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劈后我和一只狗子绑定在一起了》 第1章 系统 “驾!” “驾!” 漫天雨夜,惊雷阵阵,一声盖过一声的马蹄声飞奔在雨夜里,溅起了水和泥,转瞬被雨水冲刷。 身后数十黑衣人踏风而来,手持刀剑飞奔追寻。 三天三夜的不停歇,马儿已疲惫非常,身体前倾摔倒在地上,喘息着不动,马上的人倾身而下。 她手持刀剑立于雨夜中,惊雷呼啸,短暂的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她的面容。 柳叶弯眉,上挑凤眸满是凌厉,红唇抿成一条直线,滔天的气势在这雨夜中也冲刷不掉的嚣狂凌厉。 身后狂追而来的数十黑衣人恨红了眼睛,咬牙切齿的从喉咙中吐出对面女子的名字:“宫翎琅!” 他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围追堵截到了宫翎琅回京的必经之路,本以为是手到擒来,却没有想到七天七夜的追杀,出动了上百名杀手,一路追杀到此,损失了数百名的兄弟,而她竟然还好好的活着! 他红了眼睛,刀剑在雨夜中闪烁着寒光,一如他心中的滔天杀意:“今日你必死!” 见那凤眸微抬,锐利的眼眸是道不尽的嚣狂睥睨,宛如蝼蚁一般扫过她们,一声轻笑溢出,是道不尽的枉然:“就凭你们?” 刀光划过,仿佛割裂了这雨夜。 伴随着声声的闷哼声,转眼之间,又有五道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宫翎琅手持刀剑,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开路,势如闪电,刀光闪烁着寒光,一如她闪烁着寒光的眼眸,狠戾肃杀,惊人的气势让黑衣人瞳孔紧缩。 刀剑的碰撞声在这雨夜中激起了道道的火花,声音不绝于耳,在这漫天的雨夜里,是一场单方面的强势屠杀。 宫翎琅出手,招招毙命,那墨色的身影轻巧的 穿过黑衣人,举手抬足之间便有黑衣人倒下,血气喷涌,所到之处宛如死神降临。 几个呼吸之间便又有数十黑衣人倒下,而她的身体也已鲜血淋漓。 雨水冲刷着伤口,与衣衫黏合在一起,已然泡了白,露出狰狞,而她却连一声闷哼都未露起,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下。 血迹与雨水混为一谈。 七天七夜无休止的追杀,前赴后继多不完的黑衣杀手早已让她体力透支,然,她毫无惧色。 单凭着一口信念撑到现在。 满地的尸体,一地的鲜血汇成了一股细小的河流。 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让黑衣人愈加心惊,眼中浮现惊惧。 接连揪过同伴为他挡了致命一招,得以喘息之际,他死死的盯着宫翎琅。 这时,马蹄声近,心中一惊,见两道身影踏雨而来,转眼之间来到宫翎琅身后。 那是两名清秀的丫头,一左一右护着宫翎琅:“主子,属下来迟。” “你以为你今天能离开得了这里吗?”黑衣人是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她没办法。 “试试?”剑锋一转,发出一道凌光。 无休止的追杀不仅仅耗费的是宫翎琅的体力,就连他也已经支撑不住,若非心中吊着一口不甘的怨气恐怕早已倒下,如今救兵一到,拿下宫翎琅的命怕是不易。 但若是就这么放她离去,他又怎能甘心? “为了杀我,宫无双也是费尽心思。”宫翎琅眯起了眼睛,眼眸闪过一抹嘲讽。 “世人都说宫家二小姐宫无双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物,可谁知私底下却是心如蛇蝎,想着暗杀嫡姐,你说怎么会有这般狼心狗肺的畜生?” 宫翎琅身后的丫头冷冷的开口。 另外一人摇头冷笑,附和道: “当年她遭人算计,是主子将她亲手从地狱中拉回,如今为了坏主子婚事,竟然派杀手来埋伏主子,好取而代之,好一个狼心狗肺!”话锋一转道不尽的冷意:“有些人便该看清自己的身份,别心生妄念,自掘坟墓,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翎琅持剑的手稳稳的,声音在这雨夜里说不出的冰冷刺骨:“回去告诉宫无双,想要我的命,她还没有那个本事。” 是嚣狂,是枉然,是一个道不尽的滔天杀气。 无休止的追杀都没人能杀得了她,如今来了救兵恐怕再难得手。 “撤——” 一声令下,黑衣人眨眼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唯有满地的尸体被雨水冲刷。 一个踉跄,宫翎琅以剑指地支撑着身体,血气翻涌,吐出一口血来,朱唇染了血色,更加殷红。 “主子——” 轰! 惊雷落下。 “刺啦——” 机械声犹如坏掉了一般泄出刺耳的声音,响在耳畔。 “谁?出来!” 身体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这种变化让宫翎琅紧绷了身体,凌厉扫向四周,空无一人。 “刺啦——” 什么声音? 环顾四周,雨水冲刷一切,再无异动。 是她的错觉? “刺啦——” 不是错觉! 宫翎琅凌然转身后看,并未发现可疑的东西。 “什么东西?出来!”宫翎琅眸中闪着厉色。 【刺啦——】 【您好,天使101号为您服务!】 乍然间,脑海中想起了一道粗糙的机械声。 什么东西? “主子,怎么了?” 宫翎琅:“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宫一宫二对视一眼:“没有。” 宫翎琅挽了个剑花将剑入鞘:“先找个地方休息,以防再有 杀手追来。” * 雨渐停。 郁郁葱葱的树林变得阴气森森,树叶沙沙响声刺耳非常。 宫一找了一处山洞作为暂时的藏身之所。 月的光辉落下丝丝的银光,山洞口的水洼上反射出莹莹的光。 宫翎琅背靠洞壁抱剑养精蓄锐。 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 夜深人静,最是让人胡思乱想。 八年前她死了,被撞身亡,可她又活了,成为了一个众所周知的废物小姐。 如今又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 回想着系统出现时说的话: “天使101号为您服务——”机械的声音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让它听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声音模糊,自我介绍完后没有丝毫停顿:“由于我们工作的失误造成了您的死亡非常抱歉,作为补偿我们将您投送到了这个世界,请您……”刺啦的机械声越来越大,干扰着声音:“拯救他,驱逐外来者……让其回归正道。” 电流的干扰声越来越强,声音越加的模糊。 “宿主完成任务后,系统将完成您一个心愿。” 说完后便随着巨大的电流声消失不见,任由宫翎琅怎么呼唤也不见动静。 现在已知她当年的死亡并非意外,而是这个系统所造成,将她带到了这个世界要执行任务,至于为何八年后才现身,显而易见,对方是遇到了麻烦。 至于任务,执行的对象是谁却是未知。 拯救? “嗤。”宫翎琅闭目养神,现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这一身的伤和警惕不死不休的杀手才是最迫切的。 火柴的燃烧发出噼啪声,驱散了洞外的寒冷,不知不觉中,宫翎琅昏昏欲睡。 “轰——”一声巨响骤然响彻 在深夜,惊醒了睡得并不安稳的宫翎琅。 理智尚未回神,便又听一声巨响。 冲天的火光夹杂着刀剑碰撞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尤为凄厉。 浓烟滚滚中一道火红的影子划过天际,转瞬消失。 手臂骤然刺痛,脑海中刺耳的警铃扰人心烦。 她的任务目标出现了。 抬手,血痕累累的手臂出现了一串数字。 24:00 且在倒计时。 有种生命逐渐流失的抽离感。 宫翎琅确定,这个数字的确关乎她的身家性命。 不去不行。 “啧。” 身体如离弦的箭般飞快窜出,转瞬融入黑暗。 寻着火光的出处一路寻了过去,在枯败的灌木丛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火光冲天,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窒息,却又带着些许的粘稠。 被火光烤的枯黄的枝叶上零零星星的撒了些许不明液体。 那是…… 血。 稀稀疏疏的声音让宫翎琅屏住了呼吸,缩在灌木丛的角落中。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逐渐熄灭,周围再没有其他的声音,宫翎琅方才现身。 一道呜咽传入耳中,一声声越来越虚弱的呜咽却拨动着脑海中的系统,催促着她靠近。 那似乎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声音。 拨开了层层灌木,借着月光,看清了那发出呜咽的声音是何物。 宫翎琅挑眉。 那是一只受了伤的……狗崽子? 看不出品种,却只有巴掌大小,一身皮毛被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它陷入了昏迷,失血过多让他奄奄一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发出了求救的呜咽,四肢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声音也越来越小。 若是没有人出手相救,他会死。 第2章 公的?淹了吧 谈不上爱心,宫翎琅讨厌宠物,尤其是犬类。 活泼,好动,粘人,需要付出极大的精力来应对。 此刻幼崽安静的伏在手中,奄奄一息。 幼崽逐渐微弱的气息刺激着系统,发出疯狂的嗡鸣。 “安静!”虽然没有养宠物的打算,可事关身家性命,宫翎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幼崽的腹部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贯穿伤,伤口平整,是被利器所伤,鲜血染红了皮毛,此刻还在渗血。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活着。”宫翎琅低喃,扯下自己的一截衣衫替他简单的包扎止血:“遇到我,也算你命不该绝。” 回到山洞后,宫一宫二不见了踪影,想必也循着方才的动静过去了。 添了柴,明明灭灭的火光逐散发出炽热的温度后,将幼崽放置一旁。 宫翎琅顾不得奄奄一息的幼崽,她身受重伤早已是强弩之末,此刻脑子混沌,浑身发寒,靠在洞壁上她心想,莫不是她要死在这里? 系统的声音早已顾不上,昏昏沉沉中,她晕厥过去。 闭眼的刹那,一道白光自宫翎琅的体内溢出,笼罩在奄奄一息的幼崽身上。 微弱的气息逐渐变得平缓,白光消失。 相遇的契机使两条毫不相干的命运想叠,宫翎琅额间闪过一道红光转瞬消失。 * 夜间的森林危机四伏,是属于野兽的乐园,虽然伤口已经止血,可仍有血腥味飘散出去,吸引着觅食的野兽。 一股陌生的气息逼近,带着雨水也冲刷不掉的杀气。 杀手去而复返! 昏迷中的宫翎琅无法感知外界,火堆旁的幼崽睁开了眼。 兽瞳冷冷的注视着不远处,迸发出了骇人的冷意。 下作的东西。 庄卿 撇一眼昏迷的宫翎琅,他虽濒死,却不是无知无觉,这个女人救了他。 随着杀手的靠近,幼崽站起了身,爪子无意识抓住土地,就算身受重伤,没有内力,面对危险,强者的傲气绝不允许他退缩。 并非他的仇家,是冲着这个女人来的。 如此,倒稍加放心。 兽瞳暗中散发着幽幽光芒,伺机而动。 即使被重伤无法转化人形,被压制到幼崽形态,兽性的本能仍旧刻入骨髓,狩猎是天性,厮杀是本能。 漠视的看着逐渐靠近的杀手,五人,实力顶尖。 杀手看到宫翎琅昏迷后,果断拔剑:“杀了她!” 庄卿虽受了伤,也断然不会让救命恩人丧命与眼前。 露出爪牙,喉咙发出低哑,是警告,是威胁。 可谁会将一只狗放在眼里? 杀手拔剑而来,庄卿扑杀上去。 哄——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响彻静谧无声的森林,惊动了暗中蛰伏的野兽。 “不好!出事了!”宫一宫二追着宫翎琅到此处便将人跟丢,听到巨响飞速往回奔跑,回到山洞附近,一波又一波强大的气压扩散开来,冲击的二人连连后退。 待稳住身形欲进山洞,一阵更为强大的气压冲了出来,竟将二人震晕过去。 而在山洞中,以幼崽为圆心爆发了骇人的气压,难以想象这般强大的力量是从一只幼崽身上迸发出来的。 察觉到附近再无危险,幼崽方才收敛了可怕的气息,跌倒在地上,沉沉兽瞳带着疲惫缓缓合上。 宫翎琅醒来后,手臂一阵刺痛。 斑驳的伤口浮现的数字发生了改变: ——七十二 多了两倍。 幼崽蜷缩在熄灭的火堆旁,毛发被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 颜色,眼眸瞌着,微微露出的肚皮上下起伏证明还活着。 可怜兮兮的。 宫翎琅将幼崽拎起查看,噫了声,腹部的贯穿伤不知何时已经愈合,不见昨日的狰狞,若非浑身血迹证明幼崽曾经的确重伤,现在的情况恐怕宫翎琅都以为是昨日的错觉。 外面已经大亮,宫一宫二还未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刚出山洞,黑衣人的尸体印入眼中,宫翎琅上前查看,人已死透。 昨天她昏迷过去,是何人所为? “主人!”宫一宫二姗姗来迟,看到宫翎琅后松了口气:“主人没事吧?” 宫翎琅问:“昨夜何人在这里?” 宫一想到昨夜的那骇人的力量,与宫翎琅说了后,见她若有所思。 深山老林,鬼影都不见一个,却出现了一个为她解围的强者? 四周树木残缺,昭示昨晚的确有人经过这里,可却毫无痕迹。 “主人,这是……” 怀中幼崽发出呜咽,睁开了眼睛,尚带困倦疲惫,蹭了蹭她的手臂,再次闭上眼睛。 宫翎琅将视线落在幼崽身上:“没什么,走吧。” * 京城人来人往尽显繁华,茶肆小楼每日都有最新鲜的话题。 要说最近风头最盛的,当属将军府的大小姐宫翎琅。 说起宫翎琅,那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京城中有名的废物点心,出生武学世家却半点功夫不会,整日缩在院子里阴沉的很,若非当初二小姐宫无双不知是何原因昏迷不醒,众人束手无策时她前来一试,那二小姐还真醒了。 自此,大家才想起宫家还有位不起眼的大小姐。 本以为宫翎琅救醒了宫无双突觉天赋,可谁曾想,经过询问,这位大小姐一问 三不知,医药病理更是一窍不通,救醒宫无双纯属巧合。 宫家现任家主宫泰是个及要脸面的,宫翎琅为家族蒙羞,因是嫡女便不能处置了,只能放之任之,可见多了,便难免心存芥蒂,索性打着身体不适的缘由将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可前些日子皇后忽然提到了与太子有婚约的宫翎琅,不得已才将人召回。 这婚约乃是先皇所赐,也不知宫翎琅走了什么狗屎运。 太子那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人中龙凤,多少京城贵女眼巴巴的等着,却偏偏被先皇许配给了一个废物。 瞧着皇后的意思,皇家并不打算悔婚。 一个废物,怎么能配? 可配不配,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被称为废物的宫翎琅带着狗,大摇大摆回到了将军府。 门口有管家迎着。 院子还是离开时的模样,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 宫泰就算再不待见她,也要装模作样一番,捏着鼻子对她这个给家族蒙羞的废物女儿好。 毕竟,得罪未来的太子妃,是个人都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管家离开后,宫翎琅便将幼崽交给宫一处理干净。 待换了衣衫后,便听院中鸡飞狗跳,一边是呜汪呜汪的狗叫声,一边是宫一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吵什么?”开门便见一朵雪白的团子扑面而来,宫翎琅捏着幼崽的后脖颈拎着,院中一片狼藉,将幼崽拎至面前:“你干的?” 幼崽毛发蓬松,洗干净后每根毛发似乎在发着光,软软绵绵,和一朵似的,且他眼神无辜,隐隐带着委屈,毛茸茸的头不停的蹭着宫翎琅的手臂,虽没有发出声音,却能感觉到他的委屈。 “主子。”宫一很冤 枉,这狗洗干净便不让人碰,又抓又挠凶得很,现在又是这般可怜兮兮被欺负的样子,天可怜的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宫翎琅将幼崽转拎为抱:“收拾好,至于你……”视线落在幼崽身上,雪白的团子像棉花一样柔软非常,此刻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猛的窜在她的肘间。 就是这个小家伙和自己绑定在一起? 一只狗。 手臂再次传来阵痛,宫翎琅垂眸,上面的数字再次发生了变化: ——八十。 难以想象有朝一日她的命竟然会和一只狗子绑定在一起,虽然不知这串数字改变的切入点在哪里,可宫翎琅知道,只要与这幼崽在一起,数字就会产生变化,她的生命会得以延续。 未知的变数让宫翎琅心情极差。 许是幼崽在温暖的怀中舒服极了,爪子不自觉的露出,勾住了衣衫,微微一用力,听刺啦一声。 宫翎琅将狗子拎起,看着自己破裂的衣衫,位置略有微妙,腰间至胸口处露出一道口子。 只有狗子—— 庄卿目光略有尴尬,眼神游离躲闪。 他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女人,一道离开,他身体的伤势就会复发,且力量被完全压制,如同普通狗子一般,只有呆在她身边,他的伤势才会得以缓解,甚至逐渐愈合,力量也在变强。 这个女人身上的力量可以滋养他。 不知不觉,他便陷入了久违的舒畅中,却一不小心…… 后脖颈再度被拎起,在庄卿震惊又诧异的目光中,他的尾巴被掀起。 不是! 你听我解释! 幼崽拼命挣扎。 “公的?”红唇一勾,宫翎琅道:“淹了吧。” 曾经的一方霸主,此刻僵硬着身体,一点一点石化了。 第3章 宫翎琅的手段 一方小院中,青竹翠绿,小路旁花团锦簇,墙角被开辟出来整整齐齐的方格菜园,一名身穿锦袍的老妇人正弯腰浇水。 脚步声起,传来丫鬟的声音:“老祖,大小姐回来了。” 老祖动作不停:“什么时候的事?” “昨儿个回来的,还带回来一条狗。” “让她来见我。” 浇完了水,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的湿帕将手擦拭干净,便听一阵脚步声起,“老祖,翎琅来看您了。” 少女样貌绝美,一双眼眸笑吟吟的,不急不缓的来到她面前,扶住了她的手臂:“您可安好?” “你若是回来晚些,就不安好了。”老祖眼角弯起几条纹路,“好孩子,长高了,当年你还是个小萝卜头,一转眼都这么高了,我也老了。” “您老当益壮。”宫翎琅扶着她走到一旁休息。 “这些年来委屈你了。”老祖看着这张明亮的脸庞,不由想起她的娘亲来:“是将军府对不住你。” 宫翎琅垂着眼眸没有说。 老祖看她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这是对将军府有怨气,任谁经历过被生父抛弃也不会轻易释怀。 “听说你带回来一条狗?” “回老祖,正是。” “给我带过来给我瞧瞧,人老了,身边总想有些声音。” “好,孙女这就将它带过来。” 宫琳琅离开院子后,宫一面色着急:“主子,不好了,狗被宫无双带走了。” 宫翎琅并无意外:“过去看看。” 临近宫无双的院子后,便听一阵娇笑:“废物也就罢了,带回来的畜生也这般没用,叫唤都不会,果真跟了废物主人,畜生也是个没用的。” 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狗崽子,宫无双冷笑。 她重金派出杀手想要劫杀回京的宫翎琅,可没想到杀手竟如此废物,让她活着回来了! 活着,就意味着她与 太子的婚约奏效。 想到那个风光月霁俊美无双的男人,宫无双阴郁下来。 一个废物怎能配得上那般高洁的太子! 庄卿看着面前容貌精致,此刻却扭曲得无比丑陋的女人,眼眸殃殃。 离开宫翎琅,他的旧疾病又发作了,蚀骨的疼痛让他提不起力气,蓬松的毛发蔫哒哒的伏在身上,每一根都昭示着没有精神。 “来人,给我断了他的四肢。”宫翎琅冷冷的说道:“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有一个护不住你的主人,你迟早要死,我不过是提前送你一程,你当感谢我才是。” 庄卿抬了抬眼眸,扫视靠近过来的丫鬟,又伏趴下来,尾巴一甩一甩。 他虽重疾在身,可区区几个丫鬟也想以下犯上? 不知死活。 幼崽的眼眸闪过暗光,爪子深陷在土地中,他的脾气可不是个好的,犯到他头上,可没什么怜香惜玉一说。 砰! 院门被一脚踢开。 殃殃懒懒的幼崽看到门口那一袭红衣后,眼睛微睁,微垂的耳朵瞬间挺立起来,撒开腿便扑到了她的怀里。 活过来了。 幼崽舒服的叹了一声。 “宫翎琅!”看清来人后,宫无双险些咬碎了一口牙:“你竟然敢来!” “你竟然敢。”宫翎琅抚摸着幼崽的皮毛:“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该说你什么好?” “好大的口气!”容貌艳丽加之一身红衣的宫翎琅当的一句绝色无双,宫无双眼中燃烧妒火,抽出鞭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甩了过去。 鞭子的力道用了十成,若是被甩上了,非死即残。 鞭子破风而来,恢复了些许力气的庄卿爪子微微勾紧宫翎琅的衣衫,因前车之鉴,这一次刻意的收敛了些力道,身体紧绷,蓄势待发。 察觉到幼崽浑身紧绷,宫翎琅抚了抚他的 后脖颈,轻轻捏了捏:“胆子这么小。” 在幼崽即将蓄势待发扑出去时,她伸出了手。 轻轻松松的以两个手指捏住了飞奔而来的皮鞭。 从没想过这废物竟然能躲过,宫无双瞅了瞅,竟纹丝不动,不由的涨红了脸:“你松开!” “脑子不好使,胆子倒挺大。”宫翎琅轻笑一声,反手握住鞭子用力一抽,便一听惊呼一声,宫无双由着惯性扑过来,随即便是被一踹,狠狠地摔到地上滚了两滚。 尚未等她回过神,便感觉头皮一麻,宫翎琅拽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对上了那双四笑非笑的眸子。 身体的疼痛以及此刻被居高临下俯视的屈辱刺激着宫无双,她尖叫说道:“废物!你竟然敢!” “我为嫡,你为庶,区区一个卑贱的庶女敢对我动手,大放厥词。”宫翎琅凑近了她,分明是一张笑脸,可却莫名的多了几分让人毛毛骨悚然的诡谲:“就冲你今日以下犯上,我就是要了你的命,都无人敢说什么。” “你敢!” 宫翎琅轻笑一声站起身来,在宫无双的尖叫声中拽着她的后领往外走。 宫翎琅离开时,院中的丫鬟一个个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如死狗一般被拖着的宫无双所到之处皆是她的惨叫声。 宫翎琅的闲庭若步以及宫无双的尖叫竟让纷纷路过的丫鬟小厮一时没有认出,只是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老祖正喝着茶,听到外面的一阵嘈杂后,蹙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外套匆匆来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回老祖是大小姐……大小姐她……” 话未说完便听一声笑声:“老祖。” 宫翎琅将宫无双拖进老祖面前,接过宫一地来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手指,就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老祖撇了 一眼宫无双,视线落在了宫翎琅的身上:“你这是……” “以下犯上,对嫡姐出口妄言行为不敬,不知老祖觉得此人该不该受教训?” “都被你爹宠坏了,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我老了,没什么精力管了,既然你回来了,长姐如母,你费费心,管一管这些不受教的弟弟妹妹。” “老祖宗!”宫无双尖叫着, 老祖蹙眉,丫鬟极有眼色的拿出帕子堵了她的嘴。 “老祖的英明。”宫翎琅笑意加深,将狗子递到她面前:“这便是我带回来的狗子。” 幼崽落在老祖的怀中,便是蔫哒哒的。 “是个乖孩子。”老祖摸了摸幼崽,便将它还给宫翎琅,与她又说了一会儿话,面露疲惫。 见状,宫翎琅也起身告辞。 宫翎琅离开后,身旁的丫鬟道:“老祖,二小姐……” “她那个不成器的爹将孩子们养得无法无天,嫡姐不在娇纵蛮横些也就算了,嫡姐回来便在嫡姐头上作威作福,传出去便是将军府没了家教,找个婆子好生管教。” 宫无双被拖出去后,老祖叹了一口气,身旁的嬷嬷凑上来按着她的肩膀:“老夫人,大小姐此举是否过了?” “这孩子对将军府有怨,是将军府对不起她,我虽老了,可也没糊涂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无双与她娘做的事情我都知道,只是懒得计较。”想到当年这孩子的处境,便叹了口气:“与她娘一个样,报复心极强。” “将无双带到我面前,便是逼我表态。”刚回来便是以雷霆手腕。 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 强势,凌厉,做事不留余地。 想到这孩子当年的模样,老祖叹了一气:“是我亏欠她的,如今,便随她闹的。” 左右,留在将军府的日子不多了。 回到院中后,宫一宫二便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说道:“想不到宫无双也有今天!” “往日是主子不愿搭理他们,若真想教训他们,哪有她们蹦哒的份?” 宫琳琅看着怀中的狗子,将他放在地上后,这狗子便凑到她身旁,一个跳跃到了她的怀中。 狗子的弹跳力这么好? 拎着后脖梗拎至自己的面前,宫琳琅道:“既然跟着我,那边给你取个名字吧。” “招财如何?” 幼崽眼皮都不带掀一下,尾巴一甩一甩,不感兴趣。 “不喜欢?是有些俗气了,百万如何?” 庄卿:……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决定了,来福。” 庄卿:? * 少女的周身散发当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入幼崽的怀中,滋养着他的五脏六腑。 幼崽安静的伏在怀中一动不动。 脑海中闪过自己被袭击的画面。 男子样貌俊美身材高大,一身睥睨之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难掩得意:“太子殿下,您的这个身份极好,身体我也很满意,如此。我便不客气的接收了,至于您,就先去死吧!” 小人! 一代强者被封印成幼崽,威慑荡然无存。 霸占自己的身体,意图诛杀本尊,卑劣又无耻的外来者。 真以为得了自己的身份便可以高枕无忧吗? 天真。 瞌住的双眸微微张开,泄露出一丝精光,因心中的杀意爪子不自觉的再次勾住了爪下的衣衫。 刺啦—— 熟悉的声音。 恹恹的狗子瞬间被拎起了后脖颈。 对上笑盈盈的眼眸后,狗毛竖立,用力挣脱控制,四肢一蹬企图逃之夭夭。 下一刻便被拎住了后脖梗。 宫翎琅冷笑着,幼崽扑腾着四肢死命挣扎。 却在那双手中狗毛翻飞。 鸡飞狗跳中,一方小小的院中便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声音: “嗷——” 第4章 就不给你摸 血脉压制,旧伤复发,卑劣小人无处不在的追杀,往日随时面临着危险,此刻在宫翎琅身边皆化为乌有。 血脉一点一点恢复,旧伤被温养的即将痊愈。 庄卿蜷成一团窝在宫翎琅怀里,源源不断的灵气充斥全身,被包围着,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舒服,蓬松,健康。 直到脖颈肉被捏住,拎起,方才睁开了眼眸,殃殃懒懒的眸子倒映着女子的面容,四肢微微弯曲,没有一点要挣扎的意思。 习惯了。 既然无法抵抗这令人不适的命运,不妨尝试着接受。 幼崽心想,虽然动作粗鲁了些,却没有弄疼他。 “发情期到了吗?”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庄卿身体一僵,“怎么粘人这般紧?” “主子,来福还小。”宫一笑着说,“不过也确实粘人,不如给来福找个伴?” 主子这几日去哪里都带着来福,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不行,狗子会长大,若是成了习惯可不像话。 庄卿看一眼宫一,眼眸冷淡至极,听宫翎琅道:“有点道理。” 庄卿:……不,他不需要! 幼崽的爪子勾住了女子的衣衫,仰着头,漆黑的兽瞳透露出拒绝,狗脸坚定,他 要告诉这个女人别太过分,她救了他,冒犯了他,他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想有别的狗,不可以! 他需要严肃的,郑重的,坚定的告诉她,他不需要! 却不想,听到的并未是他低沉威慑的声音,而是一道稚嫩的,充满了幼崽未断奶的奶气:“汪!” 庄卿:…… 听到狗叫,宫翎琅顿时觉得这小东西是寂寞了,听到可以拥有伙伴这么高兴吗? 转头吩咐宫一去找狗子。 庄卿:…… 他说,他不需要! 顺着狗子的皮毛,宫翎琅道:“别急,马上就会有同伴了。” 下一秒,宫翎琅就发现怀中的狗子蓬松的毛发粗糙起来,蓬松的毛发蔫下来,每根毛发都散发着无精打采。 “生病了?”宫翎琅摸着皮毛蹙眉,毛绒绒的手感褪去,略有扎手。 庄卿蜷缩成一团不愿搭理,冷淡的想:要别的狗还想摸本殿下,扎死你。 养狗可以,养别的狗是不可能的。 短短三天,宫一找来不下十只狗,高的胖的矮的瘦的好看的不好看的,都在幼崽的铁拳下落荒而逃。 “主人,来福喜欢什么样的狗啊?”宫一纳了闷,每来一只狗还未靠近院子就被幼 崽撵着跑,“什么样的狗能入的了它的法眼啊?” 也不知怎么回事,她今日去买狗,店主吹的天花乱坠的狗子对她狂犬,她一离开,狗子还是那个温顺的狗子。 去了几家皆是如此,宫一后知后觉,她这是让来福做了标记? 听说有的狗子占有欲很是强烈,自己的地盘不容其他的狗子,没想到来福小小一只,占有欲还挺强。 庄卿甩了甩尾巴,颇为愉悦:区区狗子,也妄想出现在他的地盘,痴心妄想。 幼崽梳理着喝水打湿的毛发,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看直了宫一,她竟然从一只幼崽身上看到了优雅? 宫翎琅见怪不怪,与她绑定的就算是一只狗子,也绝对不是普通的狗。 托庄卿的福,因他的粘人,宫翎琅现在手臂上的数字已经达到了三百多天,拥有一年的寿命,当生命不在受到威胁,幼崽理所当然的被留在了院子。 庄卿:? 他那个行走的止痛药就这么离开了? 感受到久违的疼痛,庄卿叹息,这该死的让人无法拒绝的疼痛真是让人着迷。 宫翎琅看到手臂上的数字极速的退化,就知道来福可能出了什么事,看着面前的几名 混混也就不耐:“让开。” “宫大小姐初来乍到,想必对京城不甚熟悉,哥儿几个受累,带宫大小姐好好熟悉熟悉,宫大小姐,请吧。” “找死。”脑海中系统已经开始发出警报,手臂上的数字转眼消失了大半,当生命再次受到威胁,宫翎琅耐心全无。 黝黑的无人经过的巷子里,听几声砰砰声,尚未来得及惨叫的混混们被撂倒在地,双目无神的看着宫翎琅越走越远,留下了屈辱的眼泪。 是谁说宫翎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这么离谱的传闻究竟是哪个缺德的家伙传出来的? 他妈的! 究!竟!是!谁! 宫翎琅回到院子后,看到幼崽无精打采的趴在地上,见她回来仅仅是掀了掀眼皮,后又疲惫的垂下眼眸。 软乎乎毛绒绒蓬松的皮毛此刻蔫蔫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主人的负面情绪。 宫翎琅将幼崽抱在怀里,疯狂消失的数字瞬间停止。 果然,她不能与幼崽分开,不,准确的说,是不能分开太久。 往日她离开一时半刻并没有问题,今日她出去办事被几个小混混拦住了去路耽搁了时间,系统便发出警告,且幼崽是这般虚 弱的模样。 宫翎琅看到在她怀中逐渐恢复精神的幼崽,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她与幼崽并非单方面付出,而是双向需要。 她可以增加寿命,幼崽虽不知具体原因,可与她的情况总归八九不离十。 “离开一会儿就这般模样?”宫翎琅将幼崽拎到面前,这么个一只手就能被捏死的小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可不认为幼崽真的是条狗,他所表现出来的智慧远远超过了一条狗的范围,所以,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 宫翎琅凑近:“狗成精了?” 庄卿:…… 幼崽前肢挡住了靠近的宫翎琅,眼神冷淡带着不屑。 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幼崽肉垫出来温暖的温度,宫翎琅捏了捏,手感出乎意料的好,“还说不是狗。” 肉垫粉嫩厚实,分明就是狗爪子。 可恶! 庄卿看着一边断言他是狗一边玩弄他爪子的女人,强硬的收回手,一个跃下跳出了温暖的怀抱,就给她一个绝情的背影。 这该死的女人不仅侮辱他是狗,还羞辱他的血脉! 幼崽回头看一眼宫翎琅,甩了甩油光水滑软蓬蓬毛绒绒的皮毛,想摸吗? 就不给你摸。 第5章 短暂一撇 日落西山,霞光满天。 一方小小的院中,躺椅上的宫翎琅惬意放松,平日的凌厉柔和了不少,怀中的狗子皮毛蓬松柔软,触感好到令人叹息,幼崽的尾巴一甩一甩,柔软的绒毛扫过手腕,略痒,惹来饲主变本加厉的揉弄。 很快,柔软顺滑的皮毛被揉的乱七八糟,习以为常的幼崽抬了抬眼眸,伸了个懒腰,继而将自己蜷缩成团,发出呼噜呼噜声。 “主子。”宫一从外回来,神色凝重:“打听好了,皇家那边似乎并不嫌弃您“废物”的身份,对这桩婚事乐观其成。” 当年先皇赐婚,凭的是意气用事,当今太子降临时天降异象,百鸟争鸣,被祥称为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麒麟帝君之姿,这么多年来,太子的越发大放光彩。 宫翎琅想,当初她出生时,也曾天降异象,只不过与拥有麒麟帝君之姿的太子祥瑞不同,她出生的那一夜天雷滚滚,晴空万里的天气随着她的出生阴云密布,惊天响雷劈的后院着了火,谁人不道一声晦气? 当年遭宫将军送走,废物之名辱没家族不过是个由头,宫将军相信她生来晦气,不然也不会在降临那日天道异象,不足一岁便克死母 亲。 先皇听说此事哈哈一笑,便将他们二人赐婚,一个祥瑞一个晦气,加在一起不知是何场面。 如此儿戏的赐婚谁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先帝不过是口头之说,可没想到时隔多年当今皇后却旧事重提。 宫玲珑并没有嫁入皇家的打算,本想借着废物的名头让皇家主动撤掉看似玩笑的婚约,可看起来皇家并不嫌弃。 如此…… “只能另想办法了。” “主子为何不愿嫁给太子?”宫一不解。 “为何要嫁给他?” “当今太子相貌俊美,身份高贵,京城的姑娘哪个不想嫁给太子,就连宫无双都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宫一单纯的觉得太子这般好的人应该配得上自家主子。 宫翎琅笑了笑:“我总不好拖累人家。” 怀中的狗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宫一不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的相貌家世学识那一样比不过着京城的贵女?” 宫翎琅抚摸着怀中的狗子,她如今与这狗子绑定在一起,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她可不认为怀中的狗子是个人畜无害的,既然惹的天道庇佑,那么代表着将来的麻烦不一定会无穷无尽的。 又何必连累旁人? “可皇家的 婚约不是您不愿意就能推的。”宫一皱着脸纠结:“这可是要杀头的。” 宫玲珑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她不明白皇家为何执意要她这个废物与太子成婚。 皇家最重颜面,太子有着麒麟帝君之称,与她这个废物的名头在一起,不是辱没了皇家的名声吗? “再看吧。”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风中带着一丝凉意。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宫玲珑换上一身劲装,揣着狗子离开将军府。 庄卿看着宫翎琅直奔皇宫,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到了太子寝宫后,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爪子不由的露出,就连耳朵也无意识的成了飞机耳。 幼崽已经完全炸毛。喉咙中发出低吼。 那双眼中却是沉着冷静。 一道人影跃入眼帘。 眼眸一沉,眼里布满了寒霜,隐有杀气浮动。 下作的东西。 对方身姿修长,单看身影便是人间清贵,待看到脸庞后更是让人不由惊呼一句人间绝色。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端的是清冷高贵,单站在那里便浮现上位者的威严,凌厉,可随着一笑,便化作了如沐春风。 好一个麒麟帝君,好一个人间绝色,好一个太子端方。 宫翎琅不得不承认,太子担的上一句绝无仅有。 可也仅仅如此。 脑海中的系统疯狂的炸响:【警告警告,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 【驱逐入侵者,请宿主即刻驱逐入侵者——】 系统的催促声如催命一般想扎在脑海中。 宫翎琅:你信不信,只要现在我一现身立刻被太子的暗卫戳得渣都不剩? 系统警报声犹在。 没想到太子竟然是外来者。 不。 宫翎琅垂眸看怀中的狗子。 狗子柔软的皮毛已经炸了毛,像是一朵随时炸开蒲公英,耳朵竖成了飞机耳,爪子扣住了她的手臂,划出了一道红痕。 那她怀中的这个…… 察觉到视线,庄卿抬眸,便对上了一双饶有兴趣的眼睛。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眼神不太妙。 本能的,幼崽收回了视线,放松了爪子。 看到白皙手臂上的一道刺目的红痕后,联想到先前几次的下场,幼崽本能的一僵,下意识的将下巴搁至在了红痕的上方。 喉咙发出了呼噜。 宫琳琅将目光再次投向了太子。 与人说话的太子此时猛地回头,眼中凌厉,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太子皱眉,方才感觉有人在看他,莫不是错 觉? 宫玲珑踹着狗子,一路上幼崽都安静如鸡:“方才瞧太子那般模样,怎么?认识太子?” 庄卿双眸微闭,不曾言语。 凤朗宁也不在意,犹自说道:“听说当今太子殿下天人之姿,俊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怀中的狗子抬了抬眼眸,划过一抹不屑。 不过是个下作的冒牌货。 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宫翎琅:“我与太子有婚约,既然推辞不掉,不如顺水推舟,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狗子的毛炸开了,露出了爪子。 尽管他自己没有意识到。 如今他离不开这个女人,若是她与那冒牌货成了婚,那他岂不是千里送人头? 简直此有此理! 不过是掠夺了他的身体的卑劣小人,真正与她有婚约的是他,若真要成婚也该是他才对。 将幼崽呲牙咧嘴的模样收入眼中,宫翎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脚下一拐来,到了一处暗巷中,静候等待。 不一会儿,闭目的幼崽睁开了眼睛。 冲天的酒气钻入鼻中中,幼崽十分人性化的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近了,便听零碎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声响起。 本靠在墙壁上百无聊懒的宫翎琅红唇一勾,直了身体。 第6章 推波助澜 月色无边,巷子两侧人家早已入睡,唯有酒鬼游荡路边,三五成群勾肩搭背。 “谁他娘的造谣宫翎琅是个废物的?老子他娘的肋骨现在还疼。” “堂堂将军府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个废物,其心可诛啊他娘的!” “大,大哥,别说了,没给宫翎琅教训,咱们拿不到钱啊,这可咋办?” “能咋办,打又打不过,得罪了将军府,咱们能吃的了好?” “可是大哥,咱们之前已经得罪了。” “那咋办?” “这好办。”一道声音乍然插入,惊的混混一个激灵:“谁?出来!” 巷子暗处走出一道身影,身姿款款从容不迫,见混混几人一脸见鬼,对方勾唇。 噗通! 这一跪,干脆利落。 “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带着酒气的混混看到来人时,吓的魂儿都没了。 一时鬼迷心窍险些将自己搭进去,如今正主寻来,三魂五魄都惊出了体,后背附满了冷汗。 这位是谁,那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未来的太子妃! 他们是谁? 不学无术的混混。 本以为对方是个软弱可欺的,可谁能知道踢到了铁板。 如今正主寻来,唯有下跪求饶方能活路。 “谁让你们来堵我?”宫翎琅摸着怀 中的狗子,深色淡漠:“想要做什么?” “蒙着面咱们看不清脸,只是让咱们几个给大小姐一点教训,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小姐,请大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 混混当然没有说实话。 实际背后那人是想要让他们将宫翎琅绑了,卖到烟花之地没了清白,可这样的话能说吗?必然不能。 “哦?谁这么大胆子竟然觉得你们能对将军府的大小姐下手?” 混混也觉得纳闷,可属实是对方给的太多了,如今仔细一想,冷汗惊出一身。 他们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若真的东窗事发,他们变成了替罪羔羊,届时,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你们狗胆包天,你说这四下无人,我若是将你们宰了……”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混混痛哭流涕,地板湿了一片。 吓尿了。 “想要我饶过你们也可以,替我办件事,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事成之后我给你们双倍的价钱。” “请大小姐吩咐!” “找出背后的人来,将他所托之事奉还回去。” 混混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 混混离开后,庄卿打了个哈欠,听宫翎琅问:“你说背后之人是谁?” 一个废物小姐对人没有 威胁,想要竖立死敌很难,且宫翎琅近期才回到京城,与人并没有结怨,对方仅仅是找来几个小混混给她一个教训。 方才混混言辞闪烁,心底发虚。 幼崽透过漆黑的巷子看到前方隐隐透露出来的光亮。 在那里是红街。 夜里京城最热闹的地方,青楼。 混混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对方找来这些混混意图很明显,想要毁掉宫翎琅的清白。 对方并不想让宫琳琅成功嫁入皇家。 那么谁最不希望宫翎琅加入皇家? 幼崽略作思考,发现太多了。 一些老牌豪门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将自己的子女送入宫中的事情屡见不鲜,后宫被母后打理得如同铜墙铁壁,想要塞人进来难如登天。 那么只能从他的婚事上入手。 只要宫翎琅一朝不入皇家,那么这些人就有机会。 所以,会是谁呢? 王家?白家?亦或是司徒家? 这种手段在这三家属于常规操作,就是凭借着这种手段,他们地位稳固直至如今。 上不得台面的龌龊手段,竟然动到了他的头上。 幼崽眼眸闪过不悦。 先前宫翎琅怎样与他并无瓜葛,可如今宫翎琅已被划分为他的地盘,那么想要伤她,绝不可能。 他还没有废物到连一个 女人都护不住。 “走,跟上去看看。” 混混来到城门外的一座荒庙,四下五人,便放了烟火,不一会儿,便见一道人影出现。 对方蒙着面,声音低哑:“事情成了?” “成了!”混混脸上堆着笑。搓着手:“您看,咱们事先说好的事……” 对方丢给一个钱袋子:“放心,只要事成少不了你们的好,她现在在哪里?” “自然是该在的地方,想必现在一定很快活。” 对方一听便面露笑意:“好,真好啊,一个没了清白的小贱人,我看你如何能……” 话未说完,脑袋钝痛。 眼前阵阵发黑。 他猛的回头,一掌将偷袭他的混混踢到一边。 “快,一起上!” 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过来时,混混拎起一根木棍再次当头一棒,黑衣人震惊又愤怒的晕厥过去。 “大哥,我激灵吧。”被踢飞的混混揉着腰,疼的呲牙咧嘴,脸上却带着笑。 “干的不错。”将人五花大绑后,混混踢了一脚黑衣人:“就你这德性也敢暗算大小姐,呸,不知死活!” 拉下面罩一看,是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 “走,兄弟们,干活了!” 将人成功的卖进小官阁后,拿着银子的混混眉开眼笑。 这钱来得也 忒容易了点。 再次来到深巷中后,混混一脸邀功:“大小姐,咱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将事儿办成了。” “很好。”宫琳琅丢给了塔一个钱袋子,“把人赎出来,我保证还能卖个好价钱。” 虽然不明白宫翎琅为何要这么做,不过还是照做。 第二日一大早,宫一传来消息,听说太子身边的侍从留恋小官阁,用力过猛死在了房内。 除此之外还有四人一同死在了里面, 听说此人玩儿的很野,一没留手不仅将人玩死了,也将自己玩死。 这一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此人死的别是别人,是最近颇受太子器重的一人。 太子一举一动受人关注,如今身边的人竟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名声不免受损, 然而事实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并不。 宫翎琅知道昨日那四人是被人杀人灭口。 当他们将人卖进小官阁,就注定他们活不过第二天。 保证身边的人没有异心不会背主,必然会有人进行监视,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为了不连累太子,对方必然是要斩草除根,做的不留一丝痕迹,也绝不会让流言扩散出来。 那为何现在流言满天? 宫翎琅勾了勾唇。 这自然是她的一番推波助澜。 第7章 这就是你选择的人? 一时间,茶楼街巷换了话题,从将军府的废物小姐成了太子身边的近侍。 本是一滴水花,激不起任何的涟漪,可偏偏带了太子,便是一滴水进了油锅,刹那炸开了。 “主子,真的是太子指使那人这么做的?”宫一一脸郁闷。 “是不是他做的不重要。”宫翎琅勾唇:“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怎么能不重要呢!若是太子不喜欢您,那您……哎呦!宫二你打我做什么?” “你这榆木脑袋,少说话,多做事。”宫二收回手:“这件事不论是太子做的,或者是出自其他人之手,主子出手,背后之人势必会知道,虽没有正面交锋,可主子已经给予了警告,若这件事是太子做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既然无意主子,这婚事退的水到渠成,不过我倒不认为是太子做的。” 太子何其高贵,若是不想要这门婚事,直言便是,何必使如此下作的手段,落了自己的身份,也非君子所为。 “那你说,谁还能动用的了太子身边的人?”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买通一个人太容易了,若是真东窗事发,背后之人便可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还能推到太子身上,嘶,好生歹毒。” “这只是你的猜测,主子,你说呢?”宫一才不承认自己笨。 “宫二说的不错,这件事不是太子所为,能买通太子身边的人,身份非同寻常,那 家的女眷最有可能接近太子?” 宫二脱口而出:“白家!” “白家祖上乃是异姓王爷,后来触了圣怒,便被削去爵位,先皇念旧情,仍愿对他们佛照一二,白家大小姐乃是京城第一才女,其才情被皇后称赞,与太子并称京城双杰,若是动机,白家最有可能。” “不错,白家祖上出过一位皇后,正是因为如此,白家的地位才水涨船高,对于如今没落的白家来说,恢复往日荣光最为迫切。” 如何一步登天。 自然是旧事重做。 “诺大一个家族,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白家没落不是没有道理。”宫二厌恶。 宫翎琅笑了笑,宫二又问:“既然这件事不是太子所做,主子为何要引到太子身上?” “对啊主子,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解决不必要的麻烦。”宫翎琅见两个丫头满目茫然,道:“对方借太子身边的人对我动手,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好事,可若是失败了,将军府追究起来,查到的也会是太子身边的人,人一死,死无对证,将军府不会为了一个废物追问太子,只会息事宁人,既达成了目标,也能全身而退,乃为上策,可惜……” 宫翎琅眯眼:“他们遇到了我。” 对她下手,只怪他们招惹错了人。 “将这件事情闹大,太子颜面受损,必然会彻查此事,你猜,背后之人还能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吗?” 宫一恍 然:“主子英明!” “话没传到宫里,背后的人一定会想法设法压下流言,你们去,让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是,我们这就去!” “等等。”宫翎琅叫住了他们,“昨日的那几个混混,将他们的家人安置好。” 幼崽甩着尾巴打了一个哈切,尾巴的绒毛扫过胳膊,痒痒的。 宫翎琅捏起狗子的后脖颈掂了掂:“胖了。” 一派胡言! 幼崽拍掉了宫翎琅的手,一个跳跃落在地上,沉沉的眼眸撇了她一眼。 愚蠢的女人。 狗子仪态万千的离开,宫翎琅看着被拍红的手臂,她这是,被鄙视了? 流言越传越离谱,将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时,却骤然一收。 太子出手了。 私下议论是一回事,可若是放在明面,那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一时间无人敢提。 据宫一带回来的消息,太子已经追查到了幕后凶手,却并非白家,而是司徒家。 “司徒雪痴恋太子很是狂热,不许任何人接近太子,若是谁多看太子一眼,便会被挖去双眼,因她的疯狂,不少贵女受了牵连,那就是疯女人,如今知晓主人回来,只怕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情来。” “天方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要闯,主子,我这就弄死她去!”宫一撸起袖子就走。 “回来。”宫翎琅笑道:“急什么?” “可是主子,难道咱们就这么算了?” “算了?”算计了她还想全身 而退的,至今无人,而其下场,坟头草都三米高:“她既然疯,那就让她再疯的厉害点,彻底点。” “回来我还未给皇后请安,是时候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庄卿并未听到宫翎琅后面的话。 司徒雪他知道,司徒家的嫡女,长的什么模样他并未留意,不过从母后口中听过几次,是个体弱多病的女子。 痴恋他? 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对此人印象浅薄,怎无形中就得了一个痴狂女子的爱恋? 宫翎琅竟是因为他受了牵连。 幼崽垂眸想的入神,爪子毫无知觉的伸出来。 宫翎琅看着幼崽的爪子扣着自己的胳膊,越扣越紧,毫不收敛的样子。 这时,庄卿感觉脖颈一疼,整只狗被拎起来,未反应过来,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被丢了出去。 挂在墙头的幼崽一脸茫然,为什么又丢他? 第二日一早,宫翎琅便精心打扮前往皇宫。 幼崽懵了。 幼崽慌了。 踏入满月宫的那一刻,幼崽落荒而逃,却被抓了。 当命运的后颈肉被捏住,庄卿无处可逃。 宫翎琅:“皇宫重地,乱跑什么?” 天要亡他! 当庄卿看到那位母仪天下的女人身穿华丽衣裙,慵懒的坐在贵妃榻上时,他便想,跑是跑不掉了,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些。 皇后的美是高贵的,凌厉的,富有侵略性的,单坐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锋芒,即 便如此慵懒,可仍旧难掩骨子里的霸道。 她唇角含笑,却又多了一分妩媚与温意。 将刚柔并济提现的淋漓尽致,更将自我魅力融合的绝无仅有。 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世间最尊贵的女人。 宫翎琅见过不少美人,像皇后这般美的惊心动魄的,却生平未见。 皇后一眼便看到了宫翎琅怀中的幼崽,眼眸微眯,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更让她愉悦的是宫翎琅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不参杂任何污秽的欲望,只有最单纯的欣赏和直白的不需要言语的赞美,这大大的满足了皇后身为美人的自傲。 宫翎琅行礼:“宫翎琅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孩子,快起来。”皇后打量着面前的姑娘,道:“长大了,比起小时候更好看了。” 少女气质沉沉,瞧着便是不好惹,凤眸凌厉无形给人压迫,可皇后还是一眼看透,在这样强悍的气势下,对方拥有着一颗难得纯粹的心。 五官虽精致却尚未长开,可以想象再过几年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惶恐。” “来人,赐坐。” 长的好看,落落大方,见她不卑不亢,有尊敬却无怯意,不错,是个好孩子。 皇后一番打量下来很是满意,视线落在浑身僵硬的幼崽身上,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的人? 对上皇后的目光。 庄卿:…… 第8章 庄卿的警告 庄卿,出生便带着祥瑞的太子殿下,样貌俊美,身份尊贵,受人敬仰,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社死,还是在母亲的面前。 幼崽眼底生无可恋,却又故作镇定佯装无事发生,殊不知那炸了毛尾巴彰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索性,除去方才的那一撇,皇后便将视线落在宫翎琅身上。 一番谈话下来,皇后身心甚是愉悦。 此女聪慧,进退得当,身在深山老林中无人教养却又这份气度,属实难得。 “你很好。”皇后欣赏宫翎琅,无关身份,无关婚约。 没有因自身的遭遇怨天尤人,自立自强,她的坚韧,所表现出来的强悍都让她欣赏,难能可贵的是她保留了自己的一份初心。 宫翎琅离开时,天色尚早,皇后命人带着去御花园看看,那里景色不错。 的确不错,青山绿水花团锦簇,小桥楼阁尽显诗情画意。 让人不自知的舒展身心。 却因一道刺耳声音打破了:“哪来的山野村姑,竟敢在皇宫放肆!” 宫翎琅看去,一名红衣女子怒目而视,精致的脸庞因毫不掩饰的恶意而将这份美破坏的干干净净。 “回司徒姑娘,是宫小姐。”身旁的宫女小声提醒。 “ 宫小姐?宫家何时多了一个生面孔?”继而恍然:“原来是宫大小姐啊,被送走的那个废物小姐,今日一见,果然非比寻常。” 司徒雪。 宫翎琅撇她一眼,朝她走了过去。 司徒雪冷笑,她倒要看看这个废物有什么本事。 却不想,宫翎琅从她身边走过,未留一个眼神,直到耳边传来一道若有似无的嗤笑,司徒雪猛然睁大了眼睛。 她被一个废物嘲笑了? 她敢! 抬手便朝着宫翎琅攻过去。 司徒雪体弱多病却是擅武,为了爱慕之人,她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如今正好拿这个废物练练手。 耳边罡风袭来,宫翎琅雷打不动,却在对方靠近的瞬间,一道黑影出现,用雷霆手段将司徒雪按在地上,任由她如何惊呼都不曾放手。 看着扭曲尖叫的司徒雪,宫翎琅勾唇:“皇宫重地,大肆喧哗企图动手行刺,司徒姑娘好大的威风啊。” 满月宫。 皇后懒懒靠在贵妃塌上,隔着杯中茶水热气袅袅,看向端坐在面前的儿子。 即使此刻是幼崽,仍贵气满满,双爪交叠,姿态优雅。 那双漆黑眼眸此刻弥漫出些许金色光芒来,没有对母亲的依赖和亲近,更多的是平静近乎 冷漠。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皇后盯着幼崽没有一丝废话:“被一个伪劣者夺取了身体,自己如丧家犬一般被驱逐,如今你的血脉杂驳,若非你的血脉,你现在已经是一堆枯骨。” 背负着麒麟帝君的庄卿可不仅仅是徒有其名,他天资聪慧,自小便成熟稳重,经过先帝和当今圣上的调教,早已是可独当一面的一方霸主。 可如今,却被窃取了身体,血脉杂驳,体内隐藏着各种暗伤,若细观察,便能发现在他周身飘荡着一圈极为细微的灵气,为其保驾护航。 有点意思。 皇后若有所思:“麒麟一族素来拥有天劫,天劫过后,或是大道修成,或是泯然于众,这就是你的天劫?” 庄卿抬眸:“她救了我。” 皇后微微一愣。 “她体内拥有庞大的灵力,可以修复我体内的暗伤,为报恩,我会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幼崽的声音稚嫩却不失冰冷:“所以母亲,收起你那无用的手段,若是被我察觉你在从中推波助澜,我不会客气。” “真是狠心啊庄卿,我好歹是你的母亲,你竟然这样与你的母亲说话。”皇后擦了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表情却嘲讽:“那么庄卿, 以你现在这副丧家犬的模样,如何能护她周全?” “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例如那伪劣者。 “我会解决掉他。”庄卿眼中泛着冷光,“他会为他的冒犯而付出代价,在此之前,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母亲。” 儿子还是那个儿子,一样的冷冰冰,一样的不近人情。 皇后摩擦着手中的茶杯,慢斯条理的说道:“我得提醒你,那小姑娘与你有婚约,麒麟一族素来注重承诺,若你没有及时解决的冒牌货,你守护的人可要守不住了。”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庄卿起身,抖了抖毛,每一根毛发都散发着健康柔顺,跳下了凳子,走的头也不回:“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目送幼崽离开,皇后勾了红唇,眼中趣味盎然:“真是有意思。” 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似乎多了些人气。 因为那个小女孩吗? “那你可要行动快些呀,庄卿。”豆蔻的指甲掩住红唇:“伪劣者的演技可真是拙劣的不堪入目。” 她快要忍不住了呢。 “娘娘。”宫女来到皇后面前俯身低语。 “哦?打起来了?可有受伤?” 宫女禀告:“宫小姐并未受伤,司徒小姐被暗 卫擒住。” “喜欢本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若是因为喜欢而使自己变得面目狰狞,无所顾忌,那可就玷污了这两个字。”归根究底并非喜欢,不过是打着喜欢名义的扭曲占有。 皇后起身,抚了抚衣衫,一举一动彰显高贵:“皇宫重地不容放肆,罚。” 庄卿回到宫翎琅身边,就看到被堵着嘴往外拖的司徒雪,仅仅是一眼便收获了目光,跳在了宫翎琅的怀中。 “真是狼狈啊。”宫琳琅挠了挠他的下巴,幼崽下意识的伸长了下巴,眯着眼睛,尾巴一甩一甩。 的确狼狈。 庄卿被挠得舒服,麒麟一族看似宽和,实际却对地盘极为把控,这是出于一份兽性,本能作祟。 这个女人竟然愚蠢到在皇宫内企图动手,真是愚蠢。 出了皇宫后,宫翎琅并未回将军府,二试转头来到了司徒府中。 受到杖责的司徒雪此刻趴在床上气若游丝,眼中却竟是扭曲。 好一个宫翎琅! 好一个废物! “今日之辱,本小姐记下了!” “是我的荣幸。” 房间内乍然响起陌生的声音,司徒雪猛地抬眸,就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房中,稍显凌厉的凤眸此刻的倒映出了她那惊惶失措的模样。 第9章 有脾气了 红街,当属京城最热闹喧嚣的街道。 白日里清清冷冷,到了晚上却极尽繁华奢靡。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男人的温柔乡。 到了晚上客人络绎不绝,不论是正经严肃的公子哥,一会是不苟言笑的朝中大臣,此刻皆为左拥右抱。 醉生梦死在红街彰显的淋漓尽致。 当一名年轻俊美出挑的公子哥怀中揣狗出现在红街时,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漫不经心的走着,一手揣着狗,一手掂着手中的钱袋子,姿态随意,神色慵懒,一双凤眸高挑,一眼看过三分清冷七分诱惑,欲拒还迎让人不禁脸红心跳。 “这样的极品,碰到便是运气。”不少姑娘注意到,并决定暗暗下手。 游走于风月场所的姑娘们别的本事没有,可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这公子瞧着白白嫩嫩,可实际上却脚步有力,腰腹纤细却强劲,比那些徒有其表的臭男人顺眼多了。 就连那狗子瞧着都与众不同,比寻常狗子高贵许多。 可偏偏面对暗送秋波的姑娘们,他走的是心无旁骛,时不时逗弄着怀中的狗,愣是将一旁的姑娘们无视个彻底。 有些姑娘不死心便假借摔倒之意靠近 ,没想到这少年身体极为矫健,还未靠近便摔了个空,迎面对上一张俊脸,对方笑盈盈的将人扶起。笑着问:“姑娘没事吧?” 咚咚——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红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今夜,红街的姑娘们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她们短暂的经历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出了红街后,一切喧嚣归于平静,身后一派明亮,前方黑暗侵袭。 一方热热闹闹,尽显奢靡,一方安静寂寥针落可闻。 乔舞抬步,隐没于黑暗之中。 待回到将军府后,怀中的狗子一动不动,任由宫翎琅怎样揉搓都毫无反应。 “怎么,生气了?”宫翎琅一下一下捏着幼崽的后颈肉:“红街的食物结掺了料,你若是吃下去,没有母狗,我看你怎么办?” 幼崽的身体微微一僵。 随后宫翎琅的手臂便遭到了重创。 庄卿冷哼一声,跳下了她的怀抱,留给宫翎琅一个冷艳高贵的背影。 竟然将他带入那种烟花之地,甚至还出卖了太子殿下的美色,可恶的女人! 看着手臂的红痕,宫翎琅笑了笑,脾气还挺大。 第二日,司徒雪出现在红街的消息不禁而走。 司徒 雪平日里瞧着乖巧温婉,还对太子殿下痴心不改,没想到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玩的开的人。 啧啧啧。 若非被司徒家的人及时带走,恐怕消息传的更加孟浪。 司徒雪发了疯,若非被按住,此刻她定冲去了红街,将里面的人杀个干净。 刚被皇后责罚,而后出现在那种污秽之地,司徒大人是个要脸的,出了这种事情,他丢不起这个人,命人压着司徒雪闭门思过,任由司徒雪如何发疯喊叫都无动于衷。 宫翎琅! 宫翎琅! 我一定要杀了你! 当天傍晚,宫翎琅出现了司徒雪的房间。 看着更不得将她食肉喝血的司徒雪,宫翎琅笑吟吟的,只是那双眼眸却无笑意,是蚀骨的冷,满目的寒。 司徒雪莫名瑟缩,胆怯。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不想死,别再招惹我。”宫翎琅捏住了她的下巴,看到她眼底的怯意,凑近她:“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别不知好歹,嗯?” 看着对方愣愣的点头,方才满意的收回手。 论手段,她多的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她所谓的狠毒不过是要人性名或是毁人清白,可她却有上千上百种的方法能 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宫翎琅自认不是个善良之辈,自然不会容忍有人几次三番的算计到自己头上。 回到院中后,不见幼崽的身影,招来宫一询问,便见宫一指了指高高的屋顶,一言难尽。 幼崽趴在房顶上晒着太阳,阳光照洒在身上,每一根绒毛都在发着光。 肉垫粉嫩柔软,因主人伸懒腰而微微蜷缩在一起。 对上下方的那一双凤眸,幼崽仅仅是冷漠一瞥,随即转身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宫翎琅:…… “他怎么上去的?” “是啊,他怎么上去的?”工衣比工龄了还要好奇。一只狗还是一只幼崽,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借助情况下。他凭空到了房顶! 难不成一只狗会飞不成。 工艺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尽数倒。 宫琳琅却若有所思。他眯起了眼睛:“下来” 又在不理。 工龄老冷笑。“下来,我不说第三遍” 又在耳朵动了动。 龚琳供玲珑转身就走。 宫翎琅离开后,幼崽方才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晒太阳,愚蠢的女人。 直到下午,庄卿不曾动弹,宫翎琅不曾出现。 当月色洒满大地,屋顶的幼崽动 了。 眼底浮现温怒,一抓拍碎了瓦片。 该死的女人! 凭借三言两语就想他乖乖就范,简直做梦! 可,体内的暗伤蠢蠢欲动。 分明是那个女人的错,到头来却是想要他低头,痴心妄想。 庄卿何其骄傲,他的傲气不允许他低头。 幼崽爪下多了碎瓦,抖了抖皮毛。 事关对错,事关尊严,此事滋大,太子殿下绝不轻易认输! 一道轻巧身影跃入上空,消失在暗无边际的月色中。 感受到庄卿的离开,宫翎琅冷笑,管你是谁,狗子就要有狗子的模样,认不清主人,耍脾气? 那就是欠教训! 深夜,方方入睡的宫翎琅被痛醒。 手臂的数字极速消失。 狗出事了! 翻身下床,身体如魅影一般消失。 京郊外,树叶飒飒响,似是有什么在极速靠近。 微风带来一阵气息,闭目养神的庄卿睁开了眼。 这味道,浑浊,血腥,令人作呕。 来了吗? 凭借娇小的身体,庄卿隐于树叶间,感受着极速逼近的威胁, 身体下压,进入了戒备攻击状态。 眼眸沉沉,静待猎物靠近。 风起—— 幼崽压低了身体,尾巴轻甩,爪子在树干留下痕迹。 来了—— 第10章 见不得丑东西 庄卿,被天道眷顾的宠儿,拥有丰富的猎杀经验。 面对敌袭,本以为是手到擒来,万万没想到,竟是险些丧命饲主之手。 当宫翎琅提剑而来,察觉危险气息后,剑锋直指敌人,内力涌动,气随主人,带着石破天惊划破空气,一剑贯穿树干,带着雷霆万钧! 剑意杀气凌然,让刺客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滔天气势将刺客汇集与此的杀意冲击的丝毫不剩。 剑光凌厉,触之便是溃不成军。 轰—— 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破风凌厉带着击碎一切,刺客来不及躲避,剑意已在面前,随之,战斗落下帷幕。 仅仅一瞬,京郊树林便倒下一片,随之倒下的还有黑衣刺客。 庄卿尚未出手,一切便已尘埃落定。 “没事吧?”宫翎琅看皮毛随风一道白影略过,稳稳站于树干,转动手腕,震剑回鞘。 好险,就差一点。 幼崽紧抓树干,刨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视线从切口整齐的树干落在女子身上,对方已收敛气息,难以想象这等破坏力竟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若非他身手敏捷,下场恐怕与黑衣人无二。 可怕的女人。 见幼崽一动不动,宫翎琅挑眉来到树下:“怎么?吓傻了?” 嗤 。 这点阵仗能吓到他,是在羞辱他吗? 幼崽一跃而下来到她身旁,冷漠的想。 索性,暗伤带来的灼烧感随着靠近而逐渐消失。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的走着。 庄卿盯着宫翎琅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离不开这个女人,麒麟一族的血脉向来霸道,可她却能轻易安抚。 分明是个普通人,却有着惊人的灵气,她本人似乎并不知晓,从最初遇到到如今她前来解围,往日相处种种浮上心头,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那么第三次第四次只有必然。 她能精准的捕捉到他。 为什么? 幼崽眯起了眼,下一刻,宫翎琅回头,视线来不及收回,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小子,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庄卿:…… * 宫翎琅对父亲没有多少概念,唯有那双憎恨厌恶的眼眸印象深刻。 她回将军府数日不见宫匪,二者都有意避开对方,免得无故心堵,倒也心照不宣。 可当宫翎琅从皇宫回来,这种心照不宣便被打破了。 宫匪要见她。 见她? 宫翎琅抱着狗子掀了掀眼皮:“不见。” 宫匪在观望,观望皇家对她的态度,虽然她与太子有婚约,可若是皇家不满意 ,这桩婚事便可随时不存在,可偏皇后对她很是满意,如此,宫匪坐不住了。 一个给家族蒙羞的废物女儿终于有了利用价值,总要敲打一番。 宫匪盘算的很好,可惜,踢到了铁板。 当宫翎琅抱着狗子悠哉品茶时,便听下人来催:“大小姐,将军在大厅等您。” “知道了。”宫翎琅懒懒,没有起身的意思。 等? 那便让他等着。 本想敲打一番的宫匪没想到被反敲打,怒不可遏。 反了天了! 她心里还没没有他这个父亲! 简直此有此理! 怒气冲冲找上宫翎琅,却怔住了。 像。 太像她那死去的娘了。 那般慵懒却带凌意,一颦一笑尽是风情却满身薄凉,虽有艳丽面容却不显旖旎,更多的是如霜雪般冰冷。 当年即便知道要被送走,也是与自己无关的默然。 直到对上那双沉沉眼眸时,宫匪惊然回神,听对方淡淡问:“有事?” 她这是什么态度? 徒升起一股怒气,宫匪怒目而视:“这就是你对父亲的态度?” “父亲?”宫翎琅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漠然:“你也配?” “你——” “反了天了!这么多年天凌就是这么教你的?” 岂有此理! 放下茶杯, 摸着幼崽的皮毛,宫翎琅看着暴跳如雷的男人:“聒噪。” 岂有此理! 简直岂有此理!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没有。” 庄卿看着憋红了脸的宫匪,打了个哈切,闭眼假寐。 太子殿下清月雅丽,见不得丑东西。 喘着粗气,宫匪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习武之人本就暴躁,更是经不起激,冷静下来后,宫匪才发现面前的女儿既熟悉又陌生。 脸庞窥见她娘当初的风采,气势却褪去平凡露出锋芒,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心下十分满意,看来天凌这些年将她教的很好。 “今日为父找你,有事与你说。”宫匪道:“皇家婚约非同寻常,当年你娘留给你许多嫁妆,为父会再为你添置一些,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东西在哪里?” “仓库。”宫匪道:“管家哪里有一份你娘的嫁妆单,你若是想去,随时便去看看,若是缺什么与为父说。” 宫翎琅点头,想到什么站起身:“就现在吧。” 去了仓库后,当管家得知要宫翎琅清点嫁妆时,冷汗直流:“这,当初夫人虽有留下,可,可时间久远,那单子小人,小人得回去好好找找,大小姐不若改天再来 ?” “不必,打开。” 管家看一眼宫匪,宫匪:“打开。” 吞了吞口水,管家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镇定,将仓库门打开后,宫翎琅率先进去。 大大小小的箱子整整齐齐的放置在一起,管家松了一口气。 “打开。” 管家正是心虚,突然听到宫翎琅的声音:“啊?” 宫翎琅:“把箱子打开。” 这…… 管家:“这就不用了吧大小姐……东西都在这里呢,等小的找到单子,您再清点也不迟。” “废什么话,叫你打开就打开!”宫匪瞪了一眼磨磨唧唧的管家。 管家走到箱子很前,手抖的跟帕金森一般。 “管家这是怎么了?”宫翎琅问:“不过是打开个箱子而已,怎么抖成这样?” “老,老毛病犯了。”管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正要开箱,听宫匪道:“住手。” 他盯着管家,他是个粗人,并不代表自己是个蠢货,管家向来稳重,如今这般,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皆透露着心虚。 他在心虚什么? 视线落在大大小小的箱子上,宫匪将其打开。 空的。 宫匪面色一沉,接连打开数十个箱子,无一例外,都是空的。 咚—— 管家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将军饶命!” 第11章 拱火 齐翡之,生前的将军夫人,曾与宫匪上阵杀敌,文韬武略,当属一代奇女子,先皇赐婚之时,她便开始着手女儿的嫁妆,可如今,仓库满满当当的箱子里,空空如也。 管家不住磕头:“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饶命? 宫匪一脚踹翻管家,怒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齐翡之准备的东西虽不是世间最贵,可也花了心思,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可如今,就留给他这么多空箱子? “将军,不关我的事啊,是婉姨娘,是她干的啊!”管家吓破了胆子:“都是她指使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将军!” 婉姨娘。 宫翎琅记得她,宫无双的生母,是个空有野心手段不足的女人。 这人究竟愚蠢到了什么地步,竟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将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如此有恃无恐。恐怕还是有所仗倚。 宫翎琅瞥了一眼怒火中烧宫匪,勾了勾唇:“父亲打算如何呢?” 她的这位好父亲对婉姨娘可真是情意满满,她可真是好奇,她的这位好父亲是否会因此而处置婉姨娘。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人说的千真万确!”管家立刻将这些年婉姨娘如何威逼利诱,交代的清清楚楚。 无非是仗着齐裴之已故,宫翎琅无人照顾,一个不受重视的废物嫡女又有何惧?即使她吞了这巨大的财富,到头来,那废物难不成真的敢有胆子朝她讨要回去不成? 到时候只要略施小计,还不就乖乖就犯? 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这位婉姨娘便将这 些东西据为己有。 至于宫匪,她只要放下身段柔情蜜意一番,他自然是向着自己的, 婉姨娘打的好算盘,可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皇家会认定这门婚事,更没有想到宫翎琅会清点嫁妆, 当婉姨娘得知后,便是慌了一下,随即镇定。 发现了又如何?只要将军向着她,便不足为惧。 可惜,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却给她迎面一个巨大的巴掌。 婉姨娘被打的摔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盛怒而来的宫匪,竟然会打自己! 眼泪蓄满了眼眶,声音婉转动听,带着气音:“将军。” “混账东西!” 管家为求自保,早已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未了还交出了婉姨娘是如何收买自己的各证据,为的就是有一天如东窗事发,好撇清自己。 宫匪万万没有想到,心爱的女人竟如此贪心。 “平日里我不曾亏待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将主意打在了翎琅的嫁妆上,真是该死!” 若是传了出去,他这算什么?堂堂一个将军,连女儿都护不住,竟让小妾欺负至此,甚至在他的眼皮底下将嫡女的嫁妆搬了个一干二净。他的老脸往哪搁? 于是,看着婉姨娘的眼神格外的冷漠。 “将军,您怎么能打我?”婉姨娘捂着脸,眼泪直流:“您竟然为了一个废物打我?” “我不仅想打你我,还想要了你的命!”宫匪的眼神宛如淬了毒,惊的婉姨娘瑟缩。 听他声音沉沉:“把东西原封不动的交出来,否则……” 宫匪甩袖离去,临走之际 撇一眼婉姨娘,那一眼阴毒,冷漠,杀机,婉姨娘如同抽空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地上。 她双眼无神,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怔怔的想。 将军怎么能为了一个废物而这样折辱自己? 从始至终都未曾注意一旁的宫翎琅。 “真是可怜。” 婉姨娘回神,就看到宫翎琅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怜悯,这张面容熟悉又陌生。 “你说什么?” “你可真可怜,费尽心思嫁入将军府,到头来却得了这样一个下场,我可真是同情你。” “你同情我?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受了刺激般,婉姨娘尖叫起来:“你不过是个废物罢了,你——” 话说一半,嗓子如同被掐住,戛然而止。 对方目光冷漠,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她,让婉姨娘有种被扒光了站在她眼皮底下的错觉。 这样的眼神。 何其相似。 曾经的齐裴之也这样看着自己。 说着相同的话。 ——你可真可怜。 “你们有什么资格可怜我?不过都是手下败将,你娘是,你也是!”说这番话时,婉姨娘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妒忌。 她将生来高傲的齐裴之踩在脚底,夺了她的爱人,享受着本该属于她的宠爱,而她的女儿受尽宠爱,宫翎琅呢?她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凭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婉姨娘还是想一想如何将东西交出来的,宫匪的为人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宫翎琅拂了拂衣袖,留下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开。 “主子,若 是婉姨娘没有将东西交出来,该如何?”宫一问道:“将军这么宠爱婉姨娘,真的会惩罚她吗?” “自然不会。”宫匪是什么人早在八年前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的愤怒并不代表以后,婉姨娘在他心中的分量和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相比,他自然会偏向婉姨娘。 此刻的愤怒不过是感觉自己被愚弄了,事情过后,他自然不会追根究底,若婉姨娘吹吹枕边风,那些东西自然成了她的。 “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让那个女人占了便宜不成?” “我的便宜可没那么好占。”宫翎琅眯起了眼睛:“吃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吐出来,想去为己有,我不介意帮他们脱层皮。”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 在这把火未烧起来之前,她要再添一把,让这把火烧得更旺,更大。 第二天一早,将军府门口排了长长一队人马。 这些人手中皆抬着一个箱子,敞开着,露出了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 大清早,街道上人行稀少,可但凡过往的人皆露出惊叹。 好大的阵仗。 有人好奇,遂问之,却听抬箱的人回答:“这些都是婉姨娘寄存在咱们钱庄的东西,昨个咱们接到单子,便一大早给婉姨娘送来。” “都说婉姨娘受宠,没想到竟然这般宠爱。” 这大大小小的箱子少说也有好几十个,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闪的人眼睛疼。 就这阵仗,别说是一个姨娘,就算当家主母也未必有这么多丰厚的财产了吧。 这时有人路过,看 清了金银珠宝后咦了一声:“我没记错的话,那是血珊瑚?应当是皇家所有,她一个姨娘哪儿来的?” “血珊瑚当年乃是敌国进贡,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赐给了齐将军,另外一座应当是在皇宫里……” 齐裴之虽为女子之身,但是上阵杀敌,乃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圣上赏赐毫不吝啬。这血珊瑚当时名动一时,也是因为齐裴之将军击败敌人,擒获敌军首领,而敌国送来的镇国之宝。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在齐裴之将军手里,一个在皇宫,婉姨娘这个手里的是什么?打哪来? 有心之人仔细一想,这东西来历并不是无迹可寻。 齐将军死后,将军府留有一女,便是人尽皆知的废物小姐,当年便被宫匪送出城中。 那么,婉姨娘手中的血珊瑚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这是齐将军之物。 “当初齐将军为了让咱一饱眼福,曾将血珊瑚当众展览,还说过要将血珊瑚当做女儿的嫁妆,瞧着这东西,婉姨娘莫不是私自霸占了齐将军的财产,据为己有?” 想想也是,一个姨娘即使再受宠,如何拥有如此庞大的财产?且这一箱箱的宝贝中随便拎出来便是奇珍异宝,宫匪这些年来隐有退位让贤的意思,又如何能积攒如此多的宝贝? “嘶……”人群中倒吸一口凉气,万万没有想到,婉姨娘竟会如此的胆大,更没有想到宫匪会如此的薄情。 小妾夺取嫡女财产,这种事情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宫匪实乃大周第一人! 第12章 狗咬狗 宫匪就火了。 仅仅是一早上,大街小巷中人的口中便皆是的身影,一时间风头无二。 宠妾灭妻,磋磨嫡女,如大山一般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下朝后,宫匪总觉行人看他目光怪异,却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无意中听到只言片语,险些没有晕厥过去。 府门口仍旧排着一条长龙,那金银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 管家看着面前这些人,以及周围围观越来越多的人群,急的冷汗都出来了,看到宫匪后,连忙迎了上去, “这些是怎么回事?”宫匪心头浮现不好预感。 管家三言两语解释后,宫匪捂着心脏险些晕厥过去。 “将军,这可怎么办?这些人非要把这些东西亲自交到婉姨娘的手中。” “混账东西!”宫匪哆嗦的嘴唇,这些人执意要见到婉姨娘,如若不然便不会离开。 珠宝褶褶生光,如一个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敢看周围人是何等的目光,宫匪急匆匆回到府中,见管家亦步亦趋跟着他,面色狰狞:“跟着我做什么?去,把婉姨娘叫来!还想让他们在门口停多久,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若是婉姨娘肯出来,管家又怎么会这般为难?“婉姨娘不肯出来,说是病了。” “病了?今天就算死了也要给 我拖出来!”宫匪说得是咬牙切齿。 他一生爱惜羽毛,如今竟出了这种事情,让他有何脸面?! 好个婉姨娘! 回想到一路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那眼中的讥笑毫不掩饰,宫匪便是一阵心绞痛。 本以为是个贴心的解语花,没想到竟是可以分分钟毁他名声的毒蝎恶妇。 思绪间,宫匪眼前阵阵发黑。 竟是呕出一口血来,昏死过去。 宫一脚步匆匆,将这个好消息带宫翎琅时,院门一开,一道白色残影顺着面前划过。 宫一轻喝后退一步,便见自家主子快若闪电的揪住了那一团白影,冷笑道:“跑?你能跑到哪里去?” 幼崽四肢刨动,奈何被擒,发出不服的叫声。 “不服?”宫翎琅道:“我向来以理服人。” 庄卿警惕,下一刻感觉身上一痛。 宫翎琅手上攥着一撮狗毛,轻轻一吹便随风散去。 太子殿下不可置信。 太子殿下震惊失语。 太子殿下杀气腾腾。 女人你竟敢! 幼崽爆发出惊人杀意,挣脱了桎梏后颈的手,灵活转身朝着那张脸飞奔挠去。 一时间,喝骂声,犬叫声交织彼伏。 宫一看着躲在角落中嗑瓜子看热闹的宫二,问:“主子就是……” “别问,去找条母狗来吧。”宫二看着院中的声影灵活却逃不过被薅 毛的狗子,叹了一口气,俨然将他当做了一个死物。 敢偷看主子洗澡,别说拔毛了,骨灰也得扬了吧。 庄卿不服。 偷看洗澡并非他本意。 体内暗伤磨人不已,他不过是想寻求女人疗伤罢了,谁曾想摸到了窗边,刚一推窗便看到香艳一幕,太子殿下乃是君子,知道第一时间转移视线,趁机溜走。 谁知女人察觉,遂将正人君子的太子殿下当成色中恶鬼。 于是便有了方才鸡飞狗跳的一幕。 院中狗毛翻飞,犬叫声夹杂着冷笑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小小的院子热闹不已。 最终,幼崽于体力不支,奄奄一息地被摁在地上。 宫翎琅也没好在哪里,手臂上皆是被划出来的道道红痕。 看着幼崽,宫翎琅煞气腾腾却平静说道:“阉了吧。” 宫二立刻跳起来说道:“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必。”拔出软剑,闪烁着寒光的剑锋深深的刺痛了幼崽的眼,就听她说:“我亲自动手。” 女人你敢! 奄奄一息的太子殿下面对着生存危机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挣脱桎梏拔腿就跑。 然后去被大手一捞,重新按在地上:“你放心,我下手很快的。” 堂堂的太子殿下,清月无双,贵气逼人,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何时面临如此危机,受过如此大 的屈辱! 危险逼近,庄卿浑身绒毛竖立,嗷呜嗷呜声音软糯发出悲鸣,却换不来女人丝毫心软。 天要亡他! 剑锋破风直指幼崽, 砰! 剑锋入地,坚硬的土地瞬间裂出了蛛网扩散开来。 “呀,偏了,”宫翎琅微笑着调整角度:“你放心,这一次一定会中的。” 不,还是偏点好。 太子殿下宁死不屈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捏住命运的后颈肉。 看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剑锋,庄卿的心随之一颤。 心中绝望,难道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此刻? 眼见女人提剑即将刺下,忽然—— 轰! 天降惊雷。 宫翎琅向上看去。 就是现在。 庄卿趁此机会挣脱桎梏拔足狂奔,转瞬不见了身影。 “啧。” 宫匪收了剑,手臂麻酥刺痛,上面的数字却不曾发生变化。 是警告,是威胁。 宫翎琅:“不过是吓唬吓唬他,何至于此?” 幼崽跑得飞快,转瞬消失,空中残留着翻飞的狗毛,轻飘飘的落于地上。 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宫翎琅看宫一,宫一立刻将所知情报尽数说出。 宫玲珑毫不意外。 “宫匪生平好面胜过于自己的性命,此时将他的面子当众扒下来丢在地上踩,比杀了他还难受。” “那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宫一眼中闪动着 兴奋。 “什么都不做,看他们狗咬狗。”宫翎琅微笑:“且看吧,好戏还在后头呢。” 宫匪这一晕便是整整一天一夜,待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写休书。 他要休了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他和至于落得个人人喊骂的地步? 婉姨娘发疯一般撕扯着他,他怎么敢! 夫妻这么多年,他怎能如此绝情? 婉姨娘的纠缠不休彻底的激怒了宫匪,一巴掌将人甩在地上,他冷冷道:“今日一切皆拜你所赐,你又有何颜面来求我?” 宫匪如此无情无义,婉姨娘心中悲凉,她冷笑说道:“我无颜面?若非你自己打心底里瞧不上你那废物女儿,我又何必有机会?齐裴之一死,宫琳琅乃是个废物,而我样样不比她差,凭什么她为妻我为妾?凭什么她的女儿高高在上有皇家婚约,而我的女儿只能是庶女,被人指嫡,凭什么?” 宫匪冷冷的看着她,婉姨娘擦干眼泪:“你要休我?好,你今日休我,明日这京城上下便众人皆知,当初齐裴之的死是你一手造成,送走宫翎琅并非她体质虚弱,而是因为你嫌弃这个废物女儿,杀妻弃女,宫匪,这个名头你觉得如何?” 宫匪冷冷看着她。 刹那,杀意笼罩房间,如同一只巨大的兽一般,死死的扼住婉姨娘的脖颈。 第13章 自找的 不出所料,轰轰烈烈过后,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婉姨娘毫发无伤,嫁妆一事皆被搪塞过去。 宫一满是气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庄卿抬了抬眼眸,不语。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他还真能咽得下这口气?”如今宫匪的面子里子都丢没了,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要死死的维护着婉姨娘,可真是对得起真爱二字。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着吧。”宫翎琅云淡风轻:“走,去看看我的嫁妆。” 仓库空着的箱子被满满当当原封不动的放置回去,所属之物一样不少。 婉姨娘虽然愚蠢,可也不算蠢到无药可救真的将这一些东西花出去。 金银珠宝尚能处置,可这些昂贵的首饰皆有皇家所印,流动去向一查便是一清二楚。 她在等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转到她手上的时机,到时这些东西便都是属于她和女儿的。 庶女又能如何?到时候还不是拿着这些嫁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可惜。 “要怪就怪她贪心不足。”宫二冷冷说道。 这么多的嫁妆,但凡她只贪一点也不会被人发现,可惜膨胀的野心让她最终一无所有 。 “那是她活该。”宫一啐一口说道:“还真是便宜她了。” “主子,我们真的不用出手教训婉姨娘吗?”这些年她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此刻恐怕更加狂妄。 “不必,会有人收拾她。” 清点完嫁妆后,宫一想到外面探听到的事情说道:“主子,明日就是游灯会了,听说到时候太子殿下会出席。” 宫翎琅不是个喜热闹的,宫一之所以提起来,只是因为太子要出去。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不论是决定嫁到皇家与太子培养感情,还是一刀两断,这都是个机会。 “下去准备吧。” 游灯会。 庄卿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眼睛深沉冷然,若有所思。 那个冒牌货竟敢出来! 一阵风吹来,断了他的思绪。 幼崽打了一个喷嚏,将自己缩成一团。 本该是蓬松毛绒的毛发此刻深浅不一,参差不齐,偶尔还能看到皮毛粉红色的肚皮。 幼崽打了一个哆嗦。 冷漠的想,愚蠢的女人,迟早会为你今日的冒犯而付出代价。 城中,岳阳湖。 湖水波光粼粼,倒映出层层楼阁,小桥流水,人来人往,八角楼阁上,姑娘们扶杆而立, 挥着帕子迎着湖中一搜搜精致的画舫,娇笑低语。 微风拂过。柳树低垂,扰乱了平静的湖面,荡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小姐,外面的人可真多呢。”一所精致的画坊中,宫一掀着帘子朝外看去,眼中满是新奇。 看了许久后,方才放下了帘子,意犹未尽:“难怪大家挤破了头都要在这京城之中安身立业,当真是惹人眼花。” “这只是其一。”宫二说道:“太子殿下素来不喜外出,众人只知太子殿下清雅无双,可见过殿下真容的却是寥寥无几,如今得知太子殿下出宫,可不都伸长脖子瞪大了眼好前来看一看殿下真容,瞧这架势,待会儿还有的挤呢。” “啊?”宫一捂嘴,震惊道:“话虽如此,贵女也就罢了,为何这男子看起来更加激动?” “你懂什么?太子殿下容貌无双,虽惹得贵女们倾心,可那一身的才华惊艳绝伦,自当然男子甘拜下风,那些文人墨客尤其狂热。” 嘶—— “竟是男女通吃,不愧是太子殿下。” 精致的雕花躺椅,垫着赤羽精做而成的垫子,少女慵懒斜躺,闻言睁开了假寐的双眼,懒懒开口 :“瞧你们说的火热,你们这般都是见过的太子殿下?” “咱们虽没见过,但太子殿下的大名如雷贯耳。”宫一笑嘻嘻地凑到宫翎琅的面前,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俏皮的很:“主子,你就不想见一见?” 宫二来到宫翎琅身旁轻轻捶腿:“听说宫无双也会来,凭她的蠢相也想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不自量力!” 宫翎琅轻哼一声,意味不明,逗弄着怀中的幼崽,见他神色蔫蔫,便拿了块肉逗弄,幼崽仅仅是歇了歇眼皮,转头假寐。 宫翎琅便又换了个方向继续逗弄。 许是被逗弄得烦了,幼崽抬手将肉拍掉,瞥一眼宫翎琅,见她笑容恶劣,眼眸冷冷。 宫翎琅拿起肉在他面前晃了晃,庄卿徒升起怒气,看着她,眼眸冷漠中带着警告。 他亮出了爪子。 女人,别太过分。 宫翎琅笑出了声,在对方霜雪一般的目光中放下肉,在他身上胡乱揉了一把。 幼崽毛发凌乱,神色愤愤。 太子殿下虽不与女人一般计较,可这女人以下犯上,委实过分。 幼崽眯眼,瞅准时机嗷呜一口叼住了女人的手指。 “主子!” 宫一惊呼一声 。 宫琳琅抬起手臂,就这么将幼崽的身体吊了起来,在空中甩了甩,幼崽咬得死精,那双眼眸冷冷淡淡的。 宫翎琅:“松开。” 幼崽松了嘴,一个灵巧的跳跃落在地上,叼起宫翎琅身上昂贵而精致的毯子,在门口铺下,闭眼假寐。 宫翎琅看着手指,一拍整整齐齐的牙印,再看了看闭眼的幼崽,拿起花生丢了过去。 太子殿下本不愿与她计较,可这女人似乎打上了瘾,没完没了,庄卿睁开了眼,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些许不耐烦,透露出了些许的危险。 女人,你过分了。 宫琳琅伸出手指给他看:“你咬的。” 宫琳琅皮肤极白,手指白皙修长,此刻手指上的牙印格外清新,昭示着方才罪魁祸首的恶行。 嗤。 幼崽神色冷淡,撇开了视线,留给她一个无情的背影。 这是你自找的。 这一次宫翎琅没有再丢,拨了颗花生丢在嘴里:“脾气还挺大。”这时外面响起了闹哄哄的声音:“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宫一掀开帘子去看,外面人头攒动,隐有人尖叫,宫一回头,目光灼灼,言语激动:“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第14章 冤家路窄 湖心亭上,一艘艘精致的画舫立于其中,或精致华贵,或低调内敛,可其中最亮眼的当属于湖心亭中的那一艘画坊。 画坊被精雕细琢,每一处都透露出了精美,珍珠玛瑙挂于画坊之中用于装饰,月光之下闪烁着冷光,轻纱布幔乃是上好的蛟丝制作而成,薄如蝉翼,每一角,每一处都彰显尊贵。 画舫前立于一人,身姿高挑修长,一袭白衣出身不染,面容端的是清俊雅贵,矜傲自持。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这位,乃是大周太子,史无前例的麒麟帝君。 “太子”面上端笑,看似温雅,眼中却深藏怒气焦躁。 “系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庄卿在这里吗?人呢?” 【系统无法捕捉男主,请宿主用心观察。】 “观察?他现在是人是鬼是何模样我都不知道,如何观察?” 【男主乃是天道之子,被天道庇佑,想必是天道从中做了手脚。】 “你不是说天道残破,早已自顾不暇?怎么还能顾得上男主?” 【系统只是顺应剧情做出推测,并非万能,请宿主尽快诛杀男主,夺取气运。】 话毕,系统便不在说话。 “太子”压下躁意 ,他是数据穿越的一名员工,工作内容就是穿越三千世界,夺取世界主角的气运,让自己代替男主成为运气之子,维持世界正常运行,这是他穿越的第三个世界,本以为会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比他想的困难许多。 为了完成任务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前两个世界他借着系统精准捕捉到男主将其诛杀,没了男主,顺理成章的,他便成了男主,本以为在这个世界如法炮制,没想到男主警惕性极高,灵魂被他排出体外的一刹,还未等他动手,男主便消失不见。 一次失误只能证明这个男主有些运气,接下来他利用系统精准扑杀男主,却被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到现在连气息系统都无法捕捉,这让他如何不气? 也许男主此刻正在人群中看着他,伺机准备动手,这种失控感让他近乎快要维持不住假面。 必须要找到男主杀了他! 若是任务失败…… “太子”打了一个哆嗦,他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乍然间,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太子”眼眸锐利捕捉过去,不其然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那是…… 一条狗? 通体雪白,毛发蓬 松,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着盯着他。 “太子”眯起了眼,见幼崽打了一个哈切,瞌上了眼眸。 “系统,那条狗是什么东西?” 【如宿主所说,那是一条狗。】 “它会不会是男主?” 【男主乃是天道之子,天道虽残破,却不会让男主沦落至此。】 言下之意,那就是条普通的狗。 “太子”一想也是,男主终究是男主,没死之前终究身带一份气运,又怎么会沦落为畜生? 是他想多了。 可心底终究存留一份怀疑,“那是谁的船?” 侍卫道:“回殿下,是……” “听说了吗,宫翎琅那个废物今天也来了。”一道声音盖过了侍卫的话。 不远处的画舫上,几名少年少女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说道宫翎琅便是兴趣大振。 “宫翎琅啊,我若是她,别说来了,就是出门也得带着面纱,丢人。” “我若是她,便自我了断,这等名声是活不下去的。” “无双,你说呢?” 宫无双被众人拥簇,看到太子是似看过来,一时间羞涩又得意:“姐姐她人很好,诸位莫要这样说。” “好?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不过是运气好些。”有 人嗤笑:“倒是无双你样样不差,若是与殿下有婚约的是你,也算一桩美事。” 说罢肩膀被友人撞了下肩膀:“王兄,慎言。” 谈论宫翎琅没什么,可若是带了太子殿下,那可是要出事的。 谁人不知这门婚事是先皇定下的,皇家并不打算悔婚,这说明皇家是满意宫翎琅的,他这番话,是在质疑皇家不成? 姓王的公子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砰! 一声巨大声鸣响起,如平地惊雷,惊的众人一激灵,纷纷扭头闻声望去,只见两艘精致华美的画舫……撞车了。 湖心中央,按理说大家都在缓慢行驶,加之有太子殿下画舫,更该小心翼翼才是,怎么也不能飙船相撞,可偏偏就是撞了,不仅撞了,且撞的激烈。 船身剧烈晃动,这些公子小姐们一时不察摔倒在地,倒霉些的入了水大呼救命。 尖叫声,惊呼声,肮骂声此起彼伏,热闹不已。 “太子”看着这番乱象,眯了眯眼,挥手让侍卫下去捞人,旁人没有看到,他可看的清楚,那画舫是朝着那伙人去的,撞的不由余力。 被打捞上来的公子小姐们成了落汤鸡,狼狈无比。 夜晚的天气 算不得暖和,一阵风吹来叫人直打哆嗦。 其中当属宫无双最是狼狈,今夜为了邂逅太子她精心打扮,一朝入水所有功夫尽毁,胭脂化开如女鬼,眼神怨恨的瞪着追尾的罪魁祸首。 “谁?是谁干的!” 有人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汇集与那搜停的稳稳当当的画舫。 在座的都是世家公子,身份尊贵,当即有侍卫跳上画舫将其包围。 一只素手伸出,掀开了账慢。 一名少女身姿慵懒斜躺躺椅中,洁白的羽垫勾勒出少女秀美的身形,乌黑的长发如水般垂落在身上,那眉,那眼,那朱唇,一笔一划彰显精致绝美,一身红衣更是将少女的美发挥到极致,美的妖娆,美的凌厉,美的侵略。 画面旖旎,却是扑面而来的冷霜。 此等容貌…… 众人发出惊叹。 怕是素有第一美人的白飞飞在此女面前,也是要逊色许多。 连带着,少女怀中的狗子也看着不似凡狗。 见那狗子抬了抬眼皮,在众多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抖了抖毛发,换了姿势窝在少女怀中。 少女红唇一勾,是如火的张扬,是如剑的锋芒,悠悠喟叹溢出:“真是冤家路窄啊,宫无双。” 第15章 庄卿的报复 一声悠叹,激起了水花。 众人眼神不断的在这红衣女子与宫无双身上扫视。 宫无双是谁? 宫家二小姐,家喻户晓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随了父亲骁勇善战,担得上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宫无双口碑素来不错,与众多贵女交好,除去庶女身份,没什么可指嫡的。 偏生红衣女子一言道明二人恩怨。 宫无双可是将军之女,宫匪待她如嫡女,谁敢光明正大与她做对?且这女子眼生的很,这般相貌,若是贵女,不应该默默无名。 众人心思活络,聪明些的想到了前些日子回京的宫翎琅,此人深居简出,可婉姨娘私吞嫁妆一事到现在还是沸沸扬扬。 行事张扬,且毫无惧色,这般肆无忌惮,当真是那个人尽皆知的废物? “是你!”宫无双看到宫翎琅一瞬便恨红了眼,那日她被罚闭门思过,竟不知这废物手段如此了得,离间了父亲母亲,如今她还敢出现在她面前,“你这个废……” 废物二字对上似笑非笑眼眸时猛的吞下,不知是夜风太凉亦或是对方暗含警告,竟是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长姐如母,你这般目无尊长,宫无双,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宫翎琅抚摸着怀 中幼崽,声音轻飘飘的,传入宫无双耳里便是无尽的冷意。 她猛的后退一步:“你想做什么?” 退的急促,竟一个趔趄摔入湖中。 “救,救命……” 宫无双吞着湖水大呼救命,待被拖上来时,奄奄一息,看着宫翎琅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怨恨。 这个废物! “丢人现眼的东西。”宫翎琅眼神比她更冷:“将军府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还不滚回去!” 此刻宫无双真真狼狈,如同落水狗般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脸色一白,几乎不敢看太子便急匆匆回了画舫内。 “宫翎琅!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有人大声责问。 宫翎琅低低一笑,抬眸似笑非笑,那人被刺了一下匆忙转开视线。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 听那如霜雪一般的声音悠悠传入众人耳中:“你们为何而来,我便因何而来。” 他们乃是为了结交太子殿下未来,那这废物…… 宫翎琅与太子有婚约,来是理所应当。 方才所说的那番话,岂不是被听到了? 那人面色难看,听宫翎琅慵慵懒懒:“议论皇家是非,好大的胆子,我若是你们,便现在投了湖,绝不给家族添麻烦。” 这是 他们方才那番话。 “我等绝无此意。” “是吗?”宫翎琅懒懒抬眸,视线扫过他们,分明是淡淡的极为平静,可触及到她的视线,这些公子小姐们表情难看极了,下意识的躲避。 是因为心虚,更是因为少女淡淡目光下看透一切的嘲讽。 分明是个废物,却让人有着不敢直视的锐利。 “太子”眯眼打量,这真的是传闻中那个不堪的废物? 下一刻,对上一双含笑眼眸。 宫翎琅站起身:“宫翎琅见过太子殿下。” 目光不避不闪,落落大方。 这个宫翎琅,有点意思。 “太子”勾唇,视线落在少女怀中幼崽身上。 闭着眼睛的幼崽察觉到什么,睁开了眼睛,漆黑眼眸冷冷,打了个哈切,站起身来抖了抖皮毛,蹭了蹭少女的手再次缩在她怀中。 当宫翎琅被太子邀入画舫时,众人神色各异。 尤其说了宫翎琅坏话的几人,面无血色。 他们之所以毫无忌惮,不过是笃定太子看不上宫翎琅,太子高洁,她一介废物怎么可能配得上,没想到,太子竟当众给宫翎琅长脸! “传闻宫翎琅一无是处,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太子”见宫翎琅微微一笑,嗓音带着独特的凉。 “多谢殿下夸奖。” 荣辱不惊,不卑不亢,这样的女子为何会传出那般离谱的传闻? 想到少女的身世,“太子”了然。 一个没了母亲庇佑父亲不喜的孩子,孤身一人身在将军府,自当是不好过的。 “宫小姐回京城人生地不熟,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太子”眉眼温润,说这番话时双目含情,竟是有种被深情注视的错觉。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温柔好意,更没人能逃过这般深情款款,若是换一个姑娘,此刻定是脸红心跳芳心暗许,可惜,“太子”面对的是宫翎琅。 大大方方的应下了这句,目光清冽,红唇上扬:“殿下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哦?” “宫翎琅废物之名人尽皆知,殿下该厌恶我才是。”宫翎琅说:“我这般狼藉的名声是配不上殿下的。” “太子”哈哈一笑:“蠢货才会人云亦云,殊不知需眼见为实,你很好。” 二人愉悦畅聊,庄卿眼眸沉沉,眼底压抑不悦。 一个冒牌货,如此拙劣的讨好值得她如此开心? 愚蠢的女人。 看着笑容开怀的二人,庄卿来到一角落,抬起毛绒绒的爪子,露出锋利无比的指甲。 月光下,闪烁着冰冷 的寒光。 “嗤——” “什么声音?”“太子”蹙眉,声音似是从画舫中传来。 宫翎琅瞥一眼重新回到她怀中的幼崽,不轻不重的捏了捏他的后颈,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宫翎琅先告辞了。” 宫翎琅离开后,“太子”询问系统:“那条狗真的没问题?” 【是的。】 如此近距离观察,既然系统说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想到幼崽的眼神,“太子”心想,主人是个妙人,养的狗也富有灵性。 “嗤——” “什么声音?”“太子”皱眉,侍卫匆忙来报,神色惊慌:“殿下,不好了,船上漏水了!” 水漏的汹涌,转眼间便溢进大半。 “怎么搞的,好好的船怎么会漏水?” 谁知道啊,好好的船怎么会突然破了一个大窟窿。 太子画舫生人勿近,周边的画舫离的远远的,也就无人注意到这一幕。 高贵的太子殿下狼狈下船,一道白影快速略过,听噗通落水声响起。 “快救殿下!” “快来人!” 不远处宫翎琅负手而立,幼崽回到画舫,甩了甩身上的皮毛,宫翎琅问:“高兴了?” 幼崽舔着沾了水的毛发,黑眸一掀看她,随后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愚蠢的女人。 第16章 装死啊 太子病了。 烧一直不曾退下去,太医们束手无策。皇后心力交瘁,听闻宫翎琅曾经阴差阳错救治了宫无双,遂将其召进宫。 雍容华贵的皇后蹙着眉神色交瘁,这份病气弱化了那份锐利的强势,却依旧高傲。 “太子前些日子不慎落水,高烧不退,宫姑娘一定要好好看看太子。” “皇后放心,我一定会尽力为之。”宫翎琅说道,“只是……” 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皇后竟然相信她这个人尽皆知的废物,就不怕太子有个三长两短? 皇后看出她的未尽之言,笑了:“你尽管放手去治,出了什么事,有本宫担着,至于你这狗……” “太子自小喜欢动物,不妨跟着你一起,也许见了这小东西,太子就醒过来了。” 来福还有这种功效? 宫翎琅看着笑容意味深长的皇后,觉得她话里有话,听皇后咳嗽两声:“本宫操劳多日,既然你来了,本宫就可以歇一歇了。” 宫翎琅目送皇后离开,看了看怀中假寐的狗子,捏了捏他的后颈:“走吧,去看看太子殿下。” 随着宫女来到太子寝宫,外围被锦衣卫层层守着,院内宫女太监低头屏着呼吸,似怕惊扰了什么。 推门进去,冲鼻的药味让假寐的幼崽睁开了眼,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男人,眼眸深处浮现了杀意。 他感觉到这个冒 牌货此刻的虚弱,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杀了他,夺回他的身体,将所受之辱尽数奉还。 爪子露出,耳朵后压,蓬松的毛发无意识的炸开,漆黑的眼眸染上了霜意。 杀了他。 咬杀这个冒牌货。 然而,一切的杀意与蓄势待发的攻击都在一只手捏住了后脖颈而告终。 庄卿回头,目光冷淡的看着这个将他拎起来的女人,动了动四肢,发现无法挣脱后便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房间两人一狗,太子病重躺在床上生死未知,宫翎琅拎着狗子来到床前:“看清楚,若是动手,你可想过后果?” 庄卿先是不悦,继而一怔。 冒牌货的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很强,似是沸腾的水,在逐渐炸开。 这是……冒牌货的力量。 庄卿很早就感觉到了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助他,麒麟乃是世间祥瑞,受天道眷顾,寻常人无法伤他们半分,更不论重伤麒麟占据身体。 冒牌货不过是个普通人,凭借他的手段杀了他不成问题,可他忌惮那神秘未知的力量。 那力量既然可以重伤他,必定不容小觑,冒牌货的目标很明确,杀了他好取而代之,所以他徐徐图之,等待时机,在未有把握彻底摧毁那力量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庄卿眯着眼睛,他能够感知到这副身体下沸腾的力量。 之前他只能感知到一丝 霸道的气息,可如今这气息逐渐外露,竟是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是的,威胁。 麒麟一族直觉向来精准,能够让他们感知到威胁的东西,必然是威胁世间的邪物。 毛发再次炸开,喉咙发出低吼。 杀了他。 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冷静。”宫翎琅低喝:“你想死在这里吗?” 力量在沸腾,躯体已经盛不下,若是不加干涉,恐怕会爆体而亡。 压制住暴躁的幼崽,宫翎琅沉眸:“系统,有没有办法压制这股力量?” 没有回应,宫翎琅又叫了几次,系统仿佛不存在。 手臂一痛,幼崽挣脱桎梏,尖锐的利爪泛着寒光直指冒牌货的咽喉! 嗤—— 利爪刺入肌肤,血珠喷涌,染红了幼崽的皮毛。 弥漫的血腥令人作呕,庄卿蹙起了眉头,这不是他的身体。 当初冒牌货将他的灵魂驱逐体外他强行霸占,可如今这身体空有其表,属于麒麟的气息丁点不剩,这就是一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身体。 麒麟拥有强悍的治愈能力,面前的身体伤口却无法愈合,种种现象表明,这并非他的身体,那么他的身体,去哪儿了? 正想着,后脖颈被捏住,被拎起的幼崽冷漠的看着宫翎琅。 宫翎琅眉头皱的紧紧的:“蠢货,想死别带着我。” 松开。 被拎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庄卿不悦,不曾想开口却是一声奶汪汪的:“汪。” 庄卿:…… 麻了,毁灭吧。 不论是冒牌货或者是这个女人,都消失吧。 “乖乖看着,别添乱。”将幼崽放置一边,宫翎琅拿出银针顺着脉络刺入“太子”身体。 转眼间,“太子”身体被戳了密密麻麻的银针。 她在干什么? 庄卿静静的看着,越是看,越惊奇。 他感觉到冒牌货体内沸腾的力量被压制了。 她是怎么能做到的? 宫翎琅吐出一口浊气:“只是暂时压制住了。” “太子”体内的力量过于霸道,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有用。 “他的奇经八脉暂时被我压制住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很快醒过来。”宫翎琅道:“不论你们有何冤仇,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你想干什么我管不着,可找死,别连累我。” 这里是皇宫,重兵把守,太子昏迷不醒,为防止有心人搞事,太子寝宫不仅仅是明面的侍卫,暗中暗卫不知凡几,太子出事,她绝对踏不出寝宫半步。 视线落在幼崽身上,幼崽沉默不语,恰在此时,床榻上的人发出呻吟。 醒了! 庄卿眼眸眯起,见一只素手划过眼前,一声闷哼,欲要醒来的冒牌货就这么被打晕。 庄卿:…… 庄卿发现自己看不透宫翎琅,做事毫无章法,不许他伤害这 个冒牌货,那么必然不想这个冒牌货受到伤害,可自己却能干脆利落的将人打晕,且将人套了麻袋。 麻袋? 庄卿看着宫翎琅撤了银针,手脚麻利的将人套进麻袋,眼眸一点一点睁大。 她在……干什么? 宫翎琅:“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你能指望一只幼崽能帮上什么忙? 他不过是一只单纯无害的小麒麟罢了。 最终,宫翎琅将人打包收口塞入窗下一气呵成。 “愣着干什么?装死啊。”宫翎琅用银针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伤口虽不足以致命,看着却骇人无比。 见她趴在床上,庄卿悟了。 看了看沾血的皮毛,血腥味虽然令人作呕,可现在却是最佳的证据。 安静的寝宫内针落可闻,却在此时,发出沉闷的声音。 一下一下。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撞门。 贴身太监不敢擅自打扰,可这声音着实让人无法忽视,故而试探开口:“宫姑娘?” 无人应答。 太监眼皮一跳,又唤了一声仍旧无人答应,道一声打扰,连忙推开门,瞬间白了脸。 宫翎琅趴在床榻生死不知,门口幼崽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红,冲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房间的主人却消失不见。 太监白着脸,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片刻后,房间中传来尖锐的声音:“不好了,殿下遇刺了!” 第17章 你死了 皇宫重兵把守,太子寝宫更有暗卫盯着,如此阵仗,却有刺客在他们眼皮底下重伤宫翎琅带走太子。 神不知鬼不觉。 彼时皇后正与贵妃塌上品着茶,氤氲的雾气腾空而起,模糊了视线:“人被带走了?神不知鬼不觉?” 偌大的皇宫,暗卫数不胜数,有人竟能瞒过暗卫带走一个大活人没有惊动任何人? 皇后笑了,跪在地上的暗卫冷汗浸湿了衣衫。 皇后平日里和蔼可亲从不与人计较,可若是发起火来,就连皇上也要避让三分。 此时皇后虽面上带笑,可眼中毫无笑意,身上的肃杀之气就连暗卫也承受不住:“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带走,一定还在皇宫,去找。” 暗卫离开后,皇后斥退了下人,此时,眼中流露出了丝丝笑意,她大概能想到这是谁的手笔,眼中趣味:“变成了幼崽,心智也退化了吗?” 庄卿素来稳重,必要走一观十,可眼下此举,冲动,冒失,不计后果,可不像是她的好儿子能干的出来的事情。 “庄卿,可别让为娘失望啊。”皇后摩擦着茶杯,眼中闪动着趣味:“若是被抓住,为娘也帮不了你。” 甚至有可能,借着机会狠狠的教训一下逆子。 没办法,逆子从小聪慧,懂事起便鲜少让人担心,让她这个当娘亲的可是毫无体验感。 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没想到峰回路转,逆子重回幼崽,皇后的一颗慈母心,可在熊熊燃烧呢。 冷清的太子寝宫人来人往,彼时“重伤”幼崽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这些人不算太蠢,知道短时间人无法被带出皇宫,所以全力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可偏偏,太子寝宫却无人搜查。 他们下意识的排除了寝宫,这要归功于宫翎琅的一番演技。 谁也想不到,消失的太子殿下就被藏在床底下,来回过往的侍卫却无一人发现。 蠢。 太蠢了。 庄卿冷淡的想,这些人果然还是欠操练。 莫名的,暗卫与侍卫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 这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惦记上了。 “重伤”的宫翎琅被搀扶着到偏殿包扎伤口,太医欲要上前被阻止,宫翎琅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拒绝。 太医虽为男子,可也是有职业素养的,男女授受不亲? 就离谱。 宫翎琅给脖颈缠绕了一层纱布后,不忘给幼崽缠绕。 做戏要做全套。 虽然遭到了幼崽愤怒抵抗,可终究胳膊拗不过大腿,被包了个严严实实 。 庄卿:…… 这番闹剧一直持续到傍晚,皇宫就差被掘地三尺,可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月色降临,太子寝宫内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麻袋内的人昏迷不醒,沸腾的力量已经平息。 扛着麻袋,宫翎琅看了看幼崽:“看我做什么?带路啊。” 幼崽不动,安静看她。 宫翎琅掂了掂麻袋,似笑非笑:“你不会是想我带着他从重兵把守的皇宫出去?” 不是吗? 幼崽歪头。 “究竟是你蠢还是我蠢?”这个时候出去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太子寝宫不可能连一个暗道都没有,带路。” 她怎么知道? 宫翎琅却已不耐烦。 幼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到寝宫后方,爪子轻轻敲了敲,就见一个暗道出现。 暗道并不长,出去后连接的是御花园。 此刻,大批的人马正忙着搜查皇宫各个房间,御花园内人员稀少,省了不少麻烦。 一人一狗出了宫后,宫翎琅便将麻袋丢在地上,见幼崽看着她,宫翎琅道:“虽然不知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你是我的狗,人我带出来了,随你处置。” 幼崽的狗脸难得出现怔愣。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爪 子无意识地刨紧了地面。 为什么? 本以为她是护着这个冒牌货的,不曾想,竟是为了他! 为了他…… 幼崽眼眸深深,带着浓浓的不解。 都说了打狗要看主人。 宫翎琅这个人护短,先前几次见到太子庄卿异常愤怒,难掩杀意,必然是结了仇,想到初次见面庄卿身上骇人的伤口,不难想到凶手是谁。 打了她的狗,那就要付出代价。 狗子呆呆傻傻的,宫琳琅勾唇:“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抓紧机会啊。” 在幼崽的目光中,宫琳琅慢慢悠悠的离开。 直到宫翎琅完全不见了身影,庄卿的目光才落在了麻袋上。 他亮出了爪子,眼眸冷冷,那张狗脸竟然出现了人性化的嘲讽。 等庄卿再次出现在宫翎琅的房间时,已是深夜。 幼崽嘴里叼着一包银子,嗒吧放在了宫翎琅的面前。 幼崽仰着下巴似乎在求表扬。 宫翎琅捞过狗子正要揉一揉,立刻皱起眉头,将狗子丢远:“胭脂味这么重,你去红街了?” 庄卿看着一脸嫌弃的女人,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 这个女人竟然嫌弃他?! 他千辛万苦冒着险些失身的风险将人卖进红街,出卖了美色,遭到了蹂躏,身心重创得 了银子,本想要报答她的一番人情,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不识好歹。 嫌其他? 幼崽掀了掀眼皮。 幼崽亮出爪子,直奔那张绝美的脸上。 宫翎琅眼前一花,下意识的侧过身子躲避开来,就见狗子再次扑来,冷笑一声:“死狗,胆子越来越大了,想造反?今日便让你看看谁是你爸爸!” 事实证明,宫翎琅终究是宫翎琅,幼崽终究是幼崽, 放幼崽被按在地上的那一刻,证实了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狗毛翻飞,犬声交织夹杂怒骂,叮呤乓啷,热闹不已。 第二日一早。 宫翎琅出现,听宫一惊呼:“主子你的脸!” 宫翎琅皮肤白皙,此刻脸上多了些许的红痕,虽未破皮,可看着极为骇人。 “没事。”宫翎琅摆手,瞥了一眼身后满脸郁郁的狗子,冷笑一声。 宫一注意到了浑身散发着不快的狗子,再看看冷笑的宫翎琅,想到了什么,问:“主子,真不用找条母狗来?” 狗子虽好看,可耐不住主子拔毛啊,那深一块浅一块凹凸不平,再这么发情惹主子生气,怕不是要成秃狗? 宫一一哆嗦,就对上了一双阴沉沉满是杀机的眼神。 幼崽脚趾抓地,冷冷的想: 你死了。 真的。 第18章 线索 母狗是不可能有母狗的。 在庄卿的死亡视线下,宫一本能的求生欲发作,迅速转移了话题:“主子,红街被人端了。” 宫一道:“不知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昨晚后半夜,红街上下无一活口,现在整条街都化为灰烬,对方手段高明,没留下一点儿痕迹。” 宫翎琅并不意外,堂堂太子殿下被卖入那种地方,乃是奇耻大辱,怎么会不声不响?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一片混乱,死在红街的有几位大人和世家公子,大家都在调查。” “红街鱼龙混杂,出现在里面的说不得是什么好人,到底是人命,捅出这么大篓子,我倒是好奇对方会怎么收场。” 红街一事闹的轰轰烈烈,可没过多久竟平息的没有一点声响。 有人动用雷霆手段强行压制。 至于那些寻找凶手的豪门贵族竟也闭口不言。 查? 怎么查? 试图调查红街一事当天,他们书案上便多了一封书信。 信里将他们祖上八代干的见不得人的事情罗列了个详详细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想死就接着查。 到底是没胆子,且能出现在红街那种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整日里欺男霸女无恶 不作,活着迟早连累家族,死了一了百了。 哪个家族手里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且对方能调查出只有内部知道的家族秘史,必然不是一般人,为了一个人而连累整个家族,他们还不至于犯蠢。 “手腕这般强硬,对方究竟是什么人?”宫一带着消息回来,“竟能让这些老顽固让步。” “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宫翎琅抚了抚衣衫:“准备一下,要来客人了。” 不一会儿,宫里来人,邀宫翎琅进宫。 宫翎琅撇一眼缩成团的狗子,见他没要走的意思,便一人进宫。 宫翎琅离开后,庄卿睁开眼眸,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绒毛翻飞,看到飘荡在空中的毛发,庄卿狗脸有一瞬的扭曲。 死女人,下手不知道手下留情,这么薅下去,他迟早会秃的! 宫翎琅进宫后随着太监来到了太子宫殿。 此时太子端坐着,面色铁青,眼底杀意滔天。 “是谁?究竟是谁干的!” 好端端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再次醒来后自己竟然会被五花大绑,面前甚至有一男人对自己欲行不轨。 “太子”脸色狰狞,质问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突然故障?” 正是因为 系统忽然故障,他陷入昏睡,才有了让他受辱这一幕。 【系统受到攻击,需要摒弃外界一切感知进行升级。】 “那你升级了吗?” 【系统受到干扰,升级失败。】 “废物,蠢货!要你有什么用!”“太子”破口大骂,一个不仅不会帮忙还会拖后腿的废物系统,他要着何用? 这口气断然不会咽下去,得知他昏迷时宫翎琅在场,因为贼人忽然出现她受了伤,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露着古怪。 皇宫重地怎么可能会有贼人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莫不是宫翎琅在背后搞鬼? 可他们二人无冤无仇,宫翎琅没必要这么做,那么,到底是谁?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直到见到宫翎琅后,“太子”面色稍缓。 宫翎琅面色苍白,脖颈缠着纱布,虽虚弱,却并未显露半分弱气,挺着脊梁深情冷傲,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 “参加太子殿下。” “宫姑娘不必多礼。”“太子”面带微笑,眼中隐含自责:“听闻昨日宫姑娘因我而受伤,宫姑娘受委屈了。” “殿下平安就好。”宫翎琅比他还要自责:“是我实力不济,没保护好殿下,请殿下责罚。” “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扶住了欲要下跪的宫翎琅,浮上的疑心被彻底压下。 不会是她。 她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在众多高手中全身而退。 “你与贼人可曾交手?可曾看清他的模样?” 宫翎琅点头,面色愧意:“贼人实力高强,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蒙着面,并未看清,不过……” “太子”忙问:“不过什么?” “我虽没看清贼人的模样,却也伤了他的胳膊。”宫翎琅睁眼说瞎话,“那贼人是个左撇子。” “太子”面上大喜,有线索了,有线索就好找了。 太子下令全城追捕胳膊有伤的人,却未曾注意到宫翎琅眼中一闪而过的诡光。 宫翎琅为救太子受伤,回到将军府后连带回来了一堆赏赐。 由太子亲卫亲自护送回来,排面大的让人妒忌。 太子向来清贵,何曾对一个女人这般在意过? 她宫翎琅凭什么? 一时间,众贵女嫉妒的牙痒痒,又懊恼为何不是自己替太子受伤,这样一来,那个人就会是自己。 这样的情绪在宫无双身上放大了数倍。 她才是天之骄女,她才是本应该进宫的那个,她精通医术,且会功夫,为何皇后召了那个废物而忽略了 自己? 为什么? “难不成是那个废物将我取而代之?”宫无双惊疑不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皇后娘娘本想召我进宫,却被那废物捷足先登。” “是了,一定是这样。”否则皇后怎么可能会叫一个臭名远扬的废物给太子整治?疯了不成? 宫无双面色狰狞,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宫翎琅,宫翎琅! 这本来是属于她的荣光,如今却被这个废物偷窃了! “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的,我要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看清你的真面目。”宫无双眼中闪动疯狂:“宫翎琅,我要你死!” 在院中清点宝贝的宫翎琅打了一个喷嚏。 宫一兴奋道:“主子,太子对您可真好,送来这么多宝贝。” 宫翎琅见院中并没有庄卿的影子,问:“来福呢?” “没见着呢,许是在哪里睡着吧。”宫一随口道。 “我看是去找相好了。”宫二走过来道:“主子,真不用给来福找个伴?” 她们不知道来福身份,只当他是一条普通的狗,可宫翎琅能不知道吗,虽然对其身份尚有猜测并未证实,可就算不是她猜测那般,来福也绝对不是一条普通的狗。 小母狗? 找回来来福怕是会发疯。 第19章 眼光高 庄卿自从离开后,便再未出现过。 一天两天过去,宫翎琅并未放在心上,可连着七天都未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手臂上的数字并未发生变化,那就表明对方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如此,宫翎琅便放任不管,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宫翎琅不急,宫一宫二却急的如惹祸上的蚂蚁。 她家主子好不容易养了宠物有点人气了,如今狗子竟然跑了,这怎么能行! 找! 必须要找回来! 不是想要母狗吗,搞! 翌日。 宫翎琅是被一阵犬叫吵醒,开门一看,含有怒气的表情瞬间怔愣,继而锁定宫一宫二,声音凉凉:“我需要一个解释。” 偌大的院子里挤满了狗子,不管什么品种,不管什么颜色,一眼望去应有尽有。 “主子,来福迟迟不回来,我和宫二担心的很,既然他出去找相好的,我们就将京城的所有母狗都带回来了,相信再过不久来福就会回来的。” “京城所有的……母狗?”宫翎琅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一点头,挺直胸膛求表扬:“主子我做的对吧?” “对吧?”宫翎琅抬眸,看着这个蠢货,手搭上了腰间软剑。 宫二见状不妙,立刻脚底抹油的溜走 ,宫一未曾察觉,遭到了毒打。 遭受毒打的宫一一脸委屈。 宫翎琅看着院中闹哄哄的,额头一突一突,咬牙切齿道:“限你一个时辰内给我将这些狗处理干净了,否则,你就和它们一起睡去吧。” “主人,不要啊!”宫一呐喊:“我知道错了,咦,来福你回来了。” 宫翎琅扭头,看到墙头上的幼崽轻巧的跳跃地面,来到她面前,看着众多的狗子,兴致缺缺。 死狗这些日子不知道去哪里浪了,回来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宫翎琅拦住了他的去路。 庄卿看她,听宫翎琅道:“看到这些狗了吗?” 庄卿不语。 他不瞎。 “母的。” 所以呢? “为你准备的。” 如愿的,宫翎琅看到了幼崽一点一点睁大了眼睛,心情好了些,红唇上扬,眼中闪动愉悦:“惊喜吗?” 庄卿冷冷看着宫翎琅,露出了爪子。 多日不见,这死女人可真会给他惊喜啊。 “别看我,她们为你准备的。”宫翎琅笑的不怀好意:“听说你出去会情狗,乐不思蜀连家都不回,于是她们便将京城所有的母狗都寻来了。” “开心吗?” 开心? 幼崽的毛一点一点炸开,他可开心死了。 宫一被挠的哭爹喊娘,在幼崽杀气腾腾的目光中含泪送走了众多狗子,呜咽道:“来福你不懂我的用心良苦。” 然后,宫一又被挠了。 庄卿甩着尾巴进入房间,宫翎琅正在打坐,睁开了眼,她问:“我们来福的眼光很高啊,就没一个看上的?” 看她眼中狭促,庄卿亮出了爪子,无声胜有声。 宫翎琅也不逗他,道:“过些日子就是太子生辰了,届时我要进宫,你可要一起?” 庄卿想了想点头。 如今他实力大增,冒牌货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 这是一种直觉。 没过多久,皇后邀宫翎琅进宫赏花,特意叮嘱将狗子带来。 皇后对宫翎琅的喜爱是不加掩饰的,自从宫翎琅回京后,便一直荣辱不断,眼红了一众贵女,此刻皇后邀请贵女赏花竟也忘不了她。 当宫翎琅带着狗子出现在御花园时,便惹来些许若有似无的敌意。 “参见皇后娘娘。” “无需多礼。”皇后对她招招手:“身体可是恢复了?” “回娘娘,已经无碍。” “瘦了。”端详了片刻,皇后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来人,将我私库里的人参给宫小姐带来。” 宫翎琅 大方的接受:“多谢娘娘。” 上位者的赠予是好意,若是拒绝,那便是不识好歹。 果然,皇后笑容加深了些,“你回京城不久,想必有诸多不适,她们都是好孩子,你们该是有话说的。” 皇后话落,便听一道柔柔声音响起:“原来这位就是宫大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宫翎琅看去,那姑娘相貌极好,气质菊一般淡雅,端的是一副无欲无求,见她微微一笑,莫名带了些许俏皮:“宫姑娘可比传闻中更加漂亮呢。” 宫翎琅挑眉:“哦?传闻中我是什么模样?” “自当是仙女下凡。”白飞飞道:“姑娘貌美,我瞧着竟是比仙女还美。” 宫翎琅笑了笑:“白姑娘谬赞,与白姑娘相比,宫翎琅何足挂齿?” 白飞飞一愣,没想到宫翎琅竟然认识她。 宫翎琅道:“白姑娘名号响誉京城,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本是一句夸奖的话,却让白飞飞沉了眼眸。 宫翎琅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笑道:“你们俩啊,就别互相吹捧了,各有各的好。” 白飞飞敛了神色,端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 走了一会儿后,皇后便乏了,看了看窝在宫翎琅怀中心安理得的 庄卿,皇后道:“你们年轻人精力充沛,先逛着,本宫乏了,你这幼崽,借本宫抱抱?” 宫翎琅将庄卿递给皇后,察觉到庄卿的抗拒,暗暗捏了捏他的爪子,示意他老实一点。 宫翎琅动作隐晦,该是没人注意到的,可偏偏皇后的视线一直落在庄卿身上,便瞧了个一清二楚。 抱着幼崽,皇后意味深长道:“宫姑娘很喜欢这幼崽吧?” 喜欢谈不上,若非系统,他们本该毫无交集。 “娘娘小心,这小东西娇气的很。” “不错,瞧着就是个娇气的小东西。”皇后抱着捏了捏庄卿的耳朵,在对方冷淡的目光中笑的愉悦。 皇后离开后。 御花园中便只剩一众贵女。 贵女之间相互熟悉,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不自觉的将宫翎琅排了出去。 宫翎琅也不在意,这时见白飞飞走了过来,她道:“宫姑娘想必对皇宫不甚熟悉,不如我带着宫姑娘逛逛?” 宫翎琅没有拒绝,她问:“白姑娘对皇宫很熟悉?” “熟悉谈不上,只是偶尔来皇宫与殿下切磋比试一番,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说着,白飞飞眼睛一亮,整个人如同被注入了灵魂一般,娇怯可人,她招着手:“殿下,这里!” 第20章 心动 远远的,一道高大身影缓缓走来。 “太子”一身青衫温润儒雅,脸上挂笑俊美的不似凡人。 一步一走尽显尊贵矜傲。 白飞飞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来人,近了,便主动迎上去:“参加殿下。” “不必多礼。”“太子”目光从白飞飞身上划过,径直走向宫翎琅,全然没注意到脸色瞬间苍白的白飞飞。 “宫姑娘伤势可好?” 宫翎琅道:“谢殿下关心,已无大碍。” “太子”目光虚虚略过她的脖颈,纱布已取下,只剩一道红痕。 宫翎琅皮肤极白,那红痕就显得极为刺眼。 “王全。”“太子”道:“将愈合散拿来。” “这愈合散是疗伤圣药,拿去。” “不过是小伤,何必大材小用。”愈合散乃是皇家御供的圣药,非皇室不可用,因药材珍贵,三年方可成药,如今太子竟将药送给了自己,宫翎琅虽然心动,却也知不合适。 “你一个姑娘家,留了疤不好,拿着吧。”“太子”道:“这是孤的一片心意,怎么,你要辜负?” 宫翎琅只好接过药,道一声谢。 “殿下来的正好,宫姑娘对皇宫不甚熟悉,飞飞正要带着宫姑娘逛逛,既 然殿下来了,不如一起?”白飞飞来到太子身边,笑吟吟的说。 “太子”点头,“也好。” “宫姑娘运气可真好,平日里殿下忙的见不着人,如今倒是被宫姑娘碰上了。”白飞飞笑着说道,“上次我见殿下,可是等了好久。” 宫翎琅暼一眼白飞飞,勾了勾唇:“是吗?那我运气真不错。” 宫翎琅神色淡淡,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模样,没有因太子的到来而欣喜,也没有因太子的关心而受宠若惊,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理所当然。 白飞飞咬了咬唇,状似无意的说:“今日无双没来,不知出了什么事。” 宫翎琅看她:“你说的是宫无双?” “正是。” “白小姐和她关系不错?” 白飞飞拿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好。” “今日乃是皇后娘娘邀请大家前来赏花,在坐身份尊贵,她一个庶女,如何有资格前来?”宫翎琅声音冷冷淡淡,“白姑娘是觉得,她能与在座的身份比肩?” 庶女终究是庶女,不论她如何优秀,身份都是无法改变,一个庶女与正统嫡女身份比肩? 说出去莫不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白飞飞眸色一冷,声音温柔:“宫姑娘严重了 ,我并无此意。” 宫翎琅笑了笑,没有接茬,倒是让白飞飞陷入了尴尬。 指甲陷入肉里,白飞飞冷冷的想,宫翎琅比想象中要难对付的多。 路过湖泊,湖水波光粼粼,偶有锦鲤调皮露头,扰乱了静谧,扩散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正走着,白飞飞惊呼一声,身体便朝着湖里倒去。 察觉到一只手的靠近,宫翎琅眼眸冷冷,侧身将身旁的太子露了出来。 噗通。 是落水的声音。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让人还未反应过来,见两道声影纷纷落水。 看到落水的人时,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不好了,快来人啊,太子殿下落水了!” 侍卫来的很快,饶是如此,被救出来白飞飞和太子喝了足够的湖水。 这一变故让白飞飞吓得六神无主。 怎么会是太子? 她分明是靠近了宫翎琅…… 抬眸,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没有一丝其他的情绪,这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深处。 白飞飞下意识躲开了目光,小脸煞白,转向太子:“殿下……” 太子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打量着白飞飞,竟带了些许虐杀。 白飞飞一个激灵,脸色更加难看,她控制不 住的瑟瑟发抖,这一刻,太子仿佛要捏断她的脖子。 当太子被人拥簇着离开后,白飞飞抖着身体无比可怜。 这一变故让众贵女不知所措,索性宫女训练有素,带着白飞飞下去换了衣服,其他贵女留在御花园。 相比贵女们的拘束,宫翎琅坦然自在。 她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白飞飞的算计。 拉她入水的那一刻,接着一刹的混乱,她躲了过去,顺理成章的,身旁的太子被拽住。 想到太子阴沉的脸色,宫翎琅露出些许好奇。 光一个失足落水不足以让太子如此失态,那么,在湖中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太子如此愤怒呢? * “系统,白飞飞是怎么回事?” 本一个失足落水太子当然不会生气,可偏落水后他感觉有一只手拉着自己沉下去,像是要将自己溺毙。 思此及,太子眼眸冷冷,隐藏暴虐。 一个白飞飞,就算给她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定然是受人指使。 是谁呢? 天道,亦或者是…… 本尊。 这是太子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系统并未检测到天道痕迹。】 “废物!”太子勃然大怒:“这检测不出来,那检测不出来 ,要你何用!” 从系统升级失败后,他的运气便直线下降,倒霉的出乎意料,太子沉思,莫不是这垃圾系统中了病毒? 忽然,刺耳的系统声音响彻脑海: 【警告!警告!发现男主踪迹,发现男主踪迹,请宿主尽快进行抹杀!】 * 皇后回到寝宫后,庄卿从她怀中一跃而下,走到一旁坐下,即使是幼崽形态,也是矜贵傲然。 “庄卿,我可听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呢。”皇后无视庄卿冷淡的模样,眼中笑容带着戏谑:“我可听说前些日子,宫家小姐的小丫头抓了京城所有的母狗回去呢。” 庄卿眼皮一跳。 “堂堂麒麟血脉竟然被当成狗了吗?真是丢脸啊。” 庄卿:“这是个误会。” 误会吗?不重要。 皇后笑意加深,坐到贵妃塌中,一手撑着面颊,似笑非笑:“那么,你的清白可在?” 啪! 幼崽爪下的地板裂开了蛛纹,庄卿冷冷:“母亲,那只是个误会。” “是吗?已经恢复了大半实力的你,已经拥有可以化为人形的力量,那么,为何还要维持幼崽的模样在那个小女孩身边?”皇后勾唇,对上长子冷冷的目光,笑着问:“你动心了?” 第21章 战意 庄卿,麒麟一族的天之骄子,拥有冷静的头脑以及强悍的实力,出色的容貌足以让人疯狂,他却摒弃一切,在追求至高实力的道路上坚定不移。 女人? 那只会是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所以,当从皇后口中得知动心二字时,除了荒谬,更多的是不屑。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周身浮现白光,幼崽的身躯逐渐抽形,白光消失,幼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极其俊美的男子,墨鸦般的黑发长至脚踝,三两发丝勾于脸颊,虚虚遮住了浓眉,半露出来的眼眸漆黑如渊,似没有人类的情感,更多的是极致的冷漠,如天山上的雪,凛冽冻人,却又不自主的被这副皮囊吸引。 极致的美,剔骨的冷。 “仅此而已。”薄唇轻启,嗓音低沉冷冷。 他站在那里,如一座高山,让人心生仰望,让人不敢高攀。 若是有旁人在这里,定然会发现此等容貌与太当今太子一模一样,虽容貌一样,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太子温润如玉缺少锋芒,而此人却浑身上下尽是锋芒,稍有不慎便有被刺伤的风险。 一个人间暖玉,一个是让人高不可攀的谪仙。 虽容貌一样,却无 法相提并论,这是对他的侮辱。 “是吗?”皇后看着浑身散发着绝情冷漠的儿子,眼眸微眯,确认了儿子真的无欲无求后:“可真是无趣啊,那么你打算在那个小女孩身边呆多久?” 庄卿没有回答。 也许他心里也不清楚。 即使他实力恢复大半,可仍无法与宫翎琅分开,这种缘由他要调查清楚。 他厌恶这种不可控。 不可控意味着变故,向来掌握一切的他,厌恶一切变数。 更可况,那个冒牌货…… 搜然,庄卿抬眸看向宫殿外,眼眸眯起。 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冒牌货身上那股沸腾的给他造成了威胁的气息。 指尖蜷缩,庄卿道:“时候不早了,儿臣告退。” 看着大步离去背影都透着冷漠的庄卿,皇后勾唇:“真是没礼貌啊。” 视线投过宫殿看向远方,锁定在一处,鲜红的指甲抵着嘴唇,而后看向天空:“天道竟残破至此,任由魑魅横行了么……” 另一端的宫翎琅没兴趣加入这些贵女们的团体话题,兴致缺缺。 贵女们小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宫翎琅,而后推推搡搡。 “你去。” “说好了你去,你怎么能这样 ?” 触及宫翎琅目光,那名贵女悻悻然,小声道:“我不敢。” 贵女们面面相觑。 她们也不敢啊。 她们虽然抱团,可那是因为彼此熟悉,并非排斥宫翎琅,而是对方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旁人望而却步。 终于有贵女鼓足勇气靠近宫翎琅,看着她的侧脸,贵女想,宫翎琅虽然名声不堪,可真好看啊。 “那个……” 轰—— 惊天巨响响彻耳边,大地似在颤抖。 这一声出现的突然,惊的贵女们脸色苍白,惊叫出声。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惊呼声中,宫翎琅站起身,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眯了眯眼。 宫翎琅看向靠近自己的贵女:“那是什么地方?” “好,好像是褚仁宫的方向。” 褚仁宫? “那是什么地方?” 贵女脸色发白:“是是冷宫。” 宫翎琅提步要走,衣袖被拉住,触及她的目光,贵女手一抖:“你,你要过去?” “怎么?” “不可以过去,那里很危险,那里……闹鬼!”怕宫翎琅不信,贵女急忙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大家都知道,褚仁宫不可靠近,靠近的人都疯了!” 还有 这种事? 这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宫小姐,不好了,您的狗跑了,咱们怎么抓也抓不住。” 宫翎琅认出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见她面色着急,鼻尖沁出了汗水,不知所措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着急,我去找找,他去哪个方向了?” 宫女白着脸色:“褚仁宫。” 这时,又是一声巨响,有侍卫跑过来,各个神色肃穆:“我等奉命送诸位小姐回去。” 宫翎琅与一众贵女被侍卫送着出了宫。 回到将军府后,宫翎琅回了院子,问:“来福可曾回来?” 宫一摇头:“他不是和您一起进宫了吗?” 宫翎琅敛眸,心中有所猜测。 待再次返回皇宫后,戒卫森严,一路过去来到了褚仁宫,却并无任何动静。 周围也并没有任何侍卫守着。 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该这般安静。 宫翎琅落与一颗树上,利用树叶巧妙的遮住了自己的身形,将褚仁宫看的一清二楚。 宫女说来福朝褚仁宫跑了,她猜测,也许方才的动静与来福有关。 “竟然还没死吗?” 一道冰冷声音传来,宫翎琅下意识屏住呼吸。 见两名男子拔刀相向。 一名是 熟悉的太子殿下,一名却是从未见过的面容妖异的男子,黑发长至脚踝,白衣风流无双,可偏多居清冷,精致俊美的五官锋芒凌厉,最是让人惊艳的便是脸颊交汇的火红纹路,顺着眼角贯穿胸口,妖异的如妖精一般。 太子看着面前的庄卿,抛去了温润的伪装,略是狰狞:“还真是命大,几次三番的让你逃脱,既然你主动送上门,就别想活着走出去!” “杂碎。”看着面前的冒牌货,庄卿眼眸冷冷杀机毕现,手中刀刃在阳光下散发出寒光,随着他微微震剑,剑身发出清脆嗡鸣:“该死的是你。” 刀刃交织擦出火花。 二者都是奔着取对方首级毫不留手。 太子的实力看似强大,却仿佛被什么操控着行动,如同木偶,反观长发男子实力强悍,一招一式带着独属于自己的凌厉,杀机伴随着优雅的美感。 难以想象,一个人竟会将招式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的同时充满了独属于自己的优雅。 分明是生死局面,他却不慌不忙,那是对自己实力的笃定,一往无前的斩杀挡路者。 凌厉,无畏,锋芒,强大。 宫翎琅掌心发热,目光灼灼。 她被激起了战意。 第22章 正面交锋 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多久,便以太子被重伤而结束。 胸膛被刺穿,鲜血喷涌而出,太子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面色无常,只是看着自己的伤口,目光愤恨看着面前的本尊,眼中杀意只增不减:“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天真!” “不妨告诉你,我的到来就是要将你取而代之,你是杀不死我的,但是我迟早有一天却要杀了你,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太子脸上挂着笑,他期待着对方听到这番话而变脸,可惜,对方毫无兴趣,目光冷冷。 “聒噪。” 太子面色扭曲,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听到自己被取代,他不应该感觉到愤怒吗,惶恐吗?在情绪的驱使下一鼓作气杀了他吗? 只要他一靠近,系统就会将他禁锢,到时候…… 看着用自己的面容做出这般表情,庄卿不悦的皱眉,真是让人恶心啊,下作的冒牌货。 他虽不知冒牌货打的什么主意,却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杀他很容易,但是他体内的神秘力量才是他的目标。 而且,冒牌货演技如此拙劣,急着引他靠近,是把他当傻子吗? 震剑,血珠顺着剑身滑落,剑中倒映出他的模样,冷漠,凌厉,强大。 看着冒 牌货,庄卿道:“取代我?你不妨试试看。” 在太子愤恨的目光中,庄卿转身离去,跃上墙头的一瞬,身体似乎停滞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噗!”太子突出一口血来,面色扭曲,他质问:“系统,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本尊!” 【男主受天道庇佑,若是动用系统力量强行诛杀,会引来天雷,到时候你我都会被强行驱逐。】 “他这么强,光凭我的力量,怎么可能杀了他!” 【请宿主加油,努力变强。】 不知是不是系统的刺激,亦或是方才重伤,太子再次吐出一口血。 捂着伤口,太子面色阴郁,看着被血染红的手,他心想,还好系统可以屏蔽疼觉,否则,他怎么可能支撑到现在。 “系统,启动恢复数值。” 【正在启动,请稍后。】 仅仅是几个呼吸间,被捅穿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看着这一幕,宫翎琅眼中闪过诧异。 太子的种种反常让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这个人,也许也拥有系统。 一个非常强大的智能系统。 否则,如何解释这一幕? 太子离开后,宫翎琅并未马上出现,而是等了一会儿,确定太子不会折返回来,这 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褚仁宫虽然是冷宫,可却没有生活的痕迹,一个人也没有,宫殿残破,处处透露荒凉。 想到贵女所说的闹鬼,宫翎琅打量着冷宫。 吱呀。 一道细微的声音出现,这声音出现的太突然,宫翎琅猛的回头,眼眸凌厉:“谁?” 一道白色声影出现,从残破的宫门冒了头。 脚步轻快的从宫殿中走出,抖了抖皮毛,来到宫翎琅面前,蹲下。 宫翎琅看着这小团子,将他抱起,揉了揉柔软的皮毛,顺便捏了捏他的耳朵,得到幼崽伸出爪子的警告后方才收了手。 “你一直在这里?”宫翎琅看着幼崽毫发无伤,除了皮毛沾染了些灰尘之外,每根毛发都透露着健康,她道:“算你机灵。” 方才那种情况下若是出现,怕不是要被片成狗肉。 庄卿窝在她的怀中,闭眼假寐。 源源不断的灵力进入体内,滋养着脉络,让他舒缓了不少。 方才与冒牌货打斗中他虽然占据了上风,可也因此内伤复发。 若非如此,他必然会杀了冒牌货,顺道逼出他体内的神秘力量。 可惜。 * 太子生辰逐渐逼近,各家贵女也是卯足了劲打扮。 就算有婚约又算什 么?只要一天没进门,她们就还有机会,能在太子面前露露脸,说不得就时来运转了呢。 “小姐您是不知道,宫无双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似的,就快开屏了,太子生辰有她什么事啊?”宫一满是不茬。 知道的是她家主子才是与太子有婚约的,不知道的,瞧她这劲儿头,还以为有婚约的是她呢。 “蠢货,会开屏的那是公孔雀。”宫二道:“往年将军带着她参加了不少宫宴,这次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也会去。” “不会吧?” 庶女就算再受宠,那也是庶女,上不得台面的,平日一些小打小闹的聚会也就罢了,宫宴这等重要的场合,来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一个庶女出现,宫匪究竟是瞧不起在座的诸位,还是将宫无双捧得太高,让他忽略了嫡庶之别? “宠妾灭妻,能做的他都做了,不能做的他也做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宫翎琅勾着一抹笑,懒懒道:“他自认深情,感天动地,我们应该给予理解才是。” “这是什么狗屁情深义重?我看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还差不多。”宫一撇撇嘴:“主子,难道就让她这么嚣张下去?” 宫二也道:“该 给她些教训,否则,都要蹦到您头上撒野了。” 这能忍? 宫翎琅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忍,她微微一笑:“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暂时留着他们,我这废物的名头,还要靠她们洗白呢。” 宫匪,婉姨娘,宫无双…… 当年的始作俑者,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瞧着她这般模样,宫一宫二对视一眼,难掩激动。 往年主子总是说等等再等等,如今终于打算出手了,当年的废物小姐时隔八年,终于要抛去废物之名,向世人证明,废物终究是一句空谈,流言将不攻自破! 庄卿窝在宫翎琅怀中伸了一个懒腰,闭眼假寐。 他想,这世间没有比宫匪更眼拙的人了。 放着一颗珍珠不管,弃之不顾,反倒捡着芝麻视若珍宝,一代英将,除了打仗,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啧。 宫家有此蠢货,落没只是时间问题。 “话说主子,来福怎么回事啊,近来我瞧着他提不起精神,真的不需要我找母狗来吗?这么憋下去会不会憋出问——”题! “来福你干什么!我错了,别挠脸啊,主子救命啊!” 宫一狼狈逃窜,幼崽呲牙咧嘴,宫翎琅懒懒闭上眼眸,道一句:“活该。” 第23章 太子生辰 太子生辰那日,宫匪早早派人来到宫翎琅院子,却不想扑了个空。 因不想看到宫匪那张老脸而恶心自己,宫翎琅比他先一步离开。 宫匪勃然大怒,却能不能拿她怎么样。 宫翎琅现在深受皇后太子喜爱,眼下这个情形,她极有可能成为太子妃,他不仅不能动,还得好生伺候着。 可眼下宫翎琅给他没脸,显然是还在与他置气。 思此及,宫匪转动扳指,一日不处理婉姨娘,宫翎琅与他便不可能和好如初,若是成为太子妃后宫翎琅仍旧与她怨怼,对将军府和对他,都极为不利。 想到那日婉姨娘所说的话,宫匪眼中弥漫森意。 “爹!” 宫无双身穿大红绣裙,裙身层层叠叠挂着琉璃珠,手臂挂着铃铛,一步一走发出清脆响声。 宫匪皱起了眉头,直到手臂被勾住,才道:“今日的婚宴,你不许去。” 宫无双睁大了眼睛:“爹为什么?我要去!” “你看看你说穿的什么?太子生辰你穿一身红去干什么?成婚吗?”更不论叮叮当当的东西,瞧着便不正经:“去给我换了!” “我不!我喜欢这身衣裳!”宫无双撅起了嘴,撒娇道:“我穿这身一定能艳压他们所有人,到时候 ,也许太子就喜欢我了。” 宫匪心中一动,男人本性他最是清楚不过,比起不受控制的宫翎琅,宫无双显然更好拿捏,若是太子真的看上了无双…… 思绪翻转,宫匪缓和了脸色:“走吧。” * 宫翎琅抱着庄卿进入皇宫后,并未被引入御花园,而是来到来皇后寝宫。 今日的皇后雍容艳丽,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慵懒又迷人。 红唇上扬着,眼中染了笑意,见到宫翎琅后,笑意加深。 “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来,到本宫这里来。” 宫翎琅来到皇后身旁,见皇后视线落在庄卿身上。 皇后道:“这小东西似乎是长大了许多。” 宫翎琅下意识掂了掂,大是不大,似乎是……胖了。 庄卿冷冷看着皇后,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皇后道:“这小东西那日从本宫这里跑出去,不知看到了什么,竟是抓不住,本宫差人好找,没想到竟是自己回去了,真是个聪明的小东西。” 那日宫翎琅找到庄卿后便派人告知皇后,狗自己回家了。 “来福的确聪明,与普通的狗不同。” “竟是叫来福啊。”皇后看着神色冷冷的长子,笑出了声:“可真是个好名字。” “民间虽说 贱名好养活,可你身份尊贵,身边的宠物自当尊贵,这般名字便配不上,不如,本宫给这小家伙赐个名如何?” 宫翎琅道:“请皇后赐名。” 来福本就是她随口一取,皇后赐名岂不更好? “本宫瞧着这小东西气势不凡,不如就连君帝,如何?” 宫翎琅皱起了眉头,但凡名字,都有讲究,除了皇家,百姓皆不可用皇家姓,亦或是与皇家有关的。 这是大忌。 可皇后偏给一条狗取了君帝二字,究其原因…… “娘娘,万万不可。” “有什么可不可的。”皇后却打断了她的话:“就这样决定了。” 皇后看似温和很好说话,可身为掌权者,骨子里的霸道和强势是不容拒绝的。 到最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宫翎琅道:“多谢娘娘。” 不管怎么说,这名字也是皇后取的,她若是拒绝,便不识好歹了。 皇后抬手捏了捏幼崽的耳朵,“名字是好名字,不知这小东西可喜欢?” 感觉到指甲爪入手臂,不着痕迹的捏住了他的爪子,宫翎琅道:“娘娘赐名,乃是他的福分和荣幸,自当是喜欢的。” “哦?喜欢的话,就叫两声来听听。” 皇后收回手,眼中闪动着恶趣味。 她倒 要看看,她的这个儿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庄卿:…… 皇后毫不掩饰的恶趣味庄卿自是看的一清二楚,也知母亲的恶劣,若是不如她的意,她必然会在寻办法拿他开心,于是他坐直了身体,张了嘴:“嗷。” 幼崽声音稚气未脱,奶声奶气让人心都化了。 皇后果然笑的愉悦,趁此机会再次揉了揉他的耳朵,在幼崽伸爪之前收回了手。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宫女前来提醒:“娘娘,时辰快到了。” 皇后起身,抚了抚衣衫:“好孩子,走吧。” 御花园中,朝中大臣与各家公子小姐齐聚一堂,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分明是有说有笑,可却莫名尴尬。 究其原因,宫匪竟然真的在这样的场合将他那庶女带来了!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出身,无一不是嫡子嫡女,可偏宫匪未带宫翎琅,而是带着一个庶女来参加太子生辰,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更不论宫无双扮相妖娆,更是让人瞧不起。 庶女就是庶女,上不得台面的,这样的场合大家扮相隆重严谨,可她却如红街花魁的扮相着实让人高看不起,且看着太子的眼神明晃晃的毫不掩饰,可谓不知羞耻。 旁的女子也就算了 ,太子可是宫翎琅的未婚夫,乃是她未来的姐夫! 当大家有意无意躲着她着免得惹得自己一身骚时,宫无双还在暗喜,今日她艳压群芳,殿下一定会注意到她。 太子正与旁人不知在说什么,眉眼含笑,往日这般,白飞飞定会凑上前去与太子搭话,可此刻她却是不敢的。 那日落水她存心算计宫翎琅,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逮错了人不说,将尊贵的太子殿下拉入水中,甚至妄图将人溺入水中,她便打了一个哆嗦。 想到太子眼神,她日日担惊受怕。 殿下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不对,若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殿下不会像这般没事人一样,方才她进宫时,殿下还对她笑了。 一定是她多想了。 白飞飞攥着帕子给自己定心。 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伏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所到之处众人皆将头埋的更低。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众人起身,这才看到,皇后不仅仅是自己,身旁还站了一名面容艳丽的少女。 看到那抹身影,白飞飞毫无知觉的将手帕攥的紧紧的。 宫翎琅! 她怎么在皇后身边! 第24章 我要你的命 宫翎琅,有名的废物点心,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可偏是这个废物得了皇后娘娘的喜爱,太子的青睐,一朝废物走大运成了京城中人人羡艳的存在,而如今这般场合,竟是能让皇后娘娘将她带在身边。 这说明了什么? 皇后娘娘的在乎! 皇家的满意! 名声不堪? 废物蠢货? 皇后用行动将众人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狠狠的压下去。 白飞飞指甲深陷肉里毫不知觉,牙根在颤抖。 她宫翎琅何德何能! 盯着宫翎琅的眼睛几乎控制不住的妒忌。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配的上太子殿下! 她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 这是众人心中的疑惑。 一个拥有着废物之名的女人,一个名声狼藉被家族引以为耻的女人,她凭什么入了皇后的眼? 宫无双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 先前有多畅想未来,此刻就有多屈辱。 宫翎琅! 宫翎琅! 相比于情绪外露尚显稚嫩的贵女们,身居高位的老狐狸们则淡定的很,面上带着笑,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将众人表情收入眼中,皇后勾唇,一派雍容。 宫翎琅感受着来自不同人的恶意,神色淡漠,毫不在意。 反倒是庄卿眼眸冷冷 ,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宴会开始,众人都是心不在焉。 期间不是没有贵女试图接近太子,可都被三言两语打发了。 他并没有谈情说爱的打算,自从上次从庄卿手里吃到苦头后,杀意只增不减。 奈何系统太废物,一点忙都帮不上,只知一个劲儿的催催催。 庄卿一天不死,就如卡在喉咙的一根刺,让他寝食难安。 庄卿身份特殊,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寻找,没了系统的帮忙,想要找到庄卿谈何容易?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系统出现:【系统升级成功。】 太子大喜,立刻让系统去寻找庄卿踪迹,得到拒绝后,太子无能狂怒,系统到:【宿主是否查阅天道之子气运?】 查! 【已扣除宿主三百点气运值。】 气运值是太子从经历过的每任天道之子身上掠夺而来,一共也不过三百,竟然被一次性扣除。 太子心疼,可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心疼。 他能感觉到庄卿在逐渐的恢复实力,若是真等到他恢复实力的那天,恐怕也是他的死期。 所谓的天道之子的气运其实就是男主的一生,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将是形成他气运的关键。 庄卿年少有为,期间与宫无双订婚,大婚时宫无双遇 刺,从此这位麒麟帝君再无任何女人,成为皇帝后兢兢业业,大周在他的手中辉煌百年。 看完后太子皱起眉头。 怎么会是宫无双? 宫翎琅呢? 系统给出一段文字:【宫家嫡女宫翎琅回京途中遇刺,不幸身亡。】 可现在,宫翎琅却好好的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 【天道受损,外来者的入侵会造成一定bug。】 也就是说,他的到来造成了bug,本该死亡宫翎琅不仅没有死,还得到了皇后的青睐。 如此一来,天道之子的命运可能会发生变化,起码,他会娶宫翎琅。 他现在的身体是男主的,天道无法察觉,只要只要走上属于男主的轨迹,顺着他的轨迹走,天道气运就会落在他身上。 男主? 呵。 一时间,太子看着宫翎琅的目光便带了些许的不同。 拒绝了来往贵女,太子来到宫翎琅面前:“听说宫姑娘前些日子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多谢殿下关心,如果是些风寒,已无大碍。”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庄卿眸色冷冷,他能够察觉到在冒牌货这份温和的皮面之下,怀揣着不怀好意。 然而爪子方方伸出,耳朵便被捏住,带了些许警告。 瞧着与冒牌 货相谈甚欢的宫翎琅,庄卿神色越发冷淡。 蠢女人。 没见过男人吗,对他疾言厉色毫不犹豫追出三条街的追杀,可对这不怀好意的男人却被迷得晕头转向。 蠢货! 男人的三言两语便被迷的神魂颠倒,平日里的警惕性哪里去了? 幼崽躁动不安,随后跳出她到怀抱,消失在人群中。 宫翎琅看着离开的庄卿,对太子抱歉一笑。 皇后看着长子离去的背影,饶有兴趣。 鲜红的指甲抵上扬的红唇,眼波流转间带着若有所思。 太子与宫翎琅相谈甚欢,一番谈话下来,他发现宫翎琅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不同于时下女子的狭隘,她的学识风度都让人眼前一亮。 聪慧却不自大,知进退,懂分寸。 这样一名女子,就算是不会武功的一届废物,凭借着她的才能,也断然不会默默无名。 太子惋惜。 可惜因为剧情她注定要死,如若不然,倒是可以考虑将她招入麾下,必然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他心中如何作想宫翎琅并不知道,只听一声炸响,还伴随着惊呼声。 宫翎琅猛地站起身来。 那个方向是……湖边! 庄卿离去的方向!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宫琳琅便急匆匆地走过去。 听到的是 一声女子的尖叫。 “救命啊,救命啊!” 宫无双在水中扑腾着面色苍白,不停的大声呼救。 宫翎琅扫视一眼,在湖中看到了一抹白影,想也不想的跳下水中将幼崽捞出。 幼崽的皮毛被打湿,神色蔫蔫。 随后而来的侍卫跳下水,将宫无双救上来后,惊魂未定的宫无双吐了几口湖水后,看到匆匆而来的太子时,哭的梨花带雨:“殿下,您可要为无双做主啊!” 宫无双的精心打扮,经过湖水的洗礼早已狼狈不堪,此刻即使哭的梨花带雨,可胭脂混合在一起便显得几分狼狈,大红的衣衫贴在身上,若隐若现。 太子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来人,先带宫家两位小姐回去换身衣裳,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宫翎琅拎着狗子。 这狗虽然蠢了些,爱闹腾了一些。可却不会无缘无故的下水。 没人比她清楚,这死狗极爱干净,可也极为挑剔,像湖水这种地方他是万万不会碰的。 可此刻他却落了水,湖中还偏偏出现了宫无双。 撇了一眼宫无双,走到她面前,宫翎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森森:“你最好祈祷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否则……”她凑近宫无双,嗓音是剔骨的凉:“我要你的命。” 第25章 没有下一次 宫翎琅虽不喜宠物,对狗更是厌烦,可庄卿显然不在这二者的范围内。 她从未将庄卿当作宠物。 系统将他们阴差阳错的绑定在一起,先前只当庄卿是一个任务对象,可过了这么久,她已然将这小东西当成了伙伴。 她的狗,她教训可以,旁人若是想要动他一根手指,那就要看看她答不答应。 打狗要看主人,若宫无双真的愚蠢到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不介意提前送她去死一死。 当二人换了干净的衣裳回来时,庄卿蔫蔫的在宫翎琅的怀中,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见到皇后与太子后,宫无双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您可要为臣女做主啊!” 皇后撇了一眼宫无双,目光落在了宫翎琅的身上,见她神色冷冷,隐隐带了些许肃杀,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剑一般,带着割人的锐利,随后视线滑落在怀中到狗子身上,挑了挑眉,声音懒懒:“出了什么事?” “臣女不过是想在湖边透透气,可不知从哪儿跳出来的狗却将臣女推入湖中,臣女不会游泳,此举是想要了臣女的命啊!” 一条狗知道什么,必然是受了人的指使。 众人视线落在宫翎琅身上,不免带了探究。 “哦?翎琅你怎么说?” 宫翎琅眉眼淡淡:“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轻笑一声,“阿一,出来。”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皇后面前,跪拜 在地上。 将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没有什么狗子推人入水,有的只是姑娘见到狗子满心愤恨,欲要将狗子溺入水中,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落入水中。 皇宫暗卫众多,众人的一举一动皆在暗卫的眼中。 宫无双这般倒打一耙属实愚蠢。 她竟想要借皇后之手栽赃宫翎琅,好歹毒的心思。 面对众人的目光,宫无霜白了脸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皇后笑容淡了淡:“你的意思是怀疑本宫的暗卫所言不实?污蔑于你?” “皇后娘娘恕罪,臣女没有这个意思。” 皇后不再看她,“翎琅,你怎么看?” 敛住了眼眸的森森郁气,面对众人视线再次抬眸后,那眼眸却是更为暴露的凉意与杀气。 她没有看宫无双,反而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宫匪。 “父亲将宫无双带至这里,可曾想到如此局面?” 猝不及防的被点了名,宫匪先是一愣,继而否认。 “嫡庶有别,父亲今日将宫无双带来明晃晃的打了我的脸,而宫无双欲要对我的狗痛下杀手,父亲不会再包庇她了吧?” 对上宫翎琅凉凉目光,宫匪心中一惊,脱口而出:“怎么会?” “那就好。”宫翎琅笑了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她来到宫无双的面前,在对方隐晦的愤恨中,竟是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拎了起来。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你欲要对我的狗痛下杀手,而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 治其人之身,想必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宫无双被掐着脖子发不出声来,她死命的拍打着宫翎琅的手臂,可这只手臂却纹丝不动,她呼吸困难,隐隐有翻白眼的迹象。 众人被宫翎琅突然的举动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今日是太子生辰,在如此隆重的场合,当着皇后太子的面,她竟然这般残暴。 她难道就不怕吗? 怕? 宫翎琅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 惹了她,就要为之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过是一个畜生,宫大小姐这般恐怕是过了吧。”白飞飞蹙着眉头,柔柔开口,在寂静的人群中声音格外的瞩目。 “于你们来说是畜生,可于我来说是伙伴。”宫翎琅的话让皇后挑了挑眉头,也让闭眼的幼崽睁开了眼眸。 宫翎琅似笑非笑:“白小姐既然这般心善,不如你来替宫无双?” “宫小姐说笑了。”白飞飞指甲陷入掌心。“我的意思是,今日是太子生辰,并非白小姐的家事,当众闹得这般难看不好吧?” “我都不怕白小姐竟是替我难堪吗?”宫翎琅道:“白小姐还真是人美心善。” 这话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宫翎琅却又松了手,宫无双噗通一声掉在地上,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听凉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白小姐说的不错,今日是殿下生辰,见不得晦气事。” 宫翎琅她怎么敢! 宫无双又惊又怒。 抬眸便对上了宫玲珑似笑非笑 的眼眸,对方低低的垂落下来,那眼眸又深又然,竟是让她直直的打了一个哆嗦。 宫翎琅真的敢。 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因这一个小插曲,虽明面上仍旧歌载舞热闹依旧,可气氛却略是微妙。 等到宴会散去之时,大家陆陆续续的出了宫门,白飞飞拦住了宫翎琅。 “白小姐何意?” “没什么,只是奉劝宫小姐一句,做人莫要太嚣张。”白飞飞笑盈盈的:“强打出头鸟,还望宫小姐谨记。” 宫翎琅勾了勾唇:“噢?那么白小姐会是这个枪吗?” 白飞飞笑意一僵:“宫小姐何意?” “没什么意思。”宫翎琅收回了视线,在白飞飞警惕的目光中,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多谢白小姐美意,宫翎琅谨记在心。只是我也有一句话要对白小姐说。” “做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容易引火烧身,玩火自焚。” 白飞飞骤然收紧了手。 她这是什么意思? 再看去,宫翎琅已然衣袍翻飞,走出老远。 宫翎琅! 宫翎琅抱着庄卿悠然自得的回到将军府后,便看到在大厅之中一脸隐忍怒气的宫匪与泫然欲泣的宫无双。 却见宫翎琅看都未看他们一眼转头就走。 宫匪一口气梗在心间,不上不下:“给我站住!” 宫翎琅扭头看他:“有事?”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若是想要搬出父亲的架子,教训我大可不必。”宫翎琅懒懒说道:“因为你不配。” “你!”对 上宫翎琅冷冷的视线,宫匪咬紧牙根,将要呵斥出的话尽数吞咽下去,他平息了一下怒气说道:“你今日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将我宫家的人脸面丢完吗?!” 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宫翎琅哈笑一声:“面子?你还有这东西?” “你——” “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带入皇宫,参加太子生辰,你便已经将宫家的面子丢在地上踩,一个宠妾灭妻的东西,还在乎面子?” “混账!” “混账的是你!”宫翎琅骤然打断了宫匪的话,眨眼之间疾步来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在宫匪又惊又怒的目光中凑近了他。 二人离得极近。 近到她可以看到宫匪眼中刹那闪现出来的惊惧以及忌惮,宫匪眼中倒映出她熊熊怒火,以及毫不掩饰的凌冽杀意。 “我可以容忍宫无双和婉姨娘的再三算计以及你的漠不关心,并不代表我软弱可欺,而是我懒得同你们计较,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宫翎琅缓缓地松开了手,一点一点的将褶皱的衣襟抚平,她勾着唇,眼神却是冷漠的:“不要试图干涉我的事情,也不要试图对我拿出父亲的那套,更不要试图纵容婉姨娘和宫无双那一些无聊的手段。”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没有下一次。” 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她背影挺拔,宛如出鞘的剑一般,竟然将公匪的眼睛刺得深疼! 第26章 蠢到家了 太子生辰因宫家姐妹而闹出来的闹剧,本以为太子会迁怒,可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太子频频与宫翎琅私约。 那模样哪里有半分迁怒的样子? 宫翎琅何德何能! 她究竟是使了什么妖法,竟能让太子如此另眼相看? 他们二人虽有婚约,可对于婚事一说,皇家却迟迟不曾有动作。 太子算了下时间与原定轨迹不过相差两月,按照本尊的轨迹,此刻早已商议婚事,可皇后却迟迟不曾有动作。 他不免着急。 若是天道之子运行轨迹出了差错,而后续一系列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将是致命的。 于是他频繁地约见着宫翎琅,甚至在隐晦的提醒皇后,可得到的结果总是似是而非。 关于太子的来意宫翎琅有所察觉,聪明如她,立刻想到在这背后的更深一层含义。 太子想要与她尽快成婚,为什么? 她想到了系统。 说到系统,他体内的系统一直不曾有反应,若不是手臂上的数字一直招显着它的存在,她还以为系统早已消失。 当天傍晚,消失已久的系统忽然出现。 脑海中电流穿过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沉睡中的宫翎琅瞬间便睁开了眼睛。 “请宿主尽快诛杀外来者,保护气运之 子,否则,刺啦……将会毁灭,刺啦……” 系统声音残缺不全,电流声更是干扰的无法让人听清它究竟说了什么。 “什么意思?”宫翎琅皱起了眉头,却见骤然出现的系统再次消失不见。 已知现在的太子是个冒牌货,那么真的太子在哪里? 冒牌货存在的越久,对于真太子的威胁变越大。 如果真太子出了事,那么什么会毁灭? 残缺的声音让宫翎琅将整个事情的脉络一一舒展,却仍有诸多的头绪得不到疏通。 已然睡不着觉,宫翎琅开窗看到在窗边蜷缩成团的庄卿。 “进来。” 庄卿抬眸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再次闭上了眼眸,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让他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把他当什么? 还挺倔。 自从上一次这死狗偷看洗澡后,宫翎琅便禁止他进入自己的房间,不过还是大发慈悲的在窗边给他安置了一个窝。 “我话不说第三遍,进来。” 幼崽坐起了身,甩了甩皮毛,抬眸,看着面前的女子。 月光下这张脸美得不可方物,莹莹的肌肤在月光下似乎发着光。 他仰着头看她,冷淡的眼眸发出一个讯息。 有事。 宫翎琅不知如何开口。 系统绑 定了她,让她护他周全那么庄卿呢? 他可有系统? 在宫翎琅冷淡的目光中,庄卿踏入房间。 看着狗子,宫翎琅磨擦着手臂。 看什么? 庄卿被乔舞若有所思的目光盯得蹙起了眉头,听宫翎琅问:“你是谁?” 庄卿:…… 她知道了什么? 虽无意掩藏身份,可事关麒麟一族的身份本就是秘密,她……知道了? 见幼崽盯着她神色冷淡,宫翎琅收回目光:“不管你是谁,一定要活着。” 庄卿眼眸眯起,爪子勾住了桌子,她果然知道! “现在,出去。” 庄卿:? 被拎着脖颈出去,看着紧闭的窗子,那双沉沉眼眸眯起,带着冰冷和审视。 他果然对这女人太纵容了。 翌日一早,幼崽醒来,熟练的推开窗,房间内空空如也。 被褥整齐透露着人早已离开的冰冷。 残留的气息随着风的涌进也消失殆尽。 宫一宫二不知在何处,往日吵闹的院子安静非常,放眼望去,没有了吵闹,竟是异常冰冷。 一方院子,竟让他感觉到了逼辄。 她何时离开? 庄卿很少有深眠的习惯,就算身受重伤也保留着一丝警惕,战斗的本能让他会撕碎一切试图靠近他的活物。 可昨 晚,他如往常一般睡着,不同的是,他进入了深眠,竟连宫翎琅何时离开都不曾察觉。 是在宫翎琅身边呆久了,降低了警惕性?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只有宫翎琅可以缓解,冒牌货的到来和宫翎琅之间,二者可有联系? 麒麟拥有强大的愈合能力,就算是最致命的伤,在几日就可以恢复如初,可如今,不,是近来几日,就连宫翎琅的灵气也无法滋养,本来修炼恢复的实力在逐渐的滑落,甚至现时的灵气连他的脉络都无法治愈。 不然昨日凭一个宫无双怎么可能会算计到他? 身体如一个漏水的桶,即使有源源不断的水源进入,可也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流逝,永远填补不完,情况愈加糟糕,他有种感觉,他无端的虚弱和那个冒牌货脱离不了干系,这么下去,他会越来越虚弱,至于最后的结果…… 眼眸暗了暗,他很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原本想要恢复实力再说,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他拖下去。 幸好宫翎琅不在,否则,他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 ——他是我的伙伴。 乍然间,宫翎琅的话出现在脑海中。 少女笃定又自信。 爪子深陷地板,地板裂开发出清脆声音,幼崽沉 沉眼眸浮现犹豫。 如今一走,生死难料,宫翎琅与他好歹有救命之恩,就这么走了,是否不妥? 告别吗? 不需要! 仅剩的犹豫尽数消失,了望远方,眼中满是决心。 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落与旁人庇佑保护,以弱者姿态示人,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将任何危险牵连到恩人身上。 以宫翎琅的能力,放眼整个京城,无人是她的对手,心智,手段,魄力,足以让她傲视群雄,所以,不需要受到他的牵连。 从窗边一跃而下,跳至墙头,将一方院子纳入眼中,不知不觉,这里充满了他存在的痕迹。 转身,一跃而下。 扑通! 身体腾空而起。 网兜借着力道在空中摇晃。 庄卿:…… 紧接着,投过网兜,他看到宫一兴奋的摆手:“主子你看吧,我就说不能放君帝一只狗在家,你看,要不是我事先有准备,我们回来的及时,他又跑了!” 宫翎琅走过来,瞥一眼悬空的幼崽,又暼一眼敞开的院门,视线最终落在幼崽身上,红唇一勾,似笑非笑:“敞开的大门你不走,翻墙?” “蠢到家了。” 庄卿:……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该死的女人和她的蠢货跟班一起吊在树上! 第27章 取而代之 近日的天气阴沉沉的,乌云笼罩当空,微风带来粘腻的湿意。 宫一从外归来,抱怨道:“什么鬼天气,阴了这么些天不见下雨。” 又道:“主子,君帝这些日子无精打采的,不会生病了吧?” 幼崽缩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眸,而后又闭上眼睛,整只狗透露着虚弱。 宫翎琅将幼崽抱起,心脏跳动有力,呼吸虽轻却也并无任何异样,更何况,系统并未出声,证明他没有问题。 可近来幼崽一日不如一日,以肉眼可见的虚弱。 为什么? 宫翎琅蹙起了眉头,拢住幼崽的前肢举到面前,凑近他:“没事吗?” 庄卿睁开了眼眸,见少女绝美脸庞近在眼前,眼眸带着担心,摇摇头。 他没事。 麒麟血脉非常霸道,需要极强的实力来压制,如若不然,很有可能会召来天地异象,如今他的灵力日益消失,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压制血脉。 想到什么,宫一犹豫:“主子,君帝会不会是欲求不满啊?” 庄卿:? “他前些日子成天往外跑,拦都拦不住,如今却不出门,是不是……憋坏了?” 这个女人再说什么见鬼的话 ? 宫一还在继续:“要不我和宫二去找几条好看的母狗来?说不定君帝就恢复精神了?” 女人,你在玩火。 见宫翎琅若有所思,庄卿一顿,这女人不会真的考虑吧? 宫一还在游说,“试试吧主人,若不是我们在试其他的法子。” 未等宫翎琅说话,庄卿缓缓的站起了身体,抖了抖毛发,在宫一惊喜的目光中,舔了舔爪子。 “主子你看!君帝听到了!我这就去找!” 找? 找是不可能找的。 刚迈开腿的宫一被庄卿摁在了地上,一顿狂咬。 “君帝你在干什么?快松嘴呀!哦,别咬屁股!” “主子救命啊!” “兄弟我错了,我错了!” 麒麟帝君的尊严不容践踏,若非这女人是宫琳琅的跟班,就凭她这一番胡言乱语就足够让他咬破喉咙。 宫一被幼崽按在地上,奄奄一息。 无语抽噎。 教训了人,幼崽神清气爽。 踩着优雅的步伐跳在宫翎琅的怀中,再蜷缩成团。 见他又开始闭眼假寐,宫翎琅捏了捏他的耳朵:“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是压制一个小小的血脉,她在小看谁呢? 庄卿不屑。 见幼崽似乎又陷入了沉睡光 ,宫翎琅将它放置在柔软的垫子上,抚上了手臂。 这里的数字最近一直不曾有变化。 从遇到庄卿开始,随着与他的相处,数字会不断的变化,或多或少,可近期似乎是从庄卿落水的那日,数字便定格了。 是系统再未出现。 系统的话浮现在脑海中。 宫翎琅看着庄卿若有所思。 如今他的虚弱和外来者有关。 从系统的话中宫翎琅推断,那冒牌货与庄卿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如今庄卿的模样倒是佐证了一些事情。 傍晚。 沉睡的幼崽睁开了眼睛。 宫翎琅已然入睡,院子里静悄悄的。 抖了抖皮毛,一跃上了墙头。 正要跳下,想到了白日里宫翎琅的话。 身体一僵,跳下了墙头,从大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庄卿离开不一会。宫翎琅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手臂的刺痛让她皱起眉头,下意识的看向窗边,只见那柔软的垫子上,空空如也。 软垫上气息冰冷昭示着主人早已离开的事实。 * 一路追踪,宫琳琅来到了城外京郊。 树林郁郁葱葱,随着风声发出飒飒响声。 往前便听到了细碎的若有若无的交谈声。 借着阴沉的天气, 树叶的遮挡,宫翎琅隐藏身形,听到了交谈的话语。 “一定要抓到那只狗和主人交差!” “找!他一定走不远!” 两道声音消失,宫翎琅寻着他们的踪迹跟了上去,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破烂的寺庙前。 寺庙门前站着一名白衣高大的男子。 一身白袍,拢着脸庞,并未看是何模样。 下人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便见他忽然暴怒将那人掐住了喉咙丢至一旁。 那人至死都双眼微睁,不明白为何自己丢了性命。 “本尊,他就是本尊,我早该想到的。”白袍之下的男人话语温柔,可透露出来的凉意却让人胆寒:“我早该想到的……本尊竟然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有意思,真有意思。” “找!把本尊找出来!这一次错过了,待天道修复完成,我们都得死!”白袍男人冷笑着:“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是杀了本尊,就是被天道驱逐,别想跟我耍花样,12137。” 系统:【正在检测男主,请稍后……】 不一会儿,白袍男人动了,朝着一个方向极速略过,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确定四下无人,宫翎琅 走了出来,方才白袍男人的声音是太子,可系统却没一点反应。 他要找的,显然是庄卿。 手臂上的数字纹丝不动。 看着太子消失的方向,宫翎琅追了上去。 轰—— 滔天巨浪冲击的方方靠近的宫翎琅连连后退。 躲在一棵树上,她看清楚了眼下的战场。 纵横交错的刀光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扑杀着对方,两道身影凌厉又快速的穿梭其中,身法奇快,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是让人心惊的磅礴杀意。 激烈的打斗,凌厉的剑气付去了白袍男子的帽子,露出了他的模样。 “卑鄙的冒牌货。”对方眼眸冷冷肃杀流转。 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气息,宛如双生的二人却招招想置对方于死地。 两道身影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被阴云遮盖住了月色,白衣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堪比剑光的凌厉,一招一式充满了绝对的力量,绝对的美感。 肃杀,凌厉,肆意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让人热血沸腾。 “你就这点本事吗?” “本尊?也不过如此!” 轻蔑的声音自战场传来,见太子脸上挂着冷笑,“只有这种程度的话,那么,就别怪我取而代之了!” 第28章 冒牌货的消失 看着面前的冒牌货,庄卿舔了舔沾血的手指,眼中是沉沉的冷意与毫不掩饰的杀意:“一个冒牌货,也敢口出狂言,找死!” 持剑的手抬起,剑锋裹挟着恐怖的力量朝着冒牌货尽力一劈! 剑光带着雷霆万钧与浓厚的杀意扑面而来。 这种力量! 太子瞳孔骤缩:“系统,助我!” 说时迟那时快,剑光劈到太子的刹那,自他周身散发出了白光,挡住了这致命一击,饶是如此,太子也被重创的不轻,后退几步吐出血来。 【宿主数值已清零,望宿主再接再厉。】 这一击虽有系统全力一挡,可他也伤的不轻,五脏六腑被重创,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太子一口血一口血吐着,目光阴郁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心下已经出现了慌乱。 不对,这不对!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尊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这不是帝王剧本的世界吗?” 这样的力量堪比玄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正在检测,请稍后……】 【警告,警告,发现异常,发现异常——】 刺耳的警报声让太子悚然:“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警告,警告,发现异常——】 【系统正在升级——】 【系统升级成功——】 【检测异常,启动自毁功能,与世界之子同归于尽!】 “你疯了!”太子大骇:“这样我们都得死!” 警报声犹在耳边,太子发现体内多了一股力量,霸道,强势,不容拒绝的游走与经脉,入侵着身体的没一个角落。 这股力量太庞大,似乎要撑破他的身体。 “停下!快停下!” “傻逼!我死了我们都得玩完!” 感受着忽然出现的骇人力量,这股力量庞大到让庄卿忌惮。 手中的剑蓄力, 在对方尚未全部开发完全的力量时,给予致命一击! 轰—— 这一击,是夹杂着麒麟血脉的霸道,是至对方与死地的倾力一击。 浑厚的力量撞上脆弱的人类,本该被轰的渣都不剩,可偏偏灰尘散去,里面的人安然无恙。 “想我死?做梦!”太子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七窍流血徒生可怖,舔了舔唇,他道:“剧情有变如何?剧本误差又如何?我想要活下来,你就得死,去死吧——” 如山岳般庞大的力量直击庄卿。 宫翎琅瞳孔骤缩,他会死! 这样的力量完全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碰上这样的力量,他一定会死! 无视刺痛的手臂和脑海中刺耳的警报声,身体如离弦的剑一般冲了出去,再回神,她已然挡在庄卿面前。 突入战场的少女让庄卿措不及防,“你找死不成!快走!” 这样的力量他都为之忌惮,她一个人类,如何面对? 少女保护者的姿态让庄卿不悦,更多的是战斗被插手的恼怒。 “滚!” 强大的力量近在眼前。 走是走不了了。 宫翎琅用力按住了手臂:“不想我们都死在这里,就发挥你的作用!” 刹那,白光乍现,稳稳接住来势汹汹的力量,如海水一般包容着外来力量,直到消失。 脸上带笑眼中快意的太子表情定格,看着完好无损的二人,面色扭曲:“怎么……可能……” 随着话落,他不断的吐血。 系统的力量不是他一个凡人能承受的了。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挡的住!”太子恶狠狠的瞪着宫翎琅,七窍生血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爹。”宫翎琅冷冷看着他,衣袍猎猎,发丝无风自动,在空中蜷缩 缠绕宛如疯魔,抽出腰间软件,剑锋直指对方,声音冷的可以淬冰:“动我的人,你也敢?” 随着系统力量的入侵,宫翎琅整个人的气势发出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空灵,漠然,肃杀。 剑锋所指,战无不胜! 这是两个系统的战斗,也是两个人类的交锋。 这是一场旁人无法插手的战斗。 很强…… 庄卿看着与冒牌货交缠在一起的宫翎琅,眼眸沉沉,他能感觉到宫翎琅体内沸腾的力量,像是平静的油锅忽然滴进了一滴水,刹那,如死水的油锅顷刻炸开,爆发出了属于她的强大力量。 平息的力量尚且无害,可一旦爆发,便是无所顾忌! 二人实力相当,不同的是,宫翎琅游刃有余越战越勇,冒牌货七窍流血在强行透支生命。 这么下去,冒牌货必然落了下风。 想到冒牌货体内的神秘力量,他决定不在观望。 在实力持平的情况下,只要天秤稍加倾斜,那么对于对方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庄卿出手了。 在二者分开的空档势如闪电的靠近太子,出手便直击他的心脏! 然,太子仅仅是身体一僵,便极速退开。 想要彻底的击杀太子,必然要打击要害,他体内的系统便是要害。 不在心脏吗? 宫翎琅不做犹豫,挥动软剑直指对方头颅! 锵! 软剑触上头颅,对方完好无损,竟然还发出了金属嗡鸣。 宫翎琅隐约感觉触及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太子发出咆哮:“这是你们逼我的!” 双眼赤红留着血泪,他恶狠狠的瞪着庄卿:“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种人要得到天道眷顾?一生顺遂荣耀加身!凭什么?!”又指着宫翎琅:“早就该死的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和我处处作对? ” 宫翎琅蹙眉。 庄卿冷冷道:“天道不会眷顾任何人,尤其是你这种掠夺他人命数的渣滓。” 简直该死! “无所谓了,反正你们是要死的。”他看着庄卿,眼中闪过遗憾,本来系统升级可以加速掠夺本尊的气运,时间一久甚至不用诛杀本尊他就会自身虚弱死在无人可知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代替本尊就算是天道也无法察觉,气运他可以尽数掠夺,可惜,他提前现身,不得已,他要亲手杀了他,一旦被天道察觉,气运必定折半。 “你们很强,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太子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大,白袍下的肌肤逐渐渗血,染红了白袍,最后,脸上也开始慢慢渗血,他眼睛赤红,犹如恶鬼。 宫翎琅皱眉。 不能这样下去,要阻止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提剑刺过去:“系统,是死是活,全靠你了。” 同一时间,庄卿也出手了。 二人奔着太子头颅而去! 既然刀剑无法伤他,那么…… 修长的手化为利爪,直取冒牌货的项上人头! “没用的!以你们的力量,根本无法伤……我……” 冒牌货迎着宫翎琅剑冷笑,下一刻却瞳孔涣散。 视线翻转,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 头身分离,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视线。 噗通。 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怎么……可能? 直到死亡,太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 系统不是无所不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 随着太子的死亡,被掠夺的气数从身体剥离,形成了让人无法看到的千丝万缕,尽数涌到了庄卿体内。 身体变得充实,经脉得到滋养,整个人重回巅峰! 来不及舒展身体,本能的毛骨悚然让庄卿下意识 的扑向宫翎琅。 轰—— 巨响震荡,宫翎琅闷哼一声。 只见死透的太子爆发出了强烈的力量,带着毁灭一切的震荡。 将宫翎琅以不送拒绝的强势姿态拂远,庄卿看着那在空中散发着强烈光芒似要将暗夜照亮的东西。 这个,便是操控一切的东西。 “你会为你所做的而付出代价!” 没了太子作为容器,这个东西格外虚弱,庄卿感觉到了它的虚弱,乘此时机直逼而上。 巅峰时期的倾尽全力一击,挡无可挡! 轰! 更为巨大的声音响起,自那中心爆发出了强烈的冲击。 宫翎琅被冲击的连连后退吐出一口血来。 待灰尘散去,战场的中央空空如也。 太子的尸体早已在强烈的冲击中化为灰烬,那不知名的系统也消失不见,那,庄卿呢? 宫翎琅环顾四周,属于庄卿的气息荡然无存。 消失了?还是……死了? 手臂的刺痛召回宫翎琅的视线,数字增加了。 数字的变化让宫翎琅送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庄卿去了哪里,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这时,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系统声——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外来者,护佑天道,请宿主继续加油,早日补全天道。】 天道? 宫翎琅抬头,被阴云遮住的月亮不知何时冒了头,月光照洒下来,朦胧银光宛如白纱,一片狼藉的战场也因此而多了几分柔美,少了几分肃杀。 宫翎琅离去后,一道人影出现,对方一身华服慵懒非常,脸庞美艳雍容,浑身尽是凌厉,见她红唇微勾,嗓音凉凉:“麒麟血脉得天独厚,天道竟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一个凡人,天道残破,竟破到神志不清么……” 天道残破,人间危在旦夕:“臭小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呢。” 第29章 第二只狗 宫翎琅自昏迷中醒来,已是三日后。 那日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院中,看到宫一宫二后,便卸下力道昏死过去。 这一昏迷,便是三日。 “主子您可算醒了。”宫一可担心死了。 她们从小跟在主子身边,何曾见过这般狼狈虚弱的主子,若是她再不醒,二人就要去请尊者了。 幸好,幸好。 宫翎琅恢复了些许力气,五脏六腑和浑身的经脉宛如被淬断重塑般疼痛难忍,她却面色无常,未露出半分痛色。 她问:“君帝呢?” 宫一:“说起来,三日前便不见他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些日子光顾着担心主子了,宫一宫二一时间竟谁也没注意到庄卿的不见,直到宫翎琅问起来,才恍然,狗子已经不见许久了。 “去找。”宫翎琅起身,力量暴走的余韵让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当时那般靠近的庄卿。 即使他没事,也必然受了伤。 “主子,您刚醒来,还是先好好休息。” “不用管我,尽快去找帝君,若是找不到就去万和堂调动人手,务必要将人,狗找回来。”说着,宫翎琅一顿,想到恢复人形的庄卿,找狗未必会找到,于是道:“若是狗找不到,去皇宫打听打听太子。” 虽然不明白找狗和太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宫一宫二还是照做。 想了想,宫 翎琅决定再去郊外找一找,碰碰运气,万一呢。 郊外空空如也,断裂的树木,深陷成坑的土地昭示着不久之前这里进行过一场恶战。 找遍了四周,并未发现庄卿的身影。 宫翎琅不免失望,不在这里…… 越过灌木丛,提脚欲走,便听一声呜咽。 似乎是……幼崽的声音? 眼中骤然出现了光亮,带着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出来的欣喜。 拨开灌木丛时,手指似是沾染上了什么东西。 是血。 干枯的血迹带着粘稠。 宫翎琅眼眸一暗,果然受伤了。 遵循着血迹一路走过去,在一颗树下看到了一只幼崽。 蜷缩着身体,奄奄一息。 宫翎琅靠近过去,待看清楚幼崽后,一愣。 不是君帝。 君帝通体雪白,即使受伤也浑身矜贵,可眼前的狗虽通体雪白,可眉间却又一道红痕,在白色的皮毛中尤为显眼。 他气息微弱,似乎是受了伤,身上也有血腥味传来,可她并未看到伤口。 若是以往,宫翎琅看都不会看一眼的走开,可如今,她却没有犹豫的走了过去,抱起了幼崽。 果然。 伤口隐藏在身体下方,皮肉翻转,整个肚子似乎要被割穿。 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若非她及时发现,幼崽恐怕凶多吉少。 回到院子后,宫一看到幼崽后惊呼一声:“君帝这是怎么了 ?是谁伤他?我去宰了他!” “不是君帝,去拿药来。” 宫一拿药过来,宫翎琅小心翼翼的替它换药,因药物的刺激,幼崽抽搐身体,发出呜咽。 可怜兮兮的。 直到换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宫翎琅才松了一口气。 “主子,这不会是君帝的私生子吧?” 长的也太像了,若非额间的刺红,那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私生子? 她们在说什么? 庄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了一张绝美清冷的脸庞。 狗眼一亮。 哦,美人! 他坐起了身,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跌坐回去。 嘶,好痛。 却不想,出口的并非人言,而是一声极其虚弱的呜咽:“嗷。” 嗷? 庄凌狗脸一僵,看着自己的手,不,爪子,狗脸闪过震惊。 扭头,是摇的欢快的尾巴。 爪子?尾巴? 啊这…… 他记得自己被人追杀,怎么昏迷醒来就成了幼崽? 试图变回人形,力量被压制,别说变回人形了,就是维持幼崽形态都困难。 这个伤让他险些见了阎王。 是美人救了他,还给他包扎。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错? 如此想着,庄凌仰头看着宫翎琅,惊叹,尽管他见美人无数,不得不说,眼前这个才是真绝色! 宫翎琅发现这狗眼睛极为漂亮,是罕见的紫色,此刻亮晶晶的, 甩着尾巴。 这是在……示好? 宫翎琅挠了挠对方下巴,看到对方尾巴摇的更厉害了。 然后,庄凌感觉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一凉,尾巴被掀起,传来宫一天真无邪的声音:“主子,这也是公的。” 轰—— 庄凌自诩浪子,也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轻薄,还被姑娘掀开尾巴,充满高兴的说是公的! 狗脸扭曲,露出了爪子。 宫一的声音还在耳边:“主子,为了不让他走上君帝的老路,我们要不要给他绝了?” 绝? 绝什么? 当然是绝育! 绝无可能! 他乃情场浪子,虽然一朝被追杀成幼崽,也休想玷污他的清白! 休想! 似乎看出狗子的僵硬和紧张,宫翎琅将幼崽放到柔软的垫子上,却不想重伤的幼崽忽然翻身跌入地下。 “嗷!” 疼死本公子了!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到处都是讨人厌的味道? 这时,庄凌才注意到,房间里充斥着同类的味道。 光凭气息就可以判断,对方是一只及其强悍的麒麟。 怎么回事? 美人已经有麒麟了? 他忍着伤痛在床上嗅了嗅。 狗脸裂开。 味道如此浓郁,这是,同床共枕了? 要知道,麒麟是一个及其专一的物种,一旦选定了伴侣就会落下标记,且麒麟是一个及其霸道的物种,自己的地盘绝对不会 允许有其他的物种入侵。 这里虽然没有麒麟的标记,但是光凭这霸道的气息就能识别,差不了多少,留下标记是迟早的事情。 明知家里有麒麟,美人竟然还带他回来。 嘶—— 美人玩这么野? 刺激! 与此同时,郊外不远处的后山山洞中。 一名墨发白衣的男子无意识的昏迷着,长长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白衣上。 见他双眸微闭,似是睡着了一般,阳光照进山洞落在他的身上,身上虽有刺目的血迹,却无损他的俊美,反而在那冷峻的脸庞多了几分妖异。 山洞人烟罕至,此刻却又沙沙作响声。 即使陷入了昏迷,本能的警惕让他察觉到有人的入侵立刻睁开了眼眸,是冷漠,是凌厉,是肃杀。 “谁?出来!” “啊。”一声惊呼响起,一名少女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他。 庄卿蹙眉,眼中浮现不耐,“不想死,就离开。” “你,你受伤了。”被惊过后,少女怯怯出声,可面前男子浑身散发着冷漠,叫人难以靠近。 庄卿此刻身受重伤,且被系统冲击的脑子混沌,本该是警惕性十足的,也该立刻驱逐少女,可他却没有出声,甚至有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放松。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试图靠近的少女怯生生的后退,直到离开。 他闭上了眼,任由血脉修复伤口。 第30章 感情,只会影响我 她没事,这很好。 可却从未寻过他。 甚至,拥有了另外一条狗。 男子衣袍随风舞动,发丝缱绻飞扬,在空中划出一道有一道墨色的痕迹,他就这么看着。 眼神渐冷。 良久,喉头发出一声冷笑:“无聊。” 衣袍翻飞,转瞬消失。 而在院中打滚撒娇的庄凌一个激灵,看向一处,不停的耸动鼻子。 这味道…… 好熟悉。 突然出现的味道不就是美人身边的麒麟的味道吗? 来捉奸? 不。 如果真的来捉奸,他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的活着? 伴侣有了另外一只麒麟,不被揍死才怪。 况且那味道转瞬即逝。 错觉吧。 庄凌心想,若对方真的出现,怎么可能会不了了之? 还是不是真麒麟了。 * 庄卿回到皇宫后,便被传到了皇后宫殿。 对方 依旧雍容华贵,慵懒不失威仪,见到庄卿后,皇后红唇上扬:“看来你已经解决了冒牌货,母亲真是为你高兴。” 庄卿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您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可真是冷漠啊庄卿,好歹我也是怀胎十年辛苦生下养育你成人的母亲,你竟这般不耐烦,连多余的话都不想与母亲说了吗?母亲可真是伤心啊。” 抹着莫须有的眼泪,皇后一脸失望与伤心。 庄卿:…… 母亲这个路数他太清楚了。 接下来,她一定会追忆过去。 “想你小的时候,会抱着母亲的腿要亲亲,如今却是这般死相,果然是遗传了你那死鬼爹吗?” 庄卿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维持冷漠。 这个时候,只要静静的听着就好,不要妄想插嘴,做这种 多余且不讨好的事情,否则,将会迎来更加恐怖的控诉。 果然,见长子浑身冷漠,俊脸没有多余的表情,皇后便收了声,心道真是无趣:“既然回来了,打算何时成婚?” 庄卿看着皇后,冷冷道:“我不会成婚。” 意料之中的答案。 “麒麟一族向来讲究信用,你祖父的许诺我们必定要给宫家一个说法,不成婚?你有更好的打算?” “我会护她十年。”庄卿道:“直到她结婚生子,安稳无忧。” 将自己的未婚妻推举别人,看着对方结婚生子,不愧是你啊庄卿,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那么你呢?”皇后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他:“宫翎琅乃是我见过所有女子中最聪慧的,她的手段魄力堪比麒麟一族,这样的她你都不放在眼里,是你 眼光太高打算另寻他人,还是打算孤独终老呢?” “她很好,却并不适合我。”脑海中浮现女子冷漠又戏谑的眼眸,庄卿冷冷:“我志不在此,我追求强大,情感只会是我变强路上的挡路石。” 那种东西,对旁人来说可能是求而不得又无比珍贵的东西,可对于他来说,是累赘,是最无用的东西。 “哦?麒麟的一生很漫长,这个话说的为时尚早,可不要后悔啊我的儿子。” “我从不后悔。” “啧,这又臭又冷的臭脾气,果然继承了你的死鬼爹,当初为娘真是瞎了眼。”皇后扶额叹息:“既然这样,那么随你。” “对了。” “武灵王的次子在来京的路上失踪了。” 庄卿皱眉:“武灵王已经告老还乡,他的儿子应该也在大野泽。” “孩子长大了 ,想出来历练一番,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太弱了,沉迷女色的家伙,注定会死在女人的手里。”庄卿一针见血。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他若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来京的路上,这是我们的地盘,有人在我们的地盘对族人动手。”皇后眼睛眯起,是凌厉,是煞气,“这是对我们的挑衅,庄卿,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了。”庄卿颔首:“我会找到他。” 转身离开之际,传来皇后的声音:“你还记得表弟的模样吗?” “母亲,麒麟的鼻子不是摆设。” 言下之意便是,不认识。 说罢,便提步离去。 皇后嗤笑:“真是个不可爱的臭小子。”又想到什么,眼神冷了下来,红唇上扬着:“天道残破,真是什么魑魅魍魉都出现了。” 第31章 修罗场 时间不紧不慢又过了半月。 这半月中宫翎琅从未放弃过寻找庄卿,为此,宫一宫二将京城的狗掀了个底朝天,这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莫不是遭遇了不测? 于是,她们发动狗子,就连近死了的狗都给刨出来。 活要见狗,死要见尸! 寻狗虽然狼狈,宫一宫二却找的起劲。 君帝虽然不是一条严格意义上的好狗,但也是她们家人般的存在,是生是死,他们都要找到。 “靠!我忽然想起来了!”宫一忽然停下刨坑的手,目光严肃。 宫二不由看她:“什么?” “我们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君帝会不会让人给炖了?” 宫一话落,宫二后背覆满一层冷意。 主子这些日子思念君帝的模样她们放在眼里,若真是这样…… 二人直奔京城各大狗肉馆,将里面掀了个底朝天,打算撬开老板的嘴,询问君帝下落。 活着还好,死了,就送他们上西天。 宫翎琅尚不知宫一宫二的一番鸡飞狗跳,皇宫来信,太子邀她到皇宫去。 太子…… 宫琳琅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 神色莫测却又带了那么点冷意。 假太子一死,现在的太子 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想到这一些日子她不停的寻找,担心就成了一场笑话。 太子殿下。 好,真是好啊。 在她脚边的庄凌莫名感觉到一股危机,瞬间炸了毛警惕的看向四周。 有杀气! 而远在皇宫的庄卿眸色冷冷,看似无常的模样着透露着些许的不易察觉的纠结。 那日与冒牌货一战,宫翎琅的贸然插手,足以说明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凭她的聪慧,知道也是理所当然。 此次邀她进宫也不过是与她摊牌一些事情,以及二人的婚约。 可真当见了宫翎琅,对上那双漠然的眼睛时,欲说的话却被尽数的吞在口中。 视线落在了怀中到狗身上。 庄卿不自觉的皱了下眉头。 “宫翎琅见过太子殿下。”话语冷冷客气至极:“不知殿下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庄卿眸色更冷了。 他心中浮起了不悦。 不悦她的言语这般生疏,更不悦她怀中有了别的麒麟。 仿佛地盘被冒犯,位置被取代。 被取代? 庄卿敛了眼中的嘲色。 可笑。 “听说前些日子宫姑娘受了伤?” “一点小伤,竟劳烦殿下挂心。” 肉眼可见的。庄卿心情更不 好了。 怀中的庄凌早已炸起了毛,若非死死压制,恐怕现在早已从喉咙中发出了威胁声。 我X,这个味道好他妈刺鼻。 还好他妈熟悉。 这不就是饲主身上沾染的麒麟味道吗? 竟然是他这太子表哥! 一边吊着太子,一边背着太子养别的麒麟。 如今还被抓了个现行。 竟还能这般面色不改。 不愧是饲主,牛逼! 乍然间对上了一双冷漠刺骨的眼眸,庄凌感觉浑身被刺透,毛发竖立,终是无法抑制本能地弓起了身子发出威胁声。 庄卿的视线落在了宫翎琅身上:“这是你的……狗?” “如殿下所见!” 她竟然承认了! 自己离开时间上不久,她竟又有新欢。 心中被浓浓的不悦所霸占, 他冷笑。 女人果然是喜新厌旧。 他道:“不过如此。” 自己的狗自己打可以,同样的,自己的狗是什么德行,还轮不到他人评头论足。 宫翎琅勾唇,虽是笑着,可眼中却流露出了几分冷意:“玷污了殿下的眼是我的不是,如此,宫翎琅便先告辞了。” 看着转身就走的宫翎琅,庄卿眼眸一冷:“站住!” “殿下还有事?” 庄卿嘴唇 紧紧的抿着,他踱步到了宫翎琅面前。 随着他的到来,压迫感也随之而来。 宫琳琅感觉自己被黑影笼罩抬眸,便见庄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 同样的冷漠,同样的隐含怒气,谁都不肯避让,谁也不肯退缩。 空气中似乎能传来噼啪声。 “你对孤有意见?”庄卿淡淡的。 “宫翎琅不敢。” 只要想到这半个月自己所做的蠢事,宫翎琅心中就不可抑制的腾生出了怒气,那种被愚弄,被利用的情感占据了脑海。 所有的担忧皆化为了可笑。 偌大的大厅之中,莫名的气氛紧张,竟是让人感觉到了窒息。 宫翎琅眼中压抑着怒气让庄卿一愣。 她在生气? 为什么? 这时大厅外传来了声音:“殿下,有人要见您。” 这一声也骤然打碎了凝聚在此时的窒息感。 庄卿率先收回了眼眸:“谁?” “是名姑娘。” 姑娘? 庄卿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什么:“让她进来。” 很快,姑娘被带到了庄卿面前。 那是一名神色娇怯清秀的姑娘,此刻触及到庄卿的目光时,如同触电一般猛地撤回,她低着头来到了庄卿的面前,露出了一个 小小的笑容:“原来您就是太子殿下呀,看到您没事真的太好了。” 庄卿看着面前的姑娘:“你想要什么?” 那日他昏迷不醒,那姑娘去而复返,将他照顾了几日。 庄卿不是狼心狗肺之辈,这姑娘穿着寒酸,他便给了自己玉佩,若是有什么困难大可寻来自己。 姑娘先是一愣,继而摇了摇头。 因为紧张,她的双手不停的搅动着,她小声地说道:“我什么也不想要。” 面前的男子身形高大,极具压迫感,单单是一身气势便身让人难以呼吸。 姑娘白着脸,声音略带颤抖却坚定的说道:“我只是想要看一看殿下是否无事。”说着她略是松了一口气,很是高兴道:“看到殿下没事我就放心了。” 庄凌窝在宫翎琅怀中瑟瑟发抖,耳朵竖成了飞机耳。 卧槽卧槽卧槽! 这是什么修罗场? 养麒麟的饲主背着本尊在外养了他这么个小三麒麟,而太子表哥竟然也背着饲主在外养了别的姑娘。 如今姑娘还找上门了。 啊这…… 庄凌斯哈斯哈吸着冷气。 心想真他妈刺激。 原配对小三,以庄凌对人类的了解,接下来必然是惨不忍睹的血腥场面。 第32章 剑拔弩张 “没什么事的话,臣女先告退了。”宫翎琅出声便是打断了二人人的你一言我一语。 姑娘似乎没有想到还有人,忽然惊呼了一声,看了一眼宫翎琅,神色怯怯的。 “狗留下。” 宫翎琅笑了:“凭什么?” 庄卿瞥了一眼庄凌,自是第一眼便能认出这就是他那走失的蠢货表弟:“他是武灵王所养,前些日子走失。” “武灵王早已告老还乡,殿下如果想说,不妨找一个精湛的理由。”这是把她当傻子糊弄不成? 庄卿皱起了眉头:“你不信孤?” “殿下若是拿出证据,自然臣女就信了。”宫翎琅抚摸着庄凌皮毛一下一下。 麒麟肉眼可见的身体僵硬着。 他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宛如灵氏一般,割着自己的皮肉。 这般怀揣着明显的警告,让庄陵不受控制的挑衅回去。 他扭头舔上了龚琳琅的手。 湿乎乎的。 工龄了皱了一下眉头,略是嫌弃将戴在手上的口水擦在了他的身上。 长卿扭头对丝虫说道。“拿来” 不一会儿是从哪上来一幅画轴与一封书信。 画轴上面好像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狗子,额间一抹紫红,最是显眼。 庄卿 将书信递给宫翎琅,上面声泪俱下的写着儿子如何走失,如何悲痛欲绝。 将一条狗当儿子养,武灵王的口味倒真是别具一格。 宫翎琅心下有些失落,她将庄凌放在地上:“那么我就并不夺人所爱了。” 庄凌傻眼了,他急了。 一口咬住了宫翎琅的衣服。 别啊饲主! 把他一只麒麟留在这里,回头不得被太子表哥片成肉涮着吃啊。 宫琳琅并未感觉到庄凌的危机感,反倒瞧着他这把模样,心里暖洋洋的。 养了半个月的狗,便是有如此深情,果然狗比狗得扔。 “那么殿下,宫翎琅便先告辞了。” 宫翎琅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那背影让庄卿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他没错过方才宫翎琅眼中的一闪而过的怅然。 就这般舍不得这蠢货吗? 想想他在身边时也不曾见到她这般重情义。 “站住。”话从脑子未过,便以出口。 “殿下还有事?” 庄卿来到了她面前,盯着她眼眸,问:“你不高兴?” 宫翎琅挑了挑眉,笑了,她反问:“我该高兴?” 庄卿抿唇。 “到底是养出了感情,不舍殿下也该理解吧。”宫翎琅的视线落在庄凌的身上, 似是漫不经心的一说,又似是意有所指:“这般重情义的狗,没人不喜欢。” 庄凌浑身的毛炸开了。 饲主害我! 庄卿眼眸一沉:“你在怪我?” 宫琳琅笑着反问:“不该吗?” 庄卿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何如此的理所当然。 他是不辞而别,可这个女人也从未寻过他,不是吗? 若论起生气,他更应该是生气的那一个才对。 宫翎琅自是注意到了庄卿的不悦。 不告而别,害她白白担心了一个月,这男人如今竟还在质问她? 呵。 空气似乎愈加的稀薄,唯有二人周身包裹着旁人看不懂的气场。 二人谁都不肯退让。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这一刻迸发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他们僵持着,在彼此的领域这种无形的交锋者。 庄凌悄咪咪地移动着身体,企图偷偷溜走,岂料庄卿目光骤然落在身上:“你去哪儿?” 庄凌寒毛竖立,噌一下跑到宫翎琅的身边,叼着她的衣摆死死不松嘴。 宿主,救命! 宫翎琅没有感觉到庄凌的恐惧,只感觉到了他的不舍,摸了摸他的头后,便转身离去。 然后又被咬住。 宫翎琅想走,庄 凌死活不让。 一人一狗陷入僵持。 宫翎琅将目光落在了庄卿的脸上。 庄卿目光落在了庄凌的身上。 堂堂麒麟竟舍弃了麒麟的骄傲,伪装成一只狗来讨好人类。 没出息的家伙! 麒麟算什么?他都快没命了,还在乎什么出席尊严? 庄凌不管,他就是要跟着饲主走。 他可太清楚,一旦若是自己被留在这里,等待着的自己是何等的下场。 开玩笑,他当了太子表哥的小三,太子表哥能放过他? 就麒麟这个占有欲强烈的性子,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而太子表哥又是麒麟一族的未来的族长,那占有欲只能只多不少。 把他留给太子,他焉有命在? 最终庄凌背庄卿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肉,眼中含泪目送宫翎琅离开后,浑身散发着一股生无可恋的死气。 天要亡他! 接着发出长长地抽泣。 庄卿颇是嫌弃的将他丢至一边,方才注意到还一直留在这里的姑娘。 那姑娘触及到庄卿的目光时,急急说道:“我这就离开。” 说罢便追着宫翎琅的身影离去。 宫殿中唯有俩表兄弟面面相觑。 良久后,庄凌撒腿就跑。 庄卿紧追而上。 姑娘追上宫翎 琅后,神色怯怯的便一直时不时的偷看她,察觉到宫翎琅的视线后,又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收回了目光,紧张又无错。 直到快要到宫门口时,宫翎琅才停了下来看向她,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姑娘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为何一直看着我?” “是姑娘太好看了,我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美丽的人,一时间看呆了。”说着那姑娘红了脸庞,双手紧张的搅动在一起:“冒犯了姑娘,对不起。” 宫翎琅点了点头,慢悠悠的朝宫门走去。 姑娘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良久后传来宫翎琅轻轻冷冷的声音:“你很有眼光。” 姑娘先是一愣,继而脸颊爆红。 她看着唇角上扬的宫翎琅,不自觉的也露出一个笑。 心想这人可真美呀,比仙女还要美。 她的容貌,她的气势,比她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美,都要出色。 她心想,这样出色的人怎么可能是书中寥寥无几一笔带过,悄无声息死在回京路上的雨夜呢的人呢? 原着对宫翎琅的描写并不多,她的出场仅仅是一句举无轻重的让人转眼便忘记的书中人物,竟然是这样一个让人出色着迷的女子。 第33章 道歉 没有了狗子的叨扰,宫琳琅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当得知庄陵竟是武灵王所丢失的狗子后,宫一宫二失望了好久。 君帝没了,好歹还有个狗蛋能陪着主人,可如今狗蛋竟也没了。 主人好不容易多了些人气儿,这一下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哎。 宫翎琅没有想到会再次见遇到庄卿。 此时他的身边多了一名少女。 少女眉眼弯弯,瞧着她后便对他笑了笑,惊喜无害。 是那日从宫中与她一同离去的少女。 这些日子,宫翎琅想开了。 陪在她身边的是君帝,并非是太子殿下。 随着假太子的消失,君帝也在那场战斗中消失。 与她朝夕相处的君帝早已消失。而此刻面对的是太子殿下。 先前的种种愤怒纠结也随之被放下。 他该迁怒的是君帝而非太子殿下。 四目相对。 庄卿的淡漠,宫琳琅的平静。 一触即发,随之便移开目光。 他们本该如此。 系统将他们绑定,如今随着冒牌货的消失也该回到正常的命运。 擦肩而过之时,迎面扑来一个白色的团子,宫翎琅下意识的接住。 而庄卿的目光微微下垂,目光定格在了勾着宫翎琅衣衫不松爪的麒麟身上。 庄凌死死地抱着宫翎琅的胳膊,嗷嗷嗷叫着 。 声音凄惨。 惨是真的惨。 这些天来,他过得简直不是麒麟的日子。 日日被挨打。 花式被挨打。 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这是麒麟过的吗? 宿主救命啊! 再这么下去会死麒麟的! 庄凌呜哇呜哇的告状,然而到嘴边都化为了一声声—— “嗷嗷嗷!” “嗷嗷嗷!” 声嘶力竭。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宫翎琅视线移到庄卿身上:“你虐待狗了?” 蠢货! 麒麟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堂堂麒日不肖想正道,反而流连花丛沉迷女色,简直混账! 他身为兄长,理应担任教训弟弟的责任。 实力如此不济,保不准会在死在什么无人可知的地方,孤儿大发慈悲亲自教导他。 谁曾想这蠢货竟将他说的如此不堪。 虐待? “呵。” 从庄卿口中吐出一字。 仅仅是这一个字,却让庄凌瞬间安静如鸡。 头埋在宫翎琅的两臂之间瑟瑟发抖。 宫翎琅在庄凌身上一阵摸索,并未察觉到伤口后便将他递给庄卿。 庄卿没有动作,冷冷看着她。 “怎么?” 庄卿眉头皱眉的更紧:“你摸他?” 宫翎琅挑眉:“有什么问题?” 问题。 问题可大了去了。 旁人不知,可他难道还不知吗?庄凌 这蠢货为了讨女人欢心为装成幼崽占尽便宜。 内里却是个实打实的成年男子。 “很好。”庄卿拎着庄凌的后脖颈提到面前。 对上庄卿的目光,庄凌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要死了吗? 啊,他可能要死了吧。 短短一个对视,庄凌便连遗言都想好了。 “宫姑娘?”这时一道柔柔声音将庄凌拯救于危难之中:“真是好巧。” 白飞飞款款的走过来,看到庄卿后,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惊喜的的笑容:“飞飞见过殿下。” 庄卿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宫翎琅的身上。 宫翎琅被盯得不明所以:“看什么?” “脏。”庄卿淡声,眼带嫌弃。 宫琳琅高挑眉头,笑了。 被气的。 这狗男人竟然嫌她脏? “那就不污了殿下的眼,宫翎琅先告退了。”宫翎琅转身便走,下一刻却被拦住了去路。 宫翎琅似笑非笑:“殿下何意?” 对上宫翎琅漆黑的眼眸,庄卿隐隐觉得她误会了什么。拿出帕子递给她:“擦手。” 宫翎琅一愣,接过帕子将手擦拭干净,又问:“殿下觉得可是干净了?” 庄卿点头。 嗤笑一声,宫翎琅道:“下次殿下不妨多说几个字,免得让人误会。” 白菲菲笑容僵硬。 指甲陷入掌心 ,微微刺痛掩饰了眼中的阴郁,却在这时察觉到一道目光,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 见白飞飞看过来,顾林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是谁? 白飞飞正欲再说话,却听一道娇娇怯怯却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殿下。” 顾林指着白飞飞说道:“这位姑娘一直在看着您,好像有话要对您说。” 白飞飞笑容一顿,对上庄卿淡漠的眼眸后,柔柔一笑。 庄卿:“白小姐有事?” 白飞飞道:“方才远远看到宫姑娘,便来打一声招呼,没想到殿下也在,可真是巧。” 看到宫翎琅打招呼是假。怕是早已看到殿下,所以才借着宫姑娘的名义来打招呼洋装巧遇才是真。 顾林看日白飞飞,心下不屑。 切。 装的还挺像这么回事。 庄卿嗯了一声。想到什么似的转向宫翎琅:“接下来可还有事?” “怎么?殿下要请我吃饭?”宫翎琅笑问。 却见庄卿竟点头。 宫翎琅一愣。 庄卿说道:“道歉。” 这下宫翎琅彻底的愣住了。 就连白飞飞庄凌也震惊地张大了眼睛。 白飞飞死死遏制着自己外露的情绪。 宫翎琅她竟何德何能!惹的殿下注意也就罢了,如今竟能让太子殿下屈尊到至此! 她凭什么! 庄凌毛都炸开了。 夭寿了! 他那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表哥竟然也会说出这种话,竟然也会对姑娘示好? 麒麟一族莫不是要完蛋了? 唯有顾林一脸兴奋,暗搓搓的搓一个手指,难掩激动。 庄卿说得坦然,宫翎琅笑了,眼中笑意驱散了些许冷漠,她点头:“殿下盛邀,这是我的荣幸。” 这时白飞飞道:“殿下可好生偏心,这就请宫姑娘吃饭,那我们呢?” 她面色带笑颜与娇嗔,似是玩笑话一般打趣。 若是旁人定会碍于情面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可偏偏庄卿并非常人,他向来直接。 “她是孤的未婚妻。” 言下之意,他请未婚妻吃饭理所应当,可她们又是他的什么人? 况且有些事情还需要对宫翎琅说清楚,旁人在只能无端打扰。 白飞飞笑容僵在了脸上,讷讷道:“殿下说的在理。” 未注意白飞飞的不自在,庄卿又道:“饕餮楼的饭菜不错。” 宫翎琅点头:“好,那就去那里。” 二人相携离开时,庄卿将庄凌丢给了顾林。 看这两道离开的背影,顾林瞥了一眼神色僵硬的白飞飞。 她想到了剧情。 这人长得不错,心计手段也都是一等一的,若非没有遇到宫翎琅,她是笑到最后的人,可惜…… 第34章 危机 饕餮楼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方小小的雅间之中隔绝了外面的纷扰。 房中二人皆未说话,气氛却平和安静。 宫翎琅不得不承认庄卿的确生了一副好相貌。 不同于冒牌货伪装出来的温润,庄卿的样貌是锋芒毕露的,一身华贵的即使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单单他坐在这里,便让人感觉到了震慑。那双眼眸矜贵冷漠,好似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可当他看过来时,又好似被他放入了心底。 多情又无情。 很复杂。 可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却并无违和。 长到脚踝的乌发如今只到腰间。 可惜了。 宫翎琅心想,脸上有着图腾的庄卿更是妖异, 与此刻相比起来,对方更多的是冷漠矜贵。 “殿下长发的样子很好看。”宫翎琅率先开口。 挑明了二人的心照不宣。 庄卿看她:“你喜欢?” “俊美的公子谁会不喜欢?”宫翎琅笑道:“尤其是殿下这样的男子,是个人都会喜欢吧。” 说着喜欢的话,可眼中却一片清明,冷静的可怕。 虚伪的女人。 庄卿低敛的眼中冷意满满。 “殿下方才说要与我道歉?”宫翎琅问。 庄卿不答,抬眸看她。 宫翎琅道:“其实大可不必,宫翎琅和德何能竟能让殿下屈尊。” 庄卿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眼中浮现了不悦。 他明白宫翎琅的话外之意。 在她身边的是君帝而非太子殿下。 而如今他以殿下身份来道歉,的确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更没有立场。 宫翎琅的话明确的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她在与他划清界限。 “殿下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宫翎琅给他倒了杯茶水,笑着说道。 看着她的模样,庄卿心中浮现了一股不明的怒意。 “你很开心?” 开心? 宫翎琅道:“倒也没有。” 一时间,二人谁都再没说话,房间陷入了安静。 空气中隐隐流露出些许不易察觉却存在的紧张。 他在生气? 宫翎琅看着面色冷淡的庄卿,心道,为什么? 她并没有说惹他生气的话。 分清彼此的身份,这不是他乐观其成的吗? 这时,雅间外响起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夹杂着狂犬与人类的惊呼声。 “快,快拦住他!” “卧槽,这狗疯了!” “救命救命啊!” 听着外面叮铃当啷兵荒马乱的声音,宫翎琅道:“外面好像出事了,出去看看?” 未等宫翎琅起身,房门被撞开,一道白色的影子迎面扑来,却并非扑在宫翎琅身上,而是散发着生人勿近一身贵气的庄卿身上。 庄卿看着撞入怀中狗胆包天的蠢货,拎着他的脖颈下打量着 ,好像在思考着要从哪里下刀。 庄凌毛都炸飞起来了,嗷嗷叫着眼中难掩愤怒。 “是他!那个冒牌货!”庄凌对庄卿说道:“那个重伤我的贼人冒充了我的身份!哥,杀了他!” 庄凌满心愤怒,一双眼中是冰冷的杀机。 本以为是仇家追杀,没想到竟是对方怀有预谋,打算将他取而代之! 冒牌货。 庄卿起身,拎着庄凌抬步出去,在楼下看到了一身华服的贵公子。 贵公子神色狼狈,脸上被挠出了几道血痕,周围拥簇这几名姑娘一脸心疼。 “该死的!快给本公子抓住那条狗,今日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贵公子长了一副好相貌,白白嫩嫩一张娃娃脸,那双桃花眼格外的惹人怜爱,可此刻衣衫破碎脸上多了红痕,双眼中怒气腾腾,无端的破坏了这幅好相貌,倒是略显狰狞。 然,无人应他。 只因庄卿手中拎着一只狗在众人的注视中下了楼。 能在饕餮楼吃饭的无一不是非富即贵。 即使没见过庄卿,不识他身份的,也被他这一身气势所震慑。 贵公子看到庄卿后,先是一愣,面上露出喜色,他推开了姑娘们疾步迎了过去,却在对方的目光之中,距离对方三步之遥停了下来。“表哥,你竟然在这里,这畜生方才伤了我,你把这畜生交 给我,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去你妈的,你才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 庄凌呲牙咧嘴,喉咙中发出低吼,露出的爪子散发着寒光,若非没有庄卿桎梏,他现在就咬破他的喉咙。 少年却丝毫不觉,他欲靠近庄卿,却被那双冷漠的目光定在原地,脸上浮现局促。 他试探道:“表哥?” 庄卿冷眼看这个冒牌货,眼眸冷冷,心中已然浮现了杀机。 麒麟血脉不容玷污,这冒牌货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他的勇气,竟能让他试图将麒麟血脉取而代之。 他想到了先前的冒牌货。 这个人是否也有系统? 一模一样的脸,就连他也分辨不出分毫作假。 跟随出来的宫翎琅看到那少年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便乍然响起:“发现入侵者,发现入侵者!” “驱逐入侵者!驱逐入侵者!” 又一个吗? 比起一开始的茫然无措,现在宫翎琅已经能够良好的适应, 见庄卿不语,浑身却散发着不悦的气息,宫翎琅来到他面前笑盈盈的说:“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这位公子可莫要乱攀亲戚。” 少年看到宫翎琅后先是一愣,继而不服输的说道:“我才没有乱攀亲戚,他真是我表哥!” “你说是你表哥就是你表哥,可有证据?”宫翎琅话落,少年少 年一愣。 眼中闪过一抹懊恼。 糟糕。 当初天道追杀他,系统给他挑选了一个很安全的身份躲避。 皇亲国戚,武灵王的幼子出来历练,中途被他鸠占鹊巢,而少年的身上的确没有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系统,现在该怎么办?” 【宿主莫方,待系统给你伪造一份。】 只见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份书信递到庄卿面前:“这是我爹的书信,不信你看。” 少年很自信。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就连伪造也与真人一模一样,分辨不出分毫作假。 庄卿眸色更沉,杀机更浓。 他可以确定这面前的少年的确拥有系统一样的外来力量。 对上庄卿的眼眸,少年下意识的摸了摸头。 一股凉意袭上后背。 他有种被利刃贯穿脑袋的感觉。 庄凌呲牙欲裂。 他爹从来没有写过书信这玩意,他爹大字不识几个,是麒麟一族出了名的文盲,怎么会写这种东西? 可狗爬一般的字迹却如他老爹一模一样。 一股危机袭遍全身,四肢冰冷,他有种感觉,这冒牌货或许真的能将他取而代之。 而他则会消失在无人可知的角落。 这样的直觉强烈到刺激着庄凌的大脑,眼中逐渐泛红,喉咙中发出了威胁,若非庄卿桎梏捏着后颈,他现在已然将面前的冒牌货扑杀。 第35章 不对劲 庄凌嗷嗷嗷不停。 庄卿捏紧了他的后颈肉,眉头一皱:“安静。” 庄凌:…… 好他妈委屈。 冒牌货也就罢了,他哥还凶他。 这日子他妈的没法过了。 庄卿瞥了眼少年,眸色淡淡:“随我来。” 少年一看立刻面露喜色的跟了上去。 “系统真有你的,不愧是你呀。” 当少年跟着庄卿一路来到京郊野外越走越偏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面色狐疑,强行压下心头不安。 【系统,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宿主请放心,只要本尊不在,任何的危险都不可能伤害到你。】 少年放心了。 庄卿停下,看着面前的少年。 这是一副完美的皮囊。 若非身上并无麒麟的味道,就连他恐怕也无法分辨。 他将庄凌丢给了宫翎琅。 宫琳琅拎着幼崽一跃到了树枝上。 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进可攻,退可守。 刹那,庄卿拔剑。 剑锋闪烁着寒光直刺少年咽喉。 庄卿的动作极快,快到少年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便感觉有什么自体内喷洒而出。 手不自觉抬上脖梗,粘腻的触感瞬间浸没神经。 手掌与脖颈所到之处,皆是刺目的红。 后知后觉的,少年眨了眨眼,表情被愤怒所期待:“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少年怎么也没想到庄卿竟会选择与他动手。 血流如注,眨眼之间明媚的少年郎便被 血染红,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然,命脉被触及,少年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果然。”庄卿喃喃:“没有用。” 少年的身上怀揣着未知的系统。 系统维持着他们的生命,甚至给他们寻找合适的身体,若是成功便必然将本尊取而代之。 他眼中腾升起了怒火,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不论是先前自己的冒牌货亦或是此刻的少年,如此光明正大的入侵,庄卿感觉到被愚弄,被羞辱。 “谁给你的胆子?”淡漠冷然的眸子腾升起了一簇火焰,庄卿手持刀剑,凌厉的气势割人眼球。 “竟然被发现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被发现了,算起来,这是他游走这么多世界第一次被识破。 愤怒的表情转为从容的笑容,他的手覆在脖颈上,只见那深刻见骨的伤口顷刻之间便恢复如初,唯有血迹残留。 满手的血让少年眼中闪过厌恶,他目光直勾勾看着庄卿,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本以为身体便是绝佳,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舔唇轻笑:“我要你。” 这样尊贵的身份,强悍的身体才是绝佳。 只要代替了本尊,他便是这个世界的天运之子。 代替他? “狂妄的小子。”庄卿冷冷一笑,发丝飞扬,衣袍猎猎,清冷肃杀,让人不敢造次。 【系统我要他,助我!】 灵气的碰撞使得周围的树木皆断, 凛冽的罡风肆无忌惮的扫荡着一切可摧毁之物。 少年的身影灵活后退以及庄卿的步步紧逼,看似单方面的压制,可宫翎琅看的清楚,少年并未尽全力,那是逗弄着猎物,欣赏着对方的追逐的狩猎者姿态。 他在等待, 等待猎物露出破绽,方可露出自己的爪牙,将其一击毙命。 庄卿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弃了长剑,手指成爪,直至对方咽喉。 刺耳的断骨声格外清晰,少年被扭断了脖子。 身体被丢至一旁,下一刻就见少年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捧着自己的头扭动,斜看着庄卿面上带笑,却是让人胆寒的恶意:“你杀不了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杀了我。” 庄凌瞳孔骤缩。 这是什么东西? 他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就算是麒麟,也无法做到死而复生。 “是吗?”庄卿冷冷, 属于麒麟的气息刹那喷涌而出,是凌厉,是震慑,是威胁。 余波扩散出去,是守候友人,是震慑宵小! 少年脑海中乍然响起了系统刺耳的声音—— 【警告警告发现异常,发现异常!】 “怎么回事?” 【发现异常,系统启动自保功能,请宿主即刻诛杀此人!请速宿主立刻诛杀此人!】 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庄卿已然踏着凌光袭来。 少年气势骤然大变,浑身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罡风后,他竟是稳稳 的接住了庄卿的一击。 身体不似人类的柔软,竟像是玄铁一般坚硬,庄卿被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一棵树上,树干应声而裂。 宫翎琅感觉到手臂刺痛,幼崽的爪子已然刺进手臂中。 庄卿的强宫翎琅是知道的,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冒牌货竟然能将他重伤。 这样的力量…… 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即使伪装的再像,也休想取代本尊! 庄凌挣脱了宫翎琅的怀抱,朝着冒牌货飞奔过去。 咬碎他的喉咙,厮碎他,诛杀他! 然而在身体腾空,扑过去的那一刹,庄凌视线翻转,再回神,身体已然被稳稳地送在了数丈外的一棵树。 看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更快更凌厉的身影,对方手持刀剑,直冲对方头颅。 锵—— 刀剑与少年的头颅形成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宫翎琅连连后退,少年也在这一击中眸色警惕。 然,下一刻便感觉心脏一阵抽痛,低头看去,心脏处郝然插着一枚匕首,方才宫翎琅的一击不仅仅是朝着他的头颅,更是试探的朝着他的心脏。 血流如注,带着腥臭的恶气。 少年被彻底激怒,他放弃了庄卿,朝着宫翎琅直奔而来。 宫翎琅连连后退恋,眸光一闪,面前的少年竟分成十个,朝他朝着不同的方位包围过来。 宫翎琅心下一惊,少年同时攻来,来不及分辨哪个是真是假,便是 倾尽全力抵挡致命一击。 噗—— 宫翎琅吐出一口血来。 下一刻,脖颈被掐住,少年悠然看着她,唇角带笑,目光却是森然杀意:“我本不欲对你们动手,你们却步步紧逼,你也别怪我,这些都是你们自找的,” 少年手臂收紧,宫翎琅感觉到呼吸困难,她咬紧牙根,竟是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 很强。 “混账!” 庄卿的怒气达到了顶点。 脑海处于缺氧的状态,骤然间响起了系统残留的嘶嘶声。 手臂是前所未有的滚烫。 豁然,宫翎琅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她竟挣脱了少年的桎梏,挥动软剑,刺向他的头颅! 刀与头的碰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隐约窥见火花。 宫翎琅咬牙,势必要将这脑壳捅穿,庄卿顺势跟上,十指成爪,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袭来。 “没用的……你们根本……”杀不了我。 咔嚓。 有什么仿佛在无形之中碎裂。 少年的表情变得惊恐。 “给我死!”在宫翎琅的一声怒喝中,刀剑穿透了他的头颅。 在少年震惊又不甘的目光中,他缓缓地倒了下去。 然,下一刻熟悉的危机感让庄卿瞳孔骤缩,带着宫翎琅连连后退,只见那少年身体骤然发生了爆炸。 轰炸的余温使得周围树木皆化为灰烬。 余波散去,四周空无一人。 庄卿却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对。 不对劲! 第36章 去揍人 叶落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庄卿却如临大敌。 远在数丈外的庄凌无端感觉一股剧烈杀意袭来,炸了毛,本能的窜出去,张开嘴撕咬那无形的存在。 而同一时刻,庄卿瞳孔骤缩,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力量在靠近。 轰—— 一声巨响再次炸响,尘土飞扬,瞬间将几人包围。 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靠近。 在打量,在蓄势待发。 宫翎琅垂眸,手臂的刺痛竟是让她有些难以忍受,系统虽无声,可此刻却胜有声。 系统在忌惮。 用力摁住手臂,宫翎琅眼中尽是冷意:“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死!” 剑锋带着雷霆万钧朝着一个方向刺过去,罡风冲散了尘土,宫翎琅看清了对方。 那是…… 会发光的白色团子? 手臂似多了无形的能量,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同一时间,庄卿也捕捉到了系统的存在,挥动手掌带着绝对的力量攻过去。 轰—— 噗! 宫翎琅被余波冲击的连连后退,定住身形,白色光团在方才她与庄卿的双面夹击中已然消失不见。 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宫翎琅扭头。 庄凌正在舔毛。 随着系统的消失,属于他的力量汇聚成一股旁人看不见捕捉不到的力量,化作丝丝绕绕尽数涌入身体。 充实,舒服。 庄凌闭上眼睛,然,下一刻却睁开眼睛,锁定在了庄卿身上。 眼中透露出些许茫然和 惊恐。 怎么回事?他感觉力量在暴走,他无法掌控自己的力量。 身体犹如被千万只虫子啃咬,灵气在体内肆意的冲击着,疼痛难忍。 呜咽从口中溢出。 庄凌看似不着调,可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尤其是在庄卿面前,若是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压制,等待日后,他怕是没疼死在这里,也会被打死在他日。 庄卿犹如定海神针在他的脑海中,迫使逐渐迷蒙的眼睛变得清亮。 等待彻底压下暴动的气息时,庄凌犹如死狗般趴在地上。 结束了…… 不! 庄凌毛炸开了,本该压制下去的灵气在这一刻反扑,自他周围扩散出强大的罡风。 灵气无差别的攻击将庄卿宫翎琅打了个措手不及,宫翎琅撞在树上,闷哼一声便昏迷过去。 庄卿也没好到哪里去,索性他保持着清明。 这么下去,庄凌一定会死。 顶着强大的罡风,庄卿靠近庄凌。 若非麒麟血脉的压制,面对如此冲击,身体必然会留下无可挽回的创伤。 庄凌毛发翻飞,身体已经开始渗血,“哥,快走,你会受伤的!” 体内的力量过于暴虐,他无法控制。 庄卿来到他面前,低垂眼眸,冰冷的声音吐出两个字来:“好蠢。” 随即抬手。 砰! 一击爆栗落在头上。 顶着茫然委屈的目光,庄凌晕了过去。 庄卿仍旧冷漠,手臂与身侧,修长的手指微微 蜷缩,若非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手臂在颤抖。 …… 宫翎琅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夜风习习吹打在脸上,带着空气中的湿意。 下雨了? 天空阴沉沉的,带着风雨欲来。 好难受。 胸口好沉。 宫翎琅蹙眉,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冷漠矜贵的眼眸。 幼崽眼眸沉沉,看到她醒来从她身上跳下来,将庄凌叼在她面前。 宫翎琅没理会昏迷中的庄凌,目光对准成了幼崽的庄卿。 不得不说,即使外表相同,可庄卿浑身上下散发着矜持贵气,庄凌则透露着一股傻气。 “怎么回事?”宫翎琅问。 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忽然成了狗子? 犹记得她昏迷时那暴虐的力量,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庄卿没有说话,只能冷淡的看着她,一个跳跃在她怀里。 宫翎琅下意识的接住。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庄卿闭眼假寐。 为了压制庄凌暴走的气息,他险些将自己搭进去,饶是麒麟血脉的强悍,也让他受了内伤,如今靠近宫翎琅,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灵气涌入体内,身体完全的放松下来。 “话说……” 头顶传来宫翎琅的声音,耳朵微微一抖,庄卿听道:“你刚才是在占我便宜吧?” 庄卿睁开了眼睛。 当时他身体疼痛难忍,便下意识靠近她,想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庄卿身体一僵。 本能的危机让他跳出温暖的怀抱拔腿就 跑。 他跑的快,宫翎琅的速度更快。 当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对上笑容灿烂的宫翎琅时,庄卿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要完! 果然,听宫翎琅大喝一声:“死吧,蠢狗!” —— 当宫一宫二看到自家主子一手拎着一只狗子时,喜极而泣。 狗子回来了! 可喜可贺! 不枉她们日日祈祷,可真是太好了。 二人立刻跑到墙角开始拆,庄卿隐约看到一个牌子。 君帝之墓。 庄卿眼睛眯起,听宫一道:“太好了,君帝没事,我就说君帝狗有狗福,祸害遗千年。” 拳头硬了。 宫一宫二仍在喋喋不休,宫二贼心不死:“主子,哪儿找到的君帝,真的不需要找来一条母狗吗?或者割了吧,免得他再跑出去。” 杀气再也掩饰不住。 昏迷中的庄凌无意识的一个哆嗦。 宫二奇怪,怎么忽然这么冷呢? 卧槽! 迎面扑来的幼崽吓的宫二一哆嗦,对上一双黝黑杀气腾腾的眼眸时,本能的危机让宫二拔腿就跑。 跑? 跑得掉吗? 刹那,院中响起来宫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宫一大呼卧槽,紧紧的捂住了眼睛,免得看到过于血腥的场面。 收拾了宫二,庄卿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专属自己的位置,很好,看来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属于他的东西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对上幼崽的眼眸,宫一求生欲发作,本能道:“垫 子还在,我去拿!” 宫一将洗干净晒的软乎乎的垫子毕恭毕敬的放在庄卿面前,似乎从那张狗脸看出了满意。 余光看到另外一个垫子时,庄卿眼眸微眯,莫名觉得碍眼。 “大小姐,大小姐在吗?”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 见宫翎琅没反应,宫一走了出去,见管家探头探脑的看,见她出来立刻摆出一副笑脸:“宫一,大小姐……” “不在。”宫一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话。 管家一口气哽在喉咙,他分明看到宫翎琅回来的。 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 “老爷找大小姐有急事,劳烦你告知一声大小姐。” “说了大小姐不在,听不懂吗?” “你——” “你什么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 管家一个哆嗦,见宫一举起了拳头,不甘心的离开。 “那老头子找小姐一定没什么好事。”宫一说完后见宫翎琅起身,声音惊讶:“小姐?” “我去看看。” 宫一连忙跟上:“小姐,咱们别去了吧,那老头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什么事憋着坏呢。” “去看看也无妨。”宫翎琅道:“他想说什么,我差不多猜到了。” 宫一算了算时间,惊呼道:“那老头子不会想拿您的生辰做文章吧?” 宫翎琅勾唇,不可置否。 宫一不解:“小姐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 “心情不好。”宫翎琅道:“去揍人。” 第37章 打狗要趁早 宫匪,一代战神,虽逐渐隐退,可威名犹在。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被按着打。 打他的不是恨他欲死的敌军,不是朝堂对喷的宿敌,而是他的亲生女儿。 宫翎琅! 宫匪茫然,愤怒,却无法挣脱桎梏。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宫匪气的浑身颤抖,杀气腾腾。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宫翎琅声音冷冷,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浇在宫匪的头上,火气瞬间冷却。 他明白宫翎琅为何愤怒,他道:“爹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可为了家族,你该做出一些牺牲才是。” 说完,他便挨了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宫匪眼中恼火:“你——” “我本想你可能是个废物,没想到真是个废物,让我把这门婚事让给宫无双?宫匪,这话你竟说的出口?”宫翎琅满目讥讽:“你们何德何能,值得我做出牺牲?” 她虽不打算与太子成婚,可也绝对不会以这样荒唐的方式。 “你好大的脸!” 宫匪胸膛起伏:“你!” “听着,我对你们的愚蠢是有容忍限度的,不要仗着我对你们的耐心而肆无忌惮,否则,我会提前送你们去死一死。” 居高临下的眼神,满是冰冷的话无一不刺激着宫匪。 他吼道:“我是你爹!” “你也配?一个杀妻弃女的畜生,也配为人父?” 在宫匪愕然的目光中,宫翎琅掐住了他的脖子,虽然笑着,可却满目煞气,扑面而来的杀意让人心惊:“你以为你做的那点事无人可知?时机未到,我只是不想与你们一般计较,蠢货!” “你——”宫匪胸膛起伏不定,眼中惊涛骇浪。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如垃圾一般被丢在地上,宫翎琅冷冷看着他,“不要招惹我,你尚能多活几日,否则,今日我便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懂吗?” 一代战神,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竟是打了一个寒战。 直到宫翎琅离开,宫匪都久久不曾回神。 “主子,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宫一不明白:“这老家伙摆明了想将您利用到底,还留着他做什么?” “傻丫头,杀了他很容易,可就这么简单的让他死,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宫翎琅笑道:“我会让他日日担惊受怕,被恐惧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一恍然。 夫人的死宫匪一直觉得自己 做的很隐蔽高明,殊不知主子早已知道。 宫匪一生极为爱护名声,一旦这件事被人知晓,他的名声便彻底毁了,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今主子的一番警告,他不仅要日日担惊受怕,恐怕还会噩梦连连,对宫匪这样的恶人,可真是酷刑,妙哉,妙哉! * 庄凌醒来后,天色已晚,院子空荡荡的,心中徒生出些许惆怅。 正欲感慨一番,顺便仰天长啸,便对上了一双冷漠至极的眼眸。 一模一样的外形,对方额间却无刺红,通身雪白端坐在他面前,端的是高贵冷艳。 一个激灵,什么惆怅什么感慨统统抛与脑后,庄凌僵硬着身体,毛都炸开了。 麒麟地盘意识极强,一山容不得二麒麟,除非一公一母,除却伴侣和幼崽,麒麟成年后便要出去历练,远离族人,同性相斥,地盘意识都不容他们停留。 庄卿作为未来的麒麟君主,地盘意识尤为严重,对于这位闯入他地盘的不速之客,他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从头到脚再到尾巴尖,最后目光落在裸露出来的柔软腹部。 庄卿放肆的打量,眼神漠然。 这是狩猎者盯上猎物的眼神。 庄凌炸 毛的同时菊花一紧,他可太清楚这位表哥的作风了,这是要下死手的节奏啊。 想也不想,庄凌拔腿就跑! 庄卿瞳孔一缩,在庄凌拔腿的瞬间便扑了上去! 庄凌玩命挣扎,不屈的逃跑。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逃! 惨叫声与狗毛翻飞。 清零哐啷与噼里啪啦并存。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庄凌虽然是个傻白甜,并非真的怂,对庄卿的下狠手,他展开了反击。 于是,两只看似幼崽的麒麟互抓在一起,毛发翻飞,花盆破碎,石桌倒地茶具碎裂浸湿了书籍。 庄卿并未对庄凌下狠手,本想教训他,识时务的离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回击,这是对他的挑衅。 想争夺他的地盘? 不知死活的臭小子! 庄卿冷笑,决定下死手教他做人。 当宫翎琅回到院子看到满院狼藉时,带笑的面容僵硬了,向来平静的内心纷涌起了波澜。 拳头硬了。 “你们两个蠢货,看你们干的好事!”宫翎琅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下了场,“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我就不姓宫!” 强大的危机与本能的反应让庄卿拔腿就跑。 跑得了吗? 宫翎琅狞笑着,一 手按住庄凌的狗头,一手拽住了庄卿的尾巴:“接着打啊,怎么不打了?” “隔壁大黄都比你要懂事!两个不会下崽儿的公狗没有一点价值,还毁了我的院子,你们这两只蠢狗!” 宫翎琅怒气值飙升,在两只麒麟尚在懵逼尚未回神之际,便是一顿狂抽。 狗毛翻飞,犬叫不止。 在这场单方面的殴打中,庄凌率先阵亡发出惨叫,并对庄卿报以深深的敬意。 这般毒打都能忍着不出声。 不愧是他! 强! 各种意义上的。 当两只幼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看着宫琳琅冷酷无情的收走了柔软的垫子,并且留给他们一个冷漠的背影时,面面相觑。 当二人得知被没收了三天的伙食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似乎真的惹急了饲主。 没有可口的饭菜,没有柔软的垫子,更没有饲主温暖的怀抱,有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和满地的狼藉。 两只麒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宫翎琅打定主意给这两只傻狗一个教训。 同时,她接到了好友回京的消息。 想到好友,心头蓦然一松,虽是深夜,可着宫翎琅却急着离去,迫不及待的见一见久违的好友。 第38章 乔十三 顾林发现庄卿失踪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庄卿失踪了,她的任务可怎么执行? 整整三天,她巡了庄卿可能去的任何地方,可是没有,人的影子都没有! 剧情里只交代了庄卿行踪莫测,可现在莫测到她都无法找到,顾林着急的不行。 庄卿失踪,她的任务没办法完成,她要被抹杀的! “怎么办?对了,去找宫翎琅,她也许知道庄卿在哪里!”一拍手,顾林找到了宫家,却被告知宫翎琅不在。 顾林傻眼了。 这他妈? 天要亡她? 她好不容易接近庄卿,现在人没了? 顾林觉得自己也快没了。 “哪来的阿猫阿狗挡在门口,还不滚开!”尖利的声音唤回了顾林的神魂。 宫无双一脸不悦。 哦,是个炮灰,不重要。 顾林收回视线,抬脚欲走被宫无双拦住了。 “你来找宫翎琅?” “现在不找了。”顾林不傻,宫无双一脸敌意,显然是想搞事情。 宫无双没想到这个死丫头竟然真的越过自己要走,当即抽出鞭子抽过去。 卧槽! 这死女人竟然玩阴的! 顾林堪堪躲过,见宫无双不死心的再次抽鞭子过来,一把抓住了鞭子 使劲一抽,宫无双一时不察竟被甩到了地上。 宫无双又惊又怒:“你竟然!” “宫二小姐怎么回事?好好的腿竟然说摔就摔。”顾林捂嘴惊讶。 说的跟真的是的。 这小贱人! 宫无双怒火中烧,她整治不了宫翎琅,难不成还教训不了这个死丫头不成! “来人!给我教训她!” “来人啊,救命啊,宫二小姐打人了,救命啊,宫二小姐欺负人了!”顾林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吸引了不少人。 见小厮愣愣,宫无双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一群废物!蠢货! 顾林跑的飞快,就凭这些三脚猫功夫的蠢货也想追到她? 砰! 猝不及防的,顾林撞到了人,脚下一错,堪堪稳住身体:“对不住对不住,宫小姐!” 看到来人后,顾林一脸惊喜,听到身后喊打喊杀的声音后一脸惊慌的躲在宫翎琅身后,怯生生道:“宫小姐,救命啊!” 看到宫翎琅时,杀气腾腾的小厮们一顿,想也不想的转身,拔腿就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恶鬼。 宫翎琅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便是恶鬼的存在,试问将军府上下谁没有被敲打过? 没有人! 就连宫匪都被揍了,这个女人的可怕不亚于恶鬼。 宫翎琅问:“怎么回事?” “我来找宫小姐,遇到了二小姐,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二小姐便对我喊打喊杀。”说着,顾林咬着嘴唇,怯生生的:“不知我做错了哪里,惹得二小姐不快。” 宫无双追过来时,听到这番话气的连见到宫翎琅的怒气都被压了下去,她恶狠狠的盯着一脸无错的顾林。 顾林脸色发白,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惊呼一声,躲在宫翎琅的身后,“二,二小姐……” “你要动手?”宫翎琅问她。 动手? 宫无双倒是想,但是动手的后果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她怒气腾腾,恶狠狠的瞪了眼宫翎琅,转身就走。 该死的废物,给她等着! 顾林松了一口气,抿嘴对宫翎琅道谢:“多谢大小姐,今日若不是大小姐,我恐怕就要遭殃了。” 宫翎琅看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挑了挑眉头,她可没错过方才她下意识的动作。 这个人有功夫,且实力不俗。 她并未点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殿下好几日不曾回宫,不知宫小姐可只殿下的下落?”顾林实话 实话:“不见殿下,我很担心。” 此话一出,宫翎琅身侧的黑衣女子挑了挑眉头。 “殿下行踪向来神秘,你跟在殿下身边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 顾林失望垂眸,宫翎琅竟也不知道吗? 顾林失魂落魄的离开,一只手搭在宫翎琅的肩膀上,笑道:“你的殿下还真是沾花惹草,都找到你跟前了?” “这算什么?挑衅?” 宫翎琅笑道:“胡说八道什么,平日里少看些话本,看多了伤脑。” “你这人真无趣。”乔十三道:“听说你养狗了?” “你怎么知道?” “宫一宫二满京城的找狗,上天入地,狗肉馆都找了个遍,这样的阵仗,我想不知道都难。”乔十三好奇:“你不喜欢狗吧?什么样的狗竟能入了你的眼?” 她与宫翎琅多年好友,宫翎琅是什么性格她可太清楚了,冷漠,绝情,没有利用之物甚至不会多看一眼,冷酷的几乎不像是一个人,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费心养只狗给自己添麻烦的。 然后,乔十三见到了狗。 两只浑身雪白的幼崽。 察觉动静,一只抬眸一撇,冷漠非常,揣手的姿态稳稳不动,端的是矜贵 ,傲然。 一只呜咽出声,蜷缩在地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惹人怜爱。 但是! 这是狗? 乔十三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并且自己对狗的认知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狗是什么? 热情,忠诚,粘人。 眼前这两个是什么? 幼崽那高高在上的眼眸看过来仿佛是恩赐,浑身写满了贵气。 “哇哦。”不愧是宫翎琅养的狗,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乔十三刚感叹出声,见雪白的狗子迈着高贵的步伐走了过来,端坐在她面前。 乔十三蹲下身与幼崽对视。 她看到,幼崽的视线从她的头顶移至脚下,目光定格在她的脸上,然后发出一声轻嗤,转身离开。 乔十三傻眼了,她这是被一只狗打量了,还被不屑了? “这狗与我有眼缘,不如我替你养?”乔十三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撸起袖子逮狗。 幼崽耳朵一动,在乔十三扑过来的瞬间躲开,踩着她的脸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转瞬落在宫翎琅的怀里。 幼崽眼中满满的嘲讽,不屑。 蠢货。 接收到幼崽的眼神,乔十三磨牙,捻了捻手指,杀气腾腾。 很好,死狗,你成功的激怒我了。 第39章 第三只狗 狗是什么样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总归不是见面嘲讽眼神鄙夷的,可面前的这死狗却的的确确如此。 乔十三心想。 不愧是宫翎琅养的狗,就是这样的别具一格。 不说狗眼看人低的庄卿,另外一只瞧着可爱,没想到桥十三一靠近,还未发出友好的“嘬嘬嘬”声,狗子便炸毛了。 他耸动着鼻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狗脸扭曲。 他爹的味道。 他哥的味道。 他情敌的味道! 这人怎么回事? 乔十三身上夹杂的味道让庄凌无比灵敏的鼻子陷入了事无前例的混乱。 已知,他爹和他哥早在十年前便隐退正在大野泽养老,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女人身上为何会粘了他们的味道? 更不论身上异常浓烈的让他死都不会忘记的味道。 卫承。 夺走了他心爱女子芳心的大狗逼,他不是浪迹天涯去了吗? 这样浓烈的味道一定是近期接触才会留下。 乔十三没想到宫琳琅养的狗竟是这样的有个性,想到自己家里的那只狗,她道:“前些日子我捡回来一只狗,好不容易养的精神些,可不知为何最近不吃不喝越发虚弱,你这狗养的精神, 不如教教我?”想了想又道:“算了,介不介意多养一只狗?” 没等宫翎琅说话,她又道:“你也知道我回来事情只多不少,恐怕没时间来照顾,原先我并不打算拜托你,可既然你已经养了,便捎带帮我养一养如何?死了算我的。” 庄卿的耳朵竖起来。 能容忍庄凌已是他最大的限度,这个女人休想再养其他的狗子! 对上乔十三祈求的目光,拒绝的话无法说出,正如乔十三说说,已经养了,多一只不多,于是宫翎琅点头:“好,” 庄卿伸出了爪子,略带警告。 不想后脖梗被捏住,传来宫翎琅淡淡的话语:“想必君帝一定很欢迎新伙伴。” 庄卿:…… 养狗一事板上钉钉。 庄卿心道,很好女人,你成功的激怒了我,养了他还想养别的狗子? 呵! 当天乔十三便要将狗子送来,不想待她回去后,狗子奄奄一息。 傍晚乔十三火急火燎的将狗子送来:“翎琅,快来看看!” “这是怎么回事?”宫翎琅皱眉。 乔十三抱着一只硕大的狗子气喘吁吁,青色的衣衫被血染红,怀中的狗子奄奄一息,脖颈处狰狞的伤口皮肉翻 转,皮毛被血染红触目惊心。 这只狗体格健壮,若非受了致命伤,不难看出是一条很是漂亮的狗子。 可此刻它闭着眼,呼吸微弱,就像是即将燃尽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这样的致命伤,若非不及时治疗,很可能一命呜呼! 手臂的刺痛让宫翎琅本能的接过狗子,听乔十三懊恼说道:“我救它的时候只是一些轻微的伤口,可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伤口越发严重,我回去后就变成这样了。”见宫翎琅眉头紧皱,她问:“还有的救吗?” “也许吧。”宫翎琅查看狗子的伤口,这样的致命伤若非普通的狗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可眼下这只狗却在本能的求生。 “你先回去吧,这只狗我先照顾。” 乔十三点点头,离开时道:“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宫琳琅抱着狗子直奔房间。 啪的一声房门关上,留的院中的庄卿庄凌面面相觑。 “哥,你闻到了吗?这个味道……”庄凌眉头皱起,笃定的说:“是卫承。” 庄卿点头,这样浓烈刺鼻的味道,独属于麒麟一族。 “他不是浪迹天涯去了?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卫承的 实力在麒麟一族算的上是佼佼者,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可眼下将他重伤至此,甚至变回本体,庄凌看向庄卿。 庄卿若有所思,庄凌道:“哥,你觉不觉得这是有人针对我们麒麟一族?” 庄卿嗯了一声。 他和战陵的经历极其相似,被重伤有人冒充,如果说一次两次是巧合,那么卫承的伤绝不是偶然。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庄凌脸色难看:“不对,这么多年来,我们的存在几乎被人遗忘,谁会有这样的手段?” 忍着地盘被入侵的不适,庄卿收回了目光,重新趴在柔软的垫子上。 “过些日子回大野泽。” 他需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翎琅托起狗子的头,他奄奄一息,四肢抖动着努力的爆发出了强大的求生欲。 手臂刺痛,数字在继续倒退。 这只狗子性命危在旦夕! 宫翎琅垂眸,然后拿出了药丸塞到狗的嘴里却被吐了出来。 “不想死就吃药。”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也许是听到了宫玲琅的话,当她再次喂药时,狗子并未挣扎。 药入口中恢复了些许力气,自宫翎琅周身源源不断的灵气钻入体内,致命 的伤得以修复,昏昏沉沉中,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眼皮宛如千斤重,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视线内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隐约中,他听到了有人对他说:“你运气不错”“这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 对,他受伤了。 他被人偷袭重伤,随后昏迷。 是这个人救了他? 摊手,入目的却是一双毛茸茸的爪子。 等等。 爪子? 卫承一惊。 随即身后一凉。 他的尾巴被抬起。 头顶传来了冷漠的声音:“又是一只公的。” 咔嚓。 仿佛有什么在这一刻碎掉了。 “公的好啊,找个时间一起阉了吧。” 卫承:…… 卫承整只麒麟都不好了。 想他堂堂麒麟卫,如今被重创不说,竟然还要有被阉的命运。 让他走! 大好的河山他还没有看过,他还要和妹子手牵手游山玩水! 扶他起来。 他还能走! 卫承暴躁想要骂人,然而出口却是一串稚嫩的嗷嗷声。 卫承:…… 被偷袭的那一刻,他料想过许多的结局,最坏的也不过是死亡,可在千万种结局中却不包括自己成了幼崽。被人拿捏在手中,面临着即将失去蛋蛋…… 第40章 这操蛋的麒麟生 麒生啊,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卫承自认自己运气极好,就连拔君王胡须这一种作死的事情,他也从未翻车过。 可万万没有想到翻车来的如此猝不及防,惨烈又悲壮。 他要面临着个失去蛋蛋的危机。 不! 宫翎琅见狗子恢复了些许力气大剧烈反抗甚至压低喉咙发出警告声,兽瞳中毫不掩饰的敌意。 又是一只不服管教的狗子。 宫翎琅叹息一声,撸起袖子,既然无法沟通,那么不如先打一顿再说。 这狗啊,不打不行。 一次不行多打几次。 养狗的经验让宫琳琅坚定不移的想。 果然,打一顿后狗子老实了不少。 挨了毒打,卫承一副绝望的快要升天的模样。 卫承,实力强悍的麒麟卫,其实力在君主之下,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人偷袭,本以为被人救了迎来光明,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要面临着失去蛋蛋的危机,反抗不成,还挨了毒打。 奇耻大辱。 奇耻大辱啊! 这一刻,卫承生无可恋。 他想,偷袭他的歹徒为何不直接干掉他? 难道是料想到了如今局面? 卑鄙! 卑鄙啊! 怀着满心屈辱,卫承沉沉睡去。 待到第二日一早,宫翎琅离开后,他便睁开了 眼睛。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后,他方才挣扎着起身。 伤口绑了绷带,虽有些笨重,却并不影响行走。 他来到了门前,费力的刨开房门。 正要呼吸自由的空气。 不其然却对上了两双漆黑如渊的眼眸。 等…… 等一下。 这个味道…… 这个体型…… 卫承整只麒麟都不好了。 令麒麟熟悉的沉沉眼眸,熟悉的冷漠,熟悉的凌冽…… 另外一只,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气息与敌意。 卫承:…… 宿敌出现的猝不及防,卫承整只麒麟都不好了。 眼下局势,他身受重伤,若是动起手来,二打一他绝无胜算,唯有避开冲突。 卫承思付怎么才能在不激怒对方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却不想对方仅仅是淡淡一撇,随即便挪开目光。 这是打算放过他了? 卫承试探的伸出一只脚,见他们毫无反应。 小心翼翼地躲开两只麒麟的包围,出了房间,刚要松一口气,听扑通一声。 头顶簌簌的落下了灰。 他被一个笼子罩住了身体。 嗤。 一声嗤笑,卫承看到庄卿眼中毫不掩饰的讥笑,以及他爪下的绳子,连接处正是框住他的笼子。 卫承:…… 失策了。 他就说这两个人不可能这么好心 。 “主子真料事如神,知道你要逃跑,还好我提前做了机关。”宫一走到卫承面前蹲下,拍了拍笼子:“我劝你还是收了逃跑的心思吧,安安心心养伤,否则,会失去你狗生中最重要的东西。” 卫承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宿敌。 麒麟地盘意识严重,一只麒麟出现的地方,根本不会有另外一只麒麟的出现,而眼下他们兄弟俩却能和平共处,想到昨日女人的话,他的眼神微妙的在二人的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腹部间。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堂堂麒麟若是失去了男性尊严,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不,不会的。 一定是他想差了。 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庄卿的性格,那女人的骨灰恐怕都得被扬了。 那么,是什么能让地盘意识严重的麒麟作出让步?能够和平共处? “再看就杀了你。”淡淡的话语,虽是幼崽形态,可一身气势却令人心惊。 庄卿眼眸沉沉,亮出了爪子。 卫承:…… 临近傍晚,宫翎琅才从外归来。 看到笼子里的狗子时,听到对方发出嗷嗷的声音,虽有有气无力,可不难看出他精神好了很多。 见宫翎琅走来,卫承眼中迸发出 了兴奋的光芒。 快把他放出来! 笼罩麒麟,简直是奇耻大辱! 区区笼子无法困住堂堂的麒麟卫,可奈何周边有两位宿敌虎视眈眈,仿佛只要他出一笼子,下一刻就被咬破喉咙。 若是全盛时期,二打一他尚有全力一战的资本,可现在显然资本不足,唯有憋屈忍着。 他重伤在身,一番权衡后,卫承识时务者为俊杰,安静地等待着宫翎琅的回来。 谁知宫翎琅来到他面前,仅仅是瞥了一眼后,便越过他,回了房间。 卫承:…… “嗷嗷嗷嗷嗷!” 快放他出来! 女人,你听见没有! 当宫翎琅再次出来后,便看到一脸愤怒的卫承。 “看来恢复的不错。”宫翎琅说完后便揉了揉蹲坐在软垫中的庄卿:“做的很好。” 庄卿掀了一些眼皮,宫翎琅道:“将他放出来吧。” 庄卿爪子轻轻一抖,恢复了自由的卫承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然,下一刻便被拎住了后颈。 宫翎琅似笑非笑:“想去哪儿啊?” 卫承一脸凶狠:“嗷嗷嗷嗷嗷!” 快放开本大爷听见没有! 狗子一脸凶狠。 宫翎琅微微一笑。 很好,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狗啊。 不打不老实。 现在对人这么凶,日 后还了得? 于是卫承再次挨了毒打。 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似乎有白色的飞魂从身体中脱离。 堂堂麒麟卫竟然被一个人类女子按在地上摩擦。 大受打击。 随即卫承身体一重。 庄卿迈着优雅的步伐,从他身上踩踏过去,一个跳跃蹦到了少女的怀中。 宫翎琅皱着眉头,看着衣袖上印了一个鲜红的梅花。 抬起庄卿的爪子,看到在那粉红色的肉垫上沾了些许的血迹。 卫承脖梗上的纱布渗出了血。 是方才踏在卫承身上沾染上的。 宫琳琅拿出手帕,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将粉红色的爪子擦拭干净:“下次爪子弄干净那再上来。” 卫承:…… 受伤的明明是他! 凭什么这么嫌弃他! 庄卿居高临下,看着呲牙咧嘴的卫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 卫承炸毛。 受到挑衅,喉咙本能地发出低吼。 然后下一刻头便再次遭到重创。 庄凌迈着欢快的步伐从他身上踩踏过去,围绕在宫翎琅的身旁,尾巴疯狂的摇晃。 堂堂麒麟一族,竟然沦落为向一个女子摇尾乞怜。 麒麟的尊严呢?骄傲呢? 卫承满心愤怒。 不知是宿敌对女子的讨好,亦或是此刻自己的困境。 总之他此刻十分的愤怒。 第41章 天雷勾地火 麒麟骄傲不容践踏! 他要咬死这个女人! 卫承愤怒的扑过去! 这狗啊,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不老实的卫承在宫翎琅的铁拳下中屈辱的屈服。 尽管满心不服,可看到庄卿与庄凌后,心中又徒升起了一种诡异的慰藉感。 有宿敌作陪,心中总是平衡了些。 这种平衡直到持续到了晚饭,卫承不淡定了。 宿敌的饭菜香味俱全,用精致的碟盘盛装,而他,仅仅是一个盆。 盆里装着肉眼可数的米粒。 卫承愤怒的掀翻了盆。 同样是麒麟。 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面对愤怒狂叫的卫承,宫翎琅只是淡淡的掀了一下眼皮。 不吃? 饿几顿就好了。 待饿了几顿的卫承后,再次面对着肉眼可见的米粒,屈服了。 耳边传来宿敌的嘲笑声,他也忍住了。 这些天来他可太清楚这个女人的手段了。 简单粗暴却有用。 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不吃饭饿几天就好了。 因成了幼崽力量被禁锢而变得无比愤怒暴躁的卫承在这几日的淬炼之中,恢复了理智。 乔十三看到活蹦乱跳的卫承后,别提有多惊喜了。 那样重的伤想要活下来可太难了,没想到这狗竟然坚持下来了:“真 有你的翎琅!” 这都能养活! 果然如师傅所说,宫翎琅此人似人非人! 看到卫承活下来了,乔十三也放下了心,她说道:“这狗不如给你来养,如何?” 这几日见识到了卫承的各种作死,即使他和自己性命相挂钩,可宫翎琅仍旧皱起了眉头:“为何?” “宫里传来消息,二皇子不久后要归来,这段期间我可能会很忙。”说到这里,乔十三叹了一口气:“亏的太子外出游历,不然二皇子归来,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太子与二皇子向来不和,见面便是天雷勾地火,有着不弄死对方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今圣上不得已才将二皇子调离京城,在富饶之处当个闲散王爷。 宫翎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瞥了一眼卫承淡淡的说道:“他太闹腾。” 乔十三秒懂:“弄坏了什么东西记我账上。” 宫琳琅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好。” 卫承憋屈极了。 想他堂堂麒麟卫,走到哪里不是受女子青睐?如今竟是被当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心中憋闷又屈辱。 乔十三离开后,卫承算是正式加入了麒麟大队。 雄性的麒麟本就地盘意识极强,一山不容二虎, 更何况是成年雄性。 一时间彼此打量着,眼中怀揣着敌意。 暂时的安置彼此尚可以接受,可若是长此以往下去,他们是断断不能接受的。 宫翎琅发现,这三只狗对彼此都有相当大的敌意,综合前车之鉴,避免院子再次被损坏,特意将三只狗安置了不同的位置,避免他们再次打起来。 当夜幕降临。 房中的灯火被吹灭,闭眼假寐的三只麒麟不约而同的睁开了眼睛。 月色中三只麒麟的眼睛发生了变化。 庄卿自软垫中起身,黝黑的眼眸,此刻如月色一般金灿灿的散发着冷意。 庄凌甩了甩皮毛,圆圆的眼睛略带赤红,褪去了天真,带了几分凶性。 卫承喉咙发出低吼,赤红的眼中散发着惊人的戾气。 一山不容二虎。 这一些日子的平静不过是表面,皆来自于宫翎琅的武力镇压。 可此刻,面对入侵者,他们撕去了表面的平静,露出了最原始的凶残。 地盘意识不容侵犯! 既然将宫翎琅纳为自己的羽翼,那么他就绝不允许其他人踏足。 庄卿冷冷的看着庄凌魏晨。 他看明白了,宿主打算将他们俩养在身边。 他虽然醉心于变强,可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容忍自己的 地盘被他人侵占。 幼崽尚且能忍受,可此刻却是两只成年的麒麟。 不论是表弟还是宿敌,在庄卿眼中通通都是敌人。 想霸占他的地盘? 呵! 院内静的针落可闻。 三只麒麟胸膛匍匐,是狩猎者的姿态。 庄卿冷漠地注视着,金黄的眼中散发着冷意。 卫承眼中尽是凶狠,喉咙中发出低吼。 庄凌不甘示弱亮出了爪子。 视线交汇,空气中隐约发出噼啪的火花声。 卫承动了。 他先发制人,朝庄卿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 庄卿眼中冷意更盛,纵身迎了上去。 这些日子他的容忍限度已经达到了极限,此刻一交手便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麒麟向来都是凶狠的,尤其对于驱逐敌人来说告是不有余力的,唯有让对方意识到彼此的差距,方能震慑对方。 院内激烈交战,可却未发出一点声音。 庄凌看着逐渐落了下风的卫承,毫不犹豫的选择主动出击。 宿敌什么的,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 一时间三只麒麟打得不可开交,毛发翻飞分不清究竟是谁的。 麒麟一旦交手,便是不死不休,唯有一方胜出方可停下。 花盆碎了,石桌倒下了。 就连柔软 的垫子都未能幸免的被刨开,毛絮翻飞。 三只麒麟滚作一团打的难分难舍。 不免发出动静。 宫翎琅听力极为敏锐,稍有异动便会醒来,三支麒麟对视一眼,默契的跳出了院子,选择了偏僻的地方,打算打个痛快。 远离了院子,放开了手脚,打的痛快。 毁了房屋,竹灯被扫落,当灯火与纸箱碰在一起的刹那—— 刷…… 火苗窜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燃烧了整个房子。 直到传来小厮惊慌的尖叫声:“不好了,不好了,书房着火了!快来人哪!” “老爷!老爷还在书房!快救人啊!” 火苗窜的飞快,尽管小厮们纷纷拿水灭火,可火势仍就越烧越烈。 惊慌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句:“快叫大小姐,快叫大小姐来!” 冷眼观看的三只麒麟耳朵嗖然竖立起来。 默契地撤退,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院中。 然,方方回到院中,庄卿便被拎住了后颈,庄凌被拎住了尾巴,卫承被踩在了地上。 耳中传来了杀气腾腾的声音:“看你们这几只死狗干的好事!” 对上宫翎琅新测测的眼睛,周身毫不掩饰的强烈杀意,三只麒麟毛都炸起来了,此刻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字来: 危! 第42章 退婚 当宫翎琅教训了三只蠢麒麟,赶到着火的书房后,火势已经被扑灭,宫匪被拖出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老爷,我可怜的老爷呀,您快醒醒啊!”婉姨娘哭得撕心裂肺:“您不能有事啊!” 赶来的宫无双看到半死不活的宫匪时也是一惊:“爹您怎么了?您快醒醒啊爹!” 宫翎琅被她们吵的头疼,指了一个小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厮也是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 房子忽然塌了,然后就起了大火。 宫匪正在书房处理事务,可谁曾想到天外来祸,被突然坍塌的房顶砸中,若是以往,他必然能挣脱,可此刻被宫翎琅打出来的伤还未恢复,慌忙之间竟无法挣脱,眼看火势越来越大,他满心绝望,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直到被拖出来时,他浮现起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查!”宫匪哆嗦着身体,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给我查!究竟是谁搞的鬼!” 半夜三更房屋怎么会突然坍塌?就这么巧合地起了火,若非小厮手脚麻利将他从火海中拖出,恐怕他现在就是一堆枯骨。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有人想要他死! 刹那,宫匪脑海中将仇人翻了个遍。 能够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将军府,且在他未能察觉的情况下动手,对方一定是个实力在他之上的强者! 婉姨娘与宫无双仍旧哭哭啼啼,宫匪被吵得脑仁儿疼:“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哭丧呢?” 哭声骤然收住。 “老爷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婉姨娘声音柔柔,眼中含着泪花。 宫匪脸色稍缓,目光投向了宫翎琅,见她眉头紧皱,若有所思,不经问道:“你可有什么线索?” 宫玲珑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宫匪气的跳脚,胡子一抽一抽:“逆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给我站住!” 留给他的是宫翎琅越发冷漠的背影。 等回到院子后,宫翎琅 看到三只狗平安无事的,各自待在自己所在的角落。 院中一片狼藉,风一吹,仍有絮毛在空中打转。 宫翎琅捏起一片柔软的羽毛。 这是她特意吩咐宫二去定制的软垫。 她并非真的冷酷无情,既然自己养了,那么必然会负责到底,虽睡院子,可到底不会让他们受了冷冻,这羽毛乃是琼鸟的毛发,千金难求,做成垫子后极为保暖,一些世家贵人也很难见到。 指腹用力,羽毛便被折成两半,宫翎琅冷笑。 这三只不知好歹的蠢狗。 眼中凛冽的杀气蠢蠢欲动。 察觉到杀气的庄凌卫承炸开了毛,毛茸茸的耳朵成了飞机耳。 要遭! “看来我对你们还是太宽容,既然这么喜欢睡地板,那我就成全你们。” 不知好歹的东西! 于是三只麒麟不仅失去了柔软的垫子,还失去了可口的饭菜。 当门被啪的一声关好,一阵风吹来,带来了冰冷的温度。 庄凌后悔极了。 打就打,做什么要撕毁柔软的垫子呢? 此刻他的心如地板一般凉飕飕的。 卫承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不过是一个垫子而已,真正的强者不畏严寒! 唯有庄卿神色淡淡,他站起了身,轻巧的跳到床上,推开窗子,进了房间。 卫承眼中闪过幸灾乐祸。 失去理智的女人最是可怕,这个时候凑到她面前,有他受的。 然而一会儿过去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一夜过去…… 房间中都未传来未曾期待的惨叫声。 看着露出了白肚的天际,卫承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女人下手太黑?把人给弄死了? 不不不,就算弄死了,也不该这般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动静。 直到宫翎琅出现,看着她怀中抱着的庄卿,卫承的表情裂开了。 十分人性化的表现出了不茬。 凭什么? 同样是麒麟,同样挨了打,为何庄卿还能得到女人温暖的怀抱? 卫承心态崩了。 做人不能这 么区别对待! 宫翎琅冷眼看着对她嗷嗷叫的卫承,眼睛眯了眯。 她虽养狗经验甚少,可这并不妨碍她读懂面前这只死狗想要表达什么。 一定是在骂她。 平日里拽的二五八万,仿佛全世界都欠他一般摆着臭脸,满眼的戾气,时不时的冲她吼叫,此刻越发放肆。 宫琳琅笑了。 这狗啊。 不打不行。 昨日挨的打今日便忘了。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庄卿贴心的跳出少女的怀抱,走到角落中趴下,安心的准备看好戏。 庄凌也远离了些,看着狂吼的卫承,眼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卫承满心愤怒,这些日子他受够了,被这个人类的欺压的耻辱! 他的骄傲绝不允许让一个女人再在他的头顶作威作福。 咬死她! 宫翎琅勾唇。 很好。 这死狗看来还不知悔改。 刹那,狗毛翻飞,哀嚎顿起。 宫翎琅用实力证明了打狗就要下手快狠准,方才能让他认清谁是爸爸! 卫承被摁在地上奄奄一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使出全力,竟还是被这个女人摁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人类女子已经强悍至此,连他也打不过了吗? 这一刻,麒麟卫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宫翎琅将卫承拎起,目光扫过其他两只狗,一顿。 当卫承被拿网吊在树上时,整只麒麟都是蒙的。 他惊恐的看着宫一起锅生火,整只麒麟都不好了。 这是打算干什么? 红烧麒麟吗? 这一刻,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里浮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人类女子竟如此恐怖如斯! 宫翎琅并不打算真的红烧麒麟,她要做的就是杀鸡儆猴。 当水沸腾以后,就见宫一宫二在里面加了无数种的佐料。 卫承快哭了。 这他妈真是要红烧麒麟啊! 不一会儿从锅中便飘出了香味儿。 刹那,卫承口中分泌出了无数的唾液。 里面不知是什么,可却无比的美味 ,本就挨饿的几只麒麟瞬间竖起了耳朵。 然后…… 卫承眼睁睁的看着宫翎琅坐在下方大刀阔斧地喝着浓汤,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叹息。 他眼睛都要直了。 很好吃的样子。 耳边传来轻柔蛊惑的声音:“想吃吗?” 卫承警惕,面带狐疑,却还是试探的点头。 饿了几天,面对美事,谁能忍得住啊。 这一刻,什么骄傲,什么尊严通通被摒弃,他眼中唯有散发着肉香的汤。 “不想吃啊,那就想着吧。”宫翎琅又盛了一碗,对另外的两只狗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作死的下场。” 庄卿欣赏着卫承的狼狈心,尾巴一甩一甩,情甚是愉悦。 庄凌疯狂流口水,却捂住了鼻子,看着卫承凄惨的模样,幸灾乐祸的想。 该。 活该啊。 此刻往日恩怨种种,他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这一波杀鸡儆猴效果十分显着。 宫翎琅终于得了几日安生后,宫里传来消息。 皇后邀她入宫。 皇后得知她养了三条狗后,特意交代让她带着狗一同前来。 宫翎琅看着面前的三只狗,略作犹豫后便将他们一窝揣在怀中,进宫时警告道:“在外面闹成什么样子我不管,若是你们敢在宫中搞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皇后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 看到宫翎琅怀揣的三只麒麟幼崽后,上扬的红唇微微一顿,眼中兴趣盎然:“这三只狗长得可真像,莫不是一胎兄弟?” 卫承满心复杂。 被旁人当成狗也就罢了,那是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可皇后是什么呀?那可是麒麟一族的当家主母! 这样折辱麒麟血脉真的没有关系吗? 他不禁将目光投向了两位宿敌。 二者表情平静。 卫承又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是他太大惊小怪了? “机缘巧合得来的,兴许只是长得像吧。”宫琳琅见皇后目光一直停留在三只狗的身上,便走了过去:“娘娘可是要抱一抱?” 这几个臭小子一个比一个不可爱,难得有他们这般乖巧听话的时候。 皇后自然欣然同意。 宫翎琅见庄卿与庄凌递给了她,解释道:“这狗性情刚烈,怕是伤了娘娘。” 皇后看着憋屈的卫承:“是吗?本宫瞧着挺乖巧的。” 卫承耳朵动了动。 “假象罢了。”这小东西最是能装。 难得见着桀骜不驯的麒麟卫如此憋屈,皇后笑出了声:“怕是精力旺盛,让人带他们去御花园中好好玩一玩。” 宫翎琅欣然点头。 当三只狗子被人带出去后,皇后看着周身散发着浓烈气味的气息,那是一种宣誓主权的霸道。 不愧是你呀,臭小子。 能压得住其他麒麟的气味,只是这般霸道,浓烈到近乎占有,让她都为之心惊,真的是他所说的毫无动心吗? 臭小子,到时候可不要打脸啊。 支撑着下巴,皇后看着宫琳琅,她问:“你觉得你与太子真能疯是如何?” 宫琳琅不语,听皇后道:“感情一世该是两情相悦,本宫想知道你对这门婚事有何看法?” 宫翎琅想了想如实说道:“臣女并不适合殿下。” 情理之中的答案。 “殿下值得更好的。” “这天下竟还有比你还要出色的女子吗?”皇后神色懒懒。 宫翎琅眼中诧异,她说道:“世间女子千千万,自然多的是比臣女出色的女子。” “在我看来没有。”皇后起身,踱步来到宫翎琅面前,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左右端看,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本宫阅人无数,你是最好的。” 对着皇后的眼眸,宫翎琅没有说话。 无声更像是一种给予了坚定的答案。 皇后松开了手,失望道:“罢了,是太子没有那个福分,既然如此,待太子归来,本宫会撤销你们二人的婚事。” “多谢娘娘。” 说罢,她见皇后挑了挑眉,略是趣味看着她的身后。 转身过去,庄卿不知何时出现,静静的站在那里。 第43章 干得不错 揣着狗子出宫时,已是临近傍晚。 天际红霞遍布,璀璨迷人,既短暂又震撼。 宫门啪的一声关上,刺激了神经,宫翎琅深吸一口气,左手右手拎着狗,她咬牙切齿:“看来你们已经想好怎么告别这个世界了。” 手中狗子嗷嗷嗷不停,即使被拎着也企图想要在对方脸上挠出花来。 庄卿站在宫翎琅身侧,眼眸冷漠。 狗子耳畔叫,忍无可忍,宫翎琅绑了死狗拎在身后拖着走。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一时心软收留他们,徒增烦恼。 当宫翎琅看到御花园中一片狼藉,锦簇花团支离破碎,楼台亭阁到处划痕,而罪魁祸首互相撕咬在一起,毛发翻飞,雪白的毛发掺和着花瓣与泥土在地上打着滚。 宫翎琅承认,在那一刻,她起了杀心。 这两只天杀的狗! 若非皇后大度不予计较,这两只蠢狗可能会落的个血溅当场。 即使现在,这两只蠢货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即使身体被绑住,他们的心灵也是自由的。 他们相互挑衅,嘶吼,直到停下,二人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他们看到了所在的地方。 ——狗肉馆。 刹那,二人默契的闭上了嘴 。 被拖着进去后,庄凌目光流露悚然。 不,不会吧…… 宫翎琅应该不会丧心病狂的杀麒麟吧? 不,不会的。 据他所知,人类姑娘都是嘴硬心软,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卫承安慰自己。 直到传来宫翎琅与老板的对话:“这两只狗,估个价。” 麒麟两只:! “嗷嗷嗷!” 杀麒麟了! 救命啊! 表哥救命! 暴力镇压秒变癫狂的狗子,宫翎琅将他们拎到老板面前。 “这,看品相,这狗不纯啊,小狗太瘦,宰不来多少肉。” 你他娘的!吃狗肉还要看纯不纯? 瞎了你的狗眼!他是麒麟,麒麟! “这大狗嘛,倒还可以,只是这般模样……莫不是有病?” 你说谁有病? 你们全家都有病! 两只麒麟疯狂嚎叫,愤愤不茬。 老板见多了疯狗,这样子他可太熟悉了,且不知是不是错觉,他隐约看到狗子眼中似有红光,更加笃定心中的猜测。 宫翎琅被客气的请了出去,与两只狗面面相觑。 她叹息一声,失望道:“竟然没用到这种地步吗?” 狗肉馆都嫌弃。 两只麒麟:…… 心情微妙。 不知该生气店主的有眼无珠,还 是该庆幸死里逃生。 “宫小姐,又见面了。”柔柔声音响起,白飞飞款款而来,脸上带着微笑:“白小姐这是……” “卖狗。” 白飞飞看着她手中的狗子,蹙眉,不忍道:“宫小姐此举不妥,他们好歹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白小姐既然心善,不如你来养?”宫翎琅打断了她。 两只狗可怜兮兮,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白飞飞心中一动,犹豫间,宫翎琅便将狗子丢给了她,扬长而去:“是杀是留,全凭白小姐高兴。” 回到将军府后,宫无双堵在门口,看到她回来后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宫翎琅,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 “爹昨天险些丧命,是不是你干的?”宫无双兴师问罪。 宫翎琅撇她一眼,宫无双道:“前些日子你将爹爹打了,你心中气不过,所以你又设计了这一出,是不是?” 昨日宫无双回到房间越想越是如此,自从宫翎琅回到家中便没有安生过,这次突遭剧变如此突然,除了她,宫无双想不到其他人。 “脑子有病就去看大夫。”红领巾拍了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别出来丢人现眼,徒增笑话。” “你说 什么?” “说你有病。”宫琳琅推开她。 宫无双脸色铁青,大喊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就是你干的!” 宫翎琅摇了摇头,有时候一个人犯蠢,真的是能蠢到无药可救。 没了两只麒麟的碍事,庄卿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心,情甚是愉悦。 撇了一眼冷冰冰的地板,庄卿迈着优雅的步伐进了房间,轻盈的跳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宫翎琅撇他一眼,庄卿冷冷回视。 若是以往,宫翎琅必然会叫他滚出去睡地板,可眼下有两只蠢狗的对比,顿时觉得庄卿的懂事,便纵容几分。 得到了柔软的床榻,庄卿心情更是愉悦。 同时也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两个碍事的家伙赶走。 可惜这样令人舒心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两只麒麟便被打包送了回来。 面对宫翎琅,不知他们经历了什么,总之回来后对宫翎琅极致讨好,乖巧的不像话。 前后对比,判若两狗。 直到乔十三兴冲冲地前来报喜讯,宫翎琅方才知晓原因。 “白家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房子都被拆了大半,一夜之间,啧啧啧,那场面,白大人现在还在门口蹲着哭,太可怜了。” 庄 凌卫承身体一僵,见宫翎琅此时没有注意到,二人蹑手蹑脚企图从她视线中消失。 “站住。” 二人立定,不敢去看宫翎琅的表情。 完蛋,饲主不会又要把他们卖到狗肉馆吧? 乔十三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描述着白家如何凄惨,说完后意犹未尽:“听说的白家小姐一直倾心太子殿下,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必了。”宫翎琅拒绝。 这两只狗实力造作的画面,不用看她也能猜到大概。 与宫翎琅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乔十三才匆匆离开。 这些日子她忙得飞起,之所以百忙之中抽空来宫翎琅这里,只是为了与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乔十三一离开,宫翎琅的视线落在两只狗的身上。 庄凌脚趾抓地,紧张极了。 一向桀骜不驯的卫承此刻也难得生出几分不明缘由的紧张。 宫翎琅不按常理出牌,性情难以捉摸。 就像此刻看着她们的模样,似笑非笑,着实拿捏不准。 瞧着他们看似放松实则绷紧了肌肉,稍有异动便会拔腿就跑的警惕模样,庄卿嗤笑。 没出息。 在这一样的警惕与忐忑中,见宫翎琅微微一笑,难得夸赞:“看着不错。” 第44章 辜负 如果在此之前有人问他们对一个人夸赞是何的心情。 庄凌定然疑惑。 他一生中夸赞的次数多了,习以为常,那便是如饮水一般平常。 卫城定然不屑一顾,区区夸赞不足挂齿。 他们这样的身份注定是天之骄子,注定是在鲜花与掌声中并存。 夸赞? 那是理所应当。 可眼下。 二人却生出了些许受宠若惊之感。 且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两个蠢货。 无形之中被人驯服,竟毫无知觉。 庄卿淡淡的收回视线。 当乔十三再次出现时,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 “天上的太子殿下,说走就走,留下一堆烂摊子。”乔十三大到苦水:“好累呀” 庄卿淡淡的抬眸。 道一声废物。 “对了,你真打算与太子殿下结束婚约?”乔十三问:“太子殿下虽然冷了一些,可身份尊贵是个世界难得的男子,就这么放弃了,不觉得可惜?” “不适合自己,何来可惜一说?”宫翎琅垂眸,淡淡道:“本来就是两路人,强行纠缠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知晓宫翎琅的性情,再一想到太子的冷淡,乔十三赞同的点头:“也是。” 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宫翎琅的洒脱看得开。 扪心自问,若是这门婚事放在自己身上,乔十三自认无法做到痛快的放手。 太子的学识手段已经那张脸足以让人痴狂,更何况将来他是万人之上,世间没有几个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蛊惑。 可偏偏宫翎琅可以。 “对了,司徒雪那个疯女人一直对太子殿下觊觎已久,知晓你回到京城怎么可能放过你?你做了什么?” 司徒雪对太子殿下爱的如痴如狂,不允许太子接触任何一个女人,但凡被他接触到了,皆受到了灭顶之灾。 宫翎琅 回京这么久,那个疯女人不可能什么动静都没有,一直这般安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宫翎琅一定做了什么才会让那个女人如此的安分。 “没什么,不过是小小的警告了一番,她还算聪明。”宫翎琅道,司徒雪虽然疯了一些,可人并不蠢,相反她极其聪明,当得知自己得罪了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时,只会收敛爪牙,安分守己。 “那白飞飞呢?内味可和司徒雪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雪的疯是疯在明面,疯的人尽皆知。 白飞飞的疯是在内在,外表的伪装让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实际上对太子的爱慕一达到了惊人的占有,可偏偏她善于伪装,且伪装的极好,让人抓不住丝毫的把柄。 就据她所知,栽在他手中的贵女不计其数,其手段比司徒雪更加阴毒。 若非机缘巧合她无意中撞见,恐怕她也不会想到人畜无害荣耀加身的白飞飞竟是一个蛇蝎毒妇。 “她若是井水不犯河水自然相安无事,可是她不够聪明,虽然是怪不得我了。” 乔十三砸了一下嘴:“那白飞飞可能要倒霉了。” 外面盛传宫翎琅是个废物,可她真的是废物吗? 并非如此。 若是真的把宫翎琅当成一个废物,那么很可能被吃的骨头多个时候。 要知道在这废物的盛名之下,隐藏的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先不打算与太子成婚,你打算在京城停留多久?”乔十三问。 宫翎琅算了算时间:“快了,等到事情处理完我就会离开。” 乔十三问:“决定了?能舍得?” 她知晓宫翎琅的一些事情,也知道这将军府的龌龊。 宫翎琅此次决定回来,不单单是因为太子的婚事,更是因为时机到了要解决一些时,和要解决掉一些该 死的人。 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例如宫匪。 例如将军府。 宫翎琅笑一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活到如今凭的就是这口气。” 一日不报仇,她如何对得起自己的鸠占鹊巢? 如何对得起那一缕冤魂?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看向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让他们苟活这么多年,已是我的仁慈。” “既然是你决定了,那我全力支持你。”乔十三拍了拍她的肩膀起身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能做的我一定帮你。” “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乔十三笑了笑,正要离开,便听到门外一阵吵闹声。 仔细听便是宫无双尖锐的声音。 “让我进去,宫翎琅你给我滚出来!” “呦呵,作死的找上门了。”乔十三吹了一声口哨。 宫翎琅出去后,便看到一脸怒容的宫无双:“你有事?” “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干的!” 宫翎琅莫名其妙,眼中成了一分冷意:“要发疯去别的地方发,我这里不是你能发疯的地方。” “我的院子是不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搞的鬼!”宫无双盯着宫琳琅面目狰狞宛如恶鬼:“除了你,没有人会做这种事!” 宫翎琅皱起了眉头,不再听她的胡言乱语:“你若再不走,别逼我动手。” “你——”宫翎琅牙根咬的紧紧的,可碍于宫翎琅的手段,只能恨恨的不敢上前,恶狠狠的瞪着她,怒意难平:“你给我等着瞧,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算了的!” “这女人发什么疯?”乔十三莫名其妙,随即饶有兴趣的搓了搓手:“她说的什么事我很好奇,你且等等,让我跟过去看一看。” 说完后便暗戳戳的跟在宫无双的身后。 对于乔十三这种无聊的举动,宫翎琅习以为常。 不一会儿乔十三便兴匆匆的回来,捧腹大笑。 笑够了,锴去了眼角的眼泪,乔十三才说道:“你绝对想到乔无双到底经历了什么,难怪她这般怒气冲冲的来找你,我要换成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宫翎琅看她。 乔十三想到自己看到的画面。心有戚戚,却又忍不住幸灾乐祸:“满院的狗屎,不知哪儿跑来的野狗,你是没看见的场面,喝,忒壮观,到现在还在逮狗呢。” 又问:“这事儿真不是你干的?” 宫翎琅淡淡道:“我没那么无聊。” “真不是你?”乔十三摩擦着下巴,想到宫翎琅的为人,“也是,你的手段向来光明正大,干出这种阴损之事。” 庄卿抬了抬眼眸。 目光冷淡,夹杂着几分不满。 总的来说,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下手,不过看到宫无双,倒霉自然是乐观其成。 乔十三离开后,宫翎琅看着一个跳跃在自己怀中的庄卿,摩擦着他柔软的皮毛,轻轻的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庄卿甩着尾巴,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愉悦。 “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何人所为?”宫翎琅喃喃。 庄卿一顿。 “要是有机会,真是要好好谢谢他。” 庄卿垂下了眼眸,心中的不快消散了几分。 心道。 还算这女人有点良心。 宫翎琅既然被划分为他的地盘,自然是不允许旁人惦记。 有人想要动他的人,首先要问一问他答不答应。 宫无双此人虽是个蠢货,不足为惧,可有时候蠢货也能惹出大麻烦。 对于宫无双这种时不时来挑衅的的行为,为了一劳永逸,庄卿不得不使用了些手段,给她一些小小的教训。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似乎还不错。 * 在 经历过房子被拆,院子被毁,白飞飞再次见到宫翎琅已是半月后。 看到宫翎琅,尤其是看到他身边的狗子时,白飞飞脸色奇差。 几乎想也不想转身就走。 “白小姐。”宫翎琅主动的叫住了她。 “可真是巧啊,白小姐。” “不巧,忽然想起家中有事便先不奉陪了,告辞宫姑娘。”白飞飞说晚安后便要离开, “前些日子,听说白小姐家中突逢巨变,真是可惜。” 白飞飞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宫翎琅,见她面色惋惜,神色中看不出一丝的幸灾乐祸,仿佛是真切实意,她道:“宫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相识一场,若是白小姐有什么困难可以与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 “劳烦宫姑娘,不过不必了。” “我这两只狗对白小姐甚是喜欢,自从回到院子后想念白小姐,日日不好好吃饭,可见对白小姐的情意之深,不如白小姐……” 似乎知道宫翎琅下一句要说什么,白飞飞飞快的打断她的话:“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是公姑娘的狗,那么就该物归原主。” 想到那几日被狗子支配的恐惧,白飞飞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假笑,天知道方才在看到狗时,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将他们宰了。 宫翎琅面带可惜:“是这样吗?倒是可惜了这两条狗的真心。” 一瞬间,白飞飞几乎控制不住面部表情扭曲了一下。 宫翎琅这是什么意思? 讽刺她? “哟,我的是谁呢?原来是二位呀,可真是巧啊。”话说间,一道声音乍然乍然插了进来。 一身红衣的司徒雪大步走来,视线从宫翎琅的脸上滑落在了白飞飞脸上,她脸上带着懒懒又张扬的笑:“可真是巧啊,二位。” 第45章 你不配 白飞飞看到司徒雪的瞬间,脸色变难看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司徒雪似笑非笑:“白小姐这话可真是让我伤心啊,我与白小姐怎么着也算是挚友,白小姐这意思是不待见我?” 白飞飞抿着唇,拳头紧紧的握起,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会?司徒姑娘想多了,再者……”她看司徒雪,淡淡说道:“我与司徒姑娘并不熟悉,何来挚友一说?” “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司徒雪浑不在意:“听说二皇子竟机会回京。” 这话是对宫翎琅说的。 “你要小心。” 宫翎琅挑了挑眉,听司徒雪又道:“二皇子向来与殿下不和,回来难免迁怒于你。” “多谢。” “不必客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司徒雪意有所指。 白飞飞脸色难看起来。 “今日有缘相逢,不如大家喝一杯?”司徒雪说道:“我请客。” “不必了,我家里还有事,便不奉陪了。”说把白飞飞转身离去,她脚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瘟神。 宫翎琅若有所思,“白姑娘很像很怕你。” “她当然怕 我。”司徒雪凑近了宫翎琅,直视着她的眼睛:“整个京城的女子谁不怕我?哦对,除你之外。”她喃喃:“你怎么会怕我呢?该是我怕你才对。” 说完后她痴痴的笑了。 “你知道白飞飞为何这么怕我吗?” 宫翎琅见她兴致盎然,一副你快问的模样,她摇头:“不想知道。” “你快问我,不,你就算不问我,我也要与你说。”司徒雪神色恶劣,她脸上挂着笑,声音低低的:“因为我废了她呀。” “她那一身引以为傲的功夫,被我一寸一寸的捏碎了骨头,尽数的废掉了。”似乎害怕宫翎琅听不懂,听不清,她一字一句的说,“所以她怕我。” “难怪。” 见宫翎琅反应平淡,司徒雪眼中闪过无趣,收敛了那一声的癫狂,“你可真是没意思。” 旁人若是听到了,指不定要吓得尿了裤子。 “还有事吗?没事就让开。” 司徒雪腾开了道路,目送宫翎琅离开,想到什么似的,又痴痴的笑出了声。 又过了些许时日,二皇子即将回到京城。 乔十三越发的忙碌,也越发的暴躁 ,时不时抽空来宫翎琅这里骂骂咧咧。 待到二皇子回到京城的那一日,皇宫大摆宴席,宫翎琅受邀其中。 这一次宫匪学乖了很多,并没有带着宫无双进宫。 临行前,宫匪有意交代宫翎琅一些话,却不想触及到那双冷淡的眼眸后,话语尽数的吞咽下去。 甚至现在看到宫翎琅身体下意识的开始疼痛。 宫匪骂骂咧咧。 到了皇宫后,宫翎琅被叫到到皇后这边。 皇后并不在寝宫,似是知道宫翎琅不喜热闹,所以将她安置在这里。 宫翎琅看着三只狗子,本不想带他们来,可耐不住对方的撒泼打滚。 只有再三威胁,得到保证后,才勉为其难的将他们带入宫中。 可三只狗子前科累累,宫琳琅并不放心,故而一直不曾放松警惕。 此刻看到三只狗子安静的伏在脚边,心中安心不少。 宽慰的想,总算知道给她省事了。 思绪间,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宫翎琅抬眸,便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睛。 对方样貌出色,那双眼中长满了笑意,此刻倒映着宫翎琅的模样。 见男子说 道:“你就是宫翎琅?” 宫翎琅起身,行了一个礼,她说道:“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问:“你认识我?” 宫翎琅摇头,“二皇子龙章凤姿,自是一眼便能认出。” 二皇子哈哈大笑,盯着宫玲珑饶有兴趣:“你很有意思,和传闻中一点都不一样。” 随后又语出惊人:“我喜欢你,听说你和太子有婚约,不如你和他退婚,跟了我如何?” 刷—— 庄凌卫承耳朵竖立起来,目光落在了庄卿的身上,透露着幸灾乐祸。 未婚妻当面被挖墙脚,这样的热闹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 庄卿一眼扫过,目光淡淡,似乎极为不感兴趣。 可那双爪子却不由的露了出来。 周深的气息也逐渐低沉。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卫承幸灾乐祸。 庄凌也心中颇不是滋味,未来嫂子被人当面挖墙脚,这能忍? 换做是他,可是不能忍的。 可他表哥面色平平,似乎极为不在意。 庄凌心想,不愧是表哥。 忍得了旁人不能忍。 宫翎琅看着二皇子戏谑的脸庞,淡淡说道:“多谢二皇子抬爱,不 过不必了。” 二皇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怎么,看不上本皇子?” 宫翎琅点头,她问:“听说二皇子妻妾成群,可是如此?” “你这是吃醋了?放心,你若是跟了我,二皇子妃的位置便是你的。” 宫翎琅摇了摇头,“太脏了。” 二皇子脸色一僵,听宫翎琅说道:“配不上我。” 哦豁。 这下三只麒麟同时竖起了耳朵,目光灼灼的盯着宫翎琅。 二皇子脸色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您配不上我。”似乎不怕二皇子发怒,宫翎琅说道:“嫁给太子我便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一个二皇子妃您觉得能拿得出手吗?” 二皇子眯起了眼睛,“若是我已后位相邀呢?” 这可真是赤裸裸的大逆不道了。 当着太子的面挖未婚妻不说,竟然还要觊觎皇位,这位可真是野心不小。 庄凌看着二皇子,目光充满了怜悯。 似乎已经预料到他的结局。 庄卿对二皇子的话混不在意,他目光紧紧的盯着宫翎琅。 见宫翎琅还是摇了摇头:“无关皇位,是你不配。” 第46章 坦白 二皇子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嫌弃,称“不配。” 生来身份高贵,皇室血统让他拥有一副不错的面容,加之比狗太子好太多的性格,让他是不少贵女心仪的对象。 可宫翎琅说什么? 他不配? 男人笑容看似明媚实则阴郁,“你胆子可真大,我大哥如今远游,你未与他成婚,这个未婚妻随时可以换人,你就不怕吗?” “这是威胁?” 宫翎琅睫毛轻颤,似是害怕,很好的愉悦了二皇子,愈加凑近她:“是啊,所以从了我唔……” 腹部剧烈的疼痛咽下了要说的话,二皇子捂着肚子被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俊脸狰狞。 哦豁! 庄凌庄悟默契后退一步,给宿主留出更大的发挥空间。 庄卿一跃贵妃塌上,居高临下看着二皇子,尾巴摇晃,沉沉眼眸下浮现愉悦。 他与庄悟虽没有外面传闻中那般关系离谱,可总归合不来,见他倒霉,他自然是高兴的。 “殿下大概不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被威胁。”宫翎琅将二皇子摁倒在地上,使其无法挣脱,“威胁我?您算什么东西?” 庄悟:!! 可没人告诉他人尽皆知的废物宫翎琅竟然有一身漂亮功夫! “大大胆!你,你想对殿下干什么?”跟随庄悟身边的太监被宫翎琅这胆大包天的举动惊呆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宫翎琅松开了庄悟,她只是想给他一个冒犯自己的惩罚,并未真的会对他做出什么,可眼下小太监如临大敌紧张万分的模样,宫翎琅勾了勾唇,眼睛眯起,故作阴森:“这里没什么人,殿下若是出了什么事,也必然是刺客所为,你觉得呢?” 狗胆包天! 狗胆包天啊这人! 太监魂都被吓飞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敢!” 宫翎琅勾唇,越发压低了声音:“你觉得我不敢?” 噫—— 太监长长抽泣一声,护犊子护住了庄悟,“殿下放心,有元宝在,没人伤的了您!” 庄悟哪里看不出宫翎琅的恶意恐吓,一时间说不出的丢人现眼,他身边的随从竟然被随意恐吓住了。 砰! 二皇子拳头落在了太监头上,咬牙切齿:“闭嘴!” 深深的看了眼宫翎琅,“宫姑娘可真是个秒人。” “殿下过奖。” 冷哼一声,二皇子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丫鬟传话,宴会即将开始。 当宫翎琅出现在宴会上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坦然自若。 皇后问:“脸色怎么这般差?可有哪里不舒服?” “回娘娘,不过是老毛病了,无碍。” 皇后可从未听说过宫翎琅有什么顽疾,想到什么,视线从庄悟身上一闪而过,听宫翎琅道:“受了些惊吓,多谢娘娘关心。” 她们声音并未刻意收敛,有心留意便能听到。 什么叫明目张胆的说谎? 什么叫光明正大的告状? 这就是了! 庄悟笑了,被气的。 腹部隐隐作痛,当初打他的时候,她可没见害怕过。 “好孩子。” 皇宫耳目众多,每个人的一举 一动都在监视中,皇后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庄悟面色难看,笑意加深。 宴会中宫翎琅吃的食不知味,皇后见她眉眼殃殃,便让她提前离开。 回到将军府后,宫翎琅便让宫一去查了庄悟。 庄悟此人看似邪气不正经,可总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让她很在意。 第二日,顾林找到了宫翎琅。 当看到宫翎琅时,顾林没掩饰自己的目的,直言道:“太子殿下失踪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子殿下只是远游。” “不是的,殿下根本没有去远游,他失踪了!宫姑娘我们要想想办法!”见宫翎琅神色淡淡,不免焦躁起来:“宫姑娘你要相信我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林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 来找宫翎琅乃是下下策,可她没有办法。 若是不拿出信服的证据,宫翎琅根本不会相信她的。 她现在只能靠宫翎琅了。 “我会预知未来。” 顾林说完后,院中的三只麒麟睁开了眼。 这个世界的确出现过预知的能力,可仅限于麒麟一族,显然,面前的这个人并没有麒麟血脉。 神色慌乱焦躁,目光游离。 她在说谎。 三只麒麟对视一眼,目光投向了顾林。 “我说的也许很离谱,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殿下现在真的有危险,如果我们不找到他的话,殿下危在旦夕!” 跟着宿主,身边虽然有大量的灵气滋养,可某种意义上来说,宫翎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最危险的存在。 这话没毛病。 卫承前肢搭着,懒懒的想。 宫翎琅没有说话,让宫一宫二去沏茶。 “坐下来慢慢说。” 宫琳琅声音冷静,让顾林焦躁的心得以安抚。 握在一起的双手不停的摩擦着。 她在紧张。 在思考。 如何能在不吓到宫翎琅的情况下,让她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可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很有可能被当成疯子一样丢出去。 思此及,她自暴自弃:“也许宫姑娘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说谎,天打雷劈!” “宫姑娘在我的预知里,会死在回京的路上。” 三只侧耳倾听的麒麟目光汇集在宫翎琅身上见她神色淡淡,不惊讶,不诧异,不慌乱,不好奇。 “我们所在的世界现在已经千疮百孔,天道受损,无数魑魅魍魉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心怀鬼胎,想要夺取天道运气,可夺取天道运气的唯一途径便是杀死运气之子,殿下乃是在天道眷顾之人,那些小人宵小都在暗中觊觎殿下。”说到此,她露出了手臂。 宫翎琅瞳孔骤缩。 一模一样的数字,却是出现在顾林的手臂上。 “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乃是被天道选中,前来保护运气之子,护他一世平安,这一串数字便代表着我的寿命。”害怕宫翎琅听不懂,她细细的解释:“只有确保殿下一世无忧,我手臂上的数字才会延长,代表着我会活得更久,可近期数字在极速的倒退,殿下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再这么下去 我们都会死的!” 她抓住宫翎琅的手臂,情绪激动,力道之大,让宫翎琅皱了眉头。 “松开!” 触电一般顾林松开了手:“宫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害殿下的!” “为什么找到了我?” 宫琳琅目光淡淡,对她这番话毫无反应:“我与太子殿下并不熟,你该找上的人不是我。” “不是的,我不能找到其他人,会出事的,唯有宫姑娘你不同,你是一个例外!” 一个本该在剧情中消失的人却一直安然活到现在,她本身便是一个变数。 与存在剧情本身的人物不同,剧情的人物需根据自身最终走向结局,过程稍有差池便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可宫翎琅不一样。 她本身就是一个变数,只有她能解目前的困境。 “宫姑娘,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宫翎琅直视震惊的顾林。 一瞬间被冲动所占据的头脑刹那的冷静下来。 是啊,宫玲珑为何要帮她? 听完她这番话,恐怕会将她认作一个疯子吧。 可是,若是放弃最后的生存希望,又叫她如何能甘心? “我不管,你得帮我!”顾林一个滑跪到了宫翎琅面前,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腿。 在宫翎琅诧异的目光中决定耍无赖:“我赖上你了,你休想摆脱我!” “你想对主子做什么?” 宫一宫二回来后便看到这模样,当即拔出了剑。 “我不管,除非你帮我,否则你休想甩掉我!” “帮我也没有坏处,而且你和殿下有婚约,没有殿下你可得守寡了呀,你——” 话说一半,视线翻转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直到被丢出将军府,顾林都是懵的。 剧情骗我! 虽然剧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宫翎琅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废物,可亲身经历被丢出来后,她仍旧恍恍惚惚。 宫翎琅的功夫劲这般高强?! 她前世乃是一个武术教练,一般人伤不到她分毫,可在宫翎琅手中,她却感觉到了压制。 本来想用强的。 可如今竟然自己被用了强的。 这他娘怎么玩? 顾林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主,事关身家性命,最坏的结果不过这样,总要为之搏一搏。 既然宫翎琅是她最后的一线生机,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每日三次的问候雷打不动,直到看到将军府门前的一块牌子。 顾林与狗不得入内。 顾林:…… 倒也不必如此。 区区一块牌子就想打败她? 可笑! 正门进不去,那就另寻他路。 当顾林爬上了墙头,对上了一双冷漠的眼睛,笑眯眯的挥手:“嗨。” 宫翎琅着实没想到顾林竟然会执着到如此地步,啧嘴后退一步。 “关门,放狗。” 这一日,顾林体会到了被狗子支配的恐惧。 * 当顾林奄奄一息的被丢出将军府后,仍旧顽强的扒着门槛儿不肯出去。 宫二面无表情撸起袖子:“此人甚烦,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出去打断她的腿。” “你傻呀,要是真打断了她的腿,她不就借机赖上咱们家小姐了吗?”宫一有更好的主意:“不如我去套了麻袋丢进深山老林,让她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必。” 宫翎琅一出口,宫一宫二歇了心思。 她对顾林的话没有怀疑,恰恰相反,可以看出顾凌对她说的全是实话,而这些日子经历也佐证了她说的话。 天道崩塌。 魑魅魍魉尽现。 目标是太子吗…… 宫翎琅若有所思。 等顾林再次出现在宫翎琅的面前时,猛的后退一步:“你,你别过来!” 宫翎琅似笑非笑:“这么怕我还来做甚?” “谁,谁怕你了?你让你的狗离我远些!”顾林崩溃道。 宫翎琅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些狗啊! 想起那日被狗子支配的恐惧,她的屁股仍就隐隐发疼。 只见浑身雪白的幼崽来到宫翎琅面前,一个跳跃到了她的怀中,冷冷淡淡的瞥了一眼顾林,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着。 “我,我是来道歉的。” 宫翎琅挑眉,听顾林急道:“我真是来道歉的!” 宫翎琅与她并没有什么苦仇大恨,就算缠着她,也断然不应该被如此对待,养伤期间顾林思来想去,还是从跟头找到了根源。 也许宫翎琅在惩罚她。 她接近太子的目的并不单纯,利用太子重伤故意接近,在宫翎琅眼中,与那些魑魅魍魉有何区别? 思来想去,顾林坐不住了,忍着伤痛拖着病体来到找宫翎琅。 可看到狗子的那一瞬间,本能的应激被激发出来。 “你你你你快叫它们走开啊!!!” 宫翎琅撇一眼狗子。 庄凌甩着尾巴回到窝中闭眼假寐。 卫承蹲坐在原地盯着顾林饶有兴趣,不过碍于宿主的威严,象征性的后退两步。 顾林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宫琳琅怀中的幼崽。 “君帝很乖。” 骗子! 那日就是这小子对自己最凶咬的最狠! 顾林期期艾艾的来到宫翎琅面前,看到狗子果然没有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宫翎琅:“既然想寻求合作,拿出你的诚意来。” “当然。”顾林有备而来:“如今之际我们先找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虽然失踪,可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找到他。” “你是说……二皇子?” 顾林心惊宫翎琅的敏锐,点点头:“二皇子与太子殿下素来不和,太子远游只是宫中给出的一个幌子,以二皇子的聪慧,这几日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隐有动身的打算,恐怕就是去寻找殿下的下落,到时候我们暗中跟着他。” “你怎么能确定二皇子便能找到太子殿下?” 顾林脸色有一瞬的纠结,她道:“在原有的剧情中,二皇子与太子殿下便是相爱相杀,太子殿下但凡有危险,率先赶到的总是二皇子,对太子殿下二皇子的设定是,狗一般的敏锐。” 堪比雷达。 相爱相杀。 哦吼。 卫承来了兴趣。 顾林继续说道:“二人虽然形同水火,可并不尽然,殿下每一次陷入危险之中,皆是二皇 子匆匆赶来出手相救,比起敌人,二人更像是……” 像什么? 顾林表情更纠结,深吸一口气:“更像是爱人!” 啪叽! 庄凌从柔软的垫子中摔了出去。 他就说! 凭借太子表哥的手段,真的与二皇子水火不容的话,早就弄死对方了,又怎么会让对方蹦达这么久! 原来是这样! 庄卿狗脸扭曲。 一派胡言! 幼崽满目杀机伸出了冰冷的爪子,决定咬死这个胡言乱语污他清白的女人。 幼崽方方起身,头便被摁了下去,听宫翎琅饶有兴趣道:“真的吗?展开说说。” 顾林诧异宫翎琅的大度,见她毫无怒气,仿佛是相信了自己的话,惴惴不安:“你难道不生气吗?” 自己的未婚夫在原剧情中竟然与另外一个人有所暧昧,这是个人都不能忍吧? “为什么要生气?”她不打算嫁给太子,那么他与谁有瓜葛都与她没有关系,更何况太子与当今二皇子是什么关系,她并不在乎:“这也许是皇家兄弟不同常人的兄弟情?” 哦草! 不愧是宫翎琅! 一针见血。 可以与他想在一起了。 “就是说!只有血浓于水的兄弟情,才有这样的心心相惜,心有灵犀!” 神他妈惺惺相惜,心有灵犀。 这是庄卿今年来听的最可笑的笑话。 庄卿眼膜冷了。 顾林一个哆嗦对上了幼崽的眼眸,莫名的寒毛竖立危机浮上心头,本能的后退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盯着二皇子,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你。” 顾林火急火燎的离开后,宫翎琅抱着幼崽坐回到躺椅中,轻轻的摇晃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幼崽柔软的皮毛,当庄卿被摸得昏昏欲睡时,听头顶传来悠悠感叹:“相爱相杀,真爱啊……” “原来如此……” 庄卿竖起了耳朵,正要给这个女人好看时,听一声扑哧响起。 卫承着实没忍住。 对上了庄卿杀气腾腾的眼眸时,收敛了笑容,同时暗自策划着逃跑的路线。 果不其然。 庄卿一跃朝他扑来,早有准备的卫承拔腿就跑。 二人实力相当,若真打起来指不定谁输谁赢,可面前有宿主在,若是打起来被拔毛还算好的,就怕送去他们狗肉馆。 避免正面冲突,卫承跑到飞快的同时不忘挑衅。 趁着宿主身边没了其他麒麟,庄凌暗戳戳地凑近宫翎琅身边,盯准怀抱正要来个信仰之跃,下一刻浑身的毛炸裂开来。 本是在扑杀卫承的庄卿冷冷的看着狗胆包天,企图霸占他位置的庄凌。 漆黑的眼眸中暗藏警告与威胁。 讲不讲道理呀? 宿主又不是你一人的。 庄凌超大声的嚷嚷,却僵硬的放下了抬起的爪子,一点一点的挪开身体,回到柔软的垫子中。 比起卫承的作死。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打他,表哥向来毫不留情。 思此及便不由得悔恨垂泪。 可恶,但凡他当初勤奋些,也不至于落得被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 可恶啊! 第47章 当宫翎琅再次见到庄悟时,对方倒栽葱地出现在了她的房檐下。 对方笑眯眯的打招呼:“有缘千里来相会,宫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宫琳琅:“上杆子的缘分不叫缘分。” “那叫什么?” “欠揍。” “话不能这么说,与宫姑娘分别后,我便对姑娘思念的很,这不一有时间便抽空来看望宫姑娘,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感情,俗话说的好,巧遇是缘分,上杆子的更才是缘分,我来,宫姑娘在家,这不就是天大的缘分吗?”庄悟一跃而下,来到宫翎琅面前。 身高的优势让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眉眼弯弯,尽是多情。 宫翎琅勾唇,笑容灿烂,她凑近庄悟,“不知道殿下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少女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庄悟受宠若惊:“什么话?” “擅闯别人家,是要挨揍的。” 厉风袭来,庄悟早有防备的退开。 “宫姑娘可听说过一句话?”庄悟道:“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在同一个坑栽两次。” 宫琳琅笑容越发灿烂,“是吗?” 然后。 庄悟便被放倒了,挨了揍。 居高临下的,宫翎琅似笑非笑:“这个坑我偏要让殿下栽,如何?” “在自己院子竟然还放着了药 。”庄悟倒是平静:“这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过奖。” 见宫翎琅走到一边喝茶,没有一点要扶起他的意思,庄悟开口道:“宫姑娘难道就忍心看着本殿下一直躺在地上?不曾有一点怜香惜玉?” “殿下若能从正门进来,我自是以礼相待,可偏生殿下口味独特,喜欢当着梁上君子,对付小人字是用不着礼数。” 倒有点意思。 堂堂二皇子走到哪里不是被人端着供着,像这般经历,倒是让庄悟新奇的很。 行吧,躺着就躺着吧。 可躺着无聊,宫翎琅没有开口的意思,庄悟寻了话头:“宫姑娘不是养了三条狗,怎么不见着影子?” “是啊,得亏不见着影子,不然殿下您可就要凶多吉少了。” 庄悟乐了:“怎么?区区三条狗,还能吃了我不成?” 宫翎琅笑得高深莫测。 在庄悟的注视下起身,看着不知从哪儿浪回来的三只死狗,抚了抚衣袖,叹息道:“这狗啊,和人一样,三天不修理,皮就痒痒了。” 痛快出去干了一架,身心舒畅的庄卿耳朵忽然竖立。 警惕的看向四周。 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 有杀气。 庄凌卫承毫无所觉。 再往前走。 庄卿抬眸,不 其然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眼眸。 脚步一顿,不着痕迹地落后半步。 “卧槽,有野男人的味道!”靠近院子,庄凌耸动鼻子,露出了惊悚的模样:“宿主背着我们有偷男人了?” “不应该。” 卫承也闻到了陌生的味道,分析:“我们离开不过三个时辰,应该没那么快,这味道似乎有些熟悉,在哪里闻过?” “那不是庄悟吗?”看清了院子里的人,庄凌炸开了毛。 大呼卧槽。 这小子可以呀。 被拒绝后仍锲而不舍。 挖墙脚挖到家里了! 庄卿脚步一顿,对上两双充满了怜悯又幸灾乐祸的眼眸后,冷冷一撇。 不愧是太子表哥。 这心胸,这气度。 墙角都被挖到家里了,仍能不慌不忙,这等筹帷幄的模样,真是让人甘拜下风。 就连身为宿敌的卫承面对如此淡然的庄卿,也不由得高看一眼。 麒麟地盘意识极强,这与本性的占有欲有着极大的关系,一旦被他们圈入地盘,将不容其他人觊觎。 宫翎琅是被划分为他的地盘,三人如今同处一个屋檐下,可若是他们想要靠近宫翎琅,必然会被撕咬。 是不将庄悟放在眼里,还是对自己过于自信? 看着宫翎琅的笑容, 和蔼可亲的招手,麒麟们受宠若惊。 在宿主面前他们除了挨打只剩下被失去蛋蛋的恐惧所包围,如今竟难得的和颜悦色。 庄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庄卿,见对方神色淡淡,便试探性地迈出了脚,一步一步靠近宫翎琅。 没有反应。 很好。 宿主的怀抱在向他们招手! 卫承庄凌迫不及待的扑了过去。 然后—— 两只麒麟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家让人偷了想回来了?很好,看来最近我对你们颇是宽容,” 危! 察觉危险的刹那为卫承足了劲想要挣脱,可奈何宫翎琅早有防备。 想跑? 不可能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养狗的经验让宫翎琅知道打狗要趁早。 一时间狗毛翻飞与哀嚎并齐。 庄卿冷眼看着,发出嗤笑。 无视于院中的鸡飞狗跳,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庄悟面前。 抬脚,起步,跳。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面色扭曲的庄悟脸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脚印后,庄卿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柔软的垫子上。 尾巴轻甩,心情愉悦。 庄悟:…… 当庄凌卫承以同样的姿势被丢到庄悟面前时。 六目相对。 生无可恋。 人间不值得 。 庄悟:…… 不知为何,他从狗子的眼中看到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 对谁? 他? 想到这里,庄悟脸色隐隐的难看起来。 他被两只狗嘲笑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面,对上两只狗的视线,他开口了:“比起我被药草放倒,两位挨了打,似乎要更惨一些。” 谁比谁高贵呢? 庄凌:…… 卫承:……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庄悟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对两只狗说话! “宫姑娘不打算替我解药吗?” 宫翎琅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殿下不惜当梁上君子来我这里,自当该好好感受,不过殿下也不必着急,时间到了药效会自然解开,殿下稍安勿躁。” 庄悟:…… 不知为何,他又从两只狗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幸灾乐祸。 药效一过,庄悟一跃而起,直奔两条死狗。 他拿宫翎琅没办法,难道还对付不了两条死狗吗? 卫承嗤笑,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能让他忌惮的人不多,恰巧,他不在这里面。 庄凌就算再废物也有麒麟血脉,庄悟奈何不了他。 区区人类而已。 庄悟:…… 很好,他要和这两条死狗不死不休! 第48章 夫君 庄悟一直觉得庄卿有病,并不明显,但多年的相处让他明白,庄卿的确是有病。 而如今他的未婚妻宫翎琅也有病。 宫翎琅养的狗也没正常到哪里去。 吹落头顶飘落下来的狗毛,看着斑秃的狗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庄悟冷笑一声:“区区一条狗。” 男子衣裳破烂,发丝凌乱,俊秀的脸上夹杂着几道触目的血痕,可偏偏眼神不屑,充满狂妄。 对面两只麒麟甩都不甩的扭头就走。 就说这小子有病。 庄悟从小没在什么人身上受过挫折,他身份高贵,也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可偏偏从小到大庄卿让他一直不痛快,可现在还多了一人三狗。 庄卿的未婚妻和他未婚妻养的三条狗。 没想到庄卿消失了,他的未婚妻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摆脱不掉的命运啊! 越挫越勇,渐渐的,庄悟和三只麒麟杠上了。 三只死狗而已,真当他是吃素的不成? 每每鸡飞狗跳过后,三只狗会被迎头痛击,理所当然的,庄悟被放倒在地。 一人三麒麟,无言望天。 庄悟发现宫翎琅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他自认阅女无数,也有一套自己的手段,可偏在宫翎琅这里通通失效不说,还反过来被整治。 虽然性格不同,但是整治他的手段,却与庄卿那家伙如出一辙。 多方面的较量让庄悟明白,宫翎琅是个极其复杂的女人,与所有女人不同的是,她内心强悍,手段强硬,完全没有一丝女人该有的柔软。 理所当然的,他忽略了宫翎琅的性别。 越挫越勇,越战越败。 好胜心被激发后,发现打不过人,挠不过狗,他决定静观其变,暗中观察。 可观察过后,他发现宫翎琅身边的三只狗并不寻常。 乌云踏雪的狗子神色蔑视,对上那双眼眸,扑面而来的凌厉宛如骤然间闯入正在厮杀的战场,有敌人的怒吼,战败的哀王,也有胜利的欢呼。 理所当然的,他,就是王者! 这真的是一只……狗吗? 不,他是可以撕咬敌人的将军,战无不胜的凶兽! 幼崽体型娇小,浑身雪白,额间一抹刺红矜贵骄傲,他眼眸低垂懒懒散散,略有抬眸,便是满满贵气,像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少爷,虽无害,可骨子里仍有着散发出来的霸气。 他不该是狗。 他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庄悟眉头微蹙,思绪间,视线落在了浑身雪白的幼崽身上。 幼崽人畜无害,平日里便窝在自己的垫子上,懒懒散散,可若是动起手来便是不逊色于前两只的凶残,散漫中带着锋利,眼眸沉沉,难以想象一只狗身上竟然有尊贵之气。 他,不该是狗, 他,是天生的帝王! 不知为何,庄悟总能从他身上找出一点熟悉的影子。 思此及,庄悟古怪的笑出了声。 就像一个找到了心仪的玩具,正玩的上头,却猛不丁地被事情绊住,庄悟露出了不高兴的模样。 线人来报,找到了庄卿的下落。 他不是蠢货,庄卿那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远游,很有可能有什么事情促使他外出,亦或者是他出了什么事,皇宫以不得已用这样的托词。 不论是哪一种,身为宿敌,第一时间掌握对方的情报以成了习惯。 “本还想陪她好好玩一玩,倒是可惜了。” 临行前,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庄悟去而复返,找到了宫翎琅:“你知道吗?你的未婚夫并未远游。”他凑近了宫玲琅,看着对方抬眸的那一刹,露出恶劣的笑容:“他与别的女人私奔了。” 不约而同的,两只麒麟齐齐的看向了晒太阳的庄卿。 庄卿:…… “哦。” 意料之外的反应平淡,略有失望,庄悟不甘心的问道:“你难道就不恨吗?” “恨?”宫翎琅勾了勾唇:“在我的人生里没有恨这个字。” 这些日子接触以来,让他明白宫翎琅并非大度之人,相反她睚眦必报,此举更是让他笃定对方的口是心非,哼笑道:“你倒是大度。” “男人而已。”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 更何况,他们的婚约很快会被解除。 庄悟哈 哈大笑,他忽然改变了主意,一把拍上了宫翎琅的肩膀:“你与我一起去!” 带着这个女人,他要好好欣赏庄卿那副表情。 一定很精彩。 “顺便带着你的三条狗。” 这三条狗的狗脾气见了庄卿,相信情况之惨烈,一定与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期待呀。 事情就这么被庄悟单方面的决定了。 临行之前,三只麒麟凑到了一起,难得出现了平和的姿态。 庄凌道:“会不会又是外来者搞的鬼?” 冒牌货的前车之鉴,让庄凌不得不深想。 表哥人在这里,庄悟却得到了表哥的下落,必然有人从中作梗。 “不无可能。”庄卿视线落在了卫承的脸上。“我们变成本体都是有原因的。” 无一例外,三人都是被人追杀重伤无法维持人形,若不是遇到了宫翎琅,拥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得以维持生命,恐怕他们早就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外来者手腕就连他们也一时间并不能分辨真伪,更何况是旁人呢? 卫承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红光,嗜血肃杀:“敢冒充本大爷,杀了他!” 顾林得知庄悟动身的第一时间便找到了宫翎琅。 当得知宫琳琅与庄悟一起去时,整个人都麻了。 “二皇子打算把你骗到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了?” 宫翎琅:? “卑鄙啊!对付不了太子殿下,就打算拿身为未婚妻的你出气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说完后,整个人便被拎到了一旁,目露愤怒,回头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寒毛竖立,一个猛跳躲在了宫翎琅的身后。 见她如此胆小如鼠,庄悟晃了晃手指:“你不行。” 这样怂唧唧的,他一根手指就能按趴她。 顾林涨红了脸。 宫翎琅将顾林拎了出来:“她跟我们一起。” 庄悟摇头:“不可以哦。”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我不可以?” “大小姐,你不会以为我们出去是去游山玩水吧?我们此行可是去捉奸的,拖油瓶可带不得。” 捉,捉奸? 捉谁的奸? “我才不是拖油瓶!”顾林鼓着脸。 “哦?那练练?赢了我就带你一起去。” 这他妈?? 顾林惊了。 见庄悟似乎真不打算带她,顾林急了,这时听宫翎琅道:“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见她坚持,庄悟挑了挑眉:“说说看?” “她还需要照顾这三条狗。”宫翎琅目光落在了懒懒散散的三只麒麟身上,下巴抬了抬:“他们的威力你也见到了吧,不带着一个照顾狗的人,谁动手?” “你是他们的主人。” “对,我是他们的主人。”宫琳琅理所当然的点头。 仅仅是主人而已。 有哪个主人会对宠物照顾打理的? 顾林忙道:“对!我可以给狗子洗澡,梳毛铲屎,不带我难不成殿下要屈尊吗?” 想到那个画面,庄悟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 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但同时也不得不警告宫翎琅:“既然是你带的人,那么中途我出了任何什么事情,你自己承担后果。” 宫翎琅笑了笑:“殿下不是带我去捉奸吗?怎么说的这么危险?” 庄悟一顿,瞥了眼顾林:“到时候打起架来,头发可别被薅掉了。” 顾林:?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这件事情成了,顾林心中大大的呼了一声耶,殷勤的跑到狗子面前,要将狗子抱起,却不想狗子一个眼神都不甩一下,齐齐跟在宫翎琅身后,姿态矜贵傲然。 顾林垂泪。 这就是主子和铲屎的区别吗? 三人行程很快到达了情报中庄卿的落脚处。 这是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 天色尚未暗下来,整个树林中却隐隐看不到路,风起,树叶飒飒作响,莫名添了一份森意。 顾林下意识的想吞口水,可看到神色无常的宫翎琅和庄悟后,憋住了。 “天色晚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庄悟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见顾林呆呆愣愣的,丢了块石头在她身上:“愣着做什么?生火啊,难不成想要冻死本殿下下不成?” 顾 林心里骂骂咧咧,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捡柴。 “此人身上虽有几分功夫,却不足以让你这般郑重其事的带在身边,以你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她身上有什么秘密?”庄悟笑问道。 “殿下可真是观察入微啊。” “过奖过奖。” 宫翎琅看他:“以殿下的性格,此行难道不应该带上一对人马大张旗鼓的来找吗?怎么偏带了我呢?这不符殿下的行事风格。” 庄悟哈哈一笑,暧昧的凑近了她:“当然是想和宫姑娘多一些独处的时日,可惜宫姑娘不解风情,倒是枉费了我的一番苦心。” 说完后便听嗒吧一声,垂眸便对上了一双黑橙橙的眼眸。 幼崽眼眸沉沉,蹲坐在他面前,幼崽看似无害,可被狗追逐的经历告诉庄悟,这死狗可能准备咬人了。 下意识的,他离宫翎琅远了些。 幼崽这才收回了目光,踱步到宫翎琅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闭眼假寐。 庄悟:…… 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有朝一日会被一只奶狗给威胁。 “自然是为了有人收拾残局。”宫琳琅微凉的嗓音落在庄悟的二中。 侧目看去,见宫翎琅抚摸着幼崽的皮毛,她说:“我这几只狗的威力相比殿下也见识过,他们并不是寻常的狗。” 不远处的卫承庄凌对视一眼。 宿主知道了? “我的这三只狗,尤其是招财。”宫翎琅的目光落在了庄凌的身上:“整日里不务正业,狗生空虚,时不时地对月长嚎,我们所在的地方荒郊野外,难保不会有小母狗,万一被勾走了,到时候殿下去找狗吗?” 庄悟一顿。 庄凌炸了。 他还在长身体,月华落下之时,还不允许他嚎上两声了? “再说来福,整日比招财还要不务正业,时不时的盯着君帝的屁股看,若真出了什么乱子,殿下来处理吗?” 庄悟:…… 嘶,口味这么重的吗? 卫承炸开了毛,呲牙咧嘴。 身为宿敌,庄卿时不时的想着背后偷袭,他需要时刻紧盯着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揍。 这种污人清白的事情,她,她怎么能说得出口! “虽然君帝人畜无害,可难保不会被他们欺负,到时候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是会追悔莫及的。” 神他妈人畜无害。 就数这小子卑鄙无耻! 对上两双愤怒控诉的眼神,庄卿冷冷一暼,发出不屑的嗤笑。 对面的麒麟炸毛了,个老阴逼! 好,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庄悟被说服了。 等到顾林回来后,发现庄悟对她的态度竟然有所转变。 生好火后,本打算再去猎些野味回来,可二皇子竟然十分体贴地让她歇息,他去打野。 顾林凑到了宫翎琅的面前疯狂的搓胳膊,她小声的说道:“二皇子怎么突然这么好?”想到什么,她表情惊恐:“他不会嫌我是个拖油瓶,打算在这里干掉我吧?” 是了,二皇子在一路上一直打量她,隐隐对她带着几分嫌弃,可如今竟然不计前嫌甚至还自己去打猎,在哪里斯二皇子能干的事儿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看这荒郊野岭的,别说人了,就是动物都不见一个。 不正是杀人越货的宝地吗? 顾林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好他妈卑鄙无耻! 庄悟打了野味回来,见顾林的目光一直游离在他身上,时不时的与宫翎琅嘀嘀咕咕什么,那目光似乎透过他在评估什么,将兔子丢给她:“既然闲的没事就去吧兔子洗了。” “我就说他没安好心!他一定是想趁着我单独离开,是月深人静,杀我灭口!” “你有什么值得他亲自动手?” 宫翎琅话一出,真是让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有道理啊! “那我是想多了?” 宫翎琅看她。 “交给我,我一定洗的干干净净!” 顾林离开不一会儿后,闭眼假寐卫承猛地站了起来,炸开了毛朝着一处发出低吼。 随之庄凌也站起身来,身体下压做出了攻击状。 这般异常宫翎琅很快注意到,看到怀中的狗子同样露出警觉,她皱眉。 那个方向正是顾林离开的方向。 “那小子离开好一会儿了吧? ”庄悟说道:“洗个兔子用不了这么久。” “出事了!” 二人对视一眼,狗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没入森林。 狗子的速度很快,二人疾步追上,便看到在地上昏迷的顾林 庄凌在他周身闻了闻,立刻露出凝重的模样来:“是你的气息。” 卫承凶光毕露,牙齿在月色下闪烁着森森寒意与怒意:“竟然伪装本大爷,真是该死!” “气味很浓,对方离开不久,追!” 三只狗子动作极快,在宫翎琅注意力在顾林身上时,他们便以没入森林转眼消失不见。 人命关天,眼下自当是顾林重要,至于那三只死狗,平日里他们虽鸡飞狗跳,可做事有章法,相信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顾林是被疼醒的。 当她看到宫翎琅的脸庞时,眼神茫然:“我的脸好疼,嘶,鼻子怎么还流血了?我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有人袭击我!” “卧槽,真有一个男的袭击我!” 顾林一个鲫鱼飞身,她站起身来左看右看:“人呢?” 宫翎琅:“你昏迷有半个时辰,人早跑了,怎么回事?” 顾林回想方才情形,正要说话,见宫翎琅捻动手指,掌心发红,注意力被转移了:“你的手怎么了?” “麻了。”宫翎琅打断她欲再问出口的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说我身上有味道,然后就对我出手了。”顾林脸色难看:“对方很强。” 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便被对方一击撂倒。 “月色很黑,对方出手快,我没有看到他长得什么模样,但是他有一头银发。” 庄悟眉眼微动:“你确定?” “我确定,不会看错的!”顾林伸出了手,在她的指缝间,果然挂着几根银丝。 也许是庄悟在此之前说的话给了她提醒,在即将昏厥过去的那一刻,本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他骤然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看着指尖中月光下散发着荧光的白发,很是可惜:“才这么几根啊。” 怎么就没薅秃了呢。 “认识?”宫翎琅问。 从顾林指尖抽出一根银丝,庄悟道:“世间银发之人甚是少见,不巧,我刚好认识一个。” “你可听说过阎罗?” 宫翎琅:“阎罗乃是他的化名,传闻中他功夫莫测,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身份身世乃至面容都极其神秘,有人说他是耄耋老人,也有人说他那是义气少年,可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却无人得知。” “不错,阎罗此人有一个特点,便是一头银发。”庄悟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若有所思。 宫翎琅:“走吧,让我们去见一见那所谓的神秘人。” 她的狗可不是吃素的。 庄悟想说森林之中很容易迷路,不如等天亮一些方便行事时,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闯入视线。 庄卿踏着优雅的步伐,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中。 暼一眼宫翎琅,示意她跟上。 随着奶狗的带路,几人停停走走来到了一处小村庄。 其中一家门前趴着两只狗。 听到动静后双双回头。 月色照耀下属于野兽的瞳孔,折射出了不同寻常的颜色。 猝不及防的对上,顾林大呼一声卧槽。 后退一步绝对撞到了身后的庄悟,便被拎到了一边:“小子,离我远点。” 顾林脸色古怪,想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能被如此嫌弃。 默不作声的离他远了些。 宫翎琅走到门口要敲门,被庄悟阻止。 “这么贸然进去,打草惊蛇怎么办?” “化被动为主动,我不相信对方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说不定人家正等着我们呢。” 宫翎琅敲响了门,门被打开,却不是意料之中的男子,而是一名肚子隆起神色温婉的姑娘。对方约是没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来,看到他们时眼中闪过诧异,随即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有什么事吗?” 对待姑娘,尤其是美丽的姑娘,庄悟自有一套手段,正欲开口,便被宫翎琅抢了话头,见她眉头紧促,带了几分窘迫,白嫩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下,隐隐有着几分驼红,她嘴张了张,似乎难于开口。 女子似出了她的窘迫,体贴的让开了身体:“夜 里凉,先进来说吧。” 宫翎琅随女子进入了院子,身后的两人三狗惊呆了。 宫翎琅是什么人啊,冷酷无情不讲道理说的就是她! 可现在这个扭扭捏捏神色窘迫的女子是谁? “见了鬼了,宿主竟然有两副面孔?”庄凌不敢相信,无法将那个铁面无情的宿主和面前柔弱等女子联系在一起。 少见多怪。 庄卿迈着优雅的步伐紧随其后。 宫翎琅解释自己一行人在森林里迷路了,多亏了狗子方才带到这里。 “夜里的森林里十分危险,要是遇到野兽可就糟糕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女子倒了一些热茶。 宫翎琅肌肤白皙,此刻似是受了凉,越发的苍白,女子拿出一件披风来给她。 宫琳琅手握热茶,眼眸轻锤,让人看不清思绪,可从她的话语中却莫名多了几分担忧:“实不相瞒,我与家兄是来找我的未婚夫的。” “我与未婚夫来青梅竹马,可在前不久未婚夫便失踪了,家人帮忙寻找,听说未婚夫就就在这附近一带,所以我与家兄才来试一试,没想到途中却迷了路。” 女子一听立刻可怜起来:“怎么会这样?不知你的未婚夫是何模样?我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宫琳琅露出感激,立刻说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 啊这…… 女子面露男色:“不知可有什么特征?” “很帅很帅!”一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模样。 女子:…… 众麒麟:…… 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宿主。 顾林也没想到宫翎琅竟然对太子殿下这般痴情。 “哦对,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宫十三,这是家兄宫十二,这是家妹,宫十八。”宫翎琅后知后觉:“还不知姑娘芳名?” “叫我谷雨就好。” 谷雨说完后便听嗒吧一声。 “对不住,手滑了。”顾林看着地上的碎片,茶水染湿了地面,晕染开一片湿意。 几人被谷雨安置到客房后,宫翎琅看着垂眸似乎是丢了会儿到顾林,躺在床上睡觉。 狗子门口窗户各守一方。 昏暗的房间中,唯有微弱的呼吸声。 良久后传来顾林暗沉的沙哑声:“你爱过什么人吗?” “别告诉我你对人家一见钟情,倾心不已。”宫翎琅声音凉凉的,如同月色下的小溪流一般轻轻冷冷冷:“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两个女人有什么搞头?”顾林声音有些自嘲:“只是听到这个名字难免有些惊讶,让我想到了我的过往。” “哦。” 顾林:……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如果你想倾诉的话,我可以听。” 顾林动了动嘴唇:“算了。” 回忆以往难得伤感,可现在被宫翎琅这么一打岔,伤感丁点儿全无,再大的倾诉欲望也荡然无存。 宫翎琅是被一阵狗叫吵醒的。 打开门便看到三只狗子身体伏地,攻击姿态,而在院中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的身体被宽大的衣袍所笼罩,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手中拿着死透的动物。 隐约间,宫翎琅看到了银色的发色。 她眼睛眯了起来。 “你回来了。”谷雨来到男子面前眉眼带笑。 男子嗯了一声,将野味交给了她,视线却落在了宫翎琅身上。 “宫姑娘给你介绍一下,他叫卫承,这是宫姑娘,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卫承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相貌艳丽是个难得的美人,她看着自己,那双眼眸冷漠,却不知为何竟然露出了些许不易察觉委屈。 魏晨眯眼,衣袍之下的眼眸带了些许暗光,透露着无比危险。 这个女人的眼神看着他很熟悉。 她认识他。 这个发现让卫承心中浮现了不妙。 这个身体是他费了好大功夫才得来的,这个女人不能留。 思绪间,只见那双略带凌厉的凤眸浮现了些许的水雾,她抬步似是想要靠近,却又想到了了什么停着一动不动,红唇张张合合,似在做了无数种心理活动,在卫承越来越警惕的目光中,她吐两个字。“夫君。” 庄卿:…… 麒麟:!!! 方方出来的庄悟:??? 第49章 是个狠人 也就是在这一刻,卫承的杀意被浓浓的惊讶所代替,随后便是取而代之更加浓厚的杀意。 “系统,怎么回事?原主怎么还有未婚妻?” ——【剧情已偏离,系统无法检测。】 “夫君。”宫翎琅再次轻轻叫了一声,这一声轻能随风散去,可偏偏院子里静得针落可闻,这一声便尽数的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没想到卫承竟是宫姑娘的未婚夫吗?”谷雨惊讶一下便被惊喜所取代:“这可真是太巧了。” 前些日子她无意中救了卫承,如今竟是碰到了他的未婚妻。 “二位可真是天赐良缘。” 神他妈天赐良缘。 分明就是强行碰瓷!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卫承打量宫翎琅,见她眼中冷冷清清却有欣喜,见了他的确是高兴的,可他却没有回应。 “是这样的,卫承他之前受了点伤,醒来后便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他鬼扯。 庄凌嗤笑,这冒牌货是怕有人戳穿故而说谎言。 卫承亮出了爪子,冷冷的盯着冒牌货。 他能够感知到之前袭击他的就是这个人,而他体内失去的灵气也正是被他掠夺。 这样的耻辱…… 不可抑制的,眼眸浮上了血色。 然后,他的头被奶狗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奶狗刨土将他的头埋了起来。 “蠢货,难道你要打草惊蛇不成?” 卫承:…… 谷雨很高兴,本来因为卫承的失忆她还因此而头疼,如今碰到了宫翎琅,可算一次解决了两件事,这可真是让人开心。 谷雨高高兴兴的去厨房,顾林去一起帮忙。 “夫君,你没事太好了。”宫翎琅来到了卫承面前,那双略是凌厉的眼眸此刻微微弯起,透露出了些许柔情蜜意。 卫承脸色稍是柔和,低低的嗯了声。 “不知夫君可还记得我?” 卫承摇头。 确认不认识自己,宫翎琅露出了一个笑。 怎么说呢,这个笑让本是因此而吃醋的麒麟们齐齐的后退,躲在了安全的角落中。 下一刻,便听一声闷哼。 毫无防备的卫承被宫翎琅甩到了墙上。 “你——” 话未说完,便被宫翎琅扇了两巴掌。 “我忍你很久了!”宫翎琅揪着他的衣领,全然不见方才的羞怯,整个人凌厉而暴力。 “兄长说的果然不错,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庄悟没想到在这复杂的剧情中他竟然还能拥有一方席位。 除却刚开始的震惊,卫承已回过神来,将要反击却不想被人先一步捂住了嘴,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上方传来庄悟苦口婆心的劝说:“小妹,差不多行了,我相信妹夫他不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啊,妹夫?” 卫承:…… 你他妈倒是先放开我! 卫承杀意暴涨。 从未受过如此对待,他们怎敢?! 宫翎琅与庄悟对视一眼,同时松开了他。 也就这一刻,卫承与二者拉开了一段距离,手握尖刀,直指对方。 “哟呵,要动手?”庄悟挑了挑眉:“你确定?” 卫承怒火中烧。 一方面是被这个该死的女人冒犯,另一方面是拿捏不准宫翎琅与原神究竟有何纠缠,可看她方才打人的名模样显然是熟练之极。 可见她与本尊互动想来是常有的事。 一时间,手握着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很好,吃我的用我的,连你即将快死去的爹娘都是我叫人照顾,如今你说忘就忘,真是好的很啊。”论剧情,宫翎琅随口就来,她拉着庄悟后退一步:“招财来福君帝。” 三只麒麟一个激灵,福至心灵,撒丫子朝着卫承狂奔而去! 这一天,卫承体会到了什么叫被狗子支配的恐惧。 这一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能得罪女人。 这一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本尊欠下的债,理所当然的奉还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刻,卫承无比的后悔,千挑万选,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当狗撤退时,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被狗撵着跑,就他妈离谱! 当谷雨顾林出来时,院中又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模样。 如果忽略了衣衫破烂,神色狼狈的卫承。 此刻头顶上的帽子已经被扯掉,露出了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 如上天造物主一般这张脸庞无疑是俊美的,最让人惊讶的还是他那一双异瞳。 一黑一红看上去邪气无比,那一头银丝更是增添了些许的神秘感,若非此刻他过于狼狈,就着脸庞浑身上下散发着野性的气质,当真是叫人倾心。 卫承看着宫翎琅,满是复杂:“你……” “夫君想说什么我知道。”宫琳琅打断了他:“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 你他妈知道个屁! “你的狗……” “夫君是想说他们天真可爱,对吗?这还是夫君送给我的呢,看,他们对夫君多亲近。” 狗子呲牙咧嘴,锋利的牙齿在寒光中闪烁着森森寒意。 一双双兽瞳虎视眈眈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能冲上来撕咬他的喉咙。 你好像对亲近有什么误会。 压下满心的复杂,卫承开口:“你的狗打针了吗?” 宫翎琅报以疑惑。 “我需要打针吗?” 他被狗咬了。 不止一处。 这些狗他妈的是疯狗吧? 宫翎琅摇摇头:“没有呢,夫君放心,他们都健康的很。” 健康个球! 这些狗一看就是得了病的狗好吗? 还有那只狗,那是什么眼神,眼睛都红了,莫不是真的有病吧? 卫承整个人都不好了。 “系统,给我做个全身检查!” ——【系统权限太低,无法满足宿主要求。】 “废物!蠢货!这也不行那也不能,要你何用?” ——【系统建议宿主多加观察。】 “多观察我就凉了!” 他需要立马打针! 卫承寻思,不行,他需要立马打针。 他千挑万选的重生,万万不能葬送在极致畜生手里。 午饭过后,卫承一脸菜色的回来。 这村子竟然没有兽医! “系统,我要凉了吗?” ——【请宿主坚强。】 卫承:…… 万万没有想到,以为味挑选的身体是万中无一,自此走上逆天的道路,可没想到师出未捷身先死,他要葬送于几只死狗的口中。 思此及,便再也忍不住杀气腾腾看向几只死狗! 察觉到他的视线,三只麒麟目露凶光。 卫承:…… 卫承收回视线,一脸脸菜色的回到了房中。 顾林鬼鬼祟祟地来到了宫琳琅的房间:“那个卫承有问题。” 三只狗子支楞起了耳朵。 冒牌货的伪装竟然伪劣到如此地步吗? “这个卫承很有可能是个穿越的。”顾林一脸严肃。 “你怎么知道?” “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给狗打针一说。”而卫承却无比自然的说起打针,他绝对不是这个地方的人! “他是外来者!” 既然是外来者的话…… “他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太子殿下!”顾林说的笃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荒郊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不相信有这么巧的巧合。” 所幸的是太子殿下机灵,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这一路上她手臂上的数字一直平稳,甚至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在向上提升着。 “而且那天偷袭我的人就是他!”那一头杀马特非主流的白毛,她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当时他说我身上有味道,我与殿下接触过,他难不成闻出来了?” 噫,是狗不成?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宫翎琅看他:“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顾林早有计划:“这荒郊野外的,不如我们趁早动手来个杀人灭口……” “你当那小子是蠢货不成?”庄悟推门进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我们暂时动不了他,除非找到他的死穴。” “这冒牌货有几份本事,若不是我接触过阎罗,恐怕就要被他骗了,他的能耐虽稍逊于阎罗,但也让人不容小觑。” 顾林惊讶,不是穿越者?“他是冒牌货?” “阎罗此人可不像他这样。”庄悟漫不经心道:“阎罗的气息可不是寻常人能假扮得了,这冒牌货顶多能学六成。” 六成也已足够唬人。 顾林紧紧皱起了眉头。 她确定卫承就是穿越者,一个穿越着堂而皇之的伪装剧情中的人物,这般有恃无恐,他就不怕撞到本尊? 这么明目张胆。对方显然已经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宫翎琅出声:“敌不动我不动。” “不过我怀疑他出现在 这里很有可能有一个目的。”庄悟说道:“我怀疑他出现在这里和庄卿有关系。” “他也是来捉奸的?” 庄悟哭笑不得,然后煞有其事的点头:“也许?” 那么问题来了。 庄卿现在人在哪里?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饿了,去给我拿些吃的过来。”庄悟下巴抬了抬,对顾林说道。 顾玲骂骂咧咧的离开。 心道你可的亏身份尊贵,不然就凭这张嘴恐怕活不到成年。 “你难道就没察觉出来吗?”庄悟问道。 “你是说谷雨?” “这个丫头有问题。”庄悟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这村子我观察过了,都是一些年迈的老者,年轻一些都去了其他的地方,而在这个村子里却突然出现一个年轻貌美怀有身孕的姑娘,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所以呢?” 庄悟一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涉及到旁人,又何必追根究底?” “宫姑娘真是个通透伶俐的人。”庄悟抚掌而笑:“你说的不错,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又何必过度好奇。” 顾林端着点心进来时,就见庄悟离开。看看点心,又看了看庄悟:“你不是饿了吗?” “我又吃饱了。” “那这点心怎么办?” “喂狗” 顾林将目光对准了三只麒麟。 对方即刻人性化地露出了嫌弃。 顾林:…… 怎么?她做的饭有毒吗? 夜深人静。 一方小小的院中,大家陷入沉睡。 三只麒麟聚在一起。 卫承眼眸幽幽发出红光:“今晚动手杀了冒牌货!”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们一旦动手打草惊蛇,你有没有想过什么后果?”庄凌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先前的冒牌货就足以让人难对付,在不清楚对方有什么底牌之前,我建议不要贸然行动,表哥你说呢?” 庄卿盯着冒牌货的房间,若有所思:“交给我。” “我去试探这个冒牌货。” 卫承意外。 以庄卿的性子,他以为会置身事外。 毕竟二人是宿敌,干掉对方一直是彼此之间的心愿,而如今他竟然愿意以身犯险。 眼眸晃动,他觉得自己以前对庄卿的意见大了些。 当庄卿的身影没入暗夜之中后,庄凌才感叹:“想不到表哥竟是这样的乐于助人,是我格局小了。” 卫承心中复杂,却也点头。 格局是小了。 月色如水,清冷的月光照洒在大地上,为之铺了一层银光,朦胧而温柔。 却在此刻,听一声轰然巨响。 惊扰了这一方静谧。 轰—— 惊天巨响,大地都在为之颤动。 所有人都被惊醒了。 谷雨扶着肚子走出来满目慌乱:“出什么事了?” 宫翎琅对顾林使了一个眼色,顾林安抚谷雨。二人回到房中。 宫翎琅与庄悟对视一眼,目光所至,是方才发出巨响的声音。 是森林。 轰—— 巨声不断。 似乎能根据这句声感受到扑面而来磅礴的战意。 手臂的刺痛,源源不断的传来脑海中的警告声,一声比一声尖锐。 【警告警告!立刻驱逐外来者,立刻驱逐外来者!】 宫翎琅重重的按压在了手臂上,以此来减轻手臂上的刺痛感。 “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乱跑。”宫翎琅对狗子们说道,也不管他们听没听懂:“等我回来。” 二狗一听立刻站起了身子,要跟着她过去。 开玩笑,宿主打架他们当然要去帮忙。 却被宫翎琅的目光盯在了原地。 “乖乖的等我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就另找他处,在此之前不要离开这里,我不希望回来看到你们任何一个受伤。” 庄凌卫承一顿,听宫翎琅说道:“你们很重要。” 虽然相处短暂,她有时也恨不得将这四只狗炖了吃肉,可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期间这些死狗给她了前所未有的情感。 本是坚定不移要出去帮忙的两只狗子愣愣出神。 直到宫翎琅的声音彻底消失后,二人才回神。 “我们怎么办?”庄凌言语干干巴巴的。 卫承没有说话。 他仍回想着方才宫翎琅所说的话。 你们很重要。 重要? 什么是重要? 他一生追求强大,追求超越,他毕生的信念都 走在自强的道路上。 强者不需要守护。 可现在他们被一个女人庇佑在羽翼之下。 重要…… 双腿骤然发力,如流星一般划破夜空,冲出院子,他乃是一方强者,最不需要的就是无用的庇佑! 守护,该是强者来了进行! 遍地残骸树木皆烧,鸟兽飞快逃窜,两道光影穿梭在森林之中,所到之处,皆化为废墟。 强大的气息阵阵的扩散开来,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又一道凌厉的痕迹。 他们强势果断狠厉,却又处处试探猜疑。 一白一红的两道身影相互交织。 是凌厉是滔天杀意,是不留余地的斩杀对方。 一头白发的卫承在月光下犹如神降,一黑一红的眼眸在月色中尽是诡谲,看着对方,他唇角上扬,眼中快意夹杂着兴奋,他笃定且志在必得:“你果然在这里。” “你很强,但我会杀了你!” ——【请宿主即刻诛杀世界之子,夺取世界之子气运,请宿主即刻诛杀世界之子,夺取天道之子气运!】 “闭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 “只要杀了你,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下去,所以,你去死吧!” 发丝飞扬,那双眼中冰冷的毫无温度,对对方的狂妄丝毫不放在眼里,剑锋直指对方:“杀我?你不配。” 被月光所笼罩,一身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丝飞扬间,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利的,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叫人心惊。 当他冷冷看过来时,带的几分不近人情的神性。 “哈哈哈哈,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天道之子的厉害!” 自周身狂风大作,空气形成的利刃冲向庄卿,却在这时,一道银光划过,斩断了那是如破竹的力量。 那是一个……女人。 对方强势闯入战场,出现在了卫承的面前。 对方强势的出现打破了二人的平衡。 卫承眯起了眼睛:“宫翎琅。” “系统,调出宫翎琅的资料。” ——【查无此人。】 少女迎着他的目光不躲不避,那双凤眸是前所未有的凌厉,眼中的冷光是让人不敢直视。 变数吗? 宫翎琅:“真正的卫承在哪里?” “竟然被看出来了吗?”卫承低低低笑出了声:“杀了,他被我杀了哟,只有杀了他,我才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只有夺取了天道之子的运气,才会让他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宫翎琅眼眸暗暗。 手臂上的刺痛和脑海中的警告声刺耳非常。 “你撒谎。” “真正的卫承没有死,让我猜猜看,你并不能完全的杀死他,你只是依靠了什么方法掠夺了他的运气而假扮他,而真正的卫承受天道庇佑,你要做的只有杀了天道之子,掠夺他的气运,或者找到真正的本尊,彻底的杀死他,你会你才会在这个世界上堂堂正正的活着。” 卫承脸色阴沉了下来。 她说对了。 天道,掠夺,本尊。 “你也是外来者?” 见宫翎琅没有说话,卫承便当她默认了:“既然同为外来者,你我应该联起手来,天道之子就在眼前,让我们一起杀了他,堂堂正正的活在这里,岂不快哉?” “藐视生命践踏规则,以此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是为不耻。” “见不得人的魑魅魍魉,应该诛之杀之!” 在无多余的废话,宫翎琅持剑攻去! 与之相对的便是庄卿同一时间的动手。 一前一后的攻击断了卫承逃跑的生路。 “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暴虐的气息自周身扩散开来,冲击的空气形成了漩涡,使得宫翎琅一顿,也就是这一停顿,卫承刹那来到了她的面前,那双赤红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心。 欲要痛下杀手,一道白影快速掠过,卫承他只感觉脸部一阵剧痛,心脏处便传来钝痛。 身上插了一把刀剑,随后被骤然抽离。 而造成他方才失神的那一刻,是一只四肢通黑的狗子。 柔软的皮毛子可尽数炸开,如同钢针一般竖立起来。喉咙中发出低吼,在月色中的双眼眸流荡着血色,带着不详。 ——【检测到本尊,请即刻诛杀本尊!】 “竟然成了一条狗。”卫承看着本尊,除去片刻的惊愕后,竟是生出气分荒诞来。 他千挑万选的身 体,本尊最后竟然寄生于一只狗的身上。 荒唐却又带着快意。 天之骄子竟成了一只畜生,这是何等的窝囊,何等的屈辱! “哈哈哈哈,上天待我不薄,没想到你竟亲自送上门来,既然如此,你的命我就笑纳了!” “杂碎!”卫承怒意滔天,娇小的身体在空中几个跳跃直奔而来。 宫翎琅眉头紧紧皱起,欲要加入战场却被一柄剑挡住了去路。 “别多管闲事。”庄卿声音冷冷:“这是他的战场。” 强者的尊严骄傲,绝不允许旁人涉及自己的战场。 那是对他的侮辱。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奔向冒牌货的瞬间,宫翎琅看到本只有手臂大小的狗子似乎粗壮了些许。 很快,她发现这不是错觉。 狗子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大,遮住了月色,庞大的身体投向了阴影笼罩大地,随着一声怒吼震惊四座。 那真的是狗吗? 不,那是……霸者! 冒牌货被一爪狠狠的拍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最大的凹陷。 在尚未回神之际,身体便被死死地咬住,卫承的牙齿散发着白光,顷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冒牌货也不是吃素的,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便是对卫承心脏处致命一击。 卫承躲避的瞬间,冒牌货瞬间挣脱了他的桎梏。 吼! 吼声惊天动,震慑森林之中的动物更加的惶惶不安,疯狂逃窜。 这是一场殊死搏斗,这是一场事关强者尊严的战斗,这是一场洗刷屈辱的战斗。 即使冒牌货有什么保命的技能,可在疯狂攻击的正主面前,仍旧连连败退,身上不知被咬出了多少伤口,如今他已是苟延残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正主的强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即使是成了一只畜生,仍能让他感受到危机。 察觉到冒牌货的怯意与逃跑的打算,卫承怎么会给他这种机会? 一爪将他拍在地上,尖锐的牙齿穿透了他的身体,听一声剧烈的惨叫声。 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砰的一声。 本该是人性的冒牌货身体,如同一个被泄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了下去。 也就在这时,宫翎琅与庄卿动了。 这是……什么? 冒牌货彻底的死透,却在他的身体中出现了一个白团。 卫承能够感知到里面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轰! 两柄剑锋直指那白团,光芒大盛,将整个漆黑的森林仗得亮如白昼,随即便是一声爆炸。 无数的灵气喷洒出来,如同月华一般缓缓的汇成一股长流尽数涌入了巨型犬的身体之中。 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迫使卫承调动内力强行压制。 干瘪下去的冒牌货随着一阵风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场爆炸也昭示着这一场战斗的落幕。 宫翎琅的眉头却紧紧的皱着。 脑海中不断地响着系统刺耳的声音,手臂的刺痛也无一不在提醒她。 “跑了。” 在这样的围攻之中,对方拼着最后一口气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这么跑了。 这样的认知让宫翎琅浑身散发着不悦。 庄卿的视线落在森林之中。 对方狡猾的很,借假死之手飞速遁走,而他们被那一声爆炸所吸引,自然无暇顾及他。 短短一瞬便给他造成了逃脱的机会,现在想要追上去恐怕无异于大海捞针。 “没了保命的东西,他成不了气候。”几次交手,庄卿自然明白这些冒牌货本身无法造成多大的威胁,而给予他们重生的所谓系统,才是真对他们根本威胁。 如今系统被毁,单凭人的力量,想要再做什么难如登天。 宫翎琅可有可无的应了声,就看到目瞪口呆的顾林与庄悟站在那里,似乎被吓得不轻。 也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一次打击。 “卧槽,我只知道会穿越,可没想到这他妈是个玄幻剧本!” 卫承在原地假寐休息,浓重的呼吸声让顾林一个激灵。 回想往日种种,心中竟是无限庆幸。 感谢狗大爷嘴下留情,不杀之恩。 要说冲击最大的当数庄悟。 见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卫承,眼神震动,似乎在进行着天人交战,良久后,他摸起脚边的一块板砖,干脆利落的给自己来了一下。 做梦,这一定是做梦。 顾林:…… 有一说一,二皇子是个狠人。 第50章 渣男! 战斗结束,风起,吹散了这一刻的紧张,却又因战斗结束而更显紧张。 消化了体内汹涌的灵力,卫承睁开了眼眸,那赤红的眼眸中倒映出了面前几个发呆的人类。 抛去庄卿,不论是一脸冷漠的宫翎琅,还是已经看呆的顾林,亦或是昏迷的庄悟,想必都被他这番变故而震撼。 这对于人类而言的确十分具有冲击性。 这一刻,他们也也许该认为自己是……怪物。 对待异类,理应排斥。 卫承的体型逐渐恢复到了手臂大小,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认知到他是一个怪物后,人类不可能容忍。 且,既然已经夺回了力量,他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招财。” 那一刻,风中传来了宫翎琅的声音。 卫承扭头,听她问:“你去哪?” 不关你的事。 卫承冷冷的看她,扭头就走。 宫翎琅深吸一口气,缓缓扯出一个笑容来。 很好。 这死狗果然又欠教训了。 不论卫承在她面前表现是幼崽抑或是怪物,可在她眼里,他始终属于一个叛逆且欠修理的死狗。 于是,在卫承尚未离开几步便被拖了回来,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痛殴。 卫承:…… 直到被拖回院子,他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挨打。 他是怪物。 人类不应该害怕他驱赶他,厌恶他吗? 为何要将他带回来?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东西,是狗也好是妖怪也好。”宫翎琅看着排排坐的两只狗,神色严肃且郑重:“既然你们在我身边,那就是伙伴。” 麒麟一愣。 就连一旁的庄卿都为之侧目。 “我知道你们出现在我身边必有缘由,我不会追根究底,你们的真实身份与我并无关系,既然你们一日待在我身边,你们就是我的伙伴,我不会抛弃伙伴,在没有自保的能力之前,不要独自逞能,涉及危险。”她目光扫过庄凌,越过卫承,目光落在了庄卿的脸上,轻飘飘的说道:“否则我会让你们尝试一下我的打狗棍法。” 打狗,她是专业的。 众麒麟:…… 很好,有被威胁到。 夜深人静,经历了战斗后,这一方小小眼中的安宁便格外的珍贵。 卫承久久不曾睡去,他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宫翎琅的话。 伙伴…… 那是最无用的东西。 强者的道路注定是孤独,而伙伴不过是用美好而包裹的垫脚石罢了。 可…… 真的无用吗? 他目光滑落在睡的昏天暗地露出肚皮,四肢抽搐的庄凌,眼角抽搐。 伙伴这种东西果然是无用的存在。 房间内,宫翎琅与庄卿彼此相望。谁都没有说话。 二人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最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还是宫翎琅先开口:“关于外来者,你知道多少?” 庄卿摇了摇头,已知的信息很少,可这并不妨碍他从已知的信息中发出可以延伸有用的消息来。 “天道崩塌,这个世界多了许多杂碎,他们为吞噬天道而来,外来者背后的系统,目标是天道。” 而那些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 “掠夺他人性命,妄图取而代之,下作!”庄卿满目冰冷,不悦。 他们把别人的生命当作了什么? “他们为你而来。”宫翎琅道:“想要吞噬天道,必先吞噬你。” “一些杂碎而已。”庄卿眉宇冷漠,眼底的寒意似要溢出来。 被一群见不得光的杂碎在暗中觊觎,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除了企图掠夺天道运气的人之外,还有人另怀目的。”宫翎琅道:“例如保护天道。” 庄卿点头:“天道数万年前崩塌过一次,伤亡惨重,几乎使天道彻底崩坏,天道一旦崩坏,势必生灵涂炭,除非衍生出新的天道,可谁也不知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所以在这数万年之中,不断有人修复天道。” 可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天道再次崩塌。 宫琳琅神色微妙:“被外来者掠夺身体后,都会变成狗?” 庄卿顿了一下,神色更加冷冷。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宫翎琅,莫名的让人打心底发怵。 可宫翎琅毫无惧色。 “麒麟不是狗!” 竟然是麒麟。 宫翎琅:“难怪。” “麒麟是世间瑞兽,自带祥瑞之气,无一不是人中龙凤,难怪这些外来者会精准的挑选。” “他们都是你的族人?” 庄卿点头,宫翎琅又问:“那庄悟呢?” 就冲那一板砖,敲晕自 己的狠劲,就知道他并不知晓。 可他们又是兄弟。 “他是父亲当年途中所救。” “他看到了今晚的一切,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 庄悟是个聪明人,即使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难以接受,可以一旦接受了,他自会知晓怎么做。 宫翎琅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说杀人灭口。” “我所斩杀皆是世间邪恶宵小。” 言外之意,他罪不至死。 “真是不可思议。”宫翎琅站起身来,凑进了庄卿:“我以为你会是那种冷冰冰不尽人情手腕冷酷之人。” 没想到还挺有人情味。 比起冷酷无情…… 庄卿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伸出手点住她的额头后退:“离得太近了。” “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宫翎琅看他:“是恢复人形,还是继续充当奶狗?” 庄卿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麒麟不是狗!” 宫翎琅从善如流:“好,是麒麟。” “我会恢复本体,那些东西并不知晓麒麟血脉,这是我们的优势。” 宫翎琅点头,有了思路后:“化被动为主动,这很好。” 随后她看到庄卿来到了床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躺了上去。 宫翎琅挑眉:“这是我的床。” 庄卿看她:“有问题?” 这话问的好! “你睡着我睡哪?” “随便。”堂堂的太子殿下,屈尊睡这小小的床已是她莫大的荣幸,可面对女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太子殿下想了想,还是大发慈悲的给她留了床边一角。 宫翎琅:…… “不是要变成本体?” “明日。” 这可是晚上,太子殿下可不想出去吹冷风。 宫翎琅:“变成本体滚出去!” 想霸占她的床,做梦! 睡外面是不可能睡外面的。 只有打一架用武力决定谁在床上这样子。 第二日一早。 宫翎琅满身郁气的出现在门口。 “卧槽,姐妹你咋了?”顾林一夜没怎么睡好,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天亮了,出来就看到如此低气压的宫翎琅。 昨日庄卿与宫翎琅一同回屋,顾林想到什么,表情立刻变得些许微妙中加大了猥琐。 宫翎琅眯眼:“你在看什么?” “太子殿下呢?” 难道是把人折腾狠了?所以才生气了? 朝里面瞟去,太子殿下没有见到,倒是见到了神色慵懒气质优雅的奶狗踱步出来。 看到奶狗后,宫翎琅心情更差了。 打输了。 想到昨晚的一番激烈战况,宫翎琅后牙槽咬的紧紧的。 她竟然打输了。 屈辱! “走了。” “什么?殿下走了?什么时候?”顾林紧张兮兮看着自己的手臂,很好,数字没有减退,反而增加了一些。立刻松了一口气。 庄悟还在昏迷,昨天的那一板砖够他昏些时候了。 顾林去敲谷雨的房门,无人回应。 这时听外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快来人啊,帮一下我!” 顾林急步走了出去,就看到挺着大肚子的谷雨,怀中抱着一个成人大黑犬。 “卧槽,你快放下!”谷雨接过黑犬,紧张兮兮的问:“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得到谷雨的回答后,她立刻责备起来:“你怀有身孕怎么能到处乱走?还带了这么一个大家伙回来,万一中途遇到了什么事……” 一路碎碎念的回到院子后,“宫姑娘过来帮帮忙,这狗忒沉了,好像还受了伤。” 手上粘乎乎的,不知是血还是口水。 假寐的几只麒麟立刻竖起了耳朵,看到顾林怀中硕大的大黑狗时,立刻警觉起了身子。 鼻子疯狂的抽动。 庄凌:“卧槽,这个味道……” 卫承:“没错,是他,就是这个味道!” 二人目光灼灼地看着大黑狗,随后将目光落在了庄卿的身上。 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既然是那家伙的话,那接下来可有乐子了。 宫翎琅看到大黑狗时,瞬间掉目光也落在了庄卿的身上。 麒麟不是狗。 可面前这个大家伙,分明就是狗的样子。 还是说他只是一只普通的狗? 接过狗子时,它刚刚醒来,眼中还透露着茫然,可对上宫翎琅的眼睛后,瞬间转化成了杀意,这一点让宫翎琅了然。 哦。 不是普通的狗。 黑狗的体型庞大,加之他死命挣扎,不知是否牵动了伤口,血腥味涌入鼻中,养狗的经验让宫翎琅下意识的对其铁拳制裁 ?。 “闭嘴,再吵阉了你!” 狗子:…… 他是谁?他在哪儿? 被人袭击的痛楚尚在弥漫,昏迷过去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却时来运转被人相救,可现在他却要面临失去男人尊严的危机? 狗子不干了。 狗子挣扎怒吼警告威胁。 喉咙一串又一串的低吼声传出。 有句话怎么说? 识事物者为俊杰。 对不听话的狗再三警告没有任何效果,只会得来一顿爱的修理。 当黑狗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时,并未得到女人的怜惜,反而被绑住了四肢。然后他的尾巴被掀开。 风吹大腿蛋蛋凉。 在震惊,羞耻,愤怒的情绪交织中,他听到了惊讶的声音:“哎?又是公的。” 顾林说:“还以为是只母狗呢。” 你才是母狗,你全家都是母狗! 麒麟不是狗! 黑犬喉咙发出红叫。 他要咬死这个胆大包天肆意妄为的女人! 然后。 没有然后了。 他的狗头被摁进土里。 庄凌刨土将狗头埋严实。 卫承与庄凌对视一眼。 很好。 一个刨坑,一个埋土,配合的完美至极。 黑犬:…… 万万没有想到,他风光的一生竟会多了如此巨大的污点。 手脚被绑着,被人为所欲为,即使对方是因他的伤势而包扎,这也不能掩盖这女人对自己进行了侮辱! 形势所逼,他不得不收起獠牙,躲避锋芒。 等他的伤养好了,他一定会咬死这个女……人。 等等,他看到了什么? 奶狗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女人的面前,一个跳跃来到了她的怀中,甚至因女人的抚摸而舒服的闭起了眼眸,甩着尾巴很是愉悦。 这个味道…… 这个模样…… 庄卿。 不会错! 一定是他! 黑犬狗脸裂开了。 然后他又看到了两只幼崽。 乌云踏雪的狗子,额尖刺红的狗子。 触及到他的目光,对方报以友好的眼神。 黑狗:…… 黑犬疯狂刨动爪子。 这一刻,慌乱占据了他的心。 跑!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都他妈是他的死敌,这还怎么玩儿? 跑是不可能跑的,只能接受挨打这样子。 “嗯,他们感情真好啊。”顾林看着撕咬在一起的几只麒麟,发出了欣慰的感叹。 原本以为以这几只死死狗的德性,必然会排斥外来者,没想到竟然相亲相爱的在一起,可真是让人意外。 你确定这是感情好? 狗毛翻飞犬叫不止,那凶狠的模样仿佛要咬死对方。 宫翎琅对顾林的话表示保留。 狗子虽然闹得凶,宫翎琅并未阻止。 这死狗凶的很,的确欠教训。 “你从哪里遇到这只狗?”宫琳琅问谷雨。 “就在不远处的小河边。”谷雨说道:“今天一早我去打水,就看到这条狗在水中,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所以就将他带回来了。” “什么声音这么吵?”庄悟揉着脖子从房中出来,显然是被外面的闹腾声吵醒的。 在看到黑狗的一瞬间,庄悟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便恢复到漫不经心的笑:“果然是梦啊。” 顾林问:“梦到什么了?” “梦到狗子成精了。”可吓死人了。 激战的几只麒麟齐齐停了下来,扭头看他,目光灼灼。 庄悟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对上这几双眼眸和冷汗覆盖后背。 “这怎么了?” 这几只死狗要发疯咬人了? “麒麟不是狗!” 几只麒麟怒吼,奈何言语不同。 几人午饭过后,谷雨问:“真奇怪,卫承呢?” “离开了。”宫翎琅说道:“他说有事先一步离开。” “这样啊。”谷雨勾了勾腰间玉佩垂落下来的流苏,声音带了些许失落。 “怎么?” “没什么重要的事。”谷雨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宫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宫翎琅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你呢?” “我?” “这里偏僻的很,你又怀有身孕,在这里行动不便,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谷雨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她抚摸着日益渐大的肚皮,温柔之色溢出眼底:“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找到孩子的父亲。” “孩子的父亲呢?”顾林脱口而出,随即露出懊恼。 对方这般指不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她这样冒失的问出来,不是在人伤口上撒盐吗? “失踪了。”谷雨摇着头:“我发 现怀有身孕的那一天他不见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他。” 卧槽,竟然是渣男! 发现怀孕就包袱款款的走了? 可恶! 顾林热血上头,砰的一声拍向桌子,惊的麒麟毛发竖立:“该死的渣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那负心汉给你出气!” 谷雨眨了眨眼睛,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他离开,想必有自己的难言之言,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守护着我们,只是他不想出来,相信等到时机一到他会来见我的。” “你怎么就这么天真呢?”顾林恨铁不成钢:“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嘴里哄着你甜言蜜语,可被以后却是另外一套,若真的爱你,又怎么会抛下你和孩子离开?这就是妥妥的渣男,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谷雨笑着摇了摇头,顾林见她如此冥顽不灵,正欲再说,便被拎起庄悟拖着他往外走:“就你话多,既然这么能说就去做饭。” “我们才刚吃过!” “本殿下又饿了!” 吃吃吃。 吃不死你! 谷雨怀有身孕,很快就面露疲惫,宫翎琅将她安置睡下后便出了房间。 她抱着庄卿:“你觉得谷雨的夫君会不会是……” “不会。”奶狗口出人言。 宫翎琅诧异:“你会说话?” 这话说得古怪,庄卿看她,宫翎琅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很有歧义,干咳一声:“往日不见你说话。” “会吓到你。” 宫翎琅一想也是。 “你猜测谷雨的夫君是遇到了不测。”庄卿说道:“或者是遇到了外来者?” 宫琳琅点了点头。 毕竟天道残破涌进来的魑魅魍魉数不胜数,而谷雨表现出对他夫君的极大信任,足以证明他们二人感情甚好,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夫君却失踪了。 若不是遇到了什么意外,对方不会不出现。 庄卿正欲说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身体率先冲了出去:“谁!” 与之一同行动的还有卫承庄凌。 一道陌生的气息靠近院子,他们早已察觉,直到那气息踏入小院时方才被他们锁定。 见被发现,对方想要离去,却被三只狗子围住了去路。 分明是奶狗模样,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凶悍的,令人压迫的。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宫翎琅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身形被衣袍遮挡的严严实实,就连脸上都戴了面具,只留下一双眼睛。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声音沙哑,是做了伪装,不想让人看听到他的真声音。 “管他是谁,敢闯我们的地盘,干掉他再说!”庄凌刨动爪子,身形压低,攻击性十足。 随即他的头便被一只爪子拍在了地上。 卫承:“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再说。” 庄凌呲牙咧嘴:“你竟然打我!” “夫君。” 这时,听谷雨惊喜的声音传来,对方扶着肚子疾步而来,到了男子面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笑容:“夫君真的是你!” “别过来!”男子猛地后退,大声喝道。 谷雨停在了原地面路疑惑:“夫君?” “我不是你夫君!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会认错人呢?夫君,你的嗓子怎么了?” 谷雨几步来到男子面前,男子似乎要躲人,下一刻手就便被抓住,似乎有意抗争,可顾及谷雨的身子,男子身形僵硬,动作更是无错。 “你受伤了。”谷雨惊呼一声,带着男子便往屋里走:“发生了什么事情夫君,你怎么会受伤?” “说曹操曹操到。”宫琳琅吹了声口哨。抱着庄卿回到房中,想起什么又回到院里看到晒太阳的黑犬。 对方见到她便目露凶光,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模样。 任谁被这样屈辱的绑着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看来是不知道错。”宫翎琅喃喃:“那就绑着再饿几顿。” 饿几顿就老实了。 黑犬:…… 女人,你该死! 当谷雨带着男子郑重的对宫翎琅几人介绍她的夫君是,反应最大的当属顾林。 对方撸着袖子扬言要教训渣男,若不是庄悟将他拦着,恐怕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我并非有意这样做。”男子声音沙哑着,眼中尽是自责。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能让你抛妻弃子?”顾林才不相信他的鬼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顾林,别说了,我相信夫君是有难言之隐的。” 面对谷雨的温柔体贴,男子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掀开了脸上的面具。 面具被掀开的那一刻。 众人睁大了眼睛。 狗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男子透露出不可置信,随后猛的朝卫承看过去。 卫承同样是一脸震惊。 一模一样的脸。 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不同的是对方一头黑发。 这可不是像和不像一说,这完完全全就是想复制粘贴出来的,若非气质翻天覆地,只会把他们当做是一个人。 庄凌喃喃:“乖乖,你爹背着你娘劈腿了?” 卫承也一脸恍惚,陷入了深深的质疑。 不说别人,就让他自己看到那张脸,也有种恍惚感,此刻听到庄凌的话,怔怔的想,他爹真的劈腿了? 院中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宫翎琅打破了这僵局:“这是……怎么回事?” “从未听说过阎罗有孪生兄弟。”庄悟皱起了眉头,若非他与阎罗相识,知晓阎罗并未有孪生兄弟,可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宫翎琅注意到男子露出真容时,谷雨并无意外之色。 也就是说谷雨知道夫君就长这样,联想到前些日子冒牌货的出现……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啊!” “这……无从说起。”男子面露苦笑。 顾林撸起了袖子:“你他妈在逗我玩?” “你冷静点。”宫琳琅压住了顾林,她目光投向谷雨。 知道她要问什么,谷雨点了点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什么时候遇到的他?” 他,指外来者。 “就在你们来的前五日。”谷雨道:“夫君失踪,当我看到他的脸时便很惊讶,可我确定他并非夫君,我知夫君并无孪生兄弟,可他却长了一张与夫君一模一样的脸,而且深受重伤,还失去了记忆,我便将他收留起来,他有很多的秘密,我想他大概能帮我找到夫君,他也答应我了。” 可没想到他却离开了,幸好,夫君回来了。 这件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卫承整个人透露的恍惚。 他爹劈腿了?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像呢? 卫承陷入自我怀疑。 庄凌凑到庄卿的面前,十分八卦:“表哥,你说那位大人真的出轨了?” “收起你的脑子,这个人的体内并没有麒麟血脉。”庄卿看着一脸蠢相的表弟:“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脸不是真的。” 一句话拯救了陷入自我怀疑的卫承? “真的吗?” 庄卿一把拍掉了猛地凑到跟前的狗脸,嫌恶道:“离我远点。” 若是以往卫承定是要与庄卿再打个你死我活,可现在却是美滋滋的。 哦,没出轨就好。 不然让他娘知道了,他们一家小命难保。 “总感觉这两个人奇奇怪怪的。”庄凌都恼。 当庄悟得知庄卿下一步离开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全没看到一旁的奶狗看他满眼透露着蠢货的气息。 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前来找人,没想到这人就没了。 可也无可奈何。 这么兴师动众一番人没找到,只能打道回府。 临走之前,顾林仍不死心的劝说谷雨:“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离开吗?我觉得你的夫君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面对黑脸的男人,谷雨笑着摇了摇头,握住了夫君的手。 顾林只能惜失望的撇撇嘴:“那好吧,如果你敢欺负谷雨被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有那天的。”男人从始至终沉默,可听到这句话后,却紧紧的握住了谷雨的手,郑重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 几人在回去的路上,顾林一路碎碎念着:“我们这么走了真的好吗?我总感觉那个男人奇怪的很。” “你若是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嘴给缝上。”被念得忍无可忍,庄悟威胁道。 哇,这个男人好恶毒。 顾林愤愤的闭上了嘴。 “咦,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声音没听到,我只知道你要再敢多说一句,我就……” 庄悟威胁的话到一半还真听到了声音。 飒飒—— 飒飒—— 几只麒麟瞬间警觉。 庄悟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一道人影从灌木丛中跌跌撞撞的出来,浑身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顾林下意识地捏住了鼻子。 宫琳琅看清男人的瞬间,瞳孔一缩。 “怎么是你?”庄悟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谷雨呢?” 男人气息微弱,死死的抓着他的手,声音沙哑:“救,快去救救谷雨!” 第51章 宫家巨变 男人气息微弱,却死死地抓着庄悟的手,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快去救谷雨!快一点!” 来不及多想,宫翎琅已然朝着那一方小小的村庄奔去。 跟随她来的还有化为人形的庄卿。 二人赶到时,一地的血腥味。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宫翎琅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一手掐着谷雨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话虽是冲着她们说着,目光却游离在谷雨的身上,似乎在考虑在哪里下刀才好。 “放了谷雨。” “放了她?放了她如何逼你们就范?”对方低低的笑出了声,这才将目光投向他们。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平凡到丢进人堆里都无法找到,可那一身阴郁的气息却叫人毛骨悚然。 “你们可真是好的很呢,毁了我的系统,险些让我丧命,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呢?” 匕首一点一点的刺入谷雨的肩膀。 谷雨脸色煞白,眼泪止不住的流着。 宫翎琅:“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关系,你若是想要报仇来找我们,放了她。” “我打不过你们。”外来者笑嘻嘻地说道:“即使有系统,我也无法打过你们,更何况没有系统,我又怎么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很在乎这个女人吧?你说,我要是当着你们的面将她千刀万剐如何?” “哦?那不如试试看。”宫翎琅不见威胁,反是笑盈盈的,她走到一旁靠在了墙上,双手抱臂,姿态悠哉:“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将她千刀万剐。” 宫翎琅的反映出了外来者的意料,他脸上的笑容一顿,听宫翎琅说道:“想用谷雨来威胁我们,你可真是天真。” “我没猜错的话,她的夫君就是授了你的意,所以伪装成了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呢?让我想想看,你一定是拿谷雨的性命来威胁他,若有朝一日本尊真的找来,他的夫君就成了你的替死鬼,而到时你大可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斩杀本尊,我说的对吗?”看着伪装着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宫翎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你可能有一点想错了,你能威胁得了他夫君,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情比金坚,而你拿她威胁我,她又是我的什么人呢?我为什么要为她而只身犯险呢?” “这人啊,可以蠢,但是不能没有脑子,可巧了,这两样你偏偏都占了。” “你!”外来者怒不可遏。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宫翎琅笑盈盈的说道:“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外来者当中最愚蠢的一个,系统是怎么挑选你这个蠢货来这里的,我很好奇。” “你懂什么!天道崩塌,唯有吞噬天道运气,方可站在世界之巅,不受命运摆布,并非系统选择我们,而是我们选择系统!是我们给了系统再生的机会!” “若不击杀本尊,杀了天道之子,你以为你会活着?别天真了!三千世界隐有间隙,即使我们不杀天道,天道也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斩杀他?在这天地之间夺得一线生机?” 他本是该死之人,可阴差阳错绑定了系统,只要击杀世界之子,吞噬天道,他就是世界最强,比起碌碌无为的前世,他为何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和我作对?” 谷雨被恶狠狠道甩了出去,一道黑影快若闪电的出现,稳稳地接住了她。 那是一条黑犬。 身形硕大,皮毛柔亮,此刻冷冷的看着外来者,眼中尽是杀意,喉咙中发出低吼。 “因为你愚蠢!”在他丢开谷雨的刹那,宫琳琅便来到他面前,在对方尚未回神之际,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为了一己私利,你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了什么?任意的践踏,戏弄,你也配称之为人?”宫翎琅眼眸冷冷,更多的是灼人的怒火:“畜生尚有三分温情,论人你不配,论畜生你不够资格,你这样的人,就该死!” “哈哈哈哈,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你接近天道之子不也是想要掠夺他的气运吗?我承认你手段比我高强,但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只要有那位大人在,你就永远不可能会成功!” “天道之子是他的猎物,谁若是杀了他的猎物,便会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等着吧,我等着那天。” 嘎嘣。 宫翎琅扭断了他的脖子。 如垃圾一般丢弃在地上,眼中尽是嫌恶,拿出手帕细细的擦拭手指,面无表情道:“不论是什么魑魅魍魉,有胆子就来试试!” 一撮火焰从指尖冒出,外来者的尸体被烧得干干净净,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一堆灰烬,风一吹便随风散去。 庄卿收了手,窥见一脸煞气的宫翎琅:“一切有我。” 不论什么魑魅魍魉,他都会护她周全。 嗤笑一声,宫翎琅没有出声,她来到谷雨的面前,见到浑身是血,此刻已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不好,她动了胎气!” 将人抬进屋子后,宫翎琅便将一人一狗赶了出去。 谷雨如今这个状况恐怕无法等到孩子足月出生。 她静默片刻,看着半昏迷的谷雨,道一声得罪了。 二皇子与顾林搀扶着男人回到院子后,未见到谷雨,男人急了:“我娘子呢?我娘子呢?” “她没事。”庄卿道。 男子松了一口气,抬脚便要进屋,被庄卿拦住。 “你不能进去。” “我要去看看我娘子!” 还未推门,便听里面传来了冷怒的暴躁声:“滚出去!” 推门的手就这么一颤。 不一会儿,房中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婴儿哭泣。 当宫翎琅再次出现,怀中抱着一名皱巴巴的婴儿,而面前的男人而如傻了一般一动不动,目光发直的看着婴儿。 “生了?我的?” “嗯,你的。” 这一刻,男子的表情似乎快要哭了,看了一眼婴儿,他疾步进入房间,来到谷雨窗前。 这时谷雨已经醒来,看到男子后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娘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堂堂的一个大男人,此刻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夫君,我没事。”谷雨温柔的安抚着:“多亏宫姑娘。” 经过这一番折腾,宫翎琅将孩子交给谷雨后又叮嘱了顾林一些事情,方才回到房中休息。 庄卿见她眉宇掩饰不住的疲惫和 倦意:“睡吧,我在这里守着。” 宫翎琅沉沉的睡去后,庄卿来到了她面前。 坐在她的身旁,看着散落的黑发,勾起一绺,柔顺的发丝瞬间从指尖滑落。 “你究竟……是什么人?” 方才房间中爆发出来的力量,源源不断散发着灵气。 这股气息让人熟悉,他感觉到了麒麟血脉,可若仔细感应,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宫翎琅的身份并无可疑,可这个人身上仍怀揣着诸多的秘密。 等宫琳琅再次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 手臂上的数字减退一半。 宫翎琅摁住了手臂。 那日她动用了系统的力量,救回了谷雨与胎儿的性命。 若非如此,恐怕当日便是一尸两命。 系统出手的代价极大,需要她一半的寿命。 屋外传来听鸡飞狗跳的声音。 顾林:“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啊?孩子是这么照顾的吗?” “我不行你来!”庄悟的声音比她更暴躁。 “我来就我来,卧槽,他哭了!是不是饿了?” “滚开啊!拉了拉了!” 二人手忙脚乱,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哎,你醒了。”庄悟看到宫翎琅:“这小子拉了,怎么办?” 宫翎琅问:“谷雨呢?” “在屋里呢。” 宫琳琅见到谷雨时,对方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很好。 见到她来后,谷雨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宫姑娘醒了。”便要站起来,被宫翎琅压了下去。 “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躺着比较好。” 噗通! 男子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姑娘大恩大德,我夫妻二人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姑娘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要你这条命做什么?你这条命就好好的留着爱护妻儿。”宫翎琅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男人扶起。 “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宫翎琅离开之时,被谷雨叫住:“宫姑娘。” 宫翎琅看她,谷雨站起身来,却还是朝她磕了一个头:“对不住了。” 知道她在说什么,宫翎琅笑了笑,拜拜手,转身出去。 无论是二人初遇,还是后来的被外来者胁迫,这其中都存了几分算计,可到头来却是宫翎琅将她们救了。 谷雨靠在男人的怀中:“夫君,我们欠宫姑娘太多了。” 院子里吵吵闹闹鸡飞狗跳,宫翎琅坐在房顶上俯瞰而下。 后悔吗? 使用一半的寿命来挽救两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不后悔。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会这样选。 庄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 风托起了二人的发丝,在空中缱绻飞舞,逐渐的交缠在一起。 庄卿问:“在想什么?” 宫翎琅:“我在想,生命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奇妙吗? 庄悟小心翼翼地抱着孩童,顾林一动不敢动的样子。 庄卿收回了目光:“麻烦。” 是挺麻烦的。 “我本以为事情会很简单,没想到却是我想简单,看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天空湛蓝不见一丝白云,宫翎琅吐出一口气来。 庄卿问:“你怕了?” “是啊,我怕了。”宫翎琅煞有其事的点头,见男子看她,眼中浮现了笑意:“我的未婚夫可是一块唐僧肉,香饽饽,是个人都想过来咬一口,你说我怕不怕?” “他们是冲着我来,我会离开。” 庄卿说完后,肩膀便被锤了一下,抬眸就撞入了宫翎琅的那双眼眸。 有笑意却也有认真。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既然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是同甘共苦。” 庄卿一愣。 “我知道你很强,也知道这些家伙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我也不差,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我都不会退缩,你呢?”宫翎琅问他。 长卿抿唇。沉默良久。 “亦是如此。” 宫翎琅哈哈大笑:“这不就得了。” 她的笑声引来了庄悟的注意:“你们还有心思谈情说爱,还不滚过来帮忙!” 几人离开时,已是一月之后。 谷雨出了月子,身体恢复的很好。 谷雨夫妻二人送别他们,男人对宫翎琅郑重承诺:“我名三郎,若是宫姑娘有什么用得着三郎的地方,三郎万死不辞!” “你这条命不是给我的,是留着护你妻儿的。”宫翎琅还是那句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宫翎琅看出这只是他们的一个落脚点,并不会一直在这里。 “我打算带娘子回故乡。”三郎说道:“等安顿下来,到时候还望姑娘赏脸来见一见我的家人。” 宫翎琅笑了笑:“会的,到时候去将军府找人。” 一行人离开后,回到京城已是半月后。 时隔一个半月再次回来,分明没有多少时间,可却感觉已是物是人非。 当宫翎琅与庄卿一同回到将军府时,惊的宫匪连忙出门迎接。 宫无双看着那风光霁月的男人,恨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宫翎琅! 她凭什么! 她有什么资格! 可偏偏,她有意从庄卿面前路过,这俊美无边的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舍弃给她! 回到院子后,宫琳琅笑出了声。 “太子殿下可真是魅力无双。”她眼中带着调侃:“宫无双的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庄卿神色淡淡,坐到躺椅上慵慵懒懒:“与我何干?” “在我这里没关系吗?”宫翎琅问:“太子殿下远游回来,第一时间没有回皇宫,反而是来我的院子,你就不怕惹来闲言碎语?” 庄卿看她:“你怕了?” “殿下的名声冰清玉洁,我这狼藉的名声还怕什么?这不是怕牵连了殿下吗?”宫翎琅笑吟吟道。 “不必理会,你我心中有数,又管别人怎么说。” 说的是这个道理。 了解他的卫承却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对了,这狗……”宫翎琅视线从黑狗身上触及到庄卿的目光时,转口道:“明白。” 麒麟不是狗。 黑犬经过宫翎琅的铁血手段已经老实了不少。 此刻看到宫翎琅过来后颇为温顺。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无数次挨打的经历得出的宝贵经验。 “该叫你什么名字呢?”宫翎琅想了想:“就叫平安吧。” 黑犬:…… 卫承庄凌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以后你就是招财和来福的同伴了,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卫承:…… 庄陵:…… 这下轮到黑犬发出幸灾乐祸的嘲笑。 这他妈都是什么有毒的名字? 宿主有毒吧! 临近傍晚时,庄卿离开后,宫匪找到了宫翎琅。 “太子殿下很在意你。” “所以呢?” 宫匪看宫翎琅似乎全然不在意的原模样,他说道:“能得太子殿下的青睐是你的荣幸,你应该好好把握,过些日子我会到皇宫与皇后商量婚事,你做好准备。” 宫翎琅笑了,她来到宫匪面前。 分明是笑的无害的模样,可偏给了宫匪巨大的压迫感。 莫名的,他身体一抖,眉头狠狠的皱起:“你想干什么?” “宫匪,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你说什么?”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做主了?”宫翎琅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无视于他又愤怒又震惊的眼神,慢悠悠说道:“我之前好像对你说过,不要来招惹我,看来你当做了耳旁风。” “我这是为了你好!” “少他妈和我在这放屁!” 宫翎琅粗口不仅惊了宫匪,甚至连院子中的三只麒麟也都惊呆了。 “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好你心中有数,想用宫无双代替我出嫁行不通,便将主意打在我的头上,你胆子这可真大呀。”她揪着宫匪的衣裳一点一点凑近自己,看着那张充满了沧桑的脸庞出现了出了惊恐,眼中浮现了愉悦:“乖一点,好吗?” 宫匪嘴唇张张合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宫翎琅松开了他,替他抚平了衣襟的褶皱,他才恍然回神,看着宫翎琅,像是见到了什么恶鬼一样转身离去。 宫翎琅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 “主子,那老头又来找麻烦了?”宫二问道:“要不我去解决了他?” “你若是解决了,我还怎么玩儿?”宫翎琅笑盈盈的看着宫匪离开的背影。 “那您玩够了吗?” “差不多了。”收回了视线,看着自己的手,他喃喃:“是时候了。” 宫一回来便听到这句话,立刻浮现了兴奋,摩拳擦掌:“主子终于决定动手了吗?那我去吩咐大家伙!” 宫翎琅想了想:“婉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说她我都忘了,那可不是个安分的主,您离开以后她可频繁的接触那白家小姐呢。”宫一撇了撇嘴:“她们怎么商量叫搅黄您的婚事呢。” “不过主子放心,我私底下已经偷偷的教训他们了。” 婉姨娘现在都躲在院子里不敢出门。 宫翎琅点了点头:“婉姨娘,宫匪……” 一片落叶落于手中,她微微拢住,再放开,便是一堆粉末。 “你们的报应要来了。” 翌日,皇后宣宫翎琅进宫。 当看到宫琳琅身边的三只麒麟,尤其是那让人无法忽略体型硕大的黑犬时,皇后笑的别提有多愉悦。 黑犬:…… 跑是跑不了的,只能装装死这样子。 看到皇后的目光落在黑犬的身上,宫翎琅道:“皇后娘娘,这是平安。” “平安啊,可真是个好名字。”皇后笑着招了招手:“平安,来。” 顶着两位同僚幸灾乐祸的目光,鲲阚顾心中憋屈,可又反抗不得,迈着步子来到皇后面前,温顺的蹲下。 不其然的,头上的毛被摸的凌乱。 “可真是个好孩子。”皇后道。 这得多亏宫翎琅的不懈调教。 “先前本宫答应你的事情,如今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可是想好了?”皇后看着宫玲珑。 宫翎琅点了点头:“想好了。” 皇后所说的便是解除婚约一事。 皇后叹了口气,看宫翎琅的身后走来的人影:“我这不孝子看来真是与你无缘了。” 宫翎琅转过身去,庄卿站在了她身旁:“母亲。” “本宫打算解除你们二人的婚约,你意下如何?” 庄卿点头:“可以。” “可真是个不孝子啊,先皇千辛万苦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可你竟是没这个福分。”皇后一边摸着大黑狗,一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庄卿:“你可真是要气死母亲。” 庄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已然习惯皇后这样喜怒无常。 “凭你的身份,你的相貌,只要你动动心思,认真追求,有什么女孩子是得不到的呢?”说着,皇后便捂着心脏更长地叹了一口气。 奈何他这个不孝子,偏生就是跟块石头一样不开窍。 如此看庄卿便越看越碍眼:“罢了,快从本宫的面前消失,免得越看越糟心。” 庄卿看宫翎琅:“走吧。” “你自己走就走,做什么带走人?”皇后似笑非笑:“人是本宫招进来的,你说带走就带走?还是说反悔了?” “我有事同她说。”庄卿道:“人我先带走了。” “你们干什么去?” 庄凌卫承正要跟着宫翎琅离开,便被皇后一句话轻飘飘的定住。 二人坐了下来,目光重新投在皇后的身上。 此刻皇后已然收敛了方才那般轻浮模样,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强势与威仪:“麒麟一族向来注重地盘意识,你们却接二连三出现在宫翎琅面前,怎么?是想翘墙角不成?” 宫翎琅是她看上的儿媳妇,即使现在不孝子没有那个心思,但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肖想。 最让她惊讶的是不孝子竟然允许这几个人靠近宫翎琅。 这可不符合庄卿一贯的行事风格。 “回主母,我们无法离开宫翎琅。”卫承开口。 几人的经历相似,从重伤到灵气被抽空到恢复原型,唯有靠近宫翎琅方可能够维持生命,否则离开宫翎琅,身体会逐渐衰败,直到死亡。 这是他们一直跟在宫翎琅身边的原因。 若非如此,以他们的骄傲,又何必遭受宫翎琅的折腾。 “天道残破,魑魅魍魉出现,没想到竟盯上了麒麟血脉……”鲜红的指甲轻轻的扣动 着贵妃榻,皇后若有所思:“麒麟血脉乃是得天独厚,即使不为世人所知,可天生的运气也遭邪物惦记,宫翎琅……” “堂堂的麒麟帝师,竟然也会遭到暗算吗?”皇后摩擦着鲲阚顾的毛发:“是敌方太强,还是你大意了呢?鲲阚顾?” 鲲阚顾浑身僵硬,声音却一贯沉稳:“是我的大意,才让宵小有机可乘。” “这样啊……”皇后的声线拉长:“那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鲲阚顾一动不动,目光正义凛然:“全凭主母处置。” 身为麒麟帝师,毫不客气的说,他乃是麒麟一族命脉,可如今遭人算计,的确是他的不是。 “那就惩罚你留在宫中陪本宫一些时日吧。”皇后懒羊羊的说道。 鲲阚顾:…… 无视两位同僚可怜的目光。 “是。” 宫翎琅带着麒麟回将军府的路上,脑海中回荡着庄卿的话。 “解除婚约一事可能会给你造成麻烦,我会处理好。” 这个男人…… 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冰冰不近人情。 如此想着,她红唇微勾,心情颇好。 “你说我如果现在凑到宿主怀里,应该不会挨打。”庄卿不在,庄陵生出了心思。 卫承:“你可以试一试” “你难道就不想吗?”庄凌看他:“表哥不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靠近宿主虽然会有灵气,可若是在她的怀中,效果便是事半功倍。 可宿主的怀抱长期被庄卿霸占,想要靠近根本是天方夜谭。 卫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庄凌按捺不住凑到了宫翎琅的身边,身子不停的磨蹭着她的腿,试探意味很足。 直到他被拎起了后脖颈。 对上宫翎琅的眼眸,庄凌觉得自己这波稳了。 “发情了?”宫翎琅看着死命蹭自己的麒麟,若有所思:“是时候该找条母后来了。” 庄凌:…… 噗嗤。 卫承发出了可耻的嘲笑声。 庄凌疯狂的挣扎起来。 放开他! 他没有发情!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想要得到宿主的麒麟罢了! 退婚既然已经征得当事人同意,只差选个日子公之于众,可偏在这时,一个骇人听闻的事迹出现在了。 将军府的婉姨娘背着宫匪偷人! 被抓了个人赃并获后二人撕破脸皮,并且婉姨娘爆出当年齐裴之的死是宫匪一人造成,并非意外死亡。 若是前者大家自当看个热闹,可牵扯到齐裴之,这便是一滴油落在了水中,顷刻之间炸的噼里啪啦响。 齐裴之是什么人? 百姓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 当年齐裴之以一人之力单挑敌军数千人马取敌方首级,大小战功无数,后来便与宫匪成婚孕有一女,当年生产之后便身体一直虚弱,直到消香玉陨。 可如今却告诉他们,齐裴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还是宫匪一手设计! 这! 众人出奇的愤怒了。 更从婉姨娘的口中爆出,宫匪之所以设计齐裴之的死亡,便是齐裴之要驻守边疆保卫百姓,可宫匪厌恶了战乱和苦寒之地,更因齐裴之屡战奇功,其身份地位已经隐隐压制过了他,所以逐渐容不得齐裴之的存在。 “简直真是畜生不如!” 百姓已被怒火覆盖,众人围在了将军府门口,或者更有甚者丢着臭鸡蛋怒骂着。 为了一己私利竟然伤害自己的发妻,简直畜生不如! 难怪他会容不下宫翎琅 一个连妻子都容不下的人,又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幼女呢? 宫匪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更没有想到婉姨娘竟会当众揭露当年发生的事情。 齐裴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就算他有心澄清,可那些被愤怒淹没的百姓也不会听他解释。 宫匪就如过街老鼠一般被赶回了将军府。 将脸面看的将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宫匪面对着众人的谩骂,面色难看,比起捉奸婉姨娘,此刻外面的谩骂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脸面宛如被踩在地上当众踩塌,众人一声声的谩骂传入耳中,终是忍受不住,宫匪吐出一口血来晕死过去。 “小姐,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宫一带着好消息回到了院子兴高采烈:“那老家伙当时就受不住晕了过去,他现在可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是他活该,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宫二见宫翎琅从始至终反应都是淡淡的,问:“主子您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宫翎琅合上了书:“只是现在还远远不够。” 宫匪,婉姨娘…… 这些年来踩着她娘尸骨所夺得的一切。她都会一一的收回来。 “只有这些,还远远不够。” 宫匪躲在将军府随着众人的谩骂,一天一夜过后,事情发酵的更严重,群情激奋,甚至有人试图闯入将军府,虽然被拦了下来,但有了开头,便有更多的人想要试图闯入。 “宫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真是次苍天有眼,上天给你的报应!你容不得齐裴之,你容不下任何人!当年你将齐裴之置于死地,当年你暗中拦截齐裴之的支援粮草,导致齐裴之险些战败死在沙场,可惜她命不该绝,凯旋而归,这件事你虽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你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将军府内传来。 是婉姨娘的声音。 无数丫鬟小厮拉扯着她,可这么多人竟无法控制住她。 婉姨娘哈哈大笑,神色癫狂,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将宫匪所做之事尽数的披露出来。 “你害怕齐裴之的军功压过你,所以你暗中通敌报信,齐裴之九死一生,你还是失败了,所以你借着她生产过后身体虚弱,借此而除掉她,你真的以为你所做的一切没人知道吗?” “这些都是你逼我的!” “都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哈,你想要我死,你想杀我灭口,那我就拖着你一起死!” 里面婉姨娘的尖叫声逐渐消失,似乎被人堵了嘴拖下去,可她的声音却真真切切的回响在众人的耳中。 “简直禽兽不如!” “畜生!” “大家冲进去宰了那畜生!” 这一刻,所有人卯足了劲儿想要撞开将军府的大门。 管家冷汗连连,已然无计可施,宫匪如今昏迷不醒,他找到了宫翎琅。 “大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呀!” 宫一翻了个白眼。 心道主子没有抓紧时间送你去死一死你就足够仁慈,还想办法,呸,想的倒是美! 就在这时,小厮匆匆来报。 大理寺来人了! 宫匪所涉及的事情非同小可,已然惊动了大理寺。 如按婉姨娘所说,这一切都是宫匪设计的,谋杀朝廷命官,密谋奸细,大理寺卿亲自带人来到将军府。 “大小姐,本官接到报案,按规定应搜查将军府。”见到宫翎琅,大理寺卿还算客气。 宫琳琅点头:“这是自然,大人请?” 将军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搜查一番还是需要一些功夫的,大理寺卿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多带一队人马,饶是如此也要花了两个时辰才搜查完。 看着呈上来的书信,大理寺卿面色大变。 立刻派人围了将军府,而后便匆匆去面圣。 不到半天工夫,将军府便被御林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而昏迷中的宫匪也被控制。 大理寺从宫匪书房里搜出来通敌的来往书信,甚至还写了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更有甚者记录了他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 一桩桩一件件的摆在了宫匪面前,让他百口莫辩。 宫匪呲牙欲裂:“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这些不是真的!有人要陷害我!” 他做事小心谨慎,属于当年的证据早已成为一堆灰烬,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放入在书房? 可面前证据确凿,容不得他辩解,便被关入大牢。 通敌之罪乃是诛九族的死罪,可圣上仁慈,除参与此事主事者,皆被流放,从轻发落。 而在这件事情上,宫翎琅的身份更是让人跌了眼镜。 她并非宫匪的亲生女儿! 当年宫匪爱慕齐裴之,便设计杀害了宫翎琅的父亲,强娶妻齐裴之。 这也是从宫匪的暗阁中搜查出来的证据。 此事一出,众人哗然。 宫翎琅这些年的遭遇便也解释的通了。 难怪宫匪会如此厌恶宫翎琅,更是在她年纪尚幼时将她送走。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 宫妃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抖露出来,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这还是人吗? 有心者仔细一想,宫翎琅这些年来狼藉的名声,不由得想到了宫匪。 毁掉一个女子最容易的是什么,那就是成毁掉她的名声。 宫翎琅名声狼藉,不知从何时变得人尽可知,可落细细想来,她又有何废物? 仅仅是不会功夫吗? 天下不会功夫的女子多了去了,可偏偏为何她就成了人尽皆知的废物? 众人有多痛恨宫匪,此刻就有多同情宫翎琅。 这些年来她什么都没做错,却承担了所有。 若非不是婉姨娘抖露,恐怕这些秘密无人可知。 尚不知外面的喧闹,宫翎琅来到了一处院子,推门进去。看到里面的老者,她轻声道:“老祖。” “你来了。”老祖并无意外。 宫翎琅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所做这一切可曾后悔?”老祖问她。 “不悔。” 老祖点头,笑了:“将军府苛责于你,如今落得着一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宫翎琅看她隐隐有些不对劲:“老祖……” 一抹鲜血从老祖口中流出,宫翎琅惊呼:“老祖!” “你这孩子和你娘一样。”老祖看着面前的宫翎琅,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齐裴之:“是将军府对不起你们母女俩。” “为什么要这么做?”宫翎琅眉头紧紧的皱着:“宫匪和婉姨娘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会保全您。为什么……” 老祖摇了摇头:“我年岁已大,已时日无多,多活一天便是恩赐,将军府流传百年,如今断在我手里,我又怎能苟活于世?” “好孩子,不必自责,当年我知晓你娘死因,可却未阻止,说起来,我也是同谋。” 她又何尝不是日日受到煎熬? 可说到底,究竟敌不过一句自私。 如今事情得以水落石出,也算一个解脱。 “噗!”老祖总吐出一口血来:“这是将军府欠你们母女的。” 宫翎琅扶着老祖,感受到这耄耋老人在自己怀中逐渐失去了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宫一来到她身边:“主子。” “葬了吧。”放下老祖,宫翎琅回到院中后,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对方身体修长,相貌俊美,听到声音后他转过身来。 对上了那双冷然的眼眸,宫琳琅走路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 宫翎琅面色无常,甚至因他的话还笑了一下。 庄卿蹙起了眉头。 她在不高兴。 “你不高兴。”他不解:“为什么?” 大仇得报,所有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为什么不高兴? “我很高兴啊。”宫翎琅脸上挂着与平日无二的笑容:“我现在很高兴。” 她定定的看着他,不知这话是说给庄卿,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应该是高兴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很丑。” 宫翎琅敛了笑容,问他:“有没有人告诉你对一个姑娘说丑是很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没有。”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听到有人会对他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的安慰对旁人来说是恩赐。 看庄卿眼中的认真,宫翎琅败下阵来。 行吧。 “你与将军府没有关系,将军府的事情不会连累到你。”庄卿道。 宫翎琅点点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进行。 她坐在躺椅上,看着湛蓝的天空,忽然茫然了。 大仇得报后,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庄卿看着她的模样,眉头越皱越紧。 宫翎琅身上散发出来的茫然和空虚,让庄卿感觉很刺眼。 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宫翎琅思绪放空,骤然身体一沉。 怀中多了一个雪白的团子。 庄卿化为本体,在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坐姿窝着。 宫翎琅愣了一下,笑了。 抬手抚上了团子柔软的皮毛。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她想。 第52章 爱好特殊 辉煌了百年的宫家落的如此地步者,众人拍手称快之时,更多是对宫翎琅的可惜。 从小爹不疼娘不爱,如今回到京城不久,又发生了如此变故,她一个姑娘家又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城中生存? 这般遭遇皇家还会认定她与太子之间的婚事吗? 不少贵女纷纷观望。 更有不少人则也已暗中觊觎宫翎琅美貌。 别的不说,宫翎琅那张脸足以让每个男人心马意猿,出了这种事情,他们不信皇家还会认定这门婚事,一旦婚约不作数,在这京城之中她无依无靠,不正是机会吗? 外面种种宫翎琅尚不知晓。 地牢中阴冷空旷,发出嗒吧嗒吧的脚步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这一切都是阴谋!有人要陷害我!” “我要去见皇上!快放我出去!” 一声轻笑回荡在地牢中。 看到来人,宫匪死死瞪着。 没有往日的嚣张气焰,此刻他一身囚服头发凌乱:“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你这孽畜!” “真是可怜啊。”宫琳琅来到他面前,看着他发狂发癫的样子,眼中浮现了零碎的笑意,可是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曾经的种种算计,可有想过有朝一日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孽障!扳倒了我对你有何好处?没有将军府,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我高兴啊,看到你落魄,看到你们为此而付出应有的代价,我高兴啊。”宫翎琅凑近了她,声音轻轻的:“将军府的根早已腐烂,我所做的不过是提前让你们得到应有的结局,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宫匪的盯着她,目光动荡。 “我要见皇上!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不错,你的确是被陷害的,毕竟当年的信已经被你毁掉了,可又那又怎样呢?” 宫匪眼睛出现了血丝,狰狞骇人:“你承认了!你承认了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对我的栽赃陷害!” “皇上,我要见皇上!” 宫翎琅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样,大笑出了声。 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她快已快意癫狂的笑声。 笑够了,她才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盈盈道:“我的宫大将军啊,眼前的局势你看清了没有,即使这些是假的又能怎样?如今还有人会相信你吗?” “没有人再相信你了。”她声音悠悠,那双眼眸含着笑,可却如同一条毒蛇一般盯着宫匪,是阴郁,是冷虐,是翻滚而来的腾腾煞气:“没有人会在乎这是真是假,他们只在乎你会怎么死。” “你——我是你爹,你不能这么做!” “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宫翎琅再次大笑出声。 她的记忆恍然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小小的孩童被棍子用力的抽打,被一句一句畜生的叫唤着,她没有抵抗的能力,只能死死地护住自己的头,任由施暴者为所欲为。 也就在那个时候,那个弱小无辜的孩子彻底的消失了,死在了无人可知的角落。 “你放心,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我会和圣上求情。” 宫匪眼中乍然蹦出了欣喜,却在听到宫翎琅话后骤然转为了狰狞。 “我会和圣上求情,赐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你不能这么做!宫翎琅,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样吃里扒外是会受到报应的!” “报应?”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杀你,我是为民除害,若真有报应,那我等着。” 宫翎琅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宫匪更加肆意的谩骂。 直到出了地牢,宫翎琅脸上仍挂着轻松的笑容。 宫一宫二在外等候。 “主子,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尊者吗?” 宫翎琅点头:“老师等了这么多年,怎么能不让他知道?” 宫一应了一声:“估计得知这个消息,尊者要高兴的好些天睡不着。” 宫翎琅不可置否。 回去的路上,一到人影猝不及防的扑到了宫翎琅面前。 被宫翎琅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出了 老远。 对方摔打在了地上,好半神才缓过神来,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宫翎琅的眼神犹如毒蛇恶鬼:“宫翎琅,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 宫无双头发散衣衫褴褛,如同一个疯子一般。 不,此刻她就是一个疯子。 将军府的一夜巨变,身份的巨大差距,曾经是天之骄女的宫无双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不要被发配边疆,她是宫家的二小姐,她受人追捧,她身份高贵! “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面对宫翎琅的坦诚,宫无双险些咬碎了一嘴牙,她恶毒的谩骂:“我就知道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来后将军府便一日不如一日,你不仅克死了你娘,你如今还想让我们所有人都陪你那该死的娘一起去死吗!” 宫一宫二眉头紧紧的皱起。 欲要动手解决了这疯婆娘,却听一声轻笑。 宫琳琅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她,看着她发疯,看着她口无遮拦:“我娘该不该死,这话你不应该去问你的好爹爹吗?踩着我娘尸骨的将军府快活了这么多年,看你的样子想必是很快活的。” “宫翎琅,宫翎琅!”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活着?!” “你该死!” “你该死啊!” 声声嘶哑的怒吼充斥在街巷。 可宫翎琅无喜无悲,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有官兵出来将她拖走,仍止不住她恶毒的诅咒与肆意的谩骂? 面对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有怜悯,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宫翎琅神色平静,带着置身事外与我无关的平静。 将军府被查封,齐裴之有一处独属于自己的院子,早在回京之前,天凌便已派人打扫干净,她可以随时入住。 院中的两只狗子在疯狂的撕咬对方,毛发翻飞散落一地。 庄凌:“我要睡阳台!”这里离宿主最近。 “放屁!尊老懂不懂?我年纪比你大!” “老子比你小,爱幼懂不懂?” 为争夺地盘,两只麒麟再次死咬在一起。 院中冷冷清清,却因两只麒麟的打闹多了几分热闹。 宫翎琅走到一旁坐下,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耳边尽管吵吵闹闹,可她却觉得安宁。 “主子,皇宫来人了!”宫一匆匆走来。 宫翎琅来到门口便看到皇上的贴身太监。 见到宫翎琅后,太监行礼,宫翎琅回礼。 此次太监是奉皇后之命,解除婚约的。 宫翎琅想过皇后会挑时间,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宫琳琅如今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此刻听到太监宣布与皇家解除婚约后一阵唏嘘。 宫琳琅这是被皇家抛弃了吗? 不过得到这个消息并无意外。 可接下来太监宣读的一份旨意就是叫人目瞪口呆。 这是一份册封的旨意。 册封宫翎琅为平阳郡主。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解除了婚约,如今又提拔她为郡主? 脑子活络的人很快想明白了,皇家这是在为宫翎琅撑腰。 退婚一事撇清了宫翎琅与宫家的关系,而册封郡主则是让一旁虎视眈眈之人自动退却。 宫匪这些年树敌不少,如今一朝倒台,有人不少人落井下石,而皇家这一出,瞬间压下了众人的念头。 如今宫翎琅是郡主之身,乃是皇亲国戚,即使宫家倒台,可是有皇家撑腰,谁又敢动她? 得知消息的白飞飞愤怒的砸了一屋子的东西。 将军府倒台,皇家退婚,这无疑是最大的好消息,可谁曾想到皇家竟不计前嫌册封宫翎琅郡主。 谁有这样的脸面? 更不论得知宫家出事,太子第一时间前去将军府。 “宫翎琅,宫翎琅,你何德何能!” 白飞飞眼睛赤红,被瓷器的碎片割破了手掌也丝毫不觉。 她眼中充斥有恨意。 凭什么这个人会如此的好运! 想到了那风光霁月的男人将柔情给了宫翎琅,便恨不得食她血肉,饮她骨血。 “你要死!你必须要死!” 皇家不仅册封宫翎琅为郡主,甚至赐了她一座府邸,金银珠宝无数。 这样的荣宠史无前例。 惹得不少人还纷纷眼红。 更有甚至心怀鬼胎,第二便有人登门提亲。 既然皇家已经退婚,那么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么大一个香饽饽,又怎会不让人觊觎? 可这些人还未进郡主府便被人丢了出来。 丢脸之际,恼羞成怒,“不过是个皇家弃妇得意什么,我家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不要记住不吃吃罚酒!” 周围围了不少客人热闹的人,可此刻却寂静无声,那人察觉不对,回头看到来人险些头皮炸裂,魂都吓飞了。 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小人参见太子殿下!” 庄卿冷冷的瞥他一眼。 男人冷汗津津,控制不住身体发抖。 庄卿越过他进入郡主府的那一刻,他回头:“以下犯上,折辱郡主,按照规律拖下去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不死也残。 从暗中出来几名黑衣人捂着嘴将瘫软的男子众目睽睽之下拖走。 庄卿来到宫翎琅的院子,抬手欲要敲门,可难得的犹豫了。 这些日子关于宫翎琅的传闻只多不少,除却刚开始的心怀愧疚,更多的是落井下石。 人心最不能估量。 人心底的恶更是不能低估。 他没有想到退婚会给宫翎琅造成如此大的风言风语,甚至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并非他本意。 那些人毫不掩饰的贪婪嘴脸,让人厌恶。 是因为发现宫翎琅没有了靠山,所以可以任他们欺辱吗? 他的人岂能容这些宵小欺辱! 咯哒! 好好的院门便轰然碎裂。 “是谁惹我们的太子殿下如此生气?” 庄卿抬眸,宫翎琅神色懒懒的在躺椅上,一手持着书卷,一手捏着葡萄,神色悠哉,看着他的目光带了戏谑。 心中的暴虐骤然的被平复下来。 庄卿来到宫翎琅的身旁,将躺椅上的狗子丢在一旁,学着她的模样躺了下来:“你倒是看得开。” 宫翎琅不可置否。 “是我的疏忽。”庄卿捏了颗葡萄在手中把玩,“我会处理好。” “多谢。” “宫匪犯的是死罪,半月后他会被当众处死。” “挺好的。” 庄卿见宫翎琅脸上并无意外,且脸上一派轻松便放下心来。 外头的风言风语并未影响到她。 庄卿从郡主府离开时已是傍晚。 回到皇宫后,便看到了半死不活的鲲阚顾。 对方奄奄一息,身上本是快要愈合的伤口此刻流着汪汪血水,甚至已经有的化了脓。 皇后眉头紧皱。 庄卿过来探查了伤口后:“果然。” “我们不能离开宫翎琅时间太久。” 一旦离开,伤口便会无法愈合,甚至越来越重,随着灵气的消失,他们很快会死亡。 皇后试过很多的方法可对鲲阚顾并无效果。 就如卫承 重伤的奄奄一息快要死掉,可一旦回到宫翎琅的身边便会活蹦乱跳。 “不能再拖下去了,立刻送回宫翎琅身边。” 鲲阚顾被带走后,皇后看着冷漠长子:“你觉得此番是天道试炼,还是人为?” 庄卿:“她是被天道挑选中的人。” “哦?”皇后勾唇,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天道向来心高气傲,一向非麒麟血脉不选,可如今却偏偏挑选了一个人类的小女孩?” “是。” “告诉我庄卿,你是如何确定?”先前皇后对宫翎琅只是略有猜测,可见长子这般笃定的模样,想来是知道了什么。 “宫翎琅体内有天道的力量,也有麒麟的气息,很浓郁很纯粹。”庄卿看着若有所思的母亲:“她会是麒麟一族的救世 主。” “还真敢说啊庄卿,麒麟一族的救世主?”皇后勾唇,似笑非笑,眼底带了些许嘲弄:“麒麟一族自诞生而来便是世人口中的救世主,而如今你竟然说一个人类能够拯救麒麟一族,你可知,你究竟说了什么话?” “我知道。”庄卿淡淡道,回想与宫翎琅相处种种,宫翎琅并未刻意隐瞒,他自会窥见一二:“天道残破,人间危在旦夕,可她是一个变数,所以母亲,不要拿你无聊的手段来试探她。” “你紧张了?” 庄卿眉眼冷漠,眼底的冰冷,并未因她的话而有所变动:“我会护她周全,在此之前母亲若是被我察觉其中有你的手笔,我会告知父亲。” 皇后眼角一抽,随即略作伤心:“你可真是冷漠无情啊,为了一个刚退婚的女人,竟然这样对自己的母亲。真过分。” “母亲若没什么事,儿臣先告退了。” 庄卿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笑容渐失。 麒麟一族的救世主…… 一个人类。 “啧。” 半月后,宫匪被处以死刑,在刑场上,众人纷纷围观。 更有甚者已然在他身上丢了不少鸡蛋。 曾经风光一世的将军,此刻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宫翎琅在远处看着此刻狼狈的宫匪,面无表情。 直到听一声行刑,刀起刀落。 这个风光了半世的男人以这样的结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看着一地的血迹,宫翎琅以为自己会快意,可事实上她心中毫无波澜。 她以为到仇恨,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宫匪一死,宫无双便疯了,婉姨娘也吞毒自尽。 宫翎琅对此毫不意外。 流放的日子并不好过,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朝从云端跌入泥土,谁又能受得了呢? 不如一死了之,寻个解脱。 “主子,尊上来信。”宫一道。 天凌信中交代的很简单,玩够了就回来。 如今宫匪已解决,她便没有留在京城的理由。 比起京城,宫翎琅也更喜欢山谷中的自由自在。 “跟老师说,过些日子我会回去。” 宫翎琅回到院子看到三只麒麟又在打的难分难舍。 见她回来后立刻乖乖的排排坐。 别问。 问就是怕挨打。 宫翎琅检查鲲阚顾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精神状态很不错,拍了拍他的头:“不错,恢复的很好。” 随着女人的触摸,鲲阚顾眼睛眯起,甚至主动的求抚摸。 对两位同僚的鄙视熟视无睹。 别问,问就是当初自己是个傻逼。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女人竟然会成为自己续命的关键。 被一摸一摸生龙活虎。 谁能拒绝这样的宿主呢? 没有人! 当顾林得知宫琳琅要离开京城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我能跟着你一起走吗?” 宫翎琅意外看她。 顾林挠着脸,嘿嘿一笑:“虽然我的任务是保护太子,可是现在太子没有生命安全,我也是安全的,大不了等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再行动吧。” 她做这番决定也是有私心的。 虽然这该死的世界已经崩得支离破碎,从一个正儿八经的古代大男主崩成了玄幻魔兽剧,但是宫翎琅的存在人物是这句中的一个bug。 既然是bug,那么就存在着不确定性。 她有种直觉,就算这剧情崩成狗,可只要有宫翎琅在,就算崩得支离破碎,那么问题也不大。 跟着宫翎琅准没错! “好。” 顾林的品性颇对宫翎琅的胃口,所以对于她提出的,宫翎琅没有拒绝。 当几人决定出发时,宫翎琅怀中一如往常的抱着一只奶狗。 对方神色懒懒,从始至终都闭眼假寐,却掩饰不住他的高贵。 身后的三只麒麟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可无可奈何。 论打架,他们打不过。 论宿主偏心,都偏 到天边去了。 由于路途遥远,几人在途中有几只狗子也不算太枯燥,可狗子多了却也有烦恼。 一路上打打闹闹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 就比如此刻,宫翎琅给受伤痊愈不久的黑犬梳毛。 没等动手便被身材娇小的奶狗一爪子拍到天边。 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宫翎琅的身下,仰着头颅,端着高贵的眼神示意宫翎琅动手。 黑犬拖着庞大的身体,委委屈屈的走来,耳朵拉拢着,看起来委屈至极。 遭受过狗子重创的宫翎琅看到黑犬这般模样,决定先安抚黑犬再给梳毛。 然后奶狗与黑犬打的更凶。 准确的说,是奶狗的单方面互殴。 这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安抚好奶狗 只有这位大爷高兴了,才能安生。 一路上的鸡飞狗跳,几人终于来到了绝情谷。 绝情谷是个什么地方呢? 用顾林的话来说就是好他妈世外桃源。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十里桃花,随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落,空气中还夹杂着花香,可谓是让人身心舒畅,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散发着勃勃生机。 几人随着宫翎琅的带领进入谷中后。 一众麒麟的神色变了。 他们俯下身体疯狂的耸动鼻子。 这个味道…… 这个气息…… “哟,野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舍得回来了?”懒懒散散夹杂了三分笑意的声音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顾林一声卧槽,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这一降,麒麟炸毛连连后退,就连宫翎琅怀中的奶狗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哟,还养了狗?最近你三师傅刚学了顿狗肉,不如……” 麒麟不是狗! 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三只麒麟浑身僵硬的不能动弹。 这样的气息…… 这样的力量…… “师傅。”宫翎琅看着面前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将奶狗放下后,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都多大年纪了,还与师傅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说着嫌弃的话,可表情却甚是享受。 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 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宫翎琅对他说道:“师傅,我带朋友过来。” “这是顾林,这是我师傅。” 顾林看着面前的男子,身体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这是一种宛如见了天敌般的本能。 内心涌出了无法抑制的惧怕。 她在惧怕面前的男人。 “见见见过师傅……” “我师傅不吃人。”宫翎琅见她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松。 这一拍,顾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顾林…… “哎呀呀,还是小翎儿的朋友已有礼貌,不过头一次见面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她没有,她不是。 顾林内心拒绝,可这一跪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顾林心中惊疑不定,目光求助的看向宫翎琅:“我……” “行了,起来吧。” 随着天凌的话落,顾林发现自己恍恍惚惚的站起来。 顾林:…… 就真他妈有毒吧?! “来都来了,别站在这里了,你三师傅给你做了接风洗尘宴。”天凌与宫翎琅并排而走,顾凌凄凄哀哀的凑到宫翎琅了身旁,便被天凌一个目光定在原地。 听天凌感叹道:“小翎儿啊,为师时常教导你,女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你可都记得?” “是,我都记得。” “不,你忘了。”天凌将顾林拎到一旁:“你的这位朋友,爱好很特殊啊。” 特殊? 宫翎琅看顾林,没看出什么:“师傅是什么意思?” 天凌笑眯眯的:“男儿心,女儿生,有点意思。” 后知后觉,她看顾林目光一眨不眨,那双随时冷漠的目光难得透露出几分诧异。 顾林:…… 她没了。 真的。 第53章 倒霉的麒麟 顾林。 堂堂七尺男儿,为救过马路一个小女孩而濒临死亡被系统选中,成为了一名穿越者。 穿就穿吧,可万万没有想到这操蛋的系统却给了他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不仅失去了雕兄,还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好不容易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下来,好不容易适应了女性的身份,他以为马甲捂的很好,可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马甲会被扒的一干二净。 迎着宫翎琅诧异的眼神,狗子的目瞪口呆,他忽然想抽一口烟。 人生好像也不过如此。 面对宫翎琅的复杂目光,他语气充满了沧桑:“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宫翎琅的嘴张张合合,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声叹息。 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节哀……” 因为这句话,顾林当场爆哭。 若非忌惮天凌在场,她怕是要抱着宫翎琅痛哭一场。 憋在心中的苦闷难以诉说,如今不仅没有得来宫翎琅的异样目光,对方反而在安慰她。 这是什么? 这他妈就是人间挚友啊! 痛哭过后。 顾林感觉自己的身心得到了质的升华。 不就是失去了雕兄,这人生啊,该过还得过。 当几人随着天凌进入了山谷,靠近一处小木屋时,顾林的反应大极了。 她几乎头皮炸裂,按耐住逃跑的动作,浑身克制着排斥的情绪。 “我,我还有事,我想先走一步……” “去哪儿啊?”天凌按住了她,似笑非笑:“来都来了。” 顾林不明白这种让她从灵魂发出排斥的气息究竟是什么,但是本能告诉她不要靠近。 会死。 与之相同的便是麒麟的反应各不相同。 卫承的眼眸闪烁出了血光。 庄凌炸开了毛,不安的刨动地面。 鲲阚顾喉咙发出低吼。 庄卿最为淡定,可饶是如此,他眼中却凝聚着警惕与杀意。 他在这里感受到了威胁。 能让麒麟一族感受到威胁的,必定是世间极恶。 “小翎儿!”木屋中走出一名头发须白,面容沧桑的老者,他眼中迸发着惊喜的光芒,三两步来到宫翎琅面前,脸上端着和蔼的笑容:“你可终于回来了!” 宫翎琅看着老者,眉眼柔和:“三师傅。” “嚯,这些狗是你带回来的?”三师傅看到几只麒麟后目露精光,已然控不住手中的菜刀:“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刚学了新的菜谱,拿他们练手正好!” 麒麟炸开了毛。 呲牙咧嘴。 只要老者靠前一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撕咬他的喉咙。 “三师傅,别开玩笑了。”宫翎琅推着老者进了小木屋:“他们都是我的伙伴,不许你打他们的主意。” 木屋中传来老者的失望的声音。 这顿饭除了宫翎琅,其他人吃的极其煎熬。 顾林胆战心惊,吃的味同嚼蜡。 天凌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从始至终都摆着一张臭脸,那双桃花眼中充满了嫌弃。 “你这饭菜真是越来越难吃了。” “不吃就赶紧滚一边儿去,我这是给小翎儿做的,小翎儿,怎么样啊?” 对上三师傅期待的目光,宫翎琅面不改色的咽下了饭菜:“大有长进。” 三师傅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知道?你知道个屁!味道难吃的狗都不吃,也就小翎儿给你面子。”天凌毫不留情的拆他的台。 三师傅目光对着了几只麒麟,见他们碗里满满当当的饭菜没动一口。 忽然收敛了笑容:“你们不喜欢吃?” 与此同时,麒麟们感觉到了极大的威压。 几乎想也不想的,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威胁,麒麟拔腿就跑。 天凌发出了嘲笑。 三师傅戚了一声:“不懂得欣赏的家伙,还是小翎儿好。” “其他师傅们呢?”吃饱喝足宫翎琅擦了擦嘴角问道。 “谁知道他们又去哪里野了?”天凌道:“我已经告知他们你回来的消息,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几名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宫翎琅已习以为常。 三师傅痴迷钻研菜谱,吃完后便躲在了厨房中继续钻研。 宫翎琅回到院子,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天凌:“自从你走了以后,你五师傅日日过来打扫,干净的很。” 想到五师傅,宫翎琅脸上便露出了一抹笑容 :“辛苦师傅了。” “至于你小子……”天凌目光滑在了顾林的身上:“你跟我来。” 顾林反抗不得,只能任由天凌拎着走。 第二日一早,房间中便多出了麒麟的身影。 他们暴躁极了,其中最属鲲阚顾反应极大。 他是麒麟一族的帝师,论直觉敏感,他敢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他在这谷中感受到了不祥。 尤其是天凌和三师傅,他们身上浓郁的让麒麟排斥的气息使他们本能地张开爪牙。 可碍于宫翎琅,也碍于对方的实力悬殊,迫使他们硬生生压下了这种本能。 他能感觉到天凌和三师傅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麒麟为天下瑞兽,受天道眷顾,得他们排斥的必然是世间极恶,鲲阚顾却没从他们身上看到了孽障。 奇怪,可真是奇怪。 “师父他们脾气虽怪了,怪可并非坏人,你们老实一点。”介于麒麟前科累累,宫翎琅当他们又想作死,警告道:“不要去招惹师傅。” 后果很严重。 能被宿主这般警告,麒麟们对视一眼。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宫翎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等她再次见到顾林时,吓了一跳。 “你这是……” 宫翎琅的话未说完,就看到顾林忽然痛哭流涕。 “如果我有罪,请让天道制裁我,而不是让你师傅折磨我!” 顾林哭的委屈像是一个孩子。 “怎么了?” 她问怎么了? 顾林想说你天杀的师傅不做人。 白日里这山谷看着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可到了晚上他妈的能冻死个人,而她的住就便是一个巨大的石头。 冒着寒气的石头啊! 她能挺到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完全就是命大。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啊! 顾林觉得这是天凌对自己的报复。 宫翎琅不理解:“师傅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会这样想师傅?” 哈? 诉苦诉到一半,顾林不可思议。 宫翎琅理所当然道:“那石头称为玄石,本身具有特殊性,又集天地精华日月灵气,在上面对身体有益,时间久了你会习惯的。” 这他妈是时间久会习惯的问题吗? 她怕她会死在当天晚上! 可又看宫翎琅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她问:“你也睡过?” 宫翎琅点头:“我刚来谷中时,睡了三年。”说到这里言语中充满可惜:“上面很舒服,可惜。” 师傅不让睡了。 这一刻,顾林看着宫翎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那我要不……再试试?” 宫琳琅点头:“玄石对身体大有益处。” 然后她就看到麒麟们围着玄石嗅来嗅去。 “这个东西……”庄凌闻着味道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是麒麟石。”鲲阚顾说道:“麒麟石是守护麒麟的宝石,多年前被一分为二,一块留在大野泽,另外一块下落不明,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因为年代久远,属于麒麟的味道已经很淡,气息杂驳,若非他见过麒麟石,还真认不出来。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几人将目光对准了庄卿。 庄卿一跃跳上了麒麟石,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斥在体内,他抖了抖身上柔软的皮毛:“先知一族。” “不可能!”鲲阚顾想也不想道:“先知一族与麒麟一族同样得天道垂怜,他们身上的气息却截然相反,且先知一族早已消失数百年,传闻他们早已泯灭在天道的洪流之中,不可能存在。” 即使存在,也绝对不可能有这样麒麟反感的气息。 “这玩意儿真的是麒麟石?”庄凌年纪最小,只听麒麟石的传闻,并未亲眼见过麒麟石。 “让我来试试。” 他抬脚,在其他麒麟炸毛的目光中,又要留下自己的气味。 下一刻,幼崽的身体便被拎起了,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丢出老远。 天凌不知何时出现,看着面前如临大敌的几只麒麟,似笑非笑:“狗肉应该很好吃。” 麒麟不是狗! 庄卿打量着天凌。 男人拥有一副好相貌,一双桃花眼自带的三分笑意,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好接近,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只有父亲才会给他的压迫感。 这个男人很强。 庄卿钩起了爪子,如此想 着。 如果真动起手来,全盛时期的他也许尚有一战之力,可现如今,他不是对手。 天凌也在打量庄卿。 面前的小东西弓起了背,一副随时扑上来撕咬他的样子,桃花眼中流露出了趣味:“还是个没断奶的臭小子啊。” 庄卿:…… 麒麟一族寿命极长,以人类来算,他已成年,可若以麒麟来算,他的确算得上是未成年。 可…… 关你屁事! 庄卿一甩尾巴,跳在了宫翎琅的怀中。 “你这狗有点意思。”天凌对宫翎琅道:“借我玩两天?” 宫翎琅见麒麟毛炸了:“我的狗胆子小,师傅别吓他们。” “为师和蔼可亲,你这话可就伤为师的心了。”天凌又问:“真不借?为师与你这狗颇有眼法,真的!” “师傅还记得上一次你带走我养的鸟儿,后来怎么样了吗?”无视他真诚的目光,宫翎琅帮他回想。 天凌眨眨眼,无辜道:“怎么能算是我的错呢?我也是一番好意,你那本就是一只腿的鸟儿我给他装上了腿有什么不对?” 宫翎琅轻飘飘道:“带轮子沾了剧毒的假肢?” 被同族排斥,差点以一人之力干掉整个族群。 天凌讪讪:“不给就不给,你这丫头忒小气!” 天凌气咻咻地离开,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丢给她一个盒子:“喏,给你” 宫翎琅看着盒子怔怔出神。 她记得这个盒子。 当年母亲离世时,她找到了这个盒子,这个盒子一直由天凌代为保管,她每每想要却被不是时候为搪塞。 放下奶狗,宫翎琅打开了盒子。 那是一条泪滴状的项链。 颜色不似普通的玉石,是散发了些许幽暗,在阳光下也不透光。 这是…… 几只麒麟看着这个玉佩,鲲阚顾脸上控制不住震惊的表情。 天道石! 顾名思义,天道时便是天道一缕意志而形成的道运祝福。 当年麒麟一族有幸得到,有天道庇佑,麒麟一族繁荣昌盛。 身为麒麟帝师,鲲阚顾看过天道石,了解要比几位同僚更加深刻。 天道时出世,有两方寓意。 要么盛世安康,要么天下大乱。 当年天道石出现在麒麟一族,昭示着麒麟庇佑天下,世间安康。 而如今却有另外一块天道石出现,怎么看都预示着不详。 天道残破。 魑魅魍魉毕现。 麒麟一族岌岌可危。 鲲阚顾四肢发力,扑过去想要夺去天道石。 然后,被一击拳头击落在地上,一只脚踩住了他的狗头。 传来了宿主冷冷的声音:“不要看着什么都往上扑,调皮。” 鲲阚顾:…… 庄卿自然是知道天道石,更有甚者他比鲲阚顾知道的更多一些。 天道石的出现的确有两种寓意,可也并非死路。 天道石的出现,本就意味着一种转机。 奶狗踱步到宫翎琅的面前,跳上了宫翎琅的肩膀,爪子勾着天道石。 宫翎琅见他好奇。便递给他看:“喜欢?” 庄卿看她,见她笑盈盈地仿佛他只要一点头,就会将天道石送给他。 庄卿点头。 宫翎琅戴上了项链,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里:“这是母亲的东西,不可以给你。” 不过是一块天道石。 他还没有伪劣到要用手段来夺取。 回到绝情谷的日子,宫翎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这些年天凌和几个师傅将她照顾得很好。 几个人虽然是不着调,且不像好人,可教导她却是尽心尽力。 躺在麒麟石上,宫翎琅感叹。 似乎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麒麟石散发出来源源不断的凉气进入体内,舒服的让人叹息。 每一处经脉仿佛都在被舒缓温养,不自觉的,宫翎琅睡了过去。 然后,她便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 “发生什么事了?”由于在熟悉的地方,宫翎琅眼中带着这一分睡醒后的茫然,她看着天凌跳脚且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低头一看,话语顿住。 身下漆黑无比的麒麟石此刻颜色褪去,竟变得如普通的岩石一般,甚至因她起来的动作而变得列出了几条缝隙。 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天凌曾说过麒麟石是世间至宝,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是个难得的大补之物,可如今竟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 。 眼中透露的惊讶与不可思议:“师傅你骗我?” 说好的天地至宝,怎么可能会这般脆弱。 天凌痛心疾首:“骗你个大屁眼子!你这死丫头,竟然把麒麟石的力量都抽光了,你你你——” 他心疼地探查,确定麒麟石的确成了一个无用的废石头后,眼中泛起了泪花。 “这麒麟石陪伴为师多少个日日夜夜?乃是为师的灵魂伙伴,如今竟毁在你这个丫头的手里,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 宫翎琅从麒麟石上下来,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 “你问我我问谁?”天凌没好气道:“你弄坏了为师的麒麟石,老规矩。” 宫琳琅犹豫一下,试探商量:“可有补救的办法?” 天凌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呢?” 没有。 好好的一块麒麟石,如今变得如普通岩石,宫翎琅心虚,只能咬牙答应:“行!成交!” 天凌立刻眉开眼笑:“可不许反悔!晚上来为师房里!” 天凌兴冲冲的离开,目睹了全过程的顾林嗖窜到宫翎琅的面前,小声说道:“姐妹,你答应你师傅什么了?” 自从顾林的真实性别被天凌捅出后,她便放飞了自我。 往日害怕被人发现怪异,便端着有几分女儿姿态,可如今完全便是披着姑娘外表内心的抠脚大汉,更是与宫翎琅姐妹自居。 “怎么?” “你师傅……”顾林组织语言,犹豫道:“好像不怎么正经的样子。” 何止不正经,简直就是一副猥琐怪。 “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宫翎琅知道顾林误会了,她摇头道:“不会的,师傅有数。” “他心里有谱那是他的事,我怕你心里没谱啊!”顾林可太清楚男人的劣根性了,他姐妹长得如花似玉,天凌方才表现出来的,那就是一个猥琐抠脚大汉的臭流氓! 思此及她警惕起来:“姐妹,他真的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比如说……欲行不轨?” 说完后头便遭到了重创。 一只鞋精准无误的砸在她的头上。 顾林抱着头警惕:“谁?谁在袭击我?” “别以为背着老子说话老子听不见!” 空气中传来了轻飘飘的声音。 顾林浑身寒毛竖立,疯狂搓动胳膊:“卧槽,你师傅是人是鬼?” 都走了怎么还听得到她说话? 宫翎琅:“师傅耳朵灵得很。” 这他妈也太灵了吧! 顾林讪讪的闭上嘴。 临近傍晚,宫翎琅安顿好了麒麟后,便来到天凌的住所。 天灵的住所十分简单,只有一处小木屋。 此刻木屋中升起了腾腾热气,宫翎琅推开门,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呛的一阵窒息。 她挥动手挥去热气抱怨:“师傅这次又在搞什么东西?” “好东西。”天凌从腾腾白雾中走出来,本是极其俊美的相貌此刻被他脸上略带猥琐的笑意破坏殆尽,他搓着手:“这可是为师研究了好久的好东西,保管你这次脱胎换骨。”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宫翎琅看着面前桶里的水,发出嫌弃的声音:“这是什么颜色?” “师傅您确定没毒吗?” “嘿!师傅我你还信不过吗?不要在意这些外表。”天凌催促:“快进去试试。” “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结果呢,她在床上躺了三个月。 “嘿呀,还不是因为你太弱承受不了药性,不过这次你放心,我已经精准的拿捏了。” 二人说话间,并未注意有几道身影鬼鬼祟祟的靠近。 天凌五官极其敏锐,稍有异动便会被他察觉,麒麟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挪凑到小木屋的角落。 里面白雾太大,实在无法分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隐约听到声音可并不真切。 “那老贼不会对宿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庄凌扒着门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倒眼睛被白雾熏的疼。 “不能够啊,你让开点。”卫承捏着鼻子,可里面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 鲲阚顾冷眼看着同僚的作死行径,慢慢的撤离。 宿主是什么样的德性她可太清楚了,即使是身为师傅的天凌也断然不会让她吃亏,也就这几个小子瞎操心。 刚退了一步,便被一只奶狗挡住了去路,对方目光幽幽:“你去哪儿?” 卫承庄凌同 时回头,便看到准备撤离的鲲阚顾。 当即意识到对方的用心险恶,扑了上去。 鲲阚顾暗骂一声蠢货,在这里打起来不就被发现了,机您躲过他们攻击转身离去。 可卫承庄凌怎么会让他怎么轻易离去,拦住他的去路,扑上去就一顿挠。 不知不觉中,几只麒麟打的热烈,即使有意收敛也会发出声音。 庄卿看着这三名愚蠢的同僚不动声色的撤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 知道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庄卿隐约听到一声响动,空气中还夹杂的同僚的惨叫声。 他舔了舔爪子,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到宿主的房间,在柔软的床榻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蜷缩起来。 等宫琳琅再次出现时,已是三日后。 也不知这次师傅用了什么法子,泡完澡后浑身轻飘飘的,随后便是剧痛,导致身体处于两个极端,走路都在发飘。 她推门出去并未看到天凌的身影,反倒是奶狗坐在门前听到动静后站起身来。 宫琳琅抱起了奶狗,呼吸道外面的新鲜空气,骤然觉得身体一轻。 师傅这次的药材味道很是难闻,她险些吐出来,此刻感觉身心舒畅。一边抚摸着奶狗柔软的皮毛,一边向外走去。 “奇怪,师傅呢?” 往日她出来师傅总会在外面等着,可眼下却没有天凌的身影。 庄卿抬了抬眼眸。 不用他说,宫翎琅便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循声看去,便看到了被倒吊在树上的几只麒麟以及骂骂咧咧的天凌。 看到宫翎琅后,麒麟们嗷嗷叫着,展现了前所未有的挣扎。 宿主救命! 有人杀麒麟了! “你出关了,感觉怎么样?”天凌看了一眼宫琳琅很是满意她的状态,继而扭头对麒麟说道:“你们主人回来也没用,你们今天死定了!” “嗷嗷嗷!”快放开我们,你这愚蠢的人类! “很好,感觉经脉都被打开了。”宫翎琅走到天凌面前,看着三只麒麟被排排吊在树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们犯了什么事?” “看到对面那座山头了吗?”天凌一指,宫翎琅看过去,眨了眨眼。 “那里什么也没有。” “是啊,没了,因为这些蠢狗。”他又一指不远处:“看到那里的雪山瀑布了吗?” 宫翎琅看过去。 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有。 她沉默了。 天凌又一指:“看到那里为师的药田了吗?” 这次看到了,却并非药田,而是一处荒地。 抱着奶狗,宫翎琅默默的后退:“师傅自便。” 卫承没想到他们竟然被宿主抛弃了,当即剧烈的挣扎起来。 宿主救命啊!! 可宫翎琅走的飞快,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身影,任由麒麟如何呼唤,那背影都走得决绝。 不决绝不行啊? 师傅视药田如命,谁要动了他的药田他就要跟谁拼命,当年为了他的药田,他跟几个师傅没日没夜的打了半个月还没分出胜负。知道累倒了几个师傅,他拖着一口气也要将师傅们打个半死,就是因为师傅们动了他的药田。 如今这几子死狗竟然狗胆包天动了师傅的药田,宫翎琅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天凌的眉头。 “还是你乖!”宫翎琅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不由抱紧了奶狗,心有戚戚。 同时又自己喃喃:“看在我的面子上,师傅应该不能将他们打死了……吧。” 毫无底气。 庄卿倒是不担心。 麒麟一族皮糙肉厚加之逆天的恢复能力,就算只剩一口气,他们也不会死。 最终几只麒麟拖着最后一口气,回到了宫玲琅的身边。 真,只有一口气。 再多没有。 待在宿主的身边,总能使他们有源源不断的灵气,几只麒麟不一会便又活蹦乱跳。 随后鲲阚顾发现了不对。 他凑到宫翎琅的身边,一个劲儿的嗅着。 全然没有注意到眼神骤然变的不堪的奶狗慢慢的伸出了爪子。 不对劲…… 鲲阚顾围着宫翎琅秀嗅着,一边嗅一边若有所思。 宿主周身的灵气变得更加浓郁了,如果说以前灵气尚不明显,那么此刻宫翎琅就像是在暗夜之中发着光的夜明珠,不断的吸引着麒麟的注意。 不对劲。 很不对劲。 第54章 乖小孩 鲲阚顾,一代麒麟帝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挂在树上。 看着庄卿离去的方向,他陷入了久久沉思。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宫翎琅的变化庄卿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鲲阚顾会如此胆大包天。 宫翎琅是被他划分在庇佑的范围内,鲲阚顾此举无疑是在太岁上动土,这是挑衅。 真当他庄卿是吃素的不成? 他能容忍他们在宫翎琅已是体现了他该有的度量,可若是这些人想要妄图再进一步,那就休怪他不客气。 鲲阚顾犯了他的禁忌,自当受到教训。 窝在宫翎琅的怀抱中,感受是源源不断的灵气钻入体内,身体暖洋洋的,庄卿伸了一个懒腰,面对同僚直勾勾的眼神给予警告。 宫琳琅进入房间后,两只麒麟将庄卿团团围住。 庄卿眼睛眯起:怎么,想造反? 宫翎琅的一番变化让卫承和庄凌不得不重视。 身上散发的灵气比之前要浓郁数数百倍,这样的变化惹的麒麟眼热起来。 宿主的怀抱无疑是以一个灵气的温床,即使在大野泽也未必能够拥有这样的灵气。 独占宿主的怀抱,可就不厚道了。 “打一架。” 谁赢了,宿主的怀抱就是谁的。 庄卿嗤笑。 他庇佑之人,岂能是这些蠢货能够沾染? 庄卿一个起跳,率先冲向卫承。 虽同为幼崽形态,可为卫承体型要比庄卿大上一些,他占据优势躲过了庄卿的攻击后,尾巴一甩将庄卿狠狠的墙壁上。 庄卿快若闪电的再次撕咬过来,哪怕他身体是同僚中最小,可这也容不得尔等放肆! 他狠狠地咬住了卫承的脖梗,利爪挥动,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狗毛翻飞,叫声低吼,在这个气氛逐渐紧张的时刻,庄凌趁其不备一点一点的靠近房间,企图独占宿主。 “表哥加油!” 不走心的加油声骤然落下,便直勾勾的对上了两双眼睛。 不善怒气,杀气腾腾。 庄凌炸开了毛。 本能迫使他拔腿就跑。 庄卿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很快打趴了嚣张的卫承,将他拍到一边。 他转身朝着庄凌走过去。 他怒气腾腾打量着面前这个觊觎宫翎琅的小崽子。 这小子平时看似怂的很,可实际鬼主意很多。 敢肖想他的人,不知死活。 庇佑之人被旁人肖想,使得庄卿心情差到了极点。 察觉到危机,也许自知逃跑无用,庄凌猛地朝庄卿扑过去。 不论如何,有些事情总该试一试……吧? 两道身影抓挠在一起。 庄凌被从地上打到了天空,从墙壁打到了地上,又从树上打在地上。 面对盛怒的庄卿,他毫无抵抗之力。 他的身上被划出了道道的血痕,毛发出现了斑秃,纵使用全身力气来抵抗,可能逃脱不了对方的折磨。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庄凌拼命嚎叫,企图唤醒房间中的宿主。 如果宿主看到他这凄惨的样子…… 表哥,宿主会不会扒了你的皮? 如此想着,庄陵叫声越发凄惨,可很快,他被堵了嘴,头狠狠的被按在地上,对方刨着土将他的头埋住。 庄凌:…… 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鲲阚顾回到院子便看到如此狼藉。 被打的真惨啊。 方方感叹完,便对上了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怎么,要打架? 鲲阚顾浑身紧绷。 打架,他正有此意! 却见鲲阚顾仅仅是撇了他一眼,便走到一处并不显眼的角落中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又是什么路数? 尚未明白庄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听门吱呀一声响起。 满地的狼藉,被揍的凄惨的同僚,以及缩在角落里似乎“瑟瑟发抖”的幼崽…… 对上宫琳琅的眼眸,鲲阚顾陷入了沉思。 视线一转,便对上了庄卿似笑非笑却又从容不迫笃定的眼神。 鲲阚顾俊脸扭曲。 嘶—— 从未想过,堂堂麒麟一族的太子殿下竟是如此的厚颜无耻。 一方小小的院子形成了一个战场,被埋在地上的幼崽,被呼在墙上的同僚,和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宿敌…… 而他—— 一个体型硕大威风凛凛的麒麟,如恶霸一般出现在战场的中央。 这一刻,鲲阚顾心情复杂极了。 为庄卿的演技逼真,为他的厚颜无耻,更为他的用心良苦。 麒麟幼崽本就具有一定的迷惑性,而庄卿在他们之中体型尤为娇小,即使里面住着一个男人的灵魂,可他的本体却是娇小的幼崽,这使他十分具有迷惑性。 具体表现为每一次动手打架凭借着迷惑性的外表,以及对宿主顺从的表现,使得他在宿主面前具有良好的印象。 即使每每参与战斗,可总是逃脱宿主的铁拳制裁。 面前的状况对他很不利。 他后退一步,便听一声冷笑。 随即他身体僵硬。 糟糕! 这后退一步不正是证明了他的心虚吗? 对上宿主那似笑非笑的眼眸,鲲阚顾再无思考的机会,拔腿就跑。 数次挨打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跑,跑得越快越好! 可…… 跑得了吗? “你这死狗——” “嗷!” 庄卿冷眼看着宿敌被揍的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重新挂在树上的凄惨模样。 从始至终目光都是淡淡且高傲的。 他来到了宫翎琅的面前,跳在了她的怀中。 宫翎琅摸了摸他柔软的皮毛,看着院中的惨状。 充满了爪子的墙壁。被刨的到处是坑的地面,以及被抓破絮毛翻飞的垫子…… 外面睡是没法睡了。 她抱着庄卿回了房间,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安顿这群臭小子。 麒麟不是狗。 可他们狗起来比狗还狗。 这一夜,庄卿如愿的进了房间,甚至顶着同僚的哀嚎声,睡在了宫翎琅的枕头上,与她面对面。 看着女人熟睡的脸庞,源源不断的灵气滋养着身体。 庄卿闭上了眼。 他想,这个地方注定属于他。 第二日宫翎琅被一阵狼嚎的嚎叫声吵醒。 这几个臭小子又在搞什么鬼? 宫翎琅一脸不爽的拉开房门,表情凝固了,欣喜了。 “咦,奇怪,怎么都是公狗?” 男子一身红衣面色俊美无双,一双眼眸凌厉非常,此刻蹲在地上,仿佛在研究什么难以 难得的问题。 他拎着幼崽,视线不断的在对方的尾巴尖儿徘徊。 直到幼崽羞耻地蜷缩起了尾巴,才发出疑惑的声音。 而其他麒麟皆是一副清白受到重创的恍惚模样。 听到动静后,他扔了狗子站起身来,张开怀抱,脸上露出了一个灿若骄阳的笑容:“小翎儿。” 宫翎琅抛去冷若冰霜,脸上同样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一把扑在了男子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 “这么久没见,小翎儿都成了大姑娘了。”男子笑着说道。 “二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宫翎琅眼睛亮晶晶的。 “听说你回来了,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了,没想到还是回来晚了。” 宫翎琅摇头:“不晚的,见到二师傅我很高兴。” 男子笑了两声,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向自己。 那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幼崽。 那是一只……狗? 男子挑了挑眉头,感叹道:“小翎儿,听说这些都是你带回来的狗?” “是,二师傅。” “怎么都是公的?阉了没有啊?二师傅的手艺见长,需不需要帮忙啊?” 此话一出,麒麟纷纷炸毛呲牙咧嘴。 听男子又道:“你这些狗瞧着叛逆的很啊,有他们在,哪个男子敢凑上前来呀?” 宫翎琅无奈:“二师傅就拿我说笑。” “哈哈哈哈,听说你和皇家那个小太子解除婚约了?这是好事,走,去看看为师给你带回来的礼物,算是庆祝。” 红衣男子拉着宫琳琅的手离开院子,临走时不知有意无意地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蹲坐在门口的幼崽。 二师傅带回来的是一个巧夺天工的弓弩。 外表精致非常,戴在手腕上便是一个极其小巧的手环,内里却暗藏玄机。 一个小小的闸门之中,可放置上万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宫翎琅一见便戴在手上,爱不释手。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多谢二师傅。”宫翎琅对准一处山峦发出一根银针后,寂静的片刻,便听一声轰然巨响。 巍峨的山峦竟是发生了崩塌。 这样的威力,可真是让宫翎琅喜出望外。 宫翎琅一直很喜欢这样小巧的暗器,这取决于她前世的经历。 前世身为佣兵,少不了一些麻烦的任务,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暗器无疑是让她喜欢的。 在此之前她仅仅是随意提了一句,可没想到二师傅竟然放在了心上,还给她做了出来。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无疑是让人愉悦的,她脸上的笑容更大:“我就知道还是二师傅疼我!”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天凌骂骂咧咧滚开:“为师对你不好吗?怎么就记住了这老东西?” “能比得了吗?”二师傅眼中掩饰不住的得意劲儿:“小翎儿还是最喜欢我。” “呸,好个不要脸的东西!”天凌气不过,撸起袖子便与之打了起来。 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性子宫翎琅早已习以为常。 见他们打得热闹,便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怀中跳上了幼崽,她抚摸着柔软的皮毛,脸色柔和:“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们这样热闹过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 自她离开山谷回京城至今,也不过是半年左右。 可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庄卿缩在宫翎琅的怀中,爪子一下一下勾弄着她的弓弩,眼中新奇。 这样小小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威力。 “这是暴雨梨花针。”宫琳琅说道:“它可以同时发出上百枚暗器,杀人于无形。” 这样的精致小巧,巧琢天工的手艺可以看出,制作者是花费了心血。 庄卿摆弄了片刻,忽然凑近了弓弩去嗅了嗅。 他按住了弓弩,欲要将弓弩内的银针拔了出来,却被宫翎琅阻止。 “不可以。” 庄卿停止了动作,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弓弩看。 是灵气。 这些银针内暗藏了灵气。 他将目光投向打的昏天暗地的两个男人。 若有所思。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宫翎琅起身喊道:“师傅,吃饭了!” 不说还好,一说二人打得更快了,全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宫翎琅看他们这般模样,哪里不清楚这是在逃避三师傅做的饭菜。 待宫翎琅带着麒麟们浩浩荡荡的来到饭堂后,三师傅瞥了一眼,没有看本该出现的人时,宫翎琅道:“师傅和二师傅打起来了。” “哦。”三师傅对此习以为常,将饭菜盛到桌上后,便解下了围裙往外走。 “三师傅要去找师傅和二师傅吗?”宫翎琅问。 三师傅嗯了一声,本就阴郁苍老的面容此刻略带着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老东西就是想要不想吃我的饭!” 见三师傅气势汹汹的去抓人,宫翎琅摇了摇头,然后在灶台下方看到了一脸复杂的顾林。 “你在……干什么?” “你三师傅有毒吧?”顾林来到宫翎琅面前,看着一桌颜色各异且散发着难闻味道的饭菜。见宫翎琅面不改色的吃下去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干什么?这是人吃的饭菜吗?你快吐出来!” “很难吃吗?”宫翎琅疑惑,又尝了一口后点头,自我肯定:“还好吧。” 顾林:…… 这一刻,他的感受复杂到难以描述。 这饭菜难吃到狗都敬而远之,可她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他看着宫翎琅的目光充满了敬畏和……怜爱。 宫翎琅眯起了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这么多年,你受了很多苦吧?”这样难以下咽的饭菜指不定有毒,可她却面不改色吃下去,这一副习惯的样子让顾林不由悲从中来同时暗自唾弃三师傅的不干人事。 饭做的这么难吃,怎么好意思一直下厨? 这是对厨房的侮辱! “别吃了!我给你重新做!”他当年好歹也是新东方毕业来的,怎么也比这个三流厨子做饭好吃。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宫琳琅一边吃菜一边慢悠悠地劝说。 “怎么?” 宫翎琅指着她蹲过的地方:“你刚才在那里干什么?” “打下手啊,可你三师傅不让。”于是他只能死死的盯着他做饭,避免在里面投毒,可有一种人啊,他就是有办法将每一种食物做成剧毒的样子,即使步骤完美无缺。 他甚至对自己有一种迷之自信。 是什么让他以为自己做饭很好吃? 然后顾林就明白了。 是来自宫翎 琅。 “既然师傅不让你帮忙,为什么你觉得三师傅会让你做饭?”宫翎琅问。 问得好! “是怕有对比?”顾林认真的想了想。 万一他比三师傅做的好吃,那不就是妥妥的打脸吗? 宫翎琅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这个笑让顾林不明所以,听宫翎琅道:“其实师傅和二师傅他们都会做饭,而且做的不错,知道他们为什么不下厨房,反倒是三师傅一直下厨吗?” 顾林一愣,隐约明白宫翎琅接下来要说什么。 宫翎琅道:“因为三师傅会打断他们的手。” 顾林:…… 拿颠勺的手微微颤抖。 “三师傅对下厨有异于常人的执着,所以不想失去你的手的话,我劝你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宫翎琅说完后,便听一声暴怒:“你在干什么?” 去而复返的三师傅一手拎着一个人走进来,看到顾林手中的颠勺后,表情骤然变得杀气腾腾。 顾林被这眼神盯得膝盖一软,险些跪了下来。 完球了,他保不住自己的手了吗? 不要慌,稳住,顾林你可以。 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急中生智,骤然间他抄起盘子:“我这不是瞧宫姑娘快吃完了,重新给她盛一盘吗。” 满满当当的饭菜又被重新添加一勺,这一下盘子冒出了小尖儿。 三师傅瞬间阴转晴,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来是这样啊,多盛点,小翎儿喜欢吃。” “嗯。”宫翎琅一边应和,一边面不改色的吃着饭菜。 而麒麟们呢? 早在三师傅出现的刹那便鸟作兽散,头也不回的跑开。 待宫翎琅吃饱喝足后,面对是天凌和三师傅幽怨的眼神。 宫翎琅熟视无睹,只是给予不太真诚的一句:“忍忍就好了。” 二师傅:“这话你说了八年。” 宫翎琅想了想,好像还真是,于是改口道:“那就再忍忍?” 二师傅与天凌对视一眼。 “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弟!” 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阳光晴朗,万里无云,微风拂来,带来了阵阵花香。 三人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感受着这安静的一刻。 “听说你泡了药浴,感觉怎么样?”三师傅问。 “感觉经脉被打开,还感觉内力强劲了不少。”宫琳琅想了想又说道:“感知也比往日灵敏了许多。” 二师傅探了她的脉搏,点点头:“是比以往进步了不少。” “那是,我亲自动手,小翎儿怎么可能差得了?” 不理会天凌的自吹自擂,二师傅又问:“在京城可遇到了什么事?” 宫翎琅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一些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并非她有意隐瞒外来者的事,而是她深知师傅们随性散漫,很怕麻烦。 若是说出来,师傅们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就很好。 不必让师傅们牵扯进来。 “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与我们说,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已经老了,可还能护得住你。”二师傅嗓音凉凉夹杂着漫不经心,里面却是认真。 “我知道。” 她的师傅们总是这样,容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这八年来如父如母的陪伴她成长,给予了她全部的爱。 宫翎琅:“如果有人欺负我,我一定会与师傅们说,让师傅帮我打回去!” “你知道就好。” 轰一声巨响。 宫琳琅下意识地跳起身来,转向声音的发出地。 山谷中若非师傅们打架并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又是那些臭小子搞的鬼! 啧嘴一声,宫翎琅抽出软剑转身离开。 “你发现了。”三师傅问。 “嗯。”天凌应了一声:“比我们想象中要来的早一些。” “依我之见,若是早早地宰了那小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二师傅满眼的戾气与不耐:“天道之子陨落,任那些魑魅魍魉横行,怎么也不会牵扯到小翎儿。” “那小子是小翎儿的命定之人,怎么可能容你胡来?”天凌白了他一眼,也是满脸的不爽:“麒麟一族乃是运气之子,怎是你说宰就宰的?要我说,不若让老三药了那小子,让他成为活死人。” “好主意!”二师傅赞同。 天凌嗤笑:“好个屁,早是干什么的?若是小翎儿未与那小子接触,药就药了,咱们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这小子跟在小翎儿身边,老三再动手,小翎儿怕是要与我们翻脸。” “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崽子……” 妈的,真的越想越烦。 自己精心呵护的水灵灵的小白菜,一转眼之间就让猪给拱了。 就他妈烦躁! 他忍不住锤二师傅:“都怪你,当初小翎儿离开时你怎么不阻止?” “小翎儿平时最听你的话,若是你说,小翎儿定会听你的话,废物!” 二师傅:“听你放屁,小翎儿离开时也没见你阻止,现在赖我?” “就赖你就赖你!” “若不是你,小翎儿怎会身边跟来这么多臭小子!” 二师傅问:“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你趁机支开小翎儿,我让老三动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些臭小子给药了?” “小翎儿若是问起来,就说他们自己跑了?” “好主意!”二师傅站起身,拍拍衣衫:“既然是你出的主意,那你来办。” “凭什么?” “就凭主意是你出的,后果当然是你负责。”二师傅道。 当他傻呢,听不出这老不死的言外之意。 若是真按他这么做了,那几个小崽子出了什么事情,小翎儿必定要与他们生气,那时候,还不起让他来归背锅? 想得美! 老家伙打的一副好算盘。 二师傅不上当,天凌心中道一声可惜。 瞧着他的小人算计的样子,二师傅冷笑一声。 就知道这老家伙不安好心。 后山深处,花团锦簇,绿草盈盈,小桥流水,树叶沙沙。 这是之前。 此刻映入眼帘的是花团残缺,草地被毁,小桥流水,树干皆断? 而罪魁祸首的几只麒麟打的昏天暗地,空中狗毛翻飞伴随嗷嗷叫声。 随着爪起爪落,又有几道树干被划出深深痕迹。 拿剑的手微微颤抖。 宫翎琅深吸一口气。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仅仅是没看一会儿,这几个家伙就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力。 麒麟打的火热,尚未注意即将迎来的危机。 谁也 不让谁的相互厮杀。 这是事关麒麟的尊严! “你们这些家伙——” “看你们干的好事!” 气沉丹田,内力汇与软剑之上。 这一天,宫翎琅的打狗棒法终于得到所成。 这狗啊,一天不修理就得瑟的慌。 挨了揍,秃了毛。 麒麟们被排排吊在树上。 下方宫翎琅看着萎靡不振的狗子们。 他们神色无辜且时不时发出认错的呜咽。 冷笑一声。 这个时候知道认错了? 晚了! 且,这些家伙的尿性这多半是伪装。 瞧着可怜,换个人指不定已经心软,可惜,他们的宿主有一颗铁石心肠。 任你求饶,任你可怜都无动于衷。 依照往日的经验,宫翎琅发现这些家伙打是没有用的。 只会让他们越打越叛逆。 硬的不行,那边只能来软的。 想要压制住这些叛逆的家伙,没有一些手段是不行的。 隔着网兜,宫琳琅看着他们,话语慢慢悠悠:“你们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太作。” 在麒麟们的注视中,宫翎琅拿出了一片羽毛。 一片羽毛? 麒麟们目光茫然。 当那片轻飘飘的羽毛想到扫荡在麒麟敏感的掌心时,他们目光变得惊悚。 最先遭殃的便是鲲阚顾。 大家伙总是最先受到优待。 当羽毛接触掌心的刹那,鲲阚顾浑身僵硬。 也就是那一刻,一向成熟稳重的麒麟帝师,毫无形象的在网兜之中疯狂扑腾。 可即使再扑腾,也无法挣脱那该死的羽毛,那该死的骚痒。 杀人不过点头地。 宿主这一手的确恶毒。 这可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啊! 当鲲阚顾奄奄一息的躺在网兜之中,仿佛魂都没了的时候,其他麒麟都绷紧了身体。 庄凌企图卖萌萌混过关,然而无济于事。 不一会儿,他便于四肢抽出躺在网兜之中,口吐白魂。 卫承自知无法逃脱宿主的魔爪,疯狂地挣扎起来。 区区网兜。 麒麟的找利爪坚硬到可以开天辟地,这小小的网兜而已! 然后,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他撕挠过后仍闻丝不动的网兜。 怎么会…… 去去网兜,怎么可能会如此结实? 宫琳琅看他疯狂挣扎也不阻止,直到看到那震惊又绝望的模样才发出一声轻笑。 解决了三只麒麟,她来到幼崽的面前。 又在没有挣扎,没有求饶,更没有嚎叫,它端坐在网兜之中,肉垫被挤压出一道道凸起的痕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宫翎琅。 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倒映着她的模样。 安静,矜持,骄傲,高贵。 即使是麒麟幼崽,也无损于它的风采。 一人一麒麟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庄卿的指甲不由的勾了出来。 他心道,若是这个女人敢对他大不敬,他就…… 她过来了。 庄卿绷紧了身体,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睛越发的冷淡。 网兜动了。 宫翎琅将幼崽放了下来,揣在怀中揉了揉他的头,言语中带了些许的无奈:“罢了,这次就放过你,若是之后再与他们胡闹,看我怎么教训你。” 庄卿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端坐在宫翎琅怀中,看着同僚们既震惊又愤怒又诧异又羡慕的眼神。 勾了勾唇。 蠢货。 宿主的区别对待和庄卿的挑衅让三只麒麟发疯了。 他们嗷嗷叫着,怒视着,发泄着宫翎琅的不公平。 凭什么啊? 同样是一起搞事,凭什么庄卿可以受到优待? 这他妈哪里的道理? 道理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敢对着她吼叫…… 宫琳琅冷笑一声。 看来还是欠收拾。 三只麒麟身心不仅受到了折磨,还再一次受到了殴打。 麒麟们被排排吊在树上,随着宿主一声”给我在这里好好冷静”便飘飘然的离开。 他们目光发直,看着遥远的前方,恍恍惚惚。 就他妈没有道理。 宫翎琅回到院中后看到二师傅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模样。 待看到那张俊脸露出了几道触目的血痕后,宫翎琅见怪不怪:“二师傅与师傅打架了,下次不要打脸。” 不仅伤感情还有损颜面。 二师傅懒懒道:“是那家伙不讲道义,他就是嫉妒我的英俊,那老家伙心思肮脏且卑鄙。” 二师傅站起身来:“听说你把麒麟石给吸干了?” 宫翎琅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许不安。 毕竟麒麟石一直是绝情谷默认的宝贝。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怎么就……” 话未说完,头顶落下一只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宫翎琅乖乖地站在原地。 听二师傅道:“不过是一块破石头,不必计较。” 宫翎琅一愣:“师傅不怪我?” “怪你做什么?那块破石头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早就没有多少作用了,此次怕是你机缘巧合,所以才会变成这样。”二师傅顿了一下:“别听那老家伙说的很严重,他是登月碰瓷,不必理会他。” 倒也没有。 “那师傅……” “我来找你另外有事。”二师傅语重心长道:“你也知道你师傅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难免结识了一些仇家,现在外出不方便,你帮师傅办点事如何?” 宫琳琅点头:“师傅有事尽管说。” “上陵岛知道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喏,这是图纸,你照着走就行。”二师傅将图纸递给宫翎琅:“你在这里找着一家姓百里的人家,师傅欠他们一个人情,前些日子曾师傅求救来着……” 宫翎琅收好图纸,问:“师傅怎么不早说?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过去了会不会耽搁?” “不会,他们命硬,能挺得过去。”二师傅拜拜手,又揉了揉宫翎琅的头发,感叹:“小翎儿长大了。” 宫翎琅哭笑不得。 二师傅目光落在了怀中幼崽的身上,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盯着幼崽,眉眼肃然。 庄卿对上那双眼眸,分外冷淡。 可指甲却不自觉地深陷出来。 对方打量的目光让他感觉到不适和冒犯。 他这是…… 看出了什么? 嘶—— 二师傅猛的凑近又在,庄卿瞳孔骤缩,险些本能的挥出爪来。 可却被他的理智死死的压制住。 只是那双耳朵已成了飞机耳。 “ 小翎儿啊,你这狗不一般啊。” 他果然知道了。 庄卿眼中浮现出了警惕与死死的杀意。 麒麟一族的存在因为各种原因而不足外人道也,若是身份暴露,会招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他要想办法除掉……他。 二师傅直起身来,摸他的下巴,认真对于宫翎琅道:“这狗杀气很重啊,是因为没绝育的关系?” “不如把它交给我,师傅的技术还不错。” 庄卿炸开了毛。 喉咙中发出低吼。 这个人类真是卑鄙无耻! 宫翎琅安抚暴躁的幼崽,哭笑不得:“不必了师傅,他平时不这样。” 二师傅哦了一声颇为失望,只是告诉宫翎琅,若是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他。 在此期间他可以去研究一下兽学。 怎么给狗子物理阉割什么的。 直到二师傅离开后,庄卿仍处于很暴躁的状态,宫翎琅不得不安抚他:“师傅开玩笑的。” “他没有这个意思。” “乖,别闹了。” 可愤怒的幼崽又怎么会听到? 他满心的被冒犯。 该死的人类,他要吃了他! 幼崽杀气腾腾的想着,不期然的对上了那双笑吟吟的眼眸。 虽是笑着,可却散发出了无尽的寒意。 幼崽一顿。 头顶便迎来一个硕大的板栗。 庄卿懵了。 看到幼崽成功的安静,宫翎琅满意的收回了拳头。 这还差不多。 顶着头顶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爆栗,庄卿看着宫翎琅的背影,越发的暴躁。 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该死的女人连同他该死的师傅一起吊在树上,关进笼子里! 隔天,宫翎琅带着麒麟们准备出发。 顾林原本想要一起去,可却被三师傅拎住了后领丢在了厨房。 “这一小子对厨艺有几分造诣,我与他正好切磋切磋。” 听三师傅这么说,宫翎琅自然不会带着顾林。 老实说,三师傅的饭菜虽然不至于难吃到了顶点,可以算不得好吃,既然能和顾林切磋交流,能改善伙食,她自然是乐意的。 当即对顾林说:“你加油!” 顾林目送宫翎琅离开的背影,无声的呐喊。 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啊啊啊! 宫琳琅自认不是路痴。 可当她揣着图纸按着上面的路程看到面前阴气森森的树林后。 和一众麒麟沉默了。 按图纸这里应该是一片平坦的道路,那么问题来了。 路呢? 究竟是她出了错还是图纸出了错? 宫翎琅在原地犹豫。 二师傅给的图纸不会错,那么想来应该是她哪里出了问题。 沉思片刻,宫翎琅决定绕道而行。 可恰在这时,风中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还有若有若无的呼救声。 宫翎琅停住了脚步。 面色复杂的看着森林深处。 这是熟悉的遭遇。 熟悉的剧情。 尚不知里面究竟是何物,可对于求救声总不能做袖手旁观。 没有犹豫的,宫翎琅带着麒麟门穿入森林,来到了一处灌木丛中。 灌木丛的叶子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褐色。 看起来对方在这里停留了很久。 拨开丛林的叶子,宫翎琅看到了。 那是一个孩子。 一个月七八岁左右,浑身是血的孩子。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求生的本能使他无意识地发出求救。 放下怀中的幼崽,宫翎琅来到这孩子的面前,探查他的伤口。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伤口已然深可见骨,更有甚者发出了腥臭。 身上零零总总的伤和几处致命伤加在一起,这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属实命大。 宫琳琅将一枚药丸塞到他嘴里,又撕了衣衫替他止血。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她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住所。 所幸没走多久,宫翎琅便看到了一个小镇。 来到客栈后,吩咐小二烧些热水,便替这孩子清理伤口。 可没想到受了如此重的伤,这孩子还保持着一贯的警惕,当她触及到伤口时,这孩子猛地睁开了眼,眼中浓浓的煞气叫人心惊。 “杀了你!” “我救了你。”宫翎琅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放开我,你会死。” 孩子死死地盯着宫翎琅,似乎在辨别她说话的真假,良久之后,他松开了宫翎琅的手臂。 宫翎琅替他清理伤口期间,这孩子仍旧一眨不眨的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只要她有异动,他就会立刻冲上来与她拼命。 直到清理完伤口后,宫翎琅额头布满了细细的汗。 这孩子伤口极多极其细密,清理一番花了不少功夫。 再用热水清理了脸颊,被血沾染了的脸便露出了原本的样子。 圆圆的脸带着几分婴儿肥,可那眼中却全然没有儿童的天真,反倒充满了成人的凝重与肃杀。 宫翎琅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没有说话,宫翎琅没有期待他会回应。 自顾自的说道:“伤口已经帮你包扎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此道别,这是药。” 宫翎琅要走,那孩子扯住了她的衣摆。 宫翎琅挑眉。 听孩子开口,沙哑的声音响起:“初八。” 那孩子说:“我叫初八。” 宫翎琅点头:“我知道了。” 那孩子挣扎着下地,纵使浑身是伤,疼到让他背后覆满了冷汗,让他站不直身体,可他还是来到了宫琳琅面前,身体站得笔直。 他仰头看着宫翎琅:“你救了我,我要报答你。” “谁要你这个小萝卜丁报答?”宫翎琅嗤笑。 初八嘴唇抿的紧紧的:“我会替你杀人。” 这是他的报答。 宫翎琅看着初八,他是认真的。 她伸手,在初八的注视中,弹了一下他的脑壳。 初八愣愣的看着她,宫翎琅说道:“小小年纪便打打杀杀,不学好。” 初八没有说话,宫翎琅接着道:“你若是想跟我,就跟着吧,至于报答,用不着。” 说完后她出了房间:“我就在隔壁,没什么事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的话,更不要打扰我,懂吗?” 初八点头,声音依旧沙哑:“我知道了。” 宫琳琅很满意对方的识相:“行了,身上还有伤,回床上躺着去吧。” 然后这一个满身杀气的孩子当真听话的回到了床上,揪过被子,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这般乖巧的模样惹得宫玲珑多看两眼。 还挺乖。 她心想。 第55章 是被期待着的 初八是一个除却方才见面表现的很凶残,其实本质还是一个很乖的小孩。 几天的相处下来,让宫翎琅摸透了对方的脾气。 对外界抱有一定的警惕,可若是一旦被他接纳,这个孩子将会将自己最无害的一面表现出来。 正如现在,看着拉着自己衣摆,盯着不远处的商贩,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渴望的初八。 尽管充满了渴望,可他的小脸仍旧板着面无表情。 小贩被盯的浑身发毛,企图想要用自己弱小的身躯挡住自己的糖葫芦,可奈何有心无力。 于是往旁边挪一步,初八的眼神跟着移。 直到小贩退在角落里退无可退时,忍着心中的悲愤,要对方给一个痛快时。 初八开口了:“姐姐,我想要那个。” 到底是个孩子。 见小贩被吓得不清,宫翎琅哭笑不得之际,将小贩整捆糖葫芦都买了下来。 得到糖葫芦的初八眼睛亮晶晶的。 很甜。 比他吃过的任何食物都要甜。 一个孩子断然不能吃这么多的糖葫芦,会牙疼,宫翎琅将其他的分给了麒麟。 却得到了一致的嫌弃。 这种哄小孩的东西他们才不需要。 可庄卿却嗅了嗅那红彤彤的甜丝丝气息的糖葫芦,试探性地尝了一口。 冷淡的眼睛微微眯起,尾巴一甩一甩。 虽然幼稚,但因太子殿下的屈尊品尝,也不失为一种体察民情。 宫翎琅拿着糖葫芦,庄卿很快便吃完,他优雅地舔着皮毛,姿态优雅。 随后便看到同僚皆是鄙夷的看着他。 竟然这么快就堕落了吗? 不是吧,表哥竟然喜欢这种小孩子的东西?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当众做出此等失礼的事情,简直毫无仪态可言! 三只麒麟表情各异,庄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如何作想?皆以冷漠回视。 甚至在宫翎琅的怀中伸了一个懒腰。 ——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吗? 三只麒麟带着酸气的想着。 初八的伤势愈合的比想象中的要快。 宫琳琅在小镇周围探查一圈,没有地图上所需要的道路。 初八寥寥一撇,说道:“我知道这里。” “你知道?” 初八点头:“这里是我家。” 不仅宫琳琅惊讶,就连麒麟们也都将目光探向初八,带了审视。 这么巧吗? 宿主刚迷路这个小子便送到面前。 鲲阚顾盯着初八,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巧合。 这小子是蓄意接近,还是另有目的? 鲲阚顾将目光移向庄卿。 以庄卿对宿主的占有欲是绝对不会容忍别人别有目的的靠近宿主。 可偏生庄卿此刻闭眼,无视同僚投来的目光。 蓄意接近也好,另有目的也好,前提是他有那个本事,亦或有那个命。 庄卿从不畏惧阴谋诡计。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生活充满了阴谋诡计。 可那又怎样? 纵使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在强悍的实力下,都不值一提。 不论这小鬼打的是什么主意,在他可以碾死对方的前提下,他不介意陪着小鬼唱一出戏。 初八说,这幅地图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如今的道路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最为显着的便是从前的道路多了一片森林。 “当年据说这里发生了坍塌,一夜之间长出了许多树木,曾经的路便被堵死了。”初八说。 原来如此。 看来回去与师傅说要好好更新一下地图。 因初八身上有伤,他们的脚程并不快。 走走停停,直到半月后方才到达了地图所在的城镇。 “前面就是我家。”初八指着一处巍峨豪华充满了金钱气息的府邸,对宫翎琅说。 看着面前的府邸,不得不说,宫翎琅的手审美遭受到了冲击。 金碧辉煌。 目光所到之处金光闪闪。 侍卫看到初八回来面露惊喜:“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老爷都快担心死了,老爷!少爷回来啦!” 不一会儿,府门口出现了一个胖墩墩颤巍巍的身形,对方走的太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那双眼睛此刻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他一把抱住了初八:“我的儿,可担心死爹了!受伤了没有啊?” “让您担心了,没有受伤。” 初八任由父亲抱着,他说:“父亲,这是我的救命恩人。” 傅贵一听当即激动的就要给宫翎琅下跪。 “姑娘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我别的本事没有,姑娘若是有什么仇家尽管与我说,我天涯海角也要将他取他首级!” 这豪横的语气。 宫翎琅明白了。 原来是师从父亲。 “您严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哪有什么举手之劳。 傅贵心存感激,当即热情地邀请宫翎琅在府中住下,一定要好好尽地主之谊。 当得之宫翎琅为百里一家而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手中的茶水险些泼散出去。 如此情绪,宫翎琅问:“怎么?” 傅贵斥退了下人,确定四周无人后方才开口,他说道:“如果姑娘是为百里一家而来,我劝姑娘打道回府,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 傅贵张了张嘴,似乎不方便说可以话,可宫琳琅是儿子的救命恩人,想了想一拍大腿:“罢了,谁让你是我儿的救命恩人呢,我也就豁出去了!” 他将宫翎琅带到了一处密室。 随着傅贵进入密室,不仅宫翎琅好奇,就连身后跟着的麒麟也都好奇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贵关好密道的门,方才说道:“姑娘有所不知,百里一家前些日子险惨遭灭门,全家上下三百余口无一活口,而与百里一家有关系者,也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百里一家生性淳善,是我们这里有名纯善之家,可一夜之间遭此横祸,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现如今,人人自危。” 就连百里一姓也都成了这里的禁忌。 这两个字就像是头顶的一把刀,提起来便随时有落下的可能。 宫翎琅皱起了眉头,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你说险些惨遭灭门,说明还有人活着对吗?” “百里家的小儿子,百里无忧。”傅贵点头:“被屠门时,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是百里家豁出性命护着的人,至于他现在是生死是死,大家都不知道。” “不过在那样的屠杀中,想要活下来也难吧。” 不过是一个刚出十岁的孩子,在那样的全力扑杀中,想活下来他也困难。 思此及,傅贵叹了口气,言语尽是惋惜:“姑娘是来迟了一步。” 傅贵见宫翎琅若有所思,看在他是儿子的救命恩人的份上,还是多嘴提醒了一句:“虽然不知姑娘为何因百里家而来,不过百里家摊上这样的事情属实倒霉,对方似乎势力极大,且手腕冷酷,但凡与百里家沾丁点关系都会遭到灭门横祸,我劝姑娘赶紧离开,免得招惹是非。” 宫翎琅道一声谢,并不打算离开。 依照师傅所言,她是来报恩。 百里家惨遭灭门,唯有百里无忧存活,那么她理应找到百里无忧,给师傅给百里家一个交代。 当天傍晚,她与傅贵告辞。 任由傅贵如何挽留,还是笑着婉拒。 就如傅贵所说,百里家是现在人们口中的禁忌,她既然参加决定参与百里一家的事情,那么断然不会连累别人。 初八目送宫翎琅离开,嘴唇抿的紧紧的,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虽然如今百里一家是从中人们的禁忌,打听起情况来也颇为困难,索性她身边跟了几只麒麟。 当四只麒麟被宫琳琅赶出来打听情报时,面面相觑。 鲲阚顾:“宿主是把 我们当成狗了?” 卫承嗤笑:“你以为她一直把我们当什么?” 鲲阚顾:…… 麒麟不是狗! 庄凌:“赶紧行动吧,回来晚了,宿主可是会不高兴的。” 宿主不高兴他们就会挨揍。 说的也有道理。 几人决定分头行动。 正如宫翎琅所想,同人打听不容易,那么其他动物呢? 麒麟本体本就容易迷惑,想去事发地探查一些消息再容易不过。 庄卿来到了百里家。 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上百人惨遭灭门,这里便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若是有线索,恐怕在这把火的燃烧下也成为了灰烬。 忽然间,庄卿说嗅了什么,他来到了一处废墟下,刨开碍眼的灰烬,看到了一个盒子。 将盒子叼出,空气中划了一声利刃划过的声音,庄卿眼中闪过一抹凌厉,身形灵敏的躲过后,便听一声嗡鸣。 一把剑准确无误地插到了他方才所在的地方。 若非他躲避,现在恐怕已经中招。 一击不成,再有一声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击门面。 庄卿眼中浮现愠怒,更多的是沉着与冷静,他迅速地捕捉到背后之人所在的方位,灵活的躲过箭雨,直奔对方,利爪碎掉迎面而来的利剑,直冲对方咽喉。 对方惊呼一声,大抵没有想到一只狗竟然会如此灵敏。 不过是一只狗罢了,对方全然没有放在眼中。 而不将奶狗放在眼中的下场便是被奶狗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直到对方茫然无措,被一只奶狗五花大绑拖着时,仍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 他是谁?他在哪儿? 他被一只狗给打了? 后知后觉,杀手怒意磅礴。 简直岂有此理! 他挣脱了绳索,弯刀闪着寒光,直袭奶狗。 庄卿轻蔑一笑,纵身一跃,踩着他的脸消失在了视线中。 黑衣人:…… 就他妈离谱! 他遵循奶狗的踪迹摸到了一家客栈。 看到一名相貌美丽的女人抱着奶狗回到回了客栈。 对方迷起了眼睛,思量片刻,转身离去。 庄卿在宫翎琅的怀中,感受着对方气息的消失,眼眸眯起。 关于百里一家灭门一事,不仅是人闭口不言,就连畜生也颇受影响,瑟瑟发抖,一问三不知。 可以算得上是无功而返。 也不算无功而返,鲲阚顾嘴里衔着一块玉佩放到宫翎琅面前。 这是他在废墟中找到的。 这玉佩质地极好,向来是百里一家所留下。 他蹲坐在宫翎琅面前,咧着嘴,尾巴摇晃着。 宫翎琅摸了摸他的头:“干的不错。” 鲲阚顾尾巴摇的更欢,心情甚是愉悦。 然后他就被奶狗挠了脸,踢到一边。 庄卿将找到的匣子放在了宫翎琅的面前。 匣子一出,其他三只麒麟接围了上来。 宫翎琅打开匣子一看,那是一颗极其圆润的黑色圆珠。 “这是……什么?” 珠子通身黝黑,反射不出半点别的颜色来,周身带了些许不祥的气息。 庄卿眉头紧皱,盯着珠子。 有熟悉的味道。 鲲阚顾盯着珠子,目光一眨不眨:“这个味道……我记得。” 三只麒麟将目光投向他。 鲲阚顾沉吟片刻,笃定说道:“是偷袭我的那个人。” 虽然味道很弱,但是他不会认错。 “是系统。”庄卿声音沉沉。 庄凌恍然大悟:“我就说这味道好似在哪里闻过!” 每个伪劣者身上都有一个保命的神秘力量,这个力量可以帮助他们掠夺麒麟本身的灵气,甚至给予他们强大的力量。 是这个味道没错! 一颗圆润的黑珠。 会是系统吗? 麒麟面面相觑。 如果是系统,那么他们所有的困惑的便可从这颗圆润的珠子上下手,可若不是,也定然与那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思此及—— 鲲阚顾一个起跳将黑珠吞于口中,转身要跑,便被手更快的宫翎琅一脚踩住了狗头掰开嘴。 咕咚—— 珠子顺着咽喉便咽了下去。 鲲阚顾:…… 他本意并非如此。 宫翎琅一看到珠子竟被这小子给吞咽下去,一时间拿起茶水对他疯狂的灌水:“什么东西都乱吃,不要命了吗你?” 鲲阚顾被倒吊起了身体,企图将珠子吐出来。 别摇了,别摇了。 吐不出来了。 鲲阚顾眼冒金星,实在忍受不住,跑到一旁哇哇大吐起来,可惜并没有珠子。 宫翎琅也是没想到这些家伙贪嘴竟然贪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上。 她捧着鲲阚顾的狗头左右端详。 鲲阚顾身为麒麟帝师,在麒麟一族有着相当的第位,同时还拥有着俊美的外表,这使他得到不少女子的青睐,可却从没有哪个女子敢如此胆大包天的与他近距离接触。 对视中,鲲阚顾镇定的眼神逐渐浮现了几分无措。 宿主……这是什么意思? 难,难道宿主是对他有什么想法? 想到这里,鲲阚顾便犯了难。 宿主并非他喜欢的类型,可若是宿主真的倾心于他的话,他也不是不能…… 如此想着,措不及防间狗头便被倒吊在了外面。 鲲阚顾:??? 宫翎琅喃喃:“多吊些时候,应该会吐出来吧?” 鲲阚顾:…… 宿主,你在干什么啊宿主! 鲲阚顾没有想到一朝操作失误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结果。 面对同僚的嘲笑,他深吸一口气,暗自道一声失算。 不过那珠子在他体内真的没问题吗? 夜深人静。 麒麟们蜷缩在房中的各个角落,唯有鲲阚顾被倒吊在外面接受着月光与寒风的洗礼。 恰在这时,一道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客栈内,随着客栈内容出的一阵袅袅香烟,一道到身影出现在了房间中。 盯着床上毫无动静的宫翎琅,对方眼中趣味盎然:“一个小女孩……” “长得真不错,可惜了。”他踱步来到宫翎琅的面前,手中的弯刀闪烁的寒光,猛的挥下,直指那脆弱的咽喉。 但让他诧异的是,床头的奶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他的弯刀,爪子直奔他的门面。 他连连后退,便看到奶狗冷冷的看着他。 果然不是一条寻常的狗。 黑衣人如此想着。 “之前是我大意了,既然如此,你就和你的主人一同去……死吧!” 刹那,昏暗的房间被巨大的杀气所笼罩。 几道身影快若闪电的扑来,将黑衣人团团围住,断了他的去路。 昏暗的房间中,乍然出现了一双双如灯笼般诡谲的眼眸。 这一刻,黑衣人不得不承认,他的头皮炸裂了。 借着照洒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房中的动静。 一二三四 这是四只……狗。 放眼望去,三只奶狗不足为惧,唯有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犬让他忌惮。 最先动手的是鲲阚顾。 被吊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以及这些日子所受的憋屈,尽数发泄在了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不速之客身上。 集毕生技能,集各家之所长,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怒火。 宿主是他们不能动的人,那么他们所压抑的怒火就有这个人来承受吧! 黑衣人:…… 该说不说,第一次被狗子打可以说是大意,可接二连三的被狗子教训,甚至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就他妈离谱。 离了大谱! 黑衣人穷尽毕生技能终于逃脱狗子的磨爪之下,为了躲避狗子的追杀,他潜入一处房屋。 却并未看到其上的牌匾,等到进入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随即 与几名裸露女子面面相觑。 黑衣人:…… 本在温泉中谈笑风生的姑娘们愣住了,愤怒了,尖叫了。 “色狼啊!” 堂堂一流的刺客在几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中节节败退。 甚至被愤怒的姑娘们打的险些生活不能自理。 拖着最后一口气,他从温泉中逃离出来。 刚要舒上一口气,头便被一只脚踩在了地上。 呕到喉头的一口血便就这么吐了出来。 头顶传来凉凉的声音:“还是一只色狼吗?真是该死。” 他一人抬头,不期然对上了几双发着幽光的眼眸。 黑衣人:…… 当他被五花大绑起来,看着面前冷眼绝美的女子,以及宛如几个守护兽一般守在女子身边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狗子。 觉得自己被抓并不意外。 “你死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未等宫翎琅开口,黑衣人便表示决心。 “好啊。”宫翎琅施施然的起身:“什么时候想说了,就什么时候说。” 黑衣人心里嗤笑,到底是个女人,就是心慈手软。 宫翎琅离开,留的他和几只狗子在房中。 月色尚在,房间中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散发着幽光的狗子虎视眈眈。 黑衣人:…… 等到第二日一早,敲开房门的并非麒麟,而是初八。 “有事?” 面无表情的初八点点头,拉着她的手来到了一处私人的别苑。 “这里是……” “百里无忧。”初八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他在里面。” 宫翎琅挑眉,推开院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扭头看初八,见他嘴唇抿紧紧的,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她,毫无波动。 嗖—— 空气中传来兵刃抽动的声音,转眼之间宫琳琅便被数十黑衣人里里外外围了个严实。 看着退出外围的初八,宫翎琅道:“解释。” 初八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杀。” 黑衣人个个实力高强,可以说是手段顶级。 可宫翎琅也不是吃素的,在众多杀手的围攻之中她游刃有余。 这些杀手都训练有素,带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厉,宫翎琅不敢大意,抬手之间毙命两名黑衣人,可这些黑衣人宛如不知伤痛,若非不将他们一击必杀,必将会迎来无穷无尽的扑杀。 对方人多势众,这么下去她的体力势必会有损耗。 思绪见,宫翎琅不再犹豫,转动暴雨梨花针,只听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听噗噗几声,气势汹汹的黑衣人宛如被定格在原地,随即纷纷倒在了地上。 震剑甩去刀身的血迹,收回软剑,宫翎琅不急不缓地来到初八面前。 初八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此刻看到宫翎琅来到他面前也都不避不闪,只是那双眼眸之中多了几分细微的火焰,似乎在跳动。 “你是百里无忧。”宫翎琅开口了。 初八点头:“是。”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试探。”初八道:“你为百里家而来,可百里家背后的敌人强大到无法想象,你为帮百里家而来,那么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若是没有,比起死在敌人手中,不如死在我手里。” 百里家不需要弱小的帮手。 那是拖累。 也不需要廉价的好心。 那种是最无用的东西。 他需要强者。 一个可以帮助他报仇的强者。 他定定的看着宫翎琅:“这些人都是百里家的死侍,就算父亲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也不能全身而退。” “百里家被灭门的那日,背后之人与父亲打了平手,若非对方人多势众,父亲母亲哥哥他们不会死,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出动这些死侍,于是我在这些死侍的护送下活了下来,可你却在这些死侍的围攻之中活下来了,你比父亲他们都要强。” 即使在说这番话时,初八仍是面无表情。 “所以?” “你可以帮助我。”他拽住了宫翎琅的手,定定的看着他:“你会帮我报仇对吗?” 宫翎琅点头:“对。” 即使得到答案,初八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喜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带着理所当然。 宫翎琅看着面前的小子,指头痒了痒,慢悠悠的说:“不过在此之前……” 初八眨眼。 砰。 一记暴力落在了他的头顶。 宫翎琅没有留手,这一下应该是疼的。 可初八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牵着她的手都纹丝不动。 他问:“你出气了吗?” 宫翎琅嗯了一声,看着一地的尸体颇为头疼。 “没关系,我来处理。”初八松开了宫翎琅,走到这些黑衣人面前,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倒出来的液体落在黑衣人的身上,转瞬之间,黑衣人的身体便发出滋滋的声音。 转瞬之间,满地的尸体变成了一滩血水。 做好这一切后,他回到了宫翎琅的身旁,仰头看着她。 宫琳琅看他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心思复杂。 最终他叹了口气,伸出了手。 初八定定的看着她的手,最终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宫琳琅拉着初八回到了客栈。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报仇。”初八说:“你会帮我报仇。” 宫翎琅问:“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初八犹豫了一下点头:“知道一点。” “说说看。” “砰!”门被撞开。 庄凌从门外探出一头来,叫了一声。 宫翎琅拉着初八说道:“走吧,去看看。” 等见了黑衣,并不出意外,他愿意交代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当黑衣人看到初八时,表情像是见了鬼:“你这小鬼怎么还活着?” 初八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他眼眸沉沉的盯着黑衣人,黑衣人心中徒生起了些许毛骨悚然。 “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你是人是鬼?”他死死的瞪着初八:“这小鬼是被我亲手所杀,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当时这小鬼分明已经凉透了。 “你说我是人还是鬼?”初八来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见黑衣人死死的瞪大了眼睛,他猛地凑近了他:“是你将匕首插入我的心脏,我也的确死了,你猜我为什么还活着?” 那双眼眸毫无机制,甚至无法倒映出他的影子。 黑衣人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脸庞扭曲了起来。 “杀了他!”初八扭头对着宫翎琅:“他知道的我都知道,杀了他,现在!” 宫翎琅看着初八,他虽面无表情,可以眼中却带着憎恨与扭曲,皱了皱眉头。 “我说,杀了他!” 突然间,初八的声音尖锐起来。 “好。”宫翎琅点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们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黑衣人慌了神。 然而他没有再说下去的机会。 初八扭断了他的脖子。 面上仍带着恐惧,眼眶死死地睁着,便就这么直直的倒下了。 初八收回了手。冷漠的看着死不瞑目的黑衣人。 他的脸是那样的丑陋,令人作呕。 他来到宫翎琅的面前,安安静静的。 宫翎琅:“走吧。” 随着宫翎琅与初八的离开,几只麒麟留在原地。 他们交换视线。 鲲阚顾眉头紧皱:“那孩子不对劲。” 卫承嗤笑:“目睹家族被屠,对劲才有鬼。” 可以说现在这个性格才是符合他该有的反应。 几人先前不知初八的身份,可从百里家绕了一圈回来后便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属于百里家的气味,对他的身份自然有所猜测。 “我是说,他身上的味道不对劲。”鲲阚顾目光沉沉: “有珠子的味道。” 几人目光一凌。 冒牌货与系统对他们造成的威胁不言而喻,那么这个初八是否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怎么说?”鲲阚顾将目光投向了庄卿 庄卿眉宇淡淡:“急什么?” “这个孩子留在宿主身边是个威胁。”鲲阚顾不明白既然庄卿将宿主视为庇佑之人,又怎么会容忍其威胁在宿主身边? 庄卿起身眉眼冷冷:“没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我的人。” 这种底气来自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自信。 更何况…… “宫翎琅不是蠢货,不要把她想的太简单了。” 他们是一方强者,是无人能敌是霸者,更是庇佑世间的王者。 可宫翎琅也不差。 她的实力足够与他们匹敌,与之比肩的心胸和能够不相上下的实力,足以得到他们的认可。 不…… 在与之相匹配上,她是可以驾驭他们的存在。 “还真是自信啊这臭小子。”鲲阚顾看这庄卿离开的背影,眼中流露出趣味来。 可不要玩脱了啊,庄卿。 到时候可没有你哭的地方。 唯有庄凌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为了撬开黑衣人的嘴,他使用了浑身解数,刚才只是打了一丢丢的瞌睡,醒来后黑衣人没了,同僚们也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卫承一爪子将他拍在地上:“睡你的觉!” 房间中,宫琳琅与初八对视。 二人都没有开口的打算。 最后还是初八主动打破了这沉默:“你想知道什么?” “你想说什么?” 并非是她想知道,而是他想说。 初八沉默了。 他不知如何开口。 可他知道宫翎琅是唯一一个能帮助自己的人。他需要讨好她才能帮助自己报仇。 可……真的要说吗? 初八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正要开口,便感觉头顶一沉。 他抬眸,看到宫翎琅的手压在了他的头顶。 掌心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听她道:“不想说就不说。” 他问:“可以吗?”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初八沉默的良久,他开口。“初八是我的小名。”他喃喃道:“我没有骗你。” 宫翎琅笑了笑,并不在意。 听初八又说道:“谢谢你。” 他抬起头来看着宫翎琅,目光直勾勾的,郑重的说道:“谢谢你!” 谢谢你的照顾。 谢谢你的温柔。 也谢谢你愿意帮我。 宫翎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有要说的吗?” 初八摇摇头。 “既然对方很强大,那就暂时搬出来留在我身边吧。”宫翎琅说道。 初八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然后他想了想说道:“傅贵是我干爹,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干爹与父亲的交情。” 甚至可以说,在外人眼中,傅贵与百里家的关系形同水火。 这源于当年傅贵与父亲的一段旧怨,明面上二人水火不容,可私底下却保持着较好的交情。 不然父亲也不会让他认傅贵为干爹。 在百里家出事的当天晚上,傅贵不顾自身性命将他从满是尸体的废墟中救了回来。 甚至于提起百里家人心惶惶中,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他易容收养。 “他是个好人!” 宫翎琅道:“回去和干你爹道个别。” 初八点点头。 临近中午,傅贵亲自找到了宫翎琅。 他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可目光之中难免带了些许凝重。 “初八这孩子与我都说了,我尊重他的选择。”他对宫翎琅深深一拜:“我这人一辈子没有什么儿女,只有初八这个儿子,若是出了什么事,还望宫姑娘保全他的性命。” 虽是干儿子,可他早已将初八当做了亲生儿子,如今初八历经这样的磨难,他更是心疼不已。 不论家仇报没报,它都要留着一条命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宫翎琅将他扶了起来,看到他眼中的泪花,郑重的承诺:“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他出事,我以我的人格做担保。” 傅贵便又是深深的一拜:“多谢。” 这一拜不仅仅是代表着他,更代表着的是已成为亡魂的百里一家。 “先前姑娘说受人之托,不知是受谁之托前来帮助百里?”傅贵问。 先前初八并未表态,所以他一直在观望,如今初八已经认定了她,那么有些事情便需要知道。 “我师傅名讳思伏。” 傅贵一听面色一变:“竟然是他吗?” “您知道我师傅?” 傅贵点头:“百里兄时常与我说有一至交好友,当初百里兄曾说过,这位好友实力十分强悍,没想到竟然是宫姑娘的师傅。” 宫翎琅点头。 傅贵长叹一声:“到底是造化弄人啊。” 傅贵离开后,初八说道:“我知道那些人在什么地方,我偷偷跟着他们离开,没想到中途被发现了……” 他死里逃生出来,在那片森林之中遇到了宫翎琅。 “你现在身上有伤,等你的伤势恢复了,我们一起行动。” 初八摇摇头,猛地攥住了宫翎琅的手,急切道:“那个时候就晚了!明天就去!可以吗?” 宫翎琅看着他。 初八嘴唇抿的紧紧的,眼底是固执。 他想,如果宫翎琅不带他去,他会自己去。 似乎看出了他的坚决,宫翎琅做出了妥协:“好,但你要跟在我身边,不能乱来。” 初八点点头:“好。” 第二日一早,初八便带着宫玲珑以及一众麒麟离开,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庄。 鬼谷山庄。 “他们就在这里面,外面无人看守。”初八说道。 宫琳琅并未急着进入,让身形娇小的庄卿前去探路。 庄卿回来后,里面的确无人看守,甚至连人的气息都很少。 思此及,他撇了一眼初八。 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鬼谷山庄。 进入里面后空荡荡的。 甚至于真的连人的气息都没有。 初八拉着宫翎琅到了一处屋子打开进去,里面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麒麟骤然炸了毛,喉咙发出低吼。 未等宫翎琅询问,一旁的初八便低低的出声,他道:“对不起。” 他疾步的后退,听砰砰砰几声。 一个硕大的铁笼将他们围困在里面。 庄凌试探的咬了一口,很硬, “这是玄铁,你们不开的。”平安躲在暗处,他低着头,无法让人看清他的面容。 “为什么?”宫翎琅问。 “我想要得到那个东西,只有得到了它,我才能达成所愿。”平安声音低低的:“这里面有个阵法,唯有触动阵法才会拿到东西。” 他走到一处轻轻点了两下,只见里面果然出现了一个暗格,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一看,那是几颗黑色的珠子。 宫翎琅眉头一皱。 麒麟们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三颗珠子。 这三颗珠子上面附着的气息比先前鲲阚顾吞下去的气息更加浓厚。 无论这珠子对他来说有什么用,但显然这些能量不是一个小鬼能够控制的。 “你很强,你会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平安收起了珠子,丢下这一句话,便匆匆的离开。 鲲阚顾出声:“拦住他!” 庄卿率先伸出利爪,毁掉了铁笼,身体如利刃一般冲了出去。 宫翎琅紧随其后。 初八跑得很快,转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庄卿在原地踱步,眉宇难得出现了些许愤怒和焦躁。 他最先追出来,自然能发现那小子是动用了什么力量原地消失。 系统! 庄卿爪子刨地,喉 咙之中发出低吼。 这小子是彻底惹怒了他。 没有人能够这样戏耍麒麟一族的太子殿下。 被这般戏耍利用了彻底,庄卿感到了久违的愤怒。 麒麟的鼻子不是摆设,即使这小子逃到天涯海角也会找到他。 庄卿沉下心来,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气息。 骤然锁定在一处。 纵身跑了出去。 他来到了一处山峦。 山峦之中有一个并不起眼的山洞。 这小子就在那里。 庄卿喉咙发出滴喉。 这小子要为他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价。 然后还未等他扑出去,身体腾空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宫翎琅摸着他的皮毛:“初八就在前面的山洞,对吗?” 庄卿眼眸冷冷。 “你们在这里等我。”宫翎琅放下庄卿,看着蠢蠢欲动的庄卿,她说道:“若是一个时辰以后我没出来,你们再进去,在此之前在这里等我。” 庄卿显然是不愿意配合的。 宫翎琅蹲下身来,目光直视着他:“交给我处理,相信我,好吗?” 面对着那双清冷的眼眸,在这种眼眸之中有信任也有温柔。 庄卿收敛爪牙,他蹲坐在原地冷冷的看她。 见他妥协,宫翎琅揉了揉他的头。 看着宫翎琅的背影,庄卿眼中满是冷意。 你会为你做出的决定而付出代价的。 宫翎琅靠近山洞,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山洞扑面而来。 手臂带着灼热刺痛。 她疾步进入山洞之中后,瞳孔骤缩。 初八此刻正将几颗圆润的珠子尽数的尽数吞了下去。 宫翎琅眉头狠狠的皱起,她来到初八面前,揪着他:“吐出来!你会死的!” 初八牙齿咬的紧紧的。 宫翎琅松开了他,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宫翎琅满眼怒火。 “我知道。”初八丝毫不在意红肿起来的脸庞,他额头已然渗出了汗水,可他的表情却是平静的接近于麻木。 “你会死。” “那又怎么样?我早就该死了。”初八后退到角落,他靠住了墙壁,与宫翎琅拉开了距离,他的笑容有些许的讽刺:“我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是父亲给了我生命,可他们却又因为我而丧命。” “我生来不详,所有靠近我的人都会得到不幸,他们是,父亲是,就连你……” “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并不想伤害你。”他低声喃喃着,看着手臂渗出了血,就连那张精致的小脸儿也都逐渐开始往外渗血,他低低的笑出了声。 “我这样的人,本不该存在。” “告诉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宫翎琅眼中盛满了愤怒的火焰。 不是因为被利用,而是因为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生命的可贵之处便是珍惜,可他把生命当作了什么? “我要复活父亲他们。”初八捂上了腹部,在这里有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出来,他能够感知到,他脸上挂着近乎温柔的笑容,眼中带着期待:“我很快就能复活父亲母亲了。” 他的身体被血染红,也许是感知到死亡的降临,他看着宫翎琅,面色带着笑,不似往日的面无表情,甚至带了些许的柔软:“我是故意接近你的,我知道你会在那里出现,我们的相遇乃至现在都是我故意精心设计,你们不过是我的一颗棋子。” 是的,是这样。 恨他吧。 他这样的人,只有仇恨才能与他作伴。 “我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快滚吧。” 走得越远越好。 他抬手,手中迸发出了剧烈的光芒。 “父亲母亲,哥哥,复活吧!” 光芒越来越强,充斥在整个山洞之中,就连宫翎琅也不得不闭上眼睛。 这白光不知充斥了多久,直到隐隐退下去,听到的是初八不可置信的尖锐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失败?” 宫翎琅睁开了眼,看到浑身是血的初八一脸疯狂。 “失败了?为什么会这样?” “你明明告诉我,只要我吃掉它们,父亲母亲就会复活!” “你骗我!” “你骗我啊啊啊啊!!!” 初八陷入了疯狂,周身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狂风大作。 庄卿猛地站起身来。 其他麒麟一脸警惕。 他们死死地盯着山洞,最先忍受不住的便是庄陵,他欲要扑上去就被庄卿阻止。 “你干什么?这样强大的力量,宿主会支撑不住的!” 宫翎琅如果出了什么事,他们都得跟着玩完! 庄卿的爪子深陷于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一脸凝重:“相信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宿主只是一个人类!” 一个普通的人类在这样的力量挤压之下,会灰飞烟灭的! “她可不是普通的人类。”鲲阚顾压住了庄凌的身体:“普通的人类无法得到麒麟的眷顾,好歹也是我们的宿主,给她一些信任吧。” 庄凌烦躁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鲲阚顾将目光投向庄卿。 见他表面镇定,可实际上脚下却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他在担心。 可真是稀奇。 鲲阚顾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被誉为最伟大的一代麒麟帝君,按照命运的轨迹,他本该是冷漠无情抛却七情六欲,可如今他竟然有了人的情绪。 命运这种东西。可真是奇妙。 察觉到同僚投来的视线,鲲阚顾看向卫承。 卫承一脸嫌弃:“你可以笑得更恶心一点。” 鲲阚顾:…… 这些不可爱的臭小子! 初八的力量在暴走。 手背上越发的灼热,脑海中迸发出了系统的警告声。 宫翎琅疾步来到初八的面前,忍着被力量割伤的疼痛一掌劈晕了他。 可饶是如此,这股力量仍在他的体内肆虐着,再这么下去这小子就会爆体而亡。 “我该怎么做?” 宫琳琅询问着不断发出警告的系统。 “发现外来能量,发现外来能量,请宿主即刻将它吞噬,请宿主即刻将他吞噬——” 吞噬? 宫翎琅皱眉,抬手附上了初八的腹部,源源不断的力量竟被她吸入了体内。 她有种感觉,并非她吸入了这力量,而是她身体内的系统吞噬了这股力量。 不一会儿,暴虐失控的力量便恢复于平静。 宫翎琅发现自己的感知更加的清明,五感更加的敏锐。 此刻她无暇顾及其他,抱起初八朝外走去。 外面蹲坐着一排麒麟,看到宫翎琅出现后来到了她的身旁,宛如守护者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初八以为自己会死。 他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情,可没想到事与愿违,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流出了绝望的眼泪。 他目光茫然空洞,甚至带了些许的无措。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失败? 他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 为什么没有复活父亲他们? 他果然……生来不祥。 就连复活父亲母亲这种事情他都做不到。 他真的,该死啊。 “没有人会该死,你的存在也并不多余。”耳边传来了冷冷的声音。 初八看着宫翎琅,他就像是一个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为什么?” “你的父亲母亲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拼上自己的性命护你周全,便是想让你活下去,你的生命是继承了他们的心愿和祝福。” 祝福……吗? 初八愣愣。 脑海中回荡起父亲临终时的话——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臭小子。” 好好的……活下去…… 眼泪毫无预兆的溢出眼角,划过脸颊。 木偶般的孩子爆发出了尖锐的哭声。 第56章 麒麟们的危机 他就像一个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归属,嚎啕大哭。 宫翎琅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他。 小孩哭够了,声音也沙哑了。 “冷静下来了吗?”宫翎琅来到他面前。 初八红着眼睛,点头。 在宫翎琅的注视下,初八手指搅动在一起,嘴唇紧您,眼底无措,就像一个犯错的等待批评的孩子。 “我问你,是谁告诉你可以复活你家人的事情?” “是这里。”初八指着自己的脑袋:“这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照他说的做,他会帮我复活父亲。” 可他却食言了。 他欺骗了自己。 宫琳琅紧盯着他:“你说是系统?” 初八摇头:“我不知道。” “他什么时候存在在你的脑海中?” 初八想了想:“父亲复活我的那一天。” “……什么意思?” “八年前我死了,可父亲却复活了我。”回想着往日种种,他脸上带了丝丝的笑容:“父亲说我是他的孩子。”思此及,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可是我生来不详,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 宫翎琅敏锐的抓住了他的话头:“除了你父亲,他们,还要有谁?” 还有……谁? 初八眨了眨眼睛:“是主人。”他想起来了:“我有两个主人,可他们都死了,因为我。” 因为他的无能。 因为他的不祥。 他生来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 “主人说的没错,我是不被人期待的存在。” 看着初八,一个荒谬的想法浮现在了工龄了的脑海中。 “你是说父亲复活了你?” 初八点头。 “父亲用了什么办法复活你?” 初八摇摇头,宫翎琅又问:“你之前吃掉的那些珠子从何而来?” “那是父亲的东西。”初八说:“可惜被他们偷走了,不过没关系,现在我要父亲找到了,我会好好保管它们。” 他摸着腹部,眼神坚定。 这些是父亲的东西,虽然父亲不在了,倒是他会替父亲好好守护着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从何而来?” 初八想了想:“他们都是讨厌的人,落下的。”他皱着眉头一脸厌恶:“他们总是想要杀掉父亲,杀掉我们,可父亲保护了我们,那些人为了逃命留下了这些东西。” 当然,即使留下了这些东西,他们最后也还是死了。 即使心中有猜测,可从初八口中说出,宫翎琅仍觉得荒谬。 如果没有猜错,他所说的讨厌的人就是身怀系统的人。 这些人企图杀掉百里一家,可却被反杀,甚至这些黑色的圆珠,应该是系统。 “他们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初八同样的问题问过父亲:“父亲说,他怀揣着秘密,这些人想要知道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初八摇了摇头:“父亲说这个秘密谁都不可以告诉。”他话锋一转:“不过父亲还是告诉了我。” “父亲说,他们是为先知一族而来。”初八问宫翎琅,“姐姐,什么是先知一族?” 宫翎琅摇头:“我不知道。” 沉默的片刻,房间中的麒麟们神色却各异。 灭门的百里一家让他们想到了绝情谷中的几人。 这些人,难道真是先知一族? “我没有了家人,我可以跟着你吗?”初八眼中怀揣的忐忑:“父亲说,如果百里一家遇难,会有人来救我,这个人是你,所以你会带着我的吗?” 宫琳琅看着面前的孩子,即使他面无表情,可眼中已然透露出了无措和不安。 她问:“你愿意跟着我吗?” 初八点头。 他当然是愿意的。 宫翎琅勾唇:“好,那就跟着我。” 初八眼中水光一闪而过,他抓住了宫翎琅的手在颤抖着:“我是……被需要的吗?” “当然,我需要你。”宫翎琅反手握住了这孩子的手:“以后我会保护你。” 保护他。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小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神色更加的不安:“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在此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宫翎琅问他:“灭门百里一家的凶手是你干掉的吗?” 初八点头,眼中复现了阴郁:“他们杀了爹爹,我当然要杀了他们。” 正是因为一路跟踪到鬼谷山,他才杀掉了那些人,发现了被夺走属于爹爹的东西。 他静静的蛰伏着,等这些人的疏忽大意,便将他们彻底灭杀,让他们魂飞魄散,连灰都不剩。 “好。”宫琳琅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的确需要做点什么?” 她看着面前的孩子,视线落在了各个角落中的麒麟:“你需要照顾我的日常起居,也需要照顾这些家伙们,帮他们梳毛喂食。” 初八的眼睛发亮:“我可以!” 原来,他也是被需要的。 抹掉了眼中的泪水,脸上挂着乖巧可人的笑容,听紧紧的抓着宫翎琅的手:“我会很好的照顾姐姐,以后将这些狗照顾得很好,所以,不要抛弃我。” “既然决定跟着我,我便不会抛弃你,永远。”宫翎琅知道这孩子的不安。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初八真切实意的笑了。 他脸上挂着心满意足。 打从有记忆起,他便一直被嫌弃,被利用。 主人利用它来杀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历经几任主人皆是如此,不断的辱骂与嫌弃。 他是一个废物。 事实上他也这么认为。 他是不被需要的。 直到他遇到了父亲,父亲告诉他存在的意义。 而如今他遇又遇到了姐姐。 她告诉他,他是被需要的。 他是被需要的啊…… 一番折腾,初八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可饶是如此,他仍旧秉承着被需要,给几只麒麟梳了毛,直到很晚才上床睡觉。 不再是冷冰冰的,小小的孩子入睡前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宫琳琅回到房间后,看到庄卿蹲在桌子上,显然是有话要说。 “你猜到了?”宫翎琅问。 庄卿道:“那小家伙不是人类。” 宫琳琅看着他,面色有一瞬的迟疑。 庄卿问:“怎么?” “你可以化作人形吗?”这个样子口吐人言总是让人感觉到违和。 很奇怪。 庄卿跳下地面,白光闪过,便恢复 到了人形。 如果说本体形态的庄卿又软又萌,甚至无害,那么人类形态的他高贵冷艳,矜傲带着上位者的一切,这使他看着人也带着居高临下。 他坐到宫翎琅面前。 宫翎琅吹了一声口哨。 庄卿抬眸看她,听宫翎琅道:“我是被殿下的相貌惊艳了,不必在意。” 的确有很多女子见到这他的这张皮囊后会被吸引,迷恋,可像宫翎琅这种眼中带着调侃的,却没有。 说是惊艳,可眼中却是异常的平静。 她在取笑他。 庄卿忽然凑近了宫翎琅。 被这样一张俊脸猛的凑上来,饶是宫翎琅,也不可抑制的心脏发出咚的一声。 她眨了眨眼睛。 睫毛如刷子一般划过庄卿的脸庞。 庄卿再次凑近了几分。 呼吸喷洒在宫翎琅的脸上。 带着独特的冷梅气息扑面而来。 四目相对,彼此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他们的距离近极了。 只要轻轻一动,便能吻上彼此。 在如此暧昧的情况下,二人目光清明。 宫翎琅的冷静,庄卿的冷淡将这份暧昧破坏殆尽,可却冥冥之中在二人的对视之中,另一种张力在空中中炸开。 “哦,真的吗?”装的眼尾轻挑,清冷高贵的脸庞浮现出些许的笑意来,声音沉沉震入耳膜,无端让宫翎琅的心颤了颤。 “殿下以为呢?”宫琳琅看他,红唇勾了勾。 莫名的不想认输。 “你在撒谎。”庄卿的鼻尖已经碰上了她的鼻尖。 肌肤相触,一片火热。 这不是简单的触碰,这是一方战场。 一方没有硝烟的战场。 二人你来我往,带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莫名的想要压制对方,赢过对方。 庄凌瑟瑟发抖:“好可怕。” 卫承一爪子将他拍在地上:“你懂个屁!” 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殿下也有动凡心的一天啊。 他眼中趣味盎然。 动情了吗?庄卿。 鲲阚顾打了一个哈切将自己蜷缩起来,没有兴趣看这二人的你来我往。 不过是小孩过家家,幼稚的很。 有什么看头? 二人呼吸交融,鼻尖充斥着对方的气息。 宫琳琅的冷淡如菊,庄卿的清冽如梅。 气息交融在一起莫名的火热起来,带着不可言说的张力。 庄卿抬手勾起了宫翎琅的一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宫翎琅的视线转移。 却在一个轻轻动作间,使二人的距离更加相近。 那个一个吻。 嘴唇相对。 即使是一触即发,也足以让二人怔住。 卫承:哇偶。 宫翎琅眨眼,庄卿移了目光。 二人默契的拉开了距离,却又同时的看向对方。 “咳,对不住了。”宫翎琅道。 庄卿嗯了一声,下巴微抬尽是矜傲。 “刚才说到哪里了?” “那孩子不是人类。” 二人无比流畅地顺了方才的话头。 “你是怎么发现的?”宫翎琅问他。 “气息。”庄卿道:“他的气息不对。” 之前只是猜测,到了后来方才确认。 “你打算将他留在身边?”庄卿问。 宫翎琅点头:“我答应他的。” “他很危险,外来者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庄卿嗤笑一声,走到了床榻边,化作了幼崽模样:“无聊的怜悯之心。” 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一个恩情,便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将一个潜在的危险留在自己身边,无疑是愚蠢的做法。 宫翎琅不可知否:“这就是人类。” 因为拥有七情六欲,所以人类是复杂的。 一夜过去。 宫翎琅醒来后便看到门口站着的初八。 初八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见宫翎琅醒来后便端上了早餐,在她用餐之时,将麒麟的毛发梳理干净,顺到给他们喂食。 他就像是一个被驯服的恶犬,急于向主人献上自己的忠诚,体现自己的价值。 宫玲珑发现初八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 他的身手虽然不尽人意,全靠的是一番蛮力以及本能直觉的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可单单是看过她的招式后,这孩子便会举一反三,甚至创造出属于自己更加刁钻的招式。 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被刻意培养出来的战争机器。 回去的路上,宫翎琅问初八他从哪里来, 初八满目疑惑外,歪头想了良久:“不记得了。” 从他有意识开始便跟随着一任又一任的主人。 看着他们成功后的喜悦,看着他们失败后的愤怒。 “你的主人现在都在哪里?” 初八摇摇头:“死了,被比他们强大的人杀死了。” 正是因为主人都被杀死了,所以他才会遇到父亲,他才会以人的形态出现在这里。 他抓紧了宫翎琅的手,隐约明白自己和旁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他问:“我是人吗?” 宫翎琅点头:“当然。” 得到了回答初八便不再言语。 他在想,父亲没有骗他。 回到绝情谷后,二师傅看到初八后,仅仅是挑了挑眉头,似乎并不意外,他张开了怀抱扑向了宫翎琅。 “好想你啊小翎儿。” “师傅,我才离开半个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二师傅咦了一声,搭上了她的脉搏:“又变强了,不错。” 继而又道:“天凌那老头子又在捣鼓什么灵药,你过去看看。” 宫翎琅:“师傅,这是初八,他……” “我知道这小子,”未等宫翎琅说完,二师傅便打断了她:“这小子交给我。” “初八,这是二师傅,会安置你,我去去就来。” “我等姐姐。”初八乖巧的说道。 直到宫翎琅离开后,初八收敛了脸上乖巧软糯的笑容,看着二师傅面无表情:“你有什么事?” 二师傅:…… 真是个不可爱的臭小子! 宫翎琅来到天凌的院子,便看到天凌匆忙跑了出来,不断的咳嗽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咳咳咳!” “师傅。” “你回来啦,小翎儿快快帮我,还剩一味药材帮我放进去!” 宫琳琅拿起了药才进入房间后,被冲天刺鼻的味道险些刺得 流出眼泪,好不容易将其捣碎放进去出来后整个人险些窒息。 她问:“师傅你又在搞什么?” “等会你就知道了。”天凌摆了摆手:“你带回来那小子呢?” 宫翎琅:“师傅算出我带回来人了?” “你师傅我什么不知道?”天凌哼笑一声:“那小子被你二师傅带走了?” 他掐指一算:“傍晚时分,你去把那小子带过来。” “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这个时候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时机到了,一切才会完美。”说完后他道:“你三师傅给你做了饭菜,先去吃饭。” 三师傅和顾林切磋交流的后果宫翎琅很满意,起码口味增进了不少,虽然颜色依旧一言难尽,不过问题不大。 看着宫翎琅多吃了一碗饭三师傅眉开眼笑,拎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顾林钻进了厨房,继续钻研菜谱。 临近傍晚时分,宫翎琅找到了二师傅,也看到了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正躺在地上的初八。 她皱了皱眉头,走了上去。 初八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服输:“再来!” 二师傅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累死了。”他转身慢悠悠的离开,嘟囔道:“小鬼就是麻烦。” “没事吧?” 初八跌倒在地上。 “姐姐我没事。”躺在地上喘了一口气之后,初八踉踉跄跄的站起身,他眼睛发亮:“姐姐,这就是强者吗?” “我会想成为你们一样的强者吗?” 看这孩子如猫儿一般眯起了眼睛,宫翎琅勾唇:“会的。” 初八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 宫翎琅将他带到天凌面前,天凌早已等候,见了初八后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勉为其难道:“行了,先进去吧。” 初八看宫翎琅,见宫玲珑点点头他才乖乖的进入那巨大的浴桶中。 宫翎琅在外等候,遭到了天凌的驱逐:“行了,你也奔波这么些天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这臭小子我先看着。” “可……” “可什么可,信不过为师?” 宫翎琅想了想师傅的为人,看他一脸正气,犹犹豫豫的离开。 宫琳琅离开后,天凌看着木屋,唇角挂着一抹悠悠的笑容,他躺在地上喃喃道:“出不出得来,就要看这小子的造化了。” 宫翎琅回到房间便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对方死死抱着她的腿,鬼哭狼嚎:“你不能赶我走,你要是赶我走,我可怎么活啊!” 宫翎琅抽动额头,咬牙切齿:“你先放开我!” “我不!除非你答应我!” 宫翎琅叹了一口气:“三师傅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三师傅人很好的,你不如从了他?” “我从他奶奶个腿儿!”顾林忍不住破口大骂,悲愤的险些流出眼泪:“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 每天生不如死啊! 那老头他不做人啊! 要不是见顾林哭得太凄惨,宫翎琅早就一脚将她踹出去了,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之际,将她踢了出去。 顾林铁了心,就算爬也要爬到她房间。 如此锲而不舍的精神,别说宫翎琅,就是麒麟们也被打动。 “三师傅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不问还好,一问顾林哭得更大声,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像是个被冒犯的黄花大闺女。 宫翎琅的眼神有一瞬的诡异:“三师傅是正经人,你……” “他正经个屁!那个老不正经的要是正经人他怎么会对我……对我……呜!” 顾林哭得好不凄惨。 这下,知道三师傅为人的宫翎琅也不由得有所动摇。 难不成咱师傅真的对她做了什么? 人不能,也不应当。 没想到那老家伙不仅猥琐,而且心思还龌龊。 这是人不可貌相啊,那老头口味儿真重。 麒麟对视一眼,眼中无声的发出了谴责。 当三师傅来找宫翎琅要人时,得到了乖徒儿谴责的眼神。 三师傅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师傅,您……” 宫翎琅一开口,三师傅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的正气凛然:“是不是这一小子和你告状了?我就知道!” 他骂骂咧咧:“这一小子忒小气,我不过就是想看一下,她竟然看都不给我看!” 宫翎琅惊了,没想到师傅真的是这样的人:“师傅,人不能,至少不应当,你若是真的寂寞了,不若出山谷去看一看?” 三师傅咦了声,扭头看着缩在角落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的顾林,再看看乖徒儿那一脸的欲言又止,就连麒麟在触及到他的视线后都是猛的后腿,一脸嫌弃。 他破口大骂:“想什么呢?!师傅我是那种人吗?你可以质疑师傅的品味,但是不能侮辱你师傅的人格!” “那您……” “那小子身上有图案,为师从未见过那等新奇的图案,便想看一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啐了一口:“猥琐,龌龊!” 原来是这样。 宫翎琅松了一口气。 顾林才不信呢,纹身有个屁看头,这老头就是心术不正! “你做梦!你这老家伙就是贪图老子的美色,想要轻薄我!” “哎,你这臭小子!” “你这糟老头子,一看就不正经,少糊弄人了?” 顾林梗子脖子,显然这些日子受到了欺压狠了,一副豁出去要与他拼命的样子。 三师傅也被激起了火性,二人就这么骂骂咧咧扭打在了一起。 顾林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看着厮打在一起的二人叹了一口气,将房间留给他们。 今晚住是没法住了,宫琳琅来到一处树下。 这树干被掏空,里面放置了一些家居用品,还有被褥。 伸手去摸,仍是干燥温暖的。 宫琳琅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她儿时经常所在的地方。 那时她极度缺乏安全感,也只有这小小的树洞能够给予她安全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久不曾回到树洞,如今再次回来,看着树洞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被褥都是被晒过后的温暖。 她心中流淌过暖意。 师傅们一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她。 抬头,在茂盛的树枝上果然看到了一道身影。 她纵身跳上了树来到了红衣男子的身旁坐下:“二师傅” “你看。”二师傅指着天边的一颗星星:“那颗星星是你。” 星星很亮,周围围绕着几颗若隐若现的小星星,而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漆黑的广袤夜空。 一阵风吹来,阴云逼近,阴云遮住了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可在阴沉的乌云之中,也无法阻挡星星的闪耀。 “师傅又在观天象。”宫翎琅问:“这次师傅算出了什么?” “算出我的小翎儿红鸾心动,不久之后便要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他指着那些星星说道:“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的真命天子。” 见他没个正经,宫琳琅笑着说道:“师傅又拿我打趣。” “怎么?不信师傅啊?” “师傅您知道的,情爱一向与我无缘。”宫琳琅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人有七情六欲,人世间的贪嗔痴恨爱,我独缺爱人的能力。”不论是前世的经历,亦或是今生的遭遇都让她对情感敬而远之,而所表现出来爱人的能力,不过是一份刻意的伪装,从骨子里她是冷漠的。 “卦象会变,人岂能不变?不要执着于过去,人总要向前看的。”二师傅声音散散漫漫,他靠在了宫翎琅的身上,揪下一片叶子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还记得小时候三师傅为了哄你开心,给你带来的小狗吗?你怎么说来着?你说养狗很麻烦,可现在你还不是养了一群。” 麒麟不是狗。 围在树下一圈的麒麟们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只有天空的星星点缀,一切是这么的安静,平和。 “这人总是会变。”宫翎琅想到离开山谷后自己说遇到的经历,此刻细细的回想起来,也道一声不可思议。 回京路上出现的系统,以及后来的外来者,仿佛自她出了山谷,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师父是算到了这一切吗?”宫翎琅问。 “小翎儿相信命运吗?”二师傅不问反答。 “您曾经说过,命运千变万化,天道掌握命运,命运却也被人掌控。” “我说过吗?” 宫琳琅笑了笑:“我不相信命运,可我尊重命运的发展。” “人这一生中有冥冥注定,有躲不开的结,也有避不开的恨,可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人的一生太长,太多的不确定,谁能确定命运就是一成不改的呢?” “说的好!谁能确定命运就是一成不变的呢?”二师傅坐直了身体,他拍了拍宫翎琅的肩膀:“小翎儿子你且记住,人这一生中要面临太多的诱惑与不确定,你所要做的便是坚持本心。” “我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宫翎琅眨眼。 她一直谨记师傅教诲,如若不然,凭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回到将军府必然是一场血光之灾。 二师傅愣了一下,他笑出了声。 透过工龄,他仿佛看到了她的小时候。 那个时候的宫翎琅小小的一团,却是满身的煞气与戾气。 满眼的杀意叫人心惊。 可反观此刻,她眉眼柔和,眼中虽清冷,可到底有了几分人的情绪。 思此及,他看向树下的几只麒麟,啧嘴一声。 “那这个给你。”二师傅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匣子。 宫翎琅打开一看,满满一匣子细如牛毛的银针。 “女孩子在外总是要保护好自己,够你用一阵子了,不够的话师傅再给你做。”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对上了夜色中散发了几双幽幽光芒的几双眼睛后,吓了一跳。 他抬头对宫翎琅说道:“小翎儿,真不把这几只狗借给师傅玩玩?” 麒麟们闻言只是睁了睁眼睛,甩着尾巴。 却听宫翎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好啊。” 尾巴一顿,几只麒麟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相信的话一样。 宿主竟然出卖他们! 麒麟对视一眼,拔腿就跑,然而二师傅的动作比他们还快,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捆绳子,一套一个着的将麒麟们拖了回来。 听着麒麟们愤愤不平的嗷嗷叫,宫翎琅也跳了下来,看着他们龇牙咧嘴炸毛的模样,然后她对上了一双安静的眼眸。 对方蹲坐在地上不言不语,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莫名的,宫翎琅想到了变成人形的那一晚。 她将雪白的幼崽抱在怀里,对二师傅道:“这个不能给二师傅。” 凭什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是麒麟,为何这小子能独得宿主的疼爱? 本被一窝端了麒麟们心态尚且平稳,可此刻看着被区别对待的庄卿,麒麟们心态崩了。 他们嗷嗷叫着,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与愤怒。 宫翎琅完全没有听到,抱着幼崽缓缓的离开。 偏生二师傅火上浇油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人比人得死,狗比狗得扔,这个道理告诉我们,长得好看听话懂事,是有好处的。” 麒麟们不听。 愤怒的麒麟们转头,对准了这个罪魁祸首。 鲲阚顾喉咙发出低吼, 卫承眼中浮上了血色。 庄凌不断的刨动着地面。 同一时间,他们冲向了这个笑容欠揍的男人! 没有了那些小子们的闹腾,宫翎琅的生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美妙。 不用为麒麟们的疯狂作死而收拾烂摊子,也不用为他们一言不合的干架而劝架。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候。 宫翎琅感慨着,抱着幼崽前去天凌的住处。 他得看看初八怎么样了。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师傅莫不是给忘了? 宫翎琅来到院子后,便看到天灵身旁摆着一把瓜子,脚边已经磕了不少。 “初八还没有出来吗?”宫翎琅问。 “急什么。”天凌吐出了瓜子皮:“没有个七七四十九天那小子出不来的,来,吃点,你三师傅刚炒的。” 宫琳琅吃了一颗,味道很不错。 没有焦味,没有苦味,也没有各种奇奇怪的怪的味道。 “顾林那小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天凌感叹:“自从他来了,你三师傅再也没做什么奇怪的味道。” 宫翎琅抱着幼崽坐到了他身边,听天凌问:“你的那些狗呢?” “借给二师傅了,二师傅很喜欢他们。” “那老家伙一向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天凌说这番研究的时候,表情 意味深长,他目光落在了少女怀中幼崽的身上:“这个怎么在?” “他不一样。”宫翎琅脱口而出。 说完后便一愣。 天凌点点头:“你那些狗啊,太闹腾,也就这个安安静静的听话懂事些,在你身边也挺好,若是给你二师傅,保不准给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庄卿睁开了眼,隐约间听到了同僚的嚎叫声。 宫翎琅摸着狗子的皮毛,看着紧闭的木屋房门:她想了想问:“师傅知道百里家吗?” “怎么?” “百里家惨遭灭门,可听周围的人说,百里一家乃是善人之家,平日里并未接到什么仇家。” 天凌暼看了一眼宫翎琅,似笑非笑道:“小翎儿如今学话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宫琳琅眨了眨眼:“有吗?” “想问什么就直说,怎么,还怕师傅我告诉你不成?” “追杀百里一家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有什么目的?” “小翎儿可知有一句话叫人本无罪可怀璧其罪,百里一手握着让人眼红的东西,自然会遭人觊觎。” 宫琳琅问:“是那些珠子?” “看来你已经见过了。”天凌点了点头:“不错,就是那些东西。” “那些珠子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让人不老不死的东西。”天凌目光悠远,似乎看着什么东西又好似双眼放空,他表情嘲讽:“这样的诱惑,足以给人招来灾祸,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 “他们知道一个秘密,那个秘密比那些珠子更有诱惑力。” 宫翎琅迟疑:“先知一族。” “呦,那小子知道的不少嘛。”天凌声音散漫:“不错,正因为他们知道先知一族,所以才会召来祸事。” 说罢他看向宫翎琅:“珠子呢?” 宫翎琅摇头:“被吃掉了。” 嗒吧。 手中的瓜子掉了,天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被……吃掉了?” 宫琳琅点头:“嗯,被吃掉了。” 于是宫翎琅看到一向沉稳的师傅竟然猛的跳了起来,爆了一声粗口,不断的掐算着:“竟然被吃掉了,不应该呀,卦象上可没说那玩意儿能吃啊。”他凑到宫翎琅面前:“被谁吃掉了?不会是你……” “不是我。”宫翎琅说:“是初八,他吃掉了。” “哦,不是小翎儿就好。”天凌收敛了咋咋呼呼的表情,又变得如世外高人般超脱,他感叹:“吃了那玩意儿这小子竟然还能活着,可真是个奇迹。” “那东西……有毒?” “毒倒是没有……”天凌有些犹豫地,掐指又算了算:“不至于……” 说着他便神神道道的自己嘀嘀咕咕,宫翎琅见状也不再打扰,抱着幼崽离开。 “你师傅知道很多,”庄卿开了口。 无论是他们,亦或是初八,亦或者是宫翎琅在途中的所见所闻,这些人似乎都了如指掌。 先知一族…… 宫翎琅手臂一顿,她笑了笑:“人都有秘密。” “你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很重要吗?在我心里他们是我的师傅,是疼我我爱我护我的人,这就够了。” 庄卿不在言语,他想,他需要有时间去见一见母亲了。 师傅说初八需要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出来,于是宫翎琅掐着时间一早便在门口等候着。 对此天凌很不满:“不过是个臭小子,小翎儿未免也太上心了。” “连一个小屁孩儿的醋都吃,要不要脸你!”二师傅走过来,身后跟着麒麟们,见他们神色蔫蔫,也不知是受到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就连最凶最叛逆的卫承眼中也带着些许超脱,全然不见了之前的半分戾气, 庄卿对于同僚们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他们都是高气傲的主,如今能够这样收敛起自己的傲气,也不知二师傅做了什么。 总归,他是乐观其成的。 吱呀一声。 门开了。 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过去。 只见一名小小的少年从满是水雾的房中走了出来。 浑身淌着水,身上仍残留着水雾,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初八浑身赤裸的走了出来,肌肤被水泡着泛着红。 所有人的表情僵硬了。 面对众人的视线,他歪了歪头。 闻声而来的顾林看到此番场景后,发出一声卧槽。 这小子小小年纪,玩这么野? 二师傅眼睛手快将走出门的小崽子一脚踢进了房间,并且斥责怒骂天凌的不靠谱:“有没有公德心啊你?衣服呢?” 天凌一拍大腿。 我靠,他给忘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宫翎琅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好衣衫,放置一旁,可轮到这小子,这个问题便被他遗忘到天边去。 “小翎儿没看到什么吧?” 宫翎琅看着神色紧张的二师傅,点头:“看到了。” 二师傅一点一点的僵硬:“看到了?” “嗯,都看到了。” 二师傅的表情破裂了,那双眼中充满了肃杀,他杀气腾腾的目光对准了天凌,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 天凌拔腿就跑。 一番闹腾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问题来了,谷中并没有初八可以穿的衣服。 宫翎琅想了想,表示可以拿出了自己曾经的衣物。 “不可!女孩子的衣物乃是私有之物,怎么可以给别人穿?” 这不就被这臭小子占了小翎儿的便宜吗? 这么美的事情,那是臭小子想屁吃! 二师傅想了想说道:“你四师傅有些衣服拿过来给他穿。” 宫翎琅犹豫:“可四师傅不喜有人碰他的东西……” “他人都不在怕什么?就那小子毛病多!”天凌骂骂咧咧,不一会儿便拿过来一套孩童穿过衣服。 穿好衣服的初八出来后,便对上了两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一方来自天凌。 这小子让方才污了小翎儿眼,要不选个时机将他埋了? 一方来自二师傅。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沉的心机。企图占小翎儿便宜,这小子不能留! 可即使面对两双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初八面不改色,他来到了宫翎琅的面前,露出一个的软糯笑容:“姐姐。” 声音之软糯,笑容之甜美,瞬间让麒麟们竖起了耳朵。 面色不善的看着着面前这小鬼。 他们从这小鬼身上感觉到了危机。 第57章 死吧,渣宰! 事实证明,麒麟的危机是正确的。 初八是一个懂事的小孩,他会替宫翎琅捏肩捶腿将一切准备妥当,甚至会在宫翎琅起床前便拖着麒麟梳毛喂食,将一切打理的妥妥帖帖。 而反观一天只知道作妖吃饭打屁的麒麟来说,他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之前宫翎琅可以对麒麟们的作死有着无限的容忍限度。 可自从来了初八,麒麟们的生存空间得到了急速挤压。 他们的地位一降再降。 在宫翎琅面前,初八是一个乖乖巧巧听话懂事的小孩。 宫翎琅一旦离开,便原形毕露,他会借着梳毛的用意而用心险恶的撸秃他们的毛。 即使庄凌顶着斑秃的毛来宫翎琅面前告状,却得来一顿训斥。 即使在宿主面前打了起来,可最终挨揍的还是麒麟。 这臭小子可以对麒麟动手,但是麒麟却不能动这小子一根手指头。 别问,问就是偏心。 初八的到来直接霸占了宿主的重要位置。 没办法,谁让这小孩乖巧可爱,听话且随叫随到,宫翎琅说什么都言听计从。 比起只会作妖闹腾麒麟来说,初八的存在对于宫翎琅就是天使。 初八力求将宫翎琅交代的事情做到完美,且学习能力极强,在短短的时间内,他用乖巧懂事的外表征服了宿主的心。 他在宫翎琅心中的重要地位,就连在她心中颇有一席之位的庄卿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面对熊孩子,他们需要忍着,躲着,避着。 不然就会挨来宿主的毒打。 简直没有尊严可言。 初八可以不听话。 麒麟不听话的后果需要挨打。 麒麟作妖要挨打。 所以每每麒麟们企图作妖或者企图反抗宫翎琅,总会第一时间挨打。 庄凌:“不能再让这小子嚣张下去了!” 如今这小子的地位已经在宿主的心中超越过了他们,要是再让他这么嚣张下去,他们的脸面往哪儿搁? 卫承赞同:“没错,是时候该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了。” 鲲阚顾一向对小孩的包容性很强,幼崽总是会让人格外宽容。 可初八显然不在他宽容的范围内。 麒麟们一合计,决定趁宿主不在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看清在宿主面前,究竟谁才是老大! 他们白天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夜里计划着搞事。 可那小子粘宿主粘的紧,接连几天愣是没让他们找到机会。 而同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宿主外出已经很久不带他们了,而是带着更听话更懂事的初八。 这怎么可以! 宿主的怀抱被占了尚可容忍。 可若现在宿主外出都不带着他们,也就一直意味着无法吸取宿主周身的灵气。 没有办法吸取灵气也就没有办法恢复到往日的实力。 不能恢复往日的实力,便只能一直以本体的形态存在着。 这怎么可以! 在坐都是坐镇一方的大佬,他们可以容忍同僚分得宿主这一杯羹,却不能容忍有人企图霸占宿主。 一时间,他们看着初八的眼神充满了危险。 初八? 今天就让你看不到初九的太阳! 在场的麒麟都是各方的大佬,他们强大,骄傲,可是这时问他们对一个孩子出手要脸吗? 答案是不要的。 脸面这种东西,只有弱者才需要,他们是站在世界顶尖的强者,他们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但凡能走在他们这个位置,没有几个人是蠢货,他们不屑宵小,可也注重自己的利益,如今自己的利益被撼动,他们自然要做出驱逐。 对付一个孩子虽然不耻,可抢夺宿主却是必要。 现如今他们顶着本体,除去知根知底的同僚无人知晓他们的真实面容,既然如此,那也还有什么可顾及的? 马甲在手,天下我有。 既然无法驱逐同僚独享宿主一人,那么赶走一个区区的小崽子,总是能做到的吧? 于是,在宫琳琅离开之际,借着初八喂食之时,几双幽幽的目光锁定着这个人类幼崽。 鲲阚顾喉咙发出低吼,声音比平时更加的低沉,沙哑,这其中蕴含了肃杀和驱赶之意。 若是这个人类主动离开,他并不会为难。 身为麒麟帝师,鲲阚顾并不如在宫琳琅面前表现的这般无害。真论起来,这一小子可是阴谋界的祖宗。 他喜欢人畜无害的扮相,在对方得意之际,高高在上的看着对方然后再 狠狠的打压,看着对方陷入绝境的模样。 这是他的恶趣味,也是他的一贯手段。 可对付一个幼崽,他还没有恶劣至此。 所以他发出警告,希望这小子识相的离开。 卫承一巴掌掀翻了食盆,那双眼中逐渐浮现了血色,他的毛发微微炸开。 与鲲阚顾不同的是,在战斗之前他喜欢宣誓是自己的主权,用自己的威慑力企图震慑对方。 阎罗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这源于他的手段,也源于他的张扬自傲的品性。 即使面对人类的幼崽,在武力不符的情况下,他仍喜欢发挥自己的本性,瞎逼逼。 庄凌左右看了看同僚,觉得自己不表现出点儿什么似乎不合适的样子,也压低了身子,冲初八低吼了几声。 庄卿:…… 要说一言不合打架,能打架绝对不比比的,也只有庄卿了。 瞥了一眼战意十足的同僚们,庄卿默不作声地后退,无形之中将自己挪出了战场。 初八在宫翎琅的心中的地位这些日子他们心知肚明。 宫翎琅护人,即使她知道麒麟的皮子下很可能是一个成人的灵魂,可到底是皮囊具有欺骗性,她更加倾向于人类的初八。 所以不论他们能否赶走人类幼崽,宫翎琅回来都少不了一顿毒打。 既然同僚如此积极的想要赶走人类,他不妨静观其变。 若是同僚能够赶走人类幼崽,那自然再好不过,可若是未赶走的人类幼崽,宿祖回来挨打的自是同僚。 如此想着,庄卿便坐在一旁隔岸观火。 他看得明白,同僚是强者,初八也不是吃素的。 人类的幼崽软弱无能,可真把初八当做人类的幼崽那可就太天真了。 跟在宫翎琅身边的这些日子,初八多多少少与同僚们交手过,更不论还受过二师傅的指点,以这孩子的学习能力来说,进步只多不少。 初八看着面前呲牙咧嘴的狗子,嘴唇抿的紧紧的,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这是姐姐之前给他的贴身武器。配在身上他还从未动用过。 他拇指顶开了剑鞘,随着剑光闪烁,剑出了鞘。 姐姐说道,不听话的狗该打! 率先冲出的是卫承。 作为同僚中最骁勇善战的一员,在宫翎琅身边一直被打压,此刻能够放开了打,他热血沸腾了。 他很强,可初八也不是吃素的,反手一个回手掏打狗棍法不要太熟练。 区区小鬼! 初八与卫承厮打在一起,果然,这个孩子进步神速,即使单枪匹马的面对卫承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甚至凭着诡异刁钻的手法偷袭了卫承。 嗷的一声。 卫承倒在地打滚嚎叫。 这小子手段阴损,竟专挑麒麟的下三路。 即使有金刚不坏之身,可面对命根子被袭也决然做不到无动于衷。 放倒了卫承,初八反手冲向鲲阚顾。 二话不说掏出打狗棍法,鲲阚顾纵身一躲,喉咙低吼,身后宫翎琅的房间便塌了大半。 鲲阚顾脸都黑了。 往日拆家种种,宿主对他们能容忍几分之是因为他们做的尚在她的底线之内,可此刻,房子都被毁了,鲲阚顾几乎能够想象到宿主使用何种手段扒了他们的皮。 他本意转移战场到空旷的地方,可没想到这小子打起架来不管不顾,转眼之间便将院子毁了大半。 鲲阚顾被打出了火气,怒吼一声便朝着初八扑面而来,迎着剑光,他张口便咬碎掉了他的软件。 这是姐姐送给他的剑! 一个晃神,初八被鲲阚顾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他站起身来,小脸面无表情,可看着鲲阚顾的眼神就宛如一看这一条死狗。 他毁了姐姐送他的剑。 这是姐姐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 被毁了。 “杀了你!” 初八的眼睛骤然变得毫无机制冷冰冰的,像是两颗透明的玻璃球,周身狂风大作,其蕴藏的能量让人心惊。 庄卿站起了身,庄凌大呼卧槽。 初八目光锁定鲲阚顾,这一次没有在留手的痛下杀手。 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经过精密的计算,每一击都打在死穴,若非鲲阚顾经验老道,恐怕几次都会被这小子得手。 鲲阚顾不敢大意,摆出了认真的神色。 那神秘的东西他还未曾对手,如今看到初八这般模样,自然跃跃欲试。 于是他放开了自己的力量与初八尽情的较量。 所到之处,皆 化为废墟。 庄凌看的热闹,并未注意到一旁的庄卿没了身形,他看到摇摇欲坠到房间,抬爪便将便让这摇摇欲坠的房间彻底成了一滩废墟。 他看到同僚的软垫和食盆后,毫不犹豫地一爪将其拍碎。 既然敢和人类幼崽动手,那么宫翎琅回来必然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若是真的惹急了宫翎琅,那么将三只搞事的同僚丢弃也不是不可能。 如此想着,庄卿将目光对准了看热闹的庄凌,一脚将他踹到了战场。 热闹可不是这么好看的! 同时他将目光对准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卫承。 看着他这般模样,接着一波扩散而来的力量,踩着他的头将其埋进了土里。 做好了一切,他看着身后的一片废墟,找了一块并不显眼,却也能不至于让人忽视的地方卧了下来。 想了想,庄卿叼了一块木板盖在自己身上,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着上方打得火热的同僚们,方才安心看戏。 此刻顾林正拖着宫翎琅的腿是痛哭流涕的诉说着这些不是人的日子,却见宫翎琅神色一。 “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巨响,大地在震动。 “卧槽,地震了?” 宫翎琅眉头狠狠一皱,甩开了她,抽出软剑转瞬消失不见。 这样的动静,这样的能力,除了死狗们宫翎琅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饶是有心理准备,可看到打的昏天暗地的一人二狗,再看看周围遍地废墟,她眉头狠狠一抽。 卫承与鲲阚顾联手,初八很快败下阵来,在对方的强力一击之下狠狠的摔在地上,被埋进了废墟之中。 他的身体异于常人,此刻也只会将他困住,并不会伤他分毫。 可短暂的困住,往往会给敌人留下空隙,给自己致命一击。 初八看着朝自己扑来的狗子,小脸绷得紧紧的。 然,在下一刻,一道人影越到他面前,一阵银光闪过,便听两道嗷嗷惨叫,随后初八身体被捞了出来,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他愣愣的看着宫翎琅,见她眉眼满是寒霜。 “没事吧?” 初八低头,满眼失落。 他未能教训的撩狗子,太让姐姐失望了。 他低声说:“对不起,姐姐。” 见他没事,宫翎琅拍了拍他的头:“一边玩去。” 她转动软件,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最后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死狗的身上,冷笑一声。 “今日不扒了你们的皮,你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前一秒战意十足威风凛凛的狗子,下一刻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打狗棍法支配的恐惧。 在宿主的铁拳之下,没有麒麟能逃得了! 打完了狗,削完了毛,宫翎琅将他们捆在一起:“把他们送到二师傅那里。” 既然她整治不了这些死狗,那不如让二师傅来整治整治他们。 麒麟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们疯狂的嚎叫着,宫翎琅充耳不闻。 直到这些死狗被初八拖着远去,她才目光锁定在废墟中被压制的幼崽。 她走过去,掀翻了废墟,将幼崽抱了出来,见他毛发仅仅是沾了些灰尘,并未受到什么伤,松了一口气。 庄卿窝在宫翎琅怀中,冷眼看着被拖走的同僚们,陷入了沉思。 即使造成如此局面,即使同僚再作,宫翎琅也不会动用将他们送走的念头。 啧。 庄卿烦躁地垂下了眼眸。 失算了。 他笃定同僚们对人类幼崽动手必然会触怒宫翎琅,届时挨一顿毒打便是少不了的,宫翎琅很有可能会将他们送人,可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宫翎琅对他们的包容度竟会如此之高。 房屋被毁住是没法住了,宫翎琅抱着幼崽来到了树洞前。 未弄好新房子之前,她要在这里住了,将幼崽放到枕头旁,双眼放空。 她其实很早之前便动了将这些死狗送走的心思。 正如之前所说,她讨厌麻烦,而这些死狗所给她带来的麻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大可以将他们送走,落得个清闲。 可偏偏这些死狗和自己死死的绑定,关乎自己的身家性命,她不得不留着。 现如今在任他们怎么作下去,恐怕没等送走,她忍不住自己宰了这些死狗。 既不能送走,又不能宰了。 越想越糟心,甚至于气的牙根儿痒痒。 宫翎琅心想, 再看看,若是这些死狗还是死性不改,就算冒着生命危险,她也要将死狗处理了。 没想到第二一早,二师傅便带着麒麟们回来了。 麒麟们各个乖巧听话的排排坐,全然不见了昨日疯狂作死的模样。 “二师傅怎么做到的?”宫翎琅很好奇,狗子不听话,她想,她可以借鉴一下方法。 “是用了一些手段。”二师傅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看着狗子们老老实实的模样,说道:“放心吧,他们以后会很老实的。” 宫翎琅从不怀疑二师傅所说的话,她松了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至于所说的方法,宫翎琅还是问了。 毕竟养狗不是一段时间的事情,万一这些死狗又故态重萌,她总该有个办法才是。 “小翎儿还是不知道的为好。”二师傅摇了摇头笑着说:“如果他们再捣乱,小翎儿便与我说。” 想到师傅奇奇怪怪的手段,宫翎琅点点头。 “至于这小子借我两天。”二师傅指了指初八说道:“是个好苗子,耽误了可惜,既然决定要跟在小翎儿的身边,总不能太弱了,给你拖后腿,” 宫翎琅没有回答,将视线转向了初八。 初八点点头:“姐姐,我要变强!” 宫翎琅笑了:“好。” 二师傅带着初八离开后,宫翎琅看着排排坐的麒麟们,饶是桀骜不驯的鲲阚顾此刻也露出了几分温顺的模样。 她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来,既然狗子乖了,那就要干正事了:“看到后面的森林了吗?” 麒麟们点头。 “去砍些树回来,盖房子。” 麒麟们乖乖离开后,宫翎琅舒了一口气,躺在地上难得的悠闲。 想到什么她拿出了玉佩。 这玉佩是在百里家废墟下面找到的,原本想要交给初八,可又因种种事情耽搁了。 她慢悠悠地去寻二师傅。 二师傅正与初八说着什么,初八一脸认真,察觉动静后出八回头,眼睛亮晶晶的:“姐姐!” 宫翎琅将玉佩递给他:“这是在百里家找到的。” 接过了玉佩,初八将玉佩贴在脸上,轻轻地蹭了蹭,他说:“这是父亲的玉佩。” 宫翎琅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什么。 初八将玉佩放在胸前,妥贴的保管好后,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 宫翎琅问:“怎么了?” 初八声音低低的:“姐姐送给我的剑,弄坏了。” 这是姐姐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 初八嘴唇名的紧紧的,神色郁郁。 宫翎琅轻笑一声,解下腰间的配剑交给了他:“弄坏就弄坏了,喏。” 初八接过在脸上蹭了蹭,爱不释手:“给我可以吗?” “没关系。” 初八上前抱住了宫翎琅,然后后领就被揪住,被迫与宫翎琅分开。 初八不满的看着二师傅:“你干什么?” “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做什么?”二师傅看他满眼挑剔:“小小年纪不学好,占人便宜?” “我没有。”初八反驳:“分明是你思想龌龊。” “呦呵,小子敢顶嘴?” 初八木着脸:“姐姐,我没有。” “我知道。”宫琳琅道:“你没有那个意思。” 初八这才柔和了小脸。 “话说,小小年纪板着个脸做什么?来,笑一个。” 初八听到二师傅的话迟疑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笑。 二师傅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噫! “这笑比哭还难看。” 初八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定定的看着宫翎琅,嘴唇抿着小声的问:“很丑吗?” “很好看。”宫翎琅可以看出初八并不常笑,她说道:“不想笑,不用勉强自己。” 初八小声道:“可是笑会讨人喜欢。”他定定的看着宫翎琅,目光清澈,言语直白:“我想讨姐姐喜欢。” “讨讨讨你讨好个屁!小小年纪便不务正业,有什么出息?”二师傅冷笑着将这心怀不轨的臭小子拖走,又指了指宫翎琅:“你就惯着他吧!” 迟早给惯出毛病来。 还有这小子,还有心思想别的,看来不能对着小子手下留情。 宫翎琅笑看他们离开,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寻声望去,似乎声音在厨房。 三师傅又在做什么? 宫翎琅走到厨房,目光顿住了。 只见顾林被天凌压着,三师傅凑近她在看着什么,二人窃窃私语,顾林还在嗷嗷惨叫。 天凌:“你 叫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二人嘴里发出桀桀的笑声。 宫翎琅:…… 并非她质疑师傅们的人品,而是面前这副场面实在过于荒唐,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在干什么?” 天凌与三师傅的动作顿住,他们看向不远处的宫翎琅,目光首次出现了慌乱无措。 宫翎琅嘴唇抿的紧紧的,看着他们这副心虚的模样,目光骤然锐利。 “姐妹救我!” 天凌匆忙的松开了顾林,积极解释:“小翎儿,你听我说……” 宫翎琅深吸一口气:“死吧,禽兽!” 从小师傅就教育宫翎琅,对待心怀叵测的人绝不可手下留情。 宫翎琅长得好看,太容易惹人觊觎,都是男人,他们可不太知道男人心中的那点龌龊心思,所以对宫翎琅灌输的思想暗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除了师傅。 而如今这幅场面,就算是有了十张嘴,怕是也解释不清了。 看着气势汹汹赶来的徒弟,天凌与三师傅撒腿就跑。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被自己的亲亲爱徒追着砍。 姿态之狼狈,是前所未有。 最终二人还是挨了打,被宫翎琅拎着,一前一后的来到顾林面前。 宫翎琅冷着脸,那脸色冷的淬了冰:“道歉,” 天凌:“对不起。” 三师傅:“对不起。” 顾林看着他们表情像是见了鬼,躲在宫翎琅后面,暗戳戳地探出头来,看着和方才强行按着自己的二人判若两人。 见他们怂兮兮的样子,脸上甚至挂了彩,再看看冷若冰霜的宫翎琅,甚至眼神间还带了杀气腾腾,莫名的瑟缩了一下。 她说道:“没,没关系。”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你们真想看,也不是不可以,就,下次直接和我说,别压着我行吗?” 好在他是个男人的灵魂,不然被那般粗暴的押着,指不定被压出个什么心理阴影。 事实上天凌和三师傅也不至于如此禽兽,之所以对顾林如此粗暴,是压根儿没有把他当做女人看。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成了他们在乖乖徒儿完美形象的一大污点。 “呜呜呜不看了不看了,我还在有什么脸看!”天凌几乎不敢直视宫玲琅的眼睛,掩面逃跑。 三师傅也是唉声叹气,一脸的无地自容,他抽动着肩膀,顾林悄悄看过去,表情骤然变得惊悚。 这老头在哭! 顾林:…… 满心复杂。 心说被看的是老子,怎么你们现在反而像是被看那个。 她看着相当壮烈的二人,小心翼翼的问:“他们没事吧?” “没事。”宫翎琅冷着脸,她对顾林说道:“女孩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顾林一愣:“知道啊。” “你不知道。”宫翎琅压住了她的肩膀,恨铁不成钢道:“你不能因为对旁人熟悉,就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今日我若是不来,你若是被师傅们轻薄了去,你怎么办?” 顾林啊了一声:“其,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我好歹是个男人,哪有那么脆弱?” 隐约间她觉得宫翎琅似乎误会了什么,她解开衣裳,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喏,你师傅想看这个。” 这个纹身是她在前世就有的,后来绑定了系统,这纹身不知怎么也就随她来到了这里。 她摩擦着纹身轻轻的笑了一下说:“也许是系统给我留了个念想。” 纹身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却是他前女友亲手给纹上去的,这图案在旁人眼中或许不好看,可在他眼中却是一份念想。 宫翎琅抿唇:“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都过去了。”顾林摆摆手不在意道:“说起来我前女友还在胸前给我纹了纹身呢,你要看看吗?” 因为是女人的身体,且她来这里的时间尚短,每次洗澡也都是急匆匆的,对于这种特殊部位,他总是有意忽略。 也就没在意胸前纹身跟没跟过来。 还没等宫琳琅拒绝,便见顾林凑近了她:“你帮我看看闻声在不在?我自己没敢看,感觉挺下流的,正好你帮个忙。” 庄卿来找宫翎琅时便看到顾林衣衫半褪的靠在凑在宫翎琅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宫翎琅面色窘迫。 庄卿眼神骤然锋利,露出了爪子。 没记错的话,顾林的灵魂是个男人。 他爪子抓地,朝着顾凌扑了过去。 死吧,渣滓! 第58章 不会让你如愿的 宫琳琅决定离开绝情谷时,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她收到乔十三的求救。 她遇到了麻烦。 “还真是个不省心的死丫头。”二师傅漫不经心的说道:“好歹也是我们亲手调教,没想到竟然被人追杀的这般狼狈,真是没出息。” 习惯了师傅们的心口不一,宫琳琅笑着告别。 天凌道:“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便告诉我们这些老家伙,实在不行就去求助你四师傅。” 二师傅:“快走吧,磨磨唧唧的一会儿天都黑了。” 宫翎琅含笑点头,与师傅们挥手告别。 直到宫翎琅的身影越走越远后,天凌目光放在了回收,落在顾林身上:“你怎么没跟着?” “我这不是怕你们寂寞吗?”顾林乐呵呵道。 二师傅嗤笑。 顾林不满:“我在担心你们,你们那是什么态度?” “既然我和宫翎琅是好姐妹,她不在,我就应当照顾你们。” 天凌懒懒道:“臭小子,别把自己当根葱了,照顾我们?你算什么东西?”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算不上一根葱,好歹是个年轻力壮的人,照顾你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人也绰绰有余了。”她说道:“你们能瞒得过宫翎琅,可瞒不过我啊,你们再这么下去可撑不了多久的,我好歹也是被系统选中的天命之子,照顾你们几个,怎么着也有绰绰有余了。” 二师傅:“要你多事。” “我是不想多事,可谁让你们关乎我的身家性命呢。”系统就是大爷,它说啥就是啥。 而面前这几个是系统的大爷,是他祖宗。 在这场食物链中,他唯有当牛做马才能保全小命。 宫琳琅见到乔十三时,她满身戾气。 见到宫翎琅后才逐渐收敛了气势,松了一口气:“你可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 周围一地的尸体,伤口却是极尽凶残。 “说来话长。”乔十三脱力的靠在宫翎琅的身上:“走,先回去。” 几人回到乔家后,乔十三换了身衣裳,手中拿着一颗珠子。 宫翎琅看到这颗珠子后便眯起了眼睛。 “这个东西你怎么得来的?” “那些人留下来的。”见宫翎琅的表情,乔十三将珠子丢给了她:“前些日子杀手组织不知为何互相残杀,我接到消息赶过去后,看到他们两方厮杀,正是为了抢夺这东西。” “这东西似乎对他们很重要,我将东西带走不久,便追到了杀手的追杀。” 她不理解,这一颗小小的珠子有何特别。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近些日子来,因为这珠子江湖动荡,人人自危,我却从未听说过这东西。” 宫翎琅捏着珠子把玩:“是个不祥的东西。” “你能处理吗?” 宫琳琅抬眸:“信得过我吗?” 乔十三笑着锤了她一下肩膀:“瞧你这话说的,这个世间除了我自己便是最信任你,不信任你我信谁?” “既然你有办法处理,这珠子就归你了,不过你要小心,那些人对这珠子执着的很,他们恐怕还会卷土重来,背后之人我隐约点头绪,还没确定,要是确定背后之人,我便杀去他的老巢,杀他个措手不及。” 乔十三笑着,笑容却没什么温度,眼神甚至是森然的。 她回来本事放假的,可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幺蛾子,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不然头给他拧下来,打成珠子! 乔十三看宫翎琅身旁的初八,问:“哪来的小孩?” 怪可爱的。 “这是初八,这是乔十三,叫姐姐就行。” 初八:“姐姐。” 乔十三心花怒放桥,初八虽没什么表情,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更是让她手痒没忍住,掐了一下那肉嘟嘟的脸庞,随后浑身一僵,感觉自己被一股杀意所锁定。 乔十三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看到这杀气就是从一个小鬼身上发出来的,她收回了手,问:“见过你师父他们了?” 宫翎琅点头。 难怪。 乔十三啧嘴:“从你师傅手底下出来的都是变态。” 宫翎琅是,这小子也是。 “我说,你不是最讨厌狗这种东西吗?怎么还越养越多了?” 宫翎琅的性子她可太清楚了,她目光落在威风凌凌的鲲阚顾身上,视线流转了一圈。 这狗真不错。 随后目光落在卫承身上,见他皮毛油光水滑,足以证明宫翎琅将它养的很好。 乔十三对他招了招手。 卫承踱步到她面前蹲坐下,他目光静静,可那一举一动的姿态冷漠矜傲。 “不错,养的真好。”乔十三说道:“当初这小东西可吓坏我了。” 卫承对于宿主以外的人摸着自己的毛发并未反抗。 他生来骄傲,若是有人类企图对他动手,即使毫无恶意,对方也要做好失去手臂的代价,可这个女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说起来,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京城立刻发生 了不少事情。”乔十三将卫承抱在怀里,察觉到对方的僵硬,轻柔的抚摸着他的皮毛, 狗子虽然僵硬,可却没有挣扎,乔十三说道:“自从你和那位太子殿下退婚后,这京城的贵女们心思便活络起来,都在肖想的太子妃之位。” “其中最甚的便是白飞飞与司徒雪,司同学不用我多说了吧,那就是个疯子,对太子殿下觊觎已久,白飞飞也不知发了什么疯,和司徒雪掐起来了,现在这二人正争锋相对,因为她们两个,贵女们也不敢肖想什么主意,我估计是想他们二人两败俱伤后,再做打算。” 宫翎琅淡淡:“与我何干?” “你还真看得开呀,太子殿下那是什么人?人中龙凤,这世间想嫁给他的女子千千万万,你怎么就没看上呢?”乔十三叹了口气:“那脸那身材,嫁了不亏。” 宫翎琅打趣道:“你若是喜欢。不如……” “哎,免了。”乔十三打断了话头:“太子殿下是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我等大老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怀中的幼崽一动不动,听宫翎琅笑了笑,他起身换了个位置,尾巴轻甩着。 难得与宫翎琅见面,乔十三便拿了许久的好酒来招待。 二人喝的尽兴,就连一旁的麒麟们也都蠢蠢欲动。 自从跟在宿主身边,他们一直不曾碰酒,此刻鼻尖被烈酒的味道熏的不免发馋。 然,鼻子刚刚凑到酒坛前,便被初八踩着头蹬在地上。 “姐姐说,狗不可以碰酒。” 麒麟们:…… “这次回京打算住多久?”乔十三与宫翎琅喝的都微微熏。 宫翎琅道:“再说吧。” “那你在京城这些日子可得小心些,司徒雪那疯女人盯上你了。” “嗯。” 宫翎琅知道司徒雪一直与她不对付。 “你真不知道啊?”乔十三见她反应平淡,眨了眨眼睛说道:“司徒雪之所以与白飞飞不对付,便是因为你。” “那女人放话,除太子身边,除了你之外,她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太子殿下,她说,除了你,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太子殿下。” “白飞飞对太子殿下的心思路人皆知,如今你们好不容易退婚,本以为自己可以顺利上位,可没想到遇到了司徒雪这疯婆娘。” 乔十三好奇:“要我说,她们狗咬狗一嘴毛,你做了什么让司徒雪那个疯婆娘竟然开始维护你?” 宫翎琅摇头:“谁知道?” 二人喝得尽兴,乔十三醉醺醺道:“要我说,和太子退婚,你亏了,那样的男人好歹睡一晚,你怎么就不开窍?” 她恨铁不成钢。 宫翎琅无奈:“你喝醉了。” “我没醉!”乔十三指着自己:“我可是千杯不醉!区区这些酒就能喝倒我?开玩笑!” “姐妹听我的,下次遇到出色的男人不要犹豫,先睡了再说,这波咱不亏!不然依你这性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亏了。” 宫琳琅:“我扶你回去休息。” “都说了我没醉。”乔十三不满,被宫翎琅扶到房间后却倒头就睡。 出了房间后。初八带着狗子在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被醉鬼缠的宫翎琅舒了一口气:“走吧。” 宫一宫二将郡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看到宫翎琅回来后,自是喜不自胜。 宫翎琅道:“最近江湖可以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真有那么一件。”宫二说道:“江湖中最近不太平,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已经有好几个杀手组织被一夜之间被灭门,甚至有诸多正道也不免被牵连,至于在找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至宝,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宝贝。” “杀手是个高危职业,仇家众多,对这样的宝贝自然想要得到,不过这件事情很蹊跷。”宫二想起这些日子的调查,她说道:“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和乔十三的消息一模一样。 宫琳琅十指轻扣桌子,这是她一贯思考的小动作。 能这般大张旗鼓且不计代价的寻找,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外来者。 这珠子对寻常人没有丝毫用处,可对于有系统的外来者却不同。 “尽快调查出幕后黑手,顺便查出这些杀手组织,任何一点不要放过。” 能够将杀手组织的杀手倾巢而出,必然有一定的身份背景,可在宫二的调查下,对方还能隐藏的如此深,对方身份不一般。 宫二的调查尚未有结果,乔十三却一脸铁青的带来了消息。 “你可知天师?” 麒麟们一顿,将目光投在了鲲阚顾的头上。 鲲阚顾面色不变。 宫翎琅摇头。 乔十三道:“你不知道也正常,天师身份极其神秘,他是所有杀手的信仰,此人实力强大且出手莫测,传闻无人能看到他如何出手,看到的皆已是地下亡魂,此人一手组建了庞大的杀手地下王国,毫不夸张的说,江湖上的杀手都受他操控。”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不知 道天师的名头,若非强行从杀手口中撬出了一点消息,我也不会查到这位天师。”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宫翎琅勾唇,眼底有嘲讽::“天师?我看是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沟老鼠。” 鲲阚顾:…… 虽然,但是。 又被内涵到。 “找到他的老巢了吗?” 乔十三摇头:“很难。” “没关系,只要这个人存在,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而且他想要的东西在我们手里。”宫翎琅眯着眼睛,手中把玩着珠子:“不信他不上钩。” “你是想……”乔十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杀手组织人手众多,不乏顶尖的高手,一旦得到他们的全力扑杀,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都能将我们淹死,风险太大。” “高风险高收益。”宫翎琅面无表情道:“他在找珠子,碰巧,我在找他。” “你们有过节?” “过节有没有见了面才能知道,也许有。也许只是一场误会。” 乔十三:…… 见宫翎琅决定,乔十三也不再劝阻。 宫翎琅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得了。 “那这样,我派些高手护着你,我也好第一时间知道。” “不必,有他们就够了。” 乔十三目光扫过初八和麒麟们,她探上了宫翎琅的额头:“三师傅傅终于把你药的神志不清了吗?” 光凭一个小孩和几只狗企图对抗整个杀手组织,开什么玩笑? “我可以保护姐姐。”被小看了,初八不高兴的抿起了嘴。 “好好好,你可以。”一边应付初八,乔十三一边忧心忡忡的担心宫翎琅:“有解药吗?没有的话需要我去找天凌师傅要吗?” “我是认真的。”宫琳琅哭笑不得:“你也知道对抗整个杀手组织,你派的那些高手只会杯水车薪,既然如此,就没有必要增加不必要的伤亡,放心,我能应付得过来。” “可是……” 见她还不放心,宫琳琅笑了:“不如你和他们打一架,你赢了我听你的,你输了听我的。” 乔十三当即撸起了袖子。 开玩笑。 她打不赢宫翎琅,还打不赢这个小鬼和一群狗吗? 她大言不惭的放话:“你们一起上!” 麒麟们对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宫翎琅的身上。 宫翎琅唇角上扬:“放开了打。” 宿主要是这么说的话,他们可就来精神了。 能够不被挨揍还允许放开了打,岂有拒绝的道理? 然后。 乔十三蒙了。 当她以一招打狗棍法被平安击的连连后退时,就注定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群殴。 初八很强,不可否认。 可这些狗是怎么回事啊? 连抓带挠带撕咬,甚至手段还极其猥琐。 乔十三使用浑身解数才芳芳躲过,然后是如此也是狼狈得很。 怎会如此。 现在的狗都这么强了吗?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 而经过一番简单的探查后,麒麟们心中有了谱。 乔十三自然耐造。 于是彻底的放开了手脚。 然后…… 乔十三经历了被狗子支配的恐惧。 当她奄奄一息地躺地上时,麒麟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身上的毛七零八落,随风一吹飘扬在空中,打了一个旋缓缓落在地上。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 乔十三万万没有想到,现如今的狗子竟然会这样的强悍如斯。 更没有想,有朝一日她会和一群狗咬着打。 没错。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有最原始的搏斗。 薅毛偷肚皮猴子捞月,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试过了。 双方未在对方身上占便宜,可也没有讨到好处。 乔十三满身的抓痕,脸上甚至有着硕大的脚印。 而麒麟们则是毛发纷飞,出现了斑秃。 乔十三双目放空,一脸超脱。 她自认自己功夫不俗,虽然打不过宫琳琅,可是拼尽全力也能与她隐隐持平,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样自傲的功夫之下,她竟然与几只狗子吃个平手! 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这些狗子似乎在收敛着,若是他们真的撒开了打,也许自己比现在更惨。 现在的狗…… 都这么强了吗? 仿佛踏入了陌生的领域,乔十三心想,现在连动物都这么内卷了吗? 而与此同时,乔十三的战斗力也在麒麟们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位。 这个女人很强。 虽然不及宿主,可以放眼望去,在这大陆之上,她的功夫鲜有敌手。 以她一人群战四人本就是以少打多,输了理所应当,可若是与他们单挑,在这样的情况下胜负难料。 不愧是宿主的挚友。 乔十三缓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看上去,宫翎琅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样?” “服了。”乔十三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也许她该换的担心担心伺机而来的杀手。 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我 说你这些狗哪儿找来的?怎么这么强?回头我也养两只,拉风!” “别想了,没可能的。”宫翎琅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乔十三一想也是,她正日里东奔西跑,要是养了,养得好不好还真两说。 于是只能遗憾的放下了这个念头,可看着这些油光水滑的狗子们,又实在心痒痒的很:“小翎儿,这个狗借我两天玩玩。” 宫翎琅提醒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冒这种危险的念头。” “怎么?养狗还能养出危险来了?” 宫翎琅心想养别的狗也许没有危险,可以养她的这些,就一定有危险。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连几只狗都舍不得给我?” 这人啊,就是这么叛逆,你越不要干什么,就偏要干什么。 宫翎琅:“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带回去吧。” 有些人就是这么不撞南墙不回头,竟然如此,让她认清现实也好。 乔十三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临走时,宫翎琅看着带着麒麟们一脸兴奋的挚友,看着那天真的脸庞,终究是于心不忍,她道:“初八,你跟着一起去。” 初八:“是,姐姐。” 乔十三笑:“怎么着,买一送一?” “初八会照顾他们,会在突发情况时帮你。” 乔十三想了想,也是,自己没有照顾狗的经验,若真有什么突发情况,自己还真不好搞,于是拉着初八,浩浩荡荡的离开。 窝在宫翎琅怀中的庄卿一跃而下,他化作了人形。 “要回去吗?”宫翎琅问。 庄卿点头:“与我一起?” 宫翎琅笑着拒绝:“我就不去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庄卿看着她:“没有麻烦。” “我知道,可我怕麻烦。”宫翎琅笑看着他:“太子殿下如今可是是京城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我若是与殿下一起出去,恐怕会遭到暗杀。” 庄卿眼中也浮现了零星的笑意,这笑意如同星光一般,淬在了那双清冷的眼眸中,竟是带了几分冰雪融化的柔和。 如果说庄卿是一把出鞘的利刃的话,那么此刻便是剑回鞘中的柔和,没有了刀光的凌厉,更多的是藏于剑鞘中的沉稳。 宫翎琅承认自己被这个笑容晃了神。 也仅仅是一瞬间。 庄卿走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宫翎琅看着他宽大的手掌,抱以疑惑的目光。 “把那个东西给我。”庄卿说道:“你带在身上,独自一人很危险。” “小看我?”宫翎琅笑着说,却将珠子递给了他。 “没有小看你,是担心你。”庄卿坦然的道:“敌人在暗处,你一个人会很危险,为了以防万一。”顿了下,他说道:“不要生气。” 这个人还真是…… 宫翎琅复杂的看着庄卿。 直白坦诚的可怕。 却让人喜欢。 “你在担心我,我生什么气?”宫翎琅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庄卿唇角勾了勾,心情颇为愉悦,他说:“等我。” 他很快会回来。 宫翎琅点头:“好。” 庄卿离开后,看到宫一宫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出来。 “怎么了?” “主子,既然这么喜欢太子殿下,您当初为什么要和太子殿下退婚?”宫一不明白。 “喜欢?” 宫一点头:“是啊。” 她可看得太清楚了主子是什么人了,平日里冷冰冰的,看似温和,可实际上却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可是与太子殿下不同。 那笑都是发自内心的 主子对太子殿下是特殊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会退婚呢? 宫一不明白。 宫翎琅问:“为什么这么说?” 宫一挠了挠头:“这样说的话,您对太子殿下不一样。” 更有人气了。 更鲜活了。 宫翎琅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乔十三拖着狗子来了,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初八。 见到乔十三,宫翎琅毫不意外,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打招呼:“呦。” “造孽呀。”乔十三瘫软在躺椅上,她总算明白昨日宫翎琅说的所谓何意。 “我家的十三处院子,书房,刚建好的别苑,都没了。”乔十三的心在滴血:“赔钱。” “劝我已经劝过了,是你自己不听,怪得了谁?”赔钱是不可能赔钱的,只能得到不走心的安慰:“你节哀。” 乔十三双眼放空。 天知道这一宿她是怎么度过的。 难怪宫翎琅要初八跟着。 若不是有初八,恐怕她当天晚上就要睡大街。 狗子打不过也就罢了,就连拆家也阻止不了。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狗? 她看着宫灵狼,满是敬畏:“你辛苦了。” 宫翎琅勾唇:“好说好说。” 送来了狗子,乔二十三骂骂咧咧的离开。 经此一次,恐怕狗子给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有很长一 段时间有绕着狗走了。 “主子,太子殿下来了!” 乔十三没走多久,宫一便从外面炸炸呼呼的进来。 身后跟着雍容矜贵的庄卿。 宫翎琅看他,流露出意外:“殿下怎么来了?” “不欢迎?”庄卿坐到她身旁。 “怎么会?”宫翎琅笑着说道:“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又想起什么:“殿下来的正好,不如陪我出去走一趟?” 庄卿颔首。 二人来到乐饕餮楼。 虽吃饭,但也并不单单是吃饭:“殿下打算如何将背后之人引上钩?” 庄卿在指间把玩着黑色珠子,使得他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把玩了一会儿,他放到桌上:“不做什么。” 黑色的圆珠在饭桌上散发着莹润的光,此刻窗户打开,楼下人来人往。 宫翎琅笑了。 “殿下还真是心大。” 庄卿不可置否,他的大胆源于对实力的自信。 “殿下与我可真是心有灵犀。”宫翎琅说道。 最直白简单的方法便是告知背后之人,珠子在她们这里。 到时候对方自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不过在此之前…… “为了以防万一,最近还请殿下委屈一下与我在一起。”宫琳琅含笑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毕竟人多力量大。” 庄卿勾唇,他问:“何来委屈一说?” “殿下乃是麒麟帝君,而我一个名声狼藉又与殿下退婚的人,与我在一起,殿下难免受人病垢,自然是受委屈的。” 宫翎琅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 就真的这般在乎他吗? 这么害怕他受委屈吗? 庄卿眼中弥漫出了笑意,他倾身凑近了宫翎琅,抬起了她的下巴,看着那微微上扬的红唇,心中莫名一顿。 他的指腹触碰到了那红唇,与记忆中一样柔软。 他道:“与你,不会委屈。” 宫翎琅眨了眨眼睛,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在嘴唇被摩擦过后,她笑问:“殿下这是在……轻薄我?” 庄卿收回了手。 指腹仍残存着温度,触感竟是让人流连忘返。 庄卿眼中翻腾出别样情绪,对上那双笑盈盈的眼眸,他道:“宫姑娘让我……情难自禁” 宫琳琅笑出了声。 好一个情难自禁。 顶着这一张脸说着这样的话,宫翎琅笑着说:“若是旁人,指不定便挨了揍,可惜是殿下。” “对着殿下这张脸,我下不去手。” 庄卿眼中晕染出了笑意:“我的荣幸。” 宫琳琅将视线投在了窗外一直看着她们的人,支撑着下巴,对楼下的人大挥了挥手,算打了招呼。 见她这个动作,白飞飞面色铁青,她视线落在了庄卿的身上。 将对方姿态放松,眉眼含笑,整个人如同天神下凡沾染了人气,让人更加的着迷,想了想,她踏入饕餮楼。 “殿下的桃花来了。”宫翎琅笑着说:“需要我回避吗?” 庄卿淡淡道:“不必。” 话落。房门被敲响。 庄卿不做反应,宫琳琅道:“进来。” 白飞飞进来后,眼睛便粘到了庄卿的身上:“臣女见过殿下。” 庄卿没有看她,对宫翎琅道:“吃完了?” 宫翎琅点头,庄卿起身:“走吧。” 宫翎琅没动,她笑盈盈道:“白姑娘特意上来寻殿下,就这么走了好吗?” 庄卿瞥了一眼白飞飞,见她神色娇怯,淡淡说道:“无关紧要之人,有何不可?” 白飞飞面上血色尽退。 宫翎琅摇着头起身:“殿下可真是不解风情。” “既然这么喜欢为他人说话,不如与我说几句好听的。”庄卿说道:“好让我高兴高兴。” 宫翎琅道:“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多的是人能哄您开心。” “那还不闭嘴。”庄卿越过了白飞飞,转身出去之际,衣袖被拉住。 白飞飞鼓足了勇气,看着面前这个谪仙般的男人:“殿下……我……” 话说一半,对上一冷冷的眼眸,没有被拉扯的不悦,愤怒,只有平静。 平静的让白飞飞松了手。 直到庄卿的身影远去,她才慢慢回神。 一声嗤笑。 白飞飞侧头看去,司徒雪不知何时出现,双手抱臂靠在门上,就这么看着她,目光嘲讽。 “还真是丢脸啊,白姑娘。” 白飞飞压下心中翻腾的不堪,冷冷说道:“干你屁事!” “自然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也好心提醒白姑娘一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莫要惦记,不然最后让自己不仅丢脸,还丢了小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司徒雪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鱼找鱼虾找虾,野鸡想要配凤凰,难。” “你!” 司徒雪大笑离开,白飞飞满眼阴郁。 方才楼下一幕深深的刺痛她的心。 那样优秀俊美如仙人一般的男人,露出那般温柔的表情。 如果是对着她…… 宫翎琅! 不会让你如愿的。 白飞飞沉着脸,如是想。 殿下是我的! 第59章 年少轻狂 “主子,有不少江湖人人士大批出现在京城。”宫二带来消息时,宫翎琅正与庄卿下棋,周遭围满了麒麟,时不时发出低吼。 卫承:“这里,落子这里将他围了!” 琨堪顾:“蠢货,这不就着了对方的下怀?听我的,落这里,堵了他的后路,再一举将其绞杀!” 卫承:“你懂个屁!会带兵打仗吗你!听我的!” 琨堪顾:“一介莽夫!” 一言不合,二人便撕咬起来。 庄凌:看不懂,就离谱。 砰! 桌子被踹翻,打嗨的两只麒麟顿时僵硬了身体。 脖颈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去看宫翎琅。 宫翎琅没理会吵闹的二人,被他们捣乱也没什么心思接着下,只是道:“收拾好。” 琨堪顾飞飞冲到桌下,叼起棋子,给同僚一个挑衅的眼神:“我比你快。” 卫承:嗤,幼稚。 身体却诚实的冲到了桌下,叼起两颗棋子:“我比你多!” ——噼啪 看不见的火星在空中燃烧。 两只麒麟对视着,气氛一触即发。 撇了一眼幼稚的两只麒麟,庄卿眸色淡淡。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堂堂的麒麟帝师和麒麟第一猛将,不是在 战场中厮杀也不是在阴谋诡计中运筹帷幄,而是比谁的棋子捡的多。 多看一眼,庄卿都觉得会污了自己的眼。 他视线落在宫翎琅身上:“她们是为这个而来。” 指尖的黑珠在阳光之下并不透光,漆黑的带着不祥。 “主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宫二问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能引得大批的江湖人士前来,莫非有什么玄机不成?” “我也想知道。”宫翎琅道:“暗中盯着他们,接下来他们一定会有动作。” “我去先解决了他们,永绝后患!”宫一回来后便是杀气腾腾的说。 “就知道打打杀杀。”宫二瞪了她一眼:“若是直接杀人,主子必会先交代,主子一定另有打算。” “主子,那些人是冲着咱们来的,您还有什么打算啊?”宫一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钓鱼。”宫翎琅勾唇,在宫一不解的目光中缓缓道:“我要钓一条大鱼。” 宫一似懂非懂:“这颗珠子是鱼饵?” 宫翎琅点头:“不错。” “那我明白了!”宫一双手合十哈了一声:“不过主子,这一次来京城的江湖人士众多,其中不乏有高手,不如我先暗中解决一部分?免得到时候对方若是来个群起而攻之,我 们岂不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按照江湖人士的人数,若是对方采用人海战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他们淹死。 宫翎琅想了想点头:“你心中有数就好。” 宫一搓着手,一脸兴奋:“终于可以让我大展拳脚了,主子您不知道,自从回到京城后,我这胳膊腿脚都快生锈了,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 宫翎琅问她:“还记得我与你说的规矩吧?” “记得。”宫一说道:“您说,不可乱杀无辜,您放心,这次来的江湖人士还真没几个正派,他们手上都沾了无辜之人的鲜血,杀他们那是为民除害。” 宫翎琅点了点头。 宫一宫二虽然是两姐妹,自小跟在她身边,可性格却大不相同。 宫二心思缜密,做事沉稳,面面俱到,堪称七巧玲珑心。 与宫二不同,宫一性情直爽,冲动鲁莽,做事很少经过脑子。 若是不叮嘱一番,还真怕她放开了手打,惹下了祸。 宫二也道:“主子放心,有我盯着宫一,不会出事。” 她又道:“您之前让我调查的天师,已经有了眉目。” 明争暗斗的两只麒麟顿时停下了动作。 舔毛的庄凌保持着抬腿的动作。 庄卿转动珠子的手停滞一瞬。 宫二 道:“天师此人行踪莫测,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我也是撬开了一名杀手组织头目的嘴才得知,天师此人常年活动在湖州一带,可不知为何近几个月来到了淮州,动用雷霆手段收复了杀手组织,杀手组织认可实力,天师此人手段了得,一举击杀了前任杀手组织的头领后,变得到了杀手组织众人的死心塌地,如今杀手组织对他唯命是从。” 宫二越说眉头皱的越紧,懊恼说道:“是宫二办事不力,只探出这些消息。” “足够了。”宫翎琅道:“你和宫一盯紧了京城的江湖人士,至于大师你不必再追查。” 宫二急忙道:“主子,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将天师调查清楚,我……” “不让你调查并非不信任你。”宫翎琅摇摇头,知道宫二想多了,她解释:“我们想必已经打草惊蛇,若是再查下去,对我们不利。” “天师能够啃下杀手组织这块硬骨头说明此人手段了的,杀手组织的人各个心高气傲,能够让他们死心塌地,我都办不到,他却做到了,说明此人手段心计都在我之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宫二不服:“那是主子您并未把他们放在眼里,当初您吞并杀手组织,若非尊者从中阻挠,现如今 还有那天师什么事?什么狗屁天师,我看就是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卫承幸灾乐祸:“见不得光的老鼠,说你呢。” 鲲阚顾叼起一颗棋子收好,面色如常:“冒牌货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卫承啧啧称奇,这心态,他自愧不如。 殊不知此刻鲲阚顾内心已经杀意滔天,为了不让同僚看笑话借此来嘲笑他,他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冒牌货! 咔哒。 抓下的棋子成了碎末。 鲲阚顾身体一僵,条件反射的看向宫翎琅,见她未注意到自己,方才松了一口气,借着捡棋子的动作,吹出一口气,粉末随风散去,做完这一切后,他抬眸,便对上庄卿似笑非笑的眼眸。 鲲阚顾:大意了! 庄卿瞧着故作镇定的鲲阚顾,并未有为难他的意思,视线转向宫翎琅:“你打算吞并杀手组织?” 宫翎琅摇头:“很多年的事了。” 那个时候她初来乍到,经历过宫家非人的折磨,被天凌接到后整个人煞气凌然,浑身上下脑子里都是反人类的念头,吞并杀手组织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不过被天凌察觉后一通念叨,随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还真是年少轻狂。 狂的没边。 第60章 大鱼 短短半月,小小的郡主府中迎来了不下十次的刺杀试探。 皆铩羽而归。 别问,问就是狼狈。 江湖与朝堂泾河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京城中乍然涌入大批的江湖中人,必然会惊动皇家。 能让江湖中人踏入皇城这个深不可测的地方,必然背后拥有着极大的利益诱惑。 一个条件。 这是天师放出的消息。 谁若是拿到了赤珠,杀手组织将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 这样个条件对于江湖中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赤珠在郡主宫翎琅身上。 一个女人。 拿到赤珠还不是手到擒来? 江湖众人摩拳擦掌,为了不让人捷足先登卯足了劲儿抢先一步,没想到翻墙偷袭,宫翎琅没见到,倒是对上了几只狗。 一眼望去奶狗三两只,唯一一只具有压迫感的是一只成年犬,对方仅仅是轻飘飘的扫过一眼,便闭眼假寐。 很好。 这狗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大家觉得这波稳了。 然而现实教做人。 当几人拔足狂奔,被奶狗狂追时,忍不住自我怀疑。 这他妈哪是狗? 这分明就是凶兽! 第一波被赶走的江湖术士铩羽而归,对同僚的打探绝口不提。 丢人 是一回事,想看热闹是另外一回事。 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被狗追,不能只是他们。 于是,一波波的江湖术士在奶狗的攻势下竟个个狼狈逃窜。 更有甚者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第二日便包袱款款逃离京城。 天师放出的消息固然令人心动,可是被狗子支配的恐惧也让人心有余悸。 血盆大口张开仿佛分分钟要人命,更让人心惊的是,这几只狗子格外的鲜活。 狗没个狗样,倒像是通人性。 “一群江湖术士,竟被几只狗追的逃窜三里地,好,真是好的很啊,所谓的高手?嗤。”一人坐于上座,手指摆弄着扳指,英俊儒雅的脸庞流露出些许的嘲讽,邪气凛然。 座下众人低头,愧于发言。 “我看你们也别自称什么高手了,不如改名怂货。” 对方漫不经心,带着惯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坐下众人涨红了脸。 他们都是在江湖上有身份有地位的,平日里被人捧着惯着,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 此刻面对着明晃晃的嘲讽,又怒又气。 可碍于男人的身份,他们忍了下去。 也有人冷声开口:“未能拿到赤珠是我们实力不济,落人下乘我们甘拜下风,既然天师视赤珠为囊中之物,何不 亲自去会会宫翎琅?” 一人开口,其他人便陆续开口:“我瞧着宫翎琅此人十分邪性,不是个好对付的?” “世人传言她乃废物之身,她既能将将军府搅得个天翻地覆,又能全身而退,岂是等闲之辈?” “能做到如此晦光养韬,必定是筹谋已久,嘶,此等心性,她才多大?” 宫琳琅八岁被送走,回来后便崭露锋芒,将军府的一朝变故若说没有宫翎琅在暗中推波助澜,他们是不相信的。 将军府巍峨百年,一个百年世家,竟在一个小小女子的算计之下完全覆灭。 是何等可怕! “行了。”上座的男人站起身来,他声音懒懒,透露的讥讽和慵懒:“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败在她的手上只能说明你们无能,罢了,是本座高看了你们,退下吧。” 众人满含怒气,可想到此人诡谲的手段,硬生生忍下这口气,陆陆续续的离开。 “系统,宫翎琅可是外来者?” 【宫翎琅乃是剧情的人物,若是外来者不会选择这样的身份。】 “可她的变化太大了,一个女人,若是没有系统,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她的母亲是齐裴之,身为齐裴之的女儿,岂是等闲之辈?剧情已发生偏移,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 “你的意思是宫翎琅是原着中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男人眼中闪动趣味:“一个女人真的有这样的手段?” “罢了,这些废物指望不上,那就让我去会一会这个女人。” 近来宫翎琅眼皮一直在跳动。 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主子,京城中的江湖人士已经撤了一大半。” “不急。”宫翎琅怀中抱着幼崽,红唇上扬:“饲料放多了,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 宫二不明白:“这究竟是怎样一条大鱼,能让主子如此费心费力?” “要我说直接宰了那鱼不是更好?”宫一嘟囔:“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你呀。”宫翎琅笑着道:“对待猎物要有耐心。” “这个猎物,他值得我费心思。” 宫一哦了声,还是不明白。 宫翎琅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下去。 她嘴里轻哼着什么。 庄卿倾耳听去,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可若是听久了,却发现这其中自有韵律。 很玄妙。 能够安抚人的情绪。 院中几只幼在在宫翎琅的哼声中在各自的窝中闭眼假寐。 唯有鲲阚顾睁开了眼睛盯着宫翎琅,若有所思。 没记错的话,这曲子是失传已久的镇魂曲。 那是先知一族的至宝。 众 所周知,先知一族可窥探先机,如此能力,却也让他们遭到更大的反噬。 窥探先机,必遭反噬。 先知一族最大的弊端便是时间一久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窥探先机,是馈赠也是惩罚。 镇魂曲便可安抚先知一族崩溃的神经。 此曲一度被先知一族奉为至高无上的秘宝。 他曾有幸接触先知一族,无意中亏得一二。 没想到时隔百年竟又从一个小女孩儿的嘴中听。 回想绝情谷中的几人。 已经落魄至此了吗? 曾经辉煌一时的先知一族需要躲到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避免天罚吗? “主子,要不给平安找条母狗吧。”宫一声音细细传入了宫翎琅耳中,他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听宫一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继续说道:“他一直在盯着招财的屁股看,莫不是发情了?” 二者体型如此悬殊。 若是平安一个想不开,对招才来硬的…… 宫一倒吸一口凉气。 “禽兽啊!” 同时察觉到他视线的卫承幽幽回头,便对上了鲲阚顾一言难尽的表情。 刹那亮出了爪子。 难怪他最近总感觉一到若有若无的视线盯着自己看。 原来是你! 竟然已经禽兽到男女不分的地步了吗? 给我去死吧,垃圾! 第61章 你算什么东西 郡主府被拆了。 字面意义上的拆了。 被狗。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听郡主府一声巨响,房屋轰然倒塌。 灰尘弥漫间,几道声影一跃而过,随即便听一声怒骂:“你们这些死狗,给我站住!” 众人恍然。 原来是狗啊。 要说宫翎琅养的狗真不一般,整日里招猫逗狗偶尔还追着人狂奔,据知情人透露,起码有三里地。 恶霸,当之无愧。 如今竟然还拆了房子,也亏的主人是宫翎琅,不然谁受得了这狗造啊。 宫翎琅冷着脸出来,见麒麟们不见了踪影,“算你们跑得快。” 宫一宫二面面相觑,她们知道狗子会拆家,可没想过会拆的这么轰轰烈烈,家都给拆没了。 “主子……” “先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宫翎琅后牙槽咬的紧紧的,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而不是让她宰了那几个和她性命绑在一起的蠢货。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住哪里?”宫二犯了难,按照这种拆家的毁坏程度,一时半刻恐怕难以修复。 “乔十三。”宫翎琅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又恢复了那般淡然,只不过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煞气腾腾。 去乔十三府中的路上,宫翎琅遇到了庄悟。 对方看到她这般模样后,愣住了:“宫这是……被打劫了?” 宫翎琅这扮相着实狼狈。 灰头土脸不说,当时情急之下逮狗衣裳被划出了几道,如今破破烂烂的,倒真像是被打劫了。 宫琳琅面露无奈:“被拆家了。” 庄悟长长的哦了一声。 竟然没感觉到意外。 那几只狗好像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他都不会觉得意外呢。 庄悟问:“严重吗?” 宫翎琅反问:“二殿下看我这样严重吗?” 庄悟点头:“那是挺严重的。” 那可不。 都被拆的没地方住了。 “需要帮忙吗?”他虽然和庄卿过不去,但现在宫翎琅这副装扮这般狼狈,总不能袖手旁观。 宫翎琅摇头:“多谢二殿下,我去乔十三那里借宿几日。” 都到了结束这般地步了,比自己想的还严重啊。 “庄卿呢?他没表示什么?”不应该呀。 他们二人虽然退了婚,可庄卿隔三差五的去郡主府,那模样显然不像是对宫翎琅没有情义的样子。 如今宫琳琅这般模样,他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让自己心仪的女子落魄到需要借宿别人家,庄卿啊庄卿,可真有你的。 “这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宫翎琅道:“我们二人如今没有关系,若是殿下帮我,倒真是遭人非议。” 庄悟一脸复杂,心说你们被非议的可多了去了。 “那行,所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宫翎琅道了声谢,正要离开后便听一声郎笑:“庄兄久等了。” 那是一名神色清俊儒雅的男子,面上挂着笑,一眼看过让人如沐春风。 “是久等了。”庄悟点点头。 男子立刻赔罪:“今日是我的不是,不如我请客给庄兄赔罪?” “那倒不 必了,下回注意,本公子可没有等人的习惯。”庄悟颔首,举手投足之间带了一股说不出的矜傲。 宫翎琅与庄悟接触时间虽不算久,但也只在初次见面时才见过他这般模样。 “这位姑娘是……” “此乃福泽郡主。” 男子对宫翎琅拱手,没有对她狼狈的外表露出一丝一毫不妥的表情:“原来是群主,在下有眼无珠。” 宫翎琅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二位先聊,我便告辞了” 宫翎琅离开后,见男子视线仍留在宫翎琅身上,庄悟拍了一下他的肩:“看什么呢?” 男子收回了目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艳:“福泽郡主当正如传闻中那般闭月羞花。” 庄悟想了想,传闻中好像只说宫翎琅废物之名,至于闭月羞花么…… “长得再好看跟你没什么关系?”庄悟警告道:“别打她的主意。” 男子眼中闪过促狭:“殿下莫不是……” “瞎说什么,她虽然长得还不赖,但不是本公子的菜,宫翎琅是我兄弟看上的女人,我劝你不要动歪心思。” “据我所知,郡主与殿下已经退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既然如此,求娶郡主每个男儿都有机会。” 庄悟看他也稀奇:“奇了怪了,平时坐怀不乱,怎么见了宫翎琅就这样深情不改了?” “庄兄可知一见钟情?” 庄悟不屑:“一见钟情本公子没听说过,本公子只知道见色起意。” 男子笑了笑,没再说话。 却在心头止不住的念。 宫翎琅…… 她就是宫翎琅吗? 倒是让人意外。 二人人离开后,巷口出现了几只奶狗模样的麒麟身影。 “这个人……”庄凌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脸排斥:“很危险。” 其他人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一脸凝重。 一身的杀气与血腥之气。 这是个背负罪孽深重之人。 即使伪装的再好,可皮囊之下的灵魂依然肮脏扭曲。 砰。 鲲阚顾的脸被摁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他一脸怒容的看着罪魁祸首。 庄卿冷冷的看着他:“你干的好事。” 鲲阚顾杀气腾腾。 这件事情还真和他脱不了关系。 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被外来者钻了空子,怎么会由他搞出这么一系列的乱子? 用他的脸搞出这样的事情…… 鲲阚顾满心怒气,可又有几分心虚,到底没和庄卿大打出手。 他冷冷说道:“我会离开几天,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顿了一下,他说道:“你与我一起离开。” 被点名的卫承不爽的眯起了眼:“我拒绝。” 他们虽然当做宿主的面和睦相处,可并不代表他们真的真心接受了对方。 别忘了他们之前的关系可是敌对。 没送对方去死一死已是仁慈,还指望着彼此帮忙?别开玩笑了! “你确定?”鲲阚顾看着他:“你别忘了有谁跟着我?” 如今他虽然变成了麒麟,但是伪装者仍用着他的外貌。 卫承身体一僵。 他左右衡量片刻:“好,你欠我的。” 鲲阚顾:“庄卿你一直盯着这小子。” 庄凌一脸排斥:“我不要,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要送菜!” 庄卿的他这般模样问道:“很棘手?” 庄凌点头:“总之我不要跟着他,让我离他越远越好”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甚至有些反胃。 几人对视一眼。 众所周知,庄凌虽然是废物,但他是难得的纯灵体。 对人的反应尤为敏感。 他如此排斥那个外来者,必然有他们感知不到的危险。 庄卿道:“你和我一起守在宫翎琅的身边。” 既然外来者已经来到这里,必然会接近宫翎琅。 庄凌点头点的很勉强:“可是我们把屋子拆了,如果我们出现在宿主面前,你猜我们会不会挨打?” 庄卿沉默了。 好问题。 在挨打和保护宫翎琅之间,庄卿选择了后者。 宫翎琅总归不会下死手,彻底的把他们打死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出乎意料的,二人并没有挨打。 只是被饿了三天。 庄凌饿的奄奄一息:“哥,我饿了。” 庄卿:“喝点水。” 庄凌撒泼打滚:“我不要喝水,因为我要吃饭!” 庄卿:…… 终是抵不住庄凌的撒泼打滚,他来到宫翎琅的面前。 “有事?” 庄卿蹲坐在她面前,一手搭住了她的鞋子,仰着头看她:“饿。” 庄卿心想,三天时间足够让她消气,这个时候开口,总不至于挨揍。 然后他得到了热乎乎的食物。 乔十三来找宫翎琅,便看到吃的狼吞虎咽的庄凌和慢斯条理优雅的庄卿,她道:“我以为你会多饿他们几天呢。” 宫翎琅:“小惩大诫,过犹不及。” 她又不能真的把人给饿死了。 乔十三感叹:“还得是你,我若是你,估计迟早得疯。” 宫翎琅不置可否。 “我算了一卦,最近会有居心叵测之人接近你,小心防范。”乔十三说道:“卦象显示虽然会化险为夷,但稍不注意很可能会转吉为凶。” 鱼儿上钩了,自然少不得一番争斗。 宫翎琅点头:“多谢。” “不过这卦象很奇怪。”乔十三嘟囔:“分明是半凶之兆,可竟然显示已有几分桃花的意思,那凶看上你了?” 她又道:“也是,你这张脸,我若是男人也得喜欢。” 吃到一半的庄凌被狠狠的呛了一下,滚在地上嗷嗷叫,庄卿一巴掌拍在他的身上。 庄凌顺了气,大呼小叫:“卧槽哥,那东西不仅要害我们,他还看上了宿主?他想抢你墙角!哥干他!” 庄卿一爪子将他摁在了饭盘里:“吃你的饭!” 庄凌的话提醒他了。 宫翎琅的相貌极为出色,这样的出色不仅仅是来自于她的皮囊,更源自于她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魅力。 若只有好看的皮囊,只会招来灾难,可若是一个是拥有美丽皮囊和强大实力并存的女人,无疑是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连他也欣赏着宫翎琅。 至于挖墙脚… … 挖他墙角。 好大的胆子! 庄卿心绪不稳,无处发泄之时,将抬头的庄凌再次拍回到饭盆中。 庄凌:…… 你妈的。 乔十三发现,近来幼崽很粘宫翎琅,走哪跟哪,这日她来找宫翎琅,被幼崽的目光盯到浑身不舒服:“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狗近来很黏你?” 看谁都是警惕的模样,防贼似的。 她道:“听说狗子五感很灵,你说它这么黏你,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 宫翎琅摸着狗子的手一顿:“大概。” 乔十三问:“郡主府修缮的怎么样?” 宫翎琅:“被拆了个干净,修不好,要重新盖。” 乔十三喝了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辛苦了。” “对了,天师有个消息,我打算调查调查,这些日子京城不太平,你自己小心些。” 宫翎琅摆手:“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他们。” 乔十三一想:“也是。” 乔十三离开后,宫二道:“主子,皇后娘娘那边派遣人过来,说此次修缮房屋按照您的喜好来,您看……” 自从解除婚姻以后,皇后对她并无刻意疏远,反而一直有意帮衬。 这其中缘由她心知肚明。 宫翎琅自然不会佛了她的好意,点头:“走,去看看。” 皇后得之郡主府被狗拆了之后,便吩咐叫人过来,用皇后的话来说便是,郡主府先前的样子怪寒颤,不如拆了重建。 至于怎么弄,端看宫翎琅喜欢。 皇宫匠人无一不是顶尖的存在,宫琳琅的住处要求并不高,便随匠人们建造。 郡主府虽然被收拾干净,可看着这一地的狼藉,仍旧觉得糟心。 与匠人商议一会儿后宫琳琅便离开,没想到在出门之时却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端着温润如玉无害的笑容,对宫翎琅一拱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高兴:“见过郡主。” 宫琳琅记得他,挑眉:“你是?” “在下还未与郡主自我介绍,在下名为俊时。”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宫翎琅:“相逢即是缘分,嗯不如我请郡主吃个饭?” 说完后便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和无措:“郡主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 “好啊。” 俊时一愣继而欣喜,听宫翎琅道:“饕餮楼饭菜不错,如何?” “全听郡主吩咐。” 二人来到饕餮楼后,小二见到宫翎琅后便轻车熟路地将她带入雅间。 小二:“郡主还是老规矩?” 宫翎琅点头。 见俊时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宫翎琅一手支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好看吗?” 若是旁人,此刻必然会露出几分局促,或是收回目光道歉,俊时却盯着她一眨不眨,眼中流露出了欣赏,他甚至大方的点头:“郡主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卧槽哥,他果然是来挖你墙角的!”尽管天凌很排斥面前这个人,恨不得分分钟逃离,可碍于庄卿的威严还是一路跟来,此刻看到这人犹如花孔雀一般调戏宫翎琅,士可忍,他哥不可忍! 当他们是死的不成? “闭嘴!”庄卿 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视线落在对面的俊时身上。 用这张脸做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表情,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他窝在宫翎琅的怀中爪子勾出了几分,深陷在宫翎琅的皮肉之中。 宫翎琅捏了捏他的后颈,带了几分警告和安抚,漫不经心道:“你知道上一次与我说这种话的人适合下场吗?” “骨灰都被我扬了。” 俊时先是一愣,继而轻笑出声,这下他看着宫翎琅的眼神带着收敛,可仍掩饰不住深藏的侵略性:“那郡主会怎么对我呢?” “不怎么样。”宫琳琅懒懒道:“你这张脸不错,足够抵消你对我的冒犯。” 俊时笑意加深:“我的荣幸。” “卧槽哥不得了啊,宿主竟然看上了这张脸!”庄凌不停的叭叭叭:“这还了得!” 这一张脸可是鲲阚顾啊! 将来他们若是恢复了人形,那他哥岂不是要多一个情敌? 实在聒噪。 可庄凌还在叨叨叨个不停:“哥要不咱想个办法,弄花他的脸?” 保险起见,鲲阚顾回来也搞残他的脸,这样他哥就安全了。 庄凌叭叭叭:“笑的跟花孔雀似的,勾引谁呢?” “哥,你怎么不理?我跟你说话呢。” 忍无可忍。 庄卿从宫琳琅怀中跳出,一巴掌将庄凌的头摁在了地上。 这下耳边清静了。 庄卿来到了俊时的脚下,抬爪。 刷—— 砰的一声,俊时倒在地上。 而那凳腿随他的掉落同时折断。 做完这一切后,庄卿方才跳在了宫翎琅的怀中,慢斯条理地梳理着爪子,端的是优雅矜贵。 宫翎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着俊时的狼狈和恼怒,她问:“没事吧?” “我所说有事,郡主会补偿我吗?”俊时站起身来,撇了一眼断裂的凳腿:“郡主的狗可真是凶啊。” 宫翎琅转动茶杯,漫不经心:“对我心怀叵测之人,自当不用客气。” 俊时道:“我对郡主……”顿了下,他坦然:“的确心怀叵测……” 宫翎琅却未看他,专心的把玩着茶杯,红唇上扬:“哦?” 俊时:“我对郡主一见钟情。” 很好,这冒牌货可以提前去死一死了。 庄凌杀气腾腾的想,到时候骨灰都给你扮泥糊墙上。 庄卿八风不动,听到这番话也只是耳朵动了动。 不愧是他哥,就是稳得住。 俊时凑近宫翎琅,桃花眼满是深情:“不知郡主可否给个机会?” 皮囊是好皮囊,即使说出这般冒犯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可眼底的志在必得和侵略却让人厌恶。 可惜了。 宫翎琅抬眸,对上那双眼睛不躲不避,没有娇羞,没有慌乱,没有愤怒,满眼的平静。 这倒是出乎了俊时的意料。 他自认无人能逃过他的魅力,加之这副皮囊,只要他稍加示好,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宫翎琅却是个意外。 宫翎琅勾唇,笑了。 美艳,摄人心魄。 俊时不由得恍惚一瞬。 下一刻身体一痛,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回神,胸口便被踩了一只脚。 对方居高临下看着他,一脸倨傲:“追求我?你算什么东西?” 第62章 不一样 俊时从茫然中回神便愤怒了。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打了! 她这么敢? 可到底理智还是压制了愤怒,她深吸一口气:“郡主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宫翎琅的脚没有挪开,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我对郡主冒犯感到抱歉。”俊时一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是方才自己的言语冒犯到了宫翎琅。 尽管他并不觉得这是冒犯。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施舍。 一个高高在上的施舍者。 说着道歉可以说是毫无悔意。 宫翎琅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眼中笑意加深,可这笑容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凉的剔骨。 “既然你知道,我该怎么罚你呢?”宫翎琅想了想:“我摘了你的脑袋如何?” 俊时瞳孔骤缩。 他感觉到宫翎琅的杀意扑面而来。 下意识的,他呼唤出了系统:“宫翎琅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不是外来者吗?” 这样的杀意让人心惊,眼中的漠然不像是一个寻常女子该有的。 俊时几乎笃定宫翎琅绝非是这里的本土剧情人物。 可却得到系统的否认:【并未检测到外来者的痕迹。】 俊时不可置信,一个女人有着这样的相貌和 手段,他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本土中的剧情人物,一个更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外来者,只是系统比你更高级?” 【请不要质疑系统的专业性,系统拥有最顶尖的端脑,绝不会出错。】 “怎么可能?” 这样一个女人。 竟然真的是剧情中的本土人物。 真是太神奇了。 俊时的血液躁动起来,看着宫翎琅的目光隐隐带了灼热。 他行走过无数个世界,征服过无数个女人,包括世界之子,自许阅女无数,可宫翎琅还是给他带来了另类的感觉。 在他的印象中,女人或温柔或冷漠或俏皮可爱或冷艳肃杀,可宫翎琅与这些截然不同。 她高傲矜贵不可一世,喜怒无常,完全推翻了他对女人的固有印象。 原来女人竟还可以这个样子。 他心底的征服欲被激发了出来。 连带着看着宫翎琅的目光都带了几分志在必得。 这样的眼神理所应当的让他受到了更重的创伤。 宫翎琅毫不客气的踩碎了他的两根肋骨,语气悚然:“你说,我挖你这双眼睛可好?” 俊时忍着剧痛,冷汗已然冒出了额头,可他脸上仍带着笑,更多的是歉意:“如果这能让郡 主高兴的话。” 似乎被这句话所愉悦,宫翎琅轻笑出声,她挪下了脚,俯身去拍了拍他的脸:“你很有趣。” 说完后便在对方的目光下悠然的离开。 宫翎琅虽然离开了,可两只麒麟看着他的目光却颇为不善。 庄凌一个信仰之跃重重地踩在俊时断裂的肋骨之上,在俊是痛苦的闷哼声中,扭着屁股悠悠然的离开。 就这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庄卿来到俊时面前,没有任何言语,未留给对方任何一个眼神,踩着他的脸悠然而去。 他的爪子不知何时沾染了些许油渍,此刻落在俊时的脸上一个爪印,不伦不类,可笑之极。 俊时:…… 此刻他撤下了伪装的温润和善,满目阴郁,眼中淬满了杀意。 那两只狗,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系统,这两只狗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这两只狗并不是普通的狗子。 尤其是那只娇小的幼犬,竟给他一种直觉的威胁。 他向来相信直觉,也在自己的直觉中救了自己无数次。 “难道外来者也会穿成狗子?”这个想法太离谱,说完后俊时都感觉自己仿佛有个大病。 【外来者皆是被系统所挑选历经无数世界而来 的精英。】 言外之意,这种外来者穿成一只狗的情况不存在。 更简单的来说,外来者要脸。 哪个外来者不是花费心思在世界中挑选世界之子之外的优秀身份。 就如俊时,他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千挑万选,选择选择天师这个身份。 他神秘莫测,手段诡谲,无人知晓他的来历,身份,却对他的名号如雷贯耳。 最重要的是他年轻,俊美。 也只有这样实力强大的人,才能入得了外来者的眼。 俊时吐出一口气来,站起身来:“是我多想了。” 也是,外来者怎么可能会成为一只狗? 真是有意思啊,宫翎琅连她养的狗都分外的有意思。 他推门出去,就看到小二满脸笑容似乎正在等着他:“公子谢临惠顾,一共一万五千两。” 俊时不可置信:“这么多?” 小二笑容不变:“这是账单,您可以详看。” 俊时一目十行的看,越看脸色越是铁青。 账单的确没有问题。 刚才宫翎琅所点的都是这里的招牌菜。 招牌菜意味着贵而精,少而限量。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价钱自然上去了。 俊时交了钱后一脸铁青的离开饕餮楼。 并顺带将饕餮楼拉入黑名单。 这家黑店! 俊时离开后,店小二来到了饕餮楼的后方密室,敲响了门:“主子。” 推门进去后毕恭毕敬的呈上了一册账本:“这是近期饕餮楼的账目,请您过目。” 对方接过账本:“走了?” “走了。”小二说道:“那小子瞧这一脸穷酸相,他是下一次就吃不起咱们饕餮楼的饭菜了,主子又怎么会刻意与他结交?” 这是寸土寸金的京城,非富即贵之人甚多,店小二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像俊时这般充大头的自然一眼的看破。 对方轻笑一声:“原本想确认一下事情,如今倒是确认了。” 她粗略的看了一眼账本随即丢给小二:“派人看着他,顺便派些人手过去给他找些麻烦。” “不必功夫太高,滑不溜手的就行了。” “是。”小二应了一声,说道:“尊主听说您的郡主府被拆了,可否需要咱们帮忙重建?” 宫翎琅伸了个懒腰:“回去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别操心我这些闲碎事情,好好养老。” “群主说了,操心您的事,再小的事也不算小事。” 宫翎琅挥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店小二离开后,宫翎琅若有所思:“这个家伙……不太一样。” 第63章 宫翎琅的护短 俊时近来格外倒霉。 出门踩狗屎,吃饭遇虫子,白天被骚扰,半夜被夜袭。 俊时烦不胜烦,眉宇肉眼可见的阴郁。 “系统,到底是什么人暗算我?” 【无关剧情,系统无法检测。】 “该死的!”俊时这些天的倒霉经历让他险些咬碎了牙。 到底是谁? 不可能是江湖中的那帮人,他们知晓他的身份,不会得罪他,那么究竟是谁? 是谁和他过不去,暗中暗算他? 俊时回想来京种种,“难道是宫翎琅?” 不,不会的。 宫翎琅的身份早在他进京之前就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自小被送去绝情谷,八年来从未出谷,不可能有势力。 这些日子偷袭他的人身手虽一般,可逃命的速度却一流,滑不溜手的,叫他怎么也没有抓住。 他们应该隶属一方势力。 难不成他来京城引起了皇家的注意,这是给他的教训? 很有可能。 不,若是皇家,手段必然不会如此温和。 俊时沉思片刻,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不成?” “来人!” 房中出现了黑衣人。 “去给我查!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把这个势力给我铲除干净!” 黑衣人离开后,俊时大步出了房间,不料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吃屎。 “是谁?” 暴怒声中,惊的鸟儿扑腾翅膀离开。 “我要杀了你!” 暗中的几道身影快若闪电的离开。 此刻在一方小小的院中,宫一正眉飞色舞的诉说着俊时的惨状。 “主子您是没看,那小子可真是气坏了呢。” “主子,俊时有整个杀手组织的脉络,若是再这么搞下去,势必有一天会暴露我们。”宫二皱眉说道。 “让他们撤回来。”宫翎琅要的仅仅是在俊时的脑海中埋下一粒怀疑的种子,这就够了:“乔十三呢?” “乔姑娘前些日子离开还未归来。” “初八呢,这些日子没见那孩子。” “姐姐。”初八现身,他看着宫翎琅眼睛亮晶晶的:“我一直都在。” “嗯?” “二伯伯让我暗中保护姐姐,教了我隐匿气息的方法。”他眉眼掩饰不住的得意:“姐姐没有发现我呢。” 宫翎琅的确没有发现他,更重要的原因是宫翎琅对自己人不设防备,自然不会察觉,她揉了揉初八的头发,笑道:“做的很好。” 得到了表扬,初八名了抿唇,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指不定已经摇了起来。 宫一看的稀奇,这小子平日里看谁都是一副欠他二五八万的样子,如今竟也有这样鲜活的表情,像只小猫一样。 她手痒痒也想摸一摸,被初八躲开了。 初八冷冷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宫一讪讪的收回手,嘟囔:“这么凶做什么?” 初八对宫玲珑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 宫翎琅笑了笑:“好。” 初八隐匿于暗中后,宫一凑到宫翎琅身旁:“主子,你有没有发现初八对孩子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 “就是那种,除了你之外,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凶。” “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他不高兴的事情。”宫琳琅拍了拍她的肩膀:“找个机会和解一下,初八是个好孩子。” 宫一不可置信。 她和那臭小子都没说几句话好吗?怎么可能会得罪他? 可又忍不住的想,难不成真的是她无意中得罪了初八,让给记恨上了? 宫二回来:“主子,二皇子拜访。” 庄悟?他来做什么? 宫翎琅道:“请进来。” 庄悟一进来就问:“你和俊时谁搞一起了?” 宫翎琅一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庄悟干咳一声:“我是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他不掩饰 自己的来意:“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被他盯上了没好事,你……” 话说一半他强调:“并不是关心你,只是在提醒你,毕竟你可是母后看上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动,你可别多想啊。” 宫翎琅见他口是心非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我知道。” 庄悟皱眉:“你既然知道……” “他就是冲着我来的。”宫翎琅道。 庄悟眉头紧紧皱着,他问:“庄卿知道吗?” 宫翎琅点头:“知道。” 庄悟松了一口气:“那行,你心里有谱就行,庄卿那家伙知道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完后也不理会宫翎琅看他奇怪的眼神,摆摆手说:“那我先走了。” 宫一莫名其妙:“二皇子来就是为了这事?” 宫二倒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摇了摇头。 世人都说二皇子和太子殿下水火不容,如今看来到不是如此,起码二皇子与太子殿下并没有传闻中那般恶意满满。 庄凌凑到庄卿面前,忧心忡忡:“哥,那家伙在担心宫翎琅哦,他会不会……”挖你墙脚。 话未说完被庄卿一爪子按在地上,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闭嘴!” 哥,我是在担心你啊。 你在干什么! 长卿松开他:“甩掉你脑子里肮脏的想法,那小子没有你想的这么下作。” 发现了什么,庄凌双眼冒光:“哥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竟然这么信任他,这么说来,哥你是口是心……”非。 对上那双冷漠非常的眼睛,庄凌识趣的闭上了嘴。 总感觉再说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庄卿踱步到宫翎琅面前,跳上了她的怀中,皮毛被轻柔的抚摸着,他闭上了眼眸,片刻后才说;“那家伙一定会动手。” 宫翎琅嗯了一声,她说:“俊时等不了多久的,此次祸乱之事扰他心神,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会回过味来。” “不过没关系,这点时间足够了。”宫翎琅笑了:眼中晦暗莫测,又问:“二皇子和他什么关系?” “庄悟交友甚广,其中不乏江湖人士,此次俊时来京城,恐怕是借着他的由头。”庄卿说道。 庄悟和琨堪顾认识他丝毫不觉意外,可以说由于他们身份的特殊,庄悟总是能够接触到麒麟一族的人,虽然不知麒麟一族的身份,但是或多或少会接触到人型的他们。 此次大批江湖人士前来京城已经引起了皇家的注意,加之琨堪顾身份敏感,冒牌货想要进京,一定会寻个由头,庄悟便是理由。 他眼睛微微眯起。 庄悟对宫翎琅的警告难不成是察觉到了什么? 显然宫翎琅也想到了:“既然认识,想必是交好,如此一来二皇子还提醒我,你猜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庄悟不蠢。”即使二人不对付,他也不可否认庄悟的聪慧。 更不论这小子自小被母亲调教,就算是个不开窍的木头也会长出几分心思,更何况庄悟生来聪慧。 “他来提醒你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庄卿道。 “这样一来可就麻烦了。”宫翎琅眯眼:“若是让庄悟掺和进来,就多了一个变数,不利于我们的计划。” 庄卿赞同,他道:“我会处理。” “这样最好不过。”宫翎琅想到什么,她道:“我有个更大胆的计划。” 庄卿看宫翎琅凤眸微眯,闪烁着算计的光,指甲无意识的伸出来。 无他,每每当她露出这般模样时,都是打麒麟的猎杀时刻。 忽然有些同情冒牌货了。 * 桥十三半夜回来时,身受重伤,拼着一口气甩掉身后的尾巴进了宫翎琅的房间。 “哇!” 吐出一口血来。 宫翎琅喂了她一颗药丸,扶着她回床上 坐着,见她伤得不轻,皱眉:“是天师的人干的?” “那些废物还没伤我的本事,是一个神秘人。”桥十三又吐出一口血,气息顺畅了不少,眼中阴郁:“那个人很强,实力远在我之上,若非我机灵,恐怕就要死在那个人手里。” 宫翎琅探她的脉搏,杂乱无章气息逆流,如桥十三所说,若非她机灵,恐怕已是尸体一具:“江湖中能伤你的寥寥无几,你所说的人却闻所未闻,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人太邪门,我刚从杀手组织出来便被盯上,中途试探过几次,我能感觉到那女人对我没有杀意,若是真的对我动了杀意,以她的身手我不会活着回到京城,至于为何一路跟着我,倒像是想要通过我寻找什么。”桥十三冷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能让我吃这么大一个亏,既然来了我的地盘,那就休想活着离开!” 桥十三平日里与宫翎琅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可本性却邪气的很,对自己人容忍是一回事,对敌人手段那是相当的残酷。 在江湖中素有“第一魔女”的称号。 不仅仅源于她强大的实力,更是源于她对敌人残酷的手段,凡是经过她手的人,非死即残,要么疯了要么傻了。 这样一个疯女人,很少有人会招惹,更何况她还是朝廷的人。 这样的身份和身手足以让她肆无忌惮。 如今这般狼狈,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宫翎琅问:“看清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桥十三摇头,面色又阴沉了许多:“那个人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就和猫抓老鼠一样,从头到尾我被戏弄。” 她甚至怀疑她之所以能甩掉对方也是对方刻意为之。 “没有人能这戏耍我,若是被我抓住了,我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桥十三满眼杀意。 床上的幼崽麒麟感知到什么,来到桥十三面前嗅了嗅。 是那个人的味道。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养好了伤再说。”宫翎琅抱着麒麟起身。 桥十三问:“你去哪里?” “有人在我眼皮底下伤了你,以为我是死的不成?”宫翎琅话语淡淡,眼睛却染上了杀意。 她与桥十三自小一块长大,还从未见过这家伙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与人打斗也就罢了,可对方既然存了戏耍的心思,她就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侮辱好友。 谁也不行! 桥十三累了,面露疲惫:“那行,你小心些。” 她对宫翎琅的实力很有自信。 宫翎琅出了院子便问:“那个人你知道,是吗?” 庄卿不语。 “说话。”宫翎琅眼中翻腾戾气:“我没空和你玩猜谜,我知道你知道是谁,告诉我。” “红桃。”庄卿开口,看着宫翎琅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他说道:“她应该是闻到了桥十三身上的味道追寻而来,并非有意为难她。” 宫翎琅冷笑一声,庄卿道:“她是找卫承的,想来是前些日子桥十三接触到了卫承的气味……” 宫翎琅打断了他,问:“你们一伙的?” 庄卿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一伙的,我劝你少管闲事。”宫翎琅真的很愤怒了,这种愤怒让她不可抑制的迁怒到了知情人庄卿身上:“今晚你们守着桥十三,我去去就回。” “我与你一起。”庄卿道:“放心,即使我们认识,也不代表我们是一伙的,我是在帮你,宫翎琅,我希望你能明白。” 宫翎琅点头,将尚在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庄凌拎起来,警告道:“小子,今晚守好桥十三,若是她在你眼皮底下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扒了你的皮,懂了吗?” 噫! 对上宫翎琅杀气腾腾的眼睛,庄凌炸开了毛。 宿主好可怕! 知道了知道了! 他疯狂的点头,生怕晚了被宿主扭断脖子。 宫翎琅离开后,庄凌翻到了窗子边卧好,对着皎洁的月色长叹一声。 红桃,你这个女人可真是要命啊。 * 月色中,一道身影快若游龙的穿梭其中。 “这边。” 耳边猎猎风声让庄卿下意识的眯起了眼。 片刻后,二人便来到了京郊处。 “你确定在这里?”月色下树影隐隐绰绰,寂静无声,宫翎琅眯起了眼。 庄卿:“她的气息就在这里,不会错的。” “出来!”宫翎琅喝了一声后不见人影出来,意料之中,她冷笑着:“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伸出手腕,数万根暴雨梨花针齐出,月色中,如同一场银色的雨幕,美的让人心惊。 威力也让人震撼。 一声巨响,树林顷刻化为灰烬,在暴雨梨花针的威力下,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未扬起。 理所当然的,也露出了藏身在树林中的人。 这样的威力…… 庄卿心下凛然。 出乎意料的强。 “竟然被发现了。”废墟中一道身影站立其中,手持红伞,眼中带笑,见她鼻尖耸动,目光落下宫翎琅身上:“我还没去找,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这么浓烈的味道,是与他日日相处吗?”女子踱步而来,月色下看清了她的模样。 妖异。 宫翎琅心头浮现这个词。 五官精致,一半的面容却爬满了诡异的红色花纹,攀附在肌肤上,随着她盈盈一笑,说不出的邪气,妖异,魅惑。 “就是你,伤了桥十三?”宫翎琅放下了庄卿,眼眸冷淡。 “如果你说是那个滑不溜手的女人的话,是我。”对方大方承认:“没有人能从我手上逃脱,她是第一人,不得不说,她有几分本事,那么,瞧着阁下的模样,是为对方来报仇吗?” “是。” “真是不错。”红桃看着宫翎琅露出满意的表情来:“送上门的猎物,可真是我意外的惊喜,这么多年了,还从未有人愚蠢到向我正面发起挑衅。” “废话真多。”宫翎琅啧嘴,话落的瞬间发起了攻击。 既然能和庄卿认识,身份必然不一般,同时能够躲过她的攻击,看来也是麒麟一族。 对付麒麟,她最有一手了。 宫翎琅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抽出软剑。 打狗棍法! 剑光在月色下眼花缭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扑面而来。 竟然被小看了。 红桃眯眼,区区剑法,也敢在她面前卖弄,不知死活! 打定注意给这个小家伙一个教训,却在剑光接触到伞的瞬间变了脸色。 这股力量—— 察觉到危险的红桃连连后退,轰隆一声,大地震动,土地碎屑飞溅起来划破了她的面容,血珠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轻视的目光收敛起来,红桃看着面前如同出鞘的利刃一般的小女孩,眼中多了认真,她该想到的,能让那个男人承认的人,必然不会差,是她大意了。 “不错啊小姑娘,刚才是我大意了,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红桃气势大开,阵阵威压袭向宫翎琅。 这样的威压若是换做一般人,必然会被冲击的内脏受伤,可宫翎琅却面色不变,“叽叽喳喳,吵死人了!” 两道身影再次交缠在一起。 红桃的实力全开不容小觑。 庄卿眉头紧皱,随着宫翎琅与红桃的激战,他松了眉头。 是 他多心了,以为对上红桃宫翎琅会吃亏,如今看来,宫翎琅不仅不会吃亏,甚至,他担心错了人。 吃亏的该是红桃才是。 随着打狗棍法与暴雨梨花针齐飞,红桃避无可避,被击中后重重的甩倒在地上,下一刻,她咽喉处便抵了一把剑。 剑身散发着冷光,如同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女子一般。 红桃心中惊惧:“你是什么人?” 一个可以打到麒麟的人,难道她是…… “你是外来者。”红桃眼睛眯起,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外来者竟然有这样实力高强的人,真是小看你了。” 宫翎琅没想到她竟也知外来者的存在:“你知道外来者?” “姐姐今天心情不错,原本想陪你玩玩,可既然你是外来者,那姐姐就留不得你了。”红桃身上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宫翎琅下意识的眯眼,感觉到冲来的杀意后下意识的后退,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冷的声音自身旁传来:“够了。” 庄卿一手揽着宫翎琅,另外一只手对上了红桃的一掌。 这一掌不留余力,若是宫翎琅被击中,必死无疑。 “别多管闲事,这个女人今天必须死。”红桃冷冷的看着她。 “她不是外来者。”庄卿道。 “不是外来者会有这样的实力?人类的世界呆久了,你的脑袋被麻痹了吗?” “被麻痹的是你,红桃。”庄卿看着她:“同族的安逸生活让你小看了人类,你输在了你的自大和狂妄。” “你是说她是人类?”红桃不可思议:“不可能,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区区人类怎么可能会打败我?” “事实就是如此。”庄卿松开了宫翎琅:“麒麟固然强大,可人类也并非你想的那般弱小,你太自傲了红桃。” 红桃已经冷静下了,她盯着宫翎琅宛如看什么怪物:“真是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个人类。” “你们说够了没有?”宫翎琅冷冷的问。 红桃盯着她问:“当然没有,小姑娘,你师承何人?” “关你屁事!”宫翎琅粗暴的开口,在红桃愣神之际又是一套打滚棍法,竟是将人打晕了。 “打架废话这么多,活该你输。”宫翎琅冷笑一声,拿出麻袋将人装了进去,见庄卿一动不动,挑眉:“愣着做什么,过来帮忙。” 庄卿接过红桃,漂亮的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什么时候?” 这个女人竟然带了麻袋,而一直在她身边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在庄卿的注视中,宫翎琅又拿出了绳子将人捆的严严实实,防止中途醒来。 未了还给红桃喂了一颗药。 庄卿:…… 倒也不必如此。 宫翎琅做事谨慎,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绑人这种事情当然也要做到最好,最万无一失。 第二日桥十三醒来,看到窗户上的庄凌,走过去撸了一把他的皮毛,问:“你家主人回来没有?” 庄凌甩了甩尾巴,跳下窗户。 桥十三出去后,发现院子里的树上吊了一个麻袋。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宫翎琅的杰作。 桥十三想也不想的对着麻袋一顿输出后,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声音,不由得嘀咕:“莫不是刚才下手狠了让我给打死了?” 不能够啊,她并未用全力。 难不成是昨天宫翎琅把人给弄死了吊在这里给她出气? 想着,麻袋忽然动了,里面传来肮骂:“妈的,小兔崽子别让姑奶奶出来,不然老娘扒了你的皮!” 还活着啊,那就好。 桥十三盯着疯狂扭动的麻袋,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 第64章 红桃 明媚的天空清亮的没有一丝云朵,微风吹过带来丝丝花香。 声声肮骂传出—— “该死的,所以说我讨厌人类!”红桃骂骂咧咧,若不是有所顾忌,恐怕要当场杀人,恶狠狠的瞪着桥十三,视线落在宫翎琅身上:“你们给我等着,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想去哪儿?”宫翎琅看着已经跳上墙头的红桃,目光淡淡的,红唇微勾,似是嘲讽:“你以为你走的了?”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可没打算让红桃离开。 她是怎么知道外来者,以及对自己强烈的杀机。 前者可以稍微靠后了解,宫翎琅道:“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但是她身上却又让她下意识拔刀的敌意,宫翎琅并不认为这是她套她麻袋造成的,打从第一次见面,红桃对她的杀意就完全没有掩饰。 红桃哈了声,眉头高挑:“那又如何?” “初次见面就对我有着强烈的杀意,即使现在你也在寻找杀我的机会,为社么?”红桃虽然是一副要走的样子,但却逃不过她的眼睛,她在打量四周的地形,以及自己的住所,她走到方才红桃所在的地方拿起一颗并不起眼的种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断肠草虽然是剧毒,但是不接触到茶水并不会毒发,你的计划并不会成功。” 她再次问:“所以,是什么导致你对初次见面的人怀有这样强烈的杀意?” 没想到自己的动作竟然被发现了,红桃虽然意外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是与自己实力相当的女人,可看到宫翎琅倨傲的模样又觉得很不爽,她嗤笑:“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说完后便纵身一跃离开。 同一时刻,宫翎琅动了。 她抽出软剑,剑光在阳光的折射下格外的耀眼。 仅仅是三个呼吸间,本该顺利逃走的红桃被丢在地上,眼中的震惊怎么也掩饰不住:“我怎么动不了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要用担心,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毒而已,最多让你三个时辰动不了。”宫翎琅见她又惊又怒的模样,笑了笑:“不要这么看我,你给我下毒,我还给你,很公平不是吗?” 红桃咬牙切齿,被算计的愤怒和被实力的压制让她眼睛发生了变化。 “竟然是红色的。”宫翎琅咦了声,她想起了琨堪顾,也是一样的红色眼睛。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被人类玩弄吗?”红桃将目光投向了庄卿。 庄卿姿态高贵的梳理这皮毛,闻言只是掀了掀眼皮:“没用的东西。” 实力不济,就算是死在宫翎琅身上他都不会插手。 麒麟护 短,若是今日对付红桃的不是宫翎琅,庄卿也许会出手,可偏偏这个人是宫翎琅,与之相比起来,红桃算什么? 红桃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庄卿的心目中竟然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随机将目光投向庄凌:“小子,只要你帮我,你答应介绍我的小姐妹给你,如何?” 这小子当初对自己可是死缠烂打,红桃笃定庄凌会帮他。 她看着宫翎琅,已经想好了怎么将这么女人碎尸万端。 没有一个人类敢这么对她,区区人类! 然后她的笃定在庄凌的无动于衷中转变成了愤怒:“你在干什么?!” 庄凌打了一个哈切,生命和女人比起来,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 “我劝你不要做无所谓的反抗,宿主生气起来很可怕的。”这是经验之谈,庄凌好心相告,但是看红桃一脸愤怒要宰人的样子,估摸着说了也白说,但本着同僚情谊还是奉劝道:“别惹宿主生气,后果不是你想看到的。” 红桃:…… 她冷静了下来。 能让庄卿庇佑,同时让庄凌对抗本能的跟随在身边,也许还是卫承和琨堪顾,这个女人不容小觑,是用了什么手段吗? 不太可能。 庄凌中招可以理解,可庄卿他们是绝对不会栽在一个人类的手里的。 这个女人身 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红桃不在挣扎,她看向宫翎琅,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了一副好皮囊,就算是麒麟一族的雌性也难有与她匹敌的。 难道是这几个家伙单身久了被人类的皮囊吸引了? 红桃脸色扭曲,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你想怎么样?” “让我猜猜,你对我的敌意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什么人,不,什么麒麟吧。”宫翎琅不是蠢货,庄卿昨天说她是来找卫承的,卫承与她朝夕相处,留下气味什么的太容易了,依桥十三受的伤,这个女人是通过卫承留在桥十三身上的气味寻找过来,再从她身上的气味确定了什么,所以才会激起她的杀意。 “情敌?”说完后宫翎琅便笑了:“你找错人了,不过你也成功的得罪了我。” 伤她好友,被针对,不得不说宫翎琅记仇了,同时也迁怒了某个始作俑者。 回来的话,就先打一顿出出气再说吧。 远在打野泽的卫承莫名一个激灵,感觉被杀意包围。 宫翎琅漫不经心的想着,看着红桃的目光带了几分冰冷:“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外来者的存在?” 是接触过外来者吗?还是说她也是拥有系统的人,亦或者,这家伙是冲着赤珠而来? 若是 前者还好,可若是后者,就算是麒麟,她也不打算放过。 察觉到宫翎琅的杀意,红桃并不在意,她并不以为一个人类能对她怎么样,她想知道就要告诉她?做梦。 “不说吗?没关系,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吐出来。”宫翎琅笑了,这个笑不同于打麒麟时的冷笑,也不是与桥十三在一起的朗笑,那是一种阴郁的,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 看着这样的宫翎琅,庄凌凑到庄卿身边瑟瑟发抖:“哥,宿主好可怕。” 庄卿不做言语,绝情谷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而从往日与宫翎琅的接触中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她并非表现出来的无害,就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被套上了绳子,束缚住了本性,掩饰了自己的凶残变得无害,可若是激怒了她,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伸出利爪绞杀敌人。 毫无意外,红桃的出现激发了她的凶性。 红桃的存在威胁到了她。 “主子,那小子来了。”宫一来到宫翎琅身旁说到。 “我知道了。”宫翎琅撇了眼红桃:“把人带下去,等我回来。”顿了下她道:“在此期间,就好好招待这么姑娘。” 宫一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主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被宫一盯着,红桃眼皮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第65章 宫翎琅的异常 俊时来找宫翎琅是为试探。 暗中针对他的神秘力量竟然让杀手组织倾巢而出也查不到丝毫的线索。 不是皇家,不是江湖势力,这样的针对来的莫名其妙,没有对他痛下杀手,似乎只是让他吃些苦头受些教训。 宫翎琅。 遥想最近得罪了谁,又不至于得罪的对他痛下杀手的,只有宫翎琅。 “你怎么在这儿?”庄悟来找宫翎琅就看到门口守着显然在等什么人的俊时,皱了眉头。 之前已经提醒过宫翎琅离这家伙远点了,看来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不过看俊时的样子,难不成是他对宫翎琅死缠烂打? 这家伙第一次见宫翎琅时那种志在必得的眼神和宫翎琅所说的是冲着她而来,串联起来,庄悟变了脸色。 没想到这小子贼心不死,偷家偷到他兄弟这里来了。 “庄兄。”俊时拱手,露出一个温润的笑。 这家伙有一副好皮囊,不同庄卿的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气场让人望而却步,他这样的男子似乎才是姑娘们喜欢的类型,长相俊美,性情温润,只要稍用些心思,姑娘们还不手到擒来? 庄悟没想到庄卿竟然这么不靠谱,这种关键的时候玩失踪,原本想问问宫翎琅庄卿的去向,没想到先遇到了俊时。 思绪间,庄悟脸上带着笑揽住了俊时的肩膀,热络道:“你小子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未等俊时拒绝,见庄悟收敛了笑容,气息变得危险:“你不会拒绝吧?” 俊时暗中咬牙,暗恨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他为难道:“在下已约了郡主,不知庄兄找我所为何事?” 庄悟不耐烦道:“哪那么多问题,跟我来就知道了。” “可是……” “既然是殿下相邀,俊公子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宫翎琅走了出来,今日她一身红衣很是张扬,衣摆处烫金祥云花纹随着衣摆摆动让她如同九天翱翔的凤,高贵冷艳,让人不敢直视。 看着俊时眼中闪过痴迷,庄悟手臂用力,几乎是拖着俊时离开。 “啧。” 宫翎琅失望,本想今日实施计划,没想到被庄悟打乱了。 她心中不爽,想了想叫出初八:“有把握打赢俊时吗?” 初八点头,认真道:“我可以。” “很好,跟着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宫翎琅冷冷道:“使出你的全力试探他,打不过就立马撤回 来。” 初八离开后,宫翎琅回到院子。 两只麒麟各至一方,互不干扰,红桃被宫一拖了下去。 浑身雪白的麒麟幼崽跳上了她的怀抱蜷缩着:“庄悟来过了?” “嗯,来的不是时候。”说完后宫翎琅抱着庄卿来到乔十三的院子。 身上带伤的乔十三殴打了红桃,却因用力过猛不甚让自己伤上加伤,此刻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见到宫翎琅,她用半死不活的语气说:“人你杀了?” “还没有。” 宫翎琅话落见乔十三坐了起来,杀气腾腾:“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动手。” 宫翎琅算了下乔十三伤势恢复的时间,在这期间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撬开红桃的嘴,便应了声。 “听说最近有个男人缠着你?”乔十三想到在江湖中的传闻,皱着眉头说道:“需要我出手吗?” “不用。”宫琳琅摇头:“你自己安心养伤就好,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 “对方是什么身份?”乔十三问:“你可知现在江湖中流传着一个传闻,对方显然来头不小,有意造势你们之间的关系。” 宫翎琅眉眼淡淡,眼中却流露出嗜血杀机来:“没关系,他会后悔的。” 俊时想做什么她大概能猜出来。 无非是想要与她捆绑在一起,利用名节逼自己就犯。 这是一种手段,更多的是俊时对自己的自信与狂妄。 宫翎琅眼底流露出厌恶来。 的确,俊时的相貌手段一流,若是亮出身份来,没有女人会逃脱这样一个男人的魅力。 “他选错了人。”宫翎琅勾唇,眼底流露出几丝血光来:“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 见到她这般模样,乔十三紧皱眉头,她问:“他谁惹到你了?” 宫琳琅看她,眉眼之间流露出些许茫然:“怎么?” 宫翎琅自己也许没有察觉到,可乔十三自小与她一同长大,对她的性情再清楚不过。 她犹记得最初遇到宫翎琅的模样,冷漠,嗜血,肃杀,眼神毫无人类的感情,如同野兽一般尽是冷血,经过绝情谷几位师傅的调教,宫翎琅已经可以很好的将自己的本性掩藏,她有许多年没有见到过宫翎琅这般模样。 她回想宫翎琅的变化,似乎是从她遇袭的那一刻,她问:“那个女人的身份有问题?” 掩饰了性情的宫翎琅与绝情谷中的几位性情相似,遇事随遇而安,只要不碰到底线,可 若是一旦触碰到她们的底线,必然会遭到反噬。 她被那个女人重伤后,宫翎琅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毕竟宫翎琅在乎的人很少,恰巧,在这些人中,她便是其中一位,可能让她露出这般情绪的显然不单单是这一点。 她又问:“那个女人的存在是个威胁?” 宫翎琅点头:“是有一些,不过问题不大。” 乔十三不顾身上的伤起身说道:“我去杀了她。” 宫翎琅拉住了她:“不用,我还有些事情需要问清楚,在此之前她不能死。” 乔十三掩住眉眼的戾气,语气满是不耐烦:“你总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既然是个威胁,那就要趁早杀掉,若是想要知道什么,慢慢调查总会知道的,总比留着这个威胁要好。” 宫翎琅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嗯?” 这家伙都这样说了。 乔十三重新躺回到床上,双眼一闭眼不见心不烦的开始挥手赶人:“那还不快滚。” 显然是生气了。 宫翎琅与庄卿出了院子后,她将庄卿放下,独自去了一处别苑。 宫二斜靠在门口,双手抱臂低垂眼眸,听到声音后抬起眼睛:“主子。” 宫翎琅应了声后进入院子,宫一恰巧出来。 她一脸不高兴的说:“主子,这家伙还真是个硬骨头,不过没关系,再给我些时日,我会让她将所有的消息吐出来的。” 宫一的手段传自绝情谷,没想到在这样的手段中红桃竟然还能撑得住,宫翎琅颇为意外:“不用,我亲自来。” 宫翎琅进了房间,红桃此刻坐在凳子上一脸桀骜,看到人影后更是挑衅:“这就是你们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我小看你了。”宫翎琅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知道的一切。” “凭什么?”红桃一身反骨,越是来硬的,她越是强硬,宫一的手段显然是激怒了她,此刻宫翎琅命令的言语更是激起了她前所未有的叛逆。 她勾着红唇笑的戏谑:“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知道外来者,想必你也已经接触过了吧?让我猜猜你为何这么执意要从我这里知道外来者的消息,一定是对方的存在威胁到了你,庄卿在你身边都能让你这般没有安全感,想必对方的存在一定很强大,所以你才会这么焦躁,你想知道啊?嘻嘻, 我偏不告诉你。” “是吗?”宫翎琅看着她,轻飘飘的说:“既然这样,看来我们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红桃脸上的笑容维持不变,当她以为宫翎琅对她动手时,见宫翎琅转身就走。 宫翎琅回头看了她一眼,言语满是遗憾:“听说你是为了卫承而来,想必你一定很想知道他的下落,不过你这样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想知道。” 红桃面色一滞,笑容逐渐消失,她紧紧的盯着宫翎琅:“你知道他的下落?” “当然。” 红桃急促的说道:“告诉我,他在哪里!” 宫翎琅似笑非笑,下巴一抬,将方才她所说的话原原本本还给了她:“凭什么?” 红桃盯着她,目光一眨不眨:“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外来者的存在吗?好,我告诉你,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卫承的下落。” 宫翎琅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红桃脸上出现了笑意,却听宫翎琅话锋一转,笑容凝固在你脸上。 “不过我反悔了。” 红桃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杀气来,可又碍于什么没有动手,她冷冷的说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卫承的下落?” “让我想一想……”宫翎琅装模作样的想了下,遗憾的说道:“很抱歉,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以后再说吧。” 见宫翎琅真的要离开,红桃急促的叫住了她:“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知道外来者的消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宫翎琅眼中流露出了笑意,这个女人的弱点就是卫承,倒是可以利用。 她面上不变,遗憾摇了摇头:“我现在并不是那么着急的想知道。” 她想说她还不想听呢。 宫翎琅出门后,听到里面传来的红桃愤怒的吼叫。 红桃人就在这里,她有大把的时间随时可以让红桃将消息吐出来。 不过她改变主意了。 红桃这样桀骜又骄傲的人就是该磨一磨性子,到时候不用自己说,她也会主动的说出。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变得急不可耐。 所以,她不急。 宫翎琅哼着笑回到院中后,便看到离开数日的两只麒麟与庄卿厮打在一起。 狗毛纷飞,战况激烈。 分明是体态最小的幼崽,可面对两只麒麟的合力围攻不仅没有落得下风,甚至可以将一只麒麟的头踩在地上。 小小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 这一激 烈的战况维持在宫翎琅出现的那一刻,三只麒麟下意识松手。 庄卿仍是那般冷冷淡淡,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宫翎琅面前跳上了她的怀抱,冷冷的看着同僚们,露出了挑衅的笑。 鲲阚顾:…… 宫翎琅出现的那一刻,卫承顿感不妙,尤其是靠近宫翎琅时,搜一下窜出老远,背紧紧的靠着墙边,面露惊恐。 等等。 他从宿主的身上闻到了什么? 那个疯女人的气息! 卧槽,仔细问院子里也有。 那疯子的气息无处不在! 卫承疯了般在院子中闻来闻去,最后确定了一个让自己眼前一黑的噩耗。 这个疯女人就在这里! 当即拔腿就跑。 不行,他要离开这里! 他跑得很快,比他更快的是宫翎琅伸出的手。 捏着麒麟的后颈肉,宫翎琅看着卫承惊恐的眼睛,微微一笑:“去哪儿啊,招财。” 本能的,卫承浑身一激灵。 恶寒遍布全身。 卫承浑身僵硬地看着宫翎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惊慌。 不要慌,稳住,卫承你可以! 冷静下来。 那个疯女人的气息如此浓郁,显然二人是近距离的接触过。 疯女人的实力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宿主的实力他也心中有数,若是二人打起来恐怕不分伯仲,凭疯女人的凶残程度,一旦得知自己在这里,必然会对宿主下死手,宿主睚眦必报,受到攻击必然不会乖乖受擒。 那么现在宿主平安无事的在这里,身上还留有了如此浓郁的气味,只有一个可能。 宿主与疯女人的确打了起来,只不过那个疯女人被镇压下来了。 所以宿主为何要用这样核善的眼神盯着他? 这是计算的气息。 阴谋的眼神。 咕咚。 卫承艰难的吞咽口水,一个不可能的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 宿主不会是想用她来对红桃做什么吧? 不,不能吧…… 卫承无比忐忑。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捆了起来,被关在了笼子里。 卫承:!!! 你想干什么啊宿主?! 你要干什么!! 宫翎琅不理会笼子里嗷嗷叫的卫承,对其他三只麒麟说道:“看好他,若是在你们手底下溜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卫承眼前发黑。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真的是跑不掉了。 忍不住的口吐芬芳: 淦! 第66章 身份 红桃。 麒麟届的一代天骄。 万万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在人类的手中,还被屈辱的关了起来。 此等屈辱! 此仇不报,她就不是红桃! 更让她在意的是宫翎琅的话。 她真的知道卫承的下落? 那小子一直小心谨慎的抹去来往的痕迹,就怕有朝一日被她找到,可她身上留下属于卫承的气息却是无法遮盖的。 这种气息并非是短暂的停留,而是朝夕相处的沾染。 尤其是她感知到院子里熟悉的斑驳的气息后,眼神地震。 这……不可能…… 院子里的气息不仅仅有她最熟悉的卫承的气息,还有庄凌庄卿,甚至于还有琨堪顾的气息。 尽管属于卫承和琨堪顾的气息很淡,她还是捕捉到了。 怎么……可能呢? 麒麟都是霸道的生物,对地盘或者伴侣都是拥有着极强的占有欲,绝不允许有人插手,可现在什么情况? 从庄卿对宫翎琅的态度中可以推测出那个女人是被庄卿选择的人,虽然奇怪被庄卿选中的人身上怎么会沾染上卫承的气息,当时她并未细想便被打晕,如今这般情况更是让她震惊。 一个女人,竟然同时拥有了多只麒麟,且占有欲地盘意识极强的麒麟竟然没有弄死对方的和平共处,这简直不可思议! 庄卿说过宫翎琅是一个人类,区区人类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手段,她满心被愚弄的怒火。 “我劝你不要想着逃跑。”庄凌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伸了个懒腰,懒懒说道。 红桃冷冷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讽刺:“这是宫翎琅的警告?” “不,这是我的善意提醒。”庄凌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惹的宿主这么生气,不过我还是劝你最近老老实实的,宿主她最近很不高兴。” 红桃冷冷说道:“真是可笑,身为麒麟贵公子,心甘情愿伏卧一个女人身下,竟然还以麒麟形态,简直给麒麟一族丢尽了脸面!” “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庄凌摇了摇头,他虽然不聪明,但是这样拙劣的激将法他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她到底是什么东西?”红桃不在试探:“能让你们克服本能留在她身边,难不成她也是外来者?” “她只是一个人类。” “不可能!”红桃打断了她的话:“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你骗我!” 庄凌歪头:“没什么不可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被天道眷顾的他们如今不也被限制乖乖留在宿主身边才可以吗。 有病吧这小子! 麒麟可是超出这个范围内的。 难不成是宫翎琅使用了什么办法迷惑了他们不成? 不对。 她太清楚庄卿了,这个人的意志力绝非常人能迷惑的了,被称之为“麒麟帝君”可不是空穴来风的,这原自天道的宠爱。 可这一切实在让人无法解释。 庄凌没有向他解释,这种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更何况他们情况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个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要是知道了的话,指不定会提前送他们去死一死。 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他才不干了。 确定红桃逃脱不了后,庄凌便在门口安心的守了下来。 * 初八拼了命回到了院中后,吐出一口血来。 当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对方担心的脸庞,想要说话,然而却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后,宫翎琅守在他身边:“你醒了。” “姐姐,我失败了。”初八说着,脸上掩饰不住的沮丧,他低着头,眼底翻腾着阴郁。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那个男人的实力竟然会这么强,若非他拼着一口气回来,恐怕要死在那个男人手中。 “姐姐,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杀了他!” 宫翎琅见他一脸坚定,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不必失落,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初八没有说话。 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要成为姐姐的一把利刃,排除阻碍姐姐的一切东西,这样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对上俊时时,他认清了自己。 他是何等的渺小,在那样的实力之下,他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这个人的手段很诡异,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初八绷着脸会想着与俊时与交手的时候他的反常:“我能感觉到那个力量并不属于他,好像是什么操控着他。”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常,当俊时隐隐落败时,那力量才忽然涌现。 宫翎琅摸着他的头,眼中闪过赞赏:“你做的很好。” 竟然连系统都被他发现了。 初八问:“姐姐,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人变得如此强悍,我也可以拥有吗?” 初八说完后,就见宫翎琅一脸严肃的对她说道:“初八,变强要靠自己,外来的力量虽然会使你变强,可也会使你走向毁灭,捷径虽快,可也是最是不可取的,你明白吗?” 初八不明白,他歪着头眼中迷茫:“可是既然能变强,即使是毁灭又有什么关系?”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与其碌碌无为一生不如轰轰烈烈的短暂, 宫翎琅知道初八与寻常的孩子不同,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成熟,同样他的经历也造就了他异常的三观。 宫翎琅没有多加解释什么,只是郑重地叮嘱道:“初八你听着,拥有那样力量的是外来者,外来者皆是我们的敌人,若有朝一日你被外来者入侵,我会毫不容易的杀死你,明白吗?” 初八懂了,他点点头郑重道:“我明白了,姐姐。” 虽然不知道外来者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只要是姐姐的敌人,他一定会将其铲除。 胆敢入侵他,那么就要做好死的准备。 与俊时交过手后初八整个人都打了鸡血一般,逮着麒麟们便是切磋一番。 二师傅曾经说过,若是想要变强,便要时不时的与这些狗子切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些狗子很难打。 起码打不死,甚至还会得来姐姐的表扬。 初八很满意。 随着熊孩子的闹腾,方方归来的鲲阚顾苦不堪言。 为了解决那些事情他本已经疲力精,本以为回来能在宿主身边安心的疗养,没想到竟然还要感受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 宿主的护短毋庸置疑,他们被打了,熊孩子平安无事,若是他们伤了熊孩子一根手指头,怕不是小命不保。 有这样一个大山压着,面对熊孩子的闹腾,曾经的强者们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被熊孩子撵着跑。 并对熊孩子深恶痛绝。 * 而此刻俊时终于摆脱了庄悟的纠缠,成功的将宫翎琅约了出来。 庄悟那家伙这几天时不时来找自己,其目的再明显不过。 他要他远离宫玲珑。 怎么可能? 他的目标可是宫翎琅啊。 今日的宫翎琅仍是一身红衣朝阳似火,如天上的骄阳,让人不敢直视。 俊时看到宫翎琅的 那一瞬间,瞳孔骤缩。 在那修长雪白的脖颈之上,带了一枚小小的珠子。 赤珠。 若非多个世界的游历让他迅速的冷静下来,恐怕此刻的他早已失态。 俊时脸上噙着温润的笑:“见过郡主。” 刚才的失态仿佛是错觉。 宫翎琅懒懒应了声,听俊时听解释说道:“想见君主一面可真是难啊。” 宫翎琅没有搭话,抱着幼崽兀自往前走:“今日找我出来有事?” 宫翎琅态度冷淡,俊时非但没有露出不悦,反而笑容真切了几分:“是向对郡主赔个不是。” 见宫翎琅看过来,俊时说道:“前些日子是在的不知分寸冒犯了君主,所以特意前来给郡主赔礼道歉。” 宫翎琅看他笑了,视线一偏,目光定格在他的脖颈上。 在那里有一处细小的红痕。 俊时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又觉得这个动作欲盖弥彰,便解释说道:“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划出一道痕迹。” 宫琳琅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俊时心下一沉,他打量着宫翎琅,暗道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事实上这道痕迹并不是摔出来的,而是有一个小子忽然袭击了他,那小子滑不留手,他一时不察让他得了手。 他虽然受了一些轻伤,可那小子绝对不好过。 可惜让他跑了。 不知道小子是什么人,若是被他逮住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二人一言一语的说着,不多时俊时的话题便转到了赤珠的身上:“郡主这珠子好生特别,我自诩见过宝贝无数,这珠子却是见所未见的,不知是何所铸造,竟如此奇特。” 宫翎琅眉目上跳,心道一声上钩了,她漫不经心的说:“前些日子遭到了一些不长眼的小东西,他们在争夺着珠子,我瞧着好看,便带着了,至于适合所铸造,我却是不知道的。” 对上了。 就是想他之前调动众多的杀手为的就是寻找赤珠,没想到竟是落在了旁人手中,更没有想到宫翎琅竟是堂而皇之地将它穿成了珠子佩戴在身上。 是不知赤珠的价值所以才这般大大方方,还是说另有目的? 落实心思百转,看宫翎琅摆动着赤珠漫不经心的模样,选择了前者。 赤珠的存在鲜少有人得知,就连身为外来者也不一定会得知,就是他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宿主死后赤珠会化作本身,也就是赤珠的模样。 只要得到了赤珠,无疑是得到了一个强大的系统,若是运用得,当将沉睡的系统激活,无异于是如有神助。 是的,赤珠虽然从宿主的身体中剥离,但是并未死亡,赤珠的模样便是它们沉睡时的样子,他要想办法将赤珠夺过来想办法激活系统。 由此想着,他笑容真切了几分:“这珠子材质特殊,想必是什么宝贝吧,郡主可要保存好了,免得被他人肖想。” 宫翎琅撇了他一眼,凉凉一笑:“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珠子,本群主什么宝贝没见过?倒是俊时公子少加多怪了,瞧着俊时公子的模样,似乎很喜欢?” 宫翎琅把玩着赤珠,一把将它拽了下来,在俊时惊骇的目光中将珠子丢给了他:“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 俊时握着赤珠,只觉掌心一片滚烫,心中不可抑制的浮现激动,可本能的他浮现出了几分警惕。 他抬眸看宫翎琅,见对方漫不经心,仿佛是在丢一个举无轻重的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呢。”俊时试探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更何况这珠子是奇珍异宝,我怎么好收下?” 宫翎琅啧嘴,很不耐烦的说道:“让你收下就收下,哪那么多废话?本郡主什么宝贝没见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珠子罢了,宝贝要多少有多少,送给你那是对你的恩赐,怎么,看不起本郡主?” 俊时押下心下的激动,对宫翎琅报以一笑:“既然这样,这俊时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还差不多。” 俊时落后一步在宫翎琅的身侧,看着她的背影,将脑海中隐隐浮现出来的一抹警惕迅速的压了下去。 宫翎琅显然是不知道吃住的价值。 倒是他多想了。 之前江湖人士在宫翎琅手中竟然是失败告终,本以为对方对赤珠的价值有所了解,可如今看来竟是一无所知,如若不然怎么会这把赤珠送给她? 没想到赤珠竟然来的这般容易。 得了赤朱,俊时心中激动,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将系统激活,可是不行,他需要忍耐,他需要稳住宫翎琅,绝对不能让她察觉到异常。 在吃饭时,宫翎琅便看到落实的心不在焉,唇角笑容加深。 她抚摸着怀着幼崽的皮毛一下一下。 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鱼儿上钩了,也并没有发现鱼饵上面的陷阱。 吃饱喝足后,宫翎琅便与俊时分开。 宫翎琅离开后,俊时松开了手,掌心都是汗水。 ——“系,统确认这是真的吃住吗?” 【系统正在检测,系统检测完毕,是赤珠做没错,恭喜宿主。】 俊时胸口充斥着澎湃的气息,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本以为需要花费一番周折,没有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又想到什么冷哼一声:“江湖中那些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搞定不了,我还真是高看他们了!” ——“激活了系统,确定能为我们所用吗?” 【宿州请放心,系统一旦沉眠再次苏醒,便没有任何数据。】 俊时放下心来:“你可知激活赤珠的方法?” 【方法属于高级机密,系统同暂时没有查看权限。】 俊时也不气馁:“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他眼中充斥着野心:“只要找到激活系统的办法,我想很快就会超过那位大人了,到时候我们就是无敌的存在。” 俊时离开后,全然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中,一道人影悠然的出现在他身后。 是去而复返的宫翎琅。 “鱼儿上钩了。” 庄卿盯着俊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便听宫翎琅含笑声音自头顶响起:“都说外来者是冲着天道之子而来,不过这俊时却没有,倒是有点意思。” 从头到尾对身为天道之子的庄卿忽视彻底。对赤珠倒是志在必得。 庄卿开口:“那只能说明得到赤珠的好处远远大于其他。” 宫翎琅点头:“说的不错,我还真挺好奇,赤珠究竟有什么用?” 宫翎琅带着庄卿悠悠然然的离开,至于俊时去了那里,她并不关心。 她在赤珠的上面放置了一些特殊的药材。麒麟的鼻子灵敏无比,无论他走在哪里,最终会被找到。 当天傍晚,本是闭眼假寐的庄卿睁开了眼眸,他来到了宫翎琅的面前:“气味消失了。” 气味的消失也就是说,俊时已经离开京城。 宫翎琅了然,意料之外的结果:“比我想象的要晚一些。” 她以为俊时会在当天下午便离开,没想到竟是这个时候。 “哥,你们在说什么?”庄凌凑了过来,眼巴巴的问。 庄卿冷淡的瞥了他一眼:“不是让你去守着红桃吗,怎么回来了?” “我快死了,守着红桃根本不是人干的事,难怪卫承这家伙 会受不了,试问哪个麒麟会受得了这样的疯女人?”庄凌一脸的生无可恋,本是支楞的耳朵都软塌塌地垂了下来,他趴在地上抱怨道:“哥,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她日日夜夜拉着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笑的很渗人,你说那个女人被关着,然后就疯了?” 走过来的鲲阚顾抖了抖耳朵,一声嗤笑,眼中毫不掩饰嘲讽:“我们任何人疯了她也不可能疯。” 庄凌在地上打着滚:“我不管,我搞不定那个疯女人了,你们爱谁去谁去。” 庄卿沉吟,见庄凌这般排斥,便也点了点头。 庄凌一看面色大喜,立刻来了精神:“真的吗?我不用去看那个疯女人了?” 庄卿将他凑过来的蠢脸一爪子拍在地上,冷冷道:“离我远一点。” 宫翎琅走了出来,见到几只麒麟或卧或趴着,总算没有了鸡飞狗跳,很是满意,心情也算是舒畅。 她抱起了庄卿,对鲲阚顾道:“带着招财,我们去见一见客人。” 本是安静静在笼子里的卫承一听疯狂的挣扎起来,他眼神凶狠的盯着鲲阚顾,大有一副他敢带着他去见那个疯女人,大家就同归于尽的狠劲。 鲲阚顾看着这位同僚颇为同情,眼中更多的是一种看他倒霉的幸灾乐祸:“认命吧,躲是没有用的,真正的男人要勇于面对困难。” “闭嘴!你今天若是敢将我带来的疯女人面前,咱们谁也别想好!”卫承的反抗很激烈,足以证明他对红桃有多排斥抵触。 鲲阚顾挑眉,坐在他面前不动了:“这话你要和宿主说才行。” 宫翎琅听到卫承的嚎叫,来到他面前,便看到卫承一脸凶狠的盯着她。 宫翎琅与他对视,在那双眼中只看到了凶狠和抵触,至于他一直在嗷嗷叫,她问庄卿:“他说什么” 庄卿看着反抗激烈的卫承,一时间眼中现出了些许的同情:“他说,如果要将他带去见红桃,他就和大家同归于尽。” 红景天挑眉:“这么严重?” 卫承点头。 非常严重! 胆敢让他去见那个疯女人,他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庄卿将卫承的决心转达给宫翎琅后,宫翎琅沉默了片刻,她点头的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后便抱着庄卿转身离开。 卫承见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观察着笼子,也不知道这笼子是什么材料所锻造,竟然连麒麟的牙都无法咬断。 红桃在这里是威胁,他需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他和红桃一定要先走一个。 当宫翎琅见到红桃后,不见被关多日的低迷和颓废,反而是异类的炙热与兴奋,她耸动着鼻尖,目光灼灼地看着宫翎琅:“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很浓,卫承就在这里,对吗?” 宫翎琅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她说:“说说吧,关于外来者的事情。” 红桃问:“关于我们之前的交易,我告诉你外来者的事情,你要告诉我魏晨的消息。” 宫翎琅不置可否。 “我知道外来者的事情并非偶然,而是曾经我被外来者掠夺过。” 红桃说完后便看到宫翎琅瞳孔骤缩,眼中弥漫出了一丝杀意,她笑了笑说道:“别紧张,听我说完。” “我想既然你知道外来者,那么必然也接触过外来者,他们一贯的手段便是掠夺他人的命数,干掉本尊代替本尊,我曾经被一名外来者掠夺了身体,那外来者手段诡谲,我的力量被压制,外来者本可以将我一举击杀,可惜他太狂了,太自大,给了我可乘之机,我咬死了他,读取了他的记忆,我知道了外来者的存在。” 外来者的存在并非个数,而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体。 “好了,知道的我已经说了,告诉我卫承的下落。” 宫琳琅走到她面前,俯身对视她的眼睛。 红桃一怔。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幽深晦暗,莫测如同漩涡一般不由自主的让人深陷下去。 耳边传来了悠远的声音似乎在召唤着她, 红桃的眼神逐渐的涣散,然,下一刻宫翎琅便后退一步。 她看着红桃骤然恢复清明的眼睛,眼睛眯了眯。 红桃眼中的笑意全无,她眼神冰冷的打量着宫翎琅,眼神如毒蛇一般紧紧的锁定着她,红桃红唇上扬,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我倒是小看你了,一个小丫头,手段竟也如此之多,真是让人意外。” “能逃出我的催眠,你也很让我意外。”宫翎琅目光毫不避讳的冲撞着她的视线。 “在我的面前玩催眠,小丫头,你还嫩的很。”红桃冷冷的看着她:“趁我还没有彻底生气之前,从我的面前滚出去。” 走是不可能走的,宫翎琅还要从她身上套取消息。 红桃对于外来者的消息,绝非如她所说的那般浅薄,宫琳琅有种直觉,红桃知道外来者的消息要远胜于她,而这些消息对于她来说也许是至关重要的。 事关生命,她绝不会疏忽大意。 宫翎琅道:“卫承在我手上,关于外来者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知道你隐瞒了一些,如果想要得到卫承的话,最好不要耍花招。” “我凭什么相信你?”红桃冷冷地看着她。 “你只能相信我。”宫翎琅笑了笑,走到一旁坦然地坐了下来,拂了拂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相信我,以我的本事绝对有能力留得住你,只要我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不过不到最后关头,我并不会那么做。” 威胁不言而喻。 若是红桃不配合的话,那么宫翎琅想要做出一些极端的手段,也是在情理之中。 红桃笑了,褪去了冷意,她看着宫翎琅像是找到了同类,眼中散发着兴奋的光芒:“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无趣的人类女子,如今看来是我看走眼了,你很有趣。” 宫翎琅微微一笑:“多谢夸奖。” “我可以将我所知道的事关外来者的一切详细的告诉你,但你能做到你所承诺的那样把卫承交给我吗?”红桃可太清楚卫承的脾性了,那小子见了她如同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得飞快,她不相信卫承在得知她在这里的时候,还会傻傻的留在这里。 她有理由怀疑宫琳琅这是唬她的借口。 宫琳琅知道红桃心中所想,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对庄卿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便见卫承宛如死狗一般被拖着过来。 他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就连气息也微弱的很。 红桃神色一凌厉,厉身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宫翎琅来到卫承的面前,见这家伙果然半死不活,一副快要死的样子,她随手掏出一根羽毛,在他的脚底板轻轻一划,就见原本奄奄一息的麒麟瞬间一个窜跳。 再对上红桃的眼睛后,身体迅速僵硬,卫承心中暗骂一声,知道装死是不可能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宫翎琅道:“人你也见到了,现在该说了吧?” 红桃眼中兴奇,卫承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那是一个何其骄傲肆意桀骜不驯的男子,可如今竟是狼狈的被关在笼子里,一副我为鱼肉的模样,可真是大大的愉悦了她。 连带着看着宫翎琅的眼神都友好不少:“我很好奇你用了什么法子让他乖乖就犯。” 宫翎琅并不打算回答她:“这并不是你该关心的,好了,人你也见到了,现在该说说你所知道的了。” 可真是个冷酷无情的臭丫头。 红桃说道:“从外来者的记忆中我知道外来者是一个群体,他们各自有一个系统的东西来帮助他们完成任务,当然,他们的任务自然是掠夺天道之子的气运,从而从神,将天道举而代之,而其中有一个外来者,实力格外的强,受到不少外来者的追随,他似乎被默认为是将天道取而代之的存在,而那位外来者之所以变得这么强,似乎是和系统有关,那位外来者似乎知道吞噬系统的方法。” 宫翎琅一愣:“吞噬系统?” “不错,掠夺我的那位外来者虽然愚蠢的无可救药,可知道的内容还真不少,那位最强之所以脱颖而出,似乎是掌握了吞噬别人系统来壮大自己力量的手段,也是,本就有系统那样强大的力量帮助,若是将其他人的系统吞噬,那么必然会壮大自己,能成为最强也不足为奇。”红桃说着便痴痴的笑了出来:“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利用外来者的消息伪装成外来者,接近了几个外来者,将他们诛杀后,果然得到了系统,可惜我没有吞噬系统的法子。” 系统这样强大的力量可真是让人心动。 “你有赤珠?” 红桃挑了挑眉:“原来你知道。” 也就是说红桃手中的确有赤珠。 看出了宫翎琅对于外来者的在乎和对赤珠的了解,红桃眼中闪过一抹幽光,她笑盈盈的对宫翎琅说道:“你想得到赤珠,对吗?” 虽是疑问,但是她很肯定。 “你肯交给我?”宫琳琅看她。 “当然,前提是你要开出足够高的筹码。”红桃说的爽快:“赤珠对我来说,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一个乐子,若是我有了其他乐子,自然不会执着于赤珠。” 宫翎琅何等的聪慧,她明白红桃所说的乐趣便是卫承,可她也看到了红桃的野心。 这样一个充满野心的女人,会放着变强的至宝乖乖交给她? 不会的。 “可真是可惜。”宫翎琅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想得到蜘蛛,但是还没有与你交换的条件。” 说完后他便拎着卫承往外走。 红桃厉声叫住了她:“你不是说将卫承交给我吗?怎么,你想反悔?” “是啊。”宫翎琅大大方方的点头,对上红桃愤怒的眼神后,她笑了笑:“不用这样看我,若是真的红桃,卫承交给你并无不妥,可惜你从一开始就另外目的,你所说的你击杀了外来者,是假的吧?真的红桃已经死了,而你是彻彻底底的外来者,我说的对吗?” 红桃瞳孔骤缩,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她冷冷的看着宫翎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红桃。” “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红桃。”宫翎琅点头:“当真的不存了,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的,这个世界上无人能辨别你的真伪,即使连天道也不能。” 宫翎琅看着他目光淡淡的,可却让红桃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身后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冷汗,听宫翎琅道:“你一定很意外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吧?” 红桃没有说话。 她的确很想知道。 “你的伪装的确高明,外来者占据本尊的身体,以击杀本尊来获取本尊的身份,你的气息身份乃至记忆都丝毫不差错,看你的样子甚至连你周围的人也被你蒙蔽了不少,可以说你在我见过所有的外来者中是最聪明的一个。” “可惜你错就错的太聪明了。”宫翎琅说道:“麒麟一族受天道眷顾是没错,他们是天道的宠儿,可这绝不包括他们会有能力击杀强悍的外来者。” 宫翎琅太清楚被掠夺了身体化作本尊的麒麟有多么虚弱。 不论是初见时身受重伤的庄卿,或是卫承鲲阚顾,他们无一不是重伤的奄奄一息,足以说明外来者对于本尊的致命打击,甚至有系统地帮助,外来者对本尊有着天然的压制。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是聪明点的,绝对会休养生息,寻找时机反扑。 独自一人找到外来者绝对是愚蠢的做法,麒麟就算是再强,也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庄卿盯着脸色变来变去的红桃恍然大悟? 这时他也看出了红桃的不对劲。 难怪。 “哥,宿主在说什么?这个人的不是红桃吗?”庄凌不明白。 “他是假的。”庄卿的视线落在了卫承的身上,卫承眼中同样露出的茫然,他明白,就连卫承也没有分辨出来。 庄卿声音沉沉,心却莫名跌落到了低谷:“我们对红桃太过于了解,所以才会被蒙蔽,而宫翎琅对红桃一无所知,才会所以才能看出破绽。” 庄凌更茫然了:“啊?什么意思?哥你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所说的话句句是破绽,他说她只身一人反杀掉了外来者,只有这一句便足以证明她是冒牌货,红桃实力强悍,性情冲动,的确有可能会做出单枪匹马这件事情,但是不要忘了,红桃不蠢,她虽然冲动,但是在性命攸关之际,她是绝对不可只身冒险,一旦对上外来者,在实力被压制的情况下,是你,你会主动凑到外来者的面前,进行扑杀吗?” 庄凌当即摇头:“当然不会,我又不傻,实力悬殊太大,我去了不是找死吗?” 庄卿勾唇:“你能想明白的事情,红桃为什么想不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下,红桃是不会主动自投罗网。” 庄凌倒吸一口凉气。 卫承目光沉沉的看着红桃,眼中惊疑不定。 面前的红包是假的! 可不论她的气息,神态,言语,举止,都与他们熟知的红桃一模一样。 “之前你也说了,你读取了她的记忆,我想你有读取记忆的本事,这样一来,伪装一个人对你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宫翎琅的话在卫承耳中如同惊涛骇浪。 的确,一旦得知了对方的记忆,无异于是彻底的代替了对方,就连他们这些人也无法分辨清楚。 “你很聪明。”红桃笑了,没有了属于红桃的疯狂,那是一种冷静沉着,运筹帷幄的从容淡定:“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是他,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她目光扫视过麒麟们的身影,目光落在了卫承的身上,她说:“她很聪明,她也的确伤了我,可她也很愚蠢,愚蠢到她自投罗网主动送到我手上的,若非不然,想要找到她,还要费我一番功夫。” 宫翎琅皱起了眉头,显然不相信。 红桃说道:“这的确是不符合常理,可偏偏她来了,知道为什么吗?她的身上有一件信物,这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她不惜冒死前来想要拿走,可惜呀……” 卫承想到了什么,眼神震动,他死死地盯着红桃。 “看你的样子,想必是知道了什么,没错,是你送给她的玉佩。”红桃从脖颈处掏出来一块玉佩,玉佩看似平平无奇,可却是一块双子佩。 卫承很清楚,因为这是当初他儿时将双子配的另一半赠送给了红桃。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诺言,她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将这玉佩拿回去,真是个可怜人啊。”红桃叹息,眼中浮现出了悲鸣:“我并非冷酷无情,既然占据了她的身体代替她 存活下去,那么就有必要为她实现愿望,你是他最在乎的人,原本我想找到你送你与她一起团聚,可惜呀,竟然被这小丫头坏了我的计划。”红桃看着卫承说道,言语无不遗憾。 卫承眼中杀意滔天。 他不喜欢红桃是一回事,躲避红桃又是一回事,可当得知红桃被杀的消息时,一股愤怒传入他的四肢百胲,杀意充斥全身。 他要将这个冒牌货诛杀! 这是对麒麟的挑衅,对麒麟的侮辱! 这个冒牌货该死! “你想杀了我吗?真是奇怪。”红桃感受着卫承扑面而来的汹涌杀意,不解的歪了歪头:“你并不喜欢她,甚至躲避不及,我杀了她,为你解决了麻烦,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你该死。”卫承冷冷的看着她,爪子微微用力,先前怎么也无法咬断的铁笼子在他的爪下顷刻成了粉末,他一步一步来到了红桃的面前,化为了人形。 高大的身形,俊美的外表,冷酷的表情,周身澎湃凌厉的气息彰显着他的力量,脸上攀附着繁复的花纹尽显神秘,一黑一红的眼眸是如深渊般的深沉,分明是看着红桃,又仿佛眼中空无一物。 那是看死物的眼神。 莫名的,从容淡定的红桃身形僵硬几分,随即她又勾起了笑容:“想杀了我吗?你杀不死我的,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位大人,没人能杀得死我。” “是吗?”卫承冷冷道:“那就不妨试试看。” 利爪毕现,带着势如破竹的凌厉。 然—— 一爪下去,红桃眨了眨眼,甚至于被捏住的头颅完好无损。 麒麟的力量不容小觑,若是寻常人的头颅,必然会碎成了渣,可红桃却目光含笑的看着他,好似印证了她那番话。 “我说了,谁都没有办法杀死我,即使你们是麒麟一族也没办法。” “那位大人是谁?”一直未说话的宫玲珑开口。 “不知道,那位大人身份一向神秘,知晓他身份的只有亲近的随从,至于我们只知那为大人的名号。”红桃笑了笑说道:“也是,那位大人若是变得人尽可知,身份可就变得危险了呢。” 强者吸引的不仅仅是狂热的追随者,更多的是本土的追杀和天道的击杀。 她见宫翎琅若有所思的样子,红桃眨了眨眼睛:“你也想杀了我?没有用的,即使我自己一心求死,也未必能成功。” 宫翎琅看她:“是你的系统?” 红桃赞赏的看着她:“不错,吞噬掉本尊之后,我的系统得到加强,除非系统报废,否则谁也杀不死我。”说着她痴痴的笑了出来:“想杀我就要强过我的系统,小姑娘,你觉得你有那个实力吗?除了那位大人,没人能够杀死我。” “那还真是难办啊。”宫翎琅笑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卫承而来?” 要知道,外来者皆是冲着庄卿而来,如今红桃这般倒是让宫翎琅思绪多了几分。 红桃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目光含笑却又隐隐带着鄙夷和嫌弃:“我与你接触的那一些废物外来者可不一样,一群空有野心没有脑子的蠢货,他们只知夺取天道之子气运,却不知天道之子受天道眷顾,哪里能这般容易动手?若是只取天道之子的性命,便能得到天道气运,那位大人早就动手了,何必给他们留着机会?” 麒麟们一顿,宫翎琅含笑,神色未动:“说说看。” 也许是身份被识破,褪去了伪装,意识到这里的人没办法拿她怎么样,红桃显得格外的放松:“虽然系统给指明方向,只有夺取天道这个气运便会得道大成,可是天道之子受天道庇佑,如今天道残破,可力量到底比系统要强,当天道之子受到攻击后,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诛杀外来者,天道之子与天道从另外一层意义上来说乃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事情天道怎么会允许天道之子受到威胁?” 她摇头叹息:“所以说,他们是些没脑子的蠢货,系统说一两句,他们便信以为真,殊不知这是系统的障眼法。” “这是一场游戏,这是属于一场系统之间的屠戮游戏,而外来者不过是系统的一颗棋子,可以随时丢掉的棋子,如我之前所说,系统之间也可以相互吞噬,只要吞噬对方的系统就会增强,比起直接诛杀世界之子这么危险的事情,猎杀那些蠢货似乎来得更加容易,当所有的系统被吞噬,只留下一个王者时,那时便会有神的诞生,将天道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宫翎琅恍然大悟,俊时的迫切举动也得以解释,她看着红桃,站起了身,来到她面前:“你之所以与我说了这么多,想必是有了离开的计策,或者说,你之所以将你知道的事情与我说了是笃定了一件事。”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红桃:“死人会保守秘密。” 她将一切都告诉了她,是存着杀了她的心思。 红桃哈哈大笑,她赞赏的看着宫翎琅感叹:“说实话,如果不是确认你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系统的存在,我真以为你也是外来者,难以想象你这般聪慧又有实力的女子,竟然是这里的原着人物,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存货并不亏。” 宫翎琅的笑容变得怪异了几分,她凑近了红桃,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话语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系统?” 一瞬间,红桃瞳孔地震,后背浮现出了冷汗,几乎本能的想要逃开,下一刻,她如同受到攻击,疼的炸裂开来,让人疼痛难忍。 红桃尖叫一声,眼角竟是流出了血泪。 “多谢你告知的消息,那么现在就亲你……离开吧。” 宫翎琅喃喃,在衣服下的手臂上忽然爆发出了金光,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细密的光芒顷刻涌入红桃的脑海中,仅仅是一瞬间,红桃变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转眼没了生息。 宫翎琅手腕翻转,掌心多了一个赤色的珠子。 是赤珠 “因为杀了本尊,所以得到了本尊的一切,这具身体是属于红桃的。”所以才没有像往日的伪劣者那般灰飞烟灭。 宫翎琅看一眼卫承,这是她第一次与卫承面对面,除却外来者拙劣的伪装,卫承的本尊更加到狂霸,即使他现在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也能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嚣狂与高傲,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让人心惊。 “你们二人相识,那么他就由你来处理吧。” 说完后宫翎琅便转身离去。 庄卿瞥了他一眼,随着宫翎琅离开。 鲲阚顾看着他的模样,啧嘴。 庄陵走到卫承面前,似乎想安慰,然刚张嘴便迎上卫承冷冰冰的眼神。 “滚。” 庄凌:…… 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丫单身百年! 庄凌骂骂咧咧离开。 房中唯有卫承。 他看着面前失去生息的面孔,无喜无悲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良久,房间中传来低低的叹息,他将红桃脖颈上的玉佩拿了下来,与自己的玉佩合而为一。 儿时,他将这块玉佩赠给红桃之时曾经说过,这玉佩合二为一之时,便是他们成亲之日,如今,竟是天人永隔。 她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也没有死在对手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外来的这个手中。 这一群卑劣的,恶心的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