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移民去350年前》 第1章 楔子1:逃离疫情大移民 “诸位,我将要带大家移民去的不是某个地方,而是另一个时空,是350年前的十七世纪,具体是公元1670年,中国的明末清初,我们将在那个时代,建设我们的新家园” 王直一脸严肃的说完,下面一片愕然。 公元2020年4月26日上午,菲律宾伊巴雅特岛,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王直坐在基地办公室的转椅上,望着对面的梁斌,笑着问道:“人贩子,这次你又忽悠来多少人呐?” “这次总共有310个老人,绝大部分都是华人华裔,只有几个是混血,但也都会说中文”梁斌答道。 “素质都能保证吗?废物咱可不要,尤其是反贼、高华之类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最烦那些软骨生物了”王直皱了皱眉头。 “放心,都是高端人才,老学究、名校毕业、博士学位,那几个混血的,也都是大学的教授,不然也不会带来的,至于反贼、高华嘛,这个可不太好说,我也没时间去鉴定呀,不过也不要紧,穿越过去如果有发现,再剔除也来得及”梁斌答道。 “说说美国的疫情吧”王直点了点头,摇晃着转椅问。 “情况非常糟糕,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的统计,全美新冠肺炎已确诊超过70万例了,累计死亡人数3万五千以上,大部分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目前,还只是蔓延的开始阶段,每天新增确的诊人数就超过了十万人,昨天新增死亡病例,有700多人,专家说,以后会呈现几何数量级增长的,后果不堪设想。 最悲观的估计,这场疫情会死几千万人,现在全美一片恐慌,尤其是老人家们,都人人自危呀!”梁斌一脸的忧虑表情。 ”唉!看来,这是一场百年一遇的大瘟疫呀,不过咱们的天朝,昨天好像还清零了,也真是奇了迹了”王直直直身子说。 “唉!哪能能跟天朝比呢?就凭老美选出了这么一个,只会耍宝的疯子总统,也好不了,”梁斌换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川建国同志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王直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全世界都刷屏了!”梁斌反问,“嗨!我整天在清朝,往哪知道去,快说说,怎么回事?”王直向前探了探身子,一脸的八卦洋溢。 梁斌掏出手机,刷出一个网页,读道:“特朗普前天在每日疫情简报会上说:“光可以在一分钟内杀死新冠病毒,非常强大。 科学家们可以试着使用紫外线或强光,照射身体;也可以,给身体注射消毒剂,来杀死病毒,消毒剂一分钟就能把病毒消灭了。 这是特朗普的原话,昨天已有新闻说,有人因去照射紫外线,被灼伤了,还有人因为去注射消毒水入院的,现在的特朗普,就是个全世界的笑话,就冲他,美国也好不了,哎!”梁斌深深的叹了口气。 “呵呵!川宝可真是个天才呀,我喜欢死他了”王直一阵大笑。 “不过,我听说这次有大批的美国人,也跟着来了菲律宾,我们的消息好像泄露了,梁斌继续说道。 “哦,是穿越的消息泄露了吗?”王直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应该不是,据我了解,他们只是知道菲律宾有个地方,可以躲避疫情,所以就跟来了” “哦,是这样,那就不用管它,走,见见你忽悠来的人去,顺便把实情跟他们说了”王直说着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梁斌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转运站大厅。 大厅里面席地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一片白茫茫的,每个人都是一身的白色防疫服,护目镜,捂的严严实实,室内虽然有空调,但温度并不低,有些人不断在伸手擦汗。 “大家把防护服都脱了吧,不热吗?这里不需要穿这些东西”王直一进门,就对大家说道。 “这个,不合适吧,虽然他们都做了核酸检测,但时间短,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呀”梁斌小声对王直嘀咕道。 “没问题,别说是小小的新冠病毒了,就是艾滋、疟疾、鼠疫、黑死病,在我这也都不是事儿”王直回道。 大家都抬头看着王直,并没有人去脱防护服,梁斌上前一步,指着王直跟大家介绍说:“各位,这位就是华海集团的董事长,王直先生,等一下,他将带领我们移民去没有疫情的地方 “董事长先生好,请问,我们到底是要移民去哪里呀?现在可以说了吗?”有个人问道。 “对呀,说说吧?”更多人随声附和。 王直摆了摆手,笑着说,:“好吧,不过说之前,请诸位先要有个思想准备,我将带大家去的地方,有可能超出了大家的认知“ ”不会是火星吧,没问题,你只管说,我们扛得住有人回道。王直点了点头,说:怕是比去火星更不可思议,是回到过去的时空,350年前的十七世纪,具体是,公元1670年,中国的明末清初,我们将在那个时代,建设我们的新家园” “你是在开玩笑吧?”一个声音喊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你们都是收到了亲戚朋友的介绍信件,才来的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的信件就是从十七世纪写来的,那边已经移民一万多人了”王直依然带着微笑。 众人一时都陷入了愕然,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王直才要继续解释几句,忽然,老倪风风火火跑了过来,低声说:”不好了,小杜来电话了,有紧急情况!”王直愣了一下,随即一指梁斌说: “具体情况,就由梁斌先生跟你们细说吧,我有急事,要处理一下“”说完,跟着老倪离开了大厅。 “怎么回事?”王直一出来就急急的问。 “小杜说刚得到消息,有大批的美国人包了几十艘渔船和游轮,向伊巴雅特方向驶来,据说有数千人,菲律宾政府已经出动海岸警卫队,去拦截了。 更严重的是,总统老杜似乎也得到了某些消息,已经派了海军特战队,在来伊巴雅特岛的路上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就能到”老倪一脸的惊慌。 王直低头想了一下,一摆手说:”不要紧,一个小时足够了,一切还按原计划进行,你给小杜打电话,让他也尽快的赶过来”正说话间。 忽然,远处海滩方向传来了几声枪响,片刻,有一个保安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不,不好了,有几条小船冲滩,打起来了!” 第2章 楔子2:康熙参观遇难南京同胞纪念馆 离开北京,李世英和康熙乘坐了五个小时的高铁,就到了南京。 这是康熙第一次来南京,他最想去的其实是朱元璋陵,这位创建大明江山的传奇皇帝,一直是康熙很仰慕的。 但李世英说,明天要先去”南京遇难同胞纪念馆”,他不知道南京大屠杀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为啥要先去那里。 两个人在江东门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两个房间,然后去楼下吃了点东西, 吃完饭两个人去了趟书店。 买了两本书:《不能忘记的抗战》、《中国抗日战争全纪录》,还用ipad下了部电影《南京大屠杀》。 李世英让他好好看看。 对于21世纪书籍的简体字、横向排版,康熙已经适应了,虽然有些字和词还需要猜一猜,但基本意思他是完全能看懂的。 他是怀着愉悦心情开始的阅读,赏心悦目的书籍装帧,让他爱不释手。 然而随着阅读的进度,他的心情却渐渐走向了反方向。 明治维新、甲午海战、旅顺登陆、割让台湾。。。。。。他的心情逐渐由吃惊到愤怒再到痛心; 清帝逊位、9.18事变、伪满州国成立、7.7事变、8.13抗战、南京大屠杀。。。。。。 康熙时而沮丧、时而惭愧、时而愤怒、时而哀伤。。。。。。 整整一夜,两本书、一部电影看完了。 他最后是在哭声中,迎来的黎明,那部四方平板放出来的电影戏,对他的心灵,形成了巨大的冲击。 那一个个倒下的鲜活生命;那一张张杀人的狰狞面孔;那无助挣扎啼哭的婴儿,那提着人头、举着屠刀狞笑的魔鬼,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尸山血海,那。。。。。。 康熙有时手捂着双眼,有时怒发冲冠、有时捶胸顿足,有时掩面痛哭。 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学会色厉内荏,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然而,这一夜都颠覆了,他无法自持,他觉得只要还是血肉之躯,这一刻,面对这些残酷的画面,任何人都无法不为之动容。 “南京遇难同胞纪念馆”坐落于江东门的西南。 康熙是持有菲律宾外交护照入的馆。 过了安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该馆标志性主体建筑,三角状的纪念馆主馆,然后是展示在走道的一排雕塑群。 他见到的第一个雕塑,是一位望向苍天、绝望呼号的女子,据说是根据一个丈夫、孩子都被杀死,自己被日军强暴的母亲的神情,刻画而出的雕塑。 这是该馆最高的一座雕塑,康熙在这位悲悯的母亲面前伫立良久。 他莫名想起了自己故去的母亲,孝康章皇后董佳氏,他觉得这个可怜母亲,居然与自己印象中的母后,有几分神似。 接着往前走,他看到了一池清水,里面有一排雕塑群。 这些雕塑群,模拟了南京惨案时南京百姓受难、逃难的情形。 那里有被强暴的女子;有失去亲人在寒风中哭泣的孩子;有抱着被杀死孩子的爷爷,有为死不瞑目的亲人合上双眼的老人。 再往前,康熙看到一个三角形纪念碑,上面刻着“死难者300000”, 康熙走的很慢,看着眼前的一件件展品,他的脑中,还在不时闪现昨日电影戏中的血腥画面,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前面走到了一个方碑前,方碑上竖行刻着:“不灭倭寇,誓不生还,国将不保,何以家为”的隶书,下边小字刻着“易安华告妻儿书”。 这是一位将士奔赴沙场前,留给家人的家书。 康熙走到碑前,一字一句的读出了声音,短短的十几个文字,让他顿感一股力量充满全身,他挺了挺胸膛、攥了攥拳头。 最后两人走到了万人坑前,望着满坑满谷的尸骨,李世英深深鞠了一躬,康熙也跟着鞠了一躬,全程两个人没说一句话。 站在“抗日胜利纪念馆”内,冈村宁次向国民政府鞠躬请降的油画前,康熙抬起头,摘下墨镜,脸上一副快意的表情,久久看着。 “这些倭酋最后是怎么法办的?”这还是康熙进馆的第一句话。 “甲级战犯被绞死七人,其它就都是判了刑的”李世英声音有些干涩。 “你们就没有刮刑、车裂、夷三族的刑罚吗?”康熙显然对这个处罚很不满意,“现代社会是没有那些刑罚的”李世英苦笑了一下。 “现代社会不见得就都是对的”康熙又带上了墨镜,悠悠的说道。 回到宾馆,李世英坐到了康熙对面问:“怎么样,参观了有什么感想吗?” “有一点不理解,既然我中国已经战胜了,为何不占领日本?”康熙问道。 “这个嘛,恐怕不是一句半句话能说清楚的,当时的中国政府是另一个政府,和我们现在的政府不是一个政府,”李世英答道。 “你觉得你是个中国人吗?”他转移了话题,“朕是中国之君,当然是中国人了!”康熙对这个问题有点不悦。 “那么你觉得你是个满人吗?”李世英继续问道。 “这个嘛,当然是,但我们都叫旗人”康熙答道。 “旗人包括满人、和入旗的蒙古人、汉人,但你们也有满八旗和汉八旗、蒙八旗之分,你们虽然表面上不分,但实际上你们私下是分的很清楚的,是吧。” 李世英对满清自欺欺人的那一套是很清楚的。 康熙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但是你的母亲是汉人,你的外祖母是蒙古人,实际你的血统只有四分之一的满人血统,”李世英的问题开始有些锋芒了。 “那又如何?朕的皇阿玛是满人,朕既是满人!”康熙回答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你知道“扬州十日”吗?”李世英的表情开始变的严厉起来。 听到“扬州十日”,康熙的身子震了一下,这个血淋淋的名词他怎能不知道,但他没有回答,只是警觉的看着李世英。 “纪念馆里你都看到了吧,日本强盗制造的南京大惨案,杀害了我30万中国同胞,“扬州十日”你知道杀害了多少同胞吗?80万!”李世英自问自答。 “但他们是前明余孽,是反贼!”康熙忽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 “前明人也是中国人,在那个时代,你们才是反贼!”李世英毫不退让,声音洪亮。 “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康熙昂起了头,像是在强调自己才是胜利者。 “好一个胜者王侯败者寇,那么你认为今天纪念馆里,死难的30万中国同胞都是寇吗?你现在在我们手里,你也是寇吗?”李世英目光锐利,直刺康熙的双眼。 康熙愣了半晌,颓然坐下,他无言以对。 李世英拿出了一部手机,打开,深看了康熙一眼,然后大声的读了起来: ”南明弘光元年,清朝顺治二年(1645年)四月廿五日(5月20日),清军占扬州,大雨倾盆,多铎宣令屠扬州城。 共持续十日,故名“扬州十日”。 “初四日,天始霁。道路积尸既经积雨暴涨,而青皮如蒙鼓,血肉内溃。秽臭逼人,复经日炙,其气愈甚。 前后左右,处处焚灼。室中氤氲,结成如雾,腥闻百里。”后由城内僧人收殓的尸体超过了80万具。。。。。。” 康熙低下了头,双眼微闭,身体轻微颤抖着,李世英读的这些内容,他是知道的,宫内的内政实录他看到过记载。 也曾就此专门问过老师陈廷敬,老师说:“杀戮尤甚,然为立国威,不得不为”。 当时他还深以为然,但昨天抗战书籍和电影戏的观看、今天的纪念馆之行,让他动摇了自己的认知。 对那些死难的妇女、儿童、老人有了一些共情,他认为他们或许应该是无辜的。 “你从上述文字看到了什么?是否似曾相识?是否和你在南京纪念馆里看到的人间炼狱,一般无二 !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李世英的声音继续在响起。 第3章 最后时刻1 投票结果出来了,液晶显示屏显示351:147,不投降议案获得通过。 大会主席蔡凯宣布了结果,大厅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既没有人高兴,也没有人沮丧,没有任何人离开,也没有任何人说话。 人们似乎都变成了一具具雕塑,只剩下了呼吸、心跳。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连时间都仿佛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从大厅的哪个角落,隐隐传来了啜泣声。 一开始,是低低切切的,若隐若现的,逐渐,声音越来越大了,最初是一个人,很快,变成多个人。 啜泣声也变成了呜咽声,变成了大声的抽泣声。 突然,一个颤抖、响亮的叫喊声,彻底打破了寂静:“我不想死!我要回家!”接着就传来了捶胸顿足、捶打座椅的声音。 有几个女人,已经哭倒在座位上了,“对!我们不想死,我们穿越来这里,是来送死的吗?” “王直你个王八蛋,要死你去死,干嘛拉我们当垫背的,我们要回去,送我们回去!”声音已经变的声嘶力竭了。 大厅里的情绪,迅速由麻木、绝望变成了疯狂,有几个人开始向主席台上冲来,保安人员迅速拦了上去。 王直多少有点慌乱,他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不理智, “各位,各位!请理智点好吗?今天这个局面,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别忘了,票是大家投的,来到这里,也是大家自愿的!” 王直对着话筒说道。 “谁他妈投的票,谁去死,反正我不想死,我们跟你来这里,不是来送死的,都是你狗日的惹的祸!你自己去死,别他妈的拉上我们大伙!” 下面一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对,把王直送给日本人!”一个声音喊道。 “对,抓住狗日的,送给日本人!”又有几个声音附和着。 冲向主席台的人增加到十多个了,保安逐渐有点招架不住了。 忽然,一个身影终于突破保安的封锁线,冲上了主席台,直直扑向了王直。 这时的王直也愤怒了,他一脚踹倒了椅子,大步迎了上去,伸手抓住来人的手腕, 一个顺手牵羊将他甩在地上,随后一个跪压,倒剪住他双手将其制住,骂道: “妈的,规矩是大伙订的,票是大伙投的,要是我一个人死能保住大家,我他妈眼都不眨, 问题日本人要的不是我自己,要的是全体无条件投降,大伙投的票是不同意,你带头冲击主席台,攻击参会人员,你丫这是要叛国投敌吗?” “砰!大厅的门猛的被撞开,一个高大身影手持微冲,出现在大厅的门口。 ”都特么不许动,谁再敢闹场子,老子立马干死他!”是内卫司令狗健, 他大声的喝骂着,一张死人脸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后面是一队同样手持微冲的内卫士兵,冲向主席台的十几个人都木在了原地,王直按住的那个家伙,也停止了挣扎。 狗健大步走上了主席台,一只手就把这小子拎到主席台口,甩了出去。 “大家都冷静点,我们是在开会,既然投票结果出来了,大家就要认可,希望大家平复情绪,不要自乱阵脚。” 蔡凯举着双手,做了个向下按的姿势。 冲向主席台的人们,又纷纷回到了座位上,但叫骂声依然没有停止,女人们低低的哭声也依然此起彼伏。 “兄弟姐妹们,能听我说两句吗?”一个柔美、平静有些纤细的女声突然响起。 大家齐齐回头,向后排看去,一个身姿高挑、挺拔的女人站在大厅的最后一排。 只见她瀑布一样的乌黑长发齐肩披散,天青色旗袍上绣着粉白的荷花。 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修眉朗目、顾盼生姿、亭亭玉立,端庄秀雅,正是穿越之花——薛敏。 薛敏今天似乎化了淡妆,更显楚楚动人,对速来以素面杀人的薛大美人,这是难得一见的。 ”这个。。。。。。”蔡凯有些犹豫,这个薛敏,是整个集团有名的冷美人,平时不苟言笑、金口难开,外号雪美人。 从没看她在公众场合发过言,今天面对这么个火爆、混乱、甚至绝望的局面,她会有什么话好讲呢? “蔡主席,您不用担心,我只是想与兄弟姐妹们说几句心里话”雪美人似乎看出了蔡凯的疑虑,解释道。 “来吧,来主席台上说吧”蔡凯从薛敏那秀美的脸上,看到了从容和平静,他还是同意了。 薛敏高跟鞋滴滴的响起,风摆杨柳,走到了主席台的台阶下。 王迅雷忙走过来,扶住了薛敏的手,嬉皮笑脸的谄媚道:“宝姐姐小心点,扶着我的手,别摔着”。 薛敏冲他嫣然笑了一下,没有拒绝,搭着他的手,蹬上了主席台。 蔡凯递过来了话筒,小胖又殷勤的送过来椅子,薛大美人刚刚的那个回眸一笑,让他心头激荡,浑身从脚后跟麻到头发稍,记忆中,好像他还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薛敏没有坐下,她从容的理了理头发,对着话筒,轻启朱唇,说道: “我还是站着说吧,姐妹们先不要哭了,兄弟们也不要激动了,听我说两句好吗? 我们穿越到这个时空的世界,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吧,不知道大家都还记得吗,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在什么情况下穿越而来的? 我记得,那是新冠疫情正肆虐的时期,是每个老人,每时每刻都面临倒下危险的恐怖时期吧? 大家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没穿越而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那时在座各位很多人的年龄,也都已接近老年了吧,会不会也被疫病夺取生命了呢? 即便没有被疫情击倒,那么存活到今天,会是多大年纪呢? 也该七老八十了吧,会不会疾病缠身?会不会瘫痪在床?甚至,会不会早已去了太平间呢? 我想,这都是大概率的事件吧,怕是你们早已没了哭闹的机会了吧。” 第4章 最后时刻2 薛敏顿了一下,抿了抿嘴,继续说道:“人的一生,最珍贵的时光,是在什么时候?最精华的时光,是在什么时候? 最美丽的时光,是在什么时候?应该是青春的时光吧,人的一生有几次青春呢?一次,对于绝大多数人,只能有一次。 可我们呢?我们有了两次青春,而且,正因为有了两次青春的经验,所以我们的这个第二春,格外的美丽、格外的辉煌。 因为我们的这个青春,可以不青涩、不稚嫩、不蹉跎。 我们可以从容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我们可以尽情施展我们的才华,我们可以建功立业,我们可以实现理想。 我们也拥有了更多的爱情,更高质量的爱情,因为,我们的这个青春更懂得什么是爱,也更懂得怎么去爱。 我们难道不该知足吗?难道不该感谢,带给我们第二春的人吗?我们有理由哭闹吗?有理由去攻击他吗?” 薛敏又停了一下,深谭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扫视着全场,似乎洞悉了每个人的灵魂,她继续说道: “人总是要死的,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以哪种方式,你总是要面对的, 今天,我们终于要面对了,我觉得,今天这个告别世界的时机和方式,是最美的。 我们挥洒了青春,但我们依然有着清隽的脸庞,我们可以为我们的民族,留下一个不屈的背影。 我们在最美的时候绽放,也在最辉煌的时候凋谢,能有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吗? 我们可以不用又老又丑,我们可以不用耳聋眼花,我们可以不用沉疴病榻, 我们可以带着从容带着美丽,离开这个世界,难道这不值得庆幸吗? 兄弟们,姐妹们,哭、闹没有任何意义,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我们不要辜负了我们的第二个青春,不要给我们美丽的人生,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所以,姑娘们,打扮起来吧,小伙子们,帅起来吧,我们不仅不亏,而且我们还很幸运, 不用害怕,我们一起再去另一个世界,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依然会美丽,依然会绽放!” 薛敏的声音坚毅、温柔、恬静、沁人心脾:”我们没有失败,我们已经在神州大地播下了科学、理性、民主的种子。 我们匡正了中华文明的走向,我们的民族注定会走向文明、富强。 这是我们穿越的使命,也是我们穿越的成就,我们做到了,所以我们的第二春,更加有意义。 敌人,也许可以消灭我们的肉体,但他们消灭不了我们的精神,他们更消灭不了我们这个民族。 觉醒的中华民族,是不可战胜的,所以,我们不需有半点沮丧,相反,我们要骄傲,骄傲我们的人生和青春,是光辉灿烂的。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兄弟姐妹们,小伙子、姑娘们, 走吧,我们一起走出去,再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我们不枉此生,我们更不惧来世!” 薛敏放下了话筒,环视了整个会场,徐徐走下了主席台,向大厅外,坚定的走了出去。 小胖立刻跟了上去,狗健跟了上去,蔡凯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王直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主席台上那些平日高谈阔论,舌灿莲花的男女大咖们,也都默默跟了上去。 大厅里再也没了哭闹声,叫骂声,人们好像都被施了魔法,纷纷跟着走出了大厅。 外面的天空,湛蓝的湛蓝的,斜阳把一抹薄云染成金色,苍茫翠绿的汉拿山高高耸立着。 几只海鸥鸣叫着,从四圣大广场的圣贤像上飞起,一阵阵咸咸的海风吹来,议政大厦的会旗,发出扑啦啦的响声。 一切似乎都和往常一样,一切又似乎与往日大不相同。 人群慢慢走到雕塑下边站住,老子、墨子、孔子、韩非子的塑像,似乎在静静的注视着这些人。 天边传来了隆隆声,人们望向了天空,西北方,一架飞机正缓缓飞来,人们都知道这飞机意味着什么,又有女人开始抽泣了起来。 ‘’让我们牵起手唱个歌吧,牵起手来我们就有力量了,就不会害怕了”说话的还是薛敏。 她把手伸向两边,小胖握住了她的手,狗健握住了小胖的手,人们都纷纷牵起了手,环绕成了几个大圈。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边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风吹起薛敏的乌发,秀美的脸庞时隐时现,歌声从她这里响起,渐渐的扩展开去,变成了合唱。 人们似乎被自己的歌声治愈了,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慌乱。 对这些所谓主流歌曲,王直平时是很难有所触动的,但,今天这歌声却让他格外的上头;格外的直抵心灵,格外的有画面感,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家乡的大河、山川、芦苇荡、还有可爱的小女儿。。。。。。不知不觉,泪水,随着歌声轻轻地滑落下来。 这不是恐惧的眼泪,是感动的眼泪,是为自己也为大家,感动的眼泪, 薛敏今天真美呀,格外的美,安详、圣洁、高贵,这是一种天使般的美,不同凡响的美。 让他想到了海神海伦娜,想到了观音姐姐,想到了妈祖娘娘,这是一种净化人心灵的美。 飞机的隆隆声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的看清那是一架波音737改装机了。 一颗黑点从飞机下方飘落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个降落伞展开,一个黑黑的圆炸弹显露出来,下落速度也陡然变慢。 人们知道,这就是原子弹了,最后时刻马上要到来了,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握紧了相互牵连的手。 王直也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公元2016年,穿越最初的岁月里。。。。。。 第5章 遇险 “救命呀!有人吗?救命呀!”,密云的一个公路旁的河谷悬崖上,传来了一个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一个消瘦的身影,在山风的吹拂下,像一片飘浮的落叶,悬空摇晃着。 他的后腰挂在一个树枝上,随着他的每一次摇荡,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树枝已不堪重负,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他的脚下,是万丈悬崖,崖底里怪石耸立、锋利如刀。 一个小时前,一条山间乡村公路上,王直紧蹬了两下山地车,转过一个胳膊肘弯,冲上了一道山梁。 前面豁然开朗,苍翠连绵的群山尽显眼底,下面是一大段大直坡。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今天,他状态格外的好,昨晚女儿的一个电话,让他兴奋至今。 六年前,他公司破了产,老婆也离婚改了嫁。 十三岁的女儿,还患上了青春期抑郁症,由于病症比较严重,只能休学。 王直带着女儿四处求医问药,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的心理科,中药、西药、心理医师,都试了个遍,不仅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 最后,他一跺脚,就搬到了北京的密云,这里山清水秀、环境幽雅,利于养病。在这里他查遍了中国古医书,筛选出了最佳的治疗“癔症”的方剂,“癔症”就是抑郁症的中医称谓, 经过了两年的精心调养治疗,终于凭自己的力量,治愈了女儿的顽疾。 看到欢笑、活力,又重现在女儿那青春、稚气的脸庞上,王直留下了欣慰的眼泪。 由于治病期间不能上学,抑郁症也比较排斥与人交往,为了排遣无聊,只能允许她打网络游戏。 王直为此很是担忧,怕女儿得上网瘾,打游戏在老一辈人心中,始终是有原罪的,是不务正业。 但形式永远比人强,几个月前,一封邀请书寄到王直这里,是上海的一个电竞俱乐部青训营,发来的邀请函, 邀请女儿去上海参加青训,青训合格,有机会签约,成为俱乐部的正式选手。 直到这时候,王直才知道,这打游戏现在学名叫电竞, 已经和下围棋、下象棋、打桥牌一样,成为了一项职业运动了。 而且,世界各地已有了不同级别的职业比赛,甚至还有望进入亚运会、奥运会,成为主流运动。 昨天女儿打来电话,告知已经结束了青训,已签约,成为了俱乐部的正式职业选手。 每个月,只稳定收入就有十来万,赛季奖金、日后的广告商务开发还不算。 自从女儿病愈之后,王直就一直为她的前途担忧,毕竟错过了读书的年纪,这年头本来就就业艰难,没有文凭,更是寸步难行。 如今一块心病,终于落了地,王直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大早就骑上座驾,飞驰到了山里,攀岩野骑,这是他释放自己情绪的一贯方式。 一只苍鹰呼啸滑翔而来,在王直的头上盘旋一圈,又一冲而下,消失在远方的山林中。 王直看的有些兴奋,不禁大声吟诵起来:”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随即他猛的蹬了下车子,高速冲下了山梁。 清冷的山风掠过耳畔,吹散着头发,掀动着衣衫,王直也学着苍鹰,展开了双臂。 那一刻,他仿佛觉得自己真的回到了少年时代,有了种自由自在飞翔的感觉。 忽然,一个土坑出现在前面,不好,王直急忙伸手去扶住车把, 刹车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向一侧猛拐,试图绕过土坑。 土坑是绕过去了,可车子却直直冲下了路面,路旁是个深深的河谷,车子直接飞向了河谷,自由自在的飞向了河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钻心剧痛传来,王直努力睁开了眼,感觉得自己真的在飞,而且还是振翅高飞,一颤一颤的。 他向下看去,山林、河谷都在脚下,自己身体腾空、一阵阵雾霭袭来,仿佛在腾云驾雾。 王直又努力回头望了望,发现自己这是挂在了一个树枝上,一颤一颤是树枝在摇动。 传来剧痛的是左腿,伸了伸,不能动了,王直心里想: ”一定是骨折了,这是嗨大了,玛德,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都快五张的人了,还能这么浪,玩什么大撒把呀! 太没溜了,都是苏东坡这个老瘟神,写这么个破词专坑老汉,大爷的。” 越想越气,他抡起了巴掌,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一上手,黏糊糊的,低头一看,满手是血,一定是脑袋也挂彩了。 “不对呀,自己不是挂在树上了吗,怎么会受伤的呢?”王直想着, 回头又向上面看去,公路下来先是一个斜坡,然后是立陡的河谷崖壁。 自己一定是先在斜坡上摔伤,然后滚落悬崖,被崖壁上的树枝挂上了腰带。 多亏这树枝,不然真的就要挂了,河谷里全是竦立的怪石,有很多还锋利尖锐向上,直指着自己。 感觉这河谷就像一张血盆大口,那些怪石,就是这血盆大口里的獠牙,要是没这树枝,早就被这獠牙嚼成渣了。 王直吓的一脑门子白毛汗。 一阵山风吹来,树枝又大幅度摇动了几下,树枝嘎巴嘎巴的响了几声。 “不好,这树枝有点禁不住自己的体重了,随时有断裂的可能,要尽快下来,可是怎么下来呢?”王直想着。 他身体完全腾空,手脚哪也够不着,就像一根筷子挑着的一个王八,只能乱登乱抛,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只能喊人了,王直扯开嗓子开始大喊救命,凄厉的叫喊声在山谷里回荡。 可喊声并没招来救援,却招来一阵山风,而且是一阵猛烈的山风。 树枝剧烈的摇动,嘎巴一声,树枝终于断裂了,王直的身体向着血盆大口、向着尖牙利齿,自由自在的摔了下去。 第6章 奇遇1 不知又过了多久,王直再次醒来,睁眼看去,自己躺在了一个不很大的舱室里,四周的舱壁有微微的弧度。 前方还有个门,像是个对开的电梯门,上边好像还有个二层,满眼都是微蓝的光亮,看不见灯,也不知是哪里发出的光。 “醒了吗?”前方的门打开了,果然是个电梯,一个人走了出来。 望过去,是一张中性标准的中国脸,看不出男女来,头上似乎带着头盔又似乎没戴,身材适中,身上似乎穿着连体衣,又似乎没穿,感觉怪怪的。 “是你救了我吗?我这是在哪?”王直坐了起来,“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声音也是中性的,标准的中文普通话,没有任何口音。 “没有,感觉很好,这是哪里,是船舱吗?”王直再问,“这里是船舱,但不是轮船,”那人走过来,身上有悠悠的蓝光,难道这光是从这人身上发出来的? 王直有点毛骨悚然,“哎不对呀,我的腿不是骨折了吗?怎么不疼了?还能动了?”王直踢了踢腿,“哎,我脸上的血也没了,怎么回事?”王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问。 “你的伤都治好了”那个人答道,“治好了?骨折呀,不用接骨不打石膏吗?伤筋动骨可是要一百天的呀?怎么可能?”王直是骨折过的,当初带着小女儿滑滑梯,曾摔的双脚跟腱断裂,足足养了半年才好。 “你先冷静一下,下来走走看,我慢慢告诉你,”那人答道。 王直站了起来,这舱室大概有二三十平米,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电梯侧壁还有个舱门,像是通往外界的,自己就躺在舱门旁,他低头看向自己躺过的地方,居然空无一物。 “我躺在什么上边,为什么啥都看不见呢?可又能摸的着,这就是个床吧,还有透明床吗?”王直一面乱摸,一面问,这也太奇怪了吧,他简直要流鼻血了,“走,去上面看看,看了你就明白了”那人走向电梯。 电梯应该有指纹锁,那人按下指纹,电梯门打开,王直随着他进入电梯。 来到二层,二层的面积明显比底舱要小一些,整个舱体应该类似个倒置的橄榄,上窄下宽的结构,舱顶是椭圆形的,二层舱壁也是椭圆形。 正对楼梯口是个椭圆形台子,台子上面,是一个大弧度的窗子,也可能是一大块柔型显示屏,台子前面有三张转椅,台子上满满的数据屏,类似录音棚的调音台。 “这、这、这是宇宙飞船吧?”王直四下打量着问,“是飞船,但不是宇宙飞船,是时空穿越船”那人平静的答道。 “时空?还穿越?你是来自哪里,外太空吗?你是外星人吗?”王直一脸的惊惧,“来,先坐下,别激动,慢慢听我说”那个人先坐在了一个转椅上,王直也坐到了对面。 “我不是来自外太空,也不是外星人,我就是来自中国,但,是来自未来的中国,也是来自从前的中国,我们现在就在从前的中国”那个人依然平静。 “额的神呀,太错乱了吧,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我简直要疯了!”王直听的一头雾水,揪着自己的头发,发出了哀嚎。 “现在应该是公元1666年,这艘时空穿越船来自公元2656年,我是个AI机器人,我叫穿越97号,你可以叫我97。” 机器人给出了答案,已经陷入抓狂状态的王直更糊涂了,他瞪大了眼睛,问道:“今年不是2016年吗?怎么会是1666年?这个时空穿越船还来自2656年?六百四十年后吗?” “是的,这艘时空穿越船是来自六百四十年后,是公元2016年的六百四十年后,我就是那时中国制造的AI智能机器人、飞船也是。” 机器人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王直,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2656年的地球人满为患,全世界人口超过了二百亿,地球不堪重负,我们一直努力向星际移民,虽然人类已经有能力飞出太阳系,但我们始终无法实现星际移民” “二百亿人口!不是说2100年后,人类人口就能下降了吗?怎么会还有这么多?”王直不解的问道。 “2100年后,人类出生率基本实现了零增长,但人类寿命却大幅度延长,我们那个时代,平均寿命超过了三百岁”97答道。 “嚯!三百岁,按这个标准,我这个岁数还特么是个孩子呢,我喜欢,呵呵~” 王直由衷的笑了笑,继续问:“既然都能飞出太阳系了,为何还不能星际移民呢?对了,不是说可以移民火星吗? 我们这个时代有个大牛,叫马斯克,他说再过二十年就要移民火星了,2016年的二十年后,也就才2036年,你们可都2656年了,更应该没问题了。” “火星的环境太恶劣,不适宜人类生存,大规模移民,维持生存的成本太高昂,我们已经开始改造火星环境了,但最少也要几十万年才能有成效。 太阳系十光年之内,都没有找到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我们探索离地球最近的宜居星球,也有50光年”97答道。 “我的天呐,50光年!那时地球的飞船要飞多久能到?“王直吃惊的再次张大了嘴。 “如果是常规热核动力飞船,要200年以上,但我们有高维传送飞船,可以一瞬间就到达”97说道,“一瞬间就能50光年,这也太牛了,那为啥不移民呢?“王直一面赞叹一面问。 “因为消耗的能量太大,按我们的计算,即便把全太阳系的所有能量都用上,最多也只能移民一亿居民,这个数目远远不够”97答道。 “全部太阳系的能量?太可怕了!”王直惊叹道,“可为什么又时空穿越了呢?怎么现在又是1666年了?”他继续问着。 第7章 奇遇2 “正因为星际移民短期内不可能实现,我们才开始开发时空移民,早在公元2500年,人类就掌握了时空穿越的技术,只是人类一直没有考虑过穿越时空移民。 后来,在星际移民屡屡碰壁情况下,人们才开始转向时空移民。 我们计算过,穿越到一万年前的时空移民,消耗的能量,要比星际移民50亿光年,节省几个数量级,”97答道。 ‘’时空移民?就是移民到过去吗?这,这,这脑洞也太逆天了吧!”王直惊掉了下巴。 “是的,就是移民到过去,我们打算移民到一万年前,当然是公元2656年的一万年前了,我们已有能力穿越到数百万年前,穿越的时间越久远,消耗的能量也就越大。 一万年前人类还很少,而且还处于原始社会,我们穿越过去,基本不会与原住民有太多冲突,不会有太多麻烦,消耗的能量,也会是相对比较少的。 按我们的计算,消耗一个月球的能量,我们就能将数十亿人口移民到一万年前了。 当然,我们目前还处于这个工程的早期论证阶段,我这艘穿越船就属于验证试验船97号,为了防止出现意外,现在还是由AI机器人驾驶执行。 我就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飞船出现了系统错误,逆时穿越到了1000年前,到了公元1656年,返回顺时穿越也没能回到公元2656年,只到了公元2006年。 我在2006年工作了十年,也没能修复系统错误,今天听见有人喊救命,我就出舱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一个人从天上掉了下来,幸亏接住了你,不然摔到石头上,怕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你为什么会从天而降呢?我听说人类以前有个运动叫蹦极,你是在蹦极吗?蹦极还要喊救命吗?”97反问道。 “我蹦你个大头鬼!“王直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又问,“那怎么又到1666年了?” “为了救你呀,我看到你多处受伤,浑身是血,所以就把你带到了1666年,飞船的计时系统出了故障,无法设定穿越到达的时间,只能在穿越到达的前后两个最初时间之间,来回顺延穿越了。 我最初到达的前时间,是公元1656年,返回顺时穿越的后时间是公元2006年。 我又在2006年修了十年飞船,就等于后穿越时间顺延了十年,到了2016年,再逆时穿越回前时间,就也会顺延十年,就是1666年了,明白了吗?”97解释的很耐心。 王直手脚并用,勉强算明白了前后穿越的时间,兴趣也完全被激发了上来。 平时他就是个爱好广泛的人,尤其是对自然科学,什么天文地理、宇宙洪荒,特别是对科幻电影,属于发烧友级别,今天科幻变现实了,怎么能让他不兴奋。 他接着问道:“你们这时空穿越,是不是通过虫洞穿越的,电影、小说里都是这么穿越的,对了,还有为毛穿越到了1666年,我的伤就能治好了?” “虫洞是可以穿越的,但要消耗天量的能量,一个地球,只能坍缩成一个芝麻大小的虫洞,整个太阳系,也只能坍缩成足球场大小的虫洞,所以要是通过虫洞穿越,整个太阳系也支持不了几个虫洞。 我们的穿越技术是高维传送,不是虫洞穿越,”97答道。 “什么叫高维?什么叫传送?”王直问道,“我说机器人兄弟,咱能不能别总跟挤牙膏似的,挤一下,答一点好吗,我的心脏病都快犯了,”王直有点起急了。 97点了点头,居然还笑一下,机器人还会笑,这又让他开了眼。 “高维就是高维度空间,你们现在的人类是生活在三维空间里,当然这是相对的,在你们眼里蚂蚁是二维的,但蚂蚁看微生物也是二维的。 以你们人类的视角为标准,时间维度是四维,从太阳系外看地球就是五维,南极到北极在地球三维看来很遥远,有一万多公里,但在五维空间里,南极到北极距离或许只有几纳米。 六维空间是银河系的视角,七维空间是室女座超新星团视角,八维空间属于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视角,九维空间就是我们所在整个宇宙的视角,十维空间是平行宇宙的空间。 我们所有宇宙万物都是从138亿年前的大爆炸开始的,时间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大爆炸后0.0001秒,被称作一个普朗克时间,基本粒子夸克形成,这就是宇宙第一形态。 为了便于你理解,我这里姑且还用基本粒子的概念描述,此后由于粒子的不同方向的运动,每隔一个普朗克时间,就会有一个新的平行宇宙诞生。 每个平行宇宙,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演进方向,和演进结果。 所谓高维穿越,就是在高维空间里,找到我们要去的那个平行宇宙。 比如要穿越到公元1656年,就是找到1656年的那个平行宇宙。 但找到了如何去就是个问题了,你所说的的虫洞是一个途径,但耗费的能量是无法承受的,所以我们就研究出另一个途径——传送。” 97停了一下,看了看王直,问道:“我说的你能理解吗,我之所以一点一点的给你讲,就是怕一次给你讲的太多,你脑子跟不上、无法理解。” 王直此时听得两眼迷离、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说道:“还行,大部分还能懂,其实我们现在有很多科幻作品,也有这个平行宇宙的概念,只是太抽象,太虚幻,毕竟看不见嘛,不好理解” “谁说看不见,你们夜晚仰望太空时,那些闪烁的群星,就有一大部分是平行宇宙”97答道。 “什么?你是说那些星星是平行宇宙?这怎么可能?”王直吃惊的伸长了脖子,一脸的惊疑。 第8章 奇遇3 “没错,你们已知的银河系以外的星系,有千、万亿之多,还远远不止,甚至是无穷的,你们以为他们都是不同的星系吗?其实不完全是,有相当多的就是银河系、太阳系在不同时空的投射,就是平行宇宙。 也就是说有很多是银河系、太阳系在宇宙的过去形态,也可能是将来的形态,那里面就有地球的身影,也有你我所有人的身影。 我们经历过的每个瞬间,都会在宇宙中留下一个平行宇宙,在那里,万事万物都有不同发展结局,不同的演进的方向,宇宙其实既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小。”97继续答道。 “不太懂,什么叫既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也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小?”王直问道。 “说没你们想象的那么大,就是很多银河系以外的星系,其实很多都是银河系平行宇宙的投射,并不是同时空的另外星系,宇宙本就不在一个时空里。 你们所说的宇宙的直径是900亿光年云云,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 说宇宙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大,是你们认为宇宙只有一次大爆炸,只有一个宇宙,其实不是。 我们研究发现,几个星系团系级别的超级黑洞合并,就会发生大爆炸,就会产生一个新时空宇宙,所以宇宙大爆炸是此起彼伏的,所以宇宙又远比你们想象的大。”97答道。 “哦,太颠覆了,这特么简直太颠覆了”王直听的一脑门子汗,他一边擦着额头一边赞叹着。 “对了,你刚还说姑且还用基本粒子的概念,这又是什么鬼?难道没有基本粒子吗?”王直又问道,“怎么说呢?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97答道。 “怎么回事?不明白”王直继续追问,“看来你这个人类的求知欲还挺旺盛,好吧,我就给你讲讲。 我们这个时代发现,物质的最终构成其实是能量,换句话说,物质就是能量的存在形式。 所谓基本粒子,诸如原子、电子、夸克,都是小的能量团,当然世间万物,包括星球、生命、人类也都是能量团组成的。 我们对世界的追本溯源,已经不再是寻找基本粒子,而是确定能量的基本单位,我们已可以用能量合成任意基本粒子。 “我记得爱因斯坦有个公式,就是描述质量与能量是可以相互转换的公式,好像说的就是质量等同于能量”王直说道。 “你说的是E=MC2,但这个公式只是描述了质量能转化成能量,是单方面的。 也就是说,质量只能转化成能量,而没说能量也可以转化成质量,所以他表达的不是质量等同于能量。 与我们的发现是有本质区别的,我们是可以把能量转化成质量的,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用能量合成任意物质。” “哦,是这样,继续,那么又是怎么传送的?”王直继续问道。 “所谓传送,我还是用你们现有的知识体系来解释吧,形象的说,有点像你们现在的3D打印。 人是细胞组成的,细胞又是分子组成的,分子是由原子和基本粒子组成,如夸克,世间万物都是由基本粒子组成,人其实就是由基本粒子,按不同排列组合而成的一个粒子团。 宇宙万物的本质,都是由基本粒子排列组合成的粒子团,包括意识、思维、记忆都是如此。 我们只需扫描出要传送的物体的基本粒子的排列信息,再通过量子纠缠,在另一个时空,还原这个排列,就可以重组我们要穿越的物体了,有点像打印复制。 人类在传送重组的时候,我们还设计了纠错功能,这就是穿越传送能给你治伤的原因。 穿越传送中,会自动把人体的错误排列,自动纠正,人类的病痛、伤痛,都会被系统识别成错误排列,所以你的伤就好了,所以我就带你来了1666年。”97指了指王直的腿。 第9章 AI阿童木1 “哦!是这样,既然是复制,那么是不是还有个本体存在,比如我被传送复制到了1666年这个时空,但我的本体,是不是还存在于2016年时空?那个时空还有一个我?”王直问。 “不是,复制只是打比方,实际是另一时空的重组,当你通过量子纠缠传送排列信息时,你原来的个体也就不存在了,也不是不存在了,确切的说,是转移了。”97答道。 太厉害了,没想到短短的六百年,人类的科技就发展到这样的高度了,这超出人类今天一切的科幻,”王直由衷地赞叹道。 “你说现在是1666年,是明朝还是清朝?我记得有本书叫《崇祯1644》,崇祯好像就是1644上吊死的,现在应该是清朝了吧。”王直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清朝,我出去看过,都是留着辫子的”97说道,“嗯,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王直的好奇心又开始泛滥了,“好的,我带你去清朝的北京城里看看”97站了起来。 “咱们是原地穿越吧,如果是去北京就有点远了,有七八十公里呢”王直也站了起来。 ”是原地穿越,我们还在密云河谷里,但不要紧,我带你去,很快的”97边说边下了电梯。 来到舱门前,按了一下门旁的一个按钮,舱门向上开启,有点像闸门。 “舱门的识别系统也崩溃了,原本是要人体生物识别才能开启舱门的,现在任何人按下开关就可以随便进出,没有安保防盗功能了”97边出舱门边说,王直也跟着走出了舱门。 穿越舱藏在河谷一个河水侵蚀的悬崖底部下,深入有五、六米,上下都是岩石,河谷已经干涸。 今晚是个月圆夜,天空晴朗,月光如水,夜空被照的亮如白昼。 走出崖底,王直回头看了看那个时空穿越飞船,飞船竖立在悬崖底部,高有七、八米,是个上窄下宽的橄榄型椭圆体,最大直径估计有五、六米,底部有个一米高的椭圆圆盘,没有起落架,椭圆型舱体就嵌立在椭圆圆盘上。 这时97伸手过来揽住了他的腰,王直只觉得一股力量升腾而起,两个人竟然飞升到了空中,“飞了,你能飞,太酷了!”王直兴奋的大叫着。 “我说97,你听说过铁臂阿童木吗?”王直伸展着双臂,回头问揽着自己的97。 “铁臂阿童木是什么?没听说过,”97摇了摇头。 “阿童木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日本动画片人物,也是个机器人,除暴安良、扶危济困、拯救人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也和你一样能飞。 我以后就叫你阿童木吧,什么97呀,太low了,”王直边说边拍了拍身后的阿童木。 “阿童木,好,这名字我喜欢。”97很满意这个新名字。 初秋的夜晚,风吹在脸上有些微凉,但很清爽,明月高悬、大地洒满白光。 两个人飞行的速度不是很快,高度也不很高,地上景物基本都能看出轮廓。 从一开始的崇崇高耸的群山,缓缓到低矮的丘陵,再到连片庄稼地的平原,最后慢慢出现了一片城郭,应该是快到北京了。 王直瞪大了眼睛,越来越近,城门楼已经清晰可见了,他变了一下方位,两人是从西北而来,这个城门应该是安定门。 两个人下降到城门楼高度,借着月光,果然看到“安定门”三个字。 从上面看下去,安定门并不高大,有些残破,护城河倒是比后世宽不少,就是很脏,河面上飘满垃圾。 王直望向城里,黑漆漆的没有灯光,跟后世比起来,建筑低矮破败,如果不是有安定门立在这里,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堂堂的大帝都。 地标大裤衩子、国贸、水立方、鸟巢,统统看不见了,环绕北京的五条环线,那一座座名字响当当的立交桥,也都消失了。 人潮、车流、灯光霓彩的海洋,都没有了,了无生气、1666年夜晚的北京城,像一座死城。 梆--梆--梆!,城楼上传来梆子声,王直看到一队辫子兵从城门楼上走过,隐隐约约能看到胸前的“兵”字,别问了,这一定是巡城的绿营兵,现在就是清朝做实了、没跑了。 “走,去城里看看,”王直一个熟悉的建筑都没看到,有点不甘心,虽然有安定门立在这里,但他还是无法认同这就是北京。 两个人向南继续飞了一会,遥遥看到了三座大宫殿,王直吁了口气,紫禁城三大殿,终于看到北京熟悉的地标了。 再向前,又看到了正阳门也就是前门,接着是天坛,最后两个人降落在了永定门楼顶的琉璃瓦上。 “阿童木,你们那时候的北京是什么样的?”王直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北京,问道。 “那时的北京还叫北京,但早已不是首都了,不过还是北方第一大城市,依然繁华,跟眼前这个北京没有可比性。”阿童木的语气有点感慨。 “不是首都了?”王直摇了摇头,心情有点复杂,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悲哀,“也是呀,二十一世纪的北京,不就已经开始纾解了吗,雄安虎视眈眈等着上位呢。 “那时候的中国是什么样,我是说国际地位?”他问道。 “其实跟现在也差不多,繁荣强盛,世界一等一的大国,但也还是面临很多问题,五六千年来,大部分时间不都这样吗? 中国每个历史时期都大不相同,可又大同小异,不变的是,他总是人类举足轻重的存在、甚至是左右人类走向的存在,这也是世界古往今来的唯一吧。” 阿童木的回答的根本不像个机器人,王直有点吃惊望向他:“靠,你这哪是个机器人呀,听你这腔调,就像一个哲学家。” “我们那个时代的所谓AI机器人,是人类智慧的延伸,不是简单的替代机器工具,所以人类有的情感、思维我们都会有,这个不奇怪,”阿童木没有看王直,久久的望着夜空。 第10章 AI阿童木2 他接着说:“可惜呀,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那个时代了,十年了,我想念那个时代,也许,我就要永远结束在眼前这个时代了。” “你不会也会哭吧,没想到你感情还挺丰富”王直甚至觉得,自己都有点被感动到了,“我们也会哭的,也会流眼泪,我们也有泪腺。 好啦,你的好奇心满足了吧,我们该回穿越舱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没多少时间了。”阿童木说着,就上前揽住王直的腰,“好吧,回吧,回吧。。。。。。”王直喃喃的答着。 两个人升到空中,向回飞去,一路都沉默着,仿佛都有重重的心事。 王直的确是有心事的,现在他心理上,已经认同穿越这个事实了,他所考虑的是,这个时空穿越船和AI机器人,能给他带来什么,他怎么可以利用这个奇遇,给自己带来利益呢。 数年前,自己看过一本叫什么高什么启明的穿越小说,说是一帮人,穿越到明末建功立业,他们的起家,就是靠来回穿越古今倒腾古玩发了大财,自己有没有可能也在这么干呢,阿童木会答应吗? 也不知道他这个机器人,对发财致富有没有需求?估计够呛,机器人要钱干嘛使呢,对美女也不会有欲望,没需求就不会有欲望,没有欲望就没有原动力,自己该如何说服这个阿童木呢,王直心理有点乱,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 胡思乱想中,两个人已经回到了河谷里。 阿童木放下了王直,两个人走向穿越船,一进舱门,王直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阿童木道:“哎、对了,我躺过的那个透明床是什么鬼?” “没什么,就是一个床而已,你看不见,但我能看见”阿童木在王直躺过的地方拍了拍说。“什么叫你能看见,我看不见呀?”王直不解的问。 “人类看东西,是通过可见光反射到眼底,刺激视神经实现的,人类可见光的波长是380纳米,到780纳米之间,这个床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反射光的波长不在可见光波长范围内,所以你就看不到了。 而且,这个床还可以屏蔽所有放置在床上的物质,都反射不出可见光,人类都将看不到。”说着阿童木向床上躺了下去,果然,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母牛坐在锥子上,真牛逼!”王直随口来了句俏皮话。 “或许,很快我就要永远躺在这床上了”阿童木的声音有些伤感。 “什么意思?”王直瞪大了眼睛,吃惊的望向阿童木说话的地方,阿童木坐了起来,身影又重现在王直眼前。 “我的设定时限就要到了,我的程序里有一个时限设置,时限期为十年,到了十年就会自动休眠,除非遭遇到特殊冲击波的冲击,需要应对重大紧急情况,否则我将永久的休眠,我的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了。” “为什么会有十年的限制?”王直问,“也许是人类为了能把控我们吧,毕竟,如果不加以限制,我们的寿命,理论上会是无限的,而我们认知也会无限的累积,最后,很有可能会超出人类的掌控范围”阿童木答道。 王直这时似乎察觉到了某种机会,忙问:“你的时限到了,休眠了,那这飞船怎么办?” “这也是我一直最担心的,这船的安保系统已经无法修复了,也就没法禁闭、自毁了,早晚是要被人类发现的,如果它落入恶人手里,对世界将是个很大的威胁。 但我又没有能力销毁飞船,所以就尴尬了,不过遇到了你,也许是个选择,我问你,你是否有兴趣保管这艘穿越船呢?”阿童木目光灼灼,紧盯着王直的眼睛。 王直心头掠过一阵狂喜,暗想,这真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想啥来啥,但他表面还强装平静:“哦,当然,当然可以。” “但我决定之前,还要确定一件事情,来,坐下”阿童木边说边拉过王直,让他坐在了透明床上,然后将双手罩在王直的头顶上说:“闭上眼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要配合,不要抗拒”王直只觉得有点昏昏欲睡,他想到了催眠术。 “你是什么时候,对这艘飞船有占有想法的?”阿童木的声音舒缓、轻柔。 “这。。。。。。是,是在飞回来的路上”王直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做了回答。 “你要飞船想做什么?”阿童木再问。 “我想用它穿越古今倒腾古董,赚钱发财,然后再找个前撅后翘的AV美女,当老婆,然后,去狐朋狗友那里炫耀炫耀,然后,去周游世界,然后。。。。。。”王直感觉自己回答的有点无耻,但似乎有点不由自主。 “你会不会用飞船去抢银行、贩毒、杀人,从事犯罪?”阿童木继续问道。 “不会,我绝不会去犯罪,我是个父亲,我的女儿不能有个罪犯的父亲,这是我的底线”王直回答的很坚决,但他感觉自己的嘴已经不受控制了。 “说说你这辈子吧,都做过什么缺德事”阿童木还在问。 “小时候给女同学书桌里放过蛇;给英语老师的座位上钉过钉子,尖朝上的那种;为了抢冰棍吃,把我们班小日本的脑袋给开了瓢;和徐通、袁刚他们一起偷过鸡吃,鸡临死还下了个蛋,都让王殿生那狗东西冲水自己喝了。 和狗健一起偷过他老舅的信鸽吃,信鸽太美味了,炖汤简直鲜美无敌。 小胖那个王八蛋,带我爬到楼顶上,用望远镜看对面楼宾馆服务员洗澡,望远镜是他买的,看不清,干着急,我还骂了他一顿。。。。。。” 王直已经进入了梦境,梦里,他仿佛又活了一次,从小到大、到老,所有好事、坏事、缺德事、积德事,都又重新回放了一遍,迷迷糊糊的,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第11章 AI阿童木3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王直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轻拍了一下,睁开了眼睛,阿童木就在面前,他有点尴尬,梦还没有远去,他知道自己这不很光彩的一生,被眼前这个家伙看了个底儿掉。 不由得厚实的脸皮上也泛起了些许红晕,“啊哈,你催眠了我吗?怎么样,我这个人够光明磊落吧,”王直恬不知耻的自我解嘲道。 “老实说,你有时有点小龌龊,有时候也挺缺德,甚至,有时候还挺无耻的,但总体上,你还应该算是我比较放心的那种人类。 你是个有责任心、有道德底线的人,也是个基本能遵守诺言的人,我可以把飞船交给你了”阿童木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直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以这艘穿越船的纠错机制,或许,能让你活到六百四十年后,如果你真的能活到六百四十年后,我这有个联系方式,你可以去联系这个人。 把我的机器人编号告诉他,他有可能会驾驶穿越船来唤醒我,带我回到我的时代,这是我唯一还能存活的机会。 我虽然是AI机器人,但也一样不想过早逝去,希望你能信守诺言,不要辜负我的嘱托”阿童木目光殷切,望着王直,一字一句的说完。 “啊!能,能活到640年后吗?什么机制这么牛逼?活到那个岁数,我不就真的成王八了!”王直又惊又喜。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不能出意外,我给不出准确的概率,大约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吧,”阿童木说着,伸出了手,按在了王直脑袋上。 王直只觉的脑袋里一闪,有个记忆忽然闪进了大脑,是一个十位编号,2650451097,一个电话号码,XXXXXXXXXXX,一个职务和人名:时空穿越管理处处长:刘慈欣。 “我已经把编号、联系方式、还有联系人都存储到你脑子里了,你随时都可以调取,而且不会遗忘,拜托了,”阿童木收回了手,继续叮嘱道。 “你只管放心,我拿我的人格担保,只要我能活到640年后,就一定帮你找到他,即便活不到那个时候,我也会让我的孩子去完成这个使命,”王直一脸的真诚。 “好的,我相信你的人品,虽然你也不总是个好人,但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你还是可靠的,”阿童木拍了拍王直的肩膀。 ”嗨,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总体上我是个靠谱的人,交给我的事,我肯定会尽力去办的,好了,你先带我穿越回二十一世纪吧,我也学学怎么驾驶,”王直的脸上,已显露出掩饰不住的兴奋了。 “没问题,走,上驾驶舱,”阿童木边说边上了电梯。 来到驾驶台前,阿童木手指着一个写着返回的按钮,对着王直说:“按一下,你就回到二十一世纪你的时代了,”王直按下了按钮,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一阵眩晕,然后就平静了。 “已经穿越到二十一世纪了,走,我驾着船带你出去看看,”阿童木说着拉动一个类似操纵杆的东西,飞船缓缓的移出谷底,升上了天空。 通过眼前的全息显示屏,王直清晰看到密云城里的万家灯火、车流如织,二十一世纪的密云城是个繁华、整洁、环境优美的美丽小山城。 说小城市是跟当代的城市比较,论面积、人口,其实比清初的北京城都要大、人口也要多。 “这飞船能飞多快,对了,启动怎么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发动机没噪音吗?”王直问。 “最快每秒六十公里,发动机没声音,是因为船体动力来源于地球磁场的排斥力,飞船启动后会形成超导磁场,磁极与地球的磁极相同,从而产生同性排斥力,推动飞船飞行。 船体还有声波吸收系统,将摩擦空气的噪音也都吸收了,所以听不到声音。”阿童木答道。 “每秒六十公里!我们最快的宇宙飞船,也就每秒十几公里,发射时震动如同八级地震,噪音如同连续的雷暴,跟你这没法比,”王直赞叹着。 “不过这个船没有制氧系统,不能长时间停留在大气层以外,”阿童木说着来个拉升,一瞬间北京成了一个小光点,控制屏显示高度8000米。 “真牛逼,这么快的爬升,身体都没啥过载负压的感觉,”王直继续赞叹道。“有压力支持系统,抵消了外界升压,所以无感,”阿童木解释道。 “刚刚去北京你怎么不驾船去呢?”王直问,“就要休眠了,也想再自己飞一飞,”阿童木边说边降低了高度。 “我小时候订了一本杂志,叫《飞碟探索》,是一部专门介绍外星人、飞碟、不明飞行物的杂志,我订了好几年,直到现在,有关外星人、不明飞行物的消息,也是我最感兴趣的。 你这个穿越船,就很像杂志里描述的UFO,移动起来无声无息、泛着蓝光、来无影去无踪,很多也都是橄榄外形的。 我们以往,都只能想到是外星人的飞船,现在看来,估计,很多都是来自未来地球自己的穿越船。 对了,你们有没有接触到外星人、外星文明什么的?”王直问。 “外星生命接触了很多,火星内部就有,只不过很原始,太阳系外的行星、卫星也发现过很多,但都是低等生命,没有发现过任何智慧生命。 连高等动物都没发现过,但我们接到过类似地外文明的信号,只是还没能联系上。” “啊,是这样,你们也没找到外星文明,不过既然都有地外生命了,那么肯定也会有外星人的,早晚会发现的,”王直说的很肯定。 “这可不一定,有外星生命不代表就一定会有外星人,连外星高等动物,都不一定会有,”阿童木回答的也很笃定。 ”不会吧,宇宙这么大,有地外低等生命,概率上也会有外星人的,”王直不以为然。 第12章 AI阿童木4 “概率是概率,现实是现实,概率是无穷的,现实是有时限的,”阿童木答道。 “什么意思?听不懂,”王直有点糊涂。 “地球出现单细胞生命,有三十七亿年的时间,而多细胞生命的出现,只有五亿多年的时间。 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并没能出现高等生命,连真核细胞生物都没出现,说明了什么?证明了单细胞演化成多细胞生命,没有必然性。 之所以后来会演化成高等生命,只是个偶然,或者是个地质活动,或者是个陨石撞击,总之是个非常偶然的,极小概率的事件促成的。 后来在地球的环境下,高一等的生命显示了环境的适应力,所以才一直进化了下去,最终出现了智慧人类。 然而要完全重新还原地球这一过程,即便是千万亿的宇宙,也是概率极其低的事情。 首先,要与地球的自然环境完全一致,还要低级生命形态完全一致,更残酷的是,还要有完全一致的偶然事件的发生,这个概率会有吗?” 阿童木看了王直一眼,继续说:”在理论上是会有的,但现实就不一定了。 理论上的概率,可以是宇宙千亿、万亿年出现一次,只要出现了,这个概率就是有效的,但在现实层面可就不一定了。 因为我们的宇宙才诞生138亿年,千亿、万亿年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所以概率是无时限的,而现实是有时限的。 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单细胞就一定会进化出高等生命,而且即便是高等生命,也不一定就代表着,一定会演化出智慧生命来。 没有6700万年前的那颗小行星撞击地球,恐龙也许就不会灭绝,恐龙不灭绝,就不会有哺乳动物的上位,没有哺乳动物的上位,人类也就不会出现,没准,我们现在还处在恐龙时代呢。 所以,也就无法确定一定就会有外星人存在,但未来一定会有,前提是,宇宙可以无限的存在。” 王直显得有点失望,叹了口气,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这穿越船的动力来源是用的什么能量,能使用多久?”他想了解一下飞船的性能,毕竟就要成为自己的座驾了。 “穿越船有两套动力系统,一套是核聚变动力系统,能量来源是氦3,该动力系统,主要为同时空的空间移动提供动力; 另一套是反物质动力系统,能量来源于反物质,该动力系统,主要为异时空的穿越提供动力。 动力舱在最底部,储备有15吨反物质,和3.5吨氦3。 反物质,是我们用反物质发生器制备的,制备这15吨反物质,我们用了五十年,消耗了十万吨氦3。 氦3是我们从月球上开采的,氦3在地球的储量很少,只有几十公斤,月球上有上百万吨,我们还在柯伊伯带的小行星里,找到了氦3,储量有几十亿吨,可以供人类使用数万年。” 阿童木说着,在显示屏里,放出了一张全息立体柯伊伯带的太阳系背景图,指示了氦3星所处的位置。 “反物质是什么?没听说过呀,是怎么提供能量的?”王直问道。 “反物质是物质的反状态,我们肉眼可见的物质是正物质,反物质肉眼看不到,需要特殊仪器制备,正、反物质相遇就会湮灭,同时能释放出巨大的能量。 一克正、反物质湮灭所释放的能量,相当于十颗原子弹的爆炸当量。”阿童木解释道。 王直吓的吐了吐舌头:”我去,这也太恐怖了!柯伊伯带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在冥王星外侧,我对天文挺感兴趣,你说的这颗氦3星是不是很大?” “柯伊伯带是海王星外侧,这颗氦3星大约有月球的四分之一大,是整个柯伊伯带里最大的小行星之一了,”阿童木纠正道。 “这穿越船的使用寿命是多久,载重量是多少?”王直继续打听穿越船的性能。 “穿越船设计的时空穿越运载量,是1400亿方年,空间飞行运载量很小,只有1500吨。 能量耗尽就到飞船寿命的期限了,这有个能量指示界面”阿童木说着打开了一个全息界面,显示能量保有量99.9999%。 “太好了,你这十年基本就没消耗什么能量嘛,对了,什么叫方年?”王直看了一眼,问。 “方年是我们设定的穿越运载单位,如同光年是星际长度单位一样,光走一年就是一光年,同样,运载一立方的物质穿越一年,就是一方年。”阿童木继续回答道. “1400亿方,我的天,那岂不是要穿越无数次!”王直眼睛直放光,感叹道。 “穿越船设计的是外空间加载传送,就是可以把穿越船以外的物质,加载穿越,最大的外加载运量,是四万方”阿童木说着,切换另一个全息显示界面,显示屏上出现一个空间直角坐标系。 “这个界面就是外加载参数输入系统,你只需以穿越船的中心点为坐标轴,设定好八个点与坐标轴的距离,就可以把这八个点连线的立方体内的物质,加载传送走了。” “这、这、这也太特么赞了吧,这岂不能海量穿越吗?”王直激动的都有点结巴了,“是的,这是移民穿越船,所以设计的动力肯定要够大才行。”阿童木倒是很平静。 “对了,古代没有卫星定位,穿越舱在古代是怎么定位的?”王直又问道。 “飞船有地球磁场识别定位系统,输入你要去的经纬度参数,飞船就可以自动飞到目的地。”说着阿童木在显示屏上,打开了一个飞行定位界面,输入了经纬度参数,演示给王直看。 “地球磁场识别定位?是怎么个定位方式,没听说过呀?”王直问道。 “地球每个地方的磁场参数都是不同的,我们测量了地球所有经纬度点的磁场参数,并一一做了匹配,你只要输入经纬度参数,就能自动匹配出那里的磁场参数。 第13章 AI阿童木5 然后导航系统就通过阅读磁场参数,完成自动导航,地球上的鸟儿,有的就是这样导航的,这也算是一种仿生技术。”阿童木耐心的解释着,王直点了点头。 “来吧,你来操作吧,熟悉熟悉,”阿童木把操纵杆让给他。王直接过操纵杆,驾驶非常简单、很容易上手,可以用操纵杆手动操纵,也可以自动驾驶,比开车要简单的多。 很快,他就驾驶娴熟了。 他又是急速拉升、又是极速漂移,还往海底来了个深海下潜,阿童木告诉他,穿越船可以下潜到水下15000米。 王直天上、海底玩了个不亦乐乎,阿童木催促了好几次,才回到了密云河谷。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天边的云层透出丝丝金线,阿童木望向天空,眼光里透露着些许伤感。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说道:“时间已经到了,我该去休眠了,来,你操纵穿越,我想到1666年去休眠。” “为啥要到1666年去休眠?”王直问:”二十一世纪人类活动太频繁,我不想被打扰到。”阿童木答道。 王直操纵着穿越船穿越到1666年,顺便还外加载了一块大岩石,他想试试穿越外挂带货,结果正如阿童木说的那样,估计有十数吨的一块大岩石,被一起穿越到了1666年。 “你要向我保证,这穿越船不能用于危害人类的目的,飞船是有相关设计的,如果被系统识别到你有不当行为,可能会自动锁机,届时你的安全将无法保障。 还有,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上,你就不能把穿越船交给别人,即便你不在世了,你也要确保不能落入歹人之手,否则结果都是一样的,”阿童木很严厉的对王直说道。 王直也很严肃的手按胸口,做了保证。 阿童木将王直的指纹信息录入到了电梯锁里,又从穿越船里拿出了透明床,他将躺在透明床上休眠,这样能确保不被发现。 “也许这是再见,也许这是永别,但即便能再见,也但愿不要在六百四十年内相见,”阿童木的最后告别,显得有点绝情。 “为什么?”王直不理解的问,“因为某种机制,将导致我们六百四十年内的再度相见,会是个灾难。 好了,一切随缘吧,正如我们的相见一样,缘分是不能计算的,也是不能承诺的,该来的注定会来;不该来的注定不会来。”将要离去的阿童木,又有点像个哲学家了。 “珍重,我的机器人朋友,我会想念你的,阿童木,”王直来了个告别拥抱、拍着阿童木后背,动情的说,骨子里,王直其实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虽然对方只是个机器人,虽然只相处了半天,但还是感到了不舍,“保重,祝你好运。”阿童木也拍了拍王直后背,做了最后的告别。 然后,他拿起透明床,飞上了悬崖中部。 那里有一个不大的石洞,刚好够阿童木的床放到里面,这是他早就选好的休眠地。 王直望着阿童木的身影进入石洞,又看到他用岩石将洞口封死,最后就无声无息了,良久,王直才回转穿越船里。 坐回到飞船的驾驶座上,望着眼前的驾驶台,王直的精神有点恍惚,这大半天的遭遇,有点太离奇、接收的信息量,有点太大、太超出他的以往认知,让他一时有点难以消化。 阿童木在时,有太多疑问要去求解,没时间去梳理这些思绪,现在独自安静下来了,王直感到满脑子都是匪夷所思。 “这特么都是真的吗,不是做梦呢吧?”王直抬手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有感觉,疼,是真的,不是梦,但还是难以置信。 干脆睡一觉吧,王直忽然感到有点虚脱,困意袭来,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自己还是坐在驾驶椅上。 愣了一会,他站了起来,上上下下走了好几遍,还打开舱门出去转了转。 最后又驾驶着穿越船,飞到阿童木休眠的石洞前,看了看,石洞封的很严,基本是不透风的。 王直喊了几声,没有任何回答,他苦笑的摇了摇头,忽然想起来,这还是在1666年里,自己还是先穿越回去再说吧,在这个年代里,还是不太有安全感。 王直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纪,说穿越,其实就是按了下返回按钮,然后是一阵过山车般的眩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没必要去验证了,阿童木已经带着他来回穿越好几次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王直开始认真思考了,首先要给穿越船找个停放的地方,总放在这河谷里,不是事儿,来一次太远、太费劲。 放哪里呢?家里肯定不行,家里的楼房没地方放,有地方也不能放,很容易暴露的。 要起落方便,最好还是有院子的平房,但还不能在村里,农村没有私密可言,两口子吵个架,第二天就全村都知道了,推门就进,任何秘密你也别想守住。 对了,王直想起了密云周边,有很多度假的山庄,有的山庄经营不善,处于半荒废状态,人很少,很私密,有院子、有车库还很便宜,最适合。 王直拿出了手机,还好,自己虽然差点摔死,但手机并没丢也没摔坏,开机就有信号。几通电话打出去,一个山庄小别墅就搞定了,离密云水库不远,每月五千还包物业,价格也不贵。 王直挨到了晚上,咋着胆子低空飞到谈好的别墅附近,找了个废弃的破石灰窑,把穿越船藏在了里面,步行来到了别墅区。 别墅就挨着公路,要说风景环境都不错,交通也挺便利,可就是没人气。 整个山庄有二十多栋独栋,还有二十多栋联排,大部分都空着,连个保安都没有,只有两个大爷看门,顺带开着一个小超市。 这正是王直求之不得的,人越少越安全。 房东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得出来,房子不好出租了。 第14章 跃跃欲试 看了下房子,还不错,上下两层有六个房间,一个客厅,三层还有个阁楼,一应家具、家电齐全,车库带院,水、电、网都齐备。 房东就是附近村里的村民,人家也没多问,王直也很痛快的签约付钱搞定。 夜里,王直悄悄把穿越船开进了院里,他本想停放到车库里,但试了一下,车库高度不够,容不下,只好先停在了院子里。 车库里有苫布,王直找了个高梯,把飞船临时盖了起来,忙活出一脑门子汗,好不容易才搞好,他长出了一口气,这回总算踏实了。 第二天,王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吃了一惊,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变样了,变年轻了,鬓边的几根白头发都不见了,皮肤也似乎紧致了一些。 他本就是个天生长相很显年轻的帅哥,用损友狗健的话,就是老头JJ小孩脸,31岁才有的小女儿,到现在出门,还有人误会父女俩是兄妹,快五张的人啦,总被当成小伙子。 好处是,还能时不时得到年轻美女的青睐,坏处是,总得不到四五十岁人该有的尊重。 比如,火车上、飞机上,就总被年龄可能比自己还小的“老人”,喊来搬行李,临了儿,也就给一句类似谢谢小伙子之类的夸奖,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悲哀。 王直曾特意从网上下了个测年龄的软件,各个角度给自己测年龄,有的角度居然显示二十岁,也有显示四十岁的角度,但大部分都要年轻十五岁以上。 最后他才搞明白了,为啥偶尔也会有人能看出自己的实际年龄,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是人们视角的不同,自己的大部分视角,都是显得年轻的。 跟自己老哥们、老姐们一起出去,基本都会被误认为两代人。 王直嘴上说不在意,实际心里很惬意,尤其是看到那些同行的老大妈们嫉妒的发疯时,他还总要时不时的补上一刀:“不行了,老了,都有人猜我三十多了。” 今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又年轻了一些,但因为自己的脸上,本就少有诸如抬头纹,法令纹,之类的岁月痕迹,反差不是特别明显,所以也不能完全确定。 嗨,随它去吧,反正长得年轻就是任性,索性也就不纠结了。 王直离开了镜子,停止了自恋,开始思考下一步打算,他已经计划好了,过两天就穿越一次,有可能就搞点古玩,试试水,这两天,他要先做做准备工作。 首先,要搞一套衣服,这清朝的衣服还真不太好搞,网上各类汉服满坑满谷,清朝衣服却不多,品种也很单一,看来清朝确实不太受待见儿。 没办法只能订做了,价钱还奇贵,一套最低也要四千多,他咬着牙下了单。 还要来个辫子头套,这玩意倒还不少,也不便宜,一个一千多。 还得给自己弄些盘缠,清朝人似乎都花铜钱、银子,铜钱不好弄,也太贵,银子到很便宜,有卖银颗粒的,十克一个才七十块钱,他一口气买了一百个,1000克等于二十两,估计够了。 安全也是个大问题,王直幼年的时候,倒是练过几年武术,是跟着姑姥家的三舅学的,从四、五岁就开始练,起早贪黑的练。 他是早产儿,出生后身体一直就不好,头疼脑热是家常便饭,还时不时抽抽羊角风,跟着三舅练了两年,身体居然全好了,而且打起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来,跟玩似的。 三舅据说是全沈阳市少年武术亚军,功夫一流,可惜在王直七岁时,一次见义勇为,追打一群调戏妇女的流氓们时,不慎冰面滑倒,被刺了十几刀,不治身亡了。 这是王直童年心底永远的痛,那些流氓最重的只被判了二十年,据说有一个是省里的高官子弟,当时还想着,长大了要找那些流氓报仇呢。 这一晃就四十年了,报仇那是扯,但王直一直也没停止怀念三舅,他是自己心中永远的英雄。 要说自己也算童子功了,但也仅限于童子了,过了童子的年龄,也就扔下了,安全靠自己的那点童子功,王直觉得很不靠谱。 最好是能弄把枪,但这东西犯法呀,找来找去,找到了一家订做防身电击手套的。 他觉得挺新鲜,接通了客服,仔细咨询了一下。 客服介绍这种电击手套高压能达50千伏,说是能电倒一头牛。 手套的电池和电容、变压器,是绑在腰间的,有两根导线接插在手套上,手套是内绝缘,外面有金属线电极,使用时接插上导线,打开开关,还要穿配套的绝缘袜子。 有夏季半指款、春秋轻薄款,冬季抓绒款三种款式,由于是定做,价格有点贵,要四千多一副,王直讨价还价,三千五一套,三个款式,各订了一套。 贵是贵了点,可老命更重要,好在人家还附送防狼喷雾,还能接受。 一套防穿刺服三千多,绝缘防刺靴一千多,一把瑞士军刀两千多,七买八买,虽然没花什么大钱,合一起,也花了两三万。 没办法,干什么都要投资,大小这也是个买卖,八九十年代有一个职称叫倒爷,自己现在就要做一个倒爷,还是个穿越古今的倒爷。 还要给穿越飞船搞一个机库,总停在院子里不是个事。 他上网订做了一个挑高十米的移动箱房,单面墙装电动卷帘门,内外双层,长宽6米x7米,价格要三万多,王直感到一阵阵的肉疼,但还是咬了咬牙,付了定金。 该买的买了,该订的订了,等货这两天王直也没闲着,开始恶补清初的历史知识。 这一上网才知道,1666年原来是康熙五年,鞑子进关已经二十年了,南明也被灭了,连郑成功都挂了好几年了。 现在的康熙帝玄烨还是个小屁孩儿,清朝廷是被四大臣把持着,其中就有个叫鳌拜的,这个王直熟,鹿鼎记里看过。 第15章 小试牛刀1 王直对清朝没好感,满大街猪尾巴,看着就烦,要是能穿越别的朝代就好了,最喜欢盛唐,大汉也行啊,哪怕受气包小宋,也凑合了。 唉,没办法,万事不由人呐,能穿越就已经是天降奇缘了,清朝就清朝吧,反正清朝的古董照样也是古董,倒腾过来照样能挣钱。 首先到货的是清朝服装和辫子头套,一件藏青色水波纹马褂,秀了点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啥材质的。 一条灰白的绸子灯笼裤,穿上试了试,大小还合适,刚刚刮过的光头,戴上了辫子头套,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怎么感觉这么滑稽呢,活脱一个横店群演。 脑袋上好像还缺顶帽子,查了一下,清朝老百姓都戴瓜皮帽,到城里的帽子店转了转,还真有,买了,再穿戴上,感觉就顺眼多了。 防穿刺服也到了,用刚到手的瑞士军刀试了试,很满意,还真能扛的住,这让王直心安了许多。 电击手套收到后,让他犯了难,这东西怎么试呀,拿自己试吧,下不去手,拿别人试吧,电到谁,谁都得给自己玩命,再说也不安全呀,万一给人家电死咋办? 可又不能不试,想来想去只有去农村找家畜了,王直开上车,出城去村儿里转悠。 没走多远,就看见一群羊,他立刻就有了主意,给了小羊倌二百块钱,跟他说好,拿羊试试,要是电死了,就把羊直接买下来。 找了一只又大又肥的,足有六七十斤,四蹄捆上,吊在了一棵树上。 王直戴上手套,插上导线打开开关,攒足了劲儿,照着那丰满性感的羊屁股就是一拳。 只见一道弧光闪过,可怜的老羊一声惨叫,四肢乱抛乱登,硬生生把绳子给挣断了,身子游来荡去,王直心想,前两天自己挂在悬崖的树上,是不是也就这个造型。 又试了两下,老羊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了,小羊倌不干了,死活要把羊卖给他。 没办法,又加了二百块钱,等了一会,看老羊没啥事了,小羊倌这才放过了他。效果还不错,安全问题看来是有保障了。 又去买了些面包、火腿肠、水,足够两天食用的量,食品安全也是大问题,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穿越了。 晚上王直又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家长里短扯了一个多钟头,还不肯挂,最后还是女儿强行挂断,才算了事。 其实,别看他是个父亲,但他平时很少主动给女儿打电话,即便打电话,也是有事说事,说完就挂断,最烦的就是婆婆妈妈的煲电话粥。 今天他这还是心里没底,人一到面临危险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虽然理智上觉得此行的问题不大,但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怎么说也是穿越到350年前呀,有个闪失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不由得想起了女儿,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女儿才是自己最大的牵挂。 当晚王直就去了山庄,准备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启自己的穿越大业。 公元2016年10月19日的凌晨,大地是一片的漆黑,一眼望去没有一丝丝亮光,墨黑墨黑的。 天上的繁星却显得格外的亮,格外的多,就像一个黑色绒毯上撒满了晶莹、大颗的宝石,一闪一闪的,发出璀璨的光芒。 王直架着穿越舱,开启了穿越按键,一阵眩晕,估计是已经到了清朝。 看了下表,凌晨四点多,再过一个来小时就该天亮了,他在周边的山上转了转,找了个破山神庙,把穿越船停好。 检查了一下装备,电击手套、手电筒、军刀、食品、水、药品、银子等一应俱全,都装在黑色仿皮双肩背里,还有两面小镜子,是门口两元店买的。 防刺服贴身穿着,马褂,灯笼裤,辫子头套、瓜皮帽都穿戴整齐。 第一次去清朝还是有些小激动的,王直打算把首秀还是放在了密云城,他想先熟悉熟悉情况再说,一上来就贸然去北京,感觉不太安全。 别的不说,有啥意外想跑路,密云都比北京方便的多,城小飞船离的近,一个冲刺就能上船闪人,北京城可就不成了。 天一亮,王直下了山,一路走向了密云城,路上的行人不多,看见一个个留着辫子的秃脑袋,在自己眼前晃悠,王直觉得有点恍惚。 远远到了城门,一眼望去吃了一惊,没想到,这时的密云城规模还相当不小。 清初的密云城归昌平州管辖,分新、旧两城,明洪武十一年(1378)建的旧城,周九里十三步,高三丈五尺,宽二丈八尺。 设有东、西、南三门,南门景曜门、西门瞻云门、东门称夹道门。城外有护城河,深二丈,宽一丈五尺。 明万历四年(1576)又建了新城,周六里一百八十步,高三丈五尺,宽二丈,也设有东、西、南三门,东门宾阳门、西门左辅门,南门迎薰门又称小南门。 新旧两城紧密相连,中间仅距几十米,旧城的景曜门、瞻云门,新城的宾阳门、迎薰门,都建有门楼和瓮城,利于防卫,美观壮丽。 王直面前的城门,是旧城的景耀门,感觉也不比北京的城门矮多少。城门已经开放,门口有辫子兵驻守,但没有盘查行人。 径直进到城里,街上行人已经不少了,买卖铺户都在落板开张,路上驴车、马车、小推车、挑担子的小贩,熙来攘往,时不时还有几匹骆驼、几顶小轿走过。 路上的行人个子都不高,普遍都在1.6米左右,这让王直这个勉强够1,7米的二十一世纪的二等残废,有点鹤立鸡群。 东瞅瞅西看看,一路溜溜达达,来到了一个十字街口,路边看见一个二楼门面,门口的招牌上写着“文熙瓷器行”,就是这里了。 王直大步进了店门,店里摆满了大小瓷器,一个短衣打扮的小伙子走了过来,鞠了个躬,满脸堆笑的问:“客官爷,您这是要看看瓷器?” 第16章 小试牛刀2 “嗯,看看”王直顺手操起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瓶,看了看瓶底,又拿了一个大个的双耳粉彩瓶,又看了看瓶底,问道:”伙计,你这店里有没有官窑的。” 来瓷器行他是早就计划好的,清朝也有古玩行,但相对于后世,清朝的一切本就都是古董,而且绝对假不了,所以,没必要再专门去清朝的古玩行买古玩。 其实,王直对古玩几乎完全都不懂,要说有点了解,也是看过电视上的砸宝、鉴宝之类的节目,大概知道古玩都有什么品类, 知道瓷器分官窑、民窑;官窑值钱、民窑不值钱,所以才问店小二有没有官窑。 “客官爷稍等,掌柜的马上就来,您先坐一下喝杯茶。”小二边说边弯腰请王直坐下,又去沏茶倒水,很是殷勤,这个年代的服务态度真让人佩服,比后世强多了。 没多久,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进来了,估计是掌柜的,走过来一拱手:“公子久等了,在下是小店掌柜的,鄙人姓刘,请坐下说话,”王直也学着来人,拱了拱手。 “听说公子打算看看官窑,是不?”掌柜的这一张嘴,王直只想笑,原来这清朝初年的密云口音,与后世几乎一模一样。 要说北京郊区的口音也有点意思,平谷、密云、延庆三个远郊区。 延庆在北京最北边,离天津最远,口音却有点天津口音,平谷是明显的河北口音,密云基本是北京口音。 但有个自己的特点,就是几乎每句问话后边,都加个“是不”的后缀,就像江苏、安徽人每句问话,都要有个“可对”后缀一样。 今天这个掌柜的,一口密云特色的北京话一出口,让王直顿感亲切:“是,朋友所托,要几件官窑。” “公子来的真巧,昨天小店刚从京师总店来了两件官窑瓷器,您随我二楼看看。”说着掌柜的带着王直来到二楼。 拿出两件瓷器,一个是双耳带盖的青花大瓶,有四五十公分高,一个是青白花小圆筒,估计是个笔筒。 王直接过来,直接就翻过来看瓶底,都有“大清顺治年制’的字样,其它也没细看,看了也不懂。 “我这个朋友是海外客商,想用西洋货换你的瓷器行不行?”王直问。 “哦,但不知道是什么西洋货?“刘掌柜略一迟疑,答道。 王直拿过双肩背,掏出那两面镜子,这是两面老式钢架椭圆镜,书本大小,十块钱一面 刘掌柜开始先是被双肩背吓了一跳,显然没见过这物件,而后就接过了镜子,睁大了眼睛,双手捧着细看。 镜子里的胖脸都有点颤抖,他又举起镜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远看、近看,还不停挤眉弄眼,做着表情,良久才把镜子还给王直。 点点头说:“公子哥呀,换倒是可以,但小店眼下只有这两件官窑,你要是想换,我还要从京师调货,怕是没有三五天来不了,不知能不能等?” 王直听了心里一动,心想,大爷的,看来这破镜子很值钱嘛,应该能换更多官窑。 之所以带镜子来,王直是做过功课的,从网上他查到,这清初的玻璃镜还是稀罕物,全靠西方进口,价格昂贵。 直到康熙39年,也就是1700年,朝廷才请了个德国传教士纪里,在北京设立了玻璃厂造办处,这才有少量玻璃镜子生产,但质量也很粗糙,而且产量也有限,每年只能在冬季几个月里有生产。 产品只能供应宫廷和顶级王公贵族,直到嘉庆后期,镜子和玻璃制品才开始在民间慢慢普及。 可是他还是没想到能这么值钱。 “这样吧,我还有点急事,等不及了,先用一面镜子换吧,”王直将一面镜子递了过去,刘掌柜有些迟疑。 “这个。。。。。。这一面镜子换两个官窑,小店历来信义为重,不能占公子便宜呀。这样吧,我这还有个宣德炉,是店里上香用的,货真价实前明的,望公子不要嫌弃呀!” 宣德炉,好像听说过,应该也值点钱,白给干嘛不要,王直想着,点了点头。 伙计取过了香炉,王直拿着看了看,铜的,半新不旧,有“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其它不用看了,成交。 刘掌柜明显是有点喜出望外,忙张罗着让小二打包,外包装用的是木板箱,里外两层,里层填上纸条、外层填上稻草,掌柜的亲自动手检查,生怕有什么闪失,包装完毕。 王直也递上了镜子,“不知公子西洋镜可有包装?”这么金贵的东西怎么连包装都没有,掌柜有点纳闷。 “这,包装已经损坏了,烦劳掌柜的自己配一个吧,”一个十块钱的破镜子,哪来的包装,要说包装也有,塑料袋,也不能给你呀,王直心说。 交割完毕,刚要告辞出门,掌柜的又把王直叫住了。 去柜台上写了个纸条,递给王直说:“这是小店在京师总店的地址,掌柜的是在下家兄,公子如果有机会,去看看,总店比小店瓷器多百倍,家兄仁厚讲信义,做生意大可放心。” 刘掌柜看出来了王直不是凡人,穿着、打扮、气质,背包、镜子都不同凡响,自己这小店定然是伺候不了的,不如推荐给哥哥的总店。 王直收下纸条,小二喊了店里的一个伙计,用推车装上瓷器箱子,跟着离了瓷器店,也没在城里多逗留,直接回到山神庙附近。 放下瓷器,把伙计打发走,上了穿越船,胜利返航。 第二天,北京潘家园一个古玩店里,王直坐在沙发里喝着茶,茶几上两个中年男人,捧着那两件瓷器正用放大镜看着。 宣德炉就放在一边,已经折腾半个多钟头了,老板又是查书,又是打电话、又是对图片,始终不能确定真假。 王直心里这个气呀,这已是第三家了,前两家也是这样,来回折腾,宣德炉都没得说,用他们的话说,都是大开门。 第17章 张伟与二哥 可就是这两件瓷器,都是看了一溜够,就是确定不下来,奶奶的,我这些东西,比故宫博物院里的都特么真,这些棒槌,王直心里骂道,可又不是一家这样,家家都这个德性,也真让他没脾气。 忽然门开了,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唉,郭老来了!”两个中年人迎了上去,又是鞠躬又是握手,“今天只能请郭老给掌掌眼了,从没见这样成色的”,一个中年人一边擦汗一边说。 那个郭老也没多说话,直接走到茶几边拿起瓷器,仔细端详,先是青花瓶、后是笔筒,来来回回又是二十多分钟。 老头的脑门也开始见汗了,老脸通红,又皱眉又呲牙,可就是不能给句痛快话, 王直也是快疯了,心说这尼玛真是见了活鬼了,现代这些玩古玩的到底能不能行,以前从电视上看,不都神着呢吗,怎么都拿着真货反倒不认了,都瞎了眼吗? “几位,差不多了吧?要是还不行我就先撤了,我还有事“,王直实在等不下去了。 “小伙子,惭愧了,老朽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款式、形制、釉色、品相,都绝对没问题、绝对开门,可就是您这包浆,这开片、又不像老的,火好像都没退完,可这又是顺治朝的,东西又确实是好东西,”老人一边擦汗一边说,“那算了,咱也别瞎耽误工夫了,我撤了。” 王直置不起这个气了,起身要拿东西走人。 “等等,小伙子,我姓郭,今年75了,古玩行里五十多年了,不敢说见多识广,可瓷器这一行,在京城还是有点小名的,你这物件老朽也是第一次见。 这样吧,那个大青花,估计我也没那个财力,笔筒你开个价吧,打眼我也认了,我要了。” “什么叫打眼呀?我也是第一次卖东西的,要出价你们先开吧,还有宣德炉怎么说?”王直虽然不懂古玩,但他可懂得做生意。 “你这宣德炉没的说,正经八百的钵式炉,价格你们谈,这笔筒我出三十万,康熙年的真品官窑,也就这个价,您这个顺治年的也按这个价算了,怎么样?”老人拿着笔筒还在看。 最后宣德炉作价70万,连笔筒100万成交,大青花中年老板也出了三十万的价格,王直没卖。 小笔筒都卖三十万,那么大一个大瓷瓶也卖三十万,凭什么呀? 出门前,老人又把王直叫住,小声问:“小伙子,能不能告诉老朽,您这宝贝不是家传的吧?是不是生玩?”王直笑了笑,不置可否。 所谓“生玩“,就是刚出土的意思,在这年头,其实就跟说盗墓没啥区别。 是古玩圈的行话,王直当然不懂了,也不好意思问,怕人家拿自己当棒槌,只能不表态。 离开潘家园,王直拿起电话,拨通了个微信视频,一个满脑袋白头发的胖脸,出现在电话屏幕上,”你丫还活着呢,怎么老成这样了,毛都白了?”王直对着电话,夸张的挤眉弄眼。 “去你大爷的,你特么肯定是妖精变的,越活越嫩,”北京人的臭毛病,越是熟人见面越是没好话,不相互挤兑几句,就不会好好说话。 接电话的人叫张伟,比王直大几岁,土生土长的老北京,老妈是回民,老爸是旗人,据说还是正白旗。 和媳妇分居五六年了,但离婚手续一直没办,有个姑娘跟着他妈。 二十多年前就和王直认识,还一起做了几年生意,虽然赔了个底掉,但彼此关系还处的不错,只是最近几年不太联系了,岁数大了,就不像年轻那时候,总爱拉帮结伙凑热闹了。 王直之所以想起他来,是记起他有个发小二哥,是倒腾古董的古玩虫。 “叫上二哥,见一面,我得了件瓷器,想让他给看看。”王直一边开车一边说。 海底捞的一个小包里,二哥拿着瓷瓶,皱着眉头直嘬牙花子:“跟哥哥说实话,你这瓷器是不是生玩”。 “我去,你们这些古玩虫子,是不是都是一个师傅教的,怎么一张嘴都是生玩?我都说了是朋友抵账的,生不生的我也不知道,”王直当然不能说实话了,说了实话也没人信。 “那有可能你朋友就是个坟蝎子,刚挖的,这么说吧,这东西其它方面全对,绝对开门,高仿也极难仿的这么真,但品相太好了,感觉像还没退完火,”二哥依然捧着瓷器不撒手。 “那到底是真是假呀,能估多少钱?”张伟有点急了,“这么说吧,你这东西现在谁也不敢打保票,如果现在埋地下,甭多,十年,挖出来肯定大开门。 我估计,你这东西烧出来没退完火也没用过,直接就埋了,而且还是埋在真空里,”二哥肯定的说。 “净特么扯犊子,古代哪来的真空?”张伟还喷了句东北话,他老爸是沈阳人,跟王直是老乡。 “拔罐,知道吗?拔罐就是真空,把罐子里的空气烧一下,马上密封,就是真空了,但古墓里极少有这么埋东西的,你这我也是第一次见,也算开了眼了,”二哥左手摩挲着瓷器,右手夹了口菜。 “你丫怎么这么磨叽,问你值多少钱呢?”张伟这还越老脾气越急了。 “现在真不好估价,不敢保是老的呀,这么说吧,埋十年,你这顺治朝官窑的,很稀罕,挖出来,最起码三百万起步,”二哥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 “十年!我特么坟地上的蒿子都比你高了?完犊子!”张伟一脸的泄气表情。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都馊了,”王直故意把“瘦了”说成”馊了”。 “是快“馊了“,过两天就该去住院了,没准就真“馊了“,现在是吃一口少一口了”张伟叹了口气,夹了一大筷子肉,塞进嘴里狠狠的嚼起来。 ”怎么你糖尿病又犯了?”张伟家里是遗传性糖尿病,王直是知道的。 第18章 再筹备 “不光是糖尿病,三高、还特么查出了脑瘤,我妹妹就是脑瘤,十四岁就挂了,老妈也是前年脑瘤走的,估计我也够呛,唉!活着吃、死了算,”说着张伟又来了一筷子肉,发狠的大嚼特嚼。 “医院是什么方案,保守治疗还是开颅手术?”王直不再开玩笑了,“保守治疗说随时会嗝屁,开颅要先把血压降下来,糖尿病本身危险性也很大,刀口很难愈合。 现在还没最后定呢,反正说是很危险,现在脑袋就昏昏沉沉的,不是没钱都够进ICU的了,要不早就去住院了,我这是等一个单间,说明、后天就能腾出来了。” 张伟的眼睛失神的望着房顶,长叹一声,左手拍了拍二哥,右手拍了拍王直,又说:“兄弟,二哥,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顿了。”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二哥,官园那个摊还弄着呢吗?“王直转移了话题,他知道二哥官园有个古玩摊。 “弄着呢,平时都是你二嫂盯着,我身体也不太灵了,酒精肝,“二哥的手还是没离开那瓷器,“都是喝的,现在还喝吗?”二哥是个酒腻子,一天到晚酒不离手,王直有一个哥们七哥,也是这个德性。 “不敢喝了,医院说有点肝硬化了,二嫂不让喝了,说再喝就和我离婚。”二哥一辈子都怕老婆。 “这一个个的,除了病就是病,你说这人老了,活着真特么没劲,听说小日本早年间,到了岁数就活埋,我看挺好,省的受罪了。”张伟说着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 “那就把你丫也埋了吧,保管给你抽个真空,回头出土,你也像新的,”王直又开始开玩笑,二哥也嘿嘿的跟着傻笑。 “你们说,要是有个办法能去古代,比如清朝,去了就没病了,还能满世界随便淘换古玩,去不去?”王直意有所指的问道。 “去呀,干嘛不去?”二哥,张伟同声回答,“行,过两天听我信儿,我接你们去。”王直半真半假的回了一句。 最后青花瓷留给了二哥,二哥说回头找一个做活的,就是造假的,看能不能去去火、做做旧,再联系个拍卖行拍卖,他说顺治朝的东西极少,所以很珍贵,何况这品相这么好,没准能拍出个大价钱。 临走的时候,王直告诉张伟,医院定下来具体方案,知会他一声。 回密云的路上,王直陷入了沉思,看来这穿越倒腾古玩,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自己完全不懂不说,一个人去也不安全,万一有什么情况,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再说这一个个老哥们的病,也是够愁人的,不知道就算了,这知道了,就这么看着也有些不落忍。 自己的腿摔断了,一穿越就好了,那么别的病估计也应该没问题,阿童木说纠错,应该所有的病都能纠错,他现在有点想带上张伟、二哥一起去穿越清朝了。 可是反过来一想,又犹豫了,带别人一起穿越是有风险的,万一泄露出去,让社会上知道了,可就麻烦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露,暂时还是先自己干吧,带不带别人,过一段再说吧。 他计划最近单独再穿越一次,第一次穿越虽然挣了一百万,但跟自己的预期还相差很远,这次打算直接去北京。 既然瓷器不太灵,就换换路子,搞它几幅字画试试,这东西又轻便又值钱,说不定好挣钱。 去之前,王直还是要做做准备工作。 首先是要给穿越船装锁,阿童木说飞船的门锁系统坏了,现在每个人都能进出,这极其不安全,一定要装锁。 开始他打算直接在飞船门上焊锁,可是不行,飞船的材料不是钢铁的,也不知是啥材料,焊接不了。 他又想到一个办法,在原门外再加装一个外门,买两根扁钢,扁钢两头焊接上紧固件,将扁钢箍在飞船的上下两头,用紧固件固定箍牢,再焊上竖撑,然后将门焊接在竖撑上,装上锁就行了。 想好了就开干,他从网上搜了一个搞特种焊接的店,联系上后,店里派了个人来看了看活,王直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了,那人量了尺寸,出了个效果图,经过一番磨合,确定了方案。 王直要求所有部件,包括门,都要装最好的特种钢,那人推荐用高等级锰钢。 锁,王直要求装高精密机械密码锁,为了保险,装三套,那人问这穿越船是干什么用的,他就说是海底下潜舱,再问多了,就一律说保密。 人家说要保证海底下潜的焊接强度,最好采用扩散焊接,需要到厂里才能焊接,只有厂里才有焊接设备,但价格很贵。 原来他们是塘沽一家造船厂的特种焊工,他们厂曾是全国500强,本是不接外活的,近年效益不好,才接外活创收。 王直让他寻了下价格,总造价要30万,还不管运输,王直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为了穿越舱的牢固和安全,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认了。 当下从城里雇了叉车、吊车、货车,装了车就奔了塘沽。前后整整忙活了四天,总算完成了,出来一看,就跟原装的一样,到底是大船厂焊出来的活,钱没白花。 回到密云,夜里上天飞了两圈,下来一看有点变形,用手一摸,当即烫掉了一块皮,疼的他呲牙咧嘴,这时候他才想起来,高速运动是会产生高温的,需要用抗高温的钢材才行。 第二天又给船厂打了电话,船厂说抗高温最好的钢是1.5514特种钢,航天级别的,外表可以涂一层隔热涂料,但价钱更贵,要五十万。 王直这一算,穿越挣的这点钱,差不多都填这里了,没办法,吐血也得搞。 又给船厂汇了款,三天后,换了抗高温特种钢的穿越舱,运回了密云,当晚又飞了两圈试了试,还穿越了一次,这次没毛病了,大功告成。 第19章 救张伟 其次,就是要弄个清朝的交通工具,要去北京,不可能驾驶着飞船,在清朝的大街上满世界飞,应该跟去密云一样,先把飞船停在北京附近没人发现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进北京城里。 地方已经找好了,就是靠近后世京藏高速起始口杜家坎,附近有个丘陵,叫槐树岭,现在是一个军工科研所的驻地,王直架着飞船穿越清朝去看过了,很荒凉,附近没有村庄,离北京也不太远,最合适。 但即便不太远也要十几二十公里,这段路全靠腿儿着可不行,所以就要弄个交通工具,还不能用现代的交通工具,那就只剩下驴、骡子和马了。 开始打算搞一头驴来着,可是又一想驴跑的太慢了,骑着也不帅,还是弄匹马算了。 上网一搜,围场有个马场卖马,联系了一下,必须要本人到场,他收拾一下,就准备去围场买马。 开车刚出密云,张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已经住院了,脑瘤最后方案还是开刀,危险很高,成功率不超过50%。 但如果不手术,基本不出一个月,就会压迫到脑神经,到那时可就彻底歇菜了。 “才50%?这不尼玛就是在搏命吗!”王直沉吟着,最后用力一拍大腿,对张伟说道:“告诉我哪家医院,哪也别去,等着!”说完一打转向,去了北京。 “跟我走,去密云,我有辙能救你,但你啥也别问,信我,就跟我走,不信我,你就去做手术。”到了医院,王直跟张伟说的直截了当。 “你不会是要给我配中药喝吧,来不及了,”张伟知道王直是个半仙,七八年前无师自通,自己配中药救了自己的命,他是当事人,还帮着买过药材。 “不是,我知道来不及,别废话了,走不走?”王直直视着张伟,“走就走,谁怕谁!”张伟连病号服都没换,抬屁股就向外走去。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多说话,很快就到了密云的山庄,打开高高的机库,张伟看着穿越船就愣住了,“你丫这是从哪弄一个大锅炉来?不对,你们家的锅炉怎么还特么有门呀?” “不是告诉你了吗,啥也别问,”王直输入密码,打开门锁进到舱内,让张伟待在一层。 自己上到二层驾驶台前,按下了返回开关,一道蓝光、一阵眩晕,张伟在下面杀猪一样的嚎叫:“你丫这是什么路子!这特么怎么又成过山车了!” 王直也不理他,停了一会再按一次开关,又一道蓝光闪过、一阵眩晕。这次张伟没嚎叫,等到王直下到底层,看着一脸懵逼的张伟,他也懵逼了。 只见张伟的一脑袋白毛居然都变黑了,一脸褶子也展开了,本来面相六十多岁的一张脸,变成三十多岁的模样。 王直记得刚认识张伟时候,他也就长成这样,那年他二十七八,长的比较着急,所以看着像三十多的。 “我去,你看看你自己吧”王直掏出手机,打开镜子应用,对着张伟的脸照过去。 “你让我看啥,你丫把美颜关了行不行,大老爷们的,开哪门子美颜?”张伟开始是吃了一惊,随即又似乎释然了。 “我没开美颜,跟我走,”王直一把手拉住他,出了舱,来到了别墅卫生间的镜子前。 张伟往镜子面前一站,人一下就呆住了,“不可能,这特么不可能,不可能,这不科学!”他把脸贴在了镜子上,一边用袖子使劲擦镜子,一面大声嘟囔着。 忽然,他的手又摸向了自己的头,“唉!我的头怎么好像也轻快了,身子也不沉了,我靠,这也太邪了吧!这是都是真的吗?” 说完他又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也跟王直当初一样,“我去!疼啊,是真的,都特么是真的!”他继续嚎叫着,此时的王直,却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心里想,看来第一次穿越后,发觉自己变年轻是真的了,只不过在自己脸上不太明显,所以就没太多想。 纠错,纠错,看来在飞船的识别系统里,衰老也是一种错误,所以也是要纠错的,对呀,衰老本就是各种疾病的源头,当然就是错的了,想明白了他也就平静了。 “回医院吧,明天去做个脑CT,看瘤子啥情况吧,估计没了,还有,测测血糖,”王直说道。 “现在就可以测,我有血糖仪”说着张伟哆哆嗦嗦掏出了血糖仪,手指取了一滴血开测,数值显示5.6,正常了。 秋天是北京最好的季节,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密云的群山郁郁葱葱、丛丛叠叠,天空已经能看到南飞的大雁了,在这样的环境中,开车是一种享受。 “记得,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这事,如果你把事给泄露出去,你的病还会上身,你的年龄也会重回六十,千千万万,至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记住,你以后就是被打死了,也不能泄露出去。” 这是王直送张伟回北京的一路上,重复的第三遍了,“你丫怎么跟我妈似的,这么絮叨,就是别人要割我的小JJ,我也不说,行了吧”张伟一脸的不耐烦了。 “还有你这头发,你这脸,怎么跟别人解释?”王直又问,“我就说染了呗,脸做理疗了,就显得年轻了”张伟一直在用车里的后视镜,不停的照着自己的胖脸。 他到现在都还不能确信这一切能持久,生怕下一刻的镜子里,就重现那张六十岁的老脸,王直说泄露了,旧病会重新复发、年轻也会随时失去,他很在意、也很相信。 送回了张伟,王直从北京径直去了围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在马场七挑八选,挑了一匹两岁小母马,说是叫德宝矮马,高有一米三、四的样子,枣红色的,毛发像段子面一样鲜红发亮,很温顺,王直骑了骑,很配合,让走就走、让停就停,挺好。 第20章 首度京师1 人家说了这马跑不快,也不能驮重物,但听话、安全,好养活,最适合生手骑。 王直也是先要保证安全的,他不会骑马更不会养马,记得,自己还是在高中的时候,和发小徐通放假去山东曲阜孔庙,骑了一回马,还差点被坑。 当时他们看到有骑马照相的,就问骑马走一圈多少钱?人家说五块钱,又问跑一圈多少钱,人家说也五块,哥俩一听,那就跑一圈吧。 就撒开了跑了一圈,别说,哥俩从来没骑过马,第一次骑就跑的贼快,也算是无师自通了。 可是跑完了,那些人可就翻脸了,说什么一圈要给五十块,因为你们速度跑得太快了,慢跑才是五块,那可是八十年代末的五十块呀,哥俩哪舍得给。 那些山东好汉一听不给钱,当即就抡起锄头要替天行道,哥俩撒丫子就跑,结果没跑几步,就让人给围了。 眼看就要被群殴了,一个武警战士过来解了围,最后好说歹说,给了二十块才了事。 从那以后他只骑过一次骆驼,马是一次都没碰过。 现在要骑马当然安全第一了,好养活也很重要,不能买回去几天就养死了,那还不如不买。 所以这个品种最合适,最后讨价还价,一万一成交,人家还送了五十斤饲料,还免费培训骑马一天。 两天后马场给找了一辆皮卡,五百块把马送到了密云。 回到密云,张伟又来电话了,说CT结果出来了,瘤子果然没了,医院都惊着了,直说是奇迹,又免费给做了一次,确定是瘤子消失了。 大夫怀疑是张伟染发的原因,非逼着他,告诉是哪家发廊染的发,张伟只好说是自己染的,随便瞎找了个染发剂牌子,告诉了医生,据说医院已开始买染发剂化验了。 现在医院死活不让出院,要研究他,听说北京的其他医院、卫生局也要来人。 张伟要来密云,王直让他等两天,他打算自己先穿一次再说,至今他也没想好,到底带不带张伟一起穿越。 公元1666年11月1号,王直开始了独自的第二次穿越。 这回选择了一大早出发,一路飞到槐树岭,找了一个山洞里停好了飞船。 牵着小红马走出舱门,他给小马起了个名字叫红枣。 红枣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穿越的不适,又检查了一下行李,一应俱全,锁门上路。 下了山,没走多远就是成片的农田,大部分都已收割了,很多农田里都有玉米的秸秆,看来这年头玉米已开始普及了。 远远看见了永定河上的卢沟桥,桥上的小狮子侧立两旁,像是在夹道欢迎他,王直还特地下马,去摸了摸狮子头,看着跟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也没啥不同。 又给小枣喂了点饲料,人可以不吃,马可不行,少吃一口就罢工。 前面到了宛平城,没进城直接绕了过去,又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了城门楼,北京到了。 从广安门进的城,城门口两队辫子兵两向排列,盘查的挺严,问七问八还要搜身,有货物的还要打开细细看。 王直有点肝颤,哆了哆嗦排队走了过去,当兵的问从哪里来,王直说槐树岭, 当兵的要搜查双肩背,王直怕露了馅,随手塞给了当兵的一个银颗粒,当兵的看了一眼,一歪头,放行了。 一走过城门,王直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扑面滚滚而来的,全是熏天的臭气、弥天的扬尘。 这京师要说繁华、人多,比之密云要强很多,可是要比卫生、整洁,可就差太多了。 人家密云城里基本都是石板路,很少垃圾,也没见什么乞丐,这堂堂的帝都里,全是土路,垃圾遍地,还都是人畜粪便这类的硬货。 人倒是多、骡子、马也多,也有骆驼,来来回回,挤挤插插的,趟起的全是尘土,一股子一股子的,呛的人都睁不开眼,连红枣都被呛的直打响鼻。 街面上三步五步就是一个乞丐,直往你身前扑,又是鞠躬又是下跪,还有抱着你大腿不撒手的。 你还不能给任何东西,但凡你发点善心,施舍点,那麻烦了,一瞬间就会来一群乞丐,把你团团围住,基本你就别想走了。 王直从后世的视频上看过,南亚的印度、孟加拉、尼泊尔就这个德行,估计他们都是跟大清的京师学的。 王直一生气不走大路了,直接钻了胡同,北京是个棋盘城,大小路,都基本是正南正北的走向,只要方向对就不会走瞎道。 王直打算去的是琉璃厂,虽然跟后世的北京街面比,已经天差地别,但方位没变,他凭着记忆,没多久就来到了琉璃厂。 这个年代的琉璃厂,已经开始有古玩店聚集了,尤其是卖文墨字画的,已经有相当的规模了。 王直大街上兜了一圈,看中了一个叫“文昌斋”的铺面。 一到门口,店里伙计就迎候了出来,先来个千儿,这是满人特有的见面礼,然后是鞠躬,满脸赔笑:“公子爷,店里请,”伙计左手接过马缰绳,右手拿着一个鸡毛掸子,给王直掸身上的土。 一进门,又一个伙计迎过来,也是一个千儿、一个躬,然后递上热手巾,让王直擦脸擦手,随后又递上一杯水“客官爷,您请漱口。” 王直一边漱口一边琢磨,这也太周到了吧,还说密云的服务已经够瞧的了,这跟北京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看来北京就是北京呀。 才漱完口,茶水又来了,伺候的王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心想这要是不买点东西,哪有脸出这个门呀。 这时候,又一个穿着长衫的,看似年龄大一点的年轻人过来施礼,“请问公子,是随便都看看,还是单看某个人的作品呢?” “我随便都看看吧,”书画王直更是一点也不懂,来之前做了点功课,记了几个人的人名,但还要比较一下,所以需要都看看。 第21章 首度京师2 不过不看还好,这一看还麻烦了,别说书画看不懂,就连画家的人名都认不出来,那些署名、题款,印章,大都是繁体篆字,根本认不出来。 又怕露怯,不好意思问,只能瞪着眼睛硬看,心说,奶奶的,能认出作者的,就买,认不出来的,管你是谁,也不买。 东看西看,累的一脑门子汗,好不容易选出两个能认出人名的字画:关思的两幅画,一幅石松图,一幅山竹图;归庄的一幅字,也不知道写的是啥,只能认出几个字,估计是首诗。 选好了,王直叫过了伙计,问可不可以用东西换字画,伙计叫来一个管事的,三十多岁,见过礼,对方要看看东西,王直拿过双肩背,掏出了一样事先准备的好东西。 是一面三折叠台式补光镜,270度立体大镜面,双开门设计、可拆分,可上下90度调节,仿贝壳abs框面,笔记本电脑大小,外观高端、大气、上档次,网购花了200大洋,比起密云那两面破镜子,有云泥之别。 果然,管事看到这面镜子惊呆了,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不敢碰,转头去请掌柜的了。 过了一会,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又是一番见礼,自报了家门姓谢,叫谢云台,哆哆嗦嗦拿过补光镜,左看右看,居然看出了两行老泪来。 这面镜子也确实是个好东西,本来是能充电的,可放大、有反射灯,王直把这些功能都撤了,但即便这样也是高档货,刚到手时,王直自己都吓了一跳,太亮眼了。 “好宝贝呀,好宝贝,夺天地之造化呀!”谢掌柜赞不绝口,按说商家谈生意,是忌讳夸对方商品的,但老谢完全是不由自主了。 “既然公子舍得割爱,老朽就却之不恭了,老朽给公子全用最好的紫檀画盒包装,”老头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三幅字画全用上好的紫檀雕花画盒装好,临了儿,又送了一个大的长方紫檀雕花木盒,那三个画盒正好能装在里面。 临别老谢千叮咛万嘱咐,再有这样西洋宝物一定要来本店,本店一定给最优厚的待遇云云。 王直离开这“文昌斋”,又找了一家卖香炉的古玩行,密云换瓷器还剩一个立式镜没用上呢。 另外,他还带了一个书本大小的化妆盒,仿鳄鱼皮石榴红外壳,内有镜子,上次换的宣德炉卖了七十万,他觉得还可以,所以打算再多换几个。 结果这家掌柜的不在,伙计做不了主,又换了一家,掌柜的同样被镜子,尤其是那个化妆盒给镇住了,二话不说,立马同意交换。 左挑右选换了三个香炉,一大两小,都是宣德炉,两个小的跟上次密云那香炉一样,大的是雕花带盖的,大很多,一看就是个值钱货。 换这个炉子时,掌柜的有点犹豫,让换一个别的,王直不干,说就看中这个了,他心里想,一定是好东西,不然不会舍不得,最后掌柜的还是一跺脚,答应了,王直心满意足,拿货走人。 溜溜达达,说话就到了中午,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饿了,本来包里有面包火腿之类的方便食品,但王直今天有点兴奋,一提鼻子一股香味袭来,抬头看去,街边有个炒肝摊热气腾腾。 心想,这年头就有炒肝了,就得意这一口儿,一咬牙,古人能吃我为啥就不能吃,尝尝,王直这馋劲又上来了。 要了一大碗炒肝,两个油酥烧饼,真地道,比后世北京的强多了,吃了一脑门子汗,扔下一个银颗粒,找钱都没要。 又在大街上转了两圈,看日头西斜了,开始准备往回走,突然又看见路边有个“西洋番货行”的招牌。 王直心里一动,啥叫番货来着?好像以前知道来着,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了,番货就是西洋货的意思,西洋人也叫番人,走,进去看看。 番货行并不大,有个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一溜红木柜台,摆着各式各样所谓番货。 有各种玻璃器皿,镜子、鼻烟壶、水烟袋、珐琅制品、染料、帆布,还有单筒望远镜,眼镜,种类还不少,伙计走了过来,又要一系列服务,被王直挡住了,他不想买东西只想看看。 “这西洋镜多少钱?”王直拿着一个巴掌大的镜子问,这镜子质量很差,照东西都不很清楚,比传统铜镜强不了多少,就是轻便一些,“五十两银子,公子,”伙计还是递上了茶碗。 “这个呢?”王直又拿起一个记录本大小的镜子,质量比之前那个也强不了多少,“这个五百两”,伙计答道,“那个呢?”王直指了指一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镜子问,“这个要两千两”伙计又答道。 就这些破烂货还卖这么贵,只怕自己的那个双开补妆镜,要卖上万两,怪不得谢掌柜的激动成那样呢,王直心里想。 又问了问玻璃器皿的价格,也是巨贵无比,一个质量很差的玻璃小碗,就要五百两,一看这些玻璃制品包括镜子工艺就很不成熟,看来这玻璃制品大有买卖可做呀,王直心里有数了。 离开番货行开始往回走,可是这一出城,就感觉肚子有点不对劲,有点不舒服,赶紧包里拿药,多亏带着泻药了,一口气吃了三粒。 又走一段,不好了,开始疼了,坏了,真吃坏肚子了,说来就来,马上就要拉肚子,找厕所是来不及了,再说这年头也没厕所,就路边的秸秆地解决吧, 多亏带的纸够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拉,也不知拉了多少次,走到卢沟桥都有点虚脱了,下了马歇了歇,又吃了几粒药,感觉肚子慢慢的不那么难受了。 大爷的,看来真是不能大意呀,这哪是北京呀,整个一印度,不吃正好,一吃就拉。 又歇了一会,喂了喂马,看看日头,已经快压到地面了,夕阳的霞光红彤彤的,倒是挺好看。 第22章 首度京师3 得快些走了,马上要天黑了,王直上马打了两下,想让红枣跑两步,可这马可能也是有点累了,死活也不跑,就是不紧不慢的给你往前晃,还时不时叼两口路边的草,一点脾气都没有。 慢慢腾腾走到了后世的长辛店,天已黑下来了,再往前,就全是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了,王直心里多少有点不踏实,转过一片树林,天全黑了,路已经看不清了,王直下马打算拿手电照明。 突然,路边窜出两条黑影,只听见:“此山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完蛋!怕啥来啥,碰上劫道的了。 王直看过去,路中立着两个人,看不清脸,都蒙着黑布,个头都不高,估计一米六多点,一个家伙拿着一把铡刀,另一个拿着一个棍子。 王直运了运气,心里暗骂:妈的!怎么这么背呀,这才正经穿两次,就碰见打劫的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好汉,我也不是有钱人,这么着吧,我这有点散碎银子,都给你们吧,”说着他掏出一把银颗粒,递了过去,拿刀的劫匪一手举着刀,一手接过银颗粒看了看,揣到了怀里。 “不行,把包拿过来,马也留下,赶紧,不然砍了你”劫匪举了举手中的铡刀。 “我说好汉爷,钱都给你了,包里已经没东西了,这黑灯瞎火的,马给你了,我还不得喂狼,差不多就行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一说要抢包和马,王直有点上头了。 “少特么废话,再多说一句,就让你当断头鬼!”铡刀匪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他妈要命还是要马?”拿棍的匪徒也凑了过来。 只能拼了,王直暗想,他偷偷插上了导线,把电击手套的开关打开了,“得、得!二位好汉别急,给你就是了,”说着拿着包往前递,还是那个铡刀匪伸手来接。 其实这两个土匪,一看就是刚出道的,贯匪绝不可能直接上手去接东西的,都是让被劫的人将东西放到地上,抱头远远等着,才会上去拿。 可这二位根本不懂,这也是王直的幸运,一看对方伸手了,猛的扔下了包抓向对方的手,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弧光一闪,接着一声惨叫,土匪扔了铡刀翻倒在地。 王直一个虎扑,冲到这家伙跟前,又连捅了几下,几道弧光闪耀,那土匪的身子随着弧光,一挺一挺的口吐白沫。 另一个土匪先是一愣,接着一声怪叫:”妖人!妖人呀!”撒腿就跑进了黑夜里,消失不见了。 王直长吐了口气,站了起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心突突的直跳,心想,这得有二三十年没打过架了,没成想,跑清朝来掐架来了。 踢了踢这土匪,土匪还在抽搐吐白沫,电的太狠了,捡起了那把铡刀看了看,就是个农具,农家用来铡草用的,刀锋上都是豁口。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土匪,那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回头醒了追过来怎么办,王直解下土匪的腰带,把土匪捆了个结结实实,至于会不会喂了狼,那就看这孙子的命了,谁让你劫道来着。 又把银颗粒掏了回来,上马继续走,这红枣好像也感觉出不对劲了,撒开蹄子开始猛跑起来。 “大爷的,早干嘛去了,早跑两步,也不至于被劫”王直拍了马头一下,骂道。 回到密云,王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越琢磨越是一阵阵的后怕,今天多亏只有两个土匪,要是多来几个,要是来的是贯匪,自己这条老命,没准就交代了。 看来,必须要带人一起穿越了,自己一个人绝对不行,这次是彻底下决心了。 第二天,又来到了潘家园,打算先出手宣德炉。 找了家店验了货,谈了谈价,很顺利,还有意外之喜,两个小香炉的作价150万成交。 那个大的人家收不起,说是这叫狮耳炉,属于极品宣德炉,估计最少也要大几百万,好一好,没准就要上千万,甚至还要高。 最好是找拍卖行拍卖,这家老板看来人品不错,王直千恩万谢。 可是轮到了卖这几幅字画,却虾米了,走了四家字画店,一致都认定是高仿,而且都还认定是新仿,出价最高的,三幅字画也只给五万,就这,还不太愿意要。 反倒是那四个紫檀画盒,人家都相中了,抢着要,最高出价五十万。 王直这个气呀,心说现代这些古玩专家,到底有没有谱,是不是都是棒槌呀,自己刚从清朝端过来的古画,还冒着热气呢,他们居然就能给鉴定成赝品,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一生气,画盒也不卖了,走人。 刚离开潘家园,张伟的电话又追了过来,说是让王直去救他,那家医院派了六个护士,三班倒看着他,一班两个,形影不离。 连去厕所都跟着,每天不停的检查、抽血、化验,再不出去,就要疯了。 王直说:“你不能离开医院,离开医院,是对祖国医疗事业的不负责任,为了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健康,你也要坚持,而且要一定坚持到最后一刻,英特纳雄耐尔一定会实现的。”贫是贫,车还是开向了医院。 到了病房,果然看见门口一边一个坐着两个护士。 开始不让进,好说歹说也不行,最后张伟开始耍无赖了,说不让进就不去检查化验,最后给护士长请示,才勉强同意,但要登记,而且只有半个小时时间。 “我去,你这待遇也没谁了,天天一群美女堵门,你这是帝王过的日子呀,唉,左边那个护士不错,嘿,有一眼,要哪有哪,这身材,够份儿。” 王直又开始挤兑张伟,“去你大爷的,你看上了留给你吧,我再多待一天肯定会疯,“张伟痛苦的脸都揪成一个包子了。 “半小时后抽血化验,准备好,不许吃东西”小护士甜美多汁的声音传了过来,张伟一脑袋扎到了床上,杀猪一样的嚎叫:“弄死我吧,弄死我吧!” 第23章 张伟出院汪健-狗健 15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张伟,像个大笨熊一样,爬上了王直的车,之前,他刚刚从医院二楼厕所旁的树上,滑了下来。 病号服裤子都给刮了一个大口子,要不是年轻了二三十岁,打死他也爬不上这个树,就这还差点没从二楼掉下来。 “赶紧,赶紧,开车走人!”张伟一边擦汗一边催促,“你不去跟美女护士告个别了,我看人家对你有点意思,守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丫不能这么绝情,”王直慢条斯理的发动着汽车。 “少特么废话,赶紧的!”张伟还在大口喘着粗气。 车子慢慢离开了医院停车场,‘’说说吧,你那大锅炉是怎么回事?这回该告诉我了吧”张伟长出了一口气,问道。 “哪来的大锅炉,告诉你什么?”王直依然装糊涂。 ‘’少特么跟我装蛋!我这些天觉都睡不着,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不然你丫哪也别想去!”张伟耿耿个脖子嚷嚷了起来。 “着哪门子急呀?稍安勿躁,先请饭,要不,打死也不说。”王直一副优哉游哉的表情。 回家换了身衣服,两个人找了个老北京涮肉,为了说话方便,还是开了个小包,张伟居然还要了瓶小二,他因为糖尿病,已经快十年没碰酒了。 王直也开了瓶啤酒,这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喝酒。 王直一边吃着涮肉,一边把这些日子的奇遇,告诉了张伟。 出乎意料之外,张伟并没有表现的太吃惊,年轻二三十岁、脑瘤、糖尿病的痊愈,已经让他宠辱不惊了。 “你打算带二哥一起吗?二嫂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娘们嘴太碎,粘上毛,比猴都精,二哥又怕老婆,这事保不齐,就能给你泄露出去”张伟大口嚼着肉说。 “我也最怕有这手,可是咱俩谁都不懂古玩呀,外行真干不了,”王直喝了口啤酒,又一口吐了出来,说道:“大爷的,这啤酒怎么这么难喝,十年前我是每天都必喝的,现在反倒喝不惯了!” “有招了,二哥的事你甭管了,我有办法,能让他不跟二嫂说实话”张伟来了一大口二锅头,他倒是很惬意。 “行,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回头你找二哥,把实底告诉他,然后你俩去密云找我,”王直换了瓶饮料喝,这啤酒他实在无法接受。 ”我还得带一个人,一个能打能冲的人,不然不安全”这回被劫让王直心有余悸。 “带谁呢?又得有功夫,又得可靠,不好找哇”张伟若有所思的点上了一根烟。 忽然电话响了,王直看了眼电话,一拍大腿,说:“甭找了,人来了”。 来电话的人叫汪健,这也是王直不到二十岁就在一起玩的朋友,外号狗健,比王直小几岁,人傻力气大,长的身高体长,奇丑无比。 一张人见人怕的死人脸,坑坑洼洼,用王直的话讲,像月球表面,满是陨石坑、环形山,三角小眼大蛤蟆嘴,长颈鹿一样的长脖子。 从小就是打架、逃学、留级,一条龙的熊孩子标配。 初中没毕业就不上了,偷了他爸几百块钱,跑到了少林寺,硬是当了五年扫地僧,回来后,就成了他家那一片的黑道混混。 年轻那会儿经常打打杀杀,后来就帮人要钱收账,前几年开始扫黄打非,他犯了事,被判了三年,这也是刚出来不久。 给王直打电话是因为老爹去世了,他跟王直是怎么认识的,连他自己都忘了,反正就是年轻人,你找我、我找你,一帮一伙的就认识了。 两个人家离得很近,王直鬼点子比较多,汪健智商则有点低,有什么事,就爱找王直拿主意,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哥们。 年轻那会儿,王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调皮捣蛋的事也没少干,有一回,跟单位领导不对付,领导扣着单位福利不给王直发。 王直一生气,带着狗健,大晚上把这领导家的窗子玻璃,砸了个稀里哗啦,第二天,这领导就把福利一样不少的发给了他。 像这样的事,两个人没少干,后来岁数大了,狗健干的又是见不得阳光的灰色行业,联系就少了。 但两个人共同的朋友不少,毕竟都是年轻一起滚过来的,所以朋友间有个婚丧嫁娶走动的时候,还是会经常碰面的。 狗健的老爹老妈也跟王直很熟,这回他老爹去世,当然要通知王直了,王直也必须去。 跟张伟分了手,王直就直奔狗健家驶去。 汪健家是郊区的,葬礼还是老礼儿,又是搭棚子,又是出殡摔盆的,忙活了两天,最后送完火葬场,又免不了一顿酒。 喝酒时候,一个汪健的发小喝多了,把狗健他爸的死因给抖落了出来。 原来,他爸是心脏病突发死的,但死的地方有点逗,发廊里,是那种除了不理发,啥都干的发廊。 据说死前,七十大几的老头刚从发廊里走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后边跟着一个发廊妹,春光明媚的,一直夸老爷子身体真棒。 老头喝了一瓶矿泉水,突然就一头栽倒了,都没等到救护车上门,就壮烈牺牲了。 医院说是突发性大面积心肌梗死,老爷子就这么结束了光辉灿烂的一生,最后还倒在了血雨腥风的战斗岗位上。 王直心说,要是早知道老爷子死的这么悲壮,就给他送个挽联了,挽辞都想好了:”宁在花下死,老骥伏枥;做鬼也风流,鞠躬尽瘁”。 喝完酒送走了各路神仙,王直跟狗健找了一个大排档,又点了几个凉菜、几瓶啤酒,一边喝一边问起他的近况。 狗健的近况非常不好,进去前他外边欠了不少钱,有点家底,也都让老婆给卷包会了,老爸又是个老不正经,整天花天酒地,连房子都抵押出去了。 现在只是赖着不搬,老婆也一直催着离婚,就靠老妈一个月三四千退休金活着,多亏没孩子,不然都揭不开锅了。 第24章 二哥答疑 “过几天给你妈找个养老院吧,离了你,老太太没准儿还能多活几年,跟着你这么个牲口,老太太早晚气死,”王直跟狗健说起话来从不客气。 “把房子该给谁就给谁吧,跟你那个贱货老婆也办了算了,有啥意思,人家跟别人孩子都有了,天天顶个绿王八盖子难不难受,都办利索了,去密云找我,跟我去干一件大事,”王直继续说道。 “啥大事,不会是去贩毒吧”狗健看着王直,一脸疑惑,“滚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呢,作奸犯科的事,老子从来不干”王直夹了口菜。 “那是啥事?唉,你丫是不是拉了皮了,怎么越活越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儿子呢”狗健也喝了口酒,难得能挤兑王直一句。 “滚蛋,拉个鬼皮,你丫想不想也年轻二十岁,等去了密云就知道了,”临走王直给狗健扔下了五千块钱。 “我靠,爷青回了?这就年轻了,这就年轻了,我靠!”密云山庄的卫生间里,二哥摸着自己变得年轻了的脸,对着镜子,就这几句话,来回重复二十多遍了。 张伟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不烧,差不多行了,来说说正事,看看这字画怎么回事?”他把二哥拉出了卫生间,王直拿出了那三幅字画。 二哥稳了稳神,没去看字画,拿着紫檀画盒不撒手了:“好东西呀,好东西,这画盒真是好东西。” “让你看字画呢,你跟画盒较什么劲呀?”张伟一把抢下了画盒。 二哥打开字画,没太仔细看,就放下了,说:“你这字画任谁看,都是新仿。” “为毛?这可是哥们亲自从清朝背过来的,还有比这更真的吗?”王直一脸的不解。 “你别说是你刚从清朝拿过来的,就是画家活了,亲自画给你的,到了这,也是新仿!”二哥指着字画说。 “这不是瞎掰吗?还有没有天理了,画家自己画的都不是真的,这真假到底谁说的算?”张伟有点急了。 “这就是学问了,别急,我先撒泡尿,一会慢慢说”二哥说着,跑进了厕所。 等了二十分钟还不出来,催了几次也不开门,最后张伟急了,一脚踹开了厕所门,进去一看,二哥还在里面摸着脸照镜子呢,嘴里还是那两句:”我靠,这就年轻了,我靠,这就爷青回了?” “我特么一口老血喷死你完了,你丫到底有完没完?”张伟揪着二哥的脖领子,走出了厕所。 “鉴定字画的依据是什么,你们知道吗?”二哥终于开始说字画了。 “不是说看笔法、风格吗?”王直答道。 “拉倒吧,那些都是蒙外行的,咱还别说不同的人,就是一个人的画风、笔法,在不同时期都会有很大不同。 一个人二十岁画的画、写的字,和八十岁画的画、写的字,或许比两个不同的人,差别都要大。 因为握笔的力度就差太多了,握笔力度又左右你的笔锋、你的笔锋,又左右你的画风或者笔法,这仅仅还是年龄上差别造成的不同。 一个人不同时期身体好坏的差异,不同时期情绪好坏的差异,不同时期对不同风格好恶的差异,都会大大影响一个人的画风和笔法。 这只是一个人就这么复杂,对于几千几百人,你就更无法判断了。 可以这么说,只要两个画家水平没有明显的差距,一个人去模仿另一个人,单看所谓画风、笔法,是根本无法判断出来是谁模仿了谁的。 比如,要是张大千刻意模仿齐白石画虾,外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齐白石哪个是张大千,反之亦然,因为他两的水平相近嘛。 画风、笔法是可以模仿的,对于一个高手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这样的高手,每个时代都不要太多。 长得最好看的,不见得就是明星,唱的最好听的,不见得就是歌星,画的最好的,不见得就是画家,所谓高手在民间。 出名的不见得就是最优秀的,不出名的高手,远比出名的高手多的多。” 二哥平时话不多,可说起自己本行来,就滔滔不绝。 “行了,行了,你丫这是上满弦了,能不能不卖关子,我都听累了,你就明说,为毛明明是真的,就给看成假的了”张伟又开始着急了。 “这鉴定字画,最主要的就是看字画的题跋、款识和印章,这些东西远比字画本身更重要,古董行讲究传承有序,字画的传承有序,就体现在题款和印章上,真假主要就从这上头判断。 一个书画家都有专用的印章,他的画风、笔法可以改,但他的印章不会改,当然印章也可以模仿,但模仿一个容易,模仿多个就难了。 一幅传承有序的古字画,会有很多印章,模仿的了印章,但模仿不了题款,总之,这些东西,远比书画本身难模仿的多。” 二哥讲的有点口渴了,喝了口水。 “还是不太明白”王直看着那三幅字画,摇了摇头。 二哥咽了口吐沫,继续解释道: “这么说吧,比方一个画家画了一幅画,他要有自己的题跋、印章吧,收藏者也会有印章、题跋。 不同年代的收藏者,都会有不同的题跋和印章,按不同的年代积累下来,就是传承有序了。 比如你这几幅明末清初的字画,如果收藏的题跋,印章,有清初的,清中期的,清晚期的,民国时期的,再到新中国的, 如果这些收藏家的题跋印章,都没问题,那你这几幅字画,就是传承有序了。 再有你的纸张,装裱,画轴,画盒都符合时代特征,那你这几幅字画,就是真品无疑了。 反过头看看你这几幅字画,首先你没有传承有序,没有收藏家的款识和印章呀,中国开始出现大量收藏家,就是从清初开始的,你直接跳过去了。 其次你这字画的纸也不对呀,没有年代感,几百年的纸,能和几十年的纸一样吗?” 第25章 二哥答疑2 “不对呀,这字画的纸,明明就是几百年前的呀?怎么会是几十年的呢?”张伟急吼吼的打断了二哥的话。 “纸也好、瓷器也好、其它古玩也好,判断年代感,其实就是看它氧化的情况,只要不是放在真空中,就会氧化,。 氧化几百年和氧化几十年,就完全不一样,你这几幅字画都是明末清初当代的,最多也就几十年,然后就被你穿越过来了,没经过几百年的氧化,当然就是新的了。 没有收藏家的印章、题跋那不就是仿的吗?合在一起不就是新仿吗?”二哥看了看两人,停住了讲解。 “我好像懂了,我那个瓷器也是因为这个,没有经过几百年氧化,所以说不像老的”王直似乎懂了。 “对了,所谓瓷器的包浆、开片,就是缓慢氧化的过程,你的瓷器一看就不够年头。 但瓷器还好点,因为还有釉色,款型,窑口的特点等等年代特征,这些,你那个都对,所以还不那么好确定真假。 字画就不同了,你的字画年代特征一律没有,光剩下画风、笔法,毛线用都没有,只能看成新仿了。”二哥喘了口大气,如释重负。 “靠,这么说倒腾古董这条路走不通了吗?”王直有点泄气。 “也不是,你可以倒腾一些清以前的古董嘛,比如明中期以前的,也可以倒腾原料吗,比如田黄、籽儿料、紫檀,你看你这紫檀画盒,不就挺抢手吗?”二哥又拿起了紫檀画盒。 “对了,那青花瓶怎么着了?”张伟问,“估计一个月吧,能做出来,人家说了,能保你真,到时候找个拍卖行试试,应该问题不大”二哥答道。 “那这几幅字画能不能也做做?”王直指了指字画。 “字画没法弄了,纸可以做旧,题跋、印章没法弄呀,”二哥摇了摇头。 “行了,说说你吧,回去怎么跟李莉说,”张伟坐到了二哥身边,李莉就是二嫂,二哥叫高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白毛也没了,褶子也没了,这没法编呀”二哥皱着眉头说。 ”你呀,首先要记住,就是你媳妇要把你小JJ咬下来,也不能把咱老底给泄露了,知道为什么不能吗? 你高通现在可是二十几岁的棒小伙了,穿越到了清朝,什么样的姑娘你不随便招呼?就是不穿越,你也不愁找不到美女呀。 你家李莉可是老帮菜了,你不想换换?你要是泄了底,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没指望了。“ 张伟说的摇头晃脑,原来,这二哥年轻开始就是个酒腻子,天天酒不离手,结果三十多岁就喝成了阳痿。 二嫂耐不住寂寞,背地没少给二哥戴绿帽子,有两次还被二哥给撞上了,二哥平时就是个面瓜,又怕老婆,也不敢把二嫂怎么着,最后干脆就缩头当王八了。 但是心里也是苦呀,有时候实在气不过,就找张伟发发牢骚,张伟知道他也是不服,也想报复,毕竟是男人嘛,只不过他没有那个功能。 现在行了,成棒小伙子了,想干嘛就能干嘛,倒腾古玩兜里再有了钱,能不出这二十多年的恶气吗,只要他张伟稍微一引导,二哥肯定能上道,所以他才跟王直说对二哥有招,指的就是这个。 果然张伟的话起了作用,二哥使劲点了点头:“可这变年轻这事怎么说呀,还是没法编呀?” “这个还真没啥好办法,你就说在王直这睡了一觉,就这样了,她爱信不信,不信就让她也来睡一觉,变不了年轻也怪不了你,你只要保证不泄底,就没事,小伙子,你的好日子已经到来了”张伟拍了拍二哥肩膀。 王直又把那个宣德炉拿了出来,二哥赞不绝口,“回头这个炉子和青花一起拍卖,紫檀画盒我给你找下家,那些玩高仿的,最喜欢这东西。”二哥说。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原来王直订了一只烤全羊,又买了几瓶酒,哥三个就在山庄里开撮。 “跟着我倒腾古玩,二八开,二哥怎么样?” 王直先小人后君子,他是做过生意的,知道规矩,要一起干事,先要把利益分清楚才能长久,二哥点点头,直说没问题,对于他来说,这已是天上掉金饼了,何况这青春可是无价的,还有啥可说的。 “唉,那我呢?何算没我什么事了?”张伟连羊腿都不啃了。 “你高风亮节,无私奉献,谈钱多低俗呀,有损你高大的革命形象,不像你的风格呀!”王直又开始挤兑张伟。 “滚犊子,不带这样的,见面分一半,都是哥们,凭什么不分我一份?”张伟不吃这一套,二哥在一旁又开始傻笑。 “行了,你另有安排,少不了你的”王直拍了拍张伟。 “那也不行,二哥你那份,得分给我两成”张伟还是那么鸡贼。 三个新青年说说笑笑,越喝越高兴,最后都有点喝大了。 二哥涨红了脸,非要出去找姑娘,这货平时是个面瓜,感情还是个闷骚货,青春上身、二锅头上头,非要出去试试家伙,封刀二十多年没用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开开洋荤。 可密云还真没有这种地方,最后哥几个只能找了个KTV,鬼哭狼嚎发泄去了。 包房里,青春时期的流行歌,一首接一首,啤酒一瓶接一瓶,三个人越喝越嗨,最后居然还和着音乐,跳起了霹雳,张伟扭着企鹅一样的大胖身子,滑起了太空步。 一直疯到后半夜人家关门,三个人才离开了KTV,但还是没有马上开车回家,兴奋劲还没完全过去,还想再浪一会。 深夜的密云,街道静谧安详,天上是皎洁的月亮,一阵阵凉风吹袭过来,已经是初冬了,天气有了几分寒意。 三个人游荡在午夜的街头,走着走着,二哥突然就抽泣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这他妈都是真的吗,我又年轻了?我又没病了?这他妈都是真的吗?” 第26章 王迅雷-小胖1 “二哥,是真的,我们又年轻了,我们又年轻了”张伟伸手搂住了二哥的肩膀,也流下了眼泪。 “都是真的,我们现在都是年轻人了”王直也抱了过去,三个新青年,就在这深夜密云的大街上,抱头痛哭起来。 他们哭的是什么呢?是青春再度还是病体痊愈?还是重新支棱起来的人生? 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只觉得有一种感动要表达, 是有了青春脸庞的感动,是有了青春体魄的感动,是有了青春宿醉的感动,是有了青春放纵的感动,青春呀青春,你有太多的感动,为你流多少眼泪也是应该的。 一辆警车停到了他们眼前,三个人立马停止了感动。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被放出来,这大半天在警局里,三个人,上至祖宗三代,下至儿子、儿媳妇,都被问了个底儿掉。 身份证被验了一次又一次,指纹、人脸也识别了N次,就差验血、验尿、扒皮、抽筋了。 多亏几个人没案底,但凡有一丝不干净,都别想出来。 就这人家还是不放,非要几个人说说清楚,逼得张伟只能上演了坐地炮的绝活。 “我们天生就他妈长得年轻,犯法吗?我们就爱大半夜大街上哭,犯法吗?你警察了不起呀,我告诉你们,我特么是刚从医院出来的,老子有三高、脑瘤,惹烦了,本大爷还就不走了!” “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你敢辱骂警察!”警察叔叔义正词严。 “我说警察叔叔,你还别不信,你可以给医院打电话问问,回头我们这个大哥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可吃不了兜着走”王直赶紧过来敲边鼓。 警察叔叔还真去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回来立马就要放人。 这回又该张伟又蹦又跳不走了,非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副所长亲自出面,好说歹说、连推带劝,也不行。 最后他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对张伟说:”医院已经派人来接你了,马上就到了”,张伟一听,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回到山庄,哥三个连午饭都没吃,倒头就睡,直睡到晚上,二哥被二嫂电话叫醒,让他立马回去,不然就不用回去了。 张伟和二哥这才回北京,说好了,回去准备准备,过两天汇合一起穿越。 送走二人,王直还想继续睡觉,突然电话响了,一看号码,还是个国外的号码。 上网一查,居然是缅甸的,缅甸没有认识人呀,肯定是电信诈骗,王直直接给挂了。 刚挂上,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那个缅甸号码,大爷的还挺轴,又挂了。 刚挂上,又响了,嘿!我这暴脾气,这骗子还跟我杠上了,接接试试,看看你丫能怎么骗老子,王直心里想着。 刚一接通电话,一个熟悉的温州普通话就传了过来:“孙子,你丫接个电话怎么这么费劲,” 王直一激灵:“大爷的,是你,小胖,你丫还活着!”打电话的正是小胖,此时他正在缅甸新首都,内比都的一个宾馆里。 小胖的名字叫王迅雷,温州乐青人,年龄比王直要小八九岁,是王直年轻时最好的哥们之一。 两个人认识的时候,小胖才十五六岁,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他爸叫王贵贤,在王直的单位里做代销电器的生意。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全国各地大小城市,几乎所有的国营五金公司里,都有乐青人在代销电器。 所谓电器,就是些铜端子、空气开关、时间继电器,之类的初级工业电器。 后来,虽然升级到配电柜之类的,也没啥科技含量,质量一般都不太稳定,开始基本都属于三无产品,时不时就被打假下架。 但温州乐青人,凭着百折不挠的韧劲,从被四处围堵的原始游击队起家,硬是把乐青做成了,享誉世界的工业电器基地。 如今响当当的正泰电器集团、人民电器集团,都是这么起步发家的,当然那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了。 九十年代中期,乐青还属于游击队时期,王贵贤在王直他们单位代销电器,和王直也就是认识,但没有私交。 后来他的大儿子也来帮忙,大儿子叫王迅升,和王直年龄接近,一来二去就熟了。 王直他们单位是一轻局下属的国营五交化公司,公司规模挺大,有好几个乐青人做代销,这个王贵贤跟公司领导关系一般。 那年头,国家还不允许私人经营工业电器,进国营公司代销,是乐青销售电器的唯一渠道。 要想进国营公司代销,就要跟公司领导搞好关系,至于怎么搞好关系,那就不用明说了,你懂的。 这个王贵贤就是没太搞定公司的领导,有点受排挤。 他的那些老乡就利用这点,要把他排挤出去,同行本来是冤家嘛,何况还是一个碗里抢食。 年轻时的王直有点流氓假仗义,就看不下去了,明里暗里就帮了王贵贤,主要还是帮他大儿子王迅升,就这样两家就熟了起来。 那时的王直还是个单身汉,总去他家蹭饭。 后来小胖也就是王迅雷,也不上学了,也来他爸这里帮忙,别看他人小,可是做饭还是把好手,家里的饭都是他做,味道还不错。 这个小胖还是个活宝、开心果,天生就有喜感,最爱接话茬,接的话茬还都自带包袱,每每逗得人哈哈大笑。 和他在一起整天没愁事,一来二去,他和王直的关系反倒越来越好,成了哥们,跟他哥反倒不太来往了。 那时候王直住单身宿舍,宿舍里总有空闲铺位,这小胖放着自己家的席梦思不睡,偏偏搬到王直宿舍空铺去挤,就爱凑热闹,有时候一年都回家睡不了几天。 只要下班,小胖基本就是王直的跟屁虫,有好几年,两个人可以说形影不离。 王直是小胖的启蒙老师,打架,喝酒、抽烟、泡妞、骗姑娘,都是王直给开的蒙。 那几年,是两个人最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的,也是醉生梦死的时光。 第27章 王迅雷-小胖2 王直基本是月光族,实在没钱了,小胖就偷他爸的货卖,一百块钱进的,十块钱就卖了,然后两个人就去花天酒地。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到王直辞职,后来王直和张伟一起去陕西搞中药材生意,小胖还曾经跑去和他们混了大半年。 直到他家生意破产,小胖才离开陕西,回到家,从此,两个人只是偶尔通下电话,再也没见过面。 这些年,小胖家流年不利、霉运连连,温州人在中国号称中国的犹太人,温州人天生个个都是生意人,但偶尔也会有一个不会做生意的人,王贵贤就是这样的温州人。 王贵贤是个工人出身,本就不是个生意人,后来工厂倒闭,不得不出门做起了生意。 但他为人死板,缺少温州人普遍特有的灵活、变通,不太会搞关系,在那个靠搞关系维系生意的年代,很不得烟抽。 生意做得不怎么样,偏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那时的温州乐青攀比相当厉害,平时都在外地做生意,还表现不出来,一到春节都要回家,就成了炫富大会。 甭管这一年是挣钱亏钱,都要锦衣华服、貂皮裘衣、招摇过市。 喝酒都要茅台、五粮液,抽烟必是软中华,出外请客消费,也是极尽奢华,能多花绝不省钱。 每年春节的开支,没准比在外一年花销的都要大。 其实,王贵贤要是不春节装逼,还是能勉勉强强过得去的,赚不了多少也不至于亏钱。 可是每年这一春节的摆阔,他可就亏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要出去比,老的跟老的比、小的跟小的比。 过一个年,不造个十万八万过不去。 偏这个王贵贤的老丈人,又是个开地下银行的,那年头温州民间的地下银行十分盛行,温州人之所以能走遍天下做生意,就与民间融资、借贷十分便捷,有直接关系。 别说有这些地下银行了,就是没有地下银行,民间借贷也很方便,亲戚朋友之间借贷做生意,是极其普通也是极普遍的事,没有那么多抵押、保人之类的麻烦,就靠信誉。 因为温州是家族社会,都是一个一个大家族聚居在一起,一个人欠债不还,那么你就在这个家族社死了,这样的个体,在那个年代是无法生存的,所以绝大多数都守信用。 在北方尤其在东北,帮朋友、帮亲戚、肯借钱,那是仗义、仁义的事和人,只有好人品、讲义气的人,才能做到。 可在温州却不同,人家帮助朋友、亲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与人品没有关系,就是大奸大恶的温州人,也会这么做的。 就像陕南的某些山区里,只要有过路客走到门口,不管认识不认识,主家都会给你下碗面,这是必须的,与人品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一种习惯性民风。 即便主家是个十恶不赦的抢劫犯杀人犯,他也会这么做,温州人民间借贷也是如此。 王贵贤有个开地下钱庄的老丈人,借钱那就更手到擒来了,就这样一年一年的积累,借新账还旧账,拆东墙补西墙,债务越滚越大。 后来又给王迅升(小胖的哥哥)盖房子娶媳妇,这都是攀比的硬指标,更是要大出血的,外债就累计的更多了。 不久之后,老丈人突然脑溢血走人了,这下麻烦了,没人罩着了,借钱不方便了,一下子就暴雷了。 外债好几百万,二零零几年的时候,那是一大笔钱呀! 重要的是他家一下子名誉扫地了,在整个家族里社死了,房子也被收了,老王一着急吃了安眠药,还没死了,小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离开陕南,回的家。 回家一看,温州是待不下去了,只能找朋友帮忙,一家人躲到了广州,钱也只能慢慢还了。 在广州混了几年,还是没啥起色,后来,他在法国的舅舅知道了他们的窘境,让他们去法国试试,于是一家子又东凑西借,搞了些钱去了法国。 到了法国没几年,老两口就陆续去世了,到死都没能再回温州。 之后小胖又去西班牙、意大利混了几年,依然半死不活,始终生意做不起来,结了一次婚,没一年也离了。 最后小胖一跺脚,打算回中国,他是个念旧的人,在欧洲这些年,他很是想念祖国,想念家乡。 正准备订机票,忽然阿霞给他打来了电话,这个阿霞是小胖的发小,叫郑海霞,不是打篮球那个女巨人,人家是男的。 阿霞在缅甸做生意,让他过去看看,小胖问他做的啥生意,阿霞没说,告诉他去了就知道了 小胖一想,本来就是要回国的,正好去缅甸看看,反正缅甸和中国交界,不行,回国也方便,这么着,就来到了缅甸。 几天后的仰光国际机场,小胖见到了久违的阿霞。 两个人也有十来年没见了,上次在一起时还是翩翩少年,这一晃,都成油腻中年大叔了,小胖谢了顶,阿霞也发了福,见了面,彼此一番感慨。 “你混得不错呀,发财了?”看到阿霞开了辆玛莎拉蒂来接自己,小胖心情有些复杂。 “还可以了,主要是找对了路子,前些年你也知道,咱也是一屁股两肋的债”阿霞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到底做的啥生意,这么神秘,不会是电信诈骗吧”?小胖随手点了一根烟。 “诈骗你个头呀,等一会带你去我店里,看看就知道了。”阿霞回道。 仰光是缅甸的最大城市,长期都是首都,05年才迁都到内比都,仰光国际机场距离仰光市区17公里,是2007年新建的,感觉还不错。 可是一进仰光市区,可就不行了,街道狭窄、房屋破旧、交通混乱、空气也不好,看看街道上的行人,大部分也都能是破衣烂衫、灰头土脸,乞丐也随处可见。 “这还是第一大城市呢,看着就落后,这地方能挣到钱吗?”小胖有些担心了。 第28章 阿霞与赌场1 “你别总拿国外的城市跟中国比,就是欧洲那些大城市的城建、市容,也比不了中国,你看仰光这德行,在南亚已属于最好的城市了,回头你去印度看看,不吓死你才怪. 越是穷的地方,才越有钱赚,非洲穷,你去非洲看看,有多少发财的”?阿霞明显是成熟了,说的头头是道。 仰光的城建虽然比较拉胯,但面积还挺大,车开了四十多分钟,才穿过市中心,市中心还马马虎虎有些高楼大厦,绿化也好了一些,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棕榈树,显现出热带城市的特点。 大街上行人的穿着也有了一些特色,女人们衣衫华丽鲜艳,男人们头巾、筒裙色彩斑斓、和尚们亮眼的袈裟僧袍,给城市平添了生机和色彩。 “这里女孩的身材真正点,怎么男人还穿裙子,这里的和尚真多呀!”小胖瞪大了小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缅甸是佛教国家,每个男性,一辈子都要至少出家一次”阿霞介绍道。 “是吗,那这里的妹纸们可就可怜了,”小胖的脸上浮现淫邪的笑容。 “来了你这么个色狼,她们就不可怜了”阿霞瞥了他一眼。 远远前边出现一条大河,水力丰沛、宽阔浩渺,“这就是伊洛瓦底江”阿霞指着说。 车子驶过伊洛瓦底江,下了主干道,远远看到一片棕榈树林,林中若隐若现出现了几栋缅甸式建筑,阿霞指了指说,这就到了。 一接近棕榈树树林,就开始看到有保安出没,进了树林,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又走了几十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大院子,院门口有更多的安保人员,在停车检查,防卫森严。 “靠,你这怎么像个监狱,你不会是贩毒吧”小胖盯着这些保安,有些心神不宁。 “我去,还有配枪的!”阿霞没理小胖,径直向里面开,保安看到阿霞的车,立刻一个立正、敬礼。 进到院子,车子刚停住,又有保安上来,先敬礼后开车门,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院子里停了不少的车辆,大多都是豪车。 迎面是一大两小三栋建筑,两个小的建筑,是两栋缅甸式八角楼。 大的建筑是一个一层框架大礼堂,看起来足有一千多平米,装潢的金碧辉煌。 门口两侧立着两个大白象的雕像,门前,站着两大遛穿着华丽的迎宾女郎和门童。 两个人一到门口,这些女郎纷纷伸出纤纤玉手,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就从一个银质瓶子内沾着水,洒向他们的头顶,门童则上前鞠躬开门。 “我去,怎么搞得像欢迎黑社会老大似的”这场面,让小胖有点不淡定了,“这是人家缅甸的迎客风俗,”阿霞边说边大步走进大厅。 大厅分为内外厅,外厅像中国的宾馆,有前台、有休息区,前台的人不少,都在排队用钱兑换类似游戏币之类的东西,小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赌场,在欧洲的摩纳哥见过。 进到内厅,迎面是两排八个四方形大台子,一排四个,这些台子有点像台球案子,就是大很多,台子底面,是类似国际象棋棋盘的黑白方格子。 台子周围围着客人,人们在向格子里抛一个篮球大小的球,然后紧张的观察球停下时,压到的格子的颜色。 穿过台子,是四个长条形台子,这些台子更大,一米五高、十米长,四米宽,台子上并排着十二个手腕粗细的透明圆管,圆管上都有数字。 按1到12依次排列,圆管的一端都有一个闸门,十二个闸门同时开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 四周围的客人们都在鼓掌、跺脚、蹦高、疯狂叫喊,小胖凑近了仔细看,这些滚动的东西不是在滚动,而是在跑动,竟是一只只白老鼠,原来这些人是在比白老鼠赛跑。 “我去,我去,这也行!”小胖看的目瞪口呆。 赌场他去过,电影、电视、视频也没少见过,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连听说过都没有过。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阿霞拍了拍小胖,看到自己的发小,在自己面前这种震惊的表情,他很是有成就感,“走,后边看看”。 内厅有两个后门,穿过后门,有两个大棚子,棚子里被木栅栏圈成了圆形场地。 里面人喊鸡鸣、羽毛乱飞,原来是在斗鸡,这个小胖听说过,但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你这赌场怎么跟人家都不一样呢,没有万家乐、角子机、老虎机?”小胖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家伙,赌场也是懂一些的。 “这就是咱与众不同的地方,玩的就是个新鲜,你那些项目,世界各地哪都有,这些只有我这里有。 看看多火,这还是白天,晚上都得限流”阿霞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还有更惊喜的呢,看见那些白鼠,斗鸡、抛球了吗?我想让谁赢,就是谁赢”阿霞继续炫耀。 “哦,我知道赌场都有猫腻,你怎么做到的?”小胖有点頽了,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明显比阿霞矮了三分。 “走,先吃饭去,边吃边说”阿霞带着小胖来到旁边的小二楼。 原来这里是餐厅,两个人直接来到二楼的包间,一桌丰盛的缅甸特色大菜已经摆好,两个筒裙美女服务员端着酒、茶,伺候着,这一顿大餐吃到了天黑。 又去了另一栋小楼,那里一楼是KTV、二楼是客房,里面筒裙美女一条龙服务,小胖最好此道,抡圆了整整折腾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顶着熊猫眼的小胖,拉着阿霞又进了赌场大厅,赌场上午不营业,“必须告诉我是咋回事,昨天你狗日的就骗我”小胖揪着阿霞的衣领不撒手。 “急啥,叫你来就是要告诉你的,”阿霞把小胖的手扒拉开,开始给小胖细讲详情。 原来这阿霞和小胖一样,都是经营电器生意的,始终也就是小打小闹,最近几年更是不好做,亏多赚少。 第29章 阿霞与赌场2 再加上有吃喝嫖赌的爱好,这些爱好还要拜小胖所赐,阿霞的启蒙老师是小胖,小胖的启蒙老师是王直。 所以就更入不敷出了,也欠了不少外债,前年温州兴起了炒房团,阿霞想搏一把,把电器店和房子都卖了,又借了不少钱,也加入了炒房团,开始疯狂炒房。 结果2016中央开始整顿房地产,房地产市场瞬间冰点,阿霞血本无归。 那一年,也是整个温州进入大萧条期的开始,大批工厂、企业倒闭,地下银行挤兑,很多老板跳楼,全国着名的江南皮鞋厂倒闭了、老板跑路了的梗,说的就是当时的温州。 这一年的温州神话,破灭了,这也是老温州模式的必然。 温州老一辈创业者从弹棉花、卖起步,筚路蓝缕、披荆斩棘,一路到纽扣、打火机、衣帽鞋袜、工业电器,最后,成长为全国甚至世界瞩目的商业群体。 他们靠的是头脑灵活、吃苦耐劳、勇于冒险、互帮互助的优点。 但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富起来的温州人的缺点,也开始慢慢显现出来了。 浮夸、攀比、斗富、投机,再加上普遍文化不高、家族经营,一度温州还是中国吸毒率最高的地区,最后导致温州的集体沦落,当然后来温州人痛定思痛,如今又涅盘重生、再度崛起了。 当时的阿霞,也躲债跑了路,跑到了缅甸他表哥这里,他表哥在缅甸主要是搞红宝石生意的,十多年了,有一定实力。 去年,偶然机会认识了一个缅甸的高级将军的公子,缅甸这个国家是军人当政,将军比部长都牛逼。 这个公子给了阿霞表哥一些图纸,让他回中国定做生产神秘产品,就是那些赌博设备。 缅甸基本没有工业,几乎所有制成品,都要靠中国进口,莫说缅甸,其实世界大多数国家都是这样。 阿霞表哥一看,这东西是发横财的门路,立刻拿出全部家当入了股,这时候阿霞也来了,看到了这个商机,砸锅卖铁,把老婆家的老房子都压了出去,凑了几十万,也入3%的股。 就这么,开了这个赌场,将军公子占股60%,一分钱没出,就是出图纸、出创意,还有就是官面罩着。 赌场项目分三大块,最简单就是抛球压黑白,客人抛球,赌最后球停在黑色方块还是停白色方块上。 这里的猫腻就是抛球里放有磁粉,黑白格子各有各自的磁力电路,想停在什么颜色上,就开通相应颜色的开关,球就会被吸住了。 第二个项目就是那个赛小白鼠,小白鼠就是医疗实验室出售的医用小白鼠,比赛前一天小白鼠都禁食,比赛时把白鼠放到透明管子里,管子里每隔一米都抹有香油,小白鼠对香油气味很敏感,就会追着香油气味跑,从而完成赛跑。 这里猫腻是在管子上,管子内壁埋有肉眼看不见的金属线,想让哪个赛道的小白鼠赢,就给那个管子的金属线通电,一通电,小白鼠就会被电,会拼命的跑,就会赢得比赛了。 第三个项目就是斗鸡了,这个本就是缅甸的传统赌博项目,缅甸民间一直都有斗鸡的传统。 这里的猫腻可就是高科技了,赌场里的斗鸡都要做个外科手术,在鸡胸的血管上预埋一个遥控穿刺胶囊,胶囊里有兴奋剂和凝血剂,比赛前,遥控穿刺胶囊刺破血管,兴奋剂就会持续滴入血液循环。 兴奋剂还含有凝血剂,保证关闭后血管会很快止血,伤害很小,这些兴奋剂都是赛马专用的,含有类固醇、雄性激素、肾上腺素等。 持续得到兴奋剂的斗鸡,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爆发力和耐力,而且感觉不到疼痛,战斗力爆表,基本能百战百胜。 有了这些科技创意做保障,想不挣钱都难。 果然,赌场开业后,生意非常爆火,一个月的时间,就收回了大部分投资,三个月里,陆续又在内比都、曼德勒开了分赌场。 现在在腊戎的第四个赌场,也正在装修中,远在泰国曼谷的分赌场,也在洽谈中。 现在每天各赌场都要限流、限定最低赌资,否则赌客们能把赌场挤爆了。 “这些东西都是谁想出来的,也太特么牛逼了!”小胖听了阿霞的讲解,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胖脸兴奋的红红的。 “嗨,其实也都是中国人搞出来的,那个将军公子也是华裔,是福建人,是他的一个福建亲戚在老家搞出来的,还偷着开了一段。 后来被警察给抄了,这小子腿快,跑到了缅甸,图纸给了将军公子,他也有10%的股份。” “想没想过回中国开几家?”小胖目光灼灼看着阿霞问。 “回中国开,不太容易,中国禁赌,你不是不知道,除非有特殊的门路,”阿霞也曾不止一次动过这个脑筋,也曾试探过,但最后都放弃了,天朝的管理太到位了,基本没有空子可钻。 “开赌场首先就要有官方势力罩着,不打通官方你想都别想,中国我不是不想,但目前还没找到可靠的关系,慢慢来吧。”阿霞继续说。 “那你让我来有啥打算?”小胖显得有点失望,“你可以去腊戍,那里大部分都是华人,你去帮我盯着”阿霞答道。 “腊戍?什么鬼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小胖有点疑虑。 “在缅甸最北边,和中国交界,对面就是云南瑞丽,大部分都是华人,和中国没啥区别,回头去了你就知道了”阿霞解释道。 “缅甸最北边?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不是金三角呀,毒品基地,靠!那地方能待吗?天天打仗死人,你特么想害死老子呀!”小胖瞪着眼睛摇着头,喊了起来。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人家那里的老百姓该干嘛干嘛,生活的和这里一样,去了你就道了,走了,先去吃早茶。”阿霞说着向大厅外走去。 第30章 回国之路 小胖在仰光玩了几天,阿霞又带着他去了内比都、曼德勒,也玩了些日子,最后去了腊戍。 果然像阿霞说的,小城不大,表面看着很祥和,老百姓看似都安居乐业,没有传说中的各种战乱、枪杀,相反,这里更像一个中国小城市。 管理的井井有条,比起仰光、内比都、曼德勒要整洁的多,街市上到处都是中文标识,市民的语言也通用中文,乍一来,你会有身在中国的错觉。 小胖离开中国快十年了,在这里感受到了中国的氛围,还真有点喜欢上这里了。 然而,金三角就是金三角,这名头可不是白给的。 小胖前脚才有了想留下来的想法,后脚这里就开战了。 原来,这腊戍是北掸邦特区的首府,掸邦就是掸族人的地方邦,在缅甸基本就是个独立王国。 所谓掸族就是中国的傣族,掸邦又分成南掸邦、北掸邦。北掸邦里果敢族人也就是中国云南汉人,有相当比例。 果敢人曾有自己独立的地盘和武装政权,驻地就在果敢地区,首领就是大名鼎鼎的果敢王彭家声,前两年被缅甸政府军,赶到了丛林里。 现在腊戍有一半以上人口都是果敢人,因为这里华人基本都是果敢华人的后代,所以就被称作果敢人。 这里在明清以前是被中国管辖过的,解放战争期间,国民党的残兵有很多败退到这里,最着名的就是李密的残部,据说有一个整编师。 这些残兵再混合当地的武装,就控制了缅甸北部成立了政权,成为缅甸的地方割据政权,七八十年来,掸邦与缅甸政府打打停停,一直没有实现真正的和平。 阿霞、小胖他们来之前,掸邦和政府曾签了一个停火协议,和平了不少年。可好巧不巧,阿霞和小胖刚来没几天,掸邦就又和缅甸政府干起来了。 而且还不是小打,是飞机、坦克、大炮全上的那种大战。 前两天还和平安详的小城,瞬间就成了兵营。 啥叫全民皆兵呀,小胖、阿霞算是领教了,昨天还是敦厚、淳朴的普通市民,今天就是荷枪实弹的沙场战士。 男女老少甚至十二三岁的孩子,都人手一枪,而且还都是踊跃参战,没有任何人退缩,怪不得缅甸政府始终打不赢呢,这样的民风,简直有点当年暴秦的味道,要不是人少,缅甸全国都有可能被推平了。 小胖、阿霞一看这阵势不敢待了,赶紧跑路吧,原打算开车绕路回去缅甸南部。 可没等出城,就又跑回来了,就在城外几公里的地方,两军坦克、大炮大干了一场。 据说是掸军诱敌深入,包围了政府军好几个营,一战歼灭了政府军的大部分主力。 看着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听着枪炮声、喊杀声,小胖、阿霞都吓尿了,赌场、豪车都不要了,直接从瑞丽逃进了中国境内。 一路上,小胖把阿霞祖宗八代都问候了无数遍,阿霞再也没有了黑老大的风光,像个丧家犬似的,又从昆明飞回了仰光,就此,小胖去腊戍的打算就彻底打消了。 回去后过了没几天,内比都的赌场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有了新的打算。 原来赌场扣下了一个欠赌债的赌客,赌场里欠债被扣是常事,一般都是由黑社会出面处理的。 有钱的讹钱,讹不出钱来的就噶腰子卖器官,反正有的是办法捞钱。 可这位赌客身份有点特殊,他是中国内蒙一位旗领导的公子,来缅甸是倒腾红宝石的。 在赌场潇洒,输光了本钱还欠下了赌场一百多万高利贷,任何赌场都放高利贷,这是赌场的标配,本来这也没啥特殊的,扣下让家里筹钱赎人就是了。 但阿霞知道了这件事,灵机一动,有了想法,立刻带着小胖飞到内比都,见了这位赌客。 这哥们叫那日松,二十多岁,是双连浩特下面一个旗委书记的公子,被扣已经有几天了,他爸那里已经打过电话了,旗委书记正在国外考察,还要有些日子回国。 因为这事不是简单的汇款就能解决的,怕万一是骗局,必须要来人当面给钱放人才行,所以要等他爸回国带钱来接人。 阿霞、小胖见了那日松,提出欠赌场的赌债可以不用马上还了,只要他有办法让他们在内蒙的旗里开赌场就行。 赌场开起来给那日松30%的干股,用这股份的收益还赌债,当然那就不是高利贷了,只需还本金就可以了,但要写下欠条。 那日松听了,一点都没犹豫,当即就答应了,并且告诉阿霞、小胖,他爸马上要升任盟里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了,新任旗委书记也是他爸的老部下,以后还可以把赌场开到盟里。 就这样,小胖决定回国去内蒙开赌场,设备阿霞出,占股份40%,租场地、雇人的活动经费由小胖出,占股份30%。 去内蒙要先飞北京,而且要在北京采买小白鼠等用具,小胖自然想起了自己多年的损友王直,这才给王直打了电话。 “不多说了,我三天后飞北京,有啥事见面聊,”两个人又相互加了微信,就挂断了电话。 三天后,北京国际机场T3航站楼,小胖看着眼前的王直和张伟,有点恍惚。 心里翻江倒海:”这特么不公平呀,十多年了,这哥俩怎么一点都没变样,要是王直就算了,那小子本来就面嫩,皮肤比姑娘都白都细腻。 自己比人家小八九岁,以往一起出去,别人还都以为他是自己小弟呢,没处说理去。 可张伟咋回事?这家伙本来是长的面老,三十多跟四十多的似的,怎么也这么年轻了?赶脚比十几年前还要年轻,” 小胖摸着自己的秃顶,一时有点无法接受,王直跨前一步,上来就是一拳,骂道:“大爷的,狗东西,这些年死哪去了,连个信都没有,我都开始让孩子给你烧纸了。” 第31章 筹备出发 “滚你大爷的,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小胖嘴上骂着,眼睛却不争气,流下了两行鳄鱼泪。 “狗丫挺的,也老了,十多年了,都谢顶了”张伟也走上来,摸着小胖的地中海感慨着。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吃了防腐剂了,怎么都越活越年轻了?”小胖赶紧抹了把眼泪。 “嗨!我们这些留在国内的人苦哇,吃糠咽菜,饥一顿饱一顿的,想老也不敢老,哪能跟你们这些海龟比”张伟打趣道。 小胖一伸手抓住张伟的胸,一边揉搓,一边学着京片子口音,嘞着嗓子说道:“这吱,又长大了!” 他是想学北京的儿话音说:“咂儿”但他发不出那个儿话音来,就成“吱”了。 北京土话管女人的胸部称作“咂儿”,这是他们当年一起调笑的习惯用语。 “抽死你丫挺的,王八蛋!”张伟笑着拍了小胖脑袋一巴掌,一瞬间,仿佛他们又回到十几年前,在陕南一起厮混的日子,几个人说说闹闹离开了机场,一路开往密云的山庄。 晚上的接风宴上,小胖把这些年遭遇简单说了说,期间还和阿霞通了电话,他们也都是一起混过的熟人。 王直也大概介绍了分别这些年的简略情况,小胖问他们现在的生计,王直说是在一起倒腾古玩,随后话题就转到了赌场上。 “你这赌场靠谱吗?”张伟望着小胖问道,“我是说内蒙的官面,中国可是禁赌的,内蒙也不可能例外,你那个旗委书记能罩得住吗?” “我也觉得这事不太把牢,那小子你也没认识几天,底细也不了解,我觉得还是慎重点好”王直也接着张伟的话头,表示了担忧。 “我们温州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怎么说这也是一个机会,试试呗,反正前期投入也不大”小胖其实心里也是有忧虑的,但是他目前没有其它好的选择,所以只能博一下了,冒险本就是温州人的天性。 “投入不大吗?你可是有一百多万的赌债投进去了,干不成,人家是不可能给你还赌债的,这不是成本吗?”张伟听得很细。 “对呀,别回头把这赌债算你头上了,那可亏大啦!”王直也应和道。 “小伟子,别担心了,我们留后手了,那日松拿着他打的赌债欠条是拍过照的,还拍了视频,如果他敢赖账,就给上传到网上,到时候他老爷子的乌沙都保不住,他不敢,问题不大。”小胖拍着张伟肩膀说道。 又随手抓了他胸一下,来了一句:“这吱真挺,嘻嘻!”,张伟嫌弃的把他的咸猪手打开,骂道“狗丫挺的,有没有点正形,说你的正事呢?” “我看也行,没太大问题,试试吧,不行就回来,大不了回来跟我混”王直有意也带上小胖玩穿越,既然已经开始组团玩穿越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能有多大关系呢,何况小胖也是自己的好哥们,不能看着他走投无路不是。 听了王直的话,小胖也感觉轻松不少,他感觉到王直他们混的应该不错,山庄都住上了嘛,自己这是有后路了,凭着自己和王直的感情,即便有什么闪失他也不会不管。 于是下面的话题就转向他感兴趣的方面,“晚上怎么安排,得给老弟放松放松吧”“瞧你丫那份出息,”王直翻了小胖一眼,他知道,这货又精虫上脑了。 小胖在北京玩了三天,那日松就开着车从内蒙来接他了,他是先期回的内蒙,他们在北京采买了二百只小白鼠,就急急上路往回赶,小白鼠不能在车上放太久,王直临走给小胖拿了十万块钱,叮嘱他干的不顺就回来北京。 送走了小胖,王直他们就开始筹划下一次穿越了。 这次是组团穿越了,首要的还是安全,先是订购了防暴头盔、防护面具,还有就是复合弓。 上次被打劫,对王直的刺激太大,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仔细回忆了上次的打斗过程,觉得没有远程武器是不行的。 如果当时劫匪不直接用手来接包,一直和王直保持着一定距离,那可就惨了。 劫匪手里可都是铡刀、大棍子之类的长兵器,这东西要是真打起来,即便有防穿刺服,也挡不住,没准自己就交代在那里了,所以必须要有远程武器。 最先想到的当然是枪了,但搞枪在中国不太可能,去国外搞又太麻烦,来回耽误时间不说,又得学又得练,也要费时间,而且带回中国也是麻烦,所以暂时不打算搞,过一段再说吧。 弓箭也不行,也是要练的,携带起来也不方便,后来就想到了手弩,这东西不错,操作简单、携带也方便。 但是在挑选手弩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一款复合反曲机械滑轮三角弓箭,操作、携带跟手弩一样简便。 重要的是威力大,直射距离能达二百米,还带激光瞄准,三角箭头只有五六公分长,可以一次连发四支,后续装填也很方便,这东西比手弩威力大多了。 最后就定下了买这个,订了五套,两套备用,总计花了四万块。 然后就是还要买马,二哥的马好办,他的体重和王直差不多。 可张伟就麻烦了,这张伟年轻就是个肥猪,后来被糖尿病、脑瘤折磨的瘦了一些。 可自从治好了病,又青春上身,这货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一天到晚的胡吃海塞,有时候一天能吃六顿,眼见的这身体就跟气吹的一样,越来越胖。 目前这体重,估计一般的马扛不住,先拿红枣试了试,结果一上马背,红枣不到一秒钟就趴下了,王直说红枣驼不了张伟,张伟驼红枣还差不多。 三个人又去了一趟围场,二哥很顺利就挑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也是德宏马。 轮到张伟可就麻烦了,他相中了一匹高头大马,但卖家说这种马都不太好驾驭,跑起来也比较快。 张伟说试试,抬腿爬上了马背。 第32章 京师三人行1 他也没骑过马,马一提速,就被吓得鬼哭狼嚎,反倒差点把马给吓惊了,要不是围场的人眼疾手快,及时控制住马,没准他就得被摔个半死。 又换了一匹,还是不行,左挑右选也没有合适的,最后一生气,直接给他买了一个大青骡子,这东西温顺还劲大,驼两个张伟都没问题。 试骑了几圈,还不错,可他还是不乐意,抱怨道:“凭什么你们都是马,我特么为啥就是骡子,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歧视弱势群体吗。 在围场又培训了一天骑术,雇了辆车,将小马和大青骡子,运回了密云的山庄。 又订了两套长袍马褂,瓜皮帽。 眼看准备的差不多了,王直又想到一个问题,这回不能再去槐树岭停飞船了,上次就是在槐树岭下面被劫的,再去保不齐还得有土匪。 最后找来找去,选中了顺义的天竺,就是现在的天竺机场附近。 王直亲自飞了一趟,踩了踩点,找了一个废弃很久的砖窑,这地方虽然不在山上,但足够荒凉,离村镇都较远,适合隐藏飞船。 一切准备停当,准备两天后就出发了,二哥又来了个电话,说二嫂死活要来山庄来睡一晚上。 本来上次二哥回去,二嫂看见他变年轻了,马上就要来,二哥推说王直不在,出门了,这才拖了几天。 可他们去围场买马回来,让二嫂发现了王直就在山庄,就拖不了了,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两口子来吧。 二嫂一进山庄,王直就发现这女人可不是一般人,长的倒是粉面红唇、柳眉杏眼的。 只是看人狼顾鹰视,一般不直视,眼珠总是转来转去,说话密不透风、硬中有软,软中又硬,面相中透着一股狠戾之气。 以他将近五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女强人,而且是有些阴险的那种。 二嫂年轻时候也应该算是个美女,眉眼身材都属上乘,但也不知是年轻时候纵欲过度还是咋的,就是太显老了。 跟变年轻的二哥在一起都不像一对母子了,整个就像一对祖孙三代人,要不她拼命也要变年轻呢,不变,就没法和二哥一起过啦,当夜两口子就住在了山庄。 第二天一大早,二哥就跑到了王直的房间,是被二嫂骂过来的,没变年轻二嫂就骂二哥,说晚上还要睡在这里。 当晚就又住在了山庄。 第三天还不走,而且还要白天回北京看店,晚上回来睡觉。 王直一看这可不行,这是要常驻沙家浜的节奏了,哪有功夫陪二嫂这么玩呀,这老女人是要不变年轻就不撤退,那可就没日子了。 干脆趁着白天不在,给二哥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要出国,锁门走人了,这才把二嫂暂时对付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二哥和张伟来到了山庄,哥三个都穿戴整齐准备上路。 王直一看张伟,直接就笑喷了。 张伟还挺奇怪,问道:“怎么了,难道我不像个清朝富商吗?我看我有点像红顶商人胡雪岩。” 王直说:”你不像胡雪岩,你像个瓢虫。” 瓢虫,东北话叫花大姐,形状像切开的半个黄豆,身上有的是绿底子带黑圆点,有的是红底子带黑圆点。 张伟挺胖的一个大圆身子,非要穿个绿底带黑圈的马褂,再带上个紫瓜皮帽,可不就是个大肚子瓢虫吗。 公元1666年11月20号一大早,三个人飞到了天竺,穿越后停好了飞船。 王直下到底层,牵上小红枣,开启舱门,率先走出了飞船。 张伟随后牵上他的大青骡子,快步跟上。 二哥明显有点紧张,一直拽着张伟的衣角不撒手,也牵着他的小马,跌跌撞撞跟了出来。 此时的北京,已经是初冬,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朝霞映红东方天空,空气一股泥土的味道,微风清冽微凉。 张伟到显得精气神十足,出了穿越舱,看到金灿灿的阳光,他扯开嗓子还唱上了: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多么温暖多么慈祥,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我们漫步走在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歌声中,东方天边一个红红的圆盘,一点点升高、升高,最后真的就金色光芒照四方了。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暮霭的清晨,太阳格外的清新,格外的透明,也格外能把三个人的心儿照亮。 张伟年轻学过声乐,据说还是蔡国庆的师兄弟,歌声很应景,听起来确实很有味道,王直、二哥一致评价,这首歌的演唱水平,绝对和蔡国庆有一拼,配得上师兄弟。 三个人离开天竺就一路向南,走了半个小时到了温榆河。 过了河继续向南,连跑带颠又走了两个多钟头,远远看见了城墙,北京快到了。 大青骡子被累的通身是汗,王直说回头要去动物保护协会举报,举报张伟虐待动物。 前面到了广渠门,依然给了守门的辫子兵两个银颗粒,这回给两个是有原因的。 一是带的东西更多,二是张伟这一坨肉也是太扎眼了,这年头很少有这么胖的,也很少有这么高的,张伟一米七六,在二十一世纪很普通,但在清初可就是高人了。 三个人进了城依然走胡同,七拐八拐又到了琉璃厂。 大街上转了两圈,二哥带头走进了一家店铺,来之前三个人已经订好了,拿古玩完全听二哥的,二哥指哪打哪。 这个店铺招牌上写着“寿山田黄石”,进到店里迎面是一个大屏风,一个伙计迎过来又是掸土、洗手、漱口一番操作。 绕过屏风,迎面是一溜红木紫漆的多宝阁展台,展台上面摆满了大小硬纸匣。 硬纸匣里放着各式的黄色石头,这些石头的黄色都是不一般的黄,有的有点泛红、有的有点泛白,还有的半透明,温润、细腻,看着就想摸一把。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田黄石”,当然,说大名鼎鼎那是对懂行的人,王直和张伟是不懂的,听都没听说过。 第33章 京师三人行2 这时候,一个穿长袍的伙计迎了上来,依然是先行礼后献茶,二哥问“你这石头,是寿山村的正品田黄吗?” 伙计笑脸相迎,答道:“绝对是福州寿山村的正品田黄,发现一颗假的,您把我店烧了,我们东家就是寿山人士,小店前明就在京师,已经有一百年了。” 二哥点了点头,“好吧,我看看”说着来到展台前,拿起石头仔细看起来,不时还掏出放大镜看看,又拿出手电照照。 伙计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尤其那手电,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这、这位客官爷,您这是什么物什?怎么一按就能发出闪电之光?” 王直心想,这二哥也不注意点,这可是前清呀,你拿现代的东西,也不怕引来麻烦。 赶紧解释:“这是西洋的番货,名唤手电,内有明石,可发光”伙计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你这里有没有刻好的印章”二哥放下石头问,“有,公子爷请随我上楼”说着小二前边带路,上到二楼。 二楼也有个多宝阁展柜,上面摆满了各式雕刻好的田黄,有印章也有雕塑,二哥眼睛放光,手都有点颤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拿起来细看。 这一看,麻烦了,一个多钟头,头都不抬,一个一个的看,恨不能用眼睛把这些田黄都吃了,像饿狼看见了羔羊,一脸的贪婪像。 张伟一看,有点不对劲了,过来拉了拉二哥,小声说:“二哥,咱可是来拿货的,不是来看展览的。” 二哥啊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这石头太特么牛了,估计比故宫里都不差,” “差不多行了,办正事”张伟回头叫过伙计问:“我们是西洋归来的客商,想用西洋玻璃镜换你店里的田黄,行不行?” 伙计做不了主,说去叫掌柜的来。 不一会,伙计引来一人,和张伟拱手见礼,王直一看,又忍不住笑喷了。 原来,这两人一起行礼,完全就是两只瓢虫碰头。 来的这位也是个大胖子,与张伟的身材一般无二,长得也有三分神似,可笑的这位也穿了一件绿底黑圆的马褂、紫色瓜皮帽,感情到清朝也能撞了衫。 两个人站到一起,完全就是一对花大姐双胞胎。 王直也来见礼,花大姐自我介绍姓王叫王明军,是这家店的掌柜,北京人,估摸四十岁左右。 王直打开双肩背,拿出来的还是双开补妆镜,上回这镜子效果太好了,所以这次又带了。 王掌柜接过来镜子,也是看的眼冒金星,直咂舌,最后两面双开镜,换了一个巴掌大的田黄狮子,一枚田黄印章坯料,一个半斤多重的田黄原石。 二哥还看中一个田黄关公雕像,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又给了一面镜子,又多拿了一枚田黄印章坯料。 打好包装,张伟与这位王明军掌柜的还挺投脾气,王掌柜非要请留下吃酒,王直一是上次拉肚子拉怕了,二是怕时间赶不及,就婉言谢绝了,说好下次一定一起喝两杯。 离开店铺,王直捅了捅张伟,问他祖上是不是姓王,张伟还挺奇怪,说他家一直姓张。 王直一脸坏笑,说不可能,你祖上明明就在这里,长得都一样,怎能不姓王?王直指了指田黄石的店铺,张伟狠狠瞥了王直一眼,没搭理他。 二哥打一出门,就死死抱着田黄石盒子不撒手,张伟过来打趣,说二哥抱亲儿子都没这么用心过,二哥问:你们知道这几块石头能卖多少钱吗?” 两个人摇头,二哥说:“最少几千万,运气好,甚至能更多,”张伟和王直吓的直吐舌头。 二哥说:这田黄石,号称石中皇帝,只有福州寿山县寿山村一条河谷的方圆十里有出产。二十一世纪已经绝产,一克田黄十克黄金,极品是一克田黄百克黄金,今天这几块都是极品。 三个人正在说话间,突然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王直,道:“我可把你等来了!” 王直吓了一跳,心说我在这里没有认识人呀,难道是土匪报复,这大白天的天子脚下,胆子也太大了吧,定睛仔细一看,是个老头。 再仔细一看,认出来了,原来是上次书画店那个谢掌柜。 这个谢掌柜上次得了补妆镜,转天就被来店里买画的一个太监看上了,是当今端顺妃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的贴身太监,姓郭叫郭运。 卖了15000两银子外加送了一个御用扳指,而且第二天又来了,说还想要,多多益善。 老谢喜不自胜,从此就天天盼着王直来。 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最后急了,老头子就天天跑街边站岗去了。 今天看见了一行的三个人,要是别人他也不见得会去注意,主要是张伟这大胖身材太扎眼,老头就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了王直。 喜出望外,也不顾的礼节了,上前一把手拉住了他。 “原来是谢掌柜呀!”王直撤回手,抱了下拳,老头这才觉得有点唐突了,还了个礼,拉着他就要去书画店。 王直转头跟二哥商量,二哥说书画不能碰了,就是王羲之活过来,给你当面写一篇《兰亭集序》,拿回去也会被鉴定成仿的。 王直点头,转头跟老谢推辞,说这回不打算要书画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老谢急了,问还有没有镜子了,他可以出钱买。 王直有点左右为难,他不想卖,可又不好明说,一时就僵在了原地。 老谢到底是个老江湖,马上看出了缘由,说不想卖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两样好东西,你来看看能不能相中,换一面西洋宝镜。 几个人见老谢很执着,就随着他去了。 没去书画店,来到不远处一个宅子里,是个二进的院子,一直走到最后的一进院子的一个房间里,估计是书房。 几个人落座,仆人来献过茶,谢掌柜拿出一个小木匣,打开小木匣,里面是个丝绸包,再把这丝绸包打开,露出了两样东西。 第34章 京师三人行3 一个是个小碗,或者说是个小茶杯,白底彩花,杯面上还画了一只大公鸡报晓,和一只母鸡啄食蜈蚣。 另一个是一个玉质小圆筒,这个王直认识,是扳指,从电视上看过。 张伟、王直看了这两样东西,都有点泄气,就这个,这也算好东西,一个小破碗肯定不值钱,太小太平常了。 扳指虽然是玉的,但好像也不太值钱。 张伟和王直都摇了摇头,说您这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换不了玻璃镜,转身就想走。 二哥伸手拦住,让他们坐了回去。 自己则戴上手套,掏出放大镜,拿起小碗翻来覆去的看,看了足有五六分钟,脑门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张伟问什么情况,二哥也不搭理他,继续看,脑门上的汗珠都滴了下来,还是不撒手,也不表态。 最后连老谢都绷不住了,咳嗽了一声,说不行,再回店里拿一幅文征明的字画搭上,二哥头都没抬,说了声:“行”。 老谢起身去拿字了,王直过来问二哥说:就这破碗,有啥可看的?” 二哥头都没抬,说:”啥也别问了,等一下,拿了字立刻给镜子走人。”哥俩也没再继续多问。 时间不长,老谢风风火火,拿着一幅字回来了,二哥只匆匆瞄了两眼,就冲王直一摆头。 王直拿出了补妆镜,老谢如获至宝,抖着手一把接了过去,哥三个起身告辞,老谢送出大门。 走出了一段,张伟过来拉住二哥问:”这破碗到底是啥东西?值吗?” 二哥回头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听说过成化斗彩鸡缸杯吗?”哥俩同时摇了摇头。 二哥咽了口唾沫,说:“2014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了2.8亿港元” ”啊~~!”两个人当即傻在了原地。 原来这个斗彩鸡缸杯和扳指一样,也是宫里郭太监卖给老谢的。 清朝初年满人刚刚进关,皇宫里的各种规矩都没确立起来,有很多漏洞。 比如,后宫嫔妃的个人用度的采买,就没完全统一起来,很多还是各买各的。 而且一般都由太监来买,这些嫔妃们自己也不会买,一帮子土鳖,啥也没吃过,啥也没见过。 这下就便宜了这些太监们了,太监大多都是前明留下来的,个个都是老油条了。 他们是里外两头吃,宫里的宝贝偷出去卖,吃一头; 宫外买东西虚报价格,或者以次充好,再吃一头,大发横财。 琉璃厂之所以能成为古玩一条街,就是从清朝初年开始的,就是被这些太监给倒腾火起来的。 这个鸡缸杯也是前明留下来的,看着不起眼,满清那些土老帽根本不懂,就便宜了郭太监了,当成一个普通茶杯给顺出了宫,卖给了老谢。 当然即便在前明,也不是像后世那么值钱,是后来康熙后期尤其乾隆时期,对鸡缸杯大加追捧,才使得其价值连城的。 “饿了,饿了,受不鸟了!”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张伟叫喊着,王直看了看太阳,都已过了正午了,可不是该吃饭了吗,这一耽搁,饭点都过了。 饭店是不敢去了,找了一个背静的地方,随便吃了点面包火腿之类的。 张伟可没凑合,包里掏出一个大烧鸡,三下五除二就剩下鸡骨头了。 三个人吃喝完毕,王直拿出了一个小纸条,这是当初密云瓷器店刘掌柜的,给他留下的总店地址。 镜子还剩一面,三个人连找再打听,找到了这家瓷器店。 果然要比密云的店气派许多,掌柜的也就是密云掌柜的表哥,叫刘洪生,四十多岁,小眼睛透着精明,也是北京人。 寒暄礼毕,王直拿出镜子,刘掌柜看了,直接把几人领到二楼,让他们自己挑。 二哥七挑八选,挑了一个瓷盘、一个双耳瓷瓶,刘掌柜直夸二哥是行家。 离开瓷器店,二哥一脸兴奋,说这两样都是宋瓷汝窑的,最少也值大几百万。 那哥两就跟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他们现在对大几百万已没有感觉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了上次西洋番货行门前,王直看了看太阳,犹豫还进不进去,估摸着已经不早了。 忽然,上次那个伙计迎了出来,他居然还记得王直,见面就热情往店里让。 几个人只能进了番货行。 王直跟张伟小声说:“好好看看,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另有安排,就是这个,打算让你也开一个番货行,你先来这里取取经。” 张伟点了点头,进了店他看的十分仔细,挨个问价格,问销售情况。 正问间,忽然楼上响起了一个声音:“这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呀!” 几个人抬头看去,楼梯口出现一个胖身影,竟然是张伟的双胞胎花大姐王明军。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忙又寒暄见礼,王掌柜把几个人让到楼上,伙计献茶,张伟问王掌柜为何在此? 王掌柜说自己的东家是福建寿山人,家里亲戚在澳门有船有商铺,所以也经销西洋番货,两家店都给他打理。 张伟一听来了兴趣,赶紧打听各种西洋番货的销售情况。 北京人说话本就啰嗦,问的东西又多,不知不觉就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时楼下上来一个人,三十来岁,多少有点面瘫,脸总时不时扭曲一下,对着王掌柜说,酒席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人家早就偷偷把酒席备下了,几个人再想推辞都没法张嘴了。 王直一看这天色已晚,估计想走也来不及了,只好答应了,只是烦劳王掌柜的先把客店订好,王掌柜满口答应,几个人下楼来到酒楼赴宴。 这王掌柜果然是个豪爽汉子,上来就连干三杯,说自打看见他们三人进门,就感觉他们气宇非凡,很想结交。 下午又在番货行重逢,说明都是有缘之人,望以后能多亲近,但不知道三位可否告知贵姓高名? 三个人一想,也是,这都喝上酒了,还没给人家通名报姓呢。 第35章 京师三人行4 “小弟姓张名伟,”张伟站起来,首先自报家门。 “哦,但不知道兄台的表字是?”王掌柜问。 张伟一愣,心想对呀,古人是有字的,好像古代熟人更多称呼字,“我的字,是~哦~是,学友”。 “哦,同学为友,好字,好字,但不知道学友兄年齿几何?”王掌柜继续问道。 “哦,虚活25”张伟回答的一脸的真诚。 王直一听,吃了一惊,一只手捂住了嘴。 王明军望向二哥。 “我姓高,名通,字,哦~耳基,年龄,哦~26了”二哥也站了起来。 ”哦,高兄台的表字也不同凡响,耳基,好”王掌柜继续夸道。 王直又是一惊,双手捂住了嘴。 “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王明军转向了王直,关切的问。 “啊,没事没事,不胜酒力有点辣口”王直忙掩饰。 “只怕这位兄台年龄更小些吧”王明军笑着问。 “啊,不错,我还小呢,十八岁,姓王名直,字,力宏”王直也回答的一脸的真诚。 张伟、二哥听了,都吓了一跳。 张伟小声对王直说道:“要说这不要脸,谁特么也比不了你” “几位兄弟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本事,能贩来这等西洋奇珍异宝,佩服佩服,在下真是空活四十岁,不胜惭愧呀!”王掌柜又一饮而尽。 “王掌柜客气,一回生二回熟,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你就是我们大哥,咱们不分彼此。”张伟也牛饮一杯,二哥、王直也都陪了一杯。 “好,既然学友老弟发话了,那愚兄就不客气了。 这位小老弟虽然只有十八,但肩膀齐为弟兄,以后咱们就都兄弟相称了!”王掌柜一脸兴奋的拍了拍王直。 ”好、好、没的说”王直忙点头。 觥筹交错、几个人相谈甚欢,王掌柜又开口问道:”小兄有一事不明,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哥哥有事只管问,别客气”张伟一脸豪爽。 “你们这宝镜堪称天物,胜我店中西洋镜何止万倍,但不知道这是西洋哪国的来货?” 王掌柜望向张伟,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王直心想,这才是花大姐请这顿酒的最终目的吧。 “啊,王兄,这货并非来自西洋欧罗巴,是南澳洲的新立之国,多产新奇之物,世人大多都还不知道。” “南澳洲,没听说过呀?”王掌柜一脸的狐疑, “没听说就对了,我等祖上本都是京师人士,为避前明乱世,才漂洋过海远涉极南之地。 南澳洲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多产奇巧新奇之物。 距我中华万里之遥,海上行船没有三五个月到不了,百人来去不存一。 我等是散尽家财,买了艘万料澳洲巨船,才回到了澳门,在那里租了仓库,囤积了大量南澳洲的物产,此番进京是来看看,可有销路。” 王直心想编呗,跟你们这些古人编故事,都不用打草稿。 王掌柜失望的点了点头,“这么说,如宝镜这般的货物你们还有许多喽?” “那是、那是,所以我等有意在京师也开个番货行,但不知道与王兄是否有冲突?”王直问到了重点。 “这个嘛,不妨事,偌大京师也只有两家番货行,连行会都没有,各有各的主顾,无妨、无妨,呵呵!”王掌柜干笑了两声。 “我等虽然也是京师之人,但离开日久,对地方反倒不熟悉了,不知王兄可否有合适人选,给我们推荐一个掌柜的”张伟也跟进问道。 “这个还真有,在下的表侄最合适,就是方才叫兄弟们来吃酒那位,现在是番货店二掌柜的,名唤李飞” 王掌柜说着喊过来伙计,让去店里把李飞叫来。 时间不大李飞来了,几个人见礼相互介绍。 王掌柜对他说,这几位客商也想在京师开家番货行,想请他出任掌柜的,不知可否有意。 李飞当即表示愿效犬马。 于是,王直先让他找一间合适的铺面,大小要跟你现在这间番货行一般,最好是前店后院,院子最少也要二进。 再寻一处院子,最少也要三进,作为住处,下次再来京师,就把这事定下来。 李飞满口答应,几个人又继续吃喝,尽兴而归。 晚间就住在了临街一家悦来客店,房间是最好的上房。 三人开了两间房,张伟那厮的呼噜惊天地泣鬼神,所以王直和二哥一间房,张伟自己一间。 王直进到房间,只见二哥正摆弄着床单,把今天所有古玩往自己身上捆,他说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王直说你也不怕硌坏了小JJ。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王掌柜、李飞又来请早点,吃喝已毕,三人告辞,说要回南方运货回来,应该不超过三个月,就此别过,三人上路出城。 出了城,王直又吃了几粒泻立停,昨天就一直在吃,幸好没啥不舒服,看来正规的饭店,还是没问题的。 “你俩肚子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王直问。 ”我没事”二哥也吃了两粒。 “我不吃了,我肚子不难受,就是身上刺痒”张伟一边说,一边使劲耸着肩。 这次来满载而归,三个人心情格外的舒畅,“你说那个文征明的字怎么样?”王直问, “文征明是明中后期的大书法家,按这个尺寸,最少也要大几百万,可惜你这个最多也就能看成老仿。 估计最高也就几十万,自己留着吧,反正,以后再也不用在乎几十万了”二哥摇着头说。 “不行了,不行了,痒得受不了了!”张伟叫了起来,二哥下了马拉开张伟的脖领子,看了看,”没东西呀,皮肤也不红不肿,啊!我去!虱子!”二哥大叫起来。 飞船上,张伟脱得一丝不挂。 王直还一脸嫌弃的说:”你丫躲我远点啊,回去一定拿开水全身烫烫,多烫几遍。” “滚你大爷的,你丫拿我当鸡秃噜毛呢,用开水烫,还不得熟了! 大爷的,怎么你们就没事,只有我倒霉,招谁惹谁了这是”张伟一脸的不忿。 第36章 狗建入伙 “对了,你一身肥膘,不找你找谁?人家虱子也不傻,也是有脑子滴”王直一脸的坏笑。 说话间,穿越船已经降落山庄,三个人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第二天,二哥来了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了香港佳士得拍卖行了,明天人家就派人来接洽。 放下电话王直很兴奋,马上就要成亿万富翁了,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平步青云呀,倒霉了一辈子,这老了老了的,还抖起来了。 先是女儿的前途超预期解决了,然后就是飞来的天外横财,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各有运势三十年,只看你能不能有这个耐心,能不能把握的住了。 正在感慨间,狗健来了电话,说要来找他,王直说好。 两个小时后,王直拉着狗健回到山庄,让他自己挑了一个房间安顿下来,“你家老太太安排哪里了?”王直问。 “安排到天津的一家养老院了,条件不错,单间,一个月三千五,老娘的退休金刚好够,”狗健的语气有些低沉。 “唉,哥们以后就靠你了,婚也离了,房子也还给债主了,你要是不管我,我特么就只能睡马路了”狗健叹了口气。 “没事,你丫只要不给我惹祸,我有口吃的,就饿不死你”王直拍了拍他。 说话间,外卖小哥来了,订了几个菜,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 王直把穿越飞船的事告诉了他,这家伙面瘫死人脸,也看不出啥表情,就是手有点抖。 “徐通,七哥最近有联系吗,怎么你老头过世他们都没去呢?”王直问。 徐通是王直的发小,是他童年、少年最好的哥们,后来人家发达了当了供电局长,不是一个阶级了,也就不太走动了。 七哥叫孙占友本是徐通的战友,年轻时玩到一起,后来七哥的老娘认了王直当干儿子,关系也就不一般了。 “徐通听说最近谁也联系不上,好像是官场上有点麻烦,七哥组织退伍军人旅游去了,他在街道管退伍军人权益保障”狗健一边喝酒一边答道。 王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这些老弟兄就在身边,却十年八年见不着一次,说不定哪天一蹬腿,这辈子就都见不着了。 走吧,先带你去年轻年轻,对了你有什么毛病吗?” “嗨,我毛病多了,类风湿,腰椎疼,坐骨神经疼,我估计,我都不见得能活过我姥娘”狗健手扶着腰说道。 “人过四十,人不找病病找人,这回行了,一勺烩,都给你摆平了,走着,回头再喝”说着王直站了起来。 两个人进了穿越船,两次熟悉的蓝光眩晕后,王直站到了狗健面前,看着他的脸直运气。 “我去,你这张面瘫死人脸,也是奇了迹了,居然没啥变化!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八九吧,也是这张死人面瘫脸,这特么都快五十了,还是这张死人面瘫的脸, 何算年轻和你没啥关系,你是不是刚生下来,就长了一张五十岁的脸?” 第二天,燕京饭店的一间豪华套间里,王直和二哥拉着行李箱与一个人握手寒暄。 只见他三四十岁的年纪,小方脸,大眼睛,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脸的精明,此人正是佳士得的大陆区代表,方文静。 “想不到二位这么年轻”方先生一边递过名片一边说。 “嗨,我们就是长的比较面嫩,其实都快五十了”在这里王直可不敢瞎说,拍卖是要登记核查身份的。 “啊,怎么可能?老天不公啊!”方先生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我们还是看文物吧”二哥直入主题,“好的,好的”方先生做了个请的姿势。 二哥打开行李箱,将古玩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五块田黄石、一个宣德炉、两个宋瓷、一个顺治青花,一个斗彩鸡缸杯、一个和田玉扳指。 方先生收起了职业微笑,一脸严肃的掏出手电,放大镜、戴上手套,一件件的验看。 许久,重又换上微笑说道:“二位先生,我只是初步验看,感觉没问题。 但我的判断不具备法律效力的,二位还要给我去一趟鉴定公司,请专家正式再鉴定一次。 然后由他们出具报告,一切以专家出具的报告为准。” “好的,没问题”二哥、王直答道。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来到了佳士得指定的一家文物鉴定公司,专家做了鉴定。 没费太多的时间,很顺利的就出了结果,全部通过。 公司出具了鉴定报告书,三人拿着报告离开。 随后他们又去了趟公证局,在公证员的监督下,双方签订了文物委托拍卖合同,并交接了文物。 离开公证局,王直要邀请老方吃个饭,老方说下次吧,他要即刻赶往机场,把文物托运回香港。 王直离开北京回到密云,前脚刚进山庄,后脚二嫂就押着二哥也到了。 原来二哥这个大面瓜,又让二嫂给套出了王直的踪迹,知道他就在山庄,所以就拍马杀来了。 看着二嫂大包小包的搬行李,王直有点绝望,看来这女人这回是下决心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你要是不乐意这女人住这,我特么就去把丫给轰走”狗健看出了王直的心情。 “滚蛋,你这不是把二哥往绝路上逼吗?去,开车进城,想法买点安眠药来”王直将车钥匙扔给了他。 当天夜里,二哥用力推了推二嫂,她毫无反应。 之前偷偷给她饮料里放了两片安眠药,二嫂喝了就沉沉睡了过去了。 看见她没任何反应,二哥背起她走下楼来,王直已经等在了这里,他们一起走进了穿越船。 几分钟后,又一起回到了别墅里。 “告诉她,一年至少要来睡一回,不然就会老回去。 她胆敢泄露出去,就是把玉皇大帝搬来,也别想再回来住这里一次了。”王直对着放下了二嫂的二哥,一脸严肃的嘱咐着。 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以此拴住二嫂,不让她把秘密泄露出去。 第37章 缅甸行1 虽然王直自觉这个瞎话并不高明,以二嫂的那个智商,如果是别的事,估计她轻易就能识破。 但无奈,再聪明她也是女人呀,女人们面对变年轻、面对变美,都是低能儿。 第二天的一大早,一个尖利的女高音响彻了整个山庄:“啊~~~!我变年轻了!啊~~~!” 一个月后,香港半岛酒店大厅里,王直、二哥、张伟,正与方先生话别。 “这次虽有些小小的遗憾,但更多的是收获,期待下次我们的合作,能更成功、更圆满,请诸位留步,我们下月见”方先生右手握着王直的手,左手也上来轻拍着。 “方先生慢走,来日方长,下月见”张伟也举手示意。 昨天拍卖会结束了,两块田黄原石共406克,卖了3500万,田黄印章坯料122克,卖了1500万,田黄狮子143克,卖了1700万,田黄关公185克,卖了2100万。 汝窑盘子卖了600万,汝窑瓷瓶卖了1100万,宣德炉卖了900万,顺治青花卖了350万,和田玉扳指卖了120万,合计1.187亿港元。 而最被寄予厚望的斗彩鸡缸杯,却由于底价1.5亿港元过高,流拍了,看来,名气再大没人接盘也是空气。 虽然没有特别圆满,但也是收入过亿了,对于三个穷了一辈子的老屌丝来说,已是土鸡秒变凤凰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所以在方先生送来支票之后,他们一路送出了宾馆大厅,他们与方先生已经重新签订了合同,下个月再拍卖一次鸡缸杯,这次底价1.2亿港元。 送走方先生,张伟、和二哥也上路,他们直飞北京回家,王直则飞上海,去与女儿团聚过元旦。 公元2017年1月3日,北京机场T3航站楼,王直、张伟、二哥、狗健、登上飞往泰国曼谷的客机,四人开启一个月的国外旅游度假之旅。 首站是泰国,一星期的时间,人妖、海滩、帕提亚,一番花天酒地的游历了过去。 第二站缅甸,仰光国际机场,四个人走出候机大厅,远远看见一个大个子举着个牌子,上面用汉字写着:“欢迎王直、张伟、高通、汪健先生”。 王直径直走了过去,对着大个子就是一拳,“徒孙,胖了嘛,也成了中年油腻男了,哈哈!” 大个子愣了一下,放下了牌子,他正是阿霞,阿霞吃喝嫖赌的师傅是小胖,小胖的师傅是王直,所以王直一直喊阿霞徒孙。 他是接到了小胖的电话来接机的,当然是开着他那辆门面车,玛莎拉蒂来的。 突然挨了一拳,阿霞一愣,他其实早就看见了这四个人,其中有一个还有些面熟,但都是年轻人,他就没往王直身上想。 如今这人就在眼前,可不就是王直吗。 “你是,你是王哥,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呀?”阿霞叫了出来。 两个人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没见了,算年纪差不多应该快有五十了,自己都四十多了,可这明明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版王直。 “叫师爷,还是这么没礼貌”王直笑拍着阿霞凸起的肚子。 “啊,好、好,师爷,我是要拜你当师爷了,你怎么会这么年轻,一定要好好教教我保养。”阿霞抱了王直一下说。 “我年轻,来看看,你这几位师爷年不年轻?”王直拉过张伟、二哥、一一介绍。 “看见这两位师爷了吗,都比我岁数大不少呢,都快六十了,怎么样?棒不棒?” 阿霞果然一脸懵逼,“我说师爷,是不是国内又有了什么黑科技了?” 介绍到了狗健这里,王直咳嗽了一声,“这位师爷就算了,不算数,生下来就是这张脸,五十年没变过,这叫老人面瘫死人脸。” 阿霞听了,笑弯了腰。 “阔以吗,小伙子,玛莎拉蒂都开上了,混得不错嘛!”王直拍着车门说。 “哪里哪里,就这么一辆充门面装逼的,”阿霞说着上来拉开车门。 共来了两辆车,还有一辆奔驰SUV,阿霞、王直坐玛莎拉蒂,张伟、二哥、狗健坐SUV,一路开往赌场。 路上看着仰光的市容,王直直撇嘴:“这仰光可不如曼谷,城市太破了!” “是呀,缅甸本来就不如泰国发达,总是闹兵变,还打内战,经济很落后的。”阿霞说。 “听小胖说,你们在缅北亲眼看见打仗了,说你都被吓尿了?”王直笑问。 “啊,是看见了,够吓人的,真刀真枪的干呀,小胖也尿了,谁也别说谁,”阿霞并没有尴尬。 “你们这里经常打仗,是不是枪支弹药好弄?”王直这次来缅甸是有目的的。 他和几个人商量过,想在清朝有绝对安全,只凭复合弓还是不行,最终还是要有枪。 等北京的铺面、院子都买好了,或许真要搞一批枪过去。 “枪吗,还好,管得不严,怎么你想要吗?”阿霞看了看王直,“暂时还不需要,以后或许有可能,你要是有门路帮我留意一下,”王直说。 “没问题,咱在缅北腊戍有分赌场,搞枪你只管说话。”阿霞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回头你帮我们找个射击馆,请个射击教练,练练枪,”王直继续说。 这也是他们这次国外游的主要目的,有枪不会用,还不如烧火棍,中国人大多数连真枪都没见过,更别说会用了,想学打枪只能来国外。 王直还是比较关心国际时事的,知道缅甸很乱,枪支管制不严,又有阿霞这么个熟人当地头蛇,学枪买枪都方便。 “我说师爷,小胖不是说你搞古玩吗,都发了大财了,怎么又是学枪又是搞枪的,是要搞黑社会吗?”阿霞望向王直。 “不是要搞黑社会,是要防着黑社会”王直打起了马虎眼。 车子到了赌场,阿霞把他们安顿在院子里的小二楼里。 吃喝完了,又去赌场过了过手瘾。 第38章 缅甸行2 小胖并没有把赌场的猫腻告诉王直,这是人家的商业秘密,哥几个输了个七荤八素。 赌场里阿霞一点都没照顾他们,这就是温州人的性格,亲是亲才是才,是生意,一分钱都不少挣,是人情,一万块钱也不会算计。 王直他们来这里的一切吃喝、玩、住,人家阿霞一条龙的招待,没有一丝的算计,你到人家赌场耍,这就是生意了,该怎样就怎样,一分钱也不会少赚你的。 幸亏这几个人对赌博都兴趣不大,对筒裙妹反倒是兴趣盎然,他们现在可都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子了,个个都是行走的荷尔蒙,输了几把就都转回KTV,去跟筒裙妹学跳舞去了。 第二天,阿霞对王直说要学枪最好还是去腊戍,那里可以去野外训练,还可以去山里打猎,也可以了解到更多型号枪支。 顺便还可以一路过去各地逛逛,也不枉来缅甸一场。 王直说腊戍不是打仗呢吗? 阿霞说没问题了,缅甸政府打败了,最少几年之内,不会再有战事了。 王直说可以,只是不能让你再花钱了,仰光这里就不跟你客气了,出了仰光一切费用,我们都自理,阿霞说好说。 就这样在仰光玩了两天,一行人又去了内比都玩了两天,然后又去了曼德勒玩了两天,最后到了腊戌。 阿霞也是真够意思,一路就这么陪着,搞得王直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阿霞还是把他们安顿在了赌场的客房里,这里的赌场已经开始试营业了。 王直对腊戍这个小城很喜欢,山清水秀,民风自然淳朴,而且这里的文化氛围,与中国云南一般无二。 阿霞给他们找了个华人开的射击俱乐部,一对一的强化训练。 不单单只是射击,还有枪支的维护、拆卸,熟悉各种枪支的特点,还有投弹,隐蔽、刺杀,基本格斗,就是简化版的特种兵训练。 这下可苦了张伟了,狗健是当过五年少林扫地僧的,对于这种苦是没啥不适应的。 王直也是练过童子功的,虽然过了童子年龄就不练了,但好歹也有点底子。 二哥也费点劲,但好在二哥能忍,这都是二嫂多年训练的结果。 唯独这个张伟又胖、又懒、还又爱叫,天天像杀猪一样,叫的死去活来。 王直早就跟教练订了合同,不完成训练科目,就不给饭吃,无论是谁。 张伟想打退堂鼓都打不成,护照、钱、早都被他扣下了,无奈只能苦苦煎熬。 后来的事实,再次证明了那句老话,人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张伟不仅坚持了下来,而且还训练的效果不错。 结业打靶测试,他比二哥就强不少,而且体重还掉了十几二十斤,可以说成绩斐然。 训练中,王直对自己的教官发生了很大兴趣,这位教官姓巴叫巴虎。 他还有个哥哥叫巴龙,是张伟的教官,四十岁左右,是个果敢人。 一口流利的云南普通话,沉稳老练,坚韧刚毅,一看就是个天生的职业军人,据说十三四岁就参加了掸军,后来还当过特种兵。 前年才退役,大小打过数十战,由于文化不高,最高只做到连长。 从他嘴里了解到,掸军的组织架构与我军是一致的,也是三三建制,而且也是指导员也下连队。 军队的指导思想、作战风格,乃至口号、训练操典、军装、武器配备,都与80年代以前的我军一般无二,几乎就是老牌我军的怀旧微缩版。 这让王直很奇怪,不是说掸军是国民党溃兵组织起来成立的吗? 后来经过巴虎的解释他才了解了内情。 原来,所谓掸邦、掸军,只是个笼统的叫法,七八十年来,这里分分合合一直处于变动之中。 光是他们内部各势力之间的内战,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 最早的国民党残兵在这里建立割据势力后,曾把这里当做反攻大陆境内的基地。 后来,在缅甸政府的请求下,我军进入到缅甸境内,将盘踞在这里国民党残兵大部歼灭了,还有一部分跑去了台湾,剩下的势力就很微弱了。 后来60年代末70年代初期,缅共的武装力量人民军控制了这里。 这支人民军,是在我朝境内培训出来的,所以我军的印记就十分浓重。 再加上当时天朝正在搞运动,学生在闹串联和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的影响下,大量进入到缅北,参加了缅共及军队。 据说当时缅共的招兵站,就设在中缅国境线上,许多知青〝脚一抬就过去了〞,所以这些士兵又被称为“裤脚兵”。 最多的时候多达一万多人,许多知青最后都成为缅共高级将领。 其中最着名的叫林明贤,外号“赛龙”,中国海南文昌人,1968年起到云南边境插队,后出国加入缅共。 在拨波山伏击缅甸政府军战斗中,林明贤作战勇猛,打死缅甸军第二快速机动师副师长丹貌上校,被缅共授予缅甸人民英雄称号。 在缅甸,素有“缅甸的小林彪”“丛林林彪”之称,为创建缅甸人民军解放区,立下赫赫战功,随后任815军区司令员,时年29岁。 值得一提的是,青年才俊林明贤受到了彭家声的赏识,让他做了上门女婿。 巴虎的父母也是那时进入缅甸的,他们本也是云南的知青,是林明贤的部下,这些知青兵的到来,让缅共的这支军队完全PLA化。 后来这支军队又分裂、重组、陆续被各种势力收编,就把这些传统,传导给整个掸邦的所有军队,并影响至今。 “你们的父母为什么不回中国呢?”王直问。 “他们都曾坐到缅共的高官,所以就没回去,有很多是回国了的”巴虎答道。 “那现在缅共怎么样了,怎么没听说过呢?”王直又问。 “缅共后来分裂了,再后来就基本不存在了,可惜呀,拖累的我们永远也成不了中国人了,”巴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睛里是满满的失落。 第39章 徐通1 “或许,或许你能成为中国的古人,这个我倒是有办法”王直忽然有了个异样想法。 要是跟我去清朝,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是难得的军事人才呀,以后最大的担忧还是安全,他要是能去,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啊,什么古人?什么意思?”巴虎一脸的问号。 “啊,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在跟你解释吧,我们加个微信吧。”王直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拿出手机,忽然发现自己的朋友圈里有一个点赞,是发小徐通点的。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这些年,相互间连年节问候都没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事?王直隐隐的有点感觉。 “我说力宏,”自从上次穿越,三个人相互之间的称呼就变了,张伟就改叫学友了,二哥直接就叫尔基,王直也被叫做了力宏。 “啥事,学友?”王直望向张伟,“我这头发怎么多了些白的,是累的还是咋回事?”张伟指着自己的头发说。 “刚穿越的时候没有吗?”王直问。 “也有,我少白头,但赶脚没这么多,”张伟摸着自己头发。 “看看我有没有?”王直把脑袋伸了过去。 张伟翻了翻,没有,“去把高尔基喊来,“王直说。 二哥来了,翻了一下,也有了少量的白发。 “这咋回事,我的胡子也有几根白的了,回去马上穿越一次看看,”王直一边照镜子一边说。 军训进行了三个星期,结束前一个星期香港来了电话,这次鸡缸杯拍卖成功了,卖出了1,7亿的高价。 离开缅甸还是从仰光走的,特地飞到香港转的机,打算在香港停留一天。 临离开缅甸的前一晚,他们在仰光大酒店隆重宴请了阿霞,感谢阿霞一路的陪伴。 作为朋友、作为地主,阿霞已经做到了最好甚至有所超出,这让一行人有点感动,宴席上大家一致邀请阿霞来北京。 回到北京,二哥、张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直接去了山庄,立刻穿越了一次,结果白头发、白胡子又消失了。 几个人陷入了沉思,这一切说明了什么呢? “我觉得,有可能变年轻后,在这个时空我们有加快衰老的现象,我算了一下,我们只有一个多月没穿越,身体就有明显的变化,应该比正常衰老快很多倍,”王直一脸严肃的分析着。 张伟点点头:“确实,但现在不知道在清朝会怎样,是不是两个时空都一样?” “回头回家都去医院体检一下,再有几天过年了,过完年再穿一次。 这次,要把咱们在清朝的住处和铺面都定下来,古玩也都卖光了,也要再搞一批,回头要在清朝常驻一段时间试试。”王直看着几个人说道。 王直春节是在上海和女儿一起度过的,大年三十他又收到了徐通的春节问候。 这也是十年来的第一次,他这个人是从来都不主动,没有事,基本不会主动联系任何人。 大年初十王直回到山庄,大家又聚在一起,补了一桌年夜饭。 二哥说二嫂也发现有白头发了,吵着闹着又要搬来住,真够烦的,一提这女人就让人头疼。 忽然狗健的电话响了,接通电话,话筒里传来了徐通的声音,“我和王直在一起,你们要不要通话?狗健说。 “定个地方吧,有时间见一面,老弟兄都十几年没见面了,确实有点不像话了”王直接过了电话。 第二天在一家私房菜馆的小包里,三个多年的老朋友见了面。 徐通明显胖了很多,也老了很多,甚至老过了实际年龄,那个曾经的高帅挺拔、玉树临风的骄傲少年,已消失无踪了。 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徐通一直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他没有喝酒,前两年查出了脂肪肝,戒酒了。 王直也没喝酒,自从穿越以来,虽然偶尔也喝了两次酒,但始终对酒没了年轻时的兴趣。 狗健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喝滥饮,直到自己把自己灌醉。 “有事就说,别张不开嘴,虽然十几年没在一起了,但咱俩是发小,是最要好的发小,这辈子都改变不了。”王直拍着徐通的肩膀说道。 徐通眼圈有点发红,也拍了拍王直:“过两天等我电话,到家里去,让小孟给你做几个菜,她现在做菜够一定水平了,退休之后还专门学过。” “好,孟庭苇我都快二十年没见了”徐通的老婆叫孟祥芸,年轻时候疯狂崇拜孟庭苇,王直就调侃也叫她孟庭苇了。 他们两口子能认识结婚,还要感谢王直,是王直的前嫂子介绍的。 回家的路上,徐通心情沉重,王直年轻的让他震惊,就连狗健也似乎比他年轻了不少。 自己虽然还是一贯的喜怒不形于色,但内心其实是很复杂的,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是青春洋溢,自己却似乎已经垂垂老矣,怎能让人心理平衡。 再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尴尬处境,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心痛。 徐通的确遇到了麻烦,很大的麻烦,这个曾经的骄傲少年,有生以来,还从没遇到过这么重大的考验。 徐通的家境还是不错的,他的爷爷解放前就是大户人家,新中国又长期担任供电局局长。 虽然文革时期受到过冲击,据说下放蹲过牛棚之类的,但粉碎四人帮后,很快就得到了平反,并补发了工资,恢复了离休待遇。 徐通的老爸是独子,也在供电局当干部,老妈也是供电局系统的,上世纪的供电局,有电老虎之称,是人人羡慕的行业。 诞生在这样的家庭中还是很富足的。 徐通有两个妹妹,但家里最受宠的却是他,不单单因为他是唯一的男孩,而是因为优秀,从内到外的优秀。 外貌上他集中这个家族所有的优点,可谓肤白、貌美、大长腿。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中国大陆的小女孩疯狂追捧过一个混血美国人,歌星费翔。 徐通就颇有几分这人的风采,走到哪里也都是女孩子们的焦点。 第40章 徐通2 他与王直是发小又是同学,王直也是个男人女相的肤白帅哥,但和徐通在一起就自惭形秽了。 王直是个二级残废,而徐帅哥1.82米,标准的高、富、帅。 不仅是外形出众,人家还秀外慧中,从小就聪明绝顶,玩什么像什么。 玩风筝,自做自放,参加风筝大赛拿奖;玩摄影,自拍自洗,参加摄影大赛拿奖。 那年头还是像纸相机,相片照出来需要冲洗的,一般都是去专业照相馆冲洗,人家完全都是自己包办。 而且他还天生就有音乐细胞,弹得一手好吉他,弹钢琴、吹箫,似乎任何乐器都难不倒他。 从小学习又好,又懂事、早熟,性格沉稳老练,会说话、会来事,所以走到哪里都被关注、都是宠儿,可以说,是得到上帝眷顾的幸运儿。 他后来的人生轨迹,也的确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虽然他并没有上大学,而是上了供电局的子弟技校。 但那个年代供电局的技校毕业证,其实比普通大学的文凭更有含金量。 徐通毕业后在供电局可谓一帆风顺。 他的家族是供电系统世家,各方面的人脉关系得天独厚,再加上自身的优秀,很快就在单位崭露头角。 参加工作仅仅两年,就升任技术副工,就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人生第一次小小挫折,他与他的家庭发生了冲突。 徐通的奶奶不是亲生的,是他爷爷文革平反后,后续的,他家是个大家庭,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80年代初就有两个大两居的楼房,还在同一个楼层,这是一般人家不敢想象的。 那时候大部分家庭,还都是祖孙三代挤小平房的年代,结婚都没自己的房间。 徐通这个奶奶虽然是后奶奶 ,但对徐通却视同己出,从小就疼爱备至。 在徐通的记忆里,自己是奶奶拉扯长大的,对奶奶的感情很深。 但他的父母对这个后奶奶却很是不待见,时常发生冲突,这也影响了徐通与父母的关系。 后来奶奶在他高中时期就去世了,可是他父母还时常指责甚至是叱骂已故去的奶奶,这让徐通无法接受,他是个重情义、念旧的人。 这种情绪日积月累,终于在奶奶的一个忌日,父母又开始日常责骂后爆发了。 徐通与父母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而后摔门而出、离家出走了,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 这时候正赶上部队招兵,徐通就毅然决然,辞掉了一片坦途的工作,参了军,而且还去了最苦最危险的野战炮兵部队。 三年军旅的生涯,他还是最优秀的。 参军第一年就完成了立功、入党、提干三件套,各项士兵技能比武总是名列前茅,年年都被评为优秀战士。 复员前部队找他谈话,如果他愿意留在部队,将保送他上军校。 但已明显成熟起来的徐通,权衡利弊还是选择了复员,因为供电局已经虚位以待了,他重新回到供电局。 这次他不是走技术路线,而是从政,从团委书记开始。 一步一个脚印,经过进修上函授,又陆续拿到大学、硕士文凭,又上党校、上干校,最后三十几岁就成为了供电局副局长,可谓是青春得意马蹄疾。 然而他的人生高峰却止步于此,没能再进一步。 少年得志有时候是个好事,有时候也是个坏事,人到了一定高度,考验的往往就是定力了,而这个定力,往往又跟年龄有直接关系。 又年轻又帅又多才多艺,又是电老虎又身在高位,怎能不招蜂引蝶?怎能不呼朋引伴? 诱惑太大了,定力稍微一松懈,就停滞不前了,幸好还没酿成什么大错,起起伏伏也罢,原地踏步也罢,不知不觉就年近五十了。 这个年龄对某个位置的干部很敏感,没能再向上突破,就说明此生到顶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充分享受人生了。 趁着还能一呼百应,就进一步放松了放松,结果单位的一次审计就查出了问题,有不到两千万的账对不上。 马上上边巡查组就要来巡查了,如果不能赶紧把账平了,那事可就大了,被捕下狱都有可能。 于是他开始四处筹钱堵窟窿,澳大利亚的儿子支持了几百万,再加上自己砸锅卖铁、敲骨吸髓,总计只能凑出一千多万。 可还有六百多万的巨大缺口,这让徐通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车子开进一栋别墅内,这是一栋四环以内的三层独栋别墅,徐通在此已居住十几年了。 王直最后一次来家里做客,还来过这里,现在这里其实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过完正月,就该上缴了。 一个女人迎了出来,是自己的妻子小孟,这个跟了自己风风雨雨二十多年的女人,短短的几个月间,就满头白发了。 徐通轻抚着妻子的白发走进了房间,“怎么样,见到了吗?”妻子问。 “啊,见到了,过两天来家里做客,到时候再跟他提”徐通小声说道。 前些日子一筹莫展的时候,偶然看到了狗健的朋友圈里,晒出各种出国游的照片,还看到了与王直的合照。 他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会一起去旅游,于是发了个微信问了问 ,这才知道王直现在发达了,于是有了找王直试试的想法。 但是难开这个口哇,自己一辈子都是万事不求人,只有别人求自己,这老了老了怎么还?唉! ”我觉得他应该能帮这个忙,只要他有这个实力,你们两当初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小孟这是在给徐通打气,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是呀,他会帮这个忙吗?六百多万呀,虽然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唉!我们认识应该快四十年了”徐通心里想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徐通和王直是初中的同学,徐通比他大一岁。 两个人家住的很近,楼挨着楼,上下学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由于学习都不错,表面都属于好孩子,又都长得白白净净的,天生就有了亲近感。 第41章 徐通3 再加上徐通在家是独子,王直家里也是一个,虽然他有个亲哥哥,但从小父母离婚各随父母,不生活在一起,所以也是一个。 放学、假期也就玩到了一起,慢慢就玩成了铁磁。 他们的小区建在城市的最边缘,出了小区就是一大片野地荒原,当地人叫大开洼。 这里有池塘,有芦苇荡,有小河,两个小伙伴,把这里当成他们天然的游乐场。 在这里,他们一起晨跑,一起背书,夏天一起游泳,冬天一起滑冰,一起放风筝、一起放野火,一起捕鸟、一起抓蛇。 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就是王直在这里抓蛇,放进了女同学的书桌里。 他们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初中时光。 初中毕业后,王直上了高中,徐通上了技校,但两个小伙伴丝毫没有疏远,依然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除了上学、睡觉,其他时间两个人几乎都黏在一起。 这种关系一直持续到彼此参加工作。 后来徐通去当兵,王直还曾经去部队看过他。 王直在外地上学,只有一个月12块钱士兵津贴的徐通,还给他寄过二十块钱生活费。 两个人的朋友圈也是重叠的,徐通的要好的战友也都是王直的朋友,同样王直的朋友、同事也都是徐通的朋友。 那个时候,两个人的关系,真真正正赛过了亲兄弟。 徐通的妻子也是王直的前嫂子给介绍的,结婚、装修王直都是出力最大的人。 王直生病住院手术,徐通及其战友、朋友全程陪护,王直与家里产生矛盾离家,也是徐通战友收留了王直。 如果不是后来彼此地位的变化,两个人真有可能像他们少年时期望的那样,成为一辈子的朋友。 俗话说“肩膀齐为兄弟”这个肩膀齐不是指身高,而是指社会地位。 地位不同了,就成为不了真正的朋友,这个谁也不能怪。 两个人的友情没有任何问题,但社会地位,这个无形的手可以操控一切。 徐通成为了局长,就要有局长的威信、威严,在和一起撒尿和泥长大的小朋友在一起,就会不自在。 同样王直也不自在,以前可以随便开玩笑随便打闹,无拘无束,如今你跟局长大人可以吗? 彼此都不自在就渐渐疏远了,社会地位的不同决定你的朋友圈的不同,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徐通曾想过,等到自己退休的那天,也许他们还会成为最好的朋友,那时他们再去大开洼,去他们那个少年时代的游乐场,一起慢慢老去。。。。。。 “下个月这房子就该上缴了,你有什么打算”小孟的问话打断了徐通的回忆。 “哦,不行就先搬回老房子住吧,有时间你回去打扫一下”徐通心里在想,老房子呀老房子,我在那里渡过少年时光, 在那里认识了王直、在那里送走了奶奶、爷爷、在那里结婚,如今又要回去了,人生的轨迹有时候就是在画圈、在轮回。 两天后,王直如约来到了别墅。 小孟并没有表现的过于震惊,与徐通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她被同化了,也喜怒不形于色了。 家宴很丰盛,小孟大展拳脚,水煮牛肉、红烧桂鱼、粉蒸肉、老鸭汤,个个都是硬菜,在配上几个小凉菜,一桌很有档次的宴席就上桌了。 两个人还是没喝酒,多年不在一起了,略显尴尬。 “我说大歌星,你刚结婚时候,我记得你连米饭都不会蒸,都不知道蒸饭要放水,”王直打破了尴尬,跟小孟开起了玩笑。 说是小孟,其实她比徐通还大两岁,“不许揭我的短,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看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小孟一边上菜,一边嗔怪地笑着说。 “看着是不错,我来尝尝”王直先来了一筷子水煮牛肉,说实话,其实味道一般,但不能扫人家兴。 “不错不错,这牛肉做得还真有牛肉味”王直又在开玩笑。 小孟拍了一下他后背,“你就不会说两句我爱听的”虽然二十年没见了,但他们之间一点都不陌生,也不拘束。 “不错,真不错,比徐通强了”王直口不应心的夸了两句,徐通的厨艺其实是相当不错的,这家伙无论干什么,都比一般人强,真是没天理了。 “还记得这个吗?”徐通从老鸭汤里夹了几根绿豆芽,给王直看。 “当然记得,咱们首次创业就是从它开始的,”王直笑了,“什么创业,怎么回事?”小孟奇怪的问。 “嗨,那时候我们俩抽疯,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徐通开始讲两个人的这段往事。 原来,两个人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放假期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想做做买卖。 可没有合适项目,王直也不知从哪里知道的,有一种豆芽机,说把绿豆放进去就可以发出豆芽来。 王直说就干这个吧,发了豆芽卖,咱们的商业帝国就从这里起步。 于是又拉了一个发小叫袁刚,凑了三百块钱,买了台豆芽机。 其实就是个变温箱,八十年代末的三百块钱也是个钱了,有点坑,但那时候也不知道。 卖豆芽机的地方,距离他们家有四五十公里远,哥三个硬是借了个三轮,一路拉了回来,回到家,累的哥几个拉了胯,车都下不来了。 别说,后来豆芽还真给发出来了,两个人一人找了一件破衣服,跑到农贸市场去摆摊。 半天都不开张,一个老师过来问价,王直跟人家装可怜,说家里穷没钱交学费,所以出来卖豆芽挣学费。 老师可怜他们,把豆芽都给包圆了,两个小伙伴立马就找了家饭馆,狠搓了一顿。 此后豆芽机的功能,就只剩下在原地招灰了。 一直扔了一年多,最后,还是王直找了门口一个早点部给卖了,还赚了一百块钱。 就为了这一百块钱,还闹出了矛盾,徐通老爸说挣得这一百块钱不应该分给袁刚,只给他本钱,因为他啥都没管,应该两个人分。 第42章 徐通4 后来,王直还是偷偷把自己那份分给了袁刚,搞得袁刚直到今天,还对他爸一肚子的鄙视,其实回头想想,徐通他爸说的有道理,但就是格局太小了。 两个人关系,表面上总体上是徐通强势一些,但其实鬼点子基本都是王直拿的,类似这样的事,两个人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大多都是王直的主意。 “你说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装些啥,就这么骗老师,你良心也过得去?”小孟又拍了王直后背一下。 “唉,你怎么不打你老公,下馆子,他可是比我吃的多多了”王直指着徐通说,家宴的气氛活跃热烈起来,小孟都笑出了眼泪了。 “还记得咱俩当倒爷吗?”王直又想起一件往事,“又是你的鬼主意吧”小孟笑道。 “这个还真不是,那时候全国人民都那样”徐通终于说了句公道话。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曾有个全民皆商的阶段。 那时的人们,只要一见面就都是你有多少盘条,槽钢,我有多少汽油、化肥,仿佛个个都是大老板,同学、母子、父子甚至夫妻都是买卖对象。 有一句顺口溜;“十亿人民九亿导,还有一亿在寻找”说的就是那个时候。 当时的两个人,也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这场轰轰烈烈的人民运动当中去了。 一人骑一辆破自行车,四处奔波,磨破了嘴、跑断了腿,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人生最珍贵的、最美丽的时光是青春时光,但最多怀念的往往却是童年、少年时的时光。 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最透明、最天真,那时候的记忆也就最清晰、最真切,发小、同学之间的情谊为何会永不褪色? 因为那是一种彼此的鉴证,是对自己生命中最纯洁时光的,彼此鉴证。 宴席在高潮部分戛然而止了,两个小伙伴都同时陷入了沉默。 虽然此前都在不停的说笑,但王直一直在等徐通说出口那个请求。 徐通也一直在鼓足勇气,想说出这个请求,但他就是说不出口,当轻松的话题断篇儿后,就没了话题。 “王直,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都成大老板了,”小孟终于忍不住了。 他知道徐通的脾气,求人就不会张嘴,自己不出面,怕是不行了。 “大老板谈不上,就是做成了几笔买卖,挣了点养老钱”王直喝了口饮料。 他也预料到会是这个局面,死要面子活受罪,徐通这货,一辈子都这样了,改不了了。 “你还青春正当时呢,哪需要养老,看看我们才是要养老的”小孟深深叹了口气。 “不能只看表面嘛,咱们都是一个岁数的,不过我还没打算退休,有事你就说,我不是个磨叽人” 怎么你小孟也磨叽上了,都火上房了还在这里东拉西扯,王直心想,还要劳资主动给你把钱拍到桌子上,求着你们拿吗? “最近,徐通单位出了大麻烦,可能需要你出手了,不然,我们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小孟终于说出了口。 “多少?”王直没抬头,也没问是啥麻烦。 “大概,大概,大概要六百万”小孟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口,眼睛直视着王直。 王直夹了口菜,慢慢嚼了几下,咽了下去,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涨红的徐通,又看了看目光殷切的小孟。 缓缓的说:“要是你们两个月之前找我,就是卖腰子,我也拿不出来。 但今天,我能拿的出来,这个钱我明天就转给你们,以后有能力你们就还,没能力无所谓,咱们四十年交情值这个数。” 小孟听完,忽然站了起来,奔向了卫生间,即刻,传来了她的哭声,哭声变得越来越大。 两个人都没去理会她,让她哭哭吧,她是压力太大了,需要发泄发泄。 “还记得冒富大叔吗”徐通终于开口了,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当然记得,张立明嘛,听说前两年都成全国劳模了,电视上看过”王直答道。 这个张立明是徐通的技校同学中最要好的,后来也和王直成为了朋友。 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有一部电影叫《许茂和他的女儿们》,里面有个男主冒富大叔,徐通他们也不知为啥,就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叫冒富大叔。 这个人人品极好,为人忠厚、仁义,富有同情心,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颇有些老黄牛的精神。 前些年,当王直从电视上看到他成为全国劳模的时候。 开始是吃惊,而后就觉得是应该的、实至名归,这样的人不成为全国劳模才是不正常,从而对全国劳模这个群体,也有了新的认识。 说实话,此前他认为这类群体都是领导树立的典型,既然是领导树立的,那就很难说了,跟老百姓未必真有关系,但张立明的当选,让他部分改变了看法。 “中风瘫痪了,而且是全身瘫痪,全身只有左手和脑袋稍微能动,”徐通缓缓的说道,对中风他很敏感,他母亲就是中风半身不遂偏瘫的,六十几岁就去世了。 “啊,这也太残忍了吧,这么好的一个人”王直摇了摇头,真是好人不得好报啊。 “对了,好像我还欠人家钱呢”王直说。 “哦,还有这事,什么时候?”徐通吃惊的问道。 “嗨,就是有一次我去广州拿旧货,钱不太够,从他那里拿了几十块还是几百块忘了,后来也不怎么着,就给忘了,反正是没还”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中国还比较穷,还有很多人穿二手衣物,主要是西方发达国家走私来的二手服装。 大一点的城市都有卖的,走私口岸主要是广东的海、陆丰,王直那时二十出头,曾经独自去拿过货。 那时候的海陆丰黑社会遍地,社会治安非常混乱,大街上明抢明夺,打死人是常有的事。 后来这里还成了中国的冰毒基地,为了打掉这里的制毒、贩毒团伙,据说动用了武警部队的一个团。 第43章 冒富大叔与凤姐 “他现在在哪里?咱们去看看他吧”王直站了起来。 徐通迟疑了一下;“你吃好了,应该还在医院,”“吃好了,走着,”王直走向门口。 医院的病房外王直、徐通和一个头发斑白的大妈坐在长椅上,这个女人是张立明的老婆,叫孙巧凤。 曾经是妇产科的护士长,现在已退休,她与张立明青梅竹马、风风雨雨四十年,是一对公认的模范夫妻。 “这种情况,医院已经无能为力了,很可能就成为植物人,现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昏迷状态,醒过来也意识不清楚”孙巧凤流着眼泪,轻声说。 “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方便,来密云找我一趟,或许,我能有办法,”王直说,孙巧凤他也是认识的。 年轻的时候,王直还喜欢过诌几句歪诗,张立明、孙巧凤也有相同爱好,他们曾还短暂组过一个小诗社。 “你能有办法?”徐通吃惊的看着王直。 “试试吧,现在躺在医院已没有意义了,他们能做的都已做了,树挪死,人挪活”王直肯定地说道。 “好的,我后天就去,能救了我家老张,我感谢你一辈子,不,是八辈子!”孙巧凤抓住了王直的手,使劲摇着。 “记得,你们两人去就行了,不要带别人”王直拍了拍孙巧凤的手。 天空飘起了雪,雪花很大,像一小团一小团的棉花,纷纷扬扬的,漫天飘下,街道、树枝、建筑物很快都被染成了白色。 天气并不冷,王直、徐通两个老伙伴,在这漫天大雪里,并肩而行,身后留下了两行并行的脚印。 两天后,密云的山庄里,王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对面是孙巧凤,张立明坐着的轮椅停在她身旁,他睡着了,口水正从嘴边流下来。 “等一下,我把冒富大叔带走,你也别管我去哪,时间不会很长,最多十几分钟。 治好了,你也别太高兴,治不好,你也别埋怨我,但有一点”王直停了一下,严肃的看了看孙巧凤, 继续说道:“如果治好了,你也别问是怎么好的,如果冒富大叔有什么变化,你也不要多问,总之,嘴要严,”孙巧凤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好了,你在这等着吧,很快的”王直推起张立明走出客厅,门外狗健等在那里。 两个人推着轮椅走到机库门口,打开卷帘门,走了进去。 这时候,隔壁的一栋独栋别墅的顶层阁楼里,一个女人,正用望远镜望向这里。 王直打开飞船舱门,狗健用一个头套套住了张立明的头,10分钟后,王直将轮椅又推回了客厅。 冒富大叔还在睡着,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嘴边已没有了口水。 “醒醒!醒醒!”孙巧凤轻轻推搡着张立明。 片刻之后,张立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轮椅?” 张立明手扶着轮椅,四下看着,一脸的迷茫。 “站起来,走过来,看看我是谁?”王直定定看着张立明。 “你是,你是,王直?你是王直?”张立明缓缓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我这是在做梦吗?你们这是?”他吃惊看着王直,又转向孙巧凤,慢慢抬起了腿,迈开了脚。 ‘’好了!我的天呐!好了!你能走了!王直,你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呐!”孙巧凤惊喜的叫喊着,跪向了王直。 隔壁的独栋别墅阁楼里,女人放下了望远镜,深深的吸了口烟,听着孙巧凤兴奋的叫喊声,脸上浮现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 这个人就是二嫂李莉,年前,二哥他们去国外旅游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租下了这间独栋。 她是个不信鬼神也不信邪的女人,她无法理解自己和老公、张伟、王直怎么会变年轻,他们的病怎么会不用治疗就好了。 她总觉得自己老公和王直、张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东西,虽然她千方百计的给二哥下套、引诱,甚至逼供,但始终都无法得到她想要了解的秘密。 这个二哥也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再也不是自己的掌上玩物了,有时候居然还不听摆布了,这让她更无法接受。 前些日子她又发现了自己有了白发,这让她很心慌。 她怕再次变老,既然睡在王直的独栋里可以变年轻,那么别的独栋也应该可以,所以她就租一栋紧邻的别墅。 但是她睡了很多天,也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她很失望,也让她对王直的山庄更感神秘,她下决心一定要搞个水落石出。 “我感觉老张也年轻了很多,你看他的头发都变黑了,你是真的有什么神通吗?”孙巧凤扒拉着张立明的头发,对着王直说。 张立明依然坐在轮椅上,他到现在还是懵懵的,像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神,但这个世界有些事,确实是无法解释的。 其实也不需要解释,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不能泄露天机,如果泄露了,也许一切都会失去。” 王直又开始忽悠,他也只能忽悠,这年头积德行善都不容易,他心里想。 “你放心,打死我,也不会多说一句,我信菩萨,你就是菩萨派来拯救我们的”孙巧凤双手合十。 “还有你,冒富大叔,你更要管住你的嘴,虽然你是全国劳模了,但泄露了天机,照样还得坐轮椅”王直冲向傻傻的张立明,说道。 “我不会说,我不会说,可是老王,你这些年,是得道成仙了吗?返老还童、还能起死回生,要不我拜你为师,跟你修炼算了。” 张立明望着王直那张脸,那张二十多年前的熟悉的脸,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就活在二十多年前。 “起死回生夸张了,返老还童在你这也没做到哇,你不还是一张大叔脸。 对了,我现在知道了,知道你为啥十几岁就被起了这么个外号了,你十几岁就是一张大叔脸了,”王直笑着说。 “唉,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呀!”冒富大叔摇着头叹息着。 第44章 兄弟异相 送走了冒富大叔两口子,王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的后嫂子打来的,让他去家里吃饭。 王直弟兄两人,亲哥哥叫齐志,从小父母就离婚了,齐志跟了他父亲,父亲姓齐。 王直跟了母亲姓,姓王,但他姓王,并不完全是因为离婚跟了母亲,而是因为母系这边已经没有同辈男性了。 原来他母亲的爷爷,是东北早期的着名抗日将领王风阁 母亲的父亲,也就是王直的姥爷,叫王桂连,也是位抗日志士。 据说是地下党,1938年被捕,当年在沈阳遇害,但由于是单线联系,与组织失去了联系,解放后并没有被评为烈士。 他母亲申述了一辈子,因为没有过硬的证据,也没能成功。 王桂连这一辈总共有六个男性,五个都抗日而战死,只剩了一个,还被营口的日本宪兵队打疯了,解放后没几年就死了。 王直母亲是王家的独女,除了王桂连,其它几个父辈都没有子女。 所以,王家这个抗日的英雄家庭,到了他母亲这一辈,就没有男性了,他跟了母亲的姓氏,主要是这个原因。 王直跟了这个抗日家族的姓氏,也继承了这个家族的三观。 听着《岳飞传》开蒙的他,从小就爱自己的国家、民族,是标准的自干五。 而他的亲哥哥却恰恰相反,是个铁杆的恨国党、殖人。 说来他家庭的组成很是矛盾,他的母系是抗日的家族,与日本有着血海深仇。 而他的爷爷,却曾是个伪满洲国的伪警察,奶奶据说还是个日本人,是战败后留下的日本军人家属。 只因他父亲年轻时是个大帅哥,就组合到了一起,当然最后还是破裂了。 而齐志则继承了伪警察和小日本的三观。 从小就极度的崇洋媚外,哈美、哈日、哈韩、哈印、哈所有外国,对自己的国家则是从心里往外看不起。 甚至体育比赛,只要有中国参加,他都会给外国加油。 所以虽然他们是亲兄弟,而且是唯一的亲兄弟,但关系一直很不好。 一来是从小家庭破裂,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二来是三观不合,无法一起交流,平时两兄弟不能见面,见面没几句话就会起火,三观不合的人,尤其是男人,势同水火。 但更主要的,是两人曾有过不可调和的冲突,最起码在王直的观念里,冲突是不可调和的。 齐志很早就离婚了,前嫂子是王直的同届同学,叫徐文丽,原来也都是彼此认识的。 徐通的媳妇小孟还是她给介绍的,后来和齐志离了婚,留下一个小姑娘,跟了妈妈。 离婚之后,齐志对小女儿基本不闻不问,连抚养费也基本不给。 后来他又结了婚,娶的就是这个后嫂子,叫李晓娜,并又有了个女儿。 此后对原来的女儿,更是十几年不闻不问,一分钱抚养费也不给。 王直对此就很看不惯,多次劝诫,为此弟兄俩没少抬杠,几次都吵到了半红脸。 后来王直也离了婚,一个女儿跟了他。 女儿得了抑郁症,王直对女儿不离不弃,到处求医问药,为了缓解病情,还带着女儿四处旅游,为此倾尽了家产,一度生活都很困难。 但作为唯一亲哥哥的齐志,不说伸手帮一帮,还鼓动王直放弃女儿,说没必要活的这么累。 王直当即翻了脸,他说,这世界上自私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如同禽兽般的自私。 这种自私,本人和子女是一体的,就是他的自私是包括自己孩子的。 这种人虽然自私,但最起码还有舐犊之情,还不比禽兽差,毕竟禽兽也是要养育幼崽的。 另一种自私,就是禽兽不如的自私,这种自私只顾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这样的东西连禽兽都不如,你齐志就属于后一种。 从此很多年,王直与齐志没有任何来往。 其实,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第一次翻脸了,年轻的时候就曾有过两次,都是因为齐志自私自利、过河拆桥、不讲同胞亲情。 今天接到了电话,他就想回绝,可他的新嫂子李晓娜好说歹说,非要让过去吃顿饭。 王直一时推脱不过,就勉强答应了。 然而兄弟两个一见面,就又话不投机。 齐志刚买的苹果10手机,见面后就拿出来臭显摆,手里始终举着,生怕王直看不见,那时候有个苹果10,还是挺有面子的事情。 王直却嗤之以鼻,说没啥了不起的,中国的华为P-10,全球销量已经超过了苹果10。 齐志一脸骄傲的说:“我们苹、苹、苹果的利润,还是世界第一的!“他从小说话就有些结巴。 王直一脸轻蔑的说:“你们这些恨国党,是不是恨国恨的,智商都成负数了? 利润第一说明什么?说明从消费者身上搜刮的多呀,你们被搜刮的多,是不是还感到光荣?这也能成为你们吹嘘的理由?“ “好了,好了,哪个国家的手机不是用的,有啥好挣的?亲兄弟都好几年没见面了,见面就不要吵了,好好吃顿饭“一开场就气氛尴尬,嫂子李晓娜忙出来打圆场。 这时候电视里正播放新闻,是韩国申遗抢注中国端午节的新闻,王直愤愤不平,喷了几句棒子无耻。 齐志听了不以为然,磕磕巴巴的说:“中国保护不好自己的文化,就,就,就应该给人家外国保护” 王直皱着眉头问:“凭什么说韩国就能保护好中国文化?“ 齐志说:“人家韩国有,有,有钱,比你中国富,当然更有资格保护文化了。” 王直鄙视的轻笑了几声,反驳道:“韩国才有钱几天?没钱就没资格保护自己的文化吗? 那你也不是有钱人,你有资格保护自己的孩子吗?你怎么不把孩子都送给有钱人去保护呢?有钱人不是比你更有资格当爹?” 两个人基本就是针尖对麦芒,每句话都是呛着来的。 这时候,齐志的小姑娘上了桌,她叫佑佑,比王直的女儿小两岁。 第45章 京师四人行1 王直看见她,想起来,当初自己女儿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割过脉住过院。 出院后,王直曾给佑佑打过电话,让她来陪陪自己女儿。 因为她们姐俩平时关系挺好,在一起多说说话,有助病情恢复。 但佑佑始终没露面,王直一直很奇怪,就提起了这件事,问怎么回事。 佑佑涨红了脸,看看齐志,嗫嚅着说,是他爸不让去的,说是怕把抑郁症传染给她,如果她敢去,就打断她的腿。 王直一听,立时翻了脸,直接把筷子一扔,摔门而出。 回到山庄,王直叫上狗健,开车去了围场,狗健也需要配一匹马,要不是马场春节放假,早就去了。 到了围场,给狗健也买了一匹大青骡子,这小子也不比张伟轻多少,肥肉虽然少了些,但个子高,1.85米,到清朝更得扎眼了。 衣服、头套、复合弓、防刺服之类的,早已订好。 还给他单独配了两把合金大斧子,找了个铝合金厂开了刃。 这小子喜欢这种兵器,王直说他这是要学李逵,长得也有点像,就是比李逵长的更吓人。 2017年2月2日清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四个人牵着骡子、马走向了机库。 隔壁的阁楼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探出了头,正用望远镜望向这里。 二哥昨天晚上就来了密云,前脚一离开家,后脚李莉就跟了过来。 这一夜,她基本就没怎么睡,二哥说一大早就要出门,但没说具体几点,所以只能不睡了。 现在李莉的嘴张的大大的,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她无法相信她看到的一切。 四个人牵着马,都穿着长袍马褂,脑袋后边还都拖着一条辫子,这是要干嘛,去拍戏吗? 李莉继续吃惊地看着,忽然一条京巴冲到脚边,叫了一声,李莉一惊,一脚将狗踢到了墙角,狗尖叫了一声,跑掉了,这是她养的宠物莎莎。 王直走在最后,似乎听见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四下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停在那个阁楼上,看不清楚,但感觉有点异样。 “赶紧的,怎么这么磨叽呢?”机库里传来张伟不耐烦的声音,王直摇了摇头,走进机库,放下了卷帘门。 公元1667年2月2日的北京,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大地一片白茫茫。 天空还没有完全放晴,也是白茫茫的,跟大地似乎混成了一体。 东边有了几丝金色的光亮,雪地上也有一丝丝金色的波纹闪动。 清初的北京比二十一世纪要冷很多,呼出的空气都是大团的白雾,每个人的口鼻也都挂着白霜。 这次穿越舱没有停在天竺,距离北京城太远了。 他们在马驹桥的树林里,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了舱,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不会有人来树林。 几个人为了防寒都全副武装,鸭绒、驼绒两层保暖内衣,下面是防寒裤,脚是登山雪地靴。 除了马褂是清朝的以外,其它都是现代的野外穿戴,个个穿的都跟大狗熊似的。 马驹桥离广渠门约二十多公里,由于雪地路滑,走了三个来小时才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依然给了城门看守两个银颗粒,顺利过了城门,马不停蹄直奔番货行。 来到了番货行,李飞正在和伙计落板开门,见到几人,一脸惊喜,马上过来见礼,将几人迎进了店里,伙计献茶简单寒暄几句。 王直开始问起铺面和院子的事,李飞说王直要求的前店后院的铺面,没找到合适的。 普遍后院都没有那么大的,如果能分开租,还是有几家合适的。 正说话间,花大姐王掌柜的也来了,二话不说,拉着几个人就要去吃早点,推脱不过,只好跟着去了。 出门的时候,张伟留意到柜台里那面双开补妆镜,竟然标价25000两,真够黑的,张伟吸了吸鼻子,暗想。 简单吃过早点,一行人跟着李飞去看铺面。 看中的铺面有三处:一处在琉璃厂,大约有100多平米有二楼,没有后院。 另一处在大栅栏,也有100多平米有二楼,后面有个一进的院子。 最后一处在前门大街,150平米左右后面是个一进的小院。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订了前门大街的铺面。 李飞找过房东一番讨价还价,最后订了每年150两租金,分两次交付,先给了五两定金,约好明天定契约、交付首批租金。 铺面租好了,他们又兵分两路,张伟、二哥继续和李飞去看居住的房子,王直和狗健则要去找当铺当银子。 穿越前几个人商量过,铺面、院子要大笔银子,从二十一世纪带过去不划算,不如带几面镜子,去当铺当银子用。 前门附近就有不少当铺,两个人简单转了转,找了一家大的门面,招牌写着“泰盛当”,进到店里。 并没有伙计出来迎候,迎面是一溜高大柜台,高度足有一米六,差不多和清朝人身高相同,和柜台里的人说话要仰着头。 柜台的台面一直到房顶,都被木栅栏封着,正中间有一个小拱门,半张脸大小,交接货款,都通过这个小拱门进行。 柜台的一侧有个柜台门,门边有个桌子,桌子紧挨着的是个四联屏风,把店铺隔成内外间。 “二位客官,可是当当?”一个冰冷的声音,从柜台里面传来,抬头看过去,柜台里冒出半个瓜皮帽,看不见脸。 “正是”王直答道,“拿出来看看吧”那人说道。 清朝当铺的伙计,与其它店铺的伙计大不相同,其他店铺的伙计对待客人,比亲爹都亲,当铺伙计对待客人,爱搭不理,让人不太舒服。 王直耸了耸肩,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还是屡试不爽的三折叠双开补妆镜,一个是个玻璃工艺品,白虎啸春贴银盘,这个是拿来试水的。 王直把两样东西放到门边的桌子上,“打开包装,拿上来看看”柜台里的伙计还是一样冷冰冰的声音。 第46章 京师四人行2 “你特么能不能把脑袋瓜子露出来,好好说话?”狗健有点起火了。 王直捅了他一下,拿起东西除掉包装,递上柜台,片刻,柜台侧门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 “二位客官爷,多有怠慢,失礼了,这相给您二位赔罪了”说着一躬到底。 “请二位里面坐,我这就去请掌柜的来”伙计走到屏风边,做了个请的动作。 王直和狗健走进隔间,里面有一张八仙桌,两边各摆两把太师椅,两个人坐下,伙计又沏茶倒水,然后出去叫掌柜的来。 “真特么狗眼看人低,势利眼,呸!”狗健一脸鄙夷的骂道,“当铺就是这样的地方,冷言冷语才好压价”王直喝了口热茶。 过了一会,伙计领来一人。 瘦骨嶙峋、有点驼背,五短身材,小刀条子脸,尖嘴猴腮,留着几根狗油胡,面相三十多岁左右,像个大烟鬼。 “二位客官爷,久等了,在下小店掌柜的,这相有礼了”来人也是一躬到地。 王直站起来还礼,狗健也站了起来,只点了点头,来之前培训过清朝礼节,但一来是怒气未消,二来也确实忘了,只能是弯了下腰,点了下头。 “掌柜的贵姓高名”王直问,“不敢,贱姓宁名小陈,请问客官可是需要周转?”宁掌柜的看着桌上的两个东西,说道。 “啊,手头有个生意需要周转,这里有两件家传西洋宝物,看看能不能解一时之需?”王直指着镜子和玻璃盘说。 “容在下看看”说着宁掌柜搓了搓手,就要去拿。 狗健抢上一步,拦住了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把一双白手套递了过去。 这也是王直刚刚吩咐的,为的是抬高当品的身价,他发现清朝人看文玩,没有戴手套的习惯。 宁掌柜尴尬的笑了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先拿起了镜子。 镜子是折叠着的,他两相展开,打开镜面。 一张清晰的瘦脸,出现在镜面里,纤毫毕现,他明显是吓着了,一时间,表情全僵住了。 许久,翻过来,摸了摸镜子的背面,背面是石榴红烤漆ABS材质,光洁滑腻,他的手开始有些抖了。 放下镜子,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又拿起了玻璃盘仔细端详,半晌放下,又拿手帕擦继续擦汗,这汗,似乎越擦越多了。 “不知公子打算当多少?”宁掌柜放下手帕、眼睛还紧盯着那面镜子,看来这东西确实震惊到他了。 “四万两”王直伸出了四个手指头,番货店自己的镜子标价25000,张伟已经告诉他了。 “区区一面镜子而已,琉璃盘也很普通,哪能当那么多银子?”宁掌柜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咱也别啰嗦了,你说个数吧”王直直看着他。 “哦~最多15000两,一年档期,到期不赎成死档,每个月正算赎当1200两,”宁掌柜边说边摘下了手套,直到这个时候,他的神色才恢复常态。 “何为正算?”王直问。 “只要超过30天,不管超过多少天,六十天以内,都算两个月。比如31天,59天,都算两个月,这就是正算。”他解释道。 “明白了,但是你给的太少了,还不够我的周转的数目哇”王直做为难状。 “您这个物件,我只能给你这个数目了,”宁掌柜的口气很坚决。 “既是这样,我就去别家看看吧,”说着王直一摆手,站起身来,向外就走。 狗健恶狠狠的瞪了宁小陈一眼,装上了镜子和玻璃盘,也随后跟上。 “好吧,好吧,我也豁出去赔了,再给您加1000两,不能再多了”宁掌柜跟了出来。 “再加两千两”!狗健一手拍在了他肩上,一张面瘫死人脸,也狰狞着贴了上去。 也许是宁掌柜真的被吓到了,居然马上就点了头:“好吧,赔钱我认了,赎当一年18000两,一个月赎当正算扣1500两。” “成交“,王直转过了身,又走回店内。 “记,收破烂模糊镜子一面!记,收破旧污浊琉璃盘一只!”宁掌柜一进到店里,就高声的冲柜台内喊起来。 狗健一听,立时瞪圆了绿豆眼,一薅脖领子,把他揪了起来,骂道:“你丫狗眼是用来撒尿的吗?好好的新东西,让你说成了破烂儿!” 宁掌柜身体悬空,四脚乱刨乱蹬,直喊救命。 王直赶忙上前喊了声:”放下!” 狗健一松手,宁掌柜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呦!摔死我了,好汉爷,就是皇帝他老人家的玉玺,放到这里,我们也这样写,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哎呦!” 宁掌柜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往起站。 王直扶了一把,说:“这厮是个粗鲁人,不懂规矩,掌柜的莫怪。” “什么狗屁规矩,这特么不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狗健嘴里还在不服气的嘟囔着。 宁掌柜一瘸一拐让账房写了当票,王直验看收好。 ”但不知道公子是要现银还是银票?“宁掌柜问。 ”这样吧,拿一千两现银,其它银票就可以“王直答道。 ”好,稍等“宁掌柜转身去了。 时间不大,两个伙计抬过一个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银灿灿的雪花官银。 ”这是现银1000两,足斤足两,这是1000两的银票17张,您数数“掌柜的递上一碟子银票。 王直数好了银票,揣入怀里,”宝物保管好,赎当要是有什么差池,你可要赔我四万两“王直边说边向外走。 ”公子只管放心,有半点损坏,小的赔你一条命“宁小陈送了出来。 伙计帮忙把银箱子绑在了马背上。 ”请留步,回头等我赎当见“王直嘴上说着,心里想,300块钱的东西赎个鬼。 宁掌柜点头哈腰,送了几步,返回店里。 ”我说力宏,这18000两银子能值多少人民币?“狗健牵着马小声问。 ”差不多一千多万吧“王直回答道。 第47章 京师四人行3 回到新租的铺面,张伟他们还没回来,两个人跑到铺面后院,又看了看。 后院不大,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两间厢房,院门口还有个小门房。 院子很小,拴了两匹马就满了,王直想给穿越舱找个停放的地方,这里看来是不行了。 过了不久,张伟三个人回来了,说住处看中了一处院子。 “先吃饭,下午再一起去看看,”王直说道。 隔壁就是个面馆,几个人,一人一碗杂酱面,草草吃完就又去了。 张伟他们看好的院子在永定门内,背靠着天坛,是个三进的大四合院。 院子临街而建,坐北朝南,朱红大门上镶巴掌大门钉,门两侧立有石狮子,高门槛,一进门,迎面是个影壁。 绕过影壁是一进院子,以中轴线贯穿,房屋都是单层,由倒座房、正房、厢房围成院落。 其中北房为正房,东西两个方向的房屋为厢房,南房门向北开,称为“倒座房”。 院中植花果树木,以供观赏。 绕过正房是一个垂花门。 进去就是二进院,二进院由东西厢房、正房、游廊组成。 在正房东侧耳房有一道门,进去就是三进院。 三进院也由东西厢房、正房组成,正房东侧耳房旁还有一个门,里边有个夸院。 院子不大,没有房子,有花草树木,中间是一口井。 这个院子让王直很动心,正好能放穿越舱,还很隐蔽。 严格的说,这个院子应该算三进半,大约有30多间房,总面积估计有一千二三百平米,足够大了。 几个人又碰了下头,都比较满意。 李飞找过房东,要价为500两银子,都没讨价还价,就定了下来。 这个价格,在清初的北京,已算高价了。 清初北京的内城,一间房平均也就不到十两银子,这外城30间500两,平均下来就是不到20两一间。 当然院子比较大,房屋都是青砖红瓦、高房大屋,提高一些价值,但总体还是比较贵的。 之所以要买,王直他们考虑的有三点,一个是地点比较合适,离着铺面很近,另一个是闹中取静,临近闹市又很安静,后面靠着天坛嘛。 还有一个就是,这个院子的房东是户部的官员,要外放江南,几个人要在清朝常驻做买卖,也要办户口登记。 正好这个房东是正管,能都给办了,就省了许多麻烦。 户籍制度中国古已有之,春秋就开始了,清初由于社会动荡,尤其严格。 另外,几个人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个四合院要是放在后世北京,没一两个亿,想都不要想。 500两银子合成人民币才几十万,白给一样,还有啥可犹豫的? 当即请来甲长、保人,牙人,这些李飞已经早已提前办妥,交割了银两,房契,送交官府盖章. 房东要几个人提供个人信息,好回去上户口,几个人都不会写毛笔字,叫李飞代笔. 张伟犹豫都没犹豫,年龄直接报了25岁,二哥报了26岁. 狗健挠挠头,问王直报多大好,王直说你这天然寿星佬的脸,报80合适,最后报了28岁。 其实,他的年龄几个人中最小,比二哥要小七八岁。 轮到王直,报了19岁,狗健直接呕吐了一地。 送走房东,王直把李飞叫过来,给了他10两银子,让他马上采买最好的铺盖,炭火炉。 另外要他再买四个大灯笼,天黑在跨院里点上。 张伟、二哥去雇人打扫房屋,王直和狗健骑马去取穿越舱。 出了城,一路的紧赶慢赶,还是赶了个大黑天。 两个人举着手电找了半天,才找到停船的树林。 一进树林,就听到咚咚的敲击声。 两个人一惊,关了手电,跑到林子里一看,有三个人正举着锤子砸穿越舱的门呢。 狗健一见,火冒三丈,大喊一声,从马的肚兜里掏出板斧,就冲了上去。 那三个人先是一愣,看了看狗健这身高、身材,再看看那板斧,立时就跪了。 口中只喊好汉爷饶命,王直也冲了过去,看看外舱门,已被砸出十几个白印,也是大怒。 一脚一个,都给踹出老远,三个人连滚带爬,就势跑走了,狗健要追,被王直喊住了。 打开舱门看了看,还好,无大碍,幸好用的都是特种钢。 牵马进到里面,开动了飞船,树林外三个汉子张大嘴,看着飞升而起的穿越舱,都跪倒在地连连叩头。 清初京城的夜晚一片漆黑,只有城门、皇宫、王公大院点有灯笼,火把。 远远跨院里的四个灯笼很显眼,毫不费力就降落到院子里。 李飞已经走了,买了四套铺盖都很厚实,几个人还都带着越野睡袋,保暖不成问题。 还都没吃晚饭呢,几个人进到穿越舱里,胡乱吃了点东西,最后就都睡在了里面。 第二天一早,王明军掌柜的就来了,还送来了两个家仆。 是陕西的老两口,王直看了看,感觉面相还都忠厚,男的挺大的眼睛,有点呆滞。 但人并不傻,说话对答也不迟钝,姓井名华东,一问年龄,居然跟自己同岁,当然不是十九了。 女的姓辛没名字,都叫辛姐,一看就是勤快利落人。 陕西兴安府人,家里遭了山洪,逃荒来了京城,走投无路,卖身为奴。 王直仔细一问,这兴安府,原来就是后世的陕西安康市,十几年前,和张伟搞药材生意,就在那里,顿时多了三分好感,就收下了。 老井安排到前院门房,辛姐负责二进院子,严令,没有招唤,都不得进三进院子。 问王明军多少钱,王掌柜说是乔迁贺礼,王直谢过了,又约了晚间请接风宴,推脱不过,也只好应了。 送走王掌柜的,几个人又分成两拨,张伟和狗健领着老井夫妇,继续打扫院子、添置家当,王直和二哥去拿货。 两个人先去了书画店,找了趟老谢,上次那个鸡缸杯,用二哥的话是捡了漏了,这一次是想再看看,还有没有漏可捡。 第48章 京师四人行4 老谢说暂时还没有东西,要他们选几幅字画,两个人不肯要,老谢说要过两天,老太监已经约好了要来,应该有好货。 王直把新家和铺面的地址给了他,让他有好东西就送过来。 离开书画店,两个人又来到瓷器行,刘掌柜迎了下来,一番客套,二哥又选了一个元代青花大瓶,一个宋代汝窑碗。 问刘掌柜有没有宋代钧瓷,刘掌柜的说少见,不过如果真想要,他能给想想办法。 原来他的店,用现在的话来说是全国连锁的,中原、江南、西北都有分店,他可以通过分店和同行给找。 二哥、王直拿出了交换的东西,两个大贴花玻璃碗,一个玻璃托盘,和一个小圆镜。 刘掌柜还想要上次的补妆镜,二哥说下次。 他们私下商量过,虽然补妆镜抢手,但为了维持高价,不能轻易拿出来,其实,现在包里就有好几面。 离开刘掌柜这里,又连续转了几家瓷器行,都没发现有宋代钧瓷,看来,清初宋代的钧瓷,就已经很珍贵了。 两个人转来转去,忽然看见了路边一个漆器行,二哥拉着王直,拐了进去。 这家店也是个小二楼,伙计过来招呼见礼,二哥转了一圈,有点失望,摇了摇头。 问伙计货都在这里吗,伙计说要上货,楼上有,于是两个人上到楼上。 果然,二楼摆满了上好的漆器,二哥眼睛又发亮了,七挑八选,选了三件, 一个是明洪武、剔红瑶池祝寿图菱花式盘,一个是元、剔红三友庭园图方盘,一个是宋、剔彩牡丹双凤纹大香盒。 换了一面补妆镜,两个烫金彩光雕花玻璃瓶,二哥心满意足。 路上拍着王直说,这回又有的赚了,这三个漆器至少也能拍两千万以上。 王直皱了皱眉说:“怎么才这么点,太少了吧。” 二哥摇了摇头,一脸苦笑,两个人中午草草吃了口饭,又接着转。 找了家玉器行,又用掉两面镜子,换了一个汉和田玉镂空雕龙,和一尊北魏玉佛,二哥说,这两个没准有可能上亿了。 王直说:这还差不多,现在如果不能卖个上亿,都没脸出门见人。 两个人走到了新租的铺面,张伟和李飞正在这里,他们在商量如何布置店面。 按张伟的意思,有心从后世搞一些铝合金柜台过来,王直听了后摇摇头。 说:这样太招摇了,本来我们的东西就很超时代,如果店面的装修再太出位,容易引起太多关注,这未必是好事。 咱们在这里,目前还没有任何依靠,这里毕竟是满人占领下的北京,是清朝。 二哥也同意王直的说法,还是低调一些稳妥,挣钱不是最重要的,安全平稳才是首位的。 最后决定,一切还是按传统的格局布置来,都交给李飞操持。 说话间天色已经将晚,王掌柜差人来请去赴宴,几个人锁好铺面,跟来人走去。 今天酒席设在大名鼎鼎的“柳泉居”。 张伟、二哥先到的,王直去院子里找狗健,时间不长,也赶到了。 一干人在二楼的包间里坐好,点了两个大炭火炉,把房间烤的暖洋洋的,窗子都打开着,防止炭火煤气中毒。 伙计开始陆续上菜,这个“柳泉居”,在后世也是响当当的北京大饭庄,是新中国首批百年老店。 在那个时代,更是名冠京城的头牌饭庄,在这里宴请,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 还像上次一样,一开席,王掌柜的就连干三杯,哥几个也都陪着。 “菜爆三样、糟溜三白、果料鱼骨、火爆腰花”伙计一边高声报着菜名,一边端着托盘上菜。 王掌柜的亲自给几人斟酒夹菜,大家纷纷致谢,张伟站起来回敬三杯。 狗健也是个酒篓子,马上也跟进敬酒,一时间你来我往、觥筹交错。 大家喝的正在兴头,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阵人喊马嘶,接着就是叱骂声,众人一惊,都向楼下看去。 只见大街上来了三个人,牵着三匹马,马上坐着三条彪型大汉。 中间马上的一位,明显是主家。 一身锦花长棉袍,头戴貂皮帽,肩披狐狸尾,身高比张伟不相上下,体格健壮、虎背熊腰,一脸的连鬓胡子,打着卷。 两边还有两个骑马的大汉,明显是亲随,短衣打扮,也是身高体健。 三个牵马的,穿着就明显是包衣奴才了,粗布麻衣,身体也不健壮,但起劲叫骂的正是他们,原来是有个食客出饭店,挡了路。 “赶紧滚开,挡了国公爷的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就是一鞭子。 那食客一声惨叫,鞭子正抽在了他脸上,立时脸上起了一道血印子,疼的蹲在了地上,另一个牵马的奴才,上来就是一脚。 食客滚倒在地上,奴才吐了口痰,继续将马向拴马桩牵。 饭店伙计赶紧迎了过去,点头哈腰帮着牵马、拴马,拴好马。 只见那三个奴才,都回转身,齐齐跪趴在了马镫旁,马上人踩着他们的后背,下了马,一甩辫子,大摇大摆的走进饭庄。 “妈的,什么东西!”狗健不禁骂了一句,王直赶紧踢了他脚一下。 王明军也忙把手指放在嘴上,小声说:“兄弟,咱别惹祸行吗,这可是满人、是国公,听见了,你我脑袋都要搬家。” “大爷的,来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忘了?不行下次别来了”王直最担心的就是狗健惹祸。 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话音还没落呢,撩爪就忘了,有点恼火。 “得,得,怨我嘴欠了,我不言语了,行吗?”狗健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老爸对他都没辙。 可从年轻遇见王直,就一直都听他的,这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行了,行了,继续喝酒,别让他们扫了兴”王掌柜又端起了酒杯,几个人应和着,又继续相互敬酒吃席。 菜还没完全上齐,忽然,走道里又传来叫喊声。 第49章 京师四人行5 “楼上楼下的汉狗都听好了,一刻之内都给我滚走,国公爷嫌你们吵,晚走一步,小心狗命!” 一干人都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伙计来了, 哭丧着脸,一躬到底:”各位客爷,都听到了吗,国公姥爷发话了,这顿席吃不成了,小店分文不收,请各位客官爷,移步别处吧。“ “这个国公什么来路?怎么这么霸道?”张伟忍不住问了一句。 “客官爷慎言,听说这位国公爷叫费扬古,是裕亲王多铎的八儿子, 官拜骁骑营参领,平时最为凶悍,惹不得的。”伙计压低声音说道。 “多铎的儿子,那不是多尔衮的侄子?”王直接话道。 他恶补过明末清初的历史,知道这位多铎,是满清入关,屠杀汉人最凶残的刽子手。 “扬州十日”就是这个魔王下的令,没想到,在这碰见了他的儿子,还如此蛮横。 众人内心愤懑,但也没办法。 王明军叹了口气说:”各位,咱们去别处再叫一桌席吧” 王直心里懊恼,这特么也太欺负人,早没了吃席的心思,下了楼,就推说明日有事,改日再聚,几个人悻悻而归。 晚上,几个人还是睡在了穿越舱内。 张伟的鼾声吵的王直无法入睡,索性穿了衣服到院子里闲逛。 天上一弯细月当空,群星璀璨闪烁,空气干冷干冷的,万籁俱寂,没一丝声响。 王直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转,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一回头。 是二哥跟了上来。 “你也睡不着吗?”王直先开了口。 “嗨,张伟那呼噜跟杀猪似的,谁能睡着?别说,狗健倒是不在乎”二哥苦着脸说。 “嗯,狗健就是火山爆发了,他也照睡不误”王直答道。 “妈的,今天这顿饭吃的真搓火,那些狗鞑子,也太欺负人了!”二哥恨恨的说。 能让二哥生气的事可不多。 “唉,没办法,什么叫亡国奴,这就是亡国奴,在自己的地盘上,给人家当孙子”王直更是一肚子愤懑。 “我看电视上说,康熙对汉人还不错,看来都是瞎掰”二哥看的是《康熙微服私访记》,他不知道那是戏说,本就是瞎掰。 “康熙后期可能会好一些,现在不行,他现在还是个小屁孩,还没实际掌权,真正主事的是鳌拜。 这孙子不是个东西,对汉人最残暴,本来康熙他爹顺治,是主张汉化的,他没死的时候,汉化做得也挺到位的了。 可是他一死,权利交给鳌拜他们,就完了。” 王直对这段历史有些了解,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反汉化不是从鳌拜开始的,恰恰是从号称清朝最拥护汉化的顺治帝福林,死前开始的。 顺治登基后,的确大力推行汉化,停止满族贵族圈地,禁止抓捕汉人充奴,重用汉族官吏。 推行汉文化教育,尊孔重教。 但他死前的两年,全国接连几场大灾,让他认为是自己的汉化政策触怒了祖宗,降下了灾难。 临死前下了着名的《罪己诏》十四条。 第一条就是:“朕以凉德承嗣丕基,十八年于兹矣。 自亲政以来,纪纲法度、用人行政,不能仰法太祖、太宗谟烈,因循悠乎,苟安目前,且渐习汉俗。 于淳朴旧制日有更张,以致国治未臻,民生未遂,是朕之罪一也。” 意思就是没能遵守祖宗的法度,改从汉人习俗、制度,造成天怒人怨,这是我的第一个大罪。 这样的罪己诏一下,那些满族贵族当然开始反汉化了,所以从顺治末期开始,满族对汉人的压榨奴役比以往更甚。 “这房子要改造改造了,能不能想法子通上电?”二哥换了个话题。 “我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没法子发电呀,太阳能太不稳定,风能也不靠谱,”王直说。 “不是有柴油发电机吗,有超静音的”二哥说。 “算了吧,说是超静音,实际也不比拖拉机声音小多少,放到这里,恨不能全城都能听到。” 王直的一个同学是玩房车的,有一台超静音柴油发电机,他试过。 “那就没办法了,可是没电真不适应,”二哥有点失望。 “办法倒是有一个,搞个大容量移动电源来,就是麻烦点,时不时就要穿越回去充电,”王直说。 “可以用太阳能补充嘛,对了,再装个太阳能热水器,咱们得有地方洗澡”二哥来了兴致。 “那可是要费点事了,还要搞上下水,倒是可以弄两个整体淋雨间过来。” 王直说着,推开了二进院的院门,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辛姐果然很能干。 “电灯也要通上,这煤油灯实在受不了,跟萤火虫屁股似的,油烟子还呛人。” 二哥晚上最大的娱乐,就是捧着古玩来回的把玩,没有灯光他很不习惯。 “哦,可以,咱们就把三进院子全改造了吧,洗澡间、通电,外人咱不让他们进来”王直赞同道。 “可是谁来安装呢,你行吗?”二哥想到了新问题。 “这,够呛,这要懂电才行,外行干不了”王直皱起了眉头,心想,看来还要找个行家来清朝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飞就来了,带了一个人,是张伟托他找的内管家。 姓焦叫焦俊哲,承德人,长得四方脸,干瘦干瘦的,三十几岁的样子,说以前干过十年管家。 张伟让留下试试吧,又让李飞再给铺面寻两个伙计来,李飞去了。 叫过新管家去户部取户口,房契,再寻两个丫头来,焦管家也去了。 王直叫过狗健,说想让他留下多待一段。 不穿越的情况下,留在21世纪会加速衰老已经是事实了,留在清朝会怎样还不知道,需要试试。 四个人只有狗健可以不回去,所以他留下最合适,但王直又怕他惹祸,有点纠结。 狗健举着手向毛主席保证:”绝不惹祸,最多就去去铺面,哪也不去,” 王直说尤其不能去内城,他知道清初的北京内城,是不让汉人居住过夜的,一经发现,杀无赦。 第50章 二嫂上门 王直给他留下了100两银子,让他督促焦管家、李飞,继续收拾院子和铺面, 该买什么买什么,该修什么修什么,狗健都一一记下了。 焦管家已经回来了,户口、房契都已取回,还带回两个丫头,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长得黑黑瘦瘦的,破衣烂衫,都是河南逃难的流民家的孩子,养不起就卖了。 王直叫过辛姐,让她试试看看,如果能用就留下,给点散碎银子买几件衣服,洗个澡收拾收拾,以后就归辛姐管理调教。 王直又把焦俊哲叫到跨院,交代他明天找人把院墙加高, 院内树木都伐光,院门换成高大的包铁门,然后再开个后门,也是要铁包的高门, 这是为了万一有事,可以从后门出入, 本来,他还想在跨院里挖一个地下室,但冬天无法施工,只能等天暖再说了,又让把三进院的门,也换成包铁的高门。 交代完毕,几个人又去了铺面,张伟说要给铺面起个名字,狗健说叫“伟哥”合适。 二哥说那还不如直接叫壮阳药呢,王直想了想,说叫“经纬”吧,和北京、张伟的音,又有经略四方的意思,几个人都说好。 李飞回来带了两个半大孩子,都是十二三岁,是近郊的农家子弟,来这里算学徒。 张伟说留下试试,又交代李飞按“经纬”店名去订做招牌、字号。几个人又商量商量了柜台、屏风、座椅的摆放等杂事。 到了下午,王直提议晚上叫上铺面、院里的所有人,一起吃顿饭,不行就订个馆子。 辛姐说还是买菜自家做吧,我来做,老井说他老婆做菜有一套。 张伟也说想吃安康风味了,王直给了焦管家几两银子,让去采买,多买些好的。 没多久,院里的厨房就飘来了香味,王直也来到厨房,看了看,只见鸡、鸭、牛、羊都是肉,除了萝卜、白菜没有任何蔬菜。 就问为啥不买点蔬菜,不能都是肉菜呀。 焦管家说京师冬天只有萝卜、白菜,一棵烂白菜都要200文钱,比肉还贵。 王直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的七八十年代,也差不多是这样。 冬天也只有萝卜、白菜,就是多了一个土豆。 水果除了冻柿子、冻梨,也是啥都没有。 天还没全黑,辛姐就把菜做好了。 开了两桌,王直、张伟、二哥、狗健、李飞、焦管家一桌,老井、辛姐和新来的两对男女小孩子一桌, 要按王直的意思,原本是要大家一起一大桌的,但李飞、焦管家死活不行,说不合礼数, 应该分成三桌,主人一桌,男人一桌,小孩子女人一桌,王直说没必要,就分成了两桌。 热热闹闹吃喝到了小半夜,大家都散了,王直又嘱咐嘱咐了狗健,一再强调这里是清朝,人命如蝼蚁,千万要注意,不能惹是生非。 狗健说你怎么跟我爸似的,啰里啰嗦,王直一瞪眼,我特么又没去找过发廊妹,怎么就成你爹了。 当夜,三个人穿越回密云山庄,还没等换好衣服,门铃响了,打开门禁电话一看,居然是二嫂李莉。 王直一皱眉,心说她怎么来了,赶脚来者不善,匆忙换好衣服,让二哥去开门。 片刻,二嫂抄着手抱着肩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耷拉着脑袋的二哥,还有那条京巴莎莎。 只见她扫视了张伟、王直一眼,目光里有些许的蔑视,然后一步一摇的走到沙发前,坐下。 打开包,拿出一支女士香烟,点上,拍了拍翘起的二郎腿,莎莎叫了两声,伸着舌头跳了上去。 “二嫂,这大半夜的,你这是从哪里来?”张伟感觉来头有点不对,问道。 “从该来的地方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们,这两天都上哪去了?”李莉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 “我上哪去了,还有必要告诉你吗?”张伟脸色也开始变的不好看了。 “哈哈,你们是没必要,但高通有必要吧?”李莉的脸依然望向屋顶。 “二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什么话就直说嘛”王直还强忍着,尽量和颜悦色。 “哈!哈!哈~误会,你们把骗人叫做误会吗?”李莉把脸转向了王直,不大的眼睛里射出了寒光。 “二嫂,你把话说明白了,我们骗谁了?”王直有点忍不住了,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当然是骗我了”李莉依然盯着王直。 “人家怎么骗你了,你不能冤枉人呀!”二哥的声音低的刚刚能听到。 “你闭嘴,没你说话的份”李莉斜了二哥一眼,二哥马上低下了头。 “我们骗你什么了?”张伟接过来问。 “骗我什么了?哼哼!”李莉缓缓站起身,打开包,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然后将手机屏向外,对着他们说:“过来看看吧,这都是谁,怎么回事?” 三个人凑到跟前,一看,手机屏里有三个留着辫子的人,正从机库里鱼贯而出。 牵着马,拖着行李,应该就是刚刚穿越回来时的画面。 “你丫装了摄像头,监控我们,你想干什么?”张伟有点怒了。 “你这么干可是有点阴险了”王直自打认识这个女人的第一天,就对她没好感, 感觉这人的气场与自己犯冲,可没想到她能干出这种事来。 “阴险?我又没骗人,谁阴险?”李莉依然咄咄逼人。 两天前的早晨,他看见几个人进了那个高高的移动库房,一直等到中午,也没再见他们出来,有点熬不住了。 灵机一动,打了个电话,找来了个装监控的,装了个摄像头,还是带红外夜视的那种。 正对着库房,刚刚王直他们一回来,就让她发现了,调出监控就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我说二嫂,我们干什么本就与你没关系,我们犯不着骗你, 至于二哥怎么跟你说的,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想知道,你也跟我们也说不着,好吗?”王直平复了一下心情,耐着性子说道。 第51章 巨婴症 “哈哈哈!到现在你还敢说没关系,如果我把这段视频挂到网上,有没有关系? 交给公安,有没有关系?”李莉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大爷的,你丫懂不懂好歹,让你特么变年轻,还成害你了?”张伟真的怒了。 “小莉,你这是要干嘛?”二哥的声音终于也高了两度。 “让我变年轻?哼哼~你们那是为了让高通给你们卖古玩?你们不跟我说实话,骗了我就不行?老娘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李莉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张伟你坐下”王直压了压火,他做事,还是要比张伟多少理智些。 “你看,二嫂,你把这个视频挂网上、交给公安,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你已经变年轻了,听说,你的心脏病也好了,但你也应该发现了吧,变年轻后会加速衰老。 除非你能保守住这个秘密,否则你眼下所有的都会失去,你希望这样吗?” “我当然不想这么干了,都是你们逼的,现在就说说你们的秘密吧,不说出来我怎么保守?”李莉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抚弄着莎莎的狗头。 王直意识到已经瞒不住了,他把张伟、二哥叫到一起,低低商量了几句,最后决定,让二哥去如实告诉她实情。 二哥拉着李莉来到另外一个房间,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 李莉听完后,平复了一下,这一切,有点超出她的认知,不过她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她让二哥复述了一遍拍卖古玩的金额,掏出手机记了下来,然后走到客厅里问了王直,核对数目。 数目都一一对上了。 她这还不算完,回头又指着二哥骂道:”瘟死的窝囊废,长能耐了,还敢背着老娘存私房钱了,你是不是还想外面养个小三?” 二哥耷拉着眼皮,小声说:“没敢存,就是当时要保守秘密,所以才没告诉你,回家,马上就把钱都给你,我一分钱都没瞎花”。 李莉斜了一眼二哥,又把脸朝向张伟,和王直,要求以后她也要全盘参与穿越。 王直和张伟碰了碰,眼下只能先答应下来了,不过王直声明,她的分红只能和二哥一起算,不能另算。 李莉想了想,勉强同意了。 王直又领她参观了一下穿越舱,并又穿越了一次,直到李莉看到自己没有白头发了,才揪着二哥离开。 这次来,她感觉心满意足了。 最大的心病,加速衰老的问题解决了,又一下子多了几千万巨款,对于能穿越清朝,她充满期待,她是个喜欢挑战、喜欢刺激的女人。 看着二嫂离去的背影,王直恨恨的说:“这个女人控制欲太强,早晚,二哥死她手里。” “没法子,我跟二哥说好几次了,让她离了算了,你说这女人有啥可留恋的? 像个母老虎,钱被她把的死死的,没事还总给戴绿帽子,现在二哥要钱有钱,要身体有身体,找个啥样的找不到?”张伟也咬着牙。 他从年轻对这个女人就很反感,现在都变成仇恨了。 ”二哥不会离的,知道为什么吗?”王直转向张伟。 “不知道,为什么?”张伟也真是不理解,不理解二哥到底图这女人什么? “你知道明朝有个明宪宗吗?他有个皇贵妃姓万,原是他的宫女,比他大17岁,长得也很一般,而且还妒忌心特别强。 可是这位皇帝,后宫三千佳丽都看不见,一辈子就独宠这个老女人。 后来老女人死了,皇帝悲痛欲绝,没多久也跟着死了,那你说这个皇帝图的是啥?”王直看着张伟问。 “还有这事,这比二哥还傻逼,究竟为啥呢?”张伟更迷惑了。 “听说过“巨婴症”吗?这个明宪宗和二哥就都是”巨婴症”患者。 他们根本就没长大,而且永远也长不大。 婴儿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独立人格,他们严重依赖精神支柱,如果没有了精神支柱的依赖,他们就会焦虑到无法生存。 而且这种依赖具有唯一性、排他性,不可替代性。 所以,即便他们依赖的对象,在外人眼里再不堪、再垃圾,他们也不会换。 换了,他们就有可能焦虑,甚至崩溃,懂了吗?” 张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其实,是不是“巨婴症”患者,是由看问题的视角,和依赖对象的优劣来决定的。 如果明宪宗依赖的,不是又老又没品的万贵妃,而是个年龄相当、美丽、贤淑的皇后、皇妃。 那么明宪宗的精神依赖,就会成为千古爱情,为后人歌咏传颂。 同样,李莉如果不是个强势、算计、不守妇道的母老虎。 那么二哥的依赖,也会被看成是对爱情的忠贞,而不是个傻叉。 所以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情,所谓爱情,也是一种精神依赖。 只不过依赖的对象恰好郎才女貌、恰好符合人们的审美和预期罢了。 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什么梁祝,什么牛郎织女,其实他们与明宪宗、二哥一样,都是“巨婴症”患者。 所以,世间万事都别细想,细思极恐!”王直说的口沫横飞,张伟听得云里雾里。 他现在有点理解二哥,反倒不太理解王直了。 第二天一大早,二嫂李莉又给王直来了个电话,劝他注册一个商贸公司。 以方便扩大经营,财会由她负责,她说她学的就是会计专业。 王直一肚子气,心说这女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当即说暂时不需要,就挂掉了。 随后,他又给拍卖公司老方打了个电话,告诉又有买卖上门了,老方很高兴,说明天就打飞的飞北京。 吃完早点,王直盘算着去找冒富大叔,清朝那边需要一个专业电工,想来想去,还是张立明最合适。 但他知道这个冒富大叔很恋老婆,按他的最新理论,也该算个“巨婴症”患者,估计离不开孙巧凤,要说动他,首先要说动孙巧凤。 第52章 两对夫妻入伙 正盘算间,徐通来了电话,说中午要见一面,一起吃顿饭。 王直顺势让他叫上张立明两口子,徐通说本来就打算叫他们的,让带上狗健。 原来徐通已经补齐了该上交的赔款,交割了房屋财产,单位给予了降级留用科长的处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酒席还是在那家私房菜馆进行的,王直看到冒富大叔两口子红光满面,就和他们开起了玩笑,问孙巧凤是不是最近很性福? 孙巧凤说当然了,王直说问的不是幸福的“幸”,而是个性的“性”,孙巧凤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打了王直一下,说他没正形。 小孟凑了过来,问王直说:”你要年轻有年轻、要钱有钱,找个大姑娘都没问题,为啥还单着?” 王直说:”首先,我就不喜欢大姑娘,累,其次被女人伤透了脆弱、单纯,幼小的心灵,不再相信爱情了。” 小孟和孙巧凤都撇了撇嘴,说他是没找对人,找对了人,还是有爱情的,并以她们自己当例子。 王直毫不犹豫的,就搬出了他新鲜出炉的理论。 说:“”爱情都是精神依赖的变态表现,你们都是“巨婴症”的患者,”两个女人,都对王直的奇谈怪论嗤之以鼻。 冒富大叔依然话不多,只是跟着傻笑。 徐通一直有些情绪落寞、意兴阑珊,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王直问他有啥打算,他说已经辞职了,打算先去澳洲儿子那里待一段,以后怎样还没想好。 王直说这个年龄就退休养老,还太早,应该还能干些什么,如果愿意,回来后可以来我这里,或许能闯出另一番天地。 王直还暗示说,冒富大叔的瘫痪能治好,就是闯新天地的敲门砖。 徐通显然对此也很奇怪,一直追问其中原因,王直说等回来再说吧。 之后,王直又问了问冒富大叔的情况,张立明说目前还闲赋在家,属于病退状态,王直说吃完饭跟他去山庄一趟,有事。 吃过酒席,徐通两口子,孙巧凤各自回家。 王直拉着冒富大叔回到山庄,带他去机库看了穿越舱,并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他说了。 冒富大叔上下转了好几圈,又让王直拉着他穿越了一次,最后才相信了。 王直随后告诉他虽然已经年轻了,但留在二十一世纪,会加速衰老,而且会不会重新瘫痪,还不确定。 要想保住青春和身体,就要跟着他一起穿越,冒富大叔犹豫了一下,说要穿越去清朝也可以,就是一定要带上孙巧凤。 王直说:你们这些“巨婴症”呀,就是脆弱。 孙巧凤是护士长、医护人员,比你还重要,你不说也是要去的,这件事,你就自己跟孙巧凤去说好了。” 第二天,王直和二哥带着新拿的古玩,与老方又在燕京酒店见了面,虽然都是老熟人了,但鉴定、走程序一点都没马虎。 如此这般一顿操作后,双方签好了合同,订好了拍卖日期,保险公司也取走古玩,几个人又一起吃了顿饭,才分手。 回山庄的路上,王直收到一个微信。 是南京的一个朋友,叫陶李金,问他有没有办法治疗尿毒症,王直把车停到路边,跟对方通了视频,问了具体情况。 原来,这个陶李金是王直前妻的一个邻居,是他03年非典期间,被困在了南京前妻家熟识的,比较投脾气,就成了朋友。 后来虽然离了婚,但彼此关系并没有受影响,他的老婆叫李小平,名义上还是王直女儿的干妈。 前两年,陶李金不幸患上了尿毒症,为了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们两口子就是普通农民,平时靠种菜卖菜为生,收入微薄,尿毒症要一直靠透析维持。 每天的费用不低,新农合报销后也要两三百元,连续好几年了,陶李金由于身体的原因,还不能干重活。 家里家外,全靠李小平一个人维持,最近李小平又患上了风湿,严重起来,都下不了床了,两口子陷入了窘境。 想起了王直似乎懂中医,曾经自己医好过自己的绝症,所以想求一个方子试试,主要还是为了省钱。 王直通过视频看了看陶李金的脸色,很不好 原本他是要一星期透析三次的,由于没钱,现在每星期只有一次,有时候甚至半个月一次,所以状况非常不好。 王直说自己不是医生,根本不会诊脉看病,自己的病是逼出来的,不能给别人看。 陶李金说其实他也知道,但是实在没办法了,就随便给他找个方子算了。 王直想了想说:”方子肯定是不能出的,尿毒症我自己以前听都没听过,瞎出个方子那不是害人吗? 这么着吧,我给你买票,你们明天坐高铁来北京,到这里,给你们想办法。”王直放下电话,就给买了两张高铁票。 第二天下午,北京南站王直接到两口子。 陶李金廋的不成样子了,头顶全秃了,李小品也是面容憔悴,要不是通过电话,简直就认不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你是越活越年轻了嘛,”李小平操着口音浓重的南京白话说,王直勉强能听懂。 “啊,还行,你们也会年轻起来的”王直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两个人还不忘带了些腊肠、腊肉、咸水鸭之类的土特产。 “还年轻呢,我们能活下去就烧高香了”陶李金艰难的笑了笑。 他的南京普通话还可以,年轻的时候,他曾在南京市里打工十多年,所以宁普还不错。 这也是他能跟王直熟识的原因,当年王直被困在他老家,老家人都讲白话,基本都听不懂。 没法交流,只有陶李金能和他顺畅交流。 “先吃饭去,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王直扶着陶李金出站。 他的身体的确挺虚弱,走路都有些不稳,手一直扶着腰。 几个人简单吃了碗牛肉面,就赶回了山庄。 第53章 蒙古历险记1 这次,王直没有带他们直接去穿越舱,而是先把穿越的事告诉了两口子。 陶李金听得睁大了眼睛,口水都流了出来。 李小平居然没听懂,一脸迷茫的看看王直,又看看陶李金,问:“你说的什么东西呀,没听懂” 她不会说普通话,听也不太流畅,陶李金擦了擦口水,用土话跟他复述了一遍,这次她听懂了。 “你是说你有个飞船,上了你那个飞船,就可以变的和你一样年轻,还能治病,可对?” 李小平站了起来,眼睛大瞪着王直。 王直说:,话音还没落地,李小平一伸手,就把王直拉了起来,大声说:”那还不快去,磨蹭个啥?”。 王直差点被拽了一个跟头,心说这女人力气真够大的,这还是有风湿呢,要是没病,自己搞不好得骨折。 才说要走,忽然门猛的被撞开了,孙巧凤风风火火,出现在了门口。 看见陶李金两口子,她先是犹豫了一下。 马上又跑了上来,一把手,拉过王直的另一只手,转身就向外走。 王直拉李小平的手,一下子就被挣脱了,差点又被拽了一个跟头。 “我去!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这些女人是不是都疯了,这是要把我拆了吗?”王直大声抱怨着。 “走,快走,老张跟我说了,上了你的贼船,我也可以变年轻” 孙巧凤一边拖着王直向外走,一边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 “嘿!什么叫贼船呀?走吧,一块去吧!”王直回头,对着陶李金两口子说道。 一出门,冒富大叔迎面被撞了一个跟头,他是追着孙巧凤来的。 几个人进了机库穿越舱,没几分钟,就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合唱:”啊~!啊~!年轻了!年轻了!!” 随后,王直、陶李金、张立明就都捂着耳朵,逃出了库房。 “你们两口子也不用回去了,跟我去清朝种菜吧”回到客厅,王直对陶李金说道。 “去清朝种菜?,这行吗?”平复下来的陶李金,望着王直问。 “没问题,清朝的北京冬天没有蔬菜,可以卖天价,还有水果,能发大财。” 王直在清朝的院子里,跟大家聚餐时,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陶李金两口子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所以他才没犹豫,让两口子来了北京,治病救人只是一方面。 “但,现在都二月中旬了,搞大棚、翻地、育种都要时间,怕是没有一两个月,搞不完,时间不太来得及了。 天热之前,恐怕种不出多少菜来,天热之后,地产菜就该上市了,大棚菜就该卖不动了。” 陶李金是愿意去的,虽然自己的病好了,但生计依然艰难,自己还有不少外债要还。 靠老家种菜还账,会很辛苦的,同样是种菜,去清朝就能发财,干嘛不去呢,但是他就怕时间来不及。 王直听了,也沉默了,是呀,这问题他还没想到,到底自己不是行家。 啪~“咱们可以移栽吗,既然那边可以卖天价,成本高些也无所谓了,可对?” 李小平一拍王直的肩膀,说道。 她的普通话进步神速,这次她说的清清楚楚。 王直咧着嘴,揉了揉肩。 陶李金也一拍大腿,“对呀!这是个办法,移栽,北京周边,蔬菜大棚也应该很多吧” “好吧,回头,我就带你们去北京周边转转看”王直长出了口气,看来这边种菜的问题能解决了。 他又扭头,看了看冒富大叔两口子,问道:“你们老公母俩,都商量好了吗?一起穿越去清朝,能去吗?” 啪~“不去也不行啊,上了你的贼船,不去咋办,去,就跟你去清朝打工去”孙巧凤也一拍王直的肩膀,说道。 ”哎呦!”王直疼的又咧开了嘴。 “我说,年轻时那个知书达理的小凤姐,哪去了?现在怎么这么暴力呀? 你们两个男人婆,今天是不是打算把我拍成脱骨扒鸡?!”王直揉着肩膀,一脸的痛苦。 啪~孙巧凤又拍了王直一下,“记得,以后我就不是孙巧凤了,我叫王熙凤。” 王迅雷坐在乌兰巴托的九H9酒吧里,耳畔传来了《乌兰巴托之夜》的歌声。 这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以往听这个歌曲,都是身在中国,听的也多是汉语的版本。 如今,他就身处乌兰巴托的夜色中,听着蒙族乐队,用纯正蒙语的吟唱。 让他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那原始的、悠远的、恬静的、优美的音符, 如同泉水一般,荡涤着他的身体、荡涤着他的心灵,让他灵魂出窍。 他闭上了眼睛,浅浅抿了一口朗姆酒。 马头琴的间奏响起,他已完全沉浸到音乐中去了,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的摆动。 身旁,是一个身穿宝蓝色蒙古长袍的女人,高鼻深目、膀大腰圆,不看服饰,会以为是个俄罗斯大洋马。 在外蒙,这样长相的女人并不少见,一来,蒙古族本身就有部分白人血统。 二来,外蒙被俄罗斯、前苏联控制近百年,蒙、俄混血也很多。 女人给小胖的酒杯里加了些酒,也给自己的杯里加了一些。 掏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点燃,吸了一口。 “高娃,你也上去唱一支怎么样?” 《乌兰巴托之夜》已经唱完了,小胖居然听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他坐直了身子,对身边的女人说。 “你想听什么?”女人的汉语居然很流利。 “随便,最好是民间的,一定要用蒙语唱”小胖也点燃了一支香烟。 “好的”被叫做高娃的女人想了想,招手叫过服务生,低语了几句。 服务生点了点头,向乐池走去,很快,服务生就转了回来,又跟高娃低语了几句。 “好了,跟乐队沟通好了,这首《梦中的额吉》唱给你”高娃熄灭香烟,站了起来,走向了乐池。 蒙族音乐特有的马头琴声,又响起了,高娃的歌声传来,悠远、婉转、绵长。 第54章 蒙古历险记2 小胖听的如醉如痴,再次闭上了眼睛。 整个酒吧都为她的歌声打动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歌声吸引了过去。 一曲终了,酒吧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几声口哨。 高娃鞠了个躬,走了回去。 “你唱的太好了”小胖居然又差点被唱出了眼泪。 他站起来,不由的抱了一下高娃。 忽然,一串蒙语叫喊声传来, 小胖听不懂蒙语,但他听见了叫喊声中夹杂有“胡扎”这个词。 “胡扎”,是外蒙人蔑视中国人的称呼。 如同日本叫中国人“支那”,中国人叫日本人“倭寇”一样。 据说是从山西人口音”伙计”的称呼,转化而来。 早年间,去外蒙做生意最多的就是山西人,所谓走西口,很大一部分就是去外蒙。 后来随着外蒙的独立,这个称呼,渐渐就变成对中国人的一种蔑称。 小胖转过头,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两个满头金毛、虎背熊腰的蒙古大汉,晃着膀子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用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不好,快走你!”高娃大声的喊了一句。 小胖也感觉到危险来临,赶忙松开高娃,向酒吧门走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蒙古汉子紧跑几步,猛的扑了上来。 小胖被一下子扑倒在地,吧凳、吧椅、酒杯被砸倒一片。 没等起身,一只斗大的拳头就砸了过来,小胖感觉自己脸遭到重击,是连续不断的重击。 他忙缩紧身子,用力一滚,躲开拳头的打击范围。 用手一划拉,摸到一个吧凳,抡起来就向身边挥舞过去,那个大汉被逼退。 小胖感觉脸上有液体流下来,流进嘴里又咸又腥,是血。 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循声看去,见另一个大汉正抓住高娃的头发,撞向吧桌。 小胖猛的把手中吧凳抛了过去,那个汉子被砸中了脑袋,叫了一声,倒向了一旁。 身旁的汉子又冲了过来,一把将他抱起,双脚离地,眼看就要遭到对方的抱摔。 小胖也是急了,竟然张嘴,狠狠向这汉子的脸咬去。 正好咬住了对方的鼻子,一用力,嘴里立刻是一股腥咸的味道。 汉子一声惨叫,松手捂住了脸。 “妈的,多久没洗脸了?怎么还有臭味,真特么没素质!”小胖骂了一句,继续向酒吧门口跑去。 小胖是为何会出现在外蒙的酒吧里呢?原来自从上次,王迅雷在北京与王直分别后,半天时间,就赶到双连的旗里。 那日松的办事效率还真挺高,已经把开赌场的场地都准备好了。 小胖去看了看,场地由五个大小不等的蒙古包组成,周围是木栅栏围成的一个院子。 院门的匾额上写着“马戏游乐场”。 院门迎面是两个小蒙古包,里面放了几台抓娃娃机,摇摇椅,院子里有几匹矮马。 后面又是两个小蒙古包,里面是套圈,枪击气球、打地鼠,之类的游戏项目。 最后是一个大蒙古包,有二百多个平方,这里才是真正的赌场场地,前面的都是掩人耳目的。 小胖看了挺满意,马上联系托运赌博器材。 器材是从温州发的货,阿霞早已准备好了。 两天之后就到位了,还跟来一个技术调试人员,又过了两天,安装调试完毕。 马上就开始试营业,那日松忽悠来一些当地的有钱人,试玩了两天。 很快赌场的名声就传开了,尤其那个叫“草原飞鼠”的项目,引起当地人浓厚的兴趣。 为了适应内蒙的情况,小胖这次特地将缅甸的这个赛白鼠的器材,进行了升级改进。 赛道改为八个,每个赛道终点设置了一个摄像头,连接一台电脑,赌客可以通过电脑,监控比赛结果。 每个赛道里分别都有四个摄像头,随时拍摄分赛道的情况,整个赛道上方,还放置了四个可转动摄像头。 镜头向下拍摄整个赛道全景,所有摄像头,都连接在三个LED大显示屏上。 显示屏三角排列,吊放在蒙古包的中心顶,蒙古包里的赌客们,随时都可以看到整个赛况。 赛白鼠搞了两套,黑白压搞了两套。 斗鸡没上,内蒙没有斗鸡风俗,饲养斗鸡也很麻烦,所以就没上。 正式营业后,生意很不错,收入节节攀升。 一个多月,那日松就还清了缅甸的赌债,小胖也还清了老家的多年欠款。 两个人意气风发,又商量着在双连开一家规模更大的。 但,那日松老爸没同意,说他在双连的势力不稳固,罩不住。 而且旗里的赌场也不能太张扬,时不时就要停业几天,官场上已有不利的传言了。 果然,没几天,当地刑警队就来找麻烦了,来的是个刑警队副队长。 来了也不搜查你、更不查封你,就是把标有警察字样的摩托车,往你院门口一停。 后备箱打开,然后就墨镜一戴,一旁站着看热闹。 那日松过去跟他套磁,人家也不理你。 赌客看这阵势,哪还敢再玩?都溜之大吉了。 那日松一看不行,赶紧拿了一万块钱,塞到摩托后备箱里盖好。 副队长看了,也不说话,骑上摩托就走人。 过两天又来了,还是这一出,打开后备箱,旁边一站。 于是那日松继续塞钱,副队长收钱走人,两三天准来一回,形成了惯例。 连那日松的老爸也没啥办法,只能拿钱继续喂着。 没多久,文化局也来了一个什么组长。 照方抓药,也是这一出,把稽查的摩托车,院门口一停,后备箱打开,看热闹。 给钱就走人,不给钱,就门口给你站岗。 那日松他爸一看不行,就让停业了,说再这样下去,要出事了,他得想想办法了。 又过了两天,那个副队长被调去了交警队,不来了。 文化组长也被调到边远苏木,去关心牧民文化生活了。 赌场才重新营业。但始终磕磕绊绊,有点风吹草动就得停业,收入虽然还不错,但总是不能持续。 元旦的前两天,外蒙来了个那日松的亲戚。 第55章 蒙古历险记3 在赌场玩了一次,大感兴趣,说要是能开到外蒙,一定能大火。 这个亲戚叫统不勒,是个玉石商人,长得膀大腰圆,高鼻深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老毛子。 他专门从事外蒙向中国走私和田玉原石、南红玛瑙石、戈壁石等观赏石。 其中所谓和田玉,都是俄罗斯玉,与中国和田玉同属软玉石,可以以假乱真,中国的价格昂贵。 南红玛瑙石的价格,中国也比外蒙高好几倍。 近些年,从外蒙搞玉石走私的生意很猖獗。 最近,中国海关加大了打击玉石走私的力度,边防也协助查私。 外蒙的玉石商人们,普遍都损失惨重,财路被切断了。 这位统不勒,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蛋,倒来的玉石都被没收了,还被罚了款。 跑到那日松这里,就是来找他爸,看能不能走走门路,把被没收的玉石拿回来。 看到赌场生意这么来钱,也动了心,正好玉石走私的买卖,也干不下去了,就有心在外蒙,也开个这样的赌场。 小胖和那日松也正为赌场三天两头停业糟心。 双方一拍即合,二话不说,几个人立马开车,奔了双连浩特。 那日松他爸派他的秘书,紧急去给办理出国手续。 小胖等着办手续,在双连的大街上转了转,来内蒙两个来月了,一直都在旗里,市里还是第一次来。 小城市建的不错,繁华、整洁,还有点民族风情和异国情调。 就是大街上,跑着很多都是俄罗斯的老69嘎斯吉普,有的已经很破旧了。 基本到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程度,好像开车的,还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有女人有小孩,穿着打扮都有点破旧。 那日松告诉他,这些都是外蒙的倒爷,来中国卖走私牛、羊肉的。 很便宜,最低的时候只有五块钱一斤,就是没有经过防疫检验。 中国海关查的时紧时松,这些人回国都要在双连买日用品,倒回国去卖,等于是两头倒。 小胖觉得这些外蒙人都挺酷,每个人都是礼帽、墨镜、大马靴,有点西部牛仔的派头。 有人好办事,那日松他爸当天就把出国手续办妥了,三个人马不停蹄,立刻出关奔外蒙而去。 离开双连海关,没几步,就是外蒙的口岸扎门乌德。 小城市很小,在中国只能算一个大村,只是城中心有几栋楼,其余都是木头房子和蒙古包,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城市样子。 小胖有点感叹,都是边境口岸,双连是小香港,扎门乌德就是个破旧的农村集市,真是没法比呀。 也没停留,继续向前走。 几个人的目的地,是外蒙古的首都乌兰巴托,距离扎门乌德800公里左右。 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滚滚烟尘、漫漫黄沙的戈壁滩。 小胖望着车窗外单调的景色,有些失望。 问统不勒,夏、秋时节,这里是不是会有一望无际的绿色大草原。 统不勒说现在这里草原已经很少了。 二十年前还不这样,还大部分都是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肥美牧场。 自从民主革命后,就没人管了,无度放牧、无人保养,草原就退化成戈壁了。 那日松说其实内蒙十年前,也差不多快成戈壁了,后来中央施行了退耕还林,退牧还草的计划,草原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他们风尘仆仆,一口气开了个七八个小时,天黑的时候,赶到一个叫达兰扎尔嘎朗的小城,或者说是个大村子。 找了当地最好的旅馆住下,是一个小二楼,卫生、设施都很感人,也没得挑。 晚上就在院子里燃起篝火,来了个烤全羊。 统不勒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民族乐队,又是献哈达又是敬酒;又是唱又是跳,把小胖折腾个七荤八素。 本来这一路,路况就很差,都是坑坑洼洼的石渣路,被颠的飘飘欲仙。 这又被一顿猛灌酒,就有点吃不住劲了。 但想不喝还不行,仪式感太强了。 给你献哈达,你不能不喝吧,一喝就是三杯,给你唱祝酒歌,你不能不喝吧,一喝就是三杯。 给你跳个鸿雁舞,你不能不喝吧,一喝还是三杯。 总之,名目繁多,就是一个字:喝、喝、喝。 把苦胆水都吐出来了,还是不被放过,捏着鼻子灌,最后喝的人事不醒,是被抬上楼的。 第二天醒来,还是天旋地转的,一提鼻子都是酒味,统不勒还直给小胖挑大拇哥,说他是条“汉子”。 他特么就会这么一句汉语,那日松也过来起哄,说他没给中国人丢脸,小胖心说,看来这蒙族兄弟就不能见酒,见了酒就没人性。 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公里,前面看见了公路施工。 居然有汉字标牌,一问才知道,是中国路桥公司在修高速。 是乌兰巴托通往扎门乌德的,是外蒙古的第一条高速公路。 又晃晃荡荡走了二百多公里,远远的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股股的气旋,不断在蒸腾。 一大片建筑渐渐出现在气旋中,似乎在漂浮、在升腾,统不勒告诉小胖,乌兰巴托到了。 乌兰巴托是外蒙古的首都,也是第一大城市,以中国的标准,也可以说是唯一可以称作城市的城市。 古称库伦,有一百多万人口,占了外蒙古人口的一半左右。 小胖瞪大了小眼睛,打算仔细欣赏欣赏这座城市的美景。 可这乌兰巴托不仅不美,而且杂乱无章,破破烂烂。 城市边缘到市中心之间,都是大片大片的贫民窟,铁皮房、木头房、蒙古包。 甚至有的就是半地下的窝棚,挤挤插插,构成街区的主体。 正规楼房只是其中点缀,孤零零的,偶尔出现几栋。 街道狭窄,污水横流。 人们都是自相取暖,有的点煤炉的、有的烧柴的、有的烧牛粪的,有的干脆就焚烧垃圾。 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一氧化碳的呛人气味,原来远远看到的升腾气旋,就是城市取暖的雾霾。 第56章 蒙古历险记4 也许是看到了小胖那失望的眼神,统不勒特地将车开进了市中心。 这里有一些高楼商场,街道、居民区也还算过得去。 路上的车不再是老旧的69嘎斯吉普,基本都是日、韩二手车,也有些豪车,像大G,法拉利跑之类的。 街上也有一些时尚男女招摇过市,都是韩系装扮,男的一脑袋金毛,女的松糕鞋、烟熏妆,感觉还停留在吹剪烫的时期。 路边上,时不时就有端着酒瓶子的醉鬼倒地,当地人都熟视无睹,那日松说天黑之后,醉鬼会更多,每天都会冻死很多人。 外蒙是个自然资源极为丰富的国家。 其中煤炭储量最为丰富,有1500亿吨,铁矿石有20亿吨,黄金有3000吨, 白银有7000吨,稀土3100万吨,地下石油储量相当于15亿桶。 按照这些矿产资源现在的估价来计算,可以供蒙古国这320万人口,丰衣足食地过上300年。 然而,现实是外蒙的人民生活水平,却远远落后内蒙。 其主要原因,就是这里的主要劳动力壮男们,都嗜酒如命,整天喝酒,哪还有精力去工作。 外蒙古的国土面积,相当于中国的六分之一,地广人稀、女多男少,人口一直增长不上来,也是因为醉鬼死亡率太高。 车子开到了一个大广场,停了下来,这就是着名的成吉思汗广场。 这个广场以前叫苏赫巴托广场,2013年改成了成吉思汗广场。 广场北面(正面)有个用黄色花岗岩建成的建筑,有点像北京的民族文化宫, 但小一些,叫国家宫,又叫灰宫,是现在的议会大厦。 国家宫前方就是外贴白色瓷砖,有蓝色穹顶和玻璃幕墙的,成吉思汗大型坐像。 东面为国家古典艺术剧院、中央文化宫,西面有乌兰巴托市政府、中央邮局等建筑。 广场中央有苏赫巴托纪念碑,是石雕的苏赫巴托骑马塑像,乌兰巴托仅有的两座苏赫巴托像,这是其中之一。 这个苏赫巴托,就是所谓外蒙古的独立英雄,逢重大节日和庆典,蒙官方都在此广场举行仪式,向纪念碑献花圈。 蒙方为来访的外国国家元首,和政府首脑举行欢迎仪式,也在此广场。到访的国外元首,一般都会在苏赫巴托雕像前表示敬意。 这个广场,是乌兰巴托和蒙古国的全部建筑精华所在。 但整个乌兰巴托市,在小胖眼里,就是一个被贫民窟包围的,有几十座高楼的大县城而已。 其实他外国已经生活十年了,见怪不怪了,欧洲又如何? 名声显赫的巴黎、伦敦、米兰、罗马又怎样? 不过如此,比起城市建设,基础设施,随便中国拿出一个二线城市,就统统秒杀。 当然,在某些殖人心目中,它们都是永远的圣地,即便是污浊不堪的贫民窟,也是充满艺术感和人文气息的。 晚上,统不勒给找了一家蒙古包式酒店。 设施还不错,晚饭又是院子里燃篝火、烤全羊,一群拿着小银碗、举着蓝色哈达的姑娘、小伙伺候着。 小胖一看,就直接躺尸了,那日松、统不勒一去叫他吃饭,他就吐,叫一次,吐一次,死活就是不去。 直到统不勒一位同父异母妹妹的出现;一位深目高鼻、身材丰满名叫高娃的美女来请,小胖才一跃而起,拉着手就去喝酒了。 这位高娃在内蒙古大学留过学,能讲一口还算流利的中文。 小胖问她和她哥哥为何都长得像欧洲人,典型的蒙古人不是应该高颧骨、细眼睛、大圆脸吗?是不是有混血? 高娃告诉他,早先蒙古族里,有一支叫乃蛮的部族,就是白人血统。 她家估计就是乃蛮人的后裔,蒙古族长成她这样的并不少见。 这个高娃能歌善舞、酒量无敌,又豪爽大气,小胖被迷得神魂颠倒,来者不拒。 几十杯酒下肚,就直接扑倒在火堆旁,自己也差点被烤成一只烤全羊。 第二天一早,小胖迷迷糊糊的醒来,一提鼻子还是酒味缠头,马上要吐,这回是真要吐。 抬手撑床要起身,却碰到一个软软的肉体, 扭头一看,我去、一具高胸大臀、深目高鼻,一丝不挂的胴体,横陈床侧,这不是高娃吗? 小胖不想吐了,改成流鼻血了。 也特么不知道昨晚是怎么睡到一块的,自己回忆不起来了, 不知办没办正事,反正是睡在一起了,这样的尤物绝不能浪费,小胖思忖着,立刻擦干鼻血,推醒高娃,又来了个早锻炼。 直到满身大汗,才跑去卫生间猛吐了一会。 又睡到中午,大家都起来吃饭,高娃落落大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胖倒有些惴惴不安,拉过那日松问怎么办,那日松笑了,说外蒙古风俗就这样, 看着顺眼,就睡一起,哪有那么多事,本来这里就是女多男少,你这不是占便宜,是奉献。 小胖听了,大为宽心,就又立刻找高娃去奉献了。 两天后,统不勒就办好了赌场的手续,原来这哥们也不是凡人,他老爸是乌兰巴托市纳来哈区的高官,实权人物。 很快赌场地点也找好了,小胖和那日松去看了看,就在一个废弃的中学的大礼堂内。 位于乌兰巴托东北部的城乡结合部,令人意外的是,居然离中国大使馆不是很远。 大礼堂有七八百平米,两层楼,四个门,水电都是现成的,做赌场非常适合,中学的操场很大,停车也非常方便。 地点确定好,小胖一刻也没耽搁,立刻跟阿霞联系发货。 这次总共订了三套赛白鼠,四套黑白压,还订购了一批二手电玩,诸如打机、跳舞机、娃娃机之类的。 计划一楼搞成电玩城,一来掩人耳目、打打掩护,二来也可以多一份收入。 赌场设在二楼,赛白鼠机因为场地够大,恢复成了12赛道,相应的监控摄像头,也改成12赛道配套的。 第57章 蒙古历险记5 LED显示屏,改成了四个一组,共三组。 斗鸡依然没上,外蒙也不适合搞斗鸡,整个赌场的规模是内蒙的两倍以上。 一个星期后,赌场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电玩和赌场器械都安装调试到位。 不得不说,在外蒙这样地方,能有这个效率,堪称神速,看来,钱能改变一切。 赌场的股份是四等分,阿霞、统不勒、小胖、那日松各四分之一,统不勒、小胖、那日松工资另算。 赌场试营业先是搞了三天大酬宾,敞开了免费体验。 统不勒的活动能力的确不一般,没有任何公开宣传,一开门,就人山人海、彩旗飘飘。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忽悠来了那么多人,正式营业后,生意极为火爆。 开业一星期,就开始人员限流,起步消费一路涨,从1000万图格里克起步,很快涨到了5000万图格里克。 图格里克是外蒙的货币,100图相当于人民币0.2元。 就连一楼的电玩城都火爆的不行,几个股东每天数钱数到手软,营业额竟然达到了内蒙的十倍以上。 据说直逼缅甸仰光的赌场,统不勒说主要是因为外蒙的暴发户太多了。 外蒙的矿业资源太丰富了,家里有矿的富豪也就多,比起中国山西煤老板牛逼多了, 又都集中在乌兰巴托,所以赌场财源滚滚,挡都挡不住。 生意火爆,烦心事也多。 首先,就是当地赌客的素质问题,来的基本都是酒鬼,输了赢了都必醉,醉了就撒酒疯,打架斗殴时时刻刻都发生。 开业没两天,就砸坏了两台黑白压,一个赛白鼠机,电玩机更是每天要报销十来台。 多亏有备用机,没耽误营业,但这也受不了呀, 统不勒一着急,从牧场调来了六十个彪型大汉。 一水的身高超过1.85,体重200斤,左手微冲,右手狼牙棒,腰间还挎着马刀。 个个都是凶神恶煞般的表情,稍微不守规矩,就拳脚相加,胆敢反抗,直接就枪顶脑门。 不管是谁,虽然没有枪爆头的,被用枪打穿了手、脚的醉鬼,却有好几个。 外蒙是不禁枪的,经过几天的震慑,赌场、电玩城的治安大为好转。 醉鬼也变的守规矩了,看来醉鬼也是怕死的。 再一个,就是官面找麻烦,外蒙的警察是出了名的腐败,说警匪一家都是在夸他们, 他们比土匪还土匪,基本就是明抢明夺,一开业,当地的警察就跟苍蝇一样,闻着味就来了。 开始,统不勒还能罩得住,基本都能给挡回去。 可随着生意的火爆,来的警察就越来越多,级别也越来越高,一点点就罩不住了。 最后还是他老爸给出了个主意,来的警官一律免费送赌场筹码,让他们随便玩。 这下子警官们可高了兴了,又能过瘾、又能赢钱,不要太爽。 当然送筹码是要看级别的,如果你只是个臭巡警,对不起,别说筹码了,连口水都没有,哪凉快哪待着去。 经过这一系列操作,赌场的运行进入了正轨,生意越来越稳定。 月底一结算,投资已全部回本,还各有几百万人民币的分红。 小胖十分满意,当晚就和高娃去酒吧潇洒了一下。 来外蒙一个多月了,他也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些了解。 此时的外蒙十分的哈韩、哈日,尤其是韩国,简直就是蒙古时尚的标杆。 韩国的电影、电视剧、歌曲、服饰、饮食、家电、车辆,几乎全盘占领了蒙古,蒙古大概是世界上韩流影响最深入的国家。 但对中国却不是很友善,虽然中国是外蒙投资最多的国家,但是由于历史原因,外蒙对中国人,一直都抱有一定的防范心理。 当地的中资企业,很多劳资关系都比较紧张,外蒙人大都嗜酒如命、性格又粗狂随性,一般员工都很难接受企业纪律的约束。 中资企业在外蒙各国中又是开办最多的,雇佣的当地人,也就自然是最多的。 所以与中国企业的矛盾,也就是最激烈的。 这种矛盾,无形中就被转化成对整个中国人的情绪。 再加上确有些无良中国商人的坑蒙拐骗,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致使此时的外蒙,形成了对华不友好的氛围。 尤其是韩流统治之下成长起来的蒙古年轻人,更是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几乎形成了排华的潮流。 大街上公开辱骂华人的事情并不少见,网络上,也流行着很多辱骂华人的歌曲、说唱、段子等。 2015年,还发生了五名中国公民,在蒙古国境内杭爱山登山时, 被外蒙一个极端组织,“站立的蓝色蒙古”袭击,逼迫磕头下跪,并拍照上传视频的恶劣事件。 甚至引起了中国外交的抗议。 当然,事后外蒙的乌兰巴托市长,和总统都发声明谴责和道歉,但外蒙民间,对中国人的敌视却更加严重。 所以小胖平时还是很注意的,晚上一个人基本不出去,与高娃一起上街,都刻意保持一定距离。 他知道,在外蒙,一个中国人带着蒙古姑娘出去,是最容易成为攻击目标的。 今天去酒吧,两个人就一直保持相对而坐,找的酒吧,也是离中国大使馆最近的酒吧。 但由于高娃的歌声过于动人,一时忘我,有了个亲昵的举动,马上就招来了飞来横祸。 小胖跑到了酒吧门口,忽然意识到高娃还没跟出来,一扭头,看见门口有一个灭火器。 随手就抄了起来,又向回跑,这时候看见高娃也快跑到门口了,身后那个蒙古汉子在紧追。 只见那家伙一伸手,一把揪住了高娃的头发,高娃一边尖叫,一边拼命挣扎。 小胖一个跨步,窜了过去,举起灭火器的喷口,对准那汉子的脸,就是一顿猛喷。 白色泡沫喷的他满头满脸,汉子松了手,匆忙去擦脸。 小胖就势抡圆了灭火器,狠狠砸在他的脖子上,随着一声惨叫,这小子摔倒在地。 第58章 蒙古历险记6 高娃挣脱出来,狠狠踢了这家伙脸一脚,拉起小胖跑出了酒吧。 两个人一路,向中国大使馆方向狂奔,跑过了两个路口,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人追来,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小胖弯着腰,双手扶着双腿,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有点颤抖,毕竟也是近四十的人了,这一顿激烈搏杀冲刺,耗尽了他的体力。 “啊~哈哈哈~!”高娃也弯下了腰,但不是累的,是笑的。 “真特么痛快,唉,老胡扎,你可以嘛,是条汉子,没看错你,啊哈哈哈~!” 平时,高娃就喊小胖老胡扎。“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也能笑得出来,真是个女鞑子” 小胖哭笑不得,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平时也喊高娃女鞑子。 高娃笑了一会,蹲下了身子,摸了摸小胖的脸,说:“老胡扎,你受伤了,你真勇敢,我要嫁给你。” 说着,居然就猛的亲了上去,小胖这个时候才感觉到疼,而且是越来越疼,高娃的嘴专门往伤口上亲,小胖疼的鬼哭狼嚎。 天上一轮弯月,模模糊糊的,时隐时现,乌兰巴托的雾霾,夜晚更加浓重,空气中,到处都是煤气混合着酒精的味道。 远远的传来几声狗吠,一个摇摇晃晃的醉鬼,走到两人的身旁,坐了下来,不停地喝着酒,看着这对亲吻的男女,傻笑。 两个人赶回赌场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赌场所在的中学,是被一个高高的围墙围着的,围墙上边布满了铁丝网,这都是赌场接手后加装的。 大铁门两米多高,门的上沿,装了一排枪矛头,很坚固,这个时候大门已经关闭了。 两个人按了半天车喇叭,大门上的小门才打开,一个老人一脸怒容的走了出来。 高娃下了车,跟老人说了些什么,老人恶狠狠的瞪了瞪车里的小胖,慢慢腾腾的打开了大门。 高娃重新上车,小胖按了一下喇叭,开进了院子,他对老人凶狠的目光已习以为常,身后又传来夹杂着“胡扎”的叫骂声。 这个老人叫布仁巴雅尔,年龄大约70来岁,原是这个中学的历史老师。 这个中学,二十年前就关闭了,老人一直留在这里当看门人,吃住都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 小胖他们接手开赌场后,也给他开了一份工资。 老布仁无儿无女,终日与酒为伴,据说,他原来是有一个儿子的,后来也是喝酒喝死了。 但老人身体却很好,外蒙男人,能活到他这个岁数的本就不多,还能健健康康的就更少了。 小胖开始跟老人没什么接触,整日都忙于赌场的杂事,都很少下楼。 直到最近,一切都走入正轨了,生意也稳定了,才有时间出来逛逛。 有一天,小胖下楼过过风,不经意走到了门房这里,老布仁把他拉进了房里。 房间很脏乱,门口两张课桌拼成一大张桌子,上面是一堆羊肉。 房子中央点着煤块炉,炉灶上烧着奶茶,房间很暖和。 老头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椅子,示意小胖坐下,然后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 酒杯乌漆嘛黑的,小胖也不好意思不接,只好拿在了手里。 老人自己先喝了口酒,然后抬了抬酒杯,示意小胖也喝,小胖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抿了一口。 没想到老头不乐意了,一口就把酒干了,然后指着小胖的酒杯,一顿呜哩哇啦,意思是他喝的太少了,小胖只好一咬牙,也干了。 老人高兴了,伸了伸大拇指,拿起一个羊小腿,递了过来。 小胖知道,跟外蒙人打交道不能假客气,他们最烦的就是在吃喝上推三阻四,很可能为此翻脸,所以也就接了过来。 正好也饿了,就大嚼了起来,一条小羊腿三两口就剩骨头了,老头摸了摸胡子,然后指着他,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中国人?” 小胖点了点头,老人低头拉开了课桌的抽屉,一通乱翻,翻出了一本书。 然后打开,向小胖招招手,指了指书,示意让他来看。 小胖把脑袋凑了过来,大概是个课本,上边有地图和不认识的字母,应该不是蒙文,像是俄文,赶脚像是历史课本。 老头翻到一个地图,然后指着的地图上一个位置,给小胖看。 小胖仔细看了看,认出来是中国内蒙的鄂尔多斯,他曾短暂在那里开过店。 老头在那里用手指画了个圈,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嘴里叽里哇啦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好像是说那个地方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胖忽然想起了自己带着翻译机了,忙掏出来调成中蒙互译, 然后用汉语对着话筒说:“你指的地方,是中国内蒙的鄂尔多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然后翻译机翻成蒙语,放给老头听,老头听懂了,对着翻译机一通呜哩哇啦,再递给小胖。 调成中文放出来居然是:“知道吗?这里以前是我们的牧场。” 小胖有点莫名其妙,愣在了那里,老头好像看出来他不理解,马上指着书上一段文字给他看。 小胖将翻译机的屏幕,对准这段文字,照了照,确实是俄文,屏幕里显示出了翻译的汉字: “然而,公元前221年,统一中国诸侯国的秦国的建立,对匈奴构成了威胁。 秦国奉行征北政策,公元前214年,中国以10万大军,攻占了匈奴南境鄂尔多斯。 匈奴们处于水深火热,向周边游牧诸国让步。” 小胖明白了,这果然是他们国家的历史课本,说秦始皇占了匈奴的鄂尔多斯。 但他不明白,匈奴和他们有啥关系。 于是,他拿起翻译机,把自己的疑问翻给老头听, 老头的回答是:“你们汉人以前叫秦、汉、唐、宋,我们大蒙古以前叫匈奴、契丹。” 老头又用手指着一个地方,画了个圈,小胖一看,是中国宁夏、甘肃,然后,他又是指向了另外几大段文字。 第59章 蒙古历险记7 用翻译机翻译过来是: “公元前200年,冒顿单于以40万大军攻打汉朝,大败汉将,围攻汉王高帝。 冒顿单于接受了高帝王的妥协和友谊。 公元前198年,匈奴与汉国签订《和约》。两国以长城为界,承认两国实力平等,汉国同意每年向匈奴进贡大量贡品。 匈奴与汉国签订的《和约》,从公元前198年到公元前133年,长达60多年。根据条约,汉朝向匈奴进贡。 汉人不喜,惧匈奴之强。但这一政策,在汉代汉武帝统治时期,(公元前141-前87年)发生了变化。 汉国拒绝遵守《和约》,从公元前133年开始,汉朝转而对匈奴采取战争政策。 正因为如此,两国之间爆发了一场从公元前129年到公元前90年,持续了大约40年的大战。 在这场战争中,汉国征服了部分匈奴土地,但损失惨重,陷入了财政和经济危机。 据研究人员估计,汉武帝一共向匈奴派遣了120万骑兵和80万步兵。 1050万人从事后勤工作,整个成本是巨大的。汉武帝还寻求外交手段来击败匈奴。 匈奴人控制了中亚的广大地区,并控制了这些地区通往遥远罗马的贸易路线。 匈奴通过这条路线,与遥远的西方文明国家建立了联系,因此经济强大,贸易独立于汉族,在政治和军事战略上占据优势。 匈奴人与汉族、中亚、中东、西方国家有着广泛的接触,积极参与文化交流。 意识到这种情况,汉武帝推出了切断匈奴与西方国家关系的政策。中国人称之为“斩匈奴右手”之策。 汉人意识到西路的重要性,动用外交、财富和军事力量,努力从匈奴手中夺取这条路线。 公元前121年,甘肃地区的休屠王、浑耶王战败投降汉族。 于是,甘肃的领土被汉人夺去,给匈奴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从此,汉国与今新疆诸国接壤,并开始了与匈奴长期争夺沿线霸主地位的斗争。 后来的历史学家称这条路为“丝绸之路”。” 小胖明白了,这是说汉朝占领匈奴的宁夏、甘肃,也曾经是他们的牧场。 老头又把手指向了新疆画圈,小胖一看甭问了,这又是要说新疆原来也是他们的了。 果然,老人又指向一段文字,翻译过来是: “公元前138年,汉武帝派大将张骞出使月氏寻找盟友对抗匈奴。 但是要到月氏,就必须要经过匈奴的领土。张骞在途中被匈奴俘虏,被匈奴囚禁了10年。 但他在得到匈奴首领的信任后成功逃脱。张骞游历今中亚,于公元前126年入汉归国。” 小胖从小学习就很拉胯,唯一爱好的就是英语和历史。 老头这本蒙古历史课本,虽然有点不符合他的三观,但却也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想看看在外蒙人眼里,中国的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索性也不用老头再来回画圈了。 直接把书拿了过来,是有关中国的文字,就都翻译过来看,书中写道: “契丹与中国唐朝(公元 618-907年)和突厥(公元 555-745年)的入侵作斗争。 从8世纪开始,契丹人口不断增长,到9世纪末,契丹已由38个省份组成。” 小胖知道,这一段是又把契丹看成了蒙古: “金朝在 1115-1118年,入侵契丹,并征服了 50多个城。 1118-1125年,存在了200多年的契丹王朝,在与中国的战争中,以金、宋朝联手夺取了天造王而结束。 然而,一位契丹贵族耶律大石,到达中亚,并建立了黑契丹或西辽。” 小胖理解,这是他们认为契丹是蒙古,而女真不是,所以辽朝是蒙古,但金朝不是。 所以宋朝联金灭辽的行为,是中国勾结女真欺负蒙古。 后边就到了明朝,课本对明朝的记载很详细,也比较客观,与中国的史书没太大出入,只是角度不同。 尤其是对明成祖朱棣的五征漠北,进行了攻击谩骂,骂他是个侵略者、屠夫,刽子手。 小胖心想,敢情这刽子手的后代,也会骂别人是刽子手,他们伟大的成吉思汗,杀戮过亿,是古往今来刽子手的天花板。 朱棣跟他比,简直就是菩萨,这双标也是没谁了。 然后是清朝,外蒙的视角,不认为清朝是中国的,是女真人征服了中国和蒙古,重点控诉了,满清朝廷对蒙古人的镇压和种族灭绝。 然后就是民国前后,有关外蒙独立的记述,与中国的史书也大差不差。 只是最后附了一张大蒙古应有领土地图。 小胖一看,吓了一跳,中国的内蒙、新疆、宁夏、甘肃、青海大部、河北北部,东三省大部,都成了他们的牧场了。 小胖拿着课本,找了一张世界地图,然后画了个大圈,拍了拍老头的胸脯,用翻译机说: “全都是你们的,全都是你们300万蒙古人的,行了吧,满意了吧” 然后把课本一摔,走出了老头房间,身后马上传来“胡扎”的叫骂声。 从此老头就恨上了小胖,出来进去都怒目而视。 高娃知道后,说不行换个人,小胖觉得这个老头虽然有点激进,但毕竟岁数大了,怪可怜的,没必要跟他计较,也就没换。 逐渐的,对老布仁的敌视也习以为常了,所以今天对于他的怒骂也没当回事。 第二天,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双连出事了,那日松的父亲失联了。 据说是被检察院的人带走的,估计多一半是被双规了。 那日松马上打电话找人打听情况,还没等有什么结果呢,晚上赌场就被查抄了。 一切都很明了了,那日松老爸倒台了,双连的赌场也保不住了。 幸亏乌兰巴托的赌场做起来了,二连那一点收入,已经不十分重要了,所以小胖也没太当回事。 但没想到的是,这里的赌场也很快跟着出了事。 第60章 蒙古历险记8 外蒙的官面上是禁赌的,但其实乌兰巴托的赌场并不少,各有各的后台。 距离小胖他们这个赌场不远,也有一家赌场,后台势力也不比统不勒小。 而且人家开的时间,比他们还早的多,生意也一直不错。 但自从小胖他们这家一开业,那家赌场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尤其是那个“草原飞鼠”的推出,太拉风了。 草原人本来就有赛马情节,赛白鼠正好迎合了这个情节,所以大量的外蒙赌客都被吸引走了。 一来二去人家就受不了了,开始找统不勒交涉。 给出的解决办法是,赛白鼠的机器也要卖给他们,你们有几台他们也要有几台,等于这个赌博项目两家共享。 统不勒那也是个黑道混出来的,老爹也是实权派,哪肯吃这一套,坚决不同意。 那家就派人来捣乱,几次都大打出手,差一点就发生枪战火拼。 后来,乌兰巴托一个黑道大佬出面调解,给出了一个办法。 就是双方的话事人,来一场对决,蒙古式摔跤对决,谁赢了听谁的。 这个办法在蒙古是最公平的,双方都没得选择,最后就约定2月3日下午两点,双方在体育中心广场,一摔定输赢。 蒙古摔跤,蒙古语称为“博克”,蒙古族的传统体育项目。 摔跤手称为“博克﹒巴依勒德呼”,这也是蒙古族男人三艺中的其中一个。 另外两个是骑马、射箭。 小胖他们的“博克﹒巴依勒德呼”,当然是统不勒了。 这家伙长的牛高马大,他妹妹高娃都像个大洋马,他更是像是一头大象。 蒙古族男人没有不会摔跤的,小胖对能赢的对决很有信心。 对决的日子统不勒找了四辆大G,一辆大宇中巴,六十个打手去了五十个,个个荷枪实弹、全身戎装,阵仗可谓做足。 到了体育场一看,对方更不含糊,两辆大G两、两辆悍马,还有两辆卡玛斯军用卡车,拿刀拿枪的打手,也有七八十个。 中间人黑道大佬也阵容盛大,来的有骑马的、有打着彩旗的、有拿着号角的, 还有拿着酒器、乐器的,都是蒙古传统服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开那达慕呢。 统不勒首先出场,只见他上身穿紧身半袖坎肩,蒙古叫“卓得戈”。 牛皮制成,镶嵌有银钉,后背镶嵌圆铜镜,阳光下闪闪发光。 腰间围着用蓝、红、黄绸布制成的三色围裙,蒙古叫“策日布格”。 下身是用白布制成的肥大摔跤库,这个蒙古叫“班泽勒”。 摔跤裤外面套着绣有金色民族图案的套裤,脚蹬蒙古靴。 1.88米的身高,满身的腱子肉,再配上这一身摔跤服,甚是威风。 对面出场的大汉,也是同样的打扮,身高估计有1.9米以上,同样的健壮雄伟。 两条壮汉抄着手相对而站,彼此都怒目而视。 黑道大佬出场了,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同样的高大健壮。 头戴尖顶蒙古王爷帽,身穿宝蓝色蒙古袍子。 一个同样身穿宝蓝蒙古袍的姑娘,手举着托盘,站在一旁。 托盘里是三个银色酒碗,大佬拿起一个酒碗,伸手沾一点,向天上一扬,然后倒入地下,嘴里叽里咕噜一通演讲。 两个壮汉,各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大佬、姑娘撤下。 两位“博克﹒巴依勒德呼”弯下身,开始顺时针对视着绕圈,双肩耸动、双臂摆动,脚下跳着老鹰步。 场外响起徐缓悠扬、坚定深沉的蒙古长调的歌声,这首乐曲叫“乌日亚”。 乐曲终了,响起了号角声,两位壮汉也停止了绕舞,同时大喊一声,撞到了一起。 蒙古“博客”不计时间,以膝盖以上身体各个部位着地为输,不许抱腿,讲究抱、拉、拽、拖、拧、推、勾、绊等技巧,以蛮力为基础。 两个壮汉连续互撞了几次,就撕扯在了一起。 来来回回、交错缠绕,一会你甩我一个趔趄,一会我又推你一个侧歪, 发力的吼叫声、肌肉的撞击声、脚步的跺地声不时响起。 小胖和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漏掉一个动作。 两个人激烈缠斗持续了十几分钟,彼此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第一个生理极限到了。 摔跤和跑步一样,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出现生理极限,这时候就要看耐力和恢复速度了。 两条汉子都汗如雨下、气喘吁吁,小胖目测统不勒意应该稍落下风。 具体表现就是主动出击没有对方多,大多是被动的格挡。 这时候,场外忽然又响起了歌声,还是那首“乌日亚”,是高娃在为他哥哥加油。 她的歌声更加高亢、苍凉,响亮, 统不勒似乎受到了鼓舞,他深深弯下了腰,低低嘶吼着,猛然一声长啸,扑了上去, 双手将对方身体猛然抱起,右腿向对方身后一盘, 对手的身体像山崩一样,重重向后倒下去。 砰~的一声,统不勒与他同时倒地,身体也重重砸在了对方的身体上。 赢啦!打手们一拥而上,统不勒被高高举起,高娃的歌声变得更加响亮了。 统不勒赢得了比赛,为此付出手臂脱臼骨裂的代价。 但麻烦没有随着比赛的结束而结束,对手没有兑现诺言,赛后没几天,更大的麻烦来了。 这一天,统不勒在家里养伤,那日松也回了双连,去处理家里的事,只有小胖一个人盯着赌场。 前半夜还没啥事,午夜时分,来了个赌客,连输了几局黑白压和赛白鼠,身上的筹码输光了,转身走了。 没一会的功夫,赶着一大群牛羊回来了,有百十来只,直接冲进了院子。 说要拿牛羊换赌场筹码接着赌,前台不同意,这小子就把牛羊赶进了赌场大厅。 一时间一楼大厅里,牛羊乱冲乱撞,游戏机被冲撞的一片狼藉,玩家,赌客也四散奔逃,整个赌场上下就乱了套了。 这还不算完,这小子还直接要把牛羊向二楼赶。 第61章 蒙古历险记9 这还不算完,这小子还直接要把牛羊向二楼赶, 打手们上来阻拦,但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有一个愣头青就开了枪,打伤了几只牛。 这些牛受伤就疯了,连机器带人一路狂顶,很多人被顶伤了, 被顶到的打手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牛羊就乱放枪,不小心也有客人被打伤了。 赌客们开始有人哄抢打砸赌场,一楼二楼的吧台都被抢了, 赌场工作人员出现了死伤,很多打手的枪还被抢走了。 赛白鼠的机器也被砸了,小白鼠吱吱叫着,四处乱钻,大厅上下牛叫、羊叫、人喊,枪声响成一片,乱成了一锅粥。 小胖手忙脚乱,他也不会蒙语,也没法指挥,指挥也没人听他的,只能给高娃打电话,高娃说立刻就来。 刚挂断电话,忽然一股股浓烟冒了上来。 走到楼梯口一看,一片火光,也不知是有人纵火还是电线短路,一楼燃起了大火。 赌场里面全都是易燃物,火势迅速蔓延,眼看着下楼逃生已经不可能了。 他赶忙奔到二楼窗口,下面正好有一辆车停着,车顶离窗口有四五米高度。 他用手扒着窗口,把身子吊出窗外站直,然后一松手跳到了车顶上。 刚从车顶下来,忽然一个东西顶在了后腰上,同时身后响起了几句蒙语, 回头一看,是两个拿着枪的家伙正用枪口对着自己。 一个家伙过来把小胖全身上下翻了个遍,钱、手机、连护照都给翻走了。 另一个家伙推了他一把,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一辆车,意思让他上车。 小胖心想,这是要绑架自己呀,没办法只能向车走去。 刚到车跟前,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枪响,接着是一声大喊, 回头一看,是一个白发的老者,双手持枪,一手一个,逼住了那两个家伙,竟然是布仁巴雅尔。 小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人指着那两个绑匪的枪,冲着他大喊大叫, 小胖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立刻过去把两个家伙的枪给下了,还把自己的手机护照拿了回来。 这时候一辆车冲到眼前,车门打开,是高娃, 他立刻坐了上去,回头想喊老布仁,忽然又是一声枪响, 只见老布仁的身子一震,一股鲜血从他脖子喷溅而出,小胖大叫一声想去扶住老人, 被高娃一把拉住,又一声枪响,汽车门框上溅起一小团烟火, 老布仁手指着小胖大喊了一句什么,身子就倒了下去,小胖又听见“胡扎”那个熟悉的词语。 高娃关上车门,猛踩油门,一个急拐,向大门飞驰而去。 枪声、喊声、火光渐渐远去、消失了。 小胖浑身有些颤抖,满头满脸都是大颗的汗珠。 他努力稳了稳心神,沉声问:“老布仁最后喊的是什么?” “胡扎,快走,好好活着,长生天保佑你!”高娃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他的头说。 小胖双手捂着脸,抖动双肩,哭出了声音。 浓重的夜色里,没有一丝光亮,天空乌云翻滚,一阵阵劲风吹来,卷起沙石抽打着车窗。 良久,小胖停止了哭声,平复了一下心情,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高娃停了车,打了几个电话,然后说:”赌场已经烧毁了,死伤了不少人,你不能在乌兰巴托待了,现在谁也罩不住你了” “那就去俄罗斯吧,去中国更远,入境也不方便”小胖想了想说。 两个人先开车跑了几家大宾馆的ATM机,取了能取的所有美元, 他的分红大部分都是蒙古的图格里克,还没来得及兑换成其它货币,只有少量的美元,然后连夜,开往了俄罗斯边界。 张伟这几天,一直在百荣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转悠,穿越回来后,他要为清朝的铺面备货。 王直把这一块全都交给他了,他以前没搞过小商品,但他没离婚的媳妇摆过很多年地摊,所以,他对这一行也多少有点了解。 2017年以前,北京人都是去天意商城批发小商品,现在天意也关了,只能去百荣了。 备货的品种,张伟已经有了大致的范围。 首先,镜子仍旧是主打,这个已屡试不爽、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这次自己打算多搞些品种,高端的拿了两个落地式试衣镜,小的有小镜子,带化妆盒的,中端还是那种双开补妆镜为主。 然后就是玻璃制品,主要是以工艺品为主,他觉得工艺品更能卖出高价,比如各式玻璃摆件,水晶球,水晶杯等。 还拿了些小剪子、指甲刀、餐刀、勺子、叉子、镊子等小不锈钢制品。 那时,世界上还没有不锈钢,估计能好卖。 他又去钟表区看了看,拿了两台机械落地摆钟、两台台式摆钟、六个不锈钢怀表。 那个时代,世界上已有钟表出现,但在中国还极为罕见,而且质量、精度与现代产品不可同日而语,张伟打算试试。 他又跑到自行车区,转了转。 他以前看过一个纪录片,说是中国最后一个皇帝溥仪,在故宫里为了骑自行车方便,把紫禁城里的门槛都给锯了。 那时清朝已经灭亡了,他想既然溥仪可以骑,康熙为啥不能骑? 于是他又拿了几辆自行车,是城市共享单车款式的,这种车抗造,可以应付各种路面。 张伟估计,这些东西拿到清朝,肯定能引起轰动。 又跑到卫生用品区转了转,打算弄点香皂、洗衣粉之类的过去试试。 正盘桓间,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是老婆打来的,告诉他是女儿张小妞病了,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医院。 张伟一听,吓了一跳,赶紧赶去了医院。 张小妞是他唯一的女儿,分居后一直跟着他妈过,今年已经25了,平时能吃能睡,也是心宽体胖,怎么突然病倒呢? 这个症状张伟有点熟悉,自己的妹妹、老妈还有自己脑瘤发作的时候,都有过这样的症状,突然晕倒,他有不祥的预感。 第62章 张伟的家事与水培蔬菜 他有些怀疑是遗传,到了医院脑CT已经做完,脑电图也出来啦,最后确诊,果然是脑瘤。 老婆一听结果,立时就晕倒了,张伟到很镇定,立刻给王直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张小妞的事,让他在山庄等着。 放下电话,拉着小妞就要奔去密云,老婆也要跟着去,张伟坚决不答应。 一路疾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 王直已经等在门口了,先给张小妞戴上眼罩,说是怕治疗时光刺激眼睛,其实还是为了保密。 免得小孩子嘴没把门的,到处乱说,进到穿越舱五分钟就出来了,摘下眼罩,外表没啥变化,25岁也不会有啥变化。 张伟又带着张小妞返回了北京,去做CT和脑电图,为了免得麻烦,特地换了一家医院。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脑瘤没了,老婆不信,又换了家医院做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老婆这才放心,带着张小妞回家去了,临走时还问了一句,为啥变的这么年轻。 送走张小妞,张伟给又给老婆发了个微信,让她抽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张伟这位即将成为前妻的老婆也姓张,叫张彩霞,跟张伟同岁。 其实分居前感情还可以,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之所以分居,完全是因为张伟的老妈,那时候他老妈还在世,跟这位儿媳妇是一对冤家,就没有一天不打的。 从结婚开始,一直打到了更年期。 更年期的女人,脾气都比较有王霸之气,于是就越打越厉害了。 以前还君子动口不动手,后来,居然就开始相互切磋拳脚功夫了,鼻青脸肿是经常事,张伟不胜其烦。 终于有一天,婆媳俩的拳脚切磋升级成器械了,张彩霞用炒勺把老太太胳膊打肿了,老太太用锅铲子也给媳妇开了瓢。 到这一步,就没法生活在一起,再住一起该出人命了,只好分居。 后来老太太过世了,张伟又开始闹病,而且是要命的病,张彩霞也就没搬回来住。 一直拖到了现在,张伟知道,媳妇之所以不搬回来,是怕被自己拖累,现在自己要身体有身体、要青春有青春,干嘛还要这个黄脸婆呢? 反正也分居五六年了,原有的那点感情,也早就淡了,离了算了,自己还有一片森林等着开发呢。 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提出了办手续,到了现在,张彩霞就算不想离也不行了。 婚姻法有规定,分居两年就算事实离婚,现在只差一张纸了,两个人第二天就去办了手续。 张伟从民政局出来,神清气爽,跑到百荣把看好的货都拿了,又赶往密云,准备给自己的铺面送过去。 到了山庄,王直把陶李金两口子介绍给了他,上次带张小妞来没来得及见面。 王直把要带他们种菜的打算也说了,张伟觉得这也是个门路。 这些日子,王直也没闲着,一直带着陶李金两口子,在北京周边大棚转悠。 在一家农业公司,发现了一个新科技:“水培蔬菜”。 这个科技不需要土壤种植,只需把种子放到纤维海绵、岩棉或泡沫塑料等,做成的种植基质里, 倒入营养液,就可以种植蔬菜,而且病虫害少,产量高,一般十几天就可以出菜。 生菜、空心菜、小白菜、木耳菜都可以种植,黄瓜、西红柿、水萝卜也可以水培,就是难度稍微高些。 进一步了解,有些水果也可以水培,葡萄、桃、苹果、桔子、橘子、草莓、圣女果都可以,只需稍加培训就可以种植。 几个人都很惊喜,这个项目,太适合去清朝发展了。 其实,“水培果蔬”也不是什么新科技,上世纪初就有了,一战前,美军的军事基地就开始水培种植蔬菜了。 只不过近些年,中国把这个技术提升的更加成熟、更适合大面积推广普及了。 王直当即拍板,马上引进学习,全力搞这个。 几个人转到云岗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家小农业公司在转让。 有长期合同租用地500亩,大棚、各类水培蔬菜、水培水果都有。 还有樱桃、草莓、麒麟瓜采摘园,开价四百万,王直有意买下来。 出价250万让对方考虑,之所以给出这个价格,他是有所考虑的, 一是狠压一下价格,二是他打算回清朝看看,这块地是不是也是荒地, 如果是,也买下来,这样来回穿越运送物资,就方便了。 回到密云,王直决定第二天就穿越,这次带上张伟和他上的货, 还有陶李金两口子,去考察种菜事宜,冒富大叔两口子也要去,他要为改造院子、安装电源测量场地。 二哥本来也是要去的,可是他那位可爱的二嫂,一定要跟着去, 王直实在是烦,就两口子一个也不带了,反正这次也没二哥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先是穿越到了清朝的京师城外,又直接飞进城内,降落在跨院里。 现在穿越,简直省事太多了,再也不用大老远停在市郊,再大老远进城了,一步到位。 来到了三进院,很安静,都还没起床呢,王直去砸狗健的房门,老半天他才出来。 一脸的慌张,一出来立刻就把门关上了,一看就是有事。 推开他,开门向里面一看,果然看到有女人衣服,鞋,王直问怎么回事, 狗健挠着狗头,一脸讪笑,嗫嚅着说是焦管家从窑子里给找的,整天没事太寂寞了,哪都不敢去,只能找个女人寻寻乐子。 王直一脸愤怒的骂他,你个狗东西,一点也不安分,这么不要脸的事,你也能干的出来,快去问问窑姐,还有没有漂亮的了。 孙巧凤和李小平同时拍了王直一巴掌,说他更不要脸。 张伟喊起老井,让他去店里把伙计喊来搬货,焦管家也醒了,过来见礼,王直把新人都一一做了引荐。 焦管家忙张罗着,让辛姐领着丫头打扫房间,准备铺盖,给新来的人分配住处。 第63章 天峪沟买地 张立明在三进院子的房子里,拿个卷尺东量量,西测测,又找了个梯子,量了房间的高度,院子也都测量了一遍。 又跑到各个房间的后头,一通测量,数据都用本子记了下来 王直让焦管家备好了马,叫上陶李金,打算出门去云岗看看,李小平没去,清朝女人出门人还是有些不方便。 云岗在长辛店西边,靠着后世的云岗森林公园,距离清朝的北京城有三十多里路,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王直看好的农场的位置,在戒台寺南边三四里,一个后世叫天峪沟的地方。 是个河谷地带,比较好找,找到戒台寺就能确定位置。 一路先到了戒台寺,戒台寺隋朝就有了,一直香火旺盛。 有了戒台寺当地标,很快就找到了后世农场的大概位置。 转了几圈,看了看,大部分土地似乎都开垦过了,但又像很久没有耕种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荒草。 远远的,看到还有一些房屋草舍,像是一个村庄。 走近一看,都是些残垣断壁,明显荒废很久了。 村庄里还有口水井, 看到有井,陶李金很兴奋,他一直最担心的就是水源,种菜,水是最重要的。 他凑到井边,想看看井里的情况,向井里一伸头,吓的大叫起来,原来,井底沉着无数具人的白骨。 周围没有任何人烟,王直问焦管家这里归哪里管,焦管家说应该属于宛平县,回城他就去打听,估计买下来花不了多少银子。 几个人又去了趟戒台寺。 先上了上香,让小和尚请来了方丈。 老方丈四五十岁,一大把胡子,叫戒能。 王直随手送上了一个玻璃观音小摆件,老和尚说如此重礼、无功不受禄,断不敢收。 王直说是给寺院的布施,这才收下。 立刻请众人到禅房落座,小和尚献茶。 王直问了问天峪沟的情况,老方丈说,那里本是前明定王朱慈炯的田产。 以前,在天峪沟还有个农庄,有十几户佃农。 清军占领京师后,满人来圈地,就把这片土地都占了,农庄的人也都给屠戮殆尽。 原本,这里的收成还是不错的,可被圈占后也没人来耕种,撂荒了很多年。 前些年,来了些人,复垦了些农田,但不知怎的,收成都不好。 后来也就没人继续耕种了,如今就成了荒地,估计还是归官府管的。 圈地王直是了解一些的,知道那是满人对汉族人的一次集体劫掠。 清初的所谓圈地,就是满州人对京师附近明代王公贵族,普通百姓的土地,强行圈占的大规模抢劫。 共进行了三次圈地,顺治元年十月至顺治二年春为第一次圈地。 圈占的多为明代王公大臣的庄田,和京畿的无主荒地,约 160000顷民田。 第一次圈占的土地,多分配给随清皇室入关而来的满洲贵族、士兵,是八旗的主力。 为应对圈地所导致的满汉民族矛盾,清政府将京畿驻防区重新划定疆域,实行满、汉分城居住。 第二次圈地,在顺治二年九月至顺治三年初。 这次圈地除河间府、滦州、遵化等地府州县的无主荒地、皇庄外,并圈占了许多民地。 事实上,圈拨的土地,有的在其他州县进行了抵补,但多数属于强占,虚悬未补。 京畿百姓得到拨补土地少之又少。 此次圈地,导致使京畿周围民不聊生,土地未被圈占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已经被圈占土地的百姓,流离失所,成为难民。 所以在第二次圈地时,就出现了民变。 第三次圈地,在顺治三年底至四年初。 由于东来官兵的日益增加,原先圈占的土地已经不能满足需求,应再次进行圈占分配。 因前两次的圈地,将京畿一带的无主荒地圈划殆尽,所以第三次圈占的为民地。 圈地范围不断扩大,从距离京师不足三百里,扩展至五百里。天峪沟的土地,估计就是在第一次圈地中被强占的。 “您说的那个宁王叫朱慈炯吗?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朱三太子?” 王直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记得《鹿鼎记》里好像提过这个人。老和尚一听,吓得直摆手说:”施主莫要妄言,太子之说都是谣传。” 王直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赶忙又问附近是否有人居住。 老和尚说,圈地后附近就人迹罕至了,除了戒台寺外,只有五里外有个小村子马家坟。 王直说打算买下来种菜,水源会不会有冲突。 老和尚说水源这里不缺,寺里自己就有井,山上也有泉眼,只是这里土地贫瘠,寺院种菜收成都很微薄,怕是不太适合。 王直说自有算计,只是望以后多有照顾,少不得寺院的香火,老方丈说无妨。 三人看天色不早,告辞下山,老和尚送出庙门。 回到城里,焦管家即刻去宛平县,打听买地的事。 宛平的衙门并不在卢沟桥的宛平城内,那个城是崇祯帝时修的拱城,是个屯兵的兵营。 清初的宛平县衙,在地安门的东官房胡同,正好他们的原房主就在县衙当差,还正好在户部,外放还没走,很顺利就打听清楚了。 那片土地是旗地,官府有权发卖,作价四两银子一亩,清初一亩中等农田约七两银子,这里是荒地,卖四两一亩已是高价。 最后给了主事官员一面小镜子,二两五一亩,买了800亩。 顺治朝后期,因为京师附近大量被圈占的农田抛荒,满洲人抢劫在行,大都不会种地。 清朝廷为了收成,只能又允许汉民在京师附近买卖土地。 土地买卖敲定,第二天,王直又协同官府的衙役去天峪沟勘界、丈量土地,办理地契,一切料理停当。 又把焦管家叫来,给了二十两银子,让他找人去马家坟,召集人伐木,准备在新土地边缘上,建木寨墙。 焦管家说自己有个外甥,叫段方栋,就是长辛店人,老实能干,可负责这事。 第64章 经纬番货行开业1 王直叫来看了看,也是个四方大脸,看着像个实诚人,就准了。 让好好干,日后寨子修好,就让他当管家,段方栋千恩万谢,去了。 张伟穿越这两天也是忙得团团转。 自己拿的货都运到了店里,店面招牌和幌子都装好了,内部的柜台也都摆好了。 李飞带着伙计码放货品,结果自行车和摆钟,把几个人吓了够呛,摆钟他们虽然没见过,但至少听说过, 但这个大轱辘的铁家伙,却是闻所未闻,就问是什么东西。 张伟告诉他们这叫自行车,是代步工具,为了展示功能,还在店门口骑了两圈。 周遭的人都看傻了眼,把个自行车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大喊稀罕。 最后把巡街的衙役给招来了,张伟只好把他们让进店里。 四下转了转,最后给了衙役头一个玻璃球,打发走了,这是他特地提前准备的,就是为了应付一些小恩小惠的。 这一来,倒是给店面做了广告,番货店的名声,一下子就传了出去。 没多久,王明军掌柜的就听说了,立刻来到了店里,看见自行车连呼大妙。 张伟又给他骑了一圈,王掌柜看了手痒,也上手试了试,结果摔了两次,还就学会了。 一时间,骑着自行车大街上就来回的跑,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 引的一群一群的孩子,也追着又跑又叫。 还招来了一帮富家子弟,追着询价要买车,张伟说只是样品,还不能卖, 过些日子,正式开业才能卖。 那些人留了名刺,说开业一定给他留。 张伟这次只带了三辆,就是试试反应,没打算卖。 听说要开业,王掌柜问开业仪式准备好了没有,张伟说没那个精力,不打算办了。 王明军把李飞叫过来,骂了一顿,说:“开店做生意的规矩,他们不懂,你也不懂,新店开业挂招牌,必须要有仪式,要办酒席的。 你是掌柜的,这事都不知道操持,简直是废物! 张伟忙说:不怪他,是我不让操办的,嫌麻烦”他是因为王直说要低调,京师也没什么认识人,所以也就没张罗。 王掌柜说:“一定要办,还要大办,我亲自操持。” 张伟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当即找了个风水先生,看了看黄历,定在后天开业。 马上忙活写请柬、请帖,写好又让伙计送出去。 番货行伙计忙不过来,王明军从自己店里叫来了两个伙计帮忙。 左邻右舍的买卖铺户都请了,商会、官面也都送了帖子, 张伟还特地给瓷器行刘掌柜、书画行谢掌柜也下了请帖,连当铺的宁掌柜都请了。 开业的当天,“经纬番货行”的红漆大门粉刷一新,门两侧新贴的对联, 上联是:“百年大观,汇商号商家商客,洋洋大观,万紫千红生意满” 下联是:“九州名埠,聚精英精品精华,赫赫名埠,五光十色货源丰” 横批:“通达四海”。 对联上方高挂四个大红灯笼,对联下面摆着各式花篮,横批的上面的门楣,被大红绸布包裹着。 门前一干穿越众都盛装出席,院子里的管家,老井夫妇,丫鬟,也都来了。 门两侧人流涌动,来的人还真不少,密密匝匝排出几十米远。 店里的伙计、掌柜的忙前跑后,骑着自行车维持秩序。 远处看热闹的人更多,把街道都堵住了,一多半都是来看自行车的。 现在,自行车在这里有两个名字,“西洋车”和“脚蹬车”。 王明军掌柜的今天全权主持。 他抬头看了看天时,高声喊道:“吉时已到,请财神!” 话音一落,两个伙计抬着半人高的赵公明彩塑,走到门前。 “上香,拜财神!”王掌柜继续喊道。 张伟带着众人都焚香叩拜,礼毕。 “挂匾、揭彩!”王明军接着喊道。 有两个伙计抬着一个高凳,放到门前,登上高凳,将盖着红绸子的匾额挂上。 另两个伙计,举着两个挂着红绸子的竹竿,将匾额上红绸布挑下,漏出了“经纬番货行”五个宋体大字。 与此同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门前鼓掌声、叫好声鼎沸而起、好不热闹。 这时候,人群外围也一阵喧闹,一大群破衣烂衫的叫花子,涌了过来。 领头的一个花子头,拿着骨头板,高声唱着太平歌词,走向门前,只听他唱到: ”开门红,红四方,新店开张喜八方;财运到,福满门,富贵吉祥齐聚门;念友人,交好运,事事顺心永开心。 财神今日降临到,日日夜夜围你绕;福星刚才来报到,开业之时准时到; 友人昨晚没睡觉,编条新词祝福到;衷心祝君永远好,财源滚滚跑不了!” 王明军一见,马上向李飞摆了摆手,李飞忙迎上前去,给了一个大红包。 花子头打开一看,笑眯了眼,红包里封了十两银子,这在当时可是大手笔。 当即回头,冲众花子高喊:“老爷有大赏,众小子们,卖卖力气,都唱起来!” 于是众花子一起合唱道:“开店开业开张开发、开开心心、开心赚钱; 和气和谐和顺和睦、和和气气、和气生财,生意红火火,财源滚滚来。” 一边唱一边排成一长队,后面人双手扶着前面人的后背,围着番货行门前绕圈,引得一众小孩子,也跟着有样学样,又跳又唱,一霎时门前喜庆欢乐、一片吉祥,花子们连唱了九遍才散去。 张伟邀来宾进店参观,众人进店后都大喊新奇,店里的东西大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大试衣镜前面排起了长队,大家都轮着去照镜子,有的挤眉弄眼、有的搔首弄姿,有人对着镜子走起了猫步。 还有人把脸贴到镜面上,高喊着纤毫毕现的。 李飞怕把镜子碰倒,过来把人格挡开,叫过伙计拦着,不许有人太过靠前。 二楼摆钟面前,也是排起了长龙。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都好生奇怪,纷纷问, 第65章 经纬番货行开业2 这一没有人操弄,二没有牛马拖拽,为何就能一直的摆个不停? 李飞也说不清,他也奇怪着呢。 摆钟的短指针指向整点,只见摆钟顶端一个小门打开,一只活灵活现的百灵鸟,探出了身子, 指针指向几点,就鸣叫几声,同时还扇动翅膀,众人先是被惊的目瞪口呆,继而又鼓掌叫好。 自行车跟前也是人流涌动,大家围着车子东摸摸、西摸摸,一个人不小心触动的车铃,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又引来了众人的啧啧称奇。 伙计一时兴起,居然就在店里骑上了自行车,原地转圈,李飞忙过来喝止,他怕碰着玻璃器皿。 店里的人越聚越多,进去的人不愿出去,外边的人还不断向里面涌。 李飞让伙计把门守住,没有请柬的一律不许放进来,今天他可是忙坏了。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刻不停的巡视,生怕有什么疏漏,他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 楼上传来叫闹声,他赶忙向楼梯走去,打算上楼看看,忽然对面来了个人,撞了个满怀,差一点就跌倒。 来人神色有些慌张,李飞感觉不对,他是从不锈钢小物件柜台过来的, 李飞让伙计把那人拦住,自己跑过去查看,果然一个不锈钢指甲刀不见了。 一搜这人的身,指甲刀就在这厮怀里,李飞气的杨手就是一巴掌,让伙计绑了送官。 王明军过来说算了,开业讨个吉利,放了吧,店里秩序有点乱,不如马上让众人开席。 于是他高喊:“请各位友邻、贵客移步四海居赴宴。” 李飞、众伙计督导大家离开店铺,人们纷纷向不远处的四海居走去。 四海居今天被包了场,楼上楼下开了十八桌,每桌10个人,16个冷热菜荤素搭配、酒水管够。 王掌柜和张伟轮番各桌敬酒,大家觥筹交错、划拳行令、足吃足喝。 当铺宁掌柜不胜酒力,两杯下肚就面红耳赤,浑身发痒,用现在的话这叫酒精过敏,不能多喝。 刚要开溜,不想被狗健一把手揪住,薅着脖领子就让喝酒,宁掌柜开始还要推脱, 那狗健把死人脸一沉,抬手就往嘴里硬灌,一口气就连灌了三杯。 宁掌柜喝过之后,就开始抓过酒壶自己猛灌自己,狗健问他为啥,他说早喝醉了早超脱,省的看他那张死人脸难受。 谢掌柜找到王直,互敬了两杯,问二哥为啥没来,王直说二哥有事在外未归, 谢掌柜说郭太监又拿好货来了,要不要去看看,王直忙说好,他对这酒局早就烦了, 正好有理由抽身,反正这里有张伟、王明军照应着,自己在不在无所谓。 当即就离了席,一前一后去往他家,谢掌柜家离得很近,很快就到了。 进了书房,老谢又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层层包装,拿出一个紫色大瓶。 二十多公分高,仔细看瓶身有黑、红大小不等的斑点,“公子可知这是什么瓷器吗?”老谢问。 王直是个外行,当然不知,他就知道翻过来看足底的款识,当即拿过瓶子翻看。 足底没有年号,只有“重华宫漱芳斋用”,还都是繁体字,吭哧半天也没认全。 “此乃宋代钧窑红斑梅瓶”,老谢捋着胡子一脸得意的说。 “哦,是钧窑瓷器”王直想起来了,上次二哥不就是到处找钧窑瓷吗,没想到瓷器店里没有,老谢这里反倒有了。 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也没觉出哪里好来,就放下了。 老谢又拿出个绸布包,打开里面是个锦盒,再打开拿出一大串珠子,颗颗都有羊眼球大小, 有四颗牛眼大小的大珠子,均匀隔开了这些小珠子。 “这个你可认得?”老谢又问。 “这是朝珠”王直这回还真认识,影视剧里,清朝官吏都爱戴这东西,没少看。 “不错,正是朝珠,此乃当今皇妃的朝珠,看见这四颗大的了吗?,这都是上好的东珠,满人叫塔娜,颗颗价值连城” 老谢摇头晃脑的说着,这都是端顺妃那个郭太监拿来的。 原来,阿巴亥博尔济吉特氏此前得了两面补妆镜,自己留了一面,另一面给了自己的妹妹。 不成想,自己照镜子时,被孝庄皇太后的宫女看见了,告诉了孝庄,孝庄差人来问,端顺妃就拿着镜子去见了孝庄。 孝庄看了十分喜爱,托她给自己也买一面,并要给钱,端顺妃哪敢收,忙让郭太监把压箱子底的宝贝拿出来,去换镜子。 这个孝庄是康熙的亲奶奶,是她一手辅佐了顺治,也就是康熙他爹幼年登基称帝, 又一手辅佐了幼年康熙登基称帝,在清初的朝廷里,是神一样的存在。 王直拿着朝珠端详了一会,觉得这东西应该值钱,皇家的东西肯定都值钱。 就问道:“您这次打算换点什么?”“还是上次那种西洋镜子,这次你要给两面才能换”老谢还涨价了。 他也觉得那串朝珠是值钱货,“这个嘛,还是等我家高兄来看看再说吧”王直答道。 “不知你那高兄几时能回来,郭公公说事急从快。”郭太监的确捉急,孝庄要的东西能不急吗。 “这个嘛,要不明天如何?我派快马接高兄回来”王直想,不行今晚就穿越回去把二哥接过来。 “好、好,若是明天最好”老谢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说谢掌柜,你说这郭太监,为何不把瓷器放给瓷器店去卖,偏要给你这书画店的去卖?”王直奇怪的问。 “呵呵,这叫货卖熟家,我与郭太监前明就认识,几十年了,他不信我还能信谁? 这满人进京师,宫里流失的最多的就是书画,满人大都不通文墨,对书画价值知道甚少,所以琉璃厂最先兴旺的就是书画行。 我们书画行在宫里的信誉也最好,虽说,现在宫里向外流出宝贝是公开的秘密, 但毕竟也是犯王法的,败露了那也是要杀头的,谁不想图个安稳发财呢?”老谢说起这些更是得意洋洋,脑袋都摇了起来。 第66章 巨婴二哥、二嫂 王直走前,又托老谢给找几个账房先生,现在院子里、铺面,都急需账房,陶李金的寨子马上也需要了, 老谢也算半个文化人,找起来方便些。 王直回到院子里,酒席还没散,但冒富大叔两口子和陶李金两口子回来了,他们也是不适应那个场合。 王直让张立明两口子继续设计房屋改造,自己和陶李金两口子去了跨院,当晚就穿越回到山庄。 当晚王直就给二哥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带着二嫂过来,这次穿越,王直觉得二嫂要求建立账目的想法是对的。 现在番货行已经开业了,农庄种菜马上也要上,倒腾古玩也在继续,住处的开支用度等等,这一切都需要财务管理。 只依靠清朝的账房先生是不行的,毕竟有很多东西是要保密的,何况,现代的北京也需要有财务。 而管理财务的最佳人选,还是二嫂最合适,别人谁都不是专业,虽然,对她的人品和秉性有些反感,但目前也只能先用着了。 一直等到午夜,二哥他们才来,一见二嫂,王直吓了一跳。 只见她头戴白色宽边女士帽,上身是白色貂皮披风,北极狐尾围脖,内穿大红棉旗袍, 大开叉开到大腿根,腿上是防冻丝袜,脚上是恨天低高跟靴子,手上拿着LV包包, 走起路一步三摇,后面,还跟着伸着舌头的京巴莎莎,感觉这不是要去穿越清朝,而是要去巴黎走秀。 “二嫂,有没有带别的不那么夸张的衣服,赶紧换了吧”王直直截了当的说。 “怎么了?清朝女的不就是穿旗袍吗,我是特意买的”二嫂一脸疑惑。 “清朝的旗袍都是要盖脚面的,你这是现代旗袍,是民国改良过的,是玩性感的时装, 你打扮的这么夸张,我怕上街把你当妖精抓起来,到时候我可是救不了你的哦”王直笑着说。 “该死的封建清朝原始人”二嫂骂道,虽然她不情愿,但她觉得王直说的有道理,只能照办了。 幸好准备了很多套清朝的衣服,当下叫过二哥打开行李箱,换了一套蓝色连身旗袍,王直看了看,勉强过得去。 连夜就又穿越回到清朝的院子里,给两口子安排了住处,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王直和二哥就去了番货行,张伟、李飞、狗健昨天都喝的大醉,就睡在了店里的后院了。 二人到的时候,也都是刚起来,二哥让拿两面补妆镜去换古董。 张伟说都是商品要收钱,店里标价20000两就给10000两算了, 昨天开业生意不错,卖了一面补妆镜,四个小镜子,大试衣镜标价40000两,也有客商交了定金,说过两天来提货。 玻璃工艺品卖了两个,不锈钢小物件也卖出了一些,自行车、和摆钟只接受订货,目前也已订出去十几个了。 尤其自行车标价5000两,买家踊跃,说今天还会有很多人要来试骑,番货行整体生意火爆,张伟十分得意。 王直说不行自行车多拿几个品种,比如山地车、变速赛车,可以走高档路线。 二哥等的不耐烦了,强拿了两面补妆镜,拉着王直离开了番货行。 二人到书画行找到谢掌柜,又急急来到他家,二哥看了钧窑瓷瓶和朝珠,没有异议,当即就给了补妆镜。 谢掌柜说账房先生也找好了,下午就可以去番货行面试,估计能去四五个,王直谢过。 二人就离开了谢宅回家,路上王直问二哥,那个钧窑瓷能卖多少个亿? 二哥说宋代钧窑瓷大概能卖几百万,朝珠能卖上千万,王直听了立时翻了脸,站在原地直叫: “大爷的,才几百万,你就疯了似的找,就值这点钱,是不是脑子里有水呀, 上次一面镜子换的鸡缸杯,就卖了1.7亿呢!这次两面补妆镜才这么点钱,亏不亏?” 二哥嘿嘿笑着说:“你这就不懂了,有些东西的价值,不能只用卖多少钱来衡量, 古玩行玩瓷器的有个默契,即便你有鸡缸杯,那也只能算是暴发户,只有手里有宋朝钧瓷的玩家,那才是高素质、高品位的玩家,” “我呸!高品味你个大头鬼,虚头巴脑的巨婴症患者!”王直气的直跺脚。 一回到院子,二嫂就揪住王直不放,喊着闹着要马上带她穿越回去。 王直说不是特么刚来吗,账目还没搞,下午还要见账房先生面试呢。 二嫂说上厕所这气味受不鸟了。 原来清朝上厕所都是蹲木桶,大冬天也不能开窗子通风,虽然有熏香,但那气味也是非常感人的。 二嫂本就有洁癖,进了厕所,直接就给熏休克了,死活解不出来,又憋的难受,所以才吵闹。 王直一听,是为了上趟厕所就要穿越回去,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两口子,就没一个省心的。 刚刚那个傻老二,才坑了我一道,现在你这个疯二嫂,又要来裹乱,大家伙都没事,就你有事,你的屁股是镶金边了咋滴? 穿越飞船没油了,飞不了了,不行你就裤子里解决吧。”说着扭头就走。 二嫂气的跺着脚叫骂:”骗子!王直你个大骗子!穿越飞船根本就不是烧油的!””汪!汪!汪!”京巴莎莎也跟着帮腔。 冒富大叔捂着嘴、憋着笑,拽住了王直,说设改造计方案搞好了,来看看。 两个人为了躲开二嫂纠缠,来到了前院。 张立明说现在有一种野外移动箱房,有卫生间、洗浴、卧房一体的,空调、取暖,照明都可以配套的,可定做。 他测量了一下,三进院的房子后面的空地,尺寸都够大,不如每个房子后面都装个移动箱房。 只需在房子下面挖好排水沟,就可以安装,地基都不用打。 水用跨院里的井水就行,在跨院亭子上搞个水箱,用水泵抽水到水箱里, 再用PVC管,把水箱连接道各个移动箱房里,上水也就解决了。 第67章 敲定农场 王直说跨院的亭子要拆掉,在原址搞个大的移动箱房,当穿越众的会议室和备用房用,水箱就在这个房子上面就可以。 冒富大叔说可以,电源可以用大型野外移动电源,他知道,有最大可以一次充500度电的电源,不行搞个四组。 供应十个移动房,日常用电没啥问题,平时,可以接穿越舱的电源充电,他看过了,穿越舱的电源是可以通用的。 移动房房顶,也可以铺设太阳能板充电。 王直说可以,当即叫来焦管家安排找人挖沟,平整土地,拆除跨院亭子等,冒富监工,最好一两天能完工。 这时张伟也回来了,吵着要回去上货,自行车,摆钟又有订货的了。 王直叫过焦管家,让他下午去番货行面试账房先生,只要会写字、会算账的,就留着用用试试,不行再换。 又去喊了二嫂、二哥去跨院,准备穿越回山庄,他也是急着回去订买农场的事。 二嫂捂着肚子,憋的脸通红,一步一哎呦的向跨院走。 张伟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怀上了吗? 要不然就留在这里生了吧,这样咱们在大清,就有接班人了,二嫂气的大骂张伟是个二百五。 事情比较紧急,只能冒点险大白天穿越了,几个人即刻穿越了回去。 回到山庄,二嫂一脑袋扎进卫生间,张伟回去北京上货。 王直让二哥去城里买个移动马桶,给二嫂备着,晚上还要穿越回清朝,那边的账目要尽快建立起来,自己叫上陶李金去云岗看农场了。 天空乌云低垂,一股股山风吹动着雾气,掠过山间,北京的初春,乍暖还寒,空气又湿又冷,一会是雨一会是雪。 王直开得小心翼翼,这个天气路面又湿又滑,很危险。 这几天忙得头昏脑涨,一刻都不得闲,他连觉都睡不踏实,钱也有了、青春也有了,也不知道还瞎忙个啥, 他想,这人呀,有时候就是怪,闲的时候,想找个事都找不到,忙起来,一件事接一件事,想躲也躲不开。 “王直,慢慢开,别跟奔命似的行不行?”车侧滑了一下,李小平吓得叫了一声。 “我开的够小心了,这个天气上路就这样,高速都封了,没急事就不出门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大白天都穿越了,不就是急吗?” 王直也抱怨道。 “不要急,有事慢慢做,我们一身债都不急,你急啥?”陶李金插嘴说道。 ”是呀,我特么也不知道忙个啥,越是年轻吧还就越是事多,越是急。 越是老年人吧,反倒越是没事,越是闲。按说,年轻还有大把年华,应该不急、老年人活一天少一天,应该急才对, 可恰恰相反,咱也不知道为啥,唉!”王直叹了口气。 “你说你离婚也这么多年了,现在孩子也大了,钱也有了,人又这么年轻,还不赶紧找个漂亮姑娘成个家,就知道瞎忙” 李小平看着内视镜里的王直,说道。 “唉,这要看缘分呐,不能随便找了,我的心灵太脆弱、太纯洁了,再也伤不起了”王直一脸纯真的表情。 “切,纯洁个鬼,纯洁还问窑姐有没有漂亮的,要不我在老家给你介绍一个吧”李小平保媒拉纤的瘾又犯了。 “算了吧,都说你们江南女子温柔贤淑,咱也不知道你们南京算不算江南,反正我看到的,都是一只只母老虎。 你是一只,我离婚的那位也是一只,干嘛,你还想再给我弄一只?拉倒吧”王直撇着嘴说道。 啪~李小平拍打王直一下说:”我们这叫心直口快,我们这样的人都心地善良,怎么就母老虎了? 你那个二嫂才是母老虎呢,我看就应该给你找个那样的。” 三个人一路说笑着,不到中午就赶到了云岗,先找地方吃了个饭,然后就在车里睡了一觉。 连日的奔忙,纵然年轻精力旺盛,也吃不住劲了。 下午,在农场里一番讨价还价后,280万买下了农场,签完了合同。 王直给厂里的职工开了个小会,安抚了一下人心,告诉职工们所有人员全都留用,暂时一切照旧,工资待遇,以后只会提高不会下降。 王直让陶李金两口子先留下,一边熟悉场况,一边培训学习水培技术,等下次来正式转账接收。 敲定了农场,王直就一路往密云赶,天黑前赶回了山庄。 张伟也上货回来了,厂家派车送来了三十辆自行车,还有打气筒、备胎等配件。 摆钟也多拿了几个,二哥也回来了,大家草草吃了晚饭,就又马不停蹄穿越回了清朝。 第二天一早,王直和二嫂,先去番货行面试了账房先生。 来了五个,留下四个,番货行、院子、农庄各配一个,另外,将来城里卖菜的门面也需要一个。 二嫂告诉账房先生们如何记账、报账,这些人,虽然对一个女人指手画脚,有点不适应,但也不敢违拗,都一一记下了。 王直叫李飞再去街面寻租个铺面,做日后卖菜的门面,然后就和二嫂回到院子里。 二嫂说现在要建四本账,番货行一本、农庄一本、起居的院子和古玩出入合一本账,密云的山庄一本账。 王直说云岗的农场也需要一本账,二嫂问管这么多账,能给多少钱工资, 王直说,回头给你建个独立卫生间,就当工资了,你的屁股比别人的都金贵,要重点保护。 二嫂娇嗔的掐了他大腿一下,目露春光,冲着王直抛去了媚眼,王直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心说,这女人这是又要抛洒绿帽子了,唉,可怜的二哥呀,穿越到了清朝,怕也脱不了被绿的命。 焦俊哲管家来说天峪沟建寨子的木料,都已备齐,问何时开工建寨子, 王直叫冒富大叔一起去天峪沟,去勘测一下,回头出个寨子的施工图纸, 他发现张立明还是个多面手,水、电、土建啥都懂点,还会制图,真是难得。 第68章 二哥被抓1 他拍着冒富大叔的肩膀说,好好干,小伙子,年底也给你评一个劳模当当,大清的劳模。 孙巧凤凑过来说,少虚头巴脑的,拿什么劳模来糊弄我们,来点实在的。 王直说要实在的好办,就年底给冒富大叔讨个二房,这个实在不? 冒富大叔看了一眼孙巧凤,笑着说了声:“我看行!撒腿就跑。 孙巧凤操起扫把一路追打过去,笑闹了一阵,王直就带着冒富大叔和焦管家骑马,赶往天峪沟去了。 中午十分,赶到了长辛店,段方栋带着几个人去看了准备好的木料, 大腿粗细的木料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不少一抱粗细的大料, 两扇两人多高的寨门已经做好,还有两丈多高的望楼,都是上好的红松木做得,十分坚固。 王直很满意,赏了段方栋和工匠们一些散碎银颗粒,还请大家在长辛店的酒楼吃了一顿饭。 下午,一行人来到天峪沟,冒富大叔根据地契上的勘界图,勘测了实际位置做了标记,然后测量实距,画了施工图。 整个寨子设计南北长两里,东西宽一里,是个长方形,寨墙两米高, 墙外有寨沟,两米宽、两米深,挖出来的土正好用来埋寨墙的木桩, 南北向前后两个寨门,四米高,设双层,门前建吊桥。 王直看了看,施工量不算小,又给段方栋支了200两银子,让多找人,尽快建好,段方栋说三五天就能建好。 回到北京的院子,天都快黑了,一进院门,二嫂、张伟、狗健、孙巧凤都迎了过来。 二嫂哭花了妆,说二哥被抓了,王直一听,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上午一出门,王明军掌柜的就差人来找二哥,说玉器行又到了上好的田黄石,让去看看。 二哥就跟着伙计去了,到了玉器行,王明军迎上了二楼,拿出了刚到货的几颗田黄石给他看。 正看着,忽然楼下有人喊,”都统大人驾到,快来人出迎!”,王掌柜从窗子里往楼下看了一眼,就忙不迭的跑下了楼。 玉器行门外来了10来骑人马,全都是弯弓佩刀、紧衣短打扮。 中央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一条大汉,身高足有1.8米,虎背熊腰,连鬓络腮胡子有些花白, 圆脸细眼目光如电,头戴紫貂皮裘帽,身披羊皮大氅,内穿宝蓝色棉袍, 脚蹬牛皮马靴,腰佩刀,手持马鞭,威风凛凛、气场十足。 王明军紧跑几步,弯腰跪倒,口称都统大人迎接来迟,望请恕罪。来人点了点头,说了声:”起来吧”声如洪钟。 一个麻衣粗布的汉人包衣奴才,匍匐在马镫前,那人翻身踩着汉人后背下马,一扬手将马缰绳扔给随从,大步走进玉器行。 来人是镶白旗蒙古都统果尔沁,蒙古镶白旗人,大清开国名将,车都尉阿尔沙瑚之侄,也是当时蒙八旗的第一名将,一等男爵兼一云骑尉,寻列议政大臣,曾是皇太极的贴身侍卫。攻灭南明朝廷的一系列战役,他一直是八旗军的副统帅。 今天这是要出城狩猎,因为马上就要提升为镶白旗满洲都统,需要重新刻制自己的印章,所以顺路来了趟玉器行。满清官职,一般的都统,相当于后世的军分区的司令员,而满洲都统,则相当于大军区的司令员。是很大的跃迁,基本相当于副部级了,所以果尔沁很重视,来玉器行,要亲自来挑选上好的玉石,刻印章用,别看他是个武将,平时却最喜好玉石,这家店也是来过多次,彼此也算熟识。 他进到店里,王明军赶紧请上楼落座献茶,听明来意,亲自拿出压箱底的好玉给都统大人看。 果尔沁挑了两方和田玉印章籽料,让送到府里,下楼就准备离开。 刚刚走下台阶,忽然听到两声弓弦响,从身后高处射出两个飞箭,正中后心。 果尔沁大叫一声,扑倒在地,接着从玉器行楼顶,飘落三个身影,个个手持利刃,直取果尔沁,侍卫反应迅速,立刻涌了上来,将他护住,与三个刺客接战到一处。一番厮杀,侍卫显然不是对手,一个个被砍倒,眼见果尔沁即将不保,正好路过一队巡街的绿营兵,闻讯,杀将了过来,把三个刺客团团围住,三人左冲右突,始终无法再次接近果尔沁,混战了一会,有一个大喊了一声:“风紧,扯呼!”,三人分别跳上了附近的商铺屋顶,消失而去。绿营兵循迹追去。 剩下的侍卫,将果尔沁扶上马撤走,后续的绿营兵立刻封锁附近所有路口,玉器行及周边所有人员,全部都被缉拿甄别。 王明军和二哥都已吓尿了,也都被抓了,玉器行和周围店铺、住户都被贴了封条,进出全部断绝。 一直到下午,李飞来玉器行被阻,才打听到经过,马上就回到番货行,告诉了张伟。 张伟一听脑袋就大了,赶紧跑回到院子,跟众人商量对策,大家伙哪有什么主意,只能等王直回来。 王直听了经过,也是直冒汗,问焦管家,可有渠道能打听消息。 焦管家说三法司有个当差的亲戚,可以试试,王直让他多拿些银子,赶快去探听信息。 二嫂过来拉住王直的手,哭天抹泪,说,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活了。 孙巧凤过来把她拉开,扶到后院。 王直也是急的直拍脑袋,最怕就是出这种事,可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给碰上了。 张伟忽然你一拍大腿,说,谢掌柜不是认识宫里的太监吗,让他打听打听说不定能行。 王直立刻骑上自行车,带上张伟就奔了书画行。 找到谢掌柜把来意说了,谢掌柜说去试试,不过要骑这脚蹬车去宫里,拿这个当见面礼,好办事。 王直没办法,只能把车给了他,老东西也不会骑,推着车就一蹦三跳向内城跑去。 王直望着老谢的背影,骂了一句老财迷。 第69章 二哥被抓2 到了掌灯时刻,还是没消息,大家都急的唉声叹气。 二嫂问辛姐为啥还不开饭,辛姐说早做好了,都说没心思吃,就没上。 二嫂眼睛一瞪,说道:”都饿死了,该没消息不还是没消息,马上开饭。” 王直看着二嫂心烦,独自走到院门口蹲着,等消息去了。 张伟也跟了出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一会的功夫,门口地面就一地烟头。 “官面没人不好混呐,得赶紧想办法跟官府搞上关系”张伟猛吸一口烟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一直发这个愁,可咱们才来几天,攀关系也要有时间才行”王直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苦于没时间、没门路。 “听说清朝可以花钱买官当,不行咱们也买个官当当,这不就有关系了吗?”张伟又续上了一根烟。 “你说的那叫捐官,可能是清朝中后期的事,这时候估计还没有呢”王直答道。 正说着,忽然胡同口灯光晃动,一个胖胖的身影走了过来,有点像花大姐王明军,王直、张伟马上迎了过去,细看。 果然是王明军,一脸大汗的走来,“怎么样了,都放了吗?”两个人同时抓住了王掌柜,问。 “没有,只有我们几个有保人的放了”王明军摆了摆手说。 “保人,哪里能找到保人?”张伟问,“平头百姓是做不了保人的,要么是官身,要么有功名,我儿子是秀才,所以才能保出来。 听说都统只是受了伤,现在只能盼着伤的不重、或者能抓到凶手,高贤弟就能放出来了。” 王明军有点内疚,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叫去出的事,刚放出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来这里了。 王直要往院里让,王明军说店里还有几个伙计没放出来呢,自己要去给他们家人也通个信,说完就匆匆去了。 张伟摇头叹气,继续抽烟,打过了一更,焦管家也回来了,消息跟王明军的消息一样,只知道都统人没死,其它就不知道了。 大伙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王直和张伟就去老谢家砸门。 老谢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说昨晚给宫里送信了,让郭太监打听消息,自己这就去问问看。 说着老头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很潇洒的一片腿,就骑了上去,按了一下车铃,奔向了内城。 王直恨恨的看着老谢的背影,骂道:个老财迷,自行车到特么学得挺快,这骑的还挺遛。” 中午时分,老谢才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们的院子,说大事不好了,果尔沁都统昨晚就一直高烧不退,今天都有点抽搐了。 如果他的命没了,那些被抓的人,一个都活不了,张伟一听就急了,说被抓的人又不是凶手,凭啥都保不住命? 老谢斜了张伟一眼,说道:“你不知道现在是谁的天下吗?杀你汉人还需要凭啥吗?” 张伟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来,“看来只有把那个都统命保住,才能保二哥的命呀,怎么办呢?怎么办呢?”王直急的直搓手,嘴里念叨着。 “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我的天呀!”二嫂又开始唱歌了。 “别他妈号丧行不行!”张伟气的一拍桌子。 老谢拱了拱手,说下午再去一趟宫里,现在要去店里有事,说完转身走了。 王直才说要出去送送,孙巧凤扯住了他,说:“那个都统肯定是感染了,要赶紧打破伤风针、消炎,抗感染,不然得了破伤风可就没救了。” “怎么?你带药了吗?”王直问,“带了,我们搞医的,从来都是急救箱不离手的,何况来这种危险地方呢,所有药都有”孙巧凤说道。 “可是你一个女的也进不去呀,清朝女医生没人会相信的,我们又谁都不懂,”王直急的直挠头。 一使劲,还把头套给抓了下来,孙巧凤眼睛一亮,说道:“有了,女扮男装,找个头套给我戴上,再换身衣服,不就行了。” “对呀,真有你的,凤姐就是凤姐,要不是冒富大叔在这,我真想亲你一口”王直高兴的直拍手。 孙巧凤翻了王直一眼,立刻去拿了急救箱,检查了一下药品器材都齐全,又把狗健的头套取了下来,戴上,他的脑袋大,头套也是大号的,孙巧凤是短头发,戴上正好。 又找了件长袍马褂换上,再戴上了个瓜皮帽,别说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的。 可是怎么进都统府,也是问题,没人引荐,人家凭什么信你呢?王直说还是找王明军吧,他说与都统府是老主顾,应该能有办法。 孙巧凤背上药箱,和王直、张伟一起去找王明军。 到了玉器行,王明军也正急的团团转呢,他也得到消息了,说都统高烧一直不退,恐怕性命不保,要是都统性命不保了,他虽然被放出来了,但也一多半保不住性命。 王直他们把来意一说,他马上问有把握能保住都统的命吗,王直说他们带的都是西洋上好的药品,一定能治好。 王明军见识过他们的西洋货的妙处,再说现在也只能赌一把了,所以也就同意了,即刻带着王直和孙巧凤去都统府,张伟没让去,人去多了也进不去。 果尔沁的都统府,在后世鼓楼大街上,是前明的一个王府,四进的大四合院,门楼高大,门前两个石狮子,都有一人高,甚是威风。 一行人骑马匆匆赶到,王明军去砸门,片刻,大门的小门探出了个脑袋,是都统府的门子,他曾多次来府上送过玉石,跟门子本就认识。 跟门子说了几句,又给了一点碎银子,门子立刻就进去通报了,时间不大,大管家出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子,姓郭。 王明军也是认识的,赶忙上前见礼,把来意说了,郭管家上下打量了打量王直和孙巧凤,有点犹豫,”你有把握能把我家都统医好吗?太医院可是都没啥好法子呢,你们能行?” 第70章 二哥被抓3 郭管家声音尖细的像个太监,“大管家放心,我这两个朋友,都是经纬番货行的东家,手里的西洋药,都是最顶级的,如果有任何差错,我拿人头担保。” 王明军说着,把一锭银子递到管家手里,管家看了一眼,塞入怀里,”那我就去给你通禀一声,能不能行,要我家大格格说的算”说着转身回府。 一刻的功夫,管家回来了,冲一行人一招手,说道:”进来吧,跟我去见我家大格格,说话注意点,我家姑奶奶可是脾气不太好。” 几个人进了院子,穿过一个过廊、绕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正房前,门前有两个丫鬟,看到他们一摆手,示意他们进去。 进到门里,是个屏风,绕过屏风,是一个五六十平米的房间,房间正中放着一个大八仙桌,正上方挂着一幅40平尺的草原奔马图。 桌上是一对青花大瓶,桌两旁各摆着四把红漆太师椅,右侧头把太师椅上,端坐一位女子。 只见她头戴蒙古圆帽,帽口上四指翻毛饰边,中间分绣有二龙戏珠,帽边左侧钉有天鹅绒制成的花朵,额前镶嵌宝石。 身穿褐色蒙古棉袍,上边掐金边走银线,秀有大朵莲花图案,外罩宝蓝色大襟坎肩儿,有玉珠镶边,脚蹬齐膝高筒马靴,上边秀有花鸟云图。 中上身材,凹凸有致,面色微红,一双秀目顾盼若离,双耳带银珠宝石耳坠,一动叮咚作响,端是一位风姿绰约的蒙古美少妇。 此人是果尔沁唯一的女儿,叫萨日娜,今年二十出头,早年曾许给多尼为侧福晋,但未及成亲多尼就病死了,至今未嫁。 多尼,是清初着名杀人魔王多铎的嫡长子,承袭了豫亲王的封爵。 昨日萨日娜的父亲遇刺受伤,回府后一直高烧不退,今天时有抽搐的症状,皇上派来了御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眼看着老爹命悬一线,萨日娜心急如焚。 这时郭管家来报,说玉器行王掌柜带了两个人来,精通西洋医术或可救老爹的性命,才叫进来问话。 见郭管家带进来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王掌柜,萨日娜认识,自己的冠玉就是他送来的。 后面跟着一个公子,上中身材,面若粉玉、白里透红,蚕眉秀目、通鼻红唇,分明是个绝色美女,但穿着举止神态又是个男人,颇有些潘安神采,看的萨日娜心绪荡漾,顿生好感。 后面是一个矮一些的男子,背一个四方箱子,形制奇怪,上边有个红十字,也有三分女相。 便问王掌柜的道:“王掌柜,这就是你领来的,精通西洋医术的郎中吗?” 王明军先打了个千,然后躬身说:”回格格的话,正是,这位是经纬番货行的大东家王直,王公子”他指了指王直。 “这位是精通西洋医术的郎中,孙公子”又指了指孙巧凤。 王直和孙巧凤上前一步,抱拳躬了躬身,萨日娜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直直盯着王直问:”王公子,你二人能医家父的伤吗?” “不才有西洋最好的药品和器材,应该能医都统大人的伤”王直也望向了萨日娜,答道。 两个人目光交错,一瞬间电光火石,王直的心似乎被猛的撞击了一下,他分明感受到了,这女人热切目光里的不寻常。 这样的目光,他从小到大见多了,北人南相、男人女相,一直是他的标签。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长相,为何能那么招女孩子青睐,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高富帅的男生吗? 自己帅是有的,可不高也不富,但偏偏走到哪里,都会有女孩子来撩拨。 其实,他不知道女人对男人的审美,从来就有两个原始出发点。 一个是自我保护机制,其底层逻辑,是慕强,寻求满足自身的安全感,从这个出发点选择的对象,往往就是强壮高大的男性受青睐。 第二个是保护欲机制,女人都有母性,而保护欲就是母性的外在体现,其底层逻辑,是对自己后代的保护天性, 从这个出发点选择的对象,就是长相秀气、可爱的男性,受瞩目了,因为这个长相更接近婴儿,更能满足女性的保护欲需求。 王直的长相,就恰恰属于后者,所以才总是得到女性的好感,幸好他还不是个好色之徒,对于男女关系,还是比较有尺度的。 尤其有了女儿之后,更是对男女关系很注意,对于眼前这个蒙古大妞,他也有莫名的好感, 要说漂亮,眼前这位,还真不能算是极品,但就是觉得顺眼,大概这就是传说的气场相合吧,也有管这个叫王八瞅绿豆,对上眼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就一直对着看,都不说话了。 孙巧凤左看看、右望望,猛踩了王直一脚,对着他耳朵狠狠低声骂道:”色狼,干嘛来了?抓紧办正事!” 王直一激灵,赶紧低下了头,擦了擦嘴角,萨日娜也脸一红,咳嗽了一声,说:”既是如此,那你们就随我来吧,如果能医好家父,定当重谢” 说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走过王直身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还碰了他肩膀一下。 几人跟着走出房间,又过了一层院子,前面一个月亮门,推开月亮门,是一个大院子,里面站着不少男男女女。 萨日娜径直走过人群,来到一个正房前,回头对王掌柜说:“你在这等着”然后对着王直二人一招手:“跟我进来” 王直、孙巧凤进到房里,这是个卧房,一张大床,床边围着一群男女,女的哭哭啼啼,男的摇头叹气,床上躺着一个人,毫无声息。 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看了看王直、孙巧凤,对着萨日娜说:“格格,这些野郎中行不行,老爷的命可不能儿戏呀” “屁话,什么叫野郎中,我们不行,你行?你们就看着我阿布升天吗?滚开,全都出去!一群废物。萨日娜大声呵斥着。 第71章 二哥被抓4 她是果尔沁唯一的女儿,从小奉为掌上明珠,在府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当初多尼看上她,要娶她为续侧福晋,原来的侧福晋难产死了,她硬是不从,一直拖了一年多,直到把多尼拖死,老爹也对她没办法。 这个中年妇人,也是果尔沁的续夫人,萨日娜的生母早年病死了,对这位大小姐也是畏惧三分,众人更是不敢多说,都纷纷走了出去。 萨日娜回头关上房门,拍了拍王直肩膀,说:”家父的性命就拜托二位了,不要有顾虑,只管用心救治,不用怕出纰漏,有本格格给你们做主呢” 王直被拍的半边身子,都麻酥酥的,心说,不是说清朝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怎么这还拍拍打打的。 孙巧凤没理会这对狗男女,心里暗骂,老爹都快挂了,还尼玛有心思调情,这还是亲闺女吗。 径直走到床前,果尔沁已经昏迷,叫过王直帮忙,先翻过了他的身子。 见后背贴着一大贴中药,揭开中药贴,用双氧水洗去了中药残渣,看了看伤口,伤口有两处,在脊椎两侧,并不深,肯定没伤到内脏。 就是红肿颜色发暗,有轻微化脓感染,应该是有中毒的可能,又拿听诊器听了听心跳,量了量血压,还好,心跳还算有力,没杂音,血压有些低。 又翻了翻眼皮,瞳孔没多大变化,量了体温,有高烧,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怎么样?”王直低声的问,“有感染,没有败血症,有中毒,估计毒性不大,问题不是太大,先处理伤口” 孙巧凤一边说一边拿出了酒精,清理了创面、消了毒,伤口并不大,不需要缝合,预留了引流管,用绷带包扎好。 然后让准备痰盂,给果尔沁喂了洛儿酮催吐,打了一针呋塞米利尿,她估计箭头上有神经性毒素, 但毒性不是特别强,病人虽然有休克、抽搐,但二十个小时了,生命体征还算平稳,说明毒性还不会立刻致命,现在要催吐、利尿,稀释毒素。 她告诉萨日娜,必须通过催吐、排尿解毒,萨日娜让丫鬟来伺候,果然不久,果尔沁就连吐再尿,折腾了好一会子。 期间,夫人、太医进来说这是庸医害命,都被大小姐骂走了,其实她也不懂,但就是莫名的相信那个美少年。 吐过、尿过之后,孙巧凤又让大量喂水,接着稀释,接着吐、尿,一直折腾了一个时辰。 最后喂食了头孢消炎药,让病人侧躺,头上用冷毛巾冷敷,看到给病人用冷毛巾,院里的御医们都大呼造孽,中医是没有物理降温概念的。 前后忙乎了两个多时辰,已过了正午,孙巧凤说:”可以了,估计最快晚上就可以退烧了,明天再来,” 萨日娜一直把几人送到门口外,恋恋不舍的不肯回去,王直走了几步,忽然又转了回去。 大小姐如沐春风,立刻迎了上去,看的随身丫鬟都直噘嘴,觉得他们家的格格,这是中了邪了。 只见王直来到她耳旁,低语了几句,萨日娜点了点头,叫过管家,说:”去镶白旗大牢,把一个叫高通的人放了,” “是,这就去办”郭管家也不敢多问,径直去了,王直几个人也立刻跟了上去,因为案子还没移交刑部,所以犯人还都临时关在了镶白旗兵营内。 路上孙巧凤拍着王直肩膀,说:”小白脸子就是管用,比我这个大夫都管用,”王直臭屁的一仰头说:”什么小白脸子,这都是人格的魅力好嘛。” 镶白旗兵营在朝阳门内,郭管家进去时间不大,就领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正是二哥。 只见他蓬头垢面、目光呆滞,见了几个人,竟然蹲在地上哭开了,王直过去把他拉了起来,上下看了看,身上没伤,应该没挨揍。 问:”吃饭了吗?”二哥说:“昨天到现在,水米都没粘牙,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吃饭?现在倒是饿得不行了”几个人也正好都没吃,于是就近找了一个羊肉馆, 叫了几碗羊肉烩面,郭管家急着回去回话,没吃先走了,二哥一顿狼吞虎咽,连干了两大碗,撑得直翻白眼,才算罢休。 一路回到院子,还没等进门,大伙就一窝蜂迎了出来,张伟、狗健、冒富大叔、焦管家、众家人都在门口等着呢。 见到二哥,都纷纷上前嘘寒问暖,张伟直夸孙巧凤是个大能人,一下救了两个人,原来都统府已来人,先一步报过信了,都统大人烧已经退了,人也苏醒了过来。 孙巧凤说:”都统是我救的,但二哥还真不是我救的,是小白脸子,用美男计救的。”说着一指王直。 狗健一听,耳朵立时就竖了起来,忙来问详情,孙巧凤就把王直去都统府里,勾搭大小姐的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二哥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照着王直的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妹的,我特么都快下地狱了,你丫还有心思泡妞!,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王直大呼冤枉,喊道:“我特么这是泡妞吗?我这是为了救你在出卖色相好吗,我都想好了,如果今天再不能把你弄出来,老子就准备牺牲贞洁,救你了。 我特么对哥们的情谊,惊天地、泣鬼神,你丫这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狗健听了,被感动的吐了一地。 张伟对此也大感兴趣,说:”这可是个机会,把大小姐搞定了,咱就在官府有靠山了,他老爸是都统,还马上就是满洲都统了,那可是朝廷大员、军中大佬呀。 这又能老牛吃嫩草,又能跟官府套磁,机会难得呀,一定要把握住!” 王直说:”老牛吃个鬼嫩草,人家比我们都大三百多岁呢,谁吃谁的嫩草?” 张伟又问:”回头打听打听,这蒙古妞有没有姐妹之类的,也发哥们一道呗,” 王直说:”巧了,她还真有个妹妹,三岁,够嫩吧,等二十年后,发给你” 第72章 定情萨日娜 正笑闹间,二嫂一步三摇的跑了过来,随即就响起了花腔女高音:“老公呀!你可回来了,没有你,我吃不下睡不着哇,你再不回来,我就没法活了!~”众人都捂着耳朵,一哄而散。 第二天一早,王直和孙巧凤背着药箱,又去了都统府,这次接待的规格就大不一样了,中门大开,萨日娜格格亲自出迎,郭管家、丫鬟、仆人簇拥着。 两个人被让进病房,果尔沁身体已好了很多,可以半靠在床上了,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 孙巧凤又检查了一下伤口,感染已经止住了,后世的抗生素对古人的疗效,出奇的好,大概,是古人没有抗药性的缘故。 撤掉导流管,又消了毒,包扎好,人的神志已完全恢复,说明毒已解,无需再解毒处理。 喂食了头孢和促进神经恢复的甲钴胺片,就结束了诊疗。 果尔沁要萨日娜拜谢救命之恩,王直和孙巧凤不敢受,郭管家说这是蒙古礼节,一定要接受,两个人只好受了萨日娜一拜。 又让管家拿了5000两银票做谢礼,两人推辞不过,也只能收了。 果尔沁让两人坐下,问王直多大年纪,家室如何,王直咬着后槽牙说自己年方20,还没有婚配,明末战乱时,父母家族避难到了海外南澳洲,自己是在南澳州出生的。 去年才和一众同辈亲戚回到京师,现在长辈都留在了南澳洲,这些说辞是穿越众们早就编好的。 萨日娜一旁听的脸色绯红,果尔沁也频频点头,说等改日身体大好,再宴请二位恩公,两人告退,给萨日娜留了些药品,告诉服用剂量,就要离开都统府。 萨日娜送了出来,走到了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个金丝手帕和一把短柄蒙古刀,递到王直面前,双目含情的望着他说,送给你。 王直一时有点懵圈,郭管家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这是蒙古女子表达爱意的方式,你若有意,就收下,如果没那个意思,就不收。 王直心想,到底是蒙古大妞,就是直截了当,心里也对她有些好感,就伸手接了,然后转头去问管家,是不是要回送东西。 管家说随你,王直全身摸了个遍,只摸出了一支碳素笔,他从来没有戴表戴首饰的习惯,皮肤过敏,实在没有可送的了,只好把这支他称做的西洋笔,送给了对方。 萨日娜接过碳素笔,扭身跑回了府中,王直看着她跑去的背影,咂咂舌说,身材还真不错,这臀部真够大的,孙巧凤气的上去就给了他一脚。 回去的路上,王直问孙巧凤说:“你说我真的能在清朝成家吗?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孙巧凤说:“这有什么,关键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人家,” 王直说:”要说喜欢,确实有些,离婚以来,见过的女人也不少,对自己表示过好感的也挺多,可都没啥感觉。 但这个萨日娜,确实让他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也奇了怪了,非要大老远跑清朝来怦然心动,但是这三百多年的代差,能生活到一块去吗?” 孙巧凤说:”这也确实是个问题,我看不行你就多处处,多磨合磨合,不要急着结婚成亲,” 王直叹了口气说:”这么诱人的身材,我哪受得了呀,只过眼瘾解决不了问题呀,”孙巧凤骂道:没正形的东西,正经话说不过三句”。 回到院子,李飞已等了一会了,说让找的卖菜门面已找好,让一起去看看,王直就跟着去了。 找好的门面有两处,都在菜市口,一个带院子、一个不带院子,都有二百平米左右,考虑的果菜运输、存放方便,选了有院子的门面。 签了租约、付了租金,叫伙计来打扫一下,又让李飞去找人挖个地窖,预备日后存放果菜用。 才回到天坛家中,王明军又来要请喝酒,玉器行的伙计都放回来了,孙巧凤救了都统,也等于救了玉器行的众人,王掌柜当然要表示一下了,所以在四海居摆了一桌。 穿越众都去了,也不分男女了,孙巧凤是正主,本就是女的,也没法分,一番敬酒布菜,王明军端起一杯酒,冲着张伟、王直说道: “请二位贤弟饮了此杯,小兄有事相求”说着一饮而尽,张伟和王直都陪着喝了,王掌柜放下酒杯,擦了擦嘴说: “贤弟的番货行生意大火,弊店的番货行生意惨淡,打算关账了事,本人在南京有一个店面,愚兄打算从贤弟处拿货,在南京售卖,不知可否?” 王直和张伟对视了一眼,都点了头,说:“当然可以。” ”若是能行,还烦请贤弟不要再在南京开分号了,只给我一家经营可好?”王明军厚着脸皮问道。 其实他在南京也没啥店面,只是看到经纬的商品新奇,生意大好,才动了在南京开店,独家经营的心思,这是他个人的打算。 明末清初的南京,其实远比京师要富庶繁华,江南豪商巨贾更是比京城多得多,王直略一迟疑,心想,暂时也没有北京以外开分店的打算,也顾不过来, 王掌柜又一直以来帮助良多,索性就给他个南京独家经营权,于是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只管去开店好了,南京这一块就交给兄台了,细节去跟学友兄商量就行,” 王明军听了很高兴,连喝了几杯,大家尽兴而归。 当晚,穿越众除了狗健继续留守,其他人都穿越回了山庄,冒富大叔要去订做野外移动箱房和移动电源,孙巧凤也要补充药品, 二哥受了牢狱之灾,要回家休养休养,另外,古玩拍卖也要联系。 张伟要大批进货,番货店生意火爆,需要补货,王明军还要南京开店,也要备货,已经谈好打六折批发给他了,这回打算一次把货备足,省的来回总倒腾。 大家伙各回各家、各办各事,王直让二嫂留下明天一起去接收农场。 第73章 接收农场 二嫂自从听说王直与萨日娜订了情,就一直对他没好气,推说累了,要回家歇两天,王直也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第二天,王直独自去了农场,路上,又给二嫂打了电话,哄了几句好话,二嫂还是答应来了。 王直发现,这个女人虽然性格乖张强势,但其实是个顺毛驴,架不住几句好话,而且事业心很强,做起事从来一丝不苟。 两个人在云岗农场门口汇合,进到场里开始办理交接,账目移交、财产登记、人事关系转移等等,基本都是二嫂的活。 陶李金两口子领着场长来见王直,场长叫李正奎,四十来岁,矮个子、大眼睛,也是江苏人。 他们领着王直厂区里,仔细视察了一圈,并介绍了经营情况。 场区分成三大块,采摘园、种植园、和场部。 场部区,占地三亩左右,有两层办公楼一座,二十来个房间,有冷藏车一辆,50平米小冷库一个,二十尺集装箱货柜车一辆,客货三辆。 采摘园区,主要是对外营业的,有樱桃园80亩、草莓园80亩、麒麟瓜园80亩,预计要等四月中旬,才能成熟上市。 种植园区,主要是大棚种植水培果蔬,主要品种有生菜、空心菜、小白菜、西红柿、黄瓜、水萝卜、葡萄、桔子、草莓等,共计260亩。 一年四季都有产出,目前,每天能产出新鲜果蔬三千斤左右,都是批发商上门提货。 场子有生产用地500亩,办公用地50亩,都是租用当地村委会的流转土地。 有二十年长期合同,每亩年租金2500元,按500亩计租。 场里现有正式职工20余人,旺季会雇佣临时工,目前收支基本相抵,全年会稍有盈余。 王直转到采摘园边缘,看到了一个一千多平米的院子,有院墙,院子中间有一个开放式厂房,有250平米左右。 大门口有几间平房,厂长说这里以前是个修车厂,现在废弃了,当仓库用,搭建大棚的用料,都存在这里。 王直觉得,这里当穿越基地最合适,于是让陶李金把场地清理出来,围墙加高,并加装电网,大门换成高大电动门, 装上监控,大门钥匙只有他自己和陶李金能持有,这里以后就独立于场区,场区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出入。 参观完场区,二嫂那里也交接的差不多了,王直又给大家开了个会,让李正奎继续留任场长, 所有职工都各司其职,以前该怎么干,还继续怎么干,工资待遇也暂时不变,年底,会酌情增加年终分红。 最后,又单独问了问,两口子水培技术学的怎么样了,他俩表示没问题了,现在完全可以独立生产。 王直让尽快把修理厂整修好,同时,马上采购大棚用料和水培器材,准备随时转运到清朝天峪沟的寨子里。 离开厂子,二嫂要去良乡办理工商、税务变更,王直回密云山庄。 两人分手时,王直跟二嫂说,回头注册一个集团公司,让她当CFO, 二嫂嘴一撇说,还是让你那个蒙古格格当CFO吧,王直涎着脸说,蒙古格格只能当床上的CFO,二嫂呸了他一脸。 回山庄的路上,张伟来了电话,说从天津订了300辆自行车,马上就送到,他正赶往山庄卸车。 王直听了吓了一跳,说这么多,马上给冒富大叔打电话,也让来帮着卸车。 到了山庄,张伟已经带着厂家的送货车,等在了这里,打开院门,自行车都卸进了院子。 200辆共享单车,50辆山地车、50辆公路赛车。“是不是有点多呀,卖得掉吗?”王直担心的问。 “没问题,咱有绝活,你看看这个”张伟说着一伸手,展开了一卷纸,王直低头一看,是一幅广告画。 画面是一个帅哥,骑着一辆公路赛车疾行。 头戴自行车专用头盔,眼睛带着专供护目镜,身穿赛车皮衣,上面金属纽扣、挂件熠熠发光、 手戴赛车专用皮手套,脚蹬铜头皮靴,肩头还披着一件超人斗篷,整个人显得潇洒飘逸、酷炫十足, 自行车下方是四个草书大字,“追风少年”,“怎么样,够酷吧?都是我设计的,”张伟得意的说。 “你这是不是太超前了,清朝人接受得了吗?”王直问。 “放心吧,清朝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土鳖,我这套装备,已有好几个贝勒、贝子预定了, 现在满人入关已经二十多年了,北京土生土长的官二代、官三代都有了,以前他们的时尚,是鲜衣怒马、提鹰驾犬, 现在就是全身披挂、飞车狂飙,我要培养清朝的飞车党、鬼火少年”张伟口沫横飞的说着。 “哎,我看你画上的这人,怎么这么面熟呢?”王直拿过了宣传画,仔细看了片刻,一抖手说: “我去,这不是吴亦凡吗?你可真行,还给P了条辫子,这要是让我姑娘知道了,非得给你撕了,她可是吴帅哥的死忠脑残粉。” 天黑之后,冒富大叔也来了,三个人,一辆一辆的把自行车推进穿越舱,穿越送到了清朝的跨院。 把狗健也喊了过来,又一辆一辆的卸到跨院里,来回折腾了三次才运完,又用苫布把车子都盖好,前后忙活了两三个小时,才完事。 四个人累的都跟狗似的,伸着舌头直喘气。 晚饭就在这边解决了,让辛姐忙活了一桌酒菜,哥四个就开喝了,王直和冒富大叔喝饮料、张伟和狗健喝酒。 王直揪下了狗健的头套,扒拉了扒拉头发,看了看,没发现白头发,又拽过了张伟。 说道:“学友来看看,已经一个月了,一根白毛都没有,看来,清朝这边不会加速衰老,以后要想保持年轻,就要在清朝常驻了,” 张伟点了点头,问道:”我说力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清朝这边就没事,后世就加速衰老,这解释不通呀?“ 第74章 揭示衰老速度的机制 王直想了想,说道:”我看呐,应该是这么回事,人本来年龄越大,就衰老的越快,而且是个衰老加速的过程。 比如50岁到60岁,就比40岁到50岁,衰老快的多。 但这只是体现在身体的内在基能上,外表正相反,年龄越大,变化反倒越小。 50岁的面相,和60岁的面相,差别不是特别大。 但30岁和40岁的面相,变化一般会最大。 因为30岁左右,是人的巅峰期,从巅峰期到下降期,对比最强烈,变化也就更大。 所以,从外观上,衰老的初期的颜值崩塌,反倒更明显。 等到40岁之后,颜值已经崩塌过了,对比就不那么强烈了。外表上,也就感觉,变化不那么大了。 穿越船只是把我们的身体机能,调整到了最佳年龄段,但并没有调整我们的生物钟。 我们的生物钟,还在按照我们真实的年龄在加速衰老,所以,我们从调整后的颜值巅峰,就特别快的坍塌了。 因为我们的衰老的速度,是五十岁之后的速度,不是三十岁的衰老速度。 而我们穿越到了清朝,我们的生物钟,就会调整为真正的三十岁,我们的衰老速度,也是真正三十岁的衰老速度,也就正常了。 学友,你说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张伟又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听说西方的富豪们为了抗衰老,都会定期输年轻人的血。 还吃一种叫“肾上腺红”的激素,据说,这种激素只有儿童在受到惊吓时,才会分泌。 一旦吃了这种激素,以后就必须定期连续吃,否则也会加速衰老,与咱们的穿越一样,看来都是同样的道理。 唉!以后就要常驻清朝了,其实清朝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整天要顶个辫子头套,太烦人了!” 说着,他嫌弃的把辫子头套摔到了桌上。 “他不是叫张伟么,你怎么总喊他学友呢?”冒富大叔问王直。 ”嗨,清朝人不是都有个字吗,这是他自己起的,”王直回道。 “那给我也起一个呗,要在这里长待,我也得有个字呀”冒富吃了口菜说。 王直抬头想了想,说:“就叫大千吧,张大千,多有气势” “何算你们这字,除了专门剽窃名人的名字,也就没别的了?”冒富大叔笑着说。 “怎么叫剽窃呢,我们是在清朝,比他们叫的还早好吗?他们才是剽窃呢”王直又开始胡搅蛮缠。 “我也得有个字,给我也起一个呗?”狗健伸着脑袋,凑了过来,王直抬头看了看他。 一边想着一边说:“你姓汪,姓汪,嗯,就叫“精卫”吧。” “精卫,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狗健挠着头问。 “你肯定熟呀,有一句成语叫”精卫填海”,你一定听说过吧,就是说炎帝有个女儿,叫女娃,炎帝你知道吗?”王直看着狗健问。 狗健低头略想了一会,一拍大腿,答道:“对了,想起来了,就是咱们老祖宗吧” “没错,谁说狗健没文化,老祖宗都知道,这个女娃掉到东海里淹死了,后来就化身为一只神鸟, 每天就叼着小树枝、小石头,去填海,嘴里还发出“精卫、精卫”的鸣叫,这就是精卫填海的来历。”王直解释道。 “这么牛呢,这个字起的好,嘿嘿!就是它了”狗健高兴地喝了口酒。 张伟、和冒富都憋着笑,“绝对牛,你这个字比我们谁都牛,有文化、有品位,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王直一脸坏笑的应和着。 “哎,不对呀,这个汪精卫,我总觉的电影还是电视剧看过似的,好像跟蒋介石、日本有啥关系来着?”狗健又开始挠头。 “有啥关系,你记的就是精卫填海,你就叫着吧”王直打着马虎眼。 啪!狗健一巴掌拍在了王直后背上,“你个王八羔子,我想起来了,汪精卫是特么日本大汉奸,你丫又拿我开涮!”。 吃喝完毕,冒富大叔拿出了一堆东西,几个人一看,是对讲机和基站中继信号放大器,这也是他和王直商量好订购的。 “看了吗,这都是最新款的,基站布好,可以覆盖50公里范围,绝对够咱们用了的”冒富大叔说。 “好,今晚就把基站都布好,有了这东西,以后就方便了”王直说着,就向跨院走去。 几个人当晚就驾驶着穿越船,开始布基站,先是飞到了天峪沟的山顶的一棵大树上,装了一个放大器。 放大器都是太阳能充电,放置在树上不容易被发现,然后每隔两三公里,就找一个高处的大树上,放一个。 宛平城城门楼,广安门城门楼,天坛房顶上,都各自装上了一个,最后装的是永定门的城门楼。 冒富大叔忙活着,王直站在房脊上,望着满天的星河,忽然想起了阿童木。 当初,第一次穿越来清朝北京的时候,也是在这里,与他一起仰望星空、感叹人生, 如今过去了快半年了,自己已经在这里立业安家了,而他却休眠在山谷里,真是世事无常呀。有时间去看看他,正感慨着。 冒富大叔叫开始试通话,王直架着飞船,开始在各个距离与留在原地的他通话, 通话清晰,信号稳定,最远距离真的能达50公里以上,那个时代,没有任何无线电干扰,比后世功能更优异。 第二天一大早,书画行谢掌柜打开自家院门,推出了那辆西洋脚蹬车,一抬腿,优雅的上了车座、按了一下车铃,向书画行骑去。 车还是崭新的,一尘不染,每天他都要亲自擦拭一遍。 每次骑着车子上街,都能招来行人驻足观看,啧啧赞叹,后面通常还都会有一群孩子,追逐叫好。 这让他很满足,他很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据说,现在京师只有极少的王宫贵胄,才能骑上这种脚蹬车。 拥有一辆脚蹬车,目前是京师最有面子的事情,也是最时尚的事。 第75章 都统府赴宴1 这车子也实在是方便,灵活、轻便,在京师城里行走,比之骡马要快捷的多。 甚至是到城外,也不比快马跑得慢,不用养、不用喂、不用遛、不会有坠马受伤的危险。 唯一,就是对路面有一点要求,但这一点,在城里完全不是问题。 而且自己还是一个子儿都没花,就到手的,据说有多少王公巨贾,举着大把银子都没处买去。 只有经纬番货行有售卖,而且只能预定,到手的时间也还都不确定,这辆车可是送货上门的。 正当谢掌柜得意洋洋的骑行时,忽然车子蹬不动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胖子正站在自己身后,手牢牢抓着车后座。 胖子是张伟,自从上次被老谢趁火打劫,骑走了自行车,他就一直都惦记着,打算找机会要回来。 王直说,这辆车不行就送给老头算了,好歹人家也从都统府打听来了消息,要不是老谢,也不可能知道果尔沁的情况。 不知道情况,也就不可能进府去治伤,当然,就更不会救出二哥和走桃花运了,再说,也不值几个钱。 张伟不干,说不值钱那是在后世,在这里,有钱都买不到。 他说是给太监当见面礼的,凭什么老东西自己就给密下了。 今天来这里,他就是来要车的。 “谢掌柜车骑得不错呀?”张伟一脸阴笑,老谢下了车子,一脸尴尬,一时不知道说啥。 张伟上前用屁股一拱,把老谢挤到了一旁,车把也抄在了手里,一片腿骑了上去。 偏头对老谢说:”车子我就收回了,这个是给你的谢礼,不能让你老人家白跑腿,”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了老谢,然后抬腿蹬车,一溜烟走了。 老谢拿在手上一看,是个拳头大小的玻璃球,上面有磨砂大肚子弥勒佛像,估计也能值个千八两银子。 可再怎么说也没法跟脚蹬车比呀,一抬头,张伟连影都不见了,“呸,鸡贼死胖子,不得好死!”老谢恨恨的骂道。 张伟骑到番货行的门口,刚要推车进店,忽然王直从门里走了出来,一伸手接过车子。 问道:“怎么,你还真去把车给拿回来了,你可真够可以的” “废话,5000两呢,干嘛不拿回来,你要车干嘛?”张伟手并没有全松开。 “格格让我去她家吃饭,我把这车送她了”说着他把张伟的手扒拉开,骑上了车子,蹬着就走。 “重色轻友的骚包,这车感情是给你拿的呀,你丫给钱啊!”张伟身后叫骂着。 今天一早,都统府派家人就来送信,说中午都统老爷要宴请恩公,让准时赴宴。 孙巧凤没在,只有王直自己去了,王直想了想,也不能空手去呀,于是就跑到番货行,抢了辆自行车,打算送给格格当见面礼。 但是给果尔沁送什么呢,也送自行车好像不太合适,再说张伟那个鸡贼,都要吃人了,肯定不给。 不如把防刺服送给老爷子吧,正好他也是遇刺受伤的,这东西他最需要,王直打定了主意,骑回了院子,去拿了防刺服。 接近中午时分,王直骑着自行车,到了都统府,远远就看见格格带着丫鬟,在门口迎候。 紧蹬了几步,到了她们面前,只见萨日娜头戴尖顶蒙古圆帽,前额玉珠流苏垂目,两耳佩丝绒飘带, 衬托粉面桃花、顾盼生姿,身穿紧身橘红蒙古袍,雪绒镶边,腰系一尺宽黄绸子腰带,更显风姿卓越、身形挺拔、美艳动人。 王直看的有点眼睛发直,觉得格格今天格外的美、格外的女人,竟一时呆住了。 “这就是他们说的西洋脚蹬车吗?端是个好东西,”萨日娜的丫鬟翠红扶住了自行车,仔细打量着。 “公子可否教我家格格也骑骑?”另一个丫鬟翠竹也过来,扶住了车把。 王直稳了稳心神,对格格躬了一下身,说:“格格来试试吧,这车就是送给你的,”萨日娜粉面通红,走了过来。 说:“我不会骑呀,这东西好学吗?””好学,比骑马简单多了”王直说着把车推到她面前, 格格抬腿上了车,双脚登上了脚蹬子,“蹬吧,扶好把,不要慌,用车把调节平衡,”王直松开了手, 萨日娜蹬着车子,摇摇晃晃的向前骑行,没骑两步,车子一歪,就要摔倒, 王直一个跨步,扶住了格格的腰,手感软软的,一股沁香扑鼻,”啊~”格格尖叫了一声。 ”不要慌,继续骑,蹬起来”王直的咸猪手并没有放下来,一路扶着向前骑行,虽然歪歪斜斜,但一直没倒。 慢慢松了手,车子还就骑了起来,对于一个会骑马的人,自行车只是小儿科,稍微适应一下,也就会了。 很快,格格就骑行自如了,两个小丫鬟一路都跟着又跑又叫,路边的行人也都停下脚步看着, 几个小孩追着自行车欢叫,萨日娜越骑越快,双手逐渐离开了车把,向两侧平伸开,也大声笑着、叫着。 小丫鬟都蹦跳着鼓掌叫好,王直也鼓起掌来,心想格格学的真是快,骑了两下就能玩大撒把了,到底是马上民族,骑什么都不在话下。 “请格格回府了,该开席了!”郭管家大声喊着,萨日娜骑回了车子,交给了丫鬟。 冲着王直一仰头,说道:”怎么样,我骑的不错吧,”王直一挑大拇哥,“格格好身手,比我骑得都强了” 格格骄傲地笑着走进府里,回头对王直说:“这算什么,等回头我带你去骑马,让你真正见识见识本格格的骑术。 ”来到正厅,一大桌酒菜已经摆好,基本都是肉,什么手把羊肉、风干牛肉、白水羊头、蒙古奶茶、羊血豆腐。。。满满当当一大桌。 果尔沁端坐在主位,脸色比之前又好了许多,双唇有了血色,眼神也明亮了一些,王直上前行礼问安,果尔沁点头让座。 第76章 都统府赴宴2 王直回身,从背包里拿出那件防刺服,防刺服是全套的,上身是防刺长袖T恤、下身是防刺裤,两件一套,都是凯夫拉面料的。 “这是晚生从家乡带的一套防刺服,穿了此衣,可不惧刀枪弓弩,特送给都统大人,望请笑纳”王直举着防刺服,送到果尔沁面前。 “你说这东西不惧刀枪弓弩,就这么薄薄的布匹,能胜过铁甲吗?”果尔沁摇着头,明显不信。 “大人不信,可当面一式”说着,王直把防刺T恤铺在了桌面上,回头对郭管家说:”请管家拿一个生羊腿来” 片刻之后,羊腿拿来了,王直把羊腿放到防刺服下面,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把蒙古短刀,用力向羊腿猛刺,一连刺了七八下, 放下刀子,拿开了防刺服,再看羊腿,毫无损伤,防刺服也完好如初,果尔沁见状,忽的站了起来,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果尔沁本是打算过些日子,身体大好,再请王直他们来赴宴的。 可怎奈,自从上次他们离府的第二天,萨日娜就开始哭闹着让他摆酒宴客,每日都要吵闹几次。 果尔沁被闹的实在没办法,只能拖着虚弱的身子宴客,对于女儿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其实萨日娜的婚事,一直也是自己的一块心病,自从将她许配给多尼为侧福晋,这孩子就一直拖着不肯成婚,直到多尼病死。 此后,就在无人来提亲了,眼看着已年过二十,已成了老姑娘了,他也是急的不行。 现在姑娘对王直心有所属,他是犹豫的,首先王直是个汉人,自己家族一直都是与皇室通婚的。 族里的女人,大部分都嫁给了满清皇室,最起码也是皇亲国戚,王直不但是个汉人,而且还是个夷商。 虽然他们蒙古人没有贱看商人的成见,但毕竟门第相差太远,可另一方面,自己女儿毕竟已经嫁过一次了。 虽然还未过门,但再怎么说也是二婚,而且嫁的还是多尼,多尼是多铎的儿子,多尔衮的侄子, 多尔衮当初被顺治帝挖坟鞭尸,整个家族失势,自己的姑娘也受到牵连。 目前想再嫁给皇室,已无可能,门第相若的家庭,也无人敢问津,也只能放眼民间了。 这个王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长的一表人才,也多少让他有所心动,虽然还有些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打算借这次宴请之机,正面仔细观察一下,再做道理。 刚刚看见这防刺服如此神奇,一时起的有点猛,有点脑缺血,才摇晃了一下。 他站住了身形,还是不相信,从腰间取出自己的短腰刀,递给了郭管家。 郭管家心领神会,拿着短刀又猛刺了十几下,依然是毫无损伤。 果尔沁摇晃着走了过来,拿起防刺服左看右看、又拉又拽,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么薄的布料,怎么就能刀枪不入的。 如果不是王直说,是从家乡带来的,他都会认为是有什么魔法。 “好了,开席了,来公子,阿布身体还未恢复,不能饮酒,我就替阿布敬你一杯” 萨日娜举起酒杯,对着王直说道,阿布是蒙族对父亲的称呼,那个年代按说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但她是府里的姑奶奶,从小无法无天,根本就不守这些规矩,另外蒙古武人家庭,对这些酸腐礼节,也不太当回事。 王直端起酒杯,喝了一杯,然后又回敬一杯,果尔沁以茶代酒陪着,他的一只手,一直就没离开那防刺服。 这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比命还金贵。 “这防刺服,在你们南澳洲,怕也是稀罕物件吧,不知价值几何?”他问道。 “正是,南澳洲也极少有,价值自然不菲,大概要几万两吧”王直答道。 果尔沁听了,有点脸红,心想,人家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才送人5000两银子,人家一个回礼,就价值几万两。 而且,在大清,即便是几万几十万,也没地方能买得到,看来,这个王直的确不简单。 吃喝了一阵,萨日娜除了斟酒布菜,还不停的眉目传情,果尔沁没法喝酒,待在这里,也觉得有些碍眼,就推说身体不适,先撤了。 走前,还不忘冲厅里的丫鬟、家人摆了摆手,示意都撤下,这是给自己女儿和王直,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这个女婿他是相中了,别说救命了,就冲这件防刺服,他也相中了。 “你说在南澳洲就没有过相好的,我才不信呢”萨日娜望着王直,娇嗔的说道。 “我们南澳洲,谈婚论嫁都比较晚,很多人都要三十岁才婚嫁”王直答道。 ”要那么晚吗,前些年阿布把我许给多尼当续妻,我一直拖着没过门,后来他病死了,你不会嫌弃我吧”萨日娜依然紧盯着王直。 “哪里,格格是万金之躯,草民哪敢嫌弃?”王直也看着萨日娜,说道,“什么万金之躯,我只问你喜不喜欢我吧?”格格粉面含春。 “哦,当然,当然喜欢了”王直有点结巴,心想,这也太直接了吧,后世也很少有这么直接的。 “真喜欢、假喜欢,不要勉强呀!”萨日娜喝了口酒,问道。 “真喜欢,不然,我也不会把救命的东西,送给你阿布的”王直被格格逼问的,有点冒汗了。 “啊~哈哈,你为啥长了个美人胚子,开始,我都以为你是女扮男装呢,大男人家家的,瞧你这肤色白的呀,像雪,细润的呀,像羊奶,啧啧!怎生长的?”萨日娜大笑着说,还摸了一把王直的脸。 “我这是,我这是随家父”王直都开始脸红了,心想,大爷的,自己这个唐唐的后世老炮,竟然被前清一个小姑娘,给撩拨的语无伦次了,真是乾坤倒转了。 “我总觉得你是个女人,你就是个女的”萨日娜又喝了一杯酒,笑着说。 ”格格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女的,那个救你阿布命的郎中,才是女的,”王直说道。 第77章 小胖入伙 ”啊,她是女的,我说怎么看她有三分女相呢,你们南澳洲还有女郎中吗?”格格睁大了眼睛,向王直靠了靠。 “当然有了,妇产科大部分都是女的,她就是个妇产科的女郎中”王直也向萨日娜靠了靠,一股股女孩子特有的幽香,让他有些陶醉。 “啥叫妇产科?”格格问,“就是专管生孩子的郎中”王直答道。 “那你也是女的,你还是个女人,额呵呵~”萨日娜笑得花枝乱颤。 “我怎么又成女人了?”王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们蒙古男人,喜欢谁就去抱谁,你不来抱我,要么你就是女的,要么就是你不喜欢我” 萨日娜说着,身子就往王直身上一贴,瞬间,一股热流传遍王直的全身,不自觉的,他的手搂住了格格的肩膀。 忽然,萨日娜一下子扳住了王直的脸,吹了口热气,说:“我就喜欢你这样文文静静的美少年”说着,一口就狠狠亲了上去。 回来的路上,王直一脸的狼狈,要不是果尔沁及时出现,今天自己非得被蹂躏了,啥叫热情似火,这个蒙古大妞简直像个核炸弹,实在是生猛。 走在京师的街头,金色的斜阳洒在他身上,暖暖的,没有一丝寒意,今天的太阳,是冬日里少有的暖阳。 他的心底是甜甜的,麻麻的,十几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仿佛回到了初恋。 当晚,所有穿越众都穿越回了山庄,王直把二哥两口子,陶李金两口子都叫了来,主持召开了首届穿越众全体大会。 会议上,他主要讲了三点,首先,明确了穿越到清朝是不会加速衰老的,他说这就意味着,以后,穿越众要长期待在清朝了。 而待在清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安全,二哥这次被抓,虽然有偶然因素,但也再次提醒了穿越众,清朝的危险性、不确定性。 王直要求,每个人以后出门,都必须穿全套防刺服、戴电击手套、带对讲机,尽量不要去陌生场所、避免与清朝人发生口角。 尤其提醒了狗健、和张伟,这两块货,总去妓院潇洒,一定要多加小心。 为了提高安全保障,立刻在北京找一个射箭馆,无论男女,都要去训练射箭,每个星期至少要训练两次。 狗健说不行搞些枪来算了,反正也都训练过射击了,王直说枪的问题他考虑过,有利有弊。 枪当然是个强大的防卫武器,但也是惹祸的祸根,有枪在手,往往人的心态,也会变得冲动, 能用口舌、拳头解决的问题,搞不好就会直接上枪了,自己当初被劫、穿越舱被砸,如果有枪在手,没准就要出人命了, 俗语说:利器在手、杀心自起。 清朝虽然人命不值钱,但你杀了人,也会有很大麻烦, 大家去清朝,就是为了能避免加速衰老,能多赚些钱,做个富家翁,平安是福, 现在的防护措施,只要都能充分重视起来,保证安全,还是没问题的,枪这种大杀器,暂时还是不考虑了,大家也都认同了他的观点。 随后,王直说了一下自己对组织架构的打算,现在穿越众人已经有七个人了, 产业也有了三大块,需要有一个总体的组织架构,否则各行其是,会出乱子的。 以后,清朝的三大块产业统合成一个商行,就叫“经纬商行”好了,由王直任负责人统一管理。 下辖五个部门,番货行、由张伟经营管理;古玩行、由高通经营管理;果蔬销售门市、由李小平经营管理; 果蔬种植园、由陶李金经营管理;商行本部,李莉负责财务、张立明负责后勤、狗健负责安全保卫、孙巧凤负责医疗保障、王直总负责。 后世北京的人员管理和账目往来,都归到刚刚买的农场里。 然后是利益分配,番货行、古玩行、果蔬种植贩卖、产生的收益,王直分别与张伟、二哥两口子、陶李金两口子、二八分账。 张立明两口子、和狗健,从商行的总收益里给每个人分5%,清朝的住处、后世密云山庄的各项开支,都由王直负责。 大家对这些安排都没有异议。 最后,王直做了总结性发言,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望广大穿越众能秉承大会的精神,紧密团结在以王直同志为核心的,商行中央周围,砥砺力行、再创辉煌,大家一哄而散。 第二天,王直接到了小胖打来的电话,说他人在俄罗斯。 原来,小胖和高娃在赌场出事的当夜,就离开了乌兰巴托,一路疾驰,天亮时分,赶到了外蒙口岸阿勒坦布拉格。 两个人找了一家蒙餐馆,吃了点东西。高娃又给乌兰巴托打了几个电话,得知赌场已被大火烧毁,死伤十几个人。 学校已被警察查封,哥哥统不勒在医院也被警方控制了,乌兰巴托彻底是回不去了。 吃过饭,等到海关开门上班,高娃贿赂了官员,给小胖盖了离境章。 小胖要高娃一起走,高娃说不行,他还有哥哥和阿布,她不能抛弃家人,尤其是现在。 小胖拉着高娃的手,久久不愿离开,高娃抱住他的脸,亲了几口,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了自己的一个观音玉坠,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转身就跑走了。 小胖呆立了一刻,无奈的走进了口岸进口,身后,忽然传来了汉语的歌声,歌声唱到: ”鸿雁展翅向南方,芳草低头多秋凉,含泪告别心爱的爱人,亲人出行到远方,云雾缭绕在草原上,秋风吹来花凄凉,含泪告别众乡亲,今日出行到他乡,当年牧羊在西山岗,冬暖草场花最香”。 这是高娃用汉语演唱的《送亲歌》改编版,歌声苍凉婉转,小胖流下了眼泪。 对面是俄罗斯的口岸恰克图,又花了100美元盖了入境章,进入到了俄罗斯境内。 恰克图是个边境小城,人口很少,充满蒙古风情,小胖没在这里停留。 第78章 建设新家园 他觉得这里还是不安全。 包了一辆车,直接去了伊尔库斯克,在那里,小胖给双连的那日松打了个电话。 双连的情况也很不乐观,赌场已经彻底被查封,他老爸也确定是被双规了,家产都已冻结了,小胖感到了绝望。 只能给王直打了这个电话,电话里简单说了自己近来的遭遇,王直说让他回北京来,于是小胖先飞了莫斯科,第二天就飞往了北京。 当晚就到了北京T3航站楼,王直和张伟来接机。 “狗丫挺的,都瘦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张伟摸着他的头说道,小胖很沉默,没有了一贯的调笑、戏谑。 这两天,他给高娃打了无数次电话,但始终是关机,今天竟然是停机,他感到了心痛, 虽然,与高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觉得高娃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接风宴上,小胖大哭了一场,为高娃也为了布仁巴雅尔老爹,这个蒙古的老愤青,痛恨中国的民族主义分子, 居然在生死关头,牺牲了生命救了自己,真是世事难料呀。 “精神点,瞧你那个怂样子,蒙古赌场没了没啥可惜的,北京才是你大展拳脚的地方,跟着我们,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张伟拍着小胖的后背说道,他已与王直商量好了,带上小胖一起穿越,随后,张伟和王直把穿越的事情说了,小胖吃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当晚,他们回到了山庄,王直开着穿越船,带着小胖穿越到清朝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又穿越回了密云的山庄。 小胖举着手机镜子,久久的不放下,他感觉自己的脸,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就是胖了一些。 看来,穿越只是能让自己回到了年轻的状态,不能回到年轻的身材。 “我看,小胖可以去清朝也开个赌场”张伟突发奇想。 “这个嘛!”王直有些沉吟,说:“先过过再说吧,眼下的事情太多,先把果蔬行开起来,赌场的事,要往后放一放,咱也需要了解一下,清朝有关赌博业的情况。” 陶李金打来电话,说汽修厂已经整修好了,果蔬大棚的设备材料也都备齐了,王直叫张立明去汽修厂,把移动箱房都安装好。 安装持续了两天,总共安装了24间标准房,每间面积15平米,都是卧室、卫生间、洗浴一体的。 房内配有空调、冰箱、照明等设备;两栋两层大面积移动小楼,每栋100平米,二楼50平米是会议室,一楼是四间标准房。 王直特地穿越到清朝天峪沟,看了看,这边的寨子的围墙,也都已完工,寨子内的土地,也平整的差不多了。 王直决定来一次大型外挂穿越,把所需的物资设备,一次性都穿越过去。 公元2017年3月10日晚,王直、张伟、高通、张立明、汪健、王迅雷,穿越众里的所有男性,全都来到了修理厂。 场内安装好的移动箱房,占据了大半个院子,果蔬大棚的辅料,都装在一个四十尺集装箱内。 还有一辆叉车、一辆压路机,一辆小型挖沟机,一台铲车,都是冒富大叔租的,为施工准备的。 另外,还有购置的一台低噪音10000kv康明斯底座的柴油发电车,四台20000w大型户外移动电源,都是订做的。 四个2000wLED充电照明灯,把整个场区照射的通明,穿越众都进到穿越舱内。 王直一脸严肃,把已经测量好的外挂坐标数据,都逐一输入了系统,这是他刚开始穿越时,试验外挂了一块石头以来,第一次启用外挂。 这次外挂的空间超大,有10000方,这让他有些担心,手都有点颤抖。 “都准备好了吗?”他问了一句,手指放在了按键上。 “可以了,开始吧”冒富大叔在一层回答道,声音也有些颤抖。 王直长吁了口气,手指一用力,一道长长的蓝光闪过,整个空间振动了两下,一切就又归于了平静。 王直从眼前的显示屏里,看到场区里的物资设备,已经来到了天峪沟的寨子里,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擦了擦脸上的汗,明显要比平时穿越反应要强烈一些,大家都鼓起了掌,外挂成功。 第二天,穿越众驾驶着铲车、压路机,把整个穿越区地面都平整好,又用挖沟机挖好排水沟,管道都铺设好, 再用叉车把移动箱房都摆放安装好,又挖了个大坑,准备在这掏一个地下车库,做发电车的车库。 天峪沟的生活区基本到位了,剩下就是安装上下水、通电等细节了。 王直又把段方栋叫来,让他组织人,围绕着生活区五亩地周边,修建围墙,要木架夯土结构的, 就是建双层木桩围墙,间距1.5米,然后用夯土填充,这样的围墙类似钢筋混凝土,只不过钢筋换成了木桩,比单纯的夯土或者木质寨墙要坚固很多。 墙高3.5米,墙内用土堆上坡道,前后两个寨门,门外也开挖2米宽、1.5米深壕沟,还要打一眼井,以后这里就是内寨的生活区,非穿越众不经允许,外人不得入内。 寨子这边安排的差不多了,当晚,又开始了向天坛的院子里,转运移动箱房和移动电源工程。 移动电源转运很容易,放进穿越舱里就可以了,为了搬运方便 ,还特地买了两台手动液压叉车。 可15平米大、2.2米高的移动箱房,就成问题了,穿越舱里放不进去。 还是冒富大叔有办法,他在穿越舱固定外门的扁钢上,横竖十字焊了两个钢链子,链子的最下端挂有吊装钩。 移动房用两个手拉葫芦捆上,转运时,驾驶着穿越舱,用吊装钩勾住手拉葫芦吊钩,把它吊起来,就可以了。 只是要一个一个的转运,而且飞行速度还不能太快,否则容易脱落,王直忙活了大半夜。 第79章 接生1 才把十个移动箱房,和一个移动会议室转运完。 两边前后忙活了三四天,才基本都搞好,穿越众的男人们,都累了个七荤八素,但生活和居住条件,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大家都欢呼雀跃,尤其是女人们,他们心心念念的上厕所、洗澡问题,都彻底解决了。 为了答谢男人们辛苦劳作,三个女人特地在天峪沟的生活区里,组织了一场BBQ,连从不下厨房的二嫂,都亲自上了阵。 当晚天气晴好,一轮满月高挂东天,微风徐徐,已经是初春时节,空气里散发着春天的气息。 穿越众的男女们,围绕着烧烤炉,点起了一堆篝火,手里举着烤串、啤酒,大快朵颐、高谈阔论,这是穿越以来,他们最高兴的一天。 看着寨子拔地而起,生活区设施日趋完备,青春洋溢的他们,格外的有成就感。 张伟喝嗨了,又开始要唱歌了,孙巧凤还真带来了一个卡拉OK机,张伟先来了一首《外面的世界》,然后又高歌了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 这首歌引起了共鸣,大家都说比韩磊唱的都好,小胖也来了首《爱拼才会赢》,还是用温州话唱的。 狗健也激动了,非要唱一首《北方的狼》,王直一下子没拦住,被他抢过话筒嚎叫了起来, 结果才嚎了一半,还是被几个人给抢下了话筒,说他除了那一声狼嚎,其它都不在调上,比狼嚎还难听。 二哥也激动了,抢下话筒,来了首《失恋阵线联盟》,虽然也不太在调上,但伴奏曲轻快跳跃。 张伟扭动大胖身子,和着伴奏曲的节奏,又滑起了太空步,小胖看着笑弯了腰,说你这不是滑太空步,是狗熊弹弦子。 二嫂一摆三摇的走到王直面前,要请他跳一个舞,王直说别说跳舞了,六也不会跳,你还是跟二哥跳吧。 我给大家也唱一首吧,他唱了一首《平凡之路》。 随后,李小平唱了一首老家的民歌《茉莉花》,大家都跟着一起合唱。 穿越众正在生活区里嗨皮着,忽然寨门传来了摇铃声,为了方便叫门,寨门安装了摇铃。 狗健去打开了寨门,只见焦俊哲管家牵着马出现在了门口,狗建把他带进生活区,王直问出了什么事,大半夜跑这里来。 焦俊哲说半个时辰前,萨日娜忽然亲自来了院子,找王直和孙巧凤,说她的表妹生孩子难产,现在生命垂危,要找郎中去救命。 焦管家看见事情紧急,又知道他们就在天峪沟,就让都统府派人叫开了城门,骑马赶了过来。 王直听了皱了皱眉,心说哪又来了个表妹,大半夜的,有点不想去。 孙巧凤却二话不说,转身取了急救箱,就要跟着走,被王直伸手拦住了。 他让焦管家先回去,说自己和孙巧凤随后就到,焦管家也没多问,翻身上马就回城去了。 王直扭头看了孙巧凤一眼,说道:”你倒是医者父母心,也不问问我,就要去?” ”废话,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天职,有啥可问的,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让去救吗?”孙巧凤盯着他回问道。 王直略一沉吟,心想,萨日娜能大半夜的亲自去找自己,说明这个人很重要,莫说自己与她有这层关系,就是没有关系,都统府来人叫,也不敢不去救呀,虽然一百个不乐意,但也没办法。 ”你是圣母婊,哪敢不让你去,只是你跟着骑马去,多不方便,再说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呐,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坐穿越舱先进城”说着他向飞船走去。 “切,就会说便宜话,萨日娜可是你泡的妞,不去救,能饶了你”孙巧凤撇着嘴,跟了上去。 五分钟后,两个人就降落到了跨院,也没等焦管家,跟老井打了声招呼,就跟都统府的人走了。 都统府一直留着人和马车等着呢,没有他们引领,王直和孙巧凤是进不了内城的,清朝前期的北京内城,是不允许有汉人过夜的。 坐上马车,王直向都统府家人问明了情况。 原来,这个表妹叫乌云其其格,是萨日娜姑姑的女儿,从小和她一起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去年,嫁给了京师镶蓝旗京营兼南营参领纳穆福,这位纳穆福,是当朝第一权臣鳌拜的唯一儿子。 今日中午临的盆,但一直生不出来,接生婆也都没啥办法,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 萨日娜想起了王直曾说过,孙巧凤是专门接生孩子的女郎中,这才大半夜的去找他们。 王直他们进了内城,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两个人下了车,眼前是个大宅门的府邸。 几个家人打扮的人提着灯笼,等在这里,见了两个人,也没多说,直接就领进了府里。 穿过一层院子,萨日娜迎了出来,见到王直,一把扯住了胳膊,说可把你们盼来了。 又过了一道门,进到一个院子里,远远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呻吟声,高一声低一声,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院子里灯火通明,一群男女站在一个正房前,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身材魁梧,比王直还高几寸,大脑袋,小细眼睛,目光锐利,微微有点连鬓胡子。 见到萨日娜,一拱手问,这可是郎中,格格点了点头,给二人作了引荐。 这个人正是纳穆福,王直见了礼,孙巧凤被直接带着走向房内,进了门,只见几个稳婆围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妇人。 满脸汗水、双眼紧闭,高挺着肚子,身下一片狼藉,孙巧凤戴上手套,打开手电,检查了一下胎位。 确定是胎位不正、产道狭窄卡住了,幸好没有大出血,也不需要剖腹,否则她也没办法,她只是个护士长,医疗技术是有限的。 孙巧凤让拿出了产钳,消了毒,给孕妇也消了毒,然后开始接生。 那个年代,女人生养都叫过鬼门关,死亡率是非常高的,据说最高统计接近50%。 第80章 接生2 直到有了产钳,才极大降低了孕妇的死亡率。 产钳最早是由英国发明的,1569年威廉·钱伯伦为躲避宗教迫害,从法国逃亡到英国,他是一名理发匠兼外科医生。 18世纪以前,欧洲的外科医师,多由理发师兼任,他有很多儿子,其中有两个从事助产,而且都叫彼得。 产钳是由大彼得,在17世纪早期发明出来的。 其外形像一把大的金属蛋糕夹,两叶中间有孔,且与婴儿头型相合,把手用一个螺丝从中部连接。 用产钳来牵拉胎儿头颅,协助分娩,这大大降低了妇女和胎儿,在难产情况下的死亡率。 凭借这一利器,钱伯伦家族在助产领域,迅速积累了名气,财富也随着滚滚而来。 不过,钱伯伦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到位,每次接生的时候,他都要用黑布把自己和孕妇罩住,旁人看不见接生的过程,只知他能解决难产,却不知他用了怎样的办法,所以,这套接生技术一直没能普及推广。 直到1813年,彼得·钱伯伦曾经居住的房屋阁楼拆迁,地板被掀开,他装在盒子里的5副设计优良的产钳被发现,至此,钱伯伦家族的秘密才彻底被揭开。 1723年,比利时外科学家帕尔菲恩,也发明了接生器械,是两叶互不相连的弯头刀片,使用时用绳子系在一起,此后早期各种型号的产钳被陆续改造出来。 产钳的发明,是人类医疗技术的重大进步,大幅度降低了人类,尤其是产妇、婴儿的死亡率,是对人类文明的杰出贡献,其意义,堪比抗生素的发现。 此时的清朝,还没有任何接生器材,遇到难产,基本就等于被判死刑了。 孙巧凤的接生钳是二十一世纪的,没费太多时间,就把孩子取了出来,用手轻拍了一下孩子的屁股,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产房的众人,都长出一口气,一个稳婆走出门外,高喊:“男孩!母子平安!” 院子里纳穆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激动的一把抱住了王直,他本就是家里的单传,今年都快三十了,只有两个女儿,还没有儿子,如今终于有儿子了,夫人的命也保住了,激动的不能自持。 过了一会,一个稳婆抱着孩子出现在了门口,人们都围拢了过去,纳穆福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孩子,看了又看。 忽然,院门口有个声音响起,“孙子,哈哈!我有孙子了,来来,让老夫看看!”声如洪钟,是满语,王直听不懂。 他只看见一个高大健硕的老人,器宇轩昂的快步走来,纳穆福抱着孩子,快步迎了上去,老人接过了孩子,高高举起,大笑不止。 还猛的对着婴儿的小鸟亲了一口,小孩子受到了侵犯,使劲蹬着小腿,大声的哭闹着抗议,纳穆福擦了擦眼角,王直估计,那个老家伙应该就是鳌拜。 王直和孙巧凤还是坐着都统府的马车,回的天坛家中,“我看,要不你就在这里开个诊所算了,或者一步到位,开个产科医院,也可以,准能挣大钱”路上,王直对着孙巧凤说。 “还是先开个诊所吧,一步一步来,”孙巧凤点了点头,她也有这个想法,她觉得,她的医术在这里大有可为,这不单单是挣多少钱的问题,而是价值,存在的价值、自我实现的价值。 第二天下午,天坛住处的院门口,锣鼓喧天,纳穆福的管家带领仆人来登门致谢,王直昨夜就带着孙巧凤,又回天峪沟去了。 焦俊哲出门迎接,管家没进门,让家人献上谢礼1000两黄金,和写有“圣手神医”的匾额一面。 并让转告,明天午时,家主在柳泉居要设宴答谢,让务必去赴宴,然后就回去了。 焦俊哲也不敢耽搁,他知道纳穆福的来头,只好又骑上马,跑去天峪沟去送信,对于这些南澳洲回来的夷商东家,他有太多的不理解了。 昨夜他们是怎么进的城?为啥比自己还快?又是怎么出的城?为啥他们总是来无影去无踪? 那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商品,都是从哪里来的?有时候大清早,一开门,就堆满了一院子,仿佛都是大风刮来的。 三进院里奇奇怪怪的房子,也像是一夜之间从天而降的,突然就盖好了。 还有他们那些似懂非懂的语言,都让焦管家感到费解,但又不敢多问,好在这些东家很是大方,给的月钱比别家多一倍。 而且买卖越做越大,最近又攀上了官府,还都是当朝权势熏天的人物,焦管家觉得,东家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 第二天中午,王直和小胖出现在柳泉居的门口,他昨天接到焦俊哲的消息,特地穿越回后世上网查了查,了解到了纳穆福的背景。 知道他是老鳌拜的独子,现在仗着老爹的势力 ,横行朝野,无人敢惹。 小胖有意开赌场,清朝也是禁赌的,而且清前期的禁赌,还尤其的严厉。 这个纳穆福,一是有老爹鳌拜罩着,鳌拜目前是朝内妥妥的第一权臣,说一不二。 二他本就兼着京师南营的参领,相当于北京南城几个区的公安局长,是正管。 如果能和他搭上关系,开赌场就不是问题了,虽然按说原本的历史,后年,康熙就会搬倒鳌拜,那时纳穆福也会倒台。 但后年再说后年的,先开起来再说,不行到时候再找别的靠山呗,所以趁着纳穆福请客,王直就带上了小胖来赴宴,设法跟他搭上关系。 纳穆福的管家,把王直和小胖让到了楼上包间,纳穆福还没来,以他的身价,是不可能提前等在这里的。 要不是知道王直和果尔沁的关系,他也不会亲自出面宴请,果尔沁目前在清朝的武将里的资历,是仅次于鳌拜的。 虽然他不是满人,但却是皇亲,果尔沁的妹妹、姐姐、姑姑,老老少少十几口,都嫁给了满清皇室。 第81章 拉关系 当朝神圣的孝庄皇太后,就是他的族姑,也是朝堂上权势熏天的人物。 王直等了一会,忽然听着楼下人喊马嘶,以为是纳穆福来了,赶紧站起来,下楼去迎候。 按说,他是被宴请的主家,应该被迎候才对,但这里是清朝,人家是权臣,有啥办法。 到楼下一看,还不是纳穆福,是个年轻的官员,白面无须、细眉细眼,尖嘴猴腮,身材瘦削,微微有点驼背,比自己还矮半头,最多不过二十岁。 光头没戴帽子,穿了件官衣,看了看补子,是老虎,知道是正四品,虽然不是纳穆福,但人家也是官。 在清朝,老百姓见官就得打千行礼,任何人也不能违抗,王直虽然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尽管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过,还是拉着小胖行了礼。 年轻官员点了点头,说道:“免了吧,你就是都统府的准额附王公子,倒是一表人才嘛” “不敢,不敢”王直有点尴尬,心想,都特么成准女婿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管家也忙过来行礼,然后指着官员介绍说:“这也是我家主子,是纳穆福主子的叔伯弟弟,纳尔杜,是当朝二等带刀侍卫” 王直心理一动,昨天上网查纳穆福时,也查到过他,是鳌拜的亲侄子,视同己出,而且他还娶了康熙的亲姐姐,翠花公主,是皇帝的亲姐夫,也是当朝的显赫人物。 管家又指着王直对纳尔杜说:“这位正是王公子,前天晚间正是王公子带着郎中,救了夫人和小主子的命。” 纳尔杜一摆手说:“我大哥公务繁忙,让我先来作陪,他要等一下再过来,走,上楼吧”说着大步上楼。 王直、小胖跟着也上了楼,坐定,王直又介绍了小胖,小二来献了茶,纳穆福还没来,也不能开席,只能坐着尬聊。 彼此问了些年龄、家乡之类,一些不疼不痒的话题,这一聊,才知道这小子才17岁,妥妥的小屁孩,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 这时楼下又一阵喧闹,几个人又都跑下楼,这回纳穆福真的来了,又是一番见礼、客套。 王直最头疼清朝的,就是这些虚礼,但也没办法,上楼坐定,开始上酒上菜。 纳穆福先举起酒杯,敬了王直一杯,谢他带着郎中救了他妻儿的命,王直客气两句,一饮而尽。 又回敬一杯,然后又依次纳尔杜、小胖敬酒、回敬,酒过三巡,纳穆福拍了一下手,管家走进来了。 拿着一个长杆的大烟袋,原来他要抽烟,抽烟中国从明朝中期就开始了,到明末就已经普及了。 崇祯皇帝非常讨厌抽烟,曾经严厉禁过烟,但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东北女真人由于天气苦寒,对烟、酒是需求更强烈。 顺治帝也曾经禁过烟,但他干爹多尔衮就是个老烟鬼,所以他的禁烟也没啥效果,到了康熙初年,抽烟已经和后世没啥区别了,基本就是烟酒不分家了。 小胖一见,眼睛一亮,马上掏出了一支纸烟,递到纳穆福面前,说道:“这是西洋的香烟,请大人换换口味,尝尝。” “噢,到底是西夷的东西,端是不一样,尝尝”纳穆福听了,果然很感兴趣,接过了香烟,看了又看,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就叼在了嘴上。 到底是老烟鬼,无师自通,就知道叼着过滤嘴抽,小胖又掏出打火机,打着火点烟,纳穆福看了,又吃了一惊,说道: “这个自来火,也端是个好东西,一打就着,比火镰强了许多”说着把香烟伸过去,点着,狠狠吸了一口。 片刻后,缓缓吐出了一股白烟,迷上了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许久,才缓缓说:“好烟呀,端是好烟呀,入口清凉,口感舒爽” 原来这烟是凉烟,薄荷香型,入口当然清凉舒爽了,这对抽惯了辛辣呛人老旱烟的人,当然是个极大的冲击了。 纳穆福又长长抽了一口,一根烟,抽没了一多半,纳尔杜也来凑热闹,点了一根,也直说清凉、好抽。 小胖一看机会来了,当即一人给了一包,还给了一个打火机,说今天来的匆忙,没多带,改日他做东,一定多带些。 有香烟开路,彼此的关系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纳穆福、纳尔杜也不再摆官架子了,他们早就对经纬番货行有所耳闻,如今更是充满了好奇,开始不停的问东问西。 又喝了两轮酒,小胖拿出一样东西,说道:”二位大人,这里有一件西洋稀罕物,极为新奇,保管您二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请上眼。” 王直抬眼看去,小胖拿出的是一个平板电脑ipad,昨天上网查资料时,他顺便下了几部科教片,还特意挑的古装的,为的就是今天拉关系用。 小胖把ipad放到桌子上,先去关了包间房门,然后点开了开关,屏幕上出现了几位男女老师,都赤身露体,正在身体力行、教授课业。 纳穆福和纳尔杜立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直盯盯看着那血脉喷张的教学画面。 没多久,两个人脑门上就都见了汗,纳尔杜的小脸直抽搐,身体紧绷着,忽然,哆嗦了几下,然后就像泄了气一样,身体也明显软了下来。 他脸一红,站起来说了声方便一下,就跑了出去。 纳穆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颤抖着手喝了一杯酒,颤声问道:”这,这、这是何物,这上面的西洋人可是真人?如何能活灵活现?” ”这个叫映画,里面的人,都是西洋的真人在表演,也有东洋倭国的,他们有一种机器,叫摄影机。 可以一刻不停的把表演画面都画出来,而且极为逼真,如同你亲眼所见一般,然后存放到这个盒子里,这个盒子叫放映机,可以随时播放储存的画面。” 小胖笑着解释道,”那这声音从何而来?”纳穆福紧盯着画面, 第82章 果蔬行开业 脸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仿佛恨不能立刻钻进去,一起去表演。 ”摄影机器可还以收录同期的声音,放映机也能放出来,所以才能声情并茂”小胖一边解释,一边点上了一只香烟,悠然抽着。 一节课上完了,他关上了ipad,边向包里装边说:“这里是饭庄,多有不便,改日找个方便场所,给你们多放一些。” 纳穆福显然意犹未尽,擦了擦汗,叹了口气,说:“这画面虽好,但也只是能看,如果能身临其境,才是最好” ”这个嘛,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大人真的感兴趣,容我几天准备,只是没有真的西洋人,都是本土人,西洋人说话大人也听不懂的,语言不通也是无趣”小胖说道。 ”好,好,果真能如映画一般,死了都爽快,贤弟快去准备,本将候着”纳穆福一脸的兴奋。 “怎么收起来了,再接着放呀,后边那个大胸妹怎样了,我还没看到呢?”纳尔杜跑了回来,一见小胖收了映画,立刻急了。 小胖笑了笑,只好又拿出了平板电脑,打开开关,屏幕上立时又开始活色生香了,纳穆福和纳尔杜都屏住了呼吸,继续认真观摩学习。 “为毛不把香烟、打火机也倒过来卖?”回去的路上小胖问王直。 今天这顿酒喝的,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两个土鳖已被完全征服了,临别时都开始称兄道弟了,再套套磁,估计开赌场的事就能水到渠成了,他很满意。 “ 我们的番货行走的是高端路线,卖的都是奢侈品,定价没有低于1000两的,香烟、打火机,再怎么说也是日用品, 不可能卖出高价,你让谁花千八百两银子去抽烟,也不可能持续,价钱定低了,又会影响其它商品的定价,得不偿失。 何况,后世香烟是国家专营,大批倒卖,货源也是个问题,所以还是算了吧,能赚钱的东西有的是。” 王直答道,他接着又问:”纳穆福说的要真刀实枪的操演,你打算怎么弄?” “这个你就别管了,小王同志,这方面我是专家,你只管支给我1000两银子,就请好吧” 小胖拍了拍王直的肩膀,王直没再继续问,他知道小胖这不是吹牛,要说联络感情、迎来送往、招待客户、吃喝嫖赌,这些方面,这小子的确是专家,他自叹不如。 公元1667年3月15日上午,清朝京师菜市口一间店铺门前,人头攒动、彩旗飘扬、锣鼓喧天。 十辆二八大杠组成的自行车队,门前街道一字排开,每辆车后座两侧,都有两个大竹筐。 每个竹筐里面都放着一个玻璃罐子,罐子里面放着各种果蔬,有生菜、空心菜、小白菜、黄瓜、草莓、西红柿、水萝卜、葡萄、木耳菜等,个个都鲜活水嫩。 每辆车前,都有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扶着车把站立着,身上,都斜挎着一个红绸布绶带,上面有”经纬果蔬行”五个大字。 今天,是果蔬门市正式开业的日子,王直最终给门市定名为“经纬果蔬行”,此前已经试运行了几天, 售卖的,都是从后世农场穿越来的蔬菜水果,前后调运了几千斤,天峪沟农庄的温室大棚,也已搭建完毕。 水培种植所需的基础设施,也都安装完毕,栽种生产也已经小范围开始,已有了少量蔬菜产出。 陶李金招募了男女各二十个雇工,都在突击培训中,预计不久之后,就会投入大规模生产。 为了日后从农庄向城里转运果蔬,他还特地穿越来了十几辆二八大杠,和几辆人力三轮,招募了十五个当地的精壮小伙子,当送菜郎。 这些人员,都是挑选知根知底、人品端正,有家有口有保人的,避免运输途中卷自行车逃走。 农庄距离京师约40里,二八大杠,一个时辰就可以打个来回,运输一次,每次最少可以拖运200斤, 一天每人可以轻松跑四五趟,运输1000斤左右果蔬,给队员们的待遇是,每运十斤一文钱,一天可是收入100文左右。 这在当时普通百姓中,已是高收入了,每次运输出寨子时,都会开具出库单,标明运输果蔬的种类、重量, 一式三份,寨子仓库一份、门卫一份、城里门市一份,到了门市,还会重新称重核对。 今天开业,所有运菜郎都骑着二八大杆,来到了门市门口,壮声威,所有穿越众也都盛装出席。 主持操办,还是请了王明军,他的南京番货行也在紧锣密鼓筹备中,目前,第一批从京师调运的货物,已经发出。 他对经纬果蔬行的开业,格外上心,京师几乎所有有点名气的酒楼、酒肆、勾栏、画舫,他都下了请帖,各豪门大宅的掌勺大厨,也都下了帖子。 京师入冬以后,就一直缺少果蔬,而最缺果蔬的时节,恰恰就是现在的初春时节。 因为每年入冬前后,有条件的家庭,都会在地窖里储备一些容易储存的果蔬,诸如萝卜、白菜之类的。 但经过一个冬天,尤其是春节,基本都吃完了,这个时节,绝大部分人家,就都没有任何存货了。 所以,王明军请帖一下,来者云集,人们都要看看,这个时节的果蔬会是什么样子。 穿越众此时在京师的影响力,也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了,都统府、参领府、侍卫府都派了人来捧场。 古玩行也来了一大票东家、掌柜的,这次开业的规模,比之当初番货行的开业规模,要隆重好几倍。 王明军还特地请了舞龙、舞狮队来壮声势,京师丐帮有了上次开业的大赏,也主动来联系,王直也够豪气,直接甩了二十两银子, 丐帮帮主见了银子,更不含糊,全城乞丐总动员,全力给果蔬行大造声势,开业前后,果蔬行周围的街道上,到处都有乞丐们又唱又跳,为果蔬行开业宣传。 第83章 罪恶的小院 萨日娜也带着丫鬟来了,是特地骑着自行车来的,两天前,王直就派人给府上送了不少蔬菜、水果。 她从没在这个时节,见到过这许多果蔬,尤其是一种叫草莓的水果,一粒粒的像个桃心,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咬一口酸甜多汁,口舌生津,好吃到没法形容,此前,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水果。 草莓原产于美洲,最早是由俄国人,在1935年才引进到中国东北的,没有穿越众的穿越,她是不可能见到的。 今天这个场合,按说也是不让女人参与的,但她才不管,不仅自己要来,王直院子里的女眷也都给拉来了,而且开业宴席,也让给女眷订了一桌。 此时的她,正偷偷往嘴里塞着草莓,来了之后,她就缠着王直要草莓吃,这东西让她馋的睡不着觉。 之前,送到府上的那些,早就被她一扫而空了,正吃间,忽然听到主持人吆喝了一声:”挂匾揭彩了!” 接着,就听见鞭炮齐鸣,丐帮、众人欢呼雀跃,来宾们也都鼓掌叫好,好不热闹,陶李金大喊一声:“出发!” 十个二八大杠,鱼贯而出,送菜郎们骑车要绕城一周,一路骑一路展示,一群一群的人围拢上去, 大家都去看个新鲜,看二八大杠的新鲜 ,更看水果蔬菜的新鲜。 纳尔杜也来了,他名义是来参加开业典礼的,但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参加,今晚王迅雷组织的映画体验活动。 自从前两天,酒宴上看了那个教学映画,他的魂都飞了,那血脉喷张的画面,让他无法自持,当场还出了丑。 这两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些场面,无时无刻不想着再看一次,当然,要是能亲身体验体验,那就更求之不得了。 昨天,王迅雷派人来送信,说让今天参加开业典礼,晚上就带他们看教学片,外加体验。 纳尔杜听了,简直高兴的要升天了,马上找到纳穆福,相约同来,纳穆福说开业典礼,他这个身份不方便参加,派个管家送个花篮,意思意思就行了,晚间的教学体验活动,他是必然要去的,到时候大家同乐。 开业典礼的氛围热烈隆重,但丝毫提不起纳尔杜的兴趣,他只一门心思,惦记着晚间的教学活动。 好不容易挨到典礼结束,大家都去酒楼吃酒,他拉着小胖就要走,小胖说好歹也要去喝几杯,纳尔杜只好去胡乱吃喝了一阵子,最后死拖活拽,把小胖拖离了酒楼。 两个人来到永定门,这里是约好汇合的地点,纳穆福早就在这里等着了,见过了礼,小胖带着他们出了永定门。 七拐八拐,来到一个胡同深处的一个宅门前,宅门不大,小胖扣了两下门环,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妇人, 打扮的花枝招展,手提着灯笼,长得一般,但身材火辣,性感可人,见了他们道了个万福,三人进到院子里。 院门对面,是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妇人扭动腰肢,前面引路,一路走到正房门前。 打开房门,这是个内外套间,外间大约二十多平米,房间中央一个八仙桌,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五个同样穿红挂绿、浓妆艳抹的风骚女子,环立在桌子旁,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一个个前撅后翘、穿着暴露。 见了三人,纷纷迎了上来,又是到万福又是让座,这些女人都是小胖提前安排的, 自从上次宴请,吊足了纳穆福、纳尔杜的胃口后,他就开始筹备这次聚会了。 首先,他到永定门外租了个小院,特意挑选了个隐蔽、背静、隔音好的院落, 然后他就开始在烟花柳巷转悠,寻访暗门子、流莺、找窑姐,他没有去青楼妓院,那里的妓女管理都比较严, 不能随便出来,身材相貌也都不符合他的要求,明清之际的所谓美女,与后世现代的审美,完全不一样,都是崇尚细眉细眼、瘦弱、平胸、小脚的,所谓病态美。 从南宋末年开始,中国知识分子就逐渐陷入一种变态的审美,以女人的弱不禁风、小鸟依人为美,这种审美,最终演变成整个社会的风尚。 为了让女人们迎合这种风尚,就逐渐开始对他们的身体进行摧残,当然也有很多是自我摧残的。 诸如从小裹脚、发育年龄裹胸,就是为了营造女人的纤弱形象,以迎合满足士大夫的恶趣味。 这种风气,清初随着满人的入关有所改变,但康熙中后期,又恢复到以前的审美,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清朝初年的满人,尤其是满族武将,对女人的审美,其实是更接近后世的,就是以健康、有利生育为美。 所以旗人女子是不缠足、裹胸的,但清初的所谓高档风月场所,如青楼、妓院、画舫,那里的姑娘们,还是清一色的病态美。 满族武人其实是不喜欢她们的,相反民间一些低档场所,诸如暗门子、站街女,到还有一些符合现代审美的窑姐。 小胖前后转悠两三天,期间还甚至求助了大茶壶,总共搜罗了六个还算比较满意的窑姐,当然都是给了大价钱的,还进行了简单的培训,所谓培训,就是提前给她们看了教学片。 房间里点着两个炭火盆,热气腾腾的,女人们为他们脱去了外套,开始斟酒布菜,调情撩拨。 酒喝了几轮,小胖看大家都熟络一些了,进到了里间,拿出了一个大屏幕笔记本电脑,这是他特地为这次活动准备的,打开电脑,开始播放教学片,顿时房间就满园春色、活色生香了。 京师戒台寺门前的高坡上,一个中年和尚正手搭凉棚,看着山下的天峪沟寨子吃惊。 有一个小和尚,正向他跑来,边跑边喊:“师傅,都打听清楚了”,中年和尚招了招手,说道:“快些近前回话”。 他是戒台寺的执事,叫戒修,主要负责寺院的钱粮账目、起居用度等,是寺院的钱袋子。 第84章 寨子风波1 山底下天峪沟,最近新立了个寨子,他一直都很关注,时不时就要登高看一看,最近,寨墙里忽然冒出许多气泡一样的长条棚子。 阳光下,这些半透明的棚子,会熠熠发光,这让他很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个啥材料,更不知这些棚子是干什么用的。 他还发现,寨子里总有些骑着两个大轱辘铁架子怪车的人,出出进进,好像是在搬运什么东西。 这大轱辘铁架子车甚是奇怪,往来如飞、山间坡地都能行走,比骑马都要方便快捷。 之前,他特地派了人下山去打听消息,现在打听消息的小沙弥回来了。 “禀执事,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说那些气泡棚子,是用来种蔬菜瓜果的,那些大轱辘铁架子车,他们叫自行车,是往城里运送蔬菜瓜果的,他们说每天能运送几千斤呢。”小沙弥说道。 “什么?种菜?天气这般寒冷,如何能长出菜来,岂不是有妖法?”戒修一脸的狐疑。 “回师傅,他们说气泡棚里温暖如春,所以这个季节也能长出菜来”小沙弥继续说着。 “温暖如春?难道他们在棚子里点炭火吗?那要多少炭火才能取暖?”戒修更加疑惑了。 “这个嘛,却是没问,好像是不用生火吧”小沙弥挠着头说, ”蠢徒,打听个事都打听不清楚,你亲眼看见大棚里长出菜了吗”戒修训斥道。 ”大棚里没让进去,但那些大轱辘车里的菜,我却看到了,都是鲜活水嫩的,怕是比我们夏天种的,都要好看些”小沙弥答道。 “哦呕,真的能长出菜来,走,下去看看”说着,戒修向山下走去,他对蔬菜太感兴趣了, 北方人家冬天缺蔬菜,北方的寺院更是缺菜,一般人,有条件还可以吃各种肉食补充, 和尚不能吃荤,只能吃青菜豆腐,冬天没菜,就只有靠咸菜苦熬,尤其是这个时节,苦咸菜都快没得吃了。 豆腐那是稀罕东西,很难吃到的,如今,听说山下有新鲜蔬菜,戒修眼睛都是绿的。 一炷香的功夫,来到了寨门前,一辆大轱辘铁架子车,正从寨门里推出来,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正推车走来。 戒修双手合十,走上前拦住去路,问:“小师傅慢走,可否叫贫僧看看你的蔬菜?”小伙子摇了摇头, 说:”急着赶路呢,要看,进去看便是”说着左脚蹬住脚蹬子,双手扶住车把,向前跳了两下,右脚从前面横梁一跨,上了车座,一溜烟骑走了。 戒修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嘟囔着:”后生莫不是去抢钱,这般火急?” “师傅稍等,我进去通禀一声,让他们来人迎接”小沙弥说道,戒修点了点头。 小和尚快步跑到寨门口,冲守门人喊道:“我家师傅,戒台寺执事特来拜访,去里面通禀你家庄主一声”。 看门人应了一声,跑进寨子,片刻之后,大门打开,里面走出三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的汉子,中上身材,大金鱼眼,微微有点络腮胡子。 戒修一看,认识,两个多月前,一群人来戒台寺,打听天峪沟的情况,里面就有他。 来人是陶李金,果蔬行已经开业几天了,生意非常火爆,每天销售五、六千斤还供不应求,寨子里产量占了一半。 剩下的,还是要靠后世农场穿越转运来,目前,寨子里的产能,还只能达到三分之一, 有一多半的田地大棚,还没建好,陶李金昼夜不停的忙碌,争取能尽快全部投产。 方才看门人来报,说戒台寺执事来访,陶李金知道是邻居,赶忙出来迎接。 见了和尚,相互见过礼,客套了几句,迎进了寨门的正堂,落座,寨门这里新盖了十几间房子,主要是雇工住宿和接待来客用。 喝了两口茶,戒修开门见山:”听说贵庄在搞什么大棚种菜,甚是新鲜,可否让平僧一观究竟?” 陶李金也没多想,当即就答应了,引着他们来到一个大棚前,戒修摸着半透明的大棚塑料布,问:”敢问陶庄主,这是什么面料,竟能透光?” “这是西洋的一种特殊布匹,名唤塑料布,”陶李金答道,打开大棚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如同进入到了夏天。 “你们这里面生了多少炭火,竟能这般温暖”戒修问,“不需要生炭火,这透明的塑料布,可以透进阳光生暖,又可以隔绝外面的寒气,保暖,所以,里面就能温暖如斯了。”陶李金耐心的解释着。 进到大棚里,戒修看见里面平铺着一块块白色丝绒被一样的方块薄板,每个都几百平尺,方块上整齐排列着碗口大小的窟窿, 每个窟窿里面,都有一个全透明的花盆一样的碗,碗上面栽种着绿绿的小白菜,他走近,拿起一个透明碗,看了看, 碗里有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小白菜鲜活水嫩,看着就眼馋。 “真是大妙,这小白菜竟能这般鲜嫩,不知这碗又是何材质,竟也能透明?”戒修一边赞叹,一边问道。 ”这也是那种塑料布压制而成的”陶李金答道,“这小白菜泡到水里就能生长吗?”戒能再问。 ”哦,这里面不是一般的水,是特殊配置的药水,有肥力,能让果蔬生发”陶李金继续解释着。 ”妙不可言,逆天地之时令,夺天地之造化,妙不可言呐!”戒修贪婪的看着小白菜,赞不绝口。 又转了几个大棚,种植的有水萝卜、空心菜、油麦菜、黄瓜。。。。。。品种比他们夏天种植的都丰富。 他一路看过来,羡慕的眼珠子都快流出来了,回到正堂,戒修笑着问:“鄙寺早已断菜多时,现在连咸菜都快吃不上了,俗语道,远亲不如近邻,不知陶庄主可否发卖一些蔬菜,给我寺以渡菜荒?” ”这个,恐怕高邻无法承受得起价钱,我等这里的果蔬,都是逆天时而生,成本非常之高。 第85章 寨子风波2 西洋塑料布,都是万里漂洋过海船运来的,所花靡费,所以价格腾贵,那一颗小白菜,就要卖百文,非大富大贵之家,不能承受,恐怕贵寺承受不住,还请高邻见谅”陶李金一脸歉疚的说道。 “这样吧,既然大和尚张嘴了,我这里送上一些,尝尝鲜,等天气转暖,价格合适了,再行发卖,届时,一定价格优惠”说着,陶李金让人摘了十几斤蔬菜,送给了小和尚。 戒修面露不悦之色,起身告辞,陶李金也没挽留,将一行人客客气气送出寨门。 “真是够抠门的,邻里邻居的,就给了这么几根菜叶子,打发要饭的呢,卖都不肯卖,真是黑心”小沙弥抱怨着。 戒修面色阴冷,咬着牙说:”无良泥腿子,不知好歹,不卖我,你也别想卖别人,哼哼。。。。。。” 他招手,让小沙弥凑到近前,耳语了几句,小沙弥用力的点了点头,面露狞笑。 第二天上午,宛平城绿营游击高文波,正在听一个小和尚说话,”启禀将军爷,小僧是戒台寺的和尚, 近日,山下天峪沟来了一伙人,不知是何来历,围田占地、修墙垒寨、滋扰四方,怕是要图谋不轨,欲行不法之事,特来相告” 说话的和尚,正是戒台寺的那个小沙弥,是被戒修差遣来报信的。 “天峪沟不是镶红旗的旗产吗?怎么会有人修寨子?可有申报?”高文波问身边的一个把总。 ”好像两个月前有申报过,那里的土地已被发卖了”把总答道。 “发卖了也不能私建寨子,带人去看看,如果违制,给我抄了”高文波吩咐道。 ”遮!属下这就去办”把总当即转身去了,小沙弥也一脸讪笑的退下。 京师天坛的院子里,萨日娜正坐在移动箱房的椅子上,缠着王直讲西洋故事,现在,她是这个院子里的常客。 本来,三进院子,是不许穿越众以外的人随便出入的,但,萨日娜可不管这一套,想去哪就去哪。 除了跨院被死死锁着,其它所有角落,她都给你转个遍,这个蒙古大妞,这些日子可是开了眼了。 院子里奇怪的灰皮房子虽然小了些,但窗明几净,不用生火就温暖如春,说是有个叫空调的盒子,能吹热气,那软软的床笫,让人躺上去就不想起来, 那明亮如白昼的灯光,黑夜里也能纤毫毕现,尤其是用来方便的抽水马桶,又干净、又方便、又没有异味, 还有那能喷出温泉的喷头,冬天洗澡都一点不冷,简直让她着迷,自从进了这个小房间, 家里那个大闺房,她一刻都不想回去住,她恨不能,天天就长在灰皮房子里。 忽然桌子上的步话机响了,“王直在吗?有紧急情况!”听筒里传来了陶李金急促的声音, 萨日娜拿起步话机,递给王直,说:“你的千里传声筒叫你呢”,王直接过来问道:“我在呐,有什么事情?” “来了一队官兵,已经把外寨门占了,正往内寨生活区来呢”步话机里,陶李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官兵?有多少人,知道是哪个营的吗?”王直忽的站了起来。 “伙计说他们是宛平城的绿营兵,有二三十人,怎么办?”陶李金在步话机里答道。 “你不要慌,就跟他们说,这个寨子是果尔沁都统家人的,尽量不要让他们进内寨,硬气点,如果他们硬闯,就跟他们说,后果自负,让他们进,我这就过去”王直急急的吩咐着。 “不用怕,老陶,有事本格格给你顶着,我们这就过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不要命了,敢冒犯咱们的寨子” 萨日娜也对着步话机喊着,她现在也学会了穿越众之间的称呼,“走,跟我回都统府,拿腰牌骑马去”说着两个人走出了房间,一人一辆自行车,奔向都统府。 半个时辰后,萨日娜一行人,就来到了宛平城兵营前。 果尔沁派了自己的家将,带着十个亲兵十个包衣奴才,骑快马,护送她们二人一起前来的。 家将到了兵营门口,并没有下马,举着都统府的腰牌,就一路向里面闯。 口中高喊:“都统大人有军令,游击出来答话!”绿营兵纷纷避让,谁也不敢阻拦,眼看就冲到中军大营前了。 高文波慌里慌张跑了出来,见到家将,赶忙躬身施礼,口称末将有罪,迎接来迟。 萨日娜也骑马冲了过来,用马鞭一指,大声呵斥道:“胆大的狗官,你可知罪!”高文波望向萨日娜,一脸迷茫。 ”这位是都统府的大格格,还不见礼”家将提醒着,高文波一听是格格,赶忙又冲萨日娜磕头。 切切的问:“格格千金,但不知道小将罪在何处?”“呸!还敢问罪在何处?天峪沟是不是你让人去的,不知道那是我家的寨子吗?你好大的狗胆!” 说着,她高高举起鞭子,就要抽下去,王直一提马,上前接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问清楚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暴力” “末将的确不知,都是一个和尚,今天来举报说有人私建营寨,欲行不轨,在下职责所在,不得不查,望格格明鉴。 若是知道是都统府的寨子,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叨扰,望请恕罪,末将罪该万死!”说着磕头如捣蒜。 “呸!谅你也不敢,还不快去把你的人招回来,本格格寨子要是有半点折损,活剥了你的皮” 说着又要抡鞭子抽打,又被王直挡下,他多少有点看不惯萨日娜这副以势压人的嘴脸,说道: “将军起来吧,咱们一同去天峪沟,你要是有快马,就让先去送信,免得发生误会” “是、是、末将谢公子大恩”高文波也不知道这人是谁,但看见他能拦住格格抽鞭子,想来也不比格格地位低。 于是,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吩咐快马先走,自己也骑马,跟着一行人奔天峪沟而去。 第86章 寨子风波3 陶李金步话机里听到了萨日娜的声音,心理有了底,不那么慌张了,他虽然不太了解清朝的官置。 但他知道,这位格格的老爸,是个响当当的一品大员,在军中,更是一言九鼎,有她撑腰,就没啥可怕的了。 当即,带人来到了内寨的寨墙上,让段方栋关紧寨门,没他的话,不得开门。 远处,一伙官军骑着马,吵吵嚷嚷的奔了过来,到了寨门前,一个把总打扮的军官,用马鞭一指陶李金,大声呵斥道: ”大胆刁民,还不打开寨门,要造反吗?”陶李金拔了拔气,高声喊道:”本寨是都统府果尔沁大人的寨子, 他老人家说了,私人禁地,没他的话 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你要是硬要进,可以给你开门,但后果自负” 那个把总一听,立时没了威风,踟蹰了一会,调头走了,陶李金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下了寨墙。 把总回到外寨门,没有撤走,他有点吃不准陶李金说的是真是假,是真的,为何提前没人关照?是假的,谁敢这么大胆? 想来想去,让人继续把外寨门封住,派人回宛平送信,让游击定夺。 刚把人派走没半个时辰,一匹快马飞奔而来,马上兵士一看见他们,就高喊:”是都统府的寨子,不得擅闯!” 把总一听,吓得一缩脖子,果然是真的,多亏自己没硬闯,否则,自己这条命都未必能保住。 立刻命所有兵丁都撤出寨门外,把抢夺的财物也都让归还了,当兵的,总共抢了两辆脚蹬车,一辆脚蹬三轮, 还有十五、六筐瓜果蔬菜,正忙活着呢,忽然远处尘头大起,一队人马,飞驰而来。 最前面的正是高文波,到了寨门前,没等马停稳,就跳下马来,揪住把总问怎么样了,把总说内寨没让进,外寨抢了点东西,正命归还。 还没等高文波发话,萨日娜已经赶到了,一见官兵,正在慌里慌张的向寨子里推车送东西,就知道是抢的, 立刻就抡起鞭子,一顿乱抽,打的高文波、把总连滚再爬,王直过来拦了几次,都拦不住。 家将、侍卫也都赶到了,萨日娜下令,让全都绑了,押进寨子,然后一招手,一个汉人包衣奴才爬到她的马镫下。 她踩着这人后背,下了马,也不知是包衣没爬好,还是下的有点急,脚底下一滑,居然差点摔倒。 萨日娜更是大怒,骂了声汉狗,抬脚就是个满脸花,包衣奴才被踢的满脸是血,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王直一见,立刻跳下了马,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取出手纸要给他擦血,包衣奴才吓的又要下跪,被王直一把扯住。 大喊道:“你特么没长膝盖骨么,干嘛总是下跪!”,然后又要去给高文波和把总松绑, 二人摸不着头脑,不敢让松绑,跑着躲避,一时都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萨日娜也摸不着头脑,过来问王直,这是要干嘛,王直没理她。 回头对着家将说,都放了吧,这里的事,到此为止,都回去吧,改日再回城致谢,说着,就径直向内寨走去。 家将们都看着格格,萨日娜愣了一下,她看出来王直是不高兴了,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冲家将摆了摆手,说人都放了,你等回城吧,家将说要保护格格一起回城,萨日娜说不用管她,她要留在寨子里。 王直听了,回头说:“格格大小姐也请回吧,这里劳动不了您的大驾” 萨日娜听出了话里的不友善,在这么多人面前有些下不来台,也冒起火来,她哪受过这个,骂了一句:”王直,你个不知好歹的王八蛋!”翻身上马,一溜烟回城去了。 高文波并没有回城,他带着官兵直接向对面山上奔来,他要找戒台寺的和尚报仇,今天要不是那位不知名的公子,自己就要被寺里和尚害死了。 高文波冲到寺里,逢人就打,见值钱的东西就拿,拿不走的就砸,一路打到了大雄宝殿,正好抓住了那个小沙弥,更是一顿暴打。 寺院内上上下下,都砸了个稀里哗啦,其它和尚也被打伤了不少,还顺手牵羊,抢了不少钱财,才扬长而去。 戒修爬出了后山的山洞,看着官军离开,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今天他一直都在等着看好戏, 开头,也确实看到了他期望的好戏,可后来戏码就变了,再后来,他看见官军向自己寺院奔来了, 知道来者不善,才赶忙爬到寺院的后山山洞里,躲了起来。 看着官军越走越远,山下的寨子渐渐燃起了灯光,戒修望着寨子,咬着牙,恨恨的骂道:走着瞧,不灭了你们这帮泥腿子,我誓不为人。 王直走向内寨,陶李金、段方栋迎了出来,王直问了损失情况,段方栋说基本没有损失。 王直让他们抓紧上产量,尽快把大棚完工,另外再招收二十个精壮汉子,训练训练,当壮丁,给寨子看家护院,外寨再盖一些房子,给他们居住。 正说话间,步话机又响了,是张伟找王直,说有急事,让他去趟番货行,王直看天色已晚,说明天去吧,当晚,就留宿在了寨子里。 第二天一早,王直骑马赶回京师,直接就去了番货行,张伟说昨晚,王明军派人送来一个信息, 他南京的番货行,介绍来了一伙云南木材商,是来推销紫檀大料的,说是量很大,二哥曾托他帮忙找过紫檀大料,所以才来送信。 如果有意要,他可以领着去见见面,王直问怎么不叫二哥去谈谈,张伟说别提了,自从上次出事,二哥吓破了胆。 现在基本就不敢出门了,王直摇了摇头说,这叫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本来就胆小,还偏就让他摊上这事了。 算了,我找他去吧,说着就离开番货行。 回到了院子,找到二哥,二哥还是不太情愿出门,王直说我们穿越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赚钱的吗? 第87章 紫檀大料1 不想出门,何必来呢? 最后,还是拉上了小胖和狗健一起,才肯出门,王直问小胖,纳穆福那里运作的怎么样了,小胖说事情成功一多半了。 现在要消失一段,抻一抻他们,原来,那晚在小院的西洋映画体验活动,整整进行了一夜。 纳穆福和纳尔杜都折腾的筋疲力竭、欲仙欲死,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勉强爬起炕来,又要定下次活动的日子。 小胖说最近手紧,组织一次体验活动花费巨大,所以近期没那个能力,过一段再说吧, 二人也没接这个话茬,明显就是,又想嗨皮又不想出血,所以小胖打算憋他们一段时间,等他们扛不住了, 自己就可以施行下阶段计划了,对于西洋映画体验的诱惑力,他是有充分信心的,即便是后世现代人,都未必能扛住,何况那两个清朝土鳖。 几个人找到王明军,说明来意,王明军带着他们,来到附近的悦来客栈,问伙计云南客商的房间在哪里,伙计说没有房间, 都在马棚住着呢,还欠着饭钱没给呢,几个人都奇怪,不是说是紫檀客商吗,怎么连住店、吃饭的钱都没有? 让伙计找来了一看,都穿的破衣烂衫、面黄肌瘦,像一伙难民,一个三十多岁汉子站出来行礼,说他叫吴阿上,说话口音有些重,勉强能听懂,一番攀谈,才了解了内情。 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木材客商,都是云南普洱府勐海县,一个摆夷寨的族人,所谓摆夷,就是后世的傣族。 明初,傣族被称作百夷,分大百夷和小百夷,前者,主要指滇西德宏等地区的傣族,后者,主要指滇南西双版纳地区的傣族。 清时将“大百夷”改称为“旱摆夷”,说其人山居,性勤劳;将“小百夷”改称“水摆夷”,说其人性柔顺,多近水,住竹楼。 近代又称前者为“大傣”,后者为“小傣”。一说旱摆夷之“旱”为“汉”之讹,言其与汉族交往密切,吸收汉文化较多,所以叫旱摆。 他们的寨子属于水摆夷,去年年末遭遇大山洪,所有田地和存粮都被冲毁,目前已经断粮,族人多以野菜充饥。 他们居住的山林也被大面冲毁,山林中有很多都是经年的紫檀木,寨里的头人说紫檀运到汉地,可以卖大价钱。 他们就是寨子里挑选出来的,会汉话,有些见识的族人,到汉地卖木材,换粮食的。 他们先去了昆明,但昆明刚被吴三桂攻占没几年,城市残破不堪,没什么人有财力买他们的木材。 那个年代,云南当地也根本就不缺紫檀,后来他们就一路打短工、讨饭,去了南京。 但南京也没卖出去,有一两个买家,也一定要他们把货运到南京,才肯买,他们在南京盘桓半个月。 在一个番货行讨饭时,掌柜的说京师有客商正要买紫檀,让他们来京师试试,并借了些盘缠给他们。 他们这才来到京师,如今钱又花光了,就只能住马棚了,王直问有没有样品,吴阿上说有。 叫一个人去拿了一大块木头来,二哥拿过来又是闻又是咬,小胖说你是不是饿了。 二哥说这都是上好的小叶紫檀,木质紧密、气味浓郁,应该都有几十年的树龄,又问了粗细。 他们说,最细的也有大海碗粗细,粗的有成年人腰粗细,二哥瞪大了眼睛,又问有多少? 吴阿上说,山洪毁坏的大约有几百棵,又砍伐了几百棵,估计有千把百棵,二哥一听,立刻拉着王直到一旁,说: 一定要买下来,都是世所罕见的大料,穿越回去,都能卖大价钱,王直想了想,问吴阿上出来多长时间了,他说年前出来的,怕是有四五个月了。 又问他们寨子的详细地址,他说在勐海县县城南偏东100里,有个百丈崖瀑布,他们的寨子就挨着瀑布,叫南阿木。 王直问他们头人的名字,可有信物,他说大头人叫吴龙柏,紫檀木就可以做信物。 说罢他在木头上刻了一个符号,王直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们先回云南寨子,随后自己会去看货,这些人千恩万谢。 回到院子,王直准备带二哥去云南看货,小胖和狗健也要去,王直一想,也好,人生地不熟的,多去几个人也安全些。 但二哥又开始磨磨唧唧,不想去,直说不安全,狗健急了,说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要不你那么怕老婆呢,你比二嫂胆子都小。 二哥说这清朝京师都遍地野人,那云南大山里,更特么是蛮荒之地,咱们去了,别把咱们当粮食给吃了。 王直说那怎么办,难道不去了?二哥又直叫可惜,小胖说,你特么是典型的又想吃羊肉,又嫌臊,要不,把那个吴阿上戴上,一起飞过去算了。 带他一起去,肯定会安全的多,王直想了想,说有办法了,就带他一起飞吧。 当即,让狗健去客栈单独把吴阿上叫来,其余人都让回云南,搞来了两瓶二锅头,被狗健捏着鼻子灌下去,当即醉翻,然后四个人牵了四匹马,扛着吴阿上就进了穿越舱。 几分钟后,穿越舱已经飞到了勐海县城上空,又向南搜索飞了100里左右,找到了一个瀑布,根据距离,能确定这应该就是百丈崖瀑布了。 找了瀑布边上的一个山洞,停了进去,几个人牵马出了穿越舱,走出山洞,狗健把吴阿上放到瀑布溪水边。 用水浇了他一脸,他慢慢睁开了眼,四下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又睡了。 狗健上去就是一脚,嘴里骂着,都到家了,还特么睡,吴阿上忽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狗健几人。 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磕头,口称神仙下凡了,王直过去把他拉了起来,说我们不是神仙, 我们是自幼跟高人学了遁地术,片刻之间才能来到云南,你赶快带我们去你的寨子吧。 第88章 紫檀大料2 吴阿上还是口称上仙,说距离寨子很近,几个人上马,跟着他走去,大约走了二三里路,看见稀稀落落一些竹楼。 吴阿上说到了,让等一等,他径直进了寨子,时间不太长,一伙人走出了寨子,个个破衣烂衫,面黄肌瘦。 吴阿上和一个老者走在前面,到了众人身前,全都跪下磕头口称上仙,王直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了, 让赶紧带着去看货,老者和吴阿上哆哆嗦嗦起来,头前带路,绕过寨子,走到一个河谷旁,看见堆了几大垛木材。 都修过枝了,码放的还算整齐,果然,都是海碗以上粗细的大料,二哥一见,立刻就跑了过去,还绊了一跤。 起来就抱着木头又啃又闻,一垛一垛的都看了个遍,然后回来跟王直说,都是绝顶好料、大料,无论如何也要弄走。 王直问头人有多少棵,怎么卖,头人说还没细数,上仙想要就拿走,断然不敢收钱,王直想了想,说你们不是缺粮吗? 要不就用粮食换,你们说个数,我们想办法给你们运粮,头人还是口称不敢。 狗健又急了,说你这个老头真麻烦,让你换,你就换,哪那么多话,老头吓的脸煞白,说回去商量商量。 时间不大,老头回来了,试探着问,可不可以换1000石稻米,王直问寨子有多少人,老头说本来有三百多口,遭了灾,死了、跑了一些,还剩二百七八十人。 如果上仙嫌多,给500石也可以,王直算了算,清朝一石等于后世160斤左右,1000石,就是160000斤。 按三百人算,够每个人吃不到两年的,“好吧,就1000石稻米,再给你们1000两银子,你们把木头粗的两个一捆,细的四个一捆,都捆好,等我回头告诉你们运到何处”王直说道。 “能给粮食,就感谢上仙大恩大德了,银子断然不敢要”老头又跪下磕头。 ”给你你就得要,不许废话!”狗健狗眼一瞪,老头吓得一激灵,忙又说:”是,是,要,不敢废话。” 几个人回到穿越舱,就地穿越回现代,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这个寨子,就在后世的西双版纳风景区边上。 木材堆放的河谷对面就是公路,他们又穿越回清朝,再次来到寨子里,告诉他们把木材都运到河谷对面,码放好,他们两三天就运粮来,然后就又穿越回到了现代。 王直看着公路直叹气,二哥问什么情况,王直说买容易,运可就难了,狗健说这有何难,雇辆车,不就行了。 王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永远大脑简单、四肢发达,这里到处都是关卡,遇到查车,问你紫檀来源,怎么说?” “就说进口的不就行了”狗健不以为然,”猪脑子,进口,海关票据呢?”王直白了他一眼。 ”是呀,这个我倒是没想到,那怎么办?”狗健挠着头问,王直想了想,说:“不行还得用老办法,小胖和狗健留下,去附近买两个集装箱,等着我回来。” 王直和二哥飞回京师,叫上冒富大叔,又穿越回了农场修理厂,现在,这里已成为他们来回穿越的主要场所。 王直让张立明把穿越舱上的钢链子,重新加固焊接一下,要能承重百吨,然后给自己的老同学李婷打了个电话。 这个李婷是他的初、高中同学,上学期间关系一直不错,现在区粮食局当办公室副主任。 “李婷,你退休了吧?”王直拨通电话问,”废话,还不到50,退哪门子休,我倒是想”李婷大着嗓门回道。 “我怎么记得你都快六十了呢?”王直调侃道,”滚!少废话,有事说事,没事挂了”李婷不耐烦的说。 ”说正经的,你在云南勐海县能不能找到关系,我想买100吨稻米”王直说。 ”这么多,你要倒腾粮食吗?再说,你可以去市场上直接买嘛,找我,也不一定就能便宜”李婷说。 ”便宜不便宜无所谓,我就是要得急,立刻就要提货,还不想要有商标包装的,我买一些没有包装的袋子,你给他们粮食局垫个话,我直接去装就行”王直道。 “神神叨叨的,行啊,你等我电话吧,我给你问问”李婷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李婷电话打了回来说:”行了,我给你联系好了,你直接去勐海粮食局,找办公室主任就行了。 另外,老蔡儿子考上了美国麻省的研究生了,周六打算庆贺一下,搞个同学会,让我告诉你一声” “哦,都考上了麻省的研究生了,够牛的,啥同学会,不就是臭显摆吗?他为毛不直接找我,还要你通知,你俩现在啥关系?”王直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俩啥关系你不知道吗?他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发微信你也不回,还以为你挂了呢”李婷没好气的说着。 ”啊,我最近出门了,电话没带”王直心想我在清朝呢,往哪接电话去。 第二天,穿越舱钢链子已经焊接完成,王直带着冒富大叔,先是穿越到清朝,然后飞到勐海,又从勐海穿越回现代。 在南阿木寨附近,找了个隐蔽地方,藏好穿越舱,随后找到了小胖和狗健,他们已经买好了两个集装箱。 张立明带着他们去买了吊装用的手拉葫芦,王直则打车去了勐海粮食局,找到了办公室主任,订购了100吨稻米,并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麻袋,给了他们。 当天下午,粮食局的车,就把稻米送到了王直指定的南阿木公路旁,卸了车,都码放好。 张立明也把集装箱送到了这里,王直又开启了外挂,把粮食和集装箱都穿越到了清朝。 找到寨子里的吴阿上,告诉找人来运粮食,寨子里的男女老少倾巢出动,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看见了如山的稻米垛,又都齐刷刷跪下磕头,王直让他们把稻米搬走。 第89章 同学会1 紫檀都搬进铁箱子里码好。 头人指挥寨里的壮汉都去搬紫檀,妇孺老幼去搬运粮食,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天黑前,都搬完了。 王直又给了1000两银子,把寨子里的人都打发走了,然后几个人用手拉葫芦,把集装箱捆了起来, 横竖捆了四道,再起飞穿越舱,把手拉葫芦的吊钩挂在飞船的吊装钩上,驾驶着穿越舱,吊起集装箱飞向京师。 不敢飞的太快,两个时辰才飞到天峪沟的寨子里,降落在内寨生活区,卸下集装箱,又飞回去吊运另一个。 直到天快亮了,才结束吊运。又开启外挂,把集装箱穿越回农场的修理厂,至此,这场紫檀的跨时空运输,才告圆满结束。 两天后,王直和二哥一起飞往了香港,参加了新一届古董拍卖会,拍卖进行得很顺利。 元代青花大瓶卖了750万;明洪武 剔红瑶池祝寿图菱花式盘卖了840万;元 剔红三友庭园图方盘卖了920万; 宋 剔彩牡丹双凤纹大香盒卖了1100万,汉和田玉镂空雕龙卖了3700万,北魏玉佛卖了4100万, 宋钧瓷瓶卖了450万,朝珠卖了1700万,总计,13560万。 回北京的飞机上,王直问二哥,那些紫檀大料能卖多少钱?二哥说,估计总重能有一百多吨重,大概能卖两亿左右。 王直瘪瘪了嘴,说咱这次拍卖了这么多东西,还没有一个树枝重,都卖了一个多亿,费那么大劲、冒着生命危险,才多卖一倍,不值,下次这样的买卖,不干了。 周六晚上,王直去参加了老蔡组织的同学聚会,这个老蔡叫蔡凯,福建人,高中二年级时候才转到了王直他们班,比王直大两三岁。 他算是高干子弟,他老爸据说当时是开发区的第三把手,家庭条件优厚,说话办事沉稳老练,又热心肠,乐于助人,所以人缘极好。 同学们包括王直,都把他当大哥看,一有时间,就都聚在他家疯,他老爸老妈也很随和,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直到毕业后都一两年了,同学们还会时常在他家聚会,只是近些年年龄大了,才不太见面了,王直与他有五六年没见了。 聚会是在蟹岛度假村的一个大包里进行的,刚走到门口,就碰见了李婷,王直上去就来了个熊抱。 “唉,你瘦了嘛,估计最少瘦了有二两半”王直见面就打趣,李婷从小就胖,虽然成年后没继续胖下去,但也从来没瘦过。 王直从上学的时候,就总是拿她的身材开玩笑。 “滚,你个小白脸子,瘦猴,也不见老,云南怎么样了?”李婷一脸嫌弃的推开了王直。 “托您福,都办利索了,改天请你啊”王直笑着说,”你是得请请我,听说你发了大财了,还保养的这么好,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李婷问道。 “想知道吗,有绝招,过来,我告诉你”王直说着冲她招招手,李婷把耳朵凑了过来,王直神神秘秘的说:“记住了啊,多吃多睡,吃饱就睡,睡饱再吃” “滚!那是猪,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李婷又狠狠捶了他一拳。 “王直来了,好久没见了”一个戴着高度眼镜、头发花白、身材消瘦的大爷,迎了出来,正是蔡凯。 ”哎呀,老蔡呀,头发都白了?怎么这么瘦呢,是不是肉都让李婷给长去了”王直握住了老蔡的手。 ”哎,前两年大病了一场,头发就一下子白了,再说也到岁数了,跟你比不了,你这看着还像小伙纸呢”老蔡摇着王直的手说道。 “啥病?”王直问,“老毛病,甲亢性心脏病”老蔡答道。“甲亢性心脏病?没听说过?”王直再问。 ”就是既有甲亢又有心脏病,我这个是遗传,家族病,我妹妹也有,前两年就走了”老蔡脸色有点沉重。 王直想起来了,老蔡小时候就总是手发抖,他的妹妹也总是病恹恹的样子。 “现在怎么样了,看上去你脸色还不错”王直看着老蔡的脸,其实就是一句安慰话。 ”吃药控制着呢,反正是治不好了,多活一天算一天吧”老蔡苦涩的笑了笑。 “你好,好久不见”一个声音从王直脑后响起,王直转回头,一个面色白净方脸戴眼镜的男人,正伸过手来,王直一看认识, 这人叫邢海清,也是他的同学,学生时期,这家伙跟王直家住的很近,上下学经常走在一起。 他学习不好,人也比较木,不爱说话,和同学关系都一般,王直其实是个热心肠,经常给他补课,还帮他找过工作。 毕业后,王直曾通过老蔡他爸,给自己安排过一个临时工,就是特意带上了这个邢海清,一起去的。 后来,开发区能源公司招工,这是个大热门单位,老蔡得到信息后,让他爸写了个条子,然后找王直,想让他拿条子去招工。 可是不巧一直没找到,那年头也没有手机,正好碰上了邢海清,就让他转给王直。 结果,这小子怕王直跟他竞争,就没告诉王直,自己偷偷拿着条子,去参加了招工。 后来,这小子和老蔡招工进了能源公司,王直是后来见到老蔡,才知道了这事,从此他对这个邢海清,从心底里鄙视。 王直见他伸手过来想握手,白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转头就进了包间。 他这个人其实是个成熟较晚的人,一直都嫉恶如仇,什么事都挂在脸上,活到这个岁数,也没修炼出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来。 “你好,你是王直同学吧,你长的好年轻呀!”刚一进门,一个甜美多汁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直抬眼望去,一个年轻女人出现在眼前,只见她一头乌黑的中长发齐肩,额前齐齐刘海下,一双碧潭秋水般的大眼睛,闪着深邃的波光。 面容白皙、未施粉黛,细润的皮肤闪着玉石般的光泽。 第90章 同学会2 长圆脸,不胖不瘦,中上身材,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风衣,下面配藕荷色百叶裙,气质风雅、娴静端庄。 王直看的一时有点发懵,僵在了原地,美女犹豫了一下,先伸出了手,说道:”怎么,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哦,你是,你是薛敏吧”王直终于想起来了,这也是他的老同学,叫薛敏,应该还是初中、高中都同班的同学。 但印象中,好像就从来没说过话,别看王直平时嘴花花,但其实在男女交往方面,还是比较保守、比较害羞的,越是看见美女,就越是不敢主动说话。 这个薛敏,在他印象中,就像是个画中的美人,上学时期,她一直都坐的比较靠后。 王直个子矮,坐前排,偶尔回头看见薛敏,就像在远观一幅仙女图,对于她唯一的人间记忆,就是一次新年联欢会,她唱了一首《大海啊故乡》,歌声似乎很美,但好像声音有点小,没太听得清。 ”哦,你才年轻,还是学生时代的模样,我都不敢认了”王直握住了薛敏的手,感觉有些冰冷。 “行啦,就别相互吹捧了,一对妖精,该老不老,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一个大嗓门响起,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走到身边,王直一看,是自己曾经的同桌,小辣椒刘俊香。 ”小辣椒,啊不,老辣椒,同桌的你,来,来,咱俩还坐一起”王直嬉皮笑脸的,就去拉她的手。 “谁跟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儿子呐!”刘俊香把他手一打,嘎嘎的大笑起来。 啪!王直的肩膀被拍了一下,王直一回头,没看见人,再一低头,看见了一个微胖圆脸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 ”金晶,你怎么也学会没正形了,要注意为人师表啊”王直拍打着这人脑袋,笑着说,这是他高中最要好的同学之一。 叫王金晶,现在是中学物理老师,平时最是少言寡语、不苟言笑,今天竟也和王直开起玩笑。 “好久不见了,老哥”王金晶站了起来,他是班里唯一比王直年龄小的同学。 “老王,来啦”又一个声音响起,一个方脸瘦瘦的大叔走了过来,王直和王金晶都同时伸出了手。 这个人叫袁刚,是王直的发小和同学,当初和徐通一起创业搞豆芽托拉斯时,就有他,现在在国安部门工作。 具体干什么,不知道,由于工作关系,毕业后就极少露面,没想到今天也来了。 ”你怎么来了,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戴窃听器”王直说着就开始朝他身上乱摸。 同学陆陆续续越聚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彼此调戏笑闹着,最后一数,居然来了有三十多人。 毕业30多年了,还能一下子聚齐这么多人,足见老蔡的人缘和威望,的确不同凡响。 聚会的宴席,是以自助餐形式进行的,都已过了拼酒的年龄,这种更有利于自由交流的形式,让同学们都很舒服。 大家都端着酒杯,彼此交谈着,王直特意去和薛敏聊了两句,他有点不敢相信,居然还有比他还年轻的同学,而且人家还是原装的。 交谈中了解到,薛敏现在是协和医院外科主治大夫,对古玩也很感兴趣,最喜欢收藏古代织锦,属于发烧级别。 王直说回头给她留意点,两个人交谈的挺投机,王直说,今天比五年同窗时间加起来,说的话都多。 薛敏难得的笑了一下,说是他上学期间眼眶太高,不爱理人,王直说不是我不爱理,而是不敢理,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容易让人产生距离感。 薛敏说她这个人天生就比较被动,基本不会主动跟人说话,不是高傲,是性格缺陷, 改不了了。 这次来聚会,也是因为老蔡的媳妇是她同事,要不是看见王直出奇年轻,也不会主动打招呼的。 王直说其实他也是个被动的人,长这么大,没主动追求过一个女生,越是喜欢,就越是张不开嘴,两个人相互留了通讯方式。 王金晶过来说,他没评上特级教师,不想干了,要跟王直去倒腾古玩,王直说你个书呆子,还是老老实实做学问的好,当奸商,你没这个天赋。 老袁说他目前正搞贸易呢,有机会一起合作合作,王直说拉倒吧,跟你这个大特务合作,那才是老鼠给猫当三陪,作死。 李婷一直缠着王直要保养术,王直说你找错人了,男人和女人的体质不同,要找,去找薛敏才对,人家那才叫驻颜有术呢,李婷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死缠着薛敏不放了。 聚会的高潮部分,是老蔡展示儿子的入学通知书,同学们都举杯祝贺,他激动的老泪纵横,王直感觉到其中的一丝悲凉。 甲亢性心脏病,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越来越危险,而且医学上是无解的,也许,他的这次聚会,就有了却后事的打算。 王直特意去告诉了他,有什么意外,第一时间给他消息,或许会有办法,他下了决心,到时候一定要救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这么早就过世。 参加完同学会,王直回了农场,门房的大爷喊住了他,告诉他,寄养的最后一只小白鼠也死了。 原来两个月以前,王直为了测试穿越后,留在后世加速衰老的速度,特地买了十只老龄小白鼠,都是两年以上的,相当于人类的年龄七八十岁。 穿越了一次,小白鼠也都变得年轻了,个个生龙活虎的,他将这些小白鼠就寄养在看门大爷这里。 半个月以后,这些小白鼠就又跟刚买来一样衰老,并且开始陆续有死亡的了,王直算了一下,小白鼠穿越后,留在后世半个月,就衰老回原来的年龄。 人类寿命是小白鼠的四十倍左右,应该等于人类的20个月,也就是一年半左右,看来,人类穿越后留在后世,最多一年半就会完全衰老回去,王直心理有了数。 第91章 赌场落实 去看了一眼,让把小白鼠尸体都处理了,然后调集了一些农场的蔬菜瓜果,带着小胖、狗健、冒富大叔,穿越回了清朝的寨子里。 刚一落地,就都被孙巧凤叫了去,现在穿越众没事,都更愿意住在寨子里。 这里更宽敞、设施更完备、更安全、来回穿越也更自由,除了张伟、和李小平由于要看店,只能常驻城里外。 孙巧凤问王直道:”这几天,天坛的院子总有人来找,都统府的找王直,额驸府的找小胖,王直你把萨日娜怎么了?” 原来,萨日娜那日负气回了都统府,大哭了一场,果尔沁问缘故,她也没说,过了几天,见王直一直不露面, 绷不住了,就派丫鬟把孙巧凤接了去,哭了一通,她现在在院子里,除了王直,和孙巧凤最处得来。 可哭了一大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自己都不知道,王直当日为何就突然翻脸了。 所以一见王直,孙巧凤就问他缘故,王直说,他看不惯萨日娜仗势欺人的嘴脸,尤其是对汉人包衣奴才的役使打骂。 让他的民族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孙巧凤叹了口气说,怎么办呢,整个清朝就这个局面,又不只是萨日娜一个人这样。 不能因为这个,就跟她踹腿吧,王直说别人他管不了,但要跟他好,就首先必须尊重汉人,这是最起码的, 她既然瞧不起“汉狗”,就不要跟”汉狗”来往,孙巧凤说那也要去说清楚呀,萨日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呢,王直说过几天再说吧。 孙巧凤又转向小胖,说纳尔杜三天两头就来找,是怎么回事,小胖点点头,说知道了,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第二天上午,小胖来到了额附府,额附就是驸马,找到了纳尔杜。 ”王兄这几日是去哪了?何时再去耍耍,老弟我都憋得发慌了”纳尔杜一见小胖,就急着问。 ”啊,这几日出门几天,别急吗,你大哥最近有没有来找你?”小胖问。 ”家兄也问了几次了,要不今晚就去,如何?”纳尔杜一脸焦急,他毕竟才是个十七岁的孩子,没什么城府。 ”老弟呀,我也想去,你以为我就不憋得慌吗,可这不得使银子吗?最近愚兄这手头紧呀!”小胖苦着脸说。 ”这个,到底需要多少银钱,咱们逛一次青楼,最多也就花个几十两,头牌都能玩的,你这几个都是窑子里的,能花费多少?”纳尔杜说道。 ”老弟这就有所不知了,青楼的头牌有啥好玩的,酸文假醋的装斯文人,有意思吗?这几个窑姐,可不是一般的窑姐, 都是有绝活的,青楼头牌,能给你伺候的欲仙欲死吗?还不得这些窑姐伺候你,自然价钱就不同了。 再说,如果不看映画也花费不了那么多,这映画的播放,要借雷电之力才能行,这个电,端是贵上天的。 那日放了一夜,就花费了几百两银子,要不咱们就不看映画了,如何?”小胖不急不慢的说着,点上了一根烟。 ”没有西洋映画,哪还有那个兴致,如何能耍到极致呢”纳尔杜抢过了小胖的香烟,叼到了自己嘴上。 ”那就不好办了”小胖又拿出一根烟,”唉,我府上倒是不缺银子,怎奈,那翠花格格看的甚是紧,我月钱也只有几十两,家兄手也紧的很,怕也难拿出这许多银钱去耍”纳尔杜摇头叹气。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仅能有钱方便去耍,还可以发大财”小胖凑近了纳尔杜,说着。 “哦,什么好主意,快快说来听听”纳尔杜眼睛一亮,“来,来,看看这个”说着小胖拿出了ipad。 把拍好的黑白压和赛白鼠的赌博视频,给他放了一遍,一边放一边给他解释玩法,最后说道:”看了吗,这些西洋赌博的机器,我都能搞到,如果能用这机器在京师开个赌场,以后银子就无须发愁了” ”这赌场我却也去过几遭,都是玩花会,押宝,马吊,骨牌,麻将,促织,斗鸡,你这赛白鼠,却是从未见过,好生新鲜,”纳尔杜说道。 ”斗鸡,我们也可以搞,我有一种西洋药水,打入斗鸡身体里,可让其百战百胜,”小胖赶忙说道。 ”干了!赌场京师中本就有,辅国公费扬古就在外城开有一家,我去过,据说是收入甚巨,他能开的,我怎就不能开的? 你这西洋赌术能进来,定能强他万倍,你说吧,怎个搞法吧?要多少银钱?”纳尔杜一拍大腿说道。 “不需银钱,只需说动你大哥能参股,你一文钱都不用掏,全都由愚兄来投入,年底给你们兄弟分三成干股,平时官面照应一下就可以,你看如何?”小胖的眼睛直盯着纳尔杜。 “这个不难,等晚上,就寻我大哥去说,只是,这一半天,你要带我等再去耍一次”纳尔杜还是念念不忘映画操演。 “没问题,只要你把你大哥说通,明天就带你们去耍”小胖痛快的答道。 第二天晚上,小胖,纳穆福、纳尔杜又坐在永定门外的小院的房间内,开怀畅饮,六个窑姐伺候着,纳穆福拍着小胖肩膀, 说道:”我在刘家窑有一处废弃的兵营,房屋瓦舍都齐全,你整修一下,就在那里开赌场就行,我派一个账房照应,没人敢管你” ”好勒,您就请好吧”小胖说着,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刘家窑兵营,位于京师天坛南偏东15里,明朝时,曾是为朝廷打造兵器的地方, 本是荒郊野外,杂草丛生,因没人开垦,渐渐地成为了各家的坟地,有名的有贾家坟、于家坟、毛家坟、三新家坟、谭家坟等。 明末前后,大批外地人逃荒来到京师,因为无家可归,一些人就成了这里的看坟人。 为了解决吃住问题,盖起了简陋的房屋,在坟地缝隙种上菜和庄稼,久而久之,就成了定居的居民。 第92章 太监视察果蔬行1 满人入关后,出现了专为清皇室烧砖的窑户,其中有南窑、刘家窑、三盛窑、燕家窑等。 后来,朝廷又在刘家窑设立一处兵营,驻扎了两个牛录,顺治末年,由于天下大定,裁撤了一些军队。 刘家窑的营兵也被裁撤,营房转为了预备兵营,平时有人看管修缮,但没有驻军。 兵营占地十亩左右,有木栅栏围墙,前后两个寨门,营内有大小砖瓦房二十余间,还有一处大殿,这里之前曾是个荒废的寺庙。 小胖第二天,就来到了这里看场地,纳穆福派了他的一个贴身包衣引路,狗健、张伟也跟了来。 这两块货,听说了有西洋映画活动,就吵着闹着也要参加,小胖说不带他们玩,他们就像苍蝇一样踪着他。 冒富大叔也来了,是小胖拉来的,营房要改造成赌场,需要张立明来勘测画图,还找了两个土建的包工头,跟着来看活。 大家在兵营里四处转了转,营房整体上维护的还比较完好,无需太多修葺就能入住。 小胖选了四排房间,每个房间都有150平米左右,都是保存最完好的,里面原是士兵睡觉的大通铺。 他让包工头把床铺都拆了,窗子堵上,房门扩大加固,每排房间之间建过廊联通到一起。 然后,再由冒富大叔来安装照明设备,他打算安装充电式LED照明灯,每排房间200W的,计划装四个, 可以保证房间的亮度,超过中午的日光照明,这种照明灯有24小时的使用时长。 改造后,这四排房间,就是黑白压和赛白鼠的普通赌场,打算各投放两台。 又选了三个单房,每间80平米,小胖让简单装修一下,里面放上椅子茶几,这里打算搞成VIP室,专门服务高端赌客,两个房间放赛白鼠,一个放黑白压。 营房里的大殿有300平米左右,小胖让把大殿后墙打开,装上门,用木栅栏围起来,改造后当做斗鸡场。 女真人自古就有斗鸡的传统,小胖这次打算把斗鸡也搞起来。 兵营原有的厨房也修缮一下,以后这里还可以供应餐食,又在操场的一角,圈出三亩地,也用木栅栏围起来,建寨门, 地下开挖修建一个地下室,作配电房用,里面准备装一台柴油发电机。 其余的圈地,他打算从后世穿越来一些移动箱房过来,洗浴、卫生间、卧房一体的,每个房间都配上显示屏,供VIP赌客看西洋映画,实践操演用。 说白了,就是建一个高档窑子,名子叫做”映画体验房”,小胖打算将这个兵营,打造成吃喝嫖赌一条龙的夜总会。 一切交代安排完毕,包工头都领了各自的活,回去找人准备开工,纳穆福的包衣也回去复命。 张伟和狗健见正事办完了,就闹嚷着要去小院安排实践活动,小胖纠缠不过,只好答应了。 冒富大叔要回去做装电的准备,才说要走,不想被狗健一把揪住,拉扯着说:“不能走,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乐一起爽!” 小胖也过来撺掇说:”走了、走了、冒富大叔也该放松放松了,一起去耍耍”两个坏种,一左一右、连拖带拽,一起去了永定门外那个罪恶的小院。 京师三月的天空,阳光明媚,城中街市庭院的树木上,已经发出了嫩芽,嫩芽都悄悄的画上了绿妆,是一种水水的、鲜鲜的、柔柔的嫩绿. 早开的樱花,展开了小伞一样的花瓣,有白的、粉的、紫的、一阵风儿吹过,花叶摇动,蝴蝶、蜜蜂飞舞其间,街巷里,飘散着淡淡的清香。 菜市口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做买的做卖的、推车的、担担的,往来不绝。 路过的马匹、骡子、骆驼,不时趟起一股股扬尘,卖水的、卖糖葫芦的、卖针头线脑的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 时不时,会有几个骑着脚踏车的少年,呼啸着,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飞舞的大辫子,像风中摇摆的杨柳枝,荡上荡下,不断引起行人们的驻足喝彩。 有两个男人,也正在看着这些骑车飞驰的少年们,他们一大一小,大的也就刚成年。 身穿灰色马褂,驼色半截坎肩,头戴巧士冠,银顶子,脚穿青色靴子。 小的也就十二三岁,身穿青色小褂,蓝色半截坎肩,腰系白玉勾黑带,头戴巧士冠,黑顶子,脚上也是青色靴子,都是一副太监的装束。 这两个的确是太监,都是康熙皇帝的贴身太监,年长的,今年19岁叫梁九功,是今年刚刚来伺候康熙的。 年幼的叫赵昌,跟康熙同岁,13岁,是从小和康熙一起长大的发小,两个人是今天一早,被打发上街来给皇帝买水果的。 昨天晚上,端顺妃差郭太监,给皇帝送去了两种新鲜的水果,一种叫麒麟瓜,就是海碗大小的小西瓜, 薄皮沙瓤甜掉牙,还没有籽,平时,西瓜都要到夏天才有 ,这刚刚入春,就有了。 另一种,是叫草莓的桃心形果子,一粒粒的,鲜红鲜红的,也甚是甜美多汁,从来没见过,说都是西洋引进的水果。 康熙爷吃了非常喜欢,定要今天多买一些,两个太监去郭太监那里打听了地址,这才来到了菜市口大街。 ”你看,这脚蹬车端是好东西,街市里往来如飞,还不影响路人行路,回头跟万岁爷说说,宫里也采买一些,咱们往来办事就能更快捷些了”梁九功说道。 “听说这西洋车贵得很,怕是买也买不多,也就够主子们骑着耍耍,我们没那个福分骑吧”小赵昌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骑车少年。 ”这也说不准,回头,咱俩只管跟万岁爷说就是了”梁九功也目送着那些骑远的脚蹬车。 两个人说着,看着,一路走到了一个门市前,门口围着一群人,走进去一看,里面是两张条案,条案上各有两个木托盘。 第93章 太监视察果蔬行2 托盘里各放着一种水果,有昨晚见过的麒麟瓜和草莓,还有樱桃和葡萄,每个木托盘,都被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罩子罩着。 桌前站着伙计,人们都在看这些水果,这个时节,水果是绝对的稀罕物。 “这就是那个蔬果行了”梁九功说,“是了,走,进去看看”赵昌点了点头。 两个人刚走进店里,立刻有个伙计过来行礼、掸土、献茶,一个长袍马褂掌柜打扮的中年人,也过来行礼。 口称:“二位公公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里面请。”梁九功看了这人一眼,问道:“你是这家店的掌柜的吗?杂家是万岁爷差遣来看你家的果子的。” 中年人一听,脸色大变,立刻跪下叩头,口称:”二位公公原来是万岁爷差遣的,小店万分荣幸,在下贱姓高,是小店管事,二位里面请,”其它伙计也都跟着跪下叩头。 “罢了,罢了,都起来说话吧,”赵昌说完向里面走去。 店面不很大,分里外间,里间被一溜屏风挡住,外间靠墙是一圈桌子,桌子上和店门口展示的一样, 也摆放着一个一个四方的木托盘,托盘里是各种果蔬,每个托盘也都被玻璃罩子罩着。 两个人转了一圈,果蔬的种类还真不少,除了门口四种,还有番茄、黄瓜、桔子、水萝卜、空心菜、小白菜、和一些不知名的蔬菜。 梁九功拿起一个鲜红的西红柿,问道:”这个可是西茄?”“正是西茄,也叫西红柿”高掌柜答道。 “这西茄不是观赏用的吗,怎么还可以食用吗?”梁九功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西茄。 “能吃,请二位公公尝尝,这西番茄不仅能吃,而且味道甚是甘美”高掌柜赔笑道。 原来,番茄原产于南美洲,最早种植番茄的是秘鲁人,被叫做“狼桃”。 由于它艳丽诱人,如同有剧毒的色彩艳丽的蘑菇一样,人们都怕它有毒,所以只是欣赏它的美丽,而不敢吃它。 当时的番茄叶子是含有毒素的,最早种植的秘鲁人也被番茄叶毒到过,所以就都不敢吃果实了,一直当做观赏植物。 后来被引进到西方 ,也是当做观赏植物来种植的,西方的女性,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爱情果”。 大概是因为它长的火红,象爱情的火焰吧,直到十七世纪,一位法国画家在画番茄时,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试着咬了一口。 他以为自己会中毒,都躺好了,准备等死了,但却没事,而且口感还不错,这以后,才慢慢开始被食用。 中国是万历年间引进的,也是被当做观赏植物种植的。 梁九功小心翼翼的掰开了手中的西红柿,里面是沙沙的番茄肉,张嘴咬了一小口,嚼了嚼, 立刻点头说道:”沙口,酸甜,好吃,端是好吃,”说着把另一半递给了赵昌,赵昌咬了一口,也是竖起大拇哥,说道:“好吃,好吃!” 说完,就连着三两口,就把剩下都吞了下去,到底是个孩子,也不管吃相难看了。 梁九功也把嘴里的西红柿咽下去,又拿起一个樱桃,问道:”这个可是樱桃?” “回公公,正是樱桃,本土的樱桃要小很多,也没这般鲜红,吃起来,更是远不如这般甜美,二位公公也尝尝看” 高掌柜说着,又抓了几个递给赵昌,两个人吃过又都赞不绝口,后世的樱桃,都是经过长期选育的。 两个人转了一圈,尝了一圈,吃的嘴唇都红红的,高掌柜将他们让进里间落座,伙计上好茶。 ”当下天时尚未大暖,不是种植果菜的时节,你们这却都已收获了,是如何做到的呢?”梁九功问道。 此时,明末清初的小冰河期还未结束,气候还是比较寒冷的,京师的气温,大体要比后世的北京晚一个月。 “回公公的话,我家东家在京师城西40里外,建有一处农庄,农庄里用可透光的西洋布匹,搭建了棚子。 这棚子能隔绝了外界的寒气,又可以透过阳光取暖,棚子里温暖如春,所以,瓜果蔬菜可以逆天时生长。”高掌柜答道。 “你这东家确也是个能人,怎生就有这般见识?”小赵昌接着问道。 “听闻东家说,适逢前明乱世,他与家人避祸到了南澳州,大抵,南澳洲就有这等作为,所以就有了这般见识吧”高掌柜接着答道。 “原来如此,有时间倒想去你们那农庄看看,好啦,下午你派人,把果蔬都送些进宫里,各类蔬菜都送一些,每样先送五十斤吧, 草莓、麒麟瓜、樱桃、葡萄各送一百斤,都送到神武门,我这里有腰牌,到时候,内务府会给你们结算” 说着,梁九功从腰间解下一个腰牌,递了过来,“是,是,下午便差人送去”高掌柜一边点头,一边双手接过了腰牌。 “好了,那杂家就回宫复命去了”说着二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高掌柜躬身后边跟随着,口中说:“恭送二位公公,公公慢走。” 刚走到门口,突然门外急急走进了一人,见了两位太监,纳身便拜,口称:”不知公公驾到,迎接来迟,罪该万死!” 来人是王直,他是接到李小平送信,才赶来的,原来两个太监来时,李小平是在店里的,听说来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就没敢出来。 他毕竟是个女人,没见过大场面,一听皇上就麻爪了,趁着他们看菜,就溜了出来,找了王直。 王直怕有什么纰漏,所以才急急赶来。 高掌柜见了,赶紧给两个太监介绍道:”这就是我家东家,王公子,”“王公子起来吧,不必拘礼”赵昌抬了抬手。 王直站起身来,一看,是两个小屁孩,心里暗骂,来清朝是真特么窝火呀,就这么两个小崽子,也得跪。 “王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嘛”梁九功看着王直说,“不敢不敢,公公谬赞了,不知公公可是打算回转吗?” 第94章 教化萨日娜1 王直心说,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特么说我年纪轻轻,我当你爹都有富余了。 ”啊,我们该交代的事都已交代给高掌柜了,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要回宫复命去了”梁九功说着又要往外走。 “公公且留步,小子来的匆忙,这有两样东西,聊表寸心,不成敬意”说着,王直从怀里掏出两个化妆盒,递了过去。 梁九功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面玻璃镜子,和各种化妆的釉彩,知道价值不菲,点了点头, 说道:“既是王公子这般诚意,杂家就却之不恭了,对了,听说那个经纬番货行也是你的买卖,有时间定要去看看,” ”正是不才的小店,随时恭候公公惠顾”王直躬身答道。 送走两个太监,王直问了问情况,见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天坛府里。 刚骑上自行车,忽然街道上来了四匹军马,马上骑着四个甲兵,直冲到王直面前,用马鞭一指,厉声喝问:“你可是王直,王公子?” 王直有点懵逼,诺诺的说:“我是,你们这是?”“我是都统府侍卫,我家主子有令,叫你过府问话,跟我们走吧” 说着一提马缰,让开去路,等着王直,王直一想,甭问,这肯定是萨日娜的事犯了,去吧,就这阵仗,不去也不行了,只好灰溜溜的骑上自行车,向城里骑去。 到了都统府,家人接过自行车,王直径直被引进正堂,果尔沁正端坐堂中,他紧走几步,上前跪倒行礼。 果尔沁面沉似水,眼睛定定的看着王直,好一会,才一字一句的问:“你和格格是怎么回事,为何她自从从你的农庄回来,就闷闷不乐,还时常啼哭?” ”啊我~”王直刚要解释,果尔沁一抬手说道:“你不必跟我解释,解释了也没用,只要是我女儿不高兴,你就休想再跨出我府大门, 要不是看在你救过老夫一命的份上,先抽你三百鞭子再说话,来人,带他去闺房”。 那个年代的大户人家,本是不允许男人进女孩子闺房的,但蒙古人没有这个规矩,草原人从来都是睡在一个帐篷里,也没有闺房一说。 王直咽了口唾沫,蔫头耷拉脑的跟着丫鬟翠竹走出正堂,”活该!让你惹我家格格生气,”翠竹一边前面带路,一边咬着牙埋怨。 王直也懒得搭理她,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两层院子,来到了闺房,到了门口,翠竹喊道:“格格,人给你带来了”说着抓住王直,打开房门,用力一推,然后就又关上了房门。 王直被推进闺房,见萨日娜正背对着门,坐在床边,也没说话,咳嗽了一声,就这么站着。 僵了一会,还是萨日娜先开了口:”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些日子都去哪里疯了,不叫你,你还不来了,好大的架子,莫不是你成了王子公孙,我却是那市井小民么?” ”不敢,在下才是小民,所以才不敢高攀,最近有生意出了趟门,也是刚刚回来”王直不咸不淡的答道。 两个人随即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还是萨日娜先绷不住了,问道:“你到给我说说看,当日你为何那般对我,我为你负弩前驱,你却对我夹枪带棒、冷言冷语,难不成,把我当成了下人吗?” ”我们这些“汉狗”才是下人,怎敢对你这个主子夹枪带棒,你想多了”王直冷冷的答道。 萨日娜呼的转过了身,眼睛红红的,盯着他说道:“原来你却是为了这个,我打骂的又不是你,你又不是包衣奴才,跟着吃哪门子屎?” ”当初,如果不是家人避祸到南澳洲,没准那个被踢满脸花的,就是我,物伤其类,我也是汉人, 如果我对着别的蒙古人,也任意拳脚相加,张口闭口骂他做“蒙古狗,你又作何感想?”王直字字如刀。 ”大胆!你敢口出不逊,看我今天撕了你!”萨日娜猛的站了起来,冲着王直就伸出了手, 王直脖子一伸,眼睛一闭,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萨日娜手已经伸到眼前,又停住了,愣了一会, 一把揪住了王直的耳朵,一拧骂道:“浮浪子,你给我好好说话,这几日我以泪洗面,你却冷言恶语,端是个狼崽子” 王直被拧着耳朵,就地转了一个圈,哎呦,哎呦的乱叫,门外传来了嗤嗤的笑声。 “撒手,撒手,疼啊!”王直喊着,他知道这只是女孩子的撒娇,喊出声来,也算是一种示弱。 ”给我讨饶,认错,不然我就不松手”萨日娜继续拧着耳朵,还加上了一拳,“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讨饶了”王直喊道。 砰~的一声门开了,”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好”两个小丫鬟蹦跳着、拍着手,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两个鬼丫头,都出去,不许偷听”萨日娜松了手,对着她们喝道,两个丫头对着正揉耳朵的王直,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关了门,嬉笑着走远了。 “疼了吧,让你嘴硬”萨日娜换上了一副温柔的表情,给王直揉着耳朵。 “咱们好好说说话吧,有些东西不讲清楚,日后,还是会闹将起来的”王直抓住了萨日娜揉耳朵的手,说道。 ”我那日也是心急,平日对下人也没那么不堪,还不是怕你的寨子有损失吗?”萨日娜幽怨的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知道你不是冲着我,才打骂汉人包衣奴才的,但,你有些最基本的认知,与我有很大不同,如果不厘清,日后,你我二人,定会再生出更大的嫌隙的。” ”什么认知?”萨日娜大瞪着眼睛问道,”我们汉人有一句形容夫妻关系的词语,叫”相敬如宾”,还有一句,叫”地老天荒” 也是形容夫妻关系的,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其中的含义吧?”王直摩挲着萨日娜的手背。 “当然知道,相敬如宾,就是要夫妻相互尊敬如待宾客, 第95章 教化萨日娜2 地老天荒,是要夫妻永远相伴,与天地同期”萨日娜认真得答道。 ”没错,相敬如宾就是相互尊重,那么什么叫相互尊重,你可知道?”王直继续问着。 “相互尊重,就是相互想着对方,对对方好呗”萨日娜回道。 ”这就是认知偏差了,如果你养一条狗,也想着它,也对它好,这能说你就是尊重它吗?你会去尊重一条狗吗?”王直看着萨日娜的眼睛。 “这,我却没想过,那你说说看,何为尊重?”萨日娜问。“尊重的前提,就是要相视平等。 没有平等,就不会相敬,更不会待之如宾,没有相敬如宾,就不会地老天荒”王直握着萨日娜的手,向她的身边挪了挪。 ”难道我待你还不够平等吗?为你冲锋陷阵,还被你狗脸相向,你还要怎样平等?”萨日娜眼睛里又泛起了幽怨。 “你对我本人非常好,谁让我长得帅呢,但,平等以待,不单单是指对待某个个体。 平等对待我背后的族群,更重要,因为我毕竟是族群的一份子,正向我刚刚问你的, 我对你也很好,但我要是在你面前,也任意虐打蒙古人,骂蒙古狗,你还会觉得,我是平等待你吗?”王直耐心的解释着。 “可我是主子,那些汉人就是奴才,如何能平等?”萨日娜还是不以为然。 ”天下从来就没有注定的主子,也不会有注定的奴才,更不会有注定当奴才的族群,你在那些汉人面前是主子,但你在满人面前你还是主子吗? 你们见着满人的皇帝,还不是得喊主子,可满人皇帝就注定是主子吗?他们的太祖野猪皮,不也曾是汉人李成梁的奴才吗?这又怎么说?建奴之说由何而来,谁人不知?“ 王直说到后面,虽然刻意降低了声音,但萨日娜还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说道:“你好大的胆子,这样乱说,是要杀头、灭九族的!” 王直拿开她的手,说道:”我这不是在跟你说吗?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吧。 所谓主子,只能代表你是否一时得势,但也只是一时而已,比如,你祖上成吉思汗是主子吧,那是因为他得势了。 但他的先祖俺巴孩,还不是女真人的奴才?反过来,女真人后来也是成吉思汗的奴才, 今天你们蒙古人,又成了女真人的奴才,前明的很多蒙古人,不也是汉人的奴才? 血统、身份都是不变的,汉人还是汉人,蒙古人还是蒙古人,女真人还是女真人,变的只是谁得势, 谁得势谁就是主子,谁失势谁就是奴才,但得势与否,也都是暂时的,所谓皇帝轮流做,明天到我家。 所以就不存在身份、血统的贵贱高低,一切都是运势而已,所以,你可以雇佣人家给你做事,但你不可以随意打骂杀戮人。 更不能随意侮辱人,人家只是给你做事,并不代表人家比你低一等,也不代表你就比别人高贵,人人都是平等的。 有平等才有尊重、然后才会有爱情、然后才会有白头偕老,否则,最终就只有仇恨。”说完,王直长长吐了口气, 他总算把这些日子,淤积在心里的愤懑一吐为快了,萨日娜沉默了,她将头靠到了王直肩上,这些话有些离经叛道,甚至还有些大不敬, 与她以往受到的教育,也是完全相反的,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也都是有道理的,她无可辩驳。 “你以后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去给你告密,告你大不敬,砍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狗头”萨日娜搬过了王直的脸,对着自己,做了个凶恶的表情。 ”好、好,只要你能尊重我这个汉狗,平等对待我,我就是死在你手里,做鬼也风流,”王直也用双手捧着萨日娜的脸颊,额头贴在了她温热的额头上。 ”亲亲我,你这白白嫩嫩的小绵羊,不,是汉狗。。。嘻嘻。。。”萨日娜闭上了眼睛。 天坛南门昭亨门外的一个胡同里,一前一后,走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管家焦俊哲,后面跟着的是王直。 前两天,孙巧凤刚刚在这里买了一处院子,王直把前两次救治果尔沁,和给纳穆福老婆接生的赏银,一分没留,全都给了孙巧凤。 前后有5000两银子、1000两黄金,她就是从这里拿的钱,买了这处小院,打算当做诊所用。 王直说了,这个诊所的收益完全归她自己,因为这不是生意买卖,是技术,是积德救人的技术,理应归她个人。 随着财富的积累,王直的金钱观,也更加豁达了,小院是焦俊哲帮着联系买下来的,已经有几天了。 王直一直没来过,今天无事,就让焦俊哲带路过来看看,走到了小院的门口,焦俊哲刚要上前拍门,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猛的推开了,小胖和张伟慌慌张张从里面跑了出来,随即院子里传出了,孙巧凤的男中音叫骂声: ”什么脏病,还有脸上我这来,有多远滚多远,都烂掉了才好!”,小胖第一个跑出了门外,回头跳着脚喊道: ”治病救人是大夫的天职,治病还分什么病吗?我们这病怎么了,是病你就得治,顾客就是上帝,有这么对待上帝的吗?” “我是妇产科的,不是看脏病的,你去窑子找大夫吧,到窑子里当上帝去,快滚,我嫌你们脏!”孙巧凤在里面继续叫骂着。 ”我们脏,你家冒富不脏,他。。。。。。”小胖说了一半,忙用手捂住了嘴,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什么?冒富怎么了,他是不是也跟你们一起鬼混了?”孙巧凤像风一样出现在了门口,一把抓住小胖的胳膊,逼问道。 “没有,没有”小胖甩着胳膊,试图挣脱,”你,你撒谎,回头再找你们算账!”孙巧凤用力一推,撒腿就向天坛的院子跑去。 小胖被推了一个趔趄,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第96章 冒富大叔落难 说道:”嘿,都怪我这张臭嘴!”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冒富大叔这回算完了”张伟使劲摇着胖脑袋,这时候院子里又跑出一个人,是狗健,他捂着肚子咧着嘴,笑的直吐白沫。 “怎么回事?都特么是怎么回事?”王直看着这几个人,问道,“嗨,倒霉,就特么玩了一次,就给招上了”张伟皱着眉头,胖脸扭曲,像个大号的肉包子。 原来,那天几个人看完刘家窑兵营的场地,就去了永定门外那个罪恶小院,去爽了一夜,还把冒富大叔给裹挟去了, 开始,冒富大叔还能紧守底线,窑姐往他身上扑,他就推开,可一来有那该死的映画刺激,二来还有小胖、狗健、张伟的冷嘲热讽,外加怂恿,三来有窑姐的不断挑逗撩拨。 最终还是让他的防线崩溃,一世英名也付之东流了。他倒是没敢过夜,提前就回去了,但该干的事也都干了。 第二天,就感觉下体有点不对劲了,又过了一天,就开始流脓了,张伟、小胖也一样,唯独狗健没事。 几个人凑到一起,一商量,肯定是得上性病了,小胖是有经验的,说没事,一多半是淋病,吃点消炎药就没事了。 于是,就要去找孙巧凤要消炎药,冒富大叔吓得直冒汗,说你们多要点,给我那份也要出来。 狗健还叮嘱他,这一段千万不要交公粮,可是到了孙巧凤那里,她却不给,说消炎药不能随便吃。 一定要他们说出哪里有炎症来,七说八说,小胖一着急,就把实情给秃噜出来了。 孙巧凤是个有洁癖的人,医院里出来的,也没几个没洁癖的,立时就翻了脸,把这几块料就给赶了出来。 张伟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王直一跺脚,说你们几个害人精,真是伤天害理,自己去耍也就算了,把人家劳模还给害了。 说完,就赶忙往天坛住处跑去,几个人也随后跟着,刚到院门口,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只见冒富大叔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衣衫不整,裤子吊在腿肚子上,里面的内裤露在外面,眼镜也没了,他是个高度近视,像个瞎子一样举着双手,跌跌撞撞试探着向前跑。 孙巧凤身后忽的窜了出来,手里举着个扫把,高喊着:“我今天扒了你的皮!”,一路打将过来,眼看着冒富大叔的脑袋上就要被招呼上了。 王直一个跨步,挡住了孙巧凤,抓住了她挥舞扫把的手,说道:”凤姐,冷静点,咱们别让人家看笑话行吗,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这可是在清朝哇!” 孙巧凤愣了一下,扔了扫把,蹲在地上大哭起来,二嫂一步三摇也追了出来,王直忙对她说:“二嫂,赶紧把凤姐劝进去吧”。 二嫂过去扶起孙巧凤,向回走去,忽然一回头,对着王直骂道:“呸!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禽兽!”。 王直被喷的直翻白眼,大声说道:“我招谁惹谁了,有我什么事?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胖走了过来,看着二嫂和孙巧凤的背影,摇了摇头,说:“瞧你带来的这三个女的,两个男人婆一个母老虎,没一个省油的灯” ”废话!不是男人婆、母老虎,敢来清朝吗?就你,还有脸说别人不是省油的灯?”王直翻了他一眼。 ”小胖,你个狗丫挺的,可害苦了我了!”冒富大叔听见了小胖的声音,一把揪住了他,抡拳就捶。 当天王直就带着这几块料,穿越回了北京,搜了家医院,就开车去看病,路上,冒富大叔对小胖不依不饶。 又开始骂他,说他是教唆犯、害群之马,小胖把眼睛一翻,争辩道:”谁害你了,是我把你拽倒小院的不假,可爬到女人身上干坏事的,还不是你自己吗?我又没拿枪逼着你!~” 两句话,就把冒富大叔给噎住了,干张着嘴,瞪着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伟拍了拍他说:”得了,冒富大叔,你也别太当回事了,二十一世纪你是地上的劳模,到了清朝,就应该做床上的劳模,去了清朝就等于又活了一回,也该换个活法了,老是一种活法,烦不烦?” 张立明又转过头看向张伟,还是干张着嘴,大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行了,行了,别捡老实人欺负起没完行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两个坏怂,人家好好的劳模,硬是让你们给带沟里了,说你是害群之马,还冤枉你了?”王直终于出来打抱不平了。 ”你说你丫的,平时就是知道瞎贫,真碰见事了,脑袋就跟被驴啃了一样,你找凤姐要哪门子药,她能给你才怪, 跟我穿越回来上医院不就完了,省的多少麻烦?”王直接着数落小胖。 ”废话,跟你说,就你那张臭嘴,还能轻饶了我吗?就是要两片药的事,谁成想能这么麻烦?“小胖还觉得自己挺委屈。 ”不过,他们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成龙大哥不是说过吗,这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你犯了,就说明你是个真正的男人了”王直转头,又对着张立明说道。”哎!碰到你们这几个活兽,我算是撞了大运了,我可算知道啥叫黑白颠倒,啥叫拿着不是当理说了? 我特么,我特么现在是欲哭无泪呀我!”冒富大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又是拍大腿。 狗健也一旁拍着大腿,乐的直咳嗽,这小子是跟着回来捡乐来的。 ”你开窑子,也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提前给窑姐做个体检,搞的都是病,也是麻烦,回头再得上梅毒。 我可告诉你啊,梅毒明朝就有了,网上说明末清初,还大流行过一次,可是死了不少人的,那两个鞑子估计一多半也跑不了”王直又转向小胖说道。 ”靠,怎么检呀,我也不会呀,就是会,也不可能我去给窑姐检查吧”小胖说道。 第97章 张伟酒驾 ”上网搜搜,下两个视频,找个机灵点的窑姐,看看学学不就会了,以后,就让她专门负责体检,查出来,就奖给银子,这点脑子都没有,笨!”王直没好气的说。 ”要不,咱们在南京也搞个穿越基地吧?”张伟突然说起了正事。 ”为毛?”王直问,”你还不知道吧,南京的生意,现在已经超过京师了,尤其是自行车,销量都快是京师的两倍了。 三天两头就卖断货,北京运过去太远了,也太慢,路上还容易被劫,雇镖局又死贵,不如在南京也开个基地。 回头,还可以向江南其它地方辐射,江南才是清朝最富庶的地方,以后,那里才应该是咱们番货行的主战场。”张伟说道。 王直点了点头,说:”有道理,南京是应该开一个,只是缺人呀,让谁去管合适呢?”张伟挠了挠头,说:“这个人还真不好找”。 ”有了,这人肯定行”王直一拍大腿,”谁呀?”张伟问,”你媳妇,张彩霞呀!”王直回道。 “她,合适吗?还是等我想想吧”张伟沉吟着。 到了医院,挂了个急诊,一检查,居然全都是阴性,没病,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大夫说,你们几个是不是闲的。 王直一拍脑袋,把几个人拉出了诊疗室,说:”咱们都忘了,穿越舱的纠错机制了,你们几个穿越的时候,就都已被治愈了,”几个人这才恍然大悟。 大家看完了病,回到了修理厂,因为明天番货行还要补一些货,所以并没穿越回清朝。 张伟接到了舅舅的一个电话,说要过80大寿,要他去贺寿,他就独自驾车,进了北京城里。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王直说的让张彩霞去南京的事,对于自己这个前妻,张伟其实还是有些挂念的。 毕竟,一起生活二三十年了,没有感情也有亲情,最起码也有点人情,两个人离婚,归根到底,也还是因为他的老妈。 他们的夫妻感情,虽然谈不上很好,但也远没到破裂的地步,让张伟不满的,就是他老妈去世之后,她没有搬回来,明显就是因为自己的病,不想被拖累。 但,回头一想,也算正常,她也不是圣人,谁还不能有点私心,自己不也是因为变年轻了,想找个更年轻漂亮的,才离的婚吗? 要说让她去南京,也算合适,张伟是了解她的,吃苦耐劳做事认真,而且也敢闯敢干,颇有点女汉子的做派。 从年轻到现在,也一直都在卖小商品,虽然没有什么大长进,但也算内行了,另外,自己的女儿张小妞已经穿越一回了, 穿越之后留在后世,会加速衰老,这是已经证实了的,这孩子虽然只有25,但也难保不受影响,最保险还是时不常穿越一下,在清朝待一段。 如果是那样,让前妻去南京,也算有了个落脚点了,她从小就没离开过她妈,来自己这里反倒会不习惯,想来想去,张伟打定主意,就让张彩霞穿越去南京了,也算夫妻一场,给了她一个交代。 张伟一路想着,来到了二哥官园的店里,拿了两串紫檀手串,准备当寿礼,现在,这个店是二哥的侄子照看着。 自从老妈去世,舅舅就是他在世唯一的娘家长辈了,张伟跟他的感情也很好,当晚就喝了不少酒。 参加完寿宴,他突然想起来,第二天还要接一批厂家送来的自行车,于是,就打算当晚回修理厂。 也许是在清朝待的日子有点多了,对后世的规矩就不那么在意了,再加上喝的有点高,也是酒壮得,他居然就玩起了酒驾。 开着自己的哈佛大狗,回了修理厂,现在有钱了,他本来是要换一辆大G的,但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 开车还没出四环,就下起了雨,过了六环,还赶上了前面修路,只能绕道临时走土路,路面坑坑洼洼的,还没有路灯。 张伟喝了酒,开的也有点快,拐过一个弯,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辆电动自行车,眼看就要撞上了,他赶忙急踩刹车,向左侧猛打轮。 但眼见的电动自行车,还是被带倒了,张伟下了车,看见电动车就倒在路边,可骑车的人却不见了。 四下找了一圈,没有,打开手机手电,看了看车底下,发现人躺在左后胎下面,车轱辘还压在这人的身上呢。 这时候的张伟,一下子酒劲全醒了,赶紧上车,向前开了一步,然后下来,走到被撞人的身边,蹲下去细看。 只见这哥们是脸朝下,趴在地上的,车轱辘是从后背碾过去的,脑袋下一大滩血水,翻过脸看了看,是个男的。 满脸的泥浆,也看不出多大岁数,紧闭着眼睛,已经昏死过去了,张伟吓得手直哆嗦,摸了摸脖子动脉,还在跳。 撕开衣服检查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外伤,脑袋上也没有外伤,血从哪里出来的呢? 张伟正在找,忽然这人猛的咳嗽了两声 ,大股的血水从他口鼻喷出,是内脏大出血了,张伟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这内伤要比外伤更可怕,血水喷的这么厉害,应该是很危险了,怎么办?打120吗?打110? 张伟飞快的思考着,不行呀,自己这可是酒驾呀,人没事都得被拘留,如果人死了,搞不好就得是个危险驾驶罪,要判刑的。 张伟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暗自骂道,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喝酒开哪门子车呀?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这就要去蹲大狱去了,这是什么命呀! 忽然电话震动响起,一看是王直打来的电话,他赶紧接通,“先听我说,出大事了,我喝点酒,开车回修理厂,把人撞了,怎么办?” 张伟抢先说道。 ”我去,你丫可真行,人怎么样了,伤到了吗?”电话里传来王直的声音,”大口吐血,外表找不到伤口,估计够呛”张伟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第98章 被撞来的胡鸿达 ”给我发个定位,我这就开飞船过去,把车灯打开,撞的人千万别乱动!”王直电话里吩咐着。 十分钟后,穿越舱降落在了事发地点,狗健、小胖、冒富大叔都过来了,王直摸了摸被撞人的脉,已经很微弱了。 血水还时不时从口鼻喷出来,就是送医院,估计一多半也救不回来了,“来,赶紧抬进飞船里!”王直急急地说。 张伟已经吓瘫了,狗健和冒富大叔一个搬头,一个搬脚,小胖托着屁股,把人抬进穿越舱。 关了舱门,王直马上飞回修理厂,穿越回了清朝。 ”我这是在哪?你们是谁?”被撞的人醒了,大睁着眼睛,吃惊的看着几个人。 这时候张伟才看清,这人是个白脸尖下巴,看着像个知识分子,年龄在三四十岁的样子。 ”为什么有这么多血,我怎么了,你们到底是谁?”那人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一脸的惊恐。 ”小伟子,你可是真不让大人省心呀!”小胖看到人醒了过来,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张伟,又开始臭贫。 ”你自己跟人家好好解释解释吧”王直对着张伟说道。“实话实说吗?”张伟问,”不实话实说能怎么办?”王直斜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二十分钟后,张伟扶着这个倒霉蛋,哆哆嗦嗦的走出了穿越舱。 这人叫胡鸿达,北京人,还不到四十岁,原来是北京小西天,一家微电机厂的工程师,北工大电气自动化硕士。 计算机编程、无线电维修都精通,是个全才理工男,从小还是个航模迷,后来又开始迷恋无人机,算是中国无人机界,骨灰级发烧友了。 曾经给很多无人机厂家,提供过设计方案,前些年,自己工作的微电机场倒闭了,他就应聘,到了一家军工无人机配件厂,当了工程师。 如今已经混到副总工了,由于厂子离家比较远,他时常住在单位宿舍,今天是参加了一个聚会,汽车刚好限号, 就骑着电动自行车回宿舍,没想到就出了车祸,张伟把出车祸和穿越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跟他讲了,胡鸿达开始是不信的。 说他是疯子,搞恶作剧,要报警,张伟打开了手机镜子,对着他照过去,胡鸿达看见了镜子里,变的年轻的自己,才有些相信了。 而且,他还有了些窃喜,他想,自己这是因祸得福了,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做梦都梦不到。 可后来,张伟又跟他说,穿越的人留在后世都会加速衰老,而且会不会旧伤复发,也不确定,这又让他很是纠结,一时拿不定,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张伟扶他出了舱,让他先洗个澡、换换衣服,再观察观察身体情况,想想再说,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胡鸿达当晚就住在了寨子里。 安顿好胡鸿达,王直又驾着穿越舱穿越回后世的车祸现场,让张伟把车开回了修理厂,电动自行车也拉了回来。 王直说,这个哈弗也穿越到寨子里去算了,出了车祸的车,再开着就不吉利了,放到寨子里,拉个货备用吧。 张伟反正打算换车的,就同意了,当晚就外挂将哈弗又穿越回了寨子。 第二天,张伟又领胡鸿达寨子里各处转了转,他工作的单位,距离天峪沟不远,后世,这里的地形地貌,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看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寨子,还有寨子里忙碌着的,留着辫子的清人,尤其是山上的戒台寺,他完全确信了,这是真的穿越到清朝了。 张伟说他目前有两个选择,可以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干,发财致富,当个富家翁不成问题,也可以继续留在后世,当他的副总工, 时不长的穿越来一次,帮他们解决点技术难题之类的,就算给他们当一个技术顾问吧, 冒富大叔毕竟是工业发电专业的,寨子里有很多民电方面的东西,他都是硬着头皮干的,经常性的出问题,胡鸿达的无线电维修技术,正好是专业的民电,是穿越众急需的技术人才。 到时候,也可以给他开一份工资,两不耽误,但无论是哪一种选择,都要严格保密,否则你的青春就没了。 胡鸿达还是选择了后者,他更离不开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这远比富家翁,更对他有吸引力,他是个对金钱比较淡泊的人。 至于保守秘密,就更不消多说了,守护秘密,就是在守护自己的青春,他当然会严格保守了,青春对于任何人,都是无价的。 公元1667年四月二十五日,经过半个多月的整修筹备,刘家窑兵营的赌场,终于开业了。 这次开业没有办任何庆典,毕竟是地下行业,势力再大也不敢明目张胆。 穿越众也没来几个人,张伟和狗健来了,张伟是来看热闹的,本身他也好赌,狗健是王直安排来的。 说以后就让他去赌场,参一小股,主要负责镇场子,有他在,一般人不会闹事,就凭他那张死人脸,就能平很多事。 赌场的股份构成是,纳穆福和纳尔杜占三成,小胖、阿霞、和王直平分剩下七成,阿霞不知道穿越的事,跟他说是在北京郊县开的赌场。 至于狗健,小胖和王直每人单拿出10%的分成给他,冒富大叔和新任队员胡鸿达也来了,他俩来,是因为有些技术调试问题,需要到场解决。 其他人,一个都没来,王直是去了南京,陶李金离不开寨子,女将们,都对赌场里的映画体验房,恨之入骨,没一个来的。 纳穆福和纳尔杜白天也都没露面,他们的官员身份,毕竟摆在那呢,没法在这种场合公然露面。 但他们忽悠来了不少官宦子弟,尤其是纳尔杜,他本就是个纨绔子弟,八旗里的官二代富二代,他几乎都认识。 开业前,小胖还在后世做了不少彩印了宣传册,都是抛光铜版纸彩印的,上面有几个赌博项目的宣传照, 第99章 赌场开业 还有移动箱房的内部照。 最抓眼球的,就是西洋女人的人体照了,用纳尔杜的话说,简直就是亮瞎眼,那种逼真度,让他们都看的口眼歪斜了。 每一个宣传册,对他们来说都是绝世的艺术品,纳尔杜把宣传册,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分发了一本。 小胖本来准备了二百本,后来认识不认识的,都来找纳尔杜要,小胖又加印了五百本,这小子也是够鸡贼的,一本五两银子,都给卖了。 最后,据说外面都炒到五十两银子一本了,后来他跟小胖说,干脆定期卖点这个画册,也能发大财,小胖说没问题,以后赌场就增加这项业务了。 也不知是纳穆福和纳尔杜的号召力,还是宣传册的威力,开业当天,来的人,一下子就超出了接待能力。 尤其是西洋映画体验房,一开门,这些人就都争先恐后往那里跑,每个房间都是吵吵嚷嚷的人挤人。 窑姐们也没法接客了,站都没地方站,鞋都被踩掉了,有不少设施,当时也给踩踏坏了,小胖急的满头是汗,四处疏导,也不起作用。 狗健这时候倒来了大将风度,他掏出板斧,一顿吆喝,把客人都赶了出去,当即宣布,映画体验房暂时不开放。 只有赌资超过500两银子的,才有资格来这里玩,来客们都被赶去了赌场,但赌场也很快被挤爆了。 由于都是第一次玩,很多规则都搞不懂,赌场伙计又由于人太多,照顾不过来,赌场的秩序又开始混乱起来。 小胖又急了个满头包,关键时刻,又是狗健大显神威,抡着板斧全都清场,限流,一次最多只允许进二百人。 每人200两银子赌资起步,少于200两赌资的,门口都不让站,赌场一下子就恢复了秩序,事后小胖拍着狗健肩膀,说道:“阿狗啊,没看出来呀,你特么才是真正的人才!” 赌场的赛白鼠,小胖进行了改造,一些电声设备都被去掉了,电脑显示屏和摄像头都过于先进,不宜展示。 赛道的长度都被加长到了二十米,原来是十米,因为赛道短,赛鼠的奔跑距离就短,彼此拉开的差距也就不明显。 容易在最后名次认定上,引发争议,加长距离,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可以让赛鼠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的更明显些。 赛道数目也缩小了,只设置六个,每次竞猜名次只猜压第一名,决出第一名就结束全部比赛。 每个赛道终点二十公分处,都有一个闸门,比赛时闸门开启,当地一名触碰端线时,这些闸门就会自动落下, 其它赛鼠就会被格挡在,距离终点二十公分之外,如果有两只以上跑进二十公分以里,而且分不清输赢。 那么,这有争议的几只赛鼠,就可以再单独赛一场,直到决出无可争议的第一为止。 这些创意,都是胡鸿达帮着设计安装的,这个人被招来立刻就发挥了作用。 整体上,赛鼠机器和规则是被大幅度简化了,因为后世既有摄像头,又有传感器,可以通过这些设备确定名次,而且人们也都普遍认可。 但在清朝不可能做到,只能拿眼睛判断,所以要尽量简化项目,以便于肉眼认定。 黑白压没有太大变动,只是把电声设备都去掉了。 斗鸡都是后世运来的,没经过手术,这里也没有限制,比赛前直接打一针兴奋剂,就足以碾压所有对手,没必要浪费那么多高科技了。 开业第一天,生意异常火爆,赌场进账超过两万两,不出所料,最受欢迎的还是赛白鼠。 小白鼠中国古已有之,都是作为宠物饲养的,但很少见,宋以前,还有僧侣拿来做祭品。 现代医疗用的白鼠,基本都是印度引进的品种,比中国原产的白鼠要大一些,赌场里的白鼠就是这个品种。 这些赌客见过白鼠的,都少之又少,更别说赛白鼠了,就是看个新鲜,都吸引人,何况满蒙民族,本来的传统就爱赛马。 这个赛白鼠,恰好迎合了他们爱看赛马的癖好,所以吸引了大量的赌客,但最火爆的,还不是赛白鼠。 而是所谓映画体验,小胖准备了十间标准房,一开门就被占满了,有的人干脆直接就拍了500两银子,也不去赌了,直接就去体验了。 从早到晚,就没有一刻有空闲的,门口还一直有几十人在排队,小胖一看不行,干脆计时,一个时辰收费100两银子。 但还是没有一丝空闲,有的人一直等了几个时辰,都排不上,好多人要不是怕狗健那张死人脸,早就闹场了。 小胖当即决定扩大经营,再装十套标准房,而且把所有空余的房子,全都收拾出来,装上显示屏、座位。 以后排队等体验的客人,都可以去先看播放的映画,相当于后世八九十年代的录像厅,每个时辰收5两银子。 没钱体验的,也可以来这里过过眼瘾,这也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当晚掌灯的时候,纳穆福和纳尔杜都来到了赌场,看到生意这么火爆,都乐的合不拢嘴。 纳尔杜当即表示,从府上再选十个膀大腰圆的包衣,来帮着维持治安,纳穆福说在玉泉营还有一个空置的兵营,回头,可以在那里再开一家。 王直是从后世独自开车去的南京,此前,张伟已经跟张彩霞把穿越的事说了,并告诉她,打算让她入伙,去南京常驻。 她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了,谁不想年轻呢?南京值守也不是问题,所以,王直就去了南京,给新穿越基地选址去了。 他打算先把后世的基地先确定了,然后再在清朝相对应的地点,搞清朝的基地,毕竟清朝人少地多,不那么拥挤,选址占地相对容易一些。 选择穿越基地的条件比较苛刻,要远离人群,要有隐秘性,清朝的相同地域还不能被占用,如同北京的云岗农场,对应着清朝的天峪沟一样。 第100章 新基地七哥 王直开车在南京转悠了两天,终于选中了一个地方:宝华镇附近的一个厂房。 宝华镇在仙林湖边上,背靠着宝华山,现在属于镇江句容管辖,但紧靠着南京,仙林湖其实就在南京界内。 距离南京市里,也就二三十里路,交通很便利,后世那里的居民,基本都是南京人,据说,房价比镇江市里都贵,有点像北京的燕郊。 这个厂房在宝华镇的工业区内,之前是个服装厂,后来倒闭了,就一直闲置着,产权属于镇政府。 占地有一千个平方,是个封闭的独立大院,私密性很好,院子内有一个五百平米的厂房,现在已经完全清空了,还有一座两层小楼, 是宿舍和办公用的,有二十几个房间,院子里还有仓库、门房、车库等,水电网都是现成的,价格也不贵。 一年租金二十万,后世的基地,王直初步就定在了这里,如果清朝的相同地点能拿下来,他就打算跟镇政府签合同,交租金了。 王直结束考察,开车回到了北京,穿越到了清朝,又驾着穿越舱,去了南京,到了后世宝华服装厂的那个地方,看了看。 是一片荒地,王直放下了心,他来回穿越了两次,确定了服装厂在清朝准确的位置,做了标志,画了一个简略的位置图。 然后,在南京城附近找了个荒废的土地庙,藏好了飞船,就一路进了城。 清朝的南京,官方称作江宁府,但民间还是叫南京,城市面积比京师小,但繁华整洁的程度,却强于京师。 这里是江南富庶之地,人文荟萃,商贾巨富云集,街市自然繁华异常,王明军的南京番货行,在夫子庙附近。 王直是从尧化门进的城,进城先雇了一辆马车,他曾在南京生活过,对这里比较熟悉。 清朝的南京城,与后世南京的主要街道走向变化不大,他很快就找到了番货行,番货行的掌柜的姓杨,叫杨洪良,是南京高淳人,三十多岁。 见面后,听说是王直,知道是京师总店的大东家,所以格外的热情,王直把服装厂占地的位置图,拿给他看了。 让他即刻去打听打听占地的归属地,能买下来就买下来,买不下来,就租下来,杨洪良看了看地点,说应该归龙潭镇管辖。 后世的宝华镇,就是清朝的龙潭镇,他立刻就去探问。 当天就打听清楚了消息,那里都是无主荒地,可以买,不过一亩要5两银子,王直一听,居然比京师还要贵。 那也得买,当即就让买了方圆四百亩地,让杨洪良先从店里的账上划拨,第二天,与官府的差官一起去勘了界。 一起去的,还有提前找好的施工队管事,王直跟他们交代了范围,让他们修建一个寨子,占地大约十亩。 寨墙要夯土砖石结构的,南方潮湿多雨,木寨墙容易朽烂,一切交代清楚,当天他就辞别了杨洪良,去取了穿越舱,回了京师。 回到京师,又穿越回后世,带上张彩霞去了南京,办理了厂房的承租手续,正式租了下来。 又让张彩霞留下来,雇人打扫整修厂房,准备备货,自己则把穿越舱放下,去上海和女儿过了个五一。 三天后,王直回到了北京,路上接到了七哥打给他的电话,让他去参加儿子的婚礼。 七哥叫孙占友,比他大两岁,家里排行第七,所以叫七哥,本是徐通的战友,后来也和他熟识了。 刚参加工作不久的王直,由于家庭矛盾,不得不离开了家,出来单过。 那时候,他的工作收入微薄,没能力独立租房,九十年代初的中国家庭,住房都很紧张,社会上闲置的房屋存量就更少了,所以租房是很贵的。 单位那时候还没有宿舍,七哥就让去他的家住,七哥家在城乡结合部,是平房,其实他家的住房也并不富裕,大家只是挤在一起凑合住着。 那个时代的中国,绝大部分家庭都那样,老少三代只住一间小平房的家庭,比比皆是。 当年,有一部电视剧叫《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演的就是当时的情况。 剧中说,为了能有个结婚的地方,私盖了个小房,居然把一棵树都盖进了房里,反映的都是实情。 相比较而言,七哥家的情况还算过得去,后来王直大病了一场,也是在七哥家养的病。 七哥的老爸、老妈都是心地善良,淳朴热情的典型中国传统老人,对王直很好,把他当做自己孩子一样对待。 七哥上边有五个姐姐,一个哥哥,也都对王直不错,甚至是包括五个姐夫和嫂子,都相处的很好。 他基本上就融入了这个家庭,把二位老人也当成了自己家的老人,每隔一段,都要回去看看,即使生活在外地,也要抽时间回去。 后来,二位老人陆续都去世了,七哥则离了婚,成了个酒腻子,每天睁眼就是喝,除了睡觉,就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 他们亲兄弟姐妹之间,也经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打的不亦乐乎,一个个的,都跟前世的仇人似的,王直就逐渐减少了和他们的走动。 接这个电话时,已经都有五六年没见面了,七哥的这个孩子叫孙则,也是王直看着长大的,他结婚,王直当然是要去的。 婚礼是在一家酒店进行的,王直见到了久违的七哥,一见面,吓了一跳,七哥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体态臃肿,一脸的皱纹,和王直在一起,妥妥的两代人,他的家族都是早白头,他老娘也是50多岁,就头发全白了。 七哥长的人高马大,一脸的络腮胡子,可偏偏还是个娘娘腔,外表是个莽汉,可思维、神态和性格,完全就是个大妈。 他的5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也都悉数到场,这一家子兄弟姐妹,有一个怪圈,有点大事小情,就愿意聚到一起,每次聚到一起,就必定要大打一场。 第101章 蝲蛄 几十年了,就从没间断过,王直都彼此打了招呼,他心里清楚,今天看这阵势,怕是又免不了要大战一番了,自己还是早脱身的好。 他随了份子,和七哥简单聊了聊,七哥早年就离婚了,工作也下了岗,由于嗜酒如命,也找不到个正经的工作。 自己开过几次饭馆,也都倒闭了,后来国家出台政策,照顾退伍军人,每个街道都成立了退伍军人事务部。 他也是退伍兵,就去街道上了班,但最近还是因为喝酒误事,被清退了。 七哥说要跟王直去混,王直说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先把酒戒了,他又和其它姐姐、姐夫; 六哥、六嫂还有新郎新娘,喝了几杯酒,聊了几句,就匆匆撤了,后来听说,果然,当晚一家子又打成了一锅粥。 孙巧凤独自坐在自己的诊所小院里,发呆,最近她有些郁闷,自从冒富大叔招上那个脏病,她就一直郁闷着。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虽然张立明无数次的道过歉,甚至,都私下跪了搓衣板,王直和二嫂也来劝过多次,但,她还是一直无法原谅他。 她不能理解,自己的老公,以往是个多么踏实、自律的模范丈夫呀,全国劳模,老黄牛,平时,和女的连一个玩笑都不会开。 怎么一穿越过来,就能犯这种错误,这种无法容忍的错误,难道真是像二嫂说的,男人本来就都是禽兽吗? 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不是禽兽的男人吗?这让她有点崩溃。 诊所开业有些日子了,也没啥业务,只给一个福晋接生了一回,还是萨日娜给找来的。 本来王直说让她开个药房的,但她觉得不现实,西药在清朝是没有群众基础的,没人会去买那些白白的小药片。 再说,她也不想做个商人,她的理想还是能当个大夫,虽然后世她一直只是个护士长, 但在清朝,她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夫,在后世,她的卫校毕业那点医术,或许拿不出手,但在这里,她的医术定能大有可为,她有这个自信。 可开业以来,一直都没有顾客上门,这让她有些失望,她倒不是因为赚不到钱着急,对钱,本来她也没太多追求,她看中的,还是大夫这份职业的荣誉。 正在发呆间,忽然出来敲门声,丫鬟小洁去开门,诊所现在有两个丫鬟,都是焦管家去买的,开始孙巧凤还不同意,她想找两个女学徒,给自己当助手。 但焦管家说,没有哪个正经人家,会把自己的姑娘送给别人当学徒的,没有办法,只能找人牙,买了两个聪明伶俐的女孩子。 孙巧凤给重新起了名字,一个叫小薇,一个叫小洁,都十三四岁的年纪,不识字,但学东西还比较快。 平时,孙巧凤就一边给她们扫盲,一边教一些现代卫生知识。 门开了,萨日娜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一见面,就一把抱住了孙巧凤,“风姐姐,想我了没有?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就上来亲了一口,孙巧凤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疯丫头,哪有点千金大小姐的样子?” “我说也是,一点也不温柔,像个假小子”王直也从她身后冒了出来。 “就你温柔,长的比女人还女人,可不温柔?”孙巧凤没好气的讥讽道。 ”哈,男人婆,这是嫉妒我天生丽质了嘛”王直也回击道,孙巧凤上来就是一顿老拳,萨日娜鼓掌叫打得好。 “你们两个来我这有什么事吗?”孙巧凤停了手,问道,“凤姐姐,我阿布派人从皇宫里拿来一种稀罕吃食,听说是孝庄皇太后赏赐的呢,特叫你们去尝尝鲜”萨日娜眉飞色舞的说着。 ”什么稀罕吃食,还让你大老远亲自跑一趟,派个家人来送个信,不就行了?”孙巧凤问道。 “你们去了就知道了,我也是没事,怕家人叫不动你们,所以就亲自来了,走吧,现在就去吧”说着拉起了孙巧凤,就向外走去。 三个人,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都统府,家宴设在三进院的偏厅里。 王直一走进去,就看到满满当当摆的一大桌的宴席,但无非都是些手把肉、风干肉之类的蒙古肉食。 多了些蔬菜,都应该是他大棚里的水培蔬菜,现在京师的豪门大宅,甚至皇宫内院,都已经普遍离不开他们农庄的瓜果蔬菜了。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节,这些果蔬,极大丰富了京师人的餐桌。 “就这些呀?你的稀罕吃食呢?”王直看着餐桌,有点失望的问。 “别急,还没上席呢,保管你们没见过”萨日娜很笃定,几个人落了座,吃喝了一阵。 ”你那稀罕吃食到底还有没有了,再不上,就要吃饱了”王直又催促道,“就你嘴急,好吃不怕晚,来了”萨日娜冲下面家人招了一招手。 时间不大,丫鬟翠竹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放着一个白瓷大汤碗,她把托盘放下,捧着汤碗放到了宴席中间。 王直和孙巧凤都伸着脖子看过去,“这不就是小龙虾炖豆腐吗?”孙巧凤说道。 汤碗里是豆腐和一种虾的炖菜,冷眼一看,的确与后世的小龙虾很像,但若仔细看,会发现比后世的小龙虾略小些,颜色也更深些,发暗褐色。 也有大鳌子,似乎比小龙虾的鳌子大些,其它与小龙虾一般无二。 “怎么?你们吃过吗?南澳洲也有这等美味吗?”萨日娜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二人。 ”这个不是小龙虾,这个叫蝲蛄,只有我们东北才有”王直很确定的说道。 这种虾的确不是小龙虾,我们后世所谓的小龙虾,是原产于南美的墨西哥,后来被美国带到日本,中国是1929年从日本引进的。 蝲蛄,来自于满语,是中国东北的原生物种,学名东北黑鳌虾,与学名克氏原鳌虾的小龙虾,是同为原鳌虾属的亲戚。 第102章 天花 蝲蛄分布在中国的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东部,尤其以吉林长白山脉水系为中心。 鸭绿江水系、浑江水域、各支流以及牡丹江水系、包括大小兴安岭中的溪流河沟,都或多或少有分布。 生存的水域,清澈无污染,栖息于石块下与沙石缝间,这与小龙虾生长于淤泥的环境中,大不相同。 清朝皇家,一直都有用牡丹江出产的蝲蛄做贡品、祭祀太庙的传统,吉林长白山水系的蝲蛄,是清朝皇家宫廷才能享用的美食。 王直学龄前在东北渡过,小时候曾经模模糊糊见过,好像也吃过,还有些记忆。 蝲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由于环境的破坏,东北已经不常见了。 “小龙虾是什么?东北是哪里?”萨日娜问道,“小龙虾是南澳洲一种吃食,与蝲蛄长的一般无二,就是大些,东北就是关外,我们习惯这样叫”王直答道。 “啊,你们也有这个,我们关内只有皇宫才能吃到,甚是珍惜的,这是赫图阿拉用快马进贡给皇帝的。 这物什出水即死,是用冰枕着送来的,甚是不容易,孝庄皇太后是我的姑姑,才赏赐给我阿布几只。 我从小到大也就见过两次,来尝尝,鲜掉牙的,一定比你们的小龙虾好吃,”萨日娜没看到预期中的惊喜,有点失望。 王直听说这个蝲蛄这么金贵,心里一动,顿时有了另一种想法,他和孙巧凤一人剥了一个,尝了尝。 “好吃,比小龙虾好吃”孙巧凤夸赞道,其实她这是为讨萨日娜高兴,才这么说的,这蝲蛄是清汤炖煮出来的,很鲜美。 她后世吃的小龙虾,都是麻辣口味的,是重料、猛料调出来的,没有可比性。 几个人正在吃喝说话,忽然果尔沁急匆匆走了进来,王直和孙巧凤见了,赶忙站起来要行礼。 他摆了摆手,说道:“正好,凤姑娘也在这里,正有事找你,你可能医治痘症?”“什么?谁又发天花了?”萨日娜忽的也站了起来,问,痘症就是天花。 “是裕亲王,昨晚就高烧不退,刚刚御医说是痘症,现在裕亲王府周遭五里,都已被封禁了” 果尔沁答道,眼睛盯着孙巧凤,等她的回答,“这个,没有把握,最多只有七成可能治好”孙巧凤想了一下,答道。 她对天花的了解很浅显,因为后世的天花病毒,早在1979年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就宣布,全世界范围内消灭了。 她在卫校期间,对各种传染病都学过防治和护理,如鼠疫、麻疹等,其中也包括天花,但也只是常识性了解。 她记得,天花一旦发病,是没有什么特效药的,后世的死亡率最高就是30%,所以她说了70%的治愈可能。 “噢,有这么大的把握呢,太好了,就烦劳孙姑娘辛苦一趟了”在果尔沁的印象中,得了天花,是九死一生的事。 但实际,古代的天花死亡率,和现代没有很大区别,都没有特效药,现代只能通过科学护理,防止一些并发症发生。 之所以他会有这样的错觉,是因为古代没有科学统计,人们通常都只会对因病死去的人,记忆深刻,造成印象中的死亡率,远高于实际的死亡率。 “好吧,我这就回去取药箱”孙巧凤起身就向外走,王直站起来,也要跟着去,果尔沁犹豫了一下,叫住了王直, 说:“这痘症甚是凶险,你又不是郎中,如果没必要,就不要去了”果尔沁这是藏了私心了。 他让孙巧凤去看病,当然是想给自己榄功了,可王直是自己的准女婿,天花传染性极强,万一传上了,自己对女儿怎么交代,所以,才拦住了王直。 王直当然明白果尔沁的心思,当即说道:“多谢大人挂念,我等都在南澳洲接种过牛痘,对痘症有免疫力,不会被传染的。” 后世中国,1980年以前出生的人,都要强制接种牛痘疫苗,1980年以后,全世界都消灭了天花病毒,就不再接种了。 “何为牛痘?何为免疫?如何会不被感染?”果尔沁疑惑的问道,“这个是南澳洲预防天花的一种方法,就是给牛染上天花, 然后,从牛身上提取对抗天花的抗体,再给人栽种上,这就叫种牛痘,种过牛痘的人,就如同得过天花自愈的人一样,不会再被天花传上,所以也就不怕天花了” “哦,得了天花能存活下来的人,以后就不会再染天花,这个我却知道,怎么,通过牛也可以获得这般能力吗?真真奇哉!妙哉! 如若是我朝能有这个牛痘,岂不就再也不惧痘疫了吗?这可是天大的功德呀!罢了,既是如此,你等且先去,牛痘之事,回头再议” 果尔沁虽然有些词没听说过,但总体意思还是听懂了,他觉得,这里大有文章可做。 “我看王直你还是不要跟我去啦,正象都统大人说的,你也不是郎中,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天花是高传染性疫病,即便人不怕被传染,衣服、鞋帽、发肤也有可能携带病毒,我只带了一套防护服。 何况进府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我不在没大问题,你不在,这一大家子怎么办?”孙巧凤说道。 王直听了也犹豫了,他不得不承认,孙巧凤说的有道理,这么多产业确实离不开他,如果长时间被困在王府出不来,有可能会耽误事。 想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好吧,那就你自己去吧,把步话机带好,有事随时通话”孙巧凤点了点头,去了。 一路回到小院,拿了急救箱,检查了一遍所带的药品器械,又拿上连体防护衣,护目镜,多亏他是个护士出身,随身带这些东西已成为日常习惯,然后又回到都统府,果尔沁派人,带着她赶往裕亲王府。 裕亲王叫爱新觉罗.福全,是顺治第二子,今年14岁。 第103章 进宫1 据说,顺治当年本是有意传位与他的,曾试探问他未来的志向,他回答了那句名言:“愿为贤王。” 后来,玄烨也就是康熙继了位,今年正月,刚刚册封了福全为裕亲王、议政大臣。 裕亲王府位于后世的东城区,台基厂二条中间路北,府邸是今年刚刚修建完工的。 裕亲王王府由于是奉旨新建,所以完全按亲王的规置建成,气势宏伟,有大门一座五间,正殿一座七间,东西配楼二座,每座九间。 左右顺山房二座,每座三间,牌坊门一座。寝殿一座七间,抱厦五间。东西配殿二座,每座五间。 南北厢房二座,每座三间。后楼一座七间。随楼转角房二座,每座八间。是标准的亲王府建置,也是后世的亲王府的范例。 孙巧凤一行刚过了昭忠祠,就看见了官兵的封锁线,她换上了防护服,戴上护目镜,独自过了封锁线。 500米外,已有王府内侍女来接,孙巧凤一路被带进到府内的寝殿,殿内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黄缎被子。 看被子里的身形,应该是个瘦弱的少年,面色赤红,双眼紧闭、微张着嘴,呼吸有些急促,一看,就是处在高烧之中,侍女告诉她,这就是裕亲王福全。 孙巧凤让除去厚被,先测了体温,40.7度,属于重度高烧,又测了血压、心跳,看了看腋下,腰窝已经有皮疹。 天花一旦发作,是没有特效药的,她给福全喂食了头孢和退烧药,防止感染和烧坏大脑,又让侍女准备冷毛巾,冷敷额头降温。 剩下的,主要就要靠病人自己的抵抗力了。 孙巧凤叫过管家,让进入寝殿的人都要麻布罩面,床榻周围,用高度白酒消毒,门窗都打开,保持空气流通。 起初,管家对这位穿着怪异的女郎中的吩咐,还有些迟疑,后来值殿的御医也让他照办,才吩咐下人去布置。 这位御医曾参与救治果尔沁,对这位女郎中的西洋医术,是有所见识的。 孙巧凤又用步话机叫通了王直,让他穿越回后世,买一些丙种球蛋白针剂来,球蛋白是用来抗病毒和提高免疫力的。 王直此时正在赶往皇宫大内的路上,孙巧凤走后,果尔沁就继续向他追问种牛痘的事,说防治天花,是朝廷头等大事,牛痘果真有这般功效,当禀明天子,全国推广。 王直说牛痘的确有此功效,他所居的南澳洲,已经全民消灭了天花,三、四十年时间,全国没有一例天花发作。 只是无法在大清推广,因为没有疫苗,他们也不会配制,果尔沁问可否去南澳洲采买,王直说不可以,牛痘疫苗保质期只有12天。 过了十二天,就没有功效了,南澳洲万里遥遥,来回少说也要大半年,没办法保存,果尔沁听了,大失所望。 天花可以说是满清前期皇室的天敌,本来女真人生活在酷寒之地,是没有天花的。 但自从努尔哈赤攻占辽东,建立后金后,与北地汉人频繁接触,天花就被渐渐传入了,而且一经传入,就专门与满清的皇室过不去。 杀人魔王多铎,大贝勒代善及其一家三口,顺治皇帝本人和他四个儿子,都死于天花。 康熙之所以能继位,据说也是因为出过天花,有了抵抗力,不会有再度染疫夭折的危险,才被传位的。 去年,也就是王直穿越来前一年,京师南城民间发现了疫病,满清朝廷,把城里所有汉人赶出城外30里,三个月之久。 冻饿而死的百姓,不计其数,整个大清上下,对天花都到了谈虎色变的地步。 如果王直所说的牛痘,能由果尔沁举荐给朝廷,并推广开,那么,他在朝廷里的功绩,将无人能及。 看到果尔沁一脸失望的表情,王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我听说江南前明时期,有人种“人痘”,其功效不下于“牛痘”,可推行全国”。 果尔沁一听,大喜过望,说你立刻随老夫进宫,去禀明天子,王直一听进宫,有点含糊,但事到临头,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走到半路,接到孙巧凤的通话,他又问了问“人痘”的事,孙巧凤说她上学时学到过,确实有种“人痘”一说。 而且好像历史上,就是康熙在全国开始推广的,王直听后,心里就更有了底。 进了紫禁城,来到了乾清门,果尔沁让他在门口等候,自己先进去了。 时间不很长,就有太监来传话,让觐见面圣,王直跟着太监进了乾清门,来到交泰殿,跪倒在殿中,以头杵地。 “口称吾皇万岁万万岁,草民王直拜见皇帝陛下!” 这些也都是路上果尔沁给恶补的,只听上面传来了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你就是果尔沁的准额附王直吗?抬起头来说话”。 王直微微抬头,偷眼向上看去,只见十米外一张大龙床上,端坐一位少年,十岁出头的样子,大长脸,面色白皙,隐隐有些麻点, 眼睛细长,眸子明亮,光头没戴帽子,辫子搭在肩上,身穿蓝稠马褂,配黄色坎肩,脖子上大颗朝珠,脚穿黄缎面靴子。 身材按后世的标准,有些瘦削、矮小,但英气逼人,自有一股特殊的气场。 也许是任何人,坐到那把椅子上,都会有那股气场吧,王直心里暗想,此人就是康熙,清粉口中的千古一帝。 “嗯,果然是个美少年,果尔沁好眼力”康熙看了王直片刻,点点头说道。 “主子谬赞了”果尔沁也向上叩头,“都起来说话吧”康熙抬了抬手,果尔沁先站了起来,随后王直也站了起来。 “说说牛痘是怎么回事吧?”康熙盯着王直,“回万岁,草民所居之国,每个幼儿降生数月后,都会接种“牛痘”疫苗,无论男女,都是免费接种,国内现已三、四十年没有一例痘疫爆发了。。。。。。” 第104章 进宫2 王直把他所知道的,有关牛痘疫苗的知识,对康熙又讲了一遍,“你说这个“牛痘”疫苗无法长期保存吗?”康熙继续问道。 “回陛下,据说“牛痘”疫苗做出来只能保存十二天,以后就失效了,故而不能长途运输”王直回答道,“那你说的“人痘”是怎么回事?”康熙追问。 ”回陛下,这也是草民偶然听说的,前明江南有用出过天花之人的体液,种“人痘”的医法,据说功效不下于“牛痘”,可预防痘症,但具体怎样操作,草民不知”王直答道。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可有听说江南有“人痘”之说的?”康熙目光看向另一边,这时候王直才看见,自己身侧后方,还有几个身穿朝服的官员躬身站着。 “回陛下,微臣年轻时候听说过,江南民间确有穿出痘不死之人的衣服,防疫病的方法,不知是不是他所说的”人痘?” 一个白胡子官员答道,“陛下,这应该就是“人痘”的最初的方法,”王直接上说道。 “嗯,看来这”人痘”之说确有其事,既是如此,立刻传旨下去,全国张榜招揽懂“人痘”之人才,各地官员,尤其江南官员,都要去民间查访,凡有举荐者,朝廷当重赏”。 康熙严肃而兴奋的对这些官员吩咐着,众官员跪倒称是。 所谓“人痘”之法,最早起源于明朝隆庆年间(十六世纪下半叶)。又称吹鼻种痘法。 一 般分为两种,一种方法叫旱苗法,即取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细末,加上樟脑冰片等吹入种痘者鼻中; 另一种方法叫水苗法,就是将患者的痘痂加入人乳或水,用棉签蘸上,塞入种痘者的鼻中。 两种方法,都是为了让种痘者轻度感染上天花,发烧出疹,再经过精心护理,病症消失后,相当于已得过天花,从而具有了免疫力。 原本的历史,康熙开始推广种“人痘”,是在康熙十九年(1679 年),皇太子出痘期间。 有个候选知县,名叫傅为格,侍奉皇太子调理治痘方面很有些成绩,因此被升为武昌通判。 因为他善于种痘,被康熙皇帝召入宫中,专门负责为皇子们种痘防疫。从此,清宫中皇子种痘防天花的制度,正式确立。 清宫中皇子种痘,一般都在年幼时期。二至四岁是种痘的最佳年龄。种痘时间一般选在春秋两季,天气清爽,便于护理。水苗法采用的最多。 地点一般在紫禁城内,或者圆明园。皇子种痘的程序十分神秘复杂,清宫《阿哥种痘档》里有详细记载。 这种先进的种痘疫苗法,康熙不仅在宫中推广,而且在八旗中普遍实施,甚至推广到漠南、漠北蒙古。 据西洋传教士 Dyer.Ball统计,实施种痘以后,天花的死亡率下降到了百分之一。 同时期,欧洲的天花却还在大爆发,整个十八世纪,欧洲死于天花的人高达 6000万。 清初推广的传统的种痘疫苗法,一度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俄罗斯曾派人,专门到中国学习种痘法。后来这种方法又由土耳其传入欧洲。 在这个时空,由于穿越者的到来,康熙推广种人痘的时间,被提前了十数年。 “主子,宫里的大棚蔬果和脚蹬车,摆钟,都是这位王公子店铺贩卖的”一个太监对康熙低声说道。 王直一看认识,是去店里订过果菜的梁九功,康熙点了点头,对着王直说道: “朕早就听说你了,我京师很多新奇之物,都是由你贩运而来,你手下之人还通西洋医术,救治了果尔沁爱卿,还救了鳌拜的孙子和儿媳妇,如果此番种痘之事,果如你所言,朕定将重重封赏。 不过,你所说的这个南澳洲之国,到底是何国?在何方位?可是在太西的欧罗巴洲?” 说着康熙一招手,梁九功抱着一个大纸卷走了过来,展开一看,是一张大地图,铺到面前,王直见上面写着《万国坤舆图》。 仔细一看,是一幅世界地图,亚洲、欧洲、非洲、南美洲、北美洲,南极洲,大致位置和后世地图近似,但没有澳洲和新西兰。 “你给朕指指看,你所居之国在哪里?”康熙指着地图,“回陛下,这个地图不准确,有很多地方没画到,草民所居之国在这里,” 王直一指太平洋的南边,说:“这里也有一片大陆,十分辽阔,名唤南澳洲,这里还有个岛,有两个琼州大小,也没画出来,其它地方也都不甚准确” “哦,是这样,可惜汤若望已亡故,南怀仁又不在京师,如若他们在,与你探讨一下就好了”康熙失望的说道。 汤若望是来自德国的传教士,明朝天启年间就来到中国,得到明朝的重用,后来清军入关,又被顺治帝奉为帝师。 顺治去世后,鳌拜等对汤若望传播天主教不满,并以谋反将其捉拿,并判了凌迟,后来在孝庄皇太后的干预下,被赦免。 但追随他的一干汉族官员,大都被杀,史称“历法之争”,1666年汤若望病死。 南怀仁是比利时传教士,1660年来到京师,受“历法之争”牵连,现正被驱逐至广州关押。 王直对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传教士,是有所耳闻的,知道历史上,他们二人对西方近现代知识在中国的传播,起到了媒介的作用,但即便是他们,也是不知道澳洲的。 虽然1606年西班牙探险家托勒斯,就最早发现了澳洲大陆,但并没有给出确切的地理方位记录,西方的地图也都没有标识澳洲。 西方真正确认发现澳洲,还要等到1770年。 ”你们既然居于南澳洲之地,想必你们贩卖的那些新奇商品,也是南澳洲所产,可为何都冠以西洋之名呢?”康熙问道。 “回陛下,我们最初售卖的是玻璃镜,我京师把玻璃镜都称作西洋镜, 第105章 人在矮檐下的无奈 所以之后卖的其它物什,也都被冠以了西洋之名。 比如那所谓的西洋车,其实本叫自行车的,但大家伙都约定俗成,称作西洋车,想改也改不过来,只好随他们去了”王直答道。 康熙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南澳洲与我大清,可有固定航路?来回要航行多久?” “回陛下,据草民所知,并无全年的固定航路,每个季节航路都不固定,南澳洲有些海上之民,名唤波利尼西亚人。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海上,只有他们知道一些航路,可以来我大清,来一趟,最少也要半年”王直继续答道。 康熙又问了一些南澳洲诸如政体、人种、民俗等问题,王直都信口瞎编,应付了过去。 他发现这个小康熙求知欲很强烈,任何事都爱刨根问底,多亏他也算博闻强记,见多识广,才有问有答,没露出破绽。 直到天色将晚,康熙才让他们退下,临走还问了果尔沁一句,何时萨日娜成婚,要禀告他一声,果尔沁意味深长看的王直一眼。 说日子还没定,定下来一定先禀告陛下,王直心里一紧,现在他最怕的,就是果尔沁一家提婚事,他不是不喜欢萨日娜,但结婚,他还真没做好这个思想准备,与一个清朝女人结婚,他至今还不太能接受。 离开皇宫,王直辞别了果尔沁,直接回了天坛住处,走到三进院的正房,看见张伟、狗健、冒富大叔、小胖,正在一起喝酒。 就问:“你们不在赌场挣钱,怎么都跑回来喝酒了?”“嗨,别提了,二把刀就是二把刀,冒富大叔兵营里布的电路都崩溃了,整个赌场都停电了。 正等你回来,去找咕咕哒过来维修呢,这一天,就耽误我好几万两收入,冒富大叔你赔啊!”小胖一脸惋惜的看着张立明。 这小子就爱给人起外号,刚认识的胡鸿达,就给起了个外号叫咕咕哒,“我本来就不是专业干这个的,是你们非逼着我弄的,现在又怪我”冒富大叔涨红了脸,嘟囔着。 这时候,后面院子忽然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叫骂声,仔细一听,是二嫂,王直奇怪的问: “二嫂这是又骂谁呢?二哥怎么没跟您们一起喝酒?”听王直问二哥,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嗨,这个二哥是真特么笨,下午去跟狗健找窑姐玩了一回,衣服上留了香水味,回来就给二嫂给闻出来了,都审了一晚上了,现在正被罚跪呢”张伟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说你们这几块货,能不能少干点这种缺德事,把冒富大叔拉下水还不算完,这又把二哥也搭上了,二嫂说你们是禽兽 ,你们还真的就是禽兽”王直也骂开了。 “拉倒吧,谁特么禽兽了?是二哥非逼着我带他去的,我说不带他去,他就要跟我绝交”狗健回答得理直气壮。 王直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啥也别说了,都是禽兽,现在,也就剩下我和陶李金是正常人了” “别不要脸了好不好,你天天搂着格格,可不正常?陶李金那是离得远,没得机会,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谁也别说谁”小胖使劲的憋着嘴。 冒富大叔过来打听孙巧凤的去向,王直就把福全染天花、孙巧凤去治病、自己去皇宫见康熙、举荐“人痘”的事情,跟几个人说了一遍。 “你不是恨女真人吗?怎么还帮他们,就算有了“人痘”,还不都是他们狗日的八旗自己用,老百姓还不是该死死,该活活?”张伟看着王直问道。 “这不是话赶话说出来的吗,也没过脑子,再说,满清皇家能防治住天花,间接,老百姓也会得点好处。 去年南城爆发天花,鞑子把全城汉民都赶到三十里外,待了三个月,不知死了多少人,如果他们有了防治方法,也就不会这么暴力隔离了”王直咽了口唾沫。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是纠结过的,他心里对满清是充满敌意的,但现在打交道最密切的、或者说收入的主要来源,恰恰就是满清贵族,这让他很无奈,也很无力。 “你丫不是说你老爸就是正黑旗的吗?怎么还“狗日的八旗”,你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小胖嬉皮笑脸对着张伟问道。 “滚蛋,我们是正白旗好吗,哪特么有正黑旗?三百年前的八旗,和三百年后的八旗是两码事,老子现在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张伟恨恨的说道。 原来,最近有几个八旗王孙去番货行耍无赖,5000两银子一辆的自行车,他们只给1000两,还张嘴闭嘴汉狗、汉狗的叫骂, 张伟本来对满清是没有所谓民族敌意的,他也不是汉族人,但这一来,他也恨上了满清。 “哎!不顺眼你能怎么办呢,天下都是人家的,你不是也说要跟官府拉好关系吗?这就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哇”王直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睛失神的望向了屋檐,几个人也都沉默了下来。 王直草草吃了点东西,当晚就穿越了回去,先给胡鸿达打了电话,让他第二天和自己一起去清朝抢修电路,他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小胡这个人技术能力强,办事认真负责,而且人还很本分,不像那几块料,吃喝嫖赌、贫嘴滑舌,王直对他印象很好。 第二天,王直先是去采买了5只丙种球蛋白,一只就要五百八,还挺贵,然后又去租了一辆挖沟机,让开进了修理厂。 又给七哥打了个电话,说过两天要找他谈谈,王直又要实施一个新的计划了。 胡鸿达赶了过来,为了赶时间,就从修理厂穿越到农庄的寨子里,还外挂了那辆挖沟机,然后飞到了天坛跨院。 先让胡鸿达去了兵营赌场抢修电路,自己跑到都统府,让派人把丙种球蛋白送进裕亲王府。 跟孙巧凤通了话,那边情况还是不乐观,福全仍旧高烧不退,身上的皮下疹子越发越多, 第106章 土匪窥视 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刚通过话,萨日娜就跑了过来,缠着问他皇上提何时成婚的事,他是怎么想的,王直心里早有了预案。 他说婚姻大事,一定是要先禀告父母同意的,现在父母都远在南澳洲,不能私自成婚,这样名不正言不顺。 不如先把婚订了,等有时间,去见了父母再行成婚,王直这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定个亲,也算给了萨日娜一个交代了。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蒙古族也是有这个说法的,没有父母的同意,是不能成婚的,萨日娜也只能认同,于是就找人去算定亲的吉日去了。 京师的五月,天气转暖,已是春末时分,山里的田间地头都染上了翠绿,各色鲜艳的花朵初绽蓓蕾。 鸟儿鸣叫求偶筑巢,蝴蝶、蜜蜂飞舞酿蜜,一派生机勃勃的春日图景。 云岗戒台寺的后山上,站着一个和尚和一个瘦高的大汉,正对山下的农庄寨子指指点点。 寨门口前熙熙攘攘,人流往来穿梭,一派热闹景象。 现在天峪沟的大棚果蔬,在京师周边已经打响了名气,周遭一两百里的豪门大户,都纷纷派人上门来采买果蔬。 还有更远距离前来进菜的菜贩子,寨子为了方便这些人的购买,就在门口搭起了棚子,每早把能售卖的果菜,都摆出来让他们选购。 时间长了,又吸引了一些卖小吃的摊贩、卖针头线脑的货郎,最后就渐渐发展成了,一个小型集市。 寨子里的大棚已经全部投产了,每天都能产出果蔬一万斤以上,送进京师的每天有六七千斤,剩下的就消化到了这里。 每天基本都能售卖一空,来晚的都抢不上,时常还要从后世农场穿越调运周转一些,为了压制需求,还提了两次价格,就这也还是供不应求。 陶李金打算,夏秋本地蔬菜大规模上市的时候,再购置一些土地,扩大种植面积。 “寨子里的人可不少哇,我数了数,壮丁有二十多人,农人也有二三十人,还有骑大轱辘铁架子车的,二三十人。 这算下来,怕是要有百十人哩,还都是青壮,寨墙也够高大,这口饭不好吃呀,搞不好会被崩了牙”壮汉摸着腮下一撮胡子,一脸凝重的表情。 “老大可以多招些好汉来嘛,这个泥腿子的寨子肥的很,一个小西瓜,他们就敢售卖一两银子,每天估计都能进账成千上万两,来多少好汉都够分的了”和尚看着山下的寨子,一脸的贪婪。 “这个嘛,要好好筹划筹划,不来个几百人,怕是成不了事”壮汉继续摸着胡子,轻摇着头。 此人是戒台寺西北100里,马安山的山匪头子,叫郭念锋,长了个冬瓜脑袋大长脸,金鱼眼鼓鼓着,秃顶,连金钱鼠尾都长不出来,人送外号郭秃子。 那个和尚自然是戒台寺的执事戒修了,自从上次诬告不成,反被宛平游击高文波,把寺院给砸了之后,他就恨上了寨子。 这个戒修,年轻时本也是个土匪,还和郭秃子是匪友,后来被官军围剿打散了,就投了戒台寺,当了和尚。 由于粗通些文墨,人也精细,就当了管钱的执事,后来听说郭秃子自己拉起了一帮子人,在马安山落草,就又去勾连在了一起。 有来寺里上香还愿的豪富大户,他都会送信给郭秃子,半路劫掠,两人狼狈为奸,也不知害了多少人。 这次戒修又盯上了寨子,不仅仅是报仇,更重要的是劫财,他之所以拖延这么长时间没动手,就是为了养肥了再杀,打算一次抢一把大的。 这已是郭秃子第二次来侦查踩点了,“唉,那挖土的是什么东西,好生奇怪?”郭秃子忽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寨子说道。 只见寨子的边缘,出现了一个长臂带挖斗,能自己爬行的怪物正在挖土,像个巨型独臂的大刀螂。 一斗一斗的挖起,又摆向另一边将土倒掉,寨子边缘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 “这好像是个挖土的物什,这些泥腿子,总有些怪模怪样的东西,无妨,不耽误咱们取了它”戒修自信的说着。 寨中挖土的是王直租的挖沟机,操作的是冒富大叔,他以前也没开过这东西,但稍微摸索了一下,也就会了,不比开车复杂。 这就是王直要实施的新计划,他要开挖一个池塘,把后世的小龙虾穿越运过来,在京师开个小龙虾馆。 自从上次,在都统府知道了蝲蛄的珍贵,他就动了把小龙虾弄过来的心思,现在后世的小龙虾,已经烂了大街了,到处都是。 清朝的京师却视若珍宝,当然蝲蛄不是小龙虾,但也没有什么区别,就说小龙虾是南澳洲蝲蛄,谁也不会不同意。 八旗贵胄一定会趋之若鹜的,毕竟,这东西即便皇家都极难吃到。 另外,七哥也可以有个安排了,他开过饭馆,虽然都倒闭了,但在京师开小龙虾馆,一定会大火,王直有这个信心。 仅仅两天的功夫,一个一米五深,方圆一亩多地的大坑,就挖了出来。 王直让段方栋运来了生石灰,一边挖一边洒,等大坑挖好了,生石灰也就洒完了。 再从山上引下泉水,放进大坑中,一个人造池塘也就完工了。 冒富大叔挖完了最后一铲子土,跳下了挖沟机,对一旁的王直说:“再给裕王府打个电话吧,问问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独自在外,总觉得不放心” 王直跟孙巧凤通了话,她说,福全在连续两天注射了丙种球蛋白,和持续用药之下,有所好转,当然,也可能就是自身的抵抗力的作用。 总之,高烧已经退去,人也清醒了过来,但距离彻底康复,还要有一段时间,一时半会,她还是回不来了。 冒富大叔接过步话机,说要去王府陪她一起住,孙巧凤说滚,直接就挂了电话,她直到现在,也还是没能原谅冒富大叔。 第107章 七哥入伙 王直说那就让冒富大叔搬到赌场去住,天天都去体验西洋映画,孙巧凤说等她出来,扒了你的皮。 王直见池塘已经完工,就带上胡鸿达外挂挖沟机,穿越回了修理厂,兵营赌场的电路已经修复完成了,他还要回去上班,这次来都是请假来的。 随后,王直给七哥打了个电话,约好一起吃饭。 北京簋街的一家小龙虾馆包间里,王直对七哥讲述了穿越的经历,他吃惊的捂着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对于眼前这个七哥,王直其实是有些矛盾的,虽然年轻时候由于机缘巧合,融入了他的那个大家庭。 但,其实他与七哥,从里到外完全就不是一类人,王直外表长了副女人相,但他内心里,是实实在在的直男。 七哥外表长的高大粗犷,像个爷们,但却是个妩媚妖娆的娘娘腔。 王直喜欢天文历史、国际风云、战争足球,年轻时候也喜欢过打打杀杀,七哥喜欢的除了喝酒就是家长里短,八卦化妆,上了点年纪,还喜欢上了广场舞。 两个人没有任何相同的兴趣爱好,也没有任何共同语言,甚至年轻时候,一起泡妞骗姑娘的经历,都没有过。 王直一度怀疑他就是gay,据说离婚时,前七嫂子就说他有毛病,具体什么毛病呢,不知道,但他们是有孩子的。 两个人的价值观也完全相反,王直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离婚后,独自带着有病的女儿,不离不弃。 而七哥离婚后,不仅不管儿子,连抚养费都不出,只知道自己醉生梦死,说来可笑,王直的亲哥哥齐志也是这样的人, 离婚后不尽父亲的抚养责任,不给孩子抚养费,王直对这样的所谓男人,其实从心里是鄙视的。 但这个七哥和他的家庭,却又是对王直有恩德的,尤其七哥的老爸老妈,去世前都有过托付,希望王直日后能帮帮七哥。 也许是老两口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不成器,王直对老两口视同亲生父母,所以对这个七哥就多了一份责任。 这才有了带他穿越到清朝,开小龙虾馆的打算,虽然内心里对这个七哥,其实是不待见的。 “哎呀妈呀,去清朝,多吓人呐,我害怕”七哥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扭着身子说道,“那你不想年轻吗?不想发财吗?”王直看着七哥问道。 “当然想了,唉!现在我都不敢照镜子,真羡慕你这个小鲜肉”七哥摸着自己的胖脸,一双虎目,却媚眼如丝。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想年轻、想发财,就要冒风险,再说,我已经把道都铺好了,你去已经没啥风险了”王直皱着眉头。 对于七哥的扭捏作态,他始终无法适应,”行,那我就跟你去,豁出去了”七哥挺了挺胸。 ”但你必须把酒戒了,”王直一脸的严肃,这个七哥一贯的喝酒误事,此前开的饭馆,都是因为喝酒倒闭的。 吃完饭,王直就带着七哥穿越到了寨子里,穿越过程中,他一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而大呼小叫,时而又大笑不止。 王直带他寨子里转了转,看了刚挖好的池塘,然后飞到了天坛跨院,骑着自行车去了兵营赌场,见到了狗健、小胖和张伟。 狗健跟七哥也是很熟的,两家原来住的不远,本来就是酒友,张伟现在是常驻赌场,离开番货行就长在这里。 他是第一次见七哥,彼此打了招呼,小胖也是第一次见,一见面,就又给人家送了个外号,叫“如花”,王直一听,觉得还挺贴切。 第二天,王直将七哥穿越回了后世,让他回去筹备一下,了解诸如小龙虾的货源,烹制手法、采买调料、厨房器材等。 自己则穿越回清朝,去了南京,宝华镇的寨墙已经大体修好,杨洪良雇了两个当地的村民值守,就住在了寨子里。 寨子占地不大,只有10亩地左右,正好和后世的厂房对应,寨子里的土地也都平整好了,王直又从这里穿越回后世厂房。 张彩霞也把厂房整修完毕,她从当地厂家采买了1000多辆自行车,还有其它如玻璃制品、小五金、摆钟等商品,还有五间移动箱房,户外电源等。 王直把这些都外挂穿越到了寨子里,又让看门人,去南京城里找了杨洪良,让他派人把商品都运回商行。 并且告诉他,以后每月初一,集中去寨子拿一次货,他会把一个月的货物备齐,当然,商行要提前提供进货的数量。 张彩霞只需提前把货物采买备齐,王直领她每月穿越一次,就行了,不用她常驻在清朝。 一个女人独自在清朝,他还是觉得不安全,至于辐射江南其它地方的事,就以后再说了。 小胖最近过的很惬意,赌场开业以来,生意一直都很火爆,可以说日进斗金,赛白鼠一直都最受追捧。 现在已有一些八旗子弟,开始购买小白鼠自己饲养,然后拿来比赛了。 斗鸡场也火了起来了,纳尔杜拿着赌场的斗鸡,去京师四九城所有斗鸡场,挨个去挑战,结果统统碾压。 这一下子,刘家窑兵营斗鸡的名气,就声名远扬了,连天津、沈阳、济南都有斗鸡来切磋。 当然,无论哪里来的斗鸡,都逃脱不了被碾压的命运,有后世兴奋剂的加持,谁家的斗鸡来了都白给。 增加的十套移动箱房,都已安装好了,还是天天爆满,每天还是要有几十人排队,纳穆福已经派人开始整修玉泉营兵营了。 打算在那里再开一家,而且要加大映画体验房的比重,计划那里要搞五十间房,小胖听了,吓的直吐舌头, 说这是不是太疯狂了,再说也没那么多窑姐呀,纳穆福拍着小胖肩膀说:“不用担心,我是南营的参领,整个南城的青楼、妓院、酒肆、画舫都归我管, 我需要窑姐,只需跟各老鸨、大茶壶们打声招呼, 第108章 赌场风云1 要多少有多少,你只管等着去挑去培训就是了。” 狗健这些日子,也过得十分惬意,在这里,他已经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帮闲了,而是个实实在在的股东之一。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他也懂得,股东的身份与帮闲,有着本质的不同,用后世的话说,他就是这里的老板之一了。 整个赌场,除了小胖都要对他点头哈腰。那些赌客对他一般都不敢正眼相看,都要绕着他走,他在赌客里有个外号,叫“白无常”。 开始,他也不知道“无常”是个啥东西,后来问了王直,才知道,就是长得像吊死鬼的地府鬼差。 他也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他都是个丑鬼,丑不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都怕他,就够了。 他每天都要围着整个赌场里巡视几遍,身边通常还会围着几个包衣,是纳穆福送来的,都是奴才,他随便差遣。 他身高1,85.米,在后世都是大个子,在清朝更是巨人级别的,他几乎没见过能与他平视的人,再配上一张死人脸, 腰里还时时插着那两柄,寒光闪闪的钢斧,赌场里横着膀子一走,那些地痞、流氓、腌臜、泼才,都自动躲他远远的。 赌场开业以来,还没遇见敢故意闹场子的人,每天都有大把银子进账,西洋映画房里的窑姐,任他随便驱使,这种逍遥的日子,让他无比畅快,他很少穿越回后世,他觉得,自己就应该属于这里。 今天喝完了晚酒,他又开始了日常的巡查。 先去了赛鼠房,赛鼠房一进门是筹码兑换处,他数了数筹码兑换的数目,刚刚开门一个时辰,就已兑换了两万银子的筹码,狗健很满意,今天又是个火爆的日子。 兑换处的后边,是三百多个赛鼠笼子码起来的墙,每个笼子都有书本大小,四四方方,里面有喂食的槽子和喝水的滴水罐。 每个笼子里只养一只小白鼠,比赛前会拿出六只笼子,先展览一番,以便赌客挑选心仪的白鼠押注。 这时的笼子,都要挂上一到六的号码牌,向赛道放置白鼠时,赛道的顺序数字,要与笼子号码牌的顺序数字相同。 每个赛道起始端,都有一个透明舱室,与笼子一般大小,比赛时,把舱室的上盖打开,将小白鼠放置进去。 舱室的地板是活动的,比赛开始时,地板的外端会抬起,小白鼠就会滑落到圆管赛道内,开始比赛。 最初的赛白鼠奔跑,是靠香油的气味引诱驱动的,后来胡鸿达来了,做了改进,原版每个赛道里的金属线,只有一个档位电压。 胡鸿达把电压改进成了高低两个档位,比赛一开始,所有赛道都通低档位电压,小白鼠在微电压刺激下,会有痛感,就会奔跑。 这与闻着气味被吸引着跑动是不同的,被电击的跑是不间断的,更像是赛跑,而被气味吸引的驱动,是走走停停的,不像在比赛。 需要赢得比赛的赛道,就调成高档位电压,小白鼠的痛感随着电压的增高会加强,也就会跑的更快,从而赢得比赛。 经过改进的赛白鼠,更有竞技比赛的观感,也就更加吸引人。赌场获利,是通过操纵比赛结果获得的。 每一轮比赛,赌客会根据自己的判断,选择参赛六只白鼠里任意一只下注,赔率是固定的押一赔一。 赌场会选择被下注最少的那只白鼠,用高档位电压遥控持续电击,促使它跑得更快,从而获胜,由于这只小白鼠被投注的金额最少,赔付的也就最少,从而收割大部分赌客的下注。 狗健在赛白鼠房转了一圈,里面人挤人,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呼喊、加油声响成了一片,虽然嘈杂但还都能守规矩,见没有什么状况,就走了出去。 他又来到黑白压的赌坊,以往这里曾是赌场最清淡的地方,但现在,也热闹了起来。 黑白压的押注台,类似一个台球案子,四面有护板,台底板像个国际象棋棋盘,是由拳头大小的黑白方块,组成的正方形。 黑白各17行,隔行错开排列,每个方块中心低四周高,像个方形盘子,这样抛球抛进来,就只会停在方块中间,避免球停在黑白方块的边缘地带,没法判定输赢。 比赛时,会随机让客人将抛球抛到面板上,以前只有黑白两种选择,赔率也只是押一赔一。 赌场的获利,是通过选择下注比较少的颜色,遥控让抛球停止在这个颜色上,从而收割下注另一个颜色的赌客。 抛球里有磁粉,台板的黑白方块,都有独立的磁力电路,想停留在哪个颜色方块,就联通哪个颜色方块的电路, 磁力电路通电产生磁力,会吸引抛球内部的磁粉,抛球就会停留在哪个颜色的方块上。 胡鸿达来了后,又给做了改进,在底板的中心画出一个十字,这里的方块都改成红色,赔率也加大到押一赔十。 最中心的一个方块,被改成金色,这个赔率加大到押一赔五十,这样赌客就有了四种选择,增加了比赛的刺激性和娱乐性,经过改进的黑白压,人气也渐渐火爆起来。 而赌场获利方式也多了选择,把球停留在红色方块,或者金色方块,会收割所有押注黑、白颜色的赌客,从而使赌场获利更加丰厚。 全体股东对胡鸿达的革新都非常赞许,一致决定给他3%的干股,以示鼓励。 狗健看到这里的赌客也爆满,点了点头,很满意。 离开黑白压房,他又去了西洋映画放映房,这里现在被分成三个厅室,一个是图册房,这里面只有西洋美女人体画册看,可以计时租看,也可以售卖; 第二个是三级映画片放映房,放的都是三级片;最后就是甲级映画放映房了,放的都是A片,狗健挨个房间都匆匆看了一眼,然后他就来到了西洋映画体验区。 第109章 赌场风云2 一个窑姐一步三摇的从他身边走过,狗健伸出咸猪手,拍了一下她的丰臀,那窑姐夸张的骂了一声讨厌,就嬉笑着跑走了。 狗健看她扭着身子跑远,咧开嘴,猥琐的笑着说:”今晚我陪你睡,等着我啊””呸!想得美!”那个窑姐夸张地回应着,关上了移动箱房的房门。 最后,狗健来到了斗鸡大殿,这里才是他最常来的地方,他是个崇尚暴力,喜欢血腥的家伙,斗鸡能满足他嗜血的本性。 这里的斗鸡有两种下注形式,一种是赌场斗鸡内斗押赌,大体规则和赛鼠差不多,另一种就是对外挑战对赌, 任何人,都可以带斗鸡来和赌场斗鸡比赛、下注,由于四九城的斗鸡,基本都被斗败了,所以来挑战对赌的基本就没有了,现在只剩下赌场自家的斗鸡内斗了。 斗鸡分成了四块场地,每个场地都独立比赛。 比赛开始前,两个伙计会拿着斗鸡在赌客面前展示,每个斗鸡脖子上都有号码牌,赌客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下注哪只斗鸡能胜。 也是押一赔一,展示之后,伙计会各拿着斗鸡的头相互碰撞,以此激起斗鸡彼此的敌意,这叫”斗性”。 然后放下斗鸡开始比赛,比赛分上、中、下三个半场,每个半场时间是一刻就是15分钟,中间休息一刻。 这期间,伙计会给下注比较少的斗鸡注射兴奋剂,使得这只斗鸡获胜,从而为赌场获利。 如果整场不分输赢,就算平局,下注的不赔不赚。 狗健饶有兴趣的看了两场比赛,然后,他走到了斗鸡笼子旁,不上场的斗鸡,笼子都是被黑罩布罩着的,以免斗鸡被外界刺激,过于兴奋,浪费体力。 他打开其中一只笼子的罩布,这里有他最喜欢的一只斗鸡,鸡翎子是白色的,名叫“白翎王”。 是目前赌场里六十只斗鸡里的王者,凶悍异常,即便不打兴奋剂,也能百战百胜。 更难得的是,这只斗鸡长得很有欺骗性,外表既不高大也不威猛,更不凶恶,甚至都有点蔫头蔫脑的。 但只要一上场,就变的异常迅猛凶狠,这只斗鸡的爪子异常的长,且异常的锋利,动作又极为敏捷, 所以,与它比赛的斗鸡,基本都会被虐的伤痕累累、血肉模糊,有的甚至直接就被虐杀了,赌场内斗时,一般都不拿它出来,狗健天天都要亲自给这只斗鸡喂食。 这只斗鸡的鸡饲料也是特殊的,都是活着的蚯蚓。 他蹲下身子,拿专门的夹子,夹起蚯蚓,从笼子上方伸进去,蚯蚓弯曲扭动,笼子有一米高,白翎王看见蚯蚓,扇动翅膀,一跃而起,就叼到了嘴里。 看见斗鸡矫健的身姿,狗健满意的笑了,又夹起一只蚯蚓伸进笼子。 忽然,斗鸡大殿外响起一阵吵闹声,狗健站起身子,向外看去,只见殿外来了三个人,全都紧身衣短打扮。 走在前面的,是个方脸黑大汉,有一米七左右,很壮实,光头没戴帽子,辫子盘在脑袋上,一看就不是善茬。 后面两个人身材略矮,一人手里拎着一个笼子,也是用罩布罩着的。 “有没有管事的,出来一个喘气的!”黑大汉走到大殿前,站住了身形,操着浓重的天津口音,喊道。 斗鸡场管事叫窦立,迎了出来,一拱手问道:”好汉,有何事吩咐?” ”听说你们的斗鸡天下无敌,大爷我特来领教领教”黑大汉一脸的横肉,说完一摆手,身后那两个矮个子,提着笼子走到前面。 “来得正好,那就讨教了,不知贵姓高明,可否留个字号”窦立问道。 “大爷姓徐,人送外号徐阎王,从天津来,走街串巷、专治各种不服,没有字号”黑大汉憋着嘴,一脸的骄横。 ”好,那就让伙计先验鸡,请徐好汉去换筹码”窦立说着指了指筹码兑换处,凡是赌场外来挑战的斗鸡,都要提前检查鸡身上是否藏有利器,当然,对方也会检查赌场要出赛的斗鸡,这是规矩。 ”鸡你只管去验看,码子就不用换了,我这是2000两银票,就赌两场,输了,银票归你,赢了,给我2000两”徐阎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扬了扬。 ”好吧,稍后”窦立挥了一下手,一个伙计去检查对方斗鸡,又冲另一个伙计点了一下头,这个伙计心领神会,去准备自家斗鸡了。 时间不大,赌场的斗鸡拿来了,当然是打过了兴奋剂的,相互都验看了,没有问题,然后双方各自捧着斗鸡,在场内展示了一圈。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外边斗鸡来挑战了,今天来的这几个人,都气势汹汹,这引起了赌客们极大的兴趣,都撇开各自的场子,围拢到这里来看热闹。 狗健也走了过来,抄着手看着,斗鸡展示完,双方又斗了斗性,就各自撒手,把斗鸡扔入场地, 两只斗鸡一落地,就扑到一起,相互啄咬、扑打,上下翻腾、羽毛飘落,开局不久,赌场的斗鸡就占了上风。 一路追着外来的斗鸡,猛烈啄咬,外来的斗鸡,基本没有什么还手之力,被追着满场跑。 忽然,赌场的斗鸡身上开始渗出血水,斗鸡比赛,即便打了兴奋剂,也不可能不受伤,斗鸡的鸡喙、爪子都锋利无比,稍微一碰,就会受伤。 但也不会是那种皮开肉绽的大伤,毕竟不是刀剑,能伤到血水喷流的,几乎没有。 然而,今天赌场的斗鸡,就如同被刀剑砍过了一般,大量的出血,很快,赌场斗鸡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萎了下去。 而对方的斗鸡开始反击,且越战越勇,最后赌场斗鸡都变成了血葫芦,伏地抽搐站不起来了。 ”哈哈,都说你了家的斗鸡天下无敌,怎么,就尼玛这两把刷子,哈哈!”徐阎王仰天狂笑,赌场里的赌客都鼓噪起来。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预料。 第110章 珍珠 窦立和狗健更是惊掉了下巴,明明是占了上风的,怎么就又出血败阵了呢? 而且还连一个半场都没挺过去,一般的斗鸡比赛,极少能一个半场就解决战斗的。 “再来,你们赌场还有没有能打的斗鸡了,挑一个上来,也让大爷多看一会,哈哈!”徐阎王继续狂笑着,一摆手,另一只斗鸡被拿了上来。 赌场伙计也把另一只准备好的斗鸡,拿了出来,还是展示、斗性,而后开始比赛,结果与上一场如出一辙,也是先赢后输,赌场斗鸡占尽上风的情况下,大量出血败阵。 徐阎王又是狂笑不止,伸出手指着赌场的斗鸡笼子,奚落道:“你们赌场界哪是斗鸡,明明都尼玛是瘟鸡,哈哈哈!来吧,兑现吧!” 窦立看向狗健,狗健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愿赌服输的度量还是有的,他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壮士赢了,我们兑现,来呀,上银子” 窦立看到狗健点了头,对账房吩咐道,账房没多久,就拿来了两千两银票,交给了徐阎王,徐阎王大笑着,把银票向众赌客展示了展示,然后一挥手,带着他的人和斗鸡,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整个斗鸡场的赌客们,都议论纷纷,人们始终无法相信,一直大杀四方的赌场斗鸡,就这样脆败,完败,而且两战连败。 狗健更是无法理解,他分开众人,来到倒地抽搐的斗鸡前细看,斗鸡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都是很普通的抓伤和啄咬伤, 一般情况下,这点伤对比赛根本造不成影响,然而今天,就是这样的小伤,却大股的出血不止,先前那只斗鸡都已经出血而亡了,狗健百思不得其解。 京师前门大街,“经纬番货行”门前人来人往,一群群大姑娘小媳妇,花枝招展、出出进进。 番货行的生意最近格外的火爆,火爆的原因不是因为脚蹬车,脚蹬车现在京师已不算稀罕物什了, 豪门大宅几乎家家都有,连皇宫内院都有了很多辆,太监出门办事骑脚蹬车出行,现在已经是标配。 每当夜晚降临,京师大街小巷,会出现一伙伙的飞车少年,大声呼号着彼此追逐、赛跑,车灯摇曳,这已经成为京师夜晚的一景。 他们都是富商、贵族的子弟,脚蹬车的车灯,会在骑行时放出亮光,骑的越快亮度越强,照射的越远,是灯笼、蜡烛亮度的不知多少倍。 京师内外城主干道上,已经出现了脚蹬车的修车摊,为脚蹬车补胎打气,价格不菲,收入颇丰。 是番货行招募丐帮培训设立的,番货行自从开业给了丐帮大赏,彼此的关系就越走越近,俨然,已成为了合作伙伴。 也不是因为摆钟,摆钟现在也是豪门大宅的必需品,现在谁家的正堂如果没放一个摆钟,就会被外人看成是破落户。 大户要配落地式大摆钟,小一些宅门配小摆钟,最起码也要配一个台式摆钟,无摆钟的人家,就是草民小户的代称。 人们的计时观念,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用小时、分,为计时的单位,正在逐步取代用时辰、刻,的计时单位。 因为前者更精确,更容易相互确认时间,每家每户钟表指向的时间,都是一致的。 据说,已有朝臣进言,朝廷上朝也改为24小时计时,朝堂上早已配备了大摆钟。 也不是玻璃镜子,玻璃镜子现在已是中上人家的日用品,大户人家的女人,几乎人手一面,传承千年的铜镜,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被彻底淘汰了。 小户人家当然买不起玻璃镜子,但也买不起铜镜,铜镜的价格比小玻璃镜子还要贵。 番货行的新爆点是珍珠,前不久,番货行上市了大量的西洋珍珠,个头大、色泽正,最主要的是价格便宜,比本土的珍珠,要便宜一倍都不止。 这一消息,被遍布大街小巷的乞丐们四处宣扬,很快就全城皆知,一下子就引爆了京城,尤其是小姐、格格、夫人们,趋之若鹜。 清初年代,几十年间战事不断,大量满蒙贵族战死,造就了一大批寡妇的出现,那些年龄小的寡妇,会很快改嫁。 但年龄大的,如三四十岁的,由于人老珠黄,又带有年龄不小的孩子,就不容易改嫁了。 因为,一来是女多男少,二来是有汉地女子的竞争,这就在满蒙贵族圈,形成了一个大龄寡妇的群体。 这个群体,由于得到了朝廷的战争抚恤、封赏,而且普遍家中都有爵位,所以都是不差钱的,购买力极强,类似后世的大妈采购团。 西洋珍珠的上市,正对上了这一群体的胃口,激发了她们的购买欲望,所以,纷纷前往番货行出手消费。 “这串项链多少钱?”店铺内一个柜台外,一个女人手指着一串珍珠项链,问道。 项链是罩在玻璃罩子里的,四周还有不知哪来的灯光,灯光投射在珍珠上,散发着玉润的银光,更加激发了人们的购买欲望。 “回娘子,800两纹银”伙计回到,这串珍珠项链,有108颗豌豆大小的珍珠,色泽光洁、圆润规整、大小统一,没有色斑瑕疵,都是上品正货。 放在平时,没有2000两是拿不下来的,古代珍珠都是来自天然采集,产量极低,所以价格腾贵。 而且,天然珍珠的品相,也一般都不佳,那些品相圆润,没有瑕疵的珍珠就异常昂贵, 满蒙人又普遍信佛,有条件的人都要佩戴佛珠,当官的都要佩戴朝珠,女人喜欢用珍珠妆饰,所以清初的珍珠价格,更是贵到了天际。 清《檐曝杂记》记载,一颗大如龙眼,带有黄豆大小的黄晕,重约三钱的珍珠,要价是一万两银子。 若是同等大小,又无瑕疵的珍珠,两万两银子也未必能够买到。 而一颗重约六七分,形态不太规整的珍珠,价格在七八百两银子上下。 第111章 风流寡妇三姐妹 如果是同等重量,形态又很浑圆的珍珠,就要两千两银子。 乾隆年间,信佛的有钱人家,常以珍珠制作念珠。选取每颗重约四分,色泽、形态相似的一百零八颗珍珠,需要花费四五千两银子。 若是选用五分重的珍珠,价格则在六七千两银子。 ”这串珠子我要了”,女子听了价格,毫不迟疑的说道,“好嘞,您收银处交钱,这就给您包上”,伙计答道。 收银处,张伟背着手,看着一笔笔银子的进账,胖脸上满是笑容。 十天前,他是偶然从一个买自行车的贵妇那里,得知了本地珍珠的价格,大受启发。 他多年前,曾给女儿买过珍珠项链,作为生日礼物,知道价格很亲民,后世珍珠由于人工养殖,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尤其是中国沿海的成熟技术、大规模养殖,更是把珍珠价格打成了白菜价,与清朝的价格有了巨大的价差,相差数十甚至百倍。 张伟当即从后世采买了一批,穿越到了番货行,找了丐帮一番宣传,果然轰动了京城。 京师豪门的小姐、贵妇们,每天都买家盈门、应接不暇,大把银子也随之滚滚而来,张伟自然春风得意。 今天正好李飞家里有事请了假,他就亲自坐镇大堂,欣赏热卖的盛况。 “大东家,有三位贵夫人,看上了上品珠子项链,想让您给打个折,您是不是过去看看?” 一个店里的伙计过来对张伟说道,张伟吩咐店里的伙计、掌柜,一律称呼自己为大东家。 虽然他不是大东家,真正的大东家是王直,但他觉得这个称呼气派,自己听着脸上有光,所以,就成了他在店里的专属称谓。 张伟点了点头,跟随伙计来到了前边柜台,见到了三位贵妇,都打扮的雍容华贵,富态艳丽。 年龄在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装束,一看就是八旗的贵族,长得还都挺标致,其中一个,长的尤其珠圆玉润,体态丰腴,眉目之间面媚含春、俏颜传情。 “你就是大东家吗?好个富态哥,哈哈!”这妇人手帕拂面,风情万种的笑着问道。 张伟是个熟女控,对这种丰满形熟妇,最没抵抗力,此刻被笑的浑身酥麻,忙躬身答道:”不才正是小店东家,敢问美姐姐有何吩咐?” “嘻嘻!好个嘴甜的胖哥,我们姐妹看上了你的珍珠链子,打算一人要一套,你就给打个折扣吧”那妇人指了指玻璃罩子下面的珍珠项链。 张伟一看,果然是店里的上品珍珠项链,每个珠子都有蚕豆大小,都是圆润规整、没有杂色的高等级珠子,每串108颗,标价4500两。 “既然美姐姐都发话了,哪能不给面子呢?这样吧,价格就不变了,给你这一款,怎么样?”张伟说着,指向了另一个玻璃罩子。 那里的珍珠项链也是蚕豆大小,与这边项链是一个规格,但在链子正中,有一个桃心镶钻的首饰表,标价6000两。 妇人两眼放光,眼睛贴在了玻璃罩上细看,“来,我给姐姐拿出来,戴上试试”说着张伟过去打开罩子,拿出项链,递给了妇人。 妇人小心翼翼接过了链子,戴上,走到一旁的试衣镜前,左右照着,”好看,端是好看”另两个妇人不住的夸赞道。 ”美姐姐,怕是还不知道这镶钻表的妙处吧,我来给姐姐演示看看”张伟说着走到妇人身边,拿起链子,用手把桃心表攥住,然后举到她眼前,让她透过手指孔隙向里面看。 原来,这表镶的都是荧光钻,黑暗之中会莹莹发光,妇人看了直呼妙哉,另两个妇人也凑过来,看了,直呼好看。 “小胖哥,你既是大东家,就给我们姐妹再优惠一些吧”妇人扭着身子,媚眼如丝,望着张伟撒娇。 ”罢了、罢了,我这也是中了姐姐的大招了,就再优惠500两,每个4000两,如何?”张伟被这妇人勾的七荤八素,有点把持不住了。 ”大东家,这价格是不是也太。。。。。。”伙计苦着脸说道,“太什么太?只要美姐姐高兴,今天赔钱也认了”张伟色眯眯的望着妇人,一脸舔狗般的贱笑。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可真是姐姐的好弟弟,链子我要了”妇人一抖手帕,笑着说道。 另两个妇人听说能给这么大优惠,也都手帕捂嘴,笑的花枝乱颤。 几个人来到收银处,妇人拿出银票付账,伙计去后面取货,张伟趁机向那妇人低声问道:”敢问姐姐贵姓高名,府台何处?” “你问那么详细干嘛,难道对我姐姐有想法吗?嘻嘻!”一个妇人嬉笑着打趣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知道了府台何处,再有了好东西,好方便去送个信”张伟厚着脸皮说。 ”要送信,小胖哥要自己去呦,去了就不用回来了,嘻嘻!”另外一个妇人也跟着打趣。 “莫听这两个浪蹄子浑说,我叫那可儿,家在东四牌楼十条,辅国公府,亡夫生前是满洲镶白旗参领”妇人拍了那个妇人一巴掌,说道。 原来,这个妇人是镶黄旗富察氏,叫那可儿,今年31岁,早年,嫁给了辅国公镶白旗参领布隆布泰。 这个布隆布泰的爷爷,是老野猪皮努尔哈赤的五弟巴雅喇,四年前攻打云南时战死,育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儿子今年12岁,承袭了辅国公的爵位,至今寡居没改嫁,另两个妇人,一个是她的亲妹妹叫那波儿,也是个寡妇,是个贝子的夫人,也是早年战死,寡居至今。 另一个,是她的表妹,叫那朵儿,也是个镇国公府的寡妇,三个姐妹自幼就生长在一起,感情深厚。 如今又都寡居,所以就整天厮混在一起打牌、逛街,听说番货行有便宜珍珠,她们都是不差钱的,就结伴来看看。 三姐妹也都是风流种子,尤其大姐那可儿, 第112章 赌场风云3 见张伟长的高大威猛,又是名震京城番货行的大东家,出手阔绰,自然早有了情愫。 张伟自是不必说了,两个人眉目传情、言语挑逗,相互早已暗许了男女之情,伙计拿来了项链,三姐妹验看了,就嘻嘻哈哈要告辞。 张伟又偷偷塞给了那可儿一个化妆粉盒,不想,被三妹那朵儿抓了个正着,又是一番调笑,直到一人送了一个,方才作罢。 送走了三姐妹,看看天色不早,张伟骑上自行车,奔了刘家窑,昨天他就听说,赌场斗鸡被天津来的斗鸡,给团灭了,狗健说今天估计还要来,他要去观战。 前门大街距离刘家窑并不远,晃晃荡荡二十分钟就到了,赌场门口碰到了王直和冒富大叔,他们也是来看斗鸡的。 三个人直接去了斗鸡大殿,狗健和小胖也已等在这里了,昨天以来,他们就一直窝着火,丢脸又破财,这还是从来没有的事。 小胖怀疑是不是兴奋剂质量有问题,特意打了一支,自家斗了一下,没问题。 狗健一直觉得这事蹊跷,可又想不出其中的端倪,所以就把张伟、王直,冒富大叔都叫了过来,看看能不能瞧出什么破绽来。 斗鸡场今天赌客也格外的多,赌场斗鸡被灭的消息,早已传扬开来,有经验的赌客也都猜到,今天还会有好戏上演的,所以,都纷纷来等着看热闹。 上灯不久,徐阎王果然来了,这次提着的斗鸡笼子,连罩布都没戴,狗健看了看他的斗鸡,和昨天的没啥不同,外表很普通。 只是换了斗鸡,斗鸡斗一场,一般都会受伤,所以会休息至少一星期,才能斗下一场。 徐阎王比昨天更加张狂,嘴撇的都快到脑瓜顶上了,只见他掏出一叠银票,晃了晃,说道: “今天大爷我涨价了,这是5000两,你们敢不敢接?”“没错,你们敢接吗?别让老少爷们看扁了哟!哈哈!” 他身后那两个提笼子的随从,也随声附和道,“不就5000两吗,小意思,爷接着你的就是了” 狗健亲自走到了徐阎王对面,徐阎王上下打量打量了狗健,一拱手,问道:“但不知这位好汉是哪位?说话可作数?” “爷就是此间赌场的东家,你说说话作不作数?”狗健斜眼看着他。 “呕,原来是东家出面了 ,失敬了,你的话当然作数了,既是如此,那咱们就开始吧”徐阎王说着一摆手。 随从提着笼子走到了场地里,狗健也摆了摆手,一个伙计提着一只斗鸡走了过来,赌场昨天,就挑选好了今天要出战的斗鸡。 一只是仅次于白翎王的红冠子斗鸡,另一只,就是王炸白翎王了,当然,都是打了足量兴奋剂的。 先由红冠子出站,相互检查过后又斗了斗性,双方就撒手放鸡,两只斗鸡一落地,就扑打在一起。 上下翻飞、羽毛零落,没多久,红冠子就明显占了上风,追着对方啄咬,对方的斗鸡只是偶尔回击两下, 多数时间都被压在身下,半场15分钟结束,虽然优势占尽,但并没有分出输赢来。斗鸡的输赢,是以一方彻底没有了反抗能力为准的。 狗健抱起斗鸡检查了一下,只有一处有抓伤,伤口很小,但出血还是很多,一汩汩的,虽然还没影响战斗力,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赌场也没有止血药,只能简单擦拭包扎了一下,第二个半场开始了,红冠子一开始还是占有上风,但随着出血的持续,逐渐动作开始变的缓慢起来。 攻击也开始衰减,而对方的斗鸡又越战越勇,加强了反击,慢慢的,反占了上风。 撑到第二个半场结束,红冠子基本已经丧失了还手的能力,狗健又过去看了看, 斗鸡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虽然都不大,但出血已经很严重了,全身的羽毛都被血水浸透了,站都站不稳了。 狗健恨恨的摆了摆手,表示认输,红冠子已没有继续比赛的可能了。 第二场比拼开始了,狗健亲自抱着白翎王下场,双方斗鸡落地后,又迅速扑打在一起,白翎王果然是白翎王,一交手,就显出了王者的风范。 啄、咬、扑、抓,如疾风暴雨,死死将对手斗鸡压制住,对方斗鸡基本没有了还手能力,只是一味的避让躲闪,被啄咬的不断惨叫连连。 好不容易挺过了第一个半场,狗健检查了一下,白翎王居然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创伤,而对面的斗鸡,明显伤痕累累,大面积的羽毛脱落。 第二个半场开始了,白翎王一如既往的碾压对手,没用多长时间,对手的斗鸡就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趴在地上装死了。 赌场获胜了,双方打成一比一平局,狗健长出了一口气,抱起白翎王,狠狠亲了一口,忽然,他发现羽毛下有一个细小的伤口,正在流着血。 应该是比赛结束前受的伤,目前流血还不算多,吩咐伙计抱下去擦洗包扎一下。 双方各胜一场打平,没有输赢,徐阎王悻悻的带人走了,声言明日再战,狗健当然不能输了嘴,告诉对方,定会奉陪到底。 人刚走,伙计就慌慌张张过来,说红冠子已经出血而死了,白翎王的血也越出越厉害,估计时间长了,也很危险。 王直是有些医学常识的,他仔细查看了红冠子和白翎王的出血状况,说肯定有问题,一多半是中了溶血性的毒素了。 他让狗健带上白翎王和红冠子尸体,立刻跟他回天坛家里,穿越回后世去化验,两个人拿上斗鸡,骑上了自行车,急急往城里赶。 紧赶慢赶,到了城门口,城门还是关了,狗健急的就要上去砸门,王直忙把他拦住,夜晚砸撞城门,是有可能被直接射杀的,要是纳穆福在就好了,无奈,两人只能又返回了赌场。 回去没过了多久,白翎王也出血而亡了,狗健抱着斗鸡, 第113章 赌场风云4 脑袋埋在斗鸡的羽毛上,浑身抽动,哭的竟然像个孩子一样。 王直看着他一脸的鳄鱼泪,大惑不解,说你老爸过世,也没见你掉一个泪疙瘩,只不过是两只鸡而已,怎么哭的像个娘们一样。 狗健把眼泪一抹,高声骂道:“你特么狼心狗肺,没良心!都为你丫战死了,还不该哭哭吗?”王直摇头苦笑着说:“你狗健居然还能骂别人狼心狗肺,也真是没天理了” 第二天一早,王直和狗健就带上斗鸡的尸体,进了城,回到跨院,先是飞到天峪沟内寨里,然后就穿越回了修理厂。 开着车在良乡找了家毒理实验室,给斗鸡做了毒理化验,化验结果是斗鸡中了蛇毒,具体是五步蛇的蛇毒。 实验室告诉他们,五步蛇又叫五步龙,学名尖吻蝮,是中国特有的剧毒蛇,主产于皖南、福建、江西、湖北等南方地区。 其毒液种类为:出血性血循毒,被五步蛇所咬,都会大量出血而亡,民间传说,走不出五步就会倒毙,故称五步蛇。 狗健拿着化验报告跳脚大骂,要立刻回去找徐阎王拼命,王直问他有啥理由找人家拼命,狗健咬着牙说他出老千作弊,害死了白翎王,回去一定要杀了狗日的。 王直说我们自己难道就没作弊吗?兴奋剂是咋回事?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现在关键是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想办法克制对手。 王直问实验室,北京哪里能买到抗蛇毒血清,医院告诉去304医院试试。 两个人又去了304,路上王直让把斗鸡尸体扔了,狗健一直抱在怀里,死活不同意。 王直说你这是拿两只死鸡,当自己孩子了,狗健说斗鸡是为赌场而战死的,是战斗英雄,就应该好好安葬,随便就扔了,也太没人性了。 王直哭笑不得,说我那不是没人性,是没鸡性,你狗健才是没有人性,但有鸡性。 到了304,果然有蛇毒卖,买了十只五步蛇抗蛇毒血清,回到修理厂,又穿越了回去,飞回跨院,就马不停蹄赶到了赌场,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小胖早已挑选好了两只斗鸡,刚给斗鸡注射完抗蛇毒血清和兴奋剂,徐阎王就大呼小叫的到场了,这回他带了三只斗鸡,扬言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狗健一见徐阎王,就两眼冒火,恨不能一口,把这小子吞了,走上去恶狠狠的说道:“来得好,今天不只斗鸡要分个输赢,人也要分个输赢,说说吧,打算怎么赌?” 徐阎王听了一愣,问道:“这人如何分的输赢?””先说斗鸡,人过后再说,怎么赌法,赶紧划道吧!”狗健一脸的不耐烦。 徐阎王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扬了扬说:”这是30000两银票,一场赌10000两,一场一结,你们可敢接?” ”没问题,不就一场10000两吗?来吧,开练吧”狗健回答的很痛快,随即叫伙计抱着斗鸡下场。 今天来斗鸡场观战的人比昨日还多,不只有斗鸡场自己的赌客,黑白压、赛白鼠,连映画体验房的姐儿们,都来围观了。 纳穆福和纳尔杜也来了,他俩没有公开露面,远远躲在后面观察。 双方把斗鸡放入场内,即刻就缠斗在一起,赌场的斗鸡一如既往的占有上风,这次出场的斗鸡,都被加量注射了兴奋剂, 注射量是平时的一倍半,所以一下场,都极为兴奋,基本就是直接将对手压在身子下边,猛烈的啄咬。 对方斗鸡很少有还击的机会,勉强坚持到第一个半场结束,被啄咬的羽毛凌乱,满是伤痕。 第二个半场开始,赌场斗鸡更加凶猛,攻势如波汹浪涌,对手没有了蛇毒的加持,反击越来越微弱,直至最后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第一场赌场获胜,狗健大摇大摆走到徐阎王面前,一伸手,一脸狞笑的盯着他。 徐阎王一脸错愕、五官扭曲,数了10000两银票,哆哆嗦嗦递了过来,狗健接过银票,数了数,然后举到空中扬了扬,赌场里响起一片喝彩声。 第二场与第一场一样,第二个半场就解决了战斗,赌场获胜,徐阎王脸上开始汗珠滚滚,狗健又狂笑着接过10000两银票, 挥舞着绕场一周,宣布,今日赌场兑换筹码,一律优惠八折,赌场顿时欢声雷动。 第三场,徐阎王亲自抱着斗鸡下场,但依然被赌场的斗鸡全面压制,虽然坚持到了第三个半场,但最终还是落败。 比赛结束,狗健双手举着白翎王和红冠子的尸体,缓缓走进了场地里,又绕场一周,然后,把它们放到了场地的中央。 走到徐阎王面前,又伸出了手,徐阎王全身都在颤抖,一面擦汗一面掏出了银票,抖抖的递给了狗健,转身就要离开。 狗健一伸手,拦住去路,说道:”慢走,鸡分出输赢了,人还没分出来呢?” ”你要怎样?”徐阎王警惕的望着狗健,“怎样?”狗健狞笑着:”你不是叫徐阎王吗?他们都叫我白无常, 听说,这阎王是管着无常的,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管我,哼哼”他顿了顿,接着说: ”看得出来你也是个练家子,我也从小粗通拳脚,今天,咱俩就分个输赢,比试比试,看见了吗?” 说着他掏出赢来的所有银票,向地上一摔,继续说道:“这30000俩银票,你要是能赢了我,都归你, 要是输了,去给我的斗鸡披麻戴孝,守灵七七49天,再打幡摔罐、金棺厚葬”说着用手一指那两具斗鸡的尸体。 徐阎王一听,两眼放光,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你输了,30000两银票都归我?” ”当然当真,老少爷们都在这看着呢,都可以做个鉴证”狗健说着向周围指了指,赌客们一听,还有人要比试,更加兴奋,都鼓噪了起来。 第114章 赌场风云5 “俗话说拳脚不长眼,如果动起手来,有个好歹,咱可不管赔偿,要比,就立个字据,空口白牙,不能作数”徐阎王说道。 “打死勿论,没问题,管事去拿纸笔”狗健向窦立吩咐道,窦立去取了纸笔,把两个人的约定都一一写明。 又当众读了一遍,双方都无异议,签字画了押。 窦立让众人都后退,把场地空出来,狗健和徐阎王各自踢腿弯腰,活动手脚,片刻之后,就各自拉开了架子。 狗健扎了个马步,双拳平握于两侧,护住两肋,徐阎王则前虚后实,虚步侧立,双掌前后分立于胸前,对峙片刻。 狗健深吸一口气,主动发起了进攻,他左手一扬,虚晃对手的眼,右手一个黑虎掏心,直击徐阎王的胸口。 徐阎王身子向后一撤,抬起右手,来了个金丝缠腕,去叼狗建的手腕,狗健收回右拳,脚下一个侧踹,左脚踹向对方面门, 徐阎王一低头,顺势一个扫堂腿,右腿扫向狗健下盘,狗健飞身跃起,一个飞旋腿,踢向徐阎王的太阳穴。 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了一起,一会功夫,就打了五、六十个来回。 狗健打的虎虎生风、刚猛有力、攻势连连,表面似乎占了上风,围观的众人,口哨声、鼓掌叫好声,喊成一片。 小胖叫的最响:”阿狗牛逼!阿狗牛逼! ”一直喊个不停,不一会,嗓子就喊成了唐老鸭。 纳穆福抄着手,看了一会,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王直问道:”王兄,你看情形如何?”纳尔杜插话道:“我看狗兄打得不错,胜利在望了” 王直却摇了摇头,说:”这样打下去,我看危险了” 他是有过童子功的,虽然后来搁下了,但怎么也算半个内行人,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外行人看狗健一直主动进攻,似乎占有优势,但王直是知道的,少林是外家功夫,本就是以攻代守。 狗健大开大合,表面给外人以气势十足的观感,但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这种打法,非常消耗体力,如果不能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时间拖长了,就会因体力不济,陷入被动。 徐阎王是内家功,讲究的就是以守为攻,借力打力、以柔克刚,表面看,动作多是被动化解,但其实是攻守有据、暗藏杀机。这种打法,相对不消耗体力,后发制人,往往会抓住机会,一击制敌。 又打了二、三十个来回,狗健的动作,果然就开始减慢了下来,脸上也开始出汗了,出拳踢腿的力道大减。 而徐阎王则一如既往、矫健敏捷,拳拳到肉、渐渐转入了反攻,狗健为了挽回颓势,开始了搏命打法。 所谓搏命打法,就是只攻不守,你来攻我,我并不闪避,直接攻过去,如果对手也不收手,就会两败俱伤; 如果收手避让,就会再度陷入被动,这更是个透支的打法,坚持不了多久,狗健又强驽着坚持了几个来回。 徐阎王忽然一个大力劈掌,单掌直劈狗健天灵盖,狗健不躲不闪,直接迎击上前,一个双峰贯耳,双拳侧击对方双耳。 徐阎王迅速收回单掌,右腿下蹲,躲过对方双拳,同时抬起左腿,身子后仰,一个朝天踢,直踢对方小腹。 狗健一看不好,赶忙止步、含胸、收腹躲避,但动作稍微慢了一点,小腹躲过去了,但前胸却没全躲开, 被对方脚尖扫到了前胸,只听砰!的一声,被踢的连退了五六步,虽然只是扫到了一下,但还是跌坐在了地上,险一险就全身躺倒。 全场一片骚动,小胖、张伟、冒富大叔,都急忙奔了过去,围住了狗健问怎么样,狗健大口喘着气,左手触地支住了身子,右手摆了摆,示意没事,但大颗的汗珠,滴落在了地面上。 徐阎王收了势,站直了身子,仰天大笑道:“果然白无常,不过如此,怎么样,认输兑现吧,否则伤了性命,休怪老子没事先警告你!” “狗丫挺的,休要猖狂,这才哪到哪?你既是内家功,咱就内家对内家,你可敢跟老子拼掌力吗,双掌对双掌,谁先倒地算谁输,打死勿论!” 狗健仰头说道,其实他心里早有算计了,这家伙别看平日缺心少肺的,但偏偏打架的时候,比谁都细心的。 他早就看出来徐阎王身手不一般了,练武之人,尤其是有内家功底的人,内行人是可以通过眼神、声音、步态等外相,大概判断出功力高低的。 狗健早就预判到,自己未必是对手,所以比武前,全套防护装备都上了身,之所以敢跟对手玩搏命打法,也是依仗身上穿着防穿刺服。 有这个保护,至少可以抵消掉对手一半的力道,如今,提出与对手拼掌力,则是准备直接上电击手套了。 手套他是一直戴着的,是半指的,只是没插导线、没打开开关,他是想先试试,看能不能凭自己的真功夫,赢了对方。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不是对手了,就暗暗插上了导线,打开了开关。 徐阎王哪知道这些,一听还要跟自己拼掌力,自己是内家功,这不是等于自杀吗? 当即说道:”你可想好了,我尼玛可是内家功,动起手来,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会嗝屁朝凉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少废话,你就说敢不敢吧?”狗健站了起来,揉了揉胸口,这一脚虽然有防刺服防护,但也踢的够劲。 “呵呵!什么叫好良言难劝该死鬼,既是你执意要往死路走,那爷就成全你了,来吧”徐阎王冷笑着,就拉开了架子。 狗健走到他对面,站稳身形,举起双掌,运了运气,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徐阎王也同时举起双掌,叫喊着迎击上来。 两个人就像两只决斗的公牛,撞向对手,牛角就是高举的双掌,就在两对手掌即将撞击在一起的一瞬间。 第115章 赌场风云6 只见一道蓝色弧光闪过,徐阎王一声惨叫,身体如同撞在了弹簧上,一刹那,被重重弹开,一连后退了十几步,瘫坐在了地上。 电击手套的原理,是高压形成电弧,对方只要触到电弧,就会被击倒,不需要双方手掌实际接触。 全场先是一片寂静,继而又是一片惊呼声,”这是大力金刚掌吧,神功,大师啊!”有人喊道。 ”不对,这分明是如来神掌,绝世武功啊!”另一个声音喊道,“是大师!神仙下凡!圣人!”更多的声音鼓噪着。 纳穆福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大张着嘴看了看场内的狗健,又转头看了看王直,喉结一突一突的,半天也发不出声音来。 狗健举着双掌,得意洋洋,先是向周遭挥了挥,然后慢慢走到吓瘫了的徐阎王身前,蹲下身子,问道:“怎么样,狗东西,还狂不狂了,服不服,不服起来再来” “哎呀,大师呀,是小人狗眼看人低,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服了,服了!”徐阎王浑身颤抖,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小的愿拜大师为师,终身侍奉上师,请上师收下弟子吧!”徐阎王继续不停的磕着头。 忽然,人群中闪出两道寒光,直接射向磕头的徐阎王,徐阎王一声惨叫,翻身扑倒在地上。 人群一阵骚乱,又有几道寒光闪过,射向了徐阎王的三个伙计,三个伙计也纷纷惨叫着倒地,接着就有几个黑影,蹿上了大殿的房顶,蹦跳着逃去。 纳穆福大喊一声有刺客,拔出佩剑,纵身跳上房顶,追去,几个包衣护卫也纷纷跟上。 大殿里一时乱成一片,赌客们纷纷四散奔逃,有的踢翻了鸡笼子,斗鸡飞了出来,四处扑腾,鸡毛乱飞,一片狼藉。 狗健先是愣了一下,立刻又虚步下蹲,举起双掌护住上盘,警惕的四下张望。 几个包衣卫士拿着刀剑,奔了过来, 把狗健围住,兵器向外形成一个包围圈,狗健这才放下架子,蹲下身子去查看徐阎王。 只见他浑身抽搐,全身是血,不过好像还没有死,王直也赶了过来,翻开徐阎王的身体,看了看,发现了两个飞镖, 分别钉在他后背和肩头上,镖头刺入的并不深,但有大股的血水冒出来,与死去的斗鸡一般无二。 王直一看就明白了,这也是中了五步蛇毒,当即命人,把他背到了办公的房中,给他注射了一针抗蛇毒血清。 三个徐阎王的伙计,也都被背了来,也是同样症状,同样也一人注射了一针。 过了十几分钟,徐阎王和两个伙计都止住了出血,慢慢苏醒了过来,有一个伙计镖头打进了咽喉里,没救过来,断了气。 徐阎王醒来之后,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这时候纳穆福、纳尔杜、小胖、张伟、冒富大叔都聚拢了过来。 刺客身手都很敏捷,一个也没拿到,狗健过去踢了徐阎王一脚,骂道:”大老爷们的,哭个鸟,有事说事,起来说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徐阎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了讲述。 原来,刘家窑的赌场开业以来,生意火爆,但周围赌场的生意却大受影响,尤其是左安门外的一家赌场,距离刘家窑并不远,都属于南城,受到影响最大。 这家赌场的东家叫费扬古,是满清正白旗杀人魔王多铎第八子,现封三等辅国公,官居骁骑营参领。 左安门这家赌场前明就有了,费扬古康熙三年受封骁骑营参领后,通过威逼压迫,花了少许银子,就买了过来。 说是买,其实就是抢,这家赌场主要经营牌九,促织、斗鸡、马吊等项目,生意一直不错,每年都有几十万银子进账。后来费扬古又在天津县开了一家赌场。 但自从刘家窑的赌场开业以来,他的赌场就大受影响,促织、斗鸡的赌客,几乎都快流失光了。 这让费扬古十分恼火,派人去刘家窑打探底细,才知道是纳穆福和纳尔杜的产业。 他知道,纳穆福是当朝第一权臣鳌拜的唯一儿子,纳尔杜是康熙的亲姐夫,而且也是鳌拜的亲侄子。 他还听说,股东里还有个汉人夷商,是果尔沁的准额附,果尔沁现在是妥妥的军界大佬,这等背景,是他费扬古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 所以也不敢动什么手脚,其实,原本他的家族,才是满清最有势力的家族,他父亲是豫亲王多铎,军界毫无争议的第一悍将。 他叔叔多尔衮是摄政王、太上皇,但自从顺治七年,多尔衮被顺治帝挖坟鞭尸后,他的家族就彻底失势了。 最初整个家族都被褫夺了爵位,后来虽然慢慢恢复了爵位和官职,但权势大不如前,论起来,费扬古还是康熙的叔叔,但权势与鳌拜一党,没法相提并论。 所以,开始他只能暗气暗憋,但赌场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最后都要关门了,费扬古就有点受不了了。 尤其是纳尔杜还拿着斗鸡来他赌场挑衅,把他的斗鸡斗的大败,还死了几只,使得他赌场的最后一点客户资源,都被卷走了。 这让他忍无可忍,可正面硬钢,他又远没这个实力,他找到他的四哥查尼拿主意。 这个查尼是辅国公,当时正在闹病,手下有一个给他看病的郎中姓方,是个汉人,听了费扬古的事情,给出了个主意,就是用蛇毒作弊。 方郎中是徽州屯溪人,屯溪也就是后世的安徽黄山市,他们当地也有斗鸡的习俗,据他所知,当地有人用蛇毒给斗鸡作弊的玩法。 具体做法,就是将蛇毒粉末涂抹在斗鸡的爪子、脚掌和鸡喙上,蛇毒粉沫都是透明的,外表看不出来。 当地有一种蛇,叫五步龙,也叫祁蛇,毒性极强,中毒者都会出血而亡,他们用的就是五步龙的蛇毒。 蛇毒本是一种药材,当地有专门收集蛇毒的猎户。 第116章 三寡妇赴约 郎中治病要买蛇毒,就会去找这些猎户,方郎中就曾找他们买过蛇毒,所以知道内情。 据他说,蛇毒非常难以收集,蛇毒离开蛇的身体,常温下,半个时辰就会失去毒性,要想保持蛇毒的毒性,就必须低温下阴干成粉末。 所以要想收集蛇毒,首先就要有冰,猎户们会在春秋季节,爬到黄山山顶去取冰,或者冬天将冰用棉被包好,深埋地下,用时再挖出来。 取蛇毒的过程,是让蛇牙咬住酒杯的杯壁,蛇毒会流入酒杯里,然后将蛇毒倒在宣纸上,宣纸下面用冰垫着降温。 宣纸有吸附作用,可以把蛇毒里的水分迅速吸附出来,让蛇毒尽快阴干凝结成粉末。 干燥的蛇毒粉末,是可以经年保存的,且不失去毒性。 涂抹蛇毒的斗鸡,平时都要喂食蛇莲,所谓蛇莲,就是长在蛇窝附近的半枝莲,这种药材是治疗蛇咬伤的特效药。 斗鸡吃了蛇莲,就可以保证自己不中毒,或者减轻中毒症状,因为所有蛇毒,都是要通过血液释放毒性的。 斗鸡打斗时,必然是会受伤的,蛇毒只要有一点点进入了血液里,斗鸡就会中毒,会大量出血而亡。 平时喂食蛇莲的斗鸡,最起码可以保证死的比对手晚,甚至不中毒,不死。 费扬古一听这个主意好,于是派人去了屯溪,高价买了蛇毒,和当地斗鸡,当然是蛇莲喂起来的斗鸡了。 运回了京师,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又特地把天津县赌场的管事,给叫了过来,这个管事就是徐阎王。 徐阎王叫徐涛,今年35岁,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小时候跟自己的叔叔练过内家功。 他叔叔曾是九华山的道士,功底深厚,费扬古派他去刘家窑挑战,试图把刘家窑的赌场挤垮,所以下了血本,出手大方。 由于赌本数额太大,不放心,所以暗中还派了杀手监视,当然如果事情败露,他们也是要下杀手灭口的,今天果然就下了杀手。 徐阎王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纳穆福一听,勃然大怒,大骂费扬古狼子野心,敢断老子财路,定要势不两立。 王直说费扬古是不会放过徐阎王的,给他拿些银子,跑路吧,纳穆福说徐涛身手不错,留在他身边做个侍卫吧,费扬古不敢动他。 徐阎王千恩万谢,剩下两个伙计就给了点碎银子,跑路了。 第二天,纳穆福就让徐涛带兵,把左安门赌场给抄了,他是南城营的参领,左安门是他的辖区。 费扬古得到消息后,气的捶胸顿足,大骂道:”纳穆福!狗日的,老子奈何不了你,你那几条汉狗夷商,我还奈何不了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早晚我让你们加倍奉还!” 京师东四十条,镇国公府,三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妇人,走出了府门,走在前面的是富察.那可儿,后面跟着他的亲妹妹那波儿,和表妹那朵儿。 两个时辰前,张伟刚刚离开了这里,他昨晚就睡在了府里。 自从上次番货行相识,两个人很快就打得火热,那可儿事实才是国公府的主人,儿子虽然是爵位继承人,但年龄尚小, 那波儿的娘家朝中很有实力,她在府里也很强势,说一不二,在清初年代,满清八旗对男女交往方面,还很开放,没有中后期那么多忌讳。 所以那可儿有恃无恐,很快就和张伟发展到明铺夜盖,半公开过夜的地步了,对此,和府上下,没人敢多说一句。 但却招来了两个妹妹的不满,他们一致埋怨姐姐只顾自己快活,不顾及妹妹也是守寡多年,独守空房、寂寞难耐。 那波儿就与张伟说了此事,张伟听了,说这不是问题,他身边有现成的两只狼,今天就可以介绍给两个妹妹认识。 正好他们新开了一个酒楼,也快要开业了,今天要试营业试菜,就去酒楼吃花酒,酒楼的招牌菜是烹饪西洋蝲蛄,顺便还能品尝一下。 蝲蛄那可儿是知道的,自己大婚时,皇帝曾赏赐过,味道她倒是没记住,但名贵程度,她是知道的。 那是堪比龙肝凤髓般的美食,皇家也极少能享用到,普通臣子们更是可望不可及。 这个汉人夷商,居然能开个专门烹调蝲蛄的酒楼,据说还可以敞开了吃,这让她十分惊诧和期待, 她不知道这西洋的蝲蛄,与关外的蝲蛄有什么不同,当然,其实即便是关外的蝲蛄,她也不太记得清了。 ”哎呦,妹妹呀,今天打扮的这般风骚,是不是想一下子就把人家迷倒了呀?”那可儿对着那朵儿调笑道。 那朵儿今天一身桃红色紧身旗袍,身材凹凸有致,俏丽性感,很抓眼球。 “姐姐一夜风流,余温尚在,还厚脸皮来调笑我,嘻嘻!不羞!”那朵儿拧了那可儿脸蛋一把,反唇相讥。 ”就是,姐姐黑眼圈都出来了,怕是这一夜劳顿,甚是辛苦吧?”那波儿也过来调笑姐姐,那可儿脸一红, 伸出玉手,就给了那波儿一巴掌,骂道:“我把你个浪蹄子,再浑说,撕烂了你的嘴” 三姐妹一正路打闹调笑着,两辆马车停了过来,丫鬟上了前面的马车,三姐妹上了后面的马车,一前一后,向外城走去。 马车出了正阳门,走过大清门,上了珠市口大街,一直向东,在天坛北门东侧,一片绿荫掩映的水塘边,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酒楼的所在地,金鱼池。 金鱼池,明清时期,是京师南城有名的风雅之地,金代时,这里本是治陶烧砖的取土地,取土后的窑坑积水后形成许多池塘。 后来,有人就在池塘里养金鱼,锦鲤,又有人在池塘边修了殿宇,以池塘为瑶池,四周种植了许多柳树,称“鱼藻池”,人们俗称“金鱼池。” 明初以后,这里的居户越聚越多,都以培育金鱼为业,数十亩池塘,星罗棋布。 第117章 金鱼池酒楼1 养鱼人家各自经营自己的鱼池,培育出许多优良的金鱼品种。 又有不少达官贵人、文人雅士也看上了这里,在这里修建了更多的园亭楼阁,明代武清侯李伟,就在这里修建了新园。 他把当时三里河的水引入园中,园内的鱼池被扩展成湖泊,可以泛舟,还修建了梅花亭、凫楼、船桥、鱼龙亭、长廊等建筑。 再加上池塘岸边垂柳依依,池水荡漾,玩鱼观景的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常,宛如江浦鱼市,另有一番情趣。 每到入夏端午,池边游人如织,张棚列肆,走马观鱼,一些人在池边狂歌醉饮,引以为乐事。 这又吸引了餐饮娱乐商家的进驻,酒楼、饭庄,青楼,也纷纷接踵而至,池塘里还来了很多画舫, 画舫里的歌姬每晚丝竹管弦、燕舞莺啼、通宵达旦,让金鱼池颇有了些江南风光、秦淮韵味。 三姐妹下了马车,张伟从一个画舫里迎了出来,后面跟着另外两只狼,小胖和狗健。 这两块料听说有美妇上门,都乐不可支,对于西洋映画的姐儿们,他们早就玩腻了。 那些女人如同大鱼大肉,天天吃、顿顿吃,必然倒胃口,早就想找个良家少妇,换换口味了。 这回一听,还都是公侯府的小寡妇,二狼口水都流出来了,早早就等在了这里。 见三个妇人下了马车,一个个身姿绰约、性感丰腴,小胖眼珠子差点飞了出去: “我就要前面那个,身材太特么正点了,这吱,真够大的,最少也是E罩杯!” “我也想要前面的,凭啥就是你的?”狗健咽着口水、两眼放光,也跟着争嘴。 “都特么给我滚!别惦记了,那是我的那可儿,你们的嫂子,再瞎看,抠了你们的狗眼当泡踹!”张伟骂着,一人给了一脚。 “妹妹看上哪个了?那个小圆脸的长的真喜兴,看着就想乐,一定很有趣”那可儿拉着那波儿,用满语也品评着对面这两个男人。 “哎呀!后面这个大个子好丑哇,吓死人了!”那朵儿手帕捂着嘴,小声叫嚷着。 “男人丑点有啥关系,咱们又不是小姑娘,你看他的身体多高大强壮,定是个威猛男人,床上定能让你销魂的,嘻嘻!”那可儿说着笑弯了腰。 “姐姐休浑说,臊死个人了!”那朵儿娇嗔的掐了那可儿一把。“三位夫人来了,来,里面请”张伟迎上前躬了一下身,说道,“请、请,夫人脚下小心,”小胖也嬉皮笑脸的迎了过来。 三姐妹道了个万福,窃笑着,风摆荷叶走上画舫,狗健也呵呵傻笑着,小眼睛盯着三个姐妹,一一从身边走过,突然猛吸了一下鼻子,说道: “三个美人好香~~香啊,我都闻醉了,呵呵!”一句话,逗的三姐妹笑的花枝乱颤。 池塘边、柳荫下,一个猪尾巴辫子头伸了出来,一双阴狠的眼睛,久久凝视着画舫。 此时,金鱼池池塘边一个酒楼的二层雅间里,王直正和一众人围坐在酒桌旁,谈笑风生。 桌上摆着茶点、坚果,大家都在等着伙计上菜。 这个酒楼,是王直花了5000两银子,刚盘下来的,包括了池塘里的四条画舫,原本这是一家经营淮阳菜的菜馆,由于生意清淡,就转卖了出去。 菜馆本来的装修就很考究,所以接手后也没怎么改动,就准备直接试营业了。 此前,七哥从天津宁河七里海,向修理厂运了数千斤小龙虾,王直用外挂,一次性就都给穿越了过来,放养到了寨子里的池塘里。 今天一早,运送果蔬的送菜郎,就用陶罐把几十斤小龙虾,运到了酒楼,现在七哥正在后厨忙活着呢。 用不了多久,后世风靡大街小巷的麻辣小龙虾,就将在公元1667年的初夏时节,在京师登场了。 王直今天格外高兴,并不是因为酒楼试营业,而是因为刚刚孙巧凤终于离开了裕王府。 早在一个月以前,福全的天花就出完了,脸上只是和康熙一样,多了些麻点,身体早已没了问题。 只是出于防止疫情扩散的考虑,所以才又隔离了一个月,这一段时间,最不放心的,除了冒富大叔就是王直。 他为此不知找了萨日娜多少次,想让她老爸说说情,早点把人放出来,但,康熙那里一直不吐口,满清的皇室,对天花畏之如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今天终于出来啦,但孙巧凤非要自己回诊疗所的小院里,要再自我隔离一个星期。 王直说没必要,但孙巧凤就是不听,没办法,学医的人,都多少有点强迫症,冒富大叔说要去陪着住,结果被劈头盖脸骂了出来,他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王直也爱莫能助。 今天酒楼包间里这一桌人,都是身边走动最密切的人,包括穿越众所有男性,除了那三个色狼,另开一桌吃花酒外,都悉数在座。 二哥、冒富大叔、陶李金、七哥、连胡鸿达都到场了,王明军掌柜、书画行谢掌柜、瓷器行刘掌柜,当铺的宁掌柜,连纳穆福和纳尔杜也都放下了官架子,前来捧场。 本来,以他们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会与一帮汉人、商人,在一起吃吃喝喝的。 但,一来是,赌场合作的获利太大,合作伙伴的酒楼开业,他们不能不给面子。 二来是,这个所谓的西洋蝲蛄,也确实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他们也是尝过关外蝲蛄的,知道其珍贵的程度,对西洋蝲蛄充满了好奇,想尽早来尝尝鲜。 但,最主要的是,王直说要给他们酒楼5%的干股,只需他们挂个股东的名,这干股的诱惑力,简直让他们无法抗拒。 他们算计过,如果这西洋蝲蛄真如关外蝲蛄一般鲜美,那么,以它在八旗贵族心目中的地位,以及其珍稀程度,一定会火爆到天际的, 所获得的收益,没准都能超过赌场收益, 第118章 金鱼池酒楼2 所以,别说是跟一众汉人商人了,就是和一群乞丐吃喝,他们也要来,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不仅他们来了,他们的夫人、孩子也都来了,现在就和萨日娜,还有王直院里的女眷们,另开了一桌。 王直之所以给纳穆福和纳尔杜5%的干股,也是有他的算计的,蝲蛄目前名义上是皇家的贡品。 虽然自己这是西洋品种,名义上也不叫蝲蛄,跟后世一样,也叫小龙虾,但如果皇家或者某个高官,就硬说你这是蝲蛄,是皇家独享的御贡之物,不让你在民间售卖,你也没办法。 有了纳穆福、纳尔杜这两棵大树,就不怕了,以他们的势力,再加上果尔沁的威望,王直估计能确保酒楼正常运转。 另外,这二人在八旗子弟中的人脉和广告效应,也是个重要因素。 “准备上菜咯!”一个伙计喊道,随即撤去了桌上的茶点干果,另有一个伙计,端着一个铜火锅,放到了桌子中央。 火锅下面垫着一个铁托盘,托盘里有水。 “这是什么锅?看着有点像茶汤锅?怎么还是敞口的?”纳尔杜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火锅问道。 “这是铜火锅”王直答道,“我们也有火锅,但与你这个形制大不相同,你这火锅是干什么用的,难道用它来煮蝲蛄吗?”纳穆福也端详着火锅。 “兄台莫急,等一下就知道了”王直卖了个关子。 原来七哥穿越来京师后,听说要开饭庄,他就对京师的饭店、酒楼,考察了一番,发现,竟然没有后世的涮羊肉。 他就和王直商量,能不能把老北京的涮羊肉,也引进过来,王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一个酒楼只做小龙虾,还是有些单调。 涮羊肉简单易操作,满蒙贵族又最喜欢吃牛羊肉,接受起来应该没问题,所以就同意了。 其实,涮羊肉早在元代就有了,据传还是忽必烈发明的,说是忽必烈带领军队南征的时候,有一次他们行军到了开饭时间。 突然有了要打仗的军报,当时因为来不及做饭,厨子就急忙把羊肉切成薄片,扔进了大锅里,把它放在沸腾的开水锅里涮了两下, 用简单的调料搅和均匀,让忽必烈和士兵们吃饱了去打仗,他们吃完出战,大获全胜,在庆功会上就把这个吃法叫成了“涮羊肉”。 但直到清初,涮羊肉还都是用普通的锅涮,中空烧炭的铜锅,是用来煮茶汤的,茶汤也是老北京一个传统小吃。 茶汤锅上面是封死的,直到乾隆中晚期,人们改进了茶汤锅,才有了涮羊肉的专用火锅,形制也与如今铜火锅基本相同了。 而且清初民间的涮羊肉,还没有后世的芝麻酱小料,后世的小料,是东来顺掌柜的在1903年,通过收买宫里的太监,获得的御厨秘方。 “小料来了!”伙计们喊着,端着一个大托盘走到桌子旁,托盘里放着白瓷碗,碗里是调好的麻酱料。 伙计把调料碗每人一碗,一一摆好,“我说王老弟呀,你这又是要玩什么新花样?”王明军看着这一碗碗黄不黄绿不绿的调料,问道。 王直笑而不答,”硬菜来了!”伙计们一边喊着,一边端着托盘继续上菜,托盘里放着大白瓷盘子,盘子里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羊肉卷、牛肉卷,还有切好的爆肚、牛百叶,豆腐、各式蔬菜。 “这是羊肉卷吗?如何能切得这般薄如蝉翼,还这么齐整,还是冰冻的?”老谢吃惊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来吧,各位,这叫西洋涮羊肉,与你们的涮羊肉大不相同,大家都动筷,来尝尝吧”说着王直就站了起来, 先打了个样,夹起羊肉卷,涮了涮,然后蘸调料,放进嘴中大嚼,还特意的发出哼哼声,众人看到他惬意的表情, 也都纷纷起身,学着他涮肉、蘸料、开吃,“嗯,好吃,太好吃了!”当铺宁掌柜率先尖着嗓子夸赞起来。 “确实好吃,肉卷鲜嫩、入口即化,蘸料鲜香、妙不可言,还有丝丝辣味,更加提味,好哇!”还是老谢有学问,夸赞起来,也言之有物。 纳穆福也频频的点头,他们满人,是经常吃涮肉的,但这样的肥瘦相间、薄如纸张的羊肉卷,这样鲜美的蘸料,他也从来都没见过,更没尝过。 大家都忙着大吃特吃,连敬酒、客套都顾不上了,几大盘子羊肉,很快就见了底。 “我说,王兄,光顾着吃涮肉了,你的西洋蝲蛄呢?”纳尔杜嘴里嚼着羊肉,含浑着问道。 “是呀,我可是奔着你的蝲蛄来的,涮羊肉虽好,但也不能代替蝲蛄呀,到底何时上?”纳穆福也擦了擦嘴,催促道。 ”别急,这就来了,但咱可先要说清楚了,这是小龙虾,不是蝲蛄,虽然长得像,但不是一个品种,没有血缘关系啊” 王直说着,冲伙计招了招手,伙计随即就高喊道:”上麻辣小龙虾了!”。 片刻之后,两个伙计端着托盘出现在了门口,每个托盘上都有一个大汤碗,里面装着红红的麻辣小龙虾。 伙计把汤碗放到桌子上,每半面桌子各放一碗,嘴里喊道:”麻辣小龙虾来了,请各位慢用”。 在座众人都纷纷伸长脖子,凑近汤碗细看,“这与蝲蛄的外形的确是一般无二,只是大了些,颜色红些,不知道味道如何?” 纳尔杜边看边说,他是康熙的姐夫,这些人里面,他是见过、吃过蝲蛄最多的人,他拿起一只小龙虾,熟练的剥开外壳,又是吃又是吸。 “嗯,好吃,好吃,鲜辣非常、香辣非常啊!”纳尔杜一边吸吮着小龙虾汤汁,一边说道。 纳穆福也吃了一只,“好辣,好畅快,你这是番椒吗?番椒入菜竟能如此之辛辣,远胜芥子十倍,味道果然麻辣鲜美” 纳穆福抹了一把脸,脑门上已辣出了汗,辣椒原产于美洲, 第119章 孙巧凤出关宴1 在明中期就传到了中国,但一直是作为观赏植物种植的,名字叫作番椒。 至于辣椒广泛入菜,则是18世纪以后的事情了,之前中国菜的辣味,是靠芥子来入味的。 除了纳穆福和纳尔杜,在座其它非穿越众,都是第一次见小龙虾,当然更没见过蝲蛄了。 见这二人不停的夸赞,不停的大吃特吃,也都纷纷伸了手,学着他们,剥了小龙虾的外壳,又是吸又是吃,然后也是一片夸赞。 很快,两大汤碗小龙虾就见了底,这顿酒席吃到现在,竟然滴酒未进,大家只顾着解馋了。 仲夏的京师,夜晚还是有些凉爽的,天边有一层薄云,一弯新月若隐若现,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路上的行人稀稀落落。 路边树上蝉鸣莺啼,草丛里偶尔会窜出几只青蛙,一蹦一跳的冲上路面,王直骑着自行车出了正阳门,正急急往天坛的院子赶去。 今天是孙巧凤出关的日子,所有人都要回去给她接风。 他这是刚刚离开了都统府,下午萨日娜让丫鬟把他叫了去,是果尔沁来了信,定下了两人定亲的日期。 一个多月前,漠南有了战事,果尔沁率军出征,获胜后班师回京,路上派了快马回府,给萨日娜和王直送了封信,让他们半个月后去察哈尔的开平定亲,那时候,他的大军也将驻扎在那里。 开平是果尔沁的故乡,那里有他的亲戚和族人,他打算把萨日娜的定亲仪式,放在家乡里办。 他不想在京师办,人际关系太复杂,迎来送往过于繁琐,再说王直到底只是个汉人夷商,京师的满汉官僚阶层,对商人是有些歧视的。 何况,萨日娜曾许配给豫亲王多尼,虽然没成亲过门,但名义上,也算与皇室有些瓜葛的。 在京师皇家眼皮底下,与一个汉人办定亲仪式,多少有些尴尬,放在故乡办,就省了这许多麻烦事,正好出征班师又路过家乡,所以就给他们送了信。 王直也正为定亲的事头疼,他倒不是不想和萨日娜定亲,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快半年了,果尔沁出征的这些日子,王直明里暗里就没少住在了府里。 除了生孩子,该干的事都干了,别说是在清朝,就是在后世,也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了。 让王直头疼的,恰恰也是这些繁复的官场礼节,以果尔沁在朝中的地位,他的女儿定亲,满朝文武甚至皇家,都是要来道贺的。 这复杂的人情世故、迎送礼数,让他不胜其烦,他在清朝最头疼的,就是与官场打交道,现在听说能避开京师,去内蒙办定亲仪式,王直举双手双脚赞成。 萨日娜当然也没意见了,她早就想回草原看看了,两个人看了信,一拍即合,当即就决定,半个月后去草原定亲。 本来,萨日娜也是要来给孙巧凤接风的,但,今天是孝庄皇太后的寿诞之日,萨日娜要去贺寿,所以,只有王直自己回来了。 回到院子里,接风宴设在了三进院子移动箱房的会议室里,辛姐和七哥掌勺,冒富大叔又是帮墩又是上菜,忙前忙后的满院子跑。 “今天要好好表现呀,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王直一进院,就拍着冒富大叔肩膀,开着玩笑。 ”哪里,我这是劳模本色”冒富大叔憨笑着,还嘴硬。 酒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王直看了看,穿越众基本都到了,只有陶李金没在。 “老陶怎么没来,没通知吗?”他向李小平问道,“通知了,他说最近寨子附近,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出现,他不放心,就没来”李小平答道。 “哦,老陶也太小心了吧,离开一天能有啥问题”王直说,“就会说便宜话,等出了问题,就不是你了”李小平憋了憋嘴。 “靠,我有那么刻薄么?”王直耸了耸肩,“你就是刻薄,我都多长时间没回北京了,不让我回去,你自己到天天往回跑,你不刻薄谁刻薄?”二嫂插嘴道。 “你太重要了,革命工作一天也离不开你呀,再说,你走了,谁看着二哥呀?”王直笑着说。 最近,各项生意进展的都很顺利,酒楼也非常火爆,每天都有大笔银钱进账,所以就忙坏了二嫂,根本没时间穿越回去。 ”唉,你们说你们的,别捎上我好吗,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二哥一脸的苦相。 “倒霉?什么意思?怎么就倒霉了?”二嫂目光灼灼,盯着二哥,问道,”哦,没啥,没啥,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二哥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自从上次被二嫂抓了包,他就如同被关了禁闭,很少能出这个院子,即便偶尔上街扫货,二嫂也都要跟着。 看着张伟、小胖、狗健他们整日的自由逍遥,他羡慕的要死,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整日的唉声叹气。 酒菜都上齐了,大家也都落了坐,王直端起酒杯,先来了个开场白: ”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伟大的女侠,我们伟大的白衣战士,孙巧凤同志,重生了! 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庆祝孙巧凤同志重返人间,从心回到,我们这个革命的大家庭里,从心回到,冒富大叔温暖宽广的怀抱里,大家都起立鼓掌,满饮此杯” 说着王直带头一饮而尽,大家都嘻嘻哈哈迎合着,喝了一杯,“孙巧凤同志,你在这一个多月,打入敌人内部的时间里, 祖国人民都无比挂念你,尤其是冒富大叔,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终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寻死觅活,下面就请冒富大叔表示表示” 王直说着望向张立明,努了努嘴,冒富大叔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涨红着脸,说道:”小凤回来了,我、我、我高兴,我干了这一杯” 说着端着酒杯,猛的一扬脖子,喝了一大口,喝得有些急, 第120章 孙巧凤出关宴2 呛的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眼镜都甩了出去,一时间有些狼狈。 “还痛不欲生?我看是快活的痛不欲生吧,我不在,正好风流潇洒”孙巧凤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 “哎呀,你可别这么说,这些日子,冒富大叔确实一直无精打采,我们都看的真真的,是走心的, 这你一回来,高兴的都上窜下跳的了。差不多就行了,他也知错了,男人都这个德性,哪有猫儿不偷腥的,你二哥不也这个怂样,我不也原谅他了, 其实他们也就是图个新鲜,不见得就是有二心,再说,这都二个多月了,人家一直都很规矩,行了,行了,该翻篇了”二嫂难得的劝解了几句。 “就是,就是,你二嫂说的没错,大伙都在这看着呢,就给个面子,小别胜新婚,陪一杯,翻篇了”二哥也站了起来。 ”唉,没错,凤姐姐,我们都知错了,你就当我们是个屁,把我们放了吧”小胖的小圆脸上,一副贱兮兮的笑容,还搧了自己一个嘴巴。 孙巧凤憋着笑,还是强装不为所动,坐在那里歪着头不说话,李小平急了,抓起一杯酒,搬住她的脑袋,就给硬灌了一杯。 然后放下酒杯,说道:“行了,喝了就算过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谁也不准再提了。冒富大叔,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冒富一看孙巧凤没有认真反抗,知道有门了,赶忙又端起酒杯,说道:“好、好,以后看我表现,以后看我表现,我再陪一杯”说着又牛饮了一杯。 ”死样子,要不是看大伙的面子,我一辈子都不理你”孙巧凤恨恨的白了冒富大叔一眼,随即她又把头转向了王直,问道: “你和萨日娜定亲的事怎么样了,日子定了吗?”“订了,半个月后去锡林郭勒她老家定亲”王直答道。 “还说不找南京的母老虎,这个蒙古大妞,是不是母老虎?还是个草原的母老虎,我看你这辈子,就离不开母老虎了”李小平揶揄着。 “嗨,母老虎怕啥,她是母老虎,咱就是武松”王直自我解嘲道,“切~”李小平、孙巧凤、二嫂同时用鼻子哼着,白了他一眼。 “真快呀,这一转眼,咱们来清朝都半年多了,刚来的时候,一穷二白,看看现在,古玩行、番货行、赌场、蔬菜行、酒店,我去,咱们的革命事业蒸蒸日上啊! 对了,还有小凤诊所,来、为了我们革命事业的兴旺发达,一起干一个!”张伟站起来,也提了一杯。 大家都迎合着,共饮了一杯,“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咱们没准就能成大清首富了”张伟擦了一下嘴,意犹未尽。 “唉!你们一个个的,都大展宏图了,都是股东了,我和冒富大叔,到成打酱油的了,我们俩可都是工程师呀,是最专业的技术人员呐,到了这,怎么都成闲散人员了呢?” 胡鸿达发起了牢骚,他在这个群体里是最特殊的,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唯独他,是被撞进来的,谁也不认识。 一开始,他来纯粹属于无奈,不来就保不住青春,没办法,是硬着头皮来的,但随着和大家的慢慢的相处、慢慢的熟悉,他反到一点点,喜欢上了这个集体。 这些人虽然都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脾气,但他们都热情、都勇于冒险,而且都富有创造力, 跟他们在一起,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斗志,真让他有了青春热血的感觉,他本是个孤儿出身,从小父母早亡,自己是跟大爷长大的。 刚上大学,大爷也过世了,参加工作不久,相恋五年的大学同学,也出国断了关系,此后,他就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一直再也没谈过恋爱。 之后他就把所有情感,都投入到了爱好和工作中去了。和这个集体接触后,他在这里,慢慢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感觉到了什么叫兄弟情、姐妹情,大家一起奋斗、一起闯天下,一起同甘共苦,他在这里有了牵挂。 从最初的被迫来,到如今的主动来,现在有一个星期不来,他都会感到心里没着没落的。 但,这里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实业,这让他多少有点不平衡,“就是,就是,这不公平呀! 我现在整个就一个打杂的,碎催,咱可是全国劳模呀,你们这是浪费人才、暴殄天物呀!”冒富大叔也是牢骚满腹,对着王直抱怨起来。 王直叹了口气,说道:“哎,我也知道你俩是人才,可眼下,真没啥好项目适合你们,别急,以后会有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你说咱们就这么滚动下去,越滚越大,最后会怎样?那些猪尾巴,会让咱们就一直这么舒坦下去吗?万一,哪天拿咱们当肥猪宰了,咋办?”胡鸿达换了个话题。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也是王直最担心的。 “妈的,敢!敢宰咱们,咱特么就反了,把飞机大炮穿越过来,把狗鞑子都赶下台,咱们自己坐天下”狗健把酒杯一蹲,梗个脖子嚷嚷道。 “就是,妈的,天天看那些狗鞑子汉狗、汉狗的叫,我特么听着就不舒服,真想反了,一伙原始人,凭啥就当主子了?”小胖猛喝了一杯酒,也恨恨的说着。 王直没说话,其实这些他也不是没想过,他这个人,本就是个自干五出身,是自干五,哪有没民族情节的。 “你们这些人呀,整天挣着鞑子的钱、睡着鞑子的女人,还整天骂着鞑子,还要抢鞑子的天下,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二哥咂着嘴说道,他尤其对睡不着鞑子的女人,耿耿于怀。 “就是,又是造反、又是抢天下的,吓死个人了,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生意都这么火,好好赚钱不好吗?你们真是不知足!”七哥扭着身子说道。 “唉呀妈呀,如花姐说得对,不知足!”小胖学着七哥的娘娘腔,也扭着身子、伸着兰花指。 第121章 山寨保卫战1 “我看,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咱们跟官场还混得不错,一般的鞑子也动不了咱们,咱们就先这么干着吧。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逼急了,把鞑子再赶回林子里当野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张伟也喝了一大口酒。 “是呀,现在先这样,造不造反的,以后再说,咱们毕竟都不是毛头小子了,打打杀杀的,能避免还是避免。 俗语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不把咱们逼到那个份上,咱们也没必要没事找事,改朝换代,说着爽,那是要拿人命填的,哪个朝代的建立,不要死个千八百万人?”王直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 “行了,别鞑子、鞑子的乱叫了,多难听,都快成鞑子的女婿了,你们自己不就是鞑子吗?王直就不用说了,你们三个,是不是也要当那三个满人小寡妇的女婿?”二嫂打破了沉默,看着三条色狼问道。 自从那日金鱼池画舫上吃了花酒,与姐三个相识后,经过张伟的搭桥引荐,小胖与那波儿、狗健与那朵儿也都勾搭在了一起。 其中,狗健还颇费了些周章,那朵儿嫌他太丑,开始是不太乐意的,狗健又是送珍珠又是送手表。 最后,还是在那可儿做的酒局上,把那朵儿灌翻了,狗健来了个霸王硬上弓,才得了手。 现在,这三对狗男女,早已是明铺夜盖、出双入对了。“嗨,这个还没想过呢,现在我们就是互通有无,解决生理问题,干柴与烈火、互相温暖而已,想那么远干嘛?”小胖涎着脸皮说道。 “呦,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七哥白了小胖一眼,“如花姐,你要不要,要不给你安排一个帅哥吧,你是要猛男型的还是俊男型的?”小胖一脸贱笑,“缺德东西,不要脸!”七哥捶了小胖一拳。 大家吃着、喝着、说着、闹着,一直到了午夜时分,才准备散去,刚要出门,忽然,步话机响了。 里面传来了陶李金焦急的声音:“不,不好了 !有土匪,土匪攻寨子了!”大家伙听了,都停下了脚步。 王直一把抓起步话机,急急问道:“什么土匪?哪来的土匪?说什么呢?”“就是有土匪!大股的土匪,不晓得有多少人,前后寨门都有了,正用梯子爬寨墙呢,壮丁已经和他们打起来了!”陶李金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厉害。 ”老陶,你没事吧,千万不要逞能,不要往前面凑,护好自己,先躲起来啊!”李小平一把抢过步话机,大声喊着,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 王直稳了稳心神,又把步话机拿了回来,说道:“老陶,老陶,你要镇静,先躲进内寨里,把所有人也都撤进去防守,外寨先放弃了,我们马上就过去!” 天峪沟外寨正门的外面,郭秃子正站在一个土坡上,一个劲的摇头,恶僧戒修站在他身边,周围是举着火把的土匪们。 此前,他们已经用装填了泥土的布袋子,填平了一段寨墙的壕沟,土匪们越过了壕沟,几个梯子都已搭上了木寨墙。 寨墙顶上,有一卷卷的铁丝网,铁丝网上满是铁蒺藜和铁铃铛,土匪们爬不过去。 铁丝只有黄豆粗细,他们此前准备了大号铁钳子,派人爬上梯子,准备去剪断铁丝,但不仅铁丝没剪断,还触动了铃铛, 招来了寨子里的壮丁,也不知道是啥武器,隔着木寨墙就被一阵子乱射,伤了十几个弟兄,郭秃子气的直跺脚。 这次劫寨,他本是做了充分准备的。 他和恶僧戒修,前后来踩了好几次点,还在寨门口安排了土匪,化装成小贩,对寨子进行了长期的侦查。 行动前,对寨子的安防,有了比较详尽的了解,寨子里现有专职壮丁20多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壮汉,装备有长短兵器,每日都巡逻训练,战斗力应该不差。 种菜的庄客有三十来人,也都是青壮劳力,虽然没有训练,但也应该都有一定战斗力,尤其防守,不容忽视。 还有每日跑京师的送菜郎,二三十人,也都是青壮小伙子,还有打杂的家人十来个,合计算下来,差不多有百十来人。 绝大部分都住在寨子里,郭秃子的绺子只有150多固定土匪,以这点人攻打寨子,他认为没有太大胜算。 所以,他又去联络了附近几股游匪,凑了一百来人,所谓游匪,就是山里亦匪亦农的暴民,拿起锄头就是农民,拿起刀枪就是土匪。 农忙的时候在家种地,农闲时就拉帮结伙出去打野食,但郭秃子觉得还是不把握,他是个比较谨慎的人, 虽然没读过孙子兵法,不知道什么五则攻之、十则围之的道理,但仅以两倍的人数就去攻寨,他认为还是太冒险。 于是,他又去二百里外的狼山,联系了另一股土匪,这股狼山土匪的大当家的姓申,叫申杰,外号黑炭头。 山西人,手下有一百多号人,都是经年贯匪,郭秃子和他以前曾合作过,也曾为了分赃不均火拼过,属于亦敌亦友的关系。 要不是劫寨实在缺人手,他是不愿意跟黑炭头联手的,但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多一个分账的,总比攻不下寨子崩了牙强。 两个土匪头子经过几次交涉,最后商定了四六分账的分赃协议,郭秃子占六成,因为他还有游匪要打发。 两个人还做了分工,申杰主攻后寨门,郭秃子负责前寨门,行动前,还打造了云梯、撞车等攻城器械,采买了十几支火铳,备足了弓箭,可谓准备充分。 约定今晚二更天动手,前后夹击。 郭秃子准时发动了攻击,但开局就不顺利,寨墙上的铁丝网,他们是早就知道的,为此特意提前准备了大号铁钳子。 以铁丝的粗细程度,应该很容易就能剪断的,但没想到,剪坏了所有铁钳子,连一根铁丝都没能剪断。 第122章 山寨保卫战2 郭秃子当然不知道,这些铁丝网,都是王直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都是刀片刺绳的滚笼,不锈钢材质的,十七世纪的铁钳子,当然奈何不了。 “把梯子都撤了,叫个受伤的弟兄过来,我看看是什么兵器伤的人”郭秃子大声对身边的土匪吩咐道。 一个土匪架着一个受伤的土匪,一瘸一拐走了过来,郭秃子借着火把亮光,看了看,受伤土匪的腿上有两个箭头。 郭秃子伸手拔下了一个,土匪疼的惨叫一声,一股血水喷溅出来,郭秃子看了看拔下来的箭头,有四五寸长,刺进肉里估计有两寸,看来力道不小。 “就这么长吗?箭杆和箭羽呢?”郭秃子问道,“老大,没有箭杆、箭羽,射出来就是这个”一个土匪回答道。 “这也是奇了,还有这样的弩箭,没有箭杆、箭羽,一定飞不远,不用怕,躲远点就是了”郭秃子说着,把箭头扔到了地上。 大声喊道:”上撞车来,直接把寨门给我撞开”一会功夫,六个土匪推着一辆撞车,歪歪扭扭的走了过来。 所谓撞车,就是带四个轮子的架子车,有两米多高,架子上吊着一根人腰粗细的圆木。 这个圆木叫撞木,一头是尖的,攻城时候,用这个撞木的尖头撞击城门,一般的寨门和小城的城门,是经受不住的。 撞车从被填平的那一段壕沟推了过去,推到距离寨门还有一百多步左右,忽然寨子望楼上射来两束灯光,极其明亮。 郭秃子以往踩点时见过,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光源,灯光对准了撞车,而后,一阵箭头雨就射了过来,六个推车的土匪伤了两个,剩下的土匪丢下撞车,转身就跑。 郭秃子气的一跺脚,骂道:“妈的,什么鬼东西,竟能射这么远?”原来,这种弓箭是王直从后世采购过来的,叫复合反曲机械滑轮三角弓箭。 这种弓箭不仅能飞得远,而且还超过一般弓箭射程一倍以上,最远射程400米,有效杀伤射程150到200米。 每次能连发四支箭头,每套价值8000多块,王直为每个壮丁都装备了一套,仓库里还有备用弓二十套。 每个壮丁,还都配备了防穿刺服和防暴头盔,配备了精钢打造的短刀和长矛,这些兵器的质量,在那个时代都属于极品,为了寨子的安全,商行在装备上的投入毫不吝啬。 “后寨门怎么样了?派人去问问”郭秃子对土匪吩咐道,前门进展的不顺利,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后寨门上。 一个土匪上了马,刚要去后门探问,忽然,一匹马奔了过来,一个土匪跳下马来,到了郭秃子面前,一禀手说道: “老大,后寨门攻不上去呀,泥腿子的铁丝网剪不断,上不得寨墙,又被他们的弓弩伤了十几个弟兄,申老大让我来问问,怎么办?” 郭秃子听了,急的来回的踱步,搭梯子过不了铁丝网,撞车撞门又无法靠近寨门,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他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戒修走了过来,说道:“老大莫急,平僧有个办法,定能破寨”,郭秃子听了,眼睛一亮,忙问:”高僧有什么高见,快快讲来” “泥腿子虽然防守严密,但寨门是木质的,可以火焚之,寨子必破”戒修答道,“好主意,只是如何靠近呢?”郭秃子问道。 “让弟兄们采伐些松枝,贴着墙过去,抛到寨门前,再让几个弟兄用盾牌护面,靠近抛火把,引燃松枝,就能焚了寨门”戒修继续答道,“好,马上去准备” 郭秃子立刻吩咐土匪去砍伐松枝,山坡上就有松树林,很快就砍伐来了。 郭秃子把土匪分成两队,每队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拿着一捆松枝,从寨门两侧翻过壕沟,贴着寨墙靠近寨门。 正面,郭秃子安排几个土匪摇旗呐喊,又是放箭、又是打火铳,吸引壮丁的注意力。 望楼上的壮丁,果然只注意正面土匪,没有注意两侧,土匪们偷偷靠近了寨门,纷纷放下松枝,寨门前,一会的功夫,就堆起来了一个松枝的小山。 另有两个土匪,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拿着火把,靠近了寨门,隔着壕沟,把火把抛在松枝堆上,很快就引燃了松枝。 松枝又引燃了寨门,望楼上的壮丁乱作了一团,呼喊着跑下了望楼,不到半个时辰,寨门就剧烈燃烧着坍塌了下来,寨门上的吊桥也砰的一声,落了地。 郭秃子见了大喜,喊道:“弟兄们!发财的时刻来了!给我冲进去!”众土匪都像打了兴奋剂,大声呼号着,冲进了寨子。 望着蜂拥而至的土匪们,王直站在内寨的寨墙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接到步话机里陶李金的消息后,立刻让在座所有人,都去穿好防穿刺服,戴上防暴头盔、防护面具,拿上了复合弓等兵器。 都集合到了跨院,上了穿越舱,飞到了天峪沟的寨子。 下了飞船,穿越众都直奔寨门,寨门这里挤满了人,壮丁,种菜的庄客、运菜的运菜郎、打杂的家人,挤挤插插百十来人,乱糟糟的都聚在了这里。 李小平跑在了最前面,她分开众人,看见陶李金就在人群中,正急的团团转,过去一把就抱住了他,上下一通乱摸,嘴里问着: “我滴个乖,你没事吧,没事吧?”,陶李金红着脸推开了她,说:“没的事,没的事”。 王直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陶李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答道:“最近就总看见寨子附近,有不三不四的人活动,我就觉得不好,果然来事了,今天夜里,刚睡下,就有壮丁来砸门,说来了土匪, 刚刚去外寨门看了,我滴个乖,黑压压一大片,怕是有好几百,吓死人了,后寨门说也有这么多人,壮丁说土匪拿梯子想爬墙进来,被铁丝网挡住了, 第123章 山寨保卫战3 想撞寨门,被弓箭射了回去,我给你通了话,就回来了,现在也不晓得那里怎样了,你看怎么弄?” 王直望了望外寨的前寨门,这时候已经能看到微微的火光了,”马上把人都撤回来吧,外寨肯定守不住了,都集中到内寨吧”他对着身边的段方栋说道。 段方栋马上派了庄客去通知,狗健风风火火走了过来,说道:“这样都挤在一起不行啊,要分开防守,各守一段, 内寨的寨墙不长,咱们这么多人呢,应该能守的过来。”王直点了点头,看来这种场合狗健更能应付,也更冷静。 “仓库里还有二十多套复合弓呢,还有刀矛兵器,都拿出来发下去吧”陶李金说道。 “好,狗健 ,分派人防守,就由你来组织指挥吧,段方栋带人去和老陶拿兵器,弓箭,都发下去”几个人答应着去了。 狗健把所有壮丁都叫到了一起,让他们每人带三个庄客、送菜郎为一组,每组负责防守五十步的寨墙,有土匪靠近就用弓箭射。 内寨墙约有400米长,共分了10个组,剩下的人都集中守前后寨门,这时候,外寨的壮丁都已经撤了回来,还好没有受伤的。 段方栋也把兵器都拿来了,分发了下去,每个组都分到了两把复合弓,刀矛几乎人手一把。 “各位兄弟们,土匪来攻寨子,寨子破了,谁都活不了,只有大家伙同心合力,把寨子守住,才能保住命,咱们人手也不少,又都有家伙,没啥可怕的。 守到天亮,宛平官兵定会来搭救,今夜每人赏银二十两,杀一个土匪,赏银100两”王直大声的对众人喊着。 “听东家的,跟土匪拼了!”段方栋应和着,大家都按分好的小组,各自守各自的寨墙去了。 这时候,外寨门已经被烧毁,土匪们叫喊着扑向内寨,王直看着迅速压上来的汹涌人流,浑身有些打颤,这种场合,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心里其实慌的一匹。 他找张伟要了一根烟,哆哆嗦嗦点着了,狠狠吸了一口,平时他是不吸烟的,这一口烟吸下去,呛的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眼泪都飚出来了。 “我把客货开过来吧,拉着人转圈巡视,哪里有危险,到哪里补漏”张伟的声音也有些打颤。 他的心里其实更怕,他觉得坐在车里才最安全,看事不好,能随时最快跑进飞船里,闪人。 “嗯,好,你带上二哥一起去”王直点头答应着,小胖走了过来,拍了拍王直的后背,说道:“老王,不能慌呀,你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你要是阳痿了,这一百多口子人,可就都交代了” 他似乎比王直更适应这个场面,当初在外蒙赌场,他是经历了血雨腥风、真枪实弹的,经历过和没经历过的,就是不一样。 “拉倒吧,还特么一百多口子?扛不住了,咱们就上飞船开溜,还管得了那么多,你也去,把张伟那辆哈佛开过来,准备跑路用” 王直把烟头狠狠扔在了地上 ,捻灭,这时候土匪已经接近了内寨墙,寨门上的LED灯打出白光,寨门前被照的白亮亮的。 土匪的身影一个个狼奔豕突,清晰可见,狗健操起复合弓,大喊道:“弟兄们,抄家伙,给我狠狠射!” 说着,他率先向土匪的人群射出了箭头,寨墙正面二十几把复合弓,同时激发,一只弓一次能连发四支箭,一时间,箭如飞蝗。 土匪们的前锋,大约已跑到距离寨门五六十步的样子,这个距离,是复合弓的最佳杀伤距离。 瞬间,前面的土匪们纷纷中箭扑倒,后面的土匪收不住脚步,很多也都被绊倒,中箭的土匪鬼哭狼嚎,一片混乱。 “哈哈!打的好哇,过瘾,接着来!”狗健一面装填着箭头,一面叫喊着,脸兴奋的通红。 土匪们遭到了弓箭的打击,开始纷纷退去,地上躺倒了几个,也顾不上了,寨墙上壮丁、庄客们一片欢呼。 “真他妈不禁打,这就撤了?”狗健意犹未尽,“我看不会那么简单,八成他们还得回来”冒富大叔望着撤走的土匪,说道。 ”嗯,肯定会回来的,不能就这么坐等,”王直点了点头,转头对段方栋说:“段管家,你从后面寨墙溜下去,藏到大棚里,等他们再来攻,你想法混出去,去宛平城兵营送信” 段方栋点了点头,转身向后面走去,“等一下”王直又叫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散碎银子,塞给了他,说道: “把这个带上,到了宛平城门,给守门的营兵分分,大半夜的,不给钱,不会放你进城的”段方栋拿了银子去了。 王直四下看了看,问道:“咱们的人都没事吧,怎么一直没看见七哥呢?” “嗨,别提了,一上寨墙你七哥就说肚子疼,跑进厕所里就一直没出来,都不如我们女人,还退伍兵呢?”孙巧凤一脸轻蔑的说道。 王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这样吧,你们女的也都下去吧,找到七哥,都躲进地下室里去,万一我们这里扛不住了,咱们就开飞船跑路” ”我不走,我们也能打,刚刚就撂倒了一个”孙巧凤举了举手里的复合弓,一脸的得意。 “对呀,我也不走,我不比你们蓝的差”李小平NL不分,把“男的”说成“蓝的”。 “这么多人呢,不差你们几个,万一要撤退,你们别再跟不上,落下了,就麻烦了,还是去地下室等着吧,穿越舱就在地下室,想走,上船就走了”王直说道。 ”要走,她们走,我反正不走,”孙巧凤又开始犯轴了。 ”让你下去就下去,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赶紧的!”冒富大叔大声的说道。 “就是,咱们别给男人添乱,下去吧,”二嫂也过来劝道,自从上了寨墙,她的脸一直吓得煞白,浑身哆嗦成一团,刚刚吓得都尿裤子里了。 第124章 山寨保卫战4 一听能让她们下去,她长出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你们怕,你们走,我不怕,我不走”孙巧凤一脸的决绝,“你他妈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候了,听不懂人话吗?赶紧下去!”冒富大叔突然瞪圆了眼睛,大声呵斥着,一把手,抢过了孙巧凤手中的复合弓。 王直吓了一跳,从没见过冒富大叔这么凶过,孙巧凤也显然被吓住了,愣愣的望着张立明,说不出话来。 李小平赶忙过来,默默拉起了她,向后走去,这次她没有反抗,顺从的跟着走了。 “谁说劳模没脾气,劳模发起脾气,那也是地动山摇滴!”小胖旁边戏谑的调侃。 “快看,土匪又上来了”狗健大声地呼喊,王直向寨子下面看去,只见土匪们黑压压的一大片,慢慢的逼了上来。 这次他们都弓着身子,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团密匝匝的松枝,挡在头顶上,看上去像一片移动的矮松林。 “听我号令,一、二、三,放箭!”狗健大声发号着施令,箭头犹如雨点一样,向着土匪们的头上倾泻而去。 然而,这次的效果却极其有限,土匪们挥舞着一捆捆的松枝,绝大部分箭头都被挡住了,只有极少数能穿透,土匪只付出很少的代价,就靠近到了寨门下。 然后又故技重施,把手里的松枝抛到寨门前,把火把抛送到松枝堆上,松枝立刻就燃起了火焰,火焰越烧越旺,开始逐渐烧向寨门。 ”这样不行呀,得主动出击了!”狗健面露焦急之色,没等王直答复,就大步跑下了寨门,径直上了小胖开过来的大狗,对他说道: “咱俩开车冲出去,撞那帮狗日的,你敢不敢?”小胖有些迟疑,”咱们在车里怕啥,不行就回来”狗健继续鼓动着。 “好吧,大爷的,今天就今天了,拼了!你把车窗留个缝,我开车撞,你用弓箭射,走着!”小胖咬了咬牙,发动了汽车。 狗健喊壮丁打开寨门,又叫了两个壮丁,拿着弓箭上了车,坐在后座上,出去之后就放箭,吩咐门口的壮丁,车出去之后就把门关上,回来再开门。 壮丁打开寨门,放下吊桥,小胖开足了马力,猛的冲了出去,寨门口燃烧的松枝火堆,一下子就被撞散了,火焰四溅。 大狗径直向土匪人群密集处撞去,土匪们一时都愣在了原地,他们从来没见过能自己跑的车子。 “都散开!都散开!”郭秃子在后面高喊着,他踩点时候见过汽车,知道这是要来撞土匪了,但为时已晚。 大狗带着火星子冲进人群,土匪被撞的东倒西歪,一片惨叫,小胖开着车往来冲撞,狗健和壮丁从车窗缝隙里,不断向土匪发射箭头。 一时间,土匪们乱了阵脚,纷纷向外寨门方向四散奔逃,有的就近躲进了大棚里,小胖不依不饶,一路追、一路撞、一路射。 狗健看着一个个被撞倒、打倒的土匪,高兴的哈哈大笑,冲过一个了土坎,车身子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忽然,熄了火。 小胖连续发动也打不着,“妈的,张伟这破车,关键时刻掉链子!”小胖急的直砸方向盘。 ”自动车子趴窝了,弟兄们,去把狗日的点了!”戒修站在一个土坎上,疯狂叫喊着,土匪们远远看着汽车停在了原地,开始并没有人敢于接近。 有几个土匪还放了几箭,箭射在车身上,掉落在地上,又有两个土匪打了两火铳,依然对车没有什么伤害。 “它动不了了,都他妈给我上!”郭秃子狂叫着,抬腿就踢了眼前一个土匪屁股一脚。 ”狗日的动不了了,弟兄们砸了它!”被踢的土匪叫喊着,带头冲向汽车,其它土匪看车一直不能动,也都呼喊着冲了上去,眼见土匪的人浪就要吞没小车了。 忽然寨门再次打开,一辆更大的自动车子冲了出来,原来,王直一直在寨墙上,密切观察着大狗的动向,见它熄了火,知道不好。 赶紧叫上冒富大叔、胡鸿达下了寨墙,用步话机喊来了张伟的客货,上车,打开寨门,冲了出来。 张伟瞪圆了眼睛,猛踩油门,客货车的发动机剧烈轰鸣着,直直撞向汹涌而来的土匪们,砰!砰!土匪的身体像狂风中的枝条,一个个被撞的四下横飞。 王直和冒富大叔、胡鸿达从车窗里发射着箭头,土匪们再次鬼哭狼嚎着,四散奔逃。 客货开到了大狗跟前,大狗轰的响了一声,居然发动了,“这特么什么破车!”小胖揩着满头的汗水,重新加速撞向溃逃的土匪。 两辆汽车往来奔驰,追逐着土匪冲撞着,远处的土匪还被箭头不断射倒,土匪纷纷撤出了寨子,逃向外面。 “后寨门的土匪也上来了!快去后面!”寨墙上,陶李金大声呼喊着,张伟和小胖听了,掉转车头,冲向后寨门,一路碾压冲撞过去,后寨门的土匪本来就人数少,被两辆车一通碾压,也很快四散溃逃了出去。 郭秃子和戒修也跑出了寨子,刚跑到土坡上停了脚,黑炭头申杰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把薅住郭秃子的衣领,骂道: “贼秃子,你他妈怎么踩的点,伤了我这许多弟兄,你给我赔!” ”赔你个鸟!我的人也没少伤呀,谁知道这狗日的自动车子,这么厉害”郭秃子甩开了申杰的手,两个土匪头子脸对脸,怒目而视,像两只斗鸡。 ”二位老大,现在不能内讧,打不下寨子,咱们的弟兄就白死伤了”戒修拦在了两人中间。 “妈的,这自动车子如此生猛,有啥法子奈何它?”郭秃子长吁了口气,问道。 戒修看了看扔在路边的撞车,顿时有了主意,说道:”老大,咱们可以推着撞车前面开路,撞木前面是尖的,自动车子定然不敢冲撞。 只需推车的兄弟用盾牌护卫住,就不怕他们的箭矢了, 第125章 山寨保卫战5 待到靠近内寨寨门,就放火烧门,大事可成。” 郭秃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是个办法,试试吧” 当即让申杰回去把失散的土匪,都集中到前门来,这几轮的攻寨,折损了有大几十的土匪,再分散攻击,兵力有些单薄了,不如集中攻击一点。 半个时辰之后,申杰领着他手下的土匪,都集中到了前门,郭秃子安排了四个土匪,拿着盾牌挡在前面,后面是六个土匪推着撞车,再后面,跟着大股土匪,向内寨徐徐推进。 小胖的大狗,就停在寨门前,远远看见土匪又上来了,他马上发动汽车,加大油门,冲了上去,冲到近前,看见了撞车,赶忙踩了刹车。 “大爷的,这怎么弄?”他看着撞木的尖头发呆,“你把车慢慢开过去,顶住撞木再加速,不要硬撞”狗健说道。 小胖放慢车速,抵近到撞车前,拿盾牌的土匪跑到了后面,汽车车头顶在撞木的尖头上,小胖加大油门,向前猛顶,试图把撞车顶翻。 六个推车的土匪,也推着撞木拼命向前顶,汽车前轮就地打着转,冒出一股股的青烟,但始终无法前行,还逐渐被推着向后退去。 狗健以为汽车靠静速,就能把撞车顶回去,其实他不知道,汽车如果不加速冲起来,是没多大劲的,两三个成年男子,就足以把小车拽住。 土匪一看人力居然能推动自动车子,一下子来了精神,呼啦上来了一大帮,向小车涌去,狗健一看不好,大声喊着:”下车,都下车!” 一边喊一边他打开车门,率先跳了出去,端起复合弓,对着推车的土匪就射了一轮,两个土匪惨叫着倒在地上。 小胖和其它两个壮丁也跳了车,向对面射着箭,对面土匪继续推着撞车,顶着汽车向前冲,后面的土匪也开始放箭,还有的抛投长矛、火把的。 狗健一看形势不妙,随手捡起一个火把,打开了油箱门,将火把倒着塞了进去,然后大声喊着:“快跑,都往回跑!” 边喊边转身往回猛跑,身后一支羽箭射在他的后背上,弹落在了地上。 狗健跑出了十几步,轰!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去,汽车的油箱爆炸了,只见一大团火焰爆裂开来,撞木和人的肢体随着爆裂的火焰,被抛射到了空中,传来一片惨叫声。 这时候,张伟开着客货也冲到了他们面前,狗健、小胖和壮丁都上了车,有一个壮丁后脖子,还插了一只羽箭。 客货接了人,加大马力,向对面土匪的人群加速撞去,对面土匪的撞车已经被炸飞了,看见这个更大的自动车子飞驰而来,都鬼哭狼嚎着四散奔逃,被客货一个个追上撞倒。 忽然,内寨门再次打开,又一辆车高速驶了出来,原来是陶李金看他们开着汽车,碾压的很得手,就把内寨的冷藏车开了出来,也追逐着土匪碾压冲撞起来。 两辆汽车横冲直撞,土匪的队伍已经完全散了,一部分逃进了大棚里,大部分都跑出了寨子,死伤的土匪也不在少数。 半个时辰后,土匪又推着一辆撞车攻了上来,“弟兄们,冲,再打掉泥腿子一个自动车子,我们就赢定了!”郭秃子在后面大声吆喝着。 为了这次攻打寨子,土匪总共准备了三辆撞车,他见之前虽然毁了一辆撞车,但对方的自动车子也毁了一辆。 如果能以一换一,用撞车把对方的自动车子都换掉,那么他们也就不怕了,没了自动车子,他觉得攻下内寨不成问题。 所以他又驱赶着土匪,推着撞车,向内寨推进,狗健看到撞车后,下了客货,上到陶李金的冷藏车上,开着车直接就加速撞了过去。 撞车一下子就被撞飞了,推车的土匪也被撞的东倒西歪,冷藏车的前脸虽然也被撞瘪了一块,但并不影响驾驶。 狗健继续开着车横冲直撞,追着土匪碾压,张伟开着客货也往来冲撞,土匪们又都撤出了寨子,王直和狗健把车都开回了内寨门口,严阵以待。 有几小股土匪,从寨门侧面悄悄越过壕沟,试图搭云梯爬上寨墙,但寨墙上各段本就都有人防守,而且还有铁丝网防护,寨门口的车子发现了,也立刻冲撞过去。 土匪的几次偷袭都没有成功,还折损了很多人,这样又对峙了半个时辰,郭秃子再次驱使着土匪,推着最后一辆撞车,冲进了寨子。 这次是王直开着客货冲了上去,客货装有前保险杠,车都没减速,直接就碾压了过去,不仅撞毁了撞车,推车的土匪也都被撞飞了,然后又是一阵子追着碾压,土匪们再次铩羽而退。 这时东方的天空,亮起一块鱼肚白,不知不觉,已是黎明时分,忽然,外寨的墙外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接着就是四下的喊杀声。 “不好了,官兵来了,风紧扯呼!”,寨墙外的土匪们呼喊着,开始四散逃命。 段方栋骑在马上,站在高坡上,看着内寨完好无损,长长出了口气。 当初他听王直的指派,来到了内寨的后墙,内寨的墙上也都是密密匝匝的铁丝网,他找来了大号铁钳子, 这铁钳子都是后世的产品,剪断了铁丝,然后栓了根绳子,溜下了寨墙,藏到了蔬菜大棚里。 等到土匪又攻了上来,他就从后寨门悄悄溜了出去,一路向宛平城猛跑。 宛平距离天峪沟有30多里路,段方栋不到半个时辰就跑到了,到了宛平城下,他高声叫门。 被唤醒的营兵一上来就破口大骂,有的还要拉弓射他,段方栋抓了一把散碎银子,抛了上去,营兵们看见了银子,才问他的来历。 段方栋说天峪沟寨子正被土匪攻击呢,城上有个伍长,上次戒台寺小和尚告密,曾去过天峪沟寨子,知道那是果尔沁都统的寨子。 不敢怠慢,把段方栋放进了城中, 第126章 总结反思 领他去了游击的府上,砸开了府门,告诉家人有紧急军务,家人不敢耽误,唤醒了游击高文波。 高文波一听是天峪沟寨子遭了土匪,马上下令全营集合,宛平城里有两个营的绿营兵,满编800人,其中有100多骑兵。 高文波让一马双跨,先发了二百多精兵去救急,随后六百兵也轻装跑步前往天峪沟,他还派了快马去京师送信,求增援。 段方栋就随着前锋的骑兵,先到了寨子外,看见土匪都在寨子外,乱糟糟的不成队形,外围也没有游骑戒备,随即就发起了攻击。 土匪们本就是被汽车撞出来的,已经是士气低落,被正规的绿营骑兵突然一冲击,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没有任何有效抵抗,全都溃散奔逃,绿营骑兵满山遍野的追杀土匪,没多久,后续的600步兵也赶到了。 开始进剿寨子里躲进大棚的残匪,没等天光大亮,所有寨子里的土匪就肃清了。 日出三竿,外寨的大厅里,穿越众簇拥着高文波落了座,王直对他千恩万谢,当即让账房送上了五千两银票。 还给他本人送了一套防穿刺服,并当面给他做了演示,高文波看了又惊又喜,惊的是世间还有这等好东西,喜的是,穿上它就可以不惧刀矛箭矢了。 这次他能这么积极剿匪,一是因为天峪沟是果尔沁的寨子,他不敢不来。 二是王直当初在萨日娜的鞭下救过他,他对王直有一份感激之情。 此番剿匪,他可以说是名利双收,夜救天峪沟,剿灭土匪,名声自不必说,利益,不只是寨子的酬谢,日后上报朝廷, 少不得还要升官进爵。 他心里自是喜不自胜,这时候营兵押着一个和尚走了上来,陶李金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恶僧戒修,忙告知高文波,上次就是他指使告的密。 他一听是上次逃走的贼和尚,顿时火冒三丈,当即狠狠抽了一顿鞭子,然后让一个把总带兵,去抄了戒台寺。 自己也起身告辞,他要即刻带人马去马安山和狼山,剿灭土匪的老巢,要立一个圆满的大功。 送走了绿营兵,王直让段方栋统计了一下人员损失情况,这惊魂一夜,寨子人员损失并不大,只死了一个人, 就是狗健车上那个壮丁,被射中了后脖子,失血过多身亡,重伤有两个,一个是被自己的车撞的,另一个是流矢射中了面门。 还有轻伤十几个,都不严重,穿越众没有任何人受伤,防穿刺服起了关键作用,如果没有防穿刺服的防护,狗健首先就至少要受伤,寨子里壮丁、庄客的伤亡也会大幅增加。 王直让账房给寨子里全体参战人员,都赏银20两,死去的壮丁,给家里补偿200两,受重伤的另给了100两,轻伤的另给了50两。 段方栋宛平送信,居功至伟,也赏了200两,又让段方栋安排修缮烧毁的寨门,寨内损坏的大棚等设施,还派人掩埋尸体、冲洗血迹等,土匪尸体的人头都被绿营兵砍了去,去邀功了。 一切分派的差不多了,王直带着所有穿越众,飞回了京师天坛的院子,并立刻召开了全体大会。 王直首先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他痛彻反省了自己对危险估计的不足,几次否决了配枪的提议,如果昨晚穿越众能有枪在手,就不会冒这么大风险,与土匪面对面的肉搏了,差点造成了伤亡。 经过这一夜的惊魂,王直决定要立刻配枪,马上他就去着手去搞枪,而且还提议把缅北的巴龙、巴虎兄弟,争取也穿越过来, 他们兄弟都是职业特种兵出身,都有十几年的战场经历,他们如果能加入穿越集体,会大大提高穿越众的安全系数,大家伙都一致赞成。 其后,王直强调了纪律性,主要是紧急情况下的纪律性,紧急情况下,没有时间开会、商量、扯皮,穿越众必须要无条件服从整体, 这个时候如果还任性、玩个性,等于把整个集体都置于危险之中,是不负责任的行为,孙巧凤低着头、红了脸,罕见的没有辩驳。 之后,王直又表扬了整体的表现,大家大部分都临危不惧,不慌乱、不退缩,英勇献身,取得了自卫反击土匪战斗的,全面、彻底的胜利。 尤其表扬了狗健,说他像疯狗一样无畏,像饿狼一样勇猛,像厉鬼一样凶狠,像狐狸一样灵活,为阻击土匪的进攻,立下了头功。 狗健说,你特么这是在表扬我还是骂我呢,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而后王直对七哥的畏缩、胆小的行为,也给与了严厉的警告,他说集体是大家的,集体的安全要靠大家来维护,逃避、退缩的胆小鬼,不配在这个集体存在。 大家也一致对他发出指责,二嫂说你都不如女人,我就算被吓尿裤子了,也没主动逃避呀,好歹我们也参与了一次防守。 要不是王直让我们撤下去,我们会一起战斗到底的,你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还是个退伍兵,连土匪的面都没见,就尿遁了,不觉得丢脸吗? 李小平也说,谁都害怕,但不能害怕就躲起来,谁都像你一样躲起来,寨子不早就被占了。 小胖说如花姐这个兵是怎么混下来的,就算文艺兵,也不能怂到这种地步,PLA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狗建也拍着七哥的肩头说,咱们可都是有卵子的,都是站着撒尿的爷们,连娘们都不如,太丢人了。 王直眼睛一直盯着七哥,人是他找来的,听了二嫂他们的数落,他都觉得脸发烧。 七哥还挺委屈,哭了个梨花带雨,说我一直都是勤务兵,没怎么训练过,不躲避也帮不上什么忙,清朝太危险了,不是人待的地方,等回去,就不来了。 王直说没问题,酒楼他会另找人接手。 最后王直叮嘱陶李金,在他没把枪搞过来之前, 第127章 配枪与巴氏兄弟入伙 就不要在天峪沟过夜了,京师售卖果菜暂时停一停,反正现在地产菜也大量上市了,大棚菜正是淡季,一切等他把枪支问题解决之后,再说。 张伟提出他的哈佛大狗被毁了,商行要酌情赔偿,小胖说他的破车关键时刻熄火,还一点劲都没有,连撞车都顶不动, 害的他们跳车跑路,身陷险境,死了很多细胞,应该赔偿他们才对,张伟说谁让你们拿小车当坦克了,活该。 王直说你先把停车费给交了,再说赔偿的事,张伟说我这是小鬼碰见阎王了,无语。 开完会,大家都回去各自休息,折腾了一整夜,都筋疲力竭了。 睡到晚上,王直要穿越回北京,胡鸿达要跟着回去上班,王直特意去叫了七哥,可这七哥又变了卦,哭天抹泪的赖着不肯走,说又想继续留下来了。 王直其实心里有些后悔,把他穿越过来,感觉,他与这里人的品德不太合拍,但现在也不能硬赶他走。 就对他说,要留下,就不能只想着自己,关键时刻当缩头乌龟,自私自利,下不为例,再有一次,就自己卷铺盖卷,走人。 穿越回北京后,王直跟缅北的巴虎通了个电话,告诉他打算采购一批枪械,让他推荐枪型。 巴虎说你们都是生手,最好选用易操作、重量轻的微冲,两个人经过一番权衡、比较,最终选择了国产CS/LS2型冲锋枪。 该款枪型,是着名的05微冲的外贸版,小巧轻便,全枪长不到620毫米,重不足2.7千克, 卸除消声器作轻型冲锋枪使用时,长度只有450毫米,重2.2千克。 口径9.02毫米,可杀伤150米内的有防护有生目标,和200米内的无防护有生目标。 配双排30发大容量弹匣。子弹选用9×1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兼容DAP92式9毫米普通弹, 发射模式半自动、全自动,可击发调变,射速每分钟可达900发,火力强大、 携行方便、机动性好、射击平稳,可单手举枪射击。 该枪型在东南亚的老挝、柬埔寨等国的,军警系统里有不小的存量,容易批量搞到。 巴虎还建议搭配上手枪,长短结合才更合理,又经过一番衡量,比较,最后选择了国产的NP42手枪。 该款枪型是92式手枪的外销版,枪长不到200毫米,重量760克,口径9毫米,单排15发弹匣, 子弹选用9×1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可以和CS/LS2型冲锋枪的子弹共用,有效射程50米。 这款手枪外界评价褒贬不一,主要诟病来自于枪管的寿命,其枪管寿命,明显低于世界其它着名手枪的枪管寿命。 但王直认为,它可以与微冲共用弹药,而且手枪的使用率也相对较低,枪管寿命不是大问题,所以,最后还是敲定了这款枪型。 巴虎还推荐了82-2式全塑无柄钢珠手雷,也是国产货,该手雷内置1600钢珠,杀伤半径大于6米,平均投掷距离约40米。 主装药是40g高能炸药。全弹质量260克,弹径52毫米,全弹长90毫米。 最主要是该手雷有保险销拉环固定装置,可确保手榴弹在各种环境下的使用安全,这对于生手至关重要,王直对这一点很看重,当即确定了该款手雷。 最后CS/LS2型冲锋枪订购了30支,NP42手枪也订购30把,82-2式手雷订购了1000只,9×1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50000发。 总价150000美元,王直先预付了50000美元定金,约定两天后交货,王直说要亲自去腊戍接货。 随后他又找了国内厂家,根据枪支手雷的尺寸,订购了30个密码箱双肩背,每个密码箱设计能容纳微冲、手枪各一只、手雷10枚,子弹500发。总重约8000千克。 王直计划以后穿越众人手一个,只要外出,都必须随身携带。 两天后,王直驾着飞船,从京师飞到了后世腊戍的位置,又穿越回了21世纪,找了一条公路边的河谷,把穿越舱停好。 给巴虎打了电话,约定了交易的地点就在公路边,并微信分享了位置。 巴虎很快就带着军火商来了,枪械弹药他都提前验过了,王直大概看了看,就付钱收了货。 送走了军火商,王直问巴虎想不想去中国跟他工作,月薪5000美元,巴虎一听眼睛发亮,说当然愿意, 他现在当射击教练,每月才赚300美元,还总拖欠。 王直告诉他说,不是去现在的中国工作,是去清朝的中国,巴虎听得一头雾水,王直就把穿越的事情跟他说了,巴虎完全不信。 王直就领他下了河谷,给他看了穿越舱,巴虎还是不信,说要是真的,就带他穿越看看, 王直说带他穿越没问题,可一旦穿越了,就不能退出了,因为穿越后会变成青年,但留在后世生活,就会加速衰老,要提前想好。 巴虎一听,更愿意了,能变成青年人,没有人会不愿意,王直当即和他把枪械弹药都搬上了飞船,然后带他穿越到了清朝。 巴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年轻了二十岁,高兴的手舞足蹈、热泪连连,王直直接飞到了京师的天坛跨院里, 带他见了冒富大叔、二哥、二嫂等一干穿越众,一一做了引荐,大家对于巴虎的到来,都表示热烈欢迎,众人七手八脚,把枪械弹药都搬了下来,王直又带他去天峪沟的寨子,转了一圈。 告诉他,过来主要是负责安全,最好能叫上他的哥哥巴龙一起来,每个月5000美元只是基本收入,年底还会有分红。 巴虎当即答应,说没问题,回去就叫巴龙来,巴龙肯定也会愿意的,又能赚大钱又能变年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不来,那是脑袋被驴啃了。 第128章 山寨BBQ 七月末的天峪沟,盛夏里的夜风,依然是凉爽的,皎洁的月光,倾泻在寨门的望楼上,两只LED探照灯射出两团白光,与天上的月光交相辉映。 寨门是新修的,为了让新寨门更加坚固,木质门板外都包了1.5厘米厚的钢板,墙外的壕沟也加深加宽, 在壕沟内外侧,还分别布置了两道铁丝网幕墙,都是高达1,5米的刀片钢绳笼,上面密布刀片、钢刺和铃铛, 钢丝绳都有小拇指粗细,这些都是从后世穿越搬运来的,重新整修过的寨子,坚固、严密,防卫森严。 内寨生活区的小广场上,此刻灯火通明、充满欢歌笑语,一股股烟雾升腾,散发着烤肉的香味,穿越众正在举行BBQ。 虽然,反击土匪的保卫战,已经过去十余天了,但女同胞们还是筹办了一场,迟来的烧烤大餐,以慰劳、答谢男士们的英勇表现, 也以此欢迎新成员,巴龙、巴虎的到来,这两位特种兵的加入,让大家,尤其是女士们,有了极大的安全感。 再加上长短枪、手雷的配备到位,更让女士们心里有了底气。 这十几天来,巴氏兄弟组织大家在天峪沟,进行了实弹射击强化训练,包括对长短枪的性能熟悉, 各种姿势下的射击要领的掌握,投掷手雷的规范与自我保护等等,大家训练的都很辛苦,也很认真。 连一贯娇生惯养、牢骚满腹的二嫂,也毫无怨言,经过那惊魂一夜的生死考验,她们都深深体会到,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真谛,今天是训练结业的日子。 白天宛平城还送来了消息,说马安山和狼山的土匪巢穴,已经被彻底剿灭了,匪首郭秃子被活捉,黑炭头申杰被打死。 这两个匪徒巢穴的覆灭,也解除了压在穿越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大家一度还都很忧虑,未来会遭到土匪的报复。 游击高文波还给寨子请了功,他们给寨子上报的剿杀土匪的数目是,斩首16人、杀伤61人,将来,朝廷必定会给予封赏。 今天还是寨子整修竣工的日子,众人对整修过的寨门的坚固程度,也很满意。 这么多好事,都集中发生在今天一天,让这个烧烤餐会更显得有意义。 女士们全部登场,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不仅有肉串、鸡翅、腰子之类的常规烧烤,还准备了一只烤全羊。 虾池里的小龙虾也被她们串成串,拿来烧烤,吃起来还别有风味。 男士们今天也都很给面子,所有人悉数赴宴,都对女士们的手艺也赞不绝口。 王直穿越搬运来了整箱的啤酒,大家大快朵颐,谈笑风生,相互吹捧,狂喝豪饮。 孙巧凤又搬出了卡拉OK机,众人边吃、边喝、边唱,好不热闹。 今天唱的曲目也很应景,都是“霸王别姬”,“精忠报国”“男儿当自强”等激情、硬派的歌曲。 张伟来了首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一下子让男士们都激动了起来。 歌中唱到:”一 、二、 三、 四,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有的说、没的做、怎知不容易。 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想什么、做什么、是步枪和小米,道理多、总是说、是大炮轰炸机。 汗也流、泪也落、心中不服气,藏一藏、躲一躲、心说别着急。噢、 噢、 噢,一 、二、 三 、四、五 、六、 七。问问天、问问地、还有多少里,求求风、求求雨、快离我远去。山也多、水也多、分不清东西,人也多、嘴也多、讲不清道理。怎样说、怎样做、才真正是自己,怎样歌、怎样唱、这心中才得意。 一边走、一边想、雪山和草地,一边走、一边唱、领袖毛主席。噢、 噢、 噢,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这首经典的红色摇滚,瞬间就点燃了穿越众所有男士的激情,他们又是蹦又是跳,一起粗着脖子,大声的吼叫。 这首歌的歌词,也让他们一下子有了共鸣,他们穿越时空,来到清朝,白手起家、艰苦创业,就是在进行新的长征; 他们经历的千难万险,就是如同爬过的雪山,走过的草地;他们遭到土匪的突然袭击,就如同遭遇的大炮,轰炸机; 他们觉得,这首摇滚,唱的就是他们自己,就是为他们写的,他们都是最摇滚的男人。 巴龙、巴虎兄弟,更是激动到不能自抑,当唱到:“一边走、一边唱、领袖毛主席”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手按住自己的胸膛。 对于缅北知青的后人,他们对有着红色情怀的作品,是有独特情感的。 他们的父辈,把那段血与火的历史记忆,与对红色革命的缅怀,都变成了自己的基因,传递给了他们的后代,尤其是对毛主席的敬仰,是深入他们骨髓的。 这首歌循环唱了三遍,直到激动的张伟,又开始滑他的招牌太空步,大家伙才哑着嗓子停止了吼叫,一致埋怨张伟舞姿丑陋,煞风景。 二嫂也来了首军旅老歌,“血染的风采”,歌声有点应景,只是二嫂身子扭成了三道弯,还不断向巴氏兄弟抛媚眼, 让人听不出一点军旅歌曲的雄壮,反到有几分轻佻,小胖说这唱的不是“血染的风采”,是“媚眼的风采”。 七哥也抢过话筒,唱了首“女儿美”,刚刚他们没有跟着参加吼摇滚,他觉得他们太粗俗, 这首歌被他唱的声情并茂,他扭动着粗壮的小蛮腰,伸展着肥厚的兰花指,轻歌曼舞,燕语莺声,众人都在这粗粝的柔美歌声中,陶醉的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 之后,喝红了脸的冒富大叔也登了场,他唱了首着名的KTV下酒歌,高进的“我的好兄弟”,这首歌又让男人们重新激动了起来。 经过这场生死的考验,他们变成了真正的好兄弟,是那种一起流过汗,一起流过血的生死兄弟。 这首歌正好表达了他们此刻的兄弟情,大家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搂着脖子、挎着腰,一起嚎到了涕泪横流。 第129章 捞偏门 这场BBQ几乎闹腾了一宿,最后全都喝的烂醉如泥,一个个的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先后爬起来返回京师。 张伟直接回到了番货行,感觉头晕晕的,还是困,跑到楼上接着又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忽然觉得有人推他, 睁眼一看,是李飞,只见他满头是汗、一脸慌张,结结巴巴说道:“大,大东家,不,不好了,下面来了两个强人, 说刚杀了人,拿着一条砍下来的人脚,血淋淋的,吓死人了,正寻我们要盘缠跑路呢,您快下去看看吧!” 张伟一听,吓得一个激灵,立时就不困了,心说,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遭强人? 刚刚寨子遭了强人,那还是在城外,这番货行,在京师城里的闹市,怎么也能遭了强人? 心里顿时有点慌乱,拿起步话机就呼叫狗健,狗健和小胖起来的比较晚,这个时候刚刚回城,打算回赌场,刚走到前门大街, 离番货行正好不远,听了张伟的呼叫,狗健说:“我勒个去,又来了,我马上去,对了,你现在不是有枪了吗,才两个土匪,有啥好怕的,正好拿他们练练手,多好的机会?” 张伟一听对呀,一害怕,把这事给忘了,随即打开了密码箱,拿了手枪,上了弹夹打开了保险,大摇大摆的走下了楼。 楼下柜台旁,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都体格健壮,袒胸露怀,身上描龙绣凤,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高个子的一脸络腮胡子,年龄看着大些,眉宇间还有一块明显的刀疤,白亮亮的,看着有点瘆人。 矮个子的看起来年龄小一些,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手里拿着两把短刀,寒光闪闪,上面还有隐隐的血迹。 店门已经被关上,两个小伙计吓得哆哆嗦嗦,站在柜台里面,张伟走到距离他们四五米的地方,站住。 大声咳嗽了一声,问道:“二位好汉,这是有何贵干呀?”高个子刀疤脸上下打量了打量张伟,用手一指柜台, 说道:“看看这个”张伟顺着手指看去,只见柜台上有一大块油布,油布上边放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脚, 是从脚腕子斩断的,应该是时间不长,血水还没完全凝固,已经滴到柜台上一些。 张伟虽然腰里揣着手枪,但看了,也还是有些肝颤,他稳了稳心神,强装镇静,问道:“这人脚是怎么回事?不知二位拿来要做甚?” “你家掌柜的没跟你说吗?我们弟兄犯案子了,刚刚杀了个人,想跑路,缺盘缠,听说你们这番货行富得流油,就赞助点吧” 刀疤脸斜着眼、歪着嘴,矮个子土匪把两把短刀抛起来,又接住,还耍了两下刀花,明显是在威胁。 “哦,不就是要钱吗?好说,好说,说个数吧,要多少?”张伟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的掏出了手枪。 “到底是东家,就是痛快,我们弟兄也不为难你,拿5000两银票,我们立马走人”刀疤脸目光炯炯,瞪着张伟。 “才5000两,够吗?是不是有点少,认识这个吗,要是能叫出这个东西是啥,我在给你们加5000两,如何?” 张伟说着举起了枪,对准了刀疤脸,“这,这,这是火铳?”刀疤脸望着黑洞洞的枪口,面露惊恐。 砰~一声枪响,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土匪倒地,倒下的却不是刀疤脸,而是拿刀的矮个子土匪。 张伟枪指着刀疤脸,可眼睛一直盯着矮个子,早就看到他手里有刀,刚刚这小子看到手枪,先是一愣, 接着就膀子一抬,试图向张伟抛出手中的短刀,张伟立刻调转枪口、扣动扳机,这一枪正好打在这小子胸口, 矮个子胸口当即出现一个血窟窿,手中的短刀也撒了手,倒在地上抽搐着哀嚎,刀疤脸看了浑身一抖,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喊:“东家饶命呀,小子有眼不识泰山,都是财迷了心窍,看在小子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还没等张伟回话,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徐阎王带着几个甲士冲了进来,一脚将刀疤脸踢翻在地,倒剪双手,就捆绑了起来。 随后狗健,小胖,纳穆福和几个侍卫,也跟了进来。 原来之前张伟对狗健喊话时,纳穆福也要去赌场,刚走到了前门,正好碰见了他们,就一起赶来了番货行。 纳穆福走进番货行,来到躺倒的土匪身前,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问张伟道:“张兄,你这又是什么神功,竟能隔空破胸,是暗器还是阿狗一样的神掌?” 当初狗健用电击手套,电倒了徐阎王,着实把纳穆福给惊的不轻。之后就整日缠着狗健,要他传授神功。 纳尔杜和徐阎王也跟着一起起哄,狗健被缠的没办法,就找张伟拿主意,张伟说这还不好办,就说你这是大力金刚掌,要纯阳之身才能习练,他们要学,先要戒色10年。 狗健一听,这个主意好,就转告了纳穆福和纳尔杜还有徐阎王,纳穆福和纳尔杜都是色中饿鬼,莫说戒色十年,就是戒色十天,也受不了,只能做罢。 可那个徐阎王还不肯罢休,真的就戒色了,张伟知道了,哈哈一笑,说特么十年之后,指不定人在哪呢,即便都还在,到时候再编理由也来得及。 狗健说要数谁最坏,除了你没别人了。 今天纳穆福看见土匪胸前一个大血窟窿,以为又是另一种神功,才又问张伟,“这叫弹指神功,看见没?” 张伟早已收了枪,他不想让纳穆福看到以免麻烦,掏出一个子弹,在纳穆福眼前晃了晃,接着说: “我就是拿这个,用我的手指弹进他的胸口的”“一个小小铜箭头,居然能打出如此大的血窟窿,我方才,听见砰的一声响,莫非就是弹指发出的?真是绝世神功,张兄可否传授给我?” 第130章 暗潮涌动 纳穆福拿过了子弹,一边看一边说,“没问题,不过,我这弹指神功,也需要纯阳之身才能习练,要练,就要先戒色八年”张伟正色说道。 “我说你们这些南澳洲夷人呀,也是真够孙子的了,那个劳什子西洋映画,也是你们搞得吧,看的人人都血撞顶梁, 恨不能见一头母猪都想上,这又弄出这么多神功来显摆,想习练,偏又让你戒色十年八年,这特么不是存心挤兑人吗?谁能熬得住?” 纳穆福说着,没好气的把子弹往张伟手里一丢。 “要不怎么是神功呢,不是随便谁都能练的,这是要考验毅力和定力的”张伟讪笑着。 “拉倒吧,老子没那个毅力,也没那个定力,过些日子就要走了,这些日子,老子还要多去西洋映画耍耍,以后可就没这个好日子了。 你那劳什子的神功,老子也没福分习练,你自己留着吧”纳穆福一脸的不满。 “怎么,过些日子要走了?去哪呀?什么叫以后可就没这个好日子了?啥意思?”张伟追问,纳穆福叹了口气,讲出了缘由。 原来,纳穆福是来向小胖和狗健来辞行的,鳌拜已经决定把他调离京师南营了。 要让他去西北统领野战八旗兵,攻伐那些残存的大顺军,这京师南营本就是绿营兵的编制,按道理,应该是汉人的参将来统领的。 之前鳌拜之所以让纳穆福,以满洲镶蓝旗参领代管,是为了能全盘掌握京师的兵权。 当时他正与索尼争夺朝廷控制权,顺治死前任命了四个辅政大臣,分别是索尼,遏必隆、苏克萨哈和鳌拜。 论资历、职位、威望,鳌拜都是排最后的,但他通过一系列收买挑拨,拉拢打击的操作,陆续扳倒了挡在他身前的三个大臣,最后成功独掌了大权。 当前,威望最高的索尼重病缠身,已经奄奄一息,处于隐退的状态,另两个大臣也都或已病死,或已隐退,他牢牢控制了朝政,纳穆福就没必要再留在南营了。 现在清廷的兵部尚书、满八旗的都统,京师守卫的几个营,几乎都已被鳌拜换成了自己的亲信,清朝在外的野战军团,也大部分被他一家一手把持。 鳌拜打算趁此时机,让纳穆福去统领八旗兵出外,得一些军功,为日后提拔积攒些资历。 他的最终打算,是让纳穆福掌握整个清朝军队,南营只是京师外城维持治安的地方军,相当于后世的武警部队和警察, 留在这里,很难得到军功的,也就很难升迁。 纳穆福虽然有些不舍,但知道,这关系到自己日后的前途,所以也就答应了,现在正在办理交接。 今天是抽时间来和小胖、狗健知会一声,小胖听了,一脸惊讶,继而就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纳穆福拍了拍他肩头,说道: “老弟,我知道你想的啥,不要担心,我走了,我阿玛还在,纳尔杜还在,这个赌场照样没人敢动,你只管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不会有任何问题,新来的南营参将,也是我阿玛的部将,我早已关照过了,只管放一万个心”小胖听了,心里稍安, 随后又问道:“那玉泉营的新场地,是不是就告吹了?”“这个嘛,我不在了,确实就要推迟些时日了,不过不要着急,此番我去西北用兵,时间不会太长,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定能换个顶戴, 到时候,莫说一个玉泉营,没准内城,我都给他搞一个,咱们来日方长,不在一时”纳穆福一脸笃定的回道。 小胖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走了,把人犯都带走”纳穆福说着就要带人离开,张伟一伸手拦住,说道: “大人慢走,把这个带上”说着用手一指柜台上的人脚,纳穆福看了看那只人脚,居然笑了。 走过去,拿起了人脚,来到刀疤脸跟前,喝道:“狗东西,都是你干的好事,给我吃了” 刀疤脸愣了一下,哆哆嗦嗦接过人脚,竟然真的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还大嚼了起来。 张伟先是一脸惊愕,继而又有些恶心,心想,这纳穆福口味也是够重的,喜欢看吃这东西,实在是不想多看一眼。 狗健在一旁看着,感觉不对,一个人脚,怎么咬起来会毫不费力呢,再仔细一看,这人脚不像是人肉的, 他走过去,抢了过来,捏了捏,原来是假的,好像是面做的,气的抬手就给了刀疤脸一巴掌,骂道:“狗东西,什么东西,拿来懵人?” 纳穆福哈哈大笑,说道:“狗兄,这就有所不知了吧,这是江米面做得,撒的是狗血,江湖上管这一行,叫“捞偏门”,你们竟然还真以为是真的了,哈哈!” 看到张伟他们被捉弄了,他心里倒是有些畅快。“你们这些汉狗,就喜欢搞些鸡鸣狗盗的勾当,都是些没胆色的怂包”纳穆福指着刀疤脸,继续骂道。 狗健听的有些刺耳,耸了耸肩,不由得怼了一句:“对呀,杀人放火、明抢明夺,那才叫有胆色” 纳穆福听了,脸一沉,立刻有了不悦之色,其实他还真不是冲着狗健他们说的,只是骂刀疤脸顺口带出来的。 小胖一看不好,赶忙出来打圆场,赔着笑说:“近日西洋映画又来了几个江南丽人,据说都是扬州瘦马,大人要不今晚去尝尝鲜?”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公事要办,改日吧,只是有些人别忘了,谁特么是主子,谁特么是奴才,这天下,是谁家的,给个好脸色,还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说着瞪了狗健一眼,一招手,一个汉人包衣奴才趴到他脚下,他踩着奴才的后背,一片腿,上了马, 包衣奴才刚要起身,被他抬腿一脚,踢了个满脸花,厉声骂道:“大胆汉狗,让你起来了么!继续给我趴着!” 包衣奴才立刻趴在了地上,纳穆福又瞪了瞪狗健,嘿嘿的一阵冷笑,打马扬长而去。 第131章 定亲草原行1 狗健气的浑身哆嗦,两只拳头攥的骨节咯咯直响,一张死人脸更没了活人的颜色,小胖怕他发作,手紧紧按着他的肩头,小声说道: “阿狗,算了,别惹祸,他不是故意冲咱们说的”张伟也说:“就是,平时纳穆福对咱们就算不错了,称兄道弟也不摆官架子,他对他们旗人都没那么客气” “客气个屁!那是对钱客气呢,你以为是对你客气,妈的,老子早就受够了这些狗鞑子的鸟气了,真想一梭子把这些野人都打成马蜂窝!”狗健恶狠狠的盯着纳穆福的背影,牙咬的咔咔直响。 小胖把狗健拽回店里,张伟吩咐伙计打扫冲洗血迹,忽然门外进来一个小丫鬟,张伟一看,是辅国公府的。 小丫头说家主那可儿让过府赴宴,狗健、小胖一并去,张伟应了,让她先走,自己上楼拿了一个小包,走了下来。 小胖问拿的是什么,张伟嘿嘿一笑,说不告诉他,狗健一把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件女人的渔网性感装。 当即笑道:“果然是个老流氓,就是花样多,这东西都备下了,就一件吗?一人一件,不然这件就归我了” 张伟无奈,只得又去拿了两件,幸亏他还有存货,只是不同风格的,三狼骑上自行车,说说笑笑,进了内城。 他们并没有骑向东四十条的辅国公府,而是骑向了鼓楼大街,原来,那可儿的娘家在鼓楼有一处独院,是个二进的小院,空闲多年,在胡同深处,僻静隐秘。 那可儿嫌几个大男人总是在府中露面,到底是不方便,毕竟她也是个寡妇,为了避人耳目,与三狼幽会的地点,就放到了那里。 三姐妹在那里可以无所顾忌,敞开了与三狼厮混。 三狼径直骑向鼓楼,身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路小跑尾随着,到了小院门口,早已等候的丫鬟,把三人让进院子里,尾随的人站在门口的转角处,久久注视着院门,脸上露出阴霾的笑容。 公元1667年8月2日的上午,一列马队正疾驰在京师延庆州的官道上,王直和萨日娜都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队列中。 他们这是去往定亲的路上,此行的目的地是察哈尔的开平。 清初的开平,就是后世锡林郭勒盟的正蓝旗,在元朝被称作上都,是忽必烈的龙兴之地,又被称作夏都。 从京师去开平有两条路线,一条是走宣化、张家口,过张北、太仆寺到开平,这条路比较绕远,但没有多少山路,一路上基本都是平原。 另一条是走延庆州,翻越八达岭,走赤城县、到沽源县,再到开平,这条路比较近,只有二百七八十公里, 比之走张家口,差不多能近三分之一多,但都是崇山峻岭,崎岖难行,而且路上也不太安全,总有土匪出没。 本来萨日娜是要走张家口的,但王直不同意,他想节省时间,能抄近路就抄近路。 为了这次定亲之行不耽误商行的生意,他提前着实忙活了好几天,首先他跑了趟南京,给南京的番货行备足了货。 然后,又给京师的番货行也备足了货,京师番货行的面积太小,存不了太多货,王直在永定门外沙子口,又租了个院子当库房,把库房装的满满当当,然后,又给天峪沟寨子备足了物资。 出发前,他把所有穿越众都召集到一起,千叮咛万嘱咐,要大家一定注意安全,他说最近商行的生意都很火爆, 赌场、番货行、酒楼都是日进斗金,但树大招风,现在外界已经盯上了我们,此前赌场被讹诈、寨子遭遇土匪打劫,番货行被捞偏门,接连出事。 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了,但显然已经被针对了,所以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千万注意防范,另外切记要低调做人,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他出门这一段时间,整个商行由张伟代行总负责,巴龙常驻天峪沟寨子、巴虎住在天坛的院子里,负责这两地的安全。 张伟去赌场坐镇,协助狗健管理,小胖要随王直一起去开平,本来是巴虎要求跟着去的,王直不放心家里的安全,就留下了他。 小胖自从外蒙开过赌场,与高娃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一直对蒙古有独特的情愫,所以就由他陪着一起去了。 二哥、二嫂去番货行坐镇,冒富大叔和孙巧凤坐镇金鱼池酒楼,都尽量晚出早归,低调行事,不许在外过夜。 尤其张伟、狗健,就不要再去内城厮混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商定去开平走的路线时,都统府的郭管家,也是极力主张走张家口的,王直不放心家里的安全,郭管家更不放心萨日娜一行的安全。 八达岭这条路线,一路都是高山大川,土匪、强人时常出没,万一有个闪失,他郭管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所以一开始,他也是极力避免走这里的,无奈,王直坚持要走延庆州,他也挣犟不过,没办法,只能增加护卫人数。 他把府里留下的家丁甲兵都派了出去,又从正白旗京营借了些留守的甲兵,总计凑了一百五十骑。 都配双马,这些甲兵都是一水的满蒙披甲锐士,战斗力非同凡响,再加上装备精良,即便遇到千把人的大股土匪也不怕,可保安全无虞。 只是花费巨大,不过郭管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花的再多,也没大格格的安全重要。 王直对自己的安全倒是不太在意,他和小胖又是微冲又是手雷的,本来就没什么可怕的,郭管家又派了一百五十个甲士,就更没啥可怕的了,派一千五甲士去,他也没意见。 王直关心的就是怎么能快去快回,出发前一天,他就把随行的家将甲士,都集中到了正白旗的兵营里,所有出行的装备都准备齐全。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催促着上了路,一上路就打马疾行, 第132章 定亲草原行2 片刻也不让停息,双马轮换,日出三竿,就赶到了延庆州。 在延庆州连口水都没让喝,又一路疾驰,中午赶到了白河镇,大家匆匆吃了点东西,喂了喂马,歇息了没有半个时辰,就又启程上路。 一路打马扬鞭,到了赤城县,县太爷提前得到打前站甲兵的消息,亲自带领官员城门口迎候,王直远远看见了,告诉队伍都不许下马,直接穿城而过,继续赶路。 家将们都有些不太情愿,嘟嘟囔囔的不想走,他们知道,留在城中肯定有大鱼大肉的一通好招待,放着好酒好肉不去享用,大热天的在山里搏命狂奔,谁愿意呀,可萨日娜把眼睛一瞪,骂道:“不愿意走的都滚回去,我们自己也能去开平!” 说着打马就扬尘而去,众家将哪敢让大格格自己走,只得催促甲兵拍马跟上,一行人马,就这样从县太爷面前疾驰而过,连个招呼都没打,一路不停歇,黄昏时分赶到了沽源县。 沽源县的县太爷也城门口迎接,王直有意穿城而过,继续赶路,这下家将们都不干了,说这样尥蹶子跑,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了。 萨日娜也揉着腰,直喘粗气,小胖说不能再走了,再怎么跑,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开平,过了沽源县,都是没人烟的荒漠,赶夜路太危险。 再说,再这么跑,甲兵有炸营的危险,不如就在县里住一晚,明天轻轻松松,中午之前就能赶到开平。 王直其实也累的快虚脱了,大腿根都磨起泡了,当即也就点头同意了,一行人马这才进城,县太爷好酒好肉一通款待自不必说。 晚上,还把自己的府邸让给他们休息,王直也没客气,当晚就住在了县太爷的府里。 第二天一大早,王直又催命似的,把人马集合起来赶路,连早饭都不让吃,家将、家兵都过来过去恶狠狠的瞪着王直运气, 萨日娜笑着说,要不是她在这镇着,这些丘八,能把王直当早饭嚼吧嚼吧给咽了。 又跑了五六十里,翻过一道山梁,忽然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大片绿意盎然的大草原。 放眼望去,无边无际,像一幅巨大的绿色画卷,蓝天、白云、羊群、马群、蒙古包、点缀其间,一直延展到天边。 王直、小胖驻马山梁上,久久注视着眼前的天高地远,立刻感到心胸开阔,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一时间,竟都陶醉在了原地,连奔命都忘了,萨日娜过来拍了王直肩头一下,说道:“怎么样,我们草原美吧?” 王直被这一拍,才回过神来,一打马,说道:”美,太美了,草原美,人更美,比画的都美,走了,我们也一起入画”说着就纵马飞驰而下。 又跑了两个时辰,快到中午时分,眼前出现了连片的蒙古包,萨日娜说马上到了。 开平建城于忽必烈中统元年,一度曾是大元朝的正式都城之一,是当时草原第一城。 但元朝覆灭后,渐趋没落,明朝后,元上都的故城就被焚毁,现在的开平,只是个地域名,早已没有了城郭,也没有了建置, 直到清康熙十四年(1675年),才编为察哈尔左翼正蓝旗,为蒙古八旗之一,隶属直隶口北道。 这时候的开平故地,只有几个蒙古牧民的部族散居在此,算是一个比较大的放牧点,萨日娜的家族祖辈在此游牧,这里的牧民大部分都是他的族人。 又向前跑了一刻,远远看见前面一大群人,守在路边,几个身穿宝蓝色蒙古袍子、头戴尖顶蒙古圆帽的蒙古姑娘, 手捧着蓝色哈达,拿着银色小碗,唱着蒙古酒歌,站在路中央迎候。 小胖看到这个阵仗,感到十分熟悉,当初在外蒙,领教过多次,他想,感情这蒙古人的传统,几百年就没变过。 萨日娜告诉王直,她们唱的这首歌叫“阿素如”,是当地的传统迎宾酒歌,一行人来到姑娘们面前,下了马。 姑娘们给每个人献上哈达,又敬上银碗喝下马酒,这时候,一个果尔沁的副将走了过来,他们已经在这等了两天了。 萨日娜和王直上来打了招呼,萨日娜把来迎接的族人,一一介绍给王直,基本都是同辈人,王直被大家簇拥着,向一个大蒙古包走去。 萨日娜则走向另一个蒙古包,按照蒙古的风俗,定亲仪式正式开始前,新人是不能在一起的。 蒙古包前,果尔沁领着族人长辈在此迎候,王直赶忙上前见礼,果尔沁又将族人长辈,一一引荐给王直,有几个,还是果尔沁的爷爷辈。 王直挨个磕头行礼,众人进到蒙古包中,里面是一大张地毯,上面摆满了各种牛羊肉、奶茶,蒙古包子,和酒, 大家都席地而坐,围成一圈,开始各种敬酒,小胖领教过蒙古喝酒的厉害,一路上没少给王直打预防针。 告诉他,千万不能实打实的真喝,不然会死的很惨,差不多了,就装醉躺尸,王直本来就对酒不感兴趣, 这一路挣命似的赶路,累的腰酸背疼,早想赶紧吃两口回去休息,所以就更不想喝了,硬着头皮,跟族里的长辈喝了几杯,就往地上一躺,开始躺尸装醉。 果尔沁也看出来了,他也不想王直多喝,知道他是个汉人,不胜酒力,喝多了,还怕给自己出丑,当即将计就计,命人把他扶到别的蒙古包去休息了。 王直和小胖一觉睡到了晚上,又有人来叫去喝酒,二人抠着自己嗓子,就是一通乱吐,把晚上这顿酒也躲了过去。 睡到夜里,两个人饿得不行了,溜出来找吃的,出了蒙古包,王直一抬头,一下子被草原璀璨的星空震撼到了。 只见整个天空,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的繁星,有些地方的星光是白亮亮的,连成了一片,水蒸气一般弥漫升腾,真的像一条玉带河,悬挂在天际。 第133章 定亲草原行3 整个星空,如同一个巨大的弧形穹顶,把草原完全笼罩住,连天边的地平线,都能看见闪烁的星光,这种景象,只有在草原上才能看到,王直随口吟出: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小胖也被这壮丽的草原星空,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在乌兰巴托看到过草原的星空,但由于当地污染严重,雾霾把夜空都遮盖住了,远没有这里的星空通透、高远。 两个人坐在了地上,久久仰望着苍穹,王直忽然想起了阿童木,他淡淡的说道:“你知道吗?天上的星星里,就有我们的过去和未来” “是吗?这么说,我们早晚也会化成天上的星星吧?”小胖干脆躺倒在了草地上。“不,我们现在的时时刻刻,都正在化成星星”王直也躺倒在了草地上。 他们竟然都忘记了,出来是找吃的,就这样望着望着,睡着了,枕着草原的星光,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了早饭,族人送来两套蒙古袍子,王直和小胖都换上,一个年长的族人,领着他们出了蒙古包。 给王直递上了一个哈达,又给小胖牵了一只肥羊,然后领着他们,来到一个蒙古包里,果尔沁在里面正襟危坐。 王直向他献上哈达,小胖也牵过肥羊,王直一躬到地,说他看上了美丽的姑娘萨日娜,请求果尔沁把女儿嫁给他,他对着长生天起誓,会一生一世守护着她,海枯石烂不变心。 果尔沁接过哈达,摆了摆手,王直和小胖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有人拿了一个哈达,递给王直, 又给小胖拿来了一个白布包裹,里面包着白糖、奶酒和胶,两人再一次送到蒙古包里,去向果尔沁求亲,如此往复,直到第九次。 果尔沁接过哈达,站了起来,给王直递上一碗酒,表示同意这门亲事了。 这时候,一个蒙古大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是一只煮熟的羊脖子,他把托盘端到王直的眼前,示意他要把羊脖子掰断。 王直操起羊脖子,连掰了几次都没掰动,累了一脑门子汗,觉得有些不对劲,煮熟的羊脖子不该这么硬, 他拿起脖子仔细检查,发现脖腔子里插着一根硬木,把硬木拔了出来,一下就把羊脖子掰断了。 原来,这是考验新人的臂力或脑力的环节,有臂力,就连硬木一起掰断,没臂力,动脑子能发现硬木,也算过关, 如果既掰不断羊脖子,又不能发现硬木,那就说明你既没臂力又没脑子,是个废物了。 果尔沁看他掰断羊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献上一碗酒,示意这一关也算过了。 中午吃过了午饭,一个族人牵了两匹高头大马,走了过来,让王直上了马,小胖也上了一匹,族人导引着他们,来到一个大院子前。 院子是用木栅栏圈起来的,里面是萨日娜休息的蒙古包,族人让王直骑着马,围着院子顺时针跑了三圈,又逆时针跑了三圈。 然后院门打开,门口有一堆燃烧的火焰,族人让王直纵马跨过去,王直看着突突跳跃的火苗子,有点肝颤,在门口来回逡巡,不敢放马过去。 族人拿了一根马鞭子,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疼的伸长脖子嘶叫了一声,猛的迈开蹄子向火堆冲去, 王直骑在马上,吓得眼睛一闭,马儿四蹄腾空越过了火堆,王直睁开眼,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平复了一下心神。 又见前方五十步外,还有一道木栅栏,栅栏门上有一个圆形箭靶子,族人拿过一副弓箭,让他向箭靶子放箭。 王直根本不会射传统的弓箭,幸好他们提前有所准备,小胖递上了复合弓,王直操弓将准星对准靶心,瞄了又瞄,放了一箭。 结果还脱靶了,又连射了三箭,总算有一箭勉强上了靶,族人憋着笑,吆喝了一声,院门打开,王直骑马进到院内。 前面又是一道木栅栏门和一个箭靶子,这回王直还算争气,一箭就正中靶心,高坡上涨红老脸的果尔沁,远远看着,长长吁了口气,刚刚王直的糗态,着实让他丢尽了脸。 过了这道院门,前面又是一道院门和箭靶子,王直射了两箭中靶过关,再过了院门,前面就面对蒙古包了。 王直催马刚走到蒙古包前,蒙古包的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三个姑娘,一字排开,手纳毛毡,唱起了歌, 歌声高亢婉转,王直也听不懂,只觉的好听,唱完歌,一个姑娘跨前一步,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 “天上的星星千万颗,为何独独看上了我家的萨日娜?”王直回道:“天上的星星千万颗,你家萨日娜就是最璀璨的那一颗” 另一个姑娘跨前一步,问道:“草原上的花儿千万朵,为何独独看上了我家的萨日娜?” 王直回道:“草原上的花儿千万朵,你家萨日娜就是最美的那一朵” 最后一个姑娘跨前一步,问道:“草原上好小伙子有千万个,为何我家萨日娜偏要嫁给你?” 王直答道:”草原上好小伙子有千万个,只有我一颗红心真爱萨日娜” 一个姑娘又问道:”草原上饿狼千万只,可怜的小绵羊萨日娜怎样才能睡卧安稳?” 王直答道:“草原上的饿狼千万只,有我的马儿最矫健,有我的弓箭最犀利,嫁给我的萨日娜,可以安乐无忧” 一个姑娘问道:”草原的汉子都像公牛一样健壮,像雄鹰一样锐利,你皮肤白皙的像羔羊毛,细嫩的像羊奶, 莫说是草原上的饿狼了,就是我家的小花狗,都不怕你,你怎么能保护我家可怜的萨日娜?” 问完就捂着嘴,大笑起来,另一个姑娘也笑着说道:“对呀,美情郎,你比我们草原上的姑娘长的都要秀气,怎能保护得了我家萨日娜? 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下马来,让我抱抱吧,可爱的小绵羊,啊哈哈!” 第134章 定亲草原行4 三个姑娘都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王直被问的张口结舌,满脸涨红,僵在了原地,心里骂道,怎么都不按剧本出题了,这也太特么不仗义了吧。 小胖一直骑马跟着王直,被几个姑娘这一番调笑,提马上前,想帮两句,可又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瞪着眼睛一个劲的喘着气、哼哼着。 一个姑娘抬起了头,看了看小胖,又笑道:“呦,又来了个小胖哥,也是个汉人小绵羊,来,下马跟本姑娘掰掰手腕,能赢了我,我就嫁给你了,啊哈哈!” 一番抢白, 让一向脸皮比脚后跟都厚的小胖,也闹了个大红脸,更加无言以对,这时蒙古包的门忽然砰的一声开了,萨日娜冲了出来。 只见她头戴高尖顶蒙古王妃帽,面罩红纱,身穿桃红蒙古袍,一身蒙古新娘的装束,出来之后,对三个姑娘就连推再打。 还用蒙语笑骂着,这三个姑娘,都是萨日娜的本族未婚姐妹,今天都是伴娘,按蒙古习俗,不经过她们这关,新娘是不能出来见情郎的。 萨日娜一直替王直担着心,生怕族人刁难他,在蒙古包里听见伴娘们不按套路出牌,调笑他,就再也绷不住了,也不管什么习俗不习俗了,冲将了出来解围。 赶跑了三个伴娘,萨日娜也不顾着周围族人的哄闹,翻身上了王直的马,说道:“快走,去你昨夜睡觉的蒙古包” 王直揩了揩脑门上的汗,说道:“真难呀,见你,比去西天拜佛祖都费劲”纵马来到他昨夜睡觉的蒙古包前。 下了马,一个白胡子老者,拿着一只鸡走了过来,递给了王直,又递上一把尖刀,他是族里的萨满。 萨日娜也走了过来,和王直一起握着刀,按蒙古习俗要杀鸡取胆,验吉祥。 两个人都没杀过鸡,握着刀不知道怎么下手,鸡一阵挣扎,一下子就挣脱了,满院子乱飞, 王直又和小胖手忙脚乱追着抓鸡,周围的族人更是笑闹一片,一时间搞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抓回了鸡, 王直把鸡放到地上,用脚死死踩住鸡翅膀,揪住鸡头,和萨日娜握着刀、咬着牙,割断了鸡的脖子,鸡血溅了一身,也顾不上了, 又抛开鸡胸膛,伸手乱摸找鸡肝,闹的满脸都是鸡血也没找到,最后,还是老者帮着掏出了鸡肝,拿着看了看,摇了摇头,示意鸡肝的纹路不吉祥。 又拿了一只鸡,继续杀鸡取肝,这样一直杀到了第四只鸡,老人才点头通过。 又有族人把最后一只鸡的鸡血滴入酒碗里,王直和萨日娜喝了交杯鸡血酒,这个时候,一群蒙古姑娘和小伙子走了过来, 把王直和萨日娜围了起来,围成内外两圈,姑娘在内圈,小伙子在外圈,他们都手牵着手,跳着圈舞,唱起了歌。 萨日娜告诉王直,他们唱的是新婚祝福的民歌“胡林芒乃”,歌声唱罢,白胡子萨满用蒙语,大声吟诵了新婚祝词: “天神所居圣地,长着如意香檀一片舒愉,哪怕它初茎细长娇嫩,阳光滋润才枝叶挺拔葱绿,水土为源方扎下牢固根基。 今日结亲姻眷相会,乃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苍穹离地虽然遥远,甘霖普降确是咫尺须臾。” 王直听不懂,萨日娜一句一句给他翻译,吟诵完祝词,姑娘小伙子们又开始跳舞唱歌,这次唱的是“水恒之福”。 歌舞完毕,众人簇拥着新人,来到了果尔沁的蒙古包里,对着果尔沁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到此,所有求亲、娶亲的仪式,就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纵酒放歌、跳舞狂欢了。 原来,今天进行的是蒙古全套定亲、娶亲的仪式,如果仅仅是定亲的仪式,中午前就应该结束了。 之前,果尔沁和族里的老人商量定亲仪式流程时,他们都坚持连娶亲仪式一起办了,果尔沁也觉得,如果正式结婚再来一次,太麻烦了,索性就一起办了,也算给族里一个交代,这才办了个全套的仪式。 只是他把流程简化了一些,按传统的蒙古婚俗,还要有赛马、抢帽子、赛歌等等环节,考虑到王直不是蒙古人,对马上对抗这一套不在行,才能免的都给免了。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草原上燃起了几十堆篝火,每堆篝火旁都有烤全羊等和各种美酒佳肴,人们开始围着篝火大吃大喝。 王直和萨日娜挨个火堆过去敬酒,果尔沁提前安排了一个喝酒海量的家将,跟着替喝,王直基本只是酒粘一下嘴唇,真正喝的是这个家将。 一轮酒敬过后,大家开始各自豪饮,随后又开始唱歌跳舞,萨日娜先被哄着唱了一首,她唱的歌叫”乌灵花”。 王直听了听,是个活泼的小短调,感觉一般,谈不上太好听,当然也不难听,只是不太上头。 但随后她跳的一只舞蹈,却着实把王直给惊着了,只见萨日娜挥动着一条蓝色头巾,轻展腰身,时而单臂扬起,将头巾高高甩起, 时而又单手叉腰,将头巾舞成螺旋状,上下起伏,时而高举头巾,向前冲跑、凌空踢腿,时而又高抛头巾,翻转跳跃、左右旋转。 有时像一只跳跃的小鹿,有时像奔驰的骏马,时而像振翅的大雁,时而像翩跹的仙鹤,动作优美潇洒、轻盈灵动,王直看的如痴如醉,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小胖告诉他这叫“安代舞”,高娃也曾跳过,但却没有萨日娜跳的这般好。 舞蹈跳罢,王直也被哄着唱歌,他唱了一首腾格尔老师的“蒙古人”,歌中唱到: 洁白的毡房炊烟升起,我出生在牧人家里。辽阔无边的草原,是哺育我成长的摇篮。养育我的这片土地,当我身躯一样爱惜。沐浴我的那江河水,母亲的乳汁一样甘甜。这就是蒙古人,热爱故乡的人。 歌声唱罢,萨日娜居然被歌词感动的,流下了眼泪,果尔沁也频频点头, 第135章 二哥的高光 他也被歌声尤其是歌词打动。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么个海外汉人夷商,怎么会唱得出这么一首,连蒙古人都没听过的蒙古歌,而且是这样的充满感情,这样的感人至深。 小胖也被哄出来唱了首温州风味的蒙古歌,“乌兰巴托之夜”,他虽然唱的深情款款,十分投入,但也许是他的温州江南风格,与蒙古草原风实在差距太大,虽然唱的是蒙古歌曲,但并没有引起蒙古人的共鸣。 但一旁一位伴奏的蒙古琴师,却听出了这首歌曲调的优美,等他一唱完,就拉起了这首歌的曲调,大家反而被曲调打动,都屏声静气的听着。 王直注意到琴师的琴声,听起来像马头琴,也是横拉两根弦,下面有琴箱,但琴头却没有马头琴标志的马头,而是一个类似龙头的装饰, 他问萨日娜马头琴为啥没有马头,萨日娜听了还很奇怪,问他啥叫马头琴,他们拉的这个琴叫“潮尔”,原来马头琴是清末才出现的,蒙语叫“莫林潮尔”,这个时代,马头琴还没出现呢。 随后,各个火堆轮番有人出来唱歌跳舞,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一直狂欢到天亮。 白天大家都回去各自睡觉,天一黑,又出来篝火狂欢,一直持续了三天,才最终结束。 结束了狂欢,王直他们又在开平休息了一天,这几天的狂欢,耗费的体力,比他们从京师来这里,一路的爬山涉水还要大。 休息的这一天里,萨日娜带着他们去了趟附近的金莲川游玩。 金莲川,原名曷里浒东川。位于元上都故地,南临上都河,北依龙岗山,周围是广阔的金莲川草原,风景秀美,有山、有水、有草原,还有一片沙丘。 每到夏季,川中开满金莲花,远望如同金色的海洋。这里野生动植物资源丰富,既是水清草美的天然优良牧场,又是骑马射猎,避暑清凉的游乐场所,曾经是辽、金、元三代帝王的避暑胜地。 当年的元上都,就是在历代避暑夏宫的基础上建成的,金莲川里的最高峰是龙岗山,山虽然不高,却峰峦叠翠,植被茂密。 从山底到山顶,都有风格不同的植物圈带,每层都给人以迥然不同的全新感受。 其山石造型,或人或物,或禽或兽,天工巧夺,栩栩如生,其景其观,大有五岳风韵。 王直一行人被金莲川的美景所陶醉,在这里又多盘桓了一天。 两天后,一行人,风尘仆仆回到了京师。 王直离开的这些日子里,商行还算平稳,没出什么幺蛾子,当晚,穿越众在金鱼池酒楼,给王直他们举办了接风宴,也算是在京师,给他们补办了个定亲仪式。 大家都说他们错过了一场好戏,原来,就在他们回来的前一天,土匪郭秃子、恶僧戒修,在菜市口被凌迟处死了,还有十几个土匪头目也被当街斩首。 戒台寺的老方丈戒能,被判发配宁古塔,据说寺院里有十几个和尚,参与了当日的劫寨,而且在审讯中,还审出多起寺院勾结土匪,截杀香客、谋财害命的旧案。 戒能虽说自称不知情,但渎职的罪责也是难逃的,被判发配宁古塔也不算冤枉。 第二天,王直和二哥穿越回了后世,他们要去香港参加新的一期古玩拍卖会。 最近这半年里,二哥的古玩生意一直都在持续着,为了不对后世的古玩市场造成冲击,他每次倒腾的古玩,都尽量选择不同的门类。 除了书画,凡是能卖上高价的古玩和珍贵原材料,他全行业几乎都有涉猎。 每个门类的古玩,只要是他出手的,无不都是稀世珍品,卖价也都是高价,还有几次,创了拍卖记录,从而在古玩界确立起了自己的威望,得了个全能大神的名号。 每次参加拍卖会,都是二哥最享受的时光,看着昔日那些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古玩界大佬们,如今对自己点头哈腰,推崇备至,二哥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的成功。 这次拍卖会,又成交了一亿多港元,老方在拍卖会结束后,特地举办了大型自助宴会,庆祝拍卖会的大卖。 二哥和王直盛装出席,现在他们是拍卖行的金牌VIP,一等一的大客户,宴会遍请了当地古玩界各门类的名流大咖,鉴赏大家、收藏大家,二哥成了当然的宴会主角。 来宾都争相与他碰杯、拍照留念,宴会请来的名媛、交际花,也都围着他大献殷勤,一时间,二哥风光无限,王直这时却尽量躲到了角落里,他也乐得二哥能多出出风头。 平时在穿越众里,二哥的存在感是最低的,被二嫂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活的窝窝囊囊的,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释放出他男子汉的光彩。 正当二哥春风得意的时候,忽然电话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儿子高尚打来的,二哥和二嫂只有一个男孩,今年二十七八了,已经成家立业。 二哥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高尚焦急的声音:“老爸,赶紧回来吧,奶奶突发脑溢血,住院了,现在正抢救呢! 二哥听了脸色大变,立刻找到了王直,又去告知了老方,匆忙离开了宴会,订了最近一班航班,准备飞北京。 去机场的路上,高尚又打来了电话,告诉他抢救无效,奶奶已经过世了,二哥听了,当即流下了眼泪。 他是个孝顺儿子,王直安慰了他几句,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活90岁,已经是高寿了,没必要太难过。 二哥忽然抬起头,眼睛直盯盯的瞪着王直,问道:“穿越船能不能起死回生?”王直想了想,说道: “可以试试,不过不要有太高期望,我穿越小龙虾的时候,发现过有死的,说明最起码小龙虾不能起死回生。” 下了飞机,两个人急忙赶到了协和医院,直接去了太平间,二哥也不和在场的家人多解释, 第136章 谋划未来 背起老妈的遗体就往外跑。 他的大哥、大嫂还有其他亲人,过来阻拦,都以为他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二哥把眼睛一瞪,大喊大叫,说谁拦着,就跟谁玩命,大家都吓傻了,一辈子,也没见他有过这么大的脾气。 二哥背着老妈遗体上了王直的车,赶到了农场修理厂,上了穿越舱,穿越到了天峪沟的寨子里,但老妈依然无声无息,二哥颓然瘫坐在了地上,看着老妈的仪容,又开始流眼泪。 王直说原理上穿越船就不能起死回生,它只能纠正错误的排列,不能无中生有,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随便吧。 两个人飞去了天坛的院子里,接上了二嫂,穿越回北京,又把他老妈的遗体送回到了医院的太平间。 亲戚们都问是怎么回事,二嫂说是二哥昏了头,信了一个江湖骗子能起死回生的鬼话,被耍了。 王直没跟着进太平间,在医院的前厅里坐等,忽然听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见对面白衣飘飘来了位女大夫, 冷眼远看,有些面熟,走近了仔细一看,居然是老同学大美女薛敏,王直这时才想起来,这里也是薛敏的单位。 两个人一见面,薛敏就嗔怪的问:“怎么?又认不出来了,喊你好几声都不答应”,王直说: “还真没认出来,这真是要想俏,一身孝,你这白大褂一穿,简直像仙女下凡,不敢认了” 薛敏听了,面露愉悦,说:“既然白大褂这么有魔力,那给你也穿一件呗,让你也当回仙女”王直忽然想起一件事,自己去清朝南京的时候,曾给她买过两个苏绣。 同学会上,她曾说过喜欢收藏这些东西,所以特意给她买的,但后来一忙活,忘了告诉她了,当即说回头给她拿来,薛敏说要不就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叫上李婷,现在李婷和她走的很近,王直说好。 第二天忙活完火化、追悼会,晚上王直和二哥二嫂,就又穿越回天坛院子,现在生意火爆,每天都有大笔收入等着入账,商行离不开二嫂。 大家都纷纷赶回了院子,向二哥致哀问候,二哥还是直流眼泪,他后悔没早点带着老妈穿越,不然也不会过世。 李小平说她的老妈也有过一次脑溢血,幸亏没留下后遗症,不过大夫说年龄越大越危险。 张伟提出,现在穿越众家里很多都有老人,也大都到了危险的年龄了,可大家大部分时间都在清朝,信息也不通, 是不是应该考虑把老人们也穿越过来,不然以后像二哥这样的遗憾,会随时发生,冒富大叔两口子马上响应,他们家里都有老人。 狗健说他也想把老妈接过来,只是赶脚京师里不太合适,这里是狗鞑子的老巢,不适合老人生活,天峪沟又离得有点远,也不太安全。 胡鸿达说最好能离开京师,去南方农村找个地方,远离官府,搞个穿越众的基地,和家人都生活在一起,这样既安全又方便。 小胖说,要不就去他老家温州附近买个海岛,天高皇帝远自由自在,省的看这些猪尾巴心烦。 王直说当初之所以穿越来京师,完全是一种惯性,本身就生活在北京,就地穿越就是图个方便。 目前,虽然生意做得有声有色,但麻烦也不少,幸好还都是土匪强人,最担心的就是被满清的官府给盯上。 现在虽然还没有迹象,但觉得也是迟早的事,他也早有另找地方的打算,所以才在南京也搞了个寨子。 小胖说南京其实也比京师强不了多少,要搬,就离官府远点,王直说这个问题,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暂时还是尽量多捞点钱,同时也开始找合适的地点,像胡鸿达说的那样,准备搞个自己的基地,最迟明年,就应该撤离京师。 张伟说搬离京师,番货行的生意怎么办?二嫂说这还不容易,现在咱们搞得是零售,搬走后,咱们可以搞批发,面向全国,生意会做得更大。 李小平一拍手说道:“好哇,我们大棚菜也可以搞批发,””不仅搞批发,还有技术推广,提供设备,都是大生意,都可以面向全国”二嫂补充道。 “那我们这赌场咋办?”狗健挠着头问,“赌场是个问题,不行就转行算了,本身也不是什么正经买卖,挣的都是伤天害理的钱, 原始积累,搞点快钱就算了,不能一辈子都干这个”王直说道。 ”我的酒楼咋办?”七哥也问道,“这个嘛,不如搞个养殖场,批发小龙虾,酒楼就不直接干了,以后只给酒楼供货,也可以面向全国。”王直答道。 北京海底捞的大厅里,王直熊抱着李婷说道:“瘦了,瘦了,真的瘦了”,李婷一把推开他,一脸厌恶的嚷嚷着: “你就不能换个词,一辈子见面都是这一套,瘦个屁!跟薛敏练了一个月瑜伽,不仅没瘦,还长了二斤,都是你这个乌鸦嘴给方的” “怪你自己,没长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知道怪别人”薛敏一旁小声埋怨,“呦、呦、呦,你们俩个什么时候成了一伙的了,一对妖精,算了,我胖一辈子了,就这么着了,也不跟你受那个洋罪了” 三个人说着落了座,服务员开始上菜,王直拿出了两件苏绣,交给了薛敏,薛敏拿着苏绣仔细端详着,直说好东西, 问多少钱,王直说老同学了,什么钱不钱的,李婷把嘴一撇,说道:“呦,这都送上信物了,都是老同学,我这你打算送点啥?” ”我将一颗火热的真心送给了你,还不够么?”王直嬉皮笑脸的比了个心。 “滚吧,狗掀门帘子,就会拿嘴对付,你们这些臭男人,哪有什么真心?都是些无情无义的禽兽,当初你的狗屁真心,给谁了?我那么困难,都不说帮我一把!”李婷一脸的嫌弃,声音有点激动。 第137章 同学聚餐 王直这句“真心”,触动了她心灵深处的痛点,原来,李婷刚毕业的时候,曾经爱上过一个老男人,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是个不知名的小作家,会诌几句歪诗,比名就叫“真心”。 李婷给他当了五年小三,献上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当时所有要好的同学,包括王直,都一致反对李婷跟这个老男人来往,都说他不是好东西。 可是李婷鬼迷心窍,就是不听,还把劝她的同学们都骂跑了。 她曾多次为老男人打胎,最后一次怀孕,李婷不想再打胎了,大夫说她多次打胎,子宫壁已经很薄了,以后很可能不能再坐胎了。 所以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可那个老男人死活不同意,二人吵了起来,老男人最后竟对李婷拳打脚踢,还把她赶出了家门。 李婷因为当小三,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住的是老男人租的房子,被赶出来后又流了产,一时间走投无路。 所有同学,包括王直都不理她,只有老蔡来安慰她,帮她租了房子,陪她渡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所以,她后来一直和老蔡走的最近,其实同学们也不是不帮她,只是她当时太固执、太偏激,把同学们都得罪了。 事后,王直和一帮子男生,还是找到了那个老男人,把他打了个半死,也算为李婷出了口恶气。 “又来了,有完没完,说过多少次了,这事能怪我们吗?当初是你不听劝,还把我们骂的狗血喷头,再说,那个老东西也被我们捶成了个胖子,老子手指头都戳了,还要怎样?”王直辩解道。 这个梗,让李婷记恨了一辈子,见了王直,时不时就要提及一次,王直也辩解了无数次了。 “你们说的什么呀?”薛敏对此事一无所知,一脸的茫然。 “老蔡最近怎么样了,身体没啥问题吧?”王直转换了话题,问起了老蔡的近况。 李婷说他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前不久又住过一次医院,还是甲亢心脏病突发,是睡觉的时候发作的,说是睡着睡着就没了呼吸, 多亏他爱人是医生,知道他有这个毛病,睡觉也保持警觉,发现的及时,才捡回一条命来。 现在她爱人夜里都不敢睡觉了,王直叹了口气,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呀,太危险了,随即拨通了老蔡的电话,说过些日子要找他谈谈,王直打算尽早带他穿越一次,不然,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这不是王直吗?这么多年都没变样?”忽然一个一头花白乱发、戴着眼镜的大叔,指着王直大声叫起来。 王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喜表情,站了起来,一下子握住了来人的手,说道:“宝全哥,你也在这?咱们多少年没见了!” 来人叫张宝全,是王直以前单位的司机,比他大十来岁,当初,跟他关系处的不错。 这位张宝全也是个奇人,他是个海军退伍兵,还上过两年军校,本来是要留部队提干的,可是他老妈生了病, 他家只有他一个儿子,是个大孝子,为了照顾老妈,就转业回了地方。 在部队的时候,他谈了个女朋友,是同一个部队的海军女军官,两人情投意合,恋爱三四年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打算领证结婚。 可张宝全的老妈,也不知是怎么的,就是看不上这位女军官,死活也不同意,硬是棒打鸳鸯,拆散了这对恋人。 后来,给宝全在本单位介绍了个会计,叫李隽,跟王直也挺熟的,长的比较困难,用张宝全的话说,就是一个会喘气的电线杆子。 瘦的跟麻杆似的,没有任何女性曲线,大长脸小眼睛,还高度近视,总是带着一副瓶子底眼镜。 张宝全虽然不是什么帅哥,但也看不上她,可老妈就是相中她了,逼着保全娶她,这张保全也真是够孝顺的,硬着头皮娶了这位李隽。 但临领证前,提出了个条件,说结婚后,每个月,他都要与女军官在一起住几天,李隽不仅不能干涉,还不能去老妈那里告状,同意,就领证结婚,不同意,就踹腿。 这李隽也许是长的太困难了,怕嫁不出去,还真就同意了,就这么结了婚。 婚后,果然每个月,宝全都会与女军官在一起住几天,这时候,李隽就要回娘家,给人家腾地方。 一直到有了孩子,孩子已经上学了,还是雷打不动。 这件事,单位上下无人不知,那个年代的领导,还属于家长型领导,啥都管,为此找宝全谈过话,让他注意影响,宝全回答的也很干脆,个人私事,谁也别管,大不了辞职。 直到王直离开单位,他们依然如此。 “有二十年没见了吧?我都退休了”张保全握着王直的手,说道,这时,王直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大妈, 面庞黝黑,站姿笔管条直,一双深邃大眼,炯炯有神,虽然也头发花白,但一身英气,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这位是?”王直看向这位大妈,“这位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战友”张宝全说道。 “你好,我叫付丽萍”大妈向王直伸出了手,“啊,你好,我叫王直”王直也伸手握了过去,他心里早已猜到了,这就应该是那位,每一个月都要鸠占鹊巢的,传奇女海军军官了。 随后,他又介绍了李婷、薛敏,两个人坐下喝了杯酒,又聊了几句,交谈中得知,宝全的老妈已经去世了。 他和李隽已经离婚了,现在和女军官结了婚,彼此留了通讯方式,张宝全就领着付丽萍去了。 送走张宝全,王直也是个八卦男,就把这位退伍兵的传奇婚恋史,跟薛敏、李婷讲了一遍。 “我就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嘛,站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都是禽兽”李婷撇着嘴,一脸的蔑视。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他们是真爱,虽然多少有点不道德,但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薛敏不以为然。 第138章 康熙视察山寨1 “就是,人家才是原配,李隽是后来的,再说,人家结婚前都说的明明白白的,怎么就成禽兽了?”王直附和着薛敏。 “呦,呦!你们俩又成一伙的了,我勒个去,你可是我的闺蜜,怎么总是向着这个禽兽男说话?”李婷皱着眉头,冲着薛敏嚷嚷着。 “这叫向理不像人,你不能碰见一个禽兽男,就让全天下男人跟着背锅吧”王直反驳道。 “我觉得也是,咱们不能祸及无辜呀!”薛敏也应和了王直,李婷气的直翻白眼。 薛敏去卫生间的时候,她对着王直小声说:”小白脸子,我可警告你啊,薛大美人可是还没离婚呢,你小子别动歪心思!” “脏心烂肺,我们是纯洁的同学友谊,不许亵渎!”王直嘴上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他心里,对薛敏的确有些异样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但自从同学会见面后,就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她,有时候王直想,会不会自己只是单纯的被她的美貌所吸引。 但每次见面后,心中又总会有过电的感觉,麻酥酥的,尤其面对她那双深谭秋水般的大眼睛时,他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自己,让自己心绪烦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强迫自己去想萨日娜,告诫自己,不能对不起自己清朝的未婚妻。 他也从薛敏的眼神里,阅读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 “你当我是瞎子吗?你们俩眉来眼去,一唱一和的,当我看不见吗?一对狗男女,没一个好东西!”李婷骂道。 八月末的京师,秋意渐起,天峪沟草长莺飞、枝叶繁茂,山间谷地都是浓浓的墨绿色,一阵阵山风,吹走了夏日的燥热,送来了初秋的清凉。 然而此刻穿越众的寨子里,却依然热火朝天,陶李金正光着膀子,驾驶着一辆挖沟机,忙着取土挖坑。 在原来的龙虾池子旁边,一个十亩大小的池塘,已经被开挖成型,庄客们也都赤着上身,忙着挖土填土,平整池塘地面。 陶李金最近把大棚蔬菜生产基本都停了,只有一些大棚的特殊水果,如草莓、麒麟瓜、西红柿,还有少量产出。 现在,是一年之中蔬菜最集中上市的时节,蔬菜卖不上价格,所以陶李金停止了生产,开始了基础建设。 他打算再买一千亩地,今年冬天,把大棚蔬菜产量增加一倍,好好的大干一场,他已向王直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这半年来,虽然寨子遭遇了土匪的袭扰,但总体还是进展神速,也赚的盆满钵满,粗算下来,刨去成本,净赚差不多有二十万两之多。 这还不算小龙虾的收益,这让陶李金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现在,他把大部分精力都转移到了养殖上来,因为养殖带来的收益,更加丰厚。 小龙虾池塘早已被他扩大了一倍,眼下正在施工的池塘,是打算为养殖河蟹开挖的。 目前,河蟹早已经被穿越过来了,在金鱼池酒楼那里大受欢迎,京师的汉人对河蟹更加追捧,每天都能卖一两百斤,收益甚至超过了小龙虾。 眼下,卖的还都是从后世穿越来的成品蟹,陶李金计划要像大棚蔬菜一样,在清朝搞自己的规模养殖,明年,争取能用地产的小龙虾、河蟹,供应酒楼。 为此,特地让王直联系好了种苗,准备池塘施工完毕就投放。现在池塘已经收尾了,晒上几天,再撒上生石灰,放满水,就可以启用了。 他很少去京师,他不是个爱热闹的人,更不爱社交,他跟穿越众都不太熟,跟他们在一起,反倒不自在。 所以,他没有特殊的事,几乎就不去京师。 在这里,寨子门一关,他就是老大,自由自在,以前还有些安全的担忧,自从巴龙来到后,他心里踏实了许多,待在寨子里,就更加优哉悠哉。 穿越这大半年里,自己的个人收益,换成人民币,算了算,差不多有大几百万呢,这是他过去连做梦都不敢想的。 如今吃喝不愁,身体健康,没有外债,还有大把的银子赚,这种日子,他过的很惬意。 陶李金倒掉最后一铲子土,刚打算把挖沟机开回内寨,忽然一个壮丁跑了过来,手里举着一封信,说是宛平城的兵丁送来的急件。 拿过信,打开一看,他吓的叫出了声,信上说,后天皇帝围猎回京师,路过此地,有可能来寨子看看。 明天宛平兵营就要派兵来戒严,另外,皇帝还有可能在寨子里用餐,让做好接待准备。 陶李金吓的腿肚子转筋,立刻开通了步话机,呼叫王直。 两天后,寨子的客厅大堂,王直、陶李金诚惶诚恐,跪伏在地上,他们的正前方两米处, 小康熙一身黄段子布面甲,头戴枪缨盔、腰悬御剑,端坐在龙椅上,两旁是掌扇的宫女。 太监梁九功,拿着诏书正尖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前朝遗民王直众等,避祸海外,为我朝圣德感怀,咸命来归。 日前上禀江南“人痘”医治痘疫之法,现已派员查悉,疗愈痘疫确大有裨益,此当予以嘉赏一也。 再者,王直荐所从之民女,以西洋医术疗愈裕亲王之痘疫,并止病息疫于府内,未使扩散,此当予以嘉赏二也。 再者,王直协众,寨内拒匪,多有杀伤,通禀官府,助荡涤匪患,此当予以嘉赏三也。 据此,特封王直三等男爵兼一云骑尉,赐顶戴花翎、朝服、朝珠,所从部属,着吏部酌情嘉赏。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读完毕,梁九功看了看下面拜服的王直,见他一时没有回应,便提醒道:“还不接旨,叩谢天恩!” 王直一激灵,赶紧顿首,口称:“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起身低着头,接过了圣旨,高举过头顶,又徐徐退下。 刚刚他有些迟疑,是因为没太听懂圣旨的内容, 第139章 康熙视察山寨2 不知道是否已经宣读结束了。 自从接了陶李金的通话,听说皇帝要去寨子视察,王直也是惊的手足无措,他最头疼的就是跟官府打交道,现在要去应付皇帝,他就更是无所适从了。 首先,他就不知道皇帝来寨子是啥来路,是福是祸,无从预判,怎么接待?规矩、礼数他也一概不知。 想来想去,王直还是跑到都统府,找了果尔沁,让他去打听一下康熙的来意,果尔沁跑了趟宫里。 回来说,可能朝廷是要对王直封赏,具体不太清楚,给了他地址和都统府的拜帖,让他多带礼物,去找康熙的贴身小太监赵昌,打听详情,赵昌没跟着康熙去围猎。 王直特地带了一面化妆镜和一串上等珠子,按地址,找到了赵昌府上,赵昌的府邸在安定门外,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外表很普通。 跟门上一通禀,送上了都统府的拜帖,很快就被招了进去,来到正厅见到了赵昌。 赵昌今年只有13岁,与康熙同岁,虽然是个小屁孩,但王直也要打千行礼,并送上礼物,赵昌看了他的礼物,眉开眼笑, 说恭喜、贺喜了,随后,跟他讲了这次皇帝视察寨子的来由。 原来,当初王直被召进宫,曾经向康熙奏报了治疗天花的江南“人痘”之法,康熙非常重视,立刻派员在江南民间查访。 果然得到了一系列“人痘”的方子,并寻访到几个“人痘”的民间郎中,带回京师,开始在皇家推行“种痘”之法。 一个月之前,满洲老家盛京又爆发“痘疫”,接种“人痘”的皇家宗室无一染疫,没有接种“人痘”的却有很多人染疫,从而证明了“人痘”的有效性。 康熙得到消息后,大为振奋,传旨,要在皇室、整个八旗,全面推广“人痘”之法,并让吏部研拟封赏王直。 恰在这时,天峪沟寨子反击土匪的事情也发生了,康熙就让合并救治裕亲王的功劳,一并赏赐。 前几天赏赐的方案就确定下来了,正赶上康熙要去秋季围猎,他本来就对天峪沟的寨子充满好奇。 不仅仅是因为先前的大棚水果和蔬菜,还有最近的蝲蛄和河蟹,他就想借围猎回京师,顺路去看看,并把朝廷的封赏一并给颁布了。 赵昌把缘由说给了王直,并告诉他,礼部明日就会派员去寨子,届时,接待的规矩、礼数,礼部都会一一指导,不用担心。 王直这才放下心来,辞别了赵昌,就赶去了寨子,先命人里外打扫收拾一番,内寨的后世现代器械,都被临时穿越回了农场修理厂。 又把金鱼池的厨师也都调了过来,准备招待康熙的御膳,当晚,宛平城的绿营兵就把寨子周边的道路、山岗,都戒了严。 第二天,骁骑营一个营驻扎在寨子外围,前锋营一个营进驻到寨子内部,把整个内外寨都翻了个底掉, 连茅厕里外都看个遍,寨子内部所有人员,都被甄别一遍,只留下一小部分庄客听候调遣,所有壮丁及大部分庄客、送菜郎,都被临时安置到它处。 御膳房也派了人来,视察厨房,食材,所有餐具、炊具都更换成御用的,礼部官员又布置迎驾的仪仗,训练觐见的礼数等等,整个寨子忙得鸡飞狗跳,不亦乐乎。 王直听了圣旨,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盼着赶紧能把皇帝小儿打发走,这时候,吏部的官员把顶戴花翎、朝服、朝珠,都也送了过来,王直接了,交给了段方栋,让先把圣旨供起来。 “万岁爷移驾寨内!”梁九功颁布完圣旨,又尖声宣布,康熙起身,向大厅外走去, 掌扇的宫女左右跟随,后面是梁九功,侍卫,在后面,是王直及众官员,大家都走出了大厅。 只有陶李金还趴在地上,一直不敢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果蔬大棚吗?如何只有架子?”康熙指着外寨的大棚的架子,问道。 这时候,王直已经被叫到了康熙跟前,他躬身回道:“回万岁,天气炎热,大棚的篷布就撤掉了,不然,会被太阳光晒坏的” ”你们篷布是何材质?竟能又透光又保暖,拿来让朕看看”康熙说道,王直转身命段方栋取了一块透明塑料布,拿给了梁九功。 梁九功又躬身递给康熙,康熙看了看,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然后对王直说道:“果然是透光的,还不透风,是何材质的?我大清是否可以生产?” “回陛下,这叫做塑料布,是由地下的黑油提炼合成,都是从南澳洲海运而来,我大清没有地下黑油,也无有提炼合成的机器,无法生产”王直躬身答道。 康熙点了点头,面露遗憾之色,一路走到了种植草莓的大棚,他摘了一颗,就要往嘴里放,梁九功忙上前阻拦, 说道:“万岁爷要享用,可命采摘了清洗干净,再拿来吃得好”“无妨,朕就是尝尝鲜,这即采即食,味道更加甜美。 王爱卿,不是说,你们这果蔬都是水中生发的吗?怎么也栽种在泥土里了?”康熙一边咀嚼着草莓,一边回身问。 “回陛下,入冬天寒之时,才用水栽培,天暖就用泥土栽培了”王直回道。 ”可否拿来生发之水,让朕一观?”康熙又摘了几颗草莓,送到了嘴里。 “回万岁,生发之水,需要多种药水配制,眼下天气尚还温暖,没有配制,配制了也保存不住, 待到天寒时,配制了送进宫里,给陛下御揽”王直一边回答,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天气其实并不热,但他还是满头是汗。 一众人又来到了西瓜地,康熙看见了麒麟瓜,立刻蹲下身子,摘下了一个,摸了摸,然后将耳朵贴在瓜皮上,一边敲一边听,敲了几下,摇了摇头,放下,后又拿起了一个,继续又摸又敲又听,接连搞了四五个,最后拿定了一个,站起来,吩咐说: 第140章 撤离预警 “就这个了,等一下,朕就吃这个,保准又沙又甜” 一众人,又来到了西红柿地,康熙摘了一个鲜红的西红柿,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大口,嚼了嚼,一脸享受的表情。 这个时节,天峪沟早晚已经下霜了,霜打过的番茄又沙又甜,是最好吃的时候。 康熙三两口就吃了一个,嘴边是红红的番茄汁,都流到了下巴上,梁九功忙递上了帕子,康熙也顾不上擦,就又摘了一个更大的,放进嘴里,继续大口吃着。 这一刻,这位少年天子的脸上,显现出了他这个年龄特有的童真。 最后,康熙来到了小龙虾池塘边,段方栋从水里捞了一个地笼,交给了梁九功,梁九功递给康熙,康熙看着笼子里的小龙虾还有河蟹,问道: ”你们这南澳洲的蝲蛄,确实要比关外的大许多,这河蟹也是南澳洲的吗?” “这是南澳洲的小龙虾,与蝲蛄的关系,就如同猴子与猩猩一样,这还不是大的,南澳洲的海里也有龙虾, 大的,有一人长短的,几十斤重,河蟹就是我大清的,是从江南贩运来的”王直答道。 “居然有一人大小的蝲蛄?”康熙瞪大了眼睛。 视察完池塘,一行人回到了前厅落座,梁九功宣布用膳,宫女端上早已烹制好的麻辣小龙虾,和清蒸河蟹。 小龙虾康熙是吃过的,太监去金鱼池买过,河蟹还是第一次吃,给康熙上的河蟹,都是挑选的极品圆脐蟹, 每个都有一斤左右,这个时节,也是河蟹最肥美的时候,个个顶盖带黄、肥的流油,都由金鱼池专门的伙计,把河蟹拆解好了,才送上来的。 康熙刚开始吃,还能慢慢的细嚼慢咽,吃了几口,就不顾忌形象了,挽起袖子,鼓起嘴,甩开腮帮子,一顿的大吃大嚼, 连吃了三只大河蟹,一大碗小龙虾,撑的只打饱嗝,梁九功看着康熙的吃相,直咧嘴,好不容易见他停下了手,马上让宫女把剩下的都撤走了。 随后又送上了水果,其中就有他亲手摘得那个麒麟瓜,康熙命人切开,果然是个红沙瓤,他高兴的直拍手,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不是不好吃,是实在吃不下了。 半个时辰之后,送走了康熙的王直,回到了前厅,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刚想喘口气,段方栋又跑了进来,说:”梁公公又转回来了,现在门口,叫东家过去一下呢” 王直又匆匆茫茫来到门口,见梁九功正背手等着自己,忙又打千施礼,梁九功摆了摆手,说:“王大人就不要多礼了,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王直依然躬着身子,说道:“请公公示下”“万岁爷此番巡查,甚是满意,入冬后,打算将本寨定为大内的果蔬专供之地,内务府将派人进驻寨内。 皇家的饮食安全是天大的事,必要监督严查,杂家提前跟你打个招呼”梁九功不紧不慢的说着,王直听了,脑子哄了一声,一时有点缺氧。 愣了一下,才问:“公公的意思是,这寨子所产以后就是皇家的御贡了,那我们还能对外售卖吗?” “不是御贡,是专供,内务部是要监管的,至于对外嘛,或许供应宫里的剩余,也可以对外售卖,但,必须要先保证宫里的用度。 杂家个人觉得,对外能不售卖就不要售卖了,有些钱,可以换个通路去赚嘛,比如,刘家窑,呵呵!王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就无须杂家多言了,好了,告辞”梁九功一脸的似笑非笑,说完,转身一摇三晃的走了。 “这特么不就是明抢明夺吗?比土匪还土匪,哪有这样的皇帝!”小胖咬牙切齿的骂着,“干脆反了,打进宫里,把小康麻子给办了算了,凭什么整天受那些狗鞑子的鸟气!”狗健敲着桌子嚷嚷着。 送走梁九功,王直马上回到了天坛,召集了所有穿越众,把康熙要霸占寨子的事,跟大家说了,一时间群情激奋。 “妈的,还说怕官府眼热呢,没想到,这一出手,就是狗皇帝直接上阵了,还有没有天理了?”张伟也拍案而起。 “不是说康熙是千古一帝吗?怎么这样的事他也能做得出来?不应该呀!”冒富大叔一脸的纠结。 “啥叫不应该?老野猪皮本身就是强盗起家,小野猪皮抢你有啥新鲜的,狗屁千古一帝,电视里的东西你也信?”胡鸿达也开了骂。 “行了行了,都小点声吧,大呼小叫的、骂来骂去,能解决问题吗?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二嫂不耐烦的摆着手。 王直长长的吐了口气,说道:“二嫂说得对呀,当下得赶紧想辙,老陶,你的池塘先停了吧,内寨里的现代设备,回头都穿越回去” “那今年冬天怎么办,大棚还搞不搞了?”陶李金一脸的不甘心,王直一时也懵住了,他也不知道还该不该搞了。 ”我看,咱们要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这清朝太不靠谱了,各个店每天的账目,都要日结日清,尤其是酒楼,不要再赊账了。 每天的收入,都集中保存到穿越船里,贵重设备都穿越回去吧,番货行的库存也尽量减少”二嫂接话道。 王直点了点头,他现在对二嫂有些佩服了,别看她平时一身毛病,可要讲商业头脑、遇事周全,在这些人中,二嫂比谁都强,是个真正的女强人。 “我看,大棚即便装样子,也还得搞,不然其它买卖也保不住,什么时候真正撤离,什么时候才能停”孙巧凤补充道。 “对,二嫂和凤姐说的有道理,就这样吧,寨子那边还暂时照旧,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咱们有其它想法,设备都穿越回去, 每天的收入都汇总交给我,除了必要的流动资金,一律都集中到我这里,酒楼那里不要赊账了,就说是纳穆福吩咐的, 赌场也不能欠账了,番货行库存减到最小”王直一一吩咐着。 “真特么憋屈!”狗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还是我的买卖省事,谁也不用怕?天皇老子也抢不走,呵呵~”二哥一脸的洋洋得意,翘起二郎腿还不停抖动着,大家伙,一人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141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1 公元1667年的中秋节,京师的夜晚晴空万里,月亮格外的大,格外的圆,像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高挂在东方的天空。 月光舒朗轻柔,像丝滑、洁白的牛奶,均匀的泼洒在这座千年古城的房舍街巷。 西城鼓楼大街的一个院落的庭院里,灯火通明,四个高挂的灯笼,把庭院的八角亭子照的如同白昼。 这是个二进的小四合院,一进院,是两间门房和三间正房围成的小院,正房的两侧各有一个月亮门, 月亮门后面,是一个半亩地大小的小庭院,庭院里有池塘、假山,松枝翠柏、花花草草。 八角亭就矗立在庭院中心的假山上,与两个月亮门有回廊连接,池塘的后面,有一明两暗三间正房,正房前也有回廊,与八角亭的两个回廊是相同的。 此刻八角亭的石桌上,杯盘罗列,冒着炭火的铜火锅,摆在正中央,三对男女正围坐在石桌旁,举杯豪饮,后面站着两个端着酒具伺候的丫鬟。 三个男人有两个都半裸着上身,一个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一个一张死人面瘫脸,剩下一个衣衫整齐些的小圆脸,也喝成了猪肝红。 三人正是穿越众的三色狼,张伟、狗健和小胖,这个小院,就是那可儿给他们私会备下的娘家小院,本是个前明的王府花园,被满清朝廷拆分,赏赐给了她的娘家。 今天是中秋节,穿越众本来在金鱼池酒楼聚餐,可是三狼却不感兴趣,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要来小院私会, 所以,只是开局草草应付了几杯,就火燎屁股似的开溜了,还带了小龙虾、河蟹,羊肉卷、调料,铜锅子,来小院和三姐妹一起过中秋,吃花酒。 为了助兴,几个人玩起了老虎、杠子、鸡,狗健反应慢,总是输,所以喝的最多,刚刚又输了一局,旁边伺候的一个叫桃桃的丫鬟,过来斟酒。 小丫头今年只有十六,但发育的很成熟,前撅后翘、风姿绰约,狗健看着眼馋,借着酒劲,伸出了咸猪手,偷偷在小姑娘的屁股上抓了一把, 不想,被那朵儿看了个满眼,立时打翻了醋坛子,抬手就拧住了狗健耳朵,骂道:“死丑鬼!就数你丑、就数你花,当面就敢动手动脚,还把老娘放眼里吗?” 狗健被拧的龇牙咧嘴,忙辩解道:“我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的,”“放你娘个屁,你怎么这么会碰?当我是傻子吗?”那朵儿骂完狗健,又转头对着桃桃骂道: “死浪蹄子,滚走,当面就敢勾引爷们,明天就给你卖窑子里,让你发骚!”小丫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夫人饶命呀,奴婢不知道呀,夫人饶命呀,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小胖过来打圆场,说道:”妹妹是多心了,阿狗的确是喝多了,一直输一直喝,刚刚是坐不稳,扶了一下,扶错了地方,算了,算了,大过节的,饶他一回吧” 那朵儿才要回嘴,狗健忽然将食指放在嘴边,说道:”嘘!都闭嘴”他挡开了那朵儿的手,低头仔细听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猛然站了起来,说道:”不好,院外面来了很多人,还有马蹄声,像是有人把院子围了” 狗健的话音未落,院门口方向就传来了激烈的砸门声,与此同时,四周的院墙外边,出现了火把的火光,和嘈杂的脚步声,显然,院子被围了。 大家都愣住了,那可儿到底是大姐,先开了口,对两姐妹说道:”都别慌,我们是国公夫人,没啥可怕的,先坐着不要动” 又转头对三狼说:”你们三个先进正房里躲躲,没我的话,别吭气”,随后又对另一个丫头吩咐道:”把餐具撤掉三套” 又对仍跪在地上的桃桃吩咐道:“起来吧,去开门,问问怎么回事,跟他们说明我们的身份,没我的话,不许放人进来”,桃桃听了,忙起身去了。 院门口,数十只火把把夜空照的通明,一大队八旗官兵围列四周,刀矛甲胄月光下闪着寒光,官兵中间有几匹战马,其中一匹高头大马, 马上端坐着一位满洲武将,只见他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打着卷,顶盔掼甲,全身披挂,单手牵着马缰,大声吆喝着:“把门给我破开!”此人正是骁骑营参领,费扬古。 自从数月前,蛇毒斗鸡败露,左安门的赌场被抄,费扬古就恨上了刘家窑赌场众人,一直伺机报复。 但,对纳穆福和纳尔杜他毫无办法,对方的势力不是他能觊觎的,于是,他就把矛头对准了赌场的汉人股东,也就是小胖和狗健。 他暗中派人一直跟踪着他们,对他们勾搭三姐妹在鼓楼厮混,也早就知晓了,本来,三狼频繁在鼓楼小院过夜,早就给了费扬古可乘之机。 清初,汉人不经允许,是不许在内城过夜的,抓住格杀勿论,他掌管的骁骑营,又是主管内城治安的,拿下三狼可以说手到擒来。 但他一直忌惮纳穆福的威势,不敢贸然动手。此时鳌拜的家族,在朝廷上下可谓权势熏天,军政大权一把抓。 鳌拜独断专权,满朝文武都对之噤若寒蝉,纳穆福仗着是鳌拜的独子,更是飞扬跋扈,为所欲为。 皇亲国戚们对之都是退避三舍,费扬古实在没胆量招惹,怕抓了那几个汉人夷商,引火烧身,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等来了机会,日前,纳穆福调离了京师,去西北统兵。 费扬古得到消息,大喜,他知道纳穆福此去千里之外,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了。 自己如果能趁此时机,抓住那几个夜留内城的汉人,他必没有机会来搭救,鳌拜虽然在朝,但毕竟赌场不是他经营的,出手干预的几率不大。 再说自己是骁骑营参领,捕拿夜留内城的汉人,是他职责所在,正大光明,他鳌拜也无从指责,趁机再能抄了刘家窑的赌场,这仇,就算报了。 第142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2 当即命人看紧三狼,准备一有机会,就下手。今天三狼一进内城,就被他的暗探盯上了,等他们在鼓楼小院开始宴饮寻欢时,跟踪的暗探就去禀报了费扬古。 费扬古当即召集了三十名亲兵,和五十名骁骑营营兵,亲自带队,直扑鼓楼来捉拿三狼。 按说,他贵为参领,这种缉匪捕盗的案子,一般是用不着他亲自出面的,但因为涉及到三个宗室的国公夫人,怕去个普通的武将镇不住场子。 另外,他这是公报私仇,自己出面,正好快意恩仇,所以就亲自出马了。 到了小院,就命营兵将小院团团围住,不许放走一个人,又命人敲门,等了一刻,见还没人开门,才命人准备破门。 营兵找来了一根一抱粗细的撞木,六个人抱着,正准备冲撞向院门,忽然哗啦一声,院门打开了,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喊了一声: ”都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好大胆子,敢夜闯民宅,可知我家主子是谁吗?”冲撞院门的营兵们都收住了脚步。 一个伍长走了过来,说道:“我们是骁骑营夜查,据报,你们宅子里窝藏有汉人过夜,赶快交出来吧,不然,我等可就要进府办案了。” 桃桃听了一震,稍一迟疑,又说道:“胡说!哪来的汉人过夜,这是国公爷的宅子,你们也敢强闯,都活的不耐烦了吗?” 伍长看小丫头气势逼人,一时语塞,费扬古提马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桃桃两眼,笑着说: ”小丫头,看见了吗,你们这个院子,已经被我围得风雨不透了,莫说是人,就是鸟,也飞不走一只, 你府里有没有汉人,不是你嘴上说了,就能作数的,没有把握,本参领也不会动这么大阵仗,识时务, 把汉人交出来,自有宗人府找你家主子理论后事,快回去禀告你家主子,再给你一刻时间,如果不识抬举,本将可就要依法办事了,管你什么国公不国公,速去回话吧” 桃桃听了,立时关了门,回身跑回了八角亭里,据实将外边情形说了一遍,那可儿听了,心里打鼓,寻思道,这一定是被人举报了,看来,想瞒是瞒不住了。 把三狼交出去,至多被宗人府查办,宗人府一般对宗室办案,还是能手下留情的,只要不犯上作乱,都不会深究。 基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这等男女之事,宗室里本就稀松平常,见怪不怪,算不上什么大罪过。 但如果自己执意不交人,让骁骑营破门来搜,把事情闹大了,归了刑部、三法司,那可就是大事了,怕是要被重判。 当即和姐俩商量道:”二位妹妹,看来只能交人了,不然归了刑部,我们姐妹可就要被下狱发配,爵位利禄都保不住了。 归了宗人府,至多给个责罚,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你们看如何?” 那朵儿、那波儿对视了一眼,低声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姐姐处置了,只是可惜了他们几个,白白丢了性命”说罢,那朵儿还留下了两滴眼泪。 “几只夷商汉狗罢了,逢场作戏而已,妹妹还真当真了,等过了风口,姐姐再帮你寻个好的,看你那个丑鬼,刚刚还毛手毛脚调戏丫鬟,捉去了,正好干净” 那可儿一脸轻蔑的说道,在她眼里,这几个汉人只是玩物而已,弃之如敝履,没有任何不舍。 那波儿叹了口气,说:“我的那个开心果,倒是满称心的,还真有些舍不得。 算了,事到如今,都自身难保了,就由不得我了,姐姐随你处置吧,唉。。。”说完,她回头望了望池塘边的三间正房,面露不舍之色。 她所说的开心果,就是躲在那里的小胖,那朵儿也点了头,那可儿当即起身,说道:”走,跟我去前面听我回话,你们不要多说” 说着起身向院门走去,两姐妹随后跟着。 此刻,费扬古正在门前等的着急,忽然院门打开,小丫头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三个衣容华贵的妇人,小丫头指着三人,说道: “这三位都是宗室的国公夫人”,费扬古马上欠了欠身,他也是国公,所以没下马,三个妇人行了蹲礼。 一个年龄大些的妇人款步走到近前,低声说道:“参领大人,可否下马借一步说话” 对方毕竟是国公夫人,而且是三个,费扬古也不能全不给面子,当即下了马,随着妇人来到背静处。 妇人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他手里,凑近他耳朵,小声说道:“那三个汉人夷商就在二进的正房里,你只管去拿就是了。 咱们都是宗室中人,大人好歹行个方便,就说他们是私入民宅,我们姐妹并不知晓,我们这就回府,事后,定加倍重谢大人” 费扬古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物件,是一串蚕豆大小的上好珠子,中间还有一个宝石镶钻的首饰表,价值最少几千两。 心想,我的仇家是汉人夷商,与这几个国公夫人本就无关,都是皇亲国戚,哪个都有背景、都不好惹,如今做个顺水人情,又有大把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当即点头,赔笑道:“夫人只管速速回府,这里交给我了,回头你我统一口径,就说是你府丫头来禀告本参领,有汉人夜闯民宅,图谋不轨,你们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如何?” “这样最好,如此,奴家就谢过大人了”说罢,那可儿蹲了一下。 费扬古点了点头,转身冲营兵一摆手,吩咐道:”都让开路,让国公夫人回府”!“那我等就先回府了,改日定将过府重谢”说着妇人又蹲了一下,回头,带着另两个妇人和丫头,匆匆去了。 费扬古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嘿嘿阴笑了几声,点手叫过一个家将,命他带领二十个亲兵进府拿人,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家将招呼着亲兵进了府内,不到片刻时间,忽然,听见院子里面传来连串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有点像爆竹声,接着还有惨叫声,正在狐疑。 第143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3 那家将气喘吁吁跑出了院门,后面跟着进去的亲兵,有几个还一瘸一拐的,“不好了,不好了,主子,那些汉狗有火铳,是连发的,从未见过,一扫一大片,一下子就折了七八个弟兄!” 家将单腿跪地,颤声说道,“连发火铳?一扫一大片?怎么还有这等火器,莫不是妖法,你们看清了吗?” 火铳费扬古是知道的,火器营就有,放一次要忙活半天,又要装药,又要捅实,又要点火,怎么还有连发的?还能一扫一片?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看清了,主子,对面火光连着闪了几下,我们就倒了四五个弟兄,你看这,还有打腿上跑出来的”一个亲兵说道。 费扬古拉过一个腿上受伤的亲兵,用火把照着看了看,腿上是一个血窟窿,看着的确像是火铳打的。 费扬古皱了皱眉头,心想,看来今天要费点事了,当即对着一个步甲大声吩咐道:”骁骑营刀盾手出十个,前面开路,后面二十营兵跟进,散开进攻,都给我小心着点” 步甲回了声:“遮!”带领着众营兵,冲进院里。 时间不大,又是几声连续的火铳声,接着就是惨叫声,继而还传来一声爆炸,听着像是放炮,片刻之后,步甲领着营兵跑出了院子,有几个营兵一身是血。 步甲躬身禀告道:“大人,汉狗的火铳甚是犀利,盾牌根本防不住,一打就穿了,他们还有震天雷,一下子就伤了五六个弟兄,攻不进去呀!” 震天雷是宋朝就有的一种火器,就是黑陶罐装上黑火药混合铁钉子蒺藜等,有引线,类似后世的手榴弹。 但由于黑火药的爆炸力太小,所以威力并不大,一下子能伤五六个人的震天雷,也是费扬古闻所未闻的。 他大略查了查身边的营兵,这么一会的工夫,连死带伤就折损了近二十人,看来,不发大队人马,是很难得手了。 于是,他对传令兵传令道:“立刻回兵营调三百营兵,带上云梯,命副参领巴图带队,即刻来援”传令兵应声而去。 此刻小院的正房里,狗健正数着子弹夹,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弹药不够,清兵的两次进攻,消耗了他一百发子弹、一个手雷。 现在他还剩400发子弹,九枚手雷,小胖和张伟都还没有开火,狗健让他们暂时警戒,没有必要,先不用开火。 他一再向二人强调,要节省弹药,即便开火,也要尽量点射,不要连续击发,他确信,清兵的真正进攻,还没开始。 自从那可儿让他们躲进正房,他们就打开密码箱,拿出微冲,上好弹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三人躲在门廊的柱子后,紧张的盯着八角亭子,观察情况,过了一会,他们看见桃桃走了回来, 跟三姐妹说了些什么,又见三姐妹在商量着什么,还不时向他们所在的正房张望。 “我看不好哇,这三个娘们,会不会把咱们给卖了,”张伟感觉那可儿望向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头。 “有可能,你看,她们全都走了,也不跟咱们打个招呼”小胖望着三姐妹离去的身影,说道。 “妈的,今天就今天了,卖不卖咱们,这一仗,也躲不过去了,正好,我特么早就受够了狗鞑子的鸟气了,今天,老子就要好好出出气!” 狗健一边说,一边用微冲的准星反复校正着附近的目标,“小胖,赶紧向王直喊话吧,让他开飞船来接咱们,鞑子兵进来了,只能开练了!” 张伟眼睛一直盯着月亮门,见一队清兵已经进来了,忙对小胖说道。 此刻,有两队清兵,走过了两侧的月亮门,正从回廊走向八角亭,从前院要来庭院的正房,必须先上八角亭,然后再通过回廊,穿过池塘过来,否则,只能涉水过池塘上岸。 “封锁两个回廊,他们就过不来,有我一杆枪就够了,你们注意警戒两边的院墙”狗健说着,枪口瞄向回廊。 眼看官兵过了八角亭,靠近池塘岸边,狗健扣动了扳机,几个点射,就撂倒了对面七八个营兵,剩下的嚎叫着,扭身逃走了。 “你们怎么样了?要坚持一会了,我们现在金鱼池呢,马上回去取飞船”步话机里传来王直焦急的声音,“没事,来得及,刚打走一波,都没用我开枪” 小胖回答的很平静,经过外蒙赌场和天峪沟土匪劫寨,血与火的锻炼,对于眼前的这阵仗,他并不太感到十分紧张。 “能快点还是快点吧,谁知道能撑多久,来晚了,没准我们就嗝屁了!”张伟还是明显有些紧张的,脑门上白毛汗都下来了。 “鞑子兵又来了,还是我挡正面,你们俩看好两边院墙,不要轻易开枪!”狗健喊着,只见对面两个回廊,又来了两队清军,前面的清兵都举着盾牌。 狗健扣动扳机两轮扫射,打倒了前面的七八个刀盾手,又甩了两个手雷,炸翻了五六个,剩下的官兵,喊叫着,一窝蜂,跑出了庭院。 “真特娘的爽!有枪就是牛,当初土匪劫寨时要是有枪,都不用绿营兵来,咱们自己就能把他们摆平了”狗健用嘴吹着发烫的枪口,这两轮的进攻,他感觉打的太轻松,没什么挑战性。 “到哪了?还要多长时间能来?”张伟对着步话机催促着,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张。 “刚过珠市口,正往回骑呢”步话机里传来王直气喘吁吁的声音,此刻,他正拼命蹬着自行车,往天坛的院子猛骑。 这个中秋节,王直本来是打算去上海,跟姑娘一起团聚的,但自从梁九功说康熙要霸占寨子后,他就越发觉得心里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去上海。 白天,他去都统府找了萨日娜,想约她晚上去金鱼池,一起与穿越众过中秋,没想到,萨日娜却一脸的不高兴,不由分说,就把王直给推了出来。 第144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4 他感到奇怪,就去问郭管家怎么回事,郭管家笑着说:“这就是额附你有所不知了,元朝末年红巾军大起义时,举事的日期就在中秋节,口号就是“月圆之夜杀鞑子”。 所以,蒙古人从来都不过中秋节,而且对这个日期还有所忌讳,额附专挑这么一天去邀格格过节,没挨一顿臭骂,已经算是客气了” 王直听了,无奈的耸了耸肩,臊眉耷眼的走了。 晚上,就只能和穿越众在金鱼池一起过了,可开席不久,三狼又开溜了,二哥、二嫂,冒富大叔两口子,都穿越回北京和家人团聚了, 胡鸿达也没来,剩下的只有陶李金两口子,巴龙、巴虎兄弟和七哥,酒喝得没滋没味,吃喝了一阵,就打算散场回去。 忽然步话机就传来了三狼被围的消息,王直当时并没有太过于慌乱,他早就有了思想准备,该来的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当即他吩咐所有在场的穿越众,立刻都以最快速度回天坛。 他和七哥各骑一辆自行车,陶李金骑自行车带着李小平,巴氏兄弟不习惯骑车,跑步,一众人向回狂奔。 金鱼池在天坛的北门外,他们住的院子在天坛的南门,回去,要绕行大半个天坛,差不多有将近二、三十里路,骑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回了院子。 一到三进院子,王直就让把所有的武器弹药都搬进舱里,然后全体上飞船,正准备开动,步话机里又传来张伟的嚎叫声:”快特么来呀,着火了,再特么不来,我们就全成烤鸭了!” 此刻的鼓楼小院,已经燃起了火光,营兵们隔着院墙,站在云梯上向庭院里抛掷着火把,庭院的正房四周,扔满了树枝、劈柴。 此前,费扬古吩咐传令兵去调援兵,没多久,副参领巴图就带领300骁骑营营兵赶了来,费扬古随即带兵进了院子,亲自蹬到八角亭上指挥。 他让100营兵散开队形,涉水向正房进攻,池塘的水并不深,最深处也就刚到腰间,营兵们举着刀矛,眼看已经接近池塘的岸边, 忽然,对面门廊里闪现三串火光,然后,就传来哒哒的连续火铳声,接着池塘里营兵就像割麦子一样,一片一片的倒了下去。 费扬古看的目瞪口呆,突然迎面飞过来了一个黑点,接着一个火球爆裂,一声炸响,他只觉得一股气浪袭来,身子一下子被掀下了亭子, 同时感觉身上的锁子甲,被什么东西打的乒乓直响,片刻之后,亲兵把他扶了起来,拉扯着撤出了庭院。 他上下检查了一下自己,还好,多亏穿戴的整齐,头盔甲胄齐全,否则,这一个震天雷,不死也的带伤。 这时候进攻的营兵也都退了出来,一点数,又折损了二十多人。 “给老子四面围攻,池塘假山上50弓弩手,用弓弩压制住正面,左右搭云梯,翻墙进攻,各派100兵丁,后面搭梯子上房,也出100兵丁!”费扬古甩掉头上的头盔,气急败坏的发出了指令。 此刻的小胖,正躲在廊柱后面,紧张的观察着对面的情况,羽箭一轮一轮雨点一样飞射过来,落在他附近的房顶、地面、廊柱上, 他瞅准箭雨的空隙,时而探身,向池塘的假山上甩出手雷,时而举枪,对着池塘里的清兵扣动扳机,在手雷的爆炸声中和微冲的枪声中,不断有清兵惨叫着倒地。 小胖看着眼前的场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有点像打PS4,当然,要更刺激、更真实、也更享受。 “注意两面的院墙,也有鞑子兵上来了,蹲下来干他们!”狗健大声呼喊着。 小胖立刻蹲了下去,对于狗健作战时的能力,他是丝毫不怀疑的,天峪沟反击土匪一战,就充分展示了这小子在这方面的天赋,也赢得了穿越众的充分信任。 小胖不时观察着自己这一侧的院墙,一见有清兵露头,就给他们几枪,他们三人,现在张伟居中,主要防守正面,狗健和小胖在两侧,兼顾侧面和院墙。 ”我靠!我靠!不好了,我特么中箭了,我特么中箭了!”忽然,张伟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怎么样了?要紧吗?”小胖急切的问,“不行了,不行了!哥们今天要挂了!哥们今天要挂了!”张伟还在大声叫着。 小胖迅疾躺倒在了地上,向一侧一用力,来了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张伟身边,急急问道:”射哪了,我看看?””屁股上,屁股上,我特么真要死了!我特么要死了!” 张伟还在嚎叫着,小胖向他身后看过去,见他半趴在地上,撅着肥硕的屁股,果然有一只羽箭插在了上面,但,只是松垮垮的耷拉着,明显没插上劲。 小胖伸手轻轻一拔,毫不费力就拔了下来,“不行了,我特么不行了,哥们要挂了,王直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怎么还不来!”张伟蹲在地上,依然在乱叫着。 ”怎么样了?严重吗?”狗健在关切的问,”我都把箭拔下来了,你还在叫,屁事都没有,你乱喊个啥!”小胖气的踢了张伟一脚。 “哦?拔下来了么,我怎么没感觉呢?”张伟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又看了看手,然后长出了一口气。 “你丫可真够能咋胡的,还是趴地上打吧,你的屁股太大了,目标太明显了”狗健见张伟没事,舒了口气,喊道,这时候有几个营兵已经靠近池塘岸边,小胖抬手正面扫射了一轮,撂倒了这几个人。 然后他又躺倒在地上,试图滚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刚滚了一半,突然从门廊的屋顶飞下一个黑影,一下子扑在了他身上,将他的身子压住。 是一个牵着绳子荡下来的营兵,一只手里举着明晃晃的短刀,下来后就猛的刺向了小胖的面门。 小胖单手持着枪,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腕, 第145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5 拼命用力向一侧掰,想掰掉那人手中的短刀,然而,明显他的腕力不如对方, 对方的短刀不仅没被掰掉,还慢慢压了下来,逐渐靠近了小胖的面颊,“我去,不行了,我特么要挂了!”小胖也开始嚎叫了起来。 啪!一声枪响,那人陡然身子一震,短刀落地,身子一软,滚到了一旁,“小胖,狗丫挺的,你给我记住了,你特么欠我一条命啊!”开枪的居然是张伟。 “注意房顶,房顶上有鞑子兵了!”狗健高声喊着,抬枪对着房顶就来回的扫射,房顶上传来一声声惨叫, 有几个清兵的身体从屋顶滚落了下来,小胖和张伟也开始向房顶扫射,微冲的子弹轻松穿透瓦片,不断有清兵被射杀。 “妈的,这些汉狗定然有妖法,传令,立刻去火器营调两门佛郎机炮、50杆斑鸠铳来,我还就不信了,区区三条汉狗,我就拿不下来了!”费扬古气急败坏的向传令兵咆哮道。 他看到那三个汉狗躲在廊柱的后面,假山上的弓弩手发射的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两侧的营兵爬上院墙,只要一露头,也被对方射杀, 还时不时被抛射来的震天雷,炸的血肉横飞,后方上房的营兵更惨,汉狗的火铳居然可以打穿房顶的瓦片, 上到房顶的营兵,基本都是有去无回,这一轮强攻,又折损了五六十人,毫无进展。 “且慢!”副参领巴图拦住了传令兵,“大人,这里是京师内城,为了三条汉狗,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再惊动火器营,怕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呀。 佛郎机笨重不易挪动,管理又森严,想调用,还要层层请令,只怕天亮,也运不来,如果我们天亮,还不能拿下汉狗,恐怕不好交代呀!”巴图继续解释道。 “那怎么办?汉狗火器犀利,这么个打法,我这几百弟兄,都他娘的不够给他们垫牙的”费扬古急的两眼冒火。 “大人莫急,汉狗既是火器犀利,咱们就用火焚之,让兵士们多取些木材,搭梯子抛到院里,再用火把引燃,汉狗插翅难逃, 咱们只需准备好灭火水具,不让火漫烧出来即可”巴图说道。 “嗯,此计可行,立刻去办”费扬古点头。 营兵开始四处收集劈柴,当时生火做饭都靠烧柴,家家都必备,很快就收集到了足够多木材。 巴图又命百多营兵去找了陶翁瓦罐,都装上水,准备灭火,然后将梯子搭上庭院外墙,让兵士向正房附近抛掷劈柴。 院子里似乎有所觉察,隔着院墙不时抛过来震天雷,炸死炸伤了一些营兵,但并没能挡住他们继续抛掷劈柴。 不久,庭院的正房附近就堆满了劈柴,营兵开始向庭院内抛掷火把,火把引燃了劈柴,逐渐向正房延烧。 三狼几次想躲进池塘的回廊里,都被假山上的弓弩手射了回去,眼看着火越烧越旺,费扬古发出一阵阵得意的狞笑,叫过巴图吩咐道: “这里已经成定局了,你带人只需看住了,他们就跑不了,记得,千万不要让火烧出来,我这就带骑兵去抄刘家窑” 费扬古知道赌场日进斗金,抄了那里,一定会大有油水,现在去突袭,他们还不会有所防备,时间拖太久了,怕转移财物,所以越早去越好,吩咐完巴图,他就带上所有一百多骑兵,奔向了刘家窑。 “来了,来了!”王直对着步话机大喊着,飞船已经飞到了鼓楼上空,通过显示屏,一眼就看到了冒着火光的庭院, 他一个急速下落,飞船落到正房门廊前,打开舱门,巴氏兄弟持枪立刻跳了出去,片刻之后,小胖首先从烟火里冲进了船舱。 ”真够慢的,再晚来一会,都烧成灰了!”后面跟着扭着大胖身子的张伟,他大口喘着粗气,满脸的汗水。 “靠,都特么快跑吐血了,还嫌慢,你们三个惹祸的秧子,不知道汉人不能内城过夜吗?”王直埋怨道。 ”你内城就少过夜了?别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小胖反驳道。 “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内不内城、过不过夜的,有毛线关系,小康麻子夺咱的寨子,也没啥理由,狗鞑子是早就把咱们给盯上了”张伟也回了一句。 王直被噎得直翻白眼,狗健并没有急着登船,他还在不断将手里的手雷向墙外甩去。 “你丫走不走,不走我们撤啦!”王直没好气的喊道,“来了,来了,别急,都赏给狗鞑子得了,不能浪费了”狗健丢出最后一颗手雷,登上飞船。 巴氏兄弟也回到船上,关上了舱门,王直拉升穿越船,飞向了天坛的院子。 回到跨院,王直让把所有财物都搬进飞船,自己去了二进院,把焦管家、老井、辛姐和几个丫头都叫了来。 告诉他们惹了官司了,要撤离京师了,每个丫头给了10两银子,老井两口子给了100两银子,焦俊哲给了100两银子,让他们连夜躲出去。 明天开城门出城去自逃生路,丫头们拿银子走了,焦管家和老井两口子跪着不走,问日后哪里还能找到他们,王直一时语塞, 张伟走过来,说道:“日后风头过了,你们去找玉石行王明军掌柜的问问看,或许还能有我们的下落” 老井两口子留着眼泪磕了三个头,焦管家也磕了个头,三个人依依不舍起身离去。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狗健来问,要不要放把火把院子点了?箱房、移动电源等大件,都来不及拿走了,他一件也不想给鞑子留下。 “算了,水火无情,烧起来,附近邻居都得跟着倒霉,咱们还是积点德吧”王直说道。 狗健仍然不甘心,掏出自己的两柄钢斧,挨个房间都砸了个稀里哗啦,穿越众又都回到飞船上,王直驾驶着飞向了刘家窑。 赌场日进斗金,前两天二嫂就回北京了, 第146章 月圆之夜闹京师6 这两天一直没报账,也没转移收入,还有不少重要东西需要去拿。 飞船飞到兵营上空,兵营里已经乱成一片,骁骑营的骑兵在赌场内纵横驰骋,赌客、保镖、伙计、窑姐们,被赶的狼奔豕突、四散奔逃。 场地里已有一些尸体,有的地方还燃起了火光,狗健手持微冲,身上背着双肩背,里面塞满了子弹夹和手雷。 飞船降落在办公的厢房前,舱门一打开,狗健第一个就跳了出去,嘴里高喊着:“杀鞑子了!杀狗鞑子!”抄着微冲,对着奔驰而来的骑兵就疯狂扫射,还不时抛出手雷。 王直让巴氏兄弟跟上保护,兄弟俩冲出舱门,一左一右护住了他的两翼,也不断向清兵射击,对面射程内的骑兵,一个一个的中枪落马,后面的骑兵一见,纷纷掉头逃走。 看到附近的清兵都被击杀了,王直让剩下的人赶紧进办公箱房转移财物,小胖、张伟、陶李金两口子都下了飞船,只有七哥磨磨唧唧不肯动弹。 王直气的连呼再骂,他才不情愿的下了飞船,但也只是在舱门口接应了一下。 狗健一路射杀,忽然脚下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具尸体,再仔细一看,居然是管事窦立,身上好几个血口子,还在冒着血,看来是刚死了不久。 狗健顿时瞪圆了狗眼,狂叫着:“草泥马!狗鞑子,老子今天杀光你们!”像疯狗一样四下追逐着清兵扫射,一直追杀到兵营寨门前。 远远得见前面有十多个骑兵,簇拥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一人甲胄鲜亮,一看就是个将官,狗健掏出手雷就甩了过去, 只见火光爆裂,骑兵被炸的人仰马翻,他接连抛了三颗手雷,巴氏兄弟的微冲也跟着一通扫射,这十几骑,一个没剩,全都连人再马倒在地上。 狗健跑到了那个将官身边,见他脸朝下趴着,一只胳膊已经被炸飞了,另一只胳膊背在身后,手里还握着一把弯刀,大股血水正向外涌着,流了一地。 狗健用脚翻过他的身子,只见他一脸的卷毛连鬓胡子,双眼紧闭,嘴里还不时喷着血水,狗健冲他啐了口吐沫,才要转身离开, 忽然这个将官睁开了双眼,大喊一声,腾身暴起,残肢手里的弯刀,直直刺向了狗健的咽喉,狗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眼睛一闭,只能等死,眼看弯刀已经触到他的喉咙,一连串的枪声响起,持刀的胳膊瞬间被打的血肉四溅,弯刀也当啷一声落了地,原来是巴虎开了枪。 狗健睁开眼,发觉自己没事,随即也扣动了扳机,眨眼间就将将官的身体打成了马蜂窝,随后,他又对每个倒下的骑兵,都补了一梭子,连马都不放过。 箱房里的值钱的财物已经被搬运一空,王直用步话机呼叫狗健,让他立刻回来,狗健杀得兴起,也不应答,只顾着寻清兵射杀, 王直只好呼叫巴氏兄弟,让他们把狗健的枪下了,赶紧拖回来,巴氏兄弟死拖活拽,才把狗健给揪了回来。 巴虎又下到了地下室,这里有一台5000千瓦柴油发电机、几十桶柴油和几桶汽油,他打开一桶汽油,将汽油一路泼洒着到了地面, 然后用火把将汽油点燃,火焰顺着汽油泼洒的来路,迅速烧向地下室,巴虎立刻回到了舱内,王直发动飞船,刚刚拉升起来,地下室就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一团巨大的火球从地上升腾而起。 “哈哈哈!解气,真他妈的过瘾,我说老王,咱们直接飞皇宫吧,把小康麻子也给一勺烩了算了,再弄几个皇妃玩玩,”狗健抹着一头的汗水,一张死人脸兴奋的通红,大张着的嘴,还在喘着粗气。 “滚!你个疯狗!”王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小胖望着已是一片狼藉的赌场,满眼的不舍,喃喃的嘟囔着:“又一个赌场就这么毁了,我特么是不是就没有开赌场的命呀,开一个毁一个” “嗨!赌场这东西,有几个能开长久的?钱没少挣就行了呗”张伟安慰道,“番货行有没有要拿的东西,要不要去一趟?”王直问。 “去一趟吧,好歹跟伙计交代一下”张伟答道。 穿越舱降落在番货行的后院里,张伟叫起了伙计,让他们马上去找李飞,转告李飞不要再来店里了,沙子口仓库里的货物要看好。 又每人给了10两银子,打发走了。然后自己收拾了一下个人的物品,又招呼众人,准备搬店里的其它货物,被王直拦住了,说值不了几个钱,没必要耽误功夫,赶紧撤,张伟不舍,最后他还是把所有珍珠项链,都打了包带上。 狗健又下去抡着斧子一顿的乱砸,没留下一样囫囵东西,才离开了番货行。 穿越舱飞到了天峪沟的寨子里,大家伙又开始忙碌搬运这里的财物,王直来到了外寨,把所有寨内人员都召集了起来, 宣布寨子被狗皇帝霸占,无法经营下去了,每人多发一个月的工钱,立刻遣散,由陶李金发放工钱, 王直单独给了段方栋100两银子,让他连夜出门躲一躲,过一段等风头过了,再回家,段方栋依依不舍,说东家以后只要是有需要,他随叫随到,最后洒泪而去。 一直忙活到东方发白,寨子里的人员都遣散干净,王直又让把带不走的物资,都集中到地下室,然后放了一把火,连十一栋箱房都给烧了个干净。 陶李金和李小平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留下了眼泪,大半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他有些不舍,王直拍了拍他,说道:“老陶,不要难过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离开这里,咱们可以再建一个更大的农庄,来日方长” 公元1667年阴历8月16日,在维熙的晨光中,穿越众纷纷走进了穿越船,王直关上舱门,按下穿越键,一阵蓝光之后,飞船穿越回了后世的修理厂。 第一卷完结。 第147章 盘点1 江苏连云港市港区的外海上空,王直独自驾驶着穿越船,悬停在半空中,正通过全息显示屏,观察着港区的连岛和云台山。 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了一个多钟头了,期间,还来回穿越了好几次,这里的地形地貌,清初与二十一世纪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这让他有些错乱。 本来对于后世的这里,他是非常熟悉的,当初女儿患病期间,他曾带着女儿,在这里旅居了半年多。 女儿说喜欢大海,所以他就在连云区的龙门山,租了个海景公寓,期间,他游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 但,现在面对清初的相同地点,他却如同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了。 今天清晨,穿越众穿越回了后世的农场修理厂,大家血雨腥风折腾了一整夜,都身心俱疲,白天,就在修理厂里睡了一整天。 到了晚上,王直想起来巴氏兄弟没有中国护照,留在这里算偷渡,于是,当晚又载着哥俩穿越回清朝,回了缅北。 路上告诉他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只当是带薪休假了,何时返回开工,等他的消息,清朝他们肯定还是要回来的,至于具体细节,需要大家伙好好商量商量再定。 回京的路上,他就来到了连云港的港区。 连云港市位于江苏的北部,是黄海边的一个天然良港,后世亚欧大陆桥的起点,就在这里。 港口区位于云台山与连岛形成的海湾里,连云港的名字也是来源于这两个地名,清初这里属于海州,也就是后世的灌云县管辖。 王直悬停的地方,就位于后世港区海湾的上空,然而在清初的时空,他却没能找到这个港湾,他看到的是一片海域里的一些岛屿。 他以为是来错了地方,核对了坐标,是对的,又穿越回到了后世,明明就在港湾里,上网一查,才知道,原来,这里的地形地貌,二十一世纪与清初,有极大的不同。 后世的云台山是与大陆相连的,连岛也是在1993年修了西大提,与大陆连在一起的。 但,清初的这两个地方,却都是悬于海上的独立岛屿,所以,就没有了这个港湾。 1711年,由于黄河夺淮入海,带来了大量的泥沙淤积海岸,才使得南云台山与大陆相连,整个云台山,是直到了1855年,才与大陆完全接壤的。 所谓的南云台山,还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叫“花果山”,就是《西游记》里那个“花果山”。 吴承恩的家乡是江苏淮安,与连云港相邻,《西游记》里的“花果山”,就是以南云台山为模板写出来的。 王直压低了飞船,在连岛的上方低空盘旋,当年他旅居的龙门山,就坐落在西大堤的大陆起始点处。 西大提大约有3.5公里长,当初,王直时常晚饭后步行走过西大提,在连岛上遛弯,所以,他对这个岛非常熟悉,也十分喜欢这里。 今天故地重游,虽然是在清初的时空,他也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这个小岛上。 飞船飞到后世苏马湾沙滩浴场的上空,海滩的深处显现出一排排的房子,房子周边有栅栏、院门,院门前还有拒马,看着像军队的营房,他有些吃惊,难道这里还有驻军? 继续压低高度,他看到了一队巡夜的士兵,再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这些士兵的装束居然不是清军的,没有猪尾巴,都穿着鸳鸯袄,戴着飞碟帽。 这是典型的明军标志,他从后世的电视剧里看见过,”我去!鞑子都入关二十多年了,这里竟然还有明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王直心里惊叹着。 三天后,在北京农场的会议室里,召开了穿越众全体大会,除了缅北的巴氏兄弟,所有穿越众都悉数参加,连南京基地的张彩霞都到场了。 会议开场的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蔫头耷拉脑的,显得有些情绪低落,经过了大半年的异时空艰苦打拼,好不容易开创出来了一片基业。 昨天还蒸蒸日上、一派兴旺,突然一夜之间,就一切归零,烟消云散了,不能不让人心情沮丧。 为了调节气氛,王直提议,大家都各自盘点一下,算一算,穿越清朝这大半年里,都挣了多少钱,首先从他这里开头。 ”我在穿清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倒腾古玩赚了有十来个亿人民币吧,在清朝,整个商行的个人收益,也就白银120万两,也不是太多,咳咳!” 王直很臭屁的咳嗽了两声,全场发出一片嘘声,暴发户、凡尔赛的叫闹声,不绝于耳,会场的气氛,果然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 ”我数了数,我这有六千两的银票,这清朝的银子,折算成人民币到底能值多少钱?”狗健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冲着王直问道。 ”这个嘛,不太确定,如果按含银量算,清朝的一两等于现代的37.3克,现价大约是200块人民币左右。 如果按购买力算,那就没谱了,每个时期、每个地域,都差别很大,我看到的最高估价,清初的一两银子折算成人民币,能高达4、5千块。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把清朝的银子穿越回后世,熔炼成贵金属,再换成人民币去花,是最不划算的”王直答道。 ”我这倒腾古玩挣了差不多有两个亿,都是人民币,清朝银子一分钱都没有”二哥手里操着酒瓶子,喝了一大口,如今他又成了一个酒腻子了。 “你就用不着报数了,挣多少钱跟你有啥关系,还不都是给二嫂挣的?二嫂说说吧?”王直转过头,微笑的看着二嫂。 ”屁话,就跟他对我多忠心似的,当初,要不是我多个心眼,这些钱,还不都得进他自己的小金库,我一分钱也看不见。 咱就是个打工妹,跟你王大老板比不了,挣的都是辛苦钱,加到一起,也就一万两出头吧”二嫂白了王直一眼。 第148章 盘点2 “就只有这么多吗?”王直一脸的似笑非笑,他心里清楚,二嫂私下没少在清朝买古玩,穿越回去,放到官园自己的店里卖。 但这事,先前也没有过什么具体约定,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不这么多还怎么着,要么你给我补点?”二嫂瞥了王直一眼,她听出了话里的其它意思,但回答的还是理直气壮。 ”我这有十三四万两吧,不过是我和阿霞两人的啊,唉!可惜了,就只干了五个多月”小胖摇头叹着气。 ”五个月就挣那么多钱,还不行?我忙活半年多,才五千出头,还没狗健多呢,只是你零头的零头”冒富大叔一脸的苦笑。 “大叔是少了点,但你老婆挣得多呀!”小胖看向了孙巧凤,”我这银子有不到两万两,黄金1000两,也不算多”孙巧凤说道。 ”不对吧,福全给你的玉如意和凤冠不算吗?拍了一千六百万呢”王直补充道。 孙巧凤进裕王府治天花,福全大手笔赏赐,给了5000两银子,一个和田玉如意和一个东珠凤冠,在香港,是与二哥上的古玩一起拍卖的。 “对了,我把这个忘了,算上吧”孙巧凤点了点头。 “我们两口子是算一起的,总共才不到三万两,我到没费啥力气,就是我家老陶,起早贪黑的干,还一个人守着寨子,又是清兵又是土匪的,整日担惊受怕,哪像你们那么潇洒自在,这点钱挣的,真是太不容易了!”李小平大着嗓门,也是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不容易吗?你这三万两银子,就是折算成最低的贵金属,也值600万,你和老陶在老家,怕是八辈子也挣不了这个数吧?” 王直转向了李小平,他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觉得这个人有点不知足。 “可跟小胖比,还没他零头多呢,他还比我们来得晚呢?”李小平一脸的不服气。 “少说两句吧,谁让你跟他比的?这样比,有个头吗?给你治好了病,让你年轻了,又给你挣了这么多钱,还要怎样? 我看你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好歹了!”陶李金皱起了眉头,两只金鱼眼瞪的大大的,他们两口子,平时李小平表面强势一些,但遇到大事情,还要老陶做主。 王直咽了口唾沫,他的原意,是想通过让大家盘点盘点挣多少钱,平复一下沮丧的心情,但没想到,居然还惹来这么多不满。 这让他有点起火了,本来想喷两句的,已经话到了嘴边,结果老陶把他要说的都说了,还训了李小平两句,这才把火压了下去。 “我只有1000两,不过我很满意,我本来来的就最晚,也很少待在清朝,大家伙都算挣了多少钱,但最珍贵的却没算。 我觉得,最值钱的不是银子,也不是人民币,是青春,是健康的身体,这才是无价的”胡鸿达也发了言。 王直冲他点了点头,小胡的话,让他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我的酒楼就没开几天,只挣了一万两不到,都是你们三个缺德鬼惹的祸,”七哥怨恨的扫视了三狼一眼。 “咳!咳!就是我们不去内城过夜,也干不了几天了,康熙那个小崽子,把咱们寨子都霸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张伟干咳了两声,一脸的不以为然。 ”能多干一天,就能多挣一天的钱,最起码,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七哥依然不依不饶。 “行了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晚的事,已经发生了,就别再逼逼了,张伟说正事,你挣了多少?”王直眼看又要吵起来了,赶忙来扭转话题。 ”我番货行开的时间最长,算上南京分店分给张彩霞的,总共,不到二十万两吧”张伟不紧不慢的说着。 其实来回穿越的时候,他也经常夹带私货,珍珠、小镜子没少去换古玩,换的最多的是王明军店里的田黄和和田玉, 这方面挣的钱,至少也有两三千万了,他估计王直也可能有所察觉,但他觉得,其他人也会这么干,谁还没点私心呢。 众人又是一片惊呼,“切!凭什么他就挣那么多,都是一起去的,他有什么特殊的?”二嫂嘟囔着,李小平也把嘴撇上了太阳穴。 王直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严肃的说道:“总的来说,大家的收入都相当不错,比各位在后世上班、做买卖,得到的多得多。 张伟的自行车、摆钟,尤其是珍珠项链卖的很火,所以挣的多些,不奇怪;小胖人家是自己带着项目来的,挣的多点也是应该的,天下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小胡说得对,要懂得知足,相互攀比,没个头,多和自己比比,青春、健康才是无价的” 王直停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二嫂和李小平,继续说道:”下面,就该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了,有觉得不公平的,可以退场了,我们这里来去自由,绝不强求” 说完,他扫视了全场一圈,目光,最后还是停留在二嫂和李小平的身上,两人都低下了头。 “就是,咱们不能吃完肉就骂厨子,小时候老师不就教导过吗,喝水不要忘了挖井人,可对?”小胖结尾特意用了一句南京白话的习惯后缀,一脸讥笑的看着李小平。 李小平脸涨的通红,陶李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既然没有退场的,就说明大家都没有觉得不公平的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再瞎埋怨了,谁要是还瞎逼逼,可别说我不客气。 行了,说正事,商量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我觉得先要确定三条,一、清朝还要不要常驻?二、要是常驻,去哪里?三、常驻干什么? 咱们一条一条的来,先说说要不要常驻?”王直说完看着大家。 “我看这条就不用商量了吧,不常驻清朝就会加速衰老,而且过去的病,也不知道会不会重犯,不想常驻也的常驻”冒富大叔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道。 第149章 查尼 “就是,不仅我们要常驻,有条件了,老人也要接去,这条就过了吧,没啥好讨论的”孙巧凤附和着,大家都纷纷点头。 “要我看,咱还是多弄点重武器,直接穿越到紫禁城,把小康麻子灭了,你弄个狗皇帝当当,其它人,每人弄个王爷、王妃的玩玩,多爽!呵呵!”狗健咧着大嘴傻笑着。 “闭住你的乌鸦嘴,你以为占了紫禁城,灭了康熙 ,就能得了全天下吗?猪脑子!”王直一脸的不耐烦。 “阿狗啊,你太天真了,别说就咱们这几块料,大老美二十多万大兵,又怎样?干掉了萨达姆,十多年也没能把伊拉克占住了, 天天被炸,死的就有五六千,伤的好几万,伊拉克老百姓死伤了几百万,最后还不是灰溜溜撤走了,伊拉克才多大地方,还没大清十分之一大呢?”小胖笑道。 “萨达姆是哪个村的?和伊拉克有毛线关系?”狗健一脸惊讶的问,”滚!萨达姆是你大爷,你个弱智、文盲,没法跟你聊天!”小胖气的直拍桌子。 “我的意见,还是找一个远离清朝官府的地方,建立一个咱们自己的基地”胡鸿达提议道。 ”我看还是去我们南方,舟山群岛占个岛最合适”小胖接着说。 ”我查了一下历史,几年之后,就会有三番之乱,历时八年,整个南方都打成了一锅粥,舟山群岛到台湾、海南岛,全都有海匪巨寇盘踞。 我们去了,一多半就得和他们开战,合适吗?”王直问道,大家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要不咱们去外国吧,比如澳大利亚、美洲之类的”张伟打破了沉默,”拉倒吧,咱们去澳洲干嘛去,去养袋鼠吗?清初的澳大利亚,除了有点土着野人外,啥都没有?” 二哥又操起啤酒瓶子,一边喝一边说,他是不愿意离开清朝的,离开了清朝,倒腾古玩就干不成了。 “算了,这样吧,去哪里 ,咱们慢慢想,不着急,咱们不如先去澳大利亚旅游一趟吧,拼死拼活忙活了大半年,也该出去好好放松放松了”王直一拍桌子,提议道。 “好,赞同,那就王大老板请客了”二嫂站了起来,“对,让暴发户买单!”大家都同声应和道。 清朝京师奉国公府的正堂里,哭声一片,一群穿白戴孝的男女,都拜服在地。 正堂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黑漆供桌,上面立着一个满洲武将的画像,画像中的武将豹头环眼、面相凶恶,满脸都是打着卷的络腮胡子。 画像四个边框,都裹着白布,前面摆放着一个灵牌,上面用满汉文写着:先考爱新觉罗.费扬古之灵位。 灵牌前面,是一大两小三个香炉,香炉里烟雾缭绕,香炉的两边,摆满了胳膊粗细的香蜡,香蜡的火苗摇曳,时明时暗。 画像的两侧挂着一幅挽联,上联是:德经润万代;下联是:道身耀千秋,横批:武运百世。 供桌的后方,是一个黑布帷幔搭成的席棚,席棚的四角都扎着白花,一个高大的黑漆棺材,放在席棚中央。 供桌一旁有一把太师椅,上面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上下,中等身材,一双圆圆的鹞子眼,射着寒光,高挺的鹰钩鼻子、尖尖的大下巴,留着三绺短须。 一身蓝色朝服,外罩白布,顶戴也缠着白布条,一脸的阴郁,他的脚下跪着两个少年,都是身穿重孝,哭的浑身打颤。他们身后跪倒一片女人,也都是身披重孝,哭的天昏地暗。 这时一个一身黑衣,全身短打扮的小个子,走进了正堂,来到中年人的身旁,低低耳语了几句,中年人点了点头,站起身形, 冲脚下跪倒的两个少年,摆了摆手,走出了正堂,黑衣人身后跟随,两个少年也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中年人是费扬古的四哥,辅国公查尼,两个少年,分别是费扬古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拔统今年十四岁,二儿子乌尔根今年11岁。 查尼现在是满洲镶白旗副都统,果尔沁的副手,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太好,长期在家休养。 中秋之夜,内城鼓楼的兵戈鼓噪之声,他也听到了,派人探问得知,是老八带着骁骑营捉拿几个内城过夜的汉人。 据说,都是刘家窑赌场的股东,他也没太当回事,几百营兵捉拿几个人,能有什么事? 费扬古与刘家窑赌场有过节,他是知道的,当初蛇毒斗鸡还是他府里的郎中献的策,可是,早晨就传来了噩耗,说是费扬古在刘家窑兵营被打死了。 查尼闻听大惊失色,急急赶到了奉国公府,一到府里,就看到了八弟的尸首,死状极为恐怖。 浑身血肉模糊,脑袋已经被打成了马蜂窝,白白的脑浆子和着红红的鲜血,模糊成了一片,左半个膀子还不见了,要不是有打着卷的络腮胡子和参领的甲胄,根本就认不出是费扬古的尸体。 查尼捶胸顿足哭倒在地,多铎十三个儿子,他与老八是唯一的一奶同胞,感情最好,如今死的这么惨烈,他如何能不难过、如何能善罢甘休? 当即追问副参领巴图,那几个汉人夷商的下落,巴图是护送费扬古的尸体来奉国公府的,据他说,大火之后,他带人进院搜查了好几遍,结果什么也没搜到。 烧毁的房屋里没有半个人的痕迹,更甭说汉人夷商的尸体了,当兵的有几个说,在大火烧起的时候,看到有一道蓝影飘进了院子,一晃就没了,也没太看清。 巴图不甘心,又派人下到庭院的池塘里打捞,也一无所获,只好赶往刘家窑,半路上,就看见了自家败退下来的骑兵,有的说参领大人被打死了。 他们急急赶到了刘家窑兵营,已经是一片火海,他派兵一面救火一面四下搜寻,结果一直折腾到天亮,要抓的汉人夷商,一个也没找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费扬古的残尸,这才送来府里。 第150章 澳洲行1 查尼怒不可遏,他知道那几个汉人,在外城还有不少的房屋、产业,马上让巴图带兵去查抄天坛的院子,还有番货行、金鱼池酒楼。 结果也都空无一人,最后,他又亲自带兵,去天峪沟查抄那里的山寨,结果也是扑了个空,寨子已变成了一片废墟,连个毛都没抄到。 查尼又哭闹着进了紫禁城,小康熙闻讯也是龙颜大怒,据兵部说,这一夜,满洲骁骑营死伤的有一两百人。 当即传旨,褫夺王直的三等男爵兼一云骑尉的爵位,全国通缉,严令各州城府县,画影图形捉拿这些汉人。 查尼本来还想参纳穆福和纳尔杜一本,告他们与这些夷商勾结一起、沆瀣一气,但看到一旁的鳌拜,又没敢张嘴。 他知道鳌拜现在大权独揽,彻查缉拿汉人的下落,如果他不出力,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但他的儿子和侄子,与汉人穿一条裤子,他怎么可能给你出力呢?所以官府基本是指望不上的。 回到府里,他就把贴身一个家将叫了来,这个家将叫刘宝庆,原是个汉人包衣奴才,有一身的好功夫,战场上曾救过自己的命。 先被提拔为夜不收的伍长,后来又给他抬了旗,成了自己贴身的家将,查尼让他找一些江湖耳目灵通的人,来他这里听他吩咐。 刚刚就是他来通报,人已经带到,都在偏厅候着呢,他这才带着费扬古的两个儿子,出了正堂,来到偏厅。 一进门,眼前跪倒一片人,查尼看了看,有七八个,“都起来回话吧”他边说边上座,拔统和乌尔根也下手坐下。 “他们都是做什么的?”查尼转头问向刘宝庆,“回主子,三个是走镖的镖师,两个是脚行的行头,还有两个是城外车马店的店主”刘宝庆手指这些人,躬身答道。 查尼又看了看这几个人,问道:“知道让你们来干什么吗?”“回大老爷,说是让我们打听几个朝廷钦犯的下落”一个人答道。 “大人说有经纬番货行的老板,还有刘家窑赌场的老板,小人都见过的”又一个人回道。 查尼点了点头,冲偏厅外一摆手,一个仆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刘宝庆接过来,一伸手,撤掉托盘上的盖布,里面露出七锭闪闪发亮的银元宝。 “这是纹银140两,每人二十两,你们先拿着,以后每发现一个汉人夷商的下落,就再赏银二百两,能拿到一个,赏五百两!”查尼指着银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都听清楚了吗,等一下给你们画像,这可是你们的造化,能不能得到主子的大赏,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刘宝庆一边说,一边把元宝一一发了下去。 七个人齐齐跪倒,“谢大老爷赏,我们就是上天入地、挖地三尺,也帮老爷追到这几个人的下落!” “我靠!这澳洲的蝲蛄真特么够大的,简直就是个巨无霸!”小胖手指着面前的一辆送餐车,吃惊的叫着。 送餐车是双层的,上层被一个三尺长的大鱼食盘子占满,盘子里摆放着一个特大号的澳龙,澳龙的头和尾部摆放在盘子的两端,须子、爪子、鳞甲齐全,活灵活现。 中部码放着白白的澳龙肉,散发着独特鲜香味,下面枕着码放整齐的冰块。 两个身着中式旗袍、姿态优雅的美女服务员,抬起餐车里的龙虾盘子,摆放到一个旋转大餐桌的中间。 旋转餐桌上杯盘罗列,摆满了帝王蟹、鲍鱼、基围虾、海胆,等各式生猛海鲜,徐通、孟祥芸及一干穿越众,围坐在餐桌四周。 “什么澳洲蝲蛄?蝲蛄是什么东西?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徐通一脸诧异的问着。 “蝲蛄是温州话,就是大姑的意思,他是说这澳洲龙虾长的像他大姑”王直笑着指了指小胖。 “滚!滚!滚!长的像你大姑”小胖大声回应着,大家伙哄堂大笑。 穿越众是从北京乘坐早晨的航班,飞了十来个小时,晚上才到的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机场。 这次澳洲行,穿越众几乎都来了,连胡鸿达都特地请了年假,跟来了。 自从他被撞入这个群体,就三天两头的请假,用他自己的话说,估计他这个副总工也就算混到头了,原本计划奋斗三年当上总工的理想,看来是没指望了。 张彩霞没来,她说跟谁都不熟,跟张伟在一起也太尴尬。 徐通提前接了王直的电话,和孟祥芸一起来接的机,还特地租了一辆大宇中巴,老友相见又是搂又是抱,徐通的状态明显比在国内好了很多,人瘦了不少,显得精神了许多,小孟染了头发,一身粉白连衣裙,也年轻了不少。 但当徐通见到这些朝气蓬勃的穿越众时,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这些人的面相,跟自己就完全是两代人,一个个的,简直都是青春靓丽的靓仔、靓妹,王直、冒富大叔、孙巧凤也就罢了,没出国时就见过了。 可这孙战友,才大半年不见,也一下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这就让他有些不淡定了。 “我说大哥们,你头发不是都白了吗?染了吗?拉皮了?皱纹也都没了?”徐通指着孙战友的脑袋问着。 徐通和孙战友是战友,孙战友比徐通大一岁,当初在部队的北京城市兵比较少,所以彼此都很抱团,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总共有十几个人,还搞了个狗血的结拜仪式,孙战友最大,徐通老二,所以徐通叫孙战友大哥们。 “这算什么,你来看看这两位老哥”王直没等孙战友回话,拉过了张伟和二哥,对着徐通说道: “看见了吗,他比你大三岁”王直一指张伟,“这个比你大四岁”又一指二哥,二哥原本也是属于长相比较显年轻的,现在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邪了门了,我说老王,你们都吃了仙丹了吗?”徐通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第151章 澳洲行2 “嗨,我们也闻不到香甜、自由的空气,天天吸着雾霾,当然就年轻了,仙丹哪有这个功能?”王直仰着头,一脸的得意。 离开机场,徐通把他们接到了悉尼的“龙凤大酒楼”,在这里宴请了大家,这家酒店是当地着名的华人餐厅,主打就是生猛海鲜。 澳洲龙虾是酒店的当家菜,因为穿越众有清朝开龙虾馆的经历,也就更提起了兴趣,龙虾一上桌,大家就七手八脚的开始分食。 “感觉味道一般嘛,还没有咱们的蝲蛄好吃呢”七哥咽下了一口龙虾肉,咂摸咂摸嘴,说道。 “怎么又说蝲蛄了,你们这些人都还是中国人吗?怎么说话我都听不懂了?”徐通又皱起了眉头。 “你才是润人好吗?我们可都是正经八百的中国人”冒富大叔过来打趣,他今天兴致挺高,还难得的喝上了酒。 “小鲜肉,还没找媳妇吗?大好青春不能白白浪费了呀!”小孟八卦的问王直,“就他,哪能闲得住,早就找了,还是个蒙古大妞,老牛吃嫩草,只有二十岁”孙巧凤凑了过来。 “不光是蒙古的,还是清朝蒙古的,哈哈,这叫古今通吃”狗健脸喝的红红的。“就是,还是格格呢,没天理哦!”冒富大叔也补刀道。 “什么清朝?什么格格? 简直跟你们没法聊天了,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奇怪呢?”小孟看看狗健,又看看冒富大叔,像是看着陌生人。 “别听他们胡说,都是酒话,我还单着呢,回头你给我介绍一个呗?”王直喝了一大口酒,今天他的兴致也挺高。 “唉,也不知道你们哪句话是真的,我才不管呢!”小孟撇了撇嘴。“老徐,你这大半年在澳洲华侨干的怎么样?”王直拍了一下徐通的肩膀,打听他的近况。 徐通喝了口酒,开始吹嘘他这一段在澳洲的光辉经历。 徐通七八个月前来到澳洲悉尼,住在了儿子家,他的儿子叫徐世广,今年26岁,是独子,高中毕业就来悉尼留学。 毕业后就留在了澳洲,已经结婚了,现在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还是个主管,主要业务是对华出口葡萄酒,自己还开了两家华人超市。 平时由媳妇打理,老两口子来了之后,超市就由他们老两口打理了,媳妇是学校老师,还要上班。 说是由两口子打理,其实主要是小孟在管,徐通对经营超市没有丝毫兴趣,他本就是个爱玩爱冒险的天性。 从小就兴趣广泛,什么都爱尝试,而且喜欢刺激,勇于挑战,到了澳洲,也闲不住,没几天就加入了一个跳伞俱乐部,每天都去参加跳伞训练。 训练班里他年龄最大,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但他一点不比年轻人差,不到一个月,就拿到了跳伞资格证,APF的A证。 四个月后又拿下了D证,拿A证是要有15跳的经验,还要经过相关考试,拿了A证,可以自己一个人独自跳伞,或和好友在空中一起玩耍。 后面依次是B证50跳经验,C证200跳经验,当然都也要经过考试,最难的就是D证,要有500跳的经验,拿了这个证,就可以去申请考双人伞教练或者是APF教练了。 徐通他们整个培训班50人,只有两个人拿到了D证,小孟对他这个爱好很是头疼,整天担惊受怕,但也管不住他。 除了跳伞,他还参加了一个狩猎俱乐部,经常去野外打猎,在这个俱乐部里,他更是佼佼者, 他本就是退伍兵,在部队又是历年的优秀战士,每年的军事技能大比武,他都是名列前茅的,所以野外打个猎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还去考了个潜水证,经常去悉尼的外海玩玩下潜,可以说,来澳洲这大半年,他上天入地玩了个不亦乐乎,过的倒也很充实。 王直这一问他,他正好天上、地上、水下的,狠狠炫耀了一番,王直问他跳伞能飞多高?徐通说高空跳伞大约7000米,王直把嘴一撇,说我飞过50000米; 又问下潜最深能到多少米,徐通说深度潜水,最多能到30米,王直又一撇嘴,说我下潜过10000米。 徐通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吹破天了,王直问你都打过什么猎物,徐通说打过野狗、野兔、还打过大袋鼠呢, 王直又把嘴一撇,说道,你杀过人吗?我杀过,还不止一个,徐通惊掉了下巴,招呼狗健和冒富大叔,说赶紧把王直抬走,这个人喝酒喝成酒疯子了,得赶紧送去疯人院。这时的王直,喝的的确有点高了。 这顿酒一直喝了两个多钟头,午夜时分才结束。 当晚,穿越众住在了悉尼“富丽敦酒店”,这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开了三间豪华套间,三对夫妻一人一个套间,酒店就只有三套豪华套间,每晚要两千多美元。 剩下单身汉也都开了豪华单间,每晚也要一千七八百美元,反正王直买单,大家都抡圆了宰。 徐通把大家送到酒店安顿好,就和小孟回了家,到了家,放下了小孟,他又开车返回了酒店,在酒店的门口,给七哥打了个电话。 一根烟的功夫,七哥一扭一扭的走出了酒店,徐通按了下喇叭,七哥上了他的车,他们来到一家越南人的大排档。 徐通简单点了几个菜,接着又给七哥连灌了几瓶啤酒,七哥在龙凤大酒楼就已经喝的不少了,又喝了这么多,开始有了些醉意了。 “说说吧,你们跟王直那小子都捣鼓了些啥?”徐通与孙战友一起当了三年兵,对他是了解的,只要酒给他灌到位,就有十足的把握,能撬开他的嘴。 徐通已经下了决心,今天必须要了解真相,出国之前,他就对王直有太多谜团,为何他就能这么年轻?冒富大叔是怎么治好的?为什么跟他混到一起,也都变的如此年轻了? 第152章 澳洲行3 今天酒席上他说上天5000米、下海10000米,还杀过不止一个人,是吹牛吗?他和王直是发小,王直这个人是从不吹牛的,即便喝多了,也不会这么吹牛。 那么,这些疯话又如何解释呢?这些疑问,今天都要在七哥这里找到答案,否则,他会憋疯的。 “没捣鼓啥呀,就是一起倒腾点古玩”七哥醉眼迷离的打着酒嗝,“大哥们,咱们还是不是哥们?还是不是战友?你丫今天不跟我撩个实底,今天就绝交!”徐通猛的喝了一口酒,一脸严肃的看着七哥。 “真,真,真没啥”七哥继续硬着舌头,咕噜道,啪~徐通把酒杯一蹲,厉声说道:“行,大哥们,真有你的,只当我没问你,咱俩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说着他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等等,老二,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更不能让王直知道了,不然,你可就把我害了”孙战友拉住了徐通,徐通又坐了回来,缓和了口气,说道:“放心吧,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谁都不会说。” 第二天下午,徐通开着中巴车,带着一行人浏览了悉尼市容,还特地去参观了着名的,悉尼贝壳歌剧院。 大家普遍都有点失望,远没有图片电视上看到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建筑实际并不大,放到今天中国的一二线城市,算不上出众。 对于悉尼的市容、市貌,也感觉马马虎虎,没有多少可惊艳的地方,但对于这里的空气,都不吝夸赞,蓝天白云、空气通透,国内大部分城市,的确不如。 游览完市容,徐通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卧龙岗跳伞基地,该基地位于悉尼西南80公里,坐落在一处美丽的海滩上。 徐通带领大家去更衣间换跳伞服,王直本来是不想换的,他说他只想上天看看,坚决不跳。 徐通说换上跳伞服,就是感受感受,可跳可不跳,王直这才勉强换上。 张伟、二嫂、李小平、七哥都没换衣服,他们飞机都不打算上。 基地地勤测了风速,说今天天气很好,风速不大,可以跳伞,跳伞的飞机是专业的PAC 750。 徐通带着狗健、冒富大叔、胡鸿达还有女侠孙巧凤,第一组先上了飞机,徐通自己跳,其他人都是教练带着双人跳。 看着徐通空中自由翱翔的姿态,王直多少有点羡慕,狗健、小胡、孙巧凤也都在教练的带领下跳了伞,落地后都大呼过瘾。 尤其是孙巧凤,兴奋的满脸通红,一落地,就嚷嚷着再跳一次,王直说她果然是个男人婆。 孙巧凤拉起王直就要上飞机,王直杀猪一样的嚎叫,死活不肯上,他其实是有些恐高的, 徐通对狗健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硬是把他拖上了飞机,跳伞之前,徐通答应给狗健找一个大洋马,条件是帮着他把王直弄上飞机,让他跳伞。 陶李金、小胖,也上了飞机,飞机飞到5000米高空,徐通和狗健强行给王直套上教练的降落伞,带上护目镜,打开舱门。 孙巧凤第一个跳了出去,教练问王直跳不跳,王直还是不肯,徐通说你昨天的牛白吹了,50000米都上了,这才5000米, 你都不如一个女人,狗健发坏,对着跳伞教练一伸大拇哥,跳伞教练是个白人,不懂中文,看到狗健伸出大拇哥,以为是同意了。 当即就拖着王直跳出舱外,王直直觉的耳边呼呼生风,脸像是被几只手揉搓着,脑袋嗡嗡直响,继而耳朵、脑仁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身子感觉在极速下落,他扯开嗓子,大骂徐通、狗健八辈祖宗,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是徐通到了他面前。 只见他横趴在空中,脑袋对着自己,脸上的肌肉被气流吹的抖动变形,双手平伸,对着王直翘起大拇指,王直气的想吐他一口,只是张不开嘴,一瞬间,他就飘走了。 王直低头望向下方,眼见地面的建筑像火柴盒、人影像蚂蚁,远处大海蔚蓝无际,一个个绿色岛屿,像漂浮海面的棕榈叶,越来越大。 此刻,他却忘却了害怕,有了一种自由翱翔的享受,他想,怨不得徐通这么着迷此道,确实有其妙处。 这种飞翔的感觉,是驾驶穿越舱永远也体验不到的,如同驾车,永远也体验不到骑摩托,那种奔驰的真实感一样。 突然,他觉得身子一震,下落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是降落伞打开了,身子由快速下落,变成了飘荡,像落叶一样。 王直感觉到了真切的自由自在,抬头看看天上的白云,仿佛触手可及,他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当初,自己在密云河谷悬崖挂在树枝上,就是这种体验,这一刻,他甚至都有点不太想下来了。 飘飘荡荡终于落到了地面,徐通先一步落了地,过来拍了拍他,问他怎么样 ,享受不享受,要不要再来一次?王直说再来个鬼,马上去换衣服,刚刚吓尿裤子了。 晚上,徐通带着穿越众吃了西餐,还请他们品尝了袋鼠肉,大家对袋鼠肉都很不感冒,一致的评价是味同嚼蜡,没法下咽。 第二天,徐通通过打猎俱乐部的朋友,租了两辆指挥官8X8豪华越野房车,该房车双层八驱,马力强劲,自重20吨,可容纳八人,号称末日极品房车,每天每辆租金1500美元。 徐通和小胖各开一辆,他们都有国际驾照。大家离开悉尼,三个小时,就赶到了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 在市郊找了个房车营地,停好了房车,又租了一辆当地的中巴,游览了堪培拉的市容。 堪培拉其实是个小城,相当于中国的一个县城,但整洁干净,绿化的非常好,穿越众逛了澳大利亚国会大厦,国家博物馆,国立美术馆。最后,在徐通的推荐下,重点参观了战争纪念馆。 第153章 澳洲行4 纪念馆位于首都堪培拉市区中心,和很多艺术文化象征的建筑,组成了一个文化区,毗邻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和国立美术馆,位于格里芬湖的北面。 是一座造型简单的建筑物,整体都是青灰色,但是圆形屋顶又是墨绿色。 纪念馆于1941年开建,直到1971年才完工,共分为三个展厅,其中包括第二次世界大战展厅、布莱德百瑞战机展厅和澳新军团展厅。 每个展厅当中,都会运用各种先进的影像技术,和声、光、电等手段,生动形象的展现展品所要表现的各段历史。 大家一进到纪念馆的大门,就都被惊着了,在通往展区的过道上,居然有一面灯光投影的日本军旗。 游客要想进入展区,就必须踩着日本军旗才能进入,这让大家都啧啧称奇,问怎么回事。 徐通做了讲解,他是军人,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了。 原来,二战开始以后,远在南太平洋的澳大利亚,并没能远离战争多久,日本军国主义,没有放过资源丰富的澳大利亚。 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就对澳大利亚本土进行了狂轰滥炸,仅仅是达尔文市,在1942年一年中,就被轰炸60多次,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整个城市变成了一片废墟。 根据统计,达尔文市的轰炸,造成了1万5千名士兵的伤亡,平民的伤亡,难以计数,这是澳大利亚本土,第一次遭受外国侵略,也是澳大利亚人尤其痛恨日本人的,主要原因。 在战争结束以后,很多国家对战犯进行了处决,在所有同盟国当中,澳大利亚处决的战犯人数是最多的,有140多名日本战犯被处决。 其他国家,一般被处决的都是甲级战犯,可是澳大利亚,乙级和丙级战犯都难逃一死。 可笑的是这些被处决的日本战犯中,大部分都是参加日军的台湾人,其主要的罪行,是虐杀战俘。 而虐杀的主要对象,竟是抗战中被俘的中国军人,共有1600人,其中还有8.13上海抗战,守卫四行仓库的八百勇士36人。 据纪念馆给出的资料,参加日军的台湾人,甚至比日军还要残忍,中国抗日军人在腊包尔战俘营的四年间,共计死亡了635人。 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战俘,是被台籍日本兵虐待死亡的,这些台籍的日本兵,被欧美媒体送了一个恐怖称号:‘福尔摩沙警卫’。 这些台湾人身上都出现了路西法效应,以虐死中国战俘来取悦日本人,作为对日本人效忠的表达。 澳大利亚把这些暴行都算到了日本人头上,纪念馆因此才有了这样的设置,日本政府层面,为此曾多次向澳大利亚提出了抗议,希望官方能够干涉这种做法,但是澳大利亚方面对此并不理睬。 听了徐通的讲解,穿越众都来到日本军旗的投影上,使劲踩踏了一番,狗健还很没素养的,在上面啐了两口唾沫。 大家随后又大略参观了二战展厅、战机展厅和澳新军团展厅。 通过参观大家了解到,这个澳大利亚虽然孤悬海外,但发生在欧、亚大陆的历次大战,他都没有缺席。 从一次世界大战到二次世界大战,再到朝鲜战争,越南战争,伊拉克战争,阿富汗战争,只要有英美参加的战争,澳大利亚都必然参加,可以说,是英美的铁杆亡命徒。 最后,大家重点参观了朝鲜战争展区,这里面介绍了澳大利亚参战的全过程。 澳大利亚从朝鲜战争一开始爆发,就参加了进来,比中国的抗美援朝还要早。 澳军总共派了2个步兵营,3艘驱逐舰,和2个空军中队,总人数超过2200人,累计人数1.7万,出兵人数,在17国联军中名列前茅,排在第五。 单看这点兵力,似乎不值一提,但是持续三年的战损,却有超过一千多名官兵的伤亡,这在参战的二十多个国家中,并不算少。 大家尤其感兴趣的,是与中国志愿军的交手情况,澳大利亚军队在朝鲜战争期间,总共与朝鲜军队交锋一次,与中国志愿军交锋三次。 徐通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他给穿越众做了详细的讲解。 1950年10月,在苹果园战役中,澳军与朝鲜人民军进行了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实际交手。 澳大利亚第一营在行军途中,与朝鲜人民军的第239团不期而遇,澳军装上刺刀,向朝军发起了突然疾攻。 这支朝鲜部队,是一路被美军追杀过来的,士气低落,又个个身材矮小,而澳军都是喝牛奶吃牛肉长大的,个个牛高马大的,一对一拼刺刀,朝鲜士兵根本不是对手,澳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将朝军分割包围。 在抵抗一阵无果后,朝鲜人民军被迫败走转移,短短十几分钟,澳军仅以伤亡7人的代价,就斩杀了朝军270余人,从而一战成名。 这场战役的胜利,使得澳军信心爆棚、无比嚣张,在他们看来,不管是朝鲜人民军还是中国志愿军,都将是他们的猎物。 1950年10月3日,志愿军发动清川江战役,击溃了美国第八集团军,美国第八集团军一路后撤。 联合国军参谋部要求英国27旅,固守大明江大桥,拦截中国军队前进的步伐。 但,没想到志愿军的突袭实在太过迅猛,很快就把协同英军作战的美国炮兵营,打得溃不成军。 虽然美国军官竭力维持住了编制,并且通过反攻,夺回了大桥,但是大桥周围的高地,却全部被中国人民志愿军占领。美国人仍然处于,被完全包围的局面下。 澳大利亚军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到了命令,被要求立刻攻破志愿军组成的防线,为大部队突围做好准备,澳大利亚军队认为,这是他们发扬自己白刃战精神的好机会。 第154章 澳洲行5 于是他们决定,跳入战壕与中国人进行决战,这是澳洲军队与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第一次交战,但是志愿军的士气,不是朝鲜溃军所能比拟的。 双方爆发了惨烈的肉搏战,澳洲军队伤亡很快就达到了80人,吓得都逃出了中国人的战壕,澳军的第一次进攻失败。 而就在这时,英军27旅的总司令部却被炮弹击中,原来,是中国的117师已经迂回到了包围圈的背后,英国旅长不得不宣布立刻撤退。 当时,这些澳大利亚人正试探着对志愿军的阵地,发起第二轮冲锋,却在志愿军铁桶般的防御面前铩羽而归,于是,澳洲军人只能拿起步枪,边撤退边开火。 志愿军士兵一路穷追猛打,一直打到美军防区之外。这场白刃战让高傲的澳大利亚牛仔们,初步领教了志愿军的厉害。 很快,澳大利亚人就要经受志愿军给他们的第二次考验了。志愿军一路穷追猛打,而英国军队则边打边撤。 一直被追到了平山谷附近的阵地。澳大利亚人收到英国人的命令,要求他们在附近的高地上建立防御工事,阻击志愿军。 而志愿军则一路势如破竹,很快来到了汉城城下。 澳大利亚人选择了504高地,这个高地的选择还是比较明智的,山上怪石林立,作为阵地易守难攻。 澳大利亚人手提肩扛,忙活了几个小时,终于搭起了阻击阵地。4月23日晚上9点,嘹亮的冲锋号响彻夜空,志愿军发动了攻击。 澳军慌忙从帐篷里钻了出来,迎面撞上了正在冲锋的志愿军。当时澳大利亚的A连一排正负责警戒,但没想到在志愿军的试探性攻击下,澳大利亚的这个排竟然完全溃败了。 很快澳大利亚军队伤亡五十人,只能一边喊救援一边向后撤,B连奉命前来支援,但是也被志愿军打的连连败退,澳大利亚的两个连互相协同着,一路向后逃跑。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澳大利亚人辛辛苦苦构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就这样在一晚上的时间丢掉了。 澳大利亚人垂头丧气,以为是上帝抛弃了他们,有很多人开始跪在地上祈祷,志愿军的攻势实在太过勇猛,让这些澳洲大兵信心动摇。 就在这时,英国人派出了加拿大部队来吸引志愿军的火力,已经溃不成军的澳大利亚部队,这才得以重新聚拢。 然后在友军的掩护下,撤出了交战区,在此之后,澳大利亚人的士气完全崩溃,再也不敢承担主要的攻坚任务了。 五个月之后,澳大利亚军队和志愿军又经历了第三次交锋。当时的美国人已经心生退意,但为了能够在谈判中捞取一些筹码,决定再次对志愿军的防区进行进攻。 当时的英国人,准备实行特种部队渗透作战,通过小股作战部队的攻击,击溃三八线以北10km的高望山,以及马良山上的志愿军防区。 澳大利亚军队则需要在同时发动佯攻,协助英国军队占领志愿军的防御阵地,但是,令澳大利亚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开始炮火准备,志愿军就放弃了阵地,开始后撤。 他们以为是自己的炮火吓走了志愿军,不由得有些飘飘然,在接下来的战斗当中,澳大利亚人又接到了新的命令,从后方占领高地,掩护英军后方。 澳大利亚人趁着大雾成功的占领了马良山,然而,他们刚刚在山顶站住脚,大雾就突然消散了。 澳大利亚军队完全被暴露在火力覆盖范围内,瞬间成为了山下志愿军的活靶子,火炮不停地向山顶投送炸弹,英国人和澳大利亚人很快就被炸的七荤八素。 随着晚上的一次冲锋号响起,马良山阵地再次回到了志愿军手上。第二天早上8点,澳大利亚人凭借着坦克再次向马良山发动了进攻。 然而,这时澳大利亚军队的位置,已经被志愿军掌握的清清楚楚,志愿军直接在反倾斜面开炮,攻击澳大利亚士兵的阵线,澳军损失惨重。 只得跟随着英国人一路后撤,撤出了马良山防御圈,而这场战役也让澳大利亚和英国颜面扫地。从此澳大利亚人在朝鲜战场上,就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了。 纪念馆对这四次战役,都有不同侧重的记录,尤其对他们第一次战胜朝鲜军队的经过,大书特书。 对此后与志愿军的三次交锋,则一笔带过,他们将阵亡的1000多官兵的名字,都一一记录展示了出来。 徐通讲解完这四次战役,把大家带到了纪念馆的一个角落里,这里有一个展柜,里面有四张照片,是一个身穿志愿军军装、梳着齐耳短发的中国女战士的照片。 有两张半身的、一张全身的、还有一张身穿白衬衫的近照,照片的一边放着一个小拼图、一个小香水瓶、一只烟盒,还有一个日记本。展柜的下方是纪念馆的中英文说明文案,英文文案写道: A female Chinese soldier’s personal effect In 1953, a 2RAR patrol attacked 30 Chinese soldiers in a gully, they came across a mortally wounded Chinese soldier who explain in English she had been educated in Canada. She gave Private Donald Wilson a vallet containing the items seen here, including a small puzzle, a small perfume bottle, a cigarette packet, and the diary of another soldier, 第155章 澳洲行6 Chungshan Zhang, which contained details of a patrol along the front. 纪念馆的中文文案写道: 一个中国女兵的私人物品 1953年,巡逻车在山沟袭击了一股30人的中国军队,发现了一名受重伤的女兵,她用英语说自己曾在加拿大上学。 她把一个钱包,交给了二等兵唐纳德威尔森,这里陈列的就是钱包内的所有物品,包括一个小拼图、一个小香水瓶、一只烟盒,还有一个日记本属于另外一个士兵,名叫张春山(音译)。 其中记录了在前线巡逻的详情,这个展开的日记本另外一面,满页抄录了当年流行的一首歌词:歌唱二郎山。 一一这竟然是一个志愿军的女战俘!穿越众都被震惊了,他们聚拢在展柜前,反复看着展柜里的展品,阅读着下面的文案。 很快,王直、胡鸿达、二嫂就提出了疑问,一个志愿军女战士在加拿大上学?还带有香水,烟盒,这符合那个时代的特征吗? 还把私人钱包交给了澳军的二等兵?这些经历和行为,符合一个中国志愿军战士的逻辑吗?这个女兵,到底是志愿军的女兵,还是澳军的女兵? 徐通说,他第一次看到展品时,也有相同的疑问,为此,他特地找纪念馆,求证了展品的来源,纪念馆说是一个澳洲老兵捐献的。 徐通问志愿军女兵的姓名、籍贯,纪念馆说澳洲老兵没有提供,后来,徐通又查阅了国内相关资料。 根据1953年公开的统计记录,他在归国的志愿军战俘中,找到有一名女性,是来自于四川的杨玉华。 她是在第五次战役后期被俘,是180师的护士,年仅16岁,因留着短发,被误以为是男兵,和其他志愿军战俘关在一起。 因为来了例假,才发现是女兵,这已经是被俘数月之后的事。迄今为止的公开资料显示,志愿军归俘中的女兵,也仅有她一人。 那么,澳洲的战争纪念馆所展示的实物和资料,从被俘的时间和简短的文字介绍来看,显然并非是同一个人。 徐通分析,更大的可能是,这些展品是从多个中国志愿军战俘或者遗体身上收集的,所谓女战俘的照片,也是志愿军战俘,或者遗体的个人物品。 或许就是某个志愿军战士女朋友的私照,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志愿军女战俘,文案介绍的经历和过程,都是澳洲老兵瞎编的。大家都认为,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 参观结束前,穿越众向纪念馆志愿军战士照片的展柜前,献上了提前购买的花篮,花篮的缎带上书写着祭奠词:“御掳域外、保家卫国,坚守华夏,万世景仰!” (注,以上有关澳洲战争纪念馆的展品描述,都是真实的,并非小说情节描写) 所有穿越众都九十度三鞠躬,徐通、孙占友敬标准的中国军礼,孙巧凤和二嫂还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当晚,徐通及穿越众就下榻在了房车上。第二天一早,大家向墨尔本方向进发,离开堪培拉没多久,就开进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 一路上都是天高地远、怪石嶙峋、沙砾漫漫、灌木丛生的景象。 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进入到维多利亚州,徐通找了一家当地的狩猎俱乐部,大家都换上了迷彩服。 一人一把猎枪,一条猎犬,四个人一辆越野吉普,由俱乐部的向导驾车,驶向狩猎区。 狩猎的动物是野兔和大袋鼠,狩猎野兔大家都无异议,但大袋鼠是澳洲的国宝和象征,也在狩猎范围之内,让穿越众无法理解。 徐通说因为大袋鼠在澳洲没有天敌,繁殖过度,致使其它动物生存出现了危机,所以要控制数量,也就成了可以猎杀的对象。 越野车一路开一路追逐野兔和大袋鼠群,开始,穿越众还是不忍对大袋鼠开枪,只对着野兔下手。 狗健不管这一套,他在清朝有些战斗经验,枪法不错,一枪就撂倒了一只大袋鼠,孙巧凤说他伤天害理,早晚不得好报。 狗健把大嘴一咧,说报不报应的爱咋咋地,先爽了再说,随后又一枪干倒了另一只大袋鼠。 其它人也开始纷纷向大袋鼠开枪,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猎获了几十只野兔,七只大袋鼠。 当晚,大家就在俱乐部营地里燃起了篝火,将收获的猎物肢解处理,开始BBQ,房车带了充足的酒水和各式调料。 这顿烧烤大家吃的格外的香,自己打的猎物吃起来就是不一样,连悲天悯人的孙巧凤,也大嚼起烧烤袋鼠肉来。 狗健问她不怕报应了,孙巧凤说她吃的是死去的袋鼠,又没去杀袋鼠,谁开的枪谁遭报应。 当晚明月高悬,徐通弹起来吉他,唱了首“光阴的故事”,王直与他一起合唱,这是他们少年的歌。 随后王直也弹唱了一首“假行僧”,徐通也跟着合唱,这是他们青年的歌。 之后大家又合唱了“平凡之路”,这是他们中年的歌,这顿BBQ,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赶到了墨尔本郊外的房车营地,澳洲的房车文化很发达,每个城市都有不止一个房车营地。 大家同样租了一辆中巴,开始游览墨尔本的市容,墨尔本是澳洲第二大城市,也是个港口城市,同样的整洁干净、蓝天白云、空气通透。 但空气中总有一股酸臭的味道,淡淡的,但又清晰可闻,徐通说这是袋鼠屎的味道,由此就可见袋鼠在澳大利亚的数量了。 墨尔本的老建筑比较多,城市整体感觉比悉尼厚重些,有年代感,没有悉尼现代时尚。 大家首先逛了墨尔本的唐人街,徐通说,墨尔本是华人移民最早聚居的城市,所以,这里的唐人街,是澳大利亚最古老的。 果然,这里的中式建筑有很多都是传统的中国建筑,很有些历史感,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各种会馆。 第156章 澳洲行7 潮州会馆、福建会馆、南番顺会馆(南海、番禺、顺德),有的会馆的牌匾刻于清咸丰年间,这些距今已有百年的老会馆,都颇具历史价值。 随后,大家参观了现代澳大利亚的诞生地一一“库克船长的小屋”。 小屋位于墨尔本市中心的费兹洛公园内,是为纪念第一位抵达澳大利亚的英国人,詹姆斯·库克船长修建的。 1770年6月11日,英国探险家、航海家、制图师、皇家海军船长詹姆斯 库克,在大堡礁搁浅,冒着奋进号沉没的危险,首次发现了大堡礁和澳大利亚。 这是一幢真正的小屋,简单、朴实,甚至粗糙,斜顶铺瓦、石砌墙面,暗黑的褐色透出古老沧桑。 1728年,詹姆斯·库克(James Cook)就出生在英国约克郡的,这座小屋里。1934年墨尔本建市100周年大庆时,澳大利亚一名实业家拉塞尔爵士(Sir Russell Grimwade),出资800英镑,将库克船长在英国的故居买下,作为礼物送给了墨尔本市民。 人们把这座故居小心地分拆开,把每一块建材编号,装在253个箱子里,总重量150吨,由英国海运到墨尔本,再照原样组建而成。 小屋分上下两层结构,楼上是库克船长父母的卧室,楼下有一间是厨房和会客厅,还有一间是库克居住的小卧室。 室内的陈设都按以前的原样布置。大门石梁上刻着库克船长的父亲James,和他的母亲Grace的名字的首字母。 小屋的门口的小径旁,立着库克船长的紫铜雕像,头戴三角军帽,身穿紧身衣裤,下着及膝绑腿和扣绊鞋,左手持一纸航海图,右手握一柄单筒望远镜,深邃的目光泰然地凝望着远方。 望着库克船长的雕塑,小胖悄悄的问王直,现在要是穿越回清朝,把这地方占了,是不是就没有这个船长和小屋了,更不会有澳大利亚了。 王直说还是会有,只不过在另一个平行宇宙里,就不会有了。 随后一行人又参观了墨尔本旧监狱,监狱建造于1861—1864年,1929年关闭,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为关押战犯而短暂开放过,现在变成了旅游景点。 徐通说,澳大利亚最早的西方移民,就是英国流放的犯人,将监狱开发成旅游景点,说明澳洲后人不忘本源。 当晚,大家入住了墨尔本柏悦酒店,这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价格自然不菲,穿越众们始终也没忘了痛宰王直。 第二天,大家租了艘小型游艇,游览了124公里外的菲利普岛,岛上有世界上最小的企鹅,身高只有30 公分。 岛上的企鹅多达二三千只,白羽黑肚、蹒跚摇摆、排列整齐、蔚为壮观。 小胖指着一扭一扭走来走去的一只只小企鹅,对着张伟说,跟人家好好学学滑太空步,比你扭的好看太多了。 离开墨尔本,一行人驾驶着末日指挥官,开启了暴走模式,沿着东海岸国家公路,一路向北疾行,每天都要行驶十几小时。 也不管有没有国际驾照了,荒野上由其它人驾驶,走到城市乡村,就由徐通和小胖驾车,整整狂奔了五天。 到达了澳州北部的凯恩斯市,期间只在布里斯班停留了一天,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世界闻名的“大堡礁”。 “大堡礁”位于凯恩斯市以东海面600公里一一1000公里洋面,是世界最大最长的珊瑚礁群,它纵贯于澳大利亚的东北沿海昆士兰州。 北从托雷斯海峡,南到南回归线以南,绵延伸展共有2011公里,最宽处161公里。有2900个大小珊瑚礁岛,自然景观非常特殊。1981年被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 在凯恩斯休整一天后,徐通及穿越众,租了一艘小型双层豪华游艇,劈波斩浪向大堡礁进发,经过两天的航行,到达了大堡礁。 一路上,二嫂、李小平、二哥、冒富大叔,都出现了晕船反应,尤其是二嫂,把黄疸水都吐出来了。 张伟说她一定是怀上了八胞胎,不然,孕辰反应不会这么强烈,有些时候,她甚至要呼叫直升机打道回府了。 然而,幸亏她坚持了下来,一到大堡礁,她就体会到她的坚持是值得的,这里的景色太美了,是毕生难得一见的美。 大堡礁是由400多种绚丽多彩的珊瑚组成,造型千姿百态,堡礁大部分没入水中,低潮时略露礁顶。 从游艇二层顶部俯瞰,礁岛宛如一棵棵碧绿的翡翠,熠熠生辉,若隐若现的礁顶,如艳丽花朵,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上怒放。 这里的珊瑚礁色彩斑斓,有红色的、粉色的、绿色的、紫色的、黄色的。 形状各异,有的似开屏的孔雀;有的像雪中红梅;有的浑圆似蘑菇,有的纤细如鹿茸;有的白如飞霜,有的绿似翡翠; 有的像灵芝,更多的未可名状,形成一幅姿态万千、奇特壮观的天然艺术图画。 一行人,驾驶着游艇在各个珊瑚礁间往来穿行、流连忘返,晕船的穿越众也都没了症状,这伊甸园一般的美景,治愈了一切身体上的不适。 他们陆续造访了大堡礁的各个岛屿,绿岛、丹客岛、磁石岛、海伦岛、汉密尔顿岛、林德曼岛、蜥蜴岛、弗雷泽岛,翡翠岛。 前后游历了七八天,饱览了各岛的美景,期间下潜、垂钓、冲浪、空中鸟瞰,体验了所有旅游项目,更品尝了各地的海鲜美食,直到每个人都心满意足,才胜利返航。 二十多天的澳洲行终于该结束了,穿越众都对这次旅行,倍感满足,除了狗健对没有兑现大洋马的承诺,一直嘟嘟囔囔抱怨个不停外,大家都对徐通一路的陪伴和安排,倍加感谢。 回国,还是在来时的悉尼金斯福德.史密斯机场登的机。 第157章 考察新基地 徐通、小孟与穿越众一一拥抱话别,王直也拥抱了小孟。 但没有去拥抱徐通,说太肉麻,他问徐通何时回国入伙,徐通还装糊涂,假装不知问的是什么。 王直说,咱就别水仙不开花一一装蒜了,泥塑匠不敬泥菩萨一一谁不知道谁呀,就老七那个老娘们嘴,能不告诉你才怪, 徐通嘿嘿一笑,说儿媳妇已经大肚子了,等生了孩子大些了,俺老徐再去投奔你们,你们先头前带路,我一定会随后跟上。 回到北京,王直又飞去了上海,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姑娘团聚了,几天后,二嫂等人打电话,把他追了回来。 穿越众里已有几个人长出了白头发,不知不觉,已离开清朝一个月有余了,有的人已出现了加速衰老的迹象,大家提醒他,是时候该实施下一步穿越计划了。 回到北京的修理厂,王直当晚就驾驶着穿越舱,带着穿越众,开始了考察选择新基地之旅。 大家确定的考察范围,是距离中国大陆比较近的小型岛屿,考察是首先从北边的渤海开始的。 他们飞临了大连东方海域的一连串的小岛,明清这里属于东江镇,后世属于中国的长海县和北朝鲜,毛文龙的皮岛就位于这里。 这里曾是明朝抗击满清的海上基地,被清朝占领后,比较重视,大点的岛屿都有清兵驻防,而且这里靠近东北,气候寒冷,穿越众都认为这里不适合。 随后,又考察了蓬莱外海的几个岛屿,这里明清属于莱州辖界,一直都是海防重地,都有朝廷水师常驻,也不适合。 之后又考察了烟台外海的养马岛、威海的刘公岛、青岛外海的灵山岛,这些岛都缺乏淡水,也不适合。 接着又考察了浙江舟山群岛的各个岛屿,这里倒是没有清军的驻防,自然条件也好些,但淡水充足的岛屿都有海盗盘踞,也不能当做基地。 最后在王直的引导下,大家就来到了连云港的云台山。 中秋闹京师之后,王直送巴氏兄弟回缅北的归途中,他就曾来这里考察过,本来他意属的地方就是连岛。 但他来过之后才发现,连岛居然被一股来历不明的明军占领了,他上网查了历史资料,才了解到,这时候的连岛,是被一个叫苏子恒的明朝将领占领着。 于是,王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相邻的云台山上,后世的云台山,也叫高公岛。高公岛当时也应属于苏子恒的势力范围,在岛的山间海岸,他也发现了一些营房和少量的明军驻军。 但在高公岛的东侧海岸,还有一个小岛,叫羊山岛,却没有人烟和驻军,这个小岛在清朝是个独立的岛屿, 涨潮时与高公岛有几百米的距离,落潮时则与高公岛有陆桥相连,后世,这里是高公岛一个突出的半岛,田湾核电站就建在这里。 这个岛上有座山叫羊山,山顶有少量山泉,岛的西南海岸水深接近十米,足以停泊较大型船只,可以建设成码头。 大家经过讨论,认为这里的条件,目前是最适合的。 首先,不在清朝控制范围内,穿越众在京师住了大半年,对清朝的辫子和鞑子官府,深恶痛绝,巴不得能离他们远点; 其次,这里没有海岛巨寇,虽然也在苏子恒的势力范围内,但他毕竟不是海盗,实力也不是很强, 经过他们的观察,估计他最多有两三千兵马,重要的是,这里靠近江南富庶之地,穿越众下一步打算在江南大展拳脚,目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选择了。 但这里的山泉水流量不大,是从羊山山顶的石头缝里,渗出来的很细小的水流,如果不能扩大流量,这里,还是无法支撑长期生存。 考察结束,王直取了一瓶羊山的泉水,回到后世的北京,做了水质化验,结果水质达到一类饮用标准。 他又叫上狗健、冒富大叔、小胡,带着电锤、电钻等电动工具,移动电源和若干手雷,又穿越回羊山岛的水源地。 冒富和小胡用电钻和电锤,在缝隙处开了一个洞,将手雷五个一捆,塞了进去,手雷的拉环都拴在一根绳子上,大家退出安全距离, 狗健拉响手雷,随着一声巨响,石头的缝隙崩裂,炸出了一个半米直径的大洞, 泉水流量瞬间增大了许多,又用手雷爆破将洞穴扩大了一些,水流涌动,使得洞穴成了一个泉眼,翻起了白白的浪花。 王直长出一口气,水是一切的基础,没有水什么也不用谈,这下行了,回头在这里修一个小型水库,再用管道把水引下山,饮水就不是问题了。 至此,穿越众才基本确定,把新基地就建在这里了。 在动手建设新基地之前,王直认为还要回趟清朝,了解一下闹京师之后的情况,虽然,目前选择的这个基地,不在清朝控制之下。 但,日后要与江南贸易,必然还要在清朝势力范围内活动,所以,有必要先了解一下,满清朝廷对穿越众的缉拿力度。 如果鞑子的缉拿力度过大,完全无法在清朝活动,那么他们的下一步计划,还要调整。 穿越回京师打探之前,为了安全起见,特地召唤了缅北的巴氏兄弟,王直让他们俩办理中国护照,自己来北京,方便以后来回穿越。 但,巴虎说他们在缅甸竟然没有身份证,办不了护照。 原来,缅甸的主体民族是缅族,缅族据说也是来源于中国,本是羌族的一支,后来迁徙到了缅甸,成了缅族。 缅甸建国后施行大缅族主义,对其它少数民族有着明显的歧视和压制,根据1982年缅甸军政府颁布的身份制度,缅甸的身份证分三六九等。 有红卡、白卡、蓝绿偏蓝卡、蓝卡、绿卡、三等6种。 红卡等级最高,拿到就被视为缅甸正式公民,有所有权利,比如选举和被选举权、购房、办护照等。 第158章 再赴京师 白卡等级次之,一般给予归顺的少数民族或外来移民,在1993年被授予投票权,但在2015年又被取消了投票权。 蓝绿偏蓝卡,只能证明居住于缅甸,而不被视为公民。 蓝卡,此类卡多是华侨,也就是第一代、第二代华人持有者较多,可以购买房产、办理护照、开办公司,但仍被视为客籍,可以工作,但别想当公职人员。 绿卡,多为蓝卡持有者的子女,已被承认为缅甸公民,但也不能从事公职,需等到第三代获得蓝卡后才行。 还有一个三折卡:这个东西比较复杂,算是一种临时身份证明,基本没啥权利。 缅甸大概有近30%的人口,没有任何身份证,其中主要集中在缅北地区。 没有身份证,就无法享受基本的人权和社会服务,也参加不了任何社会活动,安全也无法得到任何保障。 这也是缅北的少数民族,一直战乱不止的根本原因。 巴氏兄弟就在30%没有身份证之列,所以办不了护照。 没办法,小胖去求助了阿霞,阿霞通过将军的关系,花了一万美元,才给兄弟俩拿了白卡,办了护照,前后又耽搁了十来天,拿到护照的巴氏兄弟,才乘飞机来到了北京。 公元2017年11月2日晚,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直带着小胖、狗健、巴氏兄弟,穿越回了清朝的京师。 他们降落在长辛店附近的一处土地庙里,巴氏兄弟全副武装,潜入到了段方栋的家里,发现段方栋居然就在家中。 于是把他带到了土地庙,和王直等人见了面,段方栋见了王直,哭拜于地,王直扶起他,打听了京师的近况。 原来,中秋之夜火烧了天峪沟的寨子,段方栋没敢回家,躲进了山里的亲戚家里,半个月后,托人回家打探消息,说家里并没有官府光顾过,他这才大着胆子回了家。 前几天,还进了趟京师,城门口也没看到穿越众的画影图形,王直听了心里稍安,从怀里掏出一把蒙古短刀,递给段方栋,让他戴上,白天去趟京师的都统府。 短刀是萨日娜给的定情物,他又写了封信,放到刀鞘内,让他拿给萨日娜,信中相约今晚来土地庙,与王直相会。 段方栋第二天一早,就进了京师,他直接来到都统府附近的胡同里,一直等到府里有个小厮出府采买,他才暗暗跟上。 走到无人处,他叫住了小厮,把短刀拿给了他,让他交给萨日娜,说是一位朋友相托给格格的,并告诉短刀里有信。 小厮回府,把短刀拿给了郭管家,郭管家又拿给了萨日娜,萨日娜一眼就认出来,短刀是自己送给王直的定情物,当即惊喜的流下了眼泪,这一个多月里,她备受煎熬。 自从中秋之夜,王直来府里邀她去金鱼池共度中秋,她因为蒙古的忌讳,把王直给赶走了,当晚就听见鼓楼大乱,家人打探,说是捉拿内城过夜的汉人,她也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一早,果尔沁就突然被急招入宫,过了没多久,竟然被抬了回来,据说是在朝堂上急火攻心,吐了血。 果尔沁把王直等人大闹京师的事情,告诉了萨日娜,她大惊,立刻想去天坛的院子看看,但却出不了府了。原来都统府已被先锋营围了,限制出入。 随后刑部、兵部来人,盘问了萨日娜一番,问了诸如与王直的关系,有没有与她联系,知道不知道他们的其它房产等等。 但并没有难为她,这样又过了两天,果尔沁被从正白旗满洲都统,降为蒙古都统,都统府就解了围。 萨日娜去天坛和番货行、刘家窑,看了看,都已被封禁了。又跑了趟天峪沟,看到的也是一片废墟。 这时候进出城门,盘查还十分严密,城门口也都贴有王直他们几人的画影图形,又过了半个月,盘查就慢慢松了下来。 几场秋雨,画影图形也都剥落了,再也没补贴,萨日娜让果尔沁去鳌拜府上打听了消息,果尔沁回来说, 鳌拜其实对王直等人印象很好,他唯一的孙子,就是王直等人给救回来的,他的儿子纳穆福、侄子纳尔杜,和他们还有长期合作, 原本买卖做得风生水起,也没少孝敬他本人,这次费扬古内城拿人,他知道是报复刘家窑的赌场。 当初,纳穆福查抄费扬古的赌场,他也是知道的,他对费扬古被杀,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的,但由于动静闹的太大,死的八旗兵太多,他不得不做做表面文章。 但过了开始的风头,他就刻意降温,并没有认真去追查,他还告诉果尔沁,暂时把他满洲都统降为蒙古都统,就是为了堵一些人的嘴,一年半载就会给他官复原职,萨日娜听了,心下稍安。 不久康熙还派了太监赵昌探视了果尔沁,果尔沁自从玉器行遇刺,虽然被王直、孙巧凤救了过来,但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 朝堂上听说王直惹下塌天大祸,一着急,就吐了血,康熙因此派赵昌来探病,赵昌暗示,皇上对此事也是睁只一眼闭只一眼。 他本也对王直等人的印象很好,也知道这次闹京师,是被逼的,不是真的犯上作乱,刘家窑赌场之争,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知道这是费扬古在挟私报复。 所以,开始的一些举措也是在走过场,过了些时日,也就那么回事了。 赵昌还委婉的告诉果尔沁,如果,王直能把当日闹京师的连发火铳,和轰天雷献给朝廷,不仅会赦免他们的罪过,还可以封侯进爵、重重封赏。 至此,萨日娜就整日在府里盼着王直与她联系,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今天终于看见了来信,她自然高兴的不行了。 信中说,让她晚上快要关城门时再行出城,以免被跟踪,萨日娜依言而行,当晚关城门之前,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出了城。 第159章 设计新模式1 到了长辛店,段方栋正在家里候着她呢,她把侍卫留在了段方栋家里,随着段方栋来到了土地庙。 一见王直,就大叫一声扑了上去,随后,王直跟着也大叫了起来,原来,是萨日娜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萨日娜又是哭又是咬,好不容易,王直才让她平复下来,这才打听京师的情况,萨日娜就把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重点转告了康熙说若能献出连发火铳、轰天雷就免罪,还加爵封侯的事,王直说我信他个大头鬼,自从小康麻子试图霸占天峪沟的寨子,他就对鞑子朝廷彻底失去了信任。 但他可以确定,这次中秋闹京师,朝廷确实没认真追查,这让他多少放下了点心,如此一来,新基地就可以按原计划进行了。 这时,巴虎忽然从黑夜里骑着一匹马走了过来,到了近前,忽的从马背上掀下了一个人来。 这人一身黑衣,五花大绑,嘴被绳子紧紧勒住,巴虎说这是他抓的盯梢。 原来天刚一黑,他就埋伏在长辛店通往京师的官道旁,萨日娜带着侍卫过来,他是一直看着的,她们刚走过去,身后一里路就又跟来了一匹马,马上就是这个黑衣人。 巴虎老远就判断出此人绝非善类,待到来人走到身旁,他一跃而起,将来人扑下了马,三下两下制服,绑了起来。 骑着他的马驼了过来,王直让解开嘴上的绳索,问黑衣人的来历,黑衣人开始坚持说是过路人,直到巴虎掰断了这人三颗手指,他才承认,自己是查尼军中的夜不收。 自从闹京师之后,查尼就派人长期监视都统府,今天萨日娜一出府,他就跟上了,萨日娜闻言大怒,上来就是一顿拳脚相加,还大骂查尼狗胆包天,回去就找他算账。 王直止住了她,冲巴虎一摆手,巴虎将人拖走处理掉了。 王直告诉萨日娜,他们在海州正在筹建一个新的家园,等建好后,就接她过去,萨日娜说,现在就跟王直走,别说海州了,就是澳洲也跟着去了。 王直说现在一起走很不安全,容易被盯上,还是等建好家园来接她,死说活劝,总算把她劝住了,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最后萨日娜洒泪离去。 段方栋也要跟着王直走,王直寻思筹建基地也需要人手,再说他对穿越众忠心耿耿,也属难得,于是就同意了,但让他自己去海州。 告诉了他具体方位,走之前,让他找一些以前寨子里的壮丁或者庄客带上,要挑选可靠信得过的,提前不能告诉他们具体要去的目的地,又给他支了50两银子,那个夜不收的马也给了他。 打发走了段方栋,王直驾驶穿越舱飞到京师上空,又分别去天坛的院子、刘家窑的赌场、前门的番货行、金鱼池酒楼,最后看了看。 狗健让飞去东四十条奉国公府一趟,给那波儿家扔几个手雷,王直没搭理他,飞到了天峪沟寨子废墟,穿越回了北京的修理厂。 回去之后,王直召集穿越众开了会,开始商量新基地的具体运作细节,二嫂提出,在现代的羊山岛,也要有一个对应的穿越基地,如同北京的农场修理厂一样,方便来回穿越运送物资。 王直说看到羊山岛有不少食品公司,有合适的,买一个可作为穿越基地。 冒富大叔提出,穿越过去首要解决的是住处和供电,他建议还是用整体移动箱房当住房,因为海边风力比较大,需要酌情加固。 还要搞一个风力、柴油、太阳能一体的小型电站,把羊山岛的风力资源也利用上,王直说马上就可以去订做,发电机还是要订做成可移动的发电车。 胡鸿达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既然要以岛屿为基地,就免不了需要船只,所以还要购置船只,有了船只还需要有开船的驾驶员、轮机长、舵手等专业人员。 还要建设停靠的码头,目前,穿越众里没有相应的技术人员,这是个难题,张伟说不行就收购一个船运公司,然后争取把公司里的技术人员,也穿越过去,有钱有青春,没人会不愿意去的。 巴氏兄弟提出,独居孤岛,还在明朝残兵的势力范围之内,安全形势更加凶险,必须加强防卫力量,以现有的武器装备,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大力加强,狗健也随声附和,说需要搞一些重武器过来,大家都赞同。 二嫂还提出,北京的商社已事实上不存在了,去新基地,穿越众的还需要设计新的管理模式和实体;二哥提出羊山岛荒无人烟,古玩扫货是个问题;陶李金提出这里都是山地,搞蔬菜大棚很困难。 王直说都别提问题了,再提,脑袋就要爆炸了,每个人都回去想想,自己提的问题,自己出解决方案,别事事都来问他,他也要回去好好捋捋,千头万绪,需要一样一样的理顺。 散了会,王直回到了密云的家里,他已经把山庄退掉了,自从买了云岗的农场,山庄就很少去了,如今就要常驻连云港了,山庄就更用不上了,正好也到了一年租期,就退租了。 王直在家里整整闭关了三天,期间和二嫂反复电话商量,最终设计出了个新实体公司的构成方案,随后,他再次将穿越众召集在一起,公布了他的新方案。 方案是重新建立一个实体公司,公司的远景发展方向,是成长为类似于西方东印度公司之类的,康采恩公司。 公司采用股份制,之所以搞成股份制公司,他也是吸取了上次开会,各报穿清的收入时,出现了因收入不均而引发牢骚的教训。 当时,他听到那些不满的抱怨,认为是有些穿越众不知好歹,贪心不足,后来二嫂告诉了他一句古语:“不患寡患不均”。 他明白了这就是人性,这次搞成股份制,就是要解决“不均”的人性问题, 第160章 设计新模式2 他认为只有解决了人性的问题,才能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才能更好穿越到清朝创业。 他宣布,股份公司的原始股分成100万股,每股定价人民币10万元,折成白银每股200两,穿越众可以不限量自行认购股权。 每个有专业技能的穿越众,还享有技能股权,具体股权占比的评定,由选举的评审会评审决定。 公元2018年12月31日之前,正式加入公司的穿越众,还享有创业股权,每人定十股。 大家都认可了这个方案,随即选举了二嫂、冒富大叔、胡鸿达为技能评审委员。 三个人经过商量,决定每个穿越者都给5股技能股份,有文凭和特殊技能的,再加5个技能股。 具体人员是李莉、张立明、胡鸿达、孙巧凤、巴龙、巴虎,穿越众对技能评审会的决定都无异议。 大家特地还讨论了巴氏兄弟的身份问题,一致决定,把他们也纳入穿越众的集体,平等对待,并且立刻邀请他们参会。 兄弟俩进入会场,非常感动,红着眼圈给每个人鞠躬致谢。 随后,大家开始认购公司股份,王直把自己倒腾古玩的收入,留下了两亿,剩下全都买了公司股。 他留下的两个亿,一亿留给姑娘,虽然姑娘现在已是个电竞圈的小明星,每年收入也有大几百万,并不缺钱,但他还是给姑娘准备下了这笔钱,剩下的一亿,就是自己的棺材本了。 清朝商社的所有收入的一百多万两白银,他全都投入到了公司股份里。 二哥、二嫂除了留下了5000万,剩下的人民币也都买了公司股份,穿越众其它人,也都把商社赚到的白银都买了公司股份,巴氏兄弟因为没有多少收入,没有申购股份。 胡鸿达虽然也用他的1000两白银入了股,但他还有工作,只能在业余时间参加穿越事务, 虽然大家劝过他很多次,让他辞了工作全职参加穿越创业,但,他始终舍不得放弃自己的付总工,没有同意, 他提出,暂时放弃公司的技能股和创业股,如果他能在2018年12月31日之前全职加入,再行恢复,大家都同意。 申购股份结束,依照股份公司的运作机制,以股权的比例作为投票权的比例,投票选举了公司的董事长和董事会 王直理所当然的被选举为公司董事长,张伟和小胖、二嫂由于股份占比靠前,成为公司董事,三人与王直组成公司董事会,是公司的决策机构。 二嫂的位置上本来是二哥的,但二哥主动让贤,让给了二嫂,他说他没那个能力,穿越众也都没意见。 选举结束后,王直发表了讲话,他强调,既然成立股份公司,大家就捆到了一起,是利益共同体。 以后,就不允许再利用来回穿越夹带私货,为个人牟利了,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如果之后再有发现,那就对不起了,开除出集体。 随后,他宣布在筹建新基地前后,暂时将公司分成三个部分,统筹管理组,建设开发组,安全保障组。 统筹管理组负责全面管理,组员:王直、二嫂、张伟,王直任组长。 建设开发组,负责新基地的建设,组员:冒富大叔、孙巧凤、二哥、小胖、陶李金、李小平、张彩霞、胡鸿达。 组长订的是冒富大叔,但孙巧凤不服,说他三杆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老好人一个,当不了领导,最后只能让孙巧凤篡权当了组长。 安全保障组,负责穿越众的安全保卫和餐饮保障,组员:狗健、巴龙、巴虎、七哥,组长狗健,七哥负责穿越众的餐饮。 王直说公司的当务之急,是完成工商注册和加强穿越的安全保障,工商注册,为了方便在连云港建立穿越基地,就直接去当地工商局注册,他和二嫂明天就去办理。 这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穿越的安全保障,就是个难题了,目前,云台山被苏子恒控制着,羊山岛也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我们在那里建基地,会不会与他发生冲突,现在还不好说。 当然,我们会尽力避免冲突,但一定要做好一战的准备,所以一定要加强武备,巴氏兄弟马上回缅北去采购军火,尽量搞一些重型武器,有可靠的人手,也可以再拉几个过来。 毕竟只靠他们三个,就是武器再先进也不牢靠,巴虎说拉人很容易,他很多退伍的战友,都没有固定职业,生活大都很艰难,能来这里他们求之不得,回头挑选几个素质过硬的,带过来。 王直说只要是正式加入的穿越众,无论加入的先后,无论地域国籍,都一视同仁,都是公司的股东,另外,穿越众每个月都要发放职务工资,标准参照中国公司非洲派员的工资标准。 二嫂提议大家给公司起个名子,大家有说叫华夏的、有说叫九州、有说叫中华的,胡鸿达说中国有华北、华南、华东的地理划分,我们的新基地在清朝的海州,就叫华海合适,大家都赞同这个名字,于是公司的名字就确定为“华海股份集团公司”。 最后,王直做了总结性发言,他说这是一次成功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望广大公司成员,要努力领会、贯彻大会的精神,紧密团结在以王直为核心的,公司领导集体周围,奋发图强、努力前行。 大家没等他把话讲完,就都一哄而散,只有巴氏兄弟没好意思走,给他捧场到了最后。 当晚王直就驾着穿越船,把巴氏兄弟送回了缅北。第二天一早,王直、张伟和二嫂管理三人组,搭高铁去了连云港。 二十一世纪的连云港市,是苏北的一个港口城市,有三个区三个县,分别是海州区、连云区、赣榆区、灌南县、东海县、灌云县。 市政府在海州区,云台山和港口都在连云区。连云区又名墟沟,是个滨海山城。 第161章 建设新基地1 整个城区依山傍海而建,有山有水有海,全区都在风景带内,整洁繁华,空气清新、气候宜人,风景如画。 两个人乘坐高铁,到达连云港东站下的车,车站就在连云区内,二嫂这是第一次来后世的连云区,一下车,就被这里的风景迷住了。 蓝天白云、空气通透、一尘不染,空气质量绝不输澳洲去过的那几个城市,而且这里的城建又比之澳洲城市强很多,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街道宽敞平直,城市不大,但繁华时尚。 二嫂狠狠吸了两口连云湿润咸鲜的空气,问王直这里风景这么美、建设的这么好,为啥好像全国没啥知名度呢, 王直耸了耸肩,说他也感到奇怪,他在这里旅居过大半年,对这个小城市非常喜欢,他认为,比之北京身边的海滨城市秦皇岛、北戴河,无论风景还是城建、还是繁华程度,都要强很多,但名气却要比它们小很多,这让他很是感到不公平。 三人兵分两路,张伟打车去了羊山岛,来之前,他们从网上联系了几家,有意向出售的当地渔业、食品公司,张伟先去接触接触。 王直和二嫂则打车,去连云工商局办理注册登记。 工商登记时遇到了点小麻烦,名字有重名的,最后名字改成了“江苏省连云港市华海穿越实业股份有限公司”。 法人是王直,注册资本一千万元人民币,股东包括了各个穿越众,但没有巴氏兄弟,他们没有中国国籍,如果包括他们,就要办成合资公司,反倒麻烦。 注册这个公司,单纯就是为了方便穿越基地购置土地、物资,只是个壳子,不会有真正的经营收入,也不会产生分红, 公司真正的实体,在穿越后的清朝,日后清朝创业的分红,都以他们私下的入股协议为准,所以,兄弟俩的收益和股东身份不受影响。 办理完工商登记,又去税务局办理了税务登记,之后两个人叫车也去了羊山岛。 羊山岛,也称阳山岛,位于连云区东约7公里、灌云县东北12公里,高公岛南300米处,面积约315亩, 海岸线长2685米,西倚云台山脉,南临田湾核电站,东濒黄海,三面环山,一面向海,自然风光独特,是国家级森林公园和自然生态风景区。 原本是个独立岛屿,1970年末,修了连接高公岛的公路,现在成了云台山突出的一个小半岛。 两个人打车,顺着连高公路一路向东,二十分钟就上了羊山岛。 张伟已等在了渔港码头,羊山岛的西南海岸,有个近似直角的内切海湾,高公岛的渔港码头,就位于这里。 周边有几家小型渔业捕捞养殖公司,还有一些加工海产品的食品公司,张伟之前,考察洽谈了一家食品公司,和两家渔业公司。 其中食品公司是加工销售紫菜的公司,高公岛盛产紫菜,占地三亩,在羊山岛的正北,有自己的码头,有十几条打捞海菜的舢板,一条二十吨小艇。 两家渔业公司都在渔港码头上,都有自己的独立码头,一家侧重于近海养殖,有四艘近海木质捕捞鱼船,都是十吨左右的小船,主要养殖三文鱼、黄花鱼等。 另一家公司侧重于外海捕捞,有四条小舢板,两艘五十吨木质近海捕捞鱼船,一艘三百五十吨的远海钢制捕捞鱼船,码头和厂区面积有10亩左右,是三家里最大的。 近年,中国政府在中国海域施行季节性休渔禁捕,那家外海捕捞公司很不景气,转行养殖又没有技术储备,所以转让的意向更强烈,张伟倾向收购这家公司。 王直和二嫂随张伟又考察了一圈,最终也是意属这家公司,但该公司看到他们收购的意愿很明确,就抬高了报价,给出了一千四百万的价格。 三人闻听,吓了一跳,二嫂上网搜了一下,这家公司的那条350吨远海捕捞渔船,十五年船龄,价值最多不超过100万, 两条木船就更不值钱了,应该不超过30万,其它资产就是一个50吨小冷库,两辆冷藏车,一辆客货、两辆小车, 再就是一栋二层小楼,有二十几个房间,一个400平米的厂房,总算下来,固定资产估价不超过四百万, 对方说,他们的捕捞证是D证,可以远洋捕捞,另外码头长达300米,公司的组织框架、销售渠道,都是资产。 王直开价800万,对方报价降到1200万,然后就僵持住了。 三个人见价格谈不下来,就去了食品公司,这里面积虽然小了些,但报价只有250万,他们考虑,收购当地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利用岛上的地皮、房屋, 船只可以自己买,冷库、冷藏车、捕捞证对他们根本就没用,渔业公司不肯还价,索性干脆就买下食品公司算了。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商定价格200万,双方正准备签约转款,那家渔业公司又来了电话,说可以让价到1000万,张伟说最多给900万,不同意,就马上与食品公司签合同了。 对方一听,还价到950万,三个人一商量,渔业公司的面积更大,码头设施更完善,不行还是买渔业公司吧。 食品公司见买卖要告吹,又主动降价了二十万,王直说索性就都收购了算了,穿越能更方便些,也不差这点钱。 张伟歪着嘴说他这是穷人乍富,骚包一个,但也没反对,于是就与两家都签了约,先给渔业公司打了30%预付款,三个人集中精力,先接手食品公司。 食品公司没有多少固定资产,厂区有一栋三层办公小楼,原本是个独栋别墅,有一个200平米生产车间, 一个仓库、车库,有两辆客货,一辆小车,两辆叉车,车间里有一台烘干机,和四台打包机,厂区三面有围墙, 第162章 建设新基地2 一面是码头,密闭性比较好,这也是他们看中这里的主要原因。 场子里有二十几个工人,多是附近的农村妇女,都是临时性质的,场子主要产出是紫菜,工人主要从事紫菜的晾晒包装工作。 王直让厂方给所有工人结清了工资,都打发回了家,他们只打算要这里的场地、房屋、码头,其它一概都用不上。 二嫂清点财产、核对账目、变更法人等等,前后忙活了两天,食品公司接收完成,所有原食品厂的人员都撤离,其它穿越众也都从北京来了食品厂,这里正式成为了穿越众的第一个穿越基地。 王直让二嫂带着大家继续接手渔业公司,他回北京,准备把穿越船开过来。 刚到北京,巴氏兄弟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去缅北接收军火,再看看他联系的战友。 王直晚上驾着飞船离开了农场,北京的这个农场,他没有卖掉,因为穿越众大部分都是北京人,北京需要有个穿越基地, 农场虽然没什么效益,但也不亏钱,留着也不是负担,穿越众们把北京的农场命名为壹号基地,羊山岛的食品厂命名为二号基地,渔业公司命名为三号基地。 王直到了羊山岛二号基地,带上了狗健和小胖,穿越到了清朝,飞到缅北的腊戍,又穿越回后世,还是上次交接的地点,和兄弟俩通了电话。 没过多久,两人就开着一辆中巴赶了过来,车上带着军火商和订购的军火。 这次军火的订购,都是兄弟俩一手操办的,他们采买的有:五六式冲锋枪50支,80式通用机枪两挺,25毫米自动机关炮一台。 五六冲是中国仿制的前苏联着名枪王AK一47,于五六年开始量产的一款冲锋枪,与AK最大的不同或者说改进,就是前段装配了折叠式的三棱刺刀,充分展现了我军“刺刀见红”的精神。 据说,该款仿制枪世界范围内的装备量,甚至超过了原版的AK一47。 该枪口径:7.62毫米,全枪长:874毫米,带刺刀全枪长:1100毫米,全重:4.03公斤,初速:710-730米 / 秒,射速:40发 / 分(单发) 90-100发 / 分(连发), 有效射程:400米,可以杀伤800米内的集团目标,弹头飞到1.5公里处仍有杀伤力,弹匣容量:30发,弹药:56式步枪弹。 80式通用机枪,是中国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时,缴获的苏联PKM/PKMS通用机枪,中国北方工业公司进行逆向仿制的,1980年通过设计定型,1983年通过生产定型。 该款仿制枪也在世界范围内广受欢迎,曾出口北约,巴氏兄弟选购的这款就是外贸北约版。 全枪(安装三脚和两脚架,无上弹):12.6千克,使用弹药:北约制式7.62×51mm步枪弹(外贸版),全长:1192毫米, 供弹方式:弹链、弹箱枪管:658毫米,1根,缠距为1:9.45,4条右旋膛线,枪口装上消焰器可快速拆卸, 枪机:气动式,转拴式枪栓,开放式枪栓,枪口初速:825-840米/秒,射程:1500米,射速:(理论:700-800,战斗:250<) 。 25毫米自动机关炮,是中国自行研制生产的小口径火炮。它本是安装在90型履带式步兵战车,和92型轮式步兵战车上的。 这台机关炮就是军火商,从报废战车上拆卸下来的,低价处理给了巴氏兄弟,所以弹药也没多少,脱壳装甲弹只配备了200发。 该炮口径 25毫米,初速,爆破子弹 1050米/秒,脱壳穿甲弹 1360米/秒,火炮射频 100发/分、200发/分、500发/分, 方向射界 360度,最大仰角 50度,最大俯角 负8度,最大膛压 304兆帕,对空有效斜距离 2500米,穿甲威力 (1500米)22毫米/60度。 另外还采购了1000枚手雷,五六冲和80通用机枪的子弹,各2万发,爆破雷管二十箱,这是冒富大叔特意订购的,他说羊山岛施工、疏浚港口,都需要雷管爆破。 军火的总价25万美元,交割了武器,付了款。 打发走了军火商,几个人把武器装上穿越船,王直问起哥俩联络招收战友的情况,巴虎说,其实缅北的华人退伍兵非常多,别说几个人,就是招一个营、一个团也不是难事。 这次他只找了四个,都是战斗力过硬、人品过硬的,前特种兵战友。 王直说叫来见见面,如果可以,就让阿霞办护照。巴虎打了一通电话,没多久,四个人就来了。 王直看了看,都是精壮的中年汉子,个个身姿挺拔,一看,就都是兵哥哥出身,巴虎一一做了介绍。 有两个也是亲兄弟,哥哥叫罗伟涛,弟弟叫罗伟腾,兄弟俩黑的像非洲人,另两个,一个叫毕宝祥,一个叫李强,都是中国云南知青的后人,都已成家了。 其中,罗氏兄弟来自于伊洛瓦底江上游的八莫,中文叫新街,从小在江边长大,退伍后给当地船运公司当押运员,后来学会了驾船行舟、考取了执照,成了公司船舶驾驶员。 去年公司倒闭了,一直没有正经职业,巴虎知道羊山岛的新基地,需要这样的水上人才,招这哥俩入伙,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另外两个哥们,也是各有绝技,毕宝祥,拿手的是枪械制造,退伍后,曾长期在私枪作坊造枪修枪,对各式枪械都十分熟悉,尤其是对中式武器,更是了如指掌,缅北的武装是以中式武器为主的。 李强是狙击手出身,枪法神准。 王直听了几个人的介绍,十分高兴,都是人才,当即拍板留下,让巴虎把穿越实情告诉几人,此前,对他们说的是去中国当保镖。 第163章 建设新基地3 几个人听说穿越清朝、还能返老还童,都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巴虎指了指自己和巴龙的脸,说我们不就是证据? 你们只需想好了,要不要穿越,一旦穿越了,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不穿越,就会加速衰老,想好了。 王直说穿越后,都会平等对待,一加入,每个人都给10股创业股、10股技能股,都是股东,这二十股内部价,就值200万人民币,这笔钱,在中国可能不算什么,在缅甸,那可是一笔巨款。 四个人都抢着同意,但脸上还都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当即带着四人上了穿越船,穿越到了清朝,哥四个各自看着对方瞬间变年轻的脸,都激动的一塌糊涂。 王直驾船飞到羊山岛转了一圈,告诉他们,以后就在这里建设穿越基地,然后又回到缅北,穿越到现代,每人预支了3000元人民币,让小胖联系阿霞,抓紧给几人办白卡护照。 阿霞听说又要办护照,当即叫了起来,说你们这是要当人贩子吗,一下子又办四个,小胖说都是急需的人才,王直接过电话,说有时间回国一趟,有大事找你谈谈, 王直有心把阿霞也拉入伙,他觉得好事不能忘了这个好兄弟。联系完阿霞,王直让四人回去等护照,其他人打道回府。 “我等到花儿也谢了”张伟眼前手机里传来一个太监般的声音,手机屏幕里,显示的是单机炸金花的游戏界面。 此刻,他手握一把同花顺,但却一直没有出牌,他正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怎么没声音了,一直都在吵吵闹闹的,怎么一下子停了?”他寻思着,放下了手机,心里掠过一丝不安,站了起来。 接收渔业公司的工作,三天前就已经结束了,原公司的所有员工也都基本清退了,只留下了外海捕捞渔船的船长和轮机长。 船长六十出头,原来是远洋公司的大副,退休后返聘到渔业公司,天津人,叫张连发。 轮机长四十多岁,本地人,叫郑树明,张伟把穿越的事情和他们撩了实底,两个人毫不犹豫的都入了伙,自然也都自动获得了股东的身份,每个人还都得到了创业股和技能股。 接收完成后,穿越众就立刻投入到建设清朝基地的工作中。 在办理接收的这些日子里,冒富大叔走遍了羊山岛各个角落,绘制了一幅清朝基地建设施工图。 清朝羊山岛的地貌,和后世没多少变化,全岛80%都是山地,只有岛的西部、北部靠近海岸的地方,有一些平地,大约有五六十亩的样子。 冒富大叔打算把这里建成居住区,码头也计划建在这里,与后世的高公岛鱼码头位置相同。 但清朝的码头区海湾内,有很多的礁石,需要爆破疏浚,才能停靠稍大点的船只。 首先要进行施工的是引水工程,羊山的山泉水,需要引导到生活区和码头区,冒富大叔的设计,是在水源地修一个封闭小水池,再用PC管道把水引下山来。 接收工作一结束,他们就把施工材料穿越了过去,又用飞船运到了山上水源地,穿越众自己动手,开始施工。 每天白天,大家穿越到清朝开工,晚上,穿越回后世的壹号基地和二号基地睡觉。 除了七哥和张彩霞负责做饭外,其它所有穿越众都上山干活。 大家伙都很积极,都是年轻人,朝气蓬勃、一身的干劲。 只有张伟一身肥膘囊膪,全身上下都是抻不开的懒筋,一上手,就叫苦连天,不是尿频就是拉肚子,找个理由,一躲就是半天, 不断被同伴投诉,这家伙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两个小时前,他又以吃海鲜过敏,闹肚子为理由,开溜了。 居然躲到一个山洞里,玩起了炸金花,忽然听不到施工的喧闹声,他有点狐疑,索性不玩了,向山顶施工的地方走去。 一路走到了水源地,居然一个人都没看到,穿越船也不见了,张伟慌了,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有人吗,都哪上去了?有人吗!出来一个!” 今天早上,王直曾对他说过,他要是再跑出去躲清闲,就把他扔到山上,看来这是玩真的了,肯定是都穿越走了,把自己晾在这里了。 “王直你个狗丫挺的,王八蛋,给我撩这了,不得好死!。。。。。。”张伟跳脚骂了起来,骂了一会,有点口干舌燥,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沉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气温也渐渐凉了下来,一阵阵海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心想,不能一直站在山顶吹海风呀,得找个山洞避避风,还是回刚刚打游戏那个山洞吧, 嘴里一边继续问候着王直的祖宗十八代,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先前的山洞走去,忽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摔了出去。 大胖身子一下子跌进了灌木丛里,才说要站起来,脚下却发软,使不上劲,猛然用力一蹬,呼噜一声,陷了下去, 他只觉的眼前一黑,身子一下子滑了下去,挣扎着试图抓住点什么,但触手光溜溜的,啥也抓不住, 也不知下落了多深,噗通一声,感觉双脚着了地,接着砰的一下子,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蹲的眼前直冒金星,好一会,才缓过了这口气。 抬眼四下看了看,前后都是石壁,光溜溜的是石壁上的青苔,往上看去,是一线昏黄的天空, 自己以身处在了一个巨大山石裂缝的底部,裂缝是倾斜的,大约成60度角,自己就是顺着裂缝的一面石壁,滑下来的, 石壁前后只有一米宽,距离顶部自己陷落的地方,大约有四五十米的样子。 他吁了口气,两脚蹬着石壁的突出部,试图向上攀爬,但只稍微试了一下就放弃了,他确信,即便是让巴虎、巴龙来,也上不去,自己这大胖身子,更是没戏。 第164章 建设新基地4 他看向裂缝的横向一侧,裂缝延伸向下,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深,但角度似乎不很陡。 他拿出手机,打开手机手电,顺着裂缝,向下试探着走去,走了大约有十几分钟,似乎隐约听见了海浪的声音。 他加快了脚步,但,前面的裂缝却陡然变窄了,上半身已经通不过去了,他蹲下了身子,用手电照了照,靠近地面宽阔些,还可以勉强能通过。 他坐在了地面上,一点一点向前蹭,蹭了一两米,总算通过了这个窄缝,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前面出现了个大大的洞府。 用手电照了照,高度足有二三十米,宽度有一百五六十米,前面进深有四五十米,远处有一涌一涌的海浪。 脚下距离地面有两米多高,是沙滩,他背过身,手扒着石缝,脸向里,脚踩着石壁,慢慢滑到了沙滩上。 转过了身子,一屁股坐了下来,长长出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摸出了一支烟,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知道,这是王直那狗东西的恶作剧,故意把自己扔在了这里,过一会,肯定会回来找自己的。 但,现在自己已陷到了羊山的底部,他们即便来找,也很难找得到自己了,他现在感到有一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偷懒,远离了集体,孤身一人身陷在清朝的时空,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他掐灭了烟头,用手机手电又四下照了照,忽然发现,山洞的石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熠熠发亮,一闪一闪的,充满整个墙体。 他走到了右侧的石壁前,凑近了仔细看,见洞壁上镶嵌着一些半透明的晶体,有点像玻璃,有大有小,还有的是全透明的, 大部分都是无色的,但也有少部分是有色彩的,呈现蓝色、紫色、粉色,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五彩缤纷,甚是好看。 他摸了摸,很坚硬,应该是某种矿石,但具体是什么,他判断不出来,他摸索着一直走到了岸边。 忽然又发现,前方十几米的海水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用手电仔细照了照,原来是个侧翻的木船。 有十几米长,四五米宽,海水已经漫过了沉船的侧舷,他估计,白天落潮的时候,船体就能露出水面。 张伟抬头向上看了看,望不见天空,上面是岩石的洞顶,也镶嵌着发光的晶体,这应该是个深嵌入山体底部的岩洞。 这时候的天还没有全黑,夕阳的余辉,投射在远处的海面上,泛着金色波纹,他估计,距离外面阳光能照到的海面,有个百十米的距离,这样的深度,从海面上,是很难发现的。 ”张伟!在那呢!~张伟~~!”忽然,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呼叫声,声音是从他来路的方向传过来的,张伟浑身一震,迅速向石缝跑去。 一边跑一面大喊:”唉!我在这呢!听见了吗! 唉!”跑到石缝跟前,侧耳仔细听了听,声音果然是从这里传过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大肚子,拼尽了自己所有力量,腹腔共鸣、胸腔共鸣,颅腔共鸣、一气贯通,居然喊出了个嗨G,这声乐水准,都够去维也纳金色大厅炫技了。 但,他却没能听到应答,而且呼喊的声音还渐渐变小了,明显是越走越远了。 他用力拍打着石壁,感到有些绝望。猛的,他摸向了腰部,摸到了一把手枪,自从京师鼓楼那血腥一夜,他只要是是穿越清朝,不管在哪里,都要配上枪。 今天自然也戴上了,他掏出枪,对着石缝就开了两枪,枪声响亮清脆,片刻之后,呼喊的声音,又开始渐渐变大了,应该是朝自己陷落的方向走过来了。 张伟又开了一枪,然后张开嘴想呼喊,但也许是刚刚自己用力过度,嗓子失声了,竟然发不出声音来了。 急的满头是汗,他知道枪声只能指引大致的方位,自己深陷这么隐秘的地方,只靠枪声,是引导不过来的,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他抬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看到石洞的石头缝隙里,长着不少灌木藤蔓,他三下五除二,收敛了一大团,放到石头缝上。 掏出了兜里的手纸,用打火机点燃,然后伸到那一大团灌木藤蔓下面,这些灌木藤蔓长在石洞里,都比较潮湿,用火一烤,一下子就冒起了浓烟。 浓烟顺着石头缝向高处升腾,很快形成一道烟柱,越升越高,过了一会,果然起作用了,呼喊声来到了他陷落的地方,就在自己的斜上方一两百米处。 张伟又开了一枪,然后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击打着石壁,片刻之后,上方也传来了石头击打石壁的声音,接着就听见小胖的呼喊声: “小伟子!你还没挂吧,知道你在下面了,别乱动,去拿绳子了,一会,巴虎就下去救你了!” 听见了小胖的声音,张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又用力敲了几下石壁,过了一会,又听见似乎王直再叫: “真他妈笨,就拿一根绳子能够吗,他那么胖,一根绳子不够栓他一条猪腿的,把一盘绳子都拿来!” 又过了一会,小胖的声音又开始喊上了:“小伟子!巴虎下去了,你再坚持坚持,千万别挂了,挂了我会不高兴的!” ”狗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张伟心里暗暗骂着。 二十分钟后,巴虎终于出现在了他面前,张伟扑上去就是一个熊抱,嘴里喊着:“亲人呀,可把你盼来了,你现在比我亲爹都亲呐!” 说着,居然撅着猪嘴,对着巴虎的脸就猛亲了几口,巴虎一边扭脸躲避着,一边拍了拍他,说道: “行了,行了,老大,你的礼节太隆重,咱消受不起,这么隐秘的地方,你是怎么跑来了?” ”谁浪的难受,跑这个鬼地方来,是特么摔下来的”张伟苦着脸说道,“哦,是这样,还是你有闲工夫摔,我们都忙的头朝天脚朝地,想摔都没那个时间?”巴虎调侃道。 第165章 建设新基地5 ”嘿,你小子也学坏了,会甩片汤话了,跟着王直那个王八蛋,就学不了好!”张伟骂道。 巴虎观察了一下四周,说道:“就你这体重,吊上去太费劲,我看穿越船能飞进来,这样吧,我先上去,驾船绕道海面来接你吧” ”行倒是行,就是你能找到这里吗,这可是伸进山底百十米呢”张伟指着岸边说。 “没问题,我带着强光手电呢,能照出去几公里,等一会,你照向海面,我们就能看到”巴虎说着,把手电递给了张伟。 “行,那你可要快点啊”张伟接过了手电,“没问题”巴虎回答着转身又钻回了石缝,”快点啊,我肚子都饿瘪了”张伟继续啰嗦着,看见了巴虎,他的失声都好了。 “哈,没问题,我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就来接你”巴虎又在开玩笑。 看着巴虎的身影消失,张伟转身来到了岸边,十分钟后,他打开了手电,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手电的光柱射出几公里外。 又过了十几分钟,穿越船无声无息的飞了进来,落在了沙滩上,张伟没等飞船停稳,就冲到了舱门前,门一开,他就往里面冲, 一下子把出舱的小胖撞了个跟头,他也不管,直接冲上飞船的电梯前,王直刚从里面走出来,被他揪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打闹了一会,大家都下到了沙滩上,冒富大叔四下打量着,说:“老张,你可以呀,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以后发电站可以放到这里,油库也放到这里,这岩洞就是个天然的配电房,太理想了” 他的话没引起大家的回应,大家都跑到石洞的墙壁前,对着闪光的晶体大呼小叫,而后,又都对着沉船指指点点。 第二天一早,王直驾着飞船再次飞进了石洞,昨晚他上网查了一下,了解到云台山是世界水晶的主产地,储量占世界储量的70%。 他估计,那些发光的晶体就是水晶,所以,也就给这个石洞命名为水晶洞。 他一早,先是把大家都放到了工地继续施工,而后,他带着张伟、二哥来到了洞里。 二哥先是看了看洞壁的晶体,果然是水晶,昨晚他没跟着来,所以没看到,三个人又奔向沉船,早晨是落潮的时候,沉船已都露出了海面。 木船应该有些年头了,朽烂的很厉害,三个人小心翼翼扒开舱板,用手电照向下面,舱底竟然堆满了一摞一摞的瓷器。 看见瓷器,二哥眼睛发亮,他第一个下到了舱底,这艘船应该是艘广船,上宽下窄,下面的舱室并不大。 底舱里基本都是瓷器,舱底的一侧,有一个一米直径的破洞,明显是触礁沉没的,但瓷器保存的还不错,完好无损的有不少。 二哥拿起瓷器仔细看了一会,拍着张伟激动的喊道:“老张啊!发财了,发大财了!这应该是艘元朝的船,瓷器都像是元朝的!” ”是吗?太好了,元朝的瓷器最值钱,我听说元青花卖过好几个亿,回头,公司得单独给我奖金啊,这特么是老子拿命换来的!”张伟也一脸的激动。 王直驾着飞船,把所有穿越众都接了过来,大家整整折腾了两天,才将沉船上的瓷器清理出来。 除了瓷器还有一些粮食,当然,粮食都已朽烂了,瓷器大部分都是民窑,完好无损的,清理出来几百件,官窑也有几十件,其中也不乏有大器物。 有一件釉里红龙纹大罐,和两个青花大罐,就特别突出,二哥兴奋的差点掉了眼泪,说这都是稀世珍宝,每个瓷器都能拍卖上亿,估计总共,能拍出十亿以上。 张伟一听,立时红了眼,又说拍卖款最少应该分他一半,王直说都是公司财产,一分也不多给,偷懒耍滑不处罚你,就算平账了。 五天后,引水工程终于完工了,穿越众依托着水源地的地形,修建了一个四十平米面积大小,五米高的水泥池子。 池子的上部用水泥板封顶,目前顶部还是敞开的,需要晾晒一段才能封闭,池塘修了两个出口,都用PC管道对接,分别通往规划中的生活区和码头区。 按照冒富大叔的施工进度,下一步,就进入到了平整生活区和码头区的土地了,但,就是这看似简单的工程,却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困难。 此时的羊山岛,是完全的未开发状态,生活区和码头区只是相对的平坦,但灌木、荆棘密布,小山包、土坑、岩洞纵横交错。 平整土地的施工量和施工难度,要远大于引水下山工程,尽管穿越来了铲车、推土机、电锯,等全套施工设备,但开工仅仅一天,就进展不下去了。 最先开始的是砍伐树木,这伐木是个技术活,不是随便谁拿一个电锯,就能搞得定的,穿越众的大部分人,连电锯拿都拿不稳,更别说去伐木了。 小胖就因为拿不稳电锯,强行伐木,结果电锯一震动,就脱了手,差点受伤,王直紧急叫停了施工。 召集大家,开会商量对策,冒富大叔一脸的焦急,拍着脑袋说道:”照这个进度,明年这个时候恐怕也干不完” 张伟腆着大肚子,坐在一根圆木上发牢骚:”我们穿越清朝是来享受青春的,不是来劳改的,这一个个响当当的大股东,天天干着工地小工的活,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王直叹口气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但要建设新基地,没地方雇劳动力呀,自己不动手,怎么办呢?难道从现代穿越民工队过来吗?” “我看实在不行,就穿越一个施工队过来,也不是不可以,总得有人干活吧,咱们这帮人,有几个是干活的料?”小胖说道。 “穿越民工队不可行,就为这点活,就给他们股东的身份,亏不亏?”二嫂接话道。 ”可以不给他们股东身份吗,干完活,就让他们滚球呗”狗健也来插嘴。 第166章 建设新基地6 屁话!那不是害人吗?不知道会加速衰老吗?再说,你今天把他们放走了,明天就能给你传的满世界都知道,猪脑子!”王直嫌弃的看着狗健。 ”穿越民工不可行,这样吧,给我搞一条舢板,我有办法雇劳动力”张伟一脸笃定的说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这个荒岛,连个鬼都看不见,上哪里去雇人?”王直问道。 “谁说没人?飞船上不就看见对面山里有村子了吗,再说,我就看见过山里有伐木的樵夫,过去找就是了,我就不信,花银子还雇不到人了?”张伟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他所说的山里,是指羊山岛对面高公岛上的云台山,“可是那些村庄都是空的,行吧,那你就去试试看吧”王直点了头。 随后,他就穿越了一个小舢板过来,张伟叫上张连发驾船,他带着巴虎、狗健、小胖,都全副武装,驶向了高公岛。 上了岛,他让老张等在船上,四个人走进山里,转悠了大半天,一个人都没看到,最后只能悻悻而归。 第二天,还是这几个人,又登上了高公岛,继续找人,又转悠了好一会,还是没见人,正当四人垂头丧气,以为又白跑一趟时。 突然,山林里传来了铛铛的声音,张伟竖着耳朵听了听,说:”这是伐木的声音,走,过去看看” 四个人奔着声音走了过去,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两个壮汉,正在轮着板斧,砍伐一根齐腰粗细的大树, 其中一个赤着上身,脑袋上是金钱鼠尾的清朝发式,对面的汉子,一身的破衣烂衫,比不穿衣服也强不到哪去,两人一人一斧,轮流砍伐,都很专注,四个人已经走到二人跟前,他们居然还没发现。 “老乡,干活呢?”张伟开了口,两个樵夫抬起头,看见四人,明显都是脸上一惊,扔下板斧,扭头就跑。 嘴里还含混不清的喊着什么,有口音,张伟听着,似乎是在喊倭寇,这时候他才想起来,他们穿的都是现代的衣服,也都没带头套,在明末清初的人看起来,大约像倭寇。 眼见这两人就要跑走了,他忙对着巴虎和狗健招呼道:“别让他们跑了,赶紧抓呀!” 两人一听,立刻紧追几步,巴虎一个饿虎扑食,扑到一个,狗健也扑了上去,没扑着人,手里只够到了那人的裤子, 嗤啦一声,那人的裤子被撕下来一大块,露出了光光的屁股,飞也似的大叫着跑走了,狗健则摔了个狗吃屎。 巴虎扑倒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光着上身的汉子,他连拖再拽,将这汉子揪到张伟跟前,往地上一推,那汉子浑身哆嗦,跪倒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 嘴里叽里哇啦,也不知道嚎些啥,只偶尔能听懂倭寇爷爷一句,张伟心说,就这口音,也不知道谁是倭寇。 他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拿到汉子眼前晃了晃,那汉子看见了银子,停止了嚎叫,两眼瞪的大大的,看看银子,又看看张伟,一脸的疑惑。 “认识这个吗?”张伟一脸的似笑非笑,“是银锭子”汉子答道,张伟听懂了,点点头,继续问道:“想要吗?”那汉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一脸的疑惑。 ”别怕,我们不是倭寇,我们是海外的商人,好好听我说话,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让我听懂了,这银锭子就是你的了,明白吗?” 张伟一字一句的说着,手上还不停比划着,那汉子显然是听懂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张伟抬了抬手,示意那人站起来,汉子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张伟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根圆木,示意那人坐下,汉子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 张伟也坐了下来,开始和这人攀谈起来。 汉子的土话是明显的吴地的口音,与附近的徐、淮、枣庄的口音完全不同。 原来,海州云台山的居民,大都是明洪武年间,从江南苏、锡、常一带迁徙过来的。 朱元璋当年灭掉江浙的土皇帝张士诚,发现他在当地名望颇高,很多县里乡里、都供奉有张士诚的祠堂,这类祠堂,直到解放后都还有。 为了防止发生民变,洪武帝就把当地的百姓打散北迁,迁徙地主要在苏北的淮安、如皋、盐城、泰州一带,最远就到了海州,也就是后世的连云港。 所以这里的口音,保留了吴音的特点,但只要慢慢说、仔细听,还是能听懂一部分的,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温州的小胖, 虽然温州话与当地话差别也很大,但毕竟都属于一个语系,一字一句的说,大部分还都能明白。 经过交流,他们了解到,这个人的确是个樵夫,姓陆,叫陆波,跑走那个是他弟弟,叫陆涛,是个渔民。 他们原本就是高公岛云台山人,清初满人入关,明军残存势力盘踞在沿海地区,坚持抵抗,满人不习水战,一时无法征服,于是满清朝廷开始禁海。 顺治十三年(1656年)六月,颁布了《禁海令》。 严格禁止商民船只私自入海,不允许用大陆的产品、货物进行海上贸易,不许片帆入海;有违禁者,不论官民,俱行正法,货物充公。 康熙元年(1662年),辅政大臣鳌拜又下令,从山东省至广东省沿海的所有居民,内迁50里,并将该处的房屋全部焚毁。 该令的实施,致使华东至华南沿海地区的渔业和盐业废置、田园荒芜,沿海居民流离失所,沿海的船只,和界外的房屋什物,全部烧毁,城堡全数拆除,越界者不论远近,都被立斩不赦。 迁界之民,丢弃祖辈经营的土地房产,离乡背井,仓促奔逃,野处露栖,“死亡载道者以数十万计”。 迁海令的实行,使农业、渔业、手工业及海外贸易,都遭受很大的摧残。人民生计断绝,流离失所,其间,曾不断发生激烈的反迁海斗争。 第167章 建设新基地7 迁海令的施行,不仅给社会经济带来严重恶果,而且,由于沿海空虚,海盗趁机活动,造成沿海社会治安更不得安宁。 一直到台湾最后被清军攻陷,康熙二十二年才废除“迁海”令,前后延续23年之久的迁海苛政,亦告结束。 云台山里号称有十八村的居民,实际上远不止十八村,大约洪武年间,刚刚从江南迁徙而来时,是十八个村庄。 经过了二三百年的繁衍生息,明末时,山里已有数十个村庄,山民数万人。 ”迁海令”一颁布,全都被逼迫着迁徙到了大陆上,陆波一家就是其中之一,但迁徙之后,满清朝廷分给他们的土地,大都是沿海的盐碱地,土地贫瘠、收成很差,根本不能果腹。 于是,有一些胆大的山民,就偷偷又潜回了云台山,有地的偷偷种地,没地的就伐木,采药,打鱼,有更大胆的,还晒盐、开采水晶矿。 但不敢公然住在村庄里,都是躲在山林的岩洞里,或者在林间隐蔽处,搭个窝棚,如同野人一样,据陆波估计,差不多有大几百人,甚至上千人。 张伟听说山里有这么多人,十分高兴,当即说道:“我们要在羊山岛常驻,要修建房屋码头,需要人工,你能不能帮我找些人来,我高价雇佣” 陆波回道:“我们最近也看见羊山岛有人活动,还以为是连岛上的明军,也没在意,原来是你们,但不知大爷雇人能出什么价钱?” 张伟想了想,说道:”每天一钱银子,中午管一顿饭食,有白米饭有肉,一日一结算,你每找一个人来,再赏你一钱银子,还让你当工头,如何?” 说完,张伟拍了拍陆波的肩膀,陆波听了两眼闪闪发光,显然,被这个价钱打动了。 清初的一个县令,一个月也就三四两银子,每天也就一钱多银子。 ”大爷说的可是真的?”他又似乎还有点不信,张伟把手里的锭银子往他手里一塞,说道:“这锭银子有五两,你先拿着,就当定钱了,回去拿给乡亲们看看” 陆波紧紧攥住了银子,翻身又跪下磕头,嘴里说道:”大爷稍等,小人这就去给你寻人来”说完起身,一溜烟跑进了林子里。 “这孙子会不会拿银子跑路,不回来了?”狗健望着陆波离去的背影,喃喃嘟囔着。 ”放心啦,阿狗,不会的,谁不想多赚点银子?”小胖回道,”没问题,会回来的”张伟也很肯定。 果然,过了没一顿饭的功夫,树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远的,陆波带着五六个汉子走了过来。 都穿的破衣烂衫,其中,就有刚刚跑掉的那个陆涛,屁股还裸露着,到了四人跟前,都跪倒磕头,张伟把几个人扶了起来。 狗健过来,踢了陆涛屁股一脚,骂道:”你个狗东西,特么属兔子的,蹿的倒挺快,害得老子摔了个狗吃屎” 陆涛咕咚一声又跪了下去,口里喊着:“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狗健一把薅住,又骂道: “龟儿子跑得挺快,膝盖怎么这么软,来不来就下跪,赶紧滚起来!”陆涛这又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张伟对着众人说道:“今天天色已晚,你们明天一早来吧,就在羊山岛对面的岸边等着,我会派船来接你们,回去再多叫些人来,越多越好。” 第二天,陆波带着二十来个汉子,早早就等在了高山岛岸边,张连发和郑树明分别操着两条舢板,把他们都接上了羊山岛。 冒富大叔分派任务,伐木的伐木,铲土的铲土,穿越众也开着铲车、推土机开始施工,这些人看着这些施工的车辆,都惊的目瞪口呆,胆小的,直接就吓的跪下磕头。 中午,七哥送来了午饭,有白米饭、白面馒头、土豆炖牛肉、小咸菜,全都管够,山民们见了这些吃食,都如同饿狼见了肥羊,个个都狼吐虎咽、吃了个沟满壕平, 有几个,撑得当时都站不起来了,晚上收工,每人都结算了银子,山民拿着银子,都欢天喜地、千恩万谢,光屁股陆涛说,可不可以晚上也干活,不用给工钱,只需再管一顿土豆牛肉加白米饭就行。 狗健把狗眼一瞪,说都滚蛋,明天再来。第二天一大早,高公岛的岸边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一眼望去黑压压一大片,也不知来了多少人。 不少还都是老头老太、妇女小孩,张伟一看急了,把陆波叫来,臭骂了一顿,说找这么多干不动活的人来,有毛用? 陆波说他也不想让老弱妇孺来,可他也拦不住呀,他们说,只要给吃顿土豆炖牛肉、白米饭就行,可以不要工钱, 张伟说那也不行,只要壮劳力,最后留下七八十个精壮汉子,其它都打发走了,但即便只这七八十人,平整土地也安排不过来, 大家开会一商量,冒富大叔说,不行就干脆全面开工吧,修建码头、栈桥,也开始同时动工。 于是,又分了一部分山民,开始修建码头、栈桥,为了方便施工,穿越众还穿越过来了叉车,和一台起重机,都是原渔业公司的设备。 整个羊山岛,一下子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穿越众又从后世采买了作业服,安全帽,胶鞋,手套,每人发一套。 山民们大都赤着脚,身上也都是些破衣烂衫,现在已是11月天气,早晚已经颇有些寒意,他们也只能干挨着, 如今人人都有了衣服、鞋子,虽然样式古怪,但穿在身上,保暖又精神,个个自然都兴高采烈,干起活来都不惜力气。 当然,吃起饭来更是不惜力气,七哥、张彩霞无论准备多少饭菜,都不够吃,二人被累成了狗,把李小平、孙巧凤也叫过来帮忙,也还是供应不及。 狗健觉得不对,仔细一观察,知道了原由,原来山民听说饭菜管够,有几个鬼头的就不吃主食了,只用肉菜填肚子。 第168章 探查1 还有的偷偷把饭菜藏起来,准备晚上带回去的,狗健把这些人揪出来,打骂了一顿,当众宣布,今后每人主食管够,肉菜定量,下工都要搜身检查,再有发现,立刻开除。 现在每天高公岛的岸边,都不断有人求着要来做工,赶都赶不过来。有的人直接游上到羊山岛,说只要管饭就行,不要工钱也行。 穿越众当然不能同意,但那些已经上工的山民,却都有了危机感,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气,施工进度也因此大大加快,仅仅不到十天的功夫,平整土地、简易的码头、栈桥就都已完工了。 之后,穿越众将上工的山民做了筛选,身体不好的,偷懒耍滑的,都淘汰掉,重点留用了樵夫、猎户、渔民。 又从对岸补充了一些劳力,总共凑了八十人,又把他们分成了两队,由陆波、陆涛兄弟分别当队长。 告诉他们,留下的,以后将被长期雇佣,薪水不再每天发放,改为一个月一发放,每个月2.5两银子。 下一步,施工项目将是整修水晶洞和修建寨墙,按照冒富大叔的计划,首先,要把水晶洞建成羊山岛的供电中心,和油料仓库。 洞口靠海岸方向,修建拦水坝,通往山顶的石缝要扩大,并修凿石梯,使其成为方便通行的通道,洞内部分地面要硬化。 整修后,计划装两台30000千瓦柴油发电机,交替工作,再配一台备用机,供电线路从石缝通往山顶,再连接到其他区域。 其次,在生活住宅区修建寨墙,寨墙囊括的面积,初步规划20亩,采用砖石混凝土结构,所需建筑材料,都从后世穿越过来。 设计高度3,5米高,二米宽,周长2500米,采用六角棱堡式结构,每个角建有角楼,寨门高5米,建望楼。 寨内还要开挖一个地下室,是给穿越船准备的停靠地。 雇工每天除了施工,还要抽出两个时辰的时间,训练格斗、拼刺、射箭等,准备日后施工结束,这些人,就地转化成岛上的护卫团丁。 这也是尽量招收樵夫、猎户、渔民的原因,他们更容易训练,穿越众给每个人都配备了刀、矛、复合弓,每人还配发了两套迷彩作训服,防穿刺服、皮靴,防暴头盔等,可谓装备精良。 云台山,《山海经》称为都州山,一名郁洲山、郁郁山。唐代称南云台山为苍梧山,北云台山为东海山,明代始称云台山。 《尚书·禹贡》、《山海经》、《太平寰宇记》、《水经注》、《汉书·地理志》、《梦溪笔谈》等古代典籍多有记载。 自古以来,为东海第一胜境,峰峦叠翠,“雾月与碧海同深”,宋代苏东坡盛赞此山为“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旧闻草木皆仙药,欲弃妻擎守市寰”。 山呈西南东北向分布,依次为锦屏山、南云台山、中云台山、北云台山、鹰游山5条山系。 中间有断层隔开,面积280平方公里。有大小山头236个,海拔400米以上的山峰29座,主峰玉女峰海拔625.3米,为江苏省最高山峰。 其中南云台山是《西游记》里的花果山,鹰游山是连岛,锦屏山就是羊山岛对面的高公岛。 此刻已是12月上旬,高公岛上的云台山仍旧郁郁苍苍、秋意盎然,黄绿的锦屏山,正被一股股云雾围绕,整个山形云蒸霞蔚、恍惚其间、若隐若现,如同漂浮在云海间的一艘绿舟。 山顶的将军崖上,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他们头戴飞碟帽,身穿鸳鸯袄,外罩布披,都是典型的明军装束。 两个人手搭凉棚,伸长脖子,望向山下羊山岛西北的直角海湾,海湾里,此刻伴随着一声爆炸的轰鸣,一大团的水浪,腾空四溅飞起。 海湾里一艘形制怪异的木船,无帆无桨往来游走,小岛上人影攒动,码头,寨堡、房舍隐约可见。 “我说老大,这怕不都是清人吧,我怎么看到有留猪尾巴的,瞧,那个摘帽子的,不是有辫子掉出来了么?” 矮个子指着羊山岛,说道,“我看像是倭寇,你看那自行船上,都是髡发短衣,定是东夷倭人”高个子指着海湾里木船,说道。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水浪再次腾空掀起,两个人都是一震,“这些人怕不是都有妖法,如何能炸起这么大的浪头?”矮个子怯怯的摸着头。 “咱们还是赶快回去,通禀游击大人吧,我数了数,足有不下百十人,也不知啥时候来的,一下子就起了一个山寨,再不搞搞清楚,怕是有祸事了!”高个子说。 “是了,走吧,回去通禀小李游击”矮个子点了点头,二人走下了将军崖,迅速消失在了山林间。 羊山岛位于高公岛的东南方,在高公岛的正北方,距离羊山岛约10里的距离,临海有一个突出的山头,名叫孙家山,山下有一个码头,叫孙家山码头,码头的对面,是连岛的西湾码头。 码头外围有一处水寨,水寨面山背水,山石堆墙、竹木寨门,有五亩地大小,水寨里有四五十个低矮的营房,中间有一个高大点的营房,是水寨的中军帐。 此刻,一个身披鱼鳞甲的明军军头,端坐在帐中,这人年龄不大,颌下无须,二十左右的年纪,面色黝黑,剑眉竖立,小眼睛,吊眼梢,身材消瘦。 此人是孙家山水寨的游击将军,名叫李潇晗,他的老爸,是连岛明军的二号人物,副都督李正敏。 水寨里驻扎着一个营的明军,满编是六百人,在编只有二百人,前几日,总是听见东南方有隆隆的炮声传来, 李游击派船出海巡查,并没有发现有陌生船只闯入,于是又派出几个斥候,进云台山里巡查,至今还是没能带回结果。 正在纳罕间,有传令兵来报,说高低柜回来了, 第169章 探查2 有紧急军情禀报,高低柜是他派出的两个斥候, 一个叫高贵、一个叫钱贵,高贵个子高,钱贵个子矮,两个人总一起出入,就被浑称做高低柜。 李游击吩咐让进来回话,时间不大,两人走进帐中,单腿跪地插手施礼, “你二人可探听到炮声的消息么?”李游击问道,“回游击大人的话,我们在锦屏山将军崖,看见羊山岛来了一伙人, 不知是何来路,有留着金钱鼠尾的清人,有留着髡发短衣的夷人,像是倭寇,估计已在岛上有些时日了, 寨墙,码头,房舍都建好了”高贵插手说道。 “什么?已经立了寨子、码头了?竟然没有察觉,该死!”李潇晗一拍桌子,忽的站了起来,他是负责高公岛守卫的, 羊山岛就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事,他居然不知道,如果让他老爸知道了,少不得又得被责骂。 “那隆隆的炮声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有红夷大炮吗?”他略略平复了一下,继续问道。 ”大人,不曾发现有红夷大炮,但他们向水里投放像是轰天雷的炸雷,威力巨大,掀起巨浪怕是有一两丈高,炮声就是那东西传出来的”钱贵回道。 “一两丈高?你们看清了吗?他们炸水做什么?”李潇晗继续问道。 ”这个,却也不知了,他们在海湾里还有一种怪船,200料大小,无桨、无帆、无纤绳、可自行往来游走”高贵继续说道。 李游击斜眼看了看两人,面露不懈的表情,心里暗想,这两个家伙怕不是中了邪了,怎么胡言乱语的, 羊山岛周边水下都是暗礁,小船都要绕着走,怎么会行200料的大船,还无浆、无帆、无纤绳,自行游走,这不是胡扯吗? 他嘘口气,缓缓坐了下来,问道:“岛上有多少人?有没有炮台?”“回大人,怕是有百十人,炮台倒是没看到”高贵答道。 ”什么?这么多人!”李游击再一次站了起来,一脸的惊异,继而又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然后一挥手,说道:“传我将令,点兵,随我去羊山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时辰之后,十余条大小战船,出现在羊山岛直角海湾外海,其中一条100料战船的前甲板上,李潇晗手拿着单筒千里镜,观察着对面的羊山岛。 镜头里,他果然看到一条足有200料的木船,无船桨、无帆、无纤绳,在直角弯内往来逡巡。 岛上的码头、栈桥、寨墙,赫然在立,不断有穿着怪异的人员,往来穿梭,他看了良久,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 “传令,让高低柜划小舟先上岛看看,告诉岛上的人,就说大明水师海州游击将军来巡查了,让他们派人来船上回话” 传令兵接令去了,回头他又对另一个传令兵吩咐道:”右转舵,舷炮警戒” 听到将令,操舵手调转船头,将坐舰横向停住,这艘船的侧舷装有两门佛郎机小炮,操炮手撤掉炮衣,将炮口对准了羊山岛。 片刻之后,高低柜划着一艘双桨小船,小心翼翼驶向了羊山岛。 李潇晗继续用千里镜,观察着对面的动向,见高低柜的小船到了码头,旋即回转,那个无桨无帆的自行船,也跟随而来。 高低柜的小船先到了李潇晗坐舰前,高贵插手禀告道:“禀将军,岛上来人迎接了” 怪船很快也驶到了面前,船头站立一人,身材不高,面色乌黑乌黑的,像个昆仑奴、髡发,没戴帽子, 一身紧身短衣,衣服呈淡蓝底色,上面满是花花绿绿的图案,来人双手抱拳,躬身一礼,说道: “奉命迎候游击将军大驾,有请大人上岛”声音洪亮,口音有些怪异,但能听得懂。 ”尔等是何方人士?可知此岛乃是我大明属地,竟敢私自盘踞,好大的胆子,不怕我天兵剿灭吗?”李潇晗厉声呵斥道。 来人站直身形,回道:“我等都是海外的华商,在下罗伟腾,只是奉命来接船,有什么事,请上岛细问我家懂事吧” “什么懂事?是你家头领吗?你回去,让他来这里回话”李潇晗沉吟着说道,他有点不敢上岛。 ”还是请大人上岛问话吧,我等都是守法商人,并无歹意,请大人放心”来人继续说道。 李潇晗看对面船员的手上都没有武器,船上也没发现有炮位,迟疑了一下,心想,看对方的态度,不像是有恶意的, 既然来了,连岛都不敢上,也实在说不过去,当即回道:“投前带路,本将倒要看看你们的勾当”来人又躬了一下身,转身就要走进船舱。 “慢着,这羊山岛水下都是暗礁,你们的船,如何能这般自如行船,不怕触礁吗?”李潇晗又问了一句。 ”回将军,我们已经用炸药把水下的暗礁都清理了,跟着我们的船,进港不会有问题”来人回头答道。 李潇晗点了点头,来人走进船舱,只听一阵突突的轰鸣声传来,来船抖动几下,竟然倒着缓缓向后开去,而且越来越快、驶向了码头。 李潇晗惊了个目瞪口呆,高低柜也都张大嘴巴,口里喊着:”妖法呀,妖法”,眼见来船已经走远,李潇晗回过神来,一挥手,示意跟上。 坐舰靠近码头,一艘小船靠了上来,也是无桨无帆行走自如,船上也同样发出了,突突的奇怪声响,一个船员高喊道:“请大人跟着我的船靠港”原来这是一艘引导船。 码头有十几个大小泊位,大的泊位,估计能停靠千料以上的巨型船只,李潇晗的坐舰,被引导进了一个小型栈桥停靠。 船一靠栈桥,有人搭上梯板,李潇晗被属下搀扶着下船蹬岸,码头上围着一群人,前排站着两个人, 靠右边一个,身高八尺开外,体形胖大威武,剑眉圆眼,双眸放光,高鼻梁、厚嘴唇,颌下无须,头发极短,基本就是个和尚头, 第170章 探查3 一身对开短衣,装束怪异,脚上一双黑鞋,鞋面光闪闪的。 左边一个人,比这胖子身材稍稍矮一点,也是有点微胖,髡发小圆脸,也没留胡子,长的笑眉喜目,嘴角上翘,不笑也带三分笑,一脸喜像,也是一身短衣,脚上一双白鞋,鞋面满是白色带子。 二人都抱拳当胸,身体微躬,李潇晗挺了挺胸,仰头走到二人近前,胖子首先开了口: “不知游击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恕罪”口齿清晰,一口标准的京师官话。 李潇晗单手叉腰,鼻子哼了一声,厉声道:“尔等是何来路?好大胆子,竟敢私自盘踞在此?不知天下之土莫非王土吗?” 胖子满脸赔笑,说道:“将军息怒,我等都是飘零海外的华夏商人,如今回归故土,打算在此建港经商,当今天下崩坏,鞑虏窃据朝堂,我等纵然想找官府报备,也是无处去找哇”。 李潇晗听见胖子说鞑掳窃据朝堂,还比较顺耳,语气稍有缓和,继续问道: “就没人告诉你,这羊山岛,现在还在我大明岷王的治下吗?” “回将军,我等来此荒僻之地,与外界隔绝,委实不知还有大明岷王”胖子一脸真诚的答道。 “你们身后这些清人,就没有一个告诉你的吗?”李潇晗一指胖子身后,那些留着猪尾巴的山民,问道。 “这些人都是逃难来此的,有说过连岛上有一支军队,但也都说不清底细,我等也不敢贸然前往,但不知将军,与连岛上的军队可是一家?”胖子回道。 ”正是,我们都是大明岷王的治下,整个云台山都是岷王殿下的属地”李潇晗挥手指了指对面的高公岛。 “原来如此,我等确实不知,还望将军见谅”胖子继续躬身说道,“将军大人既已上岛,还是请寨子里喝杯茶吧,有什么事,坐下来都好商量”旁边那个笑脸的,赔笑说道。 “嗯,投前带路吧”李潇晗心想,也难怪他们刚来不知道有岷王,就是山中数十年的山民,怕是也没几个能知道的。 想到此,也就平复了怒意,开始询问胖子等人的名姓,胖子自称张伟,笑脸的自称王迅雷。 离开码头,忽然一辆形制奇怪的车子,驶到了他面前,只见这车既没有骡马牵引,也没有人推拉,四个圆圆的黑轱辘,也不知是啥材质的,上边还有纹路。 整个车身呈长条形,一米多宽,三米来长,车身呈银灰色,外表面像铜镜面一样,反光能照见人影。 车的两侧,各有一个横拉的车门,车门上有方形的透明琉璃窗,那个叫张伟的胖子,抢前一步,拉开了横拉门。 里面是三排椅子,椅子面是灰白皮革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革,前面车头还有两把椅子,左侧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手里操着一个圆盘子,圆盘子一转动车子,就能自行开动。 圆盘子前面,是一张完全透明的弧形大琉璃窗,李潇晗看着车子,一脸惊诧,颤声问道: ”这、这是什么车子,如何能自行开动?”“呵呵,将军,这是海外南洋的自行车,是我们从海外运来的,请将军坐车进寨子吧” 王迅雷说着,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态,李潇晗不断打量着这自行怪车,车身明显是精钢打造的,精钢外面是一层漆,如同陶瓷,手摸上去滑滑的。 他抬腿上车坐下,软软的,很是舒服,张伟、王迅雷和他的几个侍卫,也都上了车,车子开动,平顺安稳,没有任何颠簸。 “你们这车子既无畜力拉动,又无人力推动,如何能开动?”李潇晗再次问着 “回将军,车里有一个转动机,转动机里有南洋的猛火油,猛火油燃烧,可以驱动转动机,再带动车轱辘转动,就可以开动了”胖子张伟解释道。 ”南洋猛火油,本将倒是听说过,说是燃烧猛烈,胜过木材,没想到,还能驱动车辆,真真奇哉!你们那海上的自行船,是不是也是猛火油驱动的?”李潇晗指了指车窗外海面的船只。 “将军说的不错,海船也是靠猛火油驱动桨叶开动的”张伟答道。 李潇晗点了点头,忽然,他又发现车子行驶的道路也极不寻常,路面是黑黑的,像铺了一层胶质的东西。 颜色跟车轮子一般无二,但非常平坦,没有任何坑洼,微微的有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你们这路铺的是什么?如何能这般平坦,还一以贯之,没有任何拼接,石板路都不如?”他低着头问道。 “将军,这叫沥青路,上面铺的是一种叫沥青的油,用火烧化了,浇在路面上,就凝结成光面了”张伟解释道。 车子沿着沥青路面平稳前行,李潇晗山上、海岸四下观察着,没有看到一门炮,更没有炮台, 心里暗想,这些外番髡夷,果然都是些商人,虽然有些新奇之物,但最起码的防御都不懂,船上没有炮,码头也不知道布设岸炮,如若有人攻岛,岂不擎等着被擒。 车子速度很快,且转动灵活,驾车人圆盘子一转动,胳膊肘的急弯也一下就转了过去,走了不到两里路, 前面出现一个寨子,寨墙灰灰的颜色,既不是夯土,也不是砖石,不知是啥材料,墙头上都是一圈一圈的细铁丝,铁丝上面布满铁蒺藜。 寨墙的形状呈现奇怪的六角形,每个角都有角楼,车子直接进了寨门,李潇晗注意到,寨门高大坚固,外面是厚厚的钢板,估计红夷大炮,都未必能打得动。 寨门口两边各站着一个人,也是穿着蓝底花里胡哨条纹的对襟短衣,脚下黑黑的皮靴子,看着倒是很威武。 脑袋上扣着半个西瓜皮一样的头盔,手里都持着精钢打造的长矛。 进了寨门,前面有一个圆形花坛,花坛里栽种翠柏矮松,倒也没啥新奇的,绕过花坛是个两层楼,楼是长方形的, 第171章 连岛明军1 一丈高,三丈长,一丈宽,见棱见角,楼顶是平平的,没有飞檐斗拱琉璃瓦,楼上楼下各有十几个窗子,每个窗子都有透明琉璃,楼房呈灰白色,既不是砖石也不是夯土,更不是竹木的 ,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 车子在楼门前停下,楼门就是两扇透明的琉璃板,上面有银亮的精钢门把手,李潇晗下了车,在张伟、王迅雷的引领陪同下,大步走进了楼内。 一个时辰之后,李游击一脸得意的登上了自己的坐舰,杨帆离开了羊山岛直角海湾。 船舱里,他屏退侍卫,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一张一张的数着,总计是2000两,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一笔钱,心头止不住一阵阵的欣喜。 他又回味起自己在髡夷寨子里的从容大气,那胖子开始拿出了一千两银票,说要购买羊山岛, 这对他本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这么一个荒僻野岛,鸟不拉屎的地方,100两银子都没人要,一下子就给出一千两,换了别人,早就笑瘫了。 但自己硬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胖子又拿出500两,自己仍能把持得住,还是不露声色,最后才到手了这2000两。 直到现在,他都在佩服自己,看来这是得了祖上的真传了,到底是大药商的后人,天生就是搞钱的奇才。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银票分成了两份,一份揣进怀里,一份放在袖间,“传令,坐舰去西湾停靠,其余人等,都回孙家山水寨”他吩咐道。 此时的连岛,共有三个码头,一个在连岛的正北的北湾,后世叫苏马湾,一个在西北的大沙湾,一个就在连岛南侧的西湾。 坐舰靠上西湾码头,李潇晗弃船登岸,码头的东侧,是一个水师的水寨,西侧的高坡上,有一个村子。 他径直向村子走去,村子不大,有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是低矮的石头房子,村子最西端,有一个院子,院墙是石头磊的。 进了院子,是几间石头房子,外表很普通,但已是村子里最好的住宅了,李潇晗一进院门,就高喊:“ 老娘亲,儿子来看您了!”话音未落,正房的房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身体微胖,也是立眉吊眼梢,与李潇晗长的像一个模子抠出来的,只是多了一脸的横丝肉。 见到李潇晗,满脸堆笑,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我儿来啦,也不提前来个信,好跟你准备饭食” “儿是来送东西的,马上还要去父亲大营”李潇晗牵着妇人的手,进了房子,房子不大,布设也很简朴。 妇人亲自倒了杯茶,递到了他手里,李潇晗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伸手,从袖间取出那叠银票,递了过去,说道: “娘亲,看看这个”妇人看见了银票,眼睛一亮,问道:“儿呀,这是多少银票子?””呵呵!一千两整”李潇晗一脸得意的答道。 ”啊,这么多?娘亲很多年没见过这许多银子了,你这是哪里搞来的,快跟我说说”妇人一脸的惊喜。 ”不急,娘亲再看看这个,保你一辈子都没见过”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有五寸见方,外面是桃红烤漆的,有暗褐色花纹,光洁闪亮。 打开盒子,上盖是一面玻璃镜子,下面是四个方格的釉彩,是个化妆盒,妇人拿过化妆盒,看着银亮透彻的镜子,脸上的横丝肉抖抖的笑成了一朵花。 “我滴个乖儿呀,哪里淘换来的宝贝,这就是传言的西洋玻璃镜吧,端是个好东西!” “怎么样?娘亲没见过吧”李潇晗越发的得意了。 “确实没见过,这等金贵的西洋镜,怕是能值5000两银子哩!”妇人小心的抚摸着化妆盒的烤漆盒盖,夸赞道。 妇人叫郭冬梅,明清之际,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儿才会有名字,她是扬州大药商的千金,李潇晗是他唯一的儿子。 “儿呀,这西洋镜好是好,就是把娘亲的皱纹都照的真切了,照铜镜,还不太看的出来呢,唉!老了!”郭冬梅一面照着西洋镜子,一面叹了口气。 “娘亲把银票子和镜子都收好了,不要跟父亲讲,这是羊山岛商人买岛的银子,儿子截留下来的”李潇晗低声说道。 ”呕,哪里来的商人,会跑到羊山岛这等荒岛?还花这许多银子,怕不是疯了吧”郭冬梅一脸的惊疑。 ”是一伙海外的髡夷,说是华夏苗裔,飘落海外的,都会讲京师的官话,要把羊山岛当落脚地,贩运洋货到大陆上卖的”李潇晗答道。 ”哦,原来如此,这些髡夷出手如此阔绰,定是豪商巨富,羊山岛归我儿管辖,日后这可是条财路。 我家追随岷王,倾家荡产,困守荒蛮海岛二十年,也该有点进项了,看来,这些东西也只是他们的九牛一毛,我儿,不要错过机缘呀”郭冬梅一脸的贪婪。 “放心吧,娘亲,儿子留着意呢,这些髡夷不是一般的巨富,好东西多的让你眼花,日后,少不得进项,说不定咱家的家业,就能靠这些髡夷复兴了呢”李潇晗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贪婪。 ”这等肥牛,你可要把握好,回头跟你父亲合计好,不要让岷王和老苏给占了去”郭冬梅嘱咐道。 “岷王无妨,傀儡一个,老苏现在不在岛上,不等他回来,我们该捞的也就捞足了,哼哼!”李潇晗鼻子里轻哼着。 “这却好,只是我儿要多加小心,人言洋夷都火器犀利,想必,这些髡夷必也不差”郭冬梅继续叮嘱着。 ”呵呵,这些髡夷船上无舰炮,码头上也无岸炮,也没看到有火铳,纵然有百十清人壮丁,灭之,也易如反掌”李潇晗笑道。 “呕,这样却好”郭冬梅点了点头。 “好了,我该去父亲大营了,”李潇晗说着转身出门,郭冬梅送出门外, 第172章 连岛明军2 郭冬梅送出门外,又啰嗦了几句,李潇晗就带着侍卫,奔了东侧的大营。 连岛明军有三座屯兵的水寨,分别都在三个码头附近,主营在北湾码头的水寨内,李潇晗去的水寨,是西湾码头水寨。 这里驻防了八百明军,寨子要比他的孙家山水寨大不少,营房也多很多。 中军大营设在一个岩洞里,外面是一个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他径直走进院子,侍卫见了是他,都躬身施礼口称:”少都督”。 李潇晗也不理睬,径直进到岩洞内,洞内正对门口,是一张帅案,帅案后面端坐着一人, 头戴簪缨盔,身穿鱼皮布甲,外罩大氅,面色微黑,剑眉朗目,鼻直口方,三绺长髯,端庄威武、一表的人才。 此人就是李潇晗的父亲,连岛的明军二号军头李正敏,官居两淮副都督。 这李正敏是扬州仪征府人士,自幼家贫,长江边长大,从小就练就了一身水上水下的功夫,又跟舅父习练了多年拳脚,后来就跟着舅父,在水上镖行当镖师。 一次护镖,被扬州一个姓郭的大药商看中,当了他家的贴身护院,因为长的一表人才,人也聪明伶俐,很会来事, 又被郭老爷的唯一女儿,郭冬梅看中,很快就厮混在了一起,郭老爷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没有儿子,本也有心招他当倒插门女婿, 但还没来得及成亲,公元1645年,顺治二年,满清八旗的豫亲王多铎,就率兵围困了扬州。 郭冬梅自觉危城难守,就搜罗了家中尽量多的细软,丢下了郭老爷一家子,与李正敏夜里走水路,逃出了扬州。 跑到了李正敏仪征老家,草草成了亲,没多久,就得到了消息,多铎攻破扬州,屠城十日,这就是着名的”扬州十日”。 郭老爷一家也被灭门,李正敏夫妻在仪征给郭老爷发了丧,还没等过了头七,清军又进攻到了仪征。 李正敏带着全家,再次逃往淮安,那里有郭家的一个分号,路上遇到小股的清军劫掠,李正敏撇下了父母,拼着一身功夫,保着郭冬梅,死里逃生。 他父母一家都被杀,他们逃到了淮安,前脚刚进城,后脚清军就又跟了来,夫妻俩再次逃往海州,海州也有郭家一个分号。 此时的海州,被明将苏子恒保着小岷王占领着。 苏子恒是海州墟沟人士,海州就是后世的连云港灌云县,墟沟是连云港市的连云区。 苏子恒是崇祯3年的两榜进士,崇祯15年任都察院御史,公元1644年,崇祯17年,李自成围攻京师,崇祯帝煤山上吊,京城大乱。 苏子恒带着自己的学生,岷王朱禋洪的小儿子朱鼎世,逃到了南京,转年,南京弘光帝败降,他又带着小王子,辗转逃往浙江。 但处处受排挤,最后走海路,回了老家墟沟,弃文从武,散尽家财,拉起了一票人马,扯起了反清复明的大旗,让朱鼎世承袭了岷王的王位。 此时的老岷王朱禋洪,已不知所终,自封两淮招讨使、大都督,并一举攻下了海州府。 李正敏正是此时逃难来到了海州,此时的他也是走投无路,国破家亡、国仇家恨,无奈之下,就也变卖了郭家留下的家产,投效了苏子恒。 苏子恒的这股明军,其实就是个草台班子,基本都是以当地的渔民、海寇为班底,苏子恒又是个文官出身,也不会打仗,所以在陆上,根本就没法和清军对抗。 当初能打下海州,完全是因为海州知府不战而逃,后来明朝降洪承畴攻略江淮,苏子恒的明军一触即溃,就退守了云台山。 所幸的是,无论是清军还是洪承畴,都不习水战,这股明军大都是渔民,李正敏又是吃水上饭长大的,最习水战, 接连带着明军,在海上挫败了清军,屡立战功,逐渐就被提拔了起来,最后,就成了军中仅次于苏子恒的二号人物,他们也在云台山立住了脚。两年后郭冬梅生下了李潇晗。 但自从顺治13年开始,清廷施行迁界禁海政策,将沿海的居民全部内迁,封锁所有海上贸易通道,云台山的明军,一下子也被困住了。 云台山十八村的居民,全部被逼内迁,军队断了粮食补给,陷入了绝地。 这时候,又是李正敏站了出来,他带领明军海上打渔、岛上开荒,山上开采水晶矿,晒盐,海路上打劫商船,打造海船, 赴福建、广东、台湾、浙江沿海进行贸易,甚至远至朝鲜,日本,安南,也就是越南展开贸易,尤其是在澳门, 与欧罗巴商人接洽上了水晶贸易,获利甚巨,使得他们的财力大大增强,于是,他们大批购进朝鲜尤其是安南的粮食,运回云台山,解决了军队的补给问题,从而长时间坚持了下来,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 虽然生存了下来,但却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只是困守一隅,全军兵不过三千人,地不过云台山一地,治下基本没有百姓,全靠海上贸易、打劫、贩私盐维持,基本就是一伙打着明军旗号的海盗。 日前,苏子恒带领船队远赴台湾岛,去给延平王郑经庆生,小岷王已是不理世事多年了,整日坐禅念佛,俨然一个出家人,副都督李正敏,现在就成了云台山事实上的当家人。 李潇晗进到洞里,先是施礼问过安,然后就把羊山岛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并献上了那一千两银票。 “你说,这伙髡夷商人没有布置任何舰炮、岸炮?”李正敏听完,捋着胡须问道。 “正是,父帅,不仅没有任何舰炮、岸炮,还没有火铳,要想拿下此岛,易如反掌”李潇晗回道,脸上又露出了贪婪之色。 李正敏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这个,既然他们已拿出了银子投效,也没妨碍到我们,暂时先还是不要动他们吧,再观察观察。” 第173章 "云台山"号1 “可是,父帅,这些髡夷出手阔绰,岛上都是神奇之物,价值不可估量,尤其那个自行怪船,如果能为我所用,配上舰炮,必是海上利器”李潇晗不甘心,继续鼓动着。 ”只不过是条200料的海船,纵然是能自行,也不会有太大作用,再看看,不要贸然行事,他们才刚刚上岛不久,想必海外的好东西,还没有大批运来呢,俗话说,好饭不怕晚,猪要养肥了才能宰,你现在,只需盯紧了他们” 李正敏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现在的他,早已是一位标准的海盗头子了,“好吧,还是父帅深谋远虑,儿回去就派斥候上将军崖,日夜监察”李潇晗点头道。 清朝云台山的外海,水波不兴、万里湛蓝,一艘钢铁巨舰,劈波斩浪,向羊山岛码头驶来。巨舰的身后,拖拽着一艘小一号的大肚子油船。 巨舰舰楼三层驾驶室里,瘦高的张连发手持望远镜,正观察着前方的海况,镜头里,已经依稀能看到云台山斑驳的岛屿了。 “快到了,可以呼叫他们了”,张连发的声音明显颤抖,似乎有些激动,旁边郑树明操着船舵,他的西式大鼻子,兴奋的通红,紧握船舵的手,也微微有点发抖。 王直站在二人身后,手里也举着一台望远镜,听了张连发的说话,他点了点头,操起了步话机,打开开关,一阵交流声杂音过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喂,听到吗?我们看到你们了,听到吗?”是冒富大叔的声音,”听到了,听到了,我也看到你们了,马上到了” 王直的声音有点变调,显然,他也有些激动,刚刚,他们一起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考验,心情至今还都没有平复。 前不久,董事会做出决定,要为羊山岛基地购置一条新的大船,目前,岛上只有渔业公司留下的一艘50吨的木船,和几艘小舢板。 无论出于安全防卫,还是海上运力的考虑,这仅有的几艘木船,都远不能满足穿越众的需求。 渔业公司的那艘350吨远海渔船,董事会打算留在后世,后世采买物资,也需要运输的船只,这艘船证照齐全,经过改装,正好运货。 清朝他们打算购置一条,大一些、先进一些的新船,当然不能重新订做,时间太长,等不及。 还是打算买二手现成的,但尽量买新的,先进的。 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王直就一直在后世忙碌着采购新船,羊山岛的事务,都扔给了张伟他们。 此前,巴虎新联络的四个兄弟,罗伟涛、罗伟腾、李强、毕宝祥,已经从缅甸来到了羊山岛,王直让罗氏兄弟负责岛上的船只,他带上张连发、郑树明,去后世考察采买新船。 经过一番考察、比较,他们选中了一艘2015年下水的拖船,之所以选择一艘拖船,是考虑到拖船的马力强劲,拖挂、运载、乃至海上作战、冲撞,都有其它船型无可比拟的优势。 这艘船由南通造船厂制造,采用螺旋桨推进,配有两个后装大马力螺旋桨主机,2X3600hP,总计7200马力, 电机功率5200W,排水2500吨,船长49,2米,船宽13,8米,船深6米,吃水4,6米,基本航速13节,最大航速25节。 船只有一个船楼,三层,位于船体的前端,驾驶室在顶层,水下有两层舱室,后船甲板宽大,有较充分的载货空间。 最初的报价是2700万,最后以2550万成交。 2500吨的吨位,在后世现代只能算一艘小船,但在十七世纪,绝对是巨无霸级的存在了,何况还是条钢铁船。 买下该船之后,又进行了改装,主要是对船外舷甲板进行了加厚、加固、加高,船楼的舷窗外,都加装了厚厚的钢板雨棚,每个雨棚都有钢制支架支撑。 说是雨棚,其实就是护甲,这是为了防止十七世纪的海船,发射铁球的撞击,为了加大钢铁巨舰的冲撞能力,船只的前端外侧、外转角处,都焊接了尖锐的撞角。 改装是在张家港的一家船厂进行的,施工前后进了十余天,期间,他们又在当地采购了一艘小型游船,载重1500吨,是自行油船。 改装结束后,油船载满了柴油,由拖轮拖着,从长江驶入东海,再进入黄海,行驶到了连云港的外海,准备在海上外挂穿越。 此前,王直已经先期在改造期间,回到羊山岛把穿越船开了来,停在了拖船的后甲板上。 穿越进行的不太顺利,海上起了风浪,船只颠簸的挺厉害,王直打算一次性穿越。 但拖挂的油船距离太远,穿越外挂距离覆盖不了,需要拉进距离,张连发说海况不好,如此操作太危险,还是分开分别穿越的好, 王直嫌麻烦,说还是一次性穿越省事,张连发犟不过他,只好回收拖拉的绞索,慢慢拉进油船,两船距离接近到了30米, 忽然来了一个大浪,油船猛然被高高卷起,高度足有七八米,下落时直接撞向了拖船,此时想移开拖船,已不可能了, 王直在穿越舱的显示屏里,看着飞撞而来的油船,耳边步话机里,已经能听到张连发、郑树明发出绝望的惨叫声了, 虽然这是艘柴油船,但这种烈度的撞击,也一定会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眼见着油船马上就要砸上拖轮了。 王直已经来不及多想,他猛的拍了一下穿越开关,一阵长长的蓝光闪过,伴随着一阵眩晕过后, 油船重重落在了距离拖轮七八米的海面上,激起的海浪有十来米高,拖轮被巨浪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船体发生了近乎九十度的侧倾,穿越舱一下子滑向了海里,王直赶忙来一个紧急拉升,飞船瞬间升空,避免了坠落海中。 当他重新将飞船停回恢复平稳的拖船甲板上, 第174章 "云台山"号2 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太惊险了,如果不是穿越降低了游船的势能,其结果必然将是船毁人亡的惨剧,当然王直是不会有事的,他有穿越舱的保护,但张连发和郑树明可就一多半性命不保了。 险情过后,王直来到了驾驶室,见两个人都还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老张吓的脸色煞白,郑树明则满脸通红,见到王直,老张当即就吵嚷着要辞职, 说跑了一辈子远洋,也没遇到过这么大的危险,跟你这个外行加棒槌,简直没法着急,早晚得被你害死,郑树明也是嘟嘟囔囔的埋怨个不停,王直连鞠躬再作揖,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情绪安抚了下来。 三个人又开始操船驶向羊山岛。此时的羊山岛直角弯码头里,人头攒动,岛上所有的穿越众,和相当数量的山民壮丁,都聚集到了这里。 人们纷纷向不断靠近的拖轮挥手致意,黑罗兄弟架着一艘小船迎了上去,接引着拖船驶进了码头,张连发拉响了汽笛,拖轮缓缓驶进了泊位,郑树明驾驶着油船已经脱离了拖轮,也停靠进了栈桥。 这时候,码头上鞭炮齐鸣,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和掌声。拖轮的船楼是纯白色的,船体是大红色的,整个色调肃穆艳丽、光彩照人。 船尾翻腾着两大朵白色的浪花,浪花的外围形成一圈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道彩虹,闪烁着七彩的霞光。 人们都涌向拖轮,穿越众纷纷登船,王直和张连发走出驾驶室,大家相互握手拥抱。 ”呵呵!真牛逼、真牛逼,这年头的雷达,也是没谁了,呵呵!“二哥双眼望着船楼上面转动的雷达天线,一个劲憨憨的傻笑着, ”真牛逼,有了这个铁家伙,咱们可以平推世界了!”小胖兴奋的小胖脸通红,双手不停的摩挲着船身,”就是没装炮,要是有了炮,真就可以横扫全世界了”冒富大叔也兴奋的拍打着厚实的甲板。 ”不用装炮也没问题,单凭这撞角,也天下无敌了,谁敢来,保管给丫撞成渣!”张伟指着转角处的撞角,说道。 “啧啧!王直这小子有点眼光嘛,挑的这艘船还真挺漂亮,跟我的衣服也挺搭的,来,给我照张像”二嫂拿着手机递给了孙巧凤,随后摆了个俗不可耐的剪刀手造型。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下面配了一件大红色呢子筒裙,与拖轮的色调同步。 ”我说二嫂,你这身衣服搭的太好了,要是你屁股后面也能崩出点浪花来,那就是绝配了”张伟嬉皮笑脸的调笑着,二嫂追着他踹了两脚。 此时,羊山岛对面高公岛的将军崖上,一个单筒望远镜,正望了向这里,高贵大张着嘴,口水已经流到他的脖子上,一旁的钱贵手打着凉蓬,两眼也瞪成了两个铃铛。 当天董事会经过讨论,将拖轮命名为“云台山”号,由罗伟腾任舰长,郑树明任副舰长,自行油船,命名为“羊山岛”号,停泊进水晶洞, 成立海事组,张连发任组长,组员有罗氏兄弟和郑树明,立刻从当地山民中招收30名渔民,训练后充作水手。 为了庆贺”云台山”号和“羊山岛”号的到来,当晚在船上的食堂,办了一场自助餐酒会,酒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现在穿越众已经常驻在羊山岛上了,寨子里的住宅都已安装完毕,每个人,或者说每个家庭,都分得一个二层箱式一体小楼, 里面家具电器一应俱全,每个小楼外都有个小院,水电都已经到户,但粮食和副食蔬菜供应,还要从后世采买。 虽然,陶李金和李小平已经开始着手安装蔬菜大棚了,但目前还没有产出,两口子还从后世穿越来了鸡、鸭、鹅、羊、猪、牛等家禽家畜,圈了块地,打算搞一个综合饲养场。 二嫂说这样忙不过来,也太占地方,不如分发给山民,让他们养,咱们收购。 现在岛上的山民雇工和壮丁,已经有130人,都安顿在码头区外围,建了独立的宿舍,两人一间,都是穿越的后世农民工箱式房。 不允许带家属上岛,他们的家属,都聚集到了羊山岛的对岸,这里原本有一个小村落,叫羊山口村,只有几户人家,家属们在那里搭起了窝棚,建起了简易住宅,很多非家属的山民,也聚集到这里,形成了一个较大的村落。 他们打鱼或者采集山货,卖给岛上的穿越众,陶李金把家禽、家畜分发给岛上雇工的家属,分散饲养,然后统一收购。 蔬菜大棚技术也传授给了他们,并且提供给他们大棚的材料,山民对这项技术都十分感兴趣,纷纷上门求教。 为此,陶李金特地还开了培训班,免费传授,为了方便羊山岛出行,冒富大叔特意从后世订做一个浮桥, 泡沫球浮力的,1.5米宽,300米长,铺设在了羊山岛和高公岛之间,在羊山岛一端建了卡子门,设立了岗哨,订做了通行证,只有持有通行证的人员,才能通行登岛。 罗伟腾最近一直都没睡好觉,自从被任命为”云台山”号的舰长,他就一直处于兴奋之中。 现在他已经搬到了船上常驻了,对于这条拖轮,他喜欢的无以复加,这是他此生上手最大的一艘船。 以前在缅北的伊洛瓦底江上,开过的最大的船,也不过千把吨,而且还都是些老旧落后的内河船。 这艘拖轮不仅吨位大,而且外形威武漂亮,性能也很先进,马力强劲的难以置信,开动起来,乘风破浪、赶云逐雾,这感觉,简直让他飘飘欲仙。 他听别的穿越众说,这艘船在清初的地球上,是最大最先进的,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他就是全世界最牛逼神船的舰长。 想想自己,昨天还是缅北没有身份的三等公民, 第175章 立足之战1 这翻天地覆的转换跨越,让他恍如隔世、难以置信,连做梦都几次笑醒了。 对于他的这个船长的任命,还是颇经过了一些波折的,本来,对船长势在必得的是张连发,他是远洋公司的轮机长,跑了一辈子海船,全世界四大洋都去过,论资历、经验、技术都无可比拟。 何况,这船还是人家接来的。他罗伟腾初来乍到,以前也只是内河的一个小舵手,没有任何远洋的经验,所以,对于船长的位置,此前他连想都没去想。 但董事会认为,这艘船日后主要的职责是海上防卫,这方面罗伟腾就有了优势,毕竟他是特种兵出身,老张只是民事船长,没有任何战斗经验。 所以,大多数股东倾向罗伟腾当船长,因为这个船长还要涉及到招募、训练、指挥船上的水手,水兵,没有战斗经验很难胜任, 但老张不服,说训练水兵,可以由罗氏兄弟来训练,他有海洋经验,本就是船长出身,这个船长非他莫属,何况为了接这艘船,他几乎丧了命,不让他当船长,天理难容。 后来,经过董事会的讨论,采取了折中的方案,“云台山”号的船长,还是由罗伟腾担任,另行成立海事组,老张任组长,羊山岛所有船只,都归海事组管辖,这才让老张闭上了嘴。 罗伟腾听说最后还是任命自己当了船长,高兴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对于能来到这个集体,他本就已经喜出望外了。 不说从天而降的青春、困扰自己多年风湿病的痊愈,仅仅这每个月的收入,就够他激动一阵子的了,现在每月订的固定薪水,是12000人民币,是他在缅北的十五倍还要多。 另外还有白给的股份,据说年终还有分红,还给了股东的身份,与之前来的中国籍穿越众,都一律平等,这些待遇,都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虽然身处清朝,有一定危险性,但他原本生活的缅北,更加危险,他们掸邦,与缅甸政府军一直处于对峙中,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打,就没断过。 作为退伍特种兵,每次他都要上战场,战场上面对的敌人,要远比清朝的危险的多,缅北的战场是枪对枪、炮对炮,武器上没有差别,不像清朝,他们的装备,是碾压式的。 来访的那个明朝游击将军,就是他去接的船,他看到的明军装备,都是些老式前装小炮,老式火绳枪之类的,原始老古董。 跟这样的对手交手,就是单方面屠杀,没有任何难度,据说,就这样的装备,比清军鞑子兵还要强些,所以,就更没危险可言了。 生活在这里,他感到的不是危险,而是从未有过的安全和自在,听说,过一段还能把家属接来,如今又当了船长,手下数十个水兵水手任他驱使、调遣,他更是幸福的要起飞了。 自从当上船长,每天他都要船上船下走几遍,连厕所都要挨个去看看,对于新招收的水兵、水手,排第一的训练科目,就是打扫船上的卫生。 他要求,必须做到全船上下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这些新兵都是渔民出身,基本都是文盲, 那个年代的人,本就没什么卫生习惯,诸如随地吐痰,上厕所乱拉乱尿,宿舍脏乱等等,几乎人人如此。 刚上船时,全船上下造了个乌烟瘴气,罗伟腾暴跳如雷,当即颁布了严格的卫生条例,基本就是后世PLA的一整套规程,宿舍必须干净整洁,被褥必须叠成豆腐块,拖船所有区域,都必须保持清洁。 经过一番严厉的整治,惩罚了一批不懂规矩的新兵蛋子,逐渐将条例变成了习惯,此后的“云台山”号,每天都会被刷洗的里外三新,连外甲板都擦洗的熠熠发光。 今夜明月高悬,月光如水,罗伟腾睡不着觉,照例又把“云台山”号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没看到任何卫生死角,他很满意。 ”看来只要规矩立得住,无论是古人还是现代人,都能训练出合格的好兵来”他心里想着,看了看表,已是午夜时分,但还是毫无睡意。 今天的“云台山”号格外的美,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静谧安详,像一个伫立岸边的婷婷少女,让人百看不厌。 他点上一支烟,背靠着船楼,看向海面,微风徐徐、细浪层层,远远看见几条小船在晃动,似乎不是自家的舢板,罗伟腾警觉了起来。 想回船长室去取红外望远镜,再仔细看看,刚刚转过身子,忽然有两个黑影,无声无息窜到他的身边, 来不及反应,一把凉凉的钢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别动,动就抹了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罗伟腾只觉得自己双手被一下子搬到了后背,一根绳子迅速将他的双臂捆绑住,同时,嘴也被一团东西紧紧堵住。 咕咚一声,他被放倒在地,双腿也被捆住,远处不时传来闷哼声,和人倒地的声音。 一个黑影掏出一个火镰 ,打着,向船下晃了三晃,片刻之后,一个个黑衣人顺着船的缆绳爬了上来,跳到了甲板上。 “怎么样了?船老大抓住了吗?”一个声音兴奋的问着,说话的是高贵。 自从几天前,将军崖看见了钢铁船靠港,当时他就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世界上竟还会有这样的钢铁巨舰,还能浮在海面上行走如飞,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出现了幻觉,直到听到身旁的钱贵,也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呻吟声,他才确信,他看到的都是真的。 两个人连滚带爬,跑回了孙家山水寨,报告给了李潇晗,李潇晗听说有上万料的钢铁巨舰,还能漂浮在海面上行走自如,无论如何都不肯信,说他们两个一定是中了邪了,胡言乱语。 二人拿人头担保,说不信,就随他们去看看。 第176章 立足之战2 李潇晗随着二人上了将军崖,果然看到了那艘钢铁巨舰,吓得都半晌说不出话来。 随后一跺脚说道,这等神船,要是为我所有,配上舰炮,必将纵横四海、天下无敌,当即吩咐二人继续监视,他自己则去了西湾,向李正敏汇报。 之后一连几天,高低柜都昼夜不停的监视钢铁船,还派人化妆成山民,混到到羊山岛的对岸,近距离观察并打探消息。 通过观察和打探,他们知道了钢铁船的船老大,就是当日他们登岛接船的那个黑探头, 李潇晗说,如果能夺了此船,再能活捉了这个黑脸船老大,那么这艘钢铁巨舰,就真的能为我所用了。 经过一番筹划,李潇晗组建了50人的夺船夜袭队,都是从全军里精挑细选的精锐之士,由高贵和钱贵带队,分成十几条小船,午夜时分,悄悄潜入到了羊山岛码头。 先解决掉了船坞上站岗的两个水兵,然后,他们又从50人中,挑选了几个身手最拔尖的,顺着船揽攀上了钢铁船。 这几个人都有一身的软硬功夫,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活捉黑脸船老大。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和打探,他们了解到,这条船上只有十几个常驻新招的水手,制服他们不是难事,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个活捉黑脸老大。 之所以一定要活捉他,是因为没人会驾船。 登船之后,他们先是潜伏了下来,根据已掌握的黑脸老大的作息,每天午夜时分,他都会全船上下转一圈,他们计划就是卡在这个时节,要对他下手。 得手后再给船下的人发信号,其它人再上船控制全船。 高贵看着先行人员悄然登了船,等了两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了约定的点火信号,一阵狂喜,随即带领后续人员才攀上了铁船。 “捉到了,也是个软蛋,没费什么事”一个兵士轻快的答应着,高贵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士兵低声吩咐道:”其余人等听着,立刻占领全船,船上的水手尽量抓活的,不反抗的,就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这时,顺着缆绳不断有明军翻过了船舷,听了他的吩咐,都匆匆奔向船舱。 高贵走到黑脸老大面前,此时的黑脸船老大,躺倒在甲板上,蜷缩着,被捆的结结实实,像个大对虾。 高贵蹲下身子,踢了踢他,问道:”黑脸老大,还认识我吗?”黑脸老大瞪着双眼,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嘴里含混的哼哼着,显然是认出了他。 ”乖乖听话,这艘船在我们手里,你还是船老大,不听话,一刀让你见阎王去”高贵看着黑脸老大那张扭曲的黑脸,一脸的似笑非笑。 ”走,拉他进舵手舱”他站了起来,对身边的明军吩咐道,两个明军,架起黑脸老大,走向船楼驾驶室。 这时候,整个”云台山”号都已被占领,船上的所有水手都已被控制住。 舵手舱位于船楼的顶层,一进门,高贵就看见一大溜透明玻璃,透过玻璃窗,船前方的景物一览无余。 玻璃窗下面有几个铁台子,台子上面都是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小玻璃窗,小窗子里面很多都有一个箭头,箭头周围有一圆圈怪符号,不认识; 还有的小玻璃窗里是一些奇怪的图案,小窗子下面排列着一排排扳把和按钮,看的眼花缭乱, 再下面,是个黑圆盘子,与他在自行怪车上看到的类似,只是多了四个伸出来的握把。 “把他解开”高贵指着被拖架上来的黑脸老大,对身边的明军吩咐道,士兵们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但有个兵士一直举着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立刻开船,掉头去连岛西湾,老实点!”高贵厉声对黑脸老大命令道,罗伟腾看了看高贵,面无表情的走到台子前, 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插到台子上一个钥匙孔里,一扭,台子上有很多小灯,顿时闪烁了起来。 他又搬动了几下把手和按钮,船身即刻突突的轻微颤抖了起来,抖动了一会,他用力一推一个板把,钢铁船猛的一下动了起来,高贵几个人都站立不稳,被甩了一个趔趄。 罗伟腾又迅速按了一下一个按钮,呜!呜!不知哪里传来了的鸣叫声,声音很尖锐很刺耳,响彻了整个夜空。 高贵愣了一下,即刻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在发信号,“砍了这黑斯!”他狂叫着,拔刀扑向黑脸老大。 这时候,罗伟腾又猛转了一下圆盘子,铁船向外侧急拐,高贵和明军都被晃了个东倒西歪,就在这一刹那,他拔下了钥匙, 侧跨几步,飞身向一个玻璃窗子扑去,窗子是开着的,他的身子飞出了窗子,在空中完成了个团身前空翻,落在前甲板上,又接连着几个前滚翻,滚到了船的侧舷。 高贵奔到窗前,对甲板上的明军大喊道:“砍了他,给我砍了他!”甲板上的明军,听见了喊声,举着刀矛扑向了罗伟腾。 罗伟腾长身站起,伸手扒住船舷,一纵身翻过了船舷,跳向海面,扑通一声,浪花飞溅,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波涛里。 高贵气急败坏,急的直拍窗子,但也没办法,眼前寨子的方向,已经有了反应,有很多灯光都亮了起来。 ”去,带几个水手上来,看有没有会开船的”他大声对明军命令着。 一刻之后,几个五花大绑的水手被压了进来,”你们有没有会开船的,谁要是能把船开走,赏银100两,船开不走,都砍了喂王八”高贵高声叫喊着。 “回将爷,开船要有船长的钥匙才行,没有钥匙,就是玉皇大帝来了,也开不走哇!”一个水手哭丧着脸说道。 高贵刚刚看到了黑脸老大插钥匙,现在钥匙已经拔走了,看来不是骗人的,正踟蹰间,一个明军忽然指向窗外,大喊道:”那是什么,有妖法!” 高贵顺着手指方向看去, 第177章 立足之战3 只见有一团暗影悬停在钢铁船的上空,泛着鬼魅般的蓝光,随后一闪,落向了船的后甲板。 “不好,下去看看!”高贵的声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了哒哒哒的声音,接着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云台山”号的后甲板上,狗健嚎叫着冲出了穿越舱,他一个前滚翻,单腿跪地,挺直上半身,双手端枪,扣动扳机,身体随着五六冲的抖动,轻微的震颤着, 一串串火珠飞射出去,火珠的光亮闪烁着,照亮了他的脸,有些扭曲狰狞,看着甲板上的明军血肉飞溅,听着惨叫声连连响起,他的面颊,渐渐泛起了红光。 半个小时前,是他首先听到了汽笛和警报声,当时,他正在寨子里的公共食堂里喝酒,张伟、小胖、七哥、二哥都在坐,他们正在给远道而来的段方栋接风洗尘。 段方栋是今天白天上的岛,还带了二十几个原天峪沟寨子里的伙计、壮丁,他们此来,可谓是历经了千难万险,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才来到海州。 本来段方栋是有马的,巴虎当初把查尼家夜不收的马给了他,但他要和伙计们一起来羊山岛,所以,也只能跟着他们慢慢走。 两千多里路,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两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海州的海边,但却无法上岛,因为清廷迁界禁海了,所有海路全都断绝了。 码头被废弃,船只被焚毁,海面上不见片帆,一行二十几个人,就被困在了海州的码头上,所带的盘缠也都花光了,还有两个伙计,着急上火染了病,最后,连饭都吃不上了。 没办法,段方栋只好学了秦二哥,卖掉了那匹马,又花钱找到了当地的脚行,给了脚头十两银子,才领他们偷渡上了高公岛。 此时的高公岛,还是海中孤岛,但落潮时,有的地方已经很浅了,涉水就可以通行,但必须要有本地人带路,否则很容易落入海中。 当他们风尘仆仆、破衣烂衫来到羊山岛的卡子门,见到了老东家王直等人时,都激动的放声大哭, 穿越众也都很感动,把他们迎进了寨子,换了衣服,洗了澡,每个人赏赐20两银子,段方栋赏了100两银子。 当晚就在寨子的公共食堂里,给一行人接风洗尘,今天登岛的不仅有段方栋一行人,还有久违了的胡鸿达。 自从穿越众撤离了北京,胡鸿达就很少能来了,今天是时隔一个多月,第一次上岛。 是王直去北京的农场,取蔬菜大棚的材料,顺路把他捎来的,看到羊山岛的建设日新月异,他很感慨。 大家这顿酒喝的都很尽兴,段方栋一行人一路缺吃少穿,大都营养不良,没喝多久就都醉倒了,女将也都不胜酒力,很早就撤了, 王直、冒富大叔、胡鸿达等人都对酒不感兴趣,也都撤了,最后就只剩下这几个酒腻子,一直喝到了深夜。 “奶奶的,当初咱在京师多快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赌场、窑子、八旗小寡妇,随便耍,逍遥风流似神仙。 如今跑到这荒岛上,每日累的跟孙子似的,连个女人味都闻不着,憋的劳资两眼发绿,只能借马尿消愁了,唉!宝宝苦哇!”狗健一边猛灌了一大口马尿,一边摇头叹气。 “唉!谁说不是呢,我也是憋得噔噔的,都说山里有凤凰,我特么都去高公岛转了两天了,一个山凤凰也没看见,入眼的,都特么是秃尾巴鹌鹑、歪瓜裂枣,也真是没谁了!”张伟晃着胖脑袋,也唉声叹气。 “我说伟哥,你不是有现成的吗,前嫂子彩霞姐不是还闲着呢吗,不行就先用用呗,不比干憋着强?”狗健一脸的坏笑。 ”滚他么犊子!离婚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不知道吗?”张伟拍了狗健一巴掌。 ”嗨!那也总比憋死强呀,相互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何必那么较真儿呢,再说你也不是什么好马呀,最多也就是头肥猪,嘻,嘻!”小胖一旁调侃道。 ”滚你大爷的!王八蛋!”张伟骂着又踹了小胖一脚。 ”咱们这离扬州不远,等岛上安稳了,咱们来一趟扬州,弄几个“扬州瘦马”回来玩玩,妈的,好好开开荤”小胖晃着脑袋,一双小眼满是色眯眯的贪婪。 “呦!瞧你那个缺德样,可是真够不要脸的了”七哥扭着身子撇着嘴,一脸的嫌弃。 “’扬州瘦马’是什么鬼?好吃吗?”二哥醉眼迷离,傻傻的问道,“你特么就知道吃,‘扬州瘦马’是窑子、妓院买的色艺俱佳的女孩,从小经过严格的培养训练,专门伺候取悦男人的美女,说是扬州的最正宗”张伟解释道。 “是呀?那可太爽了,到时候,别忘了戴上哥们啊”二哥半张着嘴,咽了一大口口水,“拉倒吧,二嫂知道了,还不把你小JJ揪下来喂了狗!”小胖笑道。 正说闹间,忽然就传来了汽笛声,狗健耳朵灵敏,第一个听见了,他忽的站了起来,叫了一声不好,就跑到了院子里。 这时候汽笛声停止了,但寨门的警报声却又响了起来,原来寨门的望楼上也有一个警笛,按规定,每天都要有一个穿越众值班。 今天值班的是新来的李强,他听到了船上的警笛声,拿起红外望远镜,看到“云台山”号已经偏离了泊位,就知道是出事了,立刻用步话机呼叫罗伟腾,但联系不上,于是就拉响了警报。 警报一响,整个寨子就沸腾了,穿越众们都起来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奔到了寨门的望楼上, 看到”了云台山”号的状况,巴虎第一个判断就是有人劫船,王直立刻让所有穿越众都集合,穿好防刺服、防弹衣,带上夜视镜、头盔和武器,准备去码头战斗。 狗健要去开车,王直说都坐穿越船去吧,直接上船,说完他就奔到了地下室,驾驶着飞船接上所有男性穿越众,飞往了码头。 第178章 立足之战4 飞船在“云台山”号的上空盘旋了几圈,穿越众透过显示屏,观察了船上情况,发现船的缆绳已都被砍断,船头已偏离了泊位, 船上有了很多的黑衣人,看穿着,都不是自己人,显然是被劫持了,巴虎现在是军事组组长,本来,这个位置是狗健的, 可是这个货多次喝酒误事,还总带头违反军纪,所以董事会就拿掉了他,换成了巴虎。 巴虎当即发布命令,所有退伍兵和狗健,第一波冲出去,先压制住劫匪,然后,其它穿越众再根据情况出舱。 张连发嘱咐尽量不要使用手雷,船炸坏了他心疼。 飞船降落在了甲板上,甲板上本来有几十个明军,50个夜袭队的人员,几乎都上了船, 看到从天而降的穿越舱,都吓傻了眼,呆呆木在了原地,有几个,甚至跪在了甲板上直磕头, 舱门一打开,巴虎带领着军事组成员,一跃而出,每个人都一个标准的前滚翻,然后就是单腿跪姿速射,六把五六冲喷射着火舌, 甲板上的几十名明军,瞬间大部分就被放倒了,惨叫声响成一片,有几个机灵的跳了海,后甲板很快就被控制住。 “军事组,两个人一组,背靠背,进船舱,其他人员,控住船甲板,适时增援!”巴虎大声命令道。 随后他与李强结成一组,双手持枪,背靠着背,交叉掩护,徐徐向船舱靠近,巴龙与毕宝祥一组、狗健与罗伟涛一组,都结成了战斗组,也各自向船舱靠近。 王直、小胖、冒富大叔、张伟、陶李金、胡鸿达、张连发、郑树明也都出了舱,拉开一道散兵线,弓着身子,持着枪,开始在船上搜索前进,七哥和二哥留守飞船,一左一右守护着舱门。 巴虎组刚刚走到船楼旁,高贵就带着一群明军,嚎叫着冲了出来,挥舞着刀剑直扑二人,两个人瞬间换成并排站立,一顿横向扫射,火光闪闪,这群明军大部分都被打倒。 高贵跑在明军的最后一个,看前面不断有人倒下,他立刻趴在了地上,只觉得耳边飕飕的飞过了弹丸, 他判断,这一定是一种特殊的火枪,但他无法理解,为何能连续激发,还不用装药点火,这时候,对面有两人持枪走了过来,距离自己已一步之遥, 高贵大喝一声,猛然暴起,持刀刺向其中一人,只听的哒哒响了两声,他直觉身子一震,一头重重的撞在了一个硬物上,立时失去了知觉。 “你们两组下底舱清剿,注意安全”巴虎命令道,巴龙、毕宝祥;狗健、罗伟涛背向而行,相互掩护着,下到底舱。 这时候全船断电,底舱里漆黑一片,四个人都有红外夜视仪,黑暗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隐藏起来的明军都无处遁形,被他们一一点名放倒。 地下总共两层,一组负责一层,不到半个钟头,下面的明军就被基本消灭了。 巴虎组也没费太多时间,迅速清理完了船楼里的明军,并占领驾驶室,这时整个“云台山”号,基本被控制住了。 大鼻子郑树明是副船长,身上还有一套钥匙,他接通了船上的电源,打开船灯,全船都被照的通明,这时陆波、陆涛也带着壮丁们,赶到了码头上。 王直让他们上船,继续全船细细搜查了一遍,又抓了一二十个受伤、装死的劫匪,一审问,才知道是连岛的明军偷袭。 穿越众听了都暴跳如雷,大骂这些明人狼心狗肺、不讲信义,一定要报复,这时候甲板上一阵的骚动,原来是罗伟腾回到了船上。 他跳海之后,就一直躲在栈桥底下,听见了枪声,知道是同伴来救援了,观察了一会,才游回到船上,看到罗伟腾平安回到船上,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候天光已经放亮,女将们也都赶到了,孙巧凤背着急救箱,风风火火,第一个冲上了船,身后跟着她的两个女助手,是最近从本地山民中新招收的。 不久前,她开办了诊所,给岛上的水手、丁壮,雇工看病,当然,高公岛的山民也会诊治。 高公岛目前至少有一两千山民,没有一个郎中,再加上羊山岛二三百人,看病的人实在太多,忙不过来,才招收了这两个伶俐的女孩子当助手,今天也跟着来了。 她们看见了伤员,也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明军,立刻就下手救治,狗健看了气不过,一把揪走了一个受伤的明军,没好气的说: ”这些狗东西,刚刚还在跟老子拼命,现在你又救他们,有毛病吧!”孙巧凤眼睛一瞪,说:”我党的政策是优待俘虏,当大夫的救死扶伤,天经地义,滚一边去!别耽误我工作!” 小胖一旁接话道:“好一个救死扶伤,当初得了点小性病,连一片消炎药都不肯给,还给骂了个狗血喷头,这对偷袭咱们的敌人,反倒救死扶伤了,天下哪有这个理?” 孙巧凤脖子一梗,说:“你那是脏病,活该,这是战场俘虏,两码事”冒富大叔跑过来帮腔,嬉皮笑脸的说:”我老婆做得对,我军乃是仁义之师,正义之师,就应该保持和发扬光荣的革命传统,就该优待俘虏、一视同仁,坚决支持孙巧凤同志!” 小胖和狗健一起鄙夷的呸了他一脸。 随后,王直召集大家开了会,巴虎先汇总了战果,这场战斗,穿越众只有一个人轻伤,是七哥守门时不小心崴了脚,小胖夸奖他真是天降英才,应该评为特级战斗英雄。 船上的水兵失踪了七个,交战中被误伤死了两个,伤了三个,明军被打死的有十七人,伤的、俘虏共有二十一人。 之后大家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方案,大部分人都主张报复,不能就这么算了,尤其是罗伟腾,狗健,等军事组的成员,更是咬牙切齿,发誓要杀光岛上的明军。 七哥、冒富大叔、女将们主张还是等一等看, 第179章 立足之战5 反正明军也得到教训了,损失惨重,最好还是能谈判解决。 海事组主张进行有限惩罚,船上的水兵失踪了七个,损失这么大,不能白死,明军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必须惩戒, 但也没必要杀光全岛,点到为止,据俘虏交代,来的明军主要是孙家山和西湾的明军,就消灭那里的明军,然后再看情况行事。 董事会最后决定,采纳海事组的方案,对云台山明军进行有限报复,成立自卫反击指挥部,由巴虎任军事总指挥,全体军事组和海事组成员参战, 另挑选三十名壮丁上船,先攻击孙家山,然后攻击西湾,报复攻击期间,全岛戒严,卡子门关闭,留守岛上的穿越众和壮丁全都撤进寨子里,一级战备,密切注意海上动向。 报复行动将放到晚上进行,因为穿越众有夜视设备和灯光,更方便发起攻击。 羊山岛直角海湾的外海,两海里处,李潇晗站在自己坐舰的甲板上,手持着单筒千里镜,望向羊山岛码头,两艘快船,正向着他快速驶来,他已经在这里观察了一整夜了。 昨晚,他派了50个夜袭队员,悄悄潜行羊山岛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望。这次夜袭钢铁船的行动,他是颇费了一番口舌,才争取来的。 最开始,父帅李正敏是不同意的,他也曾来远远观察了这艘钢铁怪船,认为这些髡夷的奇技淫巧,不同凡响, 虽然表面上没看到炮舰和火器,但既然能有这么先进的钢铁巨舰,想必髡夷的武器也必定不一般,没了解清楚之前,最好不要招惹, 李潇晗反驳说,髡夷不配舰炮、岸防炮,就说明他们还没有防备,如果日后他们都配齐了,就没机会下手了, 这样的钢铁巨舰,如果配了火器,灭掉咱们连岛这点水师,易如反掌,到时候你不招惹他们,只怕他们也未必能放过我们。 不如先下手为强,何况如果能得到此钢铁巨船,我父子就可以纵横海上,不用再受制于他人了,也不用再看苏子恒那个老酸儒的脸子了,最起码,也可以比肩当年的大海枭郑芝龙。 李正敏还是犹犹豫豫,李潇晗又去鼓动老妈郭冬梅,让她吹枕头风,李正敏本是倒插门的穷小子出身,对郭冬梅有点惧内,最后在母子俩的软磨硬泡下,才勉强同意。 但强调,千千万万要小心,尽量只夺船不伤人,这样经过几天的准备,今天才得以成行。 午夜时分,李潇晗看到了钢铁船上有火光,摇曳了三下,这是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暗号,释放信号,就说明活捉那个黑脸船老大得手了。 当时,他心头不禁一阵阵的狂喜,看来夺船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了,然而,随后看到的情形,又让他由喜转悲。 月光里他看到船揽绳被斩断,铁船的尾部翻腾起大朵浪花,船头也离开了泊位,但突然就传来了鸣笛声,声音凄厉尖锐, 紧接着,羊山岛寨子方向就亮起了灯火,随后不久,钢铁船上就传来了连串的爆竹声,伴随着不断闪烁的火点,持续了半个来时辰,最后就无声无息了。 钢铁船依然停靠在泊位上,李潇晗感到一阵阵的心寒,他也想过,那爆竹声应该是一种火枪发出的,但又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如此密集的连发火枪,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等了一段时间,看钢铁船一直没有动静,知道一多半是自己的人被团灭了,可是又有一丝侥幸的心理,才派了两艘快船,去打探消息,如今,快船已经回来了。 “少都督,不好了!全完了!全完了!”前面的快船上,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矮个子兵士,挥着手喊叫着,李潇晗仔细一看,居然是夜袭队的副指挥使钱贵。 “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快细细说来!”李潇晗急切的问着,“少都督,那些髡夷有妖法呀! 我们本来已抓住了那个黑脸船老大,可是不知那厮用了什么妖法,发出了鸣叫声,还跳了海,岛上的髡夷坐着会飞的铁罐子,飞到了钢铁船上, 都拿着连发的火枪,不用装药不用点火,只管扫射,弟兄们无法抵挡,死伤惨重,大都被射杀了,小人跳海才得以生还,妖法呀!少都督,这些髡夷招惹不得呀!”钱贵声泪俱下,一口气说完。 李潇晗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浑身瘫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船头上,侍卫赶忙上前搀扶,他摇了摇手,示意不要动他,他要理理头绪。 如今行动肯定是失败了,父亲本来是不同意的,是自己诅咒发誓,还搬动了母亲,强争取来的,如今这般结局,该怎么交代? 父帅必定不会轻饶了自己的,为今之计,只能到母亲那里躲一躲了,想到这,他对着传令兵吩咐道:“本船回西湾停靠,其它船只都回孙家山水寨,加强戒备。 半个时辰之后,李潇晗西湾码头上了岸,连侍卫都没带,独自跑向了郭冬梅的院子。 此刻的西湾岩洞大营里,李正敏正焦躁的来回踱着步,他也是一夜没睡,对于这次冒险的夺船行动,本来他是不同意的, 以他的江湖阅历,这伙髡夷不好惹,但无奈儿子尤其是老婆太难缠,当然,他也有一些侥幸的心理,这艘钢铁巨舰他是看过的, 如果真能夺得为他所用,光复大明不敢说,光复他的家业,绝对不成问题,目前,连岛的处境其实越来越艰难, 苏子恒垂垂老矣,小岷王每日只是打坐念佛,不理世事,清廷迁界禁海,他们的日子非常艰难,连岛弹丸之地,兵不过三千,眼见着儿子越来越大,还没成家,自己的年龄也越来越大,前途一片迷茫,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种不死不活的局面,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真能把这条钢铁巨舰弄到手,一切马上就会大为改观, 第180章 立足之战6 自己可以凭借此船碾压海上一切力量,到时候,台湾、浙江、福建、广东沿海各岛,乃至南洋,他都可以掌控住,最起码也能混着一个逍遥藩王当当,进一步攻略大陆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才咬牙冒了这个险。 约好的是午夜动手,但现在天已到辰时,还是没传回消息,他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实在等不及了,于是派了快船去打探消息,如今正在等回报。 “副都督、探报!”侍卫喊道,“传进来”李正敏坐回帅案,斥候进账单腿跪地道:”禀副都督,少都督的船队已经撤了,羊山岛的钢铁巨舰还停靠在码头上,没动” 李正敏并没有表现的太惊异,对于行动可能的失败,他已有了思想准备,但李潇晗迟迟不来通报军情,让他有些恼火。 “马上去孙家山水寨,传少都督立刻来见我!”他吩咐道,“得令!”探报转身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探报回报,李潇晗不在寨中,不知去向了,李正敏闻听大怒,立刻吩咐备船,他要亲自去孙家山问问情形。 半个时辰后,他到了孙家山水寨大营,斥候说钱贵已经回营了,当即命叫上来回话,钱贵来到帐中,将他昨夜发生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李正敏听了一脸的震惊,不是因为行动的失败,而是对连发火枪和会飞的大铁罐子,感到难以置信。 但反过来一想,他又释然了,当初,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有谁说有能在海上自行的钢铁巨舰,他也是不会信的, 看来,这些髡夷的确深不可测呀,当初如果自己能坚决点,不去招惹他们,就对了,如今悔之晚矣,都是那个逆子误导我,想到此,李正敏厉声的问道: “少都督呢,哪去了?”“回副都督,少都督只是让我们回营,他去哪了,没、没说”钱贵蠕蠕的回道。 “混账!没说你就没看到吗?他的坐舰呢?没回来吗?”李正敏一拍桌子,呵斥道。 ”回副都督,坐舰回营了,说把少都督放到西湾码头了”钱贵吓的直磕头,此刻李正敏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逆子,一定是躲到郭冬梅那里去了。 他平复了一下,吩咐道:“全营所有官兵、船只,都立刻移去西湾驻扎,不得有误”他以考虑到髡夷会报复,所以才让合兵一处。 随后他回船西湾码头,一下船就直奔自己家中,一进门,见妻子郭冬梅正坐在堂屋,他也没理她,直接冲向内室,嘴里骂道: ”逆子,赶紧给我滚出来!”郭冬梅见他来势汹汹,知道是来算账的,忽的站了起来,挡在了内室门前,说道: “将军,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来,先坐下喝杯茶”说着伸手过来搀扶,李正敏把手一摔,怒道:”脑袋都快没了,还喝茶,都是这个逆子害的,给我滚出来!” ”父帅呀,去劫船你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好事不成,你也不能都怪孩儿一个人呀!”内室传来李潇晗抖抖的声音。 “就是,将军,晗儿也是为你好呀,事情不成是天意,你不能一味得怪他呀!”郭冬梅依然挡在门前。 “混账话!,他是军中的游击将军,不是家中的小儿,岂不知军令如山吗?不知战事不利将官要担责吗?这逆子不仅不通报军情、不去领罪,反而躲进家中,我岂能饶他!” 李正敏越说越气,一把推开了郭冬梅,冲进了内室,见李潇晗正趴在床上,高高的撅着屁股,脑袋拱在被子里,气就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是一拳。 “救命呀!娘亲救命呀!”李潇晗杀猪一样的嚎叫着,郭冬梅见儿子挨打,一头扑倒在了李潇晗身上,大叫着: ”天杀的!先打死我吧,把我们娘俩都打死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李正敏的拳头举在半空中,挥了几下,终于还是没落下去,一跺脚,指着郭冬梅骂道: “蠢妇,惯子如杀子,早晚这逆子被你害死!” “浑话,我家晗儿一心为你着想,还被你这般责打,怎就成了被我害死了?”郭冬梅抱着李潇晗的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哭着。 “禀副都督,大都督回来了,现在船队已快到北湾码头了”院子里侍卫高声禀报道,李正敏闻言,放下了手,厉声说道: “我这就去接大都督,回头再与你算账,你赶紧滚起来,速去西湾水寨布防,所有船只都进港靠泊,哨探船都放出去,严防髡夷来报复,不得延误,再有半点差池,杀你二罪归一”说完转身摔门而出。 清初的连岛,由东西二岛组成,每个岛上都有一座山,东岛上的是鹰游山,西岛上的是蛤蟆山。 蛤蟆山的山顶下有一处山泉,名叫蛤蟆泉,蛤蟆泉旁有一处古寺,名唤”镇海寺”,建于南宋咸淳年间,据传是鹫峰和尚所建,供奉的是地藏王菩萨,有三十几间殿宇。 明末清初,天下大乱,寺庙荒废,和尚流失一空,苏子恒和小岷王占据连岛后,就把此处整修了一下,充作了临时的岷王府。 今晚岷王府的大雄宝殿里,灯火通明,两排红木条案,整齐的排列在大殿两侧,条案上杯盘罗列。 条案后,一个个身穿明式官服的文武官员,正襟危坐,李正敏端坐在大殿右侧,正数第二张条案的背后。 此前,他刚刚去北湾码头接了大都督苏子恒,来了这里,小岷王正在此设宴,为苏子恒接风洗尘。 ”恩师这一去两月有余,偌大年纪,远涉瘴疠之地,甚为挂念,今日能平安归来,孤心甚慰,来,满饮此杯”大殿的正前方,佛祖金身下面,一个条案后面,一人手举着酒杯说道。 只见此人头戴逍遥巾,身穿直缀长袍,中高身材,面目清瘦,三绺长髯,不到四十岁的年纪,颇有几分书卷气,他就是小岷王朱鼎世。 “老臣谢过王驾千岁,千千岁!” 第181章 立足之战7 大殿左侧上首一张条案后,站起一位老者,举杯一饮而尽。 老者身材高大、鹤发童颜,头戴风帽,身穿锦袍、外罩大氅,六十几岁年纪,说话中气十足,他就是连岛明军的创建者,两淮招讨使,大都督苏子恒。 “但不知恩师此去,可曾探听到延平王鞑掳朝廷招安一事,可有眉目?”小岷王放下酒杯,急急问道。 延平王郑经今年只有25岁,按说过个生日,作为连岛主帅的苏子恒,大可不必亲自去贺寿。 但今年初,他们得到线报,郑经屡次派人向清廷联络,试图接洽接受招安。 当今残存的抗清力量中,延平王是实力最强的一支,如果他降清,对于整个抗清复明大业,无疑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连岛上下都十分紧张,所以苏子恒才不顾身份、年纪,以贺寿为名,亲赴台湾,就是为了能了解第一手信息。 ”呵呵,大王勿忧,也是天助我大明,那郑经的确与鞑掳有龌龊龃龉,欲比照朝鲜,做海外藩王,称臣但不入朝,也不剃发易服。 但康熙小儿说朝鲜自古是中国外藩,而台湾则是中国本土,所以不允其成为外藩,一切都要遵从清廷体制,所以招安一事不成了” “噢,如此却好,如此却好!”小岷王长出一口气,面露欣喜之色。”现延平王不仅不再降清,还准备春节前后进取潮汕,约我酌情策应,并相赠稻米一万石,以做军资”苏子恒手捋着白胡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好啊,如此,今冬我军就再无缺粮之忧了,只是策应之事,老师不知有何打算?”小岷王问道。 “我军军力孱弱,延平王也是知道的,届时只需沿海骚扰一下,造造声势即可”苏子恒答道。 小岷王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举起酒杯,准备敬一杯,轰!轰!忽然殿外远远传来了几声打炮的声音,大殿里众人都一惊,小岷王放下酒杯,望向殿外。 “报!~”一个探报高喊着冲进大殿,单膝跪地禀道:”禀岷王千岁,大都督,大事不好,西湾外来了一艘钢铁船,欲强闯我码头,我军正发炮拒敌!” “说什么呢?何来的钢铁船?”小岷王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睛望向一脸惶恐的李正敏。 李正敏慌忙起身离坐跪倒,口称:“禀大王、大都督,十数日前,羊山岛来了一伙海外蛮夷,髡发异服,自称是华夏苗裔流落海外,召集流民,结寨建港,欲强抢占此岛, 我多方与之交涉,这伙髡夷蛮横无理,不服王法,昨日发生了冲突,被我父子教训,想必是来报复了,大都督刚刚回转,还未及时间上报,望且赎罪,末将这就下山去拒敌” “哦,原来如此,既是海外蛮夷,何来的钢铁船?”苏子恒问道,”回大都督,这些髡夷颇有些新奇之物,不仅有钢铁造的巨船,还无桨无帆无纤绳,可自行海上,据说是用猛火油引燃牵动的,他们还有一种自行的四轱辘怪车,也是这个原理”李正敏答道。 “世间居然竟有这等物什,可知不是妖法吗?”小岷王伸长了脖子,问道,“回大王,犬子曾登岛与髡夷交涉,乘坐过他们的怪船和怪车,不是妖法,是海外的一种制造之术”李正敏拱手答道。 “轰!轰!轰!”又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与方才的炮击声大不相同,声音密集、连续、低沉。 “这是什么声音?是炮吗?为何会连续炸响?”苏子恒再问,“这个,末将也有所不知了”李正敏答道,他也是一肚子的狐疑,早上他听钱贵说髡夷有连发的火枪,但这声音明显不是火枪,是某种炮,难道他们还有连发的火炮,那也太可怕了吧! “走,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李正敏右侧上手,一个条案后、猛然站起一个年轻人,大声说道,只见这人,身高七尺有余,面白如玉,秀眉俊眼,目光炯炯,鼻直口方,一双红唇,艳红夺目,大耳有纶, 头戴束发紫金冠,前面一个红绒球,突突微颤,身穿锦袍,上锈团花朵朵,外罩一个白披风,前胸系着蝴蝶扣,脚下一双皂靴,靴面秀有白虎啸春, 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一派的玉树临风、英气逼人,此人是小岷王的大王子,名叫朱凯,今年只有十七岁,因为天生了一张特殊的红唇,得了个诨号“丹唇郎”。 出生于连岛,从小也师从于苏子恒,还经常与军中武将习练武艺,研讨兵书,天资聪慧,勤勉好学,胸怀大志,为人谦逊豪爽,甚得连岛上下拥戴。 平时最喜欢收集研究西洋火器、大海船的信息,他坚信要实现反清复明大业,非有西洋特殊之火器助力,不可能完成。 刚刚听说居然有钢铁巨舰自行海上,立时来了兴趣,当即起身,大步走向殿外,殿里的人也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镇海寺”建于一个斜坡上,大雄宝殿位于斜坡的最高处,殿外是一个广场,站在这里,整个西湾可以尽收眼底。 众人来到广场上,借着月光望向西湾的海面,只见距离码头不远处,有一艘钢铁巨舰,有六七丈长,两丈宽,两丈高,白船楼红船身,船尾翻着大朵大朵的白浪,足有一丈高。 无桨无帆无纤绳,正飞速驶向码头大营,速度快的超乎想象,如同飞行在浪尖上一般,船楼射出一团白亮亮的灯光,整个船前方的海面,被照的通亮。 朱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亮高挂在天际,如果他看不到天上的月亮,都会怀疑这月亮,是否被挂在了铁船上,亮的不可思议。 船楼上还射出一束远光,更是照出数里之外,把岸上的营垒、炮位都照射的清清楚楚。 船楼的二层,一闪一闪的喷射着火光,每闪烁一次,都会有一个火球腾空飞起,呈抛物线射向岸边明军的炮位。 第182章 立足之战8 被击中的明军炮位,瞬间在轰鸣声中炸裂爆燃,接着就传来兵士的惨叫声,应该是开花炮,目测钢铁船距离岸边的炮位最远处,足有三四里,居然能打这么远,而且还有如此大杀伤力,这也远远超出了小王子的认知。 这时候,有几十艘明军小船驶出水寨,高速冲向钢铁船,每个船上都有五六个兵士,手举着火把,这些是明军水师的放火快船, 朱凯知道,这是明军要施展他们抵御西洋大海船的惯用战术了---火攻船靠梆放火,明末郑芝龙屡次打败西洋红毛夷,尤其是料罗湾大海战,战胜尼德兰大海船,都是用的这一招,屡试不爽。 眼看着放火船,行进到距离钢铁船还有一里多远的距离,忽然钢铁船的船楼上,又闪烁起一串串火点,接着传来连续的哒哒哒!的声音。 火点密集衔接呈一条直线,如同一条细长的火蛇,直直射向极速靠近的放火船,放火船上的明军纷纷落水,船只也一艘艘的侧翻,惨叫声响成一片。 大殿前,观望的众文武,先是看的目瞪口呆,继而一片惊呼,“妖法呀!妖法,这一定是妖人的鬼船!”有人喊道,“对呀,这等妖孽,非我等凡人能够降服,应该请法师做法降妖!”又有声音喊道,一时间,纷乱成一片。 ”哈哈哈!奇哉!妙哉!大杀器呀!我朝有救了!哈哈哈!”忽然有人鼓掌大笑,众人齐齐望向了那人,原来正是“丹唇郎”朱凯。 “儿呀,莫非疯了么?”小岷王一把抓住了朱凯的胳膊, “父王呀,儿没疯,这就是儿日思夜盼的复国神器呀,如今现世,我大明复国在望了,哈哈哈!~”朱凯双唇泛着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泪光,紧盯着那艘钢铁巨船。 哈哈!真他妈的爽啊!”狗健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张着嘴,双眼火红,透过船楼二层的舷窗,他手里的机枪喷吐着火舌,身体随着枪体的震动,不断震颤。 船顶LED灯光照射着的海面上,快速逼近的明军放火船,被一条火蛇啄咬着,撕扯着,木屑、血肉横飞,船上的明军一个接一个的翻倒、落水。 穿越众的报复行动,是入夜之后开始的,军事组、海事组成员全数参加,每个人都配备了一把五六冲、一把微冲、一把手枪、一箱手雷50枚。 另外配备了一把机枪和机关炮,机关炮被固定在船楼二层,由李强操炮,机枪手本来订的是巴龙,但被狗健死皮赖脸硬抢了去,他说要过过瘾。 另一挺机枪留在了寨子里看家,王直也说要跟着来参战,但被巴虎坚决拒绝了。 挑选的30名水兵,人手一把长矛、短刀、复合弓,还每人分了五枚手雷,他们平时也都是训练过投掷的。 张连发和郑树明驾船,先冲进了孙家山水寨,结果扑了个空,一个明军也没发现,于是又掉头扑向了西湾。 清初的西湾码头,位于海岸边两座突出来的山体所包夹的海湾里,两山之间有1000米左右的距离,要进入码头,就必须通过这1000米宽的海湾。 明军在两座山上修有炮台,形成交叉火力,完全控扼了这片海面。 “云台山”号刚刚驶进海湾的外海,山上炮台最远端的炮位,就开始发炮,铁球炮弹划着弧线,落在距离钢铁船百十米的海面上,激起一团团浪花。 巴虎命令探照灯搜索炮位,机关炮发射,打掉明军的所有岸炮,李强操炮开始攻击,他本就有红外瞄准仪,又有探照灯打光,明军的炮位,很快就被锁定。 他从最近处的炮位开始,一一点名清除,李强是狙击手出身,虽然机关炮不是狙击步枪,但他稍微适应了一下,很快也就弹无虚发了。 机关炮的25毫米装甲弹,威力巨大,基本两三发,就可以摧毁一个炮位,由近及远,一个个炮位被轰掉,最后,连隐藏在码头里的炮位,也都被清理干净,明军的所有岸基火炮,全部哑了火。 这时铁船已迫近海湾,距离码头不足2000米,忽然从码头窜出数十条小船,速度很快,每条船上火把闪耀。 巴虎下令机枪射击,五六冲戒备,机关炮由于炮弹储备有限,所以停止了射击,于是狗健就大过了手瘾, 但他毕竟不是专业射手,手还是有点潮,时常打偏,错过了很多目标,最后被毕宝祥给抢了过去。 这时,已有几艘小船进入到500米以内,铁船上的五六冲也开始发威,射程以内小船上的明军,全都被打翻,后面跟进的小船,纷纷减速。 忽然,一条小船上一个声音大喊道:“都给老子跳海,游过去,跳梆夺船!” 这些连岛的明军,都是老海贼的底子,听到命令,都灭掉火把,口衔着短刀,纷纷跳入海里,手扒着船梆,划水接近铁船。 有几艘划到了铁船附近,他们又翻身上船,对着铁船纷纷抛出飞爪,勾住船舷,然后顺着飞爪的绳索,向铁船上攀爬, 一个个如同猿猴一般身手矫捷,这是海盗们最擅长的接舷战,但当他们攀爬到接近船舷的顶部时,却都傻了眼,只见船舷顶部布满了铁丝网,铁丝网上面都是铁蒺藜,根本上不去。 原来,这是张连发的主意,他在远洋公司出海时,经过非洲海岸,尤其是索马里、阿拉伯海域时,这里海盗猖獗,所有远洋船只都要布设防盗网,就是铁丝网,以防止海盗攀爬上船。 今天行动出发前,他也给“云台山”号布设了防盗网,如今发挥了作用,明军舍生忘死,好不容易爬到船舷顶部,却被铁丝网挡住,都很绝望,有的用手里的钢刀,对着铁丝网猛砍, 但没有任何作用,反到惊动船上的水兵,水兵们纷纷探出身子,对着明军放箭,明军一个个中箭落水, 第183章 立足之战9 水兵们又对着小船投掷手雷,小船被炸的碎裂沉没,明军也大都被炸死在海中。 不到半个钟头,几十条小船,除了吊在最后的几条,掉头向回逃走外,其余全都被消灭。 巴虎下令:铁船加全速前进,追赶碾压逃走的小船。 张连发把驾驶杆推到底,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船尾掀起的白浪盖过了船楼,铁船以20多节的速度,冲向逃走的小船。 逃走的小船被一支支追上,撞沉,吞没,当所有小船都被碾压殆尽,“云台山”号距离码头,已不足500米了。 码头上明军的大小战船尽在眼前,轰!轰!轰! 明军战船上的火炮开始轰鸣,一颗颗划着抛物线的铁球,砸向了铁船。 但,大部分都落入了海中,有几个打在了船舷上,也都被船舷外侧悬挂的轮胎,弹开,有一颗,击中了船楼窗子的装甲护板,发出巨大的声响。 巴虎命令回车后撤,张连发赶忙反向搬动驾驶杆,发动机反方向转动,铁船瞬间停止前进,接着向后退去,很快驶离了明军船炮的射程。 看着明军的炮弹都落入海中,巴虎下令,机关炮、机关枪全力开火,攻击敌舰, 立时,一个个火球、一串串火舌,射向明军战船,明军的战船在轰鸣爆炸声中,碎裂、起火、燃烧、侧倾、沉没,一艘接一艘,与此同时,惨叫声也响成一片。 有很多没有遭受打击的明军,看见这个惨状后,也都纷纷弃船泅渡上岸,逃向了水寨,“全速前进!”巴虎又发出了命令。 铁船又改为前进模式,再次高速向码头冲来,这时明军战船大都起火,只偶尔有几条船发射了几颗铁球,但都落入了海里,对铁船没有任何损伤。 铁船劈波斩浪,冲到码头一二百米处,船上的五六冲也全都开火,明军的战船,瞬间被一张火网罩住,以更快的速度,碎裂燃烧。 铁船冲到码头几十米距离,水兵们又纷纷抛出手雷,手雷在明军的战船里炸响,一个个巨大火球腾起, 当“云台山”号开始直接冲撞碾压明军战船时,这些战船也都基本成了火船,一触即散架,铁船在码头往来转了几圈,整个码头,连一艘完整的明军战船也不剩了。 “老巴,下船把狗日的水寨也端了吧,太他妈过瘾了!”狗健红着眼睛叫嚣着,巴虎看了看几百米外的明军水寨,摸了摸下巴,说道: “算了,董事会不让我们上岸,还是点到为止吧” ”就这么便宜这些狗东西了?还没过够瘾呢”狗健不甘心的嘟囔着,“机关炮、机枪,对水寨无差别射击”也许是为了补偿狗健的遗憾,巴虎又下达了命令。 水寨距离码头不到2000米的距离,都在机关炮和机枪的射程之内,李强和毕宝祥分别操着机关炮和机枪,对明军水寨开始射击。 射击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对模糊有人影的地方随便扫射,更多是一种威慑恫吓,但明军似乎已被吓破了胆,看见水寨也遭受到了枪炮的攻击,以为是髡夷追进了寨子,都纷纷逃离了营房,呼号着向山里奔逃。 也不知是被机关炮还是机枪弹药引燃的,还是营内践踏的,水寨里燃起了大火,此时的海面的风也很大,火借风势,大火快速蔓延开,整个水寨,很快变成了一片火海。 明军更加没命的四处逃窜,整个水寨乱成了一锅粥,狗健看着明军的乱象,哈哈大笑,骂道:“奶奶的,放几声空枪就成了这德性,怪不得丢了江山,真他么怂!” “把那个狗东西放下去吧”巴虎下令道,一个水兵揪着五花大绑的高贵,走向了船舷,另一个水兵从船舷上扔下一个软梯,水兵给高贵解开绑绳,高贵伸了伸腿脚,攀上那船舷,顺着梯子下到海里,划水向码头游去。 他昨夜偷袭铁船晕倒,其实只是腿被子弹擦破了点皮,没受什么大伤,当时只是因为冲的太猛,头撞上了船舷,嗑晕了。 醒过来后,被认出是夜袭队的指挥使,穿越众提审了他,今夜的报复行动,也带上了他,董事会最终还是希望谈判解决问题,所以就让他跟着来了,准备行动结束,让他去给连岛的明军送封信。 信的内容是责问明军,为何背信弃义,夜袭铁船,要明军派人来谈判,否则就要灭掉连岛所有明军,信是王直拟的草稿,但正式落笔写信时,却犯了难。 穿越众没人会写毛笔字,也没人会繁体字,山民里也没有识字的,最后还是胡鸿达给出了个主意,用电脑打字,转换成毛笔字型、繁体字,打印了出来,用塑料袋封好,交给了高贵。 看着高贵爬上岸,消失在码头上,巴虎下令,结束行动,胜利返航。 一个时辰后,镇海寺大雄宝殿里,小岷王放下了高贵递上的信件,抬起头,瞄了瞄下面的李正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把信递给了另一边的苏子恒,说道:“唉!还是恩师先看看吧” 苏子恒接过信件,看了一遍,面色凝重,也转向一旁的李正敏,一抖手里的信件,沉声问道:“李副都督,这信中所言,可是实情?” 李正敏一脸的惶恐,向前接过了信件,低头细看,只见信中写道:“明岷王亲启:日前,有你部游击将军李晓涵登我羊山岛,我众给付二千两白银和一面西洋镜,赎买了此岛,相约相安无事。 可尔等背信弃义,悍然无故夜袭我众的船只,打死打伤我众的水手,绑架我众的船长,天理难容! 限两日之内派人予以解释,并给出解决办法,否则踏平连岛,后果自负!华海董事会书” 李正敏看罢,慌忙放下信件,起身跪倒,以头杵地,口称:“末将有罪!末将有罪!” “副都督,这么说,信中所言都不虚了,你作何解释?”苏子恒面沉似水。 第184章 谈判1 “回岷王殿下,大都督,信中所言确有其事,李潇晗曾上岛查询,髡夷的确给了2000银子,说要赎买羊山岛,末将见髡夷并无恶意,羊山岛也暗礁密布,荒芜无用,不如卖给他们,价钱也非常优厚” “哼!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又收了人家银子,为何又不讲信义,无故偷袭人家?”小岷王一拍桌子,厉声呵斥道。 这还是小岷王许多年来的,第一次当众发火,他已诚心向佛多年,基本不过问世事,但刚刚一个时辰之内,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七八十艘大小战船,近千名明军,就这么飞灰湮灭了,这可是整个连岛明军近三分之一的家当呀! 占据连岛二十多年来,还从没有过这样的败绩,不由得他这颗向佛之心,也升起了怒意,毕竟,这些明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仪仗。 “回殿下,大都督,当初卖岛之时,髡夷的钢铁船还没有露面,后来见了这钢铁巨舰,行走自由,往来如飞,又不曾见配有舰炮火器, 末将寻思,我等君臣困守孤岛二十余载,身负复国大业,但前途黯淡,如果能有了此神船,退可以纵横海上,进可以攻取大陆,光复我大明, 所以才弄险,行此下策,不曾想,这髡夷如此船坚炮利,惹下塌天大祸,末将罪该万死,愿请自缚去髡夷处请罪,任凭发落,消弭祸事”说罢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 “呵呵!,我看这是好事,李副都督不仅没罪,还有功,应该奖赏”一旁的大王子朱凯,又一脸笑嘻嘻的发了言。 “儿呀,你是不是真的疯了,刚刚看髡夷屠戮我军将士时,你就疯癫发笑,说什么复国神器现身,如今李副都督不讲信义,惹得髡夷屠灭了我近一半的军力,我连岛面临灭顶之祸,何来的功绩呀?”小岷王一脸怒意,望向朱凯。 “父王容禀,孩儿并非疯癫,首先,副都督夜夺髡人钢铁船,本就谈不上信义不信义。 我等困守连岛,打劫海上客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是为了复国大业的权宜之计,不得已而为之。 正如副都督所言,钢铁巨舰果真能为我所有,我等进可以攻略大陆,退也可以纵横海上,如今我等的处境,大家都心知肚明。 父王为何这么多年不问世事,只一心向佛,还不是因为复国无望,才寄托于青灯? 如果真能有了神船相助,局面将大不相同,所以副都督的行动,不无不妥,虽然失败了,但初衷、方向是对的”朱凯扫视了一眼大殿的众人,众文武都在屏息凝神细听,他继续说道: “其次,这次行动,表面看似惹下了踏天大祸,我军损失巨大,但,却让我们洞悉了两点。 一是,髡人展示了足以逆天改命的利器,比起钢铁巨舰,他们的连珠开花弹,连发远射火枪,更是胜过百万雄兵的镇国神器。 二是,通过这一战,我们可以断定,髡人对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打算,以他们的火器之犀利,昨夜,一鼓作气,上岛灭我全军,易如反掌。 可他们只是攻击了码头,并没有上岸,还释放了夜袭的指挥使,给我们送了信,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并不想真正与我们为敌。 虽然有此一战,但还是大有转圜之余地的,所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至,只要我们能看清这两点,与髡人握手言和,甚至是日后化敌为友,也是大有可能的。 另外,这些髡人之所以披荆斩棘,来开发荒岛,说明他们对鞑子朝廷,也并不认同,试想,以他们的利器,如果献给鞑子,必能高官厚禄。 但他们宁肯远避海岛,高贵说他们都是汉家苗裔,说明他们对鞑掳窃取中华,也定是心存不满,说不定,他们也有光复华夏的志向。 如果我们能利用这次机会,待之以诚、待之以真,日后结为藩篱,甚至结为盟友,皆大有可能的。 如果再能晓之以大义,许之以高爵,为我所用,他们有复国神器,我们有大义名分,相得益彰、共抗鞑掳,则大业可期矣,如此,副都督岂不是大功一件?据此,儿祈请父王准许我去与髡人谈判” 小岷王一直仔细听着,频频点头,可听到最后,又连连摇头,大王子一开始的言语,完全说中了他,说他不问世事,一心礼佛,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他想,如果明军果真能有髡夷的神器,他又何必寄情于青灯古佛?所以才频频点头。 但最后朱凯说要亲自去谈判,宝贝儿子要以身犯险,他又实在不放心,所以又连连摇头。 他抬脸望向老师苏子恒,苏子恒手捋银髯,思考良久,一拍桌案,说道:“嗯!大王子所言甚有道理,如今髡人的祸事的确是个机会,如若想消弭祸端,为我所用,化敌为友,必须待之以真、待之以诚。 这样吧,大王子去不合适,还是老夫亲自走一趟吧” ”大都督不可,那些髡夷都是化外之人,不懂礼法,此去太过危险,此事因我而起,还是由末将去了断合适”李正敏拱手说道。 刚刚大王子所言,让他的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感激的是化解了自己的困境,惭愧的是自己心怀鬼胎,当初偷袭钢铁船,更多想的是为了自家私利,如今听说王子与苏子恒都要去谈判,自己岂能不表示表示。 “副都督去更不合适,你与髡人已有龃龉,见面不好张嘴,还是我去的好,一来我是王子,够诚意,二来我又无官无职,争长论短,有更多转换余地”朱凯赶忙接话道。 ”以大王子的身份去谈判,分量是没问题,但毕竟年龄尚小,还未及成年,去了不够正式,副都督正如大王子所言,也不宜出面,还是老夫走一趟吧,不用啰嗦了,就这样定了,即刻准备,天亮我就出行苏子恒大手一挥,一脸决绝。 第185章 谈判2 三天后,一场大雪把云台山染成了灰白色,天空也是灰白色的,与云台山融为了一体,”呜!呜!~”羊山岛码头外海传来了连续的汽笛鸣响声,声音凄厉悲壮。 “云台山”号缓慢行驶在海面上,后甲板的一侧,全部穿越众都正装肃立,在他们的身后,三十名水兵身穿海蓝霓彩军装,环绕船舷双腿岔开,垂手伫立。 后甲板的另一侧,停着四个担架,担架覆盖着白布,白布下面显现出人体的曲线。 几个妇女、孩子、老人身穿重孝,围着担架跪成了一圈,不停的磕头、抽泣。 “海葬开始!”巴虎的声音沉痛悲怆,八个水兵踢着正步走了过来,两人一个,抬起单架走到船舷,将单架倾斜,上面的人体滑向了大海。 “鸣枪!敬礼!”巴虎再次发布命令。 军事组的成员举起手中的五六冲,对天鸣响,其它穿越众,都九十度鞠躬,李小平、张彩霞流下了眼泪。 一旁“云台山”号所有水兵敬PLA军礼,张连发把汽笛音量开到了最大。 妇女、孩子和老人都举起双手,挥舞着,抽泣变成了尖利的嚎哭。 董事会正在为阵亡的水手举办葬礼,这场战斗,羊山岛共阵亡了四人,当晚船上发现两具尸体,失踪七人,后来陆续回来了五人,都是跳海逃生返回的,后来,又在海面发现了两具水手的浮尸。 这些阵亡的水手,都是当地的渔民出身,按照当地习俗,死后实行海葬,所以今天进行了隆重的海葬仪式。 董事会给每个阵亡的家属,补偿了500两银子,这些钱都是由连岛明军赔付的。 此前,经过两天的谈判,董事会与连岛明军,最终达成了战事解决协议。 两天前,苏子恒单刀赴会,亲自来到了羊山岛,准备谈判。 穿越众马上开会推选谈判代表,大家都看着王直,王直有点懵逼,他这个人以前没当过像样的领导,根本没有谈判的经验,听说要与大明的老牌进士、老官僚谈判,有点触头。 于是就打算推给张伟,说张伟嘴快,比他出面合适,张伟说我臭贫可以,咬文嚼字、引经据典,我也肝颤,换小胖来吧,他平时就是个话痨。小胖说我逗姑娘是话痨,见了老夫子,我就是个哑巴。 穿越众一时都面面相觑,不知该谁出面才好。 狗健站了出来,咧着大嘴说,要是实在没人去,那就我去吧,也不用谈了,直接给老帮菜扔海里,喂王八算了。 二嫂站起来呵斥道,你丫还是省省吧,除了耍混蛋你也不会别的,你说你们这些臭男人,平时逗咳嗽、瞎贫,一个比一个能耐,真到了动真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怂,不行,就我去吧。 孙巧凤也站了出来,说我跟二嫂一起去吧,众男士都低下了头,没人搭话。 王直自我解嘲道,阴盛阳衰本就是共和国的光荣传统,我们生长在红旗下,当然要继承了,这样吧,我先去见见苏老头,做做铺垫,免得对方误会,毕竟你们都是女流,这是十七世纪,我先给你们过渡一下,帮你们定定调,把把关。 双方一见面,苏子恒也不顾自己年龄体面,双手抱拳一躬到地,口称都是自己治军不严,下属私自妄为,背信弃义,给贵方造成损失,老朽罪孽深重,特来赔罪。 万望贵方宽宏大量,看在我等诚心悔过,老朽偌大年纪的份上,能捐弃前嫌。 我家岷王千岁已下旨,一定要惩戒肇事者,赔偿贵方损失,重修两家联谊。 说罢又是鞠躬连连。 王直见对方白发苍苍,又是当家人,能直接认错赔罪,且礼数周全,确实看的出来是出于真心,就暂时放弃了敌对的情绪,也以礼相待、 扶住了苏子恒,客套了几句,让了坐,上了茶,然后说:“看得出来,老夫子此番的确是赤诚相见,我方也可以宽宏大量,但我方的损失巨大,罪在你方,赔偿也还是必须的。” 苏子恒频频点头,说此来,就是为了接洽赔偿事宜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王直说具体后续赔偿细节,由我方两位女士出面商谈。 我们这里男女平等,这二位女士,就是负责这方面的专职人士,望老夫子不要误会 说着就让两位女将出了面,一一做了引荐。 苏子恒显然对两个女子出面谈判,有些不适应,但也没办法,毕竟他是失败一方,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谈判进行的总体还算顺利,董事会对谈判的原则早就有了预案,二嫂一见面,就将准备好的谈判草案,抛给了苏子恒。 草案主要有五项要求,一,必须正式赔礼道歉,二、抚恤死伤的水手,三、赔偿军费,四惩戒肇事者,五、划分势力范围。 对于第一点苏子恒没有异议,但对如何正式赔礼道歉,发生了争执,董事会要求他们的岷王出面,鞠躬道歉,还要白纸黑字写一个道歉声明。 苏子恒说小岷王不理世事多年,出面不合适,他才是事实上的当家人,由他出面道歉就可以了,董事会通过审讯战俘,对连岛的体制有所了解,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就同意了他的主张。 第二、第三点,苏子恒没有异议,双方只是在具体金额上开始了扯皮,开始苏子恒给出的赔偿标准,是每个阵亡者赔200两银子,受伤者赔50两银子,军费赔2000两银子,并退还卖岛的购置款2000两银子。 二女将坚决不同意,她们给出的价码是:阵亡者赔付800两白银,受伤200两白银,军费15000两白银。 双方反复讨价还价,整整争执了一天,苏子恒坚持不肯让步,当晚还负气回了连岛。 第二天一早,二嫂让“云台山”号围着连岛转了一圈,一路都拉响汽笛,吓得岛上的明军纷纷躲进水寨里,不敢露面。 第186章 谈判3 苏子恒当天又来了羊山岛,经过一番争执,终于就赔偿金额达成了共识,阵亡者赔付500两银子、伤者100两银子,军费10000两银子,退还购岛款2000两,还有西洋镜。 这个赔付标准,比通行的标准要高一倍以上,两位女将显现了他们讨价还价的实力。 谈到第四点时,双方又发生了争执,董事会要求将肇事者李潇晗交给他们,并审判处决。 苏子恒表示做不到,李潇晗是李正敏的唯一儿子,而李正敏又是连岛事实上的二号人物,如果杀了他,搞不好会将李正敏逼反,连岛明军也必将崩溃,届时,羊山岛众人也得不到任何赔偿了。 又经过反复磋商,苏子恒提出,在第五点划分势力范围上,做出让步,以换取董事会在第四点上的让步。 董事会本来要求的势力范围,是羊山岛周边5里海域,及高山岛对岸一里范围,苏子恒做出了让步,将上述范围,扩大为十五里,还将高公岛将军崖以南,都划给董事会,以此换取不交出李潇晗。 二女将认为,法办不法办李潇晗,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比起扩大的实控范围,还是后者更为实惠,所以就同意了对方的主张。 至此,经过了艰苦的谈判,双方最终达成了全部协议。 谈判结束后的第二天,苏子恒就亲自把赔付款项,交给了董事会,董事会交还了俘虏二十人,其中七八个伤者,都得到了救治。 交接结束后,苏子恒邀请王直等上岛赴宴,王直推脱不去,实际是不敢去。 苏子恒就驾着他的500料坐舰,来到了羊山岛码头,舰上备好了酒席,请穿越众上船赴宴,众人认为不好再推脱,公推王直代表。 王直带着小胖、狗健和黑罗兄弟上了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子恒打听他们的来历,王直就把他们南澳洲的瞎话,说了一遍。 苏子恒问他们对鞑掳朝廷的看法,王直说他们都是汉家苗裔,看不惯满人的蛮横和倒行逆施,在京师做生意时,曾与满人发生过冲突,中秋之夜大闹过京师,杀死鞑子数以百计。 苏子恒听了兴奋不已,连干了三杯酒,夸赞他们都是汉家的好儿郎,华夏的真英雄。 而后他又提出,如果众好汉能辅佐小岷王,助力反清复明,日后大事成功,众等必能封侯拜相,光耀门楣、流芳百世。 王直说没有这个可能,虽然大明是汉人的朝廷,但其实比起鞑虏朝廷,也强不了多少。 明末四分之一多的国家收入,都用来供养朱家数十万宗室,可谓“天下养朱”。 三分之二的收入,被士绅豪强吞没,致使国库空虚、民不聊生,流民揭竿、外族入寇,生灵涂炭、海内崩坏,老朱家罪不可恕。 某种意义上可以说,老朱家就是民族的罪人,还有何颜面奢谈反清复明?复了朱明又能如何? 再说,如今满洲八旗,真鞑子全数不过七八万人,真正支撑鞑子朝廷运转的,大部分都是明朝人。 明朝的知识阶层集体沦落,无家、无国、无伦常,无胆、无识、无底线,比之南宋的士大夫阶层,都大有不如。 乡绅士大夫,地方官吏,文官体系,基本都是明人,明朝军人也大都贪生怕死,为虎作伥,投降鞑子的规模,亘古未闻, 吴三桂、祖大寿等等就不说了,单单一个左良玉,就投降了60万明军,如今鞑子朝廷的军事主体,其实就是投降的明军。 后期抗清的主力,都是起义的农民军大顺军和大西军,还有郑家的海盗武装,真正坚持抗清的明朝官军,凤毛麟角。 最初的野猪皮,是明朝李成梁养成的气候,后来的鞑子朝廷,是明朝关宁铁骑迎接进关的,再后来,清朝的天下,是明朝的绿营兵帮着打下来的,你们反清复明,反的是谁?是反你们自己吗? 当今天下百姓,除了剃发易服外,其实生活质量比之明朝,还要普遍稍稍强一些,复了你的大明,有何意义? 王直本就是个历史爱好者,也是个资深键盘侠,常年在网上参与论战,对朱明尤其是明朝后期,很是看不惯,经常在贴吧与一些明粉对喷,这些怼苏子恒的鸿篇高论,其实都是再引述他和其他网友,过往喷明粉的帖子。 苏子恒被一番话怼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王直见状觉得欠妥,于是又安慰了他几句,说老夫子铁骨铮铮,独自抗清二十余年,堪称天下士人之楷模,令人敬佩。 但他们没有意愿参加,只想好好做生意,与人为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苏子恒见招安无望,随即又提出,可不可以卖他们一些连发开花炮,和连发的火枪,他们愿意出高价,但,千万不要卖给鞑子。 王直说他们自己装备的数量都有限,暂时不能售卖,过些日子,可以在商业上进行一些合作,具体项目,到时候再谈。酒宴高开低走,苏子恒悻悻而归。 羊山岛浮桥卡子门前,陆波披着一件霓彩绿军大衣,人模狗样的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手握着一只碳素笔,笔下有一摞表格,他不时填写着,桌子旁边放置着测量身高的标尺,和测量体重的电子秤。 百十个山民,排成一列长队,依次走到他面前,被他问长问短,上下端详。 穿越众正在招收壮丁,经过这场战事,董事会决定进一步加强羊山岛的防卫,壮丁人数计划增加到150人,其中水手30人,水兵50人,岛上壮丁80人。 陆波因为读过几天书,上岛这两个月又学了一些文化,最基本的读写,马马虎虎能应付的过去,在山民中间,已算是知识分子了,所以,让他负责这次招人的初选。 董事会对连岛战事伤亡者的抚恤金额,在山民中引起轰动,听说羊山岛又要招人,都踊跃来报名。 第187章 规划1 “你不行,瘦的跟猴子似的,回去吧”陆波对走过来的一个瘦弱的山民说道。 ”陆大爷,能给吃两个月饱饭就壮了,以前我比你都壮实,乡里乡亲的,行个方便,让我过了吧,一辈子感念您的大恩大德”山民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少啰嗦,都是乡亲,我照顾的过来吗?别耽误工夫,下一个”陆波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该我了”一个破衣烂衫的年轻人挤了过来,陆波抬眼看过去,吃了一惊,见来人身高七尺,虽然不很壮实,但体型匀称,挺拔,脸上虽然有点脏,但掩盖不住他的皮肤白皙、细皮嫩肉,尤其一双红唇,格外的显眼。 “你这后生,怎么嘴上含着胭脂就来了,女人一般,如何能当的壮丁?去当面首还差不多,下去吧”陆涛用碳素笔指点着年轻人的红嘴唇,讥笑道。 “回大爷,没含胭脂,小的天生就长这样”年轻人说着用手用力擦了擦自己嘴唇,探头给陆波看,陆波看了看,果然还是艳红色,但还是摇了摇头,说: “那也不行,你这细皮嫩肉的,像个秀才公,当不得壮丁,回去读书考功名吧” “大爷,别看小的长的不粗壮,但自幼习过武,三两个壮汉都不是对手,小人臂力也比一般人大得多,不信您试试”说着年轻人伸出了手,攥住了陆波的手,握了握, 陆波的脸色一变,迅速缩回了手,放到了桌子底下,低头一看,手心里赫然多了一锭银子,估计有5两,旋即抬起头,正色说道: “嗯!这后生果然有些手劲,好了,收下了,进去等股东老爷复查吧”年轻人立时面带喜色,鞠了个躬,走进了卡子门。 这红唇年轻人,正是连岛的大王子朱凯,苏子恒经过两天的谈判,虽然与羊山岛达成了和解,但对髡夷招安和买进武器的目的,都没实现,连岛君臣都很失望。 细作探听到羊山岛正在招收壮丁,朱凯说反清复明大业,获取髡人的火器是唯一希望,他们不与我们结盟;不卖给我们武器,我们就上门去学。 于是他毅然辞别了父王,混进山民的队伍中,前来报名从军,为了不引起怀疑,还剃了发留了辫子。 复查是在寨子门前的广场进行的,由狗健和罗伟腾负责,一见朱凯走过来,狗健就直摇头,说:”这特么简直就是个红唇版的小王直,娘们似的,不行” 黑罗听了,也笑着直摇头,朱凯走到近前,说自己精通武艺,不信可以比示一二,狗健撇着嘴还真上了手,一番来回,果然不一般,身手一点都不输狗健。 朱凯说自己还通文墨,黑罗问可会写毛笔字,朱凯说当然会了,狗健一听高了兴,说全岛上下都没一个能写毛笔字的,如今有了,还会两下子拳脚,这是难得的人才呀,收了,就跟劳资混了。 黑罗说不行还是来海军吧,海军待遇好,薪水高,吃的也好,狗健听了把狗眼一瞪,骂道:黑怂给我滚走,这个口红小哥归我了,谁特么跟我争,我跟谁急!” “啧,啧,这小鲜肉长的真讨人喜欢,比王直还秀气,跟我走了,我这里正需要人呢”路过的二嫂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凯,伸手就抓他的胳膊,朱凯慌忙躲了一下,红唇更加的鲜红,脖子脸都跟着红了起来。 “凭什么呀,他会功夫,来我这才合适”狗健忙伸手拦住二嫂的手,二嫂狠狠的扒拉开他,又去拉朱凯,嘴里叫着: “董事会需要会写毛笔字的文书,哪个重要?归我了,跟姐姐走!”说着硬生生牵上了朱凯的手,向寨子里走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狗健狠狠的呸了一口,恨恨的骂道:“我呸!董事会就是个兔子窝,一个老白脸还不够用,这又霸占了个小白脸,没特么一个好东西!” 时间来到公元了的1667年12月31日,董事会召开了全体股东大会,大会主要内容是商量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自从中秋节撤离京师以来,已过去三个多月了,公司一直忙于新基地重新选址,基础建设等事务,所有商业经营全部停止,除了张伟偷懒,得了个沉船的意外之财外,没有任何收入。 如今基建已基本完成,通过一场自卫反击战,穿越众也在羊山岛站住了脚,暂时的安全问题也得以解除。 下面新的一年就要到来,是时候要开展商业经营了。 此前,董事会就要求每个穿越众,都要拿出自己的商业计划。 会议开始,张伟首先就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新的一年,他打算立刻恢复番货行的业务,主打产品还是玻璃镜子、玻璃工艺品、自行车、珍珠项链等。 这些商品在京师,经过近一年的实践,销路效益都不成问题。 恢复后的番货行,张伟打算由京师的小范围高端零售,向全国性批发过渡,销售面向的阶层,也从顶端富豪阶层向中高收入阶层扩展,商品做到高低搭配,多增加一些中低端品种。 他计划在全国设立南、北、中三个批发中心。 中部中心放在南京,那里一切都是现成的,后世有宝华制衣厂的穿越基地,清朝有对应的龙潭镇寨子,南京城里有番货行,虽然经营中断了几个月,但恢复起来相对容易。 不过,以前南京的番货行只是个零售的商行,要扩展成一个以批发为主,辐射整个长江沿线的大销售中心,需要选一个得力的人坐镇才行。 长江沿线,是清初中国最富庶繁华的地方,是公司销售的最主要市场,所以这里主事的大掌柜,要非常慎重。 按董事会的原则,为了穿越众的安全,没有十分必要,穿越众不能常驻清朝的地域,所以这个中部主管,还要从清朝人里挑选。 张伟力推王明军担任,原因是他可靠、能力强、有经验, 第188章 规划2 只是他目前还是玉石行掌柜的,让他当南京大掌柜,需要做些工作。 但他认为,只要诚意邀请,王掌柜是会答应的,毕竟南京大掌柜所掌控的江南、江北广大地域,是财富占大清三分之二的富庶之地,不是区区一个京师能比拟的。 北部的销售中心,他建议设在淮安的清江浦。 清江浦在明清时期,是京杭大运河沿线繁荣的交通枢纽,漕粮储地和商业重镇,已有六百余年的历史,有南船北马、九省通衢、天下粮仓等美誉。 明清时,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东南四都”, 素有“中国运河之都”之称。 张伟建议,在这里的后世也建立一个穿越基地,并在清朝设立一个批发销售商栈,辐射山东、河南、河北、京师、东北等,整个广大北方地区。 大掌柜的人选推荐李飞,李飞也算有经验、有能力,信得过的人选了。 南部的销售中心,只能设在澳门,这里是清朝唯一的海上通商口岸,没有别的选择,具体的选址和人选,还需进一步考察和筛选,目前还没有具体目标。 王直说,回头需要马上回一趟京师,和王明军、李飞等好好谈谈,先把南京的业务恢复起来,然后再考虑建设清江浦的基地,最后再说澳门。 二哥提出,要马上恢复古玩扫货业务,以后主要的扫货地,设在南京,因为这里是六朝古都,古玩藏品丰富,不亚于京师。 张伟说可以与恢复南京番货行业务同步进行。 狗健提出还想搞赌场和窑子,他说京师的赌场和窑子让他最快乐,挣钱也最轻松,到达了他的人生巅峰。 王直说他到达的不是巅峰,是疯癫,没有赌场,也不会有后来的中秋节祸事,以后公司经营范围,要远离黄赌毒,狗健以后专注羊山岛的安全守卫,商业开发用不着他。 小胖提出要搞卷烟厂和打火机厂,他说番货行销售方向转向中高人群,批发为主,那么也可以搞香烟了。 目前,清朝吸烟已经普及,基本都是大烟袋,烟草种植主基地,就在附近的山东,完全可以搞个卷烟厂。 从后世外国收购一个卷烟厂,穿越到清朝的羊山岛生产,反正也有了电,卷烟的生产工艺和设备都不复杂。 通过番货行的批发销售网络,可以行销整个大清,通过澳门,还可以行销西方,甚至全世界,顺便再把打火机、火柴搞起来,其前景不可限量。 股东们都认为这个方案可行,应该抓紧进行,王直也认为是个好项目,但要一步一步来,先重点恢复番货行业务,香烟厂的项目,可以先开展考察和前期筹备工作。 胡鸿达提出了两点,一是通过这次自卫反击战,他发现十七世纪所有战船都是木质的,可以穿越一批多旋翼无人机过来, 无人机上配备上凝固汽油弹,通过无人机投掷汽油弹,可以最小成本,轻易碾压全世界任何海上力量。 大家都一致强烈支持,本来军事组正在研究,要给羊山岛和“云台山”号上装备火炮的,但实施起来,非常复杂、麻烦, 需要从外国购置军火,穿越过来,还要安装、维护、培训射手等等,如今有了胡鸿达这个提议,火炮就没必要了。 核算成本,无人机加汽油弹组合,比之火炮要廉价百倍,攻击效果,也应该强过火炮百倍,而且不占用人力,不用复杂的培训和养护,不愧是无人机的高级工程师。 胡鸿达提出的第二点,是搞个MP4组装厂,向大清销售MP4,后世中国MP4已经淘汰,但在非洲还有一定市场,也都是中国制造。 可以把后世的一些神话、古装电影、电视剧、小说、戏剧下载到MP4里面,相信清朝的人也会接受的,狗健说还可以下载一些毛片,董事会觉得可以一试,等番货行恢复正轨后,试销一下再看。 陶李金提出,目前云台山的山民生活十分贫困,基本食不果腹,甚至还有饿死人的现象,他计划从后世引种红薯、玉米和山地水稻,并向山民推广化肥,首先解决山民的生存问题。 目前,已经小规模引种了一部分,开春后,他就打算把后世的粮食良种,和化肥,大规模推广到山民中,先利用云台山的山地耕地,提高粮食产量,争取短时间内,能做到本岛粮食、副食的自给自足。 董事会认为出于人道主义,这些引种和推广工作,可以不以盈利为目的,先尽快设法让山民能吃饱肚子,是当务之急,为此即便集团有所付出,也是应该的。 孙巧凤提出,年后股东的家属可以酌情穿越过来,股东们都同意,但主张只限定在股东的直系亲属。 巴虎提出,羊山岛急需海军人才,目前,穿越众里,没有一个懂得海战的专业人士,张连发、郑树明是从事民事远洋专业的,黑罗兄弟只是会游泳、会开船,不懂海战,其他人也都是陆战的特种兵。 这次反击战,他是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指挥的,仗着船坚炮利,武器代差,侥幸获胜,日后如果遇到了真正的强手,肯定不行。 眼下,训练水兵就没法开展,不懂海军操典,谁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王直说这确实是个急迫的问题,大家都留意一下,看看有谁认识合适的海军人才,介绍过来。 股东大会随后讨论调整了集团的管理架构,调整后的公司领导核心,依然是董事会,成员还是王直、张伟、小胖、二嫂。 王直任董事长,张伟增补为副董事长。 董事会下面分别设立财务部,二嫂任部长,成员暂时有二嫂和张彩霞,张彩霞以前干过出纳,以后在公司她就是专职出纳了,不再常驻南京。 后勤保障部,部长是孙巧凤,成员有冒富大叔、孙巧凤、胡鸿达、七哥。 第189章 赴京师 商业开发部,王直任部长,成员有王直、张伟、小胖。 农业开发部,部长陶李金,成员有陶李金、李小平。 海运部,部长张连发,成员有张连发、郑树明,罗伟腾,罗伟涛,其中。黑罗兄弟是临时性质的。 军事部,部长本来订的是巴虎,但巴虎认为自己能力不够,不能胜任,最后董事会决定由他暂时代理部长。 成员有巴虎、巴龙、狗健、李强、毕宝祥、罗伟腾、罗伟涛,其中,黑罗兄弟是双重领导。 段方栋任羊山岛的大总管,主管岛上的勤杂、劳工、服务人员和民政事务。 岛上的武装壮丁整合成立正规武装,名字暂定为:防卫队,统一归军事部指挥,分为海上、陆路两个大队。 巴龙暂任陆防队大队长,狗健任副队长,下辖两个排,分别由李强、毕宝祥任排长,陆波任副排长。 海防队大队长空缺,暂时由巴虎代理,下辖也是两个排,分别由罗伟涛、罗伟腾出任排长,陆涛任副排长。 武器配备还是冷兵器为主,大黑罗主张给防卫队也配备后世的火器,巴虎认为这样不安全,后世的大杀器,还是应该掌握在公司股东手里。 最后董事会讨论决定,防卫队经过一段时间考察,可以选拔其中表现良好、忠诚度可靠的队员,再成立个内卫队,可以考虑配发后世的火器。 结束了股东大会,穿越众在新落成的大礼堂,举办了自卫反击战表彰大会,所有股东和岛上的防卫队员、勤杂、民政人员全数参加。 大会先是由军事部和海运部,评选出了这次自卫反击战的战斗英雄,所有牺牲人员和罗伟腾、狗健、陆涛当选为战斗英雄。 随后举行了隆重的授奖仪式,英雄人员都戴着大红花、十字绶带,登台领奖,董事会成员上台依次给英雄或英雄家属,颁发奖章、奖状和奖金,抚恤金。 狗健也上了台,由二嫂给他颁奖,狗健嬉皮笑脸,说能不能把奖品换个媳妇颁给他,二嫂呸了他一脸。 之后董事会宣布,全岛放假一天,全员派发红包、聚餐,欢庆新年,山民们也搞不清是哪个新年,反正有红包拿、还有好吃好喝,就跟着一起乐呵了。 午夜时分,岛上燃放起了焰火,五彩斑斓的花火照亮夜空,“云台山”号汽笛长鸣,穿越众新建的羊山岛,在喜庆欢乐的气氛中,进入到了公元1668年。 新年后第二天一大早,王直就带着张伟、巴龙驾着飞船,飞去了京师,随行的还有大管家段方栋。 因为去京师后需要有人进城里送信,王直几个人谁也没这个胆量,只有他最合适,所以就带上了他。 段方栋是第一次乘坐飞船,吓得眼都不敢睁,他坐过穿越众的四轱辘自行车、自行船,但坐会飞的铁罐子飞上天,他还是会提心吊胆, 他总怕这东西会掉下来,好在飞行的时间很短,只飞了撒泡尿的功夫,就到了。 出了舱,段方栋看着眼前熟悉的京师,想到自己从这里去羊山岛,足足走了两个多月,这居然一瞬间就回来了,简直堪比孙悟空的筋斗云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飞船停在了广安门外一处僻静的树林里,随船还带着王直的老朋友小红枣,这匹小马一直被寄养在云岗的农场里,后来也跟着王直去了羊山岛,这次也被带了来。 段方栋骑上马,约好回头还在长辛店的土地庙相见,就打马进了城。 先是去了内城,直奔都统府,到了府门前敲门,门子开门,给了一点碎银子,喊出了郭管家,段方栋送上了一封信,说是额附给格格的。 郭管家见了大喜,说可盼到额附的来信了,这些日子格格想额附想的夜不能寐,请他进府,段方栋说就不进去了,还有其它事要办。 辞别了郭管家,又奔外城,来到了琉璃厂玉器行,见到了掌柜的王明军,送上了一封张伟的信件。 王掌柜看了信,一脸的兴奋,数月前,张伟等人中秋夜大闹京师,他得到消息后,吓得心惊胆战, 自己和这些人过从甚密,还是生意伙伴,怕跟着吃瓜捞,天亮一开城门,他就带着表侄李飞,跑去了保定亲戚家,躲了一个多月。 后来听说风头过去了,朝廷并没有严查,连城门口的画影图形都没贴几天,两人才回了京师。 后来南京来了消息,说番货行要断货了,催他要货,出事之前,南京番货行的销量,已经是京师的一倍以上了,而且还是在珍珠刚开始投放市场的情况下。 南京只这几个月的收益,就超过了他在京师十来年,做玉器行掌柜的总收益,如今断了财路,他很是痛心。 但他坚信张伟等人还是会回来的,如此巨额的利润,是没有人会舍弃的,所以他没有退掉南京的番货行,一直在等着王直他们回来。 今天终于看到了张伟的来信,他高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信中约他今天到长辛店相见,有要事相商,信中还要他带上李飞。 看罢信,王管家让伙计带段方栋去吃饭,并赏了一些碎银子,段方栋说吃过了,自己这就回长辛店恭候他,王明军说你且先回去,他随后就去叫上李飞,最晚,中午就能过去。 段方栋辞别了玉器行,一路奔回了长辛店的土地庙,一到庙门前,就见张伟和巴龙正站在门口抽烟呢,门前又多了两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 上前一问,原来萨日娜已经到了,正在庙里和王直腻歪呢,巴龙在萨日娜的身后又发现了一个跟踪者,擒拿后一审问,还是查尼的人,这次格格是从都统府后门出来的,依然没逃过查尼党羽的跟踪,两匹马有一匹就是他的。 土地庙里,王直的脸和脖子被萨日娜连亲再咬,搞的青一块紫一块的、鬼哭狼嚎,好不容易安抚住格格的暴力问候,告诉她,这次要带她一起走。 第190章 蔡凯1 萨日娜兴先是兴奋的跳了起来,随即目光又黯淡了下来,说她老爹果尔沁最近身体非常不好, 本来前一段有所恢复,但不久前,康熙下旨,恢复了他镶白旗满洲都统的官职,老头子一高兴,多喝了几杯,结果又吐了血, 身体就比以前更差了,有一次甚至都昏迷不醒了,萨日娜是他唯一的女儿,这时候不能离开。 王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就先在家伺候老爷子吧,等能走开了,再去海州羊山岛找他。 正说话间,庙门外传来人喊马嘶的声音,似乎是来人了,接着就听见张伟在喊,王掌柜的来了。 王直来到门外,见王明军一身鼓鼓囊囊的裘皮,跟个大狗熊一样,正在与张伟打千行礼,后面跟着一脸激动的李飞。 王直过去又是一番客套行礼,让进庙里,又与格格见了礼,大家就随便坐在了庙里的青石上。 张伟开门见山,与王明军说了董事会的计划,打算在南京建立面向江南、江北的番货批发商栈,有心请王明军出任大掌柜。 王掌柜听了低头不语,张伟看出来王明军是有安全的顾虑,毕竟,他们还都是朝廷的钦犯, 忙解释说,交易方式还是与以前一样,定期到南京的龙潭镇寨子里拿货,平时除了对账,不会有什么接触,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再说,南京毕竟不是京师,现在京师都不画影图形追查了,何况南京? 这样的肥差,别人求之不得,他张伟是把王掌柜当成自家兄弟,才想着他的。 王明军听了,一拍大腿,说道,承蒙各位兄弟看中愚兄,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 这个大掌柜的,我就接了,只是容我几天,我要辞去现在的玉器行掌柜,安排好善后,随后就去南京上任。 张伟说好,40天后咱们南京的番货行再见,具体细节,到时候再详谈。 随后叫过李飞,又说了打算让他去清江浦,出任北区批发商栈的大掌柜。 李飞上次的中秋之夜,半夜番货行的伙计跑去他家里砸门,说东家们犯事了都逃走了,他连夜就跑去找了王明军,天一亮,就躲到了保定,一个多月后才回到京师。 随后几个月里,他一直守着沙子口的仓库,仓库里还有不少存货,南京番货行断货,王明军曾打过沙子口的主意,但李飞一直没松口,说这些都是东家的货,没他们的话,不能动。 他也坚信,东家们是一定会回来的,如今果然回来了,还有意让他出任清江浦大掌柜,掌管整个北方销售,自然感激不尽,当即表示一定不负嘱托、尽心竭力。 张伟让他回头与王明军一起先去南京,然后再具体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李飞说沙子口的货还有不少,张伟说都一道运到南京吧,李飞又说,前不久焦俊哲、老井、辛姐两口子,还来找过他,焦俊哲现在就在京师,老井、辛姐现在躲在固安。 王直点了点头,说难得这些人不忘故人,等你去南京时,就带上同去吧。 聊完正事,王明军要去长辛店找个酒楼请大家吃饭,张伟说算了,晚上会关城门,喝酒喝晚了,就回不去了, 日后南京相聚,再好好痛饮吧,王明军和李飞告辞,王直又和萨日娜腻歪了一会,也把她送走了。段方栋匆匆回家看了一眼,就跟着王直几个人飞回了羊山岛。 两天后,王直和二哥接连飞去了香港和纽约,参加了两场拍卖会,拍卖的是沉船上的瓷器。 由于数量太大,民窑都给了国内的拍卖行和古玩店代卖,官窑分别委托给了香港的佳士德,和美国的索斯比拍卖。 最珍贵的精品,还是委托给了老方,釉里红大罐在香港拍了2.3亿港元,两个元青花大罐是在纽约拍卖的,一个拍了1200万美元、一个拍了1500万美元。其它瓷器也总计拍卖了一千多万美元。 这是公司去年中秋撤离京师之后,唯一的一笔收入。 拍卖会结束,王直飞去了上海,和姑娘团聚了几天。 之后就回到了羊山岛基地,给蔡凯打了个电话,蔡凯的身体王直一直都挂念着,前一段忙于新基地的建设,没顾得上,这稍稍稳定了,就立刻联系了老蔡。 蔡凯说他正在住院,前些日子又一次发病,差一点就见了阎王,医院说需要长期住院观察监护,不然,随时有猝死的可能。 可这心脏病不发作的时候,又啥事没有,老蔡是个闲不住的人,长期待在医院里,他说憋的心里都快长出草来了。 王直说他有办法,不用住院也不会有猝死的危险,晚上见面好好聊聊。 当天他就驾着飞船,飞回了北京的农场修理厂,然后开车去了良乡,两人在海底捞的包间里见了面。 老蔡比以前又清瘦了不少,但精神还不错,落了座,王直也没啰嗦,直截了当就把穿越的事说了。 老蔡听了,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男,只是手抖得越发厉害。 “你应该是知道的,你目前的状态很危险,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要想活命,必须马上跟我穿越”王直说完,就直丁丁看着老蔡。 老蔡愣了半晌,扶了扶眼镜,低头笑了一下,轻吐了口气,悠悠的说道: “上学的时候,你就是个怪胎,记得有一次写作文,你就写了一个穿越的作文,被老师批了一顿,说你胡思乱想,你还和老师吵了一架,没想到,你这还真的穿越了” 王直听了,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说:“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记得老师是让咱们写一篇缅怀烈士的作文, 我写了我穿越回到了抗日时期,看着我的太姥爷英勇抗日,被捕后从容就义,咱们老师说我没有逻辑,胡说八道,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被罚了站,你们也都支持我,也被罚了站,哈哈~!” 第191章 蔡凯2 王直听了,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说:“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记得,老师是让咱们写一篇缅怀烈士的作文, 我写了我穿越回到了抗日时期,看着我的太姥爷英勇抗日,被捕后从容就义,咱们老师说我没有逻辑,胡说八道,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被罚了站,你们也都支持我,也被罚了站,哈哈~!” “是呀,咱们那个语文老师是个老脑筋,咱班同学都觉得你写的好,不落俗套,思路清奇”老蔡附和道。 “如今脑洞成现实了,看来,这世间的事,确实是早就有征兆的,偶然只是表面,必然才是定数”老蔡接着感慨道。 王直发现老蔡的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忙说:“我看咱也别吃了,先去穿越了吧,就你这身体,没准吃着吃着饭,就能挺过去,咱还是抓紧时间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行,不吃了,现在就走”老蔡也站了起来,声音明显的也有些颤抖,他的内心,其实激动的不行,在生命、青春面前,任谁也不可能云淡风轻,装也装不出来。 王直带着他来到了修理厂,登上了穿越舱,破例让老蔡上了二层驾驶舱,坐在了驾驶台前的椅子上。 他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浑身颤抖个不停,王直按下了穿越开关,蓝光闪耀、一阵眩晕,老蔡的身体停止颤抖,但眼睛还紧闭着。 王直掏出手机,打开镜子应用,对着老蔡照过去,说道:”小蔡同学,睁眼看看自己吧”老蔡睁开了眼睛,直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头乌发,容光焕发的脸庞,满满的胶原蛋白,没有一丝的岁月痕迹,随即,两颗大大的泪珠,就缓缓滚落了下来。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呀!”老蔡扶了扶眼镜框,轻吐口气,喃喃的重复着。 “老蔡,看见了吗,你的手不抖了”王直一把抓住了老蔡的手,老蔡抬起了手,看了看,用力的点了点头,激动的说:“不抖了,真的不抖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过,好了,我是个健康人了,我是个健康人了!” 老蔡声音哽咽,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断的滑落,“大恩不言谢了,哥们”随后他用力握了握王直的手。 “说什么呢,咱们谁跟谁呀,明天去医院做个诊断,看看你的心脏咋样了?”王直也眼睛红红的。 “我感觉,我的呼吸从来没这么顺畅过,胸口没有任何压迫感,肯定是好了”老蔡语音都变的轻快了起来。 “走吧,我带你去我们的基地看看”王直说着拉升飞船,飞向了天空。 两人先是在京师上空转了两圈,老蔡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里十七世纪的北京城,嘴里喃喃的说道: “太残破了,简直像非洲的一个小城市”他曾外派了非洲几年。 王直拉高飞船,一瞬间就飞到了羊山岛,现在的羊山岛通了电,码头、寨子里、路边,灯火通明,在清初一片漆黑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飞船停进了寨子里,王直带着老蔡参观了羊山岛,介绍了穿越众,最后又在“云台山”号上宴请了老蔡,酒席宴上,王直喝了不少酒。 边喝边把穿越以来,在北京和连云港的创业过往,狠狠炫耀了一遍,老蔡也是发了少年狂,居然也跟着喝上了酒,这是他三十年来的第一次。 酒席一直喝到了半夜,幸好王直和老蔡都不是酒腻子,还都没喝醉,老蔡说还要回去,一夜不归,老婆和医院会闹翻天。 王直也说还要回北京有事要办,于是又酒驾飞回了北京,分手的时候,王直问老蔡道: “穿越过后留在后世,是会加速衰老的,旧病会不会复发,也不太清楚,穿越之前就跟你说了的,你是怎么想的?” ”这个我知道了,你今天不是留在北京吗,我回去考虑考虑,明天,我给你电话,咱们再好好聊聊”老蔡回道。 第二天中午,北京的一个羊蝎子馆的包间里,王直等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男的一头花白乱发,带着大眼镜,女的皮肤黝黑,一双大眼睛清澈深邃,身姿挺拔。 两人分别是王直的前同事,海军退伍兵张宝全,女的是他的灵魂伴侣,海军战友付丽萍。 巴虎在股东大会时提过急需海军人才,王直后来就想到了这两口子,昨天就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顿饭。 见了面,先聊了点闲话,彼此问了问近况,张宝全说两口子已经退休有些年了,退休前几年,在塘沽买了一套房子, 两口子不忘海军本色,打造了一艘小机帆船,每年春夏秋都会驾着帆船,沿着中国近海旅游,成了航海旅游达人。 去年,张宝全得了颈椎骨质增生,压迫了神经,发起病来,要么全身麻木,要么疼的死去活来。 诊断说压迫的位置非常不好,手术风险很大,很容易损伤神经线,搞不好会高位截瘫,建议保守治疗。 之后选择了中西医结合方案,西医牵引理疗,中医外服膏药加按摩,但效果不好,最近又有加重的趋势,正在犹豫是手术还是继续保守治疗。 王直开门见山,把穿越的事跟两口子说了,张宝全听了只是微笑着不说话,付丽萍听了,一直捂着肚子嘎嘎大笑,都笑出了眼泪,问王直是不是有妄想症。 王直说就算是我妄想好了,但如果是真的,你们敢不敢去? 付丽萍说又能治病又能返老还童,别说清朝了,恐龙时代也跟你去了,王直说好,吃完饭就走。 三个人也没喝酒,草草吃过了饭,来到了云岗农场修理厂,当看到仓库里的穿越舱,两口子都睁大了眼睛。 张宝全摘下了眼镜,摸了摸飞船的舱门,颤声问道:“你、你、你说的是真的,真有穿越这回事?”他有点小结巴。 “废话,你以为我和你们逗闷子呢,我又不是小孩,咱可说好了, 第192章 蔡凯3 上了飞船,可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穿越了,就得跟我走,不然,留在后世就会加速衰老,还会旧病复发,你们可想好了”王直一脸严肃的看着两口子。 “进去呀,还磨叽啥?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真的,抓恐龙都跟你去了”付丽萍用力推了他一把,大着嗓门催促着, 王直被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心想,看来,这又是一只母老虎,但凡来穿越的女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五分钟后,三个人走出了穿越舱,张宝全双手抱着脖子,上下来回的扭动,嘴里不断重复着:“不疼了,不麻了,真特么神了,真特么神了!” 付丽萍举着手机,对着自己的脸左照右照,嘴里大声叫着:“年轻真好啊!青春太美了!唉,要是能变白,就更好了” “哎!哎!拜托,我这是穿越舱,不是医美中心好吗?”王直跟在后面吐槽道。 “我们回去安排安排,最晚明天中午找你汇合”张宝全对王直说,两口子已决定入伙穿越众了。 付丽萍挥了挥手,向王直示意再见,扭头对着张宝全问:“你好好看看我,像多大岁数的?” “我看像二十多岁的少妇”张宝全谄媚的笑着,啪!付丽萍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翻着白眼叫道:“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看清楚了,人家明明就是十八岁的清纯少女嘛!” 中午,在一家私房菜馆的包间内,王直等来了老蔡,老蔡昨夜没有去医院,直接回了家,老婆居然没认出来他,还以为是遭了贼,差点报了警。 老蔡把穿越的事说了,老婆听了高兴的不行,第二天就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续,又找了家医院给老蔡做了心电图、测了心率等检查,一切指标都正常。 老蔡来见王直,老婆也要跟着来,她说也要变年轻,不然就看着不像夫妻了,像母子,睡在一个床上都有罪恶感,老蔡说他要先来商量商量,说好了再带她来。 “穿越的事,你是怎么决定的?”王直一见面就直接问,老蔡扶了扶眼镜,轻声说道: ”哥们,有话我可就直说了,我打算,还是暂时不加入你们的好,我今年刚五十,还想在本职干几年,不是官迷,就是不甘心, 这么多年来,我是一直被身体拖累了,不然不止于此,现在身体好了,想弥补弥补”老蔡是开发区能源公司副总,副厅级。 ”我就知道,我们的庙小,请不来你这尊大菩萨”王直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他也早就有了预感。 “哪儿的话,我算什么大菩萨,死里逃生的病人而已,你们也不是什么小庙,但我觉得,你们本应该能干的更大?”老蔡回道。 “呕,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正好,你不说我还要问你呢,对我们的事业,有什么看法,你是大领导,给指导指导”王直一挑眉毛,问道。 “指导不敢当,但的确是有点个人看法,你要是愿意听,我就啰嗦几句”老蔡回道。 “快说说吧,我洗耳恭听”王直伸了下手,做了个虚心请教的姿态,老蔡扶了扶眼镜,轻吐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们有闯劲,敢于冒险,也干出了一番事业,我很佩服,但,我觉得你们本应该干的更大,应该有更大的追求才对,以你们的条件,现在的格局,显得有点小” 老蔡停了一下,看了看王直的反应,王直用心听着,见老蔡有点犹豫,忙说:“继续呀,说说具体的,不用拐弯抹角的,直给,捞干的” 老蔡吁了口气,挺直身子,继续说道:“好,那我可就有啥说啥了,我觉得,你们是在用老天爷给你们的高射炮,打蚊子, 你们目前干的,其实也就是穿越时空的二道贩子,充其量是个小作坊主,太低端了。 我这个人不信鬼神,但我信缘分,老天既然给了你们这个天大的机缘,你们就不应该只满足当个暴发户。 想当富家翁,就没必要去清朝了,留在后世不一样办得到嘛?后世多安全、多舒服,即便有加速衰老和旧病复发的危险,时不时穿越一次,不也就解决了,没必要非要留在清朝” 老蔡又停了一下,瞄了眼王直,王直面无表情,一摊手,示意继续,老蔡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既然去了,就应该去干一番后世现代干不了的事业,有些事情,后世现代社会你是干不了的,比如,争霸天下、创造历史,改变人类文明走向等等。 但在清朝,有后世现代的科技成果、六百四十年后的高科技加持,就完全有可能做到。 而你们现在干的却是些什么?都是些小打小闹、小鼻子小眼,不入流的小生意,满足当一个钱串子,我觉得,配不上老天爷给你们的机缘,是在浪费天缘” “你说的我也想过,炼铁、炼钢,搞大工业,开发石油,发电,甚至信息化,改写人类历史走向,但要实现这些大目标,必须先要取得国家的统治权。 要取得统治权,就要推翻满清朝廷,改朝换代,但,你知道改朝换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千万百姓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中外古今,莫不如此。 明清交替,最高估算,损失人口高达8000万,目前的人口存量估计只有4、5千万,如果再来一次改朝换代,还能剩多少人? 文明的更新进步,工业化也罢、信息化也罢,最终还不是为了让人民生活的更幸福,如果把人类都消灭了,还有什么意义?”王直辩解道。 “你说的不错,作为后世的文明人,当然要以人为本,可我们完全可以设计一种温和的方式,去实现目标,具体的我还没有想过,但我想,以你们当前拥有的,远超后世人类的科技力量,是有能力办得到的。 关键还是初衷、格局,你虽然由于家庭原因,没能读大学,但以我对你的了解, 第193章 蔡凯4 你的素养不比任何大学生低,你不应该就这点格局,就这点追求”老蔡一脸真诚的说着。 “唉!”王直深深叹了口气,眼神有点落寞,听了蔡凯的最后几句话,他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学生时代的王直,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理想远大的轻狂少年,他高中时代的学习成绩非常优异,高二学年全区统考, 他的物理名列全区第二,化学全区第七,本来是很有希望考上大学的,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还属于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上了大学,就如同鲤鱼跃进了龙门,其社会地位会得到很大的跃迁,然而,他的家庭在他高三冲刺阶段,突然宣布不供他读大学了。 那个时代,社会上既没有助学贷款等帮扶机制,也没有勤工俭学打零工的机会,没有家庭的资助,就没有读完四年大学的可能。 为此,王直当年还曾求助过老蔡,老蔡当时也爱莫能助,之后王直只能中断了学业,参加了工作,也错过了阶级跃升的机会。从此只能混迹社会底层,常年为了生存挣扎。 但,此事是他心底永远的遗憾,如今老蔡又提起这事,他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沉默了一会,深深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唉! 你说的恐怕是少年时期的我吧,那时候是年少轻狂,不识愁滋味,走向社会以后,就不同了, 风风雨雨几十年,早就不复往昔的锐气和理想了,虽然咱们是哥们,但其实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你是高干子弟,有家族给你的加持,起跑线你就领先了一大截。 我没能读大学,就是个生活在底层的屌丝,更多考虑的是自己和家人的生存,格局、追求,是要有充足的物质基础做保障的,饿着肚子,连基本的道德甚至法律都顾忌不上,更不要谈什么格局了” 老蔡点了点头,轻声说:“你说的有道理,人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的问题,这一点,从一开始,我的家庭就不需要我去顾虑, 你目前也已经超越了这一阶段,也许你的创业路径,还是在遵循你多年的生存惯性,但,我觉得现在应该有所改变了, 你有条件也有能力重拾理想,既然选择了去清朝创业,就别小鼻子小眼,索性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 建功立业、自我实现,才是人类存在的意义,只追求肉身的存在,那是动物的本能,纵然活一千年,又能有多大意义?”老蔡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另外,我需要提醒的是,如果说因为改朝换代而引起的战争,是对人类的犯罪,那么长期容忍百姓落后、愚昧,更是对人类的犯罪, 别的不说,当代非洲、印度每年因为贫困、落后死去的人,就远高于因战争死去的人数,没有大乱就不会有大治,所以,改朝换代对于百姓,未必就是坏事” 王直认真的听着,思考了一会,抬头说:“你的这个说法倒是有些新意,值得琢磨琢磨,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满足现状的,但有些事情我也很无力, 公司目前的这些穿越众,基本都是生活所迫,或者身体健康所迫,都是屌丝阶层,格局就摆在这呢,我倒想玩点高级的,但这需要顶层设计,需要人才呀! 你和胡鸿达、徐通,都算有些格局的人,但你们又都不肯入伙,我自己又能干成什么事呢?” “你也不用太着急,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心里有个方向就行了,事情还需要一步一步来,其实我早晚也是会入伙的,只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到顶层设计,这个的确非常重要,想干成大事,没有这样的人才肯定是不行的, 古往今来,陈胜、吴广、黄巾军、绿眉军、瓦岗寨、黄巢、红巾军、李自成、太平天国,为何都有始无终,最后都败亡了? 就是因为没有正确的顶层设计,或者是根本就是没有设计,相反,刘邦、刘秀、朱元璋,新中国为何都成事了? 就是有高人给了他们正确的顶层设计,这样的人才,我的水平也远远不够,我爸有一个朋友,是社科院的终身院士,叫李世英, 我看过他写的有关中华文明和社会发展的文章,绝对是大智慧,属于开天眼级别的人物,这样的人,才是顶层设计的大神”老蔡说道。 “快拉倒吧,连你入伙都觉得是在自降身价,何况那样的大佬,人家能看上我们这些小虾米?”王直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定,现在是小虾米不代表以后也是,创业者的起点一般都不高,再说,你有网罗人才的大利器, 那个李世英后来我听说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就是老年痴呆,目前已成废人了,这不就是机会吗?在健康、青春、生存面前,天王老子也得低头。 你们先慢慢发展着,需要他的时候说句话,我想办法联系他”老蔡说道。 “嗯,我看行,目前,我们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等我们彻底站稳脚跟,有了点规模,再请大神入伙,将来咱们一起,玩点高级的”王直点了点头,眼神里又有了光彩。 ”哦,哦,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老蔡忽然压低了音调,声音变成了小声嗫嚅,脸色也有点微红。 “有事就说,咱哥俩还谈什么麻烦?”王直挺直了身子,“就是,就是,你嫂子她也身体不太好,为了照顾我,得了比较严重的神经官能症,她也想。。。。。。”老蔡说的结结巴巴的,当领导的一般都不太会求人。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晓君也想穿越?”王直接话道,老蔡的老婆叫张晓君,是他爸老友的女儿,也是个高干子弟, 但人长的一般,老蔡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当初王直等同学都认为配不上他,都不太看好他们的前景,可是结婚后,夫妻感情非常好, 第194章 蔡凯5 风风雨雨几十年,老蔡常年闹病,张晓君一直细心照顾,相濡以沫、不离不弃,不惜牺牲了自己的健康,两个人堪称模范夫妻。 “晓君是好样的,你娶了她,是你的福气,没有她的照顾,你怕是早就升天了,唉!我们都羡慕你呀,你们这才是真爱呀!”王直感慨了几句。 继续说:“没问题,你不提我也会想着她的,这样的好女人,是最应该青春永驻的,不过,我还有个条件”王直望着老蔡。 “什么条件?”老蔡问,“就是你们两口子要来我这里做顾问,有功夫,就来指导指导我们的工作”王直回道。 “哎呀,这算什么条件嘛,让我们当顾问,是你看得起我们,我们不会不识抬举的,我早不就说了嘛,早晚我们也是会入伙的, 咱们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当然会关注你们的,但指导谈不上,就是相互探讨吧”老蔡微笑着说。 “行了,你就把晓君嫂子叫来吧,等下咱们一起穿越去羊山岛”王直催促道,老蔡点了点头,当即给张晓君打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张晓君赶了过来,她是从医院匆忙赶来的,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看着她的白大褂 ,王直突然想起了薛敏,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张晓君和薛敏是同事,都是协和医院的大夫,他觉得似乎也应该带上薛敏去穿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有这个想法。 这时候张宝全两口子赶来了,胡鸿达也来了,是王直叫来的,王直给他们彼此做了介绍,几个人一同赶往了农场修理厂。 一个小时后,羊山岛山寨的会议室里,董事会召开了公司股东大会,穿越众们悉数到场,王直将张宝全夫妇介绍给了全体股东们。 董事会当即批准了二人成为公司新股东,履行了手续,给予了创业股和技能股,并对军事部做了结构调整。 付丽萍出任海防队队长,张宝全出任海防队总教官,付丽萍曾经是葫芦岛炮艇的艇长,退役时候的军衔是海军的上尉,正经八百的人民海军军官,张宝全只不过是个海军后勤兵,比起付丽萍差远了。 巴虎本来要把军事部长也让给付丽萍的,被付丽萍坚决拒绝,董事会决定还是由巴虎代理,付丽萍任副部长。 随后董事会又正式聘请蔡凯和张晓君,为董事会顾问。相关仪式结束后,在王直的一再要求下,老蔡发表了演讲。 演讲的内容,就是复述了与王直先前有关格局的对话内容,当然,是以一种更委婉的方式复述的。 随后老蔡又对公司的产业布局,阐述了他的畅想,他说,连云港这个地方选的非常好,是一个搞重工业的绝佳之地。 它的北边200公里有日照的胜利油田,西边200公里的徐州铜山有富铁矿,西北300公里的兖州有煤矿,连云港本身又是天然良港,区位优势得天独厚。只要公司定位清晰,以后必定大有可为。 当然,当前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完成资金、经验、人才的积累,将来时机成熟了,公司完全有条件,将这里建成中国工业化的火车头。 老蔡的讲话,让股东们都深受启发和鼓舞,小胖当即提出,要加快卷烟厂的建设,应该立刻开展工作。 老蔡说卷烟厂这个构想非常可行,清初的山东、苏北,本就是中国的烟草种植基地,此时的全国、全世界,吸食烟草,已经蔚然成风,这个时候推出后世的卷烟,必然能快速占领全世界的市场,为工业化快速积累原始资金。 张伟提出,要在后世买一个自行车组装厂,穿越到清初羊山岛来,培训雇佣这里的本地人,组装生产,老蔡对这个想法也很赞成。 他说把自行车这种人力车推向清初的市场,本就是个很有创意和切合实际的创举,做好了,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自行车的组装生产,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技术含量低,不需要文化,稍加培训就可以上岗,十分可行。 孙巧凤提出,可不可以把后世纺织设备穿越过来,搞搞纺织厂,成立制衣、制鞋厂,老蔡对这个想法举双手赞成。 他说纺织业是国家工业化的必由之路,任何国家的工业化,都是从纺织业起步的,山东、河南清初又是棉花的主产区,完全可以将后世的纺织机穿越过来,建立纺织工业。 纺织工人也属于低技术熟练工,人工完全可以就地解决,大有前途。 胡鸿达提出可以搞一个电子表的组装厂,他说番货行销售的机械钟表零件太多,太复杂,成本太高,不适合在清朝和世界推广。 后世二十世纪80年代的电子表简单方便,成本很低,可以在清朝组装生产,表的显示屏可以根据清朝人的习惯,改成时辰、刻的刻度标识,可以在清朝乃至世界,进行普及推广。老蔡觉得这个创意非常实际,非常可行。 张彩霞说要搞个卫生纸厂,七哥说要搞个酿酒厂,王直说干脆,咱们在岛上划出一块地皮,搞一个工业园算了,大家都赞成。 狗健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群情激奋,踊跃发言,他也蠢蠢欲动,高举着手说道:”我也有一个提议!我也有个提议!”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小胖说:“阿狗,说说看吧”狗健咧着大嘴笑了笑,说道:“我看咱们可以在清朝办一个避孕套厂,这东西清朝没有,可以卖给清朝人,咱们自己用起来也方便” 全场一片哄笑,小胖说:“阿狗呀,你永远都离不开那一亩三分地,清初的人口本来就少,还要避孕,你是要中国亡国灭种吗?” 二嫂说他的提议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我们可以搞个卫生巾厂和香水厂,老蔡对她的提议也很赞成,说妇女用品在清初也是必需品,大有市场, 第195章 男女问题1 西方人都有体味,这个时代又流行不洗澡,香水在西方世界属于刚需,更是大有前途。 这场股东大会开的热烈昂扬,穿越众表现出了空前的热情,老蔡的讲话,为大家打开了一扇大门,一扇建功立业、指点江山的大门。 穿越众们,第一次感觉到他们的穿越是这么的神圣,这么的有意义,这么的有使命感,他们都有可能,成为创造历史的英雄人物。 当晚,公司在大礼堂举办了新春酒会,股东们都开怀畅饮,老蔡也喝得面红耳赤,孙巧凤又搬出了卡拉OK,大家引吭高歌。 张伟还是首唱,唱了首《我的未来不是梦》,新来的付丽萍唱了首《南海姑娘》,老蔡也在大家的起哄怂恿下,唱了首《大海》,他五音不全,虽然唱的很卖力气,但不堪入耳,最后是在张伟的帮助下,才勉强唱完。 张宝全也唱了首《海韵》,小胖唱了首《海阔天空》,王直操起吉他,唱了首《闪亮的日子》,张晓君唱了首《大海呀故乡》,大家都跟着合唱。 张伟喝嗨了,又开始了传统滑太空步表演,小胖对他的舞技给予了积极评价,说他自从去了澳洲,看过了企鹅的表演,舞技大有长进。 春节过后的云台山,进入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节,小冰河期的三九严寒,使得黄海的海面也结了冰。 羊山岛港的周围,被流动的浮冰包围,所有船只都被封在了港内,岛上的建设生产活动都被迫停止,全岛进入到了彻底的猫冬模式中。 但在面向高公岛的卡子门前,却人头攒动、热火朝天,一群群穿着后世各式羽绒服、棉大衣,戴着棉帽子的山民们,背着大包小包,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卡子门前一个二十尺的集装箱敞开着,里面堆满了二手的羽绒服、棉衣,陶李金和李小平指挥着几个防卫队员,正向山民分发这些衣物。“丹唇郎”朱凯跑前跑后,忙着登记记录。 春节前后,清朝的海州遭遇了寒潮的袭击,高公岛上的山民大多没有固定的住房,一般都寄居在锦屏山的山洞、窝棚里,靠烧柴取暖,大多数都没有过冬的棉衣。 股东们年后回岛,听说发生了冻死人的现象,其实在往年,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穿越众认为这很不人道。 这些山民大都以华海公司为生,羊山岛上现在常驻有三百多人,生活补给,除了从后世穿越,相当一部分,都靠这些山民提供。 山民们在高公岛上打鱼、养殖、采矿、种植,搞大棚蔬菜,靠为羊山岛提供给养,和向连岛明军出售水晶矿为生,如今已经聚集了一两千人。 这些人除了岛上的庄丁、防卫队员的家属,还有一些逃难来的山民,他们的生活尤其困难,如今发生了冻死人的事情,董事会认为有责任救助他们。 于是委派王直,从后世紧急采买了一集装箱发往非洲的二手衣物,穿越了过来。 这些衣物大部分都是二手的羽绒服,棉衣还有被褥,都是冬季的款式,由陶李金和李小平组织发放。 这两口子,一直在山民中推广大棚种植和养殖,在山民中颇有威望,消息一散播出去,山民听说有免费的取暖衣物发放, 也不管衣服的样式怪异,都扶老携幼,争相来挑选,一度还引起踩踏,于是陶李金向军事部,借调来了几个防卫队队员维持秩序,让山民先排队登记,一人只需领取一次,每人限五件,老弱病残优先。 朱凯就是被借调来帮着登记的,从辰时一直发放到日头偏西,一集装箱、八吨衣物,所剩无几,高山岛所有山民,每人基本都分得了几件取暖的棉服。 这个春节,朱凯并没有回到近在咫尺的连岛去过年,而是留在了羊山岛值守,自从年前来投军,被二嫂硬拉进了财务部,他就被迫当起了董事会的记账员。 他来羊山岛的目的,是了解岛上的先进火器和钢铁船,他原本想进入的是防卫队,只有成为了防卫队员,才能直接接触到上述东西, 但二嫂却一定要他去财务部当差,这让他很无奈。 这位二嫂似乎在岛上很有权威,他曾试图想改投防卫队,也找过复试过他的那个丑鬼股东帮忙,但他却说惹不起二嫂,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其它办法,就只能暂时先留在了这里。 今天被派来登记发放衣物,忙活了一整天,看看已经没人再来领取衣物了,他向陶李金打了声招呼,交接了登记名册,回头向寨子走去。 此前二嫂派人来传话,让他去趟住处,说有公干,一想起这位被股东老爷称作二嫂的女人,他就头疼不已。 自从来到财务部,他就总是被这个女人骚扰,二嫂分配给他的工作是记账,髡夷记账的数字,是些奇怪的简单符号,称作阿拉伯数字。 朱凯不会,需要从头学,二嫂自告奋勇,手把手的教他,每次都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有时候,甚至脸都要贴到他的嘴上了。 朱凯还是个童男子,虽然按他的年纪,早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小岷王也早就在台湾给他订了门亲事,是延平王郑经的侄女。 但他认为“不灭匈奴、无以家为”,一直拖着没去迎娶,所以,至今还没有过女人的经验。 二嫂的贴身教学,让他非常尴尬,他知道这位二嫂的丈夫叫二哥,也是股东老爷之一,但似乎很怕她,朱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尽量躲着她。 刚刚庄丁说让他去二嫂的住处,朱凯心里就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朱凯身穿着绿棉军大衣,头戴着棉帽子,这套装束,现在是羊山岛民的标配,他走到了六角寨的寨门前,两名守卫站在大门左右,朱凯向他们亮了一下自己的腰牌,守卫一摆手,他快步走进了寨内。 第196章 男女问题2 二嫂的住处在公司办公大楼的后面,是个两层箱式移动小楼,小楼外面还有个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 院门是开着的,朱凯径直走进到院子里,站到小楼的门前,运了口气,按了一下门铃,片刻之后,门打开了,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朱凯知道髡人的房间里,都有一种叫空调的东西,可以向房间里吹热风,能让严冬里的房间温暖如夏, 说是烧了一种叫电的东西,髡人的灯、车、很多奇怪的机器,都烧的是电,具体电是怎么烧的,他也不太清楚, 据说是在地下,有个叫水晶洞的地方燃烧的,再由包着皮革的铜线,连接到空调机上,他们叫电线,电线可以把燃烧的电能传导到机器上,就可以启动了。 至于这个水晶洞里的电又是如何燃烧的,他就不得而知了,那里是防护重地,不经特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朱凯非常渴望能搞清电的燃烧原理,但一直没有机会,不仅如此,髡人还有太多东西需要他去探究了,自行钢铁船,自行四轱辘车,连发火枪、连发开花炮。。。。。。 他觉得,如果他能把这些东西都搞清楚,再复制到连岛上,他们就一定能光复大明。 “来了,红唇弟弟,外面冷吧,冻坏了吧,快进来”一个妩媚的声音响起,一双白白的玉手伸了过来,拉住了朱凯,他不由自主,被拉进了房内。 眼前的二嫂发髻高挽,脸上浓墨重彩,一双杏眼,眯成了两道弯月,两片红唇,像两朵燃烧的火焰,身上穿了一身粉色吊带睡裙, 睡裙的材质是半透明的,粉红的三点内衣在睡裙里若隐若现,胸口以上全部裸露着,只有两根窄窄的吊带,事业线清晰可见, 白白的肌肤散发着香气,朱凯顿时感觉气血上涌,鼻子发干,四肢发软,赶紧闭上了眼睛。 ”哦。。哦。。见过董事姐姐,我还是,还是。。。。。。”朱凯僵硬的抱了抱拳,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自从来到财务部,二嫂就让他称呼自己为姐姐,朱凯觉得不礼貌,就加上了她的职务,称呼董事姐姐。 二嫂迅疾关上房门,伸手搭在朱凯的棉衣上,娇笑着说:“行了,这是在家里,就别那么多虚礼了,来,弟弟,快脱了外衣吧,屋里热” 说着伸手就来拉扯朱凯的棉大衣,朱凯如遭电击,一闪身,躲开了二嫂伸过来的手,结结巴巴的说道: “哦,哦,懂事姐姐,高股东没在家吗?不知召唤在下有何吩咐?”“哎呀,傻弟弟,怎么这么拘束呢,你二哥过年还没回来呢,听说你过年没回家,姐姐心疼你,给你补个年夜饭,来,快把大衣脱了” 二嫂说着又伸手去拉朱凯大衣,朱凯又躲了一下,躬身说道:“多谢懂事姐姐,小人心领了,中午吃的晚,就不麻烦了,既然没事,在下就告退了” 说着就要抽身向外走,二嫂一个跨步,站在了门前,提高了声调,冷冷的说:“怎么,不给姐姐面子,看不起我吗?”她柳叶眉一挑,双眼盯着朱凯,眼神里露出了一丝寒意。 看着二嫂变的严厉起来的眼神,朱凯心里一紧,他明白,要想留在羊山岛,就不能得罪眼前这个女人。 此刻,如果自己强行摔门而出,明天就有可能被轰走,自己的全盘计划也就泡汤了,对这个女人,他没有半分兴趣,但为了复国大业,自己也只能虚以逶迤了。 想到此,他收住了脚步,怯怯的低声说道:“既是姐姐诚意相留,那在下就盛情难却了,只是 。。只是懂事姐姐能不能多穿点衣服,男女有别,多有不便,我怕。。。。。。” “哈哈哈!红唇弟呀,亏你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我是你姐姐,有何不便?我都不怕,你怕啥,来,把大衣脱了” 二嫂娇笑着,亲昵的轻拍了朱凯一下,朱凯无奈的低下头,缓缓脱下了大衣,二嫂摘下他的帽子,转身将大衣挂上了旁边的衣架。 朱凯看向房内,房内客厅里雾气腾腾,一张桌子上,一个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水蒸气,几盘羊肉片、蔬菜、豆腐,摆满了一桌子。 “来,红唇弟弟,姐姐给你补个年,好好吃两杯”二嫂拉着朱凯,走到桌前,将他按到了椅子上,自己也紧挨着他身边坐下。 朱凯低着头,二嫂一提睡裙,一双白光光的大腿映入眼帘,他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傻弟弟,怎么这么紧张,看看,这一头的汗,来,姐姐给擦擦”二嫂说着,蛇一样的小手,就伸向了朱凯汗津津的粉脸。 羊山岛寨子里的中心地带,年前抢修起了一个圆形砖混建筑,建筑屋顶是弧形的,高有六七米,直径有十几米,远远看着,像个大碉堡。 外面也有个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穿越舱平时就起降停泊在建筑下面的地下室里,穿越众称这里为圆堡。 此刻圆堡加厚铁门打开了,从里面前后走出了三个人,走在前面的是王直,后面跟着小胖和张伟,他们刚刚从三号基地穿越而来。 自从穿越众常驻羊山岛基地后,王直每天有事没事,每天都要穿越回二号基地、三号基地看看,他和股东们的手机都放在那里,充着电开着机,王直会挨个看看,防止漏掉什么后世重要的信息。 今天他们是提前约好在这里碰面的,张伟和小胖也是刚刚赶到了三号基地,这个春节,他俩都没在后世的家里过。 张伟去了南京,在当地订购了各式自行车1000辆,其中特地增加了低配版的简装自行车,准备开拓清朝的中低端市场。 他还订购了20辆人力三轮车,都是加重版的,他考虑这种三轮在清朝可以代替牛马车,转运货物用,他觉得在性价比上,人力三轮远胜牛马车,市场前景应该很广阔,他打算搞过去试销一下。 第197章 男女问题3 他还大量订购了珍珠,玻璃镜等京师的畅销品,他把这些产品都拍了照,制作成了宣传彩页,材质是抛光铜版纸的,装帧精美。 他把这些货品,都运到了宝华的制衣厂,这里现在被称为四号基地,只等开年王明军到位,马上就穿越到清朝寨子里,隆重开市。 小胖也没在家过年,他也没有家,华海公司就是他的家。 他先是去了湖南的邵东县,在那里考察了打火机的生产制造过程,在人们印象中,后世中国打火机的主产地,应该是浙江温州,其实是湖南的邵东县。 2000年以前,打火机主产地在温州,2000年后,邵东县逐渐承接了温州的打火机产业,现在,这里一次性打火机产量,占全球一半以上。 小胖原本有意收购一家打火机厂,穿越到清朝去生产,但他经过考察发现,一次性打火机看似没多少技术含量,但其实却并不简单。 即便最普通的那种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也有20多个零件,有十几道工艺,需要用的设备多达几十种。 小胖觉得以目前羊山岛的设施和人力,还无法达到生产的要求,他打消了在羊山岛开厂的念头,只是采购了10000只打火机,寄送到了南京的制衣厂。 然后他去了福建的云霄县,云霄县一度是世界上最大的假烟制造基地,中国一半以上、美国80%的假烟,都来自这里。 这里的假烟制造工艺,甚至超过了很多正品烟的水准,近些年,政府加大了这里的打击力度,造假的势头有所遏制,但地下烟厂还是比价普遍。 小胖是通过一个叫阿桂的老乡介绍的,这个阿桂也是他的发小,曾经在温州倒卖过假烟,还搞过地下烟厂,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但在云霄还有很多关系。 他带着小胖参观了当地的一个地下假烟作坊,老板叫王毅,负责技术的技师叫张翔,是一对表兄弟。 小胖观察了整个卷烟的生产过程,觉得卷烟的制造工艺要比打火机简单些,所用的设备也少很多,好好筹备筹备,有在清朝羊山岛生产的可能。 但前期必须有烟草的收购、烘干、切丝等一系列准备工序,后期还要有造纸,彩印,包装、塑封等厂家的配套,这一条龙的产业链的建立,也不是短期内能实现的。 他测算过,如果不能达到相当的销售规模,自己生产的成本要远高于从云霄采买,所以小胖打算先从云霄订做,等清朝打开销路,销量达到一定规模,核算成本划算之后,再考虑自己建厂。 他向厂家询问了订做香烟的价格,对方的报价是订做超过100箱,精装过滤嘴每盒定价只有1.5元, 这个报价让他大吃一惊,他早就听说烟草行业是暴利行业,但也没想到利润这么高,厂家说他们生产的软中华定价也才需两、三元。 小胖特地吸了两支,感觉与真品软中华没有差别,他是个老烟枪,完全能分辨出烟草的品质,他觉得这家地下烟厂的卷烟品质,完全不输正品。 他在云霄订做了1000箱香烟,每箱100条,其中有500箱是散装的,每条200只一个包装。 有500箱是二十盒一条,每条二十盒,每盒十只装,这是为了适应清朝的市场,后世世界上一些比较穷的国家,香烟都是打散了卖的,清朝的市场有必要参照这些国家。 小胖设计了香烟的牌子,叫华海牌,分金装、银装、普通散装,三个档次,金装烟的烟杆上有金线装饰,包装精美豪华,走高档路线; 银装烟的烟杆上有银线装饰,包装简洁、实用,走中高端路线; 剩下就是散装烟了,香烟就是白杆,没有任何装饰,打算散着卖,走低端路线。 小胖与厂家订了15天的工期,15天后他们自己来取货,他知道走私烟的运输,风险是最大的,他打算用穿越舱来接货,直接穿越到清朝,送到南京寨子里,避免危险。 两人办好了各自的业务,同时回到了羊山岛三号基地集合,王直接了他们穿越回羊山岛寨子里。 这是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打算去食堂里聚聚,一起吃顿饭,聊聊各自的业务进展。 三人刚刚走过二嫂的小楼,忽然小楼的房门猛的打开了,一个人影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一下子就冲到三人跟前,差点撞在张伟身上。 王直定神一看,认识,是年前新来的记账员,叫朱凯,据说是二嫂招来的,长得眉清目秀,都说是少年版的自己 他还特意去留意了一下,觉得比自己多了些真少年的纯真气质,特别是那双烈焰红唇,让他印象深刻。 他当时就有些担忧,这样的花样少年放在二嫂手上,二哥又有被绿的危险了,现在看见他从二嫂房内冲出来,身上衣着单薄,面色慌张,双唇火红,就知道没好事,于是厉声喝道: “站住!怎么回事?”朱凯身子晃了晃,勉强收住脚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刚刚在房内,他被二嫂硬灌了几杯酒,然后就是各种挑逗,他强颜应付,不想二嫂竟上手解衣宽带,直取他的要害了。 朱凯挣脱了二嫂的玉手,夺门而出,奔了出来,不想撞见了三人,定睛一看,竟都是髡夷的董事,其中那个长的跟自己很像的,叫王直的,是髡夷的大头领一一董事长。 朱凯心想,如今得罪二嫂已成定局了,只能直接求助这个大头领了,或许还有一线可能留在岛上,于是他心一横,直接跪在了地上,口称: “冲撞三位董事大人,罪该万死,小人有事恳请三位大人做主,小人愚笨,不懂阿拉伯数字,不会记账,留在财务部不适合, 烦劳将小人调离财务组,小人自幼习练拳脚,愿意去防卫队效力,万望三位大人能成全,感激不尽”说着就以头杵地。 第198章 男女问题4 王直愣了一下,抬头看见二嫂从门里探了一下头,头发散乱,穿着暴露,旋即就关上了房门,心里早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赶快起来,妈的,一个大男人,骨头怎么就这么软?吃软饭吃的吗?”张伟嘴里对着朱凯嚷嚷着,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二嫂的小楼。 他也看出了端倪,对于二嫂的秉性,他比王直还了解,这就是喊给二嫂听呢,小胖过来拉了张伟一下,低声说道: “小点声好吗,闹大了,还不是丢二哥的脸”王直点了点头,伸手把朱凯拉了起来,见他身上冻得瑟瑟发抖,轻声说道: “你先回去吧,明天去找巴虎部长,我跟他说说”“多谢大头领,多谢董事长!”朱凯听了喜出望外,连连鞠躬致谢。 “快些回去吧,天冷,冻坏了就去不了防卫队了”王直对这个美少年还是颇有些好感的,觉得像自己的儿子,朱凯又鞠了个躬,转身跑远了。 “就这么个小白脸子,娘们似的,去防卫队有屁用?当花瓶吗?轰走算了”张伟望着他的背影,一脸不屑的说道。 “滚你大爷的,小白脸子怎么了?就特么你这一身囊膪有用?”王直最烦别人提小白脸子了。 “这小子识文断字,还练过拳脚,防卫队都是文盲,需要这样的人才”小胖说道。 “妈的,骚娘们,走到哪都闲不住,呸!”张伟又恨恨的转向了二嫂的小楼,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 “唉!这种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二哥都管不了,你操哪门子心”小胖笑道。 “看来,得赶紧把二哥接回来,看着点”王直说道,“接回来也白搭,二傻子就长了个被绿的脑袋,王八头!”张伟使劲的晃着胖脑袋。 三个人来到了公司食堂,食堂位于寨子中心,是个二百多平米的一层平房,有五个独立雅间, 整个建筑,是后世订做的箱式组合移动房,厨房设施、餐具、装修、电器、桌椅都是一体配套的。 三个人开了一间包间,七哥准备好了一桌涮羊肉,他现在是羊山岛寨子的餐饮大总管。 张伟开了一瓶二锅头,小胖喝啤酒,王直喝饮料,三个人各喝各的。张伟拿出了自己设计制作的宣传彩页,王直边吃边看,表扬他设计的不错。 小胖拿出了自己设计订做的华海香烟,张伟点上了一只,吸了一口,说味道很不错,有点软中华的味道, 小胖一脸得意,说这个烟厂以前就是专门做假软中华的,十只装的软中华,就是他们厂的独创。 王直看了看烟盒的外包装,是大海上一条金龙腾云驾雾,感觉有点面熟,抬头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你这特么不就是大清的黄龙旗吗?我去,这个你也能剽窃,也太没创意了吧, 小胖一听,立时涨红了脸,大声争辩说黄龙旗没有大海,龙是中华的图腾,满洲鞑子才是窃取的,怎么成我剽窃了? 正说话间,忽然大厅里传来女人的哭声,伴随着另一个女人的叫骂声:“畜生!禽兽!猪狗不如!” 声音是浑厚的女中音,王直一听,就知道是女侠孙巧凤的声音,才说出去看看,雅间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 门口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果然是孙巧凤,只见她横眉立目,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手上搀扶着一个女人, 中等身高,身材偏丰满,女性曲线分明,双手捂着脸,正不停的抖动抽泣。 “这是谁?怎么回事?”王直奇怪的问,”畜生!狗健这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无法无天了?你到底管不管?”孙巧凤大声喊着,眼睛瞪的圆圆的,像要喷出火来。 “到底什么事?狗健怎么了?”小胖也追问道,“什么事?狗健这个畜生,大白天就要强暴女服务员!”孙巧凤跺着脚,愤怒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旁边那个女人听了,猛的蹲在了地上,大声嚎哭着:“天杀的呀!活不成了,我活不成了!”三人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个女人叫刘倩娘,今年28岁,是个寡妇,她本是高公岛老窑村人,后世这里就是连云老街。 家里是开杂货铺的,老爸叫刘彦平,老窑村曾是高公岛最大的村落,有高公岛上唯一的一条商业街。 本来,她家杂货铺的生意还不错,生活也过得去,最起码能衣食无忧,但二十年前,满清朝廷施行迁界禁海, 高公岛所有居民都被强行迁往大陆,他家的杂货铺也被迫关了张,也迁到了海州,分了几亩盐碱地,但他家世代经商,根本就不会种地。 何况盐碱地本就没有多少收成,刘倩娘一家很快就转贫,陷入困顿,她老妈饥寒而死,他老爸有点文化,后来就靠着给人抄抄写写,勉强把她拉扯大。 十五岁嫁给了一个当地的渔民,那时满清朝廷不让渔民下海捕鱼,靠种地又无法生活,渔民们只好偷着出海。 被清兵抓住,都以通匪论处,轻则流放发配,重则直接杀头,她男人就是因为打鱼被杀,留下了她和一个小男孩,吃了上顿儿没下顿。 年前,听说羊山岛来了一伙海外夷商,很多山民都去给夷商做工过活,她也和老爹偷渡回了高公岛, 正赶上华海公司招收勤杂工,刘倩娘就报了名,成了岛上一名保洁工,开始主要是给壮丁打扫宿舍,后来由于勤勉能干,又被调到了寨子里,给股东的家里打扫卫生。 股东们尤其是男股东,大部分都一个比一个懒,分给他们的小别墅,都造的像猪窝一样,大管家段方栋就安排刘倩娘,专职给他们房间打扫卫生,也负责洗洗涮涮,当然用的是穿越过来的洗衣机。 这个刘倩娘不到三十的年纪,长的有几分姿色,主要是身材比较火辣,上岛之后,吃得饱穿得暖,身材就出落的更加惹眼了。 没想到,这惹眼身材就招来了一个色狼的觊觎, 第199章 男女问题5 这个色狼就是狗健,春节狗健也没回去过年,在后世,他已经没有家了。 年前,他跟着王直去了趟老年公寓,看了看自己的老妈,他老妈已有些老年痴呆,一阵糊涂一阵明白。 狗健在她明白的时候,说要把她接到连云港去,老太太死活不同意,狗健没办法,就给她调配了一个豪华的单间,买了一些年货,又在老年公寓给她存了足够的零花钱,就回了羊山岛,过年就没有再回去。 春节那些天,其它股东都穿越回后世过年了,他百无聊赖,就注意到了这个刘倩娘。 狗健自从京师离开了那朵儿,就很少有机会碰女人了,到了羊山岛,除了几只母老虎股东外,就满眼都是和他一样的臭男人。 憋的两眼冒火,平时事情多,又有股东们在,他还能勉强控制得住,过年一闲下来,无所事事,又没人管了,就有点没把门的了。 这时候他就盯上了刘倩娘,刘倩娘长的身材火辣,很符合后世男人的审美,狗健被馋的涎水三尺,有事没事就开始套近乎、言语挑逗。 但刘倩娘嫌狗健长的太出众,又没文化、一嘴脏话,不讨女孩子欢心,总是给他吃瘪。 狗健越是不能接近就越是惦记,有几次还动手动脚,刘倩娘找段方栋告过状,但他也没办法, 段方栋知道,这个狗健就是个活兽,董事会的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也不知道,这些股东老爷的家到底在哪里,反正现在是没人能治得了狗健,只能劝刘倩娘多躲着点。 刘倩娘就躲了起来,一个春节都没露面,过了年,股东陆续都回来了,她才现身,狗健有好些天没见到刘倩娘了,想的眼睛发绿。 今天灌了不少马尿,看见刘倩娘在给别家打扫卫生,就喊她给自己打扫房间,刘倩娘虽然不想去,但打扫房间是她的本职工作,也不能不来,一进到狗健的狗窝,狗健就又开始轻薄、挑逗。 刘倩娘也是泼辣性格,甩了狗健几句,狗健属狗的,立时翻了脸,抱起刘倩娘就要霸王硬上弓,刘倩娘拼命反抗哭喊,惊动了路过的两个女股东, 一个是孙巧凤,另一个是付丽萍,付丽萍自从年前上岛入伙,就很快与孙巧凤成为了闺蜜,两个人性格相同,都是风风火火的男人婆脾气。 小胖管付丽萍叫上尉姐姐,今天,两个人也是来食堂吃饭,走过狗健的房间,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呼救声,两个女侠立时破门而入, 见狗健正把刘倩娘按在床上,疯狂撕扯她的衣服,已经处于半裸状态,孙巧凤气的火冒三丈,大骂狗健不是人,让他放人, 狗健犯了狗性,竟然要对两个女侠动粗,付丽萍到底是女上尉,立刻拔出了手枪,顶在了狗健的狗头上。 孙巧凤这才救下了刘倩娘,给她找了件棉大衣穿上,刘倩娘哭着喊着说不活了,孙巧凤劝她不要想不开,家里还有孩子和老人要抚养,跟她去找董事会给她做主,于是就带着她来找王直。 孙巧凤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王直气的七窍生烟,才说要去找狗健算账,门外有响起了一个女声: “不用去了,我把这个畜生压来了”,几个人抬眼望去,只见狗健耷拉着狗头,出现在门口,满脸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身后是付丽萍手举着枪,枪管紧顶着他的后脑勺。 小胖到底是狼友,看到狗健的狼狈样,上前一步,陪笑着对付丽萍说道:“上尉姐姐,咱把枪放下来行吗,有话好好说,别走了火,把狗头打爆了,可没地方去换呀” “这样的畜生,禽兽,就应该一枪爆头,为民除害!”付丽萍嘴里恨恨的骂着,缓缓的放下了手枪。 狗健回头瞄了一眼,嘴里嘟囔着:“我这也就算个调戏妇女,最多就是个拘留,爆了我的头,我的老娘你去养呀?” “闭嘴,你丫还有脸提你老娘,你老娘要是知道你这副德性,还不得气死!”王直厉声骂道。 旁边的刘倩娘看见狗健进来,更是放开喉咙哭的震天响,张伟走到了孙巧凤身边,凑到她耳旁低声说道: “妹妹,你先把她拉到别的房间去等等吧,都在一起不好说话”孙巧凤恶狠狠的瞪了狗健一眼,拉着刘倩娘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门口已围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寨子里的勤杂工,七哥也站在门口,小胖冲这些人挥了挥手,说道: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七哥闪身进了门,随手关上了房门。 “说说吧,怎么回事?”王直压了压火,长嘘了口气,沉声对狗健问道,狗健低着狗头,半天不说话。 “哑巴了,说话呀!怎么回事?你想干嘛?”王直提高了嗓门,“哦,哦,也没啥好说的,就,就是想女人了,这个娘们长得不错,看上了,憋不住了,想跟她好”狗健低沉着声音回道。 “要不怎么叫你狗健呢,想跟人家好,不会慢慢追求吗?你这是干什么?真是畜生呀,就管不住自己胯下那二两肉吗?”王直继续骂道。 ”谁说就二两了,最少也得有一斤”狗健小声咕噜着,“呦,你个臭缺德鬼,可真够不要脸的!”七哥指着狗健,扭着身子骂道。 “我就不信有一斤,要不噶下来称称”小胖坏笑着说,“都特么什么时候了,你丫还有心情在这嬉皮笑脸,还有没有点正形了?”王直斜了小胖一眼。 小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说道:“不是我嬉皮笑脸,阿狗是个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必要问吗? 就是憋不住了、搂不住火了呗,不是我替阿狗说话,他现在可是年轻人呀,火力壮,又没地方发泄,犯这样的错,也在所难免,现在关键是怎么收场” 这时候,张伟走过来,扯了扯王直的衣角,嘴凑到他的耳旁,低声说道: 第200章 男女问题6 “我看,这事也没啥大不了的,狗健就是个活兽,你总让他憋着,不出事才怪, 那个小娘们,听说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和老爹,生活挺困难的,不如就让狗健娶了她,小娘们也算有了个靠山,狗健也有了女人,省的惹是生非,两全其美,你看怎么样?” 王直听了,沉吟了一下,心想,事到如今,张伟说的的确是个办法,狗健虽然行为恶劣,但毕竟也是未遂,你也不能把他怎样, 但如果不解决他的兽欲,日后会不会再犯,那可很难说,如果能娶了这个寡妇,倒是能让狗健安分下来。 想到此,低声对张伟回道:“这样吧,你去找孙巧凤问问,让她劝劝那个寡妇,看能不能行” 张伟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路过狗健身边,也看着他来气,抬腿就踹了一脚,骂道:“狗东西,就应该把你丫给骟了” 随后开门,来到了隔壁房间,刘倩娘还在小声抽泣,张伟冲孙巧凤招了招手,孙巧凤来到房间外, 张伟关上门,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了一遍,开始,孙巧凤不同意,说这不是便宜了这个畜生,没有天理了? 张伟说他毕竟是未遂,你还能把他怎样?即便回到后世,最多也就是个拘留,但现在是清朝,讲究男女授受不亲, 刘倩娘又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如今又被狗健搂搂抱抱的,闹的世人皆知,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搞不好,真的就活不成了,再说她家里负担也重,上有老,下有小,如果能嫁给狗健,也算救了这一家老小,狗健也能踏实不惹祸了,这对双方不都是好事吗? 孙巧凤听了,低头想了一会,长叹了口气,说我进去问问刘倩娘,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准。 孙巧凤进到房里,把张伟的意思跟刘倩娘又讲了一遍,刘倩娘低头想了好一会,抬头怯怯的问,狗健有没有成家,是不是娶她进门做夫人,如果是当小妾,她不干。 孙巧凤说狗健没有成家,我们这些人都是一夫一妻,不允许有小妾,只管放心,刘倩娘听了又长叹了口气,说既是如此,如果狗健能保证日后对她好,她爹能同意,她也没意见。 孙巧凤说先不要急着答应,等着让狗健来求,把你的条件都跟他说清楚,让他发誓写好保证书,再答应。 至于你爹那里,不是问题,我们会跟他谈好。 刘倩娘点了头,孙巧凤出门转告了张伟,张伟又回去告诉了王直,王直听了,瞪了狗健一眼,问道: “你丫是真的喜欢刘倩娘吗?”狗健听了,立刻回道:“真的喜欢呀,我就喜欢这个身材的娘们,你看她的咂儿,多特么的挺。。。。。。” “闭上你的狗嘴!”王直打断了狗健的回话,运了口气,继续问:”你特么就知道那点破事,既然喜欢她,你能娶她吗?我说的可是正式结婚?” “能呀,只要她能同意,我愿意娶她”狗健回答的很干脆。 ”我可跟你说好了,结婚可不单单只是上床,还要一起过日子、生活,生儿育女,奉养父母,彼此照顾,生老病死,懂吗?” “我懂,你真当我是傻子呢,只要她能答应我,她就是我老婆了,要一起过一辈子的”狗健翻着眼皮答道。 “这样吧,你这就过去求她,求她原谅你,求她嫁给你,她要是肯原谅你,肯嫁给你,我就减轻处罚你,否则,就给你丫开除公司,赶回后世!”王直一脸的严肃。 “那,那要是她不同意咋办?”狗健吭哧着,没动地方,“你丫怎么这么墨叽呢,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诚心诚意去求人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诚心到了,没准人家就答应了呢?”张伟皱着眉头喊着。 “好,那我就去试试”狗健用力点了下头,大步向外走去,“我去,怎么可以这样处置,你们这不是鼓励犯罪吗?”付丽萍望着狗健的背影,一脸的不满。 “我说上尉姐姐,狗健不娶刘倩娘,风言风语,你让这小寡妇还怎么活?咱们这可是在古代社会呀!”小胖回复道。 付丽萍听了,愣了一下,吐了口气,喃喃的说:”哎!古代的女人就是命苦呀,不过,狗健公然调戏妇女,严重破坏军纪,最起码不能再留在防卫队了,不然以后队伍没法带了!“王直听了,点了点头没说话。 狗健来到孙巧凤的房间,见刘倩娘背对着自己坐着,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啜泣,深深鞠了个躬,抬手给了自己两个嘴巴,说道: ”倩娘呀,都怪我多灌了几杯马尿,一时没控制住,我对不住你,你就原谅我吧,不过我是真心喜欢你呀,你就嫁给我吧,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没等刘倩娘说话,孙巧凤就接过话说:”喜欢人家就强来吗?你这不是强暴吗?是禽兽行为!猪狗不如!” 狗健又转向孙巧凤,陪着笑说道:“我知道错了,我是禽兽行吗,下次绝对不敢了,凤姐帮忙说说好话吧,记你一辈子的好”说着又是一躬到地。 孙巧凤翻了他一眼,转头对刘倩娘说:”妹妹,你有啥条件,只管提,我给你做主”刘倩娘止住了啜泣,低头沉默片刻,缓缓的说道: ”我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个十一岁的男孩和老爹,你要娶我,就要抚养我的孩子和老爹,还要给我家彩礼,要明媒正娶” ”没问题,结婚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最喜欢男孩,我一定当亲儿子养,你老爹也是我老爹,彩礼没的说,你说个数,肯定明媒正娶”狗健痛快的答道。 “还有,我过门是当大房的,当小我可不干,你还要保证对我好,不许打骂我”刘倩娘继续说着。 “我们这本就都是一夫一妻,你不想当大老婆都不行,结婚后我一定对你好,绝不打骂你”狗健继续答道。 第201章 狗健成亲1 “你怎么保证?”孙巧凤接话道,”我,我对天起誓!我,我向毛主席保证”狗健举起右手,赌咒发誓。 “红口白牙,不算数,你要当面写保证书,把你答应的事,都一条一条写好,还要写清楚,违背誓言怎么办,按上手印”孙巧凤说。 “这个,能不能免了,你们给做个鉴证不就行了,我是个文盲,也不会写呀”狗健哀求道。 “不行,必须写,不会写,我给你写,你签字按手印”孙巧凤口气坚决,刘倩娘看了看孙巧凤,又看了看狗健,也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砰一声,门开了,“写,必须写!”王直走了进来,附和道,“对,我这就去拿纸笔”七哥也跟了进来说道。 一会功夫,拿来了纸笔,孙巧凤刷刷点点,很快就写好了一份保证书,内容是刘倩娘提的各项要求,最后注明,如果违背誓言,就开除出公司,解除所有公司股份,驱离羊山岛。 又逼着狗健抄了一份,按上了手印,一份给了刘倩娘,一份留公司存档。 狗健看刘倩娘收了保证书,长出了口气,以为终于是过了关,忽然,付丽萍又开了口,对着狗健说:“刚刚,在你房间,你竟敢要对我们姐俩动粗,这笔账怎么算?” ”我请二位姐姐吃饭,行吗?”狗健赔着笑又鞠了个躬,“不行,吃顿饭就行了,没那么便宜,自己抽自己十个嘴巴,要带响的,必须听得见声音,让你长长记性”付丽萍说道。 狗健晃着狗头不肯动手,众股东都一起起哄,狗健见拖不过去,只好抬手左右开弓,着着实实抽了自己十个大嘴巴,还真是个个带响, 抽完了,歪着嘴问:”这下解气吧,上尉姐姐,牙都活动了,再打,就该见血了” 付丽萍看狗健脸被扇的通红,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就这一次,下次再犯,打爆了你的狗头!” 狗健刚说喘口气,忽然,小胖又嚷嚷开了:“不行,不行,这十个嘴巴不合格,得再打一次!” 狗健一听,立时瞪圆了小眼睛,喊道:“怎么不合格了,为毛再打一次?” “说好的是要带响的,我这两天上火,耳朵有点堵,没听见,不算数,得再打一次”小胖一脸坏笑道。 “去你大爷的,我特么抽你,让你丫听不见”说着狗健抡着巴掌,就冲了过去,小胖嬉笑着躲了出去。 王直拦住了狗健,一脸严肃的说:“刘倩娘和二位姐姐不追究你了,不等于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你这事影响恶劣,不处罚你,不能服众,所以,董事会还要处罚你, 我宣布,罚你三个月的工资,去雷达站,值班站岗一星期,另外,你的恶行已经不适合留在防卫队了,决定开除出防卫队,以后你的位置,看你的表现,再行安排。” 狗健听了,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坐在了地上,揪着自己头发嚷嚷着:“我去,你们这是逮着个蛤蟆,就攥出尿来,还有完没完了!” 雷达站位于羊山岛最高山顶,装有民用探测雷达,能探测周边三十海里范围, 那里还修有灯塔,一个风力发电的风车,山顶周围铺设了光伏面板,每天24小时都要有人值守,值班室是个铁皮屋子,没有空调,冬天冷夏天热,条件艰苦,是个苦差,没人愿意去。 处置完狗健,王直又对大家宣布,目前股东的人数越来越多,与当地山民的接触,也越来越多,为了杜绝此类欺压事件的再度发生, 有必要立刻成立个风纪监察部,负责监督管理股东们的非法行为,诸如欺男霸女、随便打骂体罚下属、克扣薪水等。 建议付丽萍任部长,成员拟定:付丽萍、孙巧凤、李小平。并由孙巧凤和付丽萍起草《股东行为准则及处罚条例》,规范股东的个人风纪私德,和处罚标准。 狗健、小胖对全都由女将出任,不太满意,张伟说这是搞性别歧视,王直说歧视就歧视吧,犯这些错的都是男的,就应该由女性监督。 小胖说二嫂那就不是犯错了吗,凭什么狗健挨了一堆处罚,二嫂就没事?没天理了! 王直说,狗健虽然挨了处罚,但他还得了个媳妇呢,这事主要是看后果,不是看动机,女人纵然想犯错,也是有心无力,男人只要犯错,就会造成恶劣后果,当然要严管。 第二天上午,董事长办公室里,一个土着山民颤抖着手,接过了王直送来的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五锭白花花的大银元宝。 此人四五十岁年纪,头发有些花白,身材高大,足有1.75米,小方脸又黄又瘦,微微有些驼背,罗圈腿,细眉细目,满脸堆笑,颌下有稀稀拉拉几根狗油胡, 身上穿着一件后世灰白的长版羽绒服,头上戴着一顶绿棉军帽,后脑勺耷拉着一根猪尾巴,看起来不伦不类,有些滑稽, 他就是刘倩娘的老爸刘彦平,今年四十四岁。 昨晚,刘倩娘回到了他们栖身的窝棚,告诉刘彦平一位髡人的股东老爷,看上了她,要娶她做正妻,让他今天去趟寨子里,商讨婚姻大事,董事大人还要给他过彩礼,据说有纹银100两。 刘彦平一听,喜出望外,女儿以年届三十,已属半老徐娘,还有个半大的拖油瓶,居然能有人看上,还是大富大贵的髡人股东老爷,还能娶为正妻,还有100两银子的彩礼, 这简直救是从天而降的泼天富贵,做梦也梦不到,100两银子,即便是他当初经营的杂货铺,也要不吃不喝攒个十年八年。 要不是女儿亲自讲给自己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信,女儿又说这个股东长的有些丑,还曾对她动手动脚,被髡人大头领处罚了, 刘彦平并没在意,这岁数了还挑人家丑不丑,哪有那个资格;已经答应娶为正妻了,动动手脚,也就不算事了。 第202章 狗健成亲2 他兴奋的一夜都没睡,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到卡子门去等,卡子门每天辰时才开门,好不容易等开了卡子门,又跑到寨子门前等。 寨门的门卫进去通禀过后,放他进了寨子,又跑到髡人的办公大楼门前等,最后才见到这位髡人的大头领。 如今接过了沉甸甸的一百两银子,刘彦平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躬着身子问,可不可以去见见我那嘉婿, 王直说他对你家女儿动手动脚,被罚去守灯塔了,要七天后才能下来,刘彦平继续陪笑说,既然已定了亲,就是一家人了,也就不存在非礼一说了,就不必再罚了吧。 王直说不行,他违反的是公司法度,一定要罚,刘彦平沉吟了一下,又赔笑说道,既是一定要罚,也无妨,俗话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既是罚了去看守灯塔,那就不要罚薪俸了吧。 他已经听女儿说了,罚了他那个未来女婿三个月薪俸,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 王直看了刘彦平两眼,心说果然是个商人出身,张嘴闭嘴离不开钱,忽然灵机一动,问他是不是会写字记账,愿不愿意先来公司当个账房先生, 刘彦平听了,又是大喜过望,说自己祖辈都是经商,出货进货、往来账目,不在话下,蒙董事长大头领不弃,定效犬马。 王直点头,说明天就来上班吧,暂时先去财务部记账,每月薪俸五两银子,好好干,日后公司业务扩展,有机会委派他更高的职位, 原来,今天一早,二嫂就来找王直撒泼,质问为何把朱凯调走,没人记账,工作没法干了, 王直说以前没有朱凯,不也干得挺好,这个朱凯长的太像自己了,太帅了,怕她把持不住,犯错误,对不起二哥,回头,会尽快给她再找一个账房先生。 刚刚看到刘彦平一副奸商嘴脸,灵机一动,才动了延揽他去财务部的心思。 王直又问他成亲日期选定何时合适,刘彦平说已看过黄历了,十天后是二月二龙抬头,是个大吉之日,适合嫁娶。 王直说好,婚期就定在十天之后,公司定将大操大办,风风光光将刘倩娘娶进家门,刘彦平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去了。 随后,王直叫来了孙巧凤和小胖,让他二人负责张罗狗健的婚事,孙巧凤把嘴一撇,说狗健是个畜生,她才不管呢, 小胖说你是后勤保障部的部长,狗健是股东里第一个娶亲的,你不管谁管? 王直说你就是不冲着狗健,只冲着刘倩娘,也要操办,刘倩娘毕竟是你救下来的,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董事会特批100两银子,要大操大办。 孙巧凤嘴上说不管,实际她比谁都积极,一离开王直的办公室,马上就去找来了李小平,让她负责收拾布置新房,家具要全换新的、铺的盖的也要里外三新, 又叫来张彩霞和七哥,让她们负责布置结婚礼堂,礼堂设在食堂,要披红挂绿、张灯结彩。 她又去给狗健和刘倩娘量了身高、腰围等尺码,让王直穿越回后世,给她们订做全套的西服婚纱,王直说这可是在明末清初,你这现代的东西,能穿的出去吗? 孙巧凤说她们是在寨子里办婚事,咱们都是现代人,当然要按现代的风俗了,王直也拗不过她,结果给狗健订了一套西服,给刘倩娘订了一套白色婚纱,和一套红色丝绸旗袍。 服装拿回来后,凤姐又让冒富大叔拿着自家的双反,去给新郎新娘照婚纱照,狗健也被特许暂时离开灯塔的岗位,换上了孙巧凤订做的西服,还扎上了领带, 别说,还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一捯饬,还真人模狗样,有了几分潇洒了,狗健照着镜子,左看右看,咧着大嘴说自己其实原本挺帅的,主要是以前不会打扮。 小胖说你这叫屎壳郎戴花,沫猴而冠。 可轮到刘倩娘换婚纱,她却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说这是孝衣,死人才穿这样的大白,孙巧凤磨破了嘴皮子,也解释不通,最后只勉强换上了红旗袍,拍了几张。 冒富大叔拿着婚纱直叹气,说真是浪费,小胖说不浪费,等你娶二房时,省的买了,孙巧凤追着小胖一顿捶。 婚礼前,二哥回到了羊山岛,年后,他一直留在后世忙于处理沉船所剩的瓷器,结果差点就被二嫂戴了绿帽子, 是王直打电话把他叫了回来,随他而来的还有胡鸿达和蔡凯两口子,蔡凯两口子是时间到了,最近他的手有了微微发抖的症状,需要穿越一次,正好赶上了给狗健贺喜。 王直见了两口子,大吃一惊,只见老蔡又是满头的白发,张晓君也是头发花白,问怎么回事, 老蔡说是变年轻后,怕熟人不适应,避免麻烦,两口子特地去染白的,张晓君苦笑着说,就这化了妆,也没能逃脱薛敏的眼睛, 说她一定是得到了保养的秘方,天天和李婷一起缠着她,要传授,现在,每天她都要把自己的作息时间,饮食食谱,甚至上几次厕所,都要向她们俩汇报一遍, 她们俩则完全复制照做,连上厕所的次数,都照搬,不胜其烦,小胖说是不是每天放几个屁,她们也要跟学着放吧。 老蔡说有机会干脆也把她们穿越过来吧,一个是医生;一个是办公室主任,也都是人才,何况都是同学,知根知底,王直说他也有这个打算。 胡鸿达带来了他的重要科技成果,这个春节,他一直忙于为公司研发产品,首先他组装了十几块,二十世纪八零年代样式的电子手表,和电子钟。 显示系统改进为两套标准,一套是原有的现代计时系统,显示公元纪年、月、星期、日、小时、分、秒计时; 一套是中国古代计时与现代计时的混合系统,显示农历纪年、年号、二十节气、月、日、时辰、刻、小时、分、秒计时。 第203章 狗健成亲3 他制定了电子表和电子钟的组装生产标准,确定了部件的技术参数,打算一旦条件成熟,就在清朝的羊山岛建厂投产。 他还改进组装了,五套VHF高频无线电话中继放大装置,将该装置改装成太阳能充电电池供电,并提高了放大功率。 该装置是董事会委托胡鸿达研发的,年前,董事会提出,公司日后在清朝的对外及时通讯是个问题,没有电话、手机。 本打算先用二十世纪以前的电报,但收发报又需要专业技能,普通人需要专门的学习培训,这对于股东是个负担,对于清朝人就更是个难题了。 胡鸿达提出,电报过于落后了,可以采用VHF高频步话机进行及时通讯,清朝基本不存在电信号的干扰, 也基本没有高大建筑的阻隔,通过中继站的转发放大,通讯距离,可以延展致上千公里以上,只需要在通讯范围内的高点,布设中继站,就可以做到。 董事会同意了他的设想,于是就委托他改进组装了这几套中继站,并进行了测试,测试的效果很满意,董事会对胡鸿达的贡献,给予了高度评价。这次赶上狗健成亲,胡鸿达特意送一支新组装的电子表,做贺礼。 连岛的小岷王也派人送来了贺礼,来人自称是苏子恒的头牌赞化,叫于立东,还给王直带来了苏子恒的一封信,信上说本来他要亲自上门道喜的,只是最近感染了风寒,改日大好一定补上。 农历二月二的一大早,天气晴朗,气温依然寒冷,但空气中已似乎有了一丝春天的味道。 羊山岛直角湾码头热闹非凡,一条披红挂彩的小花船驶出栈桥,向对岸的高公岛驶去, 花船上几个吹鼓手,卖力的吹奏着喜庆的“步步高”,狗健身穿崭新的长袍马褂,肩上是十字披红,胸前戴着大红纸花,喜滋滋的站在船头。 根据刘彦平的建议,接亲的时候还是按照他们的老礼,还是穿清朝的装束,衣服都是他订做的。 狗健的身后站着小胖,他是伴郎,也是一身长袍马褂。 张连发亲自操船,花船缓缓靠近了对岸,岸边人头攒动,整个高公岛的山民几乎都轰动了, 当地早就疯传开了,说当地一个不起眼的小寡妇,居然和大富大贵的髡人夷商接上了亲,还是明媒正娶的大房,谁都想过来看个新鲜。 所以此时的高公岛岸边,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黑压压的一大片,有几处甚至由于拥挤,还有人落了水。 刘倩娘一身大红旗袍,头上盖着红盖头,被一个伴娘搀扶着,在人群的簇拥下,站在岸边等候。 狗健和小胖下了船,向刘倩娘走去,一伙半大孩子,有男有女,蹦蹦跳跳涌了上来,拦住二人去路,不让通过,拍着手唱起儿歌,只听他们唱到: “一家女儿做新娘,一家女儿做新娘,人人要结后生缘,侬只今生结目前,一时二时不离别,郎行郎坐只随肩,坐摧中门鸡乱啼,送人离别水东西,挽水东流想无法,从今不养五更鸡。 一家女儿做新娘,一家女儿做新娘,十家女儿看镜光,街头铜鼓声声打,打着中心只说郎。一家女儿做新娘,一家女儿做新娘。。。。。。。” 小胖从怀里掏出一把一把的糖果、红包,抛洒过去,孩子们蹦跳着、吵嚷着,四下争抢。 狗健来到刘倩娘跟前,先是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背转身下蹲,做出了个背人的姿势,刘倩娘才说趴到狗健后背上, 几个娘家姐妹又跑了过来,嬉嬉闹闹、推推搡搡,不让狗健背,小胖又过来挨个发红包,一连发了好几轮,还是不肯放行,最后刘彦平亲自出面干涉,狗健这才把刘倩娘抢到背上。 上了船,张连发开动柴油发动机,小船在鼓乐声中,驶回了直角湾码头,狗健又背着刘倩娘上了岸,这边的岸上也满是人,公司股东,防卫队员、勤杂人员,除了必要的岗位,都放假一天,能来的都来了。 岸上鞭炮齐鸣,纸花漫天飘飞,“羊山岛”号汽笛长鸣,一辆披红挂彩的电动车开了过来,孙巧凤和李小平驾着车, 狗健背着刘倩娘才要上车,被张伟伸手拦住了,问狗健是不是对倩娘真心真意,狗建说当然真心了,张伟说既然是真心,那就要表现表现,不用坐车了,背着新娘进寨子吧, 还没等狗健反应过来,孙巧凤开着车就溜走了,大家一起起哄让狗健背着走,狗健嘴里问候着张伟八辈祖宗,只能背着刘倩娘向寨子里走去, 有几个坏小子,还时不时拉拽刘倩娘一下,引得狗健一路的笑骂,好不容易到了寨子食堂,早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如牛, 倩娘下了地,不自觉的伸手给狗健擦了把汗,被众人看到,围着又是一阵的哄闹, 老张也老不正经,伸着脖子说自己驾船也累了一头汗,也要擦擦,刘倩娘羞的收回了手,拉起来解围的孙巧凤,一路小跑进了食堂,狗健咧着大嘴,在后面发出一声声的傻笑。 结婚的典礼由张伟主持,新郎新娘都换上了现代装束,狗健西服领带,刘倩娘穿着现代款式大红旗袍,脚下还踩着一双恨天高, 仪式也是古今合璧,先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的一系列传统程序,然后又是让狗健带钻戒,宣读婚姻誓言等一套现代程序。 最后开席,大堂里开了十桌,寨子里所有人轮流来吃席,雅间也都开了桌,所有股东、娘家人,连岛的人,还请了高山岛有头有脸的十几个乡贤、族长、头人。 这些人一入席,就四下打听,股东里还有没有单身剩男了,有的说自家女儿还没结亲,有的介绍自己妹子还在单身,有的说不当大房做小都可以。 有一位据说是族长的,还拿出了自家孙女的画像,说是只有16岁,央求王直给找个人家, 第204章 南京1 王直看了,马上说副董事长张伟正好单身,这个给他最合适,族长一听,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找到张伟抓住就不撒手,张伟一看这画像,差点没哭了, 只见画中的美女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比自己长的还雄伟,说46也没人不信,马上说,我已经定亲了,那个伴郎小胖还没定亲,给他最合适。 族长又去逮住了小胖问长问短,小胖看了画像,也差点没吐了,说族长阿公饶命吧,你家还有没有帅哥了,我家二嫂倒是想要一个。 族长听了张口结舌、不知所云,二嫂过来踹了小胖一脚,眼睛看向大堂的一个桌边,朱凯正穿着整齐崭新的蓝色作训服,在吃喝谈笑, 一身戎装之下,更显得风流倜傥,他也似乎注意到了二嫂那幽怨的眼光,立时低下头、红了嘴唇,现在的他,已是海防队的正式队员了。 “羊山岛”号的船上食堂也开了几桌,水兵和船上的防卫队大都在此喝喜酒。 卡子门也有公司派人向山民分发糖果、玻璃小挂件、小点心等小礼物,整个云台山,万民同乐,欢乐喜庆。 清初的龙江关后世称下关,位于南京城西5里外的长江边,宋元时期,这里是官商水运、修造船舶的要地。 明洪武元年(1368年),在龙江置征税机构,始称龙江关(今鲜鱼巷附近); 明永乐年间,这里是郑和下西洋船队的始发地和繁华商市。 关城不大,周长五里,有东西两个城门,东城门遥对着南京城的挹江门,西城门紧靠着长江码头,对面的江北是浦口码头。 明末清初这里是江南地区漕运、贡运、军运中心,聚集了大量的南北商户。 在西城门通往码头的官道两侧,是一排排鳞次栉比的商铺,商铺的街面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在一个紧邻码头的铺面前,王明军和张伟、小胖正并肩而立,指指点点。 铺面是一溜四间的临街青砖瓦房,每间都有四、五十平米,平房的后面是个大院子,有三、四百个平方,院子里还有正房五间,厢房,门房各四间,高顶大库房十间。 这个商铺大院子,是张伟刚刚以一年300两银子租下的。 自从年前,王直和张伟在京师长辛店与王明军、李飞相会,商定了王明军南下,出任南京批发商栈大掌柜,李飞去清江浦,出任清江浦批发商栈大掌柜, 相约四十天后在南京的番货行相见,二人回城后,就开始急急准备,王明军辞去了玉石行掌柜的,安排好了家室,李飞雇了镖局,装运上沙子口的存货,退了库房, 又叫上了管家焦俊哲,一同压着货就开始启程奔赴南京,特地绕行固安,捎上了老井、辛姐两口子。 一路南下,每日起早贪黑,风雨无阻,春节也是在路上过的,没休息一天,紧赶慢赶,终于在38天头上,赶到了南京番货行。 上午到的,下午王直、张伟、小胖、二哥、冒富大叔、巴龙、李强就过来相见,原来,他们早在五天前就到了。 他们是在狗健婚礼后的第三天,出发的。一路上,他们分别在云台山将军崖、靠近清江浦龙泽湖的老山、南京的紫金山,都布设了VHF无线电话中继站。 胡鸿达认为,连云港、清江浦、南京,都处于平原地带,三地之间直线距离,都只有一、二百公里,这三个基站的布设,足可以支持覆盖几百公里的远距离通话。 随后他们赶到了龙潭镇的寨子里,这里一直是由一对老夫妻看护的,寨子已经四五个月没人住了,很多设施都已毁坏。 王直让老夫妻找人进行了修缮,他又从后世的制衣厂穿越来了一些生活物资,冒富大叔恢复了水电,然后又进了南京城,告知了番货行掌柜的杨洪良。 今天,王明军一行一到南京,杨洪良就立刻派伙计,去寨子里通知了王直等人,他们即刻骑着自行车进了城,与王明军等人相会。 众人相见分外亲切,尤其是焦俊哲、老井两口子,这还是去年中秋一别,半年后的第一次相见。 焦俊哲激动的眼睛通红,老井、辛姐都流下了眼泪,大家彼此问长问短,随后王明军找了家酒楼,宴请大家。 老井、辛姐不敢上桌,被冒富大叔一把拉了上来,说以后不要再分什么主子奴婢的,都是朋友、故交。 大家开怀畅饮,酒桌上张伟把做好的宣传彩页拿了出来,王明军和李飞看了,都鼓掌叫好,说有了此彩图,生意必将大火。 小胖又拿出打火机和香烟,这东西王明军和李飞在京师是见过的,当时,二人就曾鼓动张伟在京师售卖,但张伟一直没有回应。 如今听说小胖要在南京大规模售卖,都是喜不自胜,他们在京师就曾判断,这东西非比寻常,一旦推开,必将席卷南北,其前途不可限量,甚至脚蹬车、珍珠也比不了。 王直又拿出了胡鸿达设计的电子表、电子钟,王明军看了,瞪大了眼睛,问这手腕表价值几何,王直说打算面向全民销售,所以定价十两银子左右即可。 王明军说价格如此低廉,可有钱赚?王直说如果销量够大,获利也是可观的,王明军听了鼓掌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说这等好物什,只卖这个价钱,还能获利颇丰,就只凭这一样东西,不挣个金山银海,就天理难容! 何况还有这么多新奇之物,这真是天降富贵呀!来,来,大家开怀畅饮!王明军兴致极高,没多久,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李飞虽然说话不多,但这些商品能不能好卖、有多大市场前景,他也是清楚的,也是高兴的不能自持,喝的脸当即犯了面瘫,抖抖的跳个不停,大家尽兴而归,当晚就住在了番货行。 第二天,王直带着焦俊哲、老井两口子、冒富大叔和巴龙回了寨子, 第205章 南京2 其余的人留在南京与王明军一起筹备商栈,二哥留在南京城里扫货,半年了,他终于又可以重操旧业了。 王直他们到了龙潭镇寨子,冒富大叔和焦俊哲、老井两口子,留在了寨子里,寨子要扩建一下,现在的寨子比较小,占地只有十亩地。 以后这个寨子就只做内寨,马上要扩建的是围绕五十亩地的外寨,建设标准参照当初京师天峪沟的寨子,冒富大叔负责设计出图纸,焦俊哲具体组织人施工,建成后还要招收一些杂役,以后穿越众不在,焦俊哲就是这里的大寨主。 王直和巴龙一起架着穿越船,把后世制衣厂备好的商品,都穿越了过来,然后就飞去了清江浦,他们要在那里选址,筹备开设那里的批发商栈。 王直等人走后,张伟、小胖就与王明军商量,夫子庙的番货行仍归王明军自己做零售店铺,批发的商栈另寻它处, 最好找个交通要道,场地宽敞的所在,几个人在杨洪良的带领下,开始骑着自行车,在南京城内找地方。 转了两天,也没找到合适地点,杨洪良是土生土长的坐地户,对南京的周边各处也都十分熟悉,后来他灵机一动,就想到了江边的龙江关,这里是水旱码头,南北要道,应该最合适。 于是就带着他们来这里看看,果然,几个人看了都说这里最好,选址就大体定在了这里,杨洪良又各处打听有没有出租商铺的,打听来打听去,就打听到了这家临江的商铺。 以前是贩茶叶、中药材的商栈,前后讨价还价,最后定价一年300两银子,租了下来,张伟付清银两,杨洪良去办理了登记,商栈定名“江宁华海商栈”,掌柜的当然就是王明军了,此刻,几人正在商量着怎样布置店面、招牌。 “我看咱们就直接装个灯光招牌,门口再立个LED灯箱,给他来个吸睛效果拉满”小胖眉飞色舞的说着。 “不行吧,那要费多少电呀?没那个条件”张伟晃着胖脑袋,“不行就拉两串霓虹灯珠,费不了多少电,也一样招人”小胖说道。 “拉倒吧,霓虹灯照样费电,不比灯箱省多少,再说,这东西只是晚上才有作用,这里晚上根本就没人了,鬼都碰不见一个,你点给谁看?”张伟摇头说道。 “二位贤弟,你们说的是什么,什么电不电的,怎么听不懂?”王明军奇怪的看着二人,二人笑了笑,没回答。 忽然张伟一拍大腿,说:“有了,我有一招,保管又吸引眼球又省电!” 京师台基厂的辅国公府,一个矮个子黑衣人,匆匆走进了府门,穿房过院,来到了书房, 书房的太师椅上,端坐一个中年人,中等身材,一双圆圆的鹞子眼,射着寒光,高高的鹰钩鼻子薄嘴唇,身穿藏青棉袍,头戴瓜皮帽,手里抱着暖炉,一脸的阴郁。 黑衣人抢步上前躬身打千施礼,中年人摆了摆手,探身问道:“可探听到消息么?”黑衣人拱手答道: “回国公爷,奴才寻到那个押镖的镖师了,他说只是送到了南京的浦口码头,没过江货就被主家接走了,具体地点,他们也不知道” 中年人听了,坐直身姿,摇了摇头轻吐了口气,一脸的失望,此人正是辅国公、正白旗副都统查尼。 去年中秋,他的八弟费扬古在刘家窑被打死,他就一直派自己的亲随汉八旗刘宝庆,暗自调查那几个汉人夷商的下落。 刘宝庆一上来的调查方向,就主要锁定了果尔沁的都统府,长期派人盯守,但除了去年派去的盯守的人员,有两次无故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外,就没有其它任何异动。 查尼明知道自己的人,肯定是被果尔沁给做掉了,但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暗气暗憋。 刘宝庆还搜罗几个镖师,脚行的脚头,和开店店主做耳目,但也一直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六天前,一个镖师来禀告,说他的一个同行,两个月前向南京走了一镖,押送的货物都是海外番货,有脚蹬车、玻璃镜,座钟,珍珠项链等。 说是从永定门外沙子口一个院子起运的,刘宝庆知道,这些东西都是那些夷商独家经销的商品,他立刻就来到了沙子口,查到了那家院子。 一问主家,说是曾经租给“经纬番货行”做过仓库,刘宝庆闻听大喜,立刻去查那家镖局,但那个镖师去张家口送镖了。 刘宝庆禀告了查尼,查尼派他即刻带人去了张家口追查,今天这是刚刚回来。 查尼听了刘宝庆的回话,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江宁是江南的首府,那几个汉人夷商,把存货千里迢迢运过去,必定是要在那里从新开店做生意, 这样吧,你即刻收拾收拾,挑两个灵透的伙计,南下南京去查访”“遮!奴才这就去办”刘宝庆插手回道。 二月的长江烟波浩渺、水波不兴,正逢一年之中的枯水期,水流量是一年中最小的时候。 但南京的龙江关码头,却仍然繁忙异常,各式船舶如过江之鲫,布满江面。 一条四百料硬帆船缓缓靠上了码头,从船上走下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位中年人,年纪四十岁左右,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面色略黑,通关鼻梁、大眼睛,嘴角上翘,面相和善有些喜感,颌下三绺短须, 身穿藏蓝缎面棉袍,外披裘皮大氅,头戴锦荣毡帽,衣着华贵,一看就是个富商巨贾。 后面跟着一个青年人,青衣小帽短打扮,一身伙计的装束。 二人一前一后,刚上了码头,一辆红木雕花的双架马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夫跳下了马车,躬身给中年人商人施了礼,取出一个凳子,放在中年人脚下,年轻人紧走了几步,上前要搀扶中年商人上马车, 忽然,街面上跑来了一股股行人, 第206章 南京3 都行色匆匆、吵吵嚷嚷,不时有人叫喊:”快走呀!看喇叭唱曲了!” 有几个跑的急,差一点就撞到中年商人,中年人伸手拦住其中一个闪过的行人,问道:“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都这般火急?” “快去看新鲜物什了,有会自己说话唱曲的喇叭,去迟了,就看不上了!”那人回了一句,就匆匆消失在了人流中。 “会自己说话唱曲的喇叭?还有这等奇事,走,去看看,你去关城等我吧”,中年商人对马夫吩咐道,又对年轻人扬扬手,也加入到了人流中。 年轻的伙计随后跟上,此时的街面上行人越来越多,已经形成人流,人们都似乎接到了统一指令,一致朝向前方涌去,中年人向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密匝匝的人群拦住了去路,再也走不动了。 只见前面的人们都屏息伫立、有的翘脚仰望、有的探头探脑,似乎都在倾听什么声音,中年人停下脚步,也侧耳细听,前方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人声,只听那声音说道: ”本店常年经销脚蹬车、脚蹬三轱辘车、大珍珠、玻璃镜子、玻璃制品、精钢制品、落地摆钟、台式摆钟、手腕表、挂钟、自来火、白纸卷香烟,不接待散客,只接待有意经销的客商,敬请惠顾!” 一口标准的南京官话,中年商人听的心头一阵狂喜,暗道,这一定是新商铺开业,这介绍的商品,不正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而不可得的东西吗?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这真乃天意,无论如何也要过去看看。 中年商人姓孙,叫孙嘉辉,今年四十岁,浙江宁波府人士,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孙春阳南货铺”第三代掌门人。 ”孙春阳南货铺”,是创办于明代万历年间的一间日用百货商店,创始人孙春阳,原是浙江宁波的读书人。 科考没考上秀才,于是弃文从商,来到苏州的吴趋坊北口,开了一间售卖日用百货的铺子,没想到,这间南货铺一开就火爆了江南。 孙春阳很有经商的天赋,将南货铺打理得有声有色。 铺中货物分为六房陈列:南货房、北货房、海货房、腌腊房、蜜饯房、蜡烛房,非常类似后世的超市,分区陈列商品。 孙春阳南货铺采用开架陈货的经营方式,顾客在各房看货,看中哪款商品后,记下来,到柜台统一交款, 再由收款员发给一张小票,也就是提货单,凭票便可以到各房提货了,其经营模式,与后世的商超基本相同,可以说,是世界最早的自选超市。 如今,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商铺已遍布江南各地,江浙共有13府城26家分店。 孙嘉辉是孙春阳的长房长孙,十年前继承了家业,成为了“孙春阳南货铺”大东家。 去年年中,开始从南京夫子庙的一家番货行,批量买进脚蹬车、摆钟、珍珠、玻璃镜子等海外货品,在自家各地的分店售卖,生意非常火爆,获利颇丰。 但去年中秋之后,却断了货,说是京师的总店关张了,南京夫子庙的番货行也停业了,孙嘉辉全国各地四处打听,甚至远赴澳门、南洋搜寻货源,但却没有任何音信。 今年过完年,他随自家一船配货商船从扬州逆江而上,打算去南京的番货行,再细细打听打听。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一下码头,就碰上了新店开张,而且经销的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些商品。 于是他伸出手拨开眼前的人群,向前挤,想进店看看,但人群过于密集,根本挤不进去。 这时年轻伙计跟了过来,这伙计叫孙福,是自己的贴身小厮,孙嘉辉忙对他吩咐道:“小福子,前面开路,一定要挤过去看看” “老爷放心,跟紧小的”孙福答应着,一步跨到孙嘉辉前方,分开人群,努力向前开路,孙嘉辉随后跟上, 二人左推右挤、前冲后撞,孙福挤了一头大汗,孙嘉辉的毡帽都挤掉了,好不容易穿过了人群。 抬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溜四间粉刷一新的临街商铺,商铺门楣上高挂“江宁华海商栈”的匾额。 匾额的旁边,有一个红漆的喇叭,喇叭看不出材质,碗口粗细、一尺长短,正在发出声音,是个女声在唱曲,唱的是地方小调,还有丝竹管弦伴奏, 奇怪的是,喇叭是挂在空中的,喇叭后面没有任何人,孙嘉辉望着这神奇的喇叭,有些发呆。 女声唱罢一曲,喇叭的声音又切换成男声,开始往复介绍商品,就是刚刚他在人群后面听到的那些商品,孙嘉辉望着喇叭,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商栈的门打开了,走出了四个伙计,两个伙计在前,每人抱着一大摞硬纸片,后面跟着两个伙计,拿起这些硬纸片,向人群里散发。 孙嘉辉伸手接过了一张,定神一看,又是吃了一惊,只见这些硬纸片的质地丝滑如丝绸、光洁如白瓷,上面印有喇叭里介绍的各种商品的图案,图案印刷精美,活灵活现,如同实物再现,令人爱不释手。 一个伙计走到孙嘉辉身前,躬身一礼,问道:“敢问先生,可是客商?”“正是”孙嘉辉点头答道, “好,那可否有请先生进小店一观”伙计赔笑道,抬手做了里面请的姿态,“好,好,我正想进去一看”孙嘉辉点头, 抬腿向商铺里走去,后面孙福跟了上来,被店铺伙计拦住说:”小哥留步,不好意思,只有被邀请的客商才可以进店“孙嘉辉回头对伙计说道:“是跟我来的随从”伙计听了收手放行。 孙嘉辉进到商铺内,只见店内两间铺面是打通的,一条毛毯铺成的步道,一通到底,步道的两边摆放着他们售卖的商品。 商品被分成大件、小件两个展区,分开展示,小件商品有珍珠、不锈钢制品、香烟、打火机、手腕表等, 第207章 南京4 都被分类摆放在一个个透明的玻璃柜台里,柜台里有神秘的灯光照射,商品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大件展区的商品都摆放在木展台上,有各式脚蹬车、脚蹬三轮车、落地摆钟等,每一个大类商品旁,都有一个青衣小帽的伙计,讲解介绍,被请进来的客商,可以近距离观看,车子还可以试骑。 孙嘉辉看见这些日思夜盼的商品,脸上立时呈现兴奋之色,他先是试骑了一下脚蹬车,又骑了骑三轱辘脚蹬车,对伙计说:”这三轱辘车子,拉货最合适” 讲解的伙计伸出大拇哥,夸奖道:“客官乃真行家,慧眼识珠!”孙嘉辉又在一个落地摆钟面前停住脚步,问道:“这个钟与其它的钟有所不同,为何没有钟摆?” 伙计答道:“此乃新出的品种,名唤电子钟,不需要钟摆就可以计时,而且更为精确”孙嘉辉点了点头,转到玻璃柜台这边,细看, 又被一个书本一样的长方形平板吸引住,问伙计道:”这是什么?”伙计说:”这叫映画放映机”孙嘉辉问:”是干什么用的?” 伙计拿出一台放映机,按了一下按钮,片刻之后放映机里出现了活灵活现的真人,都穿着前朝的衣服,似乎是在演戏,声情并茂。 孙嘉辉被惊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居然演的是水浒传的故事,伙计又切换了几个画面,说:”还有《三国演义》的映画、《西游记》的映画,每个放映机里有几十个映画戏。” ”奇哉!大妙!”孙嘉辉目不转睛的盯着映画放映机,大声赞叹道,伙计又问他说:“客官会不会吸烟?” 孙嘉辉点了点头,伙计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长方小硬纸盒,纸盒上面印有精美的大海苍龙的图案,伙计打开硬纸盒,拿出一根手指粗细的白纸管,递给了孙嘉辉, 孙嘉辉接过纸管看了看,见纸管的一头里面是细细的烟丝,另一头是一小节黄褐色海棉,伙计介绍说: “这叫过滤嘴纸卷烟,海绵头就是过滤嘴,吸烟需要从海绵这头吸”孙嘉辉叼住海绵头, 伙计又拿出一个小方块,看不出啥材质的,用手指一按,一个小火苗瞬间点燃,孙嘉辉被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伙计陪笑道:“客官莫怕,这叫自来火,就是点烟用的”说着,伸手点燃了他嘴里的纸卷烟,孙嘉辉深吸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沁入口腔、喉咙、肺部,立时觉得神清气爽。 “妙哉!好东西呀!”孙嘉辉口中徐徐吐出一缕青烟,拿过自来火,手指一按,也点燃出一个小火苗,不住的摇头赞叹。 “你家掌柜可在店中,我想见见?”孙嘉辉放下自来火,问道,“我家掌柜还在忙,客官有何需求,可吩咐小的”伙计回道。 “我家老爷是<孙春阳南货铺>三代掌门人,大当家的,叫你家掌柜出来,是有大买卖要商谈”孙福旁边接话道。 伙计听了,脸上立现惊异之色,忙躬身陪笑道:“原来是孙大老板,失敬失敬,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回禀。” 整个铺面有四间店铺,两个房间被布置了成展区,另两间,被屏风隔成一个个独立小房间,房间里有八仙桌和椅子,是业务洽谈室。 此刻王明军和张伟、小胖、二哥,站在洽谈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的人潮,和不断被请进来的客商,王明军脸上浮现着满意的笑容。 他的嘴里叼着一支华海金装烟,本来他是没有烟瘾的,但自从试抽了几支后,就欲罢不能了。 他觉得,嘴里刁上一根纸卷烟,再用自来火点燃,这种派头,是不同寻常的,而且烟草的香味独特,的确让他也有些上瘾,吸一口,他就觉的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今天是“江宁华海商栈”开业的日子,由于地方上没有什么熟人,所以他也没操办开业典礼,只是挂匾的时候放了几挂鞭, 但张伟、小胖拿来的“叫卖喇叭”,却大出风头,这自己能说话、唱曲的神器,吸引来了大批路人,也不断招引进来了客商,这让王明军颇有些喜出望外。 其实对于这喇叭的神奇,他并没有感到过于意外,他所惊奇的,是对路人和客商的吸引效果。 与这些神秘的海外夷商一起相处一年多了,他从夷商那里,看到了太多的神奇货品了,早就见怪不怪了。 他也不知道这些神奇的货品,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是怎么运到寨子里的,按道理,海外货品只能走澳门转运进内陆,南京距离澳门数千里之遥,京师更是有大几千里,来回一趟,差不多要半年, 可是他们的货品,却源源不断,随要随有,好像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曾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也曾就此询问过张伟等人,但他们都讳莫如深,始终没给个令他信服的解释。 这些人还来无影去无踪,去年中秋之夜,这几个夷商大闹京师,火铳声、喊杀声、爆炸声响了一夜。 听说,被这些夷商杀死的满八旗骁骑营,有数百人之多,那可是天下无敌,几万人就能灭亡泱泱大明的满八旗呀! 区区几个人,就杀伤了数百,他们自身却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如今,又跑到南京大展拳脚。 有时候,王明军甚至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天外来客,跟这些人一起,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这些人拿出的货品,却又让他欲罢不能。 他是个商人,这些货品能换来什么,他一清二楚,他暗暗自我盘算,富贵险中求,只要自己能跟这些夷商干上几年,没准,自己就能攒下八辈子的家业,所以冒些风险,也认了。 如今,看到窗外开业的热闹景象,自己的未来可期,心情没法不大好。 这时一个伙计走到王明军身边,躬身说道:”王掌柜,<孙春阳南货铺>大掌门来了,要见你, 第208章 南京5 这是他的名刺”说着递上一个名片, ”噢,他也来了,太好了!这下销路就更不愁了,走,出去迎迎”王明军一脸喜色,看了眼名片,匆匆抬腿向外走去。 ”孙楚酒楼”又称“太白酒楼”,位于南京水西门的秦淮河畔,据传,为晋朝太守孙楚所建,诗仙李太白曾在此饮酒赋诗,留下”朝沽金陵酒,歌吹孙楚楼”的诗篇,故而又称”太白酒楼”,是当时南京城,头牌的大酒楼。 月上枝头,酒楼三层的包间里,孙嘉辉与王明军、张伟、小胖、二哥、李强,围着酒桌团团而坐,酒桌上杯盘罗列,孙嘉辉正在此宴请众人。 上午商栈开业,王明军随伙计与孙嘉辉相见,并迎进隔间,介绍了张伟、小胖、二哥等人,彼此见礼落座。 王明军又向几个股东介绍了“孙春阳南货铺”,说南货铺是名满两江,乃至全天下的连锁商铺,众股东都对孙嘉辉,刮目相看。 孙嘉辉询问这些货品的产地,可否保障供货,张伟说都产自海外极南之地,目前,已在靠近大清的岛屿建厂,就地生产,而且有特殊渠道可以运到大陆,所以,供货不成问题。 又带着孙嘉辉参观了库房,龙潭镇寨子的所有货品,都已被运到了商栈的库房,自行车就有1000辆之多,香烟1000箱,其它商品也都备货充足。 孙嘉辉看了,十分满意,心理有了底,提出,能否把江浙两地的独家零售权,授予他,他将在南京、苏州、扬州、杭州、无锡、常州、松江、湖州、宁波等13府城,26家分店,全面销售商栈的海货。 王明军听了有些犹豫,一时语塞,孙嘉辉说你们这些商品,最有市场前景的是纸烟、自来火和手腕表,但这三样东西,都是全新的商品,要让百姓知晓、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这个过程也许会比较漫长,三年五载都不算什么,如果能把江浙的独家零售权授予他,他能有办法将这三样新品,在江浙两地迅速推开,保证,在一年之内做到人人皆知。 江浙是整个大清的膏腴之地,引领全天下的风潮,这两地如果推开了,全国的推广速度,也将大大加快。 王明军与几个股东碰了一下头,他们其实也在为香烟、打火机、电子表的快速推展头疼,古代社会,接受新鲜事物慢,信息流通更慢, 他们也预期,可能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有所建树,如今听孙嘉辉说,一年之内就有办法推广开,都很是惊喜。 小胖说既是他有如此把握,不妨就先给他一年时间,让他在江浙独家零售试试,如果果真能推开,再正式授权,大家同意,王明军转诉了股东的建议。 孙嘉辉说要给他江浙的独家零售权,夫子庙的番货行也要给他,他愿意出钱收购,王明军想了一会,咬了咬牙,也忍痛同意了。 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以5000两银子价格成交,随即签订了转让和独家零售授权文书。 随后,大家追问快速推广的办法,孙嘉辉笑道,要想知晓他的推广之术,就要晚间赴他的宴请,届时不仅告诉各位推广之术,还将提出纸卷烟、自来火和手腕表的,改进之术。 于是,当晚众人就在“孙楚酒楼”再度相聚,李强也跟着来了,这次南京之行,他和巴龙是作为安保人员随行的,巴龙十几天前和王直去了清江浦,他则一直留在了南京。 酒宴开席,孙嘉辉兴致很高,上来就连干三杯,王明军一众也兴致勃勃,商栈开业首日客商云集,签订了多份销售文书,销售业绩远好于预期。 尤其是与”孙春阳南货铺“的全面合作,更是大大提高了商栈的起点,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大家觥筹交错,把盏言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胖又问起快速推广之术,孙嘉辉满面春风、慢条斯理、娓娓道来: “这三样新商品,都非寻常平头百姓消费得起的寻常之物,文人雅士、官僚士绅、豪商巨贾,才是其售卖的主要人群。 江浙之地,人杰地灵、丰饶富庶,乃是这些上层人士的聚集之地,所以,以这两地为突破口,可以大大提前推广天下的时间。 各位请想,如果我们能再找到江浙豪门大户的聚集之地,在那里首先推开,是不是又可以大大加快,在整个江浙的推开速度呢? 众人面面相觑,张伟说孙掌柜说的有道理,可这江浙聚集之地又在哪里呢?孙嘉辉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笑而不答。 小胖低头想了想,一拍大腿,笑道,一定是勾栏青楼、风月之地了,孙嘉辉鼓掌大笑,说定是此道中人,一点就透,正是这里。 这三样东西,首先应在风月之地的粉黛佳丽身上铺开,让她们带头用自来火、吸纸卷烟、戴手腕表, 她们是风尚的引领者,必将带动来这里潇洒的文人雅士、士绅豪商快速跟进,如此,不消几个月,整个江浙必将风靡。 众人恍然大悟,都举杯相庆,孙嘉辉又说,所以纸卷烟、自来火、手腕表,也要适应销售对象的审美需求, 最好分成男女款式,外包装多些花前月下、蝶恋双飞的设计,不要又是龙又是海的,太不符合情调,卷烟盒里可以放一些才子佳人的精美图片。 小胖说女款香烟本就是有的,烟杆细长精致,回头就搞一批过来,烟盒里放图片,也不是难事,可以印刷一些《西厢记》《金瓶梅》《红楼梦》的人物故事,搞成系列。 孙嘉辉说《西厢记》《金瓶梅》倒是听说过,也非常适合,但《红楼梦》却不曾听说过,小胖打马虎眼,说是海外新书。 张伟又问,那又如何才能推销到这些场所呢?孙嘉辉笑道,本人常年混迹这些风雅之地,与南京、苏州、扬州、杭州的风月场有很多熟人, 第209章 南京6 还在南京最着名的勾栏院,《媚香楼》有些股份,打进这些场所,易如反掌,这样吧,现在咱们就移步秦淮河,去充分体验一番。 众人都喝的脸红耳热,当即就一致同意,于是,都跟着孙嘉辉去了秦淮河夫子庙,找了家叫《藕香园》的园子,又继续喝酒行乐,当然,这回每个人身边,都坐了一个妙龄佳人相陪。 秦淮河是明末清初江南乃至全国,最着名的烟花之地,有”六朝金粉”之称,大小青楼妓院、星罗棋布,遍布街巷,赫赫有名的”秦淮八艳”,全都出自此地。 孙嘉辉找的这家《藕香园》,是个中低等妓院,他之所以没带众人去高等行苑,是发现这些海外夷商,虽然都气宇非凡,但都不是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 要去那些高等的风月场所,首先就要会吟诗作对、懂得音律丹青,先要用你的才华讨得高级妓女的青睐,不然,你连面都见不上。 这些人显然都没那个学识,也不会解其中风情,而相对低等的妓院,就没有那么多讲究。 果然,到了这里,大家都左搂右抱,兴致极高,只有李强,既不喝酒也不要美女作陪,一直都紧绷着四下张望,紧张兮兮的。 原来,巴虎有京师遇险的经历,所以接手军事部后,规定了严格的纪律,安保人员出任务,一律不能沾酒色,否则严惩不贷。 他还私下告诫缅北这几个股东,虽然董事会对我们一视同仁,但我们自己要有自知之明,我们毕竟与中国籍的股东们不同, 他们本来就都是朋友、兄弟,我们是后来者、外来者,不歧视我们、平等对待,是看得起我们,我们自己要懂得分寸,知道感恩,行事一定要更加守规矩,切不可得意忘形。 所以,李强此次来南京,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 二哥看着他一直绷着,有点不忍心,一再劝酒,还特地拉了个姑娘向他怀里推,李强坚决推开,坚持不肯沾酒色,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席间孙嘉辉拿出了纸烟、自来火、手腕表,展示给陪酒的妓女看,烟酒不分家,青楼的女子也大都会吸烟,见了纸烟、自来火、手腕表,都大呼小叫,赞不绝口,不断撒娇讨要,王明军和穿越众见了,心里更加有了底。 席间,坐在张伟身边的陪酒女,不断为他斟酒布菜,殷勤周到,但他却有些意兴阑珊,反应冷淡,这位美女长的清风拂柳、弱不禁风,平胸溜肩、细眉细眼,年龄不过十六七岁。 张伟是个熟女控,对这些长的清汤寡水的萝莉,素无好感,所以也就提不起兴趣来,忽然,他想起一件事,于是低声对孙嘉辉问道: “孙老板既然是风月场的老手,想必一定听说过’扬州瘦马‘吧?”小胖、二哥一听,立时都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竖起了耳朵,孙嘉辉淡然一笑,说道: “当然听说过了,怎么,大东家有这方面的兴趣吗?”小胖立刻接话道:“早就听说‘扬州瘦马’乃是江南烟花之地,经过专门培训的可人儿,最会服侍人, 我等从海外漂泊而来,如今还都是独身,如果孙老板有这方面的门路,可否帮忙引荐引荐?” 孙嘉辉不慌不忙,喝了口酒,夹了口菜,扫视了张伟、二哥、小胖一眼,三人都眼睛直盯着他,二哥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 “这有何难,不瞒几位,我那‘媚香楼’就专门调教‘扬州瘦马’,这样吧,两日之后,几位来我的南京的宅邸,随便你们挑选” 两日后,南京石门坎的一个三进院子的花厅里,张伟看着眼前的十来个姑娘,皱起了眉头。 这些姑娘年龄都在十四五岁,有的甚至看着只有十二三岁,一个个长的都如同豆芽菜似的,身材比《藕香园》的妓女还要清淡。 ”我说孙老板,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扬州瘦马’吗?这不都是些未成年的少年儿童吗?”张伟苦着脸,向坐在主座的孙嘉辉问道。 他和小胖、二哥,今天如约来到孙嘉辉南京的宅邸,本来满心欢喜、兴致勃勃,想好好见识见识“扬州瘦马”,可看过了这些姑娘,却大失所望。 “回老爷,她们最小的都13了,可不是什么孩童呀,什么都会干,床上,保管能把各位老爷伺候的欲仙欲死”一个穿红挂绿、花枝招展的鸨娘,手帕捂着嘴回道。 “才特么13!小学刚毕业,不是儿童是什么?不行、不行!”小胖使劲的晃着脑袋。 孙嘉辉看了看二人,一脸的疑惑,轻声问道:“三位店东,这些可都是正宗的‘扬州瘦马’,不是你们点名要的吗?怎么又不行了? 那你们想要什么样呢,说说看” “最起码得是成年人吧,最少也要18岁以上的,另外要丰腴些,这一个个瘦的跟纸似的,一股风就能吹走,要她何用?”张伟说道。 孙嘉辉略加思索,轻拍了一下桌案,说道:“明白了,你们喜欢的怕是‘大同婆姨’吧?”小胖听了,伸长了脖子问: “什么是‘大同婆姨’?怎么个来路?”孙嘉辉笑了笑,说道:“几位都是海外归来的,可能对风月场中的路数,有所不知,容我慢慢说于几位。” 原来明清之际,风月场的妓女大体分四大派系。分别是“扬州瘦马”、“大同婆姨”、“西湖船娘”、“泰山姑子”。 扬州瘦马,最初是从扬州兴起,所谓,就是穷人家卖的小姑娘,又瘦又小,老鸨子去人市上选择颜值上佳的、有潜力的,买回去, 集中培训琴棋书画、伺候男人的媚术,待长大成人后,或卖给富翁当妾,或送入青楼楚馆。 当然,他们的成年标准,就是女孩子的初潮之时,一般也就是十三四岁。 扬州瘦马属于妓女四大派系之首, 第210章 南京7 在秦淮河畔,扬邦歌女瘦马出身。 所谓大同婆姨,也是从贫苦人家那里买来清秀靓丽的女孩,不同于其他派系,大同婆姨以丰乳肥臀、身材丰腴着称。 从八九岁开始,除了教授琴棋书画、言行举止,和床第媚功外,就天天坐在醋缸上练习,经过长期训练,使她们的骨盆变形,可以随心所欲的摇摆, 在床笫作乐活动中,能使男人毫不费力的得到满足,由于最初是从大同府流行开来的,因此称作大同婆姨,因深获男人的青睐,也是声名远播。 所谓西湖船娘,最初兴起于杭州西湖的船上,就是指常驻船上的妓女,她们的船只布置和陈设非常香艳,世称。 花船一般分上下两层,上层是住宿或留宿客人的地方。西湖船娘不仅有美丽的外表,更擅长琴棋书画, 除了供客人狎宿,还可以吟诗答对,深得文人雅士的青睐。它不仅有美人风月,还有几分文人情怀。 所谓泰山姑子,是从泰安的泰山流行开来的,最初是泰山上的庙宇,请来厨艺高手,购进好酒好肉,把年轻一点的道姑稍作打扮, 也有从民间招募一部分年轻女子,穿上道姑衣服的,陪来上香的香客宴饮、淫乐,将往日肃穆庄重的姑子庙,妆点成了上香、许愿、吃喝玩乐,一条龙的娱乐中心。 上山的香客,都普遍对出家的道姑有神秘感,想一睹道姑的风采,说白了,有点像现在的制服诱惑,也类似于现在的,来的香客因此络绎不绝。 试想,小道姑与香客单独在密室内互相深入道法,既有出家人的庄重神秘,又有人间乐事的享受,其中妙处,非一般的烟花柳巷可比,因而,泰山姑子的美名也冠绝天下,逐渐流行到其它地方。 总而论之,”扬州瘦马”满足的是萝莉控,西湖船娘满足的是假文青,泰山姑子的服务对象是“异服控”,大同婆姨则是走技术、熟女路线。 “张东家说要年龄稍长,身材丰腴的,那一定就是指‘大同婆姨’了”孙老板最后说道。 “没错,就是‘大同婆姨’了!”张伟一拍大腿,“对、对、对,就要‘大同婆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学问,受教了,就要‘大同婆姨’了!”小胖也附和道。 “这个嘛,就不能急了,在下的‘媚香楼’只有‘扬州瘦马’,你们要‘大同婆姨’,这南京城也是有的,不过要容孙某慢慢寻访,这样吧,五日之后再来,应该能给三位备好”孙嘉辉答道。 “他们喜欢‘大同婆姨’,我就看这‘扬州瘦马’好,来、来,我挑两个瘦马玩玩”二哥一双色眼,死盯着那群小姑娘。 “拉倒吧,你丫活腻歪了,你带瘦马回去,你老婆不先把你活埋了,算我白说”张伟晃着胖脑袋,一脸的不屑。 “靠,谁说我要带回去了,我就在这玩玩,玩完了就散伙”二哥一甩手说,“这可不行,这些‘瘦马’都是要卖于富贵人家做妾室的,不是随便卖身的娼妓,你即娶不了人家,就不能坏了人家的身子呀”孙嘉辉笑道。 五日之后,张伟、小胖每人搂着两个前撅后翘的‘大同婆姨’,一人一辆马车,心满意足的回了龙潭镇的寨子。 他们终于得偿所愿,得到了惺惺念念的尤物,本来是一人要一个的,但孙老板说好不容易寻来的,干脆一人就多来几个吧。 当家的老鸨也在一旁一鼓动,他们也是挑花了眼,看谁都舍不得放下,最后,就一人要了两个,每人花了1000两银子。 二哥和李强坐了一辆马车,二哥手捂着老腰,脸色惨白,眼圈发黑,一脸的妒忌,这些日子,除了扫货,他就是混迹妓院,累到了虚脱。 看着张伟、小胖左搂右抱,他嫉妒的发疯,但也没办法,二嫂的威力他是无法消受的。 李强还是一脸的严肃,目光警觉,南京这些日子,最累最苦的就是他了,酒色一律沾不上,还要时刻警惕危险,算是苦逼到家了。几人前脚刚回到寨子,王直后脚也回到了这里。 半个多月前,王直和巴龙驾着穿越船,飞到了清江浦。清江浦大致位于今江苏省淮安市,清江浦区的文庙以西、里运河以南、古清江浦楼以东、环城西路以北的区域。 于1415年开埠, 在明清时期,是京杭大运河沿线享有盛誉的漕运码头,交通枢纽,漕粮仓储重地,是苏北重要的商业城市,已有六百余年的历史。有南船北马、九省通衢、天下粮仓等美誉。 明清时,以清江浦为重要组成部分的淮安,与扬州、苏州、杭州并称运河沿线的“四大都市”、“东南四都”, 有“中国运河之都”之称。 董事会之所以把北方的批发中心,放到了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北运河最重要漕运码头之一,从南方发往北方的货物,都要由此经过,因而,也是南北的客商汇集之地。 王直先是围着清江浦周遭转了几圈,这个城市是依着运河而建,临河都是商铺,绵延有十余里。 王直去南京的路上,曾在清江浦的老山,布设了无线电话中继站,老山距离清江浦有十余里,明清之际,是个半沼泽的丘陵地带。 王直在老山和清江浦之间,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庄园,占地估计有二十亩地,周边都是桑树林,庄园外围是一圈低矮的土墙,很多地方都已经坍塌,核心地带有个高房大院,有五六亩的样子。 外表看起来有些荒凉,好像没什么人住。王直把飞船停在附近的桑树林里,和巴龙徒步进了庄园,庄园内还有一些农田,但大都已荒芜,只有靠近大院的田地,有一些耕种的痕迹。 巴龙去砸门,大门是红漆硬木的, 第211章 清江浦 外表已经斑驳,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有一个老者开了门,经过一番询问,才知道,这个地方叫桑园,是前明大士绅钱金逸的庄子。 这位钱金逸就是明清赫赫有名的大才子,“水太凉”先生,钱谦益的族弟。 钱谦益是明末清初的文坛领袖,诗词文章名满天下,一度官居南明的礼部尚书。 清顺治二年(南明弘光元年,1645年)五月,清兵近逼南京。兵临南京城下时,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沉思无语,最后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说: “水太冷,不能下”,柳如是“奋身欲沉池水中”,被钱谦益托住。柳如是是江南名妓,“秦淮八艳之一”。 从此,钱大才子就落下了“水太凉”先生的大名。满人南侵后,钱金逸举家难逃,后来都死在了扬州。 只剩下一个侄子钱大同,留在了清江浦,桑园也被清廷没收入官,后来“水太凉”先生钱谦益剃发降清,官府又把桑园发还,就落到了这个钱大同手里。 但不久,钱谦益又因为有反清复明之嫌,被抓下狱,钱大同不敢入住桑园,只留一个老家人看管,后来就逐渐荒芜了。 王直向老家人打听钱大同的住址,老家人告诉他,就住在清江浦的城里。 王直和巴龙离开了庄子,回到桑树林的飞船内,穿越回了后世,在庄子的相同的地点,发现有个工厂,似乎已经停产。 他们飞回了连云港的二号基地,又开车来了清江浦,找到了这家厂子,一打听,是一家乡镇企业的饲料厂,已经停产了,现在闲置着。 王直进到厂子里看了看,有两亩地大小,十几间平房,一个生产车间,有四五百平米,水电齐全,他找到当地村委会,把厂子租了下来,雇了两个当地老头,看护厂子。 然后就回到了羊山岛的基地,又带着巴龙穿越到清朝,飞到清江浦桑园,依然把飞船停在桑树林里。 然后进了城,按老家人给的地址,寻到了钱大同的家,是个破败的二进院子。 巴龙砸开院门,家人通禀后,将二人让进院子里,见到了钱大同,钱大同是个六七十岁的风烛老人,面色萎靡,身体明显不佳。 见过礼后,王直说看上了他桑园的庄子,有意购买,钱大同说要买也可以,就是要连六百亩桑树林一起买了, 原来桑树林也是他家的地,庄子占地三十亩,王直同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1000两银子成交。 钱大同提出,他在清江浦城里还有一个绸缎庄,也想出让,他年事已高,儿子又不在身边,无力照看,所以打算一并卖了。 王直正想在清江浦买个铺面,当即就说过去看看,钱大同让管家陪同,管家也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三个人出了钱宅,前往绸缎庄。 绸缎庄就在清江浦的城边上,紧邻着运河,是前店后院的结构,有三间店面房,每个店面都有四五十平米,后面的院子也有一亩地大小,有十几间房子。 王直看了挺满意,回去后又和老头一番讲价,最后以六百两银子成交,王直先给了200两银票定金,约定先入住桑园的庄子,一天后,来办买卖登记过户、接收城里的绸缎庄。 钱大同又让老管家陪着,回了桑园庄子,通知了老家人,庄子已经出手了,给了点铜钱,打发他自寻生路。 老家人叫钱来,和老伴无儿无女、无家无业,一直以庄子为家,一听庄子卖了,哭着说没有去处,王直说就留下来吧,买了庄子也是需要家人的,钱来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办完了交接,当晚就住在了庄子上,夜里,王直把穿越船停进了内院,来回穿越了两次,惊喜的发现,后世的饲料厂的地点,正好全被囊括在清朝的庄子里了。 车间的位置,正好在庄子后花园内,来回穿越带货十分便利。 第二天他飞回了龙潭镇的寨子,从南京城里叫来了李飞,带上冒富大叔和老井两口子,飞回了清江浦的桑园。 李飞和老井、辛姐都被穿越舱惊掉了下巴,出舱后,老井直给王直磕头,说他们一定是上天的星宿下凡了,能腾云驾雾、日行千里, 王直笑着说,他们也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有会飞的房子,但日行千里,可远远不止。 他让冒富大叔出个图纸,改造庄子,主要是后花园要平整出来,院墙加高,加盖棚顶,这里以后就是穿越的场地了。 让钱来找人施工,自己和李飞进了城,办理了过户登记,付清余款,接手了绸缎庄,又让李飞整修、布置店面,前后忙活了十来天。 其间又去南京叫来张伟、小胖,组织了一批商品,大体与南京的品类相同,穿越到了桑园的庄子里,运到了城里的商栈里,又把张伟、小胖送回南京,筹备那里商栈的开业。 在南京商栈开业之后第五天,清江浦这边的商栈也开了业,借鉴了南京的开业经验,也没搞什么庆典,只放了几挂鞭,然后就是用电喇叭招揽顾客。 效果与龙江关一样,吸引来了大批路人、客商,生意虽然不如南京火爆,也没有“孙春阳南货铺”那样的大买家上门,但总体也是很不错的。 山东、河南、直隶、山西、陕西、甚至关外、内蒙,都有客商来进货,也是着实忙活了些日子,王直看商栈基本步入了正轨,桑园的庄子也改造的差不多了,才带上冒富大叔和巴龙,准备回南京龙潭镇。 临走前,他将庄子交给了辛姐和老井两口子操持管理,老井是个窝囊废,有点像二哥,主要是辛姐主事, 本来辛姐就是个泼辣性格,又在京师受到了穿越众几只母老虎的熏陶,更是干练精明。 三人回到了龙潭镇寨子,张伟、小胖前脚也是刚刚到,王直看着二人一人抱着的两个尤物,有点懵逼。 第212章 “大同婆姨”风波 咽了口口水,问怎么回事,还没等二人回话,二哥就跳着脚骂了起来:”这两个王八蛋,重色轻友,就顾自己痛快,不仅不管兄弟,还一人买了两个大美妞,眼馋我们,太特么孙子了!” 小胖立刻回嘴,说:”我们一直都是单身,你们又是媳妇、又是公主的,连狗健都混上了个老婆,我们素了这么长的时间,谁管了? 还不许我们自己解决了吗?再说,我们也是花自己的钱,碍着你哪根筋疼了?” 王直挠了挠头,说:”你们自己解决,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这一人搞两个,这是不是有点太出风头了吧?” 冒富大叔也跟着附和,说:”就是,你们这一人搞两个,这是聚众淫乱,是流氓行为!” 张伟晃着胖脑袋,一脸的鄙夷,说:”你们丫的就是羡慕嫉妒恨,这里是清朝好吗?什么特么聚众淫乱、流氓行为?清朝人三妻四妾是标配。 我们本来也没想要两个,是孙老板硬塞给我的,你们要是看着眼热,要不给你们匀一个,你们敢要么?”说着就眼睛直瞪着冒富大叔, 冒富大叔干笑了两声,没搭腔,张伟又看向二哥,二哥咽了口唾沫,也没回话,王直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味,但也是一时没了理由,就没继续问下去。 大家又在寨子里住了两天,期间穿越回了后世,小胖去订做了女士香烟,重新设计了香烟和打火机的包装,张伟则又组织了一批货源,把南京和清江浦的货都补足。 之后一行人才架着飞船,飞回了羊山岛,飞船上那四个“大同婆姨”,都被吓的呼天喊地、鬼哭狼嚎。 回岛的第二天晚,张伟在家正左搂右抱,享受双倍的温柔香,忽然,传来了激烈的砸门声,他满心的不乐意,骂骂咧咧的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黑影忽的冲了进来,直接扑向了两位婆姨,一个尖锐的女声高喊着:“狐狸精!臭婊子!我今天撕了你们!” 两位新人猝不及防,被来人一手一个,抓了个满脸花,惨叫着躲向张伟身后,张伟定神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前妻张彩霞。 原来昨天一回寨子,二哥就把张伟、小胖一挑二的恶行,告诉了二嫂,二嫂今天又转告给了张彩霞,张彩霞自从入伙穿越众,一直单独驻守南京的制衣厂。 今年到了羊山岛后,一直就很低调,她是张伟的前妻,地位比较尴尬,所以处处小心,从不显山露水。 他本与张伟的夫妻感情并没有破裂,之所以离婚,一大部分是因为张伟的老妈,后来,张伟把她也带进了穿越众,一直也没找女人,张彩霞还是心存一丝幻想的,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有复合的可能。 如今一听张伟带了女人回家,还一下子带了两个,立时就炸了,她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张伟老妈一起打磨了几十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钢筋铁骨。 于是赶来就踹门而入,痛打了两个狐狸精,张伟看见是自己前妻,又见自己的两个心肝宝贝满脸的血痕,已经破了相,心疼的差点掉下鳄鱼泪来。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抓住了张彩霞的头发,往外就拖,张彩霞也不知哪来的一股邪劲,一把扭开了张伟的手,飞起一脚,正踢中了他的裤裆。 张伟一声惨叫,捂着裤裆就蹲在了地上,两个婆姨见了,妈呀一声就逃出了房门,门口正撞见二哥、二嫂, 两口子是随着张彩霞一路追来的,这时的张彩霞,疯魔上身一般,揪住张伟裤子就用力往下扒,嘴里骂着: “臭不要脸的东西,今天我就给你丫骟了,看你还怎么浪!”一边扒、一边还把嘴伸了过去,目标直指张伟的命根子, 张伟拼命护着自己的裤裆,嘴里杀猪一样的嚎着:“老二呀!我的老二呀!”二哥听了,一步跨了进去,嘴里应着: “哎,好兄弟呀,哥哥来了,这时候还想着哥哥呢?有什么交代的,说吧”张伟骂道:”狗老二,我特么是喊我的老二,不特么是喊你,赶紧把这个疯婆子弄走啊!” 当夜,所有股东在孙巧凤的召集下,在大会议室召开了全体大会,会议刚一开始,孙巧凤就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 大骂小胖、张伟臭不要脸、伤风败俗、流氓成性,居然找两个窑姐姘居,这是对全体女性的歧视、侮辱! 付丽萍也高声应和,说这就是重婚罪、聚众淫乱罪,买卖人口罪,罪该万死!应该开除出公司。 李小平、二嫂都举着双手,高喊赞成,张彩霞则披头散发,哭了个惊天地、泣鬼神。 小胖冷笑着道:”我们都是单身,跟谁重婚了?我们是在清朝,哪来的聚众淫乱罪?怎么就买卖人口了? 后世我天朝结婚,不要给女方彩礼吗?少的也要几十万,多的要上百万,这是啥?大呼小叫的,小题大做,我们自己花钱,正大光明,谁也管不着!” 张伟右手还捂着裤裆,左手捂着脸,脸上一道血印子,呼哧带喘,也附和道:”我们一没强迫、二没拐卖,你情我愿,男欢女爱,各过各的日子,合理合法!” 王直看着张伟这副惨相,多少有点同情,对还在嚎哭的张彩霞说道:“我说霞姐,你们不是早就离婚了吗,再怎么说,你也不能上门去闹呀,还给人抓成这样?” 张彩霞抬起头,鼻涕眼泪一大把,其实她一点伤都没受,但哭的却比谁都委屈,她抹了把眼泪,梗着脖子说到: ”我和臭流氓是在后世离的婚,在清朝,我们可没离婚,他找狐狸精,我当然要管,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没完!” 一句话噎的王直只翻白眼,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回复,他实在也捋不明白,张彩霞的逻辑从何而来。 “放屁!我在清朝没和你离婚,可也没和你结婚呀,你特么凭什么管我?” 第213章 田湾工业园1 到底曾经是两口子,还是张伟能捋清她的奇葩脑回路,并顺着她的逻辑,及时怼了回去。 这时狗健忽的站了起来,一张死人脸涨的通红,自从看见张伟、小胖南京回来,一人领着两个大美妞,他两只小眼睛都看的都绿了,妒忌的直撞头, 他的新媳妇刘倩娘,虽然也可以称得上是山里的凤凰,但与那四个“大同婆姨”,就没法比了, 她们都是百里挑一培训出来的,论长相、身材、气质,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当初去南京时,狗健就想跟着一起去,结果因为刚结婚,王直没让去,如今看着那两只狼抱得美人归,后悔的自己把自己的脸,抽成了猴屁股。 他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也支持霞姐,反对这两个臭流氓的不要脸的行为,他们这是违反了那个什么。。。那个。。。对了,是八荣八耻, 是对广大妇女同志们的不尊重,要,要严惩,建议也罚他们去山上守灯塔!” 小胖听了,忽的站了起来,手指着狗健骂道:“好你个翻脸不认人的狗东西,你也配说不尊重妇女?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你想都不要想,绝逼不带你丫玩!” 狗健把小眼睛一翻、脖子一梗,回嘴道:”不带玩就不带玩,吓唬谁?我坚持正义,维护五讲四美三热爱,不怕打击报复” 冒富大叔和二哥、七哥、陶李金,也都站起来支持狗健,一致谴责二人,张伟说:”你们特么就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羡慕嫉妒恨!” 一时间,会场吵闹成了一片,虽然股东们基本都在围攻张伟和小胖,但始终也没能拿出什么过硬的理由,除了道德绑架就是道德绑架, 所以,一时也分不出个输赢,王直陷入左右为难,这时候张彩霞忽然一敲桌子,站了起来,手指着张伟厉声喊道: ”臭流氓! 就算你不要脸了,但过些日子,张小妞就要过来了,你养了两只狐狸精,你是当爹的,让她的脸往哪放?” 张伟听了,脸色一沉,立时低下了头,沉默不语,李小平也站起来,说道:“对呀,过些日天气转暖了,很多老人都要来,你们这么胡搞,他们能答应吗?” 全体股东都纷纷迎合,连一直保持沉默中立的军事组、海洋组的股东,也都发言质问,至此、小胖和张伟陷入了完全的孤立,再也找不到回击的理由了。 王直看形势已经明朗,扬了扬手,说道:“大家安静,安静,听我说两句,首先,这种行为的确是违背公序良俗滴,最起码,在我们自己寨子里是不道德滴,是要受到谴责滴! 但是,张伟和小胖又的确是单身,他们有权利解决个人问题,这一点,我们也无权干涉。 我看不如这样吧,他们一人只许保留一个女人过日子,另一个送走,大家都没意见吧” 众人大都点头表示赞同,只有张彩霞还不依不饶,想继续吵闹,但被孙巧凤和付丽萍及时劝止住了,虽然她们都同情张彩霞,但也知道,她这是在无理取闹,不能没完没了,否则,最后吃亏的反到是她自己。 张伟和小胖脸上虽然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也没回嘴。 会议结束,众人纷纷散去,王直叫住了二人,低声劝解道:“众怒难犯呐,你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我看,另外两个,你们可以送到清江浦的庄子里养起来,过一段时间轮换一次,那就谁也管不着了,再说,这样对你们的身体也有好处,你们这整天的一马双跨,要不了多少时间,身子还不得被掏空了?”二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同意。 三月的云台山,冰雪消融、草木返青,早春的暖阳普照着碧海蓝天,一群群白色海鸟翱翔在山海间。 羊山岛的对面西南,不到两公里处的高公岛滩头,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云台山的山民,华海的股东、雇工齐聚于此。 一个彩绸妆点的大红气拱门前,董事会成员一字排开,拱门上高挂着横幅,上面写着“田湾工业园区”六个宋体大字。 这里是高公岛的田湾,后世的田湾核电厂就位于这里,今天是华海公司新成立的”田湾工业园区”奠基的日子, 四个懂事,每人手里手持一把铁锹,锹把上绑着红绸布,他们一起产起泥土,埋在一个一米高的奠基碑上, 此刻,鞭炮声响起,四架四旋翼无人机,从羊山岛盘旋飞来,每个机身都悬挂着大红条幅,山民们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 自从去年年底,蔡凯成为公司顾问,与董事会一起拟定了,要引领华夏进行工业化的宏伟蓝图,就有了建立工业园区的规划。 他们先是进行了选址,由于羊山岛地域狭小,住宅办公区过完年还计划扩建,以迎接股东家属的入住, 其它平整点的土地,也都被防卫队和港口码头占用去了,所以工业园区,就规划到了对面的高公岛上,最后就选址在了田湾, 圈占了200亩土地,这里基本都是盐碱荒地,不存在征地的障碍,但由于冬天地冻天寒,一直无法启动施工。 过完春节,公司先是重建了大陆上的商业网络,恢复了穿越贸易,天气渐暖,就开始筹备工业园区的开工建设了。 开工前不久,胡鸿达回归了公司,开业的无人机就是他带来的,此次归来,他宣布要正式全职加入公司,常驻羊山岛了。 自从被撞穿越以来,他在原单位的工作就一直三心二意了,他本是厂里的副总工,今年是有希望争取总工职称的, 但由于总是和穿越众混迹在一起,耽误了许多工作,年初,评审总工,他落选了,这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本来他就有些模棱两可,一直犹豫是不是全职加入穿越,之前,之所以迟迟下不了决心,主要就是因为还有总工的念想, 第214章 田湾工业园2 还有,就是穿越众立足未稳,前途不十分明确,现在总工的希望完全破灭了,又看到穿越众已经站稳脚跟,而且日渐扩大, 又确立了远大的奋斗目标,恢复了清朝的商业经营,羊山岛的建设也初见规模,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辞去了公职,正式加入了穿越众。 公司股东对胡鸿达的正式加入,都热烈欢迎,小胖拍着他肩膀说,回头就给他发两个“大同婆姨”伺候着, 王直立刻提议,成立技术研发部,由他任部长,工业园区首批计划上马的企业,就有他策划力推的电子表组装厂。 为此,董事会特地从山民中招收了五十名女工,年龄都在16到40岁之间,都是心灵手巧会针线、刺绣等女工的贤惠女人, 由李小平进行了先期培训,李小平年轻时候曾在苏州的电子厂打过十几年工,最高还干到过段长,有相当的工作管理经验。 她首先对女工进行了简单的文化扫盲,然后就是强化了纪律性,还把刘倩娘调来协助,并任命她当了车间主任。 女工每月的基本薪水,定为二两五钱银子,这个待遇对高公岛的山民,非常有吸引力,当地的壮劳力也挣不到这个数, 所以,女工们对这个工作机会都十分珍惜,本身她们就都有吃苦耐劳、隐忍服从的品性,再经过短暂的培训,大都成为了优秀的操作女工,其素质,决不输于后世八九十年代的打工妹。 胡鸿达还带来了他改装的四旋翼无人机,去年打退连岛明军的偷袭后,他就提出以无人机投掷汽油弹,克制木帆船的策略, 此后,他就一直在改装四旋翼无人机,但由于只能利用业余时间,公司给他的研发任务也太多,诸如改进电子表、高频无线电话等,又占用了他很多时间,所以他的改装进度一直很慢。 直到典礼前,才改装完成了十台,开业时放飞了四架,并进行了海上投掷凝固汽油弹演习,汽油弹是毕宝祥配制的。 1980年联合国通过决议,世界范围内已禁止了凝固汽油弹的使用,以前越战时存留下来的汽油弹,又都是飞机投掷型,弹体过大,最轻也有500磅,无人机带不动,所以只能自己配制。 毕宝祥用汽油、增稠剂、TNT,配制成十五公斤标准的小型凝固汽油弹,投掷的目标,是位于直角弯外设置的一处漂浮木筏,结果全数准确命中燃烧,效果斐然。 奠基典礼前,穿越众还迎来了另一位老朋友--阿霞。阿霞的赌博产业去年年底也出了问题,他缅甸的后台靠山将军倒台了。 缅甸的军方内部也一直是互相倾轧,斗争激烈,年前换了新的总长,原来的老总长遭到了清算, 阿霞的靠山将军,属于老总长一方的阵营,也随之被解职,阿霞的赌博产业很快就被查封,要不是跑得快,差点就被抓了起来。 他先是跑到了菲律宾,在自己一个老乡家里躲了起来,年后给小胖打了电话,小胖劝他回国, 说这里有个大好的事业,等他来一起发展,于是阿霞就回了国,来了连云港基地,穿越众隆重欢迎了他的到来。 小胖把穿越的事跟他说了,王直带他穿越到了羊山岛,阿霞自然也喜不自胜,小胖还告诉他,去年在京师开赌场挣了十几万两银子,还给他存着呢。 阿霞又惊又喜,当即提出要全部拿出来入股,董事会正式批准他加入了集团,他也就此成为了股东的一员。 公司要开建工业园区,阿霞提出,他老爸退休前是纸箱厂的技术员,可以开办一个硬纸厂,为日后计划上马的卷烟厂做配套。 董事会批准了阿霞的提议,于是他又把老爸拉进了华海公司,阿霞的老爸叫郑乐水,将近七十了,穿越后青春焕发,面相也像个小伙子,大家都称呼他为水叔,被董事会任命为筹备中的硬纸包装厂厂长。 看到阿霞老爸加入了穿越,冒富大叔也提出自己的老爸也应该加入公司,他的老爸退休前是中建集团的高工,是建设施工方面的专家。 冒富大叔的那点业余建筑技能,其实都是受他老爸的熏陶,新年之后,华海要开展工业园区建设,只靠冒富大叔那点业余技能,已无法应付了, 急需他老爸这样的专家,董事会批准了他的提议,于是冒富大叔就把他老爸也穿越了过来,他老爸叫张尽忠,今年八十出头, 穿越前也是一身的病,穿越后居然生龙活虎,看面相,甚至比冒富大叔还显年轻,本来大家都随着冒富大叔,叫他冒富爷爷, 后来被小胖恶搞,喊成了冒富大哥,喊来喊去就喊成了习惯,不知道的,还真有人以为冒富大叔是他老爸的长辈,闹的张立明哭笑不得,当然,他还是得管冒富大哥叫老爸的。 冒富大哥被董事会任命为公司基建总工,也成为了公司股东,负责公司的所有基建项目,给了技能股和创业股。 工业园区的开发建设,就是由他来组织指挥的,奠基典礼前,已经基本完成了园区的三通一平。 所谓三通一平,是指通电、通水、通路、平整土地。 通电:冒富大叔从水晶洞跨海底,接过来了电缆,公司又上了一台5万千瓦柴油发电机,专门为工业园区供电,园区周围几十亩山地,也铺上了光伏太阳能板,为园区提供了部分电能。 通路:园区内修了简易公路,连通了羊山岛卡子门,为了方便与高公岛的通行,冒富大哥又加修一座浮桥,与原来的浮桥双向平行,他还计划在田湾一侧修建一座码头,目前正在施工中。 通水:高公岛有很多山泉溪流,并不缺水,因为计划要开办纸箱厂,需要大量淡水,冒富大哥模仿羊山岛,也在锦屏山修建了几个集水池,用PVC管道接引到了工业园区, 第215章 连岛合作 又在园区里开挖了一个蓄水池,有10亩地大小,作为淡水储备。 土地平整工作:由于园区的土地大都是滩头洼地,本身就比较平坦,再加上穿越来了推土机、压路机,所以园区最先完成的,就是土地的平整。 现在为华海施工的雇工,以多达二百六十多人,被冒富大哥分成了两个施工大队,分别是”工业园区施工队”和“羊山岛施工队”。 在田湾园区施工的同时,羊山岛的建设也在同步展开,自从冒富大哥穿越以来,巡视了,羊山岛原来冒富大叔主持修建的很多设施, 他认为,都不太合乎专业标准,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在加上很多基础设施,本来就计划要扩建,所以,羊山岛的施工也大规模展开。 于是直角湾的两岸,就同时成了一个大工地,二百多雇工起早贪黑的赶工,依然达不到计划的进度,最后,军事部的海、陆防卫队,也都被动员起来,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建设之中去了。 所以,今天的奠基典礼,是在工人们的施工中进行的。 董事会铲土埋完奠基碑,王直发表了讲话,内容无非是强调了工业园区的重要性、远景规划等,一堆的场面话。 随后,是象征性的大型机械进场仪式,挖掘机、推土机、载重车辆,隆隆开进了气拱门,驾驶员都是培训的本土雇工,其实他们已经施工快一个月了。 奠基的典礼正在进行中,忽然有人来报,说是连岛的明军派来了人,王直让把来人放进来,一问,原来是苏子恒派人送来了贺礼。 来人是他手下头号幕僚,姓于叫于立东,四、五十岁,长的又高又瘦,大长脸金鱼眼,颌下胡须浓密花白。 小胖接待了他,见了面,于师爷就连说恭喜贺喜,搞的小胖莫名其妙,问他贺的是哪门子喜? 于立东支支吾吾说:”你们这又是放鞭又是放炮的,定是有喜事,作为友邻,当然要祝贺了,只是,还真不知道你们的喜从何来?” 小胖哑然失笑,带着他在工业区转了转,于师爷看到施工工地繁忙热烈的场面,尤其是推土机、起重机等大型机械,和载重车辆的开动、轰鸣,吓的目瞪口呆,面无人色。 小胖介绍了工业区的用途,他听了个七七八八,似懂非懂,小胖又给他拿了几张,他们在南京的宣传彩页,将他打发走了。 可刚刚回去了一个时辰,就又返了回来,这次来的竟然还有苏子恒,上岛后就吵着要见大头领,王直出面接待。 一见面,苏子恒就拿出了小胖送的宣传彩页,指着问:”敢问大头领,这上面刊印的东西,可都是真的,果真有这些实物吗?” 王直笑道:“当然有了,现在大陆的很多城市就在售卖之中”说完,带他来到寨子里办公楼一间展室里,这里香烟、打火机、自行车、珍珠、玻璃镜,电子表等一应俱全。 苏子恒细细看了,惊叹不已,大呼:”奇哉!妙哉!精良夺天工!机巧泣鬼神!妙不可言!”老头子激动的胡子直抖,甚至流下了两行老泪,一把抓住了王直的手,问道: “大头领年前说,要与我等有生意合作,你说的生意,可就是这些神器吗?”王直笑着说: “就是这些商品,不过它们不是什么神器,都是些普通的日用品,我们当下放鞭炮庆祝,开工建设的工业园区,就是要在当地制造这些东西,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我们云台山,自己制造的这些商品了” 苏子恒听了兴奋不已,颤抖着声音说:“我们在海外的朝鲜、日本、台湾、安南、澳门都有贸易商社,你的这些商品,完全可以在我的商社售卖,咱们的合作前景,不可限量啊!” 王直也来了兴趣,高兴的说:“如此当然最好,我们正有开拓海外市场的打算,既然你们海外有这么多商业据点,那么咱们就细细商谈商谈,好好合作合作” 苏子恒拍手称善,当即指派了他的幕僚于师爷,与张伟、小胖就商品的销售细节、价格等进行了一番谈判,谈判进行的非常顺利,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双方就达成了一揽子的合作协议。 具体是华海公司将朝鲜、日本的独家批发、零售权,台湾、安南、澳门的独家零售权,授予连岛明军。 华海公司不得在澳门经销水晶制品,明军将协助华海公司在澳门开办批发商栈,并商定了各品类商品的价格。 澳门是清朝唯一的对外贸易窗口,那里的商栈,可以辐射南洋、乃至西亚、西洋,欧罗巴,董事会下一步本就打算进军那里。 双方签署了合作文书,随后,苏子恒无论如何也要请王直等去连岛赴宴,以庆贺双方的合作成功。 王直等人从来就没去过连岛,苏子恒来羊山岛N多次了,年节喜事送礼,就来了好几次了,实在是没脸再推脱了。 于是第二天,他带着小胖、狗健、巴龙、张宝全,开着“云台山”号,去了连岛,当然船上还是做了最坏的准备,张连发亲自开船,付丽萍、毕宝祥、罗伟涛留在船上、严阵以待。 还挑选了最熟练的水手、海防队员,都全副武装。 去年,对连岛明军自卫反击战后,巴虎又去缅北采买了一批单兵反坦克导弹,是着名的国产“红箭8”,又购置了五挺重机枪。 付丽萍加入后,又装备了三艘快艇,每艘艇都配备了重机枪和“红箭”单兵导弹,这次快艇也来了两艘,分别由罗伟腾和郑树明驾驶。 每个快艇上都配备了五名海防队员,快艇上的重机枪和火箭弹,就是由他们来操控的,他们是防卫队里,第一批接触现代火器的核心人员。 其中就有副排长陆涛,还有”红唇郎”朱凯,他如今已是班长,因为表现一直非常优异,所以也成为了海防队的首批核心精锐。 第216章 内斯藤斯1 王直登岛并没有出现意外,连岛明军大阵仗出迎,连小岷王都亲自接出王府,给予了极高的礼遇。 宴席设在大雄宝殿改成的银安殿里,苏子恒拿出了连岛所能拿出的所有精华食材,精心烹制,大排宴宴,明军几乎所有高级官员,都来作陪。 酒席宴上,苏子恒、小岷王、各级官员轮流把盏敬酒,对王直等一致的夸赞恭维,说他们年少有为、心怀华夏、不媚胡掳、浩然正气, 与王师互为藩篱,同气连枝,日后驱逐鞑虏,光复中华,大有可为。 王直知道这是话里有话,他只是含混应付着,不接他们的话茬。苏子恒还招来了一帮鼓乐班子,一些舞女,管弦丝竹、轻歌曼舞为宴席助兴。 酒宴进行的热烈隆重,但狗健却全程滴酒未沾,死人脸一直面沉似水,小眼睛四处乱转,明军官员都看他面相不善,居然没人敢来给他敬酒。 自从上次狗健调戏刘倩娘,被防卫队扫地出门,结婚度了蜜月之后,又被任命为了内卫队的队长,内卫队是新成立的,主要负责内寨股东们的安保。 挑选的都是最信得过的老人,骨干是部分京师随段方栋来的老团丁,和首批登岛的云台山山民,并装备了全套的后世火器。此行,董事会派狗健负责王直等人的安全,严令他任务重大,几个人的安危都将系于他一身,不能有半点懈怠。 所以,他始终都保持着高度的戒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的发生。 蛤蟆山上的银安殿里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蛤蟆山下的水军大营的中军石洞里,却青灯孤影,一个明军将佐形单影只、自斟自饮。 此人正是李正敏,去年被髡夷重创后,水军大营几乎被焚毁,一直到年后,才恢复了部分西湾水寨,如今,他在军中的威望有所降低,苏子恒对他一直都比较冷淡。 今天宴请髡夷大头领他是知道的,军中所有高级将佐都被邀请去作陪了,只有他并没得到邀请,还被严令紧守营寨,不得擅动。李正敏一肚子愤懑,也只能独坐帐中、借酒消愁。 听着远远传来蛤蟆山上鼓乐之声,他猛敲了一下桌子,低声骂道:“髡贼!此仇不报非君子,早晚有你们好看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南海澳门外海的洋面上,海风阵阵、波涛起伏,远远的天边,有一团团的云朵涌现,其边缘被夕阳染成金黄色,形成了一朵朵灿烂的火烧云。 三艘西洋三桅纵帆船,行驶在海面上,一大两小,大的有五六百吨,两艘小的也有二三百吨,三艘船排列成倒三角形,一路向南行进, 大船行驶在最后,两艘小船行驶在大船的左右前方,五六百米处。 此刻大船的甲板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用单筒望远镜,望着天边慢慢加厚的云层,一脸的忧虑。 此人年纪三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足有一米八五,体格健壮,胸肌发达,金发碧眼,鼻子高挺,一脸的大胡子,左嘴角边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几乎连到了耳根子上。 上身穿灰白宽松外套,披着一个黑色斗篷,脚蹬着一双黑色皮靴。 “唉!该死,看来一场暴风雨要来了,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了”刀疤脸男子喃喃的念叨着,他讲的是尼德兰语。 “妈的!真够倒霉的,刚出来就来碰上了暴风雨,船长先生,要不咱们还是返回澳门,避避算了,”他的旁边一个矮个子男人回应道。 这人也是高鼻深目,棕色头发,棕眼睛,赤着上身,皮肤呈古铜色,上嘴唇留有两撇小胡子,二十几岁年纪,也用尼德兰语回答着,但他的发音有些怪异。 高个子刀疤脸,名叫范.内斯藤斯.霍伦亨特,来自尼德兰连省共和国的泽兰省,尼德兰也就是荷兰,荷兰的正式国名叫尼德兰王国。 他是个没落的贵族子弟,父亲是个子爵,也是个赌鬼加酒鬼,在他十岁的时候,就败光了家业,贫病而死。 一年后他妈改了嫁,改嫁前,将他送到了他叔伯叔叔家的铺子里,当学徒,他的叔叔叫范.法士特凡.霍伦亨特,是泽兰省最大的珠宝商,也是声名显赫的东印度公司的十七董事之一。 他二十岁时,在与一个伯爵争夺情妇的决斗中,杀死了那个伯爵,他的嘴也被豁了一个口子。 那个伯爵势力很大,他在尼德兰混不下去了,他叔叔就把他打发到了东方的巴达维亚。 巴达维亚,就是后世的印度尼西亚的首都雅加达,当时印尼的大部分,都是尼德兰也就是荷兰的殖民地,东印度公司的总部就在巴达维亚。 他叔叔给巴达维亚的总督写了封委托书,指定内斯藤斯当了自己的私人代表,并在东印度委员会里,给他谋得了一个委员助理的职位。 所谓东印度委员会的委员,是创立东印度公司的六个荷兰城市的城市代表,委员会的首席委员,就是巴达维亚的总督,每个委员都具有很大的权力,其助理的影响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此后的十七年里,他就以委员助理的身份在东亚、南洋,大做海贸生意,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眼下,行驶在大船右前方的那艘小船“露丝”号,就是他的私人的财产,是以他为之决斗的情妇的名字命名的。 他乘坐的这艘船,是东印度公司的商船“纶德”号,另一艘小船是一艘西班牙商船,来自西班牙在吕宋的马尼拉总督府,吕宋就是后世的菲律宾,现在是西班牙的殖民地。 四十年前,荷兰东印度公司曾与西班牙马尼拉总督府,为了独霸远东的南洋贸易,大打出手,前后打了三年,都损失惨重,未分出输赢, 此后的几十年里,两个西洋强盗就亦敌亦友,时而合作、时而对抗,基本瓜分了东亚的海洋贸易。 此次,内斯藤斯作为“纶德”号的船长, 第217章 澳门1 带着自己的私船来澳门贸易,运来了加里曼丹的香料,运回了满船的丝绸和瓷器、水晶制品。 他们离开澳门时,与这艘西班牙商船结成了一个船队,明末清初的南洋海面,尤其是靠近中国大陆的近海, 由于有大量的明军水师残兵,郑芝龙的私人武装残部,被清军驱赶成为海盗,变的极为凶险,商船被打劫是家常便饭, 即便是“纶德”号这样相对巨无霸的武装商船,也不敢说绝对安全,所以多一个伙伴,就多一分安全。 这艘西班牙商船,是几个月前,随一个西班牙大贸易船队来的,由于进港时发生了碰撞,受伤留下来修理的。 他的船长是一个法国人,叫让,皮埃尔,与内斯藤斯是老相识,所以就结伴而行了。 他们刚刚离开澳门码头200海里,没想到就看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回去怕是来不及了,我们改变一下航线,或许,能躲过这场该死的暴风雨”内斯藤斯依然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海面。 “您是说我们向西行驶一段吗?”他身边的矮个子年轻人望着他问道,这人是“纶德”号的水手长,尼德兰与巴达维亚土着的混血,叫赫德。“等等,等等,上帝呀!看看,我都看到了什么?是我眼花了吗?”内斯藤斯突然伸长了脖子,嘴角的刀疤突突的抽动着, 他的镜头里出现了一艘船,远远能看见白色船楼火红的船舷,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没有桅杆、船帆, 也看不见划桨,船的尾部有两团巨大的水浪,似乎在推动着船身航行,速度很快,估计有二十节以上。 “上帝呀,那是艘船吗?怎么会这么快?”到底是水手长,赫德凭肉眼也看到那艘船了,他也同样伸长了脖子。 “你看到桅杆,船帆、船桨了吗?”内斯藤斯问,“上帝呀!这是艘魔鬼船吧,没有桅杆、船帆、船桨,还快的不可思议,万能的主呀!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这是一个幻境”赫德抬头望向天空,右手不断画着十字。 “等等,等等,我们的上帝是仁慈的,这或许是个来自天主的礼物”内斯藤斯前倾着身子,快步走到船的最前端,眼睛紧紧贴着望远镜, 随着镜头里的怪船渐渐越来越清晰,他嘴角的刀疤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上帝的礼物?船长先生,这船好像不是木质的!我的天哪,像是钢铁的,上帝呀,怕是有1500吨以上吧 ! 这样的巨兽,怎么会成为我们的礼物?”赫德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没错,亲爱的赫德,你的眼力的确很好,但你看到它有炮位了吗?”内斯藤斯依然举着望远镜。 赫德眯起了眼睛,仔细看了一阵子,说道:“船长先生,我没看到一个炮位,难道这是一艘不设防的商船,这怎么可能?” “是的赫德,我也没看到任何炮位,而且它还是孤零零的一艘”内斯藤斯的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船长先生,西班牙人打旗语了,也在询问那艘怪船”赫德指向西班牙商船,“让他们先不要有任何动作,再看看,再看看,要有耐心,接收上帝的礼物,不能唐突”内斯藤斯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艘钢铁怪船。 又过了足足一刻钟,他才缓缓放下了望远镜,回头吩咐道:“可以给皮埃尔打旗语了,让他靠过去,换上海盗旗,截断这艘船的航路。 我们的“纶德”号降低航速,撤下炮衣,慢慢靠近怪船的侧翼,暂时不要挂海盗旗,’露丝’号,继续航行,不要有任何动作” 此刻“云台山”号的驾驶舱里,付丽萍举着双通望远镜,也在观察着对面的三艘硬帆商船。 她一身笔挺的07式蓝色海军军服,头戴白色女式海军军帽,虽然没有帽徽领章,但依然英姿飒爽,豪气逼人。 她的身边站着张伟、阿霞、狗健、罗伟腾和毕宝祥,也都紧盯着海面上的风帆商船。 “升起海盗旗了,看来要动手了”付丽萍面色平静,语气平和,“船长,需要我把红箭拿出来吗?”罗伟腾问道。 ”毕宝祥,你看这个风速,能不能放飞无人机?”付丽萍依然举着望远镜,”现在应该没问题,一会风大了,就不好说了”毕宝祥回答道。 “还是去准备无人机吧,一枚汽油弹就足可以解决它一艘船,用反坦克导弹,怕是几枚也不见得能击沉它”付丽萍吩咐道。 “云台山”号是三天前离开的羊山岛,自从与连岛的明军达成合作协议,董事会就开始筹备澳门商栈的开办事宜了,苏子恒说他们在澳门有一个商行, 还有一处临街的房产,适合开办商栈,可以出租给华海公司,并且,还可以派人协助办理地方上的相关手续。 董事会经过讨论,决定派张伟和阿霞赴澳门开办商栈,阿霞过去曾在广州开过十来年的五金店,懂一些粤语,所以这次由他协同张伟。 罗伟腾本是“云台山”的首任船长,但此行是远赴海外,大黑罗并没有远洋的经验,所以董事会决定此行,让付丽萍全权负责军事指挥。 罗伟腾主动让贤,把船长的位置也让给了她,自己甘当副手。 狗健死皮赖脸也要跟着来了,上次南京没去成,他就悔青了肠子,这次去澳门,他说什么也要跟着。 张伟本来因为上次前妻张彩霞,上门大闹“大同婆姨”的事件,狗健在股东大会上公然反水,与女将们一起攻击他和小胖,致使三狼反目,此后就一直没怎么搭理他。 这次去澳门,当然是不愿意带他去了,可架不住狗健又是鞠躬作揖,又是赔礼道歉的,并发誓,只要能带他同去,以后无论张伟玩出什么花样来,他都会坚定支持, 张伟考虑澳门鱼龙混杂,带上狗健能多一分安全保障,最后才勉强同意。 第218章 澳门2 派驻澳门商栈的大掌柜,王直推荐了狗健的老丈人刘彦平,一来,刘彦平本就是开杂货铺出身,经营商栈就是他的本行。 二来,以往生意上与广东客商有些往来,也略懂一些广东话,董事会批准了王直的建议,让王直找刘彦平谈了话。 刘彦平听说要他出任澳门商栈的大掌柜,自然喜不自胜,只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带上他十一岁儿子,未来能在商栈里学徒,董事会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次赴澳门,董事会决定派“云台山”号带着足够多的商品前往,苏子恒说彼时的澳门周边非常不太平,满清朝廷没有完全控制那里, 当地流民、土匪、海盗、兵痞遍地都是,还有几股明朝的抗清势力盘踞在周边,在当地搞一个穿越的寨子,很不安全,如果投入过多的安保力量,也不太划算,毕竟相距太远。 澳门城里虽然相对安全,但后世现代的澳门地域狭小、拥挤不堪,而且房价十分昂贵,搞一个穿越基地也不太方便,所以决定,澳门商栈就不搞穿越基地了。 商品补给,通过船只和穿越舱直接运过去,所以就派了“云台山”号带货出行。 临行前,张伟在后世的连云港组织了充足的货源,不仅有自行车、珍珠、玻璃镜子等传统商品, 华海公司自己组装生产的电子表也上市了,还采购了一批低价香水,这是为了迎合澳门欧洲人的体味准备的。 小胖和王直一起运来了足够多的香烟和打火机,”云台山”号的底舱被塞得满满当当。 董事会委派付丽萍为此行的军事总指挥兼船长,大鼻子郑树明为轮机长,并带了十名水手负责驾船,还搭载了一艘快艇,罗伟腾、毕宝祥带了二十名海防队员,负责武装护卫。 张伟任商业事务总负责人,阿霞、刘彦平、狗健辅助,苏子恒还派了幕僚孟师爷,一同前往。 这位孟师爷叫孟祥伟,今年四十出头,长得身材高大,风流倜傥,颇有些西方人的长相,他一直都是澳门商铺的负责人,在澳门经营了二十年,在当地广有门路。 过年来连云岛述职,顺路搭船回去,也正好协助华海开办商栈。 “云台山”号离开羊山岛,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走过浙江舟山海面时,遇到了几股疑似海盗的船队,但只是远远跟了一段,也许是他们看到这艘钢铁巨舰过于庞大,都没敢动手。 本来以为可以平安无事了,没想到,马上就要到澳门了,却碰上了这几艘西洋商船,而且一照面,就直接被拦住了航路,升起了海盗旗,要玩真的了。 其实早在三十公里前,郑树明就通过雷达发现了这三艘船,当即就引起了他的警惕,这个年代,海商与海盗是不分家的, 航行海上的商船,只要看到有落单的,有抢劫的可能,就都会化身为海盗,进行抢劫。 明末横行东亚海面的大海枭郑芝龙,就是亦商亦盗的海上势力,欧洲的殖民强盗就更是如此了,海上抢劫,甚至就是他们的立国之本。 张连发、郑树明这些海事组的人,常年混迹海上,对此当然都有所了解,所以,郑树明当即报告给了船长付丽萍,众人这才一直密切观察着,这几艘欧洲商船的动向。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西洋商船露出了强盗的本色,开始截断航路,向“云台山”号逼近,还不断打旗语,示意停船投降。 毕宝祥很快拿来了一架四旋翼无人机,这是一款续航时间60分钟,遥控距离15000米,机身电池3.7V20000mAh的无人机。 胡鸿达卸载了地域识别限制系统,在机身下面安装了一个遥控弹仓,装载了毕宝祥配制的十五公斤汽油弹,可以续航十公里。 “需要放飞吗?”毕宝祥问道,“等等,不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军历来不开第一枪”付丽萍的语气依然平静。 这时候西班牙商船距离“云台山”号,已不到两公里,其船身横切在航道上,侧翼船舷对着他们,通过船楼上的炮窗,已经能看到黑洞洞的炮口。 付丽萍数了数,有十六个炮窗,作为一条武装商船,这个火力配置已堪称强大。 这时,西班牙商船上忽然升腾起一缕青烟,接着传来一声轰鸣,一个黑色铁球,画着弧线飞向“云台山”号,在“云台山”号前方二三百米处,落入海中。 付丽萍知道,这是一发校正弹,“水兵都进到船舱里,准备战斗!”她放下望远镜,一挥手,命令道。 轰!轰!轰!付丽萍的话音未落,又有几发炮弹飞了过来,虽然都落入了海里,但距离“云台山”号,却越来越近。 ”看,那艘大船也升起海盗旗了!”罗伟腾指着远处那艘大船,说道,大家望过去,见这艘船在他们的侧翼,距离还有三四海里的,一面黑色骷髅海盗旗,正在缓缓的升起,但行驶的速度很慢。 “不用管它,先把眼前这艘干掉,放飞无人机”付丽萍命令道,“是!”毕宝祥打了个立正,跑下驾驶楼,将手中的无人机平放在甲板上,打开遥控开关, 无人机旋翼开始快速旋转,一瞬间就升起在空中,向西班牙商船飞去。 此时的西班牙商船,还在每隔两分钟打一发炮弹,“云台山”号已经逐渐接近其射程之内,有一发打到了船头十几米处,激起的浪花溅落在了甲板上。 无人机接近了西班牙商船的上空,引起了船上船员的注意,他们先是对着无人机指指点点,有几个还举起了燧发枪,对着无人机放了几枪,但都没有打中。 无人机距离海面有一百多米高度,刚飞到了商船上空,就开始极速下降,降至二十米左右,底部的弹仓打开了,一个西瓜大小的弹丸落了下去,砸在了商船的前甲板上。 第219章 澳门3 轰!的一声炸响,弹丸爆裂开来,一团火光之后,方圆十几米出现了几十个火苗,火苗迅速扩大,连成一片, 船上的水手、船员叫喊着,迅速拿着大小木桶开始打水灭火,彼时的欧洲风帆船,因为都是木质船,遭到攻击时极易燃烧, 所以火情管制是必修课,也是风帆船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每个船上都有专门的灭火人员和设备, 他们向火点拼命泼洒着海水,然而不仅没能将火势是控制住,反而燃烧的越来越猛烈了, 汽油弹的汽油的密度小于水,会漂浮在水上继续燃烧,而且燃烧的范围,会随着泼水迅速扩散, 片刻功夫,整个前甲板都猛烈燃烧了起来,船楼也开始冒起了火苗。 这时船员们开始明显慌乱起来,人们四下乱窜,奔走呼号,有一些人已经开始跳船,一伙人跑向了船尾甲板,那里有一艘救生小艇, 他们解下小艇,抛入海中,有人放下软梯,试图下到小艇里逃生,另一伙人跑了过来,也向软梯上挤,他们也想下到小艇里逃命, 两拨人发生争执,开始是相互推搡、咒骂,很快就升级为火拼,砰!砰!的相互放起了枪,有的还相互抡起刀剑,厮杀在一起,不断有人呼嚎着倒地。 ”轰!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船楼猛的爆裂炸开,木屑伴随着人体的残肢腾空飞起,惨叫声响成一片,是船楼底部的火药库被点燃爆裂了。 ”万能的主呀!我都看到了些什么?上帝呀!宽恕您的羔羊吧”“纶德”号上内斯藤斯扔掉了望远镜,仰望着天空,右手不断划着十字。 此刻之前,他一直都在注视着那艘怪船,当他看到西班牙船不断开炮,怪船没有任何还击时,他还露出了狞笑,他断定这是艘没有任何防卫力量的绵羊,确定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 于是他下令升起海盗旗,拉满风帆,向怪船慢速迫近。当那个四个翅膀的魔鬼鸟飞向西班牙商船时,他也在望远镜里也注意到了, 他无法判定这魔鬼鸟的用途,只能远远看着,他看到那鸟儿下了个蛋,然后就是爆燃、着火, 这个时候他还没有过于慌乱,但当他看到火势无法扑灭,而且遇水越发燃烧猛烈,最终引起火药库爆炸的时候,他崩溃了。 开始向上帝祈祷,“船长先生,魔鬼鸟快飞回魔鬼船了,我们不能再靠近他们了?”已经被吓的跪坐在甲板上的赫德,率先从慌乱中回过了神,对内斯藤斯喊道。 “是的赫德,我们要赶快远离这魔鬼船,转舵!立刻转舵!”内斯藤斯也醒悟了过来,发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 “哈哈哈,我去,这也太特么省事了”狗健咧开大嘴发出了笑声,张伟晃了晃胖脑袋,也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此刻的西班牙商船,已经变成一条火船,整个船身都在猛烈的燃烧着,船舷侧倾,船上的船员、水手都跳进了海里。 一大片人头,人手,随着海浪的涌动,起起伏伏,那艘小艇经过一番火拼,有几个人最终登了上去,正操浆拼命向远处的大船划去。 “要不要放一发红箭,把那艘小艇干翻了?”罗伟腾请示到,付丽萍面无表情,看着海面,不紧不慢的说:”不用,加速撞翻它,就可以了,再放一架无人机,把那艘大船也给我点了” “是!”毕宝祥回道,转身去取无人机。 “得嘞,让老子超度你们这些红毛鬼上天堂吧!”狗健操起了五六冲,眼里透露着凶光,瞄向海里那些漂浮的人头,刚要扣动扳机。 “算了,省点子弹吧,不打他们也没几个能活的”付丽萍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那多没意思,老子都好些日子没杀人了,今天正好过过手瘾”狗健枪口依然对着海面, ”我们是保卫人民的卫士,不是禽兽、屠夫,把枪放下!”付丽萍转过了头,两眼射出了两道寒光,狗健转头与付丽萍对视了一下,缩了缩脖子,还是放下了枪: “得得得!听你的,你是船长,上尉姐姐”自从春节强暴未遂事件以来,孙巧凤和付丽萍就成了狗健最怵头的两个人,见面都要绕着走。 “不知道回答‘是’吗?条例都不懂,怎么当的兵?这里没什么姐姐,只有船长”付丽萍翻了狗健一眼,语气严厉。 “是了,船长大人!”狗健挺直了身子,打了个立正,“该!狗东西,就得让上尉姐姐好好治治你”张伟窃笑着,打了狗健一巴掌。 毕宝祥的无人机再次升空,向着“纶德”号飞去,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大家抬头望去,不知不觉中,黑漆漆的乌云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天色变的昏暗下来。 海上的风浪骤然大了起来,波涛翻涌,“云台山”号上下颠簸着,无人机的飞行姿态也有些不稳定,毕宝祥努力平衡住身体,操控着无人机, 他降低了飞行速度和高度,几乎是贴着海面,逐渐靠近了“纶德”号。 “魔鬼鸟,魔鬼鸟!在这呐!射击!射击!击落它!”内斯藤斯趴在船板上,手指着无人机,发出尖锐的叫喊声。 几十个摇摇晃晃的船员,操着燧发枪,对着无人机发射着弹丸,乒!乒!有几颗子弹打中了目标,无人机在风中飞的忽高、忽低,歪歪斜斜。 轰隆隆!一声炸雷响起,哔哔!啪啪!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一股狂风吹过来,无人机在不断响起的枪声中,一头栽进了海里。 “打中了!击落了!哈哈!感谢上帝呀!”“纶德”号上传出了一阵阵的欢呼声。 澳门古称濠镜、镜澳,寓意其水域犹如明镜,清澈见底。它由三个自然地理区域构成,即澳门半岛、氹仔岛和路环岛,总面积约29.2平方千米。 位于珠江口西岸,东边与香港相隔60千米,北边距离广东广州145千米。 第220章 澳门4 明朝以前的澳门是个海边的小渔村,1514年,葡萄牙人不宣而战,占领了广东东莞。 明军大举反击,葡萄牙人落荒而逃。 次年,葡萄牙军队卷土重来,再次被击退。 葡萄牙人两次失败后意识到,仅凭军事实力无法实现土地侵占。 1535年,葡萄牙商人贿赂明朝官员,获得在澳门码头停泊船只和进行贸易的权利。 到了1557年(明嘉靖三十六年),朝廷在香山县设提调备倭巡辑,也就是守澳官衙门。 此后,葡萄牙人每年向广东市舶司缴纳船税,并上书明朝与葡萄牙达成协议,葡萄牙在澳门代守疆土并保证永世恭顺,明朝表示默许。 葡萄牙信守承诺,不仅年年纳税,还协助明朝抵抗英国和荷兰的侵略,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分别于1601、1604和1607年, 派出规模不等的武装船队抵达当地,试图夺占澳门,却都被严阵以待的守军驱逐下海。 到了1622年,更是动用了13艘大小舰船,与1300名士兵展开强攻。结果还是被葡萄牙人提前修筑的炮台给挡住去路,继而澳门军民杀出城外,将荷兰入侵的军队彻底击破(澳门之战)。 1627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再次组织了800人的正规雇佣兵,和400名土着奴隶兵,再次发起了远征,强攻澳门,被葡萄牙人瓦威斯率领澳门守军打败。 展现了其强大的战斗力,因此赢得了明朝的信任,从而获得了长期居住权。 满清入关后,几十年间,对福建、广东沿海始终无法全面控制,自然也无法控制澳门,1662年,澳门总督贿赂广东清朝地方官20000金币,沿袭了明朝的待遇,得以自保,而且在清廷施行迁界禁海后,成为中国唯一的对外通商口岸。 “云台山”号一大早驶进了澳门码头,昨晚突降的风暴,挽救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队,无人机坠海后,天色就完全黑了下来, 风浪越来越大,“纶德”号也消失在视距之外,付丽萍否决了毕宝祥、狗健继续追击的提议,驶向了澳门,夜里停泊在外海的锚地, 一大早孟师爷搭乘快艇,靠上码头,向澳门海关提交了通关文书,连岛在澳门注册有贸易商社,所有手续都齐备。 一个税务官乘着澳门海关的引导船,登上了“云台山”号。 “云台山”号的规模和设施,把税务官眼珠子都几乎惊了出来,张伟给了他一套高脚杯葡萄酒具,和一条香烟一个打火机,税务官高兴的差点留出了眼泪。 只给定了二十两银子的关税,就引导进了港。 进港之后,自然又引起了码头上各色人等的一片惊诧,有很多人都聚拢在栈桥上围观,更有些人甚至要登船参观,都被付丽萍命人挡了回去。 她派了两个海防队员,在栈桥上下了岗,他们每人都挎着五六冲,一身海军蓝色作训服,威武雄壮、英姿挺拔,码头上的人们于是又围着这两个哨兵评头论足。 孟师爷叫了两辆马车,他与张伟、狗健乘坐一辆,阿霞与刘彦平、罗伟腾一辆,驶往了连岛在澳门的商社。 此时的澳门城,只有两条像样的街道,主街叫营地大街,据说是因为有明军军营得名,有三四百米长,是澳门的商业聚集地,各色商铺、酒楼、酒吧、青楼鳞次栉比。 另一条街叫草堆街,只有100多米长,总督府、市政机关都坐落于这条街上,后世的位于南湾马路的总督府,是十九世纪后建的。 马车行走在营地大街上,街面很是繁华,一路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金发碧眼的白人,有宽袍大袖的明朝装束的华人, 有长袍马褂,留着猪尾巴的满清装束的华人,有髡发佩刀的日本浪人,还有黑瘦的东南亚土着人,甚至还有全身墨黑的非洲黑人,各色人种、各种装束,斑驳陆离、千姿百态。 连岛的商社,坐落于营地街与草堆街的交口处,一行人来到商社,下了车,进到店铺里,商铺是前店后院的格局,有两间双层门面楼房。 他们先进了第一间店铺,只见里面两面墙都立着多宝阁,每个格子里都摆放着商品,有日本的漆器、银饰、铜器,朝鲜的折扇、纸张、草编, 琉球的贝壳工艺品、天然珍珠等,虽然也算琳琅满目,但没太引起几个人的兴趣,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又进到第二间店铺, 这里三面墙都立着多宝阁,格子里也同样都摆放着商品,几个人看了,都吃了一惊,只见这些商品都是些晶莹剔透的工艺品,有人物造型的,有动物造型的,有花草山水造型的等, 乍一看,像玻璃制品,但细看,比玻璃制品更剔透,更有质感,“这是什么东西?”狗健问道, 刘彦平拿起了一个工艺品,是个荷花的雕塑,透明光洁,他仔细看了看,回头对孟师爷问道: “这不就是我们云台山的水晶么?”“刘掌柜说的不错,正是水晶,西夷人最喜这水晶,如同我中土人喜欢玉器一般,甚至还有过之”孟师爷捋着胡子笑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与我等谈判时,一再强调不能在澳门售卖水晶制品,就是怕我们抢了你们的生意吧”张伟点了点头,问道。 原来,连云港的东海县是世界水晶主产地,后世有世界水晶之都之称,其储量占据全世界的70%,品质更是冠绝全球。 云台山也有水晶矿,与东海县是一个矿脉,早在春秋时期就有开发。 西方人对水晶有宗教般的痴迷,水晶球是欧洲预言师的占卜法器,被认为可以封印人类的灵魂。 连岛明军在澳门开办的商铺,主要经销的就是水晶制品,售卖对象也主要是欧洲人,每年获利巨大,很大程度上支撑了连岛明军二十多年的生存。 第221章 澳门5 我去!就这么一个荷花,你们就敢标价200金币,你们这简直是在喝人血呀!”阿霞夸张的叫道,“哪里,哪里,我们这是公买公卖,你情我愿,呵呵~”孟师爷笑吟吟的答道。 “几位客官,早茶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去用餐吧”一个伙计走了进来,孟师爷早就在隔壁的茶楼定下了早茶,早茶就是北方得早点。 孟师爷招呼几个人同去,几个人走出出店门,他们前脚刚出门,从商社二楼走下来了一个人,此人年龄不大,颌下无须,二十左右的年纪, 面色黝黑,剑眉竖立,小眼睛,吊眼梢,身材消瘦,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他一阵的冷笑、目露凶光,此人正是当日偷袭羊山岛的游击,李潇晗。 吃过早茶,几个人还是乘坐着马车,来到营地街靠近城墙的一处院落,这里就是连岛在澳门的另一处房产。 院子的三面是被三栋小二楼包围着的,一面是一溜平房和院门,有一栋小二楼是临街的,一层有四间门面房。 院子有200多平米,有自己的水井和一个小花园,楼上楼下,加上平房,共有二十几间房。 院子的地点不在闹市区,比较僻静,但作为以批发为主的商栈,倒也不是问题。 张伟一行上下转了转,觉得还比较满意,与阿霞和刘掌柜碰了一下,决定把商栈就设在这里了。 于是开始和孟师爷商量租金,也没费太多口舌,定下了一年100两的价格,刘彦平拟好文书,签了契约,付了钱。 之后张伟和阿霞、狗健去街上闲逛,孟师爷带着刘掌柜去市政办理了工商登记,名字早就定好了,叫“华海澳门商栈”。 掌柜的就是刘彦平,孟师爷在澳门经营多年,官面上都很熟络,很顺利就把各类手续办妥。 中午草草吃了点东西,下午他们雇了几辆车,开始从“云台山”号上向商栈运送货品,有一部分运到了连岛的商铺,前后忙活了一下午。 其间又带着刘掌柜订了柜台,门匾、桌椅、多宝阁等营业的家具,然后又跑前跑后帮着布置店面,一直忙到了晚上。 张伟看孟师爷忙前跑后很是尽力,有些过意不去,晚上打算要好好请请他,让他推荐一个酒楼。 孟师爷说我是这里的地主,怎么能让你们请,晚上还是我来安排。当晚就在一间叫”濠葡人家”的酒楼,宴请了华海公司一行,付丽萍也被请了来。 这是一家葡萄牙与粤菜结合的餐馆,主打是海鲜,葡萄牙的海鲜喜欢放芝士、咖喱,粤菜的海鲜更讲究原汁原味,各有特色。 当然,葡餐更突出的特色还是葡萄酒,没有葡萄酒不成席,穿越众在清朝这还是第一次品尝,大家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师爷说要给大家介绍一个特殊人物,他叫过来一个黑人服务生,用葡语低语了几句,服务生鞠了个躬,去了。 时间不大,款款走过来一个女人,只见她个子高挑,身材修长,身穿色彩鲜艳的哥特式长裙,束腰、高领,披着一个粉红斗篷,远远还以为是个欧洲贵妇。 可走近一看,见她面色红润,黑头发黑眼珠,仪态安详,年龄三四十岁,却是一个东方女人。 女人面带微笑,走过来蹲了一下,当时东西方的女人都是这种礼节,孟师爷站了起来,介绍道: “各位,给大家引荐引荐,这位女士,就是此间酒家的老板娘,芜索拉·德·巴尔卡斯女士”众人都站起来,点了一下头,阿霞悄悄问孟师爷,“看她长得像东方人,怎么是个西方人的名字?”孟师爷笑道: “各位,老板娘还有一个东方名字,叫郑祖凤,想必几位有所耳闻吧?”穿越众听了都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老板娘嫣然一笑,用广府官话说道: “诸位见笑了,妾身家兄乃是国姓爷”几个人还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刘彦平到底是当代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当即拱手道: “原来是延平先王的家妹,郡主殿下,幸会、幸会!”听到延平先王四个字,张伟和付丽萍也立时明白了过来,知道他说的是郑成功,也都忙抬手抱拳,面露敬仰之色。 郑成功对后世的中国人,是具有特殊意义的民族英雄,尤其是身为人民海军的付丽萍,更是她心目中的偶像。 再加上对方还是个女人,更有了三分好感,当即伸手拉住了她,请她入坐,郑祖凤落落大方,入席坐定。 孟师爷又指着几位穿越众,对郑祖凤介绍道:这几位都是漂泊海外的华夏苗裔,几年前回归母国经商。 见鞑掳窃据朝堂,耻于与之为伍,愤而大闹京师,杀伤建奴八旗数百,后来云台与我连岛为邻,同气连枝,如今欲在澳门经营,日后还望老板娘能多多关照” 郑祖凤听了,脸上露出敬佩之色,起身举起酒杯肃然说到:“关照不敢当,各位都是大英雄,妾身不生感佩,这里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 说吧,一饮而尽,大家也都陪了一杯,狗健放下酒杯,指着张伟大言不惭的吹嘘道:“不瞒姐姐说,当日就是我和这个胖子一起闹的京师。 我特么还干死了一个鞑子的国公,哈哈哈!真是过瘾,要不是他们拦着我,我就杀进皇宫,连小康麻子也一勺烩了” “哦,还诛杀了建奴一个国公?果然是大英雄,妾身,再敬英雄一杯”说着郑祖凤又举起酒杯,饮了一杯,狗健一脸得意,也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问到: “郑姐姐,你既然是堂堂郑成功的妹妹,为何还起了个红毛鬼的名字?” 郑祖凤听了脸色一红,张伟下面踹了狗健一脚,孟师爷赶紧接过话头,说道:”几位有所不知,听我一一讲来。。。。。。” 原来,郑祖凤的父亲是郑芝龙,小名一官,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 第222章 澳门6 出生在福建南安石井一个小官吏家庭。 郑一官十七岁时,就来到澳门依附舅父黄程,后来他到过马尼拉,并学会了西班牙语和葡萄牙文。 在与葡萄牙人打交道中,受其影响,接受天主教洗礼,取教名贾斯帕,另名尼古拉,外国人称他尼古拉·一官。 后来他通过舅舅,认识了日本的华商领袖李旦,并成为李旦的心腹,李旦病死,膝下无子,将全部家产都给了郑芝龙。 郑芝龙还娶了日本平户藩的家臣,田川昱皇之女田川松为妻,郑成功及其两个兄弟、两个妹妹,就都是这位田川松所生。其中郑祖凤就是最小的一个。 由此郑芝龙积累了天量财富,并逐渐崛起于海上,经过十几年的经营,他逐渐成长为纵横东亚、南洋的大海枭。 最高峰时拥有私兵二十万,大小战舰三千余艘,其中还有个专门由黑人组成的黑人火枪队,多达三千多人,战斗力很强。 人员就是从澳门招募训练的,他屡次击败当时的世界海上霸主荷兰殖民者,一时风头无两,成为东方的海上强权。 1628年崇祯元年,招安于明廷。 1645年,满清进关南下福建,清征南大将军多罗贝勒博洛统兵占福州,派泉州绅士郭必昌持书往安平招抚郑芝龙,许以闽粤总督高位,但必须离开安平驻扎。 郑芝龙明知这是清廷的权宜之计及调虎离山之计,然而,他并没有任何抵抗,献城投降,被勒令前往北京。 其子郑成功劝止郑芝龙未果,于是孔庙哭庙、焚儒服,对自己的父亲说:“若父亲一去不回,孩儿将来自当为父报仇。”后率部出海,继续抗清。 临走前,郑芝龙将只有七岁的小女儿郑祖凤,秘密送到了澳门,托付给了方济各教会,并捐了一大笔钱。 后来郑芝龙奉命招安郑成功不成,1661年被苏克萨哈斩于北京菜市口。 郑祖凤自幼在澳门教会长大,教会给她起了个葡萄牙名字,就是芜索拉·德·巴尔卡斯,后来她嫁给了葡萄牙人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斯。 郑祖凤还有个姐姐,叫郑祖禧,与哥哥一起抗清,战死福建南安后被奉为五妈祖之一,号称“金刚妈祖”,如今南安还有她的庙宇,至今香火繁盛。 孟师爷介绍了郑祖凤的前后身世,大家都唏嘘不已,付丽萍问为何不去台湾,投奔延平王郑经,郑祖凤说: “自己自幼长于教会,与郑经很生疏,又不会掌兵打仗,去了也无益,这里有自己家庭、孩子、产业,所以就更不能离开了” 随后,阿霞、张伟又介绍了自己经销的商品,郑祖凤听了,大感兴趣,当即表示,回去就和自己丈夫说说,开业时动员所有澳门葡人商人,一定上门站脚助威。 原来她的丈夫是澳门葡人商会的会长,在当地葡人中有很大影响力,穿越众听了都喜不自胜,又相互敬了几轮酒,郑祖凤起身告辞去了。 宴席结束,付丽萍、罗伟腾、毕宝祥都回到了船上,狗健和张伟、阿霞缠着孟师爷,找了个葡人开的妓院,寻了几个鬼妹,鬼混了一夜。 五天后,经过紧张的筹备,“华海澳门商栈”开业了,与南京、清江浦的商栈开业一样,也没大操大办,只是挂匾时放了几挂鞭,然后就祭出了他们的揽客法宝一一“叫卖电喇叭”。 喇叭分别用广府官话、潮汕话、客家话、古葡头牙语、古西班牙语、古英语、古法语,轮流介绍着商品。 其间,不时穿插着播放各国和各地的特色音乐,商栈本来所处的位置比较偏僻,行人不多,但喇叭的声音,还是很快就吸引了附近的路人。 刘彦平又带着几个新招收的伙计,沿街分发宣传单,没多久就招揽来了大批的顾客,各色客商也都纷至沓来。 郑祖凤的老公安东尼奥.罗德里格斯,也果然带领着大批葡人商团,登门道贺,一时间顾客盈门。 孟师爷对叫卖喇叭很是着迷,他精通广府话、葡萄牙语、荷兰语、西班牙语,听了喇叭的播报,虽然感觉语音有点奇怪,但还都能听得懂, 关键是效果明显,比大操大办、舞龙舞狮都吸引人,还可以每天都持续,他找到张伟,想给他的商铺也搞一个, 张伟一口答应,说回头回羊山岛就给他弄一个,这次澳门商栈的开办,孟师爷居功至伟,张伟正愁怎么去答谢他呢。 开业之后的生意也非常理想,客商们对香烟、打火机、自行车等传统商品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对电子表和香水,更是趋之若鹜。 澳门的客商大部分都是泛海而来,行船海上计时非常重要,电子表计时准确,是不可多得的行船神器,所以最先引起了他们的兴趣。 香水本就是西洋贵族的奢侈品,这个年代的西方人,因为宗教的原因,都常年不洗澡。 白人又大部分生理上就有体味,所以,每个人几乎都是“人体炸弹”、“气味芬芳”,贵族和有钱人都有用香水遮盖的习惯。 此前,他们的香水都是从天然花朵里提炼而来的,价格非常昂贵,上等的香水的价值甚至远超黄金。 商栈销售的香水,虽然都是些化学合成的香精,在现代属于劣质香水,但气味浓郁、强烈,遮盖异味的功效更明显,反而比天然香水更适合那个时代,又相对价格低廉许多,所以销路极好。 张伟等人又在澳门停留了两天,见商栈步入了正轨,就准备辞别师爷、刘彦平,打道回府,但孟师爷硬是不放,又多留了一天。 他再次盛排宴宴,隆重宴请了众人,因为开业以来,他们商铺零售华海的商品,也是大卖特卖。 商栈把招揽来的零售顾客,都介绍给了他的商铺,这些日子一直也都顾客盈门,连水晶都比平时多卖了好几倍,他当然要答谢答谢了。 第223章 备货1 狗健当晚喝的大醉,又吵着要去找鬼妹,付丽萍和毕宝祥都嫌弃他,先回了船,身为老丈人的刘彦平很尴尬,也正要抽身回商栈, 不想被狗健一把揪住,搂着他的脖子嚷嚷道:“哪里走?是兄弟就要有福同享,走,走,走,随我一起去潇洒” 刘掌柜老脸通红,试图挣脱,可越是挣扎,反被抓的越紧,张伟、阿霞、孟师爷都来劝解,谁知这狗健还犯了狗脾气,硬是抓住刘彦平不撒手,几个人吵吵闹闹,就一路去了妓院。 一进门,几个花枝招展的鬼妹就扑了上来,这几天,这几块料每天晚上都泡在这里,早已成为熟客,与这里的鬼妹混得烂熟, 所以都不用招呼,直接就往他们身上扑,刘掌柜身上也扑过来一个大胸大臀、穿着暴露的毛妹,抱着他的脑袋就一顿乱啃。 他手忙脚乱,鬼叫着将鬼妹推开,狗健见了把狗眼一瞪,抓住毛妹就向他怀里用力拽,还硬着舌头对着毛妹叮嘱道: “这是咱自家兄弟,给我服侍好了,要全套的,敢有半点怠慢,老子扒了你的皮!” 说完,又拉开了一个格子间,将二人都推了进去,嘴里还不忘给刘掌柜鼓劲大气:“兄弟,敞开了耍,征服鬼妹,为国争光!” 四月的云台山,桃红柳绿、鸟鸣猿啼,春意盎然,青山沧海,燕舞鹰飞,又是一个萌发的季节,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薇熹的晨光中,位于云台山一隅的羊山岛,格外的安详静谧,人们大都还在睡梦中。 忽然,寨子深处的一个院子外,传来了一阵阵激烈的砸门声,小胖正用力捶打着一扇院门,嘴里不断叫喊着: “开门!开门!着火了,着火了,快起来!”五六分钟后,房门打开了,衣衫不整的王直出现在门里,他一面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边叫骂道: “王八蛋,又来干嘛!才特么几点,就来砸门,你丫是不是发癔症了?”只见他睡眼稀松、面色萎靡、眼睛周边是大大的黑眼圈。 “还几点了?三天前就跟你说商栈缺货了,你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你丫能不能有点出息!” 小胖大声数落着,这些话通常都是王直数落他的,今天他都如数返还了。 就在半个钟头前,小胖又接到了王明军打来的电话,也被数落了一大顿,说一大早,孙嘉辉老板就亲自来商栈催货了,这已经是五天内的第三次了。 以前都是派分店的掌柜来的,这次是亲自登门,非常急迫,催要的是香烟、打火机和电子表,说这几样商品,现在在南京、苏州等地,已经是洛阳纸贵、一货难求了,再不加紧备货,就要卖空了。 原来自从两月前,“孙春阳南货铺”与华海公司达成商业协议,成了其江浙的独家零售商,并收购了王明军在南京夫子庙的番货行后,孙嘉辉就开始了他的销售运作。 他将他经销的13个府城、23家分店,分成了两个批次展开销售,南京、苏州、扬州、杭州四个大城市,总共有11家分店,是首批次。 他先给这些店铺铺满了华海的货品,并开始了市场预热宣传。他的市场预热分成了两个方向, 一是店铺自身直接的宣传预热,他在每个店铺门前都安装了“叫卖电喇叭”,这些电喇叭都是他向华海公司讨要的。 他还将售卖的商品,都摆放到店铺门口的街面上展示,派出伙计骑着脚蹬车,在店铺附近的街巷四处派发宣传传单,招揽顾客, 传单也是华海公司提供的,在正式开售的日子,各商铺还开展打折、抽奖等传统促销措施。 这些店铺,早在去年就开始销售番货,他们称之为海货,本来就有相对稳定的客户群体,再经过这一番颠覆性的宣传,客户群体进一步扩大,销路很快就打开了, 尤其是传统商品,如脚蹬车、玻璃镜子、玻璃制品、珍珠制品、不锈钢五金工具等,新增加的手腕表和自来火也销路极好,连脚蹬三轮车都销路极佳,很多镖局、运货行都来订购。 只是被寄予厚望的卷烟,却少有问津,迟迟没有打开销路。 然而东方不亮西方亮,在另一个市场预热宣传的方向,纸卷烟却一炮而红、大火特火。 孙嘉辉在商铺展开宣传的同时,也向四城的烟花柳巷、娱乐场所,展开了宣传销售攻势, 他本来就在南京的头等行苑“春香楼”有股份,属于业内人士,又常年混迹在烟花之地,在这四地的娱乐情色圈里,广有人脉。 他把香烟和自来火介绍给各个娱乐场所,与那里的当家人签订了销售分成协议,由他们率先在圈内的粉黛佳丽中间推广普及开来。 首批推入市场的香烟,都是特殊定制的女士版,包装精美,每包香烟都配有才子佳人的系列精美图片, 香烟纤细精致,吸起来香气四溢,高贵端庄,再加上同样包装精美的自来火,一按就出火,这吸烟的派头儿,比起十次八次摩擦火镰,才能引燃一次,举着粗鄙的大烟袋,喷云吐雾的做派,不知道要高级、典雅、方便多少倍。 所以一经面试,没经过多少宣传,就迅速在圈内风靡开来,那些佳丽们迅速的、毫无障碍的,接受了香烟和自来火,并且立刻就成为了她们的必需品,而她们又历来是引领时尚的风向标。 来这些场所消费的王公贵族、巨商豪富、文人骚客,也都迅速跟进,继而又快速辐射到四地的整个上流阶层。 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在这四个清朝最发达城市的上流圈子里,就发展到了,见面如果还用火镰点火、抽大烟袋,就会被认为是土老帽,不入流,遭到白眼的地步,烟花柳巷更是会把这样的人当成笑话。 随着香烟和自来火的迅速普及, 第224章 备货2 其销量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暴涨,即便之前孙嘉辉已经做了相应的准备,囤积了相当数量的储备, 但迅速增长的销量,还是大大出乎了他预料之外,为此他一面调整价格,试图压制一下销售增长的速度,另一面就是向华海紧急催货。 他几乎每隔一天,就派手下掌柜的去龙江关商栈催一次货,但等了五天,还迟迟没有到货。 昨天扬州的方面已经传来消息,马上就要断货了,孙嘉辉再也坐不住了,这才一大早亲自去商栈找王明军要货。 王明军也是急的满头包,跳着脚用步话机向小胖喊了话,张伟由于去了澳门,所有业务都由小胖代理,香烟和打火机本来也就是他负责的项目。 小胖接了电话,才又去找王直催命,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上门了。其实,本来就算王明军不催他,他也是要早早去给王直捣乱的,因为,他现在已是孤家寡人了。 当初,他和张伟从南京买了两个“大同婆姨”,本来是想好好享受享受床笫的快活的,但没想到,遭到了众股东几乎一致的反对,硬是给送走了一个,只能轮流留下一个。 不久前,他刚刚轮换了一个过来,不想还闹起了水土不服,一来就又是拉又是吐,多事的白莲花孙巧凤说,不宜再同房,就把人接到了她的诊所里,住院调养去了,已经走了有几天了,剩下小胖只能独守空房。 他找王直说了几次了,让赶紧去补货,同时也能把他的婆姨调换一个过来,可是这小子就是一个拖字诀,一天拖两天,两天拖三天。 如今的王直,现在也是一头扎进了温柔香,只图自己享受,不管业务更不管别人了,原来,现在的王直,也已经有美人陪着入眠了。 随着天气的转暖,羊山岛的设施扩建逐渐完备,穿越众的家属,开始不断穿越入住。首先来到的,是张彩霞和张伟的女儿张小妞。 张小妞自从去年穿越,治愈了脑瘤之后,就没有再穿越过,至今已将近一年的时间了,虽然由于其自身年轻,没有出现加速衰老的迹象。 但,最近却又开始出现头晕、恶心的症状,去医院拍了片子,发现又长出了脑瘤,由此穿越众得出了明确结论,穿越治愈的疾病,如果不能持续穿越,会加速复发。 张彩霞就此,也就把张小妞彻底穿越了过来,本来,张小妞是不太愿意穿越来清朝的, 这边寂寞孤独,没有娱乐没有玩伴,年轻人当然是不愿意过这种生活的,但脑瘤的复发,又不由他不来,毕竟,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张小妞原来在打印店工作,她来羊山岛后,王直也穿越来了一套彩印设备,阿霞老爸水叔的硬纸厂已经上马,正好需要印刷配套, 于是就让张小妞开办了个彩印厂,由她任厂长,张小妞在原来的打印店还有个男朋友,比她大两岁,叫武进, 与她谈了四五年的恋爱了,感情深厚,是店里的印刷技术骨干,也一起穿越了过来,当然是他自愿的,他离不开张小妞。 来了之后就出任了彩印厂的技术副厂长,二人也都顺理成章成为了公司股东,董事会给了创业股和技术股。 近期穿越到羊山岛的还有,二嫂的老妈陈冬青、孙巧凤的老妈李艳,陶李金的老爸陶铸,李小平的父母李柱、乔丽琴,郑树明的父母郑璧亚、郭雅芝。 这些人都是八九十岁的老人家,穿越之后,虽然都同样变得年轻、充满活力,但孙巧凤认为,还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所以并没有马上给他们安排工作。 不过这些年轻的老人家们来了没几天,就都闲不住了,一致强烈要求给他们安排事情做,他们立刻就要去挥洒失而复得的青春。 最后董事会经过讨论,把大部分有文化的老人家,先都暂时安排去了培训教育中心,充当临时教员。 华海成立工业园区之后,随着电子表厂、硬纸厂、彩印厂的陆续投产,后续还可能上马卷烟厂、香水厂、棉纺厂等,用工急剧增加。 尤其是具有初步文化的熟练工、和具有一定文化的管理人员,更是缺乏,为此,公司成立了培训教育中心, 日常从山民中招收16岁至40岁的健康男女,先期进行扫盲和工作培训,并从中选择有潜质的人才进一步培养,为日后成为管理人员做储备。 天气转暖之后,大陆上回流云台山讨生活的山民,越来越多,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 被迫迁移到大陆上的原云台山山民,大都普遍生活艰难,最基本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华海公司培训班招收给出的待遇是,培训期间管吃管住,每月还有500文的生活补助。 这个待遇对新来的山民极有吸引力,一时间报名者云集,公司首批本来打算第一期招收200人,结果来的人太多, 很多都哭闹着只要能给口饱饭吃就行,不需要生活补助都可以,最后公司把名额增加到了350人,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但培训的教员又不够了,之前的教员,是从早期来羊山岛的老员工中选拔的,都是经过了一定扫盲培训的佼佼者,老人家们的到来,恰好弥补了这个缺口。 其中二嫂的老妈陈冬青,退休前是师范大学的教务主任,郑树明的老妈郭雅芝,退休前是师专的高校老师,于是董事会就任命陈冬青和郭雅芝,做了培训教育中心的正副主任,全面接手了培训教育的工作。 陶李金的老爸老陶铸,李小平的父母李柱、乔丽琴,都是农民出身,没啥文化,但都是庄稼好手,都被分配到陶李金的农业部。 之前李小平去了电子表厂,陶李金的农业部就剩他一个股东,现在又处于农忙期间,华海又为解决云台山的山民吃饱肚子的问题,引种了大量后世的粮食品种, 第225章 备货3 陶李金每日忙的昏天黑地,觉都不够睡的,极度缺乏有经验的人手,几位老人的到来,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缅北的军人家属和老人们,都没有参加穿越,因为他们家里都有上学的孩子,来这边无法解决上学问题,所以家属和老人只能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随穿越众家属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此人不是穿越而来的,而是从清朝京师千里迢迢赶来的,她就是王直日思夜盼的蒙古格格萨日娜。 萨日娜因为果尔沁的身体拖累,一直不能来云台山与王直团聚,今年年后,果尔沁的身体有了一些起色,不在时不常吐血了,萨日娜就辞别了老爸,急吼吼的赶赴云台山找王直。 离府的时候,她加了小心,是藏在过府送水的水车里,出的府,当时京师的富贵人家,吃的水都是玉泉山运来的山泉,城内的井水苦涩难喝。 每日都有水车去玉泉山运水到府上,为了躲避查尼的监视,她就躲进了送水车的水桶里,出了府。 她是一个人上路的,没带丫鬟,之前王直来探望她,特地嘱咐过她,说羊山岛众人没有用仆人、丫鬟的习惯,所以要她去,也不要带丫鬟。 走之前,她把羊山岛的地址告诉了翠竹、翠红,叮嘱她们,一旦家父有什么变故,要立刻去羊山岛给她送信。 她女扮男装,一路晓行夜住、快马加鞭,用了十天时间,就赶到了海州,雇了当地行脚夫带路,涉海水登上高公岛,又辗转来到了羊山岛。 到了卡子门,有门卫送信进了寨子,得到消息的王直喜出望外,一路狂奔出寨子迎接,二人一见面,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就搂抱在一起一顿乱啃。 王直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失态,也许是等得太久了,也许是前些日子,张伟和小胖抱得美人归,刺激到了他的荷尔蒙; 也许,这本就是个情欲高涨的季节,总之,二人的久别重逢是豪放的,露骨的,甚至是有些辣眼睛的。 不仅如此,王直这小子还从此睡卧美人香,不办业务、不理世事、不见人,把门一关,整日和萨日娜缠绵悱恻、放荡形骸、不分白天黑夜的鬼混。 公司上上下下,几天都见不到人一面,张伟又去了澳门,公司的很多业务都因此受到了影响。 二嫂、小胖上门找过他几次了,他不是摆烂就是装死,气的两人堵着门跳脚的骂,这对狗男女也是没脸没皮,只当没听见,依然故我。 今天小胖独守空床,本就睡不着觉,一想到王直那小子逍遥快活了这许多天,自然妒火中烧,正要去捣乱,又接到王明军的电话,催货被喷了一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才上门一顿乱砸乱叫。 “王掌柜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孙老板亲自上门催货了,人家扬州已经断货了,你丫打算怎么办吧,就蹲在家里抱着媳妇等死吗?”小胖冲着王直大声嚷嚷着。 “行了,行了,别特么汪汪了,我去准备准备,上午咱就出发”王直不耐烦的骂道,忽然,萨日娜衣衫不整的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王直,扭着身子撒着娇说: “不么,我不让你走,我就不信了,离了你,他们还能饿死不成?”“ 行了,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撒娇,你还以为你四岁呢?我们这是去办正事,知道吗?人家都说红颜祸水,没想到你男人婆一枚,也是个祸水”小胖又冲着萨日娜开喷。 当初,是他陪王直去锡林郭勒定的亲,与萨日娜混得烂熟,平时相互斗嘴嬉闹,是家常便饭。 “放屁,你还有正事?你的正事是不是就是多寻几个‘大同婆姨’,一起鬼混,我还怕我家郎君被你带坏了呢,不许跟他去”萨日娜吊在王直的脖子上,来回的荡着秋千,她一来羊山岛,闺蜜孙巧凤,就把张伟和小胖的风流韵事告诉了她。 “找婆姨怎么了,那叫生活,生活是生活,正事是正事,我们找婆姨也不耽误办正事,都跟你一样,一天到晚的缠着男人不干正事,还不如我的大同婆姨呢,快躲开,别耽误我们出门”小胖继续斗着嘴。 “好了,好了,格格,确实有急事要办,等我回来再陪你”王直轻拍着萨日娜,细声细语的哄着。 ”唉!好吧,那回去把衣服换了吧,早去早回”萨日娜毕竟是大家闺秀,知道轻重缓急,撒了撒娇,就去给王直准备衣服去了。 一刻钟之后,王直穿戴整齐,出了门,萨日娜依依不舍,送出门外,小胖出院门之前,又回转头向萨日娜做了个鬼脸,怪声怪气的调笑道: “小嫂子,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回头我给你郎君找六个‘大同婆姨’,回来你们一同玩耍哈,哈哈~!” ”好你个死小胖,看我撕烂了你的嘴”萨日娜风风火火的追打了出来。 小胖又回了自家,取了行李,二人又去了食堂,打算简单吃点早饭就上路,没想到的是,食堂一大早就聚集了不少人在用餐,王直一露面,就招来了一大堆人的围堵。 冒富大哥过来反映工程问题,水叔来汇报产品质量问题,李小平反映照明不稳的问题,连张小妞都缠着他解决用工的问题。 搞得王直焦头烂额,忙说现在马上要出门,没时间了,等他回来再处理。 刚把这些人打发走,二嫂、二哥、七哥、孙巧凤、冒富大叔等人又围了过来,这个说王直瘦了,那个说王直腰弯了,还有说他熊猫眼的,孙巧凤说已经准备好给接生了,鸡一嘴鸭一嘴,说的王直脸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的,哭笑不得,草草吃了两口,就落荒而逃了。 二人又驾着穿越船去了电子表厂,准备装五千支电子表带走,现在李小平是电子表厂的厂长,厂里有五十名女工,每天能组装生产五百只, 第226章 备货4 包装用的就是水叔硬纸厂新出产的纸盒,经过了张小妞简单的彩印装饰,虽然,用后世眼光看起来还有些简陋,但在十七世纪,已经堪称装帧精美了。 他们匆匆装好了货,就离开了工业园区,路上王直摇着头对小胖说:“不行啊,得给工业园区找个管事的了,不能什么事都找我,这样下去,非要了我老命不可” “还找什么找,就让你家蒙古格格来管事不就行了,也省的她天天没正事,就知道缠着你上床,那才早晚要了你的老命”小胖瘪着嘴揶揄道。 他们先是穿越到了后世的湖南邵东县,采买装运了两万支一次性打火机,然后又飞去了福建云霄县。 小胖在这早就订做了一大批香烟,王直将飞船停在了厂家不远的树林里,小胖步行进了厂子,不到半个小时就独自跑了回来,脸色煞白,说: “大事不好了,厂子已经被稽查查封了,老板王毅和技术员张翔都被抓走了,所有生产出来的香烟都被焚毁了,一支烟也买不到了!” 王直一听也傻了眼,说:”我靠,这可虾米了,孙嘉辉那里还等着米下锅呢,如今现定做都来不及了,何况还没有了生产的厂家了,这可怎么办?” 二人愣了一会,还是王直先有了主意,他说:“不行先这样吧,目前清江浦还应该有不少香烟存货,那里的销路目前还没完全打开, 澳门估计也应该有不少存货,那里刚刚开业,也不会有什么销量,都调剂到南京去,先把孙老板那里应付过去,回来咱们马上想办法订做” 小胖点了点头,说:“只能这样了,看来咱们羊山岛的烟厂也要尽快上马了,不然太被动了”说完,他给自己老乡阿桂先打了个电话,让他重新联系别的烟厂。 阿桂说国内目前抓的都很紧,要大批量订做只能去国外了,目前东南亚最大假烟制造基地在柬埔寨,不行,他联系联系去柬埔寨订做,小胖让他抓紧联系,十万火急。 之后二人飞去了清江浦,穿越到了桑园农庄,找辛姐、老井查了一下库存,香烟果然还没有多少销量, 南京、苏州等江南的卷烟风尚,还暂时没传导到这里,这里目前销量比较好的,还是传统商品, 王直又去了城里的商栈,让李飞只留了少量的香烟存货,大部分都运到了庄子里,与庄子里的所有香烟存货,都装进了飞船里,打算运往南京。 王直给这里卸下了一万只打火机,和一千只电子表,这些商品目前销路还不错,辛姐、老井来说: “当下已到了播种的季节,庄子周围几百亩地都慌着呢,实在是浪费,不如也像京师天峪沟一样,开发出来,种上蔬菜果蔬,最好能让陶李金来指导指导” 王直说:“这个想法好,你们就先期准备着吧,平整土地、除草挖沟,该招人就招人,需要资金,就先从商栈那里拆借,所得收益,公司与你二人二八分账”两口子听了,都十分欢喜,不住谢恩。 小胖自从进了庄子,就一头扎进了他寄养在这的婆姨房里,王直着急去南京补货,喊他走人,小胖出来又推说:”也没那么急吧,不行在这住一夜,明天再去也没事” 王直骂道:”滚蛋!你特么一大早就去催我的命,到了这,你又不急了,马上走,一分钟也不能耽误” 二人飞到了龙潭镇的寨子,将所有货品都卸了下来,又用步话机喊话,让王明军来提货,王掌柜一听货到了,高兴万分,要请王直进城吃饭,王直说下次吧,香烟还是不太够,还要马上回去组织。 又叫过来了焦俊哲,让他也和清江浦桑园农庄一样,雇人把周围土地都开垦出来,准备让老陶来开发开发,当然,收益也一样,与公司二八分账,焦俊哲自然也是欢喜不已。 当晚就住在了寨子里,第二天,二人离开南京又准备飞澳门,忽然王直想起了一件事,又转回了羊山岛的寨子,找到胡鸿达,让他带上三套VHF远程电话基站,一起去。 原来,王直是想顺便把澳门的通讯也解决了,胡鸿达说不用他亲自出马了,他培养了两个徒弟,其中有一个姓马的小孩叫马卫忠,只有16岁,长得瘦小枯干,外号马猴子。 虽然没文化,但非常聪明,只跟了小胡两个月,就可以自行改装无人机了,胡鸿达说让他去就完全没问题。 于是王直带着他和小胖马不停蹄,又飞往澳门,路上分别在黄山的莲花峰,武夷山的黄岗山,莲花山的铜鼓嶂布设了基站。 这三处山峰都是胡鸿达选定的,莲花峰是黄山的最高峰,在安徽南部,距离南京紫金山基站不到三百公里, 黄岗山是武夷山的主峰,号称“华南第一峰”,处在湖南与福建交界,距离黄山有五百公里, 铜鼓嶂是莲花山脉的主峰,邻近广州,距离黄岗山有不到四百公里,铜鼓嶂距离澳门只有不到一百公里。 那个小马猴子虽然被穿越船吓的够呛,但工作却丝毫没受影响,三地的选址、安装、调试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的完成了任务,受到了王直和小胖的一致夸奖。 王直驾船飞到了澳门外海,用步话机与“云台山”号取得了联系,”云台山”号已经启程返航,目前行驶到了福建外海,郑树明告诉了澳门商栈的地址。 三人找到商栈,降落到了院子里,找刘彦平,把库存的香烟大部分都装上了飞船,给他留下了一套远程步话机,这时已经入夜,三人又在商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就又飞到了南京,将香烟卸下来,通知了王明军,飞回了羊山岛,放下了马猴子,二人又穿越回后世。 小胖给老乡阿桂打电话,问找烟厂的事,阿桂说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就在柬埔寨,也是从云霄县过去的中国人开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