉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们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 雪儿不假思索的说:“当然好了,什么惊喜?” 白莉似有难言之隐。 雪儿说:“哎呀,你说嘛?” 白莉说:“雪儿,你要让妈妈把话说完。” 雪儿似乎明白了,妈妈可能又要说与汉鸿的事了,就耐住性子跟白莉说:“妈,你要是又要说汉鸿的事,那我先跟你说一下。妈,对不起!以前总是很不耐心地听你说,也很少跟你认真的说,那今天,我要跟你很认真的说一下,我早就把汉鸿当哥哥了,我也对汉鸿说了,你就别再多想了,他不适合我。” 白莉也很认真的说:“是呀雪儿,以前都是妈妈说你在听,我也知道,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听。可是你是我的女儿,你再怎么烦,我也要为你操心是不是?雪儿,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妈妈考虑事情是很认真的,不是妈妈有什么目的性,你跟汉鸿还没有开始,你怎么就知道他不适合你了?” 雪儿说:“妈,我跟汉鸿从小一起长大,还有比我更了解他的吗?他身上是有很多优点,也很聪明,心眼也好,可是感情这个东西不单单是这些吧?” 白莉说:“雪儿告诉妈妈,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雪儿不想过早的把子林的事告诉妈妈,因为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白莉说这个事,也担心妈妈不会接受子林。再说了,子林要她等到寒假结束,所以就说:“妈,我觉得以后会遇到合适的。” 白莉说:“那就是说还没有遇到合适的?” 雪儿低头不语。 白莉就说:“既然没有合适的,那不妨先跟汉鸿处一下试试。” 雪儿说:“妈,我都说了,汉鸿不适合我。” 白莉说:“不试你怎么知道不适合你?” 雪儿说:“都跟你说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已经很了解他了。” “那不一样。”白莉很耐心的跟雪儿说:“闺女呀,不是妈妈瞎操心,人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就拿我和你爸爸来说吧,当初我就是喜欢他长得好看,很像一个明星,别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结了婚激情消退了之后,就不一样了,就觉不出他好看了。这个时候你需要的是一个能给你遮风挡雨的男人,才华和能力才是更重要的,漂亮不能当饭吃,只有本事才能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给你打下一片小天地,让你过上安逸轻松的生活。所以,妈不希望你追求帅哥,一个男人还是要先看他的能力,汉鸿的经济头脑妈是有数的,他将来肯定会超过他爸爸的。” 雪儿说:“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汉鸿的聪明。可是,汉鸿身上真的少了一点我喜欢的东西,我也不是喜欢帅哥,但是帅哥也不一定没有本事呀?” 白莉说:“那你说汉鸿身上缺了一点什么?” 雪儿说:“男人的阳刚,男人的血性。” 白莉愣了一下,她知道雪儿说的是对的,这正是汉鸿的缺点。她觉得这个随着年龄的增长是会慢慢弥补上来的,何况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一些东西在平常生活中是显现不出来它的作用的。 白莉想了想说:“雪儿,你说得对,汉鸿一直生活的无忧无虑,有一些东西成熟的晚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哪一个人没有缺点呀?你要是把缺点放大了,那这个人可能就十恶不赦了。你要是把一个人的优点放大了,那他就光芒四射了。我们要客观地看问题,要有一定的包容心,你要是包容一下他的缺点,再看这个人,他就完全不一样了。你试试就会发现妈说的是对的,好不好?” 第35章 你昨晚像野兽 雪儿一边听一边在思考,她知道此时妈妈的心思都在汉鸿身上,她在考虑怎么让妈妈接受子林,现在肯定不是时候。 白莉看雪儿不语,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作用,觉得该是趁热打铁的时候了,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盘而出,说:“雪儿,后天你姥爷和汉鸿的爷爷都在场,我们两大家族都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宣布一下你们的事情,就算是一个小仪式行不行?” 雪儿惊愕的嘴都合不上了,她盯着白莉好一会才说:“妈,你什么意思?你是要给我和汉鸿搞定亲仪式呀?你怎么能这样?你也太霸道了吧!” 说完雪儿霍地站起来,她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妈妈了,在自己明确不同意的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太忽略了她的感受。她很了解自己的妈妈,她知道妈妈能这么说出来,也就折射出了她心目中的决定。她有些伤心了,跑回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白莉在外面着急了:“雪儿,妈不是那个意思,妈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那咱不说了行不行?你开门好不好?” 任凭白莉怎么叫,雪儿就是不开门了。 午饭时候,雪儿也没有下楼。 傍晚,白莉夫妇从外面回来,白莉对杨建中说:“你去叫雪儿吃饭。” 一会儿,杨建中在楼上喊道:“雪儿走了。” 雪儿在房间里留了一张纸,只写了五个字:我回学校了。 子林正在宿舍做一份上海的高考题,电话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雪儿:“雪儿。” “嗯,你在哪?” “我在宿舍,你在哪?” “我快到车站了,你来接我一下吧。” 子林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别逗我玩哈。” “我骗你干嘛?你来晚了,我就被别人接走了,你可别后悔呀。” “真的假的呀?我怎么不太相信。” “你不来我就直接再买车票回去了哈,你可别后悔哈。” “来,来,来,马上就到。” 雪儿穿着一件白色呢子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粗毛线织成的帽子,帽子顶端有一个大大的白色毛球,拖着她那红色的精致的小箱子款款走来。 子林穿上梁佳茹给他买的呢子大衣,围上那条围巾,站在那里等雪儿。然而雪儿在他面前走过却没认出他来,他低沉着嗓子说:“请问,白小姐你要找谁?” 雪儿转过来:“是你的?” 其实雪儿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翩翩少年站在这里,她要找的是她的子林,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翩翩少年就是她的子林。 子林飞奔几步迎上去,雪儿扑在他怀里,子林感到雪儿有点抽搐,赶忙问:“雪儿,怎么了?” 雪儿不想说妈妈的事,撒娇的说:“想你想的。”说完用小拳头在子林胸口捣了两下。 子林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雪儿撒着娇说:“子林,我有点饿了。” 子林问:“那好,你想吃什么?” “去吃上次那个饺子吧?” “好。” 他们打的来到饺子馆,雪儿中午就没吃饭,真是饿了。 吃饱了喝足了,雪儿精神好多了,她打量着子林,名牌牛仔裤,新的羊绒衫,显得好有气质。 雪儿要子林站起来. 子林听话的站起来,并原地转了一圈。 雪儿感慨地说:“人家都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话一点也不假。子林,你有明星范儿呀!”说着就要扑上来。 子林用眼睛提醒她——左右有人。 雪儿这才笑着坐下来。 子林突然想到雪儿的住宿问题,学校太冷没法住,他征求雪儿的意见。 雪儿的态度是听他安排。 于是他们就来到一家宾馆,进了房间关上门,两人就迅速的抱在了一起,吻得激烈而疯狂,热血沸腾,子林的手不由自主的向那骄傲的小山峰探险。 雪儿一把抓住子林的手,她望着子林那喷着火焰的眼睛问:“我走那天,你到老地方干什么?” “想你了!” “想我干嘛?” “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雪儿的心有点潮湿了,也动情的说:“子林,我也爱你!” “我爱你,雪儿……”子林重复着,再次吻下去。 雪儿松开了他的的手…… 对两个初涉爱河的少年来说,一切都是第一次,陌生而神秘,生疏而羞涩。但一切都抵挡不住烈火干柴般的狂热激情…… 子林像一匹荷尔蒙爆棚的雄壮烈马,在他的领地上驰骋着,宣誓着他的主权。 雪儿也是兴奋的,爱的激情燃烧了一切羞涩,当门被撞开时,那甜蜜的痛楚,还是让她本能的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嗷”!她在子林的后背留下了一排深深的指甲印。 这一夜,星星一直没好意思睁开眼睛。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子林睁开眼睛。 雪儿已经醒了,正在仔细看着他的脸。 子林问:“你早就醒了?看什么呢?” “你昨晚像野兽……” “有那么恐怖?” “我要记住这张脸,是他把我变成了女人!” 子林轻轻把雪儿搂在怀里:“不用你费事,我早就把你刻在心里了。” 绵绵细雨,缠缠柔情,两人缠绵着,时间过得飞快。快到中午时分,两人都饿了,起床洗漱,要出去吃饭。 子林看着那个沾满血迹的床单说:“这个怎么办?” “只能赔人家的了。” “人家要是问怎么说?” 雪儿想了想说:“就说我来事了呗,再能怎么说?”雪儿看着呆呆的子林觉得好笑“害怕了?昨天晚上的胆子哪去了?” 子林捏捏雪儿的腮:“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这才是你王子林!” 两个人出了宾馆,子林问:“雪儿,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反正很饿。” 子林就说:“今天是我们应该记住的日子,我请你吃牛排。” 雪儿说:“OK” 俩人来到西餐厅,坐下来,雪儿点了三份牛排两份意大利面。 子林问:“怎么点了三份?” 雪儿坏坏的看着子林说:“你昨晚很勤奋,你要多吃点。” 子林用手揩了一下雪儿的鼻子说:“今天这个日子,不能吃单数吧?” 雪儿说:“那就点四份,加上两份面刚好是六份,这个数字好吧?” 子林说:“六六大顺,这个数字好!” 第36章 我舍得 一会儿牛排就上来了。 子林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喝点?!” 雪儿说:“必须的!” 两只高脚杯子,斟上红酒。 子林端起杯子深情地说:“雪儿,我爱你!全心全意的爱你!让我们记住这个日子,来,干一杯!” 雪儿也很认真的说:“子林,我也是全心全意的爱你!” 两个人轻轻碰一下杯子,然后一饮而尽! 子林切了一小块牛排,叉起来送到雪儿嘴边。 雪儿张口接住,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她也切了一大块牛排,送到子林嘴边。 子林说:“这么大块?” 雪儿冲他眨眨眼说:“吃饱了好有劲跳坑!” 子林笑开了花,一口咬住。 雪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子林,我们要记住的是不是应该是昨天的日子呀?” 子林想了一下,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小声说:“你说的对,不过你有没有记住昨天是几点几分开始的?” 雪儿用牙缝倒吸一口气,拿起餐刀威胁着子林。 子林笑着说:“以前你这样我怕你,现在不怕了。” “为什么?” “我现在是你未来的老公了,所以你舍不得!” 雪儿做状说:“我舍得!” “好,好,好,舍得。”子林再次端起酒杯:“来,雪儿,这杯让我们记住昨天的日子,一九九六年三月二日,农历正月十三,礼拜六!” 两人愉快的碰杯干杯,此时对于他们一切都是甜蜜的! 雪儿说:“子林,我们以后不过结婚纪念日,就过昨天的日子,好不好?” 子林说:“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再次碰杯干杯。 今天也是赵德坤和吕继光的好日子,他们的任命也是今天下来了。 赵德坤被调到省委组织部任副处长,虽说是平级调动,但却等于是上升了一大步,这是对他工作的一种肯定,也是他努力的结果。 赵德坤自己高兴,和他走得近的朋友也高兴,没有那个人不希望有他这样的朋友,朋友的高度就是你的高度,这句话有道理。 人在职场都希望多栽花不栽刺,和赵德坤这样的人交上朋友就等于是走进了花园。 吕继光与赵德坤原本就是朋友,又加上吕继光大度的与赵德坤共享了子林这个金牌家教,关系就显得更密切了。 虽然吕继光不是那种善于投机钻营的人,但赵德坤的重要性他是知道的。所以,他就第一时间约赵德坤,要两个家庭聚一下。 赵德坤也是很欣赏吕继光的,他通过这次考察知道,吕继光不但是一名业务骨干,在单位的口碑也不错,这样的人以后是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的,帮这样的人往往会得心应手。 职场上鱼龙混杂,谁也不知道谁背后是什么样的后台。有一些人不学无术,只会投机钻营,这种人背后的后台往往很硬,有一些也是赵德坤得罪不起的,所以也要违心的付出很大精力帮他们摆平很多事情,铺平上升的途径,这就是社会。 赵德坤已经有能力组建架构了,吕继光这样的人也是难得的人脉资源,所以他对吕继光是很在意的。 琳琳在今后很长时间里,都要在吕继光家与维克一起学习,这是个不小的人情,所以赵德坤对吕继光的提议很赞同,他们约在明天晚上聚聚。 吕继光单位的领导也给新提拔的人,当晚开了一个庆祝酒会,吕继光喝完酒回到家,子林还没有走。 他就对子林说:“小王老师,今天我和赵处长的新职务都公布了,明天晚上我们一起聚一下,你要早一点过来。” 子林说:“那我要祝贺叔叔了,不过我有一个同学提前回来了,所以我就不去了。” 吕继光说:“那不行,赵处长特别点你的名,他说你过春节回来,他都没来得及跟你见面呢!你必须去,不能推辞。” 杨红霞今天也很高兴,老公当了副处长她脸上也有光,副处长也是处长,人家只会称你吕处长,不会叫你吕副处长。夫贵妻荣,出门人家一介绍说,这是财政厅吕处长的爱人,她脸上多有面子呀。 她虽是个生意人,有一些小心眼和自私性,可这个社会谁没有小心眼?又有谁不自私?总的来说杨红霞还是个大方爽快的人,对她认可的人也是掏心掏肺的,比如对子林就是。 杨红霞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更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所以她也是很希望两家搞好关系。虽然吕继光与赵德坤有交情,但目前子林也是联系他们两家的一条重要的纽带,所以她也希望子林一起去吃这个饭。 杨红霞说:“小王呀,一起去吧,是咱们请人家赵处长,你不去不合适。”她把子林当成自己家人了。 子林说:“阿姨,你们四个大人一起吃吧,我们三个都不去了。” 杨红霞说:“你没听老吕说,赵处长非要你参加的。” 杨红霞又对吕继光说:“老吕,要不你跟老赵说一下,等维克和琳琳写完作业再吃饭。你们也别喝酒了,平时还不够你们喝的,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吃完饭孩子们好早点休息。” 吕继光觉得有道理,孩子的学习和休息更重要。 杨红霞又对子林说:“小王,你那同学是女的吧?” 子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杨红霞倒是很开心:“谈恋爱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领来一起吃饭,让阿姨给你把把关。” 吕继光用手指指杨红霞说:“你呀,什么都想掺和。” 杨红霞说:“我怎么了我?我这是对小王负责,必须带来,听到没有小王,这是政治任务。” 维克下楼送子林,刚才在父母面前他没好意思多嘴,现在就他们两个了,他立马兴奋起来,他搂着子林的肩,笑眯眯的问:“哥,你有女朋友了?咋样?” 子林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小孩子丫丫的,懂什么?” 维克不服:“切,我们初中就有谈的了,这有什么好新鲜的。” 子林说:“看来你也有呀,你原来的学习成绩跟不上,是不是因为在谈恋爱?快坦白。” 维克双手一摊:“我一心只读圣贤书,别无杂念。” 子林说:“我可告诉你,最好的都在大学里,你可别被那些花花草草给迷住了,听到没有?” “知道……” 第37章 腰带不能随便解开 子林回到宾馆。 雪儿一下子蹿上来搂着他的脖子。 做完功课之后,子林告诉雪儿,吕继光和赵德坤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雪儿说:“那怎么好意思呀?” “推不掉。” “那你自己去吧。” “我在那里吃香的喝辣的,把你一个人晾这里,那我成什么人了?!” “那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跟你去蹭吃蹭喝呀。” “这怎么能叫厚脸皮,你是我女朋友,光明正大的!” “反正觉得别扭,我还是别去了。” “人家是真心实意的,我能感觉出来的。” “让我再想想,明天再说。” 这时候雪儿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手机在子林那边床头柜上,雪儿起身去拿,一对玉峰刚好悬在子林脸上,子林张口咬住。 “啊……” 一对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再次翻舞起来…… 短信是白莉发的。 白莉发现雪儿走了之后,立马开车到车站去,想截住雪儿。可是晚了,雪儿已经上车走了。她给雪儿打电话,雪儿没有接,只是回了一个短信:我回学校了,你们也就可以省省心了。 白莉今天打过多次电话,每打一次,雪儿就回一次短信,每次也只有四个字:我好着呢! 刚刚白莉短信说:雪儿,是妈不对,但妈希望你明天能回来,不然你姥爷姥姥那里我怎么说,听话好吗? 想到姥爷姥姥雪儿心里就不舒服,她也不想让姥爷姥姥伤心呀,可是妈妈的做法简直就是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把雪儿的心伤透了。这个时候让雪儿处理好这样那样的关系,雪儿没有那个心情,也做不到。她思来想去给白莉回了一条短信:你看着办吧,让我安静一会。 然后关机了。 今天是元宵节,子林与雪儿起床很晚。起了床收拾一下就该吃午饭了,子林和雪儿找了个有元宵的地方,吃过了之后,雪儿提议去逛一下商场,于是两个人来到了腾泉商城。 女人大概都有一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把自己的男人打扮的潇洒帅气。雪儿早就有这个想法,以前跟子林没有完全确定关系,她不便这么做,就是想这么做子林那颗小小的自尊心也不会接受的。 春节前的子林穿着有点土气,甚至有点小寒酸,春节后就不一样了。 梁佳茹和杨红霞都是有品位的女人,很会买衣服,再加上子林跟维克的年龄差不多,所以他们对这个年龄段的青年的衣服不陌生。子林穿上她们买的衣服气质一下子就出来了。 再加上子林年轻接受新东西快,与雪儿和汉鸿相处颇多,汉鸿身上的一些高贵的品性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子林。 给维克当了半年的家教,几乎每天都有一段时间在维克家,吕继光和杨红霞也都是有一定修养和品味的人,耳濡目染也让子林的气质有了一定的提高。 内在的和外在的变化让子林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人根本不会想到子林是来自农村的学生,这更加激起了雪儿要好好打扮子林的欲望。 进商场之前雪儿对子林撒娇了:“林林,今天听我一点好不好?” 子林明白雪儿的心思,也觉得不能太矫情了,毕竟已经是彼此的人了,就点点头:“嗯,别太过了哈!” “嗯哼”雪儿乖巧的挽着子林进了商场。 雪儿明白买太多子林会不舒服,所以她打算一次少买,多买几次就好了。 进了商场他们就直奔运动服系列去了,雪儿给子林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篮球鞋,都是耐克的。 子林觉得太贵了。 雪儿挽着他的胳膊无限娇媚的说:“你要听话!” 子林便不做声。 雪儿又看好一条男士腰带,深棕色的,比一般腰带要窄一点,用明线锁的边,既洋气又有品位,标价二百三十八元。这也太贵了,一般商店里,一条腰带也就十块二十块的,子林说什么也不让雪儿买。 雪儿这次却很坚持,她有她的道理,她说:“这是要你明白,腰带不能随便解开的,你懂不懂这个意思呀?” 子林说:“那也不用这么贵的呀。” 雪儿说:“肩负神圣使命的东西,太便宜了就显得不严肃了。” 子林说:“那你买一条金链子吧!” 雪儿笑了:“那你成哈巴狗了!” 买完腰带他们来到了女士专区,子林说:“宝贝,我给你买点什么东西?” 雪儿说:“那你想给我买什么?” “我也给你买一条腰带吧?” “我是坚贞烈女,不需要那个东西。” 子林开玩笑说:“买一条金的。” 雪儿刚想说你买得起吗,却突然刹住了车,她知道这样的话会让子林不舒服,就转口说:“你才哈巴狗呢!” 雪儿就是雪儿,冰雪聪明的雪儿! 子林说:“我不会买女生的东西。求你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雪儿想了一下说:“你给我什么损坏了就买什么吧。” 子林萌萌的看着雪儿:“我把什么弄坏了?” 雪儿伏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你前天晚上把我的什么东西扯坏了?坏蛋!” 子林想想说:“那破了的地方怎么办?” 雪儿明白了,她眼睛瞪着子林,左手抱住子林的右胳膊,右手顺着子林的胳膊摸上去,在胳膊的内侧狠狠地扭起来。 子林疼的呲牙瞪眼的,刚要出声。 雪儿立马附在他耳边说:“大哥,这里人太多,别出声,男子汉大丈夫忍着点。” 子林还真听话,真的咬紧牙关忍着。 雪儿扭累了,松开手说:“那个东西你要用一生来赔我,听见没有?” 子林抚摸着疼处说:“早知道这么厉害,谁敢呀!” 雪儿说:“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当时那股劲哪去了?” 子林说:“等回去我告诉你它哪去了哈!” 雪儿“哼”了一声,去端详她的内衣了。 子林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将雪儿的乳罩扯坏了,所以就给雪儿买了一件带有小老虎图案的品牌乳罩,并说让小老虎帮他守护领地。 第38章 滚回你的森林去吧 子林和雪儿嬉闹着买完东西,就回到了宾馆。 子林拿出梁佳茹给的红包说:“雪儿,我想把这个红包退给梁阿姨,春节前我才刚接触他们,什么也没干就拿人家的钱不好吧?” 雪儿说:“你看着办吧,我估计人家已经拿出来了就不会收回去了,你试试吧。” 子林说“尽力吧。雪儿,你到底去不去吃饭呀?” 雪儿说:“我还是不去吧,真的不好意思的。” 子林问:“那你晚饭吃什么?” “一会我自己下去随便吃点。” 子林说:“那不行,你在宾馆餐厅吃可以,不能出去,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雪儿你还是跟我去吧,要不我也不去了。” 雪儿说:“那个赵处长不是专门点你了吗?我估计他们两家聚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你,你不去不太好吧?” 子林心里不舒服,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抽签,反正今天我们不能分开,这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元宵节呀!” 雪儿爽快的说:“好!” 子林将一根牙签折成两截,带尖的去,否则不去。 雪儿抽到带尖的,也就无话可说了。 子林看看时间,离出发还有一个多点,就抱住雪儿说:“你不是想知道老虎哪去了吗?” 雪儿看着坏坏的子林说:“滚回你的树林去吧!” …… 从这一天开始,老虎成了他们爱爱的代名词。 雪儿随子林来到杨红霞家时,维克和琳琳都还没有放学,杨红霞两口子这个点也不在家。 杨红霞家是两室一厅,餐厅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显得很长,但南北通透,家中就比较明亮。主卧不用说是吕继光夫妇的,次卧是维克的,阳台跟客厅装修的时候给打通了,子林平时喜欢在沙发南端坐着看书,杨红霞就在沙发边和阳台之间放了一张桌子给子林用。 维克平时是独立做作业的,做完了之后,再进行解疑答难学习子林要灌输的东西。 琳琳来了之后,杨红霞就把电视机搬到了他们房间,在电视的那个位置给子林放了一张桌子,阳台那一块放了一张桌子给琳琳用,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这样吕继光的家除了主卧是他们夫妻的私人空间外,剩下的地方都成了学习室。 杨红霞和吕继光回来的一般都比较晚,就是回来早了也是不出声的到自己房间去了,尽量不打扰维克和琳琳的学习,哪怕是五个人都在家,家里也是静悄悄的。维克单独房间关上门,客厅里只有子林和琳琳,能听到的也只有笔尖在纸张上的滑动声和很轻微的喘息声。凭心而言吕继光夫妇对琳琳是相当够意思的,这一点赵德坤夫妇也是有感触的。 雪儿看到子林的桌子上和旁边茶几上,放满了一摞摞学习材料,这才知道了子林的辛苦程度,也终于明白了维克为什么会进步那么快,为什么他们那么舍得为子林花钱了。 雪儿动情的看着子林:“林林,你太辛苦了!” 子林拍拍雪儿的肩膀:“小意思,不觉得累。” 说着子林绷起胳膊上的肌肉,嬉皮笑脸的说:“你看,壮如牛。不对,是壮如虎。” 雪儿狠狠的给他一拳:“去你的,我不让你这么辛苦,你要给自己减量,听到没有?” 子林心里暖暖的,他哄着雪儿:“好的好的,我听你的。” 一会儿,维克和琳琳回来了,看到雪儿,两个人同时惊呆了。 琳琳夸张的大叫起来:“哇,这么漂亮的姐姐呀!”说着就跑过去拉着雪儿的手,同时转过来看着她的小王老师。 子林就给他们介绍:“这是我同学,白雪。这是维克,这是琳琳。” 四个年轻人凑到一起,自然要热闹一番。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子林对维克说:“回你房间做作业吧,今晚要出去吃饭,都抓紧一点哈。” 维克皮皮的冲子林晃晃脑袋关上了房门。 琳琳也开始做作业了。 子林做着他的事,雪儿就在一旁翻看着子林的资料。 门开了,杨红霞回来了。 子林和雪儿刚要起身。 杨红霞把一根手指竖着放在嘴上,阻止了他们。 杨红霞是个性情中人,她轻手轻脚的换好鞋子,掂着脚尖过来,满脸是灿烂的一把抓住雪儿的手,悄无声息的把雪儿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那个亲热劲似乎雪儿是她的亲妹妹。关上房门她才上下打量起雪儿:“哇,你太漂亮了,小王好眼力呀!” 雪儿忙说:“哪有呀,阿姨您夸奖了!” 杨红霞说:“阿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雪儿说:“阿姨,我叫白雪。” 杨红霞拉白雪坐在床边上:“你这名字起的好,冰清玉洁,一看你就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雪儿说:“阿姨,您别夸我了,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杨红霞热情洋溢的说:“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呀经常来玩,就当是自己的家就好了。” 雪儿的嘴也是甜的,她说:“阿姨,您的气质真好,您的皮肤保养的也特好呀。” 杨红霞美美的说:“真的吗?哎呦,哪能跟你们比呀,看看你这小脸娇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我们过时了。” 杨红霞说完转身从化妆台下面拿出一套化妆品,放在雪儿手上说:“这个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雪儿连忙推开说:“阿姨,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杨红霞再次把东西放在雪儿手上,说:“我们跟小王老师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例外,不许跟我客气,实实在在的,你要是跟我见外,我可就生气了哈。” 雪儿也看出来杨红霞是真心真意的,估计这是提前为她准备的,也就不再推辞了。 两个人说笑了一阵子,杨红霞从柜子里拿出一盒糕点,对雪儿说:“来,先吃一点垫一下,吃饭呀得等一会呢。” 雪儿说:“不用呀,阿姨。” 杨红霞不由分说,拿出两块糕点,与雪儿一人一块的吃了起来。 雪儿有点喜欢这个热心肠的杨红霞了。 第39章 夫贵妻荣 维克和琳琳写完作业,就凑在一起听子林讲题。 赵德坤和梁佳茹来了,赵德坤这是节后第一次来吕继光家,看到客厅和阳台都成了子林和琳琳学习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过意了。 梁佳茹是第一次看到雪儿,喜不自禁的拉着雪儿的手对琳琳说:“琳琳,看看你姐姐,就照这个样子发展哈!”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之后,杨红霞告诉赵德坤,吕继光在饭店等他们。 于是一行人就来到了吕继光订的饭店。 今天吕继光定的是一家西餐厅。他考虑到今天的八个人,只有他与赵德坤能喝点酒,其他人都不喝酒,所以就想让大家吃得开心一点。 今天既是元宵节,又是庆祝吕继光和赵德坤升迁的聚会,气氛自然十分融洽。将近十点吃完饭了,因为维克和琳琳要早点休息,所以就各自回家了。 子林和雪儿回到酒店,雪儿就谈自己感触。第一,这两家人都太热情了。第二,两家的女主人都很好,有气质有品位。第三,两个学生也都很好,是单纯诚实的少年。第四,两个男主人都是官场上的人,城府相对深一点,她看不透,不过感觉还可以。 子林说:“你像领导视察工作,很会总结呀。” “我总结的有错吗?” “错倒是没错,就是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 春节回来,子林原本打算把杨红霞和梁佳茹给的红包都退还给她们,可是最终都没有成功。 雪儿安慰他:“子林,以前我只是听你说做家教的一些事情,今天我才知道,你的付出太大了,那不是一般的劳动,你那等于是在搞科研。汉鸿说的对,高考分数值多少钱?这两家人都不错,但这不代表那钱是他们恩赐于你的,而是你物有所值。如果把维克和琳琳换成我和汉鸿,你得到的恐怕要比现在的翻好几倍。所以你也不用觉得别扭和不好意思,他们给的大方,你拿的也是心安理得。别纠结了。” 子林感叹道:“唉,人比人气死人,你和汉鸿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的东西都是书本里学不到的,看事情的角度和高度就是不一样。” 雪儿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一直就很避讳在子林面前谈论贫富的话题,她要维护子林的尊严。她乐呵呵的说:“嗨,林林,我今天要谢谢你,你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夫贵妻荣!” 子林坏坏的凑过来说:“是吗?那老虎要巡视他的领地你不会反对吧?” 雪儿惊叫着用被子裹紧自己。 子林真的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 …… 春眠不觉晓,一阵电话铃声把睡梦中的子林和雪儿吵醒。 雪儿拿起电话一看是姥爷的,她一个激灵坐起来,子林也跟着坐起来了。 雪儿接电话:“喂,姥爷!” 白冠华问:“雪儿,你在哪里?姥爷和姥姥想你了!” 雪儿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霹雳哗啦掉下来了,她哽咽着说:“姥爷,我也想您!”只说了一句雪儿就说不下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姥爷急切的声音:“宝贝!别哭,别哭,别哭好吗?宝贝!” 子林赶快抽纸给雪儿。 电话那边姥爷说:“别哭,宝贝,姥爷现在过去看你,你告诉姥爷你在哪里,我一会就到了。” 雪儿这下真的不哭了:“姥爷,我在腾泉,您要到腾泉吗?” 姥爷说:“雪儿,姥爷早上起来就开始往腾泉赶了,现在快到了,你告诉我你的位置就行了,司机能找到。” 雪儿有点慌了,一边与子林赶快穿衣服,一边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了姥爷。 放下了电话,雪儿与子林赶快收拾房间,抓紧时间洗漱。 子林心神不宁的问:“雪儿,我怎么办?” 雪儿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子林见见姥爷,她说:“不知道我妈妈来了没有,要是我妈妈没来,你就别走。妈妈来了你还是先别见的好。” “我心里扑腾扑腾的,有点慌。” “我也没有心理准备,要不你先别见,我看情况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好,最好是不见面,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呀。” “那你先回避一下吧,我到大厅去迎一下姥爷和姥姥。” “好。” 临出门时两个人拥抱了一下,雪儿说:“委屈你了!” 子林用一个吻代替了回答。 两辆高级轿车鱼贯而入,停在宾馆的大门口,迎宾小姐彬彬有礼的打开车门。白冠华下车了,夫人从另一侧也下来了。 雪儿像只小鸟一样从大厅里飞出来,她一下子扑进姥爷的怀里,白冠华紧紧搂住自己心爱的外孙女,一只手在雪儿后背上轻轻拍着,此时不需要什么语言,那轻轻拍着的大手把一切爱都传给了雪儿。 姥姥绕过车头走过来,一边抚摸着雪儿一边问:“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雪儿抱着姥姥说:“姥姥,我没事。” 姥姥一边替雪儿擦着委屈的泪水,一边问这问那。 白冠华说:“别在这说了,我们到屋里说话吧。” 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是白莉和杨建中。 雪儿抬了一下眼,喊了声:“爸,妈。” 白莉迅速走到雪儿身边,上下打量着雪儿,急切的问:“你没事吧?我的闺女。” 雪儿说:“我没事。” 白冠华打断所有人,说:“雪儿走,到屋里坐。” 雪儿赶紧去挽着姥爷的手,白莉照应着妈妈,一行人来到了雪儿的房间。 白莉用侦探般的眼光机警的搜索着房间的每一丝痕迹。 一群人都在这一个房间,乱哄哄的。白冠华吩咐,再去给他开一个房间,他想单独跟雪儿说一会话。 一会房间开好,开了三个房间,一个是总统套房给白冠华夫妇,一个是普通套房白莉夫妇住,一个是标准间给两个司机休息。 白冠华领着雪儿到自己的房间。 所有人都离开了雪儿的房间时,白莉迅速关上门,立即开始对房间进行搜索。她先到卫生间看了一下,浴巾的叠放不是很专业,用手一摸两个都是湿的,再看拖鞋也是两个都用过。纸篓似乎被清理过,再打开衣柜,用过的睡衣堆放在那里,拿起睡衣,下面是两个购物袋子,购物袋子下面是一个床单子,把床单子提起来,那上面的斑斑血迹让白莉明白了,她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疼。 她不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但是不管他是谁都让白莉痛恨。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她像保护眼珠子一样保护大的女儿,除非和正常的对象白莉能接受,其他人与雪儿发生关系都不行,在她心里都是罪犯,她从心里痛恨这个男人,她心目中只有汉鸿才配当雪儿的男朋友。 雪儿在姥爷房间,姥爷开门见山地说:“雪儿,是不是因为汉鸿的事和妈妈闹开了?” 雪儿点点头。 姥爷顿了一下说:“雪儿呀,汉鸿是个好孩子,这个姥爷心里明白,他善良,聪明好学,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却一点纨绔子弟的恶习也没有,这很不容易,这都是他的优点。但他适不适合你,姥爷不知道。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没有接受他,这说明起码现在他是不适合你的。雪儿呀,姥爷说这些就是想跟你表明一个态度,你也长大了,在你的个人问题上,姥爷没有态度,你的态度就是姥爷的态度,怎么样?满意吗?” 雪儿一直依偎在姥爷身边,听完姥爷的话,她仰起小脸撒着娇的说:“满意!满意!一万个满意!” 第40章 我要见王子林 白冠华疼爱的拍拍雪儿的小嘴巴说:“只要雪儿高兴,那满天的云彩就都散了,哈哈哈!” 雪儿乖巧的把茶杯端给了姥爷。 姥爷喝口茶说:“雪儿,你就没有什么高兴的事跟姥爷分享一下?” 雪儿明白姥爷所指,就说:“姥爷,您坏坏的!” 姥姥也在旁边跟着笑。 雪儿调皮的说:“那我就坦白交代?” 姥爷说:“应该的嘛。” 雪儿说:“我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男生,我很喜欢他。” 姥爷慈祥的看着雪儿:“我跟姥姥是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雪儿说:“当然,别人谁有资格呀?” 姥爷姥姥像中了大奖一样高兴。姥爷问:“他叫什么?把他的情况说给姥爷听听。” 这是雪儿期待的,雪儿与子林目前是热恋,并没有开始规划未来,将来有很多事情可能还要依靠姥爷,所以雪儿就拿出十倍的精神,把子林美美的夸了一番。 白冠华满怀兴致的问:“姥爷能不能见见这个王子林?” 雪儿犹豫了,她说:“我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姥爷若有所思的问:“你担心你妈什么?” 雪儿说:“我妈心里只有汉鸿,另外子林家是农村的,这也是我妈不能接受的。” 姥爷说:“那就等以后找个机会让姥爷见见这个人。” 雪儿乖巧的答应着。 白冠华原本是想从琴岛市直接回新加坡的,由于昨天晚上聚餐的时候没有看到雪儿,就问白莉。 白莉说雪儿学校有事提前回去了。 老爷子不信,雪儿就是要回学校也不会不跟他打个招呼就走了呀,他知道肯定是与白莉闹矛盾了,并且是很激烈的矛盾。仔细追问,白莉才吐吐露露说了一点,老爷子担心雪儿,所以就决定今天从腾泉机场走,要来看看他的宝贝外孙女,不然他不放心。 午饭后,老爷子休息了一个小时,然后雪儿和爸爸妈妈一起将姥爷和姥姥送去机场。 临别时,雪儿很乖巧的抱抱姥姥和姥爷,在每个老人脸上都亲了一口,两个老人美美的上了飞机。 回到酒店,白莉单独跟雪儿谈。 雪儿只是听着,白莉说了半天,她只是一言不发。 白莉有些不满的说:“雪儿,你是不是该跟我说点什么?” 雪儿说:“妈,我只想求你别管我的事。” 白莉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什么也不知道?” 雪儿说:“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白莉单刀直入的说:“我想见见王子林。”白莉说完斜眼看着雪儿。 雪儿下巴快惊掉下来了,她看着白莉说:“妈,你什么意思呀?” 白莉说:“你们同学中没有一个王子林吗?” 雪儿说:“就是有,你想见人家就得有时间呀?” 白莉说:“怎么?不敢见我吗?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敢见我?” 雪儿不愿听了:“妈,你不能这么说子林。” 白莉说:“那好,你让他出来见见我。” 雪儿说:“你这个态度我不能让你见他。” 白莉说:“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事已至此,雪儿觉得不如早点挑明了,早晚的事,早说早轻松。想到这儿,她摇着白莉的胳膊娇气而委婉的叫了一声:“妈。” 白莉说:“你少来这一套。” 雪儿说:“我喜欢子林。” 白莉斩钉截铁的说:“不行,说破大天也不行。” 雪儿说:“妈,子林很优秀的。” 白莉说:“雪儿,你想也别想,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可以不和汉鸿好,但是你也绝不能嫁一个农村的穷小子吧?” 雪儿不满地说:“妈,你怎么能这么看人呀?” 白莉说:“雪儿,妈是过来人,当初就是喜欢你爸爸长得像电影明星,怎么样?现在事事都得妈扛着,你知道妈有多累吗?妈不想你再走我的老路,懂吗?我的闺女,妈这是为你好。” 雪儿说:“妈,你见了子林就会知道他有多么优秀,你会喜欢他的。妈,你要是能心平气静的,我就让你见见他,好吗?” 白莉说:“你这么说我还不见了,你就听妈的,妈给你一点时间,跟他断了。” 雪儿说:“妈,你怎么这么固执呀。” 白莉说:“妈就这么固执了,没有余地,你趁早哈。” 雪儿也固执了,说:“断不了!” 白莉说:“那我帮你断。” 雪儿急了:“你敢!” 母女吵的不欢而散。 白莉他们要返回琴岛了,白莉是带着情绪上车的。 雪儿悄悄跟爸爸说:“照顾好妈妈,抽时间多回去看看爷爷奶奶!” 杨建中也叮嘱女儿照顾好自己,就上车走了。 开学前这段时间是雪儿与子林最开心的时光,他们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朝夕相处。 宾馆里的暖气很好,很适宜学习,子林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要按高考的程序,用外省往年的高考题考自己两次,到大学开学他等于又参加了好几次高考。 每次考完都是雪儿对照答案给他打分,雪儿吃惊了,子林的分数太高了,如果子林当初不是一个乡村高中的学生,那子林应该在清华或者是北大了,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雪儿常常凝望着子林那孜孜不倦的学习背影进入联想,眼下做事这么认真的人,真是不多了,以这种执着的劲头,什么事情干不好呀?她越发越怜爱子林了,她有时候会情不自禁的从后面抱住子林,把自己的胸膛和脸都贴在子林后背上,让子林感受到自己的浓浓爱意。 一天,雪儿突发奇想,她问子林:“子林,你有没有想过再参加一次高考?” 子林不解的看着她。 雪儿说:“我敢肯定你要是再参加一次高考,肯定能考上清华北大,那多威风呀?” 子林开玩笑的问:“你是不是想甩了我?” 雪儿说:“嗨,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觉得你完全有这个能力。” 子林说:“哦,我还以为你是要我给那些蜜蜂让位置了!” 雪儿说:“这倒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到了清华北大会不会见异思迁?快说。” 子林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下说:“有这个可能吧!” “你这个大坏蛋,那我先废了你……” 第41章 我要比拼的是男人这个概念 雪儿从琴岛走后,汉鸿就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中。 雪儿走后的第二天,白莉把汉鸿找来,问他和雪儿在大学的事情。 汉鸿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当他看到桌子上的熟地瓜干时,不由愣了一下,他问道:“姨妈,这是哪来的熟地瓜干?” 白莉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同学中有个叫什么林的人吗?” 汉鸿不由自主地说:“子林?王子林?” 白莉说:“对,是叫子林。” 在白莉的追问下,汉鸿把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大致说了一遍,但他没有说那次遇险的事。 汉鸿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他明白,雪儿是投进了子林的怀抱。 一切梦想和希望都破灭了,他感到天旋地转,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关上房门,想哭却哭不出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这一天他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要把雪儿抢回来。他的抢不是暴利的那种,他是要向雪儿证明他才是强大的,他要在智慧和意志方面都超过子林。 人怕愣心怕恒,当一个人下定了恒心,他身上也就多了一份霸气,这份霸气会让他拥有仗剑走天涯的胆魄,车汉鸿这个温室里走出来的娇柔男生要开始改变自己了。 人在遭遇了巨大挫折的时候,往往会有两个选择,一是自暴自弃从此一蹶不振,埋怨社会,埋怨老天不公。二是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越挫越勇。车汉鸿选择了后者,是他的幸运,是他家族的幸运,也是社会的幸运。 说到社会的幸运可能有人会觉得有点大了,其实以车汉鸿的家境来分析,他如果选择了前者,那他完全可能变成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成为一个渣男,祸害自己,祸害社会。而选择了后者则可能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家门有幸,社会有益。社会的命运原本就是由千千万万的个体组成的。 一个人的恒心容易下,但行动起来却很艰难。汉鸿开始健身了,健身房是他以前从不涉足的地方,哪个项目也不是他能随便玩转的。汉鸿有聪明的大脑,他给自己做了计划,先从跑步开始,来提升自己的肺活量,然后再做更大强度的项目。汉鸿开始了近似疯狂的锻炼。 刘美娟看到儿子每天都在玩命似的跑步,很是心疼。她劝儿子,好姑娘很多,不必非雪儿不行的。 汉鸿不听,他也不许任何人议论雪儿。 刘美娟只能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她的话对汉鸿根本就不起作用。 大学要开学了。 雪儿很奇怪,汉鸿一直没有跟她联系,她原本想汉鸿会给她打电话的,她也在想怎么跟汉鸿说,但一直到开学汉鸿也没给她打电话。 其实汉鸿早就该明白雪儿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汉鸿太固执了,再说了这是个可以勉强的事吗? 不管怎么说,事实对汉鸿是残酷的。 雪儿也在担心汉鸿的反应,她希望汉鸿与子林还是好朋友,虽然她觉得有一些难度,但她还是想做一些努力的。 昨天刘美娟给雪儿打电话,说这些日子汉鸿很少说话,状态很不好,她有些担心,希望雪儿关照一下汉鸿。看来雪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雪儿与子林都搬回学校宿舍了,雪儿问:“子林,看没看到汉鸿。” “没有,我也在找他。”其实子林也想找汉鸿好好坐坐,想把事情说开。 回来的同学都相互约着出去吃饭了,雪儿跟子林拒绝了别人的邀请,一直在等汉鸿。 子林跑到汉鸿的寝室,看到汉鸿的行李在那里,人却不知道去干嘛了,问室友也不知道。大学的宿舍分两种,一种是四人间,一种是六人间,家境好的人住的当然是四人间,汉鸿和雪儿住的都是四人间。 其实汉鸿回来之后,放下行李就走了,他到校外的健身房去了,他暂时不希望见到任何人,尤其是子林和雪儿。直到晚上九点多,汉鸿才回来,在学校门口遇到的偏偏是等在那里的子林和雪儿。 见到汉鸿,雪儿和子林都大吃一惊,汉鸿居然瘦了一圈,都变模样了,快认不出来了。 显然他被巨大的痛苦所折磨着,其实从那次遭遇歹徒开始汉鸿的状态就一直不好,这次雪儿做出了明确的抉择,对汉鸿来说更是到了人生的谷底,发生一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但对雪儿却不一样了,她虽然没有接受汉鸿的爱,但是从内心却把他当亲哥哥了,所以看到汉鸿这个样子,她着实很心疼的。 雪儿走过去,在汉鸿肩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说:“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呀?” 汉鸿懂,雪儿是心疼他的,这让他心里暖暖的,他淡淡的说:“我怎么了?我挺好呀。” 子林说:“汉鸿,我们找了你一下午。” 汉鸿没有接子林的话,他说:“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雪儿挡住他说:“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拖着汉鸿就往前面的小花园走去。 子林就坐在校门口的石台边等着。 到了花园,雪儿对汉鸿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我早就把话跟你说透了,我一直把你当亲哥了,这一点你是明白的。你现在这是在干嘛?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许折磨自己,好不好?” 汉鸿说:“你不要劝我了,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放弃,我只会更努力。子林身上的一些东西是很发光,但你放心,我会赶上去的。” 雪儿说:“我不要你跟子林比拼,你们原本就是好朋友,我希望你们还和以前一样,答应我,汉鸿!” 汉鸿说:“雪儿,我爱你,这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我会让你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车汉鸿,你早晚要回到我的身边,你等着看吧。” 雪儿说:“你努力,你成长,我高兴。但是不要以我为目的,更不要与子林比拼,好不好?” 汉鸿说:“我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胸怀!” 雪儿说:“算我求你,行不行?” 汉鸿说:“雪儿,你不要求我,你也不要求任何人。你要永远做骄傲的公主,如果让你去求人,那是我的悲哀,也是王子林的悲哀。一个负责的男人就应该让你永远昂着头,骄傲的做人,他王子林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我一定能做到。我和他之间没有谁对谁错的问题,也不是我要跟他比拼,我要比拼的是我自己,我要比拼的是男人这个概念。” 汉鸿的语气明显与以往不一样了,多了几分男人的霸气。 雪儿望着汉鸿,觉得他像换了个人。 第42章 我还赚了一个舅子哥 接下来的日子,汉鸿一直不跟子林正面接触。 子林很不舒服,他虽然预感到他与雪儿的好会引起汉鸿的不舒服,但他没有想到会是断崖式的变化。他原本想用时间来愈合他们之间的不快,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是这样。 雪儿让他别着急,慢慢来。 可他觉得不能让雪儿夹在中间难受,所以他决定打破这个局面。 这些日子,汉鸿除了上课,就不见人了。今晚子林决定等他,快十点钟时汉鸿回来了,子林挡住他。 子林说:“走走吧?” “有点累,想休息。” “不差这一会,走走吧!” 说完,子林就往前面走去,走到上次汉鸿约他的地方,他停下来了,这次是子林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支,然后递给汉鸿。 子林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说:“汉鸿,别这样好吗?” 汉鸿幽幽地说:“你要我怎样?” “和以前一样,行不行?” “以前雪儿在我身边,现在在你身边,能一样吗?” 子林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知道这个坎你难过,可你不能全怪我。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现在必须跟你说明白,以前雪儿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同学一个好朋友,现在不是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是我要用一生爱护的人。” 汉鸿情绪有点激动了:“我也告诉你,你给不了雪儿幸福的,你知道她过的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道她今后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不知道,你也做不到。所以雪儿是暂时的糊涂了,她早晚要回到我身边的。” 子林也激动了:“我相信我与雪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是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我们分开的,爱情是不可以谦让,不可以分享的。” 汉鸿脸色涨红:“我用你谦让?我用你分享?去你的吧。”汉鸿话落手起,一拳砸在子林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让子林清醒了许多,他咬着牙说:“如果拳头能让你痛快了,那你就来吧,我王子林要是躲一下我就不是男人。” “男人”两个字再次激怒了本来就激动的汉鸿,他咆哮着,似乎站在他面前的就是那些对雪儿图谋不轨让他颜面丢尽的歹徒,他要夺回他男人的尊严。他铆足了力气,左右开弓,拳拳带着复仇的力量。 子林憋住一口气,像练功用的沙包一样,任凭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脸上胸脯上。 良久,两个人都躺在地上喘息着。 汉鸿先清醒了,他爬过来,看着脸额眼角有些青肿,嘴角已有血渗出的子林,惊恐的问:“你怎么样?” 子林闭着眼睛无力地摇摇头,表示他没事。 汉鸿追悔莫及的说:“你他妈的干嘛不躲一下呀?” 子林声音很低的说:“我说了,让你痛快!” 汉鸿焦急的说:“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要不要去包一下呀?” 子林摇摇头。 汉鸿有点害怕了:“子林,你别吓我好吗?你睁开眼睛呀。” 子林依然声音很低的说:“让我歇会。今晚的事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不要让雪儿知道。” 花坛边上有积雪,子林抓了两把,放在脸上。 汉鸿站起来,他弓下腰来对子林说:“你起来活动一下。” 子林伸出一只手,汉鸿接住,用力一拉子林站起来了,但站不稳。 汉鸿赶忙将子林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另一只手扶住子林的腰,试着走起来。 子林说:“我没事,回去吧。” 汉鸿扶着子林往后走。 子林说:“汉鸿,你不是会做生意吗?今天晚上我怎么觉得我赚了?” 汉鸿说:“你赚什么了?赚揍挨?” 子林说;“是呀,我还赚了一个舅子哥。” 汉鸿一把推开他:“去你的吧!” 子林踉跄着往前走去。 汉鸿在后面说道:“我告诉你,两码事。” 次日早上子林没有起床,他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很难看,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同宿舍的张忠华喊他起来吃饭。 他蒙着头说,可能是想感冒,不起来了,上午也不去上课了。 等到同学都上课去了,他赶忙起来,对着镜子一看,天哪!左边眼角往下还是肿的,并且泛着青色,右边牙床打肿了,从外面看像嘴里含了一个枣,整个脸是变形的。 他赶紧穿好衣服,趁人不注意跑出学校。 手机短信来了,雪儿问:怎么没来上课? 子林回到:有点感冒的感觉,出来买点药。 雪儿:哦,多喝点开水吧,中午想吃什么? 子林:你不要管了,学生家长有点事。 雪儿:正课时间找你有什么事?把你当全职老师了。 子林;好了,你别管了,一点课我能赶上去的,放心吧! 雪儿:多穿点哈! 子林:嗯,放心吧! 中午子林在外面吃了一点饭,他不敢回学校,就直接到维克家去了,反正他们家平时也没有人。 他在卫生间用凉水反复冲洗着脸部,然后倚在沙发上眯了一下,然后就开始研究高考资料了。 晚上维克和琳琳回来了,惊恐不已的看着他的脸。 他解释说,他往宿舍跑,恰巧一个同学开门出来,结果撞门上了。 第二天,牙消肿了,但脸依然不好看,子林又没有上课。 雪儿发短信问:怎么回事? 他回到:感冒上大架了。 雪儿:真的? 子林:嗯。 雪儿:昨天为什么不回短信? 子林:手机没电了,忘充了。 雪儿有点怀疑,下课后雪儿问汉鸿:“看没看到子林?” 汉鸿说:“没有。” 雪儿说:“你昨天看没看到他?” 汉鸿神情有点不自然的说:“也没有。” 雪儿盯着他问:“真的?” 汉鸿说:“我保证昨天和今天都没有看到他。” 雪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叫住走在前面的张忠华。 张忠华告诉她,子林昨天早上说有点想感冒,晚上又被门给撞了一下。 雪儿追问道:“门撞了?怎么回事?” 张忠华说:“他去做家教的时候跑着上楼梯,刚好人家开门出来,结果就撞上了。” 雪儿问:“撞哪了?” 张忠华用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雪儿问:“严重吗?” 张忠华说:“够意思!” 第43章 梁佳茹的小担心 雪儿走到路边停下来,打子林的手机。 雪儿问:“你脸怎么样了?” 子林下意识的:“脸?哦,没事,撞了一下,小意思。” “你下来,我看看!” “哎呀,不能破坏我在你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等我感冒好了给你看。” 雪儿坚持着:“你少贫,快下来。” 子林开始逗她:“你说咋样就得咋样,那以后不成了妻管严了吗?” 雪儿威胁说:“你不下来我可要上去了哈。” “好呀,有本事你上来呀。” 大学里男女生宿舍楼是有区分的,也是有严格规定的,男生不得进入女生宿舍楼,同样女生也不得进入男生宿舍楼,每个楼的楼梯口都有人严格把守。 晚上子林家教回来,雪儿都掐好了时间,等在那里。 看到雪儿,子林不自觉的又举起了双手。 雪儿走过去,扒开他的围巾,看着他没有完全消肿的脸问:“怎么回事?” 子林说:“不小心撞门上了。” 雪儿说:“不可能,说实话。” 子林说:“真的!” 雪儿生气了,转身就走。 子林赶紧上去抓住雪儿的胳膊,想哄她。 雪儿一下子甩开他的手,说:“跟我都不说实话了,别碰我。” 子林赶忙说:“雪儿你听我说,有些事情我能处理好,你真的不用担心。” 雪儿转过来:“汉鸿?” 子林说:“雪儿,你真的别管,我真的能处理好。” 雪儿上来抚摸着子林的脸,心疼的说:“怎么打成这样呀,他哪来的这么大的狠劲呀?”说着眼泪就要下来了。 子林把雪儿搂在怀里说:“其实也不算怎么吃亏。” 雪儿抬起泪眼看着子林。 子林说:“我觉得我赚大方了。” 雪儿心疼的说:“你能赚什么?” 子林说:“我赚了个大舅子。” 半秒钟雪儿就明白了,破涕为笑,在子林胸前拍打着。 回到宿舍,雪儿给汉鸿发了一个短信:天天往健身房跑,长力气了。 汉鸿回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随后的一段日子大家似乎都平静了下来。各自忙着自己的学业,子林也照旧潜心研究那些往年的高考题。 今天是礼拜天,中午子林与雪儿一起出去吃拉面了,吃过之后,子林坏坏的对雪儿说:“老虎想你了!” 于是两个人来到了一家宾馆,老规矩,子林先去吧台开房,到了房间给雪儿打电话,告诉楼层和房间号,雪儿再上去。 雪儿不喜欢学校周边的小旅馆,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在这里找潇洒地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学生,她不喜欢碰到熟人。二是卫生条件太差,学校周边小旅馆,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大学谈恋爱的学生,大多数学生都不是很有钱,所以这些小旅馆就以便宜方便为拉客条件,从而导致卫生条件跟不上去。三是,雪儿讨厌小旅馆老板那淫秽的眼神,因为开房的学生都是为了约会。 所以每次与子林聚欢的时候,她都要到三星级以上的宾馆,这样的宾馆暖气足,热水管用,床单也是干净的。心情好,一切也就都好了。 子林和雪儿正在睡回龙觉,一阵电话把他们吵醒。 电话是梁佳茹打来的,她问子林在哪里? 子林撒谎说:“跟同学在逛街。” 梁佳茹问:“是不是小白?” 子林说:“是。” 梁佳茹说:“那正好,你们一起来,到我家吃饭。” 子林说:“阿姨,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好了,不用吃饭。” 梁佳茹说:“今天礼拜天,你还从来没到过我家,你来认一下门,吃过饭再到你吕叔叔家去正好,我已经做好饭了,你赵叔叔一会就回来陪你说说话。” 扣上电话,子林看着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的雪儿。 雪儿说:“我不想去。” 子林说:“盛情难却,我也是第一次到她家去,最好是你陪我去。” 雪儿说:“讨厌,还想再睡一会。” 春节过后,赵德坤为了琳琳学习方便,在离吕继光家不远的一个饭店作了安排,每天晚上琳琳和维克放学以后,先在那里吃完晚饭,然后再到吕继光家一起学习,这样既节省了时间,大人也方便。 梁佳茹每天晚上会在琳琳快学习完了的时候,开上自己的小车在小区外等琳琳,这个小车是专门为了接琳琳买的。平时一般都是子林和琳琳一起从维克家下来,这样梁佳茹就非要子林一起坐车走,她先送子林回学校,然后再回家。 问题是他们不是完全顺路,吕继光家与赵德坤家再与子林的大学呈三角形态势,这样梁佳茹送子林就要绕一些路程。 虽然梁佳茹是真心真意送他,但子林还是觉得不过意,为了避免给梁佳茹添麻烦,子林每晚都让琳琳先走几分钟,然后自己在再走,这样就不用麻烦梁佳茹送自己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让梁佳茹不放心了,她担心的是与子林的感情投入不够,子林对琳琳和维克不是同等对待,不但是梁佳茹,可能一般人都会有这种担心。 梁佳茹就一直跟赵德坤说,要他抽时间与子林坐一下。 无奈赵德坤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几乎是没有不加班的时候。 前两天期中考试结束了,今天上午全部成绩出来了,琳琳给她打电话,告诉妈妈自己的成绩,琳琳有进步了,在班级上排到了二十二名,比上次进步了十个名次。 梁佳茹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得到女儿的兴奋,她又何尝不高兴,这也是她最关心的一件事,她让琳琳打电话告诉爸爸。 放下电话,梁佳茹长长出了一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子林的方法不适合琳琳,现在看来是非常适合的。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是非常值得的,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踩着节奏起来在地板上转了几圈。 电话响了,是赵德坤。 赵德坤语气欢快的说:“琳琳都告诉你了吧?” 梁佳茹说:“是,刚刚告诉我了。” 赵德坤说:“我也挺高兴的,这是个大事呀。” 梁佳茹虽然有些高兴,但这抹不去一直在她心里的一些担忧,于是她说:“今天礼拜天,我想请小王吃个饭,你尽量早点回来。” 赵德坤说:“我晚上有事,你们吃就行了。” 梁佳茹不满的说:“不行,你今天不回来,我可跟你急哈,你的事情什么时候也没个完,必须回来。小王早就开始不坐我的车了,我们不能跟人家太生分了,你应该跟人家老吕学着点,放下架子跟小王多交流点,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会对你好。” 赵德坤无奈地说:“那好吧,我尽力。” 第44章 琳琳信心满满的 梁佳茹刚准备出去。 赵德坤的电话又来了:“哎,我说,你刚才那意思是要在家里做饭吗?” 梁佳茹说:“是呀,怎么了?” “你别费那个劲了,我安排个地方。” “不用安排地方了,我去买菜,就在家里吃。” “在家里多麻烦呀,在外面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就是了。” “不是吃的糙与好,是我们的心意,别拿人家当外人,好不好?” “那好吧,你弄吧,我下班早点回去就是了。” 就这样梁佳茹就给子林打了电话,然后就开始忙活了。 子林与雪儿来到梁佳茹家所在的小区,找到楼号时,梁佳茹已经等在那里了。 梁佳茹十分热情地拉着雪儿的手,问长问短的。进屋后,把子林和雪儿让到沙发上。 茶几上有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和干果,梁佳茹一边劝吃,一边将琳琳的考试成绩告诉了子林。 子林只是笑,没说话。 雪儿说:“哎呦,考得不错呀!进步了十名。” 梁佳茹说:“当然不错了,我们很满意,这都是小王老师的功劳。” 子林依然笑而不语。 梁佳茹觉得奇怪,她问子林:“小王老师,你觉得琳琳这次怎么样?” 子林说:“一般般吧。” 梁佳茹不解的问:“你怎么个意思?我没听懂。” 子林说:“这不是琳琳最好的成绩,也不是全部成绩。”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那你跟我好好说说。” 子林说:“这些日子,琳琳除了按学校的课程表学习之外,还把上学期课程的重点复习了一遍,这也是需要不少精力的,这些成绩在这次考试上是看不出来的,所以我说这不是全部成绩。再一个琳琳才刚刚找到感觉,也是刚刚进入状态,所以好的成绩应该在后面。” 梁佳茹很认真的听子林讲,甚至可以用虔诚来形容,她就像一个查完体的人,在等待医生的说法一样。 此时梁佳茹听完子林的说法,心里别提多亮堂了,她不停地劝子林和雪儿吃这吃那。 梁佳茹说:“小王老师呀,我们认识的比较晚,老赵也太忙了,没时间多坐坐,你可不能跟我们生分哈,有什么事只管跟阿姨说,对琳琳和维克你可要一样对待哈。” 子林听出点滋味来,他说:“阿姨,您放心吧,我肯定是一视同仁的,每天都是一样的。我不跟琳琳一起下来,是不想麻烦您送我。” 梁佳茹说:“我送你也就是一脚油门的事,你何必跟阿姨客气呀!” 子林说:“阿姨,您不知道,我特别喜欢走走跑跑。您没看到我连公交都不坐吗?就是为了跑跑步。” 子林这一点没说假话,他一直生活在农村,来到省会腾泉这个大城市,一切对他都是新鲜的,他喜欢在街上走的感觉。能悠闲地在街上走,那感觉仿佛自己也是这个城市的主人一样。尤其是晚上看着万家灯火的楼景,霓虹闪烁的商业区和闲散的人群,他有一种亲切感和温馨感。他在街道穿行,走走跑跑,完全是一种享受。 梁佳茹说:“是这样呀!那以后阿姨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是赶时间可要对阿姨说,不许跟我客气,听到没有?” 雪儿说:“阿姨,您放心吧,他不会跟您客气的。” 说话间赵德坤回来了,亲热和客套自然是少不了。 梁佳茹立马张罗着吃饭。 饭菜一上桌,就能看出女主人的细心和用心,荤素搭配,菜色斑斓。不用说,梁佳茹绝对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家庭生活安排的味道十足。 赵德坤心情也很好,他想让子林少喝点酒。 子林坚决不干,子林说一会还要给琳琳和维克看卷子。 赵德坤就没再坚持。 梁佳茹不干了,她说酒可以不喝,但是必须打开,闻闻味也算喝。她乐呵呵的打开一瓶茅台,给每人的酒杯里滴了一点,然后端起水杯子说:“我们闻着酒味喝水,就等于喝酒了。” 赵德坤笑了,他说:“全世界这么喝酒的人,可能就我们四个了。” 大家都乐了。 饭后,梁佳茹开车与子林和雪儿一起到了吕继光家。 吕继光夫妇都没回来,维克和琳琳刚回来。 维克这次在班级上排十三,琳琳和维克都为自己的进步高兴。 维克对子林说:“哥,你好像没有那么高兴。” 子林说:“琳琳的成绩还可以,你嘛在正常范围,以你们两个的智力,在全校排这个名次,我才能稍微笑笑。” 维克咬咬牙对子林说:“哥,我能。” 琳琳也说:“哥,我也能。” 子林举起两只手,维克与琳琳一起击掌。 子林的亲和力确实不一般,不管在哪里,时间稍微一长,他就会像磁铁一样,与大家形成一种很亲密的关系。 子林没有过多的表扬维克和琳琳,而是对他们的智力给予了肯定,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沉浸在小成绩的满足中,而是给了他们更高的目标。 梁佳茹是过来人,她看出子林的良苦用心,从心里叹服子林。由于吕继光两口子没有在家,她就悄悄拉着雪儿出去了。 梁佳茹是个有心的人,她准备了两份礼物,给子林一件短袖T恤衫,给雪儿一套美容化妆品。又考虑子林和雪儿也不宜把这些东西带到吕继光家,所以她就放在车里没吱声。 她把雪儿拉到一家洗脚房,两个人洗完脚,她就把雪儿送回学校,下车的时候把东西拿出来了,雪儿怎么推也推不掉,只好收下了。 晚上,琳琳和妈妈一起回到家,赵德坤伸出双臂,琳琳飞过去,赵德坤把琳琳抱起来转了一个圈,美美的夸奖了女儿一番。 梁佳茹问:“琳琳,你怎么也管小王老师叫哥了?” 琳琳说:“哎呀妈,维克那么叫,我肯定也那么叫了,平时我们都是那么叫的,都习惯了。只有你们大人在眼前的时候,我们才叫他小王老师,” 赵德坤说:“怎么称呼是一回事,但心里要尊重人家。” 琳琳说:“哎呀老爸,我懂,维克特别崇拜他,我现在也有点崇拜他了。” 梁佳茹对琳琳说:“小王老师说,希望你在全校拿这个名次,你觉得怎么样?” 琳琳说:“全校的名次我不好说,但是我不会比维克差多少的。” 琳琳信心满满的。 第45章 这才像你车大公子的风范 赵德坤是管人的人,他的精明就在于观察人和事物的细微之处。 琳琳的名次只是他高兴的一个方面,琳琳满满的自信心才是他最欣慰的。他知道,人一旦有了自信心,那激发出来的能量是不可预估的。 事实也真如赵德坤所想一样,琳琳的信心激发了她学习的兴趣和欲望,她像收割机一样,收获着每天的知识量,她期待着期末考试来验证她新成果。 时光如梭,很快就到了期末。 维克和琳琳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尽管子林知道会有一个比较理想的结果,但真的成绩出来了,还是让他心中一阵狂喜。维克全班第五名,琳琳第八名。维克全校五个班级排十九名,琳琳排三十四名。 同时兴奋的还有梁佳茹,琳琳第一时间给妈妈打电话了。 梁佳茹的办公室有四个人,她不动声色的来到走廊听琳琳汇报。放下电话她走进卫生间,不是要解手,而是要平复一下心情,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一个变化,她激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德坤是单间办公室,他听完琳琳兴奋的带着哭腔的汇报,激动地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攥紧拳头转了两个圈。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后,他立马给梁佳茹打电话,要她约上子林晚上一起吃饭。 这也正是梁佳茹的想法,所以她没有犹豫,立马给子林打电话,要子林带上雪儿等她去接。 赵德坤接着给吕继光打电话,约他们一家晚上聚一下。 吕继光问:“是不是孩子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赵德坤说:“你儿子没有跟你说吗?” 吕继光说:“没有呀。” 赵德坤说:“你准备喝酒就行了。” 吕继光给杨红霞打电话时,杨红霞正在跟一个分店的店长说事,吕继光要她回家拉上儿子直接去饭店。 杨红霞问:“小王老师怎么走?” 吕继光说:“梁佳茹去拉了。” 杨红霞不是个滋味了,说:“你就不能主动点,我去拉多好呀。” 吕继光说:“是人家老赵安排的饭局。” 杨红霞说:“这种事我们不能在后面。” 吕继光说:“好了,好了,下次吧。” 子林和雪儿一起走出校园,雪儿说:“我总跟你去,好不好呀?人家不会说我没皮没脸吧?” 子林说:“你放心,今晚上他们的热情不把我们融化了,就算我们命大了。” 当子林把维克和琳琳的考试成绩告诉雪儿时,雪儿也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天呐,你这不是创造神话了吗?看来我又要体验一把夫贵妻荣的感觉了。” 梁佳茹是个文雅的女人,做什么事都比较有分寸,但今天她居然毫不顾忌的抱了抱子林,又抱了抱雪儿。 当他们来到了宾馆时,杨红霞拉着维克和琳琳已经先到了。 一进包间维克和琳琳就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维克一下子窜到了子林背上。琳琳也尖叫着紧紧抱住雪儿。 少年疯狂,少年癫狂,当他们有机会站在了一览众山小的高度上的时候,还要他们控制情绪,那就不人性了! 杨红霞也上来凑热闹了:“小王老师,我也要抱抱你。”说着就紧紧的抱了一下子林,又抱了一抱雪儿。 看来今天全是拥抱礼。 晚上回家,洗完上床。杨红霞倚在吕继光身边说:“老吕,有些事我们应该主动一下,别让老赵总走在前面,马上要放暑假了,今天也没有跟小王商量怎么办,你是不是约一下小王?” 吕继光说:“那就等他明天晚上过来再说一下。” 杨红霞说:“你别那么被动好不好?” 吕继光说:“怎么了?” 杨红霞说:“以往都是我跟小王联系的,这次你跟他联系一下,我发现小王喜欢听你说话。” 吕继光看一眼妻子说:“真的?” 杨红霞说:“真的。可能是你说话比较实。老赵说话有一点虚的东西。” 吕继光说:“可能是工作的关系吧。” 杨红霞说:“老吕,你说咱儿子怎么有这么大的潜力呀。” 吕继光笑笑说:“种好呗。” 杨红霞不屑的说:“以前你怎么不说种好?” 吕继光说:“你的意思是地好?” 杨红霞伸出一只手,揪住吕继光的耳朵,把他的脸转过来,眯着眼睛挑逗的看着他说:“地不好吗?”说完张嘴咬住吕继光的下巴。 结婚这么多年,吕继光都不记的夫妻生活中,杨红霞什么时候主动过。说来也怪,自从维克的学习开始有进步了,他们的小生活也比以前有情趣有滋味了。 吕继光小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杨红霞也小声说:“不好吗?” “求之不得……” 维克和琳琳升高二了。 子林被杨红霞和梁佳茹两家的热情完全感化了,似乎维克和琳琳真的是他的亲弟亲妹了。这个暑假,他除了抽时间陪雪儿在本省几个风景区玩了几天,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了维克和琳琳身上。 维克和琳琳也没有辜负子林的辛苦付出,高二开始两人的成绩一直在全校前三十名之内徘徊,琳琳再怎么努力,成绩始终没有追上维克。 子林心中有数,只要他们保持住目前的名次,就说明他们该学的东西都学懂了,到了高三全面转入复习和模拟考试阶段,他的研究成果就要发挥作用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一九九七年春天。 大学开学不久,汉鸿就要请雪儿吃饭了。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汉鸿对雪儿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有个事说一下。” 雪儿说:“几个人?” 汉鸿说:“不涉及别人。” 雪儿说:“那我不去了,你有事现在就说吧。” 汉鸿说:“那好吧,你就叫上他吧。” 雪儿说:“算我替你通知的吗?” 汉鸿叹了口气,用鼻子“嗯”了一下。 雪儿咄咄逼人:“你说明白点。” 汉鸿提高了嗓门:“是,这样行了吗?” 雪儿笑着问:“吃什么?” 汉鸿说:“就去吃那个饺子吧。” 雪儿说:“不行,你上次给人家打成那样了,你还没有正儿八经的赔礼道歉呢,要吃点好的,牛排。” 汉鸿说:“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提这个事。” 雪儿不客气的说:“是呀,一年了,你车汉鸿也真好意思哈,对不起三个字在你那里就那么金贵?等了一年多都等不出来?没有诚意就算了,我也不去。” 汉鸿拗不过雪儿,就说:“得,得,得,听你的还不行吗?” 雪儿笑了:“这才像你车大公子的风范。” 第46章 有点当哥的风度 子林和雪儿与汉鸿三个人来到了西餐厅。 这是春节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这次有点变化,座位变了。 汉鸿自己坐一面,雪儿跟子林坐一面。 汉鸿提了一个文件包,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营业执照递给雪儿。 子林也凑上去看,营业执照上写着《鸿轩经贸有限公司》。 雪儿问:“什么意思呀?” 汉鸿说:“明人不做暗事,我没上大学之前就跟你说了,将来做生意我们要一起做,一起分钱。现在我要兑现我的诺言,这个公司是我们两个人的,钱对半分,股权我百分之五十一,你四十九。这么做是为了我能说了算,我要当董事长,出门方便谈事情。” 雪儿说:“事先没有经过我同意不能算数的,你也真敢开玩笑呀!” 汉鸿说:“哎,当初是你说要对半分钱的。” 雪儿说:“车汉鸿,你搞搞清楚好不好?那是高中的事,本身就是开玩笑的。” 汉鸿说:“你承认有这么个事就行了,我可没把它当玩笑。现在子林也在眼前,你就替我们作证吧,我现在就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 子林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别扭。汉鸿,你这是什么意思?” 汉鸿说:“没什么意思,这是我和雪儿当初的约定。” 子林寸步不让的说:“当初我不在眼前,你们想怎么办都可以。现在不一样了。” 汉鸿说:“有什么不一样?” 子林说:“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舅子哥。” “切,谁是你的舅子哥。”汉鸿不屑地说。 雪儿不依了:“哎,汉鸿不说这个倒好,说起这个你就欠子林一个道歉了。” 汉鸿说:“都多长时间了,陈年老账了。” 雪儿说:“那也不行,今天补上吧,不然怎么谈事?” 从去年开始,三个人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关系中。汉鸿一直躲着子林和雪儿,所以就很少凑在一起,自然也就没有合适的机会道歉。他心里也觉得欠子林一个道歉,今天就他们三个人,既然雪儿把话说到了这里。他就冲子林一抱拳:“对不起了!” 雪儿说:“这还差不多,有点当哥的风度。” 汉鸿说:“不许你叫我哥,我才不给你当哥了。” 雪儿打着圆场,问汉鸿:“什么计划说来听听,让我们也学习一下。” 原来这些日子汉鸿不但成立了公司,更主要的是他还在高度关注香港回归的这件事,这可是中国近代史上意义非同一般的一件大事,其关注度和反映最强烈的就是青年学生,各大学都要会组织庆祝活动。汉鸿从中看到了商机,他首先想到了学生的统一展现,那就是有纪念意义和特征的统一服饰。七月一日已经是夏天了,应该是穿短袖T恤的时候了,如果有一种款式简洁,且设计新颖有纪念意义和特征的T恤,那绝对是很受欢迎的。 有了这个想法,汉鸿就开始在市场上进行调研,但结果不是很理想,不是价格高,就是质量差。 一天他在一个集贸市场上闲逛,看到一堆人在抢购衣服。他靠近一看,是一种卡克服,衣服看上去还可以,内外两层的。再一看价格,才十三元一件,这个价格那厂家怎么赚钱?但厂家是不会做赔本买卖的,也就是说一件卡克服的成本最高也不过十元左右,按这个来推算,短袖衫成本价会更低。 他喜出望外,就询问一个看上去像领头的销售人员。 那个人说具体成本他不清楚,要问他们厂长。 汉鸿就按那人给的号码,打通了厂长的电话,约好了见面时间,汉鸿就来到了这家在郊区的工厂。 工厂没人上班,只有一个看门的和一个像财务的人,汉鸿找到了厂长。 厂长姓吴,对汉鸿的到来不是很热情,他懒洋洋的问汉鸿找他有什么事? 汉鸿拿出一件卡克服问:“吴厂长,这件衣服是你们生产的吗?” “是,怎么了?” “我想知道它的成本价是多少?” 吴厂长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是什么意思?” 汉鸿就拿出了一件体恤衫给吴厂长看。 吴厂长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汉鸿就说:“我想知道生产这么一件体恤衫要多少钱?” 吴厂长仔细打量着汉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问:“你需要多少件?“” “至少十万件。” 吴厂长一下子从破旧的老板桌后面站了起来,他像打了兴奋剂,立即走到门边的茶柜那里,从下面拿出一个杯子,倒了少许茶叶,冲上水,恭恭敬敬的放在汉鸿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小兄弟,你没开玩笑吧?” 汉鸿轻轻一笑,说:“吴厂长,你觉得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是跟你开玩笑的?” 吴厂长一脸谦卑的说:“哪里哪里,不过这么大的数字没有预付款我可不敢生产。你想呀,我进原料需要钱,生产又需要钱,如果我生产出来你不要了,那我可就完了。如果你能给预付款,价格好说,我挣个工人工资就行了。” 汉鸿说:“预付款没问题,我想知道最低价是多少?” 吴厂长抽出一支烟递给汉鸿。 汉鸿挡了一下,表示自己不会吸烟。 吴厂长自己点上一支烟,像要下什么决心似的,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对汉鸿说:“老弟,你实话实说,你的心里价格是多少?” 汉鸿说:“六块。” 吴厂长拿出计算机,一本正经的算了一下,然后问道:“再有没有别的要求?” 汉鸿说:“要加印两个彩色图案,一个是国旗,一个是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 吴厂长说:“六块干不了,至少得八块。看来你是为香港回归在做事呀,我也是爱国的,八块钱我没有利润,就赚个工人工资吧。”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每件按六点八元结算。吴厂长要汉鸿预付六十万的订金。 汉鸿觉得太高,想给二十万订金。 吴厂长的理由是这个价格他无利可图,预付款少了他不干。 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吴厂长答应最低四十万预付款,否则他就不能干了。 汉鸿觉得这个价格低的让他兴奋,也就答应了吴厂长的条件。 两天后,吴厂长将样品拿出来了。汉鸿又提了一些意见,他们改进之后,汉鸿非常满意,就找来公证机构签订了合同,按合同规定十天之内汉鸿要给人家预付款的。 汉鸿说完,从包里拿出样品。 第47章 我不会养虎为患吧 雪儿接过汉鸿拿出的体恤衫,展开了端详起来。 白色体恤上,红色国旗和香港特别行政区区旗很抢眼,体恤衫的质量也很好。 雪儿和子林都感叹,这么好的东西才不到七元钱,简直不敢相信。 汉鸿说::“我想好了,香港回归是国家大事,各个大学都要举办一定的庆祝仪式,统一服装是最有震撼的场面。我们就按十元一件的价格把服装卖给他们,这个价格跟白捡差不多,绝大多数人会接受的。我们拿出一块钱作为中间的费用,两毛钱做机动费用,净赚两块钱一点问题没有。我们从学生会入手,以我们大学为主,再联系两家大学就解决了。如果不够,我预留了时间,再生产也来得及。” 子林和雪儿也被汉鸿给煽动起来了。 “这个创意太好了,我觉得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子林看着汉鸿说:“汉鸿,你的基因太好了,商人的血统被你完全继承了。” 雪儿感叹道:“这一下子可要赚不少钱,汉鸿你太厉害了!” 汉鸿说:“我想组织几个同学一起活动,联系一下其他学校。” 子林说:“哪个大学没有同学呀?这个不难。” 汉鸿说:“子林,跟人打交道的事,你比我厉害。”汉鸿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这么主动跟子林说话了。 子林不想放过任何与汉鸿修好的机会,就问:“怎么着?要我帮忙吗?” 汉鸿说:“你要是能帮忙,效果肯定会更好。” 子林笑笑说:“大舅子哥的事,我当仁不让。” 汉鸿说:“去你的吧,谁是你舅子哥。” 雪儿非常高兴,她更希望子林和汉鸿能和好如初,就接过话来说:“人家白给你当沙包了?”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汉鸿,今天我们应该喝一点吧?这么大的事,应该庆祝一下,你可是我们同学中第一个开公司的人,也是第一个做成大生意的人呀!”雪儿说着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子林。 子林站起来说:“我去拿啤酒。” 趁子林离开的机会,汉鸿小声说:“雪儿,这个公司真的有你一半。” 雪儿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不会要的。” 汉鸿认真地说:“我没开玩笑,今后我所有的生意都会有你的一半,我说到做到。” 雪儿也认真了,说:“汉鸿,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子林回来了:“你们说什么呢?” 雪儿说:“汉鸿想给你三分之一的股份,你要不要?” 子林说:“我可没有那么多钱入股,人比人气死人呀,我只能一分一分的挣。人家汉鸿第一笔生意,就是几十万的大生意,没法比呀!” 汉鸿有点得意的说:“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子林不愿听了:“改革开放之前你的力量在哪里?现在还喘起来了,这是国家政策好,国家的力量才是最大的。” 雪儿说:“别扯远了。来,我们干一杯吧。”她说着就与汉鸿碰了一下杯子“祝贺哥开业大吉!” 汉鸿苦笑一下。 子林也主动与汉鸿碰杯:“汉鸿,祝贺你!” 仨人边吃边聊,汉鸿说:“雪儿,你宿舍的邓珊珊好像有同学在师大,你能不能跟她说说,让她去联系一下。” 子林打断他:“哎哎,你这样可不行,你应该有套完整的销售方案,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面积,要仔细规划一下才对,还有奖励政策,没有奖励措施可不行。” 汉鸿说:“这一块我有一点想法不是很成熟,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子林想了想说:“那我就班门弄斧了,你计划的利润率是百分之二十,你毛利润是百分之三十二。就用你的计划,把那一块二拿出来,给我们的销售人员,每件按五毛提成,给对方学校的人员也是五毛,另外两毛你机动着用,像我们今天吃饭的饭钱都可以在这里面报销,这是利益分配。大学至少要选择四所,我们大学是必须的,还有师大,财大,工大。然后要在我们同学中再挑选十二名销售人员,男女搭配四人一组,指定负责人,定目标定时间,有步骤有计划的推进,这样才能把控需求情况。” 汉鸿不得不佩服子林的组织能力,如果不是雪儿,他们真能联手干一番大事业。 雪儿给子林竖了一下大拇指。 汉鸿说:“再找十二个人,那你俩干什么?” 子林说:“我们两个跑本校,本校必须拿下来,否则,对别的学校也就没有说服力了。” 汉鸿拿起酒杯对子林说:“我同意,我们干一个!” 子林说:“事先声明,我跟雪儿就是帮你的忙,既不拿好处,也不拿股份。”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我发现你说的最多的就是两码事这三个字,要我说就是一码事,干!” 子林应汉鸿的恳求连夜拿出了一个销售方案。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就拿给汉鸿看,汉鸿一字未动,完全采用了子林的方案。 紧接着他们就分头找人,将十二个销售人员搞定。晚上他们找了一家饭店,将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开一个小会。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看着子林的面子来的,所以汉鸿要子林替他把事情说明白。 子林想了想,就从事情的意义开始,做了一个极具煽动性的小演说,随后把方法步骤说的明明白白的。 一群青年热血沸腾了,个个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 回来的路上,汉鸿对子林说:“谢谢你!子林。有你不可能的事就变成了有可能,没有你可能的事也许会变成不可能。” 雪儿说:“所以呀,你以后要对你妹夫好一点。” 汉鸿说:“话不是这么说的,两码事。” 子林说:“又是两码事,我不会养虎为患吧?” 汉鸿说:“世事难料呀,万里长征才开始,来日方长。” 这两天子林和雪儿跟汉鸿一起积极活动,成果极佳。首先他们的想法,得到了学校学生会主席的赞许和肯定。学生会主席积极跟校方沟通,学校有庆祝香港回归的计划,汉鸿他们的想法弥补了整体计划,是个好事,表示大力支持。并明确表示学校教职员工也要穿跟学生一样的服装,并责成后勤部门负责统计数字和型号,一并交由汉鸿他们一起订购。子林他们旗开得胜,大喜过望。 子林将他们的成功做法,做了简单的总结,分享给了其他几个小组。 其他几个小组也很快有了进展,有两组的情况比较理想,与本校差不多。省工大说要研究一下再答复。 这样,预订的总数就已经超过十万了。 第48章 我不托底谁托底呀 汉鸿给爷爷打电话了。 他把自己的创意和计划跟爷爷说了,希望爷爷支持他。 车运达老人给他提了几个醒,然后就按汉鸿的要求给他打了款。 汉鸿跟爷爷打电话的时候,车运达正在跟财务总监商量事情。 财务总监苗若成是车运达的老班底,忠心耿耿的心腹老臣。 车运达把汉鸿的想法说给苗若成听了。 苗若成说:“看来汉鸿这孩子是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甚至会胜过你这老蓝。这是你老车家的希望呀,希望他能顺利成功。” 车老爷子不以为然的笑笑说:“老苗呀,我跟你的想法恰恰相反,这个时候摔几个跟头比顺利成功也许更有价值,更有利于他今后的成长。” 苗若成说:“几十万打个水漂?” 车老爷子说:“汉鸿大学还没毕业,未来的路还很长,别说几十万,就是几百万能买几个教训也是很值得的。” 苗若成无不感慨地说:“姜是老的辣,一点不假!” 车老爷子随即吩咐苗若成,要他安排人悄悄的研究一下这个项目,做一套应急预案。 苗若成说:“你这是要给汉鸿托底呀?” 车老爷子说:“我的孙子,我不托底谁托底呀!” 汉鸿曾经跟爸爸联系过,希望爸爸能支持他,但是得到的是否定的答复。爸爸的理由是汉鸿没有社会经验,不懂社会风险,暂时不宜独立完成这么大的生意。要他等完成了学业,在家族企业里历练一下,再独当一面的工作。 所以这次汉鸿撇开了爸爸,直接跟爷爷联系。 汉鸿拿到钱之后,就直接找到吴厂长。 吴厂长说,就等你的钱到账,立马开始进料生产。 汉鸿在吴厂长的陪同下将工厂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车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派即将开工生产的样子。于是他便将四十万打到了吴厂长的账户。 汉鸿对吴厂长反复强调,必须按时开工生产,不能延误交货时间。 吴厂长表示他将亲自在车间监督生产,全力以赴的保质保量的完成合同约定的任务,并代表全体职工对汉鸿表示感谢。为表示谢意,还要请汉鸿吃饭。 汉鸿说等干完了这单生意之后,再好好庆祝一下。 吴厂长表示到时候他邀请几个职工代表一起参加。 就这样,汉鸿满心欢喜的回来了。 几天以后另一个学校也传来了好消息,也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不过提出了一点要求,希望衣服的底色是淡黄色。 汉鸿立马给吴厂长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座机也打不通,手机也打不通,汉鸿懵了。 他立马打出租车跑到工厂,眼前的景象让他傻眼了,工厂的大门反锁着,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找人打听才知道,这家工厂老板已经跑了好几天了。 汉鸿像被五雷轰顶,一下子瘫坐在那里。 事后才知道,那个吴厂长也是被人骗了,给人家加工了一批卡克服,结果人家没有钱给他,他原本就是小本生意,一下子流动资金加银行贷款全赔进去了,他正在进行清仓大甩卖的时候,汉鸿找上门了。于是他就将计就计把汉鸿给骗了,别说八块钱,就是十块钱也不够成本钱,他却抓住了汉鸿贪图便宜的心理,用六块八的价格牢牢地抓住了汉鸿,汉鸿打款的第二天他就跑了。 晚饭后雪儿正跟小姐妹们在宿舍闲聊,电话响了,她一看是汉鸿,就走到走廊接听:“汉鸿,什么事?” 对面传来汉鸿绝望而无力的声音:“雪儿,如果我死了,你能原谅我那天的窝囊吗?” 雪儿听出来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追问:“你胡说什么?你在哪?你怎么了?你在哪里?你快说你在哪里?” 话筒里没有声音,却没有挂机。 雪儿迅速跑到楼下没人的地方,她焦急的喊道:“车汉鸿你混蛋,你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我?你是不是喝酒了?你在哪呀?你说话呀?” 无论雪儿怎么喊,汉鸿就是不说话。 雪儿害怕了,急的快哭了:“汉鸿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好不好?你说话呀,汉鸿你听我说,你不许做傻事,做傻事你就是王八蛋,听到没有?” 汉鸿挂断了手机。 雪儿懵了,她能感觉得出来,汉鸿绝不是在开玩笑,她急忙给子林打电话。 子林正在维克家给维克和琳琳讲课,听到雪儿急的要哭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雪儿怎么了?你慢点说。” 雪儿哭着说:“你快点回来,汉鸿出事了。” 子林惊的浑身一激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雪儿说:“不知道,你快点回来。” 子林说:“好,我马上就回去,你别着急,等着我哈。” 子林打的到学校门口,就看到雪儿等在那里。 雪儿扑向他,把事说了一遍。 子林说:“再打呀。” 雪儿说:“我一直在打,他不接,子林,怎么办呀?” 子林一边思索一边说:“会不会是喝醉了?那他和谁出去喝的酒呀?” 子林迅速跑到汉鸿宿舍,汉鸿住的是四人宿舍,两个人在,子林问了一下,都没有看到汉鸿,也没人跟他出去喝酒。 子林就扫视着汉鸿的床和书桌,汉鸿的东西总是井然有序,看不出什么。汉鸿书桌上一张名片引起了子林的注意,他拿起那张名片出来了。 雪儿正在楼下等着,子林告诉雪儿,汉鸿出去吃饭的可能性很小,他掏出手机就拨打名片上的电话,那是吴厂长的电话,反馈的声音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在拨打固定电话,也是停机状态。 子林说:“糟了,可能是这里出事了。” 子林打电话的时候,雪儿就在端详名片,她猜那应该是汉鸿联系的工厂。 工厂这一块一直是汉鸿单线联系的,他们谁也没有接触过,更不认识那个吴厂长。 子林拖着雪儿就往外跑,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说这个点跑那么远要加钱的。 子林说我们包车,你跑就是了,钱不少你的。 出租车司机打量了他们一下,感觉不像是骗人的,就同意了。 第49章 你已经成功了 出租车往郊外开去,子林要雪儿注意路边,两人一人看一边。 初春的夜晚寒气逼人,越走路上的行人越少,车子一直开到那个工厂门口,子林和雪儿也没看到汉鸿的影子。 子林和雪儿下车,看到的景象是工厂铁门反锁,透过铁门能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大门口墙上还挂着名片上那个针织厂的牌子。 子林说:“搞不好汉鸿是被骗了。” 雪儿看着子林,不安地问:“那他会不会真的……” 子林也开始担心了,失恋加上被骗,汉鸿的承载力行不行他也拿不准,但他要给雪儿信心,他说:“不会,我们找找吧。” 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到哪去找呀,他们就放开喉咙大喊起来,围着厂区转悠着喊。十几分钟过去了,一点发现也没有,无奈,他们只好往后走。 子林要师傅开着远光灯慢一点跑,他与雪儿像来的时候一样,一人看一边,希望能看到汉鸿。 车子拐过一个弯时,子林喊道:“停!” 雪儿问:“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子林说:“师傅你向后倒,倒到刚才拐弯的那个地方。雪儿,刚才拐弯,车灯一扫,我好像觉得右侧那个土坡上像个人影。” 雪儿有点害怕,紧紧的抱着子林的胳膊。 车子倒回去了,子林下车蹲下来,借助昏暗的夜光观察那个土坡上,像人坐着的黑影子,他大声喊道:“汉鸿!” 那个黑影子似乎动了一下。 子林飞快地跑上去。 雪儿也紧紧的跟上来。 黑影站起来了,真是汉鸿。 雪儿上来就是一顿香拳乱打。 子林提醒:“小心点!” 雪儿这才发现高坡下面是一条火车道,离坡顶足有十多米高。 汉鸿就是在这里给她打的电话,看来他真有过轻生的念头。想到这,雪儿不禁毛骨悚然,她一把抓住汉鸿的手:“走呀,在这干什么?” 雪儿说着拖着汉鸿就往下走,子林也抓住汉鸿的另一只手,两个人把汉鸿给拖下来了。 来到车前,子林说:“先回去再说。” 快到学校了,雪儿有些担心,他怕汉鸿再有什么新情况,就对子林说:“我们去找一个宾馆吧?” 子林明白雪儿的意思,就说:“好的。” 汉鸿两眼呆呆的说:“回学校。”这是见面之后汉鸿说的第一句话。 雪儿说:“回什么回呀,都几点了?听我的,我们先在外面住下来再说。” 进了房间,子林说:“汉鸿,到底怎么个情况?你慢慢说说。” 汉鸿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上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看汉鸿死活不肯开口,又到了半夜了,子林便送雪儿回她房间休息,送到门口时,他问雪儿:“这么大的事要不要告诉他父母呀?” 雪儿想了想说:“汉鸿最听他爷爷的话,找他爷爷可能更好一点。” 子林说:“那你给他打电话吧。” 雪儿说:“都半夜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得把他爷爷吓死,等明天早上吧。” 子林说:“那好吧,你也快睡吧。” 雪儿说:“你今晚要注意一点,别让他走了,有事你喊我。” 子林说:“好的。” 车运达老人的生活比较有规律,每天早晨五点左右起床,六点左右开始打太极拳。今天刚拉开架势,女佣就把电话拿过来了,车运达看了女佣一眼,他知道这个点不是重要电话,她是不会拿过来的,他接听起来。 雪儿在电话里轻声细语的说:“车爷爷您好,我是雪儿。” 车运达心中一惊,这个点,雪儿的电话,肯定是汉鸿出事了,他立马直起腰来:“哦,雪儿怎么了?” 雪儿说:“爷爷,汉鸿被人骗了。” 车运达着急地问:“被人骗了?汉鸿怎么样?” 雪儿说:“汉鸿没事。” 车运达说:“雪儿,你们现在在哪?具体是怎么个情况?” 雪儿说:“爷爷,我们现在宾馆里,汉鸿的状态不好,最好您能过来一下。” 车运达连忙说:“好的雪儿,你听爷爷的话,你先放下一切事,看好汉鸿,所有的事都等爷爷到了再说,好吗雪儿?” 雪儿说:“好的爷爷,您放心吧,我一直陪着他,等您过来。” 车运达说:“好的雪儿,你多费心,算爷爷拜托你了。” 车运达放下电话,立即做了一些安排。 有钱人的效率就是高,下午四点车运达带着几个人到达腾泉机场,四点四十分就到了雪儿他们住的宾馆。 雪儿到大厅迎着车运达。 车运达见到雪儿的第一句话就是:“汉鸿还好吗?” “还好。”雪儿说着就扶车运达上了电梯。 汉鸿背对着门口坐在床上,车运达喊了一声:“汉鸿。” 汉鸿看到爷爷,赤着脚就扑了过来,委屈的泪水也不听话的掉了下来。 车运达紧紧抱住孙子,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汉鸿那不断耸动的后背。 雪儿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汉鸿,让爷爷坐下来吧。” 汉鸿赶忙扶爷爷坐下来。 雪儿给车运达倒了一杯水。 车运达看了一下子林,问雪儿:“这位是……” 雪儿赶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同学王子林,是他一直在陪着汉鸿。” 车运达站起来与子林握手,子林赶忙双手迎上去,同时说:“爷爷,您坐!” 车运达坐下来,对跟进来的人说:“安排一下房间,我今晚也住这里。” 那几个人走出去以后,汉鸿稳定了一下情绪,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车云达问:“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有多少人知道?” 汉鸿看了一眼雪儿,雪儿回答说:“到目前为止就我们三个。” 车运达说:“那好,你们肯定是好朋友,那我就拜托你们了,到此为止,就把这个事忘了,就当没发生,好吗?” 子林与雪儿同时说:“好。” 雪儿说:“那定那么多服装怎么办?” 车运达问:“定了多少?” 雪儿看了一眼子林,子林说:“十三万,工大是多少汉鸿知道。” 汉鸿说:“三万,他们要的颜色不一样,我没给他们明确的答复。” 雪儿对子林使眼色,两人起身往外走。雪儿对车运达说:“爷爷,你跟汉鸿说会话,我们在隔壁房间。” 雪儿和子林走后,车运达坐在汉鸿身边,抚摸着孙子的头说:“汉鸿呀,你是不是觉得很失败,打击太大了,有点承受不了?” 汉鸿说:“爷爷,我太丢人了。” 车运达说:“这么说就不对了呀!我不觉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商业活动,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已经成功了。” 第50章 儒商传教 汉鸿抬头看着爷爷。 车运达慈祥的问:“想不想听听爷爷的分析?” 汉鸿点点头。 车运达说:“首先呢,作为骗子,那个吴厂长不是很高明,但是他成功了,因为他遇到了你这个初涉商场的新人,他抓住了你的心理,那就是寻求最低价。他给你的价格太诱人了,你忽略了真实成本,所以你就上当了。” 车运达喝了口水继续说:“你不要太伤心,也不要觉得太失败,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谁没有失败的时候呀?当初我和你白爷爷最惨的时候几乎是倾家荡产,我们不是也过来了吗?你这点小波折算什么呀?” 汉鸿说:“爷爷,你也被骗过?” 车运达说:“岂止是一次,被骗一次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要从中找到教训,还要快速的迈过这道坎,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要快速的振作起来。且不可鼠目寸光胡思乱想。汉鸿呀!你要记住了,爷爷永远站在你身后!” “爷爷……”汉鸿低下了头。 车运达继续说:“汉鸿呀,其实爷爷还是很佩服你的,就你这次的商业策划来说,我给你打九十五分。” 汉鸿说:“爷爷,我都这样了……” 车运达笑笑说:“你听爷爷说,一个商业活动,最重要的是创意,就你这次的创意来说,是非常好的,你能从全世界瞩目的大事中看到商机,这就非常了不起。这是常人没有的商业嗅觉,就这一样爷爷也要给你打七十分。你寻找的服务群体是学生,载体是服装,都是很正确的,这两样各得五分。你的销售方案和策略非常成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预定了十六万多件衣服,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成绩,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想假如这件事情你做成了,短短几个月你一笔生意就净赚了三十多万,多么了不起呀!所以爷爷要给你的销售打十五分。出错这个环节不是个很重要的环节,虽然人家骗了你的钱,如果你是个稍微有点经验的人,这个环节出错的概率很低,最重要的是创意和销售方案,你都非常成功,所以爷爷,给你打九十五分。” 爷爷很会开导人,汉鸿的心情好了很多,他对爷爷说:“不管怎么说,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爷爷笑笑说:“汉鸿呀,在你看来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可在我这里却不是这么看的,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如果我说的没有错,你现在有两个压力,一个是觉得把爷爷的钱赔掉了,原本想做个事情让爷爷高兴一下,没想到却掉了面,是不是?汉鸿呀你记住了,你的事业做得再大,我也是你爷爷。你的事情做得再怎么糟糕,爷爷依然和你在一起。至于那些钱你不用在意,就当是爷爷入股你的公司了,爷爷跟你一起挣一起赔,好不好?” 汉鸿动情地看着爷爷。 车运达继续说:“你心里还有一个压力,那就是怎么跟同学老师交代,在同学当中会颜面丢尽,信誉全无。其实在你开始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也做了一些准备,所以这个你也不用担心,你继续你的方案,已经定好的服装,我们会按时保质保量的交货的。” 汉鸿霍的站起来,爷爷的话句句击中要害,这是他最大的忧虑。 车运达把汉鸿拉坐下,说:“汉鸿呀,你知道你那件衣服的真正成本价应该是多少吗?” 汉鸿摇摇头。 车运达说:“如果在腾泉这里做应该在十六块左右,在外地加上运费等费用,应该接近十七块。” 汉鸿瞪大眼睛,他看着爷爷说:“那么多呀?那要是这样我们不是要赔一百多万吗?” 车运达语重心长的说:“是,理论上是这样,可是你再想一想,十几万人的信誉值多少钱?汉鸿呀,做生意钱是很重要,可是信誉能让你走的更远!” 车运达不失时机的给自己心爱的孙子上了一堂人生课,这一课对汉鸿的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汉鸿无比崇拜的看着爷爷。 车运达接着说:“香港回归,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呀!这是中国人扬眉吐气的大事!如果需要捐款,爷爷也是会捐的,这次就当是我们爷孙为香港回归做了一点事情吧。何况你还收获了名气。还有一件事你要重视,你要珍惜那些和你一起做事情的同学呀,没准他们将来都是你的左膀右臂呢,这都是你很重要的人脉资源。” 汉鸿说:“爷爷,什么事到了你这里,怎么就这么轻松。” 车运达笑了笑,他看的出汉鸿已经走出了那个阴影,就说:“汉鸿,爷爷饿了!” 汉鸿“哦”一声,赶紧跑出去了。 饭桌上车运达对子林和雪儿说:“我要感谢你们对汉鸿的帮助。” 不等车运达说完,雪儿就插话说:“爷爷,您见外了。” 车运达说:“雪儿,你们听我说,我是汉鸿公司的实际出资人。所以呀,也要干点事情,工厂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车运达指了一下他的一个随从人员说“孙经理会按你们的要求,准时的保质保量的把服装运过来。” 那个孙经理立马站起来说:“你们放心,一天也不会耽搁的。” 车运达又说:“那个吴厂长的事,由何律师与警方沟通,你们也就不要管了。” 那个何律师站起来,冲大家点了一下头。 车运达接着说:“你们的推销工作搞得非常好,我觉得这么短的时间能搞出这么大的业绩,这是奇迹,你们搞销售的同学应该有奖励。汉鸿说每件衣服的奖励是五毛,太低了,汉鸿呀我看就按一块奖励吧。” 汉鸿机械的点着头。 车运达又对雪儿和子林说:“汉鸿说这次多亏了你们的帮忙才搞得这么顺利,在我的公司里赏罚是分明的,是会得到奖励和重用的,可惜你们不是我的职员。所以呢,爷爷给你们个红包,表示一点心意。” 车运达的话刚说完,那个孙经理就过来给雪儿和子林一人一个厚厚的红包。 雪儿和子林怎么可能要这个钱! 雪儿说:“爷爷,您好见外呀,我要是拿了您的红包,我妈妈会骂死我的,我姥爷也会不高兴的,不要不要!” 车运达笑着制止雪儿,他说:“雪儿呀,还有小王同学呢,你们和汉鸿都是好朋友,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呀,就到此为止,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照旧,行吗?” 雪儿说:“爷爷,您放一百个心吧,我们是绝对的自己人,您要给我们红包就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汉鸿你说是不是?” 汉鸿说:“爷爷,他俩不会要的。” 车运达欣慰的点点头,说:“那好吧,我尊重你们。” 第51章 两码事 其实昨天晚上,汉鸿坐在火车道旁边的高坡上,并非是为了寻短见,但却有过那么一闪念。 他在工厂周边找了很多人询问,最后确认是真的被人骗了,他确实脑袋完全空白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那个坡顶他坐下来了。失恋,被骗,再联想到这个事情一旦传开,所有的人,包括身边比较亲近的人,都将是怎样嘲笑他?他将成为众矢之人,他将无颜面对所有的人。所有的最坏的情绪一齐涌来,让他的心情灰冷到了冰点。正在这时一列火车由远而近的开来,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跳下去一切烦恼就都结束了。这个念头就那么一闪,就吓了他一身冷汗,难道才二十一岁的人生到这里就结束了?不!他脑子里闪现出雪儿。 想到了雪儿,他就想到了那一晚的遭遇,他认为就是那一晚的遭遇改变了他的人生,于是他给雪儿打了电话。 雪儿急促的喊叫和骂声,让他觉得雪儿心里还是有他的,这让他冰冷的心多少感觉到了一点暖意。但他仍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明天,面对那些为他跑断了腿的同学,面对那些订了他服装的所有人。所以他就那么麻木的坐在那个山坡上,任由寒风袭来,他把寒风当成了老天爷对他轻信他人的一种惩罚。直到子林和雪儿找到他,他也没有理清思路,也没想好今后该怎么办。 爷爷的到来,是有备而来的,几句话就把事情完美解决了。他也因此明白了一个道理,此时的他,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刚学走路的婴儿,好奇心十足的他,总会被眼前看到的美好的东西吸引,会全神贯注的去摘取自己喜欢的东西,既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又忽视了脚下。爷爷就是那双一直在后面起着保护作用的大手,当你要被绊倒的那一瞬间,他扶住了你。 汉鸿不得不佩服爷爷的深谋远虑,也明白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爷爷看得一清二楚。爷爷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栽跟头,但却没有过多的干预,而是让他自己去尝试、去经历。爷爷用他的方式历练他,让他去认识社会,爷爷的良苦用心让汉鸿为之动容。爷爷说他自己的成功也是从失败中走出来的,看来自己未来的路也没有那么平坦。 汉鸿的计划没有停下,在爷爷的帮助下,按原计划继续实施。 子林和雪儿以及十二名帮忙跑销售的同学,经过多日紧张的忙碌,终于将十六万多件服装分派完了。 服装的棉纱支数比样品的高好多,图案也比原来的精致,得到了所有人的好评。随着这件事情的推进,车汉鸿的名字也广为人知了。 泉大的校报也对车汉鸿的事迹做了报道,系主任也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成功的范例,在教学中进行了讲解,车汉鸿一时名声大噪。 汉鸿这时才真正的体味到了爷爷说的话,不由的对爷爷高深的洞察力和远见卓识肃然起敬。 校领导约见了汉鸿,汉鸿就把整个事情的创意以及组织实施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有说被骗的那个事。 校领导看看衣服,问汉鸿,这么好的衣服这个价格怎么做到的? 汉鸿说,衣服的成本价在二十元左右。 校领导吃惊的问,那岂不是要赔很多钱吗? 汉鸿说,没有赔钱,这件事情得到了一个老华侨的支持和赞助。 校领导说想见见这个老华侨。 汉鸿说,老华侨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透露他的姓名。 校领导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尊重,对汉鸿的成功策划也给予了高度的赞赏。 按照爷爷的安排,每件衣服给销售人员一元的奖励,这些同学都是第一次挣到了钱,而且是一笔不小的钱,自然兴奋无比,分完奖金大家狂欢了一场,这件事也就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车运达的预言在后来的岁月中应验了,这些同学跟汉鸿的关系开始密切了,后来有几位真的成了汉鸿的左膀右臂。 汉鸿单独约子林和雪儿吃了一次饭,他将本校的六万元奖金拿出来给子林和雪儿。 子林和雪儿是不可能要的。 雪儿说:“你开什么玩笑呀,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子林也说:“就是嘛,我们什么关系,能要你的钱?” 汉鸿说:“这跟我们的关系是两码事,你们付出了就必须要得到报酬。” 雪儿说:“那以后我们要是有点事找你帮忙,还要给你报酬呀?” 汉鸿说:“两码事。” 雪儿说:“我发现你总喜欢说两码事,你跟我们说说,怎么总是两码事?” 汉鸿说:“朋友是朋友,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这就是两码事。” 子林想了一下,表情严肃的说:“汉鸿,有个事我必须跟你表明态度。以前大家都以为你跟雪儿是一对恋人,所以你让我躲开我就躲开,你让我远离雪儿我就远离雪儿,朋友之妻不可欺,朋友的女友也不可冒犯,我做到了,我绝对尊重你维护你。可你也仅仅只是雪儿的追求着,当我发现我爱上了雪儿,我跟你摊牌了,你说你需要时间,我给你一个寒假的时间,我们公平竞争。如果雪儿喜欢的是你,那我就祝福你们。但雪儿喜欢的是我,那就对不起了,作为朋友你应该祝福我们,这才够义气。可你倒好,一点表示没有,还一直耿耿于怀。我可警告你哈,你要仅仅是崇拜雪儿,那我们还有的朋友可做,你要是惦记雪儿,那我可就不答应了。也就是你可以在我面前这么说话,要是换了别人试试?” 雪儿在子林的话里听出了火药味,她赶忙说:“哪有那么严重呀,吃个饭怎么就出来这么多事。”她又把话转向汉鸿:“你省着点哈,我与子林没有公开关系,就是给你留着面子,别不领情哈!” 汉鸿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不说这些了。这次真的要感谢你们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效果。来,干一杯!”说着,端起了啤酒杯。 子林说:“这么大的胜利,喝啤酒哪过瘾,我们换白的。” 雪儿知道子林肚子里有气,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下,说:“你们两个最多喝两瓶啤酒,不能再多喝了。” 吃完饭,子林到吕继光家去了。 第52章 更有男人魅力 汉鸿和雪儿顺着河边回学校。 汉鸿对雪儿说:“雪儿,你那么确定子林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雪儿说:“汉鸿,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话题。” 汉鸿说:“雪儿,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雪儿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也确实应该把话说透。” 汉鸿说:“雪儿,其实我比你更了解子林,我承认子林是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但是你不了解子林所受的教育,包括家庭的教育。” 雪儿想说什么,汉鸿制止了她,说:“你别插话,听我把话说完。” 雪儿说:“你说。” 汉鸿接着说:“刚大一的时候我没有朋友,子林也没有朋友,我们两个就经常到这个河边来,我们聊得很多,包括童年。子林的家乡是革命老区,参加八路军的人特别多,包括他爷爷和他爷爷的哥哥,都是最早参加八路军的。他们村出了两个师级干部和好几个团级干部,他从小听到的都是这些人的英雄故事,你要是让他讲他们家乡打日本鬼子的故事,他能给你讲三天三夜,这个恐怕你也领教过,所以子林从小就有一颗想当英雄的心。再看看他妈妈,他妈妈也是有英雄情结的人,他妈妈给他讲的东西多数都是哪个干部做了什么好事,老百姓怎么怀念和感激的故事。比如说他们那个县建国初期一个县委/书/记带领老百姓修了一个大水库,从此老百姓不用靠天吃饭了。再比如说,七十年代一个县委/书/记带领全县进行了耕种改革,老百姓从此能吃上白面了,这些人都是她妈妈最崇拜的人。这些故事你也听他说过,由此可以看出,子林身上有一种英雄情结,这种东西已经潜移默化到他的骨子里了。所以子林想做的是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农村的大学生报志愿大多都是选择师范和农口的一些院校,而他选择是国际贸易,他也说了,他们家乡正在招商引资大力发展经济,这就不难看出他想在这方面施展抱负,实现他的个人英雄主义梦想。” 雪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汉鸿。 汉鸿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说错了,你把我扔到河里去喂鱼,不信你试试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雪儿说:“怎么试?” 汉鸿说:“你列十几样玩具让他选择,我可以肯定他第一会选择枪,第二会选择车,这么选择的人都有英雄情结。你再给他三个职业要他选择,一个是学校的校长,一个是医院的院长,一个是从事经济发展的小岗位,我可以肯定他会选择后者,不信你试试。” 雪儿说:“这有什么不好吗?一个男人有点英雄主义我觉得是好事,更有男人魅力。” 汉鸿说:“雪儿,你能跟他一起去实现他的英雄梦想吗?那可是一条要做出巨大牺牲的道路,而且不一定能成功,成功的概率很低。就算他能成功,恐怕也要付出整个青春的时光,这个过程将是十分艰辛的。你真能把花一样的青春年华伴着汗水和眼泪洒在他的足迹上吗?就算你肯那么做,你妈妈也绝不会同意的。” 雪儿问:“你说完了吗?” 汉鸿说:“没有,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有许多东西不如子林,但是我也有很多东西比他好,其实我的一切规划都是与你有关系的,我坚信我有这个能力创造出更好的生活条件,我们可以不那么辛苦,我们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游览世界各地的风光,阿尔卑斯山、夏威夷、我们也可以去南极探险。总之,我们可以浪漫快乐的度过我们的一生,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我们干嘛要浪费它。雪儿,我被骗的那一晚上,我从你焦急的语气中,能感觉到你是在意我的,我也可以坦白的告诉你,我没有一时一刻放弃过对你执着的爱。雪儿,我可以肯定你现在是冲动的,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我有耐心等你回头。” 雪儿也很认真地说:“汉鸿,你说了这么多,我承认你对我的好。但是,我今天也想把心里话跟你说明白了。汉鸿,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这与爱情是两码事。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有很多同学谈恋爱了,要说谈恋爱我们两个是最有条件的,天天一起朝出暮归,并且你也住在我们家,可是我们没有,我也知道你那个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可是你就不想想为什么我没有接受你?不是你不好,是我不知道哪里就差了那么一点。所以我不让你来泉大,你偏不听。我也知道我妈妈和你父母的心思,可是我不想那样,不想骗你骗我自己。自从与子林熟悉了,他的影子就没有离开过我。我今天坦率地告诉你,子林没有主动的追求我,是我主动地对他示好的。我很爱子林,子林也非常爱我。子林将来选择什么样的路,那是他的自由,我都会支持他的。汉鸿,你别误会我对你的好,那是我们的兄妹情谊,希望你别那么执拗,行不行?不会有结果的。” 汉鸿说:“雪儿,我这一辈子什么事都可以理性选择,唯独这个事我不做理性选择,我永远不会放弃的。” 雪儿说:“你这么执拗有意思吗?汉鸿,其实我有两个愿望,早就想对你说,也没有机会说。” 汉鸿说:“你说。” 雪儿说:“第一就是希望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得开,别执拗,偶尔站在别人的立场想一下。第二,真的很希望你与子林能好好相处,不要彼此伤害。” 汉鸿叹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远方。 雪儿期望地看着他。 汉鸿悠悠的说:“如果没有那一晚上的事,你也会这么选择吗?” 雪儿也看着远方,她不想回忆那个不堪的遭遇,那些肮脏的魔爪是她的噩梦。但她又不得不说:“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子林,现在雪儿在哪?是个什么样的?”说完,雪儿径直走了。 汉鸿后悔的捶胸顿足。 第53章 我本来就不复杂 大学要放暑假了,雪儿懒得回家面对妈妈,便与子林出去旅游。 离开校园,离开熟悉的人群,他们像两只春天的燕子,欢快而自由的飞舞着。 他们没有找旅行社,而是自由游,江南水乡,古韵乌镇,苏州老街,古刹寺庙,都留下他们的足迹。他们品尝着各种小吃,对照着古诗词,寻找着古迹的灵妙。最后他们来到西子湖畔,在临湖的一家星级宾馆住下,他们像一对新婚的情侣,夜欢朝晚的慢下了节奏。 这天午睡之后,他们在床上闲聊着。 雪儿想起了汉鸿的话,就考子林,她列出了七八种玩具,让子林按照个人喜欢给排个序。 子林说:“第一是枪,第二应该是车……” 雪儿哈哈大笑,说:“不用了,不用了,后面的不用了。” “你什么意思呀?” “你先别着急,我再问你,有三个职业让你选择,一个是学校的校长,一个是医院的院长,还有一个搞经济工作的,比如与外商谈判呀或者是搞工业园区的规划之类的工作,但职务很低,你会选择什么?”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你选完了我再告诉你。” 雪儿接着就开始诱导子林:“我觉得你教学很有一套,将来至少是个教育局局长,没准是个大学校长。” 子林说:“我喜欢和外商谈判,斗智斗勇多过瘾,谈成了也会很有成就感。” 雪儿乐不行了,笑着向后仰倒在床上。 子林扑上去压住她,问道:“快说,为什么问这些?” 雪儿只顾笑了。 子林说:“快说,不说我就要……” “你要干什么?” 子林坏坏的说:“不说我就要吃……” “不许耍流氓。”雪儿一把捂住子林的嘴,然后把汉鸿的说法告诉了他。 “我本来就不复杂,这有什么不好吗?” “行了,告诉你了,快起来吧,压死我了。” 子林坏坏的笑着,说:“还是想吃……” “啊……” 青春的美好,就在于二十四小时都能散发出朝气! 结束了浪漫的旅程,他们从杭州坐飞机到了琴岛,雪儿回家。 琴岛市离子林的家乡还有三百公里,子林转坐大巴车回他的农村老家。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劳动力外流是个主要现象。年轻人基本都不在家务农了,不是去镇办工厂上班就是到私企上班,最差的就是进城当农民工。从事农业劳动的人群中,五十岁算年轻的了,六十到七十岁的人是主要劳动力。那个时候农村人没有养老保障,更没有退休这一说,所以大多数人只要身体没有大毛病,就坚持在地里劳动。你在农村看到八十多岁的老人在田间劳动不是稀奇事,有的老人身体硬朗,九十多岁了也在地里忙活着。很多人没有太大奢望,保证有粮食吃是种地人的最基本想法。 想从土地里赚到钱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农药和化肥等生产资料价格飞涨,农产品的价格却涨不起来,农民的利益空间被挤压的小到可怜,所有打着为农业服务大旗的生产厂家以及经销商都发了,农民却还在底层挣扎。 很多明星们争相为农业生产资料打广告,他们都成了亿万富婆富翁,农民的存款却不见增加。他们的脸越白,农民的脸就会越黑,他们在广告里笑一下,农民的心哆嗦一下。 久而久之,农民对种庄稼不抱希望了,就减少了粮食作物的种植,种的粮食计划着够自己家吃的就行了,反正现在粮食市场也放开了,也不用分摊公粮任务了。一些还要靠土地养家糊口的人,为了增加收入,就把一部分土地拿出来种植各类高附加值的农作物,比如果类和药材以及蔬菜和绿化苗木,统称为多种经营生产。 子林村人均一亩半土地,他们家四口人,原本有六亩地,加上仙儿奶奶的一亩半地,这样就有了七亩半地。村里有些没有能力种地的人,就把土地白送给邻居种。仙儿奶奶与子林家看似也是这种情况,其实不完全是这样。 仙儿奶奶根本不会种地,从一九八三年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开始,她就把自己的土地交给了子林的父母。子林的父母原本就是忠厚的人,一直就把仙儿奶奶当成了自己的父母一样对待,保证仙儿奶奶家里有足够的粮、油、菜,从来就没有分过彼此,日子过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子林的父母也有小规划,他们留下三亩多地种小麦和花生,以保证自家和仙儿奶奶家里的口粮和油料,剩下的四亩土地上了果园,全家的经济来源就寄托在果园上。 现在农业机械化程度提高的很快,大大减轻了人的劳动强度,所以农田里的活也不是很忙,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还算比较轻松。 子林考上大学以后,一家人原本打算勤俭一点,把钱省下来供子林上大学用,没想到子林不但不用家里的钱,还省下不少钱给家里,这就让家里的经济状况轻松了很多。 子林妈妈是个有打算的人,农村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给儿子准备婚房,她想趁手里有钱的时候给子林盖一栋房子,以备将来所用。 原本村里给他们家批了一块宅基地,可是最近有了一个新情况让她犹豫了。那就是他们家西边的邻居有六间大房子,人家原本也是给自己的儿子准备的婚房,可是儿子在城里上班,单位给分了职工房,老两口年龄大了,儿子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了,这套房子用不上了,要卖掉。子林妈妈有心买下来给子林,可又觉得不是新房子,怕对不住子林,子林这次回来了,妈妈就想跟他商量一下。 子林将来在哪里上班有着不确定性,所以他建议妈妈不用给他准备房子。 但妈妈坚决不同意,不给子林准备婚房似乎她的使命就没完成。 子林拗不过妈妈,就同意了。 第54章 是这个味 子林同意妈妈给他买房子,是有几层考量的。 一是能与父母住在一起。二是拆了院墙就有一个偌大的院子可以种菜,能让父母方便很多。三是遂了妈妈的心愿,不用再为建造新房子操心出力了。 妈妈看着子林说:“儿子,你不觉得委屈吧?” 子林满脸欢喜的说:“妈,能跟你住在一起,我美着呢。” 就这样,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人家原本想卖一万两千元,看在老邻居的面子就给省了一千块钱。 去年年底子林带回来五千块钱,今年赵德坤和吕继光两家又给了他不少奖金,加上妈妈平时攒下的钱,买了房子还有剩余。 买房子几乎没用妈妈多少钱,妈妈就有了感触,对子林说:“儿子,你是不是要人家太多了呀?咱可不能太黑呀!钱不够,咱可以慢慢挣,做人可要经得住人家打听呀!” 子林说:“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赚黑心钱的,别的不说,我还怕你拿棍打我呢。” 妈妈笑了,说:“你也真傻,打你的时候你就不能躲一躲。” 子林说:“哎呦我的妈呀,我要是不让你打着,你能甘心吗?!” 妈妈笑着在子林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说这话的时候,仙儿奶奶在眼前,仙儿奶奶笑着说:“林林他妈,说归说,林林在大城市上大学这两年,人出息了,也白了,更好看了。但心眼没变,跟以前一样,好使。” 子林这次到苏杭旅游,给仙儿奶奶买了一条真丝围巾和一套紫砂茶具,还有龙井茶。 仙儿奶奶看着这些东西发了半天呆,她抚摸着真丝围巾,似有些伤感,仿佛那原本就是她的东西,只是失而复得。她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依依不舍得放下,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地说:“这种东西不能乱搭配,奶奶老喽!” 子林说:“奶奶,您不老!等秋天和冬天有风的时候您就可以围上。” 奶奶笑了,说:“林林呀,你不懂,这种围巾最好是秋天和春天围上,而且是要和身上的衣服搭配起来,你在腾泉看到过女人穿旗袍吗?” 子林想起了赵德坤请他吃饭的宾馆,就说:“奶奶,高级宾馆的服务员有穿的。” 奶奶感慨的说:“林林有出息了,到过高级宾馆,这种围巾和旗袍搭配才好看。奶奶老喽,你留给你姐姐用吧。” 子林说:“奶奶,我妈和我姐也都有,这是给您的,您留着用吧。” 听子林这么说了,仙儿奶奶这才把围巾叠好,放在她那总是整整齐齐地大衣柜里。 奶奶又看看那套紫砂茶具,反复端详一会说:“这可是好东西呀,这种茶壶,最好只泡一种茶,要有贵客来才可以用的。林林呀,奶奶用不上的。” 子林说:“奶奶,我从小就记得您总是喜欢喝茶,所以才给您买了这一套茶具,您就慢慢用吧。” 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小心翼翼的把茶具放好。 奶奶又打开了子林带来的龙井茶,她用鼻子闻了闻,说:“是这个味道,好茶!奶奶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么好的茶了。” 奶奶说完,拿出来两个茶杯子,用开水烫一遍,然后放上少许茶叶,冲上水洗了茶,然后再冲水盖上盖子,等了一会对子林说:“可以喝了。” 奶奶端起茶杯子,掀开盖子,先把茶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闻,然后用杯子盖轻轻拨开浮在上面的茶叶,又轻轻喝了一小口,品着味道。 这种镜头子林在电视里看到过,是皇亲大臣与大户人家的标配动作,子林觉得南方茶艺小姐的动作,在奶奶面前显得那么机械,那么套路,与奶奶骨子里的这种优雅相差千里,这不由得让子林对仙儿奶奶的身世产生了好奇。 仙儿奶奶的身世是个谜,也就只有村里的老人知道一点,子林听到的像是传奇故事,是真是假他不清楚,他了解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 仙儿奶奶的真名叫王玉仙,父亲叫王绍文,是晚清时期的中医大家。是子林村出的一个传奇人物。 王绍文自幼在云台市,州府所在地的一家药店当小伙计,干着一些零碎杂役,谁也不会想到,多年以后这个八岁开始当杂役的小伙计,却成了名扬天下的一代名医,并娶了三房太太。东家唯一的千金也主动嫁给他做三姨太,这个千金就是仙儿奶奶的母亲。 王绍文一生留下五个女儿,四个儿子,仙儿奶奶是他最小的一个小女儿,也是后来唯一留在身边的一个孩子。 王绍文是个有眼光且开明的人,他为自己的孩子请了教书先生,他不但让儿子们读书,就连女儿也都得到了读书的机会,有几个儿子还被送到了国外留学。 上个世纪之初,中国正赶上新民主革命的高潮。王绍文的儿女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大多都参加了中国的推翻帝制的运动,成了当时或文或武的名人。抗日战争时期有一些还战斗在最前线。 国民党发动内战之后,这些儿女们也都做了选择,国共双方都有人站队。 到新中国成立之后,留在大陆的只有四个子女,一个是仙儿奶奶同父同母的哥哥,另外两个是二姨太太的一子一女,后来有了联系的是仙儿奶奶那个为了参加革命与家庭脱离了关系的亲哥哥,和二姨太太的那个当老师的女儿,二太太那个在南方的儿子,曾有过一阵书信,但很快就断了,那个时候王绍文也离开了人世。 仙儿奶奶的一部分哥哥姐姐们,不是到了台湾就是到了香港,还有在美国的。也正是这些远在他乡的亲戚们让仙儿奶奶一家在后来的岁月里,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仙儿奶奶与丈夫和两个女儿原本住在云台市,为了逃避那些复杂的社会关系给她带来的麻烦,她与丈夫商议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回到了这个她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的老家。 第55章 好人有好报 子林这个村子没有杂姓,都姓王,几百年前都是一个老祖宗。 奶奶的父亲王绍文当初在村子里人缘很好。 那时候缺医少药,他每次从云台回老家都会带回来很多中草药,类似膏药之类的东西。对村民基本上是有求必应,并且几乎分文不取。加上他家的土地多,遇到灾荒年还会施舍一些种子和口粮给村民,所以他的一些故事也成了神话一般被村里人传说着。 村里的人对他的家人都有一种感恩和敬仰的情怀,父亲积下的厚德,让仙儿奶奶一家得以平安度过了那个年代。 回到家乡后,仙儿奶奶的丈夫被安排在大队菜园干活。 仙儿奶奶是娇小姐出身,生产队的农活是干不了的。 但仙儿奶奶是中医世家的后人,对中医有一些独到的技法,尤其是接生和接骨,这些对当时的农村来说是非常有用的。所以村子里也就不安排她干重活,也跟着丈夫在菜园子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来帮村民接生和接骨 。 自从仙儿奶奶回来后,不但本村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邻近的几个村子妇女要生孩子也都找她接生。那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农村常有妇女因难产而死的。 仙儿奶奶接生多年从没有出过一个意外事故,无论胎位正与不正,只要你把仙儿奶奶请过去了,保你大人孩子都平安。 久而久之,奶奶在人们心目中就成了一个活神仙,加上仙儿奶奶名字里有一个仙字,所以人们慢慢的就都非常敬重的叫她仙儿奶奶了。 仙儿奶奶不但会接生,还会接骨,那时候农村孩子多,上山爬树疯打闹是常态,难免有摔断腿胳膊的,找仙儿奶奶捏一捏,然后用小木板固定上就行了。那些脱臼的错位的就更简单了。 现在这些问题到了医院少则几千多则几万,各类药一大堆,吊瓶也要打一个礼拜。 那时候仙儿奶奶分文不取,一片药也不用吃。 子林和姐姐都是仙儿奶奶接生的,子林妈妈怀着子林快生产的时候与仙儿奶奶到村前小树林里捡柴火,忽然子林妈妈肚子下沉了一下。 仙儿奶奶觉得是要生了。 于是两个人就赶快往家走,好不容易走到家,妈妈刚躺下子林就出生了。 那时候的子林又白又胖,很讨人喜欢。 子林妈妈就让仙儿奶奶给起个名字。 仙儿奶奶想了想说,这小子与树林有缘分,就叫林林吧。 到了子林要上学的年龄,要起学名了,子林妈妈又要仙儿奶奶给起个大名。 仙儿奶奶想了一会说,就叫王子林吧,这个名字有三个意义,一个是你们王家的儿子林林。二个是王子的意思,,希望林林像白马王子一样,英俊潇洒。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寓意你们王家的子孙像树林一样枝繁叶茂。 乡下人没多少文化,并不知道白马王子是谁,但却认定仙儿奶奶说的话一定有道理,就这样子林有了自己的学名。 子林小时候很招人喜爱,谁抱都不闹,村子里的妇女都喜欢抱她,一些在哺乳期的女人,有时候会喂他几口奶。 子林妈妈说子林小时候吃过很多人的奶水,那时候农村也不懂遗传和细菌。 仙儿奶奶很喜欢林林,经常抱着端详,她对子林妈妈说,这孩子将来有福。 子林妈妈很相信仙儿奶奶的话,听了以后心里美滋滋的。 仙儿奶奶有两个女儿,带回老家的时候一个高中刚毕业,一个刚上高中就辍学了,算是有文化的人。在城里优越的环境里长大,也不适应农村的生活,就双双到新疆建设兵团去了。 因为仙儿奶奶在村里的威望特别高,所以村干部给奶奶的两个女儿开证明信的时候,证明他们家是下中农成份。在那个讲成份的年代,这无异于给了她们一次新的政治生命。 新疆正在搞大建设,正需要有文化的人,所以都安排了不错的工作,一个到兵团医院上班,一个到了兵团棉纺厂。后来都相继入党提干,并结婚生子。 好人好报这句话,在仙儿奶奶一家人身上得到了灵验。其实奶奶祖上有百亩能上水的良田,是名副其实的地主成份。 子林考大学的时候,仙儿奶奶曾经问过子林喜不喜欢去学中医。 子林没假思索地说,我才不去学那些没劲的专业。 仙儿奶奶笑了笑,没说什么。 去年暑假的时候,仙儿奶奶看子林在看小说,就把子林叫到自己家里,仙儿奶奶从她那个古老的大衣柜的最底下那一层,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木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本书,让子林闲了看看。 子林看了看是中医方面的书,似乎都是对什么病症开什么药的,他对此不感兴趣,看了一些也没往心里去,开学的时候就把书还给了奶奶。 今天仙儿奶奶又问子林:“林林,你能在家住几天?” 子林说:“奶奶,我住四天就得走了。” “怎么就住这么几天呀?” “奶奶,我那边有两个学生呀,他们明年就要高考了,我得好好帮帮他们。” 奶奶问:“你们书本上的东西你都能记住吗?” 子林笑笑说:“奶奶,我差不多都能记住,我的记忆力特别好,快达到过目不忘了。” 仙儿奶奶又从柜子里拿出了那一本书,对他说:“那好,林林,你这四天就把前面十页的记住了,然后说给我听好不好?” 子林看着书说:“奶奶,这是不是你们家的秘方之类的东西呀?你把它捐给医院多好呀?” 仙儿奶奶一把拿过书来:“我的傻小子,这可是宝贝,你以为我谁都可以给看呀?你好好看看,不许给别人看,更不能弄丢了,听见没有?” 子林看奶奶那么认真,不忍心让她不高兴,就说:“那好吧,我看,不过我有个要求,您要答应我。” 仙儿奶奶笑了,说:“你能有什么要求呀?奶奶答应你就是了。” “奶奶,您说话算数?” 奶奶爽快的说:“算数。” 第56章 拆了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其实子林早就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隔在两家中间的院墙拆了,这样就是成一家人。子林不喜欢看着年事越来越高的奶奶孤零零的一人呆在家里。 子林看奶奶答应了,就说:“那好吧,把咱们俩家中间的院墙拆了,您以后和我们一起吃饭就行了,别自己做了,就这么个要求。” 仙儿奶奶没有立即答应,她说:“子林呀,你妈早就要拆了院墙,我现在能动,不用太麻烦你妈妈,等我不能动了再说吧。” 子林说:“奶奶,你刚才都答应我了,说话算数的,我明天就动手拆。” 仙儿奶奶说:“这个事别着急,等等再说。” 子林说:“没时间了,我就几天假期了,明天一天就全拆完了,利索了事。” 仙儿奶奶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子林笑了,说:“奶奶,拆了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仙儿奶奶的老伴去世多年了,仙儿奶奶的两个女儿及姑爷回来办理完后事,就把仙儿奶奶接到新疆去了,打算在新疆给老人养老送终。 可奶奶在新疆住了不到半年就受不了了,白天女儿和姑爷都要去上班,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住的是五楼,没有电梯,下来一次很不容易,就是下来了也没有认识的人,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 女儿姑爷晚上下班回来了,也没有时间跟她多说几句话,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话题可聊。 孤独和寂寞让老人的精神开始萎靡了,身体状况也不如以前了,也不乐意说话了。 这下奶奶的俩女儿急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最后仙儿奶奶说,我想回家。 女儿们担心没有人在身边,老人会有很多不方便,假如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 仙儿奶奶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林林他妈,没事的。 就这样,在仙儿奶奶的坚持下,女儿又把她送回来了,并把她托付给了子林妈妈。 回到家乡之后,老人又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河,那绿油油的小菜园,那舒服的小院落,还有那相处了多年经常走动串门的老邻居。老人的精神状态一下就好了很多,身体也硬朗起来了。 子林妈妈从嫁过来的那一天起,就与仙儿奶奶做邻居,一直相处得很愉快。仙儿奶奶家里的体力活,基本都是子林爸爸干了。仙儿奶奶喜欢干净,家里没有养鸡,子林妈妈就在院外弄了一个鸡舍,保证仙儿奶奶和老伴每天都有鸡蛋吃。两家的菜园也不分彼此,哪家的菜长好了就吃哪家的。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有事情要吃好一点的饭的时候,不是给仙儿奶奶送一点过去,就是把老人叫过来一起吃。 子林生下来之后,仙儿奶奶建议子林爸爸买一只奶山羊,每天给子林喝上一碗羊奶。 子林爸爸照做了,买了一只奶山羊。奶山羊产的奶够两家人喝的,从此两家人每天都能喝到一大碗羊奶。 奶山羊换了好几个了,但是喝羊奶的习惯一直坚持到现在。子林的身体比一般孩子都皮实,与喝羊奶是否有关系很难考证,但仙儿奶奶说她的身体这么好与喝羊奶有很大关系。 仙儿奶奶的两个女儿也都很孝顺,但是相隔几千里回来一次不容易,新疆那边有规定,五年才有一次探亲假,就是有了探亲假也未必有时间,就是有时间她们也很打怵回来。除了路途遥远单面要坐七天火车和汽车不说,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好几年回来一趟,夫妻双方的所有亲戚都要去看看,到哪家也不能空着手去呀,那个时候挣工资少,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呀。两个姑爷的老家也都是河南农村的,穷亲戚多,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奶奶的两个女儿也就因此回来的很少,虽然回来的少,她们却轮流着每个月都要给老人捎点钱回来,保证老人手里不缺钱花,这在当时农村可是让人羡慕的眼睛流血。 奶奶在农村生活,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就变着法的帮助林家。 这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一种平衡关系。虽然关系种类可分为好几种,比如互动式的关系,也就是你给我一碗我还你一瓢。在城里就是你请我吃了火锅,下次我会请你吃小龙虾。有一种关系具有一定的征服成分,就是有的人的人格魅力很大,让你很佩服,以至于自己乐于有一定的付出,从而维系了关系的存在。比较简单的关系是雇佣关系,是一种彼此以取得利益为目的的关系。还有一种是自然形成的血缘关系,也就是亲情关系,父母与子女,以及兄弟姊妹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要处理的好都离不开平衡关系。只有把平衡关系搞好了其它关系才能好,搞好平衡关系需要一定的肚量,现代词叫包容度。肚量大的人,人缘肯定好,朋友也就多。 子林妈妈与仙儿奶奶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却相处成了一家人,这在村民中是有口皆碑的。没有人单独说仙儿奶奶好,也没有人单独说子林妈妈好,绝大多数人都会说是两好并一好——都好。 仙儿奶奶也真把子林的妈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了,从子林小时候开始,仙儿奶奶就让子林称她大女儿为大姨,小女儿为小姨。 子林曾在懵懂的时候跟奶奶说:“奶奶,我不应该叫您奶奶。” 仙儿奶奶就问:“那你叫我什么?” 子林说:“我应该叫您姥姥才对。” 仙儿奶奶与子林妈妈对看了一眼,笑了。说:“你乐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子林想了一下,自己有姥姥却没有见过奶奶,就说:“都叫顺嘴了,还是叫你奶奶吧!” 所以一直到现在子林都是叫仙儿奶奶是奶奶。 子林回到家里跟妈妈说:“妈,我要把隔在中间的院墙拆了,让奶奶跟我们一起过。” 妈妈说:“早就想拆了,就是你奶奶不乐意。” 子林说:“这次乐意了。我刚才跟奶奶说好了。” 妈妈抬起头问道:“真的?” “嗯!” 妈妈说:“那好,让你爸爸找几个人帮把手,一上午就干完了。” 第57章 三点指示 第二天吃过早饭,子林爸爸找的几个邻居都到齐了,就开始拆院墙,子林也伸手一起干开了。 仙儿奶奶出来了,对子林说:“昨天才说这个事,怎么今天就动手了?” 子林笑笑说:“奶奶,要讲效益呀。” 奶奶看了一会,把子林叫到跟前来,小声的说:“这么多人,不用你了,你回屋看书去吧。” 子林说:“奶奶,人多干得快,不差这半天功夫。” 奶奶不依地说:“你可答应我了,要背给我听的。” 子林说:“您放心吧奶奶!十页书,我一会就看完了。” 奶奶瞅他一眼,说:“那你就不能多看一点?” 子林顽皮的看着奶奶说:“奶奶,您快到我家跟我妈说话去吧,您在这里影响我干活呢。” 奶奶瞅了他一眼,不做声了,去找子林妈妈去了。 晚上,子林打开了奶奶给他的那本书,这是个用小楷工整抄写的手抄本,书皮都发黄了,纸也显得很陈旧。 子林要小心翼翼的翻看,感觉一不小心那纸张就会碎掉,每一页书里还夹了很多小纸条,那小纸条上的内容是对原有内容的一种补充。 子林想起了奶奶两次给他书时候的那个谨慎性,他猜到这一定是奶奶家开药铺的时候的镇馆之宝,他不由得对这本书肃然起敬了。 明天就要回腾泉了,吃过晚饭子林送奶奶回屋,顺便把书还给了奶奶。 奶奶问:“林林,你看了多少?” 子林说:“奶奶,我看完了,不过我没有都记住,我只记住了前面二十页的。” 奶奶眼睛闪着熠熠的光,问道:“林林,那你记住了吗?” 子林说:“奶奶,中药材的名字不好记,我背给你听听?” 说完,子林就把前二十页的十三种病的几十个处方背了一遍。 奶奶拉住子林的手说:“林林,你的脑子太好使了,你要多看一点才好。” 子林说:“奶奶,等放寒假吧。” 子林辞别了父母和奶奶,回到了省城。 维克和琳琳进入了高三,高三是所有学生的人生百米冲刺阶段,也是所有怀有希望的家庭的冲刺阶段。高三同学将面临一次人生的选择,所以每个人都在不遗余力的拼搏着,每个家庭也都在全力以赴的为之努力。 对那些成绩一直比较稳定在某个程度的学生来说,只求成绩不下滑,能进步多少就不好说了,更多的是希望高考时能发挥正常。 而家长们的思想就不安分了,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超常发挥,出现奇迹。事实证明这种奇迹的概率小的可怜,比彩票中大奖的概率还要小。 对于吕继光和赵德坤两家却不一样了,他们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可能。 维克和琳琳进步的幅度,可以说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是因为有了子林,所以子林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未来的希望。 子林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自然要一起吃个饭,表示一下。 子林与四个家长先到饭店的,维克和琳琳还没有放学,她们就喝水闲聊起来,话题中心自然离不开高考。 杨红霞说:“小王老师,你说说吧,今年需要我们怎么配合你,你只管说,我们保证全力以赴配合你。” 子林说:“叔叔阿姨,你们做的够好的了,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反正我把维克和琳琳当自己的亲弟弟和亲妹妹了,我不会有一丝保留的,这一点你们是大可放心的。” 梁佳茹说:“小王呀,你跟他们两个在学习上的事,我们帮不了忙,你看一下,别的方面我们能做什么?你杨阿姨说的对,今后这一年我们全力配合你,你只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你别不好意思哈。” 子林笑了一下,欲言又止。 赵德坤看出来了,他指着子林笑着说:“你刚才还说把维克和琳琳当亲弟弟和亲妹妹了,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吕继光说:“小王,你有话就直说,没事的。” 子林看看大家说:“那我就说了?” 杨红霞拍了子林一下说:“怎么到南方旅游一趟,回来就不实在了。” 子林说:“你们能坐到三点就可以了,第一不要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总之不要让他们感觉到负能量的东西。第二保证他们的休息时间。第三保证他们吃的东西是好的,别吃坏肚子,没有时间生病的。能保证这三点就行了。” 子林刚说完,吕继光就笑了,说:“小王呀,不瞒你说,你来我们家之前,我与你阿姨是吵过架的,这算是一种负能量。自从维克的学习有了起色,我们都高兴,也没有烦心的事了,哪有架可吵呀。” 杨红霞也附和着说:“老吕这句话是真的。” 赵德坤说:“吃饭的事,我再跟他们说一下,绝对保证不吃坏肚子。这个事我还要说你小王,你必须过去吃,叔叔说句自私的话,我也想把你的时间节省下来用在俩孩子身上,叔叔不隐瞒观点,你不生气吧?” 赵德坤很早就在离吕继光家不远的一家饭店给琳琳和维克常年预定了晚餐,每顿四菜一汤,一个荤菜一个海鲜两个青菜再加一个汤。 琳琳和维克放学正好路过那家饭店,她们先进去吃晚饭,然后再到维克家一起补习功课,这些饭费肯定不用赵德坤自己掏腰包。 赵德坤原本是给子林和琳琳维克三个人订的饭菜,可子林一次也没去吃。 梁佳茹笑着说:“是呀,小王你也实在点。” 子林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哪儿方便就哪里吃好了,我不会耽误事的。” 吕继光说:“小王呀,你赵叔不好意思直说,我告诉你吧,现在吃饭也不用自己花钱的,你吃就吃了不吃也是白不吃,以你的方便为主。” 子林说:“好的,我知道了。” 多年以后子林才知道,省委组织部的一个副处长,在下面县级单位,那可是了不起的,是会受到包括县委书记在内所有有机会接触的人的追捧的,而今天他却给他下了三点指示,简直不可思议。 第58章 这小子将来可能是个人才 雪儿在琴岛的日子不好过,主要是来自白莉的压力,白莉要雪儿快刀斩乱麻,立马和子林断绝关系。 雪儿却有自己的打算,她计划大学毕业和子林一起出国留学,然后再看看做什么工作,如果可能她想和子林一起到妈妈或者是姥爷的公司上班,最好是到妈妈的公司上班,因为她也不想让妈妈那么辛苦,子林可以帮妈妈分担很多。有这个想法了,她就不想跟妈妈闹得太僵,她试图慢慢说服妈妈。 但是白莉的反应是强烈的。她对雪儿说,你打住吧,家里有你爸爸这么一个就够我受的了,你可别走我的老路。 白莉把路堵得死死的,并给雪儿期限了,如果到寒假没有跟子林断了,她就会出面。 雪儿感到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就提前返校了。 雪儿回到省城,与子林尽情的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好青春时光。 两个月后维克和琳琳迎来了他们的期中考试,这次期中考试也是他们高中三年的毕业考试。 所有的高中都有自己的教学计划,一切计划都是围绕着高考而制定的。 升学率是各个中学竞争的最硬性的指标,升学率也是校长和老师们最有发言权的资本。有了它校长可以考虑是否可以竞争教育局副局长的位子了,有了它老师们也可以在课余接私教的时候抬高自己的身价。 各个学校的教学方式也不一样,大多数学校都会将高中三年的课程提前讲完,然后进入全面复习和模拟高考阶段,有的提前一年,有的提前半年,维克和琳琳的学校提前了一个半学期。 进入全面复习阶段,就意味着高考真正进入了倒计时。虽然维克与琳琳这次都考出了更值得骄傲的成绩,但子林却没有太高兴,甚至给维克和琳琳泼了点凉水,让他们冷静下来,不许飘。 梁佳茹问:“子林,他们考得好你应该高兴才对,你不是提倡鼓励教学吗?” 子林说了一句很有大将风度的话,他说:“阿姨,大战在即,不能为一城一池的得失而兴奋或者沮丧,要看最后的目标是否实现。兴奋使人狂热,冷静使人清醒,我现在需要他们保持清醒的头脑,而要避免狂妄自大。” 晚上,梁佳茹把子林的话说给赵德坤听。 赵德坤说:“这小子将来可能是个人才。” 学校安排了五次模拟考试,而子林按照自己的计划安排了七次。 大学开学后不久,就又开始了全校的篮球比赛,最近篮球场上经常有一个身影在奔跑,苦练着篮球技术,这个人就是汉鸿。 汉鸿早就开始健身了,这次他又开始练习从来不曾沾手的篮球了。一直坚持健身,汉鸿也是有变化的,除体质好了很多之外,那嫩白的脸上也开始长出小胡须了,多少有了几分男人味。 汉鸿想加入系队,但球技也不是那么快就能练出来的,不管汉鸿怎么练,都很难入围。 子林是球队队长,雪儿要他帮汉鸿一下。 子林就瞅准机会,十名队员都在场的时候说:“汉鸿,你要是请我们吃一顿海鲜大餐,我们就加上你。” 汉鸿当然乐意,就这样他成了系篮球队的第十一名球员。 正式比赛的时候,子林不时地让汉鸿上场拼一阵子。 汉鸿的表现自然不是很理想,拼命地追球抢球。 子林故意给他传球,但球到了他手上多半都会被对手断掉,引来别人的哄笑。 但汉鸿全然不顾这些,依然奋力的跑动着。 有的队员要子林换下汉鸿。 子林说,赢输有那么重要吗? 这次雪儿准备了两份吃的和喝的,子林和汉鸿都有份。 汉鸿正在经历一次蜕变。 一九九八年春节快到了,维克和琳琳已经在学校经历了两次模拟考试,维克最好的成绩是全校第六名,琳琳是第十一名。 子林也对他们进行了两次模拟考试,对成绩子林是满意的。 这段时间子林去赵德坤安排的饭店吃过几次饭,他去了才知道,原来维克和琳琳每天的晚饭都是这么奢侈,荤素搭配用心甚细,他不由得感叹,人比人气死人。 一次子林一个人去吃饭,人家饭店给他上了四菜一汤。 他原本是想随便吃上一口就行了,只是图个方便,可是人家饭店的主管经理不答应。 经理告诉子林,赵处长叮嘱过了,你自己来就是四菜一汤,两个人来就是六菜一汤。 子林把这件事告诉雪儿,雪儿听了也没有太大反应,因为这跟雪儿家平时吃饭没什么区别。 雪儿说:“人家那么安排,你就那么吃就行了,别管人家的事。” 子林却不那么认为,他觉得太奢侈了,能吃饱就行了,那么奢侈的生活他感觉不舒服,他吃的心里有压力,甚至有一种犯罪感,所以他就再也没有去吃过。 这个细小的变化没有逃过赵德坤的眼睛,他开始知道子林去吃过两次饭心里还挺高兴的。后来子林再没有去吃,他就觉得不对了,他仔细一分析就知道了原因。虽然子林是他们非常感激的也是非常佩服的老师,但现实中,他们却是两个层面的人,甚至是相差的还要远很多,他怕给子林心理上造成隔阂,以致影响了子林对维克和琳琳的感情投入。 这一天他在子林补习完功课的时候,约子林一起喝了一次茶。 赵德坤先表扬了子林,又表示了感激之情,继而就把话题转过来了,他说:“小王呀,我今天没什么要紧的事找你,这一年来,除了听琳琳的惊喜就没有别的事,今天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我很想知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子林没有想到赵德坤会说这个,他也实在到家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赵德坤说:“你是想利用自己的专业,为经济发展出一份力?” 子林说:“是。” 赵德坤思考了一下说:“你的专业在相关的企业里应该很有作用,有外贸出口任务的企业奖金都很高。” 子林说:“我不想到企业去,企业是一条线式的工作,我不是太喜欢。” 赵德坤说:“那你是想到政府部门工作?” 子林点点头,说:“是。” 赵德坤说:“对地域有想法吗?比如说留在省城?” 子林说:“我们老家那边经济建设搞得轰轰烈烈,我想我应该会有用的吧?” 赵德坤思考着点点头:“哦,你没打算考研吗?” 子林说:“硕士研究生也要三年,如果再读博士的话那时间就更长了,我有点等不及了。再说我父母都在农村,几乎没有什么收入,我早点上班也能帮帮爸爸妈妈。” 赵德坤说:“小王呀,有句话我要跟你说透,我跟老吕两家没有把你当外人,你那么辛苦,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是从心里感激你的。如果你的就业方面我们能帮上你的忙,我们不会袖手旁观的。我这个工作你也有一定的了解,认识人多,有一些事是可以帮上忙的。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跟我说。你若是真想回家乡到政府部门工作,我给你个意见,省委组织部每年都要在各大院校选一批人才到各地政府机构工作,也就是人们说的选调生,你可能也听说过,是公务员身份。学生干部和党员会优先考虑,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 赵德坤虽然说的客客气气的,但却是实话,改革开放以来各地都加快了发展步伐,经济工作是各级政府的首要工作,各类考核中,占比最重的就是经济指标。因此各级政府部门也需要大量的有专业知识的优秀人才,上级组织部门就根据工作需要,统一在应届毕业生中选拔一批优秀人才,本着哪来那去的原则进行分配。 选调生农家子弟占比非常高,所以也就基本上都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县,选调生的去向基本上全是乡镇政府。 赵德坤说话很讲究,没有说这等小事在他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而是说你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信息。这就等于告诉子林,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子林不谙熟官场奥妙,听得似懂非懂。 子林说:“那可太好了,我知道这个事,就是不知道我们毕业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个了。” 赵德坤说:“这个事,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我在这里,信息肯定比你灵通,你就不用操心了。” 子林说:“那要先谢谢赵叔了。” 赵德坤一边示意子林坐下一边说:“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那个吃饭的地方是一个朋友开的,琳琳没有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我们就很熟,单位里有客的时候尽量安排在他那里吃,也算是帮朋友的忙了。琳琳放学要在老吕那里与维克一起补习功课,吃饭就很不方便,刚好他那个饭店就在那个地方,很方便。这个老板知道这个事以后,就主动要琳琳在他饭店吃饭,我觉得很顺路就答应了。开始说好了吃个便饭,吃包子饺子的时候就加一个小凉菜就行了,吃米饭和馒头的时候就一荤一素俩菜就行了,谁知道他越来越不像话了。尤其是今年,他说孩子到了冲刺的时候了不能缺了营养,唉!拿他没有办法。这样的人你要是现在不去吃了,人家就觉得我们生分了,就不当朋友看了,搞不好还会说三道四的,就不好听了。你要是接受了他的好意,他反而会觉得跟你的关系很铁,会把你当自己人看待。我们的社会关系就是这么复杂,处理的好对你有帮助,处理的不好就难说了。你现在可能明白我为什么要你过去吃饭了吧,反正琳琳和维克也吃不了,人情也欠下了,不吃白不吃。所以呀,你呢,方便的时候就过去吃就是了,别的你就不用管了,我和老吕以后关照他一下就有了。” 赵德坤说的大部分是实话,有赵德坤和吕继光这样的人照应一下生意,是饭店求之不得的。何况维克和琳琳吃的饭也是要付费的。 子林看赵德坤说的也诚恳,就说:“行,叔,我知道了,我哪里方便就在哪里吃。” 赵德坤点点头,他的沟通达到了目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59章 我有一个大学生弟弟 赵德坤回到家,琳琳已经上床休息了,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完,然后上床。 梁佳茹问他去干嘛了。 他就把约子林的事说了一遍。 梁佳茹一听是为琳琳的事,就很高兴,她偎在赵德坤怀里说:“你这才是办正事。老赵,就剩五个多月了,我这心呐整天惴惴不安的,盼着高考可又有点害怕,要是琳琳能保持住现在的水平那我就满意了。” 赵德坤拍拍老婆说:“你放心吧,我觉得只能好不能差。” 梁佳茹说:“你尽量多抽时间跟小王多坐坐。哎!你答应人家的事一定要给人家办好,别亏着人家。” 赵德坤说:“你就放心吧,这不是什么大事,不难。” 梁佳茹说:“你没跟他说一下,这个寒假最好他少回家几天,我们多给他一点补偿,琳琳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了。” 赵德坤说:“等几天再说,别一次把事都说了,那样显得我们目的性太强了。” 今天晚上杨红霞也在跟吕继光说这个事,杨红霞是那种比较直爽的性格,虽然人在商场,心地里却没有商人的那种计较和算计,比较善良,喜善弃恶。与子林相处了两年多的时间,她从心里喜欢子林,也没把子林当外人。今年春节维克只放三天假,她有心想把子林留下来,可又不好开口说,她想让吕继光跟子林说。 吕继光说:“等明天跟老赵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又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大学已经放寒假了。 雪儿不想那么早回家面对白莉,要留下来多陪子林几天。 吕继光提前通知子林了,今晚要聚一下,一起过个小年,雪儿也就一起参加了。 吃饭的时候,子林主动提出等维克和琳琳放假了自己再回家,初五就回来了。 子林的承诺是大家都期盼的结果,这样大家都松了口气,皆大欢喜。 和以往一样,赵德坤给买好了回去和回来的车票,然后送子林上车。 回到文东,还是父亲开着手扶拖拉机从车站把子林接回家了。 今年春节和去年不一样了,姐姐有对象了,男方和姐姐同在镇办厂子上班,是个班长,人比较耿直,一家人都比较喜欢他。 没有结婚的姐夫,给安了一个能烧暖气的煤炉子。给仙儿奶奶屋里安装了两组暖气片,奶奶屋里也暖和了。 听姐姐介绍说,未来的姐夫是个聪明能干的人,在车间里虽然只是个班长,但因为他不但自己能干,还会合理安排工作,所以他们这个班组比别的班组的人挣到的工钱都多,车间主任要依靠他,厂长也很赏识他,提车间副主任的呼声很高。 子林问:“姐姐,是不是你追的人家?” 姐姐“哼”了一声说:“他想的美!” “我听妈妈说他爸爸是个石匠,挣钱挺多的。” “我有一个大学生弟弟,还是状元呢!他有吗?就这一样他就没法跟我比。” 子林没想到自己考上大学,姐姐也跟着硬气了。 总之,有了这么个不错的姐夫,家里的气象比往年好了很多。 傍晚,子林将暖气炉子上的开水送到奶奶房间,将奶奶的热水袋充满水,然后放进被窝里,准备离开的时候,奶奶叫住了他。 他坐下来,奶奶唠唠叨叨的跟他讲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奶奶觉得自己年纪太大了,已经九十多岁了,如果哪一天突然离开了,这个小箱子就归子林所有,但子林不得随便把它捐了。奶奶告诉子林的第二件事是关于这个小木箱子的,奶奶说这小箱子里的东西在老辈子可是无价之宝,看懂了你一辈子也不用愁吃穿了。 子林感觉奶奶有作遗嘱的感觉,不乐意听。 奶奶说你要把奶奶的话记住了,以后对你有用。 子林在书中看到有秘药一号秘药二号,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就问奶奶。 奶奶就让他把那个小箱子从大衣柜底层拿出来,奶奶打开小箱子,跟子林讲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奶奶告诉他,这个小箱子里有三本书,一本是我姥爷的祖传秘方,也就是你手上拿的这一本,里面的小纸条是我的父亲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补充部分。 奶奶又拿出一本书说,这一本书是我的父亲偷抄的当时琴岛最大的一家中医世家的祖传秘方,里面也夹了很多小纸条也是我父亲对这些药方的补充。第三本书是我父亲收集到的民间偏方,也是经过几十年的行医使用得到验证了的。 小箱子里面还有一叠纸,奶奶拿出来,对子林说,这些就是秘药的配方。 奶奶告诉子林,老辈子只有中医,哪个中医都有自己吃饭的看家本事,那就是秘方。 所有的秘方都是几代人在很多人身上试验出来的,也可以说是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所以秘方是非常宝贵的,最怕被人偷了。 偷秘方有两种办法,一是偷人家的秘方书,就像这几本书,这个机会几乎等于零。 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偷偷记录你开的药方。为了防范药方被偷,很多人都有自己的办法,常用的办法就是将治疗那几种病的几味要紧中药材研成细末,再按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这样你的药方上就只有几味不是很重要的中药,再加上你的秘药就行了,别人是研究不透你的秘药的,这样就能保护自己的秘方了。 子林听完不禁感叹道:“老辈子的人真有心计呀!” 奶奶亲昵的拍了子林一巴掌说:“你以为只有你聪明呀?” 子林说:“奶奶,您爸爸偷了人家琴岛的秘方,那是不是很不道德呀?” 奶奶想了一下说:“那个时候没有我呢,应该也没有二太太,我爸爸那个时候应该比你现在还小呢!” 子林说:“哇,奶奶,您爸爸那么厉害呀?” 奶奶说:“你以为呢,他可是个了不起的人,你们现在觉得那些大老板和大厂长了不起,跟我的爸爸比可是差远了。” 奶奶说完,脸上多了几分得意而幸福的笑容。 子林说:“奶奶,我想听,您接着说。” 奶奶说:“等有时间我说给你听,我们该吃饭了,你妈都喊过一遍了。” 汉鸿说得对,子林从小就是听故事长大的,对英雄人物和传奇人物的故事非常感兴趣,他不像汉鸿和雪儿有那么多文艺书籍可读,农村的孩子哪有那个条件呀。 第60章 雪儿开始有心事了 子林初五回到了腾泉。 雪儿正月十六也回来了。 雪儿没有告诉子林,妈妈强烈反对他们的恋情。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承受的压力让子林知道,她想自己解决这些问题,不想给子林心里造成压力。 雪儿还有个小想法,大学毕业了她跟姥爷要一笔钱与子林一起出国留学。 可她又太了解子林了,子林那高傲的自尊不会接受有点吃软饭感觉的资助。 雪儿又想与子林一起到妈妈的公司去上班,可妈妈能接受吗?退一步说就是妈妈不接受子林,也可以到姥爷的公司上班,姥爷那里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可是要是子林知道了妈妈的态度还会去吗?以子林的脾气肯定不会去的,所以雪儿不让子林知道妈妈的态度。 雪儿原本想利用这个假期来说服妈妈,可妈妈的态度异常坚定,这让她十分苦恼。 从来不知道发愁是什么滋味的雪儿,开始有心事了。 不过,再大的苦恼见到子林也就烟消云散了,一对小别的恋人重逢了,除了欢愉还是欢愉。 维克和琳琳很争气。 维克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且信心十足,有一种急于与人比高低的激情。 琳琳也不甘落后,几次模拟考试成绩都非常理想。 维克最好的成绩到了全校的第五名,琳琳也在全校十名左右徘徊,这是按学校的统一试题考出来的结果。 子林出题考试的结果比这个还要好,如果子林的研究能与今年的高考题有一定的吻合的话,那么维克和琳琳都可能考出令人想不到的好成绩的。 时间很快,转眼到了五一节,离高考生们鲤鱼跃龙门的七月的七八九三天只有两个月了。考生们在做着冲刺前的最后努力,家长们也跟着考生们开始了最细心最无微不至的照顾。 从这一天开始,杨红霞决定不再让维克和琳琳到饭店吃饭了,生怕哪一天吃的不好坏了肚子,从而影响了这最后的冲刺。她自己亲自去买菜回家做饭给维克和琳琳吃。 梁佳茹也跟单位的处长打了招呼,这一段时间要早一点下班回家给孩子做饭。梁佳茹的处长的孩子比琳琳小一岁,是高二的学生,他非常理解梁佳茹的心情。本来机关就不是那么严谨的,很多人中午喝了酒下午就不知道去干嘛了。于是他对梁佳茹说,这两个月的时间你就自行安排吧。 处长的大方让梁佳茹挺感动,这里面应该也有赵德坤的面子。 这样梁佳茹就每天下午到杨红霞家,与杨红霞一起准备维克琳琳还有子林的晚饭。 子林本来不打算到杨红霞家吃饭,杨红霞和梁佳茹怎么可能答应。 雪儿也对子林说,你不吃人家不安心。 这样子林每天晚上到杨红霞家与他们一起吃饭,吃完饭之后子林在中厅,维克在自己的房间,琳琳在阳台,就开始了他们的学习。 杨红霞与梁佳茹不是出去遛弯就是躲在杨红霞卧室,保证一点不会影响到子林和维克与琳琳。 赵德坤也尽量不在外面应酬了,就是有应酬也要早点回来,在吕继光家的小区外等梁佳茹和琳琳一起回家,绝对不会等琳琳都睡下了再回家。他怕这样会弄出声响影响琳琳休息。 吕继光也是这样,每天尽量早一点回来,然后在楼下等着或者在小区外跟赵德坤在一起闲聊,等子林和琳琳他们下来再赶快回家。 准备高考成了一切的中心,与高考有关联的所有人的神经似乎都绷了起来。 高考的时间终于到了。 我们国家的高考是最有影响力的,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这么牵动千家万户的神经,而且是敏感神经。 政府机器也为之紧张运转,消除噪音,保障交通,医院公安都有应急准备,全社会都为这几天绷紧了神经。加上媒体的喧耀,似乎每年的这几天全社会都在为之屏息凝注,然后是振臂狂呼。 七月九号下午,最后一门考试交卷子的时间到了。 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出来了,每一个考生出来,都像一只脱笼的小鸟一样,欢快的飞扑到等待已久的亲人怀里。 吕继光夫妇来了。 赵德坤夫妇来了。 子林与雪儿也来了。 维克先出来了,杨红霞赶快迎上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吕继光也在一旁一个劲的拍打着维克的肩膀。 维克看到了子林,松开杨红霞,叫了一声“哥”然后一个双跳窜到了子林肩上,那股亲热劲似乎子林是他亲哥。 琳琳也哇哇叫着冲进了梁佳茹的怀里,继而紧紧地与爸爸赵德坤拥抱。也是叫了一声哥与子林拥抱了,又叫了一声姐与雪儿拥抱了。 赵德坤早就定好了一个宾馆,一行八个人来到宾馆。 这次不由别人说话,赵德坤直接安排,他说:“老吕,我做主配,你做副陪。小王呀,你今天也不许推辞了,你坐这里。”说着就把子林按在自己身边主客的位子上,又想让雪儿坐在他左边次客的位子上。 雪儿很乖,挨着子林坐下,说:“我坐这里就行了。” 赵德坤无奈就让杨红霞坐次客,杨红霞哪里肯。 赵德坤说:“老杨呀这个位子小白不坐,就只有你了,这些日子最辛苦的就是你了。” 杨红霞还想谦让,被梁佳茹给推了过去。 坐定之后,赵德坤打开一瓶茅台酒,对子林说:“小王呀,以后我就不叫你小王老师了,我就叫你小王了。你可别误会呀,不是因为琳琳和维克高考完了,而是我们其实早就成了一家人了。今天你必须喝一杯,我斟上再跟你说。” 赵德坤说完就开始斟酒,除了雪儿与维克和琳琳喝啤酒之外,其他人都斟上了白酒。可能大家压抑了几年的一颗心终于得到了解放,都有着一种迸发的兴奋,也都想借酒释放一下,所以没有人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