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6岁女老板》 第1章 我怀孕了 “孙涵,我怀孕了。” 大雨滂沱的晚上,湘湘欲言又止地对我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哦,谁的?”我满不在乎地问她。 我和湘湘是在酒吧认识的,她是个模特,有一个演员梦。 而我,落魄的原创歌手,时常觉得自己被世俗所不容。 我们两个也算是患难知己,相见恨晚嘛,所以一拍即合,成了酒搭子。 不过,对于这种在酒吧认识的女人,怀孕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所以对于湘湘的怀孕,我并没有感到多么吃惊。 “你的。”湘湘两只手攥在一起,紧张地对我说。 “谁的?”我被她的话惊了一下。 我和湘湘虽然经常一起喝酒一起玩,但是我根本没碰过她,怎么可能和她有孩子呢? 我把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冤种? 我当即就被她气乐了。 “不是,湘湘,你要想要钱就直说,怎么还整喜当爹这一出呢?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这样赖上我合适吗?” 湘湘红着眼眶问我:“所以你是不想负责了,是吗?” “我负啥责?我压根都没碰过你!”我简直被她气乐了。 湘湘急了,几乎是哽咽着质问我:“你都能对悠悠负责,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负责?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干夜场的?” 我瞬间怒了,指着湘湘呵斥了一声,说:“别在我面前提悠悠,还有,我孙涵虽说敢作敢认,但我不是段正淳没做的也敢认,想找人接盘你找错人了,除非你能证明这孩子是我的。” “我……”湘湘欲言又止。 “孩子就在你肚子里,你要是拉我去做个亲子鉴定,这责我必负。”我毫不留情地反击她。 湘湘低下头沉默了。 看到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也有些心软了,她条件并不差,长得漂亮,身材好,175的高挑身材,气质特别好,而且还是个模特,更重要的是,她特别会,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和她玩。 虽说我有无数次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想到之前的种种经历,这种念头就被我压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悠悠,也或许不止是因为悠悠。 “算了,你需要多少钱,我转你。”我无奈地说。 湘湘低着头不说话,肩膀耸动,开始哭泣。 我更无语了,看了一眼微信,只剩3015.25,本来是打算留着交房租的,但既然连湘湘这样的美女都不惜拉下面子来做这种事,那就说明她确实是遇上难事了,能帮就帮吧。 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拖欠房租了,房东都习惯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将我钱包里的所有钱转给了湘湘。 “钱转你了,要不要的反正我就剩这些了,你要嫌不够,就再去找找其他的冤种吧。”我叹了口气。 湘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扭头就走了。 而那钱,她却一直都没收。 或许她回家就收了。 我转身就走,来到了泰华的一家啤酒精酿馆。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我喝着她家的精酿,看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黑丝。 这条街上全是酒吧,除了这家精酿酒馆,还有刺客酒吧和XXL,只不过刺客和XXL都是夜店,而这家精酿酒馆是静吧。 所以,你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画着烟熏妆,穿着性感暴露的美女在外面进进出出,来来往往。 有时候,你甚至还能看到一些身材火辣的美女穿着只有在卧室里才能穿的衣服走动。 吧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酒水,还有金黄色的灯带,像是铃铛的碎片一样,虽然无声,但却好似在我心底演奏着纯爱乐章。 看着酒馆内卿卿我我的情侣,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纸醉金迷,我陷入了沉思与回忆,曾几何时,我也痛彻心扉的爱过一个人,可惜走到最后有缘无分,仅仅是燃烧了彼此的青春。 如果她过得好,现在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可要让我违心的祝福她,那我肯定是做不到,我越想越抑郁,只能一遍遍地灌酒,说实话,她们家的樱桃啤酒还不错,只是度数太低。 这时,一对雪白的大长腿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 我顺着那对大白腿往上看,一个穿着绿色旗袍,盘着云鬓的美女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但当我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一切欲望烟消云散,倒不是她长得难看,正相反,她长得很漂亮,典型的瓜子脸,高鼻梁,大眼睛,双眼皮,很多男人追过她,上至四五十岁老大哥,下至十八九岁小奶狗。 只是,我和她实在太熟,熟到处成了哥们,所以对她提不起一丝男女之间的欲望,哪怕是让我俩脱光了躺在同一张床上,我都会yue出来。 “大半夜的,急匆匆找我过来干嘛?”江书颖放下包,在我对面翘起二郎腿坐下。 我给她点了杯樱桃啤啤,这是她最喜欢喝的酒。 和其他人不同,我与江书颖不是在酒吧认识的,而是在一家剧本杀店,当时她是剧本杀店的老板,而我,当时刚刚跟悠悠分开,患上了抑郁症,就出去缓解心情,结果就遇到了她。 江书颖特别爱钱,所以当初她为了留住我这冤种顾客,天天烦我,一来二去的我们就熟络上了,当时我觉得她很烦人,她觉得我很傻逼,结果处着处着就成了哥们。 江书颖喝了一口,我这才开口说:“借你点钱。” 江书颖接着把那一口吐回了酒杯里。 我傻了眼,说:“不借也不用这么恶心我吧?” “你借钱干嘛?以前的你可从不借钱,最近怎么老借钱?”江书颖问我。 我说:“没钱交房租了。” “你之前的歌不赚钱了?我记得你之前写的那首《逢场作戏》挺好的啊,还被汽水音乐签约了,这就没钱了?”江书颖问我。 我不耐烦地说:“别问那么多行不行?我之前写的《夜场女友》还很好呢,不照样不赚钱吗?” “那不是被封了嘛,谁让你非要写夜场的。”江书颖撇了撇嘴。 我说:“但那些人嫌我写的恶心就有点又当又立了,明明喜欢看,却还要举报我,我只是把社会底层的男女现实写进了歌里而已,他们接受不了就嫌我恶心,可笑。” 江书颖叹了口气,说:“是不是相比起逢场作戏,你更愿意让夜场女友火?” “不然呢?”我反问。 “你还忘不掉悠悠吗?”江书颖皱着眉头问我。 “你别问了成吗?”我不耐烦地说。 江书颖哪都好,就是太喜欢窥探我的隐私,哪怕是一点点她也要刨根问底。 但这次,我的不耐烦却引起了她的反感和恼火。 “我问问怎么了?我都脱光了躺床上了,你一句心情不好,我接着穿好衣服出来找你,妆都没来得及化,天天跟你厮混在一起,我对象都找不着了,你还不耐烦了?”江书颖生气地说。 我说:“什么厮混不厮混的?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再说了,你找不着对象关我啥事啊?” “我老跟你一起玩,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对象呢,谁还来追我?”江书颖终于还是端起那杯樱桃啤啤喝了起来。 我说:“那你以后别找我了呗。” “不行。”江书颖一口否定,“不找你谁陪我玩?” 我被她气笑了,端起酒杯了喝了一口。 这时,江书颖突然问我:“哎,咩咩,你是不是暗恋我?” 第2章 无家可归 咩咩是江书颖给我取的外号,当初她开剧本杀店的时候,天天拉我去打本,逮着我一只羊硬薅,薅得我咩咩叫,于是她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叫咩咩。 见江书颖突然问我这种问题,我无奈地问她:“你又喝醉了?” 别人喝醉了要么吹牛逼,要么嚎啕大哭,要么躺下就睡,江书颖不一样,她一喝醉就问别人是不是暗恋她。 江书颖说:“去你的,我才喝了不到一杯。” 我说:“我真的一直把你当男人看。” “操!”江书颖生气地骂了一声,又问我,“我就真的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一直把你当男的。” 江书颖生气地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哎,钱!”我朝着江书颖的方向喊了一声。 “我叫钱啊?”江书颖怼了我一句,直接开门就走了。 于是,我和江书颖在精酿酒馆聊了大半天,最终一分钱没借到,还请她喝了一杯樱桃啤啤,白花了我16块大洋,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我只好喝完杯里的酒离开了酒馆,不然我也没钱继续喝了。 出了酒馆,戴上耳机,短暂地躲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因为这世界太浑浊,罪与爱同歌,在我心中,一直有一片净土,那里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没有尔虞我诈。 只可惜,现实的土壤太贫瘠,开不出理想主义的花,我想要在现实这片荒芜之地上开出一朵花,可我却早已没了勇气去灌溉。 夜晚车水马龙,我穿行在人群中,灵魂却在音乐里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身体在这个世界,心却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我虽然生活在这里,却时常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与他们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走上东风桥,看着桥上拍照的美女,思绪万千。 我认识悠悠的时候,这里还是亚星桥,只不过后来亚星桥拆了,换成了现在的东风桥。 独自徘徊了很久才回到了我住的小区。 新天地小区是一个老小区了,但在凌晨的时候,你会看到很多穿着黑丝或是打扮性感的美女从里面出来打车,大概是小区对面是一个KTV,亦或是这里离着各大夜场比较近吧。 我回到了我的楼层,却发现我的钥匙居然打不开门来。 我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告诉我锁被他换了,交上房租就给我新钥匙。 我差点破口大骂,平时都能给我通融的房东,今天怎么突然就性情大变把锁给换了?我再三恳求房东,但是房东给我挂了,我再打过去他就不接了。 我只好骂骂咧咧地下楼,去网咖对付一晚上,毕竟我卡里还有点网费。 还好小区斜对面就是先知网咖,环境和服务都比较好,而且前台还是漂亮的妹子,于是,我就去了网咖对付一晚。 到楼下的时候,我竟看到那里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心里一阵羡慕,真有钱,上个网还开911来,当然,也有可能是来住酒店的,毕竟网咖在酒店的三楼。 我进了电梯,上了三楼的网咖。 先知网咖没有大厅机子,整个网咖全是包间,有单人间,双人间,三人间,四人间和五人间,唯独没有大厅。 这也是为什么我喜欢来这里上网,因为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上网真的很爽。 但今晚我却很不爽,因为没有单间了,而且,不只是没有单间,连多人间都没了。 前台的美女一头金发,戴着黑框眼镜,胸口有一个天使翅膀的纹身,大概165的身高,长得比较漂亮,但也比较瘦。 “一个包间也没了?”我瞪大眼问。 “没了。” “不是,今天也不是周末啊,怎么这么多人?” “放暑假了。” 我一想也对,现在已经放暑假了,学生们全回来了,抢不到包间也很正常。 没办法,我只好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对付一晚了。 我来到我常坐的沙发前,发现上面居然放着一个包包,而且还是Gucci的,好像还是最新款。 我想都没想就认为是高仿,直接拎起来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然后躺下休息。 闲来无事,我就蹭着网咖的WiFi刷抖音,结果刷着刷着就刷到了我“自己”。 我在鸢都的一个视频号上,居然看到了我的信息,上面写孙涵渣男,搞大了女孩子的肚子还不承认,不想负责,提出分手,巴拉巴拉的。 我懵逼了,什么情况?我渣男?搞大了女孩子肚子?不想负责?提出分手? 我什么时候谈恋爱了,还分手? 我一头雾水地点开了评论区,一群人在里面议论起来,有的人骂我渣男,还说要人肉我,有的人则说发布消息的人是空穴来风,如果我真的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为什么不去做亲子鉴定让我心服口服呢? 两波人就我搞大别人肚子的消息是真是假议论起来。 其实我也觉得有道理,如果那孩子真的是我的,为什么她不去做亲子鉴定让我心服口服呢?如果她真的把亲子鉴定拿出来,我绝对没话说,就算借钱我也会对她负责。 可问题是,孩子真的是我的吗? 我把视频划了过去,结果没刷几个又刷到了另一个视频号在“讨伐”我。 好你个湘湘,知人知面不知心,我都给你钱了,你居然还在网上网暴我? 我知道,她不是想要我负责,而是想要用舆论的压力逼我就范。 我越想越气,正要打电话跟湘湘理论,结果就看到刚刚被我扔到对面的Gucci包包悬浮在了我面前,我抬头一看,一个气质绝伦的美女面无表情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第3章 人渣 “咋了美女?”我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主动开口问她。 她面无表情地问我:“你碰我的包了?” 无语,还以为是啥事呢,原来就这点小事。 再说了,一个高仿包有啥矫情的? 我没有和她继续纠缠的意思,直接打了发她几句:“害,不就一个高仿的Gucci包嘛,几十块钱一个,我朋友做高仿奢侈品的,改天我让他送你几十个,我现在有点事,先不跟你唠了。” 我拨打了湘湘的电话,湘湘很快就接了。 “喂?”湘湘的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应该是在睡觉。 但听到这语气我就来气,我在这被你网暴得睡不着觉,你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了。 “湘湘,你有意思没意思啊?我都给你钱了,你还网暴我,啥意思啊?就非得让我养这个孩子呗?问题是那孩子是我的吗你就找我养?”我生气地说。 湘湘奇怪地说:“啊?你在说什么?” “什么我在说什么?你在抖音上投流,说我是渣男,搞大了你的肚子不承认,不是吗?”我生气地说。 湘湘的语气更迷糊了,说:“啊?我没有啊,我在睡觉呢。” “你还跟我装,怪不得你要去当演员呢,你这演技不当演员真的浪费了。”我气得不轻,钱都给了,你还网暴我,让整个鸢都看我笑话是吧? 湘湘语气委屈地说:“可我真的没有啊,不信你来我家,我给你看我手机,我真的没有……” “当我傻?你真的做了还会留着记录吗?等我过去了,你都把记录删干净了。”我没好气地说。 湘湘也有点生气了,说:“孙涵,你是不是男人?你敢做不敢当就算了,还污蔑我!” “不是你先污蔑我的吗?” “我污蔑你了吗?难道孩子不是你的吗?” “我跟你睡过吗孩子就是我的了?咱俩进化成新品种了,不用接触就能空气传播怀孕?” “怎么不是你的了?那晚……” “喂?你信号不好,在说啥?”我皱着眉头问她,本来还听得清清楚楚的,突然间信号就不好了。 然后,对面就没声音了。 “喂?” 我又喊了几声,湘湘还是没回应,然后我就挂了重新打。 结果提示我欠费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无奈地撇了撇嘴,只好放弃了给她打电话的想法,打算去她家直接找她,但是外面的雨却下得越来越大,我寻思还是算了吧,等雨停了再说。 于是我放下了手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到那美女就坐在我对面,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人渣。”对方讽刺了我一句。 我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她。 这美女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的牛仔短裤,搭配着红色的冰丝面料短袖褶皱衬衫,看上去高贵优雅,气质非凡。 她留着一头三七分的波浪长发,修饰着她小巧的脸颊,单薄殷红的嘴角,带着一丝轻蔑与鄙夷,修长的眼线,带着对我的不屑。 刚刚她还面无表情地质问我包包是不是我扔的,现在她脸上就挂上鄙夷了,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美女,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写《道德经》吗?”我虚假的一笑,问她。 那美女皱了下眉头,说:“因为当时百家争鸣时期,老子他……” “不对。”我打断了她,“因为老子愿意。” 那美女愣住。 我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彭祖能活800多岁吗?” 美女又是一愣,说:“因为他是传说中的人物。” “不对,因为彭祖从来不多管闲事。” 美女呆呆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很生气,但是却说不出话来回怼我,有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既视感。 不过,她居然知道彭祖和老子的相关信息,那说明她的文化底蕴还不错,在我遇见的所有网咖前台里,她应该是最有文化的了。 “无赖!”美女哼了一声。 我说:“我无赖?美女,我跟我的一个朋友聊一些私人话题,你在旁边对我评头论足的就不无赖了?” “你的朋友还能帮你生孩子?”美女面无表情地讽刺我。 我噎了一下,说:“我们俩啥事没有,孩子也不是我的!” “人渣。”美女直接回怼我。 我有些恼了,说:“不是,你就一个前台,你多管什么闲事呢?不就因为我扔了一下你的包嘛,你直接说你想要哪个款式的,我让我朋友给你带几个,不要你钱。” “人渣。”美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重复了一下人渣二字。 我被她气乐了,说:“你还真是个好女人,睡觉的时候好好留意一下,看看我那朋友会不会托梦感谢你。” 美女不说话了,翘起二郎腿,哼了一声,低头看手机。 幽蓝色的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动人。 该说不说,这美女长得真不错,气质也绝非普通的庸脂俗粉能媲美的,这样的人来网咖当前台,属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她这个条件,去当明星都绰绰有余。 只不过,她好像有点太单纯了,我只是逗逗她,她就认真了,这样的人,怕是混不了娱乐圈。 “该说不说,你们老板的品位还不错。”我摸着下巴说。 美女抬起头,皱眉看我,一脸迷惑。 我继续说:“你们的前台一个比一个漂亮,不漂亮的从来都不聘,这还不算品位好吗?” 美女哼了一声,说:“我们老板颜控,不想让长得丑的碍眼。” “那说明我长得还行。”我笑了笑。 美女说:“应该加条规矩,长得丑的人渣禁止入内。” “那也禁不到我。”我摊了摊手。 美女说:“你觉得你长得好看?” “不然你也不会搭理我,不是吗?”我反问。 美女被我气笑了,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但这颜值,即便是冷笑也很好看。 这时,那个胸口纹着天使翅膀的前台小跑着过来,说:“老板,820的机子坏了。” 我愣了一下,看向眼前的这个美女。 她是老板? 第4章 你在干嘛呀 “联系维修部就行了。”美女对前台说。 “好。” 这时,广播里又传来提示音:23号机的客人需要购买商品。 这家网咖是可以通过电脑点单的,有饮料、小零食以及泡面啥的,点完单,付完钱,网管和前台就会把你买的东西送到你的包间里去。 听到广播的前台立即去拿零食,然后拿了一桶泡面,用热水泡好,一并送到了点餐的包间去。 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美女,没想到,她居然是这家网咖的老板,我还以为老板是个糙汉,没想到,是个美女。 而且,这美女在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中绝对是天花板级别的,无论是气质,身材还是样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哪怕是那些开了美颜和滤镜的网红,也比不上她现实中的真实样貌。 而且,她不是那种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的网红脸,她的脸不是那种瘦削且两颊无肉的,更不是那种线条明显且清晰的,而是那种温润中带着淡淡的高冷的。 温润的是她的面部线条,高冷的是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美女,你是网咖的老板娘啊?”我询问她。 她没搭理我,低着头玩手机。 我见她不理我,也不再没话找话,摊了摊手,躺在沙发上休息。 这时,前台回来了,那美女对前台说:“以后在电梯口立个牌子,长得丑的人渣禁止入内。” 我一听,立马坐起来,说:“我赞成,长得丑就算了,还人渣,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进来。” 那美女瞥了我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你以为我是在说别人吗? 我说:“可惜我长得太好看了,但凡我长得丑点……” “你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她反问我。 我摊了摊手,说:“这不显而易见吗?” 那美女白了我一眼,懒得跟我计较,说:“你要是不上网就别站着沙发,这是给工作人员休息用的。” 我说:“谁说我不上网?” “那你坐这干嘛?” “没机子了。” “那你可以去别家上。” 我笑了,说:“哪有这么做生意的?赶客人走啊?” 倒不是我不想去别家,而是我没钱啊!只有在她家网咖的卡里我还存着一点钱,不然我干嘛赖在这? “长得丑的人渣禁止入内。”那美女没好气地说。 我纠正她:“首先,我长得不丑,其次,我不是人渣。” “不是人渣,你随便动我的东西?” “我不就把你的包扔到对面沙发上了吗?” 前台小声提醒我:“李总最讨厌别人动她东西。” 我哑然。 那美女继续质问我:“不是人渣,你搞大了人女孩子的肚子还不承认?”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搞大任何一个女孩子的肚子,我跟湘湘也从未发生过关系!” 那美女哼了一声,说:“敢做不敢当,你这种人渣,就算长得再好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孩子跟你在一起的,因为你不值得信任,不值得托付。” 前面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在意,但最后这句话,却像是一把钢刀,深深地刺入了我的内心,把我尘封在内心深处的痛苦,抑郁,以及回忆血淋淋地挖了出来。 我脸上的笑容也在这一刻彻底僵住,我像是失去了对面部肌肉的控制一样,再也无法挤出笑容。 我的情绪,也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与深海。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当初我深陷抑郁症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在深海一般的黑暗中沉溺,挣扎着想要往上爬,想要抓住任何一件能抓住的东西,可惜,抓到手里的却只有从指缝间流走的水。 我沉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美女说得很对,我这样的人渣,即便长得再好看,也不会有女孩子愿意跟我在一起,因为我不值得托付。 或许这就是我和悠悠彼此喜欢,却最终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吧。 我从未获得过悠悠的信任,我们也从未打开过彼此的心门。 原本我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没想到,居然动了真感情。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把快刀。 见我不说话,那美女脸上愠怒的表情也舒展开了,但眉头却微微皱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估计她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到了我,但是又碍于面子和对我的厌恶,所以不想多说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美女还蛮善良的。 当然,这跟我也没啥关系。 “嗯,你说得对。”我情绪低落地回应了一句,大厅内陷入了让人很不适的安静之中。 突如其来的广播音打破了宁静:工作人员请注意,28号机的客人已下机,请及时清扫桌面。 听到这个提示音,我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小跑着去了28号机。 开机,扫码,上机。 只不过,鸢都这边,哦不,应该是整个山东上网都需要文旅通这个APP,国家认证,确保安全,谨防网络诈骗。 即便是上网,我们也是全国最红的。 我坐下后开了机子,卡上还剩92.3元。 我去的是单间,一小时8元,充99送一百元,不算送的金额,也就勉强算是4元一小时吧,在我看来还算划算,毕竟这里是鸢都,不是小县城。 因为手机没有话费了,所以我打不了电话,更用不了流量,所以只能在网咖里登微信了。 微信刚登上,“叮咚叮咚”的提示音就响个不停,微信图标也不停地闪烁。 我点开一看,发现湘湘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现在是凌晨2:01,最早的一条未读消息是0:12发过来的。 【0:12】 湘湘:你怎么突然挂了? 湘湘:你手机没话费了吗?我这边提示你停机。 【0:17】 湘湘:我给你充上话费了,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 【0:30】 湘湘:你睡了吗? 【0:56】 湘湘:是不是我今天找你惹你生气了? 湘湘:我不是想跟你要钱,其实当时找你的时候我也很为难,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找你的。 【1:05】 湘湘:你在干嘛呀? 湘湘:你是不是因为网暴的事才生我气的?那真的不是我干的。 湘湘:你回我一下好不好? 【1:31】 湘湘:我到你家小区了,好大的雨呀,我都淋湿了。 湘湘:你能下来接我一下吗?我不记得你家在几楼了。 【1:40】 湘湘:我找到你家的楼层了,你给我开一下门呗,我怕敲错门。 第5章 咱们去开个房吧 【语音通话】 湘湘:【未应答】 湘湘:你在家吗?给我开一下门呗,我好冷啊。 看到这,我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湘湘淋湿后单薄的身子在我家门前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肯定很冷,很难受,也很委屈。 虽说她把我当冤种,想让我给她当接盘侠,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毕竟认识这么久了,让她这样孤零零地在漆黑的楼道里等我,我属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我立即拿出手机来给湘湘打了个电话过去。 湘湘秒接。 “喂,孙涵,你睡着了吗?”湘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好像是感冒了。 我问她:“你现在在哪?” “我在新天地小区。”湘湘哆哆嗦嗦地说。 我有些生气地责备她:“你出来就不打个伞吗?” “打了,雨太大了,遮不住……”湘湘委屈巴巴地说。 我无奈,对她说:“你先在那等着,我接着回去。” “嗯嗯,阿嚏!” “感冒了?” “没,就是有点……阿嚏!” “谁让你大半夜下着个雨出来的?” “你不回我消息,我以为你生我气了,就来找你了……阿嚏!那条抖音真的不是我发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耐烦地说。 我虽然嘴上说着不耐烦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心疼她,倒不是我对她有什么男女间的情情爱爱,而是我心疼她的傻。 我不回消息就以为我生她气了,还特地大老远地从高新区跑到这边来,冒着大雨,还淋湿感冒了。 真的太傻了。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湘湘说。 我说:“你不用找我,你就在楼道里待着,我马上回去。” “我……我在这有点尴尬……” “咋了?” “你听……” 湘湘那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嗯啊”声,好像是个女人在叫,还叫得很欢快。 我一听就知道是隔壁那俩小情侣又开始了。 我家隔壁是一对干夜场的小情侣,平常两三点下班,下了班就是吵,又是打骂,又是摔东西,然后就是啪啪啪,就好像吵架是他们的前戏一样,不吵架他们不润滑。 我有些无语,说:“那你先到其他楼层等我,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好吧……”湘湘糯糯地说了一句。 我挂了电话,立马下了机,刚走出包间就想起一件事来。 我TM门锁被房东换了,我就算回去了又能怎样?回去了也打不开门啊! 这咋整?难道让湘湘来网咖找我吗?这外面这么大的雨,她还淋湿了,再让她冒着大雨过来,未免有点太不是人了吧? 虽然我不是啥好东西,但这种不当人的事我可不会干。 算了,还是去吧。 我只好拿起我的透明小雨伞,出了网咖,冲进了大风大雨里。 雨真的特别大,路面上的积水都能没过我的脚踝,而且还刮着大风,我的伞都有点撑不住了,被风吹得伞骨都要断了。 怪不得湘湘打着伞都能湿透,这情况,打伞还不如不打。 虽然小区离网咖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但这一百米我却走得异常艰辛。 当我回到单元楼里的时候,我浑身也湿透了,而且,伞骨还坏了两根。 我嘴里骂了一声,坐着电梯到了我家的楼层。 刚到我家门口,我就听到隔壁已经进入了尾声,激昂的交响乐已经慢慢落幕,开始了你侬我侬的缠绵。 我没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大概意思好像是男的问女的她今晚为什么要加某个客人的微信,女的解释说他只是她的客户,两个人什么事也没有。 干夜场的,有这种男女感情上的纠纷很正常,因为彼此游走在暧昧的边界线上,一旦稍稍迈错,很容易擦枪走火。 所以在感情上,夜场男女往往更多疑,两者未必有什么深厚的、感人肺腑的感情,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相互报团取暖吧。 我没有继续听他们的缠绵话,而是去楼梯口找湘湘。 我给湘湘发了个消息,湘湘马上从楼上下来找我。 她穿着牛仔短裤,两条腿却雪白雪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她抱着胳膊,湿透的T恤衫紧贴在她的身上,透出里面的黑色内衣。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表情委屈,浑身都在发抖。 她确实是湿透了。 我立马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虽说我也湿透了,但我的外套是皮质的,具有一定的防水性。 我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只有这件外套了,而且这还是我妈给我买的,因为我经常在网咖通宵,所以有时候就把它当成被子盖着。 “下着大雨你来我这,疯了吧?”我没好气地说。 湘湘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我以为我惹你生气了。” 我说:“你惹我生气又不是第一次了。” “对不起嘛……”湘湘委屈巴巴地对我说。 湘湘本就单薄的身子,被她这瑟瑟发抖的样子和委屈巴巴的语气显得更加单薄了。 以前的湘湘还是蛮开朗活泼的,现在的她,看上去有点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但是那条抖音真的不是我发的。”湘湘再三跟我保证。 “行了行了,知道了。”一提到这事我就烦,我摆了摆手,不想再提这件事。 “那我能去你家洗个热水澡吗?我好冷……”湘湘小心翼翼地询问我,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我问她:“你带身份证了吗?” “没有……”湘湘摇头。 我有点无奈,房子我肯定是进不去了,但房我倒是可以开一个。 但前提是湘湘得有钱。 按理说,她条件这么好的模特,偶尔还接点广告和短视频啥的,应该不差钱才对。 “我转你的钱还有吗?”我问。 湘湘抿了抿嘴唇,说:“我没收……” “你怎么没收?”我奇怪地问。 “我不是想要钱……” “你不会想要我吧?” 湘湘不说话。 我说:“那你还是要钱吧。” “我……阿嚏!”湘湘打了个喷嚏,显然是感冒了。 “你这……要不咱们去开个房吧。”我提议说。 第6章 第一次共处一室 “啊?现在吗?”湘湘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我不想跟她说我被房东赶出来了,不然按照湘湘的性格,肯定会把我拉去她家。 她家在高新,离这里十几公里,本来她就淋得透透的了,总不能再让她淋一次吧? 于是,我跟她说:“我钥匙忘带了,等雨停了我找个开锁师傅,咱们先找个酒店应付一下。” 湘湘瘪了瘪嘴,说:“那好吧……” 看到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子,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接下来的话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欲言又止,湘湘问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能让她在已经感冒的情况下出开房钱。 但我忽然想到,我转她的钱她似乎还没收,等24小时后这钱就会退回到我的账户上。 可我们总不能在楼道里待二十四小时吧? 除非她能把钱退给我。 但如何开口让她退我钱又成了一大难题。 行,从一个难题跳到了另一个难题,无论哪个难题都不是那么好开口。 叮咚~ 忽然,我的微信响了。 我拿出手机来一看,发现我的转账被退回了。 聊天框的转账图标上显示着三个大字:已退还。 我抬头看了一眼湘湘,湘湘抿着嘴唇,抱着胳膊,没有看我,给我留住了最后一丝尊严。 我感觉有点五味杂陈,有种小心思被人看穿的尴尬感,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给看穿。 这种感觉简直太社死了。 但我还是故作大方地说:“干嘛退我?你拿着花不好吗?” “不用啦,我找你真的不是为了要钱……阿嚏!”湘湘表情真诚地跟我说。 “不要算了,我也不缺这点钱,但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我口嗨着挽回了一丝尊严,生怕湘湘会察觉到我现在没钱的窘态。 “哦……”湘湘嘟着嘴回应了我一句。 “走吧,我们去开房。”我拉着湘湘进了电梯。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我俩共撑同一把伞,但我的伞是小号雨伞,只能完全遮住一个人。 要么我们两个都淋一半,要么一个全淋。 我撑着伞,带着湘湘进入滂沱的大雨里,但我却没有让湘湘淋着,有意无意地将伞往她那边倾斜,表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喜欢那种小心思被人看穿的感觉,尤其是女人。 湘湘没说话,紧紧地靠在我的胳膊上,柔软的触感让我心中一荡。 还好小区对面就是尚客优酒店,离着不远,而且单元楼下还有遮雨的屋檐,能让我们少淋一点雨。 “我想到一句诗。”湘湘忽然开口。 我扭头看她,她抬着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 “什么?”我问。 “情诗。”湘湘俏皮地说。 我翻了翻白眼,说:“那你还是别说了。” “不行,我要说!”湘湘哼了一声,努着嘴,一副撒娇的模样,“我还打算用这句诗当我脱单时的官宣文案呢!” 我没说话,只是撑着伞和她往小区外走。 “自是烟雨落京城,一人撑伞两人行。” 湘湘说着,往我的胳膊上靠了靠,与我同时挤在了同一把小巧的雨伞下。 我说:“这里是鸢都,不是京城,你应该说自是烟雨落鸢城。” “哼,有文化了不起啊?”湘湘努了努嘴。 我翻了翻白眼,没有接她话茬。 我俩出了小区门,穿过人行道,直达对面的尚客优酒店。 湘湘没有带身份证,所以我自己去开的房,等房间开好了,我再带湘湘进去。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比较干净,足够我们两个住了。 说实话,虽然我跟湘湘认识一年多了,但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同住一间房。 湘湘进屋后先去了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而我则坐在床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现在卡里就两千来块钱了,交了房租水电的话,也就能剩下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让我活一个月,这不亚于极限挑战。 去找个班上?但长时间脱离大众的我,还能融入这个社会吗? 正如当初江书颖对我的评价,我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说好听点是超然物外,说难听点是非正常人,甚至可以说我是一个和正常人大相庭径的傻逼。 很快,湘湘就从浴室出来了,洗完热水澡的她看上去气色好了一些,脸色也红润了。 她穿着浴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并坐在了床边。 浴袍很宽松,但穿在湘湘身上却显得很修身。 尤其是当她背对着我坐在床边的时候,那圆润的屁股就如同蟠桃一样坐在我面前。 而浴袍的上半部分则是宽松样式,露出雪白的胸口和锁骨,那皮肤,吹弹可破。 我心中一荡,把视线转移,然后下了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浴室里闷闷的,潮潮的,空气中似乎还飘着湘湘身上的味道。 而洗手台上,则放着湘湘刚刚脱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竟然走到了洗手台前,犹豫着碰了碰她换下来的衣服。 湘湘身上只穿着浴袍,而且,在她身上也没看到内衣的痕迹,那就说明,她里面没穿。 我看着放在洗手台上的衣服,拎起来抖了抖,一条白色的内内从里面掉了出来,也湿透了。 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内内放回去,这时,湘湘却突然敲响了浴室的门。 “干嘛?”我朝着外面喊了一句。 “我的衣服在里面。”湘湘对我说。 我回答她说:“等我洗完给你带出去。” “好吧。”湘湘没有再说话。 我把她换下来的衣服重新放回到洗手台上,然后打开淋浴头去冲了个澡。 洗完后,我穿上浴袍,并把湘湘换下来的衣服带了出去。 “放哪儿?”我问。 湘湘指了指衣架,说:“挂那吧,现在太湿了没法穿。” 我说:“你自己挂吧。” “你帮我挂呗,我都躺被窝里了,不想出去。”湘湘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 我无奈地说:“里面还有你的内衣内裤,难道这也要我帮你挂吗?” “你怎么知道?”湘湘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对它们做啥奇怪的事了?” 第7章 同床共枕 “我能做啥奇怪的事?”我哭笑不得,但内心却咯噔了一下。 只是看了一眼,算不上奇怪的事吧?我又没闻。 湘湘娇哼了一声,说:“你给我挂上吧,都要睡同一张床了,也不在乎这些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将她的衣服以及内衣裤都挂在了衣架上。 回头时,我看到湘湘已经在被窝里躺好,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我犹豫着坐在床边,湘湘在躺在被窝里一言不发。 本来我是想开双人间的,但是没房间了,只剩一间大床房了。 “要不我睡沙发吧。”我提议说。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哪里惹到湘湘了,湘湘直接生气地说:“我是什么让你很恶心的人吗?” “啊?”我愣住。 “你……”湘湘生气地盯着我,那表情,好像要哭了。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她:“你生啥气?” 湘湘对我说:“我就是很不服气,我难道还不如一个干夜场的?” 我知道她指的是悠悠,但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我不想再提。 三年,这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但应该足够忘掉一个人了。 可每每提起悠悠来,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或许人没错,时间没错,但地点错了,方式错了,那就注定是有缘无分。 认识的方式错了,就注定不会有正确的结局,尽管我们都曾努力地去靠近彼此,但我们却没有勇气去面对世俗的诽谤。 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往,因此,即便我们再喜欢彼此,也只能停留在彼此的心门之前,永远无法将那扇门敲开。 “我说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悠悠,不然我真的会翻脸。”我生气地说。 湘湘努着嘴不说话了。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钻进了被窝里,和湘湘躺在了同一张床,同一个被窝里。 房间里格外的安静。 湘湘默默地玩着手机。 这时,她拿着她的手机给我看,问我:“哪张好看?” 屏幕上是湘湘的自拍照。 但令我惊奇的是,每一张照片都长得不一样。 虽然能从五官上看出湘湘的痕迹来,但她们真的长得都不一样。 我问湘湘:“怎么一张一个样啊?” “化妆啊,你到底谈没谈过女朋友?这都不知道。”湘湘撇了撇嘴。 我说:“没有。” “悠悠不算?”湘湘问我。 “不算吧,我们两个从来没有正式地在一起过。”我说。 湘湘似乎有些开心,又问:“那你们睡过了吗?”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话有些密了。” “哼!”湘湘噘了噘嘴,“那岂不是说,如果你以后处对象,那那个女孩就是你的初恋?” “大概吧。”我给了湘湘一个模糊的答案。 我和悠悠的关系真的很奇怪,没有正式的告白,没有正式的在一起,但是情侣之间能做的事我们都做过了。 就像是心照不宣,逢场作戏的两个人。 可偏偏就有人入戏太深。 “那你为什么不谈恋爱呢?”湘湘问我。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为什么?或许是这三年来我见识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也或许是这三年的经历让我看透了男女之事为何物。 所谓爱情,不过是掩饰男欢女爱的遮羞布,更是下位者用来绑架上位者的说辞。 我不相信会有人真心真意地去爱另外一个人,她们爱你的钱,爱你的房子,爱你的人脉,爱你的地位,但唯独不会爱你。 在我看来,一个女人爱你,是因为她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有朝一日她有了更好的选择,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奔向更好的人。 所谓的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所以说,恋爱有什么好谈的?没什么好谈的。 但这些话我不想跟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说了,她们肯定会反驳我,说世界上还是有好女孩的,你为什么偏偏盯着那些坏女孩呢? 可什么是好女孩?没谈过恋爱就是好女孩吗?无趣,无聊,偏见,冷漠,就是好女孩吗?有趣,会玩,开朗,活得自由,就是坏女孩吗? 以前的我或许还会信这些,可现在,我更相信日久见人心。 人都是会伪装的,我曾见过一个自诩为好女孩的人去跪舔一个年入百万的人,她自称自己是好女孩,说自己圈子干净,工作稳定,没谈过男朋友,比那些女孩都要干净。 我没看到她的好,只看到了她的傲慢和自以为是。 见我不说话,湘湘继续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妆容啊?我都可以化的,你谈我一个老婆,等于是谈了千千万万个老婆,我时不时换一种风格,让你谈一个不一样的老婆。 “可能今天我想恰你了,我就变成御姐了,但明天我想让你恰我了,我就变成萌妹了。” 我笑了,说:“还老婆呢,嘴上说得好听,转头就把我网暴了,哥把你放心上,你把哥放网上。” 湘湘焦急地解释:“真不是我干的啊!” “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大义灭亲,为了正义把自己挂网上?”我反问湘湘。 湘湘说:“应该是我闺蜜干的。” “那你给她打电话。” “我刚刚给她打过了,她没接,估计这个点她在和她男朋友造人呢。” 我哭笑不得,说:“这天都快亮了,你闺蜜跟她男朋友造人?啥人啊造到天亮?他们造的是哪吒?” 湘湘噘了噘嘴,说:“都说不是我干的啦,你不信……” “算了,信不信的也不重要了,你赶紧让你闺蜜把视频都删了,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我没好气地说。 “知道啦……”湘湘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那我们可以休息了吗?” “嗯。”我点了点头。 湘湘缩进被窝里,很快就把浴袍从被窝里拽出来扔到了一边。 我看傻了眼,说:“你睡觉啥也不穿啊?” “嗯,舒服。”湘湘说。 “我还在这呢,你多少得穿点吧?”我说。 湘湘说:“内衣裤都湿透了,没法穿。” 我无语,只好躺进了被窝里。 关灯后,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与呼吸。 这时,我感觉我的手背碰到了湘湘的大腿,又软又烫。 第8章 你会睡我吗 湘湘的身材一直很好,不仅仅是身材,她的颜值,气质,以及体态,都是十分迷人的。 毕竟是模特出身,身材这方面肯定不会差。 而当我的手背碰到湘湘的大腿时,那炽热且柔软的肌肤触感却让我像是碰到热水一样立即缩手。 可内心的欲望却驱使我把手放回去,放在她的腿上,放在她那柔软的大腿上,用力地揉捏,然后把她拥入怀中,狠狠地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但每当这时,我都会想到悠悠,想到曾经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有的美好,有的荒唐,有的低俗,有的高雅。 那些曾经让我血脉偾张的画面,在此刻再一次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湘湘,感受着她的心跳,感受着她的呼吸。 可是,想到我和悠悠的结局,想到我们分道扬镳时吵到面红耳赤的样子,想到我们分开时狠狠地伤害彼此,用刀子捅向彼此最痛的位置时的样子,我炽热的心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立马冷静了下来。 人如果经历了很大的变故,经历了很强的刺激,真的会下意识地远离相关的事情,生怕会重蹈覆辙。 正如现在的我和湘湘。 湘湘那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肉体,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湘湘那迷人精致的脸庞,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这一切我唾手可得,但是我却没有更进一步,就像是停在了幸福的门前,一遍遍地在门口踱步,别说是进门,我甚至连敲门都不敢。 但我没想到,即便是我没敲门,那扇门却依旧主动为我打开了。 湘湘钻进了我的怀里,像是一团软绵绵的肉球,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你冷吗?”湘湘问我。 我说:“不冷。” 非但不冷,还很热。 不仅热,还很燥。 湘湘说:“我有点冷,你抱抱我。” 我没说话,也没有抱她。 湘湘直接拿着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湘湘的腰特别软,也特别细,据说她平常还会去健身房健身,着重锻炼臀腿,所以她的腰在臀的衬托下会显得特别细。 湘湘就是这样一个拥有蜜桃臀的美女。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上也越来越热,我真想把浴袍脱掉,然后…… “孙涵,你身上出了好多汗。”湘湘对我说。 我故作平静地说:“你抱着我太热了。” 湘湘说:“那你把浴袍脱了吧。” “脱了不方便。”我说。 湘湘说:“你穿着浴袍睡觉不热吗?” 我说:“那你把浴袍穿上吧,你不是冷吗?” “我不穿,我不喜欢穿着东西睡觉。”湘湘摇头,“你抱抱我就不冷了,不用穿浴袍。” 我实在没辙了,说:“我去沙发上睡,或者你去沙发上睡,自己选。” 湘湘委屈巴巴地说:“你干嘛凶我……” 她这委屈巴巴的样子,让我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 想当初,悠悠也是这样可怜兮兮、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很委屈地对我说:“你不要凶我……” 当时我的心都要化了。 但很显然,同样的招式,湘湘用的效果就要差上一点,可能这就是爱人之间的滤镜吧。 我坐了起来,靠着墙,说:“你睡吧,我一会再睡。” “那好吧……”湘湘背过身去睡觉。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乌黑的秀发散在枕头上,洁白的玉背正对着我,像是一块光滑的玉石,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 忽然,湘湘回过头来,我立马把视线移开。 “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天吧。”湘湘说。 我有些无语,问她:“你想聊什么?” “悠悠是个什么样的人?”湘湘也坐了起来,但由于她什么也没穿,所以我不太敢往她那边看。 可人总是这样,越是不能看的东西,你就越想看,虽然理性告诉你不能看,但欲望却催促你赶紧看。 跟湘湘共处一室,是我经历过的最折磨的事情之一。 “你不都知道吗?”我反问她。 “我只知道她是干夜场的,好像还是头牌。”湘湘说。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如果我手里有烟的话,我真想点一根,聊一聊过往的经历,可惜我手里没烟,而且我也不会抽烟,所以就算了吧。 “她之前在哪个夜场干啊?”湘湘问我。 “国王。”我回答。 湘湘又问:“你找过她很多次吗?” “嗯。”我点头。 “那会不会她对每个客人都这样呢?”湘湘又问。 我立马反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动没动真情,相处中是能感觉出来的。” “难道她紧张了一下?”湘湘天真无邪地说。 我直接被她这句话雷到了。 我怀疑她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你能别说这种话吗?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我白了湘湘一眼。 湘湘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嬉笑着说:“怎么啦?和真爱在一起确实会紧张啊?” “紧张很正常,但紧张了一下是什么意思?”我白了湘湘一眼。 湘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摇头晃脑地说:“我不知道,我就随口一说,你自己想多了~” 我懒得再搭理她,自顾自地玩起手机来。 湘湘靠在我身上, “哎,你再多跟我说说你和悠悠的事情呗。”湘湘说。 我无奈地叹息:“哎哟~你干嘛~” 湘湘说:“我不知道我变成什么样才能让你喜欢我,所以,我就只能变成悠悠那样咯~” 我看着湘湘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中有点感慨,湘湘现在23岁,而我和悠悠认识的时候是三年前,那时候也才23岁。 “你不需要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做你自己就行了。”我放下手机,钻回被窝里。 湘湘也钻了进来,在我耳边小声说:“那我做自己的话,你会睡我吗?” 第9章 发烧 我差点有口唾沫把自己呛死。 “你长得这么漂亮,说话怎么这么粗俗?”我说。 湘湘没好气地说:“哼,因为你粗俗,所以我才用粗俗的方式跟你讲话。” “我哪儿粗俗了?”我问湘湘。 “你不粗俗,你把我肚子搞大了不想负责?”湘湘噘着嘴说。 我一听就来气,大声说:“我操你啊……” “操吧,反正孩子被你操出来了,也不在乎操几次。”湘湘噘着嘴说。 我被她气笑了。 原来人在无语到一种境界的时候真的会笑。 “我什么时候搞大你肚子了?咱们认识这么久,我碰过你吗?”我没好气地说,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瞬间恍然大悟。 “哦~我懂了,怪不得你今晚总是想方设法的让我睡你,我懂了!” 湘湘奇怪地看着我,问:“你懂什么了?” “是不是你现在越来越显怀了,怕自己找不到接盘的,就赶紧让我当这个冤大头?”我指着湘湘说。 湘湘愣了一下,直接张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手指上。 “嗷!!”我疼得尖叫起来,“你干嘛!松口!” 湘湘不松口,牙齿紧紧地咬着我的手指。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小点声!大早上的也不消停!”隔壁的男人愤怒地尖叫。 我立马捂住嘴,湘湘也乖乖地松了口,但那双眼睛却很幽怨。 她噘着嘴,瞪着眼,眼圈还有点红,那眼神,充满了委屈,埋怨,还有淡淡的忧伤与爱。 她现在肯定是恨透我了,但是又不忍心放手,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她对我的感情。 人可能会无端地讨厌一个人,但绝不会无端地恨一个人,要么是血海深仇,要么是由爱生恨。 我哈了哈手指,手指上有明显的牙印。 “湘湘,你也太狠了吧?你要把我的手指咬断吗?”我没好气地说。 湘湘哼了一声,说:“咬断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了。” 我不想和她闹了,直接下床,在沙发上躺下,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睡觉!” 然后就闭上眼睛休息。 大概是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被前台的电话吵醒,我接起电话来,前台询问我是否还要续住,我说不住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打了个哈欠,去洗手间洗漱,洗漱完出来发现湘湘还躺在床上不起,喊了她一声,她只是有气无力地“嗯哼”了一声。 我觉得有些奇怪,走到床边一看,发现湘湘小脸通红,整个人都萎靡了。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差点把我的手给烤熟了。 卧槽,这也太烫了! “湘湘,你发烧了。”我说。 “嗯……”湘湘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我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起来吗?” “嗯……”湘湘依旧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她这声“嗯”是能起来还是不能起来,亦或是不舒服的呻吟声。 “我带去你医院吧,你现在能穿衣服吗?”我问。 “嗯……”回应我的依旧是湘湘有气无力的“嗯”声。 得,别问了,她现在估计脑子都被烧坏了,除了“嗯”啥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只好把她扶起来,扶到一半我想起来,湘湘好像什么也没穿,而且她现在的样子也没力气去穿衣服,总不能让我帮她穿吧? 可现在马上要退房了,湘湘又发高烧,不穿衣服我怎么带她去医院? 更何况,湘湘发烧还是因为我,要不是她昨晚冒着大雨来找我,她应该也不会发烧。 于情于理,我都得帮你。 于是,我牙一咬,心一横,直接把她扶起来,然后从衣架上把她的衣服和内衣裤全拿了过来。 经过了一晚上的晾晒,她的衣服和内衣裤都已经干了。 给她穿衣服倒是没啥,但是现在我还得给她穿内衣裤! 这就让我犯了难。 可看到湘湘那因为发烧而通红的脸,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声,我就没有理由再犹豫了。 救人要紧。 我只好把被子掀开,湘湘那雪白动人的年轻肉体展现在我面前。 我拿着她的白色小内裤给她穿上,途中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肌肤,那锻炼到恰到好处的肌肉让我心中一荡。 给她把内衣裤穿好后,我就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后就背着她离开了酒店,直奔诊所。 还好小区里有诊所,我可以直接带着她去看医生。 到了诊所后,医生还责怪我来得太晚,这都烧到快40度了,再晚点脑子都得烧坏。 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医生给湘湘挂了吊瓶,我就在床边守着她,等药瓶里的药滴完了,就提醒医生来换药。 “要打多少次?”我问医生。 医生回答我:“最起码得先打三天看看。” “三天啊……”我看着微信里为数不多的钱,心中无比惆怅。 医生说的最起码三天,意思就是至少三天,我这微信里就剩两千来块钱,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最起码我得拿出一千二来交房租,打针的话最起码得三百块起步,然后交上水电费,估计就不剩多少了。 我真的得找个工作了,不然光写歌怕是养不活我,更何况,我最近都没怎么写歌了,几乎一直在吃老本。 以前我是在工作室给人写歌的,写了之后,有人发给公司,然后找歌手演唱。 说是写歌,其实就是当音乐裁缝,找抖音热榜上的热门歌曲,然后将它们的曲谱扒下来,缝缝补补,加工裁剪成新的谱子。 或许有人会觉得抄袭可耻,可当你连饭都没得吃的时候,别说是抄袭了,连裸奔都不可耻。 我也曾原创过,也曾意气风发,想要用自己的才华征服全世界。 但现实是现实,梦想是梦想。 有那么多成功的案例在那,你只需按照他们的结构,重新组合,装填音符,就能有不错的成绩。 何必放弃前人的经验,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呢? 出力不讨好,而且听众也不会买账。 人都是贱的,听众也一样。 他们一边骂着抄袭,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抄袭的曲子。 为什么抄袭越来越多,因为商业化,因为有市场,因为听众都好这一口。 这是我这些年来悟出来的道理。 有巨人的肩膀让你踩,你就踩着,费力不讨好地去摸索新的套路,何必呢? 听众虽然嘴上骂着套路,但是他们都喜欢套路。 这就是现实。 第10章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看着睡在床上的湘湘,我也有些犯困了,小小地眯了一会,结果没眯多久就被医生给叫醒。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回血了也不知道看看。”医生指责我的疏忽,并给湘湘换了药。 我扭头一看,这才发现给湘湘输药的导管已经红了一半,瓶子里的药液也已经没了。 虽说我不是湘湘的男朋友,但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我有些愧疚,得亏医生发现了,医生要是没发现,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等医生走后,我发现湘湘已经醒了,她虚弱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带着一点调皮的意味,重复了一下医生的话。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我白了湘湘一眼,说:“谁是你男朋友?” “你也没否认啊。”湘湘说。 我没好气地说:“我懒得。” 湘湘笑而不语。 “感觉怎么样了?”我问湘湘。 湘湘说:“好点了,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我问。 “不知道。”湘湘声音很虚弱。 我思考了一下,现在也没多少钱了,不如去买点菜,回家自己做点吃吧。 那我得先把房租给房东付过去,让房东把新门锁的钥匙给我。 于是,我联系了房东,结果房东告诉我房子他已经卖了,让我去找新的房东,如果对方愿意租的话…… 这番言论倒是让我吃了一惊,那装修老旧、连墙皮都每晚掉一块的老房子,居然还有人买?图啥?图它便宜啊? 不过说实话,一百平,两室一厅,南北通透的房子,在泰华附近的地段,一千二百块的房租确实蛮划算的。 我给房东打了电话,说:“不是,咱不能这么整啊,你卖房子最起码得提前通知我吧?我也好提前找地方住,你这突然把房子卖出去了,我住哪儿?” 房东却说:“你不也是没打声招呼就不付房租了吗?” “我操你啊!”我生气地说。 房东说:“押金我退给你了,我把新房东的微信推给你,你去和她联系吧。” “卧槽,人家买了房子肯定是要住的,干嘛还租给我?难道人家买了房子就是为了出租的?凭啥?”我生气地说。 结果房东直接把电话挂了,并把一个人的微信名片退给了我,还有我那一千二百块的押金。 然后,房东就直接把我拉黑了。 卧槽,这老东西…… 我心里郁闷至极,本想拿了钱就去找新的房子,结果房东推给我的微信名片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韩风的女头像,只露着上半身,戴着鸭舌帽,留着金色卷发,帽子下是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五官立体,眼线修长,嘴唇丰厚,涂着殷红的口红,看上去有一股高冷范。 上身穿着浅蓝色的条纹吊带,脖子上戴着一根白金色的项链。 整个头像都散发着一种渣女的气息。 本来我是并不在意这些的,因为我一直信奉一个观点,那就是头像越好看,本人越丑,头像越抽象,本人越年轻。 当然,年轻的小姑娘,一般长得都不会太丑,因为青春会修饰她们五官上的不足。 我之所以在意这个头像,是因为当初悠悠用的也是这个头像,只不过在我们分道扬镳后,悠悠就把我拉黑了,直到半年前,我才察觉到,悠悠的微信号注销了。 我之所以会察觉到悠悠的微信号注销,还是因为我当年发的一条朋友圈,当时悠悠给我点了赞,即便她把我拉黑了,但只要她没有把我删除,那那条点赞信息就一直存在。 而半年前的一天,我习惯性地去查看那条朋友圈的时候,我就发现,悠悠的点赞信息消失了。 当时我的心情异常的复杂,点赞痕迹消息,意味着她把我删了,既然把我删了,那就说明我不在她的黑名单里了。 也就意味着,我可以把她加回来了。 于是,我就点开了微信的通知页面,一直往下滑,直到滑到了最底端,找到了当初悠悠点赞我朋友圈的那条消息提示。 然而,当我点开的时候,却发现微信提示我:该用户已注销。 我瞬间明白为什么那条点赞消息消失了,不是因为她把我删了,而是因为她把微信注销了。 悠悠只有那一个微信号,她把微信号注销了,也就意味着,她开始了新的生活了,对过去已经说再见了。 我本来也已经放下了,但是,当我看到这个头像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地把它跟悠悠联系到了一起。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这个微信背后的用户,就是悠悠呢? 虽然这个几率小到微乎其微,但是人就是这样,在特别希望得到一个结果的时候,总是会选择自己骗自己。 我也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微信背后的用户是悠悠。 倒不是我想和她再续前缘,而是因为我欠她一个道歉,我欠她一场正式的告别。 当初如果不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当初如果不是我那晚没有把该说的话好好说,我们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 我用颤抖的手指点开了对方的微信名片。 但是,我又怕对面那个人真的是悠悠,怕她发现这个微信号的用户是我,而拒绝添加我。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特地改了自己的微信头像,微信昵称,并把自己的朋友圈改成了三天可见。 顺便在验证信息里填写了一句:我是房子原租客。 做完这些,我才添加对方的微信。 而对方也很快就通过了。 等对方通过后,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对方的朋友圈是半年可见,发的并不多,我在她朋友圈看到的只有风景照和旅游照,但唯独没有她的自拍。 在她的朋友圈里,我甚至看到了企鹅的照片,还有北极星,极光,以及挪威的定位。 卧槽,这女人走遍了全世界啊! 可她为什么不发自己的照片呢?总不能真的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吧? 我估计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但凡有点姿色,都不可能不在朋友圈晒自己的照片。 而且,根据我的理论来推断,这个女人大概率又丑又老。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微信的用户是悠悠,她回到鸢都,为了防止以前的顾客认出她,所以不在朋友圈发照片,保护自己。 但这些都是猜测,这微信的背后,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我疑惑之际,对方率先给我发来了消息。 第11章 你叫什么 对方:你好。 很冷淡的开场白,估计对面应该是个很无趣的女人。 我:你也好。 她不再回复。 我直接直入主题:我是房子的租客,但是房东没有提前通知我就把房子卖给你了,而且我的行李啥的全都在里面,我也没有提前找好住处,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对方:我暂时不会住进去,这期间你可以一边找新住处,一边收拾行李。 我:不是,你们两个交易之前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吗?我好好地在那住着,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就无家可归了。 对方:房东说房子的租客已经租赁到期,而且,你也拖欠了好久没有搬离,我给你时间收拾,是出于人道主义,希望你能明白。 一番毫无感情但逻辑严谨的反驳,让我直接哑口无言。 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让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反驳的余地。 这女人不会是学法律的吧? 我:那我也没搬走。 对方:按照合同来的话,房东是有权将你的行李搬出来的,我也有权把你的行李扔掉,希望你能仔细阅读一下合同。 我的抗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激起丝毫的浪花,反倒被对方一番说辞巧妙地回怼。 这严谨的说辞,绝对不是一个没文化的人能说出来的,我可以肯定,这个微信号的用户绝对不是悠悠,因为悠悠是职业学院毕业的。 而且,对方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严谨和稳重,悠悠则是一个比较情绪化,比较幼稚天真的女孩,就算她再怎么变,也不可能用三年时间变成这样。 所以,我可以肯定,对方绝对不是悠悠。 再按照我的理论推理一下,她大概率是一个又老又丑,一身班味的大龄女白领,说不定长得还很胖,化妆还卡粉。 而且,长相刻薄尖酸,说话还崩唾沫星子。 我因对方头像而产生的一丝丝好感瞬间消失殆尽。 我:那你总得给我开门吧?我现在进都进不去,怎么搬行李? 对方:你在哪? 我:我在你心里我在哪,我肯定是小区里! 对方:半小时后到。 我:你最好守时,不然我直接撬门。 对方:那也好,你能免费住警局。 我被她气笑了,回复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对方不回复了。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点开了转账记录,发现对方的名字是三个字,最后一个字是:婷。 这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对方绝对不是悠悠。 因为悠悠的名字是两个字,而且最后一个字是:群。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离开了病床边,找到了医生,对她说:“医生,我现在有点事要去处理,你能帮我照顾一下她吗?” “多久?”医生问我。 “几分钟就行。” “那行,你去吧。” “好嘞。” 交代好之后,我就离开了诊所,回到了我租赁的单元楼,并在我的租房门口等待起来。 我见对方还没来,心里有些不悦,说好了半个小时的,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来。 我生气地把对方的备注改成了:恶毒老丑女房东。 我:怎么还没来? 恶毒老丑女房东没回复我。 我直接给她信息轰炸。 对方给我回了一句:在开车。 我见对方在开车,也就没有再发消息轰炸她,万一出了啥意外,我还得负连带责任。 又过了一会,我听到了电梯的声音,随后,就是高跟鞋的声音朝着这边走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高跟鞋,气质出众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她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黑色的牛仔短裤,搭配着红色的冰丝面料短袖褶皱衬衫,看上去高贵优雅,气质非凡。 她留着一头三七分的波浪长发,修饰着她小巧的脸颊,有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感,和她的头像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楼道里本来很昏暗,但她的出现却好像给昏暗的夜空点满了星光,整个世界仿佛在那一刻失去了色彩,唯独她一人熠熠生辉。 她的形象让我很意外,我本以为她会是那种长得又老又丑的女人,没想到,她非但不丑,反而长得很漂亮。 这样超凡出众的美女,居然不在朋友圈发自己的自拍,这操作着实让我想不通。 难不成她也是干夜场的,怕让顾客认出来? 可当她走近时,我才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我在网咖里见到的那个女老板! “是你?”我惊讶地指着对方。 那美女见到是我之后,眉头皱了一下,没多说什么,默默地给我开了门。 “三天时间。”美女冷冰冰地说。 “什么三天时间?”我问。 美女说:“搬离这里。” 我说:“那你总得给我留把钥匙吧?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去啊!” 美女没说话,默默地将一把备用钥匙递给了我。 令我惊讶的是,这美女的指甲没有任何修饰,别说是美甲了,甚至连指甲油都没涂。 我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 像她这么漂亮的美女,大多数都很在意自己的外表,都会想尽办法的装饰自己,比如项链,耳环,美甲啥的,有的还会再搞个纹身。 但她,没有纹身,没有美甲,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可以艳压群芳。 不仅仅是容貌和身材上的碾压,还有气质与学识上的碾压。 在这个如污泥般的阶层之中,居然出现了她这么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女,这着实让我意外。 她就像是穿着一身白裙子的高贵公主,而我这里,就像是充满了泥泞和坑洼的巷子小路。 像她这样洁白的大小姐,不应该走进这条小路的,这会弄脏她洁白的裙子。 可她就是走进来了,如梦幻一般地走进来了。 “三天后搬走。”美女给我留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哎,你叫什么?”我问她。 美女转身,皱着眉头问我:“干嘛?” 我回答她:“我总得知道你的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哎哎哎的叫。” “随你怎么叫。”美女显然对我并不感冒,甚至有点厌恶我。 我调侃她:“咋地,你是皇帝啊,还得避你名讳?” 美女不说话,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我却毫不在意,这些年来,这种眼神我见多了,遥想当年,他们都是用崇拜和仰慕的眼神看我,而现在,他们都是用这种鄙夷的眼光看我。 落地凤凰不如鸡,这就是人性。 “你叫李什么婷啊?”我追问。 美女盯了我一会,大概是不想被我继续纠缠,就没好气地回答我:“李婉婷。” 第12章 道歉 说完名字后,李婉婷扭头就走,我则默默地记住了她的名字。 李婉婷,和悠悠一样,都姓李。 想到这里,我立马把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去,这都过去三年了,还总是想着悠悠干嘛? 都怪湘湘,最近老跟我提起悠悠,导致我最近也总是想起悠悠。 把钥匙拿到手后,我就下楼回了诊所。 刚好湘湘的吊针也打完了,我就把她接到了我的租房里。 “晚上吃什么呀?”湘湘很虚弱地问我。 “我去楼下买点菜,我给你做饭吃。”我说。 湘湘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还会做饭?” “怎么,很惊奇?” “很惊奇。”湘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在外风流的浪子呢。” “你懂个damn。”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浪子,我一直的愿望都是有朝一日深夜归来,抬起头,看到那万家灯火中有属于我的一盏。 在深夜之中,在万籁俱寂之中,依旧有人为我留着灯。 这才能被称为“家”。 然后,我推开家门,打开灯,会发现饭桌上还有老婆给我留的热饭,然后卧室的门打开,老婆兴奋地跑过来迎接我。 还有一个步履蹒跚,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女儿,嘴里奶奶地叫着“爸爸”,扑进我的怀里。 我抱着她们母女,坐在饭桌前吃着老婆为我留的饭,并夸我老婆做饭真好吃,她会害羞地打我一下,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女儿也会拽着我的胡子,嘲笑我说“爸爸吃成了大马虎”。 这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平平淡淡简单的幸福。 可天总是不遂人愿,我越是渴望一段平淡幸福的感情,生活就总是给我痛彻心扉的打击,把我小心翼翼粘好的心重新打碎。 我想要的是平静的湖水,而生活却总是给我滔天的巨浪。 想到这些,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从来都不是浪子,但似乎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浪子。 若非说我是浪子的话,那只能说,我的心确实漂泊了很久,需要一个温馨的港湾。 有时候我也很不理解,我懂音乐,会创作,有情趣,会做饭,人品也不差,为什么她们却总是把我当成浪子。 而那些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只是安安稳稳上班打工的人,却被她们认为是靠谱可靠。 “我想陪你一起去。”湘湘虚弱地说。 “你都虚成那样了还去个粑粑,老实躺着吧。”我白了她一眼。 湘湘嘟着嘴说:“你干嘛老对我这么凶?” “我哪儿凶了?”我愣了一下。 我就是正常说话,凶吗? 湘湘委屈巴巴地说:“凶……难怪悠悠不要你。”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湘湘这句话,直接给我干破防了。 她说别的对我都没啥杀伤力,唯独这句话,让我直接恼了。 真的是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把快刀。 我和悠悠明明互相喜欢,明明彼此有意,可就是因为性格,身份,等等各种现实的原因没法在一起。 或许,也正是因为我的脾气,我们才会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直到分道扬镳。 “操,你不吃就滚啊!”我愤怒地对湘湘说。 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破防了,那一刻,我就感觉有股气冲到了我的胸口,火辣辣的,特别滚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钢针扎在了我的肺上一样。 不巧的是,湘湘也是个从小被宠到大的人,被我突然无端地破口大骂,湘湘也生气了。 她红着眼圈,委屈地说:“你骂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你们两个拆散的,你别把你失败的感情发泄到我身上行不行? “你知道当我看到那两条红杠的时候心情有多崩溃吗?你知道我为了见你冒着大雨从高新跑到这边有多难受吗? “我现在还生着病,你就突然没来由地这么骂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也是人,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只恨我不是悠悠,我要是她,你会对我这么说话吗?” 湘湘的话像是一把把钢刀扎进了我的心里,我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气到肺都要炸了。 但是我就是没法反驳,因为她说的句句属实。 “滚!”我骂了一句,直接摔门出门,气呼呼地下了楼。 从电梯一路做到一楼,我的气一点也没消。 我不是一个会哄人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哄我,在这之前,湘湘也是担任着哄我的那个人。 可今天,湘湘却怼了我,这让我很生气。 更让我生气的是,她说的话全都是真的,真到我无法反驳。 如果我在感情里是一个能低头的人,那悠悠或许就不会走了。 如果我脾气好一点,我和悠悠就不会分道扬镳了。 我和悠悠,还有湘湘,在感情里都是被哄的一方,这或许也是我跟悠悠不合适的原因。 想到这些,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把情绪平复。 我开始意识到,我这脾气真的该改一改了,感情里没必要非争个输赢,因为感情的争端里没有赢家,只有输家,无论谁吵赢了,两方都是输了。 我在楼下徘徊了一会,然后去超市买了点菜和排骨,准备做点清淡的菜和排骨汤。 买完这些,我又逛了逛,买了点水果,然后才坐着电梯上楼。 到了楼层,电梯门刚打开,我就跟门外的湘湘打了个照面。 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而她在看到我之后,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直接就腿一软朝我趴了下来。 我赶紧扶住她,问她:“你干嘛跑出来?” 湘湘打了我一下,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赌气似的对我说:“你不是让我滚吗?我这就滚。” 我拉住她,说:“别闹,赶紧回去。” 湘湘努着嘴,不回去,但也不走,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拉了她一把,她站在原地不动弹,扭了扭身子,委屈巴巴地说:“道歉。” “啥?”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居然让我道歉?! 第13章 刀子嘴豆腐心 “道歉。”湘湘重复了之前的话。 我被她逗乐了,说:“我道啥歉?” “你错了。”湘湘努着嘴说。 我反问她:“我哪儿错了?” “你凶我……”湘湘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你错了。” “不说,我没错。”我表示拒绝。 湘湘说:“快说你错了。” “就不说,我又没错,我凭什么道歉?”我没好气地说。 湘湘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眼圈慢慢变红,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浮现,嘴角也在抽搐,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她这样子着实是让人心疼,但凡她长得丑点,我都不会心疼她,可她偏偏就长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让我不得不妥协。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只好认错,并把这当做是我的第一次改变和对我的历练。 谁知,我这话刚说完,湘湘就笑逐颜开,说:“原谅你了。” 这突然的变化让我傻了眼。 差点忘了,这女人是要当演员的,肯定私底下没少磨练演技。 我居然被她的演技给骗了! “你装的?”我有些不悦地问她。 “没有啊,刚刚我确实是要哭了。”湘湘抿了抿嘴唇。 “那你脸变得那么快?”我没好气地说。 “因为你的道歉让我很开心呀。”湘湘歪了歪头。 我又好气又好笑,说:“好好好,不愧是将来要进军娱乐圈的女人,这演技没谁了。” 湘湘笑了笑,转移话题说:“你手上提着什么?” “瞎啊?”我抬了抬手里的袋子。 湘湘装傻充愣,说:“你瞎啊?这哪儿有虾啊?” “我说你瞎啊!”我反驳她。 湘湘继续装傻充愣,说:“明明没有虾嘛。” 我差点被她气个半死。 湘湘笑了笑,说:“你是要做晚饭吗?” “不然呢?”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排骨哦,要做排骨汤给我补补?”湘湘又问。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作答。 湘湘笑了笑,问我:“还特地买了排骨,你是在哄我吗?” 这个问题让我老脸一红。 我不喜欢被人看穿心思,尤其是女人。 但湘湘非但看穿了,还说了出来,这让我脸上有点挂不住。 我没好气地说:“我只是想吃排骨了,跟你有啥关系?” “那你脸红什么?”湘湘趴在我肩膀上,微笑着问我。 那星星般的眼神,看得我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湘湘继续说:“谢谢你哦,我很开心~” “甭谢,根本不是为了你买的。”我依旧口是心非地说。 湘湘也不再计较排骨是为谁买的,而是乖乖地跟着我回了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而我,则带着买来的菜和排骨去了厨房,给她做晚饭吃。 湘湘的脸色显然好了一些,比起之前那病恹恹的样子,现在的她看上去已经有了些许活力。 这才像我认识的湘湘,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太颓了。 “其实你人挺好的,就是有点刀子嘴豆腐心。”湘湘对我说。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切菜,说:“你猜错了,我是刀子嘴刀子心。” “口是心非,真不坦率。”湘湘说。 我没搭话。 “哎,孙涵,认识这么久,你就不问我点什么吗?”湘湘忽然说。 “问什么?”我说。 “我问了你那么多关于你的事,你都不问问我关于我的。”湘湘的语气有点委屈。 我说:“我没什么好问的。” “比如,我的真实名字呀。”湘湘说。 我一边切菜一边说:“我知道你叫湘湘就行了。” “哼,你都不问我点什么啊?”湘湘语气很不开心。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只好配合她,说:“那你叫什么?” 湘湘语气开心地回答我:“我姓萧,叫本名叫萧湘。” “君向潇湘我向秦?”我立马想到了这句诗。 湘湘说:“有文化就是好,不像我,跟人说自己的名字都是说一个草一个肃的萧,一个三点水一个相的湘。” 我没搭话。 湘湘又说:“哎,孙涵,我记得你是大学是本科吧?” “华南理工。”我言简意赅地回答她。 “华南理工?一本二本?”湘湘问我。 我翻了翻白眼,没回答她。 过了一会,湘湘惊讶地说:“哇,查了一下,居然是双一流啊!可以啊孙涵。” 我没搭腔,自顾自地清理着排骨。 我先将排骨洗干净,然后焯水,把里面的血水全炖出来,然后换了一锅水,开始往里面添加各种食材,并文火熬汤。 我已经好多年没自己做饭了,只有疫情时期才自己做饭吃,后来疫情过后,我嫌麻烦,就一直点外卖或者去楼下的饭店吃。 楼下饭店的老板娘都认识我了,每次还特意给我多盛菜,多到餐盒都装不下。 昨晚这些,我离开厨房,到客厅坐下。 湘湘脱了鞋子,穿着一双白色的蕾丝边棉袜,蜷起腿坐在沙发上,在我坐下后,她就顺势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像一切都很和谐,和谐的像是两个同居了很久的情侣。 “你大学学音乐的?”湘湘问我。 她似乎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啥事都要问一问,而我却对她的过去并没多少兴趣,也没有问她问题的想法。 就算她让我问,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这大概就是不爱的一种体现吧。 如果我爱你,我会想要知道你一切的一切,你的过往,你的经历,你的思想,你的灵魂。 可如果我不爱你,我就对你没有丝毫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就算你让我问你,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在我心里就好像有个开关一样,一旦我动了心,那个开关就会打开,各种问题也会以幽默打趣的形式出现,将女孩逗得咯咯直笑。 当初悠悠应该就是这么被我拿下的。 可如果我没有动心,那这个开关就会一直关闭,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不是,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我如实回答湘湘。 “啊?你是理工男?”湘湘有些惊讶。 我点头,说:“对,不像吗?” “真的不像,我还以为你是学音乐的呢,亦或是学文科的,没想到你是理工男。”湘湘有些惊讶地说。 我没多说什么,心情却变得有些低落。 我人生中后悔的事不多,但唯独专业的选择,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 第14章 现在还不是男朋友 “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湘湘问我。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不想再提及以前的事情。 过了一会,排骨汤就熬好了,我去厨房把排骨汤端出来,然后又炒了个小油菜,一并端了出来。 因为这个租房里只有一口锅,而我自己一个人住也不需要太多锅,所以得等排骨汤熬完了再炒菜。 我用大碗盛了排骨汤,然后用勺子将排骨汤装进小碗里给湘湘喝。 湘湘端着碗抿了一口,说:“嗯,好喝。” 我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湘湘忍俊不禁,说:“嗯呢,你最棒了。” 我们两个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 晚饭过后,湘湘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孙涵,你陪我去逛逛泰华商场的夜市吧,认识这么久,咱们光喝酒了,都没一起逛过街。”湘湘挽着我的胳膊,像是一个跟父亲撒娇的女儿一样。 我把她的手拉开,说:“泰华的夜市有啥好逛的,你又不是没逛过。” “自己逛和跟你逛肯定不一样啊!”湘湘说。 “你闺蜜没陪你逛过?”我问。 湘湘低下头,说:“我闺蜜不在鸢都。” 我迷惑地问她:“那你为啥来鸢都?” “之前跟剧组来的,结果认识了你,就留下了。”湘湘说。 我有些无奈,说:“留哪儿不好留鸢都,鸢都的就业环境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四千的工资就要把你当牛马,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你居然还留在鸢都。” “你不喜欢鸢都吗?”湘湘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虽然我是鸢都人,但我并不喜欢鸢都,一方面是这糟糕的就业环境,另一方面,则是鸢都给我留下了太多悲痛的回忆。 我的悠悠,我的夜场女友…… “是因为悠悠吗?”湘湘问我。 我有些不悦,说:“我说了,别再提她。” “哦……”湘湘撅起嘴来,“那你晚上陪不陪我去逛夜市嘛。” “你发烧了,还逛啥逛啊?”我说。 “发烧了才要去逛。”湘湘抱着我的胳膊。 我不解地问她:“为什么?” 湘湘微笑着说:“因为只有我发烧的时候,你才会陪着我。” 她的话让我的有些心酸,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仿佛在这一刻瞬间被她的话语所击中。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一直发烧不好的话,你是不是就会一直陪着我了。”湘湘又说。 我说:“你最好别抱有这种想法,你这次发烧是因为我,所以我才管你,你要是再把自己作发烧了,那我可就不管了。” 湘湘努了努嘴,说:“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妥协了,说:“你收拾收拾,一会我们就去逛夜市。” “真的吗?”湘湘眼睛都亮了。 我点头,说:“真的。” 湘湘开开心心地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她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出来了。 我从衣橱里拿出来一件外套给她披上,说:“省得你再作感冒。” 湘湘裹着我的外套,对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们两个一起下了楼,朝着泰华走去。 泰华距离我的小区不到一公里,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路上,湘湘跟我并排着走,她的手一直在后面,似乎是要尝试着牵我的手,但却没有牵上。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我看到我俩的影子已经牵上手了。 走着走着,忽然,我感觉到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低头一看,湘湘居然主动握了我的手。 我将她的手拿开,自顾自地往前走。 湘湘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跟在我后面。 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很清楚我刚刚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着。 虽然她没有再牵我的手,但是她却轻轻地捏住了我的衣角,乖巧地跟在我身后。 我往前走,她就在后面跟,我的衣服被她拉起来,像是一张巨大的旌旗一样在飘。 我们两个来到了夜市上,这里有很多玩咖店,宠物店,以及酒吧。 路边有很多小贩,有卖宠物的,卖首饰的,卖菠萝蜜的,还有打气枪赢奖品的。 我俩一起来到了白浪河上的小巧,这里有很多卖首饰的,还有很好闻的熏香。 湘湘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拿起摊位上一根簪子来查看。 那是一根很有国风韵味的簪子,古典而优雅。 “老板,这个多少钱?”湘湘问。 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她笑眯眯地站起来,说:“二十五。” 湘湘回头看我,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仿佛在说:买给我嘛,好不好~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这种眼神,只好买下了簪子。 湘湘开心地笑了,问老板:“阿姨,能教我怎么用吗?” 大妈很热情,接过簪子,将湘湘的头发捋顺,然后右手一箍,抓在手里,抓成马尾状,并盘绕在湘湘脑后,转了半个圈,像是在打结一样。 随后,大妈将簪子插了进去,将盘起的头发别住,既结实又美观。 “小伙子好好学学,以后你还得帮她盘呢。”大妈笑着说。 我解释说:“不是,我不是她男朋友。” 湘湘点头,说:“现在确实还不是。” “现在?还?”我愣了一下。 她这话里有话啊。 大妈露出姨母笑,点了点头,给了湘湘一个“我懂得”的眼神。 我有点无语,不知道该说啥。 怎么搞得好像是我在追她一样? “走咯。”湘湘拽着我的衣角,拉着我往前走。 这时,路边的算命大爷叫住了我们。 “小姑娘,来算算吗?免费送你一卦。”算命大爷说。 湘湘立马拉着我坐在了摊位前的马扎上,说:“真的免费啊?” “免费。”算命大爷点头。 我翻了翻白眼。 湘湘还真是天真,这种算命的,肯定是给你免费算的时候只说一半,勾起你的好奇心,你要是追问,他就会说接下来的要付钱。 但湘湘偏偏就信了这些把戏。 “大爷,我想算算我的感情婚姻,可以吗?”湘湘一脸期待地说。 第15章 她很小吗 算命大爷点了点头,让湘湘伸出手来。 湘湘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大爷盯着湘湘的手看了半晌,说:“你的感情挺好,但是以后会离一次婚。” “啊?离婚?”湘湘有些惊讶,扭头看了我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愣了一下。 她这眼神,搞得好像我哪里对不起她了一样。 大爷点了点头,说:“对,你三十岁的时候在感情上会有一个坎。” “三十岁,还有七年呢……”湘湘琢磨着说。 然后,大爷又说了一些故弄玄虚的话,在我听来都是些套话。 他说的那些,往狗身上套都能套中几句。 但是湘湘却听得津津有味。 只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到最后那老头都没说要收钱。 难不成真的是免费算的? “大爷,你也给他算算。”湘湘似乎觉得这老头算得挺准,非要他给我也算算,还一脸兴奋。 对此,我是不太相信的,这些算命的大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哪有真准的? “可以,小伙子要算什么?”算命大爷问我。 我问他:“能算以前的事吗?” “当然能。”大爷点头。 我见他这么说,心想:那就让他算算我以前的事,要是算得不准,他立马就穿帮了。 “行啊,那你算算我以前的感情吧。”我说。 “算以前的人?”大爷问我。 “人和事都行。”我说。 “没有具体点的事吗?比如说你想算以前的人或事对你未来的影响之类的。”大爷说。 我乐了,看来他确实是个江湖骗子,搁这套我话呢。 “没有,你就算吧,随便算,只要是跟我以前的感情相关就行。”我说。 大爷点了点头,说:“行。” 然后,他就当着我的面拿出来一副牌。 塔罗牌。 我愣住,说:“大爷,你中西结合啊?” 大爷笑而不语,将牌洗好之后一字排开,说:“选三张。” 我说:“第五张,第二十张,第二十一张。” 大爷将我选的牌拿出来,按照一定顺序排好。 我真没想到,这大爷不仅看手相,还会塔罗牌。 会的挺齐全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技多不压身。 “第一张代表你的态度,第二张代表对方的态度,第三张代表你们未来的发展。”大爷解释。 我托着下巴,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没觉得他算得会有多准。 “整体三张都是逆位,说明你们的感情一点转换的机会也没有了。”大爷说。 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算的,难道是悠悠? 不可能吧? 我微微一笑,说:“继续。” “这三张牌代表了一个收缩的状态,说明一些事情必须要减少,这是你未来的趋势,也是她对你以后的影响。”大爷说。 我没说话,但脸上的肌肉明显有些僵硬了,僵硬到让我没法再保持笑容。 “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必须要放下,要解脱,心里也已经想过要减少了。 “而且,在那段感情中,你思考了很多,一开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并没有想过要在一起,然后你有很多的顾虑,未来呀,现实呀之类的。” 大爷的话让我的心猛的一抽。 如果说一开始是他随口说的话,那现在这几句话,无疑是正中我的要害。 当初我确实没想过要和悠悠在一起,当时就是跟她玩玩,毕竟夜场认识的女孩,玩玩就算了。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明明只是玩玩,却一不小心懂了真感情。 这是最要命的。 至于顾虑,我自然有很多,我顾虑她的职业,顾虑我们的未来,顾虑大家对我们两个人的看法。 那时的我,首鼠两端,犹豫不决。 大爷继续说:“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想很多问题,没有办法好好地和她去做一些开心的事情,可以说是没有办法好好地和她在一起。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想很多,而且正是这些问题,给她造成了很深的伤害。” 说到这里,大爷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问:“有吗?” 我心中有愧,不敢去看他的眼神,低着头说:“不清楚,她没说过。”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很多很多的事?”大爷追问。 我心情复杂,沉默了片刻,说:“有,我跟她说过,但她没有跟我说。” “可你并不知道,你不经意间已经表现出来一些事情了,而你现在又觉得痛苦煎熬,都是因为你之前那种不明确的态度所造就的。” 我心中一痛,好像自己被隐藏起来的伤疤被人揭开了。 她是个干夜场的,还是夜场头牌,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我怎么会不顾虑? 我当然会顾虑,会顾虑她的人品,会顾虑她是否忠诚,会顾虑她是不是在假装爱我,会顾虑她是不是对每个客人都这样。 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她,但也正是这个问题,让我们两个都吵得不可开交。 我不信任她,而她也不曾信任我。 虽然彼此喜欢,但就是因为那不曾获得的信任,导致我们没有敲开彼此的心门。 也正是因为我的首鼠两端,才让我现在如此煎熬。 可以说,我是自作自受。 如果当初我的脾气能好点,如果当初我能好好哄她,如果那晚,我能把该说的话好好说,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 大爷叹了口气,说:“小伙子,相处中有些事,不是你不说她就会不知道的,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很容易察觉到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 “你的一点一滴,导致她不再信任你了,然后慢慢地她就放弃了。” 我沉默不语。 大爷翻开第三张牌,问我:“那女孩很小吗?” “比我小一岁,当时应该才22吧,也不算小。”我说。 22岁,算小吗? “大爷,你没算错人吧?”我问。 “没有。”大爷摇头,“小不一定指的是年龄。” “难不成是胸?”我问。 她胸也不小啊! 大爷白了我一眼,湘湘捶了我一下。 “心理年龄小,难道她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没觉得她很幼稚吗?”大爷问我。 我点头,说:“有时候确实很幼稚。” 大爷叹息着说:“她一直很幼稚,你只是没发现而已,你当时只顾着你自己了,察觉不到她的任性,察觉不到她的受伤,也察觉不到她需要你的拥抱,因为当时的你太自私,因为当时的你也很幼稚。” 第16章 你干嘛 “那个女孩啊,心里很幼稚,是幻想白马王子的那种,不管她年龄多大,在感情上,她就是个小孩。 “她爱幻想,敏感,幼稚,但是又很细腻。 “你之前的一点一滴,你以为你不说出来她就不会知道,但是她都知道。 “她一开始对你不是那样无情的,但是慢慢地,就变成那样了。” 大爷继续解读牌面上的话,我的心却越跳越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反复在我心脏上插来插去一样。 “她一开始的莽撞可爱,直率认真你没有在意,你在做你自己想的事情,你在顾虑,你在想自己,然后,她就变成了那样。” 我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问他:“所以说,是我错了?” 大爷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所有牌面,对我说:“你们的关系,混乱,无法控制情绪,你爆发,她也爆发。 “只不过,你第二张是皇帝牌的逆位,代表火元素,而对方的盘是水元素,说明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你们分手多久了?” 我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回答说:“我们没有正式确认关系。” 大爷看了看牌面,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她喜欢过你,后来放弃了。” 我追问:“可她说她根本不喜欢我。” 大爷说:“这张牌代表她的态度,水元素代表感情,但是你却没有水元素,你是风元素,所以说,她对你的感情,远比你听到的,看到的,想象到的要多得多。” 这句话彻底将我的心抛入谷底。 我一直以为,那段感情里是我付出了更多,是我爱她更多,被辜负的人是我,结果我没想到的是,她才是用情至深的那个。 是我,对不起她?! 我强颜欢笑,说:“大爷,我咋不太信呢?” “那你还要算吗?”大爷问我。 “算算呗。”我佯装不在意,但是心脏早已快要跳出来了。 “五十。”大爷伸出五根手指。 “呵,操……” 我就知道。 但这钱我还真没法不付,因为我确实被他吊住了。 “没现金。”我说。 大爷不紧不慢地从布袋子里掏出来一个二维码,说:“支持微信转账。” “不用微信。”我说,本意是故意刁难他一下。 结果,大爷居然把二维码一翻,露出后面的支付宝二维码。 “也支持支付宝转账。”大爷微笑。 “操……”我被他气笑了,只好扫码付钱。 大爷继续说:“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风元素,想很多,但是没投入太多感情。” “不可能吧?我全是感情!”我笑着说,用玩世不恭的态度掩盖我内心的慌张。 我表面上在笑,但我的心里早就笑不出来了。 大爷说:“她是投入太多!你的感情瞻前顾后,想太多没用的东西,你如果投入很多感情的话,就是水元素,而不是风元素。” 大爷叹了口气:“心疼小姑娘。” 我有些绷不住了,差点破防,说:“明明是她一直在出尔反尔,是她一直瞻前顾后,她搞得我很焦虑!” “她的出尔反尔,是因为你的想法和态度,她喜欢你,她因为你而变,但现在已经没有了。”大爷解释说。 我沉默了。 大爷又说:“不过,我觉得你可以拼一把,毕竟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不过现在……算了,我再给你抽一张看看吧。” 我说:“第十三张。” “行,我看一下你们的未来。”大爷抽出第十三张牌来。 看着看着,大爷的眉头就皱紧了。 这压迫感,不亚于老中医把着你的脉一言不发,然后眉头皱紧。 我有点惴惴不安。 大爷说:“她对你有感情,但你想太多,未来你们没有水元素,就算在一起了,也只会是争吵 “喜欢变讨厌,爱变恨,这种情况古来常有。” “真的没希望了?”我忍不住问。 我以为我放下了,但实际情况却是,我根本没放下。 大爷摇头,说:“牌面已经很差了,而且,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啥意思?我要死了?”我愣了一下。 大爷摇了摇头,说:“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给你个建议,珍惜身边人,你最合适的伴侣或许就在你身边,而且已经出现了。 “不要辜负她,而且,你的婚姻也比较差,将来可能面临着离婚,但是这个离婚不一定会发生,要看你今后的选择,这一点,你和你身边这个小姑娘还不太一样,她是必定会离婚,而你却未必”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这大爷的话完完全全地戳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站了起来,佯装不在意,没想到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人渣。”李婉婷一脸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脸无辜地问她:“我怎么人渣了?不是,你咋会在这?” 李婉婷白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湘湘问我:“这都是真的吗?” “假的,一点都不准。”我佯装不在意,拉起湘湘就走,心里却对那个大爷的话耿耿于怀。 悠悠对我还有感情,我要是回去找她,真的还有可能吗? 可是,我又该去哪里找她? 我只知道她在青岛,只知道她姓李,只知道…… 自从她离开了鸢都之后,她就把她的微信,抖音全都注销了,仿佛过去有关她的一切都被她抹除了。 大概她是真的想要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吧。 我和湘湘在夜市上逛了一会,买了一些小东西就回去了,虽然不贵,但是却让本就不富裕的我雪上加霜。 再加上湘湘还要输液,又是一笔开销。 看来我真的得找个工作了,我真的该学着去融入这个社会了。 回到家后,湘湘去了我的卧室,我让她去次卧,她不肯,非要在我的卧室睡。 “你去次卧,这是我的卧室。”我对湘湘说。 “不要,我就要睡在这。”湘湘抱着我的被子,蜷在床上不肯离开。 她穿的是牛仔短裤,裤腿很短,这个姿势让她的臀显得又圆又翘,而且,从我这个角度,似乎还能看到里面。 虽然我知道湘湘里面穿的白色的,但这种走光的感觉却让我有种禁忌的愉悦感。 我恶狠狠地说:“你要不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就不去。”湘湘皱了皱鼻子,依旧蜷缩在床上。 见她不肯走,我也不客气了,直接就脱了鞋子跳到床上。 “啊!你干嘛!”湘湘尖叫了起来。 第17章 你陪不陪我 我把湘湘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去不去?” “不去!”湘湘哼了一声。 我把手抓在她的裤腰上,作势要将她的裤子扒下来,说:“再问你一遍,去不去?” “就不去。” “你就不怕我把你强了?”我恶狠狠地说。 “反正我早晚都是你的人,我也懒得反抗,就让你为所欲为好了。”湘湘直接躺下不反抗了。 看到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也是很无奈。 “算你狠。”我下了床,自己走向次卧。 “嘿嘿~”湘湘露出得意的微笑。 往后的日子,湘湘基本都住在我家,打针,吃饭,散步,逛街。 虽然生活拮据了点,但过得却很充实。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和悠悠在一起了,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过着平淡而充实的日子呢? 不得而知。 我戴上了耳机,听着手机里播放的音乐。 音乐正好轮到了《水星记》,悠悠最喜欢的一首歌。 但我不喜欢。 当初我为了悠悠学会了《水星记》,在她和我分开的那一晚,我在她公寓楼下,用我许久没有拿起过的吉他弹奏了这首歌。 当初我因为一个伤害我的女人放下了吉他,发誓不会再拿起,但悠悠的出现,却让我克服了心里的那道坎,重新拿起了我的吉他。 因为一个女人我放下了吉他,又因为一个女人,我拿起了吉他。 只可惜,我不适合《水星记》,再怎么弹也弹不出它的灵魂。 第一天认识的时候,悠悠就向我推荐了这首歌,她说她很喜欢,想听我唱。 但我却不知道她的言外之意,也未曾明白她对我欲言又止的情愫。 直到后来在她家公寓楼下弹奏《水星记》被一个小女孩提醒,我才明白了悠悠的深意。 水星记的寓意,是指人与人之间亦远亦近的情感关系。 作为离太阳最近的一颗行星,水星无法脱离自己的轨道,也无法更靠近太阳,从最初的想要去靠近,到最终的以遵循原有的轨道相伴运行。 从一开始,悠悠就预见了我们的结局,悠悠的温柔,在很久之前就无声地表达给了我。 水星与太阳的那份纠缠与纠结,不就像当初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我们吗?悠悠明知道我们在一起会痛苦,却还是和我度过了一段难以忘却的时光。 可惜,当时我的没有察觉到;可惜,直到她离开了才有人告诉我这首歌的深层含义;可惜……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相爱的时候,全世界都告诉我她在吊着我。 可是当我们分道扬镳了,全世界又在告诉我她很爱我,在很早之前,在我们相处期间,她就无声地告诉了我她那份深藏细节的温柔,与矜持不忍表达的爱…… 如果,我能在她纠结的时候安抚她的情绪;如果,我们能在更好的年纪遇到彼此;如果,我能让她遇到更成熟的我…… 想到这些,我不由得潸然泪下,立即把《水星记》跳了过去,可下一首歌却是《有备无份》,最贴合我实际经历的一首歌,最让我难受的一首歌。 “从你的眼神感受你的体温 “从你的掌纹窥探你的裂痕 “他种种罪证数落起来口口声声 “没敢相提并论自然另当别论 “从你的肉身缠绕你的灵魂 “从你的口吻追溯他的一生 “弄清楚自己只是你和他的备份 “我还以为我们有可能……” 是啊,我还以为我们有可能。 “可惜的是我们从未在一起 “爱真是叫人盲目的东西 “我沿途认真拾起他的轨迹 “尽量让自己显得相差无几……” 可惜我们从未在一起,就像是太阳和水星,彼此纠缠,却因为种种现实的因素没能相遇。 我运行在我的轨道,悠悠运行在她的轨道,我们相见相遇却不能相守,她以无声的温柔,告诉了我她最真挚的感情。 可惜,当初的我没能领会。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纳兰容若的那首词有多么的深刻: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是啊,明明最真挚的感情都隐藏在细节里,我却“当时只道是寻常”。 “你怎么了?”湘湘忽然开口问我。 我摸了一把眼角,说:“没什么。” “什么歌呀给你听哭了。”湘湘将我右耳的耳机拿下来给自己戴上。 “一首小情歌给你听哭了?”湘湘打了我一下,“是不是又想悠悠了?” “没有。”我否认。 “哼,还说没有,那个算命大爷都说了,你们没可能了,孙涵,你该往前看,别回头了。”湘湘拽着我的衣角晃了晃,“那个大爷也说了,适合你的人就在身边,而且她已经出现了,你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她。” 我笑了,看了她一眼,说:“你不会想说,那个人是你吧?” “不能是我吗?”湘湘摊了摊手。 我翻了翻白眼,说:“凭啥是你?” “凭我怀了你的孩子。”湘湘说。 “你少来,我都没碰过你,咋就怀了我的孩子了?我隔空授精给你啊?”我没好气地说。 “你看,你又凶我。”湘湘努着嘴说。 我无语了,哭笑不得,说:“我怎么就凶你了?” “你再这么凶,以后是不会有女孩子跟你的。”湘湘哼了一声。 我说:“这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哼,你要是不改改你这脾气,以后就只有我会要你了。”湘湘说。 我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啊?那我还是赶紧改改吧。” 湘湘被我逗笑了,打了我一下,说:“你去死啊!真讨厌。” 然后,她挽上了我的胳膊,我则不着痕迹地将她的胳膊拿开。 “哼!”湘湘不满地撅起嘴来,“陪我回一趟家吧。” “高新那边?”我问。 “嗯呢。”湘湘点头。 “咋了?”我问。 “我这身衣服都穿了好久了,还有我的内裤,都好久没换了,我得回去换呀。”湘湘说。 我说:“那倒也是,白色的内内很容易脏,长时间不换会发黄。” “去死呀你!”湘湘笑骂着打我,“那你陪不陪我?” 第18章 你帮我脱 “我能说不么?”我试探着问。 “不能!”湘湘反应很激烈。 我只好说:“好好好,去去去!” “这还差不多。”湘湘满意地笑了。 于是,我跟湘湘在小区门口打了辆车。 上车后,湘湘直接跟司机说:“师傅,去柒星云境。”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问她:“啥?去哪儿?” “柒星云境啊!”湘湘一脸无辜地说。 “卧槽!你住柒星云境?”我人傻了。 柒星云境是鸢都的豪宅区,里面全是小洋楼大平层啥的,湘湘住在柒星云境?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人家住柒星云境,我TM住一个老破小的小区,结果我还要给她垫医药费,我不纯冤种吗? 一路上,我一句话不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湘湘靠在我肩膀上,问我:“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这么有钱?” “没呀,家里给买的。”湘湘回答我。 “买的?”我又是一愣。 我还以为是租的,结果人家是买的! “你别告诉我是全款买的。”我说。 “这个我不知道,家里给买的。”湘湘说。 “那你还房贷吗?”我问。 “不还啊。”湘湘回答。 我焯了…… 我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在柒星云境住,还不用还房贷,大概率是全款买的。 啥家庭啊,全款买柒星云境的房子? 很快,司机师傅就把我们送到了柒星云境门外。 看着那大气磅礴的建筑与装修,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以前我曾幻想过,有朝一日我成了知名歌手,赚很多很多钱,就在柒星云境买一套房子。 结果湘湘倒好,直接把我们的梦想给买了,还是全款! “走吧。”湘湘拉着我进了小区。 湘湘家安装的是指纹、面部、密码三重智能锁,锁上有显示屏,能连接屋里屋外,相当于一个摄像头。 湘湘将指纹印了上去,门锁应声而开。 “为啥不设置面部识别?那样不更快吗?”我问。 “感觉面部识别不安全,万一有人绑架了我,把我的脸按在门锁上咋办?”湘湘说。 我差点笑出声,说:“别人都绑架你了,把你的手按在指纹识别区上不一样能开锁吗?” “那他们也不知道我设置的是哪根手指。”湘湘说。 我哭笑不得,不再和她胡扯。 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震撼我的远不止这些,这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我一进门,就被正对门口的一张照片吓了一大跳。 我指着那张照片,问她:“你这什么情况?” 湘湘解释说:“你说这个啊……不都说独居女孩不安全嘛,我这是防身用的。” 我无语住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照片,说:“所以……你就在正对家门口柜子上,供自己的遗照?” “对啊,你这样想,不管入室抢劫,还是小偷,进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的遗照,第二眼就能看见我。”湘湘笑了笑,我觉愈发觉得她笑得有点阴间。 我承认湘湘是有才华的,但她的才华似乎没用到正道上。 谁好人在家里供自己的遗照啊?多不吉利! 湘湘说:“哎呀,别管这些啦,走吧,让你看看我家。” 湘湘拉着我进去。 她家很大,仿佛一个融合了古典韵味与现代雅致的梦幻空间。 玄关处以一袭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为序曲,其光芒柔和而璀璨,瞬间点亮了归家的仪式感。 地面铺设着来自意大利的高级大理石,纹理自然流畅。 客厅区域,宽敞而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将外界的景致巧妙引入室内,与室内装饰相得益彰。 墙面采用了温暖的米白色调,搭配着精致的金色线条勾勒,既显高贵又不失温馨。 中央是一张由顶级设计师定制的欧式沙发,选用上等丝绸面料,坐感舒适至极,色彩与整个空间完美融合。 餐厅区域有一张长形大理石餐桌,表面光泽如镜,四周配以雕刻精美的实木餐椅,上方有一盏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几幅价值连城的艺术画作。 厨房采用的是开放式设计,中央岛台上镶嵌着一块大理石板,智能厨电一应俱全。 这装修风格简约而大气,低调奢华有内涵,看得我心里特别的羡慕。 投胎果然是个技术活,可惜我投胎的技术不太好,没投一个好胎。 “这边是我的卧室。”湘湘带着我去了她的卧室。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张超大尺寸的床,上面铺覆盖着柔软的天鹅绒床品,床头背景墙以淡雅的壁纸装饰,搭配着复古风格的台灯与装饰画。 窗边设有舒适的休息区,配以柔软的沙发与抱枕。 “怎么样,我的卧室好看吧?”湘湘说。 我有些羡慕地点了点头,说:“好看。” “嘿嘿,你要是想住的话,可以来我这住,反正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也住不下,你来的话,不仅可以照顾我的衣食起居,还能保护我,多好。”湘湘提议说。 我叹了口气,说:“再说吧,你不是要换衣服吗?快换吧。” “好。”湘湘直接将裤子的前扣解开,当着我的面,把拉链拉了下来。 “你干嘛~”我立即阻止她,“我还在这呢!” “反正你都看过了。”湘湘撇了撇嘴。 “所以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你才死猪呢!” “我出去等你。” “不用,我发烧了没力气,你帮我脱吧。” “我帮你脱?”我愣住。 “嗯哼~”湘湘坐在了床边,将鞋子踢掉,穿着白色的蕾丝边袜子的可爱小脚朝我伸来。 我被她逗弄得心跳加速,浑身发烫。 这小妮子越来越大胆了,这次敢脱鞋勾引我,下次是不是得脱裤子?再下次是不是要把内裤也脱了? 我焯!别搞啊!这么搞的话会被举报的! “我出去等你。” 我后退,结果湘湘跳下床追我,却忘了她的裤链已经拉开了,双脚刚落地,裤子就掉了下来,穿着白色内内的曼妙身材展现在我面前,那笔直雪白的腿,丰满性感的臀,看得我当场立住。 第19章 黑丝小吊带 这么刺激的一幕,直接给我看立住了。 湘湘也懵了,呆了一会,立马蹲下把裤子提了起来,脸也红了。 那一刻我意识到,湘湘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之前那样子可能是装出来的。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出言调戏湘湘:“不是要我帮你脱吗?怎么还提上去了?” “哼,我让你帮我脱袜子!”湘湘狡辩说。 “那你脸红什么?”我追问,湘湘被我逼退了一步。 湘湘挺起她那不算大的胸来,狡辩说:“精神焕发!” 我笑了,又问:“怎么又黄了呢?” “防冷涂的蜡!”湘湘回答我。 “行了行了,别闹了,我去外面等你,你换好了出来就行。”我退出了湘湘的卧室,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到底是豪宅,这沙发坐上去就是舒服。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李婉婷给我发了消息。 李婉婷:下午我过去。 我:过来干嘛? 李婉婷:三天了。 我心头一惊,这么快就三天了?操,这几天一直在照顾湘湘,都忘了这一茬了! 那咋整?我连房子都没找好呢!总不能真的睡大街吧? 而且,我行李也没收拾,咋走啊? 难不成真让我来湘湘家睡?这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是跟湘湘是男女朋友也就罢了,问题是我跟她不是男女朋友啊! 而且,我俩家境的差距显而易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我要是就这么跟她同居了,传出去了别人怎么看她?又怎么看我? 我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她以后又怎么找男朋友? 都不是小孩子了,肯定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 我有点头大,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李婉婷,聊天框的消息也是写了又删,删了又写。 百般纠结之下,我回复了一句:我现在不在家。 李婉婷:什么时候在? 依旧是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让我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我:这几天都不在。 李婉婷: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这几天我都不在家里,你去了也找不到我。 李婉婷:那就按照合同来办吧,按理说,合同到期,你是不能继续留在里面的,但出于人道主义,你之前的房东还是让你在里面多住了几天,不过现在,我是房子的主人,所以我有权把你的行李扔出去,甚至也有权告你。 我一看李婉婷居然想要告我,立即回复她:不是,大姐,咱不至于吧?为了一个老破小,你要把我告上法庭? 李婉婷:那不是老破小。 我:本来就是老破小啊! 李婉婷:【微笑】 死亡微笑脸,这个表情以前是表达友好的,现在是表达一种很不悦,很生气的情绪。 看到李婉婷发死亡微笑脸,我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死亡微笑脸的杀伤力还是有的,让我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但我不理解,那房子就是老破小啊!虽然面积不小,但确实又老又破啊! 我就说它老破小,李婉婷就生气?什么人嘛,难道里面埋着啥宝藏或是传家宝?不然她一个开保时捷的人,干嘛买一个老破小啊? 我:姐,咱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李婉婷:我没通融吗? 我:行吧行吧,这事是我不对,一会我回去,咱们见面聊。 李婉婷:我觉得我们两个现在没什么好聊的,你只需要把你的行李带走,其他的,无需多言。 我:咱们能相遇相识也算是缘分,没必要这么冷血吧? 李婉婷没说废话,直接给我发来一张截图。 截图里有一个提示框,上面的字体十分明显且扎眼:加入黑名单,你将不再收到对方的消息,并且你们互相看不到对方朋友圈的更新。 我看她要拉黑我,立马回复:我这就回去。 放下手机后,湘湘也从卧室里出来了。 她换上了一身粉色的吊带,穿着黑色的丝袜,看上去特别可爱甜美,还兼具一丝性感。 这种打扮,即便是精神小妹穿上了也能起到魅惑作用,更何况是湘湘了。 以湘湘的身材和气质,驾驭这种风格的衣服,完全是降维打击。 但我现在却没心情欣赏,因为我即将无家可归,而且我还不能告诉湘湘我即将要被赶出来,不然她肯定会缠着我,让我住她家的。 我跟湘湘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此,不可能继续深入了。 “好看吗?”湘湘问我。 “好看,我得先回家一趟。”我说。 “怎么啦?”湘湘问我。 我编了个谎言说:“我家煤气漏了,我得回去看看。” “漏就漏呗,反正你是吸煤气长大的。”湘湘捂着嘴笑。 我哭笑不得,说:“不跟你闹,我是真有事。” “那好吧……”湘湘委屈巴巴地撅着嘴。 这张脸,这身材,这打扮,再配上这委屈巴巴的表情,真的是杀伤力十足。 要不是我定力强,真的直接就在客厅里把她办了,把她的黑丝腿扛在肩膀上,然后…… “又在想什么坏事?”湘湘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感觉我的内裤越来越紧,湘湘肯定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撅着嘴的脸微微泛红。 我讪笑了一声,立即跟湘湘告别,离开了柒星云境。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柒星云境的小区,这大气磅礴的装修,真让人向往。 可惜,这只能是我触摸不到的梦。 我叹了口气,打了辆出租车回到我那老破小的小区,那感觉,瞬间像是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看了一眼楼下,我没发现那辆扎眼的保时捷跑车,可以确定,李婉婷还没来。 我回到楼上,打开了家门,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李婉婷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有些懵逼,我在楼下没看到她的车啊!她咋来的? “这就是你收拾的?”李婉婷语气不悦,大有兴师问罪的气势。 但说到底,这件事确实是我理亏,但俗话说得好,没理也得争三分。 “最近忙。”我也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笑。 这个时候,一旦你笑了,那就说明你心虚,这样会在谈话中压低你的气势和地位,所以,只需面无表情,毫无情绪地回答就够了。 第20章 你骗我 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李婉婷没有多说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来拨打号码。 我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跑过去夺走了她的手机。 拨打号码的界面上显示着三个数字:110. 卧槽,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一声不吭的就要报警,一点活路不给人留啊! “还我。”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 我说:“大姐,不至于吧,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报警?” “私闯民宅,算是小事吗?闯入独居女性家里赖着不走,算是小事吗?”李婉婷抱着胳膊质问我。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说:“咱们可以商量的嘛,实在不行,我给你房租嘛。” “房子不出租。”李婉婷说。 “不是,这么个老破小……” “它不是老破小!”李婉婷有些生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立马改口:“好好好,就为了这么一个老房子,你又是报警又是私闯民宅的,至于吗? “再说了,这房子也不配你啊!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气质也这么完美,还开着保时捷,住这样的房子,实在是有点侮辱你的身份啊! “你不如把它租出去,租给那些真正能和它匹配的人,比如说我。” 不管是谁,肯定都喜欢听好话,我都这么夸你了,你总不至于还那么绝情吧? 但事实证明,这办法对李婉婷不管用。 “手机还我。”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答应我不报警。” “你搬出去我就不报警。” “卧槽,你油盐不进啊!我现在没地方去啊铁铁!”我被她气得哭笑不得。 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那是你的事。” “这么绝情?相遇就是缘,你……” “是我让你无家可归的吗?”李婉婷突然一句话把我堵死。 我嘴角抽搐了几下,说:“不是,咱讲道理……” “我没有讲道理吗?”李婉婷冷冰冰地说,那眼神,那语气,显然是已经对我厌恶透顶了。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现在是真的没地方去,要是不要脸能换我一线生机,那我宁愿不要脸。 “那你再宽限几天呗。”我双手合十,虔诚请求。 李婉婷看我的眼神更加厌恶了,说:“我已经给你宽限了很久了。” “那就让我租在这。” “不可能。” “为什么?” 李婉婷似乎是被我问烦了,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见过哪个女人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的?假如说你将来有了女儿,你会让她跟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吗?” “那万一我将来生的是儿子呢?”我说。 李婉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不过,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而是被我气笑了,气到无语的那种笑。 这种感觉我特别能理解,因为湘湘有时候也会把我气笑。 人在特别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你再不把手机还我,我真的要报警了。”李婉婷说。 “手机在我这,你咋报警?” 李婉婷不说话,默默地从她的包里取出了一部备用手机来。 我顿时人傻了,立即双手合十,恳求她:“姐,我错了,别……” “手机还我。”李婉婷威胁我说。 我委屈巴巴地问她:“那能别让我走吗?”、 “不能!” “为什么?” “你特么一个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干嘛啊!” 李婉婷被我烦得快要抓狂了,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我能看出来,她是那种很理性,而且学历很高的高质量女性,情绪也属于比较稳定的那种,与我们这些市井小侩完全不同。 如果说我们是生活在污泥之中的,那她就是生活在云端之上的。 属于那种不屑于低头看一眼脚底的人。 但就是这么一个情绪稳定的人,居然被我烦得抓狂了,不得不说,我还是有点能耐的。 “你骂人,你没素质。”我说。 李婉婷又被我气笑了,说:“跟你没必要讲素质。”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说:“我是真的没地方去呀,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一直在这耗着了。” “谁让你好吃懒做不去找房子的?”李婉婷哼了一声,把手机拿了回去。 “我好吃懒做?”我指着自己,差点笑出声。 “你不好吃懒做,怎么会在三天时间内还找不到住的地方?”李婉婷反问我。 我被她气笑了,要不是照顾湘湘,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住的地方? 但我没有跟她解释,也没有和她多说些什么,因为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在把责任推给湘湘,也不想在背后让湘湘给我背锅。 她说我好吃懒做,那就好吃懒做吧,随她怎么想,反正她与我只是萍水相逢,顶多算是准房东,我又不跟她谈恋爱,随她怎么看我。 “我真的有事在忙,所以才没找到住的地方,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我信誓旦旦地说。 李婉婷似乎是终于被我烦透了,说:“一天时间。” “行,就一天!”我点头。 李婉婷说:“但是你不能住在这。” “为什么?” “不方便。” “行吧……那我住哪儿?”我问李婉婷。 李婉婷说:“去我的网咖住吧。” “那我可不敢,他们嫌我丑,不让我进去。”我有意调侃李婉婷。 李婉婷翻了翻白眼,说:“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你去就行。”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住在这,但至少行李不会被扔出去。 李婉婷这女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绝情的话,但还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 如果她真的想把我赶出去的话,根本不会跟我说这么多,直接就把我东西扔出去,然后报警了。 只能说,她是吃了有文化的亏。 我凑了过去,想要感谢感谢她的不扔行李之恩,结果发现,她的备用机顶部居然显示着没插电话卡! 没插电话卡,那就意味着没法打电话,更没法报警。 “卧槽,你骗我?”我愣住,我居然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她威胁我说不还她手机就报警,结果她的备用机根本没卡! 她在吓唬我!她骗了我! 第21章 渣男去死 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对付你这种人,就得用点非常手段。” “卧槽,我还以为你是文化人呢,没想到你居然也会骗人。”我说。 “你!”李婉婷显然是被我气到了。 眼见她要爆发,我立马跑了出去,一路进了电梯,到了楼下。 小区的墙上有一些小广告,上面有关于租房的。 但是我并没有去联系小广告上的电话。 因为这些小广告是没有第三方担保的,万一你在租房的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找谁说理去? 所以,还是得找个中介,至少租房的过程中出了问题你还有地方反应,不然真的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点开了租房APP,在上面寻找着各种各样的房型。 便宜的位置不好,位置好的不便宜,又便宜位置又好的装修太差。 所以,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房子,想来想去,还是那间老破小比较适合我,比较住了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 就像是坐了好几年的马桶,坐习惯了,你换个马桶来坐就拉不出来了一样。 一下午过去,我找了几个差不多的房子,也约了见面看房,但有的今天没时间,要明天才行。 而那些今天能约到的,我去了之后发现现场跟照片上相差甚大。 更过分的是,有一个女中介把我约到了地方,结果到了之后我没见到她人,我给她打电话,她竟然告诉我说:“我在带着其他客人看房,要不你自己找钥匙进去看看吧,钥匙在门前的脚垫下面。” 听了这话,我直接被气笑了,直接怼她:“既然你有别的客人要看房,那你约我过来干嘛?我过来了让我自己去看?那要你干嘛的?就负责告诉我钥匙在哪儿? “要不你们公司别招中介了,直接招个录音机,到了之后自行打开录音,根据录音提示寻找钥匙看房,那多方便,还省了成本。” 那女中介显然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直接就哑巴了。 要我说,这种女人就是被舔狗惯坏了,把客人约过来让客人自己找钥匙去看房,说好的顾客是上帝呢,怎么自己把上帝当上了?把客人当牛马呢? 女中介说:“那你等一会吧,我带着这几个客人看完就去带你看。” “我等你妈,老子不租了!整个鸢都难道就你一家中介啊?整个鸢都都得找你家租房啊?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我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然后就把她的微信给删了。 大热天的让我大老远跑过来,人没到就算了,还让我自己进去看,整得自己跟个二大爷似的。 而且,跟她说了之后她还让我在这等着,他妈这么热的天,快40度的气温,我等她?我疯了吧? 我气得不轻,其他的房子也懒得去看了,那娘们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 我直接去了网咖休息,还好网咖有空调,而且我卡里还有点钱,不至于让我在外面挨晒。 坐在网咖的沙发上,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这种事被李婉婷遇上了,她会怎么做?直接报警吗? 想想居然有点好笑。 她应该不会像我一样大发雷霆,然后把对方骂一顿删除,她应该会像对付我一样,面无表情地报警,然后采取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 这大概就是家庭背景和人生经历的不同所造就的不同的性格和不同的行事风格。 我刚从大学毕业出社会那会,也跟李婉婷一样,彬彬有礼,说话客气,不说脏话,文明素质。 但遇见的奇葩多了,我的性格就越来越暴躁。 以前我信奉的是:君子畏德不畏威,小人畏威不畏德。 而现在我信奉的是: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因为有些人真的不配被好好对待,就像那个中介,我要是不骂她,她估计连见我都不会见,更别说让我等了。 社会上不是所有的人都配被称为“人”,也不是所有人都配被文明对待。 以前那个我早就死了,早在这污泥般的社会沼泽中溺死了,而现在的我,拖着满身的泥泞,在社会的夹缝中苟延残喘。 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坏人,但你要说我是一个好人,那我也绝对算不上,我只是需要保护自己而已。 一个经常标榜自己是好人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一个经常标榜自己善良的人,大概率自私且没有同理心;一个经常说自己被伤害的人,大概率自以为是,以自我为中心。 这是我混社会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所以,当我看到李婉婷的时候,我对她并不讨厌,甚至于她要报警抓我的时候,我都没有怨恨她。 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是因为她活成了我希望的样子。 我也曾幻想过自己活成她那样,可后来我才知道,有些东西,一出生没有,那大概率一辈子都不会有。 我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一直到半夜的时候,我才被吵醒。 吵醒我的不是网咖里的叫喊声,而是我的手机提示声。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李婉婷给我发了微信。 这大半夜的,她给我发啥微信啊?而且,从提示界面来看,她发的还是图片。 难道她深夜寂寞了,给我发她的诱惑照片,让我去安慰她? 这概率比国足踢赢梅西C罗联合,并夺得世界冠军的概率都低。 当然,他俩不可能联合,李婉婷也不可能发照片诱惑我。 我打了个哈欠,点开了她的微信头像。 她给我发了两条消息,分别是两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破碎的窗户,我能清楚地看到,客厅窗户的玻璃上破了一个大洞,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砸碎了。 第二张照片是一块包着纸的方块,看形状,里面包的应该是块砖头。 大半夜的,发这个给我干嘛? 于是,我调侃式地回复她:宝宝真棒呢,都学会用砖头砸玻璃了呢。 李婉婷:? 然后,她发来第三张照片,照片里,有一只雪白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玉手,一看就是李婉婷的。 你别说,李婉婷的手还挺好看,又白又细腻,一点也不像是干粗活的人的手。 用村里的话说就是,这种手有福。 而在她的手里,则握着那块被纸包着的砖头,只不过砖头被反过来了,上面居然还写着字。 我放大一看,上面歪歪曲曲地写着四个字:渣男去死。 第22章 宝宝长大了 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估计是湘湘那件事的后续,有些上网上傻了的人直接人肉到我的住址,然后对我实行打击报复,搞得好像我是她前男友似的。 咱也不知道网上那些大喊着渣男必死,还在现实中骚扰别人的人是什么物种,嘴上打着正义的旗号讨伐渣男,结果现实中却做着比渣男还不堪的事情。 关键是,你讨伐渣男前任就讨伐渣男前任吧,你去讨伐自己的前任啊! 得亏她们不是男的,不然她们比那些渣男好不到哪里去。 我:宝宝长大了,都会写字了呢,真棒。 李婉婷:? 李婉婷:人渣。 我:宝宝怎么说话呢?不能说脏话哦。 李婉婷:你现在就给我搬出去【微笑】。 我:错了姐。 我:这事赖我,估计是一群上网上魔怔的小仙女人肉到我的地址了,来现实里报复我。 李婉婷:小仙女是什么意思? 我:啊……一个网络词汇。 李婉婷:这件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处理方式。 我:肯定给你,不过你得宽限几天。 李婉婷:还宽限? 我:我今天遇到了很多糟心事。 李婉婷:是我让你遇到的? 我:你看,你赶我走,所以我去找房子,因为我找房子,所以我遇到了糟心事,你说你是不是有连带责任? 李婉婷:哦【微笑】。 我:你看吧,你宽限我几天,我一方面能好好找房子,一方面还能帮你解决扔砖头的事呢。 我:我要是明天接着搬走了,我倒是没啥事,你可就惨了,得帮我背锅,每天晚上都得被人扔砖头。 我:而且,这一次扔的是砖头,下一次还指不定扔什么呢。 李婉婷没有再回复我,估计是在考虑利益得失吧。 她应该是那种很理性的女人,不会在乎情面,做事只看利弊和逻辑。 所以,跟她交谈,得讲逻辑,讲道理,甚至讲歪理都可以。 只要把她绕进去,那就妥了。 李婉婷:你现在在哪? 在哪?肯定是在网咖啊,不然在你心里? 当然,这话我也就在心里嘀咕一下,真要是发给她,估计一会我就可以去楼下接我的行李了。 我:在你的网咖里。 李婉婷没有再回复。 我见她不回我了,就自顾自地打起游戏来。 我游戏刚开,刚选好亚索,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我以为是保洁阿姨,就没理,但对方一点动静也没有,就默默地站在我身边。 我忽然意识到,这大半夜的保洁阿姨早下班了,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我的包间里,还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动跟座坟一样呢? 反应过来的我立马回头看,发现李婉婷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旁。 “咋了李老板?”我讪笑。 李婉婷没说话,把一块砖头放在了我的面前。 正是那块写着“渣男去死”的砖头。 我说:“有劳了,还特地拿过来给我看看。” “既然是给你的,肯定得给你看。”李婉婷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我身边。 我用笑容掩饰尴尬,并尝试着转移话题:“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看我打游戏啊?” 李婉婷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笑着打趣她说:“我在这打游戏,你在旁边陪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对象呢。” 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可能喜欢上一个人渣。” “我怎么就人渣了?”我问她。 “你是不是人渣,这块砖头不说得很清楚了吗?”李婉婷反问我。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大姐,我说得很清楚了,这完全是污蔑!我跟湘湘真的啥事没有。” “你搞大了别人肚子,现在还不认账,是吗?”李婉婷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说。 我说:“我没有高大她的肚子,我根本都没碰过她!” “你的意思是,她拿自己的清白污蔑你,是吗?”李婉婷说话好像一个机器人,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我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 要说是吧,我又不想把湘湘想成那种人。 要说不是吧,我又确实是被污蔑了。 这很难评。 就在我和她为了这件事争论时,江书颖突然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 这大半夜的,江书颖突然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接起电话,只听江书颖问我:“咩咩,你现在在干嘛?” 她这么问我,估计没好事,但是李婉婷就在我身边,我要是撒谎骗江书颖,李婉婷肯定会更加确信我是个人渣了。 到时候,别说是宽限我几天了,她估计会连网咖都不让我来。 于是,我如实告诉江书颖:“我在上网。” “别上了,来我店里帮个忙。”江书颖说。 “大半夜的帮啥忙?”我问。 “来了一车客人玩剧本杀,人不够,你去顶一顶。”江书颖跟我说。 江书颖一直是开剧本杀店的,我跟她也是因为剧本杀结识,有时候店里需要人帮忙了我也会去帮,甚至有时候还会充当一下DM带本。 所谓DM,就是剧本杀的主持人,负责带动整车人玩游戏。 我说:“有顶车费吗?” “要啥顶车费啊?你赶紧的吧。”江书颖一点也不客气。 我说:“那我不去,我特么过去还得自己掏路费。” “你TM……行,你来,我改天请你吃饭。”江书颖说。 “改天是哪天?” “你别叭叭了,赶紧来!” 我说:“你再这么说话我不过去了。” “好咩咩,你快来,我真的要急疯了,你再不来人走了。”江书颖恳求我说。 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说:“行,等着,我这就过去。” 江书颖问我:“你有朋友没睡吗?带一个过来,缺两个人,最好是女的。” “都这个点了,哪个女的……” 话说一半,我突然想到了身边的李婉婷。 活生生的人选不就站在这吗? “有,马上过去。”我挂了电话,然后看向李婉婷。 李婉婷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怀好意,问我:“你干嘛?” 我说:“走,我请你吃饭,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第23章 她没意见 “不去。”李婉婷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怎么,怕我下药?”我问。 “我晚上不吃饭,而且,我也不会跟人渣一起吃饭。”李婉婷面无表情地说。 我深呼吸,平复情绪,说:“李老板,我觉得你对我肯定是有什么误解,以后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所以,给彼此一个台阶不好吗?” 李婉婷不说话,眯着眼睛看我,像是在利用什么手法分析我的心理活动一样。 我尽量表现得很真诚,微笑着说:“咱们一起吃饭,就当是我给你赔不是了,不吃就代表你不接受我的歉意,那我只能另想办法求得你的原谅了,比如在楼下摆一大片玫瑰花,然后点上蜡烛,单膝跪地,求你原谅,然后……” “行了行了,我去。”李婉婷被我烦得不行,终于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笑着调侃她:“OK,不过你这个‘我去’,是打算跟我去,还是在骂人?” 李婉婷白了我一眼,显然对我的话很不感冒。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去哪儿吃?”李婉婷问我。 我说:“我带你去吧。” “你有车吗?”李婉婷问我。 “没有,你有就行。”我说。 李婉婷一脸无语,问我:“你会开?” “开玩笑,驾照一遍过。”我拍了拍胸口。 李婉婷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我说:“姐,你就让我开开你的保时捷嘛,我长这么大还没开过保时捷呢!” 虽然我表面上说是开她的车带她去,但实际上,我还是存了一点私心。 那就是开着保时捷装个B,万一顾客里有单身的漂亮妹妹呢? 李婉婷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将她的车钥匙递给了我。 我笑了笑,道了声谢,拿着车钥匙下楼,舒舒服服地坐进了保时捷的驾驶座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保时捷的座位坐上去比我坐过的任何一辆车都要舒服,舒服得我想脱衣服在车上睡一觉。 李婉婷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问我:“会开吗?” 我看着眼前复杂的按钮,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开玩笑,当然会!”我故作淡定,但内心慌得一批。 我以为保时捷911会和其他的自动档车一样呢,没想到,它的设计这么独特,独特到我不知道怎么用。 李婉婷似乎看出了我的外强中干,无奈地叹了口气,解开安全带下车,将驾驶座的车门打开,对我说:“你下来吧,我来开,你给我指方向。” 我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那啥,我可不是不会开,只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刚刚喝酒了,所以不能开。” 李婉婷面无表情地问我:“我店里有酒?” 我一下尬住了。 李婉婷没有跟我计较,坐进了驾驶座里,我立即坐上副驾驶,并系好安全带。 “听说保时捷的副驾驶不是黑丝瑜伽裤就是腹肌小奶狗,你的副驾驶坐过啥?”我笑着问李婉婷。 李婉婷没有看我,目视前方,说:“坐过人渣。” 我嘴角抽了抽,没有再搭话。 在我的指挥下,李婉婷终于将车开到了剧本杀店。 李婉婷把车停好后,和我一起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那巨大的“十三档案探案馆”的牌子,问我:“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咳咳,这是一家侦探风格的餐厅。”我说。 李婉婷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立即拉起她的手进门,说:“赶紧的吧。” 根本不给她怀疑的机会,先把她拉上贼船再说。 一进门,一股浓烟就扑面而来。 有白将的味道,有十三钗的味道,反正是各种烟的味道融合在一起,熏得我差点流泪。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群社会气很重的人在打牌,当我和李婉婷进门的那一刻,男人们明显瞪大了眼,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痴呆症状。 像这种社会气贼重的地方,出现了李婉婷这种气质高贵优雅的美女,确实让人很难以置信。 就好像是凤凰落进了山鸡群,又像是白云掉入了黑山沟,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违和到让我有点担心,担心她这洁白的气质会被污浊的社会气玷污。 江书颖看到我来了,立即走过来,当她看到李婉婷的时候,表情也是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李婉婷是一个美到连女人都会惊讶的人。 “都到齐了,快上楼吧。”江书颖说。 “等等!”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留着寸头的男人举起手来,“我们打的是什么本来着?” “是个推理本。”江书颖回答。 “换了,换成恋爱酒本。”那寸头大哥说。 所谓酒本,就是需要喝酒的剧本。 一开始是推理本,我和李婉婷一来,他们立刻就换成恋爱酒本,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想干嘛来。 江书颖问我:“咩咩,你的朋友能喝酒吗?” 我问李婉婷:“你能喝酒吗?” 李婉婷恶狠狠地盯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质问我:这就是你说的吃饭的地方? 我有些愧疚,因为我这次确实是骗了她,但也不能算是完全骗吧,因为打完本的话江书颖确实会请我吃饭。 “能吗?”我又问,给了她一个眼色。 李婉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表情很不开心。 我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嫌这些人一身社会气,我嫌这些人总是烟雾缭绕,我嫌这些人总是说着一些很没文化的话。 那时的我刚离开大学,和李婉婷一样,是一个文质彬彬,讲礼貌的好孩子。 “我朋友不能喝酒。”我说。 那寸头大哥说:“没事,咱喝的是动力火车,小甜水,没度数的。” 我说:“动力火车也是酒,度数不高不代表没度数。” 寸头大哥说:“那这样,我们喝酒,她喝水,这总可以了吧?” 我询问李婉婷的意见。 李婉婷显然很有意见,但她不说,瞪着眼瞧我,让我猜。 “她没意见。”我对江书颖说。 于是,我们一起上了楼。 我们一起进了房间,我和李婉婷坐在同一张沙发上。 落座后,我找个机会出去,找到江书颖,说:“本里有情侣剧情吗?” “有。”江书颖点头。 “把我和她分到一组,那几个人显然对她不怀好意。”我说。 江书颖也很配合,毕竟她们都是女人,能理解彼此的难处。 我回到了房间,一进门竟然发现我原先的位置被那个寸头大哥给霸占了。 他坐在李婉婷身边,笑嘻嘻地跟她说话,而李婉婷则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估计她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这种社会人,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有些不知所措。 第24章 黑丝妹妹 我见自己的位置被占了,便走过去对他说:“兄弟,这位置是我的。” “你去那边坐呗,反正坐哪都一样。”那个寸头大哥对我说,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 我看向他之前的位置,那个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短裙的美女,穿着黑色的半透明丝袜,透过她的黑丝,我能看到她小腿上五彩斑斓的纹身。 她的腿还是蛮好看的,有种漫画腿的既视感,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估计二十岁出头,甚至有可能不到二十岁。 她画着烟熏妆,一身社会气,虽然穿得很性感,很诱人,但却给人一种精神小妹的感觉。 可不得不说,虽然她是精神小妹,但是她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而且年轻,身材也不赖,除了胸有点小,其他的都还是挺吸引人的。 只是,若是说到气质,那她跟李婉婷就宛如云泥之别了,甚至连江书颖都比不上。 “兄弟,你和她认识?”我指了指李婉婷。 那个寸头大哥说:“玩玩不就认识了嘛,没事哈妹子,你不喝酒哥替你喝。” 李婉婷眉头皱着,不知道她是嫌弃这个社会人,还是嫌弃这一屋子的烟味。 李婉婷对烟味特别敏感,这说明她肯定是不抽烟的,我也一样。 我见那寸头始终不肯把我的位置让出来,便直接给李婉婷发消息。 我:你跟我挨着那个黑丝妹妹坐。 李婉婷没说话,默默地站起来,坐在了那个黑死妹妹旁边。 而我,正打算坐在李婉婷旁边,但李婉婷的位置是靠着沙发边的,所以我只能坐在黑丝妹妹那边。 于是,我跟李婉婷一左一右,把黑丝妹妹夹在中间,至于那个寸头,现在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一副懵逼的神态。 江书颖差点笑出声,但她忍住了,对在场的人说:“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马上开始。” 江书颖退出去,不一会,DM就带着剧本走了进来,将剧本挨个分发。 每个人都需要阅读自己手里的剧本,根据剧本里的描述,带入角色,并完成剧情。 这时,那个寸头不满意地对DM说:“就我自己坐啊?” “啊。”DM应了一声。 “你们老板呢?把她叫进来!”寸头不满地说。 江书颖很快就进来了,询问:“怎么了哥?” “怎么我一个人坐啊?他们三个人坐一张沙发?”寸头很不高兴地说。 江书颖却说:“这个都是按照玩家的意愿随便坐的。” “那我大半夜来打情感本,就我自己坐一张沙发?”寸头很生气地说。 江书颖说:“哥,要不你问问谁愿意和你一起坐呗,毕竟我也不能干预玩家的意愿啊,总不能人家不想坐在那,我非逼着人坐吧?” 那寸头显然是意识到没人愿意和他坐在一起,生气地说:“我凭什么问?我花了钱来这里玩,还得迁就着你们?要不这钱你们别赚了,我走!” 江书颖说:“哥,按照规定,中途退出是要付全场的费用的。” 寸头一看这情况,气不打一处来,说:“我凭什么付全场?你们怎么安排的?安排我自己坐在这?” “哥,这不是我们安排的,这是按照玩家的意愿自己坐的。”江书颖解释说。 那寸头显然是个难缠的主,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了我身上。 他估计是感觉我比较好说话,就对我说:“哎,咱俩换个位置。” “为啥?”我问。 “什么为啥,那本来就是我的位置!”寸头生气地说。 “不是你自己走的吗?” “现在我想回去!” “那你得给我点好处吧,毕竟这张沙发上可是坐着两个美女呢。”我笑了笑。 像这种人,一般都是那种爱占小便宜的混混,他们占别人便宜可以,别人要是占他们便宜,那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之前我经常来江书颖店里帮忙,所以见多了这种人,这种人就是那种没钱还想占女人便宜的混混,但凡他有钱,就不会大半夜来剧本杀店,而是直接去酒吧点个妹妹了。 “给你根烟抽。”寸头扔给我一根烟。 我说:“不会抽。” “装什么呢?哪有男人不会抽烟的?”寸头不满地说。 江书颖替我解释:“哥,他老顾客了,真不抽烟。” “操,那我现在想回我之前的位置也不行?”寸头生气地问江书颖。 江书颖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是老板,自然要为了店里的收益着想。 我正思考着办法,这时,我的微信响了一下。 我低头一看,是李婉婷发来的消息。 李婉婷:你过去吧。 我看向李婉婷,李婉婷却没看我,但神态自若。 于是,我对那个寸头说:“那你这老换来换去的,咱们还玩不玩了?” 寸头向我保证:“换完这次我就不换了。” “真的?”我问。 “当然真的,我要是再换,大不了付全场的费用呗。”寸头说。 “行,我跟你换。”我站了起来,朝着寸头走去。 寸头屁颠屁颠地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大腿碰了碰那个黑丝妹妹的大腿,黑丝妹妹把腿夹紧远离他。 在我坐下后,李婉婷站了起来,坐在了我这张沙发上。 只不过,她没有挨着我坐,我坐在最左边,她坐在最右边,就好像我们之间有一面看不见的墙一样。 那个寸头愣了一下,似乎是想再换回来,结果这时候那个黑丝妹妹站起来了,直接坐在了我和李婉婷中间。 寸头这次直接傻了眼。 我差点笑出声,那个黑丝妹妹也眼含笑意,我回头时,恰好跟她视线碰在一起,她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有种精神小妹的感觉,但这低头的羞涩,却让我有些动容。 这一刻我才深刻地体会到徐志摩那首诗的意境有多深刻: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寸头似乎还想起来,但江书颖却说:“哥,这样你满意了吗?” 寸头有苦说不出,嘴巴抽搐了几下,没好气地说:“满意!开!” 我旁边的黑丝妹妹捂着嘴偷笑,两条黑丝美腿不停地颤抖。 而且,我还发现,她的黑丝似乎有些勾丝了,但这腿实在太美,美到让这勾丝的丝袜显得更加诱惑且野性的美感。 第25章 酒精的催化 如果是在酒吧的话,这样的黑丝妹妹随处可见,可在这个店里,黑丝妹妹虽然也有,但肯定是不如酒吧多的。 更何况,还是这种丝袜勾丝了还这么诱惑的妹妹,更加少见。 她身上喷着一种很独特的香水,是我没有闻过的牌子, 游戏开始,我们开始阅读剧本。 但旁边的黑丝妹妹却让我难以沉下心来。 但那种肌肤的触感与温度,却让我本就剧烈跳动的心脏跳得更加剧烈。 那黑丝妹妹似乎并不像警惕那个寸头一样警惕我,腿张得很开,大腿也紧紧地贴着我的腿,没有分开的意思。 而且,她还穿着短裙,我趴在桌子上往后看,几乎能看到里面。 我有点不知所措,我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头?哪怕是悠悠都没这样过。 “大家都读完了吗?”DM问我们。 我们都说读完了。 虽然我也迷迷糊糊地读完了,但对于剧本的内容几乎没记住多少,只记得那双勾丝的黑丝美腿了。 还有就是剧本里的人物关系,按照剧本里的描述,我跟李婉婷是前任关系,跟黑丝妹妹是暧昧关系。 我跟李婉婷之间似乎因为某些误会分开了,而黑丝妹妹是我的仰慕者,一直陪了我很多年。 接下来,DM就带着我们做游戏,输了的人就要喝酒。 那一晚我玩得迷迷糊糊的,不知是酒精的催化还是香水的迷惑。 我们当时玩了个游戏叫逛三园,从黑丝妹妹那边往另一边转。 黑丝妹妹拍着手说:“今天我们逛三园,逛什么园?姨妈巾园,苏菲~” 我一听,愣了一下,只听李婉婷回答:“七度空间。” 那寸头稍一犹豫,回答:“护舒宝。” “ABC。” 完犊子,留给我的姨妈巾不多了。 终于轮到我了,但我却说不出来,凡是比较出名的牌子,全被他们说完了。 “喝!”黑丝妹妹拍着手说。 我只好灌了一杯酒。 游戏玩完之后,大家都有点醉醺醺的,但李婉婷却很清醒,因为她喝的是水。 欢乐结束之后,就到了煽情的部分。 DM数落着我对前任的种种误会与不关心,说着我的种种不作为与辜负。 “你可知道在那个分手的夜晚,她把你的微信拉进黑名单,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时想的是什么吗?你可知大年三十那一晚,她独自一个人在家,胃疼需要人照顾时,她是有多么想要你出现在她身边吗?” 我听了之后,心脏猛的一跳。 悠悠也曾这么做过,朋友圈屏蔽我,然后解开,然后再屏蔽,再解开,反反复复了很多次,也跟我因此闹了很多次。 我有些诧异,当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做,还以为她发了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朋友圈,可转念一想,她要是真的发了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朋友圈的话,直接把那条文案屏蔽我不就好了?何必整个朋友圈都屏蔽我呢? 我真傻。 我问黑丝妹妹:“女人真的会把心爱的人反复拉出黑名单吗?” 另一个同玩的美女哭成了泪人,哽咽着点头,说:“嗯,会的……” 我沉默了。 这一段剧情,深深地刺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但凡你告诉我悠悠是个坏女人,但凡你告诉我她没有对我动心,我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你偏偏告诉我,她心里有我,而且还一次次地将我屏蔽,又一次次地给我解开,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可惜我当时不够成熟,可惜我当时没看透她的脆弱。 我应该明白她的反复无常意味着什么,我已经体会到她反复将我屏蔽时心里有多么缺乏安全感。 可惜,我没有。 种种迹象告诉我,是我辜负了她。 种种迹象告诉我,她对我的喜欢,远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她曾说过,不会和酒吧认识的客人发生什么的,可偏偏我的出现挑战了她的底线。 她一次次地为我打破底线,却又一次次地将底线缝补好。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正如同她多次的欲言又止,正如同她多次的屏蔽与解除。 我该理解她的,该理解那段相爱却不能相守的关系的。 明明她的底线就是不和客人发生什么,可偏偏我却一次次地要去冲击她的底线,她也在与我的一次次争吵中,一次次的反复无常中折磨着自己。 如果她没动心,何必如此纠结?如果她没动心,何必如此折磨? 我越想越觉得难受,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心情越来越EMO。 直到结束后,我的情绪依旧没有走出来。 那个寸头喝完酒之后更加大胆了,居然想要去搂黑丝妹妹,但黑丝妹妹靠在了我身上,躲开了他的袭击。 “咩咩,你把人送回去吧,她家离这不远。”江书颖对我说,“送回去后,明早我请你吃饭。” 我指着李婉婷说:“还有她。” 李婉婷愣了一下。 江书颖微笑着说:“小姐姐,一起吗?” 李婉婷犹豫着回答:“再说吧。” 说完她就上车走了。 “卧槽,保时捷啊……”那个寸头看到之后,似乎瞬间就清醒了,视线也不再瞄着李婉婷离去的方向,转而看向我身边的黑丝妹妹。 估计他意识到自己配不上李婉婷了,也意识到李婉婷不可能看他一眼。 但这黑丝妹妹似乎对他也不感冒。 “帅哥,我家就在隔壁小区住。”黑丝妹妹问我。 我说:“行,我送你回去。” 我和黑丝妹妹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店里,那个寸头却像是尾随的痴汉一样跟在我们后面。 走了几步之后,黑丝妹妹对我说:“他怎么还跟着我们啊?” 我停下,回头对他说:“兄弟,你老跟着我们干嘛?” “我回家,不行吗?这条路你家开的?”寸头没好气地说。 第26章 我叫乐乐 我乐了,说:“那你非要跟我们后面吗?你再这么跟着,我们可就报警了。” “咋的,这条路你霸占了?你黑社会啊?”寸头说。 我撸起袖子,打算给他点教训。 结果黑丝妹妹却握住了我的手,让我别冲动。 恰巧这时一辆出租车经过,我们把出租车拦下,直接坐着出租车走了。 上车后,黑丝妹妹跪在后座上往后看,说:“终于把他甩开了。” 她跪趴在后座上的姿势相当性感,看得我心潮澎湃。 车里飘满了她身上的香水味,闻得我有些意乱情迷。 “你喷的什么香水?”我问。 这香水肯定有问题,闻得我一直想啪啪啪。 我忘了她回答的是什么香水了,反正是我没听过的一个牌子。 因为小区离得不远,所以我们很快就到了黑丝妹妹的家。 黑丝妹妹提议说:“去我家坐坐吧,喝点水,醒醒酒。” 我说:“不太好吧?” 这时,我看到那个寸头从不远处走来。 卧槽,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又来了,你送我上去吧……”黑丝妹妹挽着我的胳膊,可怜巴巴地对我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亦或是因为她喷的香水的缘故,我对这个黑丝妹妹相当有好感,好感到第一次见面就想和她发生点什么。 或许也是这个原因,我才答应了她的请求。 我就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直接下车把黑丝妹妹送进了单元楼。 黑丝妹妹家住7楼,在电梯里的时候,她一直挽着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但我并不感觉到尴尬,反而感觉很受用。 我感觉脑子有些迷糊,想要抱着她,想要…… 很快,电梯就到了7楼,黑丝妹妹拉着我出了电梯,来到她家门口。 她当着我的面把门打开,并邀请我进去喝水。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奈何她太过于主动,再加上我当是意识有些不清醒,就答应了。 于是,我就跟着她进了她家的门。 这是一间小公寓,一进门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洛丽塔,有JK,还有各种各样的鞋子。 在鞋子旁边,我还看到好几条散落的黑丝,白丝,渔网袜等。 黑丝妹妹让我先坐下,她去给我倒杯水。 我坐在床边,手往下一按,按到了被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这时,黑丝妹妹端着一杯水回来,我立马把被子盖好。 她或许看到了我的行为,脸有些翻红,但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把水递给我。 我为了缓解尴尬,立即把杯子里的水大饮一口,结果差点把我烫死。 黑丝妹妹捂着嘴偷笑,坐在床边,对我说:“谢谢你啊,那个人太吓人了。” 说着,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好闻的香水和柔软的身体让我心中一荡。 “哥,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啊?”黑丝妹妹痴痴地望着我。 我回答说:“有。” “嘿嘿……”黑丝妹妹傻笑,靠在了我的胳膊上。 每当她靠近我,那种啪啪啪的欲望就变得很强烈。 她的香水肯定有问题。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江书颖的电话叫醒的。 “歪?”我接起电话。 “咩咩,你在哪儿呢?” “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回答。 “起来吧,我请你吃早餐。” “哦……” “昨晚那个小姐姐呢?” “在家。” “叫着她一起呗。” “哦……” “别哦了,赶紧起。” “哦……” “挂了啊。” 江书颖把电话挂了。 我伸了个懒腰,翻身抱住了一个柔软的身体。 睁眼一看,一个洁白柔滑的玉背出现在我面前。 “嗯……痒~”她拿着我的手挠了挠她的后背。 是昨晚那个黑丝妹妹。 我立马坐起来,看着床上杂乱的衣服,昨晚的记忆冲进我的脑海。 有点不可思议,昨晚我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完全不像我。 她不会在那杯水里下药了吧? “唔……”黑丝妹妹醒了,揉着眼睛看着我,“你醒啦?” 我张口结舌:“昨晚……” “嗯……”黑丝妹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哥,你太坏了。” 我有点迷茫,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啥。 我俩面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尴尬。 直到江书颖给我发微信,我才回过神来。 “我有事,先走了。”我立马下床穿衣服。 黑丝妹妹慢悠悠地将黑色的内内穿上,然后穿上了一件粉红色的吊带。 吊带有点透,能看见黑色的三角形轮廓。 “哥,加个微信吧。”黑丝妹妹说。 我说:“啊?加微信啊?” “不方便吗?” “倒也不是……加就加呗。” 我们两个互相交换了微信。 “我叫乐乐。”黑丝妹妹说。 “孙涵。”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乐乐的头像是一只黑色的猫头,黄色的眼白,黑色的大眼珠子特别明亮可爱。 加完微信之后,我就穿好衣服离开了,打了辆车回到我家小区,然后告诉江书颖,让她来接我。 同时,我也给李婉婷发了消息,让她来吃饭。 但李婉婷没有搭理我。 这个点她不会还没醒吧?但以我对李婉婷的了解,她应该不是那种会赖床的人。 于是,我又给她打电话。 李婉婷终于接了,语气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去吧,我不吃。” “那不行,我都答应了要请你吃饭,必须得请,我可不是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人。”我义正言辞地说。 而且,我也很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大概是因为当初悠悠总是出尔反尔,所以才让我如此敏感承诺这个词吧。 “是你请吗?”李婉婷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 我说:“我说的是请你吃饭,没说‘我’请吃你饭。” 李婉婷哼了一声,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到她翻白眼的样子。 “你去吃吧,我不去。”李婉婷说完就挂了。 “这就挂了,真没礼貌。”我摊了摊手。 这时,江书颖也开着她的小别克来接我了,相比起门口那些接小美女的男人,我一个男人被美女接,倒是成了一道很靓丽的风景线。 第27章 我今天好看吗 江书颖几乎是素颜出来的,完全没有打扮过,唯独衣服穿得还算看得过去,一身水绿色的旗袍,能很好地修饰她的身材与体型。 “你真就连妆也不化啊?”我有些嫌弃地对她说。 江书颖说:“跟你出来还化啥妆?” “我感觉到了不尊重。”我白了她一眼。 江书颖笑了笑,说:“你出来见我也不见你喷香水。” “我喷香水你就化妆吗?”我问她。 “嗯呢。”江书颖一边开车一边回答我。 我不再说话,托着下巴,望着车窗外。 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天空是浅蓝色的哥特风,风仿佛加了滤镜,有种浅蓝色的凉爽感。 马路上有许多人开始去上班,有的骑着共享单车,有的骑着电动车,还有的开着丰田,开着奔驰,开着宝马。 一条小小的马路,就把社会各阶层人士汇聚到一起。 有的人在车上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爽,有的人却要在急差忙活中顶着迎面而来的风。 我有些感慨,感慨自己的渺小,感慨世事无常。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悠悠常说的这句话。 然后,她会伸出拳头,另一只手做摇动摇杆的动作,拳头上便会慢慢地升起一根中指。 每每这时,我都会笑着把她扑在床上,亲吻她,抚摸她,她则会发出享受的呻吟声,拿着我的手,慢慢地放在下面。 “想啥呢?”江书颖忽然问我。 “没啥。”我敷衍了她一句。 江书颖问我:“我今天这身衣服好看吗?” “好看。”我看也没看就回答。 “你看了吗就说好看?”江书颖不高兴地说。 我说:“咱俩之间就没必要计较这些了吧?” “切,咱俩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情侣。”江书颖说。 我说:“那最好,我还怕被别人误会呢。” “咋的,跟我处还委屈你了?”江书颖更不高兴了,反问我。 我说:“委屈。” “你委屈啥啊?”江书颖气笑了。 我说:“你太男人了。” “卧槽,我哪儿男人了?”江书颖尖叫着反驳我,“我在你这难道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我叹了口气。 又是这种问题,这种问题她几乎每次见面都要问一遍,她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咱俩太熟了,我完全把你当哥们。”我回答她。 “说实话,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江书颖问我。 我说:“就咱俩这关系,你长得好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男人。” “你!”江书颖眼见就要生气,我赶紧安慰她:“但是,你肯定是好看的,如果你不好看我根本不会跟你出来,更不会跟你处成哥们。” 江书颖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不少,撅着嘴角说:“这还差不多。” 红灯变绿,江书颖一脚油门踩了下去,结果旁边的车超了她,江书颖气得破口大骂:“赶着去投胎啊!” 我说:“你有路怒症啊?” “我开车的时候就很容易生气。”江书颖没好气地说。 我没说话,但可以确定的是,她有路怒症无疑了。 “对了,昨晚那个小姐姐呢?”江书颖问我。 “她没来。”我说。 “咋了?”江书颖问我。 “她吃了。”我敷衍了一句。 江书颖眯眼笑,问我:“你俩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能有啥事?”我问。 “也对,人家够呛看得上你。”江书颖损我说。 我瞪了她一眼,说:“你咋什么事都往那方面想?难道我和她就不能跟我和你一样处成哥们吗?” “那够呛,也就我能迁就你。”江书颖反驳我说。 “你在放什么没味的屁?”我白了她一眼。 “因为你很傻逼。”江书颖言简意赅。 这种对话风格我早就习惯了,毕竟我俩经常这样互损。 “我不傻逼怎么跟你处成哥们?”我反问。 “也对,咱俩都傻逼。”江书颖笑着说。 我也笑了,无奈的笑。 江书颖经常像这样犯贱,我也是。 “吃什么去?”我问。 “要不咱们去吃老潍城的肉烧饼?或者去吃米线。”江书颖询问我的意见。 我伸了个懒腰,说:“你定吧,就吃这方面,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说句实话,江书颖虽然经常吹牛逼,但是就对吃这方面的研究,我从没怀疑过她。 因为她带我去吃的店都很好吃,几乎没翻过车。 我甚至怀疑整个鸢都的店都被她吃遍了。 江书颖开车带我来到了一个老巷子,这里的房屋全是老式的平房,门是那种涂着绿漆的老式木门,有点像上个世纪的风格。 门前放着铺着皮质桌布的木桌,木桌已经掉色,桌布上还有很多油渍痕迹。 只是,桌子只有一张,客人却很多,所以旁边还放上了几个木箱子,木箱子旁边放着几个马扎,几个人围绕着木箱子坐下吃饭。 我感觉自己仿佛瞬间回到了上个世纪。 “得亏李婉婷没来,不然她估计会以为我在羞辱她。”我说。 “为啥这么说?”江书颖端着竹篮,竹篮里放着几张油纸,油纸上放着涂满芝麻的肉烧饼。 “你看看这环境,你请人在这吃饭,是不是有点太不重视了?”我说。 江书颖把竹篮放下,说:“环境咋了?好吃不就行了?” “你得考虑一下人家是什么身份,人家开的可是保时捷911,你请人来这里吃饭,合适吗?”我问。 “哦,911啊,那你更不用想了,人家肯定看不上你。”江书颖把两碗咸粘粥端过来放在桌子上。 “卧槽,你怎么老往那方面想?你脑子里除了谈恋爱没别的了?”我白了她一眼。 江书颖撇了撇嘴,说:“难道你觉得人家能看上你?” “看不看得上跟你有啥关系?不对,我TM被你绕进去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我没好气地说。 江书颖也不接话了,坐下吃饭。 “咩咩,说实话,你真的得好好地找个工作了,你这么混下去也不是办法。”江书颖诚恳地建议我说。 第28章 罚你永远遇不到真爱 “我知道。”我一边吃一边回答。 江书颖又说:“要不你来我店里当全职DM呗,总归是有个班上。” “算了吧,在你那干DM天天熬夜。”我摇头拒绝。 江书颖说:“你就算不上班你也天天熬夜啊!” “那是因为我晚上要留出时间来创作,晚上的时间给了你,那我咋办?”我翻了翻白眼。 江书颖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混着吧?” 我有些烦躁,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有办法解决。” 江书颖说:“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你别管了,怎么老管这么多?跟我妈似的。”我有些不耐烦。 江书颖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低头吃饭。 吃过饭后,江书颖问我:“吃完饭你要去哪儿?” 我说:“不知道,找房子吧,顺便去找湘湘。” “那个女模特?”江书颖问我。 “对。”我点头。 江书颖一副很八卦的样子,追问我:“孙涵,你跟我说实话,你俩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我白了江书颖一眼,说:“没有!有的话我怎么可能不承认呢?我是那种玩完别人不负责的人吗?” “那可说不好。”江书颖撇了撇嘴。 “你别说得好像我渣你了似的。”我白了江书颖一眼。 江书颖做干呕状,说:“算了吧,跟你睡我会吐出来。” “你滚。”我翻了翻白眼。 江书颖托着下巴,说:“怎么,就准你说我,不准我说你啊?” “无聊。”我站了起来,打算走。 江书颖也跟着站起来,说:“那边有买水果,这里的水果便宜,咱们买点回去吃吧。” 我没有拒绝。 江书颖跟我并肩而行,对我说:“我请你吃饭了,那你请我吃水果好不好?” 我说:“你请我吃饭不是因为昨晚我去给你凑人数了吗?” “你就请我吃个水果能死啊?”江书颖跺了跺脚。 我说:“我买了你随便吃呗,我又不是不让你吃。” “不行,你得请我吃。”江书颖摇头,非要跟我争这个,虽然我也不知道争这个有什么意义,但她总是喜欢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上争论。 我说:“有啥区别吗?” “算了,不要了。”江书颖一脸不高兴,噘着嘴,像是受气了似的,“跟你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被她气笑了,25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行行行,我请你,行了吧?我真服了!”我无可奈何地说。 江书颖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我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说:“我真是服了你了,老拿这个压我。” “谁让咱们哥俩好呢?”江书颖说。 我翻了翻白眼,跟她去了水果摊前。 这条街是那种老式的沥青路,坑坑洼洼的,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还有很多油渍和垃圾,大多是卖油条的和卖菜的留下的痕迹。 而水果摊的装修也比较简陋,就一个老式的小平房,小平房门前摆着小木桌,桌子上放着各种水果。 几乎整条街的装修都是这个风格,老鸢都风格。 “吃什么?”我问江书颖。 “橘子吧。”江书颖说。 “哦,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说。 江书颖愣了一下,显然没听过这个梗,说:“你去哪儿买?这里不就有卖的吗?” “没读过朱自清的《背影》啊?”我问。 “没,我打小不爱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江书颖说。 我笑而不语。 这段话出自朱自清的回忆性散文《背影》,文中朱自清的父亲送他去车站,临走前要给他去买几个橘子,就说了这句“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后来这段话在网上走红成了梗,专门用来占别人便宜,意思是:我是你爸爸。 但显然江书颖没读过这篇散文,也没刷到过相关的视频,所以她不知道这个梗。 我给江书颖买了几个橘子,江书颖似乎跟老板很熟,两个人还聊起家常来。 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她,江书颖的交际能力确实比我强得多,几乎跟每个人都能聊点家常啥的。 而我不行,我只能跟女人聊点情情爱爱,弹点小情歌,仅此而已。 虽然之前我自己也写了不少歌,但只火过三首,其中一首已经销声匿迹,另外两首全被封了。 而那些歌,几乎都是我在酒吧的所见所感,我接触了不少酒吧的男女,他们有的社会地位高,有的社会地位低,有的干着地面的工作,有的干着不体面的工作,有的卖体力,有的卖脑力,有的卖身体…… 没办法,大家都是普通人,为了在这个社会的夹层中生存,不得不卖健康卖体力,有的甚至还要卖身体。 贞洁,对于我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而言,是一种奢望;爱情,对我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而言,是一个美好的乌托邦。 我曾在灯红酒绿中看到过不情愿的依偎,也在纸醉金迷中看到过舞女给男友虚假的报备。 所以说,爱情是什么?是接客途中给伴侣的报备吗?还是陪酒时满脸的不情愿,亦或是不防备客人的抚摸,却拒绝了客人的开房? 这世间的雨太滂沱,看不清来往人员的轮廓,或许他们跟我一样,心中都有一个乌托邦,都有一片净土,可惜这红尘的土壤太贫瘠,开不出理想主义的花。 我们都相信爱情,但我们却从不相信爱情会降临到我们身上。 我仍然记得,曾经悠悠满眼星星地跟我说:“如果你骗我,就罚你永远遇不到真爱。” 那句话似乎一语成谶,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或许我真的遭了报应,我真的不会再遇到真爱,正如我答应悠悠那样。 “孙涵,愣着干嘛,付钱啊!”江书颖喊了我一声,我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我扫码付了钱,提着橘子跟江书颖上了车。 “一会咱们去哪儿?”江书颖问我。 “你问我?”我看向江书颖。 “这里还有别人吗?”江书颖说。 我说:“你去店里,我去找房。” “太早了,店里还没开门呢,不如我们去金泉寺吧。”江书颖提议。 我愣了一下,大早上去寺庙烧香?脑子瓦特了? 第29章 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大早上去寺庙烧香?你没事儿吧?没事你多吃溜溜球。”我白了江书颖一眼。 “怎么了嘛,清晨的第一炷香不好吗?”江书颖说。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回答她。 “听不懂,权当你答应了,系好安全带,走。”江书颖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开车带我离开了小巷子。 这时候已经早上八点多了,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一辆贴了DIY车衣的奔驰与我们擦肩而过。 上面写着一段话: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好一个浪漫至死不渝。 我好像看到了曾经的我与现在的我擦肩而过,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载着梦想,而我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被人载着。 我曾梦想自己成为李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后来却混成了柳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跟柳永有相同的爱好,却没有柳永的才华。 大概是觉得干开车太无聊,江书颖直接给我放了一首歌。 是一首情歌,任立佳的《两个我们》。 这首歌火的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情歌往往越听越伤人 “最后好像唱的是我们 “每一次很想你的时候 “都是在午夜时分……” 以前没什么感触,可现在再听这歌,我却觉得它的歌词写得特别对,情歌越听越伤人,到最后越听越觉得唱的是我自己。 “男:可惜走到最后有缘无分 “谢谢你燃烧了我的青春 “女:你温柔的唇致命的眼神 “毁灭残留的余温 “男:可惜走到最后一个转身 “我不该放弃疼你的责任 “女:一句再见吧我最爱的人 “男:最后两个人变成 “合:两个我们……” 本来我的心情还算可以,这首歌一放,我的心情瞬间不太美丽了。 大早上的应该元气满满,结果江书颖这一操作直接给我整EMO了。 等车开到金泉寺门前,我无精打采地下了车。 看了一眼金泉寺门口,我发现金泉寺似乎还没开门,因为一个人也没有。 江书颖说:“咱们应该是今天第一个烧香的。” “应该吧。”我回应。 江书颖和我去门口扫码买了门票,然后又买了香。 进门一路往前走是正殿,正殿门前有一个巨大的香炉,江书颖在旁边的小香炉里点燃了香,然后将三根香举到眉心处,对着四面八方摆了摆,虔诚地将香插进香炉里。 轮到我的时候,江书颖对我说:“双手握香,举到眉心,四面八方都要拜,心里默念:弟子谁谁谁,家住哪里。然后再说你的愿望。” 我虽不信鬼神,但对其还是敬而远之的。 不信,但得尊重。 当然,如果说这个神是财神,那我绝对虔诚地相信。 我将香插入香炉后,便和江书颖一起往里走,越往里,诵经声就越大越清晰。 这个点,和尚们都在晨读。 不过,路上我们也遇到了两个光头,要是不看他们的打扮,我还以为这是刚从监狱里面放出来的。 等他们走远了,江书颖才小声跟我说:“这俩师傅怎么看起来不太像好人?” 我说:“怒目金刚吧,面善的也未必是好人,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江书颖说:“也对。” 我和江书颖在里面逛了一圈,寺庙并没有多少能逛的地方,除了看看佛像就是烧烧香,然后就是听他们念经。 “咩咩,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心被净化?”江书颖问我。 我摇头,说:“没有。” “每次来寺庙,我都感觉自己好像被净化了,感觉我的佛缘还是很重的。”江书颖跟我说。 我敷衍地回应了一句“哦”。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望?”我问江书颖。 江书颖说:“家人身体健康,祝我发财,然后祝我找到男朋友。” 我说:“那你真牛逼。” “咋了?” “因为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去死!” 江书颖扬起拳头来打我。 我们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门口,江书颖才问我:“咩咩,你不想谈恋爱吗?认识你这么久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单身,现在了你还单身。” 我饶有兴致地问她:“你觉得谁能跟我谈?” “也对,一般人也受不了你。”江书颖说。 “何出此言?”我问。 “因为你和正常人不一样,说好听点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说难听点就是傻逼。”江书颖说。 我笑了,说:“你也差不多。” “所以咱俩成了哥们吗?”江书颖问我。 “嗯。”我点头,“那你觉得我以后要是谈恋爱的话,会找个什么样的人?” “找个我这样的。”江书颖说。 我白了她一眼,说:“你别恶心我。” “你得找个能拿得住你的,因为你的性格就不会去迁就别人,你得找一个会迁就你的,欣赏你的。”江书颖认真地回答。 我沉默不语。 她说得对,我不是那种会迁就别人的人,说我恃才傲物也好,说我桀骜不驯也罢,我本就不是那种会低头的人。 而悠悠也不是,但我们却偏偏喜欢上了彼此,就像是两只刺猬背对背拥抱,结果把彼此都刺伤了。 “咩咩,其实你挺有才华的,只不过缺个机会,我相信有朝一日你肯定能成为知名歌手的。”江书颖对我说。 我笑了笑,说:“借你吉言吧。” 我俩逛完之后就离开了寺庙,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烧香拜佛的人也多了起来,但天气有点热了,我跟江书颖不想再逛,就到寺庙外面的咖啡厅喝咖啡。 金泉寺门外有一家小住咖啡,这家咖啡店的装修特别有佛性,进去后有种让人身心宁静的神秘力量。 整个店的主色调是白色,店里有很多佛具,甚至连咖啡的名字都是跟佛语有关的。 进门后,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白色西裤,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男人走出来迎接我们。 他看上去笑容可掬,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宁静的感觉,像是波澜不惊的河水,映照出众生万相。 大概是在寺庙旁边待久了,身上也沾了点佛性吧。 不知为何,当我进入这家店的时候,我本来EMO的心情竟然瞬间消散,好似乌云瞬间被阳光驱散,但阳光并不是强烈的赤红色,而是圣洁纯净的白色。 与其说阳光,不如说是佛光,有佛光驱散了我内心的阴霾。 第30章 越来越喜欢你了 “请坐,喝点什么?”老板微笑着询问我们。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装修,桌子上摆放着各种佛具,有吊坠,手串,佛牌之类的东西。 正对门口就是前台,我们来到前台,看了一眼上面的菜单,发现这些咖啡的名字全是用一些佛语命名的。 江书颖说:“这个我们菜单我们也看不懂啊。” 老板耐心地给我们解释了每一种名字的咖啡用的是什么材料,分别有什么寓意。 不得不说,老板对这家店还是蛮用心的。 我们点好咖啡之后,就到咖啡店外面的小桌上坐下。 外面围着篱笆,店门前竖着一面旌旗,上面用楷体写着一行小字:生活不是选择,而是热爱。 小字下面还有两个大字:随心。 收拾得蛮有意境的。 我和江书颖在小桌上坐下,旁边一桌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打着腰鼓,还一起合唱。 江书颖说:“你不去和他们一起?” 我说:“不了,我不会打鼓。” “你弹吉他啊!” “没带。” “下次带来。” “下次再说。” 江书颖托着下巴,问我:“是不是悠悠走后你就没碰过吉他了?” “差不多吧,其实悠悠走之前我就已经很少碰吉他了。”我回答她。 “为什么?”江书颖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可能是跟我高中时期的一段感情经历有关吧,当时我喜欢上了我们班里一个女孩子,给她写情书,弹情歌。 “结果,她却把我的心意当成笑话去逗其他男生开心,而那个男生恰好又是我的舍友,当时整个宿舍都知道我被她当成小丑来耍。” 江书颖皱眉,说:“这个人怎么这样?那后来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摇了摇头,说:“早没有了,从我知道那件事之后,我就不跟她联系了,她当时居然还主动来跟我说话,说是什么当不了情侣,我们可以当朋友啊,甚至以朋友的身份让我给她充话费。” 江书颖问:“那你充了吗?” “没有。”我摇头。 “看来你还没那么傻嘛。”江书颖微微一笑。 “因为我当时没钱。”我回答。 江书颖愣了一下,说:“意思是有钱你就给她充了?” “可能吧。”我摊了摊手。 江书颖哭笑不得,说:“得亏你当时没钱。” “是啊,得亏我当时没钱,不过当时我只是个高中生,家里也没给我多少钱,我怎么可能有钱呢?”我说。 “不过我倒是很意外,你这样的人,居然还被女人玩过。”江书颖说。 我反问她:“我这样的人怎么了?” “你这样的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渣男。”江书颖回答我说。 我笑了,说:“我哪里渣了?” “不知道,反正给人的感觉就是渣。”江书颖说。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江书颖又说:“不过,那只是表象,一开始我觉得你这人挺傻逼的。” “你更傻逼。”我白了她一眼。 江书颖笑了笑,说:“当时你第一次去我店里,店里的人都给我聊天,就你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歌,好像与世隔绝了一样,也不过来跟我聊天,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傻逼啊?” 这时,老板将咖啡端到了我们面前。 咖啡泡得很用心,上面还有一层奶盖,用咖啡写出了一个“福”字来。 杯子也很独特,上面竟然用楷体写着《金刚经》。 如此美好的咖啡,让我不忍心喝一口,生怕将它破坏掉。 江书颖先是用手机拍了张照,然后把手机递给我,说:“你给我拍张照。” 我的拍照技术还是可以的,怎么说我也是个搞艺术的人,审美能力还是在线的。 反正肯定比江书颖拍的照片好看。 我拿过江书颖的手机,这时屏幕上方飘过微信的提示条,看头像好像是个男的,给她发了条语音消息。 我说:“你的小白脸给你发消息了。” “谁啊?”江书颖拿走手机,回复了一句,又把手机递给我,“什么小白脸,那是我的顾客。” 我翻了翻白眼,继续给她拍照。 “你把身子侧一侧,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才好看。”我提醒江书颖。 “这样吗?”江书颖将身子侧了一下。 “可以,腿一前一后,这样显腿长。” “这样吗?” “可以。” 我给江书颖拍好了照片,并把手机递给她。 江书颖似乎挺满意的,开心地P起图来。 我则默默地喝着咖啡。 “哎,咱们之前说到哪儿了?”江书颖P完图后问我。 我说:“你说我傻逼。” “哦对,你当时确实傻逼。”江书颖说。 我说:“我傻逼你还跟我当朋友?你不更傻逼?” 江书颖说:“一开始觉得你这个人挺傻逼的,但是你之前不是跟哈基米聊过不少嘛,我从她那里知道你有抑郁症,所以就理解你了,因为我当初分手的时候也得过抑郁症,所以能感同身受。” 哈基米是江书颖的闺蜜,也是店里的DM,是一个02年的小姑娘,性格活泼,甚至是活泼到有些过分,整天咋咋呼呼的。 第一次认识哈基米的时候,是悠悠刚和我分开的时候,那时候我的世界是昏暗的,是黑白的,几乎没有一点色彩。 但她像是一场暴风雨闯入了我的世界,虽然冒犯,但也给我带来了些许光明。 我以为哈基米是拯救我的光,把我拉出深渊,谁知那道光只是经过,均匀地撒向了每个黑暗。 她微信里聊的男人,不止我一个,甚至是两只手都未必数得过来。 在她跟我聊的第四天左右,她就在朋友圈官宣了,官宣文案还是她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对每个人都那么说。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就刻意疏远哈基米,但她却跟我高中时期的那个女生一样,只不过她没管我要钱罢了。 我删了她好几次,都被她加回来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听到哈基米的名字,我的心情就变得不太好了。 换个时间认识,我也不至于这么厌恶哈基米,可她偏偏在悠悠离开我的时候,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了我一次沉重的打击,所以我特别厌恶哈基米。 “不过,随着相处,我竟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江书颖微笑着看着我。 我听后心头猛的一颤。 第31章 那我住哪儿 “啊?”我愣住。 “你别多想,我说的喜欢只是单纯地喜欢你这个人,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江书颖跟我解释说。 “哦。”我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对我图谋不轨呢,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睡我。” “谁想睡你啊?”江书颖白了我一眼,“我看不上你。” “那太好了。”我拍了拍手。 “哼!”江书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低头喝咖啡。 四周仿佛安静了,能听到风吹草木的声音。 就在这时,微信的提示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我拿起手机来,发现是李婉婷给我发的消息。 这女人又要干嘛? 我点开了李婉婷的聊天框,发现她给我发了一张她房子门口的照片,上面贴着一张纸,纸上用红笔写着“渣男必死”。 看到这,我有些生气了,哪个神经病一天到晚的搞这些?这不纯纯变态吗? 李婉婷:如果你解决不了,我就去报警了。 我:我保证给你解决。 李婉婷:多久? 我:很快。 李婉婷:一天。 我:有点太紧了吧? 李婉婷:半天。 我:好好好,一天就一天。 李婉婷没有再回复。 这女人是真的一点人情都不讲啊。 “回去吧。”我说。 “咋的了?”江书颖问我。 我说:“有事。” “行吧,那我送你回家。”江书颖喝完杯中咖啡,“谁买单?” “老规矩,剪刀石头布。”我提议说。 江书颖点头,说:“行,三局两胜,输的买单。” “好。”我点头,和江书颖进行剪刀石头布。 每当我们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我俩就采取剪刀石头布的办法决定谁来买单。 但每次都是我赢。 这次也不例外。 三局两胜,我直接连胜两局。 江书颖也没抱怨,很大方地说:“行,我买单。” 她站起来进了咖啡店,买完单后就出来,对我说:“走吧。” 我和江书颖回到车上,江书颖开车把我送回了新天地小区。 而江书颖的家则住在对面的广丰公寓,离我家特别近,当她把我送到家之后,她就开车回了她家。 我叹了口气,回到了我的租房,用钥匙打开了门。 结果我刚开门,就看到李婉婷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门口的斜对面就是洗手间,洗手间离着门口特别近,近到李婉婷出来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热气。 李婉婷的皮肤特别白,洗过澡之后,肌肤吹弹可破,像是打了一层光圈一样晶莹剔透。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我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我原本以为,在这种底层的社会不可能遇见像李婉婷这样的人,因为这个环境配不上她。 可我没想到的是,因为一个老破小的房子,我俩居然能相遇,这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你进门之前就不敲一下吗?”李婉婷有些不开心地说,把裹在身上的浴袍紧了紧,生怕被我看到什么。 我说:“就算我敲门,你在浴室里洗澡也听不见啊。” “我是洗澡,不是洗耳朵。”李婉婷白了我一眼,“而且,我是让你解决你的风流往事给我带来的困扰,不是让你进来见我。” “哎哎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风流往事啊?我跟湘湘根本啥事没有。”我说。 李婉婷问我:“那你告诉我那块砖头和贴在门上的纸条是怎么回事。” “那是网上的小仙女打拳打魔怔了。”我说。 “是吗?难道不是你的前任的报复吗?”李婉婷冷漠地问我。 我说:“那肯定不是,网络是把双刃剑,虽然能曝光一些丑恶,但其中也包含真真假假,一旦流量足够大,那事态的发展就会超出每个人的掌控,因为你没法确定你曝光的东西被哪些人看到了,更没法保证她们都是正常人,有正常人的思维和理解能力。” 李婉婷眉头皱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登徒浪子,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点思考能力。” “开玩笑,我怎么说也曾是双一流的本科生。”我摊了摊手。 李婉婷一副怀疑的态度,说:“看不出来。” “不信你考考我。” “考你什么?” “比如诗词接龙啊!”我想都没想就提议了出来。 结果这个提议刚一说出口,我的心就猛的抽了一下。 诗词接龙,以前我和悠悠经常玩这个,她每次都输给我,但是每次都耍赖。 她给我出“壬戌之秋,七月既望”,我准确地说出这是苏轼的《赤壁赋》,并答出下一句“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不仅这一句,后面的我都能倒背如流。 然后到我给她出的时候,她就只会对一句“疑是地上霜”。 红豆生南国?疑是地上霜。 好雨知时节?疑是地上霜。 醉后不知天在水?疑是地上霜。 我当时乐得哈哈大笑,对她说:“你就算对不上诗词,也该对一下字数吧?” 悠悠会哼一声,然后就自己编古诗词给我对。 但她的文化水平有限,编造出来的古诗词驴唇不对马嘴,被我一眼就能识破。 现在想起来,竟然莫名的有些感慨。 “无聊。”李婉婷白了我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我看着她的背影,恍惚间,竟看到悠悠的影子和她重合了。 她的身材跟悠悠挺像的,只不过她的气质却不是悠悠能媲美的,更枉谈文化程度与谈吐。 “你这女人真无趣,一本正经地活着,不累吗?”我问她。 李婉婷没说话,默默地回了卧室,过了一会,她就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白色的百褶裙,藏蓝色的短袖衬衫,看上去青春洋溢且富有知性美。 她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下,黑色的AJ拖鞋被她的大拇指勾住,吊在她雪白的小脚上。 百褶裙连里面有自带的白色安全裤,所以不管她以什么姿势坐,都不会走光。 当然,除了她岔开腿大刺刺地坐,并把安全裤的裤筒扯大这种情况。 不过以李婉婷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要不这样吧,以后我继续在这里租,并帮你处理那些意外情况,怎么样?”我提议说。 李婉婷头也不提,说:“那我住哪儿?” 第32章 人家都二胎了,你还没对象 “你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吗?”我说。 李婉婷一副很无语的表情,问我:“我为什么要把房子租给你,然后我去住另一套房子呢?” 我说:“那你就跟我一起合租呗。” 李婉婷按了按太阳穴,说:“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会有很多不便。” “所以嘛,你可以住另一套房子嘛,或者我去租另一套房子。”我提议说。 不等李婉婷回答,我又补充说:“不过,我要是去另一套房子住的话,你这边还是会被人报复,所以啊,还是我住这边比较好。” 李婉婷冷冷地看着我,半晌后,才无奈地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两个住在一起真的很不方便,你又何必一直为难我呢?” “没有为难你啊,我这是在帮你排忧解难,你这么多房子肯定住不下,我帮你住,你还能收房租,多好。”我笑着说。 李婉婷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竟然是我爸给我打电话。 一直以来,家里那边都是我妈联系我的,我爸向来惜字如金,几乎不会给我打电话。 但他今天却主动打电话找我,这着实让我很意外。 我给李婉婷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把电话接了起来:“喂,爸,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我爸问我。 我说:“在家呢,咋了?” 我爸说:“一会我过去。” 我心头一紧,问他:“你过来干嘛?” “刚从外地回来,路过这,你妈让我给你捎点东西过去。”我爸对我说。 我爸这突然的到访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他来了我把他安排在哪儿呢?总不能安排在这吧?现在这里被李婉婷霸占着,我怎么可能把我爸带过来呢? “爸,你捎什么了?我下去拿呗。”我说。 “水果和米面。”我爸言简意赅,“你还在那里住是吧?” “啊……嗯。”我犹豫着回答。 然后我爸就把电话挂了。 我有点慌,立即跟李婉婷说:“我爸一会过来。” “嗯。”李婉婷应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 我说:“要不你回避一下?” “这是我的房子,我为什么要回避?”李婉婷问我。 我说:“不回避算了,一会我爸上来了,要是把你误会成我的女朋友,你可别怪我。” 李婉婷皱眉,说:“你爸还要进来?” “不然呢?”我说。 李婉婷说:“这里是我家!” 我说:“那你和他说去吧,我也不想让他进来,但他执意要来,没办法。” 李婉婷被我气笑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我知道肯定是我爸到了,于是就去开门。 我爸穿着一件水绿色的Polo衫,提着米面和水果进屋。 他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李婉婷,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我赶紧跟我爸解释:“爸,这是我老板,来我这家访。” 说完,我疯狂给李婉婷使眼色,希望她能配合我表演。 但李婉婷却面无表情,似乎一点也没有配合我的意思。 我双手合十求她,用唇语告诉她:“求求了,你帮我一次,我绝对不纠缠你了。” 李婉婷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伯父你好,我是他的老板。” 我爸“哦”了一声,把东西放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 “孙涵没给你惹麻烦吧?”我爸询问李婉婷。 李婉婷摇了摇头,说:“还好,只是他不太服从管教。” “他从小就这样,需要一个人管着,不然他性子太野,拴不住。”我爸说。 李婉婷问:“他小时候也这样?” “对,小时候就野,学校老师找过我们很多次。”我爸跟李婉婷说。 我感觉有点尴尬,我爸怎么什么都跟她说? “那他还能考上双一流,确实不简单。”李婉婷说。 我爸说:“他虽然野,但从小到大,学习这方面我们没操心过。” 李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你们吃了吗?”我爸询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 李婉婷说:“正要去吃。” 我爸说:“我带来了米面,给你面做点东西吃吧,这年头在外面吃不卫生,还是自己在家做着吃要好点。” 我爸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在冰箱里翻找起来。 我爸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听我妈说,在我出生之前,我爸还是大饭店的厨师,也曾自己开过饭店。 但后来我出生了,他为了照顾我和我妈,就把饭店关了。 或许是遗传了我爸的手艺,我做饭也挺好吃的,虽然大多都是照着食谱上做,但几乎没出过岔子。 我爸在厨房里做饭,我和李婉婷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场面略微有些尴尬。 据说,递烟是缓解尴尬的一种方式,但可惜李婉婷不喜欢烟味,我也不会抽烟,所以就只能尬在原地。 过了一会,我爸就把他拿手的菜肴端上了桌。 落座后,我们谁都没说话,就低着头吃饭。 这时,我爸忽然对我说:“你发小今年要二胎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我头也不抬。 我爸说这话其实是在敲打我,言外之意:人家孩子都俩了,你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我爸说:“过几天,抽个时间你回家一趟。” “回去干嘛?”我问。 “家那边有个小姑娘挺不错的,你可以去认识认识,她在市里教小学。”我爸对我说。 我有些汗颜,果然是叫我回去相亲的。 但实际上,我本人是有些抵触相亲的,因为那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商品被摆到了货架上,明码标价,人人挑选。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更何况,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就算因为条件合适处上了,那后续可能也不会有多幸福。 想象一下,每次你一身疲惫地下了班,回到家后,看到一张你不怎么感冒的脸,你会是什么心情?是开心,是难过,还是厌烦? 我不是商品,我也不想被当做商品去对待,所以每次我爸提出让我去相亲这件事,我都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但这次我爸却又加了一句话:“你妈最近身体不好,多回家看看你妈,你也好久没回去过了。” 第33章 我只有你 这话一抛出来,我就没办法拒绝了,不然我爸肯定会给我来一句“百善孝为先”。 我爸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传统到有点封建,所以他认为子女最大的孝顺就是生儿育女,早早结婚。 观念上的相左,让我跟我爸几乎没多少交流的机会,不然肯定会落入“传宗接代”的辩论。 “嗯,知道了。”我低着头应了一声。 我爸又说:“当然,你要是带个女朋友回去也行,那就不用去相亲了,你妈也会很高兴。” “再说吧。”我敷衍了一句。 我爸似乎还想就我找女朋友这件事继续发表意见,但我立马岔开了话题。 “我爸的手艺怎么样?”我问李婉婷。 李婉婷愣了一下,点头,说:“很好吃。” “是吧?我爸曾经可是大厨,我也遗传了他这点,做饭也不差的。”我笑着说。 李婉婷用一种将信将疑的眼神看我。 “你觉得孙涵怎么样?”我爸忽然问李婉婷。 李婉婷沉默了片刻,说:“挺好的,就时候挺无赖的。” “他就是太野了,需要个能拿得住他的人管着他。”我爸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我和他妈不可能管他一辈子的。” 李婉婷似乎是对此深有感触,很真诚地点了点头,说:“伯父,你放心,我会好好管他的。” 我愣住,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婉婷。 你管我?你管我干嘛?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失之偏颇,李婉婷立马纠正:“作为老板。” 我爸点了点头,说:“他总算是有个正经工作了,以前他天天搞音乐,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个朋友都没有。” 李婉婷微笑着说:“他能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我爸跟李婉婷聊了起来,话题大多都是围绕我展开的,我像是一个吉祥物一样被他们讨论着,而且还插不进嘴去。 这让我很无语。 吃过饭后,我爸站起来收拾桌子,李婉婷却从他手里接过碗筷,说:“伯父,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你这手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我爸说。 李婉婷说:“你是客,怎么能让客人帮忙收拾?” 我爸说:“也是。” 然后,我爸就对我说:“你赶紧收拾收拾。” “我?”我指着自己。 我爸皱眉,说:“不然你让我去还是让你老板去?” 我无奈地笑了,好像确实是这样,在我爸的视角里,这个家是我的,李婉婷是家访的老板,他是来看我的父亲,都是客人,所以桌子自然要我来收拾。 李婉婷似乎挺乐意看我被我爸指使,捂着嘴,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虽然只是浅笑,却好似春日的暖阳,照在了洁白的栀子花上,温暖而美好。 一个连笑起来都这么美好的人,肯定内在也是一个很美好的灵魂。 李婉婷或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她表面高冷,内心应该也是一个赤诚之人。 大概是因为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太差了,所以她对我一直冷着个脸。 我把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清洗,期间我爸和李婉婷就在客厅坐着,也不知道在聊些啥。 等我刷完碗之后,我爸就站起来离开了。 我把我爸送出小区,我爸提醒我说:“这女孩挺不错的,好好对人家。” “啊?”我愣了一下。 “别光啊,我的话你得听。”我爸说。 “啊行行行,但是老爸,她跟我真的没有别的关系,更不可能发展成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对我爸说。 我爸说:“所以你得努力。” “努力啥?”我问。 “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能配上人家。”我爸留了这么一句话,扭头就上了出租车。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配上李婉婷?关键是我俩也不可能啊! 我们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行走在泥泞的深巷之中,身上披着市井小侩的烟尘,而她像是光脚踩在云朵上的天使,轻盈而圣洁。 我俩怎么可能成一对呢?那肯定不可能。 我爸坐上出租车后,透过车窗对我说:“有空记得回家看看你妈。” “知道了。”我喊了一声,看着出租车开向了汽车总站,然后扭头回了单元楼。 等我进门后,我发现李婉婷又变成了之前那副不苟言笑的高冷态度。 “你尽快把那些骚扰事件处理好,不然我就去报警了,另外,我联系了换锁师傅,打算把门锁换掉。”李婉婷说。 我说:“啊?为什么换锁?” “怕你私闯民宅。”李婉婷说。 我说:“那我把钥匙还你?” “谁知道你有没有另配钥匙。”李婉婷说。 她这几句话直接给我干沉默了。 另配钥匙?我是那种人?为了偷偷潜入她家去另配一把钥匙? 我图什么呢?图偷看她睡觉时的仪容,还是看她卸妆后的素颜? “另外,房子你赶紧找好,不然到时候我把你赶出去了,你可别说我不近人情。”李婉婷又说。 我说:“哇,你这人,真的不近人情啊!亏我爸还做了好吃的招待你呢!” “所以我才没现在就把你赶出去。”李婉婷说。 “你……”我哑口无言。 这时,湘湘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 “喂?干嘛?”我没好气地问。 湘湘很虚弱地说:“你……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我听她声音不太对劲,便问她:“你咋了?” “我……我感冒了。”湘湘虚弱地回答。 “还没好啊?”我有些惊讶,她的感冒怎么到现在了还没好?不会是又阳了吧? 湘湘断断续续地说:“没……我大姨妈来了,现在很难受,而且,我好像又阳了……” 我无语住了。 大姨妈,加感冒,加阳了,这buff直接叠满了。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嘛?”我问。 “你……你能来帮帮我吗?”湘湘卑微地求助。 “你在鸢都没别的朋友了?”我问。 “没,我只有你。”湘湘语气依旧虚弱,听得我心有点软了。 第34章 帮她洗内衣 听到湘湘说的话,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就疼了一下。 曾几何时,我也体验过这种感觉,看遍众生皆草木,唯独见她如青山。 “行了行了,知道了。”我佯装不耐烦地跟湘湘说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我不想让她看出我很在意她,不想让她看出我很关心她,所以我装出了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现在有点事,等晚上我再回来跟你唠。”我跟李婉婷说了一句,也不等她回应我,直接就走了。 我打了辆车,来到了柒星云境小区,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了,但这里的宏伟壮阔还是看得我心潮澎湃。 我要是也能在这里买一套房子就好了。 等有朝一日,我的歌火了,我成了知名歌手,我一定要在柒星云境买一套大平层,然后一个房间装修成音乐房用来放我的吉他,另一个房间装修成电竞房,整个房间都做现代化,赛博风的装修。 然后再配一套高配置的电脑,再买上一套PS5主机游戏设备,以及全套的VR游戏设备。 哦对了,还得再搞一个手办墙,买很多很多的手办放进去。 虽然我不是二次元,但这样的装修和环境会让我很舒服很自在。 然后再搞个零食区,把想吃的零食都囤起来,再买一个小电冰箱,里面放上快乐水,别提多自在了。 平时就待在音乐房里写歌,搞音乐,累了就去电竞房里打游戏,想想都令人激动。 可惜,这些对现在的我而言实在是有些遥远。 我坐着电梯来到湘湘家门口,并按了电子门铃。 湘湘开了门,一进门我就看到了那标志性的黑白照。 “来了……”湘湘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脸色很难看,整个人都颓废了。 她裹着毯子,额头上还在冒冷汗,看上去特别难受。 我进了门,扶着她回卧室,问她:“你家里有雪梨吗?” “冰糖雪梨算吗?”湘湘问我。 我差点被她的问题逗笑,说:“那玩意全是添加剂,我要的是真的雪梨。” “没有……”湘湘虚弱地摇了摇头。 我说:“那我去买,楼下有超市吧应该。” 我正要走,湘湘却拽住了我的衣角。 “别走……”湘湘的样子很难受,但是却用尽力气拽住我,“别走,好吗……”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对她说:“我不走,我下楼买雪梨。” “我不想吃雪梨。”湘湘委屈巴巴地说。 我说:“吃雪梨能让你的嗓子不那么难受。” “我不吃……”湘湘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撅着嘴,委屈巴巴地说。 我无奈,说:“那你叫我过来干嘛?在床边坐着给你守灵?” 湘湘委屈巴巴地看着我,说:“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让着点我吗……” 我哑然,深呼吸,用一个自认为温柔的语气问她:“那请问湘湘姑娘,你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呢?” 湘湘说:“你帮我洗一下内衣吧。” “啥?”我愣住,“让我给你洗内衣?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湘湘委屈巴巴地说:“我现在洗不了……” “那你好了再洗啊!”我说。 “没内衣穿了……”湘湘声音越来越小。 我说:“那你扔洗衣机啊!” “内衣不能放洗衣机洗,女孩子跟你们男孩子不一样啦……”湘湘说。 我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说:“那我去给你买几套内衣吧。” “刚买回来的内衣不能立即穿,也得先洗洗……”湘湘说。 我被她气得哭笑不得,说:“你这……你这要求也太多了吧?” “贴身衣物本来就不能买回来立马穿嘛……”湘湘委屈地撅起小嘴来。 我无奈,说:“洗内衣可以,内裤你得自己来。” “那你洗内裤吧,别洗内衣了。”湘湘说。 “为什么?”我愣住。 湘湘说:“内衣我在家不穿,但是内裤我得穿……” 我哭笑不得,说:“我以为你把我叫过来是要干嘛呢,原来是让我来给你当免费的苦力了。” “好不好嘛……”湘湘有气无力地恳求我,轻轻地晃了晃我的胳膊,“怎么说我也怀了你的孩子……” “我焯,你别乱讲啊!我都没碰过你!”我立马站起来说。 湘湘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后,说:“等我好了,你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为啥现在不去医院?”我问。 “疼……浑身都疼。”湘湘说。 我说:“那等你好了,你还去医院干嘛?” “打胎。”湘湘说。 我心头一颤,惊讶地说:“不是,你真怀孕了?” “嗯……”湘湘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问:“谁的?” “你的。” “我焯,又来?我都说了我没碰过你,怎么可能是我的?我都过来照顾你了,你就别搞我了成吗?到底谁的?” 湘湘哽咽了,委屈地说:“真的是你的……” 我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我跟湘湘根本都没有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呢?就算我真的和她发生了什么,我也肯定会戴套啊。 总不能是她自己偷偷把套套戳破了吧? 那也不可能啊?哪个女人会干这种事?而且我又不是啥富二代,怀我的孩子有啥好处吗? “孩子真的是你的……”湘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好像都要哭了。 我一阵揪心,看她这样子也不像是假的,难不成孩子真的是我的?但问题是,啥时候的事啊?我根本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啥时候跟她睡过了?就算真的睡过了,我怎么可能不戴套呢? 不对!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湘湘她可是演员,以她的演技,假的都能被她演成真的。 “行了行了,别再争论孩子是谁的了,不就是内裤嘛,我洗还不行?”我没好气地站了起来,走进了她家的卫生间。 湘湘有气无力地说:“帮我把那些衣服也洗了吧,它们你直接扔洗衣机就可以,内衣内裤啥的用手洗,旁边有普通的洗衣液和专门洗内衣的洗衣液,内衣内裤用粉色的盆子洗。” 我顿时感觉一阵烦躁,孩子不大,要求不少。 第35章 往后余生,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要不你自己洗?”我没好气地说。 湘湘委屈巴巴地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欺负我……” 我翻了翻白眼,只好按照她的要求去帮她洗。 我看了一眼衣篓,好家伙,这旧衣服都溢出来了,三个篓子都装不下。 湘湘这小姑娘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在家里居然这么邋遢。 但是,你要说她邋遢吧,她还把内衣外衣袜子啥的分篓装了,你要说她不邋遢吧,她还装了这么多。 这很难评。 我把旧衣服倒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启动洗衣机。 剩下的内裤袜子啥的,则需要手洗。 其中,我发现了湘湘大雨天找我时穿的那条白色的内裤,也不知道被她扔进篓里多久了,已经隐隐泛黄。 穿白色的内裤就是这样,很容易脏,除非你洗得勤快一点。 “湘湘,袜子用什么颜色的盆洗?”我朝着卧室的方向喊了一声。 湘湘说:“里面还有一个小洗衣机,你用那个洗袜子。” 我找了找,果真还有一个小洗衣机。 我端起衣篓,把里面的旧袜子全倒了进去,什么棉袜、丝袜、尼龙袜、渔网袜的,全一股脑地倒了进去。 这些都不需要费多少功夫,真正费功夫的,是那些内衣内裤。 我拿来了湘湘说的那个粉色盆,将里面倒满了温水,然后把内裤和内衣泡进去,并把那专门洗内衣的洗衣液拿来,滴在上面仔细地搓洗。 深色的内衣裤比较好洗,因为看不出来脏,大概地洗一洗就行了。 但就算是大概地洗,我也洗得比洗自己的还要认真。 毕竟女孩子的身体构造跟男孩子不同,女孩子的私密部位更容易被细菌感染,所以需要更加注重卫生。 我先把深色的内衣裤洗完,然后就剩下了一衣篓的浅色的。 白色的,水绿色的,粉红色的,紫色的等。 不过我更喜欢紫色,毕竟许嵩的妹妹说过,紫色很有韵味。 我先把紫色的内裤拿起来,把裆部用力地搓了搓,然后滴上洗衣液,反复揉搓起泡。 随后,再将内裤泡入水里洗干净,看看还有没有污垢或者没洗干净的地方,确定没问题了之后,就拿出来晾在一边。 这些内裤里最难洗的就是白色的了,因为白色不耐脏,而且当时湘湘在我那边住的,所以这条内裤穿了好长的时间都没换,因此会比其他的内裤更脏一点。 我还是如之前一样,把内裤泡进水里,在裆部和臀部的位置滴上洗衣液,把上面的污垢清洗干净,反复揉搓,直到有些污垢实在洗不掉了,我才放弃,把它们晾在一边。 “洗得这么认真啊?”湘湘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回头一看,见湘湘披着毛毯站在我身后。 “你怎么下床了?”我问她。 “来监监工,看看你是不是偷懒了。”湘湘说。 我说:“我偷啥懒?我刚偷懒吗?你怀个孕都赖上我,万一我偷懒,你得了啥妇科疾病,还不得赖我一辈子?” “那我要是真的得了妇科病,你会让我赖你一辈子吗?”湘湘问我。 我连忙劝说她:“湘湘,冷静,大可不必。” 湘湘捂着嘴笑了,但是因为她太过于虚弱,所以她笑了没几声就咳嗽了起来。 我把她扶回了卧室,说:“都洗完了,剩下的都在洗衣机里。” “你要走吗?”湘湘问我。 “不然呢?”我问她。 “陪我一会呗,我现在浑身疼。”湘湘糯糯地说。 我无奈,说:“那你找个保姆不好吗?” “不好,保姆我信不过。”湘湘摇头。 我乐了,说:“信不过保姆,信得过我?” “嗯。”湘湘点头。 我有些动容。 曾经跟悠悠相处了那么久,还是没能敲开彼此的心门,始终无法信任彼此,而现在,湘湘居然说她相信我。 老天爷,你这是在玩我吗? “为什么?”我问她。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湘湘靠在我肩膀上说。 我说:“你很了解我?” “嗯呢。”湘湘点头。 我说:“你倒是自信,我都不敢说我了解我自己,你居然说你了解我。” “因为我感觉你不是坏人,我的感觉还是很准的。”湘湘说。 我说:“就因为我是好人,所以你找我接盘?” “我没找你接盘!”湘湘有些急了,急得咳嗽了好几声。 我说:“没找我接盘,你说孩子是我的?” “孩子本来就是你的呀!你……咳咳咳!”湘湘因为太过激动,又咳嗽了起来。 我扶着她躺下,说:“你先休息一会,我去楼下给你买几个雪梨,煮点雪梨给你吃。” “你还会回来吗?”湘湘问我。 我笑了,反问她:“不回来我去哪儿?” “回家啊。”湘湘委屈巴巴地说。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住哪。” “哦……那你快点回来。”湘湘轻轻地说。 “好。”我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湘湘一眼,心想:要是躺在那里的是悠悠就好了,可惜。 我离开了湘湘家,去小区楼下的超市里买了几个雪梨,这让我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 曾几何时,我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可惜,天总是不遂人愿,给我的全是一些让人撕心裂肺的感情。 悠悠是我遇到的女人中最喜欢的一个,也是印象最深的一个,更是我最难忘记的一个。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分开之后我是怎么过的,每晚都会梦到她,刷视频刷到一个像她的,我都会点进对方主页,看一下对方的IP地址。 如果是在山东,我就再看看她其他的视频,寻找她和悠悠的相同点。 如果不是,那我就可以确定她不是悠悠,便刷了过去。 那一刻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往后余生,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当初我还觉得这句话很非主流,可当我真的自己经历了这些事之后,我才切肤之痛地理解了那种感受。 你来时携风带雨,我避无可避,你走后乱了四季,我久病难医。 往后余生,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无一是你。 可往后余生,你的影子却时常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无一不是你。 第36章 青岛前一夜 给湘湘买完雪梨之后,我就回去给她煮了煮,然后端给她吃。 据说煮雪梨对嗓子好,是治疗嗓子的偏方。 湘湘在我的劝说下吃完,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但我忽然想到李婉婷可能会把门锁给换了,我要是在这里待太久,会不会进不去? 但湘湘现在这情况我又不能走,我有点犯了难。 “你一会有事吗?”湘湘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询问我说。 我强颜欢笑,摸了摸鼻子,说:“没事。” “你骗我。”湘湘噘着嘴,“孙涵,你能不能别老骗我,你这样我真的很没安全感。” 我有些惊讶于湘湘的洞察力,连忙说:“不是,我没事啊,你为什么说我骗你?” “你每次骗人的时候都会摸鼻子。”湘湘说。 我立马把手放下,说:“也不是啥大事。” “到底什么事啊?”湘湘追问我。 但我又不好直接告诉她,我要是跟她说了我现在无家可归,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我来她家住。 且不说我在这里住不习惯,就算我真的在这住了,湘湘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她和别的男人未婚同居,那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更何况,湘湘对我啥想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我又不是那种会利用别人感情的人,所以更加不会答应她和她同居。 以前我对这种事没啥感觉,但在我遇到悠悠之后才明白,一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却愿意无条件对你好的人,那都是命运给予你的宝物,你应该珍惜,而不是利用。 这一点我和江书颖不一样,江书颖是那种会利用别人感情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女人,不过这也没啥好说的,毕竟她是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这是常有的事。 “我的房东要换锁,我怕我回去晚了进不去。”我告诉她说。 湘湘说:“那没事啊,换完锁你再跟房东要钥匙不就得了?” 我强颜欢笑,下意识地要摸鼻子,但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把手放下去,说了一个“嗯”字。 过了一会,洗衣机停了,我想衣服应该是洗干净了,就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晾上。 等天黑了之后,我趁着湘湘在睡觉,悄咪咪地离开了她家,打车回了我那老破小的租房。 希望锁还没换。 我到了门前,尝试着把钥匙插进去,拧了一下,还好,门锁还没换。 但想到李婉婷可能又在洗澡,于是我敲了敲门才进的。 李婉婷这时候在客厅里打电话,她看到我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没有搭理我。 等她把电话打完了,才跟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地方去。”我摊了摊手。 “是我让你没地方去的吗?”李婉婷有些生气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 李婉婷被我气笑了,但她没有发作,沉默了片刻,问我:“你想不想要工作?” “啊?”我被李婉婷的话惊了一下,这什么情况?以德报怨? “你不会是把我招聘过去之后再关起门来杀吧?”我警惕地看着李婉婷。 李婉婷白了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 “那真说不好。”我摇了摇头。 李婉婷说:“明天我要去一趟青岛,有个客户需要我去见,你要是想要工作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不是,你开个网咖需要见啥客户啊?”我不解地看着李婉婷。 李婉婷说:“网咖只是投资而已,我家是青岛的。” 青岛?又是青岛,悠悠也是青岛的,所以我对青岛这个城市有种很复杂的感情。 曾经我和悠悠约定过,等她不干了,我们就换个城市重新认识,因为她说过,她不想跟工作里认识的人有任何后续。 当时她也答应了,可惜,在往后的相处过程中,我们的关系总是出岔子,吵架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 最终,我们的关系还是走到了崩溃的边缘,在一次情绪的爆发后,我们彻底地分道扬镳了。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她在新城市认识的情况,那一天或许会下着大雪,她穿着棕色的长靴,白色的风衣,戴着雪白的贝雷帽,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膀上,站在雪白的马路对面,身上落满了雪花。 而我,则站在马路这边,与她遥遥相望,踩着脚下吱呀作响的雪层,与她相拥,在漫天大雪中旋转。 可惜,这个场景我始终没有等到。 所以,当我听说要去青岛的时候,我的心情特别的复杂,我希望自己能在青岛偶遇悠悠,可我又怕我真的会遇到悠悠。 我想要与她再见,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期望与畏惧,在同一时刻出现在了我的思想里,我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人,在两种情绪的漩涡里挣扎。 “嗯?你去不去?”李婉婷问我。 “去!”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行,明早八点出发。”李婉婷说完就回了卧室。 至于我,只好在次卧里将就一晚了。 这一晚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明天就要去青岛,我的心情就在激动与畏惧中反复跳跃。 如果没有偶遇悠悠,那我可能会很失望,如果真的偶遇了悠悠,那我又该怎么开场? 我幻想了无数个开场方式,也幻想了她无数个反应。 就这样,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我一大早就睁开了眼,就像是在脑子里订了个闹钟一样。 拿起手机来一看,我发现居然才六点多,还早着呢。 但我又睡不着,于是就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来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面还有几个鸡蛋和韭菜,于是我就做了一盘韭菜鸡蛋饼,又熬了一锅大米粥。 等我做完之后,李婉婷刚好从卧室出来,看到我摆在客厅里的早餐,她有些惊讶。 “你真会啊?”李婉婷说。 我拍了拍手,反问她:“不然呢?尝尝吧,不会让你失望的,李老板。” 李婉婷没说话,先去洗手间洗漱了一下,然后出来尝了一口我做的早餐。 “如何?”我问。 “还行。”李婉婷不苟言笑。 第37章 蹭顿饭吃 “李老板,我的手艺还行吧?”我问。 “客观来讲,确实还可以。”李婉婷不苟言笑地评价我。 我说:“你就不能多说点好听的吗?长这么好看,整天冷着个脸,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你不需要你操心。”李婉婷语气平静地对我说。 我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吃完饭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就跟着李婉婷下楼,坐上了她的保时捷。 她一路开着车上了高速,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驰骋,我们终于到了青岛境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这个城市有啥滤镜,当车停下后,我感觉这里的空气仿佛格外的清新,这里的美女也格外的好看,放眼望去全是大白腿。 “李老板,你客户在哪呢?”我问李婉婷。 “前面那个咖啡厅,看到了吗?”李婉婷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李婉婷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家咖啡厅。 “你先进去坐,他还没到,我去停车。”李婉婷说。 我说行,就下车进了咖啡厅,找了个远离阳光的地方坐,这样凉快一点。 然而,我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911从窗外疾驰而过。 青岛人还真有钱,人手一辆保时捷911。 我心里更感慨着,突然间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那TM好像就是李婉婷的保时捷吧?! 我赶紧追出去,却只能看到李婉婷的车尾灯。 “我焯!李婉婷,你不是人!”我对着李婉婷的方向破口大骂,引得一群路人侧目。 我看了看我那少的可怜的微信钱包,心里苦不堪言。 我万万没想到李婉婷居然把我扔在这了! 她说的见客户会不会是假的,就是为了把我带到青岛来然后扔在这? 不会吧?李婉婷没这么无聊吧?为了坑我从鸢都开到了青岛? 我拿出手机来给李婉婷打电话,结果她根本不接。 我又给她发微信,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她把一切能联系到她的方式全都断了。 李婉婷,你TM真的够绝的! 但是,跑得了和尚你跑得了庙吗?大不了我坐动车回去呗。 但我打开地图一看,我焯,这里距离火车站居然十几公里。 李婉婷你还真是体贴,特意找了这么一个离火车站远,还有咖啡厅的好地方。 看来我只能打个车去火车站了。 但是我现在肚子有点饿,寻思了一下,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打车去火车站。 敲定主意之后,我就在周围闲逛起来,寻找着能吃饭的地方。 巧的是,今天刚好有人结婚,特别热闹。 反正结婚就是人多才热闹嘛,于是,我就跟着人群混了进去,刚好混顿饭吃。 反正大家谁都不认识谁,低着头往里进就行,我估计新郎新娘应该也不会介意,毕竟这种场合本就是人越多越好。 我进门后,抬头看到了大横幅,上面写着这对新人的名字。 李群女士和王…… 等等,李群?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悠悠的名字,好像也叫李群吧?不会这么巧吧? 我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不是那种激动的心跳,而是一种害怕的心跳。 我害怕看到熟悉的面孔,害怕看到她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害怕…… 我越想越怕,但是,却越来越想见到她,我想看看,她是否变了模样;我想看看,她是否还和以前一样单纯且幼稚;我想看看,她是否还记得我;我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是悠悠…… 恐惧与期待矛盾地结合在了我的心中,我感觉四肢麻痹,但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走进了宴会厅。 就像是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我往前走一样。 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当初第一次见到悠悠的时候,我就是这种感觉。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国王酒吧,在灯光昏暗的环境下,她坐在了我身边,那时候的我还没接触过女人,她的出现,像是刺破我黑暗世界的一道光。 但是,也正是那一刻,我心中有了一种预感,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女人很危险,我不能靠太近,我应该远离。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没有加她的微信。 可命运像是一只手,推着我往前走,我明知道这女人很危险,我明知道靠近她会很危险,但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联系上了她。 那种感觉,和今天的感觉一样,像是背后有一只手推着我前进。 我木讷地走进了宴会厅,随便找了一桌坐下。 不一会,我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进来了,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了,跟我完全像是两代人。 他估计得大悠悠十岁。 那个男人跟他的来宾问好,不一会,我就看到穿着婚纱的新娘走进了宴会厅。 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她是谁? 我伸长了脖子,疯狂地朝着那边看。 但人群却把她给围住,让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焦急万分,直接离开座位,挤进了人群。 在即将要见到对方的容颜之时,我却突然退缩了。 不管她是不是悠悠,我见到了又能怎么样?我该怎么开口?又该以什么身份与她说话? 我茫然了。 可我心中却偏偏有个执念,一定要看清楚婚纱之下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悠悠。 于是,我再次硬着头皮往里挤,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长相。 小巧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迷人的双眼皮,浅笑的表情,精致的妆容,以及那175的大长腿,就这样展现在我面前。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看上去特别美,跟我梦中见到的她一样美。 新娘的形象,跟我记忆中的她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真的是她。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塌了,整个人也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呆在了原地。 我曾想过她会结婚,会跟另一个男人携手一生,但即便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事情真的发生在我面前时,我还是难以接受。 我木讷地站在原地,往事种种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悠悠也发现了我,当我们两个人的目光交接到一起的时候,我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僵了一下。 第38章 素不相识,谈何过去? 对视的那一刹,我的心脏猛然间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又像是被一种无形的手捏住了心脏。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悠悠再次见面,但我却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她相见。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我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的一切像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 尽管所有人都在交谈,尽管他们的喉咙在动,他们的嘴唇在动,他们的五官在动,但在我的视角里,我却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 那一刻,我和悠悠好像被困在了另一个维度,周围的一切与我们不再相干,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在我的注视下,悠悠跟随新郎去见来宾,一一问候,一一道谢。 有的人还敬她酒,而她也和新郎举杯回敬。 有的来宾还起哄,说让他们喝一个交杯酒,新郎没有拒绝,直接搂了悠悠的腰。 悠悠不好意思地打了他一下,然后两个人喝了一个交杯。 我感觉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还好我及时扶住了墙,这才没有摔倒。 那一刻,我的脑子是懵的,我的肠胃也在迅速地抽搐,痉挛,一股难受的反胃感冲上我的喉咙,我有点想吐。 我捂着嘴,跑进了洗手间,在洗手台上吐了起来。 同时,我的心脏也在以不规律的节奏跳动着,难受得我差点晕倒。 人在经受巨大打击的时候,身体也会因此出现不良反应,比如汗毛耸立,肠胃痉挛,心律不齐等。 我扶着洗手台,痛苦地吐着胃里的东西,直到吐干,那种恶心感还在。 就在这时,我味道的一股熟悉的香水味。 是范思哲的爱神之水。 这是一款男士香水,我跟悠悠认识时,身上喷的就是这个香水。 悠悠很喜欢这个味道,甚至有一次还主动吻了我,咬我的耳朵,咬我的脸…… 我转身,脑袋一阵眩晕。 站在我身后的正是悠悠。 不,准确的说,是李小姐,王夫人。 “好久不见。”我强作镇定,却发现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发抖。 悠悠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婚纱穿在她身上特别美,美的发光,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好久不见。”悠悠平静地说。 正如当初悠悠微信的个性签名一样:好久不见。 第一次加上她微信的时候,她的个性签名就只有四个字:好久不见。 没想到,当初的一个词,竟成了如今的伏笔,说是好久不见,结果我们却真的好久不见。 “范思哲的香水。”我说。 “嗯,你经常喷的那款。”悠悠说。 我的手在颤抖,甚至四肢都有些麻痹。 “你微信注销了?”我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只能乱找话题。 我的脑子是乱的,像是被分割成了无数块,每一块都保留着当初和悠悠在一起时的画面。 “宝贝,好了吗?”外面传来新郎的声音。 “马上!”悠悠朝着外面喊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我不希望我先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我强颜欢笑,回答她:“我和王夫人素不相识,有什么过去呢?” “谢谢。”悠悠转身离开了洗手间,挽着新郎的胳膊走向宴会厅。 我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们两个逐渐远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宴会厅的时候,悠悠却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倒竖的眉毛,紧抿的嘴唇,泛红的眼眶,整张脸上写满了委屈与幽怨。 她好像在怪我,怪我当初的任性,怪我当初的不成熟,怪我当初的辜负…… 悠悠的眼神里有四季,这一生的遗憾和错过,都在这一眼之中。 不甘,遗憾,不舍,幽怨,一个眼神道尽一生。 如果我当时能成熟一点,如果我当时能哄哄她,如果当时我不意气用事,如果当时我能把该说的话好好说……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一晚算命大爷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说我没多少时间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悠悠就要结婚了,我确实没多少时间了。 悠悠挽着新郎的胳膊进了宴会厅,我却没有勇气再进去。 我怕看到她和他交换戒指,我怕看到她的父母亲手把她交给对方,我怕…… 我深呼吸,感觉呼吸有些艰难,像是溺了水,挣扎着想要上岸,但水面却始终在我头顶,怎么也上不去。 抑郁的感觉再次出现在我的胸口,像是一块大石头,带着我一路下沉,一路沉到海底。 我好像出现了幻觉,往事种种在我眼前不断浮现,悠悠的声音也仿佛萦绕在我耳边。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如果你骗我,就罚你永远遇不到真爱!” “疑是地上霜……” …… 我捂着胸口,心脏开始没规律地乱跳,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我擦去眼泪,但是它们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 “啊……” 我扶着墙,艰难地离开了酒店,想去别的地方吃点东西,可现在的我一闻到油味就想吐,更枉谈吃东西了。 我跌跌撞撞地打了辆出租车,司机用青岛话问我去哪。 我说:“随便吧,到哪儿算哪儿。” “这是怎么了小伙子?”司机师傅问我。 我没说话,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 司机师傅不再跟我搭话,开着车带我在青岛境内兜风。 我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好像已经快黑了,差不多是傍晚六点。 我坐起来,望着车窗外静止不动的画面,脑子还有些懵。 “醒了小伙子?”司机师傅问我。 “师傅,我睡了多久?”我问。 “你从下午三点睡到现在,差不多三个小时。”司机师傅说。 我浑身无力地靠在后座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睡着的时候,司机是不是一直在开车? 那我得付多少钱啊? 我忐忑地看着司机师傅,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师傅,咱们跑了多远?” 第39章 她咬我 “你给100就行。”司机师傅回过头来对我说。 一百?我吃了一惊。 卧槽,我睡着后司机师傅到底带着我跑了多远啊? 我搓了搓眼睛,看了看车窗外,问司机师傅:“师傅,咱们这是在哪儿?” “黄岛。”司机回答我。 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回鸢都的车票,在七点的时候还有一趟。 我赶紧买了票,对司机说:“师傅,你送我去火车站吧。” “又要去火车站?” “嗯,该多少钱你算我多少。”我对司机说。 司机说了声好,开着车把我送去了火车站。 我扫码支付了师傅打车费,然后进了车站,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我没带身份证。 “操啊!”我仰天大叫。 我本来是坐李婉婷的车来的,根本没想到我会被丢下,更不会想到我要打车回去,所以我根本就没带身份证。 但车票已经买了,而且除了坐动车我也没别的办法回鸢都,总不能打车回去吧?这怕是得要我命啊! “操!李婉婷,等我回去了我跟你没完!”我气得原地跳脚,但眼看列车到站的时间要到了,我在外面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于是,我来到车站的服务台,询问值班的一个小美女:“美女你好,我身份证丢了,现在没办法刷身份证进站。” 小美女跟我说:“可以用电子身份证的,用铁路12306就可以。” 我道了声谢,打开了铁路12306,在小美女的帮助下,我成功获取到一张二维码。 “扫码就能进站了。”小美女跟我说。 “好的,多谢。”我跟她道了声谢,赶紧刷码进站。 说实话,那小姑娘看起来挺干净的,而且说话也很温柔,要不是赶时间,我倒是很乐意和她聊聊。 进入站台后,我根据地上的地标,找到了我所在车厢的位置。 我们一群人等待着动车的到来。 没过多久,动车就到了,我跟着他们上了车,在我的位置上坐下。 “呼……”我深深地吐了口气,感觉自己浑身都软了。 回想起今天中午的遭遇,我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我不希望我先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我不希望我先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 悠悠的话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是啊,她不希望她的丈夫知道她过去干过什么,不然她也不会在上岸后就把微信跟抖音全都注销了,相当于跟过去说了再见,开始了新的生活。 天真的我还以为只要真心相爱就一定会在一起,以为只要够爱就能抵万难,但现实情况却是,即便你们两个再怎么相爱,不合适的两个人,就算强行在一起了,结果也只是两败俱伤。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够爱就能抵万难的“够”,到底需要多爱。 我半个身子靠在动车的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快速地往后倒退,经过城镇的时候,外面的灯光快得连成了线。 玻璃上倒映出我的影像,一张沧桑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叹了口气,拿出耳机戴上,靠音乐逃离这个让人心累的现实。 耳机里播放的是林俊杰的《美人鱼》,这首歌就像是一个故事,美人鱼为了爱情甘愿搁浅上岸,她的爱人却也可以为了她潜入海底。 这是一个相互奔赴的故事。 可这个故事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太过于刺耳,我和悠悠有过相互喜欢,但是却没有相互奔赴过,我们在欲言又止的相互试探中错过了彼此。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 “我也可以为你 “潜入海里面~ “怎么忍心断绝 “忘记我不变的誓言 “我眼泪断了线~ “现实里有了我对你的眷恋 “我愿意化作雕像 “等你出现~ “再见再也不见 “心碎了飘荡在海边 “你抬头就看见……” 这个故事很唯美,甚至可以说是凄美。 可惜这红尘俗世很贫瘠,无法养育出这样的爱情。 而我,本身就是一具活着的尸体,却偏偏有着浪漫至死不渝的追求,明明深陷于泥泞的沼泽,却奢望着尸体上能开出一朵花。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靠在车窗上睡着了,最后到站的时候,是乘务员把我喊醒的。 我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回到了鸢都。 离开车站后,被小凉风一吹,我立马就清醒了不少。 我立即打了辆出租车,让司机带我去我那老破小。 火车站离我的小区不远,很快就到了。 只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李婉婷有没有把门锁给换掉。 管她呢,先去开门试试,开不开再说。 我一口气上了楼,将钥匙插入锁孔,也不管李婉婷是不是在家,亦或是有没有在洗澡,我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还好,锁孔还没换。 客厅里一片漆黑,我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灯,没有发现有人回来的迹象。 我又去卧室看了看,依旧不见有人。 李婉婷还没回来? 结果我刚坐下没多久,玄关处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立马把客厅的灯关上,躲在一旁,打算狠狠地吓唬吓唬李婉婷。 这臭女人,把我丢在了青岛,害我花了那么多冤枉钱,还差点回不来,我一定得狠狠地报复她! 门开了,李婉婷进了屋。 我直接一把把她按在墙上,不等她叫出声,我立马用另一只手堵住了她的嘴。 “唔唔!” 李婉婷在我的手里疯狂挣扎。 我哑着嗓子说话,防止她认出是我来。 “臭女人,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我恶狠狠地说。 突然,我手心一疼,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立马松开李婉婷。 李婉婷这女人,居然咬我?! 失去束缚的李婉婷没有大喊大叫,而是将客厅的灯打开,有些生气地看着我,说:“你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我生气地说:“犯法?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青岛就不犯法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回不来! “要不是我心大,明天的新闻上就会报道青岛的海里漂来一具好看的男尸了,到时候来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警察了!” 第40章 我非走不可吗 李婉婷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语气小心翼翼地问我:“有那么夸张?” “不然呢?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那边经历了什么!”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婉婷问我:“你经历了什么?” “我……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废话干嘛。”我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对于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我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还要把我的过去全都告诉她吗?凭什么?她又不是我对象。 李婉婷说:“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打算把你扔在那,我本想谈完生意回去接你的,但是你自己跑了,那我也没办法。” “你!”我被李婉婷气笑了。 这女人,真的给我整得没脾气。 我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感觉有点头晕。 可能是因为没吃好饭,再加上长途的劳累和刚刚的大吼大叫,导致我有点虚脱了吧。 我晕晕乎乎地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天旋地转。 李婉婷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小心翼翼地询问我:“你这是在装病好让我不好意思赶你出去吗?” “你!你这女人,真的一点人性都没有。”我有气无力地说。 现在的我,真的是一点力气也没了,甚至连视线都有点昏花了,更枉谈大声说话。 “我怎么了?”李婉婷人畜无害地看着我。 “你……”我现在连跟她生气的力气都没了,有气无力地说,“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给我找点吃的,我真的要死掉了。” “你没吃饭?”李婉婷问我。 “废话。”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在青岛干嘛了?”李婉婷问我。 我懒得跟她解释,而且我也没力气解释了,我抬了抬头,但是没力气说话,就又把头耷拉了下去。 李婉婷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对,语气变得有些担心起来:“喂,你不会真的一点东西都没吃吧?” “你说呢?”我有气无力地说。 李婉婷似乎终于信了我不是在骗她了,皱着眉头说:“那我给你点外卖吧。” “别……我胃有点疼,你给我熬点小米粥。”我捂着肚子,感觉好像有人拿电钻钻我的胃一样。 “熬小米粥?”李婉婷有些犹豫。 我抬头看她,见她这么为难,有些惊讶地说:“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熬小米粥。” “谁说我不会?你等我下去买点小米。”李婉婷对我说。 我对李婉婷说:“顺便买两个馒头,还有,去下面那家饭店买份清淡的菜,我跟老板娘认识,你去了就说是我朋友就行。” “知道了。”李婉婷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下楼去买东西去了。 而我则坐在客厅里,蜷缩在沙发上。 四周特别的安静,安静到让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悠悠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她和她的丈夫是不是已经入洞房了?两个人会不会幸福地抱在一起,说着曾经和我说过的情话,细数着我的种种不堪,正如当初她和我数落她的前任时那样。 越想越疼,我的胃仿佛在翻江倒海,让我脑袋发懵。 人真的不能独处,因为人独处的时候,很容易听到自己灵魂深处的声音,那个声音会数落你的种种罪行,反思你的种种过错。 所以大多数人都害怕独处,大多数人都会在无聊的时候选择出去喝酒,出去蹦迪,唯独不敢一个人待着。 过了一会,李婉婷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她把饭菜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并把两个馒头放在旁边。 随后,她就提着一小袋小米往厨房里走。 我看了一眼饭菜,老板娘还和以前一样,给我盛了满满的一餐盒,都快溢出来了。 我朝着厨房看了一眼,竟然看到李婉婷把那袋小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低头摆弄着手机。 她不会在百度怎么熬小米粥吧? 她不会真的不会熬小米粥吧? 我盯着她看了好久,而李婉婷则盯着手机看了好久。 到最后,她似乎终于掌握了技巧,放下了手机,开始熬小米粥。 说实话,我的心里有些忐忑,她不会给我熬出什么黑暗料理来吧? 不过想想应该不会,毕竟这只是小米粥而已,又不是让她做饭,应该不至于搞出黑暗料理来。 过了一会,李婉婷就端着一碗小米粥出来,放在了我面前,一副很高冷的模样。 “喝吧。”李婉婷说。 我把那碗小米粥端到面前,嗯……小米倒是挺多的,几乎看不到水。 我尝试着喝了一口,满满的全是小米。 而且……似乎有点夹生。 “怎么样?”李婉婷虽然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但她的语气中却充满了期待。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熬粥,所以对她而言还是蛮重要的。 我强颜欢笑,说:“还行。” “那你喝吧,锅里还有。”李婉婷似乎是终于松了口气,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 她这傲娇的模样,竟莫名的有些可爱。 “你不饿吗?”我问。 “我在青岛吃过了。”李婉婷坐在了与我相邻的那张沙发上。 我也不客气,低着头吃了起来,但是小米粥却没怎么喝。 等饭吃完,我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就端着小米粥进了厨房,重新熬了熬,熬到可以喝为止。 “客户请你吃的?”我端着小米粥出来,喝了一口,问她。 李婉婷说:“不是,我闺蜜结婚,我去她婚礼上吃的。” “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这么多人结婚。”我感慨说。 “还有别人结婚吗?”李婉婷问我。 我说:“嗯呢,我在青岛的时候就……” 我话只说了一半就不想说了。 因为每当我提起那次婚礼时,我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悠悠那充满了埋怨和不甘的眼神,耳边也会回荡起那句让我肝肠寸断的话:我不希望我先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就怎么了?”李婉婷追问。 “没什么。”我把碗里的小米粥喝完。 李婉婷见我吃饱了,就开口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 “还催我走啊?我就非走不可呗?”我有些生气地说。 第41章 人品没问题 “我都说了,你我住在一起很不方便,你非要让我为难吗?”李婉婷无奈地叹息。 我说:“等我找到房子再说吧,或者说你给我安排。” “我给你安排?”李婉婷愣了一下。 我点头,说:“对啊,你现在是我的老板,给员工安排住宿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李婉婷笑了,但是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而是一种很无语的笑。 她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次卧那边传来了一声巨响。 我和李婉婷都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地看向次卧。 “什么情况?你在次卧养宠物了?”我问。 李婉婷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站了起来,朝着次卧走去。 李婉婷跟在我身后,动作十分谨慎。 我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地扭动,将次卧的门缓缓打开。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次卧的窗帘也被外面的风吹得飘了起来。 但问题是,我记得次卧的窗户明明是关着的。 我打开灯,发现玻璃上破了一个大洞,风就是从这个洞灌进来的。 而次卧的床上,则撒满了玻璃碎片,玻璃碎片中还有一块包着纸的砖头。 我拿起砖头来,发现上面用红色的笔墨写着四个字:渣男去死。 又是那种上网上魔怔的傻子。 “怎么又是她们?”李婉婷有些恼火,“你还没解决吗?实在不行我报警吧。” “不用,我能解决的。”我说。 李婉婷眯了眯眼,说:“你不会是想用这件事拖着我,然后一直住在这里吧?” 卧槽,这都被她看出来了!这女人有点聪明过头了吧? “女人太聪明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撇了撇嘴。 李婉婷抱着胳膊,说:“聪明又不是男人的专属,凭什么女人就不能聪明了?” “也对,我倒是希望那些朝我扔砖头的女人能聪明点。”我说。 李婉婷说:“她们不过是被舆论引导了而已,大概率年龄比较小,但如果说她们不聪明,那确实也未必。”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李婉婷。 李婉婷跟我认识的大多数女人都不一样,在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之中,包括悠悠,长得漂亮的大多数不怎么聪明,而且脾气都不好。 而李婉婷不一样,属于秀外慧中的美女。 “我记得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里写过,世界上可能存在比托尔斯泰聪明的人,但是绝对不存在比托尔斯泰聪明的一群人,因为个体为了融入集体,会把自身的智商变得和群体一样,以此获得认同感和归属感,这也是为什么诈骗一群人比诈骗一个人要容易得多。”李婉婷跟我说。 我听后大吃一惊,说:“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其实,我觉得这些被引导的人大多数是可怜人,她们现实中没有朋友,得不到认可,所以才会在网上抱团取暖,形成一个小圈子,为了能获得认同感和归属感,她们会做一些能被圈子里的人认同的事情,比如向渣男扔砖头。”李婉婷看着我说。 我对李婉婷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居然是一个有思想的知性美女。 “干嘛这么看着我?”李婉婷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在好奇。” “好奇什么?”李婉婷问我。 我说:“你长这么漂亮,还这么有内涵,居然没男朋友,真奇怪。” 李婉婷白了我一眼,说:“庸俗。” “呵,我本来就是一个庸俗的人。”我摊了摊手,“虽然有时候我也会自命不凡,但你我皆俗人,生在红尘中,哦不对,你是人,我只是一具活着的尸体,我曾想要在俗世的土壤上种出一朵真诚之花,可惜这红尘的突然太贫瘠,开不出理想主义的花,到头来不过是以我的尸体为养料,开出一朵尸花来罢了。” 李婉婷说:“但我觉得你本不该如此。” “为什么?”我问。 李婉婷摇了摇头,说:“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是啊,我和正常人确实不一样,很多人觉得我是傻逼。”我说。 李婉婷说:“也不尽然,其实你是一个情感很细腻的人,甚至可以说你在感情方面很敏感,很脆弱。” “脆弱?”我愣了一下。 “你表面的桀骜不驯,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你的脆弱,你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非要比喻的话,我觉得你像是琉璃,看起来好看,实际上一碰就碎。”李婉婷说。 我笑了笑,不作答。 李婉婷又说:“但是,相比起大多数人而言,你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甚至可以说,你集很多男人的优点于一身,当然,也会有一些男人的通病在身上。” “既然我这么好,那你就聘用我呗。”我厚着脸皮,笑着说。 李婉婷叹了口气,说:“聘用你可以,可问题是我在鸢都暂时还没公司,只投资了一家网咖,难道你要去网咖干服务员吗?对你而言,这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 我说:“能活下去就行了,还说什么大材不大材的呢。” “随你吧,我只是觉得让你干服务员太可惜了。”李婉婷说。 我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饶有兴致地问她:“你之前说,我很善良,何以见得?” 李婉婷说:“从那晚在剧本杀店里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了,而且,连江书颖都把你当朋友,说明你这个人确实没啥问题。” “江书颖把我当朋友跟我这个人有没有问题有啥关系?”我奇怪地问她。 李婉婷说:“江书颖这种八面玲珑的人,虽然身边的朋友很多,但要说是真正的朋友,应该没几个,因为她接触的人多了,所以知道什么样的人适合当朋友,什么样的人适合当表面朋友,你能得到她的认可,说明你的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笑了笑,说:“那你就猜错了,我人品很差。” “那你就别来我这应聘了,我这不招。” “你的网咖不是不让长得丑的进吗?我长得很好看,没事。” 李婉婷被我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听出来我是在调侃她。 第42章 重操旧业 熟悉了之后,我发现李婉婷人还是挺不错的,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高不可攀。 不过,虽然她答应要应聘我了,但是她却并没有允许我住进那个老破小里。 她给我的要求是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让我入职,而我给出的回应则是先解决了来找麻烦的那些“小仙女”再搬走。 大概是对我的无赖深感无语,李婉婷也不再跟我计较这些,虽然她一直在催我赶紧把我身上那些事解决干净,但我却并没有急着去办。 为什么?因为一旦我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那李婉婷不就用不到我了?我可没那么傻。 更何况,这房子我都住了这么久了,早就有感情了,突然让我搬走,这跟断崖式分手有什么区别? 这一天,我久违地打开了我的笔记本电脑,联系上了我之前待过的工作室。 这家工作室是专门做网络热歌的,我和他们合作了很多次了,跟他们也比较熟悉。 而且,我的负责人之前也来找过我很多次,要我回她那里继续写歌,价格公道。 但那时候我正因为悠悠的事而难受,所以就没有答应她。 现在缺钱了,就想起来该拾起老本行了。 说是写歌,但他们工作室给我安排的主要工作是去听各大音乐榜单的热歌,然后让我把热歌的曲谱扒下来,加工,裁剪成新的曲子。 当然,我不是唯一这么干的,网上很多大火的歌都是这么干的,比如《简单的幸福》,就直接抄的许嵩的《有何不可》;《一半清醒一半醉》抄袭张雨生的《大海》等。 这些都是抄袭国内的歌,而有一些就比较聪明了,他们抄国外的,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抄,因为原曲是纯音乐,他们只是填了词。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对于这种情况,有的人唾弃,有的人则表示无所谓。 唾弃的人觉得每个歌手的版权都值得被尊重,而表示无所谓的人则觉得歌只要好听就够了。 对于这两种情况,我不能简单地去评价他们谁对谁错,因为这些歌手里面不乏对音乐充满热爱的,只是他们资源有限,能力有限,却想要以此谋生,不得已去干了这种事。 可能他们大多数都曾是原创,但市场却抛弃了他们,所以他们选择了迎合市场。 那些有名气的歌手,即便是后面出的歌不行了,但他们有强大的粉丝基础在,还有强大的资本帮他们,因此,他们始终有保底。 甚至有一些知名歌手还会买流量,买人气,刷票啥的。 但对于那些底层的歌手而言,他们却没有那些资源,没有可以扶持他们的人,更别说刷票了。 除非他们的能力超出那些压在他们上面的歌手太多太多,断崖式领先的那种,不然,他们拿什么去跟资本抗衡?又拿什么与那些金钱刷出来的票数对抗? 哪个歌手不希望自己的原创歌曲被大众认可?哪个歌手不希望自己的才华被大众认可。 但人是要吃饭的,如果有一天你连饭都吃不起了,是不是抄袭还重要吗? 对于底层的歌手而言,这是一件很煎熬,很无奈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重新联系了我的负责人。 我的负责人叫风风,是一个湖北的姑娘,大我六岁左右。 我:风风,我想继续写歌。 风风:可以呀。 我:你最近收哪种类型的歌? 风风:都收,你去扫扫榜,榜单上的类型我都收,但最近我主要想收一些情歌。 我:行,我去扫榜,争取三天之内给你搞一首出来。 风风:好的呢。 我关闭了和风风的聊天框,开始在抖音热歌榜上扫榜。 就在这时,我妈给我发来了消息:涵涵,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看到我妈给我发来的消息,我犹豫了片刻,回复她:有时间就回去。 我妈:抽时间回来一趟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处个对象了,像你这么大的都已经有孩子了。 看到我妈又开始唠叨,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大了。 我妈:最近不少来给你说媒的,问你最近干什么职业,我就说你在鸢都当程序员,你回来了这么说就行。 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跟我的职业完全不搭边。 说起来,当初学计算机完全是家里的意思,家里说计算机是未来的趋势,学计算机好找工作之类的。 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之下,我最终选择了计算机专业,可惜的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再怎么学习也始终是不喜欢。 就算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但到最后我还是走上了音乐之路,这东西是阻止不了的。 我敷衍地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叹了口气之后,我扭头看了一眼我的吉他。 自打悠悠走后,我就好久没有再摸吉他了。 三年前,悠悠跟我分道扬镳,把我微信和各种联系方式拉黑的时候,我曾拿着吉他,在她的公寓楼下弹过《水星记》和《有备无份》。 我甚至还为她放了一场烟花。 她说她喜欢比熊犬,所以我找同学做了比熊犬图案的烟花。 可惜烟花没放完,我就被城管带走了,到最后还是我哥把我带出来的。 我走过去,轻轻地抚摸着琴弦。 琴弦已经有些落灰生锈,我拿出除锈笔,轻轻地将琴弦上的锈迹处理干净,然后拿起来,尝试着拨弄了一下琴弦。 虽说音色有点变了,但还能用。 我抱着吉他来到客厅,本想弹一曲《水星记》,可惜我始终弹不出原作的感觉。 我不适合《水星记》,正如同悠悠不适合我一样。 我顿了顿,重新拨弦,弹奏《有备无份》。 这首歌的歌词像是在写我一样。 “从你的肉身缠绕你的灵魂 “从你的口吻追溯他的一生 “弄清楚自己只是你和他的备份 “我还以为我们有可能 “可惜的是我们从未在一起 “爱真是叫人盲目的东西 “我沿途认真拾起他的轨迹 “尽量让自己显得相差无几……” 虽说相爱过,但我们却从未正式在一起过,可惜我们从未在一起,爱真是让人盲目的东西。 第43章 前台小美女 “这首歌不好。”这时,李婉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回头一看,发现李婉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边。 可能是刚刚我弹琴太投入,所以没注意到她的到来吧。 “怎么?”我问她。 李婉婷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弹点别的吧。” 我说:“李老板想听什么?” “不想听太悲的歌。”李婉婷说。 我说:“行,那我弹一曲林俊杰的《美人鱼》总可以吧?” 这首歌不悲,而且很唯美。 “嗯。”李婉婷轻轻地应了一声,坐在我身边,安静地听歌。 我拨动琴弦,弹奏了一曲《美人鱼》。 “只要你在我身边 “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 “…… “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 “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 这是一首很优美的歌曲,宛如一条流淌在心间的清澈溪流,让人听了之后能洗涤心灵的那种。 这首歌以美人鱼这一神秘而美丽的生物为引子,讲述了一个跨越种族与界限的浪漫爱情故事。 歌词中的“传说中你为爱甘心被搁浅,我也可以为你潜入海里面”表达了恋人双方为了爱情不惜牺牲一切的决心和勇气。这种双向奔赴的情感才是真正的爱情。 是啊,双向奔赴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啊…… 哪怕是有任何一方懈怠,爱情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才说爱情十有九悲。 此外,歌词还通过“只要你在我身边,所有蜚语流言,完全视而不见”等句子传达了一种无畏世俗眼光、勇敢追求真爱的态度。 这种态度在当今社会显得尤为珍贵。 当初我就是因为太过于在乎这些世俗的眼光,才会在与悠悠的感情中首鼠两端,犹豫不决,最终失去了她。 只能怪当时的我不够成熟,不够勇敢吧。 弹完之后,李婉婷微微一笑,说:“很好听,你很喜欢音乐吗?” 我说:“嗯,很喜欢。” “音乐生?”李婉婷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我大学学的是计算机。” “啊?真的假的?”李婉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真的。” 李婉婷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但是却没有追问。 片刻后,李婉婷对我说:“你真的打算要去网咖工作吗?以你的能力,搞音乐或许会更有前途。” “音乐我也在搞,但是现实中我也得找个工作,就当是找个兼职嘛,不然以后家里的人问起来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我也好回答。”我对李婉婷说。 李婉婷却说:“没必要为了别人口中的自己而改变自身。” “这个我比你明白,想当年,我也曾是学校的风靡人物好吧?”我摊了摊手。 我现在依旧记得,大二那年,我用一首歌直接赚了三十万,那时候我才21岁。 也正是那一首歌,让我正式进入网络歌手的行列,也算是小有名气。 当时的我特别傲,觉得自己特别牛逼,特别有才华,甚至有些恃才傲物的情况。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为日后我和悠悠的悲剧埋下伏笔。 我年少有为,悠悠年轻漂亮,在外人看来我们两个算是郎才女貌,可惜的是,正是因为我们两个都很优秀,所以谁也不愿意迁就谁,到最后,都被彼此的骄傲刺伤。 直到现在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了当初老师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饱满的麦穗总是低头向地,而干瘪的麦穗总是招摇向天。 做人,应该谦逊,无论你多么优秀。 所以说,一个男人的成熟,大概就是从失去最爱的女人的那一刻开始的吧。 李婉婷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个风靡法?” 我摆了摆手,不想和她提及以前的事情,说:“算了,懒得提这些,都过去了。” 李婉婷没有追问我,而是对我说:“那你今天就去网咖上班吧,刚好那边缺个前台经理。” 我说行,拿着吉他放回我的卧室。 李婉婷问我:“你不问问我工资多少吗?” “这个我倒是不怎么在乎,真要赚钱的话,我写歌也赚钱。”我对李婉婷说。 李婉婷笑了笑,说:“你倒是挺佛系。” 我摊了摊手,说:“我现在可以过去了?” “去吧。”李婉婷点头。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去了李婉婷的网咖上班。 第一天上班,我有点不太习惯,看着网咖里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的,我像是一个局外人瑟瑟发抖。 语音播报里时不时响起客人的传唤,前台的小姐姐刚坐下就被传唤走,虽然满脸写满疲惫,但是依旧得坚守岗位。 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无奈吧。 我和她们不太一样,她们需要这份工作赚钱生活,而我只是来这里找个活干,好跟家里人交代。 这样他们问起我来的时候,我也好回答:我在一家电脑公司当经理。 没一会,忙碌了一天的前台小美女就回来了。 她看上去不大,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不是那种瓜子脸的网红美女,而是比较圆润,带点婴儿肥,有点小可爱的小美女。 眼睛大大的,看上去特别有神,也特别可爱。 有时候,我经常和她对视上,然后她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移。 大概到了晚上换班的时候,那个小美女就下班走了,而我也到了换班的时间,收拾一下就离开了网咖。 结果,我刚到家,就收到了一条微信的好友信息。 头像是一个抱着猫的美女,昵称是小笨妞。 我心里奇怪这是谁,但还是将她添加上了,并问她:你是? 小笨妞:前台。 前台?哪儿的前台?莫非又是哪家酒吧的前台,亦或是哪家会所的前台? 反正这些地方经常倒卖客人信息,以前我经常去酒吧的时候,就有其他酒吧的营销加我。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大概又是哪家酒吧的前台来扩列的吧。 我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晓得了。 小笨妞:嘿嘿。 回复完之后,我就打开了我的电脑,扫榜扒歌。 突然,我意识到一件事。 前台?莫非她是网咖前台?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美女? 我立马问她:你是哪儿的前台? 第44章 她们说想你了 小笨妞:啊? 我:你不会是网咖的前台吧?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姐姐? 小笨妞:哈哈,你这么说我要自卑了。 我:确实长得挺漂亮的啊。 小笨妞:哈哈哈。 我:加我有什么事吗? 小笨妞:也没什么事啦,就是……以后咱们不就是同事了嘛,加了微信,以后方便联系。 我:也对。 小笨妞:还有就是…… 我:还有啥? 小笨妞:就是……你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所以我就加你了。 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 我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有吗?我不记得我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她了啊。 我:有点奇怪?什么意思? 小笨妞:说不出来,就是那种感觉有点奇怪。 我被她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我看她的眼神很奇怪,究竟哪里奇怪,她又说不出来。 这就让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正当我疑惑之际,小笨妞又给我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白色的猫的照片。 照片里的猫趴在一对雪白的大腿上。 猫很可爱,腿也很白。 小笨妞:胖吗? 我寻思,她这是问我猫胖不胖,还是问我她的腿胖不胖? 我:挺丰满的。 小笨妞:哈哈哈,头一次见有人用丰满形容猫。 我:这不是含蓄一点嘛,说它胖它不开心了挠我咋办。 小笨妞:没事,它没上过学,看不懂字。 我:看不懂字倒是没啥事,就怕它从口袋里掏出点神秘道具来。 小笨妞:【笑哭】它又不是哆啦A梦。 我:那它能听懂人话吗? 小笨妞:应该能听懂一点吧,有时候我叫它它就会过来。 我:那你可别告诉它我说它胖,不然我怕它挠我。 小笨妞:哈哈哈,那你可得好好贿赂贿赂我,不然我让我家雪糕挠你! 原来她家的大白猫叫雪糕。 我:我又不去你家,它挠不到我。 小笨妞:我可以把它带到网咖里去。 我:我建议你不要这么做。 小笨妞:为什么? 我:天太热,我怕雪糕化了。 小笨妞:【笑哭】 我:当然,如果你家雪糕会后空翻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去你家看看。 小笨妞:它不会。 我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给她。 我:哎,你家是哪儿的啊? 小笨妞:我家就是鸢都的,不过不在城区,在县城。 我:那你下了班都要打车回县城吗? 小笨妞:没有啦,我在外面租房子住。 我:在哪儿啊? 小笨妞:广丰啊。 我:那挺近,我就住你对面,新天地。 小笨妞:哇,那是挺近啊。 我:嗯,以后上夜班的话可以一起下班,以防有坏人尾随你。 小笨妞:没事,我跟我闺蜜一起合租,我让她来接我就好了。 我:你闺蜜没男朋友吗? 小笨妞:暂时还没有。 我:那她以后要是有了,不就没人接你了?她总不能放弃陪男朋友来接你吧? 小笨妞:【笑哭】那倒也是,不过那时候我应该也有男朋友了吧,到时候让我男朋友接我就好啦。 我:也对。 我跟小笨妞聊了一会,基本都是简单的闲聊,但也对彼此有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直到聊累了,我们两个才依依不舍地互道晚安。 小笨妞是04年的,刚成年没多久,跟我相差了六岁,但是却跟我挺聊得来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太早熟,还是因为我太幼稚。 我继续扫了扫榜单,听了几首比较感兴趣的歌之后,我就点开了小笨妞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挺简单的,除了自拍还是自拍,基本没啥别的东西。 有在家里的日常自拍,也有在工作岗位上的自拍。 我更喜欢她的工作照,配合着网咖里的氛围灯,显得她特别可爱,特别有氛围感。 她的朋友圈是全开放的,没有三天可见或是半月可见之类的限制。 我往下翻了翻,忽然翻到了这么一条文案:家人们,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我眉头一皱,这什么情况?为啥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而且我们也互道了晚安,我要是突然再给她发消息,未免不太好。 所以,我没有问她,把这个疑问保存在了心里,打算明天到了店里再问她。 躺在床上之后,我的微信再度响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小笨妞睡不着给我发消息了,结果拿起来一看,是“大姐”给我发来的。 她是酒吧的领班,悠悠当初坐台的时候,就是她带的。 除了悠悠之外,她带的其他妹妹我也都见过,有的成了朋友,有的却成了陌生人。 我已经好久没跟大姐联系过了,她今晚突然找我,不知道是为了啥。 我点开了聊天框,见大姐给我发来了这么一条消息:来喝酒吗? 我:怎么突然找我喝酒了? 大姐:这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嘛。 我:你那边来新的妹妹了? 大姐:有新来的,来喝酒啊。 我:我已经好久不喝了。 大姐:没事,来吧,你的几个老朋友也都在。 我:谁啊? 大姐:姗姗,琪琪,小八她们。 我有些惊讶,姗姗是和悠悠差不多同时期的人,悠悠已经上岸了,但姗姗却还在干。 她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了。 至于琪琪,她的长相要差一点,但好在身材好,而且情商高,会聊天,所以她也很受客人喜欢。 但有一点不太好,那就是琪琪这小姑娘总喜欢研究一些赚钱的偏门,比如借钱不还,搞暧昧骗钱,还有卖原味啥的。 但好在她没骗我,准确地说,是以她的智商还骗不到我。 至于小八,相比起她们两个来,是颜值与身材最接近悠悠的一个,而且,她和悠悠一样,都是青岛的。 但相比起悠悠,她少了一丝单纯,多了一丝现实与物质,所以即便她的外在条件跟悠悠差不多,她依旧没法成为头牌。 而且,小八还有一个小癖好,那就是喜欢被打屁股,每次喝酒喝多了的时候,她总会趴在沙发上让我打她,而且还得用力打,力气小了她还会怨我。 我回想着曾经那段颓废糜烂的日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姐:来吧,琪琪说想你了,小八也想见你。 第45章 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面对大姐的盛情邀约,我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再加上我确实也有点怀念当初一起喝酒的时光,所以我有些心动。 犹豫再三,我以明天要上班为由拒绝了,并回复她:改天有时间一定过去,带着我的朋友们一起。 大姐也不含糊,回了我一个“好”字就结束了这次的聊天。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世界特别的安静。 窗外偶尔会驶过几辆车,远光灯照在我卧室的顶部,慢慢地移动过去。 遥想当年,我一个人待在出租房里,闭门造车,专心写歌,结果却得了抑郁症。 为了治疗抑郁症,我花了很多的钱。 后来,我的发小来鸢都找我玩,带我去酒吧,也就是那一次,我认识了悠悠。 但当时我并没有跟悠悠要联系方式,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跟她联系,我一定会受伤。 可命运总是很捉弄人,明明我不想和她联系,可最终却莫名其妙地和她联系上了,就好像她是我命中注定的一个劫。 往日的回忆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但是思绪很快就飞回到现实,飞回到悠悠结婚那一日。 那一天,她真的好美,白色的婚纱,精致的妆容,好像仙女下凡了一样。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但那一日的现场,比我幻想中的任何一个场景都要美。 “我不希望我先生知道我们过去的事。” “我和王夫人素不相识,有什么过去呢?”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刺进了心里一样。 我翻了个身,辗转反侧了好多次才睡着。 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过去的时光,但是却和过去的时光不太一样。 我去找悠悠喝酒,但是却始终找不到她所在的房间,我记得她在哪个包间,也知道哪个包间的位置,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就好像那个包间被删除了一样。 我心急如焚,在楼道里来回踱步,始终没法找到她,就好像现实中我也一直没法再见到她一样。 我被噩梦惊醒,浑身都是汗。 我擦了擦汗,继续睡,这一次,我梦到了学生时代。 但是,我却并不在梦境里,我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视角上,俯瞰着悠悠的学生时光。 我看到了她的宿舍楼,看到了夜色下亮着的灯光,看到了她穿着职业学院的校服,在宿舍里收拾着行李箱。 她好像要走,好像要去很远的地方。 我想要叫她,但是却喊不出声。 这时,我看到一个男生去宿舍找她,那个男生居然是我。 与其说这是梦,不如说这是平行世界的我们,我站在上帝视角上,看着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我以为在另一个时空的我们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可惜的是,那个我并没有找到悠悠,他和悠悠刚好前脚后脚地错过了。 悠悠搬出了宿舍,他也刚好到了她们宿舍。 他问悠悠的舍友悠悠去哪儿了,悠悠的舍友告诉他,悠悠去外面租房子住了,好像是跟别的男生合租的。 那一刻,我的心再次被戳痛。 难道在另一个时空,我们也没有好的结局吗?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叫醒的。 醒来的我感觉浑身酸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回想起昨晚的梦境,我的心情特别的低落。 都说一天之计在于晨,但是昨晚的梦境却让我怎么也积极不起来。 两个梦境仿佛都在告诉我,不管在哪个时空,不管我怎么做,不管我和悠悠在哪里认识,以什么方式认识,都不会有好的结局。 就好像我们两个注定是要错过的,就好像这一世我就是来偿还对她的亏欠的。 我应该学会放下,因为悠悠已经结婚了,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将来,她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妈妈,过上正常的,平凡的日子。 而我,就像是雨中萍,风中絮一样,找不到落脚点,一直在流浪。不只是人,还有心。 我这一叶于狂澜之中行驶的扁舟,似乎需要一个港湾,但我又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港湾,我只知道我需要港湾,仅此而已。 我迷茫的就像是当今的大学生。 我不知道自己要找个什么样的港湾,只知道他们都结婚了,所以我也应该结婚。 正如同大学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别人都在考研考公考编,所以他们也考一样。 我们一生好像都在寻找人生的意义,但到头来却发现人生并没有意义,只不过别人都这么做,所以我也这么做了。 这就像是提前写好的剧本和游戏攻略,你要按照剧本和攻略走才不会迷路,不然,你就是摸着石头过河。 以前我对这种从众行为深感不屑,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感觉到孤独。 他们都在从众,我不从众,甚至连和他们聊天的话题都没有。 以前大家还可以一起喝酒,一起谈天说地,但后来,大家陆续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庭,这种聚会就越来越少。 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会去酒吧找妹妹陪酒,因为我身边没多少朋友可以陪我了,非要说的话,孤独可以是我的朋友。 而且,这种孤独感随着年龄的增长与日俱增。 我下了床,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做了一份早餐。 李婉婷从卧室里出来,看到我准备好的早餐,说:“起得挺早。” 我说:“毕竟刚入职,得给领导一个好印象。” 李婉婷没接我的话茬,坐下把早餐吃完。 “房子还没找好吗?”李婉婷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又像是在故意找话题。 但我本来就因为昨晚的梦烦躁着,李婉婷这么一问,我更烦躁了,当场就发了飙。 “不是,李婉婷,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吗?你就这么急着让我滚出去吗?”我生气地质问李婉婷。 李婉婷似乎也没聊到我会这么说,直接愣在了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行,不就是想赶我走吗?我滚,我滚还不行?”我越说越生气,越说情绪越上头,直接一把将桌子上的早餐掀了,“吃吃吃,吃你妈吃!” 第46章 少女的脸红 李婉婷茫然地看着我,像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现在这个情况,我也没法在这待下去了,扭头就出了门。 到了楼下之后,我的脑袋嗡嗡的,有点发懵。 我有点不敢相信我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原以为悠悠的离开会让我成熟,原以为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原以为我的脾气已经变好了。 可事实证明,我还和以前一样,毫无知觉。 心头的苦楚像是胃酸一样侵蚀着我的内心,又酸又疼。 发脾气似乎并没有让我更开心一点,反倒是让我更加难受了。 我来到了网咖,开始了今天的工作,但我却已经做好了被李婉婷开除的准备。 我今早对她做了那种事,说了那种话,她要是想开除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一上午我的情绪都不怎么好,就好像心头蒙了一层雾,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小笨妞在忙前忙后地处理着工作中的事,好像跟我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一句话也没跟我说。 就好像,昨晚跟我聊天的人不是她似的。 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坐在工位上玩手机,也不跟我说话。 我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也没主动找话题跟她说话。 不过,我有时候会跟她的视线接触,因为我偶尔会看到她在偷偷看我,当被我发现的时候,她会立刻把视线转移,像是一个想要作弊的学生偷偷看老师,结果被老师发现了,然后立刻低头装作很用功的样子一样。 说实话,这种情况我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似乎一直都没有学会怎么去谈恋爱,怎么去爱一个人,我只会搞暧昧,但是暧昧过后该怎么办呢?怎么去约会,怎么去表现自己,怎么去升级关系,怎么在一起呢? 这些我都不知道。 于感情而言,我经历了太多不健康的关系,以至于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谈一场正常的,健康的恋爱。 我以前的感情经历,总是无疾而终,与悠悠也好,跟其他人也罢,都是如此。 我就像是一个逃学的孩子,在我逃课的时候,老师恰好教了我们怎么谈恋爱,而我恰好就没有学会。 以前父母总告诉我,什么岁数干什么岁数的事,起初我还对这老古董的思想嗤之以鼻,但现在看来,这话真的很有道理。 我在正常的过程中缺失了恋爱这一刻,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没能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 在该爱的年纪,却没学会爱一个人的能力,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上天是很公平的,你在成长的过程中缺失了哪一科,祂就会让你不停地经历这一科的知识点,直到把你教会为止。 可惜,我一直都没学会。 看着小笨妞那忐忑且笨拙的模样,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像是学生时期的青涩恋爱。 但我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种感情,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小笨妞。 因此,我和小笨妞都自顾自地杵在原地,谁也没主动开口。 广播里传来客人的求助,小笨妞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订单,然后去柜台拿了客人买的零食,抱着送了过去。 回来的时候,她还将一杯奶茶放在了我面前。 我有些懵,扭头看她,她默默地捧着自己的奶茶在喝,也不看我,相当的高冷。 虽然她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但她的脸却特别红,红得特别可爱。 “哪来的奶茶?”我问。 小笨妞也不看我,说:“第二杯半价,所以我就买了,但是我自己喝不完。” “所以送我喝?”我笑问,心情似乎也因为这杯奶茶好了不少。 小笨妞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不喝还我。” 我立马把吸管插进去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她,说:“还你。” 小笨妞被我逗笑了,说:“你都喝了,还给我干嘛?” “你不是让我还你吗?”我问。 “你故意的!”小笨妞掐着腰,噘着嘴。 我又吸了一口,说:“我可是还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你不要我就喝了,不然浪费。” “不要脸~”小笨妞哼了一声,说话的语气娇滴滴的,听起来特别可爱。 这大概是少女独有的语气,只有她们这么说才显得可爱,要是换做年纪大点的,那就有刻意装嫩的嫌疑了。 我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有句话怎么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可不想受罪。” “哼~”小笨妞朝着我皱了皱鼻子。 我调侃她说:“怎么,今天没把雪糕抱来挠我?” 小笨妞捂着嘴笑,说:“我怕雪糕化了。” “没事,这里有冰箱,化了再冰起来。”我说。 “才不要,休想欺负我家雪糕!”小笨妞掐着小蛮腰说。 我说:“不欺负雪糕,那我欺负你吗?” “你欺负我,我就让雪糕挠你!” “可是雪糕来不了啊!那咋办呢?” 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近小笨妞。 小笨妞脸更红了,抿着嘴唇,颔首低眉,那害羞的样子实在让人心动。 “那……那你也不能欺负我……”小笨妞支支吾吾地说。 我问她:“怎么样算是欺负呢?” “你现在就是在欺负。”小笨妞怒着嘴说。 我说:“我不太明白哎,你说得清楚一点呗。” 我弯腰凑近她,小笨妞像是被我吓到了一样,后退了几步,看我的表情,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和恐惧。 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有调戏她的欲望,少女害羞的样子,是十分美丽动人的画面,总能让人心动不已。 就在这时,又有客人点餐了,小笨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马去柜台拿了零食,瞪了我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抱着零食送到了客人的包间。 我摊了摊手,坐在工位上打哈欠。 这时,大姐又给我发来消息:今晚来喝酒吗? 以前大姐可不会这么勤快地喊我过去,现在居然一直喊我去喝酒,看来当今社会的经济状况确实不太好了。 我本来想跟过去道别的,可今早李婉婷说的那些话,以及昨晚我做的那些梦,都让我内心十分的难受和抑郁。 我心想:要不,还是去喝几杯吧。 于是,我回复大姐:晚点吧。 第47章 好久不见 大姐:好的。 跟大姐约定好之后,我便继续坐在工位上刷抖音,看看热歌榜,听一听最近大火的歌,然后尝试着去扒一扒它们的谱子。 很快,下班时间就到了。 我跟小笨妞同时下班交接,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网咖。 只不过,我和小笨妞没有一起走,她是往广丰的方向走,而我是往泰华城的方向走,方向正好是反的。 我将耳机戴好,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在于我相干。 我走在街边,看着来往的情侣和路人,心中百感交集,有时甚至会有点emo。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好多了,这要是换做以前我得抑郁症的时候,天一黑,我的心脏就会没规律地跳动,眼泪也会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那时候的我,不仅心理出了问题,连生理上也出现了相应的问题。 现在想想,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我顺着白浪河的街道,越过了东风桥,直奔国王酒吧。 当初认识悠悠的时候,这个桥还叫亚星桥,没想到时过境迁,它已经改名叫东风桥了。 国王酒吧,是鸢都最大的夜店之一,也是鸢都夜生活的主要场地。 站在酒吧外面的广场上,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劲爆舞曲。 我以为我会永远地跟这个地方说再见,没想到,如今我居然又回来了。 进了酒吧之后,一阵香风便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地面上全是白色的雾气,穿着性感的舞女走来走去,有的穿着兔女郎的装扮,有的穿着超短裙,短到裙子下面的三角裤都能看到。 只不过,那三角裤是超短裙自带的打底,但有的舞女身材比较丰满,里面套的内裤又比较大,因此,那打底裤根本盖不住她的内裤。 要是内裤的颜色跟打底裤的颜色一致倒还好点,可有的舞女内裤穿黑色,打底裤却是白色,这种反差特别明显的,就稍微有些尴尬。 我进去的时候,前面的舞台上正在跳韩舞,舞女们站成一排,伴随着舞曲的节奏,扭动着纤细而性感的腰肢。 她们大都年纪不大,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无一例外,她们身上都有纹身,估计当初高中都没上完就出来混社会了。 我穿过人群,进了熟悉的包间,里面已经有人在等我。 她穿着黑色的超短裙,身材丰满而性感,在我进门的时候,她还站起来迎接我。 “帅哥,好久不见。”小八微笑着跟我说。 小八长得很高,175的大长腿,而且还穿着高跟鞋,这让她看上去更高了。 我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下,小八坐在我身边,雪白的大长腿搭在一起。 “你们大姐呢?”我问。 小八说:“一会就过来了。” 我说:“之前你不是不干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缺钱了嘛。”小八无奈地说,屁股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说:“还好我卡里还有钱,不然我怕是来消费不了了。” “怎么了?”小八问我。 我说:“我最近也缺钱。” “不会吧,大歌手还会缺钱?”小八笑着问我。 我说:“缺,很缺。” 小八笑了笑,问我:“你还和悠悠联系吗?” 提起这个,我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有点挂不住了。 “没。”我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小八说:“我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你俩谈过,对吧?” “我们那样算是谈过吗?”我问。 小八说:“怎么不算?手牵了,吻接了,甚至都睡过了,怎么不算呢?” 我说:“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害,拥有过就行了,现在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你们两个之间的事,其实就相当于是谈恋爱了。”小八跟我说。 可是,她越是这样说,我心里越难受。 我不想曾经拥有,我只想天长地久,我到不了李商隐那样“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境界,我也不想到。 可不想又能怎么样呢?悠悠已经结婚了,我应该试着放下,我应该放过自己。 这时,包间的门开了,大姐笑着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啦。”大姐笑着说。 我说:“你们连台词都是一样的,没有别的词了吗?” 大姐笑着坐下,说:“这不是没啥文化嘛。” 大姐今晚穿着白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长裤,看上去特别普通,完全不像是干夜场的。 而小八穿得则特别性感,是那种看一眼就能引起男人欲望的穿着打扮。 毕竟两个人职位不同,穿着自然也就不同,大姐负责带妹妹,而小八则负责接待客人,所以小八肯定要穿得性感一点,迷人一点,这样客人才愿意点她。 “琪琪和珊珊呢?”我问大姐。 她们两个都曾是我经常来见的人,我们经常一起喝酒,也算是半个酒友了。 大姐说:“她们都在忙。” 我“哦”了一声,没有追问。 大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最近忙啥呢?” “该忙啥忙啥呗,我除了写歌还能忙啥?”我说。 大姐笑了笑,说:“也对,哦对了,我这边来了几个新的妹妹,都不大,刚成年,要看看吗?” 我说:“不了吧,我不太喜欢跟新人接触,还要从头开始认识,太麻烦了。” 大姐说:“也行,啥时候你想见了跟我说就行。” 我和大姐她们喝酒聊天,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又聊到悠悠身上去了。 “悠悠她属于那种你不跟她说话,她也不会跟你说的那种,在店里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她就坐在旁边玩手机。”大姐跟我说。 我笑了笑,心想也是,悠悠本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更不是一个外向的人,甚至是有点社恐。 记得我们第一次开房的时候,她虽然轻车熟路,但却不想让我看她脱衣服的样子。 每当我回头偷看她脱衣服的样子的时候,她就会让我别看,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太社死了,嘴里还会很羞耻地喊着“啊啊啊,社死现场”。 大姐又说:“但有一天晚上很奇怪,悠悠突然主动找我说话,她问我,这里的妹妹跟客人有没有在一起的,结局都是怎样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头猛的一跳。 悠悠当时主动问大姐这个问题,难道是因为当时遇到了什么事吗?亦或是说,有哪个客人在追她吗? 我忙问:“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第48章 饮鸩止渴 大姐笑了笑,说:“我能怎么说啊?干夜场的和客人发展关系,有几个善终的?” “有几个?”我追问。 虽然我知道大多数不得善终,但我还是想从大姐嘴里听到一个答案,哪怕是有一例也好。 大姐回答我说:“没有。” “一个也没有?”我惊讶地问。 “至少我知道的一个也没有。”大姐说。 我沉默了。 大姐继续说:“也有跟客人结婚的,但是大多数婚后都不幸福,不是男的在外面有外遇,就是女的出轨,要么就是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大姐喝了口酒,又说:“我带过的妹妹,有刚出社会的,也有在社会上混了很多年的,有年轻的,也有成熟的,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要么有个渣前任,要么离过婚。” 我还是不死心,追问大姐:“夜场女跟客人在一起的,真的一个善终的也没有吗?” “没有。”大姐摇头,“男人出来就是为了玩,女人在这就是为了赚钱,如果你们有意向发展其他关系,那女人要是傻点还好,但凡她稍微聪明一点,都会很痛苦。” “为什么?”我问。 小八回答:“因为没有安全感啊,女人是很缺乏安全感的,尤其是干夜场的女人。 “如果你只是给她们花钱,和她们各取所需的话,她们还会跟你玩玩,可是如果你动真情,她们就会害怕。 “她们会想:我在外面卖笑,甚至上班的时候还会被客人调戏,被客人摸腿摸胸,怎么会有男人不在乎这些跟我在一起呢? “她们还会觉得,你跟她们在一起是为了白嫖她们。” 小八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直到现在,我才理解当初悠悠为什么总是出尔反尔,为什么总是言而无信了。 每次她答应了我一件事,总是会在第二天反悔。 她曾答应我和我一起出去玩,结果第二天她反悔了;她还答应我让我去她家玩,第二天她又反悔了;她又答应我和我换个城市重新认识,最后她还是反悔了。 这一悔,就搭上了一辈子。 她的言而无信折磨得我死去活来,我当时觉得她是个坏女人,觉得她渣,觉得她在玩我。 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是我没能看穿她的脆弱,是我没能体谅她的难处。 如果说她的允诺是真情的流露,那她的反悔,就是理性的克制。 她在折磨着我,我又何曾没有折磨她呢? 那位算命先生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悠悠对我的爱,远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只是后来她放弃了。 我的心情低落了下来,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大姐看了一眼手机,说:“有客人来了,我先过去了,你们两个喝吧。” “好的。”小八应了一声。 大姐开门离开了包间。 粉红色的氛围灯下,小八的大长腿搭在我的腿上,显得格外性感诱人。 问,如何快速地放下一个人? 答,换一个人。 这是大多数人的答案,也是大多数人的做法。 可这种做法只是饮鸩止渴,利用彼此之间的暧昧消磨对前任的思念,可暧昧过后呢?空虚会像潮水般涌来,那种对前任的思念,会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样,越来越强。 于是,便只能再找另一个人,继续进行着恶性循环,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 我时常觉得,用换新人的方式来忘掉旧人完全是治标不治本,只有花时间沉淀自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然后迎接新来的人,这样才能彻底从坑里出来。 不然,只能是饮鸩止渴,但凡旧人一回头,新人肯定会立马被抛弃。 就像是一个炉子一样,你得先把里面的炉灰倒腾干净了,才能把新的柴火填进去。 不然,火就灭了。 而现在的我,就是在饮鸩止渴,靠酒精,靠女人来忘掉那惨痛的回忆和悔意。 我把手放在小八的腿上,小八的腿还和以前一样,又软又滑,摸起来特别的顺畅。 “腿这么滑吗?”我问小八。 小八说:“对呀,我每晚睡觉前都会用香皂洗洗下半身,当然滑了。” 我说:“别人睡前洗脚,你睡前洗下半身啊?” “嗯呢,我们女孩子和你们男孩子又不一样,如果不注意保养的话,会得妇科病的。”小八对我说。 那坏坏的表情,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惑。 小八轻轻地打开嘴唇靠过来,眼神迷离地盯着我,然后吻了上来。 或许是酒精的麻痹,亦或是得知悠悠结婚后的自暴自弃,我没有拒绝小八的吻,闭上眼睛回应着她。 这种情况,在酒吧里并不少见,有时候大家玩游戏喝多了,经常会这样。 一夜情是怎么发生的?就是这么发生的。 严格来说,我和悠悠也是一夜情,但凡我们两个换个地方认识,说不定我们就…… 可惜,没有如果。 我若不来酒吧,我就认识不了悠悠,我若来了酒吧,我便无法拥有悠悠。 就像是《大话西游》一样的讽刺,不戴金箍无法救你,戴了金箍无法爱你。 吻了一会,我们两个的嘴唇分开,小八发出一声令人遐想的“啊”,看我的眼神也在氛围灯下显得异常暧昧。 “好久都没见你了,怪想你的。”小八半躺在我的怀里,对我说。 我说:“那你之前去哪儿了?” “去南方了呗。”小八回答我。 “有没有遇见几个看对眼的?”我问。 “没有。” “你是不打算结婚了啊?我记得你好像比我大来着,是97年的。” “嗯呢。” “你不打算谈男朋友了吗?” 小八沉默了片刻,说:“谈,但是得先赚钱,然后回家,找个老实人嫁了。” “又找老实人啊?”我哭笑不得。 小八说:“对呀,找个没见过世面的憨憨,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我以前干过什么。”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我问。 小八回答我:“知道了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你们男人对这方面都很敏感的,就算再傻的人在这方面也不会马虎。 “我的前男友很有钱,但是人很傻,算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当时我们谈了三年了,有一天我问他结婚的事,结果他每次都敷衍我,后来就跟我分手,和另一个女的结婚了。 “所以你看,再傻的男人,在结婚这方面都是很谨慎的。” 第49章 你骗我! “或许是他不够爱你吧,这个跟性格也有关系,如果他是个为了爱可以翻山越岭的人,他应该就不会在意你是干什么的。”我对小八说。 小八却对我的答案嗤之以鼻,说:“你说的那是恋爱脑吧?男人有几个是恋爱脑的?不都是女人恋爱脑吗?” 我反驳她说:“男人也有很多恋爱脑,只不过男人不会说出来,因为对男人而言,恋爱脑是很耻辱的一件事,如果一个男人为情所困,那么他肯定会被身边的人笑话,甚至连女人都会笑话他。” 小八却说:“不,男人是最薄情的,他们根本没有爱。” 我却否认了她的结论,说:“薄情的人男女都有,只是恰好你是女人,他们是男人,所以你只能看到薄情的男人,看不到薄情的女人。” 小八继续反驳我:“女人薄情不也是跟你们男人学的吗?” “薄情这东西学不来,一个薄情的人,再怎么样心也是凉的,这不需要学。”我说。 小八到底是受过义务教育的,虽然只是个专科,但和那些高中,乃至初中都没念完的夜场女完全不同。 她可以跟我辩论得有来有回,还能输出自己的观点,说起来也有理,但没有据。 只不过,她说到后面急了,直接就开始骂人了。 我不想跟她吵,说:“你今天状态不好,要不先走吧,换个人过来。” 小八不说话了,等到时间到了,就站起来离开了包间。 大姐立马给我发来消息:怎么了? 我:没事,我得走了。 大姐:这么早就走啊? 我:对,有点事。 大姐:好吧。 我离开了包间,穿过舞动的人群,与穿着性感的舞女擦肩而过。 她们个个露着肩膀,露着腿,有的甚至露着半个屁股。 她们的妆容都很浓,很艳,这种妆容要是在外面的话,会很显风尘气。 但在这里,光线昏暗,而且有氛围灯,这种妆容就是最完美的装扮。 走到大厅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舞女正在对着反光的墙壁练舞。 她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年纪不大,但身材是真的好。 腿很白,不是那种筷子腿,也不是那种松垮的肉腿,而是那种很紧致,线条很流畅的美腿。 她应该是有舞蹈功底的,这腿一看就不是普通女孩的腿。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胸有点小,看上去有点平,不知道她有A没有。 我盯着她的腿看了几眼,然后离开了夜店。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有一些刚来的年轻人,也有一些喝完了往外走的。 国王旁边还有一个酒吧,据说那家酒吧是专门为女人开的夜店,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男模场。 两家酒吧挨着开,倒是方便了男模女模串场子了。 路边还有几个精神小伙扶着精神小妹等车,有的精神小伙喝醉了躺在路边,也有精神小妹喝醉了蹲在地上。 她们耷拉着头,头发垂下来,裙底却因为这个姿势而暴露无遗。 但对于已经喝醉的她们而言,走不走光已经不重要了,一会能不能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她们长得都很瘦,细胳膊细腿的,不知道成年了没有,看上去都还是孩子。 我不禁有些惆怅,我像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应该还在学校里奋斗,而她们却已经在社会上饱经风霜。 感觉我们就像是活在两个世界一样。 我多看了她们一眼才走,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早上的时候我骂了李婉婷,还把她的饭给打翻了,我现在还回得去吗? 估计是很难了,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李婉婷把我的行李从楼上扔下来我都可以理解。 我估计,房子的门锁已经换了,她应该不会再让我进去了。 可现在这么晚了,除了回小区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哦不,还可以去网咖,但在网咖睡实在是不舒服。 于是,我只好厚着脸皮回去。 上了楼之后,我尝试着用钥匙去开门,但我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因为我觉得,经历了早上那种事之后,李婉婷肯定已经把门锁换了。 但令我惊讶的是,钥匙居然插进去了,而且还打开了! 这实在是让我意外。 李婉婷居然没换门锁? 我开门进屋,客厅里一片漆黑。 我蹑手蹑脚地进了客厅,寻思摸索着回我的卧室,结果就在这时,李婉婷卧室的门开了,我像是偷东西被发现的小偷,吓得胆子都要破了。 “啊!”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李婉婷也被我这一喊吓到了,直接往后退了几步,也不知道碰到了啥,直接“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李婉婷捂着屁股站起来,眉头紧皱,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我讪笑,说:“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出来。” “门响了我不出来看吗?”李婉婷揉着屁股说。 看到她弓腰埋怨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愧疚,再加上我今早对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心里的愧疚更深了。 “我的我的,这次怪我。”我双手合十。 李婉婷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你这种人不会认错呢。” “拜托,我好歹也曾是双一流大学的高才生,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吧?”我撇了撇嘴。 李婉婷有些怀疑地看着我,说:“你还是双一流大学的?” 我说:“怎么,不像?” 李婉婷慢慢地摇了摇头,问我:“哪所大学的?” “华南理工。”我回答李婉婷。 李婉婷没说话,默默地拿出手机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也不知道在点击些啥。 “难不成你还要去查查华南理工是不是双一流?”我哭笑不得地说。 李婉婷又问:“哪个学院哪个系的?” “计院,软工。”我言简意赅地回答。 李婉婷继续在手机上点击着什么。 我说:“我还以为你会把门锁换了不让我进来呢。” “门锁师傅今天有事过不来。”李婉婷头也不抬地说。 我松了口气,说:“那还好,我还能再在这里混一晚,你没把我的行李扔了吧?” “没,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相应的,我也不会碰别人的。”李婉婷低头看手机,说话的时候,手指还在敲字。 我耸了耸肩,说:“那我去睡了,睡一晚少一晚,不多睡几小时真的亏。” 我转身回卧室。 李婉婷却突然喊住了我:“你骗我!” 第50章 他说我是卖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吼把我给吓了一跳,我回头看她,见李婉婷用一种很生气的眼神瞪着我,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我怎么骗你了?”我不明所以地问李婉婷。 李婉婷生气地对我说:“我问过了,华南理工根本没有一个叫孙涵的学生,你在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 我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谁说我骗你了?你查不到我的学籍,是因为我退学了。” “退学?”李婉婷愣住,“你退学?” “怎么,不行吗?”我白了她一眼。 李婉婷一脸的不相信,说:“那可是双一流大学,你会那么轻易地退了?” “双一流大学怎么了?上得不开心,就退了。”我摊了摊手。 “为什么?”李婉婷眉头皱着问我。 我说:“不为什么,就不想上了。” “我不理解,那是个双一流大学,多少人想上都上不了,你却退了。”李婉婷说。 我有些烦躁地说:“能别提这茬了吗?退了就是退了,一直说就很烦人知道吗?” 李婉婷还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双一流大学,说退就退,这说出去谁会信?就算真信了,也会觉得你是个傻子。 别人梦寐以求的学校,求而不得的名牌院校,你却退了,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但其中缘由,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从来不提,也不想去提,更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 退了就是退了,没必要提及,更没必要跟李婉婷提。 她与我非亲非故的,我和她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件事一两句话也是说不清楚的。 “你要还是不信,可以上学信网查,就算没有学籍,也是有账号的,上面能查到我的学籍状态。”我对李婉婷说。 李婉婷说:“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退学,你如果没有退学的话,去国内的名牌企业完全不是问题,何苦像现在这样讨生活呢?” “你关心这么多干嘛?暗恋我啊?”我反问她。 李婉婷说:“我跟你说正经的。”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正经的?”我有些不悦地问她。 “什么?”李婉婷愣了一下。 我说:“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一直问礼貌吗?” 李婉婷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没有再搭理她,转身回了卧室,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说实话,对于一个搞创作的人而言,出去上班着实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自己单干习惯了,突然和其他人一起干,还要被管着,实在是不习惯。 不过还好,小八她们都回来了,我下了班还可以去找她们喝酒。 我坐在工位上,等待着今天的工作结束。 这时小八给我发来消息:晚上来玩吗? 我:我怕你再跟我讨论男人女人谁更薄情的问题。 小八: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我:那没办法,我就是小心眼。 小八:来吧,我大姨妈快来了,这几天你要是不找我,再过几天就找不到我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没下班。 小八:哟,大歌星怎么还去上班了? 我:没办法,生活所迫啊…… 小八:那你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 我:行。 跟小八约定好之后,我就坐在工位上玩手机,有时候客人下机离开,我和小笨妞就去打扫包间。 我负责打扫桌面,小笨妞则负责打扫地面。 小笨妞穿的是网咖的工作服,很普通的制服,但在她身上却穿出了很可爱的感觉。 果然,好看的人哪怕套个塑料袋都好看。 清扫完包间之后,时间就差不多了,我和小笨妞把垃圾带出去,然后就跟其他人换班。 从上班到下班,小笨妞没有跟我说过多少句话,也就打扫卫生的时候会说个一两句。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因为在微信上她一直都跟我聊着。 当然,如果现实中我主动跟她说话的话,她也会跟我说,我要是不主动找她,她也不会主动找我。 下班后,我直接去酒吧找小八,结果在酒吧门外,我居然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 这不是李婉婷的车吗?她怎么也来这里喝酒了? 我有些惊讶,进去之后,给小八发了消息。 小八回复我:我在陪客户呢,你先找别人吧。 我给大姐发去消息:都在忙? 大姐回复我:今天有大客户,小八她们都在陪他们。 我:一个闲着的也没有啊? 大姐:有个新来的,二十岁出头,你要不要看看? 我:行吧,我在原先的包间。 跟大姐说好了之后,我就在包间里坐下。 没一会,一个穿着后妈裙的小姑娘就走了进来。 她的身材特别好,后妈裙穿在她身上特别显身材曲线,该细的地方细,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 后妈裙这种很贴身的连体长裙,是很挑身材的,一般人驾驭不了。 而这个刚来的妹妹却能驾驭,这身材真的很好了。 只不过,我感觉这身影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她靠近了坐下,我才看清,她不是乐乐吗? “乐乐?”我认出了她。 乐乐也认出了我,惊喜地说:“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上班的?” 我说:“我不知道啊,大姐告诉我你闲着,我就让你过来了。” 乐乐笑了笑,说:“嘿,真巧。” 她给我倒了杯酒,端给我喝。 我接过酒杯,问她:“你没有去陪客户啊?听说今天来了大客户。” 乐乐说:“大姐不让我去,我不太会说话,她怕我搞砸了。” 我对乐乐不怎么了解,但听她这么说,我大概明白,她应该是属于那种有什么话说什么话的人,不会拐弯抹角。 说好听点是性子直,说难听点就是说话不过脑子。 这样的女孩,遇上好人的话还好点,要是遇上坏人,分分钟被骗的内裤都不剩。 “你知道吗,我好生气啊,我居然在这里看到我前男友了。”乐乐靠在我身上,有些不开心地说。 “他来找你?”我问。 “不是,他来找其他妹妹,他把我绿了,而且还拿着我的钱出来玩,你知道吗,当时我对他特别好,赚了钱全都给他,结果他对别人说我是卖的,说我脏,我真的好生气!”乐乐生气地说。 第51章 陪客户 对于乐乐的话,我不置可否。 在酒吧坐台,其实离卖不远了,多少小姑娘是从单纯的陪酒开始,然后慢慢地穿得越来越少,从一开始只让牵手,到后面的可以摸腿,再到可以摸胸,再到加钱可以摸里面。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就算你有底线,但在这样的环境里,身边的姐妹都轻松赚好几万,背着名牌包包,用着名牌化妆品,你能坚守底线到几时? 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的三观会慢慢地被腐蚀,从一开始的不能摸,到后面的可以牵手,然后慢慢地,尺度越来越大。 很多小姑娘都是这样堕落的,有的甚至从坐台转变成陪睡。 这种环境待久了,底线再明确的人也会迷失方向。 “你知道吗,当初他欠人钱,是我赚钱帮他还的,我天天晚上熬夜在这里上班,喝酒喝到胃疼,赚了钱我先给他打过去,结果他居然跟别人说我是卖的!当初为了帮他还钱,我甚至都给人跪下了。” 乐乐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有些哽咽。 “当初就为了五百块钱,我给客人跪下,那客人用酒淋我的头,还让我学狗叫。 “结果,我帮他把钱还完了,他转头就把我甩了,用我的钱买了一辆奔驰,还跟别人说我是卖的,我真的好生气!” 我听了之后,心里对这个男人也有点不齿。 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这个男的,显然比人渣还要渣一点。 乐乐为了帮他还钱都给人跪下了,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指责她贱,污蔑她是卖的,唯独他是最没有资格的。 薄情的人从来不分职业,就像我遇到乐乐之前一直以为夜场女都是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一样,但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她们其实是很弱势的一个群体,甚至是很孤独的一个群体。 就算身边有很多异性陪着,但能走入她们心里,让她们信任的人,几乎没有。 她们赚钱很多,但心里却很孤独。 看着乐乐数落指责她前男友的样子,我想起了悠悠。 只不过,悠悠没有指责她前男友,而是说她脾气不好,导致她跟她前男友分手了。 我不想再听乐乐抱怨,就转移话题:“那群客人是哪来的?” “好像是青岛来的。”乐乐说。 “男的女的?”我问。 “有男有女。”乐乐说。 我心里一惊,女的不会是李婉婷吧? “那女的长得好看吗?”我问。 “挺好看的。”乐乐说。 “长啥样?”我问。 “就……挺好看的啊。”乐乐的语言表达能力实在是有些匮乏,让她形容那个美女的长相,她根本形容不出来。 我有些无语,想要找张李婉婷的照片问问乐乐,但翻遍李婉婷的朋友圈也没找到她的自拍。 李婉婷还真是个古怪的女人,长成她这样的美女,不说天天自拍吧,那朋友圈里也肯定是挤满了自己的自拍照。 而李婉婷却很少发自己的照片,这就让我很费解。 女为悦己者容,几乎没有女人不喜欢美美的自己,但李婉婷长得这么好看却不发自己的照片,这是为什么呢? 我说:“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他们在包间里啊!怎么看?”乐乐说。 我说:“他们不可能一直在包间里不上厕所吧?” “那倒也是,那咱们在厕所等着?”乐乐说。 我差点笑出声,说:“你喜欢厕所的味?” “不喜欢。”乐乐摇头。 我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老感觉乐乐的脑子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 “你把咱们包间的门打开,只要他们上厕所,必定要从咱们包间门口路过,到时候我不就能看到了?”我说。 “对呀,你好聪明。”乐乐说。 我有点无语,这也算聪明,那乐乐得多笨啊?我眼中怀疑她前男友就是看她人傻好骗才跟她在一起的。 我来到包间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好巧不巧,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过去。 不是李婉婷还能是谁? “是她吗?”我指着李婉婷的背影问乐乐。 “应该是吧。”乐乐说。 “应该?” “因为没看到脸嘛。” “这还需要看到脸吗?衣服,身材看不出来?” “对哦,那确实是她。” 我有点想骂人,真不知道乐乐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这个样子,都快把我逼出厌蠢症来了。 看来,能受得了她的男人也是个人才,一般人真的受不了她这样的,太傻了。 不过,我心里却很奇怪,李婉婷来夜店干嘛?而且,听乐乐说,好像除了她还有别的客人,男女都有,他们是啥关系? 过了一会,李婉婷从厕所回来,我立马把门关上,生怕她发现我。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小八给我发来消息:客人走了,我去找你? 我:来吧。 我放下手机,对乐乐说:“你可以去休息了。” “啊?不让我陪你喝了?”乐乐有些不乐意。 “先不喝了,你先去休息吧,有事微信找我。”我说。 “那好吧。”乐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将夹进屁股里的裙子往外拉了拉,然后就离开了包间。 她刚走没多久,小八就进来了。 今晚的小八穿了黑丝,她那双大长腿,穿上黑丝后显得更加性感了。 而且,她还穿着高跟鞋,那本就迷人的大长腿显得更加动人了。 小八在我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说:“真累。” “怎么了?”我问。 小八跟我吐槽起那群客户来。 从她的话里,我得知那群人都是来自青岛的,而女客户,也就是李婉婷,和他们似乎是亲戚。 他们好像是要在鸢都开分公司,想要李婉婷给他们投资。 具体的小八也没法说,但从她的话中,我听出了一丝隐瞒。 小八肯定是隐藏了一部分信息,不然她说的那些信息不可能听起来那么不连贯。 “没了?”我问。 “没了。”小八说。 我说:“你有事瞒着我吧?” “啊?”小八愣了一下。 “刚刚琪琪跟我说了,她说的和你说的对不上。”我对小八说。 当然,这话是假的,琪琪根本没和我说这些,我这么说,是为了诈她。 小八沉默了片刻,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我工作不保……一会下了班,我还得去酒店陪客户。” “陪客户?”我愣住。 “嗯。”小八点头。 “陪他们干嘛?”我问。 “都到酒店去了,还能干嘛?明知故问,不光是我,那个美女也会和她的男模去酒店。”小八说。 我大吃一惊,那个美女总不能指的是李婉婷吧? 第52章 放不下 “这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不然我要挨揍的。”小八跟我说。 “知道了。”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一团乱麻。 我真想不到,李婉婷那样的人,居然也会点男模,而且还要男模晚上去陪睡。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或许不应该去关心这些,更不应该因为一个人外表给她打上标签,这对别人来说何尝不是一种道德绑架呢? 这世界明明就是这样,明明我都已经看过很多了,可却依然接受不了这种事情。 人真是一个矛盾的生物。 “不过,那几个男的好像不是啥好人,那美女走了之后,我听他们好像对那美女不怎么感冒。”小八摆弄着她的美甲,说起来漫不经心的。 “嗯?此话怎讲?”我好像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难道他们要对李婉婷做些什么吗? 小八摊了摊手,说:“女人的直觉吧,反正我感觉他们不是啥好人,而且,好像还想算计那美女。” 我听后,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李婉婷一看就是那种没经过社会毒打的人,单纯得很,要是那几个老狐狸要算计她,她真的未必能抗住。 这群老家伙有点不要脸了,对一个未谙世事的女人动手,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要是我这次能帮她化险为夷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赶我走了? 可问题是,我现在连那群人要干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帮她? 更何况,这都是小八那所谓的“女人的直觉”,是不是真的还两说呢。 话虽这么说,但这酒我是一口也喝不下去了,我跟小八简单地聊了几句就走了,直接就打车回了小区。 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了,这时候那些干夜场的俊男靓女大多出来上班了,门口全都是黑丝大长腿。 我无暇欣赏,飞快地跑回了单元楼。 好巧不巧,我刚到电梯口,就看到李婉婷从电梯里出来。 而且,她今晚还打扮得很漂亮,高跟鞋,包臀裙,白色的衬衫,看上去知性且美丽。 她的妆容也很精致,还打了淡淡的腮红,看上去很可爱,像是要去约会一样。 看到李婉婷今晚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我就意识到小八说的可能是真的,心里莫名的咯噔了一下。 这傻女人,真不知道有人要害她啊? “你这是要去约会?”我问她。 “见客户。”李婉婷回答我说。 我说:“你那客户,不会是约你在酒店见面吧?” 李婉婷皱眉,说:“他要约我在酒店见面我还会去吗?” 听到李婉婷的回答,我有点奇怪,难道小八骗了我?亦或是说,小八的直觉是错的? “没换锁吧?”我打趣李婉婷说。 “没。”李婉婷说。 我笑了笑,问她:“换锁师傅又没来?” “嗯。”李婉婷言简意赅。 此时此刻,我们两个的聊天莫名的有些尴尬。 但我还是提醒了她一句:“大半夜的约你见面,你还是小心点吧,机灵点。” “你是我爸吗?”李婉婷白了我一眼。 我哭笑不得,说:“你的嘴怎么变得这么损了?” “跟你学的。”李婉婷说。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李婉婷看了一眼手机,对我说:“你先上去,我估计得晚点才能回来。” “这聊天多多少少有些暧昧了。”我调侃她说。 李婉婷说:“那你睡大街去吧。” “嗯,爽了,这才像你说话。”我笑着说。 李婉婷被我逗笑了,笑骂我说:“犯贱。” 我说:“我犯贱没啥,你可别犯傻。”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李婉婷白了我一眼,“你早点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目送李婉婷离开。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后续如何,那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进了电梯,手里颠着钥匙,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李婉婷的事。 这傻女人单纯得很,万一被他们给套路了咋办?她或许不傻,但是她社会经验太少啊,那群老狐狸给她下个套她都未必看得出来,万一真被套路了,那不得被人活生生拿捏死? 我越想心里越放不下,就给小八打电话,问她客户是在哪家酒店。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约李婉婷在哪里见面,但他们肯定会回酒店,也肯定会把李婉婷带过去。 所以,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干嘛突然问这个?”小八问我。 我说:“万一出了啥事,我也好接应你不是?” “能出啥事,大姐在鸢都还是有点关系的,出不了事。”小八说。 我说:“以防万一嘛,不出事最好,出了事也有个后路不是?” 小八最终还是告诉了我,但她也特地嘱咐了我,千万不要擅作主张,不然她就没法混了。 我答应了她,来到了酒店门口,看着一辆辆豪车停在酒店门口,看着一个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领着二十岁出头、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进入酒店,我真切地感觉到了阶级的差距。 虽说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王朝,但阶级的差距一直都存在,只是从显性的变成了隐性的。 可现在,地主不过是换了层皮而已,他们依旧存在。 学校教给我们的是人人平等,是匡扶正义,是见义勇为,是许多许多美好的品质。 可现在,这些品质却变成了刺向我们自己最锋利的刀刃。 人的痛苦,往往来源于想法和现实的巨大偏差。 眼前的景象让我感慨万千,她们虽然陪着一群油腻的男人,但这种情况她们绝对是不敢告诉家里的,这就是思想与现实的偏差。 如果有一天,她们敢于承认了,如果有一天,社会不再批判这种行为了,那痛苦自然就少了,因为人人在心中不再有了平等的想法,阶级的烙印又重新打在了每个人身上。 我坐在酒店门前,惆怅万千,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透了,却改变不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是李婉婷的那辆红色保时捷。 第53章 多管闲事 保时捷的门打开,李婉婷被人搀扶着下了车。 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辆玛莎拉蒂,车上下来了几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还有小八。 扶着李婉婷的那个人长得又高又瘦,但是却油头粉面的,应该是个男模。 看李婉婷的样子,好像是喝醉了。 一个中年人拍了拍男模的肩膀,像是嘱咐了他些什么。 男模笑着点了点头,扶着李婉婷进了酒店。 还说自己机灵呢,这就被人灌醉了。 这时,小八给我发了微信:别乱来哈,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才告诉你这里的。 我:乱来? 小八:他们都不是一般人,有背景的,今晚你别捣乱。 我: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捣乱? 小八:直觉。 我笑了。 不过不得不说,小八的直觉是真的准,她猜的事情几乎都被她猜中了。 想也知道,像李婉婷这样的女人,敢对她下手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估计涉及到了很多方面的事情。 总之,肯定不是我这样的市井小平民能掺和的。 但是,看着他们进了酒店,我心里却始终有种很难受的感觉。 明知道这世界就是这样,可当这种事发生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却接受不了。 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心中那少得可怜的正义? 别搞笑了。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正义,更不是什么拯救他人于水火的英雄。 我连饭都快吃不饱了,还救人?像我这样的人,一万块钱就能收买,只要他给我一万块让我别多管闲事,我肯定走人。 但是,话虽这么说,想到一会李婉婷将要遭遇的事情,我将要离去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世界本浑浊,罪与爱同歌,我老早就知道这世界不是我想象中那般,欺诈,嫉妒,诬陷,这些东西几乎像是野草一样遍地都是。 可即便世界如此肮脏,我在内心却依旧守着一片净土,一片没有欺骗,没有暗算,没有阴谋诡计的净土。 每每我戴上耳机的时候,我仿佛就进入了那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与我无关。 但这次,我戴上了耳机,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却没能进入那个世界。 我的心像是灌了铅,特别的沉重,哪怕是我平日里最爱听的歌,也在此刻变得索然无味。 我在酒店门前不知道走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选择了多管闲事一次。 但我也知道,一旦我插手了这件事,那就对不起小八,更对不起大姐。 小八平日里对我不错,我难过的时候,她也愿意陪着我,甚至也曾跟我互生过情愫。 但可惜,我和小八只是浅尝辄止,因为我是在悠悠之后认识的小八,不然,我跟小八可能真的会有一段故事。 心里不知纠结了多少遍,我始终没法置之不理。 李婉婷跟我也没有多熟,为了她辜负了小八,值得吗? 为了什么?就为了那房租? 我很清楚我为的不是这个,但要说我为了正义,那更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伟光正的人,我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而生存在夹缝里的小平民。 但人动手总要有个理由,就像是男生想留女生过夜,会说我家猫会后空翻,女生想留男生过夜,会说我家有会发光的4090. 而我的理由,就是为了李婉婷的房租。 我牙一咬,问了小八他们的房间号。 小八回复我:你干嘛? 我:万一一会有事,我能第一时间到场。 小八:没事的。 我:有备无患,我你还信不过吗? 说实话,发出这段话的时候,我的心特别的虚。 因为我知道,我是在欺骗小八。 但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朵洁白的花被地沟油玷污,白色的衣服染上污泥吧? 我可以烂在这泥泞的底层沼泽里,但是我不希望别人会跟我一样。 如果我能遇到刚入社会的我,我肯定会阻止自己踏入和泥潭。 可惜,我没有机会,当初没有人阻止我,没有人帮我,而现在,我想去帮李婉婷,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我所梦想的生活和样子。 我想要守护这段美好,守护我心中的那片净土。 小八告诉了我她所在的房间号,并告诉我李婉婷他们在隔壁的房间。 我上了楼,找到了小八所在的房间,然后看了一眼隔壁的房间。 但她隔壁有两个,到底是哪个呢? 我搞不清楚。 而且,两个房间都有人住,我哪知道李婉婷在哪个? 我趴在其中一个房间的门上听了听,里面传来女人的嬉笑声。 “这么大,给我摸摸,以后你男朋友可有福了。” “哎呀别乱摸,你这色女!” “你说的要带我游山玩水嘛,游上面的山,玩下面的水。” “哎呀,别弄……” 嗯,听明白了,这个房间里的肯定不是李婉婷。 不过,她俩的对话着实刺激,听得我都有反应了。 确定了李婉婷所在的房间之后,我直接打电话报警,说这里有人违法乱纪。 然后,我尽量想办法拖延时间,在警察来之前,我得确保李婉婷没事。 我来到李婉婷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 我又使劲敲了敲,里面的男人才不耐烦地说:“谁啊!” “客房服务。”我说。 “不要。” “免费的。” “我说了不要!” “套套要吗?” “你傻逼?” 里面的男人骂了起来。 我却觉得蛮有意思的,就继续跟他胡扯:“买一赠三。” “滚!”他好像生气了。 但警察也已经到了。 我离开了楼层,看着警察上楼,心里才松了口气。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李婉婷没事。 至于小八会不会被波及,那我就不清楚了。 总之,今晚我还是蛮对不起小八的,以后我怕是很难再面对她。 至于大姐,以她的能耐,肯定能查到怎么回事。 这鸢都,我怕是没法待了,正好家里也在安排我相亲,我寻思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小县城吧。 但在走之前,我得先跟李婉婷好好地道个别,因为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事。 我在楼下等着,没一会就看到李婉婷和那个男模出来上了警车。 李婉婷还没醒,看来她不只是被灌了酒,还被下了药。 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没事,我也算松了口气,这才安心地回了家。 第54章 临行前 经此一事之后,我想鸢都我应该是待不下去了,倒不是我怕被报复,而是我有愧于小八她们。 但我若不辜负小八,就得辜负自己的良心,我若辜负了自己的良心,我也就辜负了李婉婷。 虽然我跟李婉婷认识没多久,但她真的活成了我希望的样子,将之打破,无异于将我自己的希望打破,我那本就少得可怜的希望,还是留着吧。 这一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我也习惯了一个人,但这一晚却安静得让我难以入眠。 我翻来覆去,终于熬到了天亮,天亮后我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我打算回家了。 我妈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问我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回去发展。 我跟我妈说:“不想在鸢都混了,没一件事顺心的。” 这话倒也不假,我在这里真的几乎没一件事顺心,看起来朋友很多,但实际上朋友又很少,真正交心的一个也没有。 我漂泊了太久,需要安定下来了。 我妈说:“那你回来打算去哪?回家住吗?这要是被街坊邻里看到了,又该传闲话说你在家啃老了。” 我说:“我什么时候啃过老?自打我上大学之后,我有跟你们要过一分钱吗?学费,生活费,不都是我自己赚出来的吗?” “但是你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我妈苦口婆心地劝诫我,“要不你去考个编吧,或者去考个公,有个稳定的工作也好找对象。” 我哭笑不得,让我在这个地狱级难度的省份考公,还不如直接把我扔炼丹炉里炼了。 “我回县城找个班上。”我只能妥协。 我妈听后,仿佛是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猛的咳嗽了一声。 我问她:“你的病还没好?” “早些年落下的病根,哪有那么容易好?”我妈一边咳嗽着一边说。 我沉默不语。 对于她的病,我也问过好几次,但她对此不怎么提及,我只知道是肺病,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据说是她年轻的时候在外打工染上的病,后来回家后就一直咳嗽,一直持续到现在。 经过多年的治疗,她的病也有些好转了,但是这咳嗽的毛病却一直不好。 “回来也行,回来吧,你可以去你大哥公司看看,找个活干,你二哥现在在西安当军官,据说这段时间要调回来,你们三兄弟聚一起,有事也有个照应。”我妈说。 我没有接话茬。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开公司的,混得挺好,就是特忙,而且他还结了婚,有了两个孩子,不光要忙工作,还要看孩子。 我二哥则在西安那边当军官,在没有家里人扶持的情况下,他能混到这个级别,属实是人中龙凤了。 反观我,三兄弟中,好像就我混得差,他们一个从商,一个从军,而我,从自己,还没从好。 “嗯,知道了。”我应了一声。 做好决定后,我就立马起床收拾行李。 大概下午一点左右,我就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该带走的带走,该扔的扔。 本来打算今天就走的,但是没想到,刚要出门,外面就下雨了。 无奈,只好等等了。 坐在客厅里,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我寻思要不在走之前跟朋友们一起吃个饭吧,不然一声不吭地走了也不太好。 正当我打算约朋友吃饭的时候,小笨妞给我发来了消息。 小笨妞:你今天没来上班啊? 我:嗯。 小笨妞:真不巧,我把雪糕带来了,你逃过一劫。 我:哈哈。 看着滔滔不绝的小笨妞,我有点恍惚,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晚上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小笨妞:啊?咱俩吗? 我:对,你有什么忌口没有? 小笨妞犹豫了一会才回复我:哈哈,合适吗? 我:不合适就算了吧。 小笨妞:哈哈。 聊天就此终结。 至于她什么意思,我也无暇多想了,毕竟今晚是我在鸢都的最后一晚,不出来那就不出来吧。 我又给江书颖发消息:出来吃饭。 江书颖:没时间。 我:咋了? 江书颖:我闺蜜分手了,我在哄她。 我:她在你家? 江书颖:不是,微信上,我跟她打着语音呢。 我:我明天就要走了。 江书颖:啊?去哪儿? 我:回家。 江书颖:你稍等一下。 过了一会,江书颖给我打来了语音。 我接了起来。 “怎么个事?你怎么突然要走?”江书颖问我。 我说:“说来话长。” “那你长话短说。”江书颖说。 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江书颖。 江书颖听后,有些惊讶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男友力的嘛。” “男友力?”我疑惑不解,“啥玩意?” “就是雷厉风行,说干就干,让人很有安全感,比那些瞻前顾后的人强多了。”江书颖说。 我说:“你是想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对对对,还得是你有文化。”江书颖笑着说。 我说:“可惜我不是屠狗辈。” “所以更难得。”江书颖说。 我说:“废话少说,我明天就走,你晚上出不出来吃饭?不出来的话就算了。” 江书颖说:“去哪儿吃啊?” 我说:“你定吧,就吃这方面,还是你有研究。” 江书颖想了想,说:“那我带你去吃粤菜吧,你吃过粤菜吗?” “没有。”我回答她说。 江书颖说:“咱们去东粤洋楼吧,那边的粤菜还不错,环境也好,你可以在美团上直接预约。” 我说了一声行。 江书颖说:“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一会去你家楼下接你。” “好。”我回答。 江书颖挂了电话。 我则给手机充上电,静静地等待江书颖。 江书颖化妆还是蛮快的,不到半小时就画好了。 而她就住在我家小区对面,所以来得很快,化好妆她就给我发消息让我下楼。 我下楼等待江书颖,不一会,她就开着她的小轿车过来接我。 在这个小区门口,你会经常看到一些黑丝美女坐进BBA,但你很少能看到一个男人坐进一个女人的副驾驶。我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第55章 习惯了你在身边 “你真的要走啊?”江书颖问我。 “对。”我点头。 “不走不行啊?”江书颖又说。 我笑了笑,说:“不走我良心上过不去。” 江书颖沉默了片刻,说:“你走了谁陪我玩?” 我说:“你闺蜜可以陪你玩。” “她忙着谈恋爱。”江书颖叹了口气。 我说:“不是分了吗?” “她俩分分合合的,我都习惯了。”江书颖一脸无奈。 我笑了笑,说:“你刚刚不是在哄她吗?怎么突然又出来了?” “你不是要走吗,我不出来不就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江书颖白了我一眼。 我反驳她:“你别说得好像我要死了似的。” 江书颖笑而不语。 车里安静了,只有音乐的声音。 过了一会,江书颖突然说:“我好想谈恋爱,咩咩,你想谈恋爱吗?” “不想。”我摇头。 “为啥呀?”江书颖问我。 我叹了口气,看向车水马龙的窗外,说:“就是不想。” 江书颖调侃我说:“从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单身,这都快三年了,你还单身,你是真能熬啊!” 我白了她一眼,问她:“咋,单身犯法啊?” “不犯法,但是吧,人不可能一直一个人过的。”江书颖跟我说,“其实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心里放不下悠悠,但是悠悠可能真的未必喜欢过你,她可能就是觉得你有趣跟你玩玩。” 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也是。”江书颖点头。 车内再次沉默。 “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江书颖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说:“你吧,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觉得你社会气很重,是个社会大姐大。” 江书颖笑了,说:“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你算是个很两面性的女人,脸上化着社会铜臭的彩妆,身上却披着人间烟火的晚霞。”我回答江书颖。 江书颖愣了一下,眼睛好像都亮了,说:“好浪漫啊,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她说:“记得刚认识你那会,那是一个傍晚,你带我去吃米线的时候,当时晚霞正好,在天边浸染。 你背对着晚霞,跟邻里街坊打招呼,让我看到了一丝人间烟火气,这与你身上的社会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我觉得你是个很两面性的女人,化着彩妆,充满了社会铜臭,不过,那或许是你的保护色,你身上还是有人间烟火气的,正如那天傍晚披着的晚霞一样。” 江书颖眼睛里仿佛有了光,问我:“那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笑了笑,说:“当然知道,我敏感,多疑,小心眼,记仇,情绪不稳定,时常EMO。” 江书颖摇了摇头,说:“一个创作者,如果不敏感,如果情绪稳定,他就创作不出作品,因为作品本来就是情绪的产物。” “也对。”我点头。 “我觉得你吧,挺靠谱的,而且有正义感,待人真诚,可以说你是集很多男人的优点于一身,如果和你这样的人谈恋爱或是结婚,会很幸福。” 我听得心里一惊,她不会是对我有想法吧? 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你想睡我? “我谢谢你哈。”我讪笑。 江书颖又说:“不过,你其实也很脆弱,你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实际上你的内心特别脆弱,你的想法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是一个异类,需要人来保护。” 这我就有点不赞同了,我以前虽然是比较脆弱,但那是以前。 在我抑郁症好了之后,我就心如铁石了。 “我不脆弱,更不需要人保护。”我摇了摇头。 “行行行,你说得对。”江书颖似乎没有跟我争论这个的意思,只是笑着敷衍了我一句。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东粤洋楼,江书颖把车停好,我俩就一起进门。 东粤洋楼的装修风格整体以绿色为主,看上去比较像上世纪的上海饭店,这个时候江书颖要是穿一身旗袍进来,那肯定特别出片。 江书颖在美团上预约好了时间,落座后,他们就开始上菜。 粤菜整体比较偏甜,他们有一个东西我印象特别深刻,就是黑色的蟹黄包,里面真的是蟹黄,而且还是甜的! 我只吃了一口就不想吃了,因为真的太腻了,江书颖跟我口味差不多,也是吃了一口就腻了。 “唉,人家都是陪男朋友来这吃饭,我居然要陪你。”江书颖一脸惋惜。 我说:“跟我吃饭咋了?委屈你了?” “委屈。”江书颖一脸嫌弃。 我说:“那你以后别找我了。” “那不行。”江书颖摇头。 我哭笑不得,说:“你贱不贱?一边嫌弃着一边还要找我?” “那没办法,我已经习惯你在身边了。”江书颖说。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没有接她的话茬。 她的话更像是在试探,但我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习惯也没办法,我明天就要走了。”我说。 “哦。”江书颖有点不开心地应了一声,低头吃饭。 “一会吃完饭我们去干嘛呀?”江书颖问我。 我想了想,提议说:“去玩电动吗?” “电动是啥?在哪玩啊?”江书颖问我。 我说:“就是用游戏手柄玩的游戏,你美团上搜一搜就能搜到。” 江书颖有些兴奋地问我:“能玩合金弹头吗?” “应该能吧,但问题是,谁玩电动是为了去玩合金弹头?”我有些无语。 江书颖说:“我呀!我可喜欢玩合金弹头了!我从小就玩。” 我一脸无奈地看着江书颖,说:“你是不是投错胎了?我感觉你应该投胎当男的。” “我觉得也是,当女人太累了。”江书颖叹息说。 我说:“那你下辈子当男的。” “别了,男的更累,买车买房凑彩礼,还得有存款,可比女人累多了,下辈子我还是当女人。”江书颖笑着说。 我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吃过饭之后,我们搜了一下附近的电玩城,找到了一家有PS5的店,询问了营业时间之后,我们就驱车赶往。 第56章 向生活妥协 电玩城还在营业,五颜六色的氛围灯照在每个人身上。 前面还有一台跳舞机,跳舞机上有两个二次元打扮的小姑娘在跳舞。 我和江书颖找到了前台,前台告诉我们PS5在包间里,需要预定包间,但是现在大包间没了,只有小包间。 于是,我们订了一个小包间,并找了几张游戏光碟去玩。 拿着光碟进了包间,映入眼帘的是蓝色的墙纸,以及满天星的房顶。 床上放着一些鹅卵石,围成一圈,中间有一个小帐篷,小帐篷里放着靠枕,好像露营的营地一样。 “这搞得跟小情侣约会似的。”江书颖说。 我说:“那咱换个地方。” “不用,就这吧。”江书颖坐在了床上。 我把游戏光盘放进PS5里,拿起游戏手柄,我们两个玩起游戏来,一直玩到深夜电玩城关门。 “哎,你真打算走啊?”江书颖问我。 “嗯。”我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李婉婷了吗?”江书颖又问。 “告诉她什么?”我问。 “你要走的事,还有你帮她报警的事。”江书颖说。 我摇了摇头,说:“没那必要,我跟她也不是很熟。” “不是很熟你帮她干嘛?”江书颖问我。 “你遇见这种事会袖手旁观吗?”我问江书颖。 江书颖沉默了片刻后,说:“看情况。” “对方惹不起的话,你就不会管,是吗?”我问江书颖。 江书颖说:“咩咩,我们都活在现实中,虽然我也不想做那个袖手旁观的人,但是我得为我的事业,为我的未来考虑。” 我笑了,说:“这就是我跟你最大的不同,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朋友。” 江书颖皱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气氛变得不是那么和谐,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谁都没理谁。 在快到站的时候,江书颖开口问我:“那你不跟湘湘说一声吗?” “不了吧,我要是说了,她肯定会跟着我回去的。”我说。 江书颖“哦”了一声,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临走前,江书颖跟我说:“以后我可以去县城找你玩吗?” “看情况吧。”我笑了笑,关上车门,回了小区。 上楼后,我将钥匙插入锁孔,门打开了,但客厅的灯却是亮着的。 我进了客厅,见李婉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察觉到我回来了,李婉婷放下了手机,问我:“房子找好了?” “嗯。”我应了一声,不想跟她说太多。 李婉婷沉默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尴尬。 “收拾得挺快。”李婉婷说。 “那肯定得快点,万一哪天你把门锁换了,我想走都走不了了。”我笑了笑,调侃李婉婷说。 李婉婷轻轻地笑了笑,说:“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不是,你是那种很讲道理的人,但是有点过头的讲道理。”我对李婉婷说。 李婉婷叹了口气,说:“如果你是我的话,一个男人赖在你家不走,你会怎么做?” “我估计会报警。”我笑着说。 “所以我做得没错吧?”李婉婷问我。 “没错,按道理来讲,确实没错。” “那为什么……” “所以我说你这个人有点过分的讲道理,不是什么事都能用道理来讲通的。” 李婉婷眯了眯眼,说:“我不太明白。” “以后就明白了,今晚我再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就走。”我跟李婉婷说。 李婉婷没说话,默默地回了卧室,并把门关好。 砰! 关门声很重,李婉婷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 不过也可以理解,谁刚从警局回来心情能好?更何况,还是经历了那种事,差点就被人给强了。 我看着李婉婷紧闭的房门,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傻女人,希望以后能长长记性吧。” 我回了自己的卧室休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清晨起床,我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拿上自己的行李,坐上最早的一班大巴车,直接回了小县城。 小县城的物价比鸢都低,在这里找个班上,攒攒钱,相个亲,然后结个婚,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再然后,就是柴米油盐,生个孩子,然后就是为了孩子而奋斗,等孩子长大了,就再为他准备彩礼,准备房子和车子,过上程序化的,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 想想竟然有些恐怖,我竟有些怕了。 我想要的是星辰大海,想要的是诗和远方,想要的是惊天动地的一秒,我曾触摸过星辰,曾看过风的颜色,也曾闻过四季的味道。 我心中的那片净土很脆弱,想要我细心呵护。 可现在,我不得不把它放弃,涌入普通人的潮流,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这就意味着,我的吉他将会成为生活的调味剂,不再是我走南闯北的搭档;这就意味着,我的音乐梦想将会成为年少时不可得之物,不再是我前进的方向。 最终,我还是向生活妥协了。 在中午十二点左右,我到了县城的车站,我爸开着他的车来接的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我爸也一句话没说。 “你妈托关系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在县城教小学,是个音乐老师,跟你也算专业对口。”我爸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跟我说。 “哦。”我简单地应了一声。 换做以前,我是断不可能去相亲的,因为我感觉那太像一场交易了,我列出我的条件,你列出你的条件,双方想像是商品一样摆在担架上,把各自的配方都写清楚,等待有缘的客人买走。 可现在,我已经向生活妥协,商品就商品吧,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年轻的时候春风得意马蹄疾,长大之后,渐渐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你能力再强,也比不过关系户。 你穷极一生的结果,说不定只是别人的起点,甚至连起点也够不上。 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说不定别人都不屑于看一眼,哪怕她跪下给对方口对方都嫌脏了自己的吊。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些人生来就在罗马。 以前以啃老为耻,以拼爹为耻,现在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我叹息着回了家,卸下了行李,在家里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见见我那个相亲对象。 第57章 第一次相亲 “人家小姑娘挺好的,你好好表现。”我妈一边给我整理衣领,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诫我。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知道了知道了……” “你别光知道了,你不是喜欢音乐吗?人家是教音乐的,你们两个刚好有共同语言。”我妈说。 “哦哦哦。”我敷衍式地回复了几句。 出来相亲的女的,还是个小学老师,还是个教音乐的。 不用见面我就能猜到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不仅眼光高,还特别挑剔,属于那种最难泡的妞。 有句话说得好,相亲就是让最不会泡妞的男人去泡最难泡的妞。 我深以为然。 所以,我对这次的相亲不报多大的希望,只求她别恶心我就行,当然,她要是非要恶心我,那我也不介意恶心恶心她。 别的不说,恶心人我向来有一套的。 于是,我枕戈待旦,全副武装地去参加了这次的相亲局,我竟有种参加鸿门宴的感觉。 这时,我妈叫住了我,说:“你怎么去?” “打车呗。”我说。 “谁家出去相亲还打车?你都26了,让人女孩子看见你打车去相亲该怎么看你?”我妈没好气地说。 “怎么看我?肯定用眼睛看啊,难道她还想用屁眼看?”我摊了摊手。 我妈直接在我背上来了一巴掌,打出“啪”的一声暴击。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爸和我妈吵架的时候,我妈就经常这么暴击我爸。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不着调,把你爸的车开去。”我妈一脸严肃地将我爸的车钥匙递给了我。 我有些为难地说:“妈,我爸那大众款式太老了,我开着还不如不开呢。” “你有个车,最起码还能载载人家女孩子,你打车去,人家会觉得你这么大了还一事无成。”我妈苦口婆心地劝我说。 我叹了口气,说:“搞得好像开了这辆大众我就事业有成了似的。” “那也比不开强,赶紧去!”我妈强硬地说。 我无可奈何,只能开着我爸的大众去相亲。 我爸的大众款式是真的够老的了,还是手动档的,开起来特别费事。 现在都是自动档的天下了,年轻人谁还开手动档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开着车去了约好的地方。 我妈给我发来了对方的信息和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身碎花裙,长得普普通通的,妆画得也不是多精致,只能说是稍微白了点,眼眉黑了点,嘴唇红了点。 但不得不说,这女孩的五官还是蛮立体的,她要是化妆技术好点,感觉应该是属于小美女的级别,不说校花,当个班花应该不是问题。 而且,她的穿搭也不是很时髦,这些都是她失去班花头衔的原因。 “黄秋媛,24岁,刚毕业没多久啊……” 我看了一眼她的信息,感叹了一句。 比我小两岁,代沟应该不算大。 但对于当老师的女人,我着实是没多少好感。 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我开车到了约定地点后,将车停好,然后就进去寻找黄秋媛的踪迹。 最终,在一排人中,我找到了一个跟照片上看起来相似度颇高的女孩。 “孙涵?”对方抬起头来,用疑问的眼神看我。 我点了点头,试探着问了一句:“黄秋媛?” “嗯。”黄秋媛点了点头。 我放心地坐下。 我刚坐下,黄秋媛就说:“那我们开始吧,我叫黄秋媛,00年出生,今年24岁,职业是一名小学音乐老师,家住在潍水蓝湾,家里有一个弟弟,是放开二胎政策后生的。” 黄秋媛这一套丝滑小连招直接给我整不会了。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只想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黄秋媛好像察觉到了我的窘迫,问我:“你是不是第一次相亲?” “嗯,对。”我尴尬地点了点头。 “难怪,习惯了就行了,一开始都这样。”黄秋媛说。 “你一开始也跟我一样呆啊?”我问她。 黄秋媛笑了笑,说:“比你还要呆一点。” “啊?那得多呆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黄秋媛温柔地笑了笑,说:“以后再跟你说,你先介绍介绍你自己吧。” “哦,我叫孙涵,98出生,今年26岁,无房无车无存款的三无人员,家里的独生子……”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我的信息也告诉了她。 黄秋媛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还真实诚……” “有啥问题啊?”我问。 “没,其他人要是像你这样的话,会说存款有一点,够买车买房,车子暂时用不到,所以没买,婚后可以考虑买,房子暂时不知道买哪儿的,等结婚后再考虑。”黄秋媛跟我说。 我摊了摊手,说:“我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就是没有,至于结婚后……我暂时没想那么多。” 黄秋媛没说话,看我的眼神有些惊讶。 “咋了?我是不是太差了?”我问。 “相当差。”黄秋媛如实告知。 我摊了摊手,说:“那没办法,我天生不爱说谎。” “这也算一个优点吧。”黄秋媛点了点头。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身碎花裙穿在她身上,夕阳的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勾勒出金黄色的轮廓与发丝,看上去特别有意境。 我以为她是一个刻薄,眼光高的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蛮随和的,也很真诚。 可惜啊,估计她看不上我,如果她能看上我,和这样的女人处一处也是蛮不错的,这样的女人其实蛮适合结婚的。 “那现在怎么说?我直接走?”我试探着问她。 “你有下一场要赶吗?”黄秋媛问我。 “没有,你有吗?”我问。 “没有哎。”黄秋媛摇了摇头。 我说:“我怕你有,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耽误倒不至于,只是你如果现在就走的话,我妈估计要给我安排下一场了,我不太想和他们交流,好累的。”黄秋媛叹息着说。 我笑问:“跟我交流不累啊?” “不累,跟你交流很舒服。”黄秋媛微笑着说。 其实跟我在一起,可不止交流起来舒服。当然,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这话要是说出来,那就有点越界了。 第58章 奇葩女 我听了这话之后,饶有兴致地坐下来,问她:“和他们交流很累?怎么个累法?” “他们聊天跟查户口一样,还有的就……说话很油腻,让我很反感。”黄秋媛回忆着说。 我笑了笑,更好奇了,问她:“比如呢?具体点。” “比如,有个人叫王浩强,然后见面后,他就跟我聊天嘛,说我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让我以后不要再要强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我的强来了。” 我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就差点笑得原地劈叉。 看得出来,那个叫王浩强的哥们已经很努力地在展现自己的幽默感了,只可惜,他实在是没啥幽默感,搞得场面反而很尴尬。 黄秋媛无奈地笑了笑,说:“所以说,你虽然条件是最差的,但最起码,你是最正常的一个。” “万一我也不正常呢?”我问她。 “暂时还没发现你哪里不正常。”黄秋媛说。 我说:“我会说,你的涵来了。” 黄秋媛捂着嘴偷笑,说:“可我不是一个要涵的女孩子呀。” “是吗?可恶,这就回去让我妈给我改名叫孙强,这样你的强又来了。”我笑着调侃她。 黄秋媛笑弯了眼睛,打趣我说:“那你去说吧,要是没改,我就跟媒人说,你是个大骗子,谎话连篇。” “别吧,我就是吹个牛,你这样搞我就有点过分了。”我摊了摊手表示认输。 黄秋媛看到我示弱,开心地拍了拍手,说:“你这人还蛮有意思的,你要说你没女朋友,那我肯定不信。” “可我确实没有。”我如实告知。 “你不会是在鸢都有个女朋友,然后吊着人家回来相亲吧?这种事我在网上经常刷到。”黄秋媛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们女人怎么老这样?老怀疑别人是渣男,我都没怀疑你是渣女。” “我们女人?看来你阅女无数咯?”黄秋媛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张口结舌,半晌后才说:“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黄秋媛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要喝点什么吗?”黄秋媛问我。 “水吧,这个时候喝酒也不合适。”我回答她说。 黄秋媛捂着嘴笑,说:“你还喝酒啊?” “偶尔。”我回答。 “抽烟吗?” “不抽。” “那确实挺少见。” “我可以学。” “那就不必了。” 黄秋媛扫了一下桌子上的二维码,对我说:“你想喝什么?我帮你点上。” “你要请我吗美女?”我饶有兴致地看着黄秋媛。 黄秋媛哭笑不得,说:“我都扫码了,难道还能点完了让你把钱还我啊?” “那还真说不好,我告诉你,我在鸢都待了三年,什么样的奇葩都遇见过。”我撇了撇嘴。 黄秋媛说:“哦?说来听听。” “欲知后事如何,先点杯咖啡再说。”我佯装严肃地说。 黄秋媛捂着嘴笑了笑,说:“我一般喝冰美式,你呢?” “我和你一样。” “你确定吗?” “不然呢?” “那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 黄秋媛给我点好了咖啡,托着下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好奇。 “说说,你在鸢都这些年都遇到啥了。”黄秋媛说。 我说:“这么说吧,基本上没几个正常人。” “怎么,你遇见的女孩子也要强啊?”黄秋媛调侃我说。 我笑了笑,说:“那倒没有,记得之前遇到一个小姑娘,在微信上聊得好好的,说她喜欢看书,喜欢听音乐,感觉跟我志趣相投。 “然后呢,她知道我是写歌的嘛,有一天就跟我说,要不要一起出来玩呀?抓抓娃娃,吃个饭,给你放松放松大脑。 “我一听,这小姑娘还挺温柔的,于是就去了,顺便给她带了几本我认为好看的书,结果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黄秋媛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哎。” “你猜一猜。”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黄秋媛说:“她把你鸽了?” “比这还恶劣!我到了之后,把书递给了她,她说第一次见有人送女孩子书的,然后我问她最近看什么书,她说她最近不看书,我问她朋友圈里发的书是什么书,她说那是她刚买来发朋友圈装逼的,根本没看。”说完这话,我直翻白眼,即便是时隔多日,回忆起来还是让我很无语。 黄秋媛捂着嘴笑,说:“立人设啊?” “对呀,这还不算离谱的,更离谱的在后面,后来我们去吾悦广场玩,那有个大商场嘛,当时我请她吃了饭,喝了奶茶,结果她说她想打电动,然后我们去了电玩城,我寻思她约我出来,不说她出钱,最起码也得意思意思吧,这种事礼尚往来,结果呢,到了电玩城让她买游戏币,她忽然就说,没啥意思,我们走吧。” 我摊了摊手,无奈地说。 黄秋媛惊讶地说:“她说她想玩电动,结果让她付钱她就说没意思,不玩了?” “对啊!她约我出去,结果全程我掏钱,还说和我出去玩给我放松放松大脑,我TM放松大脑的方式就是随机请个人出去吃饭?我疯啦?”我越说越气。 黄秋媛哭笑不得,说:“然后呢?” “然后,还有一件很离谱的事,我们吃饭的时候,那盒纸巾也是要钱的你知道吧?吃完饭,她都不问问我要不要用,直接就把纸巾抓起来塞自己兜里了,给我都看傻了。”我说着说着就被气笑了。 黄秋媛说:“她这……有点爱占小便宜,可以看作是勤俭持家吧。” “问题是钱全是我付的啊!她都不问问我的意见,直接就拿走了,一点礼貌也没有,关键是她约我出去,一分钱不掏,连一杯奶茶钱都不掏,你说奇葩不奇葩。”我说。 黄秋媛点了点头,说:“那确实有点奇葩了,谁约的谁请客,这是常识,不过女孩子跟男孩子出去的话,男孩子付钱也没啥,但她约的你,一分钱也不出,就有点过分了。” “就是说啊!最起码你买杯奶茶总可以吧?连杯奶茶钱都不出,还说约我出去给我放松大脑,这分明是把我当冤种啊!”我生气地说。 黄秋媛说:“她可能是看你买车,觉得跟你出来吃饭亏了,所以就从这上面赚回来。” “我可谢谢她。”我翻了翻白眼。 “没必要为了这种人生气,这种人就是势利眼,你该庆幸早早地认清了她,万一没认清和她发生了什么,那你岂不是得后悔死?”黄秋媛安慰我说。 第59章 小小的一片云呀 “那倒也是,但是想想就亏,我居然还送了她三本书,最亏的是这个!我觉得她不配看我的书。”我气呼呼地说。 “那后来呢?”黄秋媛好奇地问我。 “后来啊,后来……” “先生女士,你们的冰美式好了。” “谢谢。”黄秋媛道了声谢,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冰美式。 我也接过我的,一边说一边喝。 “后来我就……卧槽,这什么玩意这么苦?”我被入口的冰美式给苦到了。 黄秋媛捂着嘴笑起来,似乎是早有预谋,说:“早跟你说了别后悔嘛,你不听。” “这么苦啊?”我脸上的肌肉都皱到一起去了。 黄秋媛歪了歪头,说:“对呀。” “你为什么喜欢喝这么苦的东西?”我问她。 黄秋媛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爱好嘛,我就喜欢冰美式的苦。” “好吧……”我强忍着苦涩把冰美式喝进嘴里,感觉我脸上的肌肉全都萎缩了。 黄秋媛捂着嘴,一直在笑,似乎很享受看我被折磨的样子。 “后来呢?”黄秋媛问我。 我擦了擦嘴边的咖啡,继续说:“后来我把书要回来了,然后就把她拉黑了。” “你要回来了?”黄秋媛愣了一下,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送出去的礼物还要回来啊?” “我以为她喜欢看书,结果她拿书发朋友圈装逼,我感觉她不配看我的书,我的书给她看糟蹋了,所以我就要回来,而且,她之前也恶心了我,我恶心恶心她,有啥问题吗?”我没好气地说。 黄秋媛哭笑不得,说:“你还真是睚眦必报。” “那肯定。”我哼了一声。 “关键是一开始我跟她要的时候她还不给你知道吗?”我气呼呼地说。 “为什么呀?”黄秋媛问我。 “估计是占小便宜习惯了吧,她能那么熟练且脸不红心不跳地占便宜,说明她这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我说。 “那你怎么跟她要的?”黄秋媛问我。 我回答她说:“我说我朋友想看,然后她就问我朋友想看哪一页,她拍下来给我。” “那她还真是有点那啥了……”黄秋媛无奈地说。 “是吧?你说遇到这样的人,你不无语吗?”我气呼呼地把剩下的冰美式喝完。 黄秋媛捂着嘴偷笑,说:“长记性了吧?以后可不要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带啥贵重礼物了,最起码得先摸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吧。” “真的长记性了,关键是我以前接触的女孩没有这样的你知道吗?她是独一份的奇葩。”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黄秋媛微笑着安慰了我一会,然后看了看时间,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的咖啡要不要A一下?” 我愣了一下,说:“啊……A一下也行。” 虽然我这是第一次相亲,但相亲里的潜台词我还是懂一些的。 如果女孩子主动提出来跟你AA的话,那意思就是没看上你,互不相欠。 虽然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黄秋媛提出这个要求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果然,平凡且美好的生活不是我能企及的,我生活在泥泞的小巷,即便铺满阳光的小道就在眼前,我却依旧挤不进去。 泥泞的小巷走了太久,鞋子上早已沾满泥渍,即便是上了大道,也会在地板上留下脚印,我怕弄脏了这青石板路,所以还是乖乖地缩回黑暗里。 “你怎么来的?”黄秋媛问我。 “开车呗。”我说。 “你不说你没车吗?” “我爸的。” “你倒也实诚。” “包的。” 黄秋媛笑了笑,说:“现在傍晚,天气正好,要不要一起逛逛再回去啊?” “啊?”我愣住。 她找我A了咖啡钱,本意应该是没看上我,那她又要我陪她逛是啥意思? 我有点搞不懂。 “不行吗?”黄秋媛小心翼翼地询问我。 “没没没,my pleasure。”我回答她说。 黄秋媛微微一笑,说:“听介绍人说,你是华南理工的?” “啊,算是吧。”我回答说。 “那你挺厉害呀,那可是双一流大学呢!你有这学历,去找份好工作应该不是问题呀。”黄秋媛疑惑地看着我。 我一边走,一边说:“因为我退学了。” “啊?退学?为什么呀?” “因为选错了专业,度日如年。” 黄秋媛噘了噘嘴,说:“这样啊……那你还挺勇敢的,要换做是我,我肯定没勇气退学,更别说是像华南理工这样的顶尖学府了。” “如果能学下去,我肯定会坚持念完,但问题是没法学,我不喜欢计算机,父母却在当年强迫我报了计算机,后来我就退学了,开始搞音乐,在我大二那年,我凭借一首歌赚了三十万,当时觉得自己特别牛逼,也特别的狂。” “现在也很牛逼。”黄秋媛微笑着说。 我笑了笑,继续说:“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钱都花光了,本来我是存了十几万的,但因为那些事,钱全花光了。” “啊?这么惨?不过没事,只要你还是你,我相信你肯定还能再站起来的。”黄秋媛安慰我说。 我有些感动地看着黄秋媛,这女孩真的很阳光,她的灵魂很纯洁,和那些艳丽妖媚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给不了别人那种惊艳的感觉,也给不了别人那种脸红心跳,浑身发烫的刺激感。 但是,她却能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在她身边,我好像全身心都得到了净化,这是我认识的所有女人中都不曾具备的品质。 “我听说你会写歌,真的吗?”黄秋媛问我。 “嗯。”我点头。 “真巧,我是小学音乐老师哎。”黄秋媛笑靥如花,夕阳的光照在她身上,看上去特别的美。 她的双眼亮晶晶的,好像倒映着整个世界。 “我听我妈说过。”我说。 “那你以后能给我写首歌吗?我平常挺喜欢唱歌的。”黄秋媛说。 “以后?”她的话让我有些茫然,她不是没看上我吗?怎么还谈上以后了?啥意思啊? 不等我发问,黄秋媛就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夕阳金灿灿的光,一展歌喉: “小小的一片云呀~ “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 “暂时停下来~” 她在唱歌的时候像是一个小孩子,声音特别甜,就像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一样,听得人回忆起了童年的自己。 我现在可以理解,影视剧中的反派看到以前的东西为什么会愣一下了。 因为当我听到黄秋媛的歌声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好甜的歌声,好美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