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紧》 第1章 我来巡山 看着瘦小的腿脚和手臂,还有最重要的小鸡鸡,苏圣平发呆了大半个小时,仍旧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无法理解好好的在山里参加新式武器模拟战场试验,为何就来到这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又似乎年轻了二十岁,变成这副六七岁的小孩模样。用小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再掐了两下,确定不是做梦。 新试验的电磁脉冲武器引起的时间倒流、空间扭曲?是自己没有按照时间规定提前通讯引起的?还有没有战友一起来?可怕的现实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稚嫩的童音不时惊起一些飞鸟,一个约莫七岁的孩童坐在山石上,一脸茫然的唱着歌。这个略显诡异的画面要是被人看到,也许真会把他当成小妖精。 研究生还没毕业,就被特招入伍,刚完成了整整一年的军校特训,准备从最基层开始熟悉、了解、融入军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大呼小叫了一个多小时,仍旧没有战友回应。想起之前要不是野兔跳到身上,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一个小孩在山里是危险的,尤其是马上要天黑了,那就更加危险。得先从山里出去方是上策,哪怕变成小孩回去,也可以给众专家一个研究时光倒流的机会,指不定国家的科技实力为此迈上一个新台阶。 检查了一下小背包里面的装备,测试仪器、望远镜、军用匕首、战术手表、急救药品、水壶、压缩饼干都还在,就连偷偷藏着的打火机和香烟也没丢,可惜此次任务以测量数据和现场检查为主,不是野外生存,没有配备更多的生活用品和武器。 原来的鞋袜是甭想穿了,用团长送给自己的精致小刀将内衣裤割成条状缠到脚上当成袜子,然后把裤管剪两截下来,用鞋带绑到脚上当成鞋子,再把帽子、战术手表、军用匕首、鞋袜一一收进背包,套了迷彩衣在身上,把袖管卷起绑好,就当穿了件长袍,拖着背包,一路披荆斩棘往山谷里走。 越往山谷走,苏圣平越是心慌,作为环境工程与测绘双学士、法学硕士研究生,发现周边明显都是亚热带植物,这与河南北部完全不搭界。好在山不高,山林不算太密,连滚带溜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条山溪边。沿着溪流往下走,只要不是在原始森林,不用太长时间就能走出山区。 七岁的小身板,拖着一个背包,在山溪边上走了五天。白天忙着赶路,夜幕降临后生堆火,靠着溪边的石头睡觉。小孩在的身体本就贪睡,一天下来又累,很快就能睡着。好在气温不低,一路来也没碰到什么猛兽。可在荒山野外的,也不敢深睡,时不时的还要起来添点柴。只要火堆不熄灭,有火光的话,恐怕山里的动物不会袭击自己。 溪里的鱼倒是好捉,插上木杆就能烤着吃,只是缺少调味料的烤鱼吃起来索然无味。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始终不敢动用那几块压缩饼干。不知道摔倒了几次,手、腿、脸上都是伤痕,好在绑着的“鞋子”依然坚挺。 山溪渐宽,水流渐缓,掏出手表看了看,将近六点钟了,天还没黑,联想到这一路来吃的山果,红心李、柚子,自己的方位应该是在东南沿海地区,正值初秋。心理不断安慰自己,福建、广东、浙江都属于发达地区,就算是山区,也称得上人烟稠密,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走出山区。 照例脱光衣服下到水里洗了澡,刺了两条鱼上来,捡了几根枯木生火,天就慢慢黑下来。 “沙、沙…” 正吃着毫无味道的第二条鱼,还想着再不补充盐分,身体就快要受不了了。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全身汗毛直竖,又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的动作引起后面的动物突然袭击。只能缓缓俯身下去,用左手抓起脚边的小刀。这时候他大概听出那是蛇爬动的声音,离自己不过三四米距离,似乎是往自己这边爬来,就这一念间,蛇头已经来到脚边,爬行的速度也缓慢下来,借着火光看到那三角蛇头,明显有毒,万一被咬一口,那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看着瘦小的腿脚和手臂,还有最重要的小鸡鸡,苏圣平发呆了大半个小时,仍旧说不出话来。 他实在无法理解好好的在山里参加新式武器模拟战场试验,为何就来到这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又似乎年轻了二十岁,变成这副六七岁的小孩模样。用小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再掐了两下,确定不是做梦。 新试验的电磁脉冲武器引起的时间倒流、空间扭曲?是自己没有按照时间规定提前通讯引起的?还有没有战友一起来?可怕的现实已经完全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儿,还不粘人的小妖精,别问我从哪里来,也别问我到哪里去,我要摘下最美的花儿,献给我的小公举,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稚嫩的童音不时惊起一些飞鸟,一个约莫七岁的孩童坐在山石上,一脸茫然的唱着歌。这个略显诡异的画面要是被人看到,也许真会把他当成小妖精。 研究生还没毕业,就被特招入伍,刚完成了整整一年的军校特训,准备从最基层开始熟悉、了解、融入军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大呼小叫了一个多小时,仍旧没有战友回应。想起之前要不是野兔跳到身上,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一个小孩在山里是危险的,尤其是马上要天黑了,那就更加危险。得先从山里出去方是上策,哪怕变成小孩回去,也可以给众专家一个研究时光倒流的机会,指不定国家的科技实力为此迈上一个新台阶。 检查了一下小背包里面的装备,测试仪器、望远镜、军用匕首、战术手表、急救药品、水壶、压缩饼干都还在,就连偷偷藏着的打火机和香烟也没丢,可惜此次任务以测量数据和现场检查为主,不是野外生存,没有配备更多的生活用品和武器。 原来的鞋袜是甭想穿了,用团长送给自己的精致小刀将内衣裤割成条状缠到脚上当成袜子,然后把裤管剪两截下来,用鞋带绑到脚上当成鞋子,再把帽子、战术手表、军用匕首、鞋袜一一收进背包,套了迷彩衣在身上,把袖管卷起绑好,就当穿了件长袍,拖着背包,一路披荆斩棘往山谷里走。 越往山谷走,苏圣平越是心慌,作为环境工程与测绘双学士、法学硕士研究生,发现周边明显都是亚热带植物,这与河南北部完全不搭界。好在山不高,山林不算太密,连滚带溜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条山溪边。沿着溪流往下走,只要不是在原始森林,不用太长时间就能走出山区。 七岁的小身板,拖着一个背包,在山溪边上走了五天。白天忙着赶路,夜幕降临后生堆火,靠着溪边的石头睡觉。小孩在的身体本就贪睡,一天下来又累,很快就能睡着。好在气温不低,一路来也没碰到什么猛兽。可在荒山野外的,也不敢深睡,时不时的还要起来添点柴。只要火堆不熄灭,有火光的话,恐怕山里的动物不会袭击自己。 溪里的鱼倒是好捉,插上木杆就能烤着吃,只是缺少调味料的烤鱼吃起来索然无味。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去,始终不敢动用那几块压缩饼干。不知道摔倒了几次,手、腿、脸上都是伤痕,好在绑着的“鞋子”依然坚挺。 山溪渐宽,水流渐缓,掏出手表看了看,将近六点钟了,天还没黑,联想到这一路来吃的山果,红心李、柚子,自己的方位应该是在东南沿海地区,正值初秋。心理不断安慰自己,福建、广东、浙江都属于发达地区,就算是山区,也称得上人烟稠密,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走出山区。 照例脱光衣服下到水里洗了澡,刺了两条鱼上来,捡了几根枯木生火,天就慢慢黑下来。 “沙、沙…” 正吃着毫无味道的第二条鱼,还想着再不补充盐分,身体就快要受不了了。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全身汗毛直竖,又不敢回头去看,怕自己的动作引起后面的动物突然袭击。只能缓缓俯身下去,用左手抓起脚边的小刀。这时候他大概听出那是蛇爬动的声音,离自己不过三四米距离,似乎是往自己这边爬来,就这一念间,蛇头已经来到脚边,爬行的速度也缓慢下来,借着火光看到那三角蛇头,明显有毒,万一被咬一口,那就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第2章 终于出山 呆坐到夜幕降临,方才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最要紧的是先下山。一夜乱梦,一会是父母呼唤自己,一会是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又回到身边,一会又是和战友打闹。 第二天醒来,看看手表已是七点多钟。简单的吃了半块压缩饼干,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瀑布,还是没有勇气跳下去,只能从边上灌木丛里穿行。没多久就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走起来就快多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看到了溪边有一座小庄园,背山面水,门前有一条三米宽的土路,用围墙围起,庄门关着。想到自己的装束,如果真是穿越到了古代,贸然前去敲门叫人,定会被当作怪物,说不定背包被抢不说,还把自己给烧了,盘算着等夜里再潜过去,偷一身合适的衣服穿穿。 躲在小道边的林子里,发现天黑后,庄园里一点亮光也没有,心想这也许是大户人家消暑的别院,说不定这里面会有多余的小孩衣服。赶紧把包藏好,右手拿了小刀,小心翼翼的往庄园摸去。沿着围墙转了两圈,除了大门外,再没发现有其他可以进出的地方,想要爬墙进去又没梯子,只能作罢。回到藏包的地方,懊悔不已,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苏圣平被一阵鸡鸣惊醒,看看手表才五点多钟,不过却再无睡意。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只能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想事。如果真是穿越回古代,自己就危险了,身上的这些东西太惹眼,匕首和短刀还好说,战术手表、打火机、望远镜、急救包还有衣服的材质等,被人看到了还不得吓死。人对未知的东西,一是恐惧,一是好奇,当完全超出整个世界的理解范畴后,恐惧才是正常的。到时东西被毁,人被杀死就不足为怪。 可自己也不可能远离人群,毕竟还要吃饭。一个七岁的小孩,能从深山里走出来,没有遇到雨水天气,没有遇到什么凶狠的野兽,已经十分幸运。真要在深山里生活,完全不可能。还有最直接的问题,吃喝拉撒睡。年纪太小了,可能被收养,可能被拐卖,也可能被“丐帮”抓走。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亮后,苏圣平紧盯住庄门,过了一会就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扛着锄头出门,转身掩上庄门,沿着大路往远处走去,估计是到田里劳作。他没有急着出去,盯了一会再没人出来,就赶紧溜到庄门前,小心的推开门,探头进去一看,一闪身就进到门内,反手把门关上。 门内是一片平整的空地,与主屋同宽,约有三十米宽,两边各有通道可往里走,过了通道后就是一个石板铺成的前庭,三节台阶而上就是紧紧关着的房门。主屋两侧各有厢房,西边应是厨房,小跑进去一看,锅碗瓢盆皆有,却没有熟食可吃。灶台上的瓷罐里盐倒是不缺,木桶里的米也不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干菜,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点盐、狠捞几把米和一些干菜分装在迷彩衣口袋里,就匆忙退出。 越过两房之间的排水沟,试着推了一下边门,却是一推就开,进去是一条宽约一米五的廊道,左手边连着有四间房,房门朝南开,右手边也是房间,只是房门朝东开,四间房只有最靠门的那间打开后看起来像是看屋老者所住,其余房内只有一些床具箱柜,进去打开,只有被褥,却没有衣物。 过了房间就是一个大的中堂,堂前一个天井,堂中摆放着座椅。发现中堂后有还有廊道,就赶紧往后跑去。越过高高的门槛,是一个很大的庭院,两边有防雨廊道和前屋相连,这后屋中堂两侧各有两间房,明显比前屋大,应该是主人和女眷居住的,或许会有小孩衣物。不知老者何时回来,只能碰碰运气,还得赶紧离开。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他可怜,在一间房内的柜子里找到好些孩童衣服、鞋帽,叠的整整齐齐。摸了一下,还是棉布材质,也许是夏天穿过留在这里的。衣裤都比较单薄,找了一条裤子比划一下,竟只稍微长了一点,上衣就只有无袖对襟短衫。也顾不上试穿,拿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就关门闪人,想起来没有锅,又到厨房偷了个空的小陶罐。回到藏包处,拿起包就往山上跑。想那老者不会发现后才坐在路边休息,过了一会就起身往水潭处走去。 用石头架起陶罐,从迷彩衣口袋里掏出米、盐和干菜往里一放,找了些干柴点上火,不一会一锅香喷喷的菜饭就熟了。用小刀削了双筷子,尽管没有油、肉,尽管咸了点,他还是觉得这是人生中吃过最美味的菜饭。 吃饱肚子后,方才有空拿出衣物来,一穿倒也合身,鞋子大小也合适。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确实穿越回古代了,但是处于什么朝代、又在什么地方还需进一步了解,今后该怎么办还需思量一番。 呆坐到夜幕降临,方才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最要紧的是先下山。一夜乱梦,一会是父母呼唤自己,一会是已经分手的前女友又回到身边,一会又是和战友打闹。 第二天醒来,看看手表已是七点多钟。简单的吃了半块压缩饼干,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瀑布,还是没有勇气跳下去,只能从边上灌木丛里穿行。没多久就发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走起来就快多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看到了溪边有一座小庄园,背山面水,门前有一条三米宽的土路,用围墙围起,庄门关着。想到自己的装束,如果真是穿越到了古代,贸然前去敲门叫人,定会被当作怪物,说不定背包被抢不说,还把自己给烧了,盘算着等夜里再潜过去,偷一身合适的衣服穿穿。 躲在小道边的林子里,发现天黑后,庄园里一点亮光也没有,心想这也许是大户人家消暑的别院,说不定这里面会有多余的小孩衣服。赶紧把包藏好,右手拿了小刀,小心翼翼的往庄园摸去。沿着围墙转了两圈,除了大门外,再没发现有其他可以进出的地方,想要爬墙进去又没梯子,只能作罢。回到藏包的地方,懊悔不已,也只能等到明日再说。 苏圣平被一阵鸡鸣惊醒,看看手表才五点多钟,不过却再无睡意。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也只能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想事。如果真是穿越回古代,自己就危险了,身上的这些东西太惹眼,匕首和短刀还好说,战术手表、打火机、望远镜、急救包还有衣服的材质等,被人看到了还不得吓死。人对未知的东西,一是恐惧,一是好奇,当完全超出整个世界的理解范畴后,恐惧才是正常的。到时东西被毁,人被杀死就不足为怪。 可自己也不可能远离人群,毕竟还要吃饭。一个七岁的小孩,能从深山里走出来,没有遇到雨水天气,没有遇到什么凶狠的野兽,已经十分幸运。真要在深山里生活,完全不可能。还有最直接的问题,吃喝拉撒睡。年纪太小了,可能被收养,可能被拐卖,也可能被“丐帮”抓走。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天亮后,苏圣平紧盯住庄门,过了一会就有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扛着锄头出门,转身掩上庄门,沿着大路往远处走去,估计是到田里劳作。他没有急着出去,盯了一会再没人出来,就赶紧溜到庄门前,小心的推开门,探头进去一看,一闪身就进到门内,反手把门关上。 门内是一片平整的空地,与主屋同宽,约有三十米宽,两边各有通道可往里走,过了通道后就是一个石板铺成的前庭,三节台阶而上就是紧紧关着的房门。主屋两侧各有厢房,西边应是厨房,小跑进去一看,锅碗瓢盆皆有,却没有熟食可吃。灶台上的瓷罐里盐倒是不缺,木桶里的米也不少,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干菜,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点盐、狠捞几把米和一些干菜分装在迷彩衣口袋里,就匆忙退出。 越过两房之间的排水沟,试着推了一下边门,却是一推就开,进去是一条宽约一米五的廊道,左手边连着有四间房,房门朝南开,右手边也是房间,只是房门朝东开,四间房只有最靠门的那间打开后看起来像是看屋老者所住,其余房内只有一些床具箱柜,进去打开,只有被褥,却没有衣物。 过了房间就是一个大的中堂,堂前一个天井,堂中摆放着座椅。发现中堂后有还有廊道,就赶紧往后跑去。越过高高的门槛,是一个很大的庭院,两边有防雨廊道和前屋相连,这后屋中堂两侧各有两间房,明显比前屋大,应该是主人和女眷居住的,或许会有小孩衣物。不知老者何时回来,只能碰碰运气,还得赶紧离开。 也许是连老天都看他可怜,在一间房内的柜子里找到好些孩童衣服、鞋帽,叠的整整齐齐。摸了一下,还是棉布材质,也许是夏天穿过留在这里的。衣裤都比较单薄,找了一条裤子比划一下,竟只稍微长了一点,上衣就只有无袖对襟短衫。也顾不上试穿,拿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就关门闪人,想起来没有锅,又到厨房偷了个空的小陶罐。回到藏包处,拿起包就往山上跑。想那老者不会发现后才坐在路边休息,过了一会就起身往水潭处走去。 用石头架起陶罐,从迷彩衣口袋里掏出米、盐和干菜往里一放,找了些干柴点上火,不一会一锅香喷喷的菜饭就熟了。用小刀削了双筷子,尽管没有油、肉,尽管咸了点,他还是觉得这是人生中吃过最美味的菜饭。 吃饱肚子后,方才有空拿出衣物来,一穿倒也合身,鞋子大小也合适。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确实穿越回古代了,但是处于什么朝代、又在什么地方还需进一步了解,今后该怎么办还需思量一番。 第3章 山上有庙 日子过得很快,苏圣平在老奶奶家已经待了五天。上午,跟着老奶奶和那中年妇女一起做鞋子。下午,和老奶奶到街上去卖鞋,顺便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看的出来,老奶奶很喜欢自己。那中年妇女许是家里多了个小孩,要多吃些米菜,就没什么笑脸,但也没有为难。也实在是无奈,自己太小了,没有大人跟着,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太危险了,只能屈居在老奶奶家里,想着以后再慢慢补偿。 第五天下午,苏圣平跟着老奶奶出了家门。来到街上不久,眼睛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见到不远处走来一个老僧,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大骂自己猪头,没地方去,可以到寺庙里去啊。和尚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定然不会看着自己这样一个小孩流落人间。 只见老僧约六十来岁,身穿缁衣,手上一串念珠,肩上搭着一个褡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偏偏精神矍铄,可惜没有长须,不然更显高僧风范。既然打定主意,苏圣平就快步走到老僧跟前,屈腿就往地上一拜,一时搞得老僧、老奶奶和行人都愣住了。很快耳边就响起了老奶奶和老僧对话的声音,依旧是听不懂,不过也能猜到是在解释自己的由来。 果然,苏圣平起身后,路边行人渐渐围成一圈,脸上都是一副震惊的神色。估计是听了老奶奶的解释,好奇他的来历。就连老僧都双手合十,轻捻念珠,嘴里念的“南无阿弥陀佛”还是听得出来的。 旁人不震惊不行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出现在这街上,偶遇老奶奶,在她家里住了五天,还陪着到街上卖鞋,见到高僧迎头就拜,仿佛就为了等老僧,这样的佛缘怎能让人不惊。 老僧转头对老奶奶和众人不知说了什么,摸了一下苏圣平的头,嘴里又是叽里咕噜一番,牵起他的手准备离开。苏圣平正要随着老僧离开,转头看了老奶奶一眼,见老奶奶眼里含泪,一副不舍的样子,他也是万分感动。 放开老僧的手,来到老奶奶身边。老奶奶赶紧俯下身来,摸着他的小脸,嘴里说个不停。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奶奶,想着她家的困难,自己再待着,至少还要白吃五年,说不定还会引来婆媳矛盾,苏圣平只能伸出双手抱着她的脖子,用这几天偷学她三个孙子的发音,叫了一声奶奶,再往她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开。来到老僧身边,转身看到抹泪不止老奶奶,扬扬小手,就跟着老僧走了。 寺庙离镇上不远,出了镇子,再经过两个小村落,往山上爬了有半小时就到了庙门前。看着庙门上的牌匾,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少林禅寺四字,看来自己是来到了历史上有名的南少林了。 跟着老僧进了寺庙,眼前所见的寺庙格局倒也没什么奇特,无非是佛像小了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光鲜。一路走来不断有和尚躬身合十向老僧问好。待老僧来到一个小院,放下褡裢,不一会就来了十几颗光头,纷纷向老僧问礼,再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苏圣平。 等其他光头离开,只剩下四个和尚。一个四十来岁的样子,也是一副高僧摸样。一个三十来岁,端的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一点也不像出家的和尚,倒像是个屠夫。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看起来比较精干,估计四人是这老僧的徒弟。 日子过得很快,苏圣平在老奶奶家已经待了五天。上午,跟着老奶奶和那中年妇女一起做鞋子。下午,和老奶奶到街上去卖鞋,顺便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看的出来,老奶奶很喜欢自己。那中年妇女许是家里多了个小孩,要多吃些米菜,就没什么笑脸,但也没有为难。也实在是无奈,自己太小了,没有大人跟着,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太危险了,只能屈居在老奶奶家里,想着以后再慢慢补偿。 第五天下午,苏圣平跟着老奶奶出了家门。来到街上不久,眼睛盯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见到不远处走来一个老僧,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大骂自己猪头,没地方去,可以到寺庙里去啊。和尚讲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定然不会看着自己这样一个小孩流落人间。 只见老僧约六十来岁,身穿缁衣,手上一串念珠,肩上搭着一个褡裢,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偏偏精神矍铄,可惜没有长须,不然更显高僧风范。既然打定主意,苏圣平就快步走到老僧跟前,屈腿就往地上一拜,一时搞得老僧、老奶奶和行人都愣住了。很快耳边就响起了老奶奶和老僧对话的声音,依旧是听不懂,不过也能猜到是在解释自己的由来。 果然,苏圣平起身后,路边行人渐渐围成一圈,脸上都是一副震惊的神色。估计是听了老奶奶的解释,好奇他的来历。就连老僧都双手合十,轻捻念珠,嘴里念的“南无阿弥陀佛”还是听得出来的。 旁人不震惊不行啊,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出现在这街上,偶遇老奶奶,在她家里住了五天,还陪着到街上卖鞋,见到高僧迎头就拜,仿佛就为了等老僧,这样的佛缘怎能让人不惊。 老僧转头对老奶奶和众人不知说了什么,摸了一下苏圣平的头,嘴里又是叽里咕噜一番,牵起他的手准备离开。苏圣平正要随着老僧离开,转头看了老奶奶一眼,见老奶奶眼里含泪,一副不舍的样子,他也是万分感动。 放开老僧的手,来到老奶奶身边。老奶奶赶紧俯下身来,摸着他的小脸,嘴里说个不停。看着这个慈祥的老奶奶,想着她家的困难,自己再待着,至少还要白吃五年,说不定还会引来婆媳矛盾,苏圣平只能伸出双手抱着她的脖子,用这几天偷学她三个孙子的发音,叫了一声奶奶,再往她脸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开。来到老僧身边,转身看到抹泪不止老奶奶,扬扬小手,就跟着老僧走了。 寺庙离镇上不远,出了镇子,再经过两个小村落,往山上爬了有半小时就到了庙门前。看着庙门上的牌匾,如果猜的没错,应该是少林禅寺四字,看来自己是来到了历史上有名的南少林了。 跟着老僧进了寺庙,眼前所见的寺庙格局倒也没什么奇特,无非是佛像小了点,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光鲜。一路走来不断有和尚躬身合十向老僧问好。待老僧来到一个小院,放下褡裢,不一会就来了十几颗光头,纷纷向老僧问礼,再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苏圣平。 等其他光头离开,只剩下四个和尚。一个四十来岁的样子,也是一副高僧摸样。一个三十来岁,端的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一点也不像出家的和尚,倒像是个屠夫。另外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看起来比较精干,估计四人是这老僧的徒弟。 第4章 小小和尚 “小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那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嘴里唱着儿歌,欢快的走在少林禅寺的院子里。 “小师弟,你又调皮,唱那奇怪的童谣,不过真好听,教教二师兄如何?” “八戒,不是师弟不教,而是不想坏了这歌”。 “为何二师兄学了就会坏了这歌?等等,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八戒吗,要么叫我二师兄,要么叫我明空师兄,还有这八戒是啥意思?” “八戒,请问您是小儿郎吗?请问您上过学堂吗?要学您就学那义勇军进行曲,至于八戒的意思,待师弟日后得空再细细和您说道,师弟还要去上早课,否则大师兄又该罚我了。” 转眼在少林禅寺已经住了四年多,这四年多来,日子倒也舒心。一者自己是老僧的徒弟,辈分高。二来自己快三十岁的心理年龄,有时装深沉,嘴里又冒出一两句经典词句,惹得全寺都把自己当宝贝。小日子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两年师父在寺里,还不大敢放肆,去年师父去江宁为皇帝祈福后,小日子日子逍遥许多。 要说这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能说话了,不仅学会了这里的方言,就连所谓的官话也学得差不多了。方言学起来废了很多周折,感觉像是后世闽南语和粤语的集合版。官话学起来就快了,原本大师兄还想用佛经教他认字、发音,搞的他差点崩溃。也没法交流,只能逼着二师兄把他扛在肩上,指引着到镇上买了些蒙学读本回来,方才开始学起。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字的读音虽然与自己前世大有不同,但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是繁体字学起来比较痛苦,老是要写成简体字,不过也就用了大半年时间,就基本上能够书写常用字了。还基本上是自学成才,直到大师兄禀告,师父考校之后,少林禅寺众僧都惊叹不已。都以为是佛祖转世,不然哪能有这样的大智慧。反正有好处,他也懒得解释。 几年相处下来,除了烦这些和尚不说官话外,有些事情也不能解释,被人当作佛祖转世总好过当作怪物。可惜这一点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师父和大师兄老是要教他学佛经,这让他万分痛苦。平常读读还无所谓,可要当得道高僧培养,自己可受不了那种苦日子。好在他发现穿越后,最大的技能莫过于记忆力大好。自己本来就善于读书背书,这会简直是过目不忘。就是算是佛经,看个三五遍也能大概背下,更不用说以前就背读过的儒道经典。 苏圣平也已基本了解这个世界了。中国还是中国,不过历史在某个时刻拐了个弯,然后就面目全非了。这个改变历史的时刻发生在鸿门宴上,刘邦被杀了,或许更早前时空就发生了转变,导致人的性格等方面都发生了改变,项羽不再优柔寡断,刘邦进大营没多久就身首异处。 项羽也如愿推翻了秦朝,建立了自己的楚朝。历史的改变有其偶然性,但历史的轨迹有其必然性,可以说楚朝的格局基本和汉朝没有大的区别,绵延国祚到公元271年。又经过近三十年战乱,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直到公元667年,南北再大一统建立兴朝,国祚四百余年至十一世纪左右,后又是如五代十国那番战乱不休近百年,直至公元1238年赵挺建立越朝。如今绵延国祚近三百年的越朝已经岌岌可危。 按照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算起,如今应是1612年,中国的传统王朝不可避免的还是出现一统、崛起、兴旺、衰落、灭亡、混乱再到一统的周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创造历史,历史也影响着个人,原来熟悉的曹操、诸葛亮、刘备、杨坚、李世民、赵匡胤等人皆没有出场,变成其他历史人物叱咤风云。 北边草原上亦是如此,雄主巴斯统一草原后成立元朝。但不久后就去世,其子孙东征西战,终于1592年由其孙巴施八腾攻破越朝京城洛阳,越朝皇帝仓皇南逃至江宁。后因元朝西征大军遭遇瘟疫惨败,只能调南征军支援,又因巴施八腾和国师对元人现状和元人治理中原的一些思考,随即采取谈判的方式协商停战。谈判还没正式开始,元朝暗中支持原越朝两湖防御使韩斌自立吴朝,将双方协商变成三方协商。 韩斌1593年于武汉登基称帝,最后三方于1594年划定界限,三国为兄弟之国,元朝始终为兄,吴越两国由皇帝年龄而定。越、元两朝以今安徽北部、江苏北部一带为国境线,越朝实际占有安徽中南部、江苏大部、浙江、江西、福建全境;吴朝占有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及四川、云南全境。考虑到四川、云南当地世家大族的掌控力,吴朝只能算名义上占有。韩斌也是通过联姻,娶了世家大族的女子,才算是让川蜀大族认可统治,得以收缴赋税,派遣高级官员。除此之外,越朝原有的土地归元朝所有。另外,吴越两朝都需每年向元朝贡银两百万两,米两百万石,其余财货不算。 1595年,元朝定都大都(北京),实际统治广阔的疆域,也许是每年南部两朝的上贡让他们很是满足,确也没有再次南侵。当然,元朝也不笨,每年两朝各两百万两的贡银和两百万石的米粮,这个数字恰好是两朝能够支付,但又因为这两份沉甸甸的负担,使得两朝没有太多余力发展军备。对于元朝来说,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反倒是吴越两国,因为韩斌的叛国自立,不断有摩擦产生。两国疆域相连甚广,又是同种同文,民间商贸亦不禁止,只是碍于元朝的威胁和签订的协议,都不敢有大的动作。两朝的对立又消磨了自己的力量,更没有余力对付元朝。一个大哥带着俩小弟,大哥不打小弟,小弟相互之间又不敢打,这反倒让三国维持了十来年的平衡,老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可惜的是,元朝统治者已经开始暴露出掠夺者的面貌,北方分等治民的政策已实施多年,对辖内汉民的压迫日重。对吴越两朝边境控制十分严格,除了商贸通行外,绝不允许汉民南迁。元朝统治下的汉民日子越来越难过,这几年镇子上还出现过南逃的汉民。而吴越两朝继承的原先越朝的官府,军备松弛、官场腐败、土地兼并、官员无能等等末世特征皆有。 苏圣平相信三国的平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打破,届时自己是如诸葛亮般认个主公后运筹帷幄,还是如周瑜般惊才绝艳大破元军,亦或是如曹操般做一世枭雄还需看时势。 “小么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那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嘴里唱着儿歌,欢快的走在少林禅寺的院子里。 “小师弟,你又调皮,唱那奇怪的童谣,不过真好听,教教二师兄如何?” “八戒,不是师弟不教,而是不想坏了这歌”。 “为何二师兄学了就会坏了这歌?等等,不是叫你不要叫我八戒吗,要么叫我二师兄,要么叫我明空师兄,还有这八戒是啥意思?” “八戒,请问您是小儿郎吗?请问您上过学堂吗?要学您就学那义勇军进行曲,至于八戒的意思,待师弟日后得空再细细和您说道,师弟还要去上早课,否则大师兄又该罚我了。” 转眼在少林禅寺已经住了四年多,这四年多来,日子倒也舒心。一者自己是老僧的徒弟,辈分高。二来自己快三十岁的心理年龄,有时装深沉,嘴里又冒出一两句经典词句,惹得全寺都把自己当宝贝。小日子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前两年师父在寺里,还不大敢放肆,去年师父去江宁为皇帝祈福后,小日子日子逍遥许多。 要说这些年最大的收获就是终于能说话了,不仅学会了这里的方言,就连所谓的官话也学得差不多了。方言学起来废了很多周折,感觉像是后世闽南语和粤语的集合版。官话学起来就快了,原本大师兄还想用佛经教他认字、发音,搞的他差点崩溃。也没法交流,只能逼着二师兄把他扛在肩上,指引着到镇上买了些蒙学读本回来,方才开始学起。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字的读音虽然与自己前世大有不同,但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就是繁体字学起来比较痛苦,老是要写成简体字,不过也就用了大半年时间,就基本上能够书写常用字了。还基本上是自学成才,直到大师兄禀告,师父考校之后,少林禅寺众僧都惊叹不已。都以为是佛祖转世,不然哪能有这样的大智慧。反正有好处,他也懒得解释。 几年相处下来,除了烦这些和尚不说官话外,有些事情也不能解释,被人当作佛祖转世总好过当作怪物。可惜这一点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师父和大师兄老是要教他学佛经,这让他万分痛苦。平常读读还无所谓,可要当得道高僧培养,自己可受不了那种苦日子。好在他发现穿越后,最大的技能莫过于记忆力大好。自己本来就善于读书背书,这会简直是过目不忘。就是算是佛经,看个三五遍也能大概背下,更不用说以前就背读过的儒道经典。 苏圣平也已基本了解这个世界了。中国还是中国,不过历史在某个时刻拐了个弯,然后就面目全非了。这个改变历史的时刻发生在鸿门宴上,刘邦被杀了,或许更早前时空就发生了转变,导致人的性格等方面都发生了改变,项羽不再优柔寡断,刘邦进大营没多久就身首异处。 项羽也如愿推翻了秦朝,建立了自己的楚朝。历史的改变有其偶然性,但历史的轨迹有其必然性,可以说楚朝的格局基本和汉朝没有大的区别,绵延国祚到公元271年。又经过近三十年战乱,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直到公元667年,南北再大一统建立兴朝,国祚四百余年至十一世纪左右,后又是如五代十国那番战乱不休近百年,直至公元1238年赵挺建立越朝。如今绵延国祚近三百年的越朝已经岌岌可危。 按照秦始皇统一中国后算起,如今应是1612年,中国的传统王朝不可避免的还是出现一统、崛起、兴旺、衰落、灭亡、混乱再到一统的周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创造历史,历史也影响着个人,原来熟悉的曹操、诸葛亮、刘备、杨坚、李世民、赵匡胤等人皆没有出场,变成其他历史人物叱咤风云。 北边草原上亦是如此,雄主巴斯统一草原后成立元朝。但不久后就去世,其子孙东征西战,终于1592年由其孙巴施八腾攻破越朝京城洛阳,越朝皇帝仓皇南逃至江宁。后因元朝西征大军遭遇瘟疫惨败,只能调南征军支援,又因巴施八腾和国师对元人现状和元人治理中原的一些思考,随即采取谈判的方式协商停战。谈判还没正式开始,元朝暗中支持原越朝两湖防御使韩斌自立吴朝,将双方协商变成三方协商。 韩斌1593年于武汉登基称帝,最后三方于1594年划定界限,三国为兄弟之国,元朝始终为兄,吴越两国由皇帝年龄而定。越、元两朝以今安徽北部、江苏北部一带为国境线,越朝实际占有安徽中南部、江苏大部、浙江、江西、福建全境;吴朝占有湖北、湖南、广东、广西及四川、云南全境。考虑到四川、云南当地世家大族的掌控力,吴朝只能算名义上占有。韩斌也是通过联姻,娶了世家大族的女子,才算是让川蜀大族认可统治,得以收缴赋税,派遣高级官员。除此之外,越朝原有的土地归元朝所有。另外,吴越两朝都需每年向元朝贡银两百万两,米两百万石,其余财货不算。 1595年,元朝定都大都(北京),实际统治广阔的疆域,也许是每年南部两朝的上贡让他们很是满足,确也没有再次南侵。当然,元朝也不笨,每年两朝各两百万两的贡银和两百万石的米粮,这个数字恰好是两朝能够支付,但又因为这两份沉甸甸的负担,使得两朝没有太多余力发展军备。对于元朝来说,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反倒是吴越两国,因为韩斌的叛国自立,不断有摩擦产生。两国疆域相连甚广,又是同种同文,民间商贸亦不禁止,只是碍于元朝的威胁和签订的协议,都不敢有大的动作。两朝的对立又消磨了自己的力量,更没有余力对付元朝。一个大哥带着俩小弟,大哥不打小弟,小弟相互之间又不敢打,这反倒让三国维持了十来年的平衡,老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可惜的是,元朝统治者已经开始暴露出掠夺者的面貌,北方分等治民的政策已实施多年,对辖内汉民的压迫日重。对吴越两朝边境控制十分严格,除了商贸通行外,绝不允许汉民南迁。元朝统治下的汉民日子越来越难过,这几年镇子上还出现过南逃的汉民。而吴越两朝继承的原先越朝的官府,军备松弛、官场腐败、土地兼并、官员无能等等末世特征皆有。 苏圣平相信三国的平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打破,届时自己是如诸葛亮般认个主公后运筹帷幄,还是如周瑜般惊才绝艳大破元军,亦或是如曹操般做一世枭雄还需看时势。 第5章 卖兄救妹 午休起来后,吩咐也不知是第几的师侄告诉大师兄自己要到镇上去,晚上才会回寺,就跑了出去。猴子和虫子两人早就在寺门前翘首以盼,看到苏圣平出来,咧嘴一笑,就走上前来。 虽然寺里不禁武僧吃荤,但却也不许武僧杀生,苏圣平对此嗤之以鼻,直道吃荤和杀生没啥区别,还说出了句“没有口舌之欲,就没有伤害”,搞得大师兄准备禁止全寺所有武僧也不得吃荤,看到三个武僧师兄那几欲杀人的眼神,连忙补了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方才打消大师兄全寺禁荤的念头。 看着大师兄念念不忘“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擦了擦光头上的汗水,朝三位师兄贱贱一笑。寺庙所在山上的野物不少,撒点饵,做个陷进,套两只山鸡简单不过,来到相约的地方,带上吩咐两人做好的工具,不用一个小时就套了两只色彩斑斓的山鸡。 三人来到镇上,先让两人去河滩边上搞回一些河泥,指挥铁锤杀鸡去内脏,没有荷叶就用芥菜叶代替,再裹上河泥,放进挖好的洞里,再引火点燃堆上去的柴火。转身进了厨房,先将铁锤爹买回的五花肉清洗干净,整条放入开水中灼烫一会,捞出冲洗至凉透后切成厚块,再放进开水锅中灼烫一会,再次捞出冲洗至凉透。铁锅里放上油,冷油放入铁锤家仅有的一点香叶子和姜蒜,小火炒出香味,加入五花肉一起煸炒,五花肉煸炒至两面微黄,放入糖、酱油和盐,再加入开水,指挥虫子加大火力直至煮开,放进芥菜干,再转小火炖煮近一个小时,后又大火收汁,香喷喷的红烧肉就出锅了。这时屋外的叫花鸡已好,用火筷子把两个泥球叉起放在石桌上,剥去泥块,更香的叫花鸡引得三人纷纷流口水,就连铁锤爹娘也不禁走上来看,铁锤娘又炒了豆角,烧了豆腐,才正式开席。几个人风卷残云,顾不得说话,不一会就把两只鸡和一盆红烧肉给吃的精光。 猴子摸着滚圆的肚皮,打着饱嗝说:“和尚,太好吃了,你还会做这等美食,早知道以前就让你下厨。” “就是”、“就是”虫子和铁锤纷纷附和,就连铁锤爹也点头称是。 “不对,和尚怎能吃荤?”猴子突然间的一问,众人都面带疑问的看向了苏圣平。 “阿弥陀佛,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方能长得像铁锤一样壮实,以后方有一副好身板云游世间,宣扬佛法,佛祖会原谅小僧的。”骗骗几个准文盲,还是很简单的,一番话下来,众人纷纷点头,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想想来不及去看老奶奶了,就对猴子和虫子说:“这也吃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夜路难走,”两人想想也是,起来向铁锤一家人辞行。 三人出了门就往镇子外走去,快出镇的时候,就见前面围了一小圈人,地上跪着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三人好奇就凑上前去,只见少年身前放着一张木板,上面写着:救活吾妹,终生为奴。 猴子两人认字不多,问苏圣平是咋回事,他也不理,看向那少年,问到:“这位施主,生病该去药铺,在这跪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是没有银钱,我等三人可以作保,带你到前面药铺去,药铺姚先生是镇上的名医,定能治好舍妹的病。” 少年正要开口说话,边上一个围观的人就说:“明慧小师傅,姚神医已经看过了,也不是为了银钱不治这小姑娘,姚神医问诊之后,断定小姑娘发高热已经五天,已是治不好了,怕是连今天都过不去了,却是这少年不认命,才想着卖身救妹。”虽然如此,少年待他说完,仍旧向苏圣平和说话那人点头致礼,表示感谢。 苏圣平探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确实烫的吓人,明显的发高烧,而且已经五天,严重的话,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不怪姚神医说难以医治,想要转身离开,看这少年倔强的眼神和悲戚的神色,又有些不忍。现在这种情况,难以决断了。 概因他想起了自己的急救药包里是常备有退烧药的,还有其他一些那世常见的药品,过了这么多年,肯定是过期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万一没用,岂不是徒惹麻烦,可这见死不救,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不试一试又不甘心。 打定主意后,来到少年身前,再次看了看小姑娘,脸色赤红、呼吸急促,对少年说:“请问,为何只有你兄妹二人,尊父母呢?” 午休起来后,吩咐也不知是第几的师侄告诉大师兄自己要到镇上去,晚上才会回寺,就跑了出去。猴子和虫子两人早就在寺门前翘首以盼,看到苏圣平出来,咧嘴一笑,就走上前来。 虽然寺里不禁武僧吃荤,但却也不许武僧杀生,苏圣平对此嗤之以鼻,直道吃荤和杀生没啥区别,还说出了句“没有口舌之欲,就没有伤害”,搞得大师兄准备禁止全寺所有武僧也不得吃荤,看到三个武僧师兄那几欲杀人的眼神,连忙补了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方才打消大师兄全寺禁荤的念头。 看着大师兄念念不忘“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擦了擦光头上的汗水,朝三位师兄贱贱一笑。寺庙所在山上的野物不少,撒点饵,做个陷进,套两只山鸡简单不过,来到相约的地方,带上吩咐两人做好的工具,不用一个小时就套了两只色彩斑斓的山鸡。 三人来到镇上,先让两人去河滩边上搞回一些河泥,指挥铁锤杀鸡去内脏,没有荷叶就用芥菜叶代替,再裹上河泥,放进挖好的洞里,再引火点燃堆上去的柴火。转身进了厨房,先将铁锤爹买回的五花肉清洗干净,整条放入开水中灼烫一会,捞出冲洗至凉透后切成厚块,再放进开水锅中灼烫一会,再次捞出冲洗至凉透。铁锅里放上油,冷油放入铁锤家仅有的一点香叶子和姜蒜,小火炒出香味,加入五花肉一起煸炒,五花肉煸炒至两面微黄,放入糖、酱油和盐,再加入开水,指挥虫子加大火力直至煮开,放进芥菜干,再转小火炖煮近一个小时,后又大火收汁,香喷喷的红烧肉就出锅了。这时屋外的叫花鸡已好,用火筷子把两个泥球叉起放在石桌上,剥去泥块,更香的叫花鸡引得三人纷纷流口水,就连铁锤爹娘也不禁走上来看,铁锤娘又炒了豆角,烧了豆腐,才正式开席。几个人风卷残云,顾不得说话,不一会就把两只鸡和一盆红烧肉给吃的精光。 猴子摸着滚圆的肚皮,打着饱嗝说:“和尚,太好吃了,你还会做这等美食,早知道以前就让你下厨。” “就是”、“就是”虫子和铁锤纷纷附和,就连铁锤爹也点头称是。 “不对,和尚怎能吃荤?”猴子突然间的一问,众人都面带疑问的看向了苏圣平。 “阿弥陀佛,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方能长得像铁锤一样壮实,以后方有一副好身板云游世间,宣扬佛法,佛祖会原谅小僧的。”骗骗几个准文盲,还是很简单的,一番话下来,众人纷纷点头,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想想来不及去看老奶奶了,就对猴子和虫子说:“这也吃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夜路难走,”两人想想也是,起来向铁锤一家人辞行。 三人出了门就往镇子外走去,快出镇的时候,就见前面围了一小圈人,地上跪着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三人好奇就凑上前去,只见少年身前放着一张木板,上面写着:救活吾妹,终生为奴。 猴子两人认字不多,问苏圣平是咋回事,他也不理,看向那少年,问到:“这位施主,生病该去药铺,在这跪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是没有银钱,我等三人可以作保,带你到前面药铺去,药铺姚先生是镇上的名医,定能治好舍妹的病。” 少年正要开口说话,边上一个围观的人就说:“明慧小师傅,姚神医已经看过了,也不是为了银钱不治这小姑娘,姚神医问诊之后,断定小姑娘发高热已经五天,已是治不好了,怕是连今天都过不去了,却是这少年不认命,才想着卖身救妹。”虽然如此,少年待他说完,仍旧向苏圣平和说话那人点头致礼,表示感谢。 苏圣平探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确实烫的吓人,明显的发高烧,而且已经五天,严重的话,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不怪姚神医说难以医治,想要转身离开,看这少年倔强的眼神和悲戚的神色,又有些不忍。现在这种情况,难以决断了。 概因他想起了自己的急救药包里是常备有退烧药的,还有其他一些那世常见的药品,过了这么多年,肯定是过期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万一没用,岂不是徒惹麻烦,可这见死不救,还有一线生机的情况下,不试一试又不甘心。 打定主意后,来到少年身前,再次看了看小姑娘,脸色赤红、呼吸急促,对少年说:“请问,为何只有你兄妹二人,尊父母呢?” 第6章 治病救人 一路跑进庙门,已经快走不动道了。来不及回应其他和尚的问候,来到院子,推门进了自己的小禅房,朱强正在为他妹妹换棉布巾,看到苏圣平一脸憔悴的样子,面露感激,眼神充满了期待。 看了看小姑娘脸色,摸了摸体温,感觉还好,正要让朱强出去,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从门外进来。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就说:“两位师兄,现在救人要紧,你们都先出去。”说完就让他们三人离开。大师兄边往外走边不放心的说:“小师弟,这位女施主的病情太重,不要逞能,还是要去请姚居士。” “大师兄,姚神医要是有用,那还要我干嘛,昨夜我已向佛祖起誓,佛祖答应我只要诚心诵念心经百遍,他就让这位女施主好转,昨夜我就是赶着去见佛祖的。”也许是昨天晚上的物理降温起到点作用,看到小姑娘病情没有恶化,这时候的人还没滥用化学药品,身体的抗药性不强,退烧药刚刚过期,想来效果应该不差。 待到三人走出房间后,把房门关紧,拿出药片,正想喂药,觉得不妥,还是拿出藏起的小刀,将其中一粒药片一分为二,把一半药给小姑娘喂下,另外的药再收好,然后就坐在床上开始大声的诵读心经,心神一松,一遍还没念完,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屋外三人见里面声音停了,连忙推门进来,见苏圣平睡倒在床上,二师兄赶紧抱着他往师傅的禅房走去,大师兄跟着走来,留朱强在房内照顾妹妹。 把苏圣平放好后,二师兄满脸疑色的看着大师兄,说:“师兄,小师弟不会真的是去见佛祖了吧,那师弟还是佛祖转世吗?见佛祖有那么快?见了佛祖还能回来?” 大师兄看了眼苏圣平,说:“明空慎言,小师弟非凡人,不可以常理推测,待他醒来,再细问不迟。”说完就转身出房,二师兄摸摸光头也跟着出去。 苏圣平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夜色,房内点了盏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师兄,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在那打盹,心里感动的要死。师父去江宁为皇帝祈福已经快两年了,这一年多一直由大师兄照看他。虽然自己知道不用被照顾,可大师兄不知道,除了逼着自己研读佛经外,其他的大师兄照顾起来真是无微不至,大师兄内心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佛祖转世呢。 本不想起来吵他,无奈肚子饿的够呛,只能起来轻声叫着:“大师兄。” 见到苏圣平想起来,大师兄连忙劝道:“小师弟,你醒啦,不要起身,可是饿了,师兄去给你端吃的来”,说完转身就往屋外去,不一会就端来温热的米粥,苏圣平连着吃了两碗,方才放下碗筷,问到:“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小师弟放心,我佛慈悲,吃过晚饭后,方得那位朱居士告知,他妹妹高热已经降下来了,都是小师弟的功德,如今已是丑时,吃饱了就再睡一会,”大师兄安慰道。 看来退烧药还是有用处的,看情况还是要把另外半颗喂她吃下,就对大师兄说到:“我还需诵念心经百遍,方才能让她病好,如今我已睡饱,就再去看看吧。”说完就起身下床。 大师兄见状也不阻拦,就跟着来到边上的小房间,朱强还是坐在床边,显然已经是一天一夜没睡,估计是看到妹妹有好转的迹象,脸上已不再那么焦急,见苏圣平进来,起身就要往地上跪,苏圣平赶紧拦住,对他说:“不用如此,你也一天一夜没睡了,赶紧到边上的禅房里休息,我来看着你妹子,还要诵经治病。” 说完就让他和大师兄离开,关上房门后,拿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额头,感觉是没之前那么烫了,就把另外半颗药片也喂她吃下,接着坐在床边煞有其事的念经,这次倒是没把自己给念睡着,为了应付大师兄的询问,硬生生的念了百遍心经。 待到经文念完,摸了摸小姑娘额头,貌似体温又有所下降,就出了禅房。这时已经天亮,大师兄和朱强都没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对自己救人的结果非常满意,至于怎么救人,就说是因为诵读佛法和那番物理降温的作用,自己为何会消失一夜,干脆就不予以回答,反正自己还小,人也救好,相信没人会过于责难。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刚想着事,就见朱强从师父的禅房内出来,也不问情况,走到苏圣平跟前,立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小师傅救妹大恩,无以为报,朱强此生愿为奴为仆伺候小师傅。” 苏圣平这次没有阻拦他跪下,等朱强说完,就开口道:“小僧要你为奴为仆干嘛,看你也是读书知礼之人,我就说三点,一是小僧是不会要你为奴为仆的,今后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二是你是感念我救妹之恩,但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这次我受了,以后不许再跪;三是你兄妹二人流落到此,寺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待你妹病好之后,要怎么办,还需思量。” 朱强听完,方才站起来,向苏圣平躬身作了个揖,道:“谢谢小师傅教诲。” 苏圣平坦然受之,心里想着老子也不容易啊,跑了那么远,还冒着秘密暴露的风险。想起猴子他们,就问:“我那两个友人呢?” 一路跑进庙门,已经快走不动道了。来不及回应其他和尚的问候,来到院子,推门进了自己的小禅房,朱强正在为他妹妹换棉布巾,看到苏圣平一脸憔悴的样子,面露感激,眼神充满了期待。 看了看小姑娘脸色,摸了摸体温,感觉还好,正要让朱强出去,大师兄和二师兄也从门外进来。来不及做更多的解释,就说:“两位师兄,现在救人要紧,你们都先出去。”说完就让他们三人离开。大师兄边往外走边不放心的说:“小师弟,这位女施主的病情太重,不要逞能,还是要去请姚居士。” “大师兄,姚神医要是有用,那还要我干嘛,昨夜我已向佛祖起誓,佛祖答应我只要诚心诵念心经百遍,他就让这位女施主好转,昨夜我就是赶着去见佛祖的。”也许是昨天晚上的物理降温起到点作用,看到小姑娘病情没有恶化,这时候的人还没滥用化学药品,身体的抗药性不强,退烧药刚刚过期,想来效果应该不差。 待到三人走出房间后,把房门关紧,拿出药片,正想喂药,觉得不妥,还是拿出藏起的小刀,将其中一粒药片一分为二,把一半药给小姑娘喂下,另外的药再收好,然后就坐在床上开始大声的诵读心经,心神一松,一遍还没念完,就歪倒在床上睡着了。屋外三人见里面声音停了,连忙推门进来,见苏圣平睡倒在床上,二师兄赶紧抱着他往师傅的禅房走去,大师兄跟着走来,留朱强在房内照顾妹妹。 把苏圣平放好后,二师兄满脸疑色的看着大师兄,说:“师兄,小师弟不会真的是去见佛祖了吧,那师弟还是佛祖转世吗?见佛祖有那么快?见了佛祖还能回来?” 大师兄看了眼苏圣平,说:“明空慎言,小师弟非凡人,不可以常理推测,待他醒来,再细问不迟。”说完就转身出房,二师兄摸摸光头也跟着出去。 苏圣平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一片夜色,房内点了盏油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师兄,坐在椅子上,支着脑袋在那打盹,心里感动的要死。师父去江宁为皇帝祈福已经快两年了,这一年多一直由大师兄照看他。虽然自己知道不用被照顾,可大师兄不知道,除了逼着自己研读佛经外,其他的大师兄照顾起来真是无微不至,大师兄内心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佛祖转世呢。 本不想起来吵他,无奈肚子饿的够呛,只能起来轻声叫着:“大师兄。” 见到苏圣平想起来,大师兄连忙劝道:“小师弟,你醒啦,不要起身,可是饿了,师兄去给你端吃的来”,说完转身就往屋外去,不一会就端来温热的米粥,苏圣平连着吃了两碗,方才放下碗筷,问到:“大师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小师弟放心,我佛慈悲,吃过晚饭后,方得那位朱居士告知,他妹妹高热已经降下来了,都是小师弟的功德,如今已是丑时,吃饱了就再睡一会,”大师兄安慰道。 看来退烧药还是有用处的,看情况还是要把另外半颗喂她吃下,就对大师兄说到:“我还需诵念心经百遍,方才能让她病好,如今我已睡饱,就再去看看吧。”说完就起身下床。 大师兄见状也不阻拦,就跟着来到边上的小房间,朱强还是坐在床边,显然已经是一天一夜没睡,估计是看到妹妹有好转的迹象,脸上已不再那么焦急,见苏圣平进来,起身就要往地上跪,苏圣平赶紧拦住,对他说:“不用如此,你也一天一夜没睡了,赶紧到边上的禅房里休息,我来看着你妹子,还要诵经治病。” 说完就让他和大师兄离开,关上房门后,拿手探了探小姑娘的额头,感觉是没之前那么烫了,就把另外半颗药片也喂她吃下,接着坐在床边煞有其事的念经,这次倒是没把自己给念睡着,为了应付大师兄的询问,硬生生的念了百遍心经。 待到经文念完,摸了摸小姑娘额头,貌似体温又有所下降,就出了禅房。这时已经天亮,大师兄和朱强都没在院子里,伸了伸懒腰,对自己救人的结果非常满意,至于怎么救人,就说是因为诵读佛法和那番物理降温的作用,自己为何会消失一夜,干脆就不予以回答,反正自己还小,人也救好,相信没人会过于责难。 许是听到外面的动静,刚想着事,就见朱强从师父的禅房内出来,也不问情况,走到苏圣平跟前,立马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小师傅救妹大恩,无以为报,朱强此生愿为奴为仆伺候小师傅。” 苏圣平这次没有阻拦他跪下,等朱强说完,就开口道:“小僧要你为奴为仆干嘛,看你也是读书知礼之人,我就说三点,一是小僧是不会要你为奴为仆的,今后也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二是你是感念我救妹之恩,但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轻易下跪,这次我受了,以后不许再跪;三是你兄妹二人流落到此,寺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待你妹病好之后,要怎么办,还需思量。” 朱强听完,方才站起来,向苏圣平躬身作了个揖,道:“谢谢小师傅教诲。” 苏圣平坦然受之,心里想着老子也不容易啊,跑了那么远,还冒着秘密暴露的风险。想起猴子他们,就问:“我那两个友人呢?” 第7章 提前吹风 进屋看了朱强和他妹妹,这会也没什么事可做,只能等她自然痊愈,苏圣平也懒得再去大师兄那报道,索性回到师傅的禅房睡个回笼觉。午时起来吃了饭,再也睡不着,想着那一夜的狼狈,虽然有还小的缘故,但身处的时代,个人武力有时候却是保命的关键,就决定加大锻炼量,顺便精研一下少林的拳脚功夫,连忙起身往武僧院去。 武僧队也是这座寺庙的一大特色,共有二十来人,二师兄算是队长,队员年纪大了之后就可自行退出,大多数人都还俗入世。平常在寺里干些体力活,也可研究佛法,更多的是练武,寺里两种和尚除了对待荤腥上泾渭分明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些年,因为苏圣平地位特殊,全寺无处不可去,就时常往武僧队跑,一来看看练武,记住一些招式,二来就是武僧队的伙食相对较好,荤腥不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世自己可有一米八的身高,穿越了可别搞的营养不良导致长不高。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发现武僧所练的少林武功没有什么神秘,一种是拳脚功夫,队中以二师兄见长,一套拳脚打下来,甚是好看,看他们相互间对练的情形,貌似攻击力也不错。另一种则是棍法,挡、刺、扫、甩各有招式,耍起来也是密不透风,三师兄、四师兄是此中高手。 苏圣平感兴趣的是第三种,就是棍阵,或者说是集体攻击。后世当兵时,虽然也有个人武力值高的战友,但是在热兵器时代,一发子弹过去,你再厉害也只能歇菜,讲究的是科技和装备,压根看不到冷兵器时代那样的集体对阵情形。如今就不同了,虽然对外界了解还不够,相信仍然是以冷兵器为主,个人武力值再高,只要遇到这种配合严密的棍阵,基本上无人能够全身而退,最起码目前还没见过有人能胜过三名和尚的配合攻击。 一进武僧院,苏圣平就对着正在指导别的和尚练武的二师兄喊道:“明空师兄”。 见是苏圣平,二师兄迈步过来,说:“小师弟,不去救人,来此有啥事,莫不是要给我们烧肉?” 人前给面子,人后苏圣平就直接多了,道:“二师兄,我想练武。” 二师兄一愣,说:“啥?练武,好好的练啥武,你可是要做高僧,不是做武僧。教你练武,大师兄非打我戒棍不可,师父回寺也饶不了我。” 苏圣平鄙视了他一下,说:“知道靠不了你,我已记住你那套拳脚招式,还有三师兄他们棍法的招式了,也不想学那硬气功,把自己练的硬梆梆,只要我以后练拳脚和棍法的时候出了差错,你们能及时指出,其他的我自己来,否则万一练错了,把身子练坏,嘿嘿嘿,师父和大师兄怕更饶不了你。” 二师兄拍拍脑袋,想着也是,点点头,道:“就知道你以前看的那么认真,定会偷学,都是少林弟子,何况是你,没啥不能教的,我替三师弟和四师弟答应你了,只是得把此事告知大师兄,再有你得答应师兄一件事,指点你一次,就得烧一回铁锤说的肉给我吃。”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谢二师兄,吃肉没问题,在你没指点我之前,师弟先指点你一下如何?” 二师兄也是一笑,道:“那师兄可要好好讨教,”要说苏圣平教他佛法还可信,才不信能教他武术。 瞧他那样,苏圣平笑着说:“这也是师弟读经偶有所得,能有多少感悟就看你的造化了。看你平常练武,气力十足,招式也纯熟,不过二师兄还得谨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还得加快自己出招和击打的速度。”二师兄听完一呆,觉得深有道理,顿时陷入苦思,连苏圣平离开都没注意。 苏圣平清楚的记得当兵那时,体能教官和那些武术世家的战友都说,个人武勇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招式。第一个关键的就是要有一副好身板,包括力量和气息。再者才是所谓的招式,练招式主要是为了练习击打的规范和准确,知道怎么出拳踢腿击打什么部位方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同时还能保护自己。最后就是反应的速度。以军体拳为例,这是实战中,前辈总结下来的基本招式,说练了没用的人,是自己不行,而不是那套拳法不行,长期准确练习,配合一副好身板以及快速的反应和击打能力,会形成身体的自然反应,在实战中能够发挥出很大的威力。 苏圣平脑海里已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先是慢慢练习力量和气息,简单的说就是长跑、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等一些基本训练方法,当中再练习军体拳、擒拿格斗和少林的拳法、棍法。前面两个自己有把握,少林拳法和棍法还需有人指正一下,所以才找了二师兄,至于大师兄那边,只要自己还能老老实实的研读佛经,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回到禅房不久,一份作息时间表已然形成。换算成现代时间就是,六点起床,练武至七点半,吃完早饭后,陪大师兄读佛经,午休后看实用的书,下午四点接着练武,约五点半时吃晚饭,吃晚饭后再看实用的书,大约九点就得上床睡觉。每七天休息一天,到镇上去找猴子他们、看望老奶奶。这样的作息时间对十二岁的自己是合适的,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修改。 正想着作息时间呢,就见大师兄走了进来,看到苏圣平坐在那发呆,道:“小师弟,方才明空师弟过来说你要练武,这是为何,师兄觉得你还是潜心修习佛法、证得菩提才好”。多年相处下来,大师兄深知这位小师弟是吃软不吃硬,当初因不肯全天跟着念佛,打了三下戒棍,竟然闹得再不研读佛经,最后还是师父亲自劝说,又经一番谈判下来,才勉强同意每天花半天时间研读佛法。赶忙接着说:“如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无不可,想练时就让明空他们过来指点一下,你看如何?” 瞧着大师兄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感动之余,苏圣平决定还是要和他好好谈谈,起身郑重向大师兄行了个礼,站定后说:“师父和众位师兄对明慧的关爱,明慧将会铭记终生,无论将来如何,这少林禅终是我的家。明慧本不应是佛教中人,阴差阳错幸遇师父,小小年纪才能安身立命。还想着年长以后,到俗世中走走看看。大师兄尽可放心,练武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在寺里一天,每日明慧还是会随大师兄研读佛法,恳请大师兄准许。”说完躬身向大师兄行礼。 听到苏圣平如此说,明智将他扶起,道:“罢了,师弟天生聪慧,不似凡人,一切随缘。既然师弟想要练武就练吧,只是师父未回寺前,希望师弟不要轻言离开。” 进屋看了朱强和他妹妹,这会也没什么事可做,只能等她自然痊愈,苏圣平也懒得再去大师兄那报道,索性回到师傅的禅房睡个回笼觉。午时起来吃了饭,再也睡不着,想着那一夜的狼狈,虽然有还小的缘故,但身处的时代,个人武力有时候却是保命的关键,就决定加大锻炼量,顺便精研一下少林的拳脚功夫,连忙起身往武僧院去。 武僧队也是这座寺庙的一大特色,共有二十来人,二师兄算是队长,队员年纪大了之后就可自行退出,大多数人都还俗入世。平常在寺里干些体力活,也可研究佛法,更多的是练武,寺里两种和尚除了对待荤腥上泾渭分明外,其他的也没什么大的区别。 这些年,因为苏圣平地位特殊,全寺无处不可去,就时常往武僧队跑,一来看看练武,记住一些招式,二来就是武僧队的伙食相对较好,荤腥不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世自己可有一米八的身高,穿越了可别搞的营养不良导致长不高。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他发现武僧所练的少林武功没有什么神秘,一种是拳脚功夫,队中以二师兄见长,一套拳脚打下来,甚是好看,看他们相互间对练的情形,貌似攻击力也不错。另一种则是棍法,挡、刺、扫、甩各有招式,耍起来也是密不透风,三师兄、四师兄是此中高手。 苏圣平感兴趣的是第三种,就是棍阵,或者说是集体攻击。后世当兵时,虽然也有个人武力值高的战友,但是在热兵器时代,一发子弹过去,你再厉害也只能歇菜,讲究的是科技和装备,压根看不到冷兵器时代那样的集体对阵情形。如今就不同了,虽然对外界了解还不够,相信仍然是以冷兵器为主,个人武力值再高,只要遇到这种配合严密的棍阵,基本上无人能够全身而退,最起码目前还没见过有人能胜过三名和尚的配合攻击。 一进武僧院,苏圣平就对着正在指导别的和尚练武的二师兄喊道:“明空师兄”。 见是苏圣平,二师兄迈步过来,说:“小师弟,不去救人,来此有啥事,莫不是要给我们烧肉?” 人前给面子,人后苏圣平就直接多了,道:“二师兄,我想练武。” 二师兄一愣,说:“啥?练武,好好的练啥武,你可是要做高僧,不是做武僧。教你练武,大师兄非打我戒棍不可,师父回寺也饶不了我。” 苏圣平鄙视了他一下,说:“知道靠不了你,我已记住你那套拳脚招式,还有三师兄他们棍法的招式了,也不想学那硬气功,把自己练的硬梆梆,只要我以后练拳脚和棍法的时候出了差错,你们能及时指出,其他的我自己来,否则万一练错了,把身子练坏,嘿嘿嘿,师父和大师兄怕更饶不了你。” 二师兄拍拍脑袋,想着也是,点点头,道:“就知道你以前看的那么认真,定会偷学,都是少林弟子,何况是你,没啥不能教的,我替三师弟和四师弟答应你了,只是得把此事告知大师兄,再有你得答应师兄一件事,指点你一次,就得烧一回铁锤说的肉给我吃。”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谢二师兄,吃肉没问题,在你没指点我之前,师弟先指点你一下如何?” 二师兄也是一笑,道:“那师兄可要好好讨教,”要说苏圣平教他佛法还可信,才不信能教他武术。 瞧他那样,苏圣平笑着说:“这也是师弟读经偶有所得,能有多少感悟就看你的造化了。看你平常练武,气力十足,招式也纯熟,不过二师兄还得谨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还得加快自己出招和击打的速度。”二师兄听完一呆,觉得深有道理,顿时陷入苦思,连苏圣平离开都没注意。 苏圣平清楚的记得当兵那时,体能教官和那些武术世家的战友都说,个人武勇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招式。第一个关键的就是要有一副好身板,包括力量和气息。再者才是所谓的招式,练招式主要是为了练习击打的规范和准确,知道怎么出拳踢腿击打什么部位方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同时还能保护自己。最后就是反应的速度。以军体拳为例,这是实战中,前辈总结下来的基本招式,说练了没用的人,是自己不行,而不是那套拳法不行,长期准确练习,配合一副好身板以及快速的反应和击打能力,会形成身体的自然反应,在实战中能够发挥出很大的威力。 苏圣平脑海里已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先是慢慢练习力量和气息,简单的说就是长跑、蛙跳、俯卧撑、仰卧起坐等一些基本训练方法,当中再练习军体拳、擒拿格斗和少林的拳法、棍法。前面两个自己有把握,少林拳法和棍法还需有人指正一下,所以才找了二师兄,至于大师兄那边,只要自己还能老老实实的研读佛经,应该不会有什么阻碍。 回到禅房不久,一份作息时间表已然形成。换算成现代时间就是,六点起床,练武至七点半,吃完早饭后,陪大师兄读佛经,午休后看实用的书,下午四点接着练武,约五点半时吃晚饭,吃晚饭后再看实用的书,大约九点就得上床睡觉。每七天休息一天,到镇上去找猴子他们、看望老奶奶。这样的作息时间对十二岁的自己是合适的,以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再修改。 正想着作息时间呢,就见大师兄走了进来,看到苏圣平坐在那发呆,道:“小师弟,方才明空师弟过来说你要练武,这是为何,师兄觉得你还是潜心修习佛法、证得菩提才好”。多年相处下来,大师兄深知这位小师弟是吃软不吃硬,当初因不肯全天跟着念佛,打了三下戒棍,竟然闹得再不研读佛经,最后还是师父亲自劝说,又经一番谈判下来,才勉强同意每天花半天时间研读佛法。赶忙接着说:“如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也无不可,想练时就让明空他们过来指点一下,你看如何?” 瞧着大师兄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感动之余,苏圣平决定还是要和他好好谈谈,起身郑重向大师兄行了个礼,站定后说:“师父和众位师兄对明慧的关爱,明慧将会铭记终生,无论将来如何,这少林禅终是我的家。明慧本不应是佛教中人,阴差阳错幸遇师父,小小年纪才能安身立命。还想着年长以后,到俗世中走走看看。大师兄尽可放心,练武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在寺里一天,每日明慧还是会随大师兄研读佛法,恳请大师兄准许。”说完躬身向大师兄行礼。 听到苏圣平如此说,明智将他扶起,道:“罢了,师弟天生聪慧,不似凡人,一切随缘。既然师弟想要练武就练吧,只是师父未回寺前,希望师弟不要轻言离开。” 第8章 筹划买房 “这边房子虽然够大,但是离街道太远,门口巷子狭窄,有二十几米牛马车进不来,以后货物多了,搬运起来不方便,不要小看这点区别,一忙起来,任何生意做大了,区别的就是这些细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苏圣平边走边说。 十天前,苏圣平叫上朱强、猴子和虫子三人,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山货生意。苏圣平早就发现,这溪头镇地处乾安县与泉州府的中间,距泉州府四十里,距乾安县城三十五里。县城到府城的官道从镇子边穿过,周边山区里有二十个大大小小的村落,地理位置优越,山货、野物丰富,但却没人想着把这些山货收集起来统一销售,都是山民积攒一段时间后拿到镇子上卖。这样有时零卖,有时卖给一些铺子,价钱低不说,往往还要花一天的时间。 苏圣平就决定先从山货生意做起,但他和朱强的本钱现在只有三十两左右。如果可以的话,猴子、虫子两家再凑出五两,最好是铁锤家再出个五两。花个十五到二十两银子买房,做为他们几个在镇子上的住房和山货库房,剩下的二十两做本钱,慢慢做起。 苏圣平算过,以一只风干的山鸡为例,山民拿到镇子上卖,顶多能卖一百文(一千文等于一两,不论实情,以故事需要为主),而实际上如果到了县城卖给酒楼或者肉铺,则能卖到一百二十文,到了泉州府城,由于消费能力提高、消费量大,有些供不应求,则是能卖到一百五十文一只,有时还不止。 单就买卖风干山鸡,假设每个月前半个月只用来收集山鸡,由于是上门收集,价格还可以下降,二十两银子可以收差不多两百五十只,平均每只赚四十文的话,一个月就能赚十两银子。朱强读过书、见过世面,知道这种算法可能会有所出入,但也大差不差,虫子和猴子听了兴奋异常,这可比他们打零工赚的多,恨不得马上就进山收山鸡。 苏圣平接着又给普及了一下,以周边二十几个村落来算,三个人分开每天去一个村,只收山鸡的话,每个村收十只,一天就能收三十只,十天时间收集收货,差不多三百只。但关键在于,他们不能只收山鸡,还要收集各类山珍。进山也不是空手而去,还要带去盐、铁、布等货物,生意做熟之后要形成一种代买关系,要么山民以物易物,要么交钱代买,免得自己没有本钱。接着又跟他们说买了房子之后,还可以把房子抵押给典当行,套出资金,甚至可以跟铁锤爹等一些熟人高息借钱,迅速扩大经营,当然这是要再他们三人把生意做熟之后才能施行。 听完苏圣平的介绍,就连朱强也傻了,还能这样赚钱?还有这十来岁的和尚如何懂这生财之道?纷纷表示一切由苏圣平做主,所以才有了之前看房买房的一幕。 对此苏圣平并没有多大的优越感,无非时代的差别,这里的山民、包括镇上的居民离城不远,也有不少生意人,有些饭店、棉布、成衣、盐铁、杂货等生意也做的很好,但是受思维见识所限,更多人喜欢做地主,镇子上的周陈两家大户就只是地主,外加出租店铺等。 当然,他也不敢小看古人的聪明才智,山货生意也有人做,可却没做大,又没有服务意识,坐等上民送货上门,又极力压低价格,山民得钱少,增产意识不行,就更愿意去种地,少的也自己吃,货量就不大。还有就是规模小,送到县城、泉州府城又要被酒店铺等压价盘剥一通,缺少话语权,任人定价,自然无法做大。自己如果能花两到三年时间,逐步把控山货生意,将大有可为。 “和尚,和尚,我家那边巷子说是有人要搬到泉州府城去,准备卖房,主人走的急,价格好商量,我爹知道朱强他们急着买房,就让我叫你们过去看看。”一个和尚带着三个少年在街上走着,苏圣平正痛恨镇子上为何没有中介,只有主人家简单的告示时,铁锤气喘吁吁的跑来说了一通。 苏圣平正烦躁呢,就不客气的对铁锤说:“拉倒吧,住你家边上,你爹天没亮就开始打铁,天天打、日日打,没个休息,谁受得了。” 铁锤颇为委屈,说:“和尚,你要这样说,我可不答应,我是我爹打铁养活的,以后我还要打铁。” 苏圣平也觉得自己刚刚不对,就边走边说:“好啦,刚刚是我说错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作不分贵贱,你小子既然立志打铁,那就打吧,改天做个打铁状元也不错,这买卖就没你的份了。”苏圣平心理年龄比他们大太多,平常说话有时就不客气,好在总能反应过来,又能主动认错,所以几个人也习惯了他嘴里常常冒出奇怪的话,行事作风与人大不相同。 “那可不行,我爹说了,打铁是苦力活,我要有别的活路,就不要再赚这辛苦钱了,反正学了几年了,打铁手艺又丢不了,先让我闯闯再说。所以啊,你们只要定好了,我爹准备给我十两银子,和你们一起做买卖。”铁锤听苏圣平认错,尤其是认可自家的打铁营生,本还骄傲,一听不让他参与生意就着急了。 苏圣平问到:“呦呵,叔叔好见识啊,这十两银子莫不是准备给你讨媳妇的吧,他就不怕打水漂?” 铁锤看了众人一眼,道:“我爹说了,和尚你是真佛转世,跟着你绝对没错。”自从自己编出一套佛法救活了朱音的鬼话,又结合独自来到镇上,莫名其妙找到老僧做师父,还有平常来镇子上的言行,镇子上居民现在看到他都是满脸尊敬,连老奶奶都不敢再如以前把他当孙子那样随意,搞的他烦闷不已,又解释不清,索性听之任之。 苏圣平见另外三人貌似也和铁锤爹一样想法的样子,冷笑着说:“咱们可是既要做合伙人,又要做兄弟的,千万不要想着我是什么真佛转世,我年纪还小,以后只能出出主意,生意还要靠你们来做,再者做生意也是有风险的,也有可能亏本,你们可都想好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听苏圣平这样说,四人连忙纷纷表态这是一次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定会认真做事,即便亏本也不在意,苏圣平这才放心,要是几个人梦想着自己能点石成金,不好好做生意,那就歇菜了,趁早散伙拉倒。 这边说着,就已经到了要卖的房子前。到了才发现铁锤谎报军情,这里离他家还远,走走都要十来分钟,不细听压根注意不到他家的打铁声。苏圣平这才看了一下房子,门前很宽敞,一条长十来米、宽三米左右的巷子连着街道,由于房屋后面就是西山河,所以和巷子两边的两户人家,三幢房子成品字形分布,要说起来巷子两边的两家其实最好,因为沿街,还可以破墙开店,不过想来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幢房子正是周陈两家在镇子上的房子,人家也不可能卖房。至于这中间一家,说起来还有历史,这他倒晓得。 周、陈两家老家是这溪头镇上的大户,传承比这越朝还早,两家占有了镇子外半成的农田,村子里的很多农民就是两家的佃户。这镇子的聚集、兴旺,可以说就是从两家兴旺发达开始。也不知是何原因,有说是祖上曾经为了稻田争过水、有说为了田地的边界争吵直至群殴。因此关系一直磕磕碰碰,虽然没有变好,但也没继续恶化。 “这边房子虽然够大,但是离街道太远,门口巷子狭窄,有二十几米牛马车进不来,以后货物多了,搬运起来不方便,不要小看这点区别,一忙起来,任何生意做大了,区别的就是这些细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苏圣平边走边说。 十天前,苏圣平叫上朱强、猴子和虫子三人,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计划,简单的说就是山货生意。苏圣平早就发现,这溪头镇地处乾安县与泉州府的中间,距泉州府四十里,距乾安县城三十五里。县城到府城的官道从镇子边穿过,周边山区里有二十个大大小小的村落,地理位置优越,山货、野物丰富,但却没人想着把这些山货收集起来统一销售,都是山民积攒一段时间后拿到镇子上卖。这样有时零卖,有时卖给一些铺子,价钱低不说,往往还要花一天的时间。 苏圣平就决定先从山货生意做起,但他和朱强的本钱现在只有三十两左右。如果可以的话,猴子、虫子两家再凑出五两,最好是铁锤家再出个五两。花个十五到二十两银子买房,做为他们几个在镇子上的住房和山货库房,剩下的二十两做本钱,慢慢做起。 苏圣平算过,以一只风干的山鸡为例,山民拿到镇子上卖,顶多能卖一百文(一千文等于一两,不论实情,以故事需要为主),而实际上如果到了县城卖给酒楼或者肉铺,则能卖到一百二十文,到了泉州府城,由于消费能力提高、消费量大,有些供不应求,则是能卖到一百五十文一只,有时还不止。 单就买卖风干山鸡,假设每个月前半个月只用来收集山鸡,由于是上门收集,价格还可以下降,二十两银子可以收差不多两百五十只,平均每只赚四十文的话,一个月就能赚十两银子。朱强读过书、见过世面,知道这种算法可能会有所出入,但也大差不差,虫子和猴子听了兴奋异常,这可比他们打零工赚的多,恨不得马上就进山收山鸡。 苏圣平接着又给普及了一下,以周边二十几个村落来算,三个人分开每天去一个村,只收山鸡的话,每个村收十只,一天就能收三十只,十天时间收集收货,差不多三百只。但关键在于,他们不能只收山鸡,还要收集各类山珍。进山也不是空手而去,还要带去盐、铁、布等货物,生意做熟之后要形成一种代买关系,要么山民以物易物,要么交钱代买,免得自己没有本钱。接着又跟他们说买了房子之后,还可以把房子抵押给典当行,套出资金,甚至可以跟铁锤爹等一些熟人高息借钱,迅速扩大经营,当然这是要再他们三人把生意做熟之后才能施行。 听完苏圣平的介绍,就连朱强也傻了,还能这样赚钱?还有这十来岁的和尚如何懂这生财之道?纷纷表示一切由苏圣平做主,所以才有了之前看房买房的一幕。 对此苏圣平并没有多大的优越感,无非时代的差别,这里的山民、包括镇上的居民离城不远,也有不少生意人,有些饭店、棉布、成衣、盐铁、杂货等生意也做的很好,但是受思维见识所限,更多人喜欢做地主,镇子上的周陈两家大户就只是地主,外加出租店铺等。 当然,他也不敢小看古人的聪明才智,山货生意也有人做,可却没做大,又没有服务意识,坐等上民送货上门,又极力压低价格,山民得钱少,增产意识不行,就更愿意去种地,少的也自己吃,货量就不大。还有就是规模小,送到县城、泉州府城又要被酒店铺等压价盘剥一通,缺少话语权,任人定价,自然无法做大。自己如果能花两到三年时间,逐步把控山货生意,将大有可为。 “和尚,和尚,我家那边巷子说是有人要搬到泉州府城去,准备卖房,主人走的急,价格好商量,我爹知道朱强他们急着买房,就让我叫你们过去看看。”一个和尚带着三个少年在街上走着,苏圣平正痛恨镇子上为何没有中介,只有主人家简单的告示时,铁锤气喘吁吁的跑来说了一通。 苏圣平正烦躁呢,就不客气的对铁锤说:“拉倒吧,住你家边上,你爹天没亮就开始打铁,天天打、日日打,没个休息,谁受得了。” 铁锤颇为委屈,说:“和尚,你要这样说,我可不答应,我是我爹打铁养活的,以后我还要打铁。” 苏圣平也觉得自己刚刚不对,就边走边说:“好啦,刚刚是我说错话,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工作不分贵贱,你小子既然立志打铁,那就打吧,改天做个打铁状元也不错,这买卖就没你的份了。”苏圣平心理年龄比他们大太多,平常说话有时就不客气,好在总能反应过来,又能主动认错,所以几个人也习惯了他嘴里常常冒出奇怪的话,行事作风与人大不相同。 “那可不行,我爹说了,打铁是苦力活,我要有别的活路,就不要再赚这辛苦钱了,反正学了几年了,打铁手艺又丢不了,先让我闯闯再说。所以啊,你们只要定好了,我爹准备给我十两银子,和你们一起做买卖。”铁锤听苏圣平认错,尤其是认可自家的打铁营生,本还骄傲,一听不让他参与生意就着急了。 苏圣平问到:“呦呵,叔叔好见识啊,这十两银子莫不是准备给你讨媳妇的吧,他就不怕打水漂?” 铁锤看了众人一眼,道:“我爹说了,和尚你是真佛转世,跟着你绝对没错。”自从自己编出一套佛法救活了朱音的鬼话,又结合独自来到镇上,莫名其妙找到老僧做师父,还有平常来镇子上的言行,镇子上居民现在看到他都是满脸尊敬,连老奶奶都不敢再如以前把他当孙子那样随意,搞的他烦闷不已,又解释不清,索性听之任之。 苏圣平见另外三人貌似也和铁锤爹一样想法的样子,冷笑着说:“咱们可是既要做合伙人,又要做兄弟的,千万不要想着我是什么真佛转世,我年纪还小,以后只能出出主意,生意还要靠你们来做,再者做生意也是有风险的,也有可能亏本,你们可都想好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听苏圣平这样说,四人连忙纷纷表态这是一次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定会认真做事,即便亏本也不在意,苏圣平这才放心,要是几个人梦想着自己能点石成金,不好好做生意,那就歇菜了,趁早散伙拉倒。 这边说着,就已经到了要卖的房子前。到了才发现铁锤谎报军情,这里离他家还远,走走都要十来分钟,不细听压根注意不到他家的打铁声。苏圣平这才看了一下房子,门前很宽敞,一条长十来米、宽三米左右的巷子连着街道,由于房屋后面就是西山河,所以和巷子两边的两户人家,三幢房子成品字形分布,要说起来巷子两边的两家其实最好,因为沿街,还可以破墙开店,不过想来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两幢房子正是周陈两家在镇子上的房子,人家也不可能卖房。至于这中间一家,说起来还有历史,这他倒晓得。 周、陈两家老家是这溪头镇上的大户,传承比这越朝还早,两家占有了镇子外半成的农田,村子里的很多农民就是两家的佃户。这镇子的聚集、兴旺,可以说就是从两家兴旺发达开始。也不知是何原因,有说是祖上曾经为了稻田争过水、有说为了田地的边界争吵直至群殴。因此关系一直磕磕碰碰,虽然没有变好,但也没继续恶化。 第9章 偶遇故人 朱强转过身,问:“不知武捕头还有何事?” 武捕头看着他说:“敢问小哥是何方人氏?” 朱强诧异的看着他,有些疑惑,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实话的时候,武捕头又问道:“冒昧了,请问小哥是否姓朱?”朱强点头道是。 武捕头一听就走上前来,说:“那小哥可是山东莱州人氏?”朱强又点头。 武捕头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说:“不知小哥能否告知尊父名讳?” 这时候朱强已经反应过来,估计这武捕头说不定认识自己父亲,只是有些犹豫是否说真话,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叔叔投降元朝,泉州父亲的故交又牵涉海盗案中,就有些为难的看了苏圣平一下。 苏圣平一看武捕头的神情、反应,猜到大概是认识朱强父亲,看他样子不像是有仇怨的样子,权衡之下朝朱强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苏圣平认可,朱强说:“家父姓朱,单名一个文字,武捕头可是认得家父?” 武捕头听朱强说完,兴奋异常,走上来抓住朱强的双肩,哈哈哈的大笑着,说:“怎能不认识,你怎会到泉州来,是不是你爹也来了?当年洛阳战后,天各一方,只是听说你爹在山东与鞑子血战,还以为他那时就为国捐躯了,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太好了。对了,你爹是不是也来泉州了?” 武捕头一改高冷形象,嘴上碎碎念,待他问到父亲,朱强才一脸悲痛的说:“我爹没来,他已经去世了。” 武捕头顿时大惊,呆立了好久才问:“何时的事?” 这时,苏圣平走向前道:“武捕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吧!” 武捕头仍旧沉浸在悲痛中,说:“好,大侄子、还有几位小哥随我进来。”说完就拉了朱强进房。 待两人进去后,苏圣平叫过猴子、虫子、铁锤三人说到:“既然朱强和武捕头有关系,看来买这房子是没问题了,他们两个可能有些话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两天就会把房子谈妥,马上就得整修房子,准备买卖山货,你们回去等我通知吧。”猴子他们还想听听故事呢,苏圣平却叫他们离开,还有点不乐意。 苏圣平只能接着说:“这朱强的身世有些麻烦,你们在人家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们。” 三人才不得不离开,猴子还贼兮兮走到苏圣平身边,道:“和尚,既然武捕头和朱强他爹貌似关系不简单,你看咱们的本钱不多,能不能趁机压低房子价格?” 苏圣平朝他撇撇嘴,不屑的说:“这还用说。”说完交待猴子到寺里跟大师兄说一声自己会晚回或者不回寺里,让他不用担心,就挥挥手让三人离开,自己在门口思量了一下,如果这武捕头是进泉州府城去当捕头,那就忽悠他以房入股,如果是到其他地方去当捕头,说什么也得用钱买了房子,只是尽量让他给个低价就是,想完就径直走进房内。 朱强转过身,问:“不知武捕头还有何事?” 武捕头看着他说:“敢问小哥是何方人氏?” 朱强诧异的看着他,有些疑惑,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实话的时候,武捕头又问道:“冒昧了,请问小哥是否姓朱?”朱强点头道是。 武捕头一听就走上前来,说:“那小哥可是山东莱州人氏?”朱强又点头。 武捕头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说:“不知小哥能否告知尊父名讳?” 这时候朱强已经反应过来,估计这武捕头说不定认识自己父亲,只是有些犹豫是否说真话,毕竟自己还有一个叔叔投降元朝,泉州父亲的故交又牵涉海盗案中,就有些为难的看了苏圣平一下。 苏圣平一看武捕头的神情、反应,猜到大概是认识朱强父亲,看他样子不像是有仇怨的样子,权衡之下朝朱强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苏圣平认可,朱强说:“家父姓朱,单名一个文字,武捕头可是认得家父?” 武捕头听朱强说完,兴奋异常,走上来抓住朱强的双肩,哈哈哈的大笑着,说:“怎能不认识,你怎会到泉州来,是不是你爹也来了?当年洛阳战后,天各一方,只是听说你爹在山东与鞑子血战,还以为他那时就为国捐躯了,没想到儿子都这么大了,真是太好了。对了,你爹是不是也来泉州了?” 武捕头一改高冷形象,嘴上碎碎念,待他问到父亲,朱强才一脸悲痛的说:“我爹没来,他已经去世了。” 武捕头顿时大惊,呆立了好久才问:“何时的事?” 这时,苏圣平走向前道:“武捕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说吧!” 武捕头仍旧沉浸在悲痛中,说:“好,大侄子、还有几位小哥随我进来。”说完就拉了朱强进房。 待两人进去后,苏圣平叫过猴子、虫子、铁锤三人说到:“既然朱强和武捕头有关系,看来买这房子是没问题了,他们两个可能有些话说,你们先回去吧,这两天就会把房子谈妥,马上就得整修房子,准备买卖山货,你们回去等我通知吧。”猴子他们还想听听故事呢,苏圣平却叫他们离开,还有点不乐意。 苏圣平只能接着说:“这朱强的身世有些麻烦,你们在人家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们。” 三人才不得不离开,猴子还贼兮兮走到苏圣平身边,道:“和尚,既然武捕头和朱强他爹貌似关系不简单,你看咱们的本钱不多,能不能趁机压低房子价格?” 苏圣平朝他撇撇嘴,不屑的说:“这还用说。”说完交待猴子到寺里跟大师兄说一声自己会晚回或者不回寺里,让他不用担心,就挥挥手让三人离开,自己在门口思量了一下,如果这武捕头是进泉州府城去当捕头,那就忽悠他以房入股,如果是到其他地方去当捕头,说什么也得用钱买了房子,只是尽量让他给个低价就是,想完就径直走进房内。 第10章 命运抉择 武世庆突然一问,朱强赶紧接着说:“说来也巧,要不是为了买房还碰不到叔叔。家妹痊愈之后,我们兄妹也不好一直住在寺中,就想着和小师傅还有之前的几位兄弟凑点钱,买一处宅子,用来居住,顺便再做一些营生,养活自个。” 武世庆点点头道:“是不应一直住在寺中,既然如此,这房你也不用买了,今晚叔叔就不留你了,等下就回寺里,收拾安顿一下,明日我就去寺里接你兄妹来家中,随我一起去泉州府城,你小小年纪还要接着读书,小妹就住在家中,家里还有两位小子,都小你几岁。我这些年还挣了些银钱,不怕养不活你们兄妹。至于寺里,明日我去之后定要好好感谢明智师傅。还有这房子,如果明慧师傅和你几个友人需要,我就送给他们了。” 朱强有些意动,这就是自己原本的计划,只是发生了王将军的意外,才发生后来妹妹病重的事情,可如今刚和苏圣平他们计划好做山货生意,转眼又要变卦,更不要说自己当初承诺要给苏圣平为奴为仆,就有些为难。看了看苏圣平,见苏圣平低着头没有看他,心里不知该如何决断,站起来说:“谢谢武叔叔好意,事关重大,还请武叔叔让我思量一下。” 武世庆见朱强没有马上答应,就说:“这有何好思量的,小妹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你年纪也不大,能做什么营生,还是和我去府城,住到家中,小妹有你婶婶照顾,你努力几年,看能否进学泉州书院,如若不能,看你身板定是学过你家武艺,到年后我再想办法让你做巡捕,娶妻生子,才能安你父母在天之灵。” 听到这里,苏圣平站起来对武世庆说:“武捕头说的在理,不过朱强已经十七岁,也算大人了,凡事要他自己做主才好,武捕头就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无论如何,明日再给捕头答复,你看如何?” 武世庆看了看朱强,道:“也罢,贤侄最好还是随我去府城,天色有些晚了,今日家中没有仆人做饭,叔叔就不留你们,明日一早我就去寺里接你兄妹。”待他说完,苏圣平和朱强就站起离开, 一路出了镇子往寺里走,两人都没说话,来到山脚下后,朱强终于忍不住说:“小师傅,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没有立马拒绝武叔叔?” 苏圣平原本想朱强能文能武,带着妹妹从山东来到泉州,本就不简单,比同龄人多了一份能力、稳重与担待,只是现在年纪还小,待历练几年,因为自己救过他妹妹的事,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之前还说要为奴为仆,一下子遇到故人就要离开,自己心里就有点小不爽,可想到他小小年纪,又没答应武世庆,就笑着说:“你不要多想,相处多日,我知道你的为人,一开始是有点小失落,不过武捕头说的也是实情。我最后说的话也是心里话,不管怎样,都由你自己决定。要随武捕头去府城,我们还是朋友,日后定能再见。要留在这里,我们就共同努力,说不定也能做一番事业。所以这是两可之事,你自己做好决断。” 朱强相信苏圣平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相信苏圣平,也许是所有人都劝他放弃妹妹时,苏圣平的横空出世才救回妹妹一命,也许是平常中苏圣平显现的与众不同,让他愿意相信。于是待苏圣平说完,就接着问:“让如果让小师傅帮我做决定,你如何决断?” 苏圣平摇摇头,说:“你相信命运吗?” 朱强有些懵懂,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双无形之手操纵着自己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于是就点点头。 苏圣平见他点头,就说:“其实我也相信,但是我相信的命运并不是佛家通常所言的命运轮回。我更愿意相信命运在于选择。就简单的举例说你的命运,当年你父亲如果投降,说不定你现在也是一个小公子,以后会为元朝卖命。但你父亲没有选择投降,这就决定了你只能是山野里一个农夫将军的儿子,虽然比别人多了读书练武的机会,但改变不了你是农夫的儿子这个事实,处于元朝统治底层的实际。这就是你父亲第一次选择决定你的命运。接下来是你父亲的第二次选择,你可以想象你父亲如果不参与造反,你们一家三口或许还在山东老家辛苦的生活。然后是你父亲的第三次选择,让你带着妹妹逃亡泉州,才会有了你妹妹病重险些身死的情况。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比如当初你从泉州府城出来,如果往别的地方去,我们今生或许就不能相识。你却往这溪头镇来,知晓你妹妹病重后没有放弃,又当街跪下准备卖了自己救你妹妹,才有你我相遇的一些事情。而我当时也面临着选择,最终选择救你妹妹,而不是转身走开,才有了我们能够如今走在一起。” “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了你今后的命运,这种选择有时候甚至就是运气使然,比如你到溪头镇来。但更多的是个人的性格、学识以及一些客观因素,比如你父亲不投降。所以你不要让我帮你做决定,我觉得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好。当然我们可以大概分析一下你的选择的利弊。” “先是你随武捕头去府城,肯定是住到他家中,要么读书出人头地,这种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你的身份问题,况且我发现你武功基础蛮好,学识方面只是中等,要过科举考试较难。另一种结果就是以后做捕头或者其他的营生。再看你如果留在溪头镇,之前我跟你说过我的计划,我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说后续的计划,因为做好山货生意是第一步,只有走好这第一步才能实施后续的计划。这种选择就是要靠自己奋斗,然后有美好的未来,可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此我说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最好。” 武世庆突然一问,朱强赶紧接着说:“说来也巧,要不是为了买房还碰不到叔叔。家妹痊愈之后,我们兄妹也不好一直住在寺中,就想着和小师傅还有之前的几位兄弟凑点钱,买一处宅子,用来居住,顺便再做一些营生,养活自个。” 武世庆点点头道:“是不应一直住在寺中,既然如此,这房你也不用买了,今晚叔叔就不留你了,等下就回寺里,收拾安顿一下,明日我就去寺里接你兄妹来家中,随我一起去泉州府城,你小小年纪还要接着读书,小妹就住在家中,家里还有两位小子,都小你几岁。我这些年还挣了些银钱,不怕养不活你们兄妹。至于寺里,明日我去之后定要好好感谢明智师傅。还有这房子,如果明慧师傅和你几个友人需要,我就送给他们了。” 朱强有些意动,这就是自己原本的计划,只是发生了王将军的意外,才发生后来妹妹病重的事情,可如今刚和苏圣平他们计划好做山货生意,转眼又要变卦,更不要说自己当初承诺要给苏圣平为奴为仆,就有些为难。看了看苏圣平,见苏圣平低着头没有看他,心里不知该如何决断,站起来说:“谢谢武叔叔好意,事关重大,还请武叔叔让我思量一下。” 武世庆见朱强没有马上答应,就说:“这有何好思量的,小妹年纪还小,需要人照顾,你年纪也不大,能做什么营生,还是和我去府城,住到家中,小妹有你婶婶照顾,你努力几年,看能否进学泉州书院,如若不能,看你身板定是学过你家武艺,到年后我再想办法让你做巡捕,娶妻生子,才能安你父母在天之灵。” 听到这里,苏圣平站起来对武世庆说:“武捕头说的在理,不过朱强已经十七岁,也算大人了,凡事要他自己做主才好,武捕头就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无论如何,明日再给捕头答复,你看如何?” 武世庆看了看朱强,道:“也罢,贤侄最好还是随我去府城,天色有些晚了,今日家中没有仆人做饭,叔叔就不留你们,明日一早我就去寺里接你兄妹。”待他说完,苏圣平和朱强就站起离开, 一路出了镇子往寺里走,两人都没说话,来到山脚下后,朱强终于忍不住说:“小师傅,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没有立马拒绝武叔叔?” 苏圣平原本想朱强能文能武,带着妹妹从山东来到泉州,本就不简单,比同龄人多了一份能力、稳重与担待,只是现在年纪还小,待历练几年,因为自己救过他妹妹的事,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之前还说要为奴为仆,一下子遇到故人就要离开,自己心里就有点小不爽,可想到他小小年纪,又没答应武世庆,就笑着说:“你不要多想,相处多日,我知道你的为人,一开始是有点小失落,不过武捕头说的也是实情。我最后说的话也是心里话,不管怎样,都由你自己决定。要随武捕头去府城,我们还是朋友,日后定能再见。要留在这里,我们就共同努力,说不定也能做一番事业。所以这是两可之事,你自己做好决断。” 朱强相信苏圣平说的是实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十分相信苏圣平,也许是所有人都劝他放弃妹妹时,苏圣平的横空出世才救回妹妹一命,也许是平常中苏圣平显现的与众不同,让他愿意相信。于是待苏圣平说完,就接着问:“让如果让小师傅帮我做决定,你如何决断?” 苏圣平摇摇头,说:“你相信命运吗?” 朱强有些懵懂,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双无形之手操纵着自己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于是就点点头。 苏圣平见他点头,就说:“其实我也相信,但是我相信的命运并不是佛家通常所言的命运轮回。我更愿意相信命运在于选择。就简单的举例说你的命运,当年你父亲如果投降,说不定你现在也是一个小公子,以后会为元朝卖命。但你父亲没有选择投降,这就决定了你只能是山野里一个农夫将军的儿子,虽然比别人多了读书练武的机会,但改变不了你是农夫的儿子这个事实,处于元朝统治底层的实际。这就是你父亲第一次选择决定你的命运。接下来是你父亲的第二次选择,你可以想象你父亲如果不参与造反,你们一家三口或许还在山东老家辛苦的生活。然后是你父亲的第三次选择,让你带着妹妹逃亡泉州,才会有了你妹妹病重险些身死的情况。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选择了,比如当初你从泉州府城出来,如果往别的地方去,我们今生或许就不能相识。你却往这溪头镇来,知晓你妹妹病重后没有放弃,又当街跪下准备卖了自己救你妹妹,才有你我相遇的一些事情。而我当时也面临着选择,最终选择救你妹妹,而不是转身走开,才有了我们能够如今走在一起。” “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了你今后的命运,这种选择有时候甚至就是运气使然,比如你到溪头镇来。但更多的是个人的性格、学识以及一些客观因素,比如你父亲不投降。所以你不要让我帮你做决定,我觉得还是由你自己决定的好。当然我们可以大概分析一下你的选择的利弊。” “先是你随武捕头去府城,肯定是住到他家中,要么读书出人头地,这种可能性不大,主要是你的身份问题,况且我发现你武功基础蛮好,学识方面只是中等,要过科举考试较难。另一种结果就是以后做捕头或者其他的营生。再看你如果留在溪头镇,之前我跟你说过我的计划,我现在还没办法跟你说后续的计划,因为做好山货生意是第一步,只有走好这第一步才能实施后续的计划。这种选择就是要靠自己奋斗,然后有美好的未来,可也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因此我说还是由你自己决定最好。” 第11章 小镇安家 第二天醒来,苏圣平依然如故的健身锻体,吃过早饭正要去大师兄那时,就见大师兄带着武捕头从外面走来。没想到武捕头如此性急,怕是天刚亮就动身上山。 武捕头走来,就对苏圣平行礼道:“见过明慧师傅,不知我那侄子、侄女何在?”苏圣平昨晚上没打扰两兄妹,不知朱强的决定,本想去过大师兄那后再问,没想到武捕头一早就堵了过来,就指了指禅房说:“大师兄好,武捕头好,朱强兄妹在房里,我去叫他们。” 武捕头连忙说:“谢过明慧师傅,我还是随你一起去吧。”说完跟在苏圣平身后。 这边刚走到房前,房门就打开了,朱强和朱音一起走了出来,朱强见到三人,和朱音一起躬身行礼问好。 武捕头连忙走上前去,说:“朱强,这就是你妹妹吧?小妹身体可好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朱音答道:“谢谢武叔叔关心,小音身体已无大碍。”说完也不看武捕头,估计心里也矛盾着,既感念人家的好心好意,又恨武捕头出现的不是时候,当初自己病重时不在,这会又要把自己和哥哥带到府城去。 武世庆只道是小姑娘怕生,也不多说,转过身对大师兄和苏圣平行了大礼,道:“朱将军是大英雄,朱强兄妹是朱将军的骨血,落难之时,幸得贵寺收留,世庆无以为报,”说完从怀中掏了几张纸片出来,说:“这是给寺里添的一点香火钱,还请大师不要推辞。” 苏圣平差点就立马接过来,他倒不是贪那点钱,只是这还是自己来到这世上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银票,好奇此时这种有纸币功能的银票形态。不过刚想伸手,就听大师兄说:“正如武施主所言,朱强兄妹是朱将军英魂之后,搭救他们也是情理之中,武施主不用客气。” 待两人还要互相推辞,就听苏圣平说:“你们不要在那推辞了,武捕头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武世庆想着也是,添香火等会再做不迟,就收起银票,对大师兄说:“朱强兄妹借住贵寺有些时日了,原来是没办法,如今碰到我这叔叔,就不好再叨扰贵寺了,正巧我要调回府城,就想带他们兄妹回府城家中,还望大师恩准。” 大师兄笑着说:“武施主恩义,寺中多住两人本来也没什,只是朱音小施主住在寺中,往后会多有不便,就想着让小师弟帮他们找好房子之后再搬走。如今有武捕头相助,这样更好。” 武世庆笑着说:“正是,那就让他们收拾收拾再随我离开。”说完笑着看向朱强兄妹。 朱强躬身向武世庆行了个礼,说:“朱强和妹妹先谢武叔叔大义,不过我已经决定不去府城,一来我志不在读书,二来我喜欢这寺庙、喜欢这里认识的人,想要在镇上安家。再者之前已经和几位弟兄说好了一起打拼。至于小妹,原本是想让她随武叔叔去府城,不过昨夜我两商量之后,还是不想分开,还望武叔叔理解。” 武世庆怔怔的听朱强说完,还是劝朱强带着妹妹随他去府城,实在不行就让朱音随他去,不过看朱强心意已定,长叹一声。道:“既然贤侄已经决定,相信你定能照顾好妹妹,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决定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到府城找我,我家就住在府城榕巷,一打听就知道。既然你决定在溪头安家,武叔叔那套房子就送给你兄妹。” 朱强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自己今天的选择最终的命运走向会如何,不过听到武捕头这么说似乎也松了口气。对武捕头赠房也不甚在意。旁边的苏圣平却接着说:“武捕头,小僧觉得你还是不要简单的将房子送给朱强,其中缘由请进屋来谈。”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禅房,其他人也跟了进来。待进了禅房后,众人一一落座,只有朱音站在朱强身边,两眼不时偷瞄一下苏圣平。 苏圣平开口说:“武捕头可知朱强他们买那么大的房子所为何事?”武世庆摇摇头道不知。 苏圣平接着说:“朱强他们的想要做山货生意,具体的计划就不在这细说了。今天你让朱强兄妹留下,大可放心。理由有二,一是让朱强他们闯一闯,实在不行你再接他们去府城。二是朱强兄妹有几位朋友互相照顾,再不济还有寺里,所以大可不用担心。” 第二天醒来,苏圣平依然如故的健身锻体,吃过早饭正要去大师兄那时,就见大师兄带着武捕头从外面走来。没想到武捕头如此性急,怕是天刚亮就动身上山。 武捕头走来,就对苏圣平行礼道:“见过明慧师傅,不知我那侄子、侄女何在?”苏圣平昨晚上没打扰两兄妹,不知朱强的决定,本想去过大师兄那后再问,没想到武捕头一早就堵了过来,就指了指禅房说:“大师兄好,武捕头好,朱强兄妹在房里,我去叫他们。” 武捕头连忙说:“谢过明慧师傅,我还是随你一起去吧。”说完跟在苏圣平身后。 这边刚走到房前,房门就打开了,朱强和朱音一起走了出来,朱强见到三人,和朱音一起躬身行礼问好。 武捕头连忙走上前去,说:“朱强,这就是你妹妹吧?小妹身体可好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朱音答道:“谢谢武叔叔关心,小音身体已无大碍。”说完也不看武捕头,估计心里也矛盾着,既感念人家的好心好意,又恨武捕头出现的不是时候,当初自己病重时不在,这会又要把自己和哥哥带到府城去。 武世庆只道是小姑娘怕生,也不多说,转过身对大师兄和苏圣平行了大礼,道:“朱将军是大英雄,朱强兄妹是朱将军的骨血,落难之时,幸得贵寺收留,世庆无以为报,”说完从怀中掏了几张纸片出来,说:“这是给寺里添的一点香火钱,还请大师不要推辞。” 苏圣平差点就立马接过来,他倒不是贪那点钱,只是这还是自己来到这世上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银票,好奇此时这种有纸币功能的银票形态。不过刚想伸手,就听大师兄说:“正如武施主所言,朱强兄妹是朱将军英魂之后,搭救他们也是情理之中,武施主不用客气。” 待两人还要互相推辞,就听苏圣平说:“你们不要在那推辞了,武捕头你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武世庆想着也是,添香火等会再做不迟,就收起银票,对大师兄说:“朱强兄妹借住贵寺有些时日了,原来是没办法,如今碰到我这叔叔,就不好再叨扰贵寺了,正巧我要调回府城,就想带他们兄妹回府城家中,还望大师恩准。” 大师兄笑着说:“武施主恩义,寺中多住两人本来也没什,只是朱音小施主住在寺中,往后会多有不便,就想着让小师弟帮他们找好房子之后再搬走。如今有武捕头相助,这样更好。” 武世庆笑着说:“正是,那就让他们收拾收拾再随我离开。”说完笑着看向朱强兄妹。 朱强躬身向武世庆行了个礼,说:“朱强和妹妹先谢武叔叔大义,不过我已经决定不去府城,一来我志不在读书,二来我喜欢这寺庙、喜欢这里认识的人,想要在镇上安家。再者之前已经和几位弟兄说好了一起打拼。至于小妹,原本是想让她随武叔叔去府城,不过昨夜我两商量之后,还是不想分开,还望武叔叔理解。” 武世庆怔怔的听朱强说完,还是劝朱强带着妹妹随他去府城,实在不行就让朱音随他去,不过看朱强心意已定,长叹一声。道:“既然贤侄已经决定,相信你定能照顾好妹妹,做出一番事业,只是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决定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到府城找我,我家就住在府城榕巷,一打听就知道。既然你决定在溪头安家,武叔叔那套房子就送给你兄妹。” 朱强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自己今天的选择最终的命运走向会如何,不过听到武捕头这么说似乎也松了口气。对武捕头赠房也不甚在意。旁边的苏圣平却接着说:“武捕头,小僧觉得你还是不要简单的将房子送给朱强,其中缘由请进屋来谈。”说完转身进了自己的禅房,其他人也跟了进来。待进了禅房后,众人一一落座,只有朱音站在朱强身边,两眼不时偷瞄一下苏圣平。 苏圣平开口说:“武捕头可知朱强他们买那么大的房子所为何事?”武世庆摇摇头道不知。 苏圣平接着说:“朱强他们的想要做山货生意,具体的计划就不在这细说了。今天你让朱强兄妹留下,大可放心。理由有二,一是让朱强他们闯一闯,实在不行你再接他们去府城。二是朱强兄妹有几位朋友互相照顾,再不济还有寺里,所以大可不用担心。” 第12章 进城送货 很多事情说说简单,或者说计划简单,真要做起来又是千头万绪。山货行开张了,首先得起个名字,众人寻思半天,最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竟然被铁锤给定了。苏圣平想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好,铁锤见众人苦思不得,随口说了句,干脆就叫好吃山货行得了。遭到其他人鄙视的时候,苏圣平却认为这是个好名字,完全符合销售原则吗,名字好记又特点鲜明,容易打出品牌,就拍板做主决定了,于是乎就定了山货行的名字。 据说这也是铁锤终生骄傲的事件之一,原因就是他认为当时苏圣平都想不出来,自己却想出来了,搞得多年以后还得意洋洋的在众人面前显摆,让他的子孙羞愧不已,好在苏圣平和朱强都承认了确有其事。 这起好名字之后,众人算了算本钱,共有五十余两,这几日整修屋子、买生活用品又花费了十两银子,要不是武世庆以房入股,不然本钱还真不够,就在众人庆幸之余,朱强又从怀里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原来是武世庆把准备给少林禅寺的香火钱给了他。他本想放着应急,这会见大家在担心本钱,少年人在自己朋友恩人面前藏不住太多事,就拿出来安大家的心。苏圣平见了开心不已,倒不是本钱问题,而是很兴奋看到“纸币”,马上拿过去研究,惹得朱音以为苏圣平想要那一百两银票,心中纠结是不是劝哥哥把银票给他。 苏圣平对当时的造纸、印刷技术都不甚了解,看了看也没感觉有何神奇,就拿着银票说:“朱强,这钱原本是你私人所有,不该动用,但我们山货行正在起步阶段,本钱是多多益善。占股文书已定,不好更改,这钱算是山货行借你的,年底算利钱给你,你看如何?” 朱强连忙说到:“小师傅认为要用那就用,算什么利钱,不说大伙对我兄妹的恩义,就是大家一起合伙做生意,也不能这么见外。” 苏圣平打断他说:“朱强你错了,正是大家是合伙做生意,才要算清楚,免得以后麻烦。”见苏圣平如此说,朱强只能勉强应是。 其实苏圣平是多心了,虽然小心无大错,也能长久,但主要还是自己脑子里仍然是那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情形,完全没有想到这时候的人尤其是这种“山里人”大多淳朴,说话算话,信用很好,哪怕不定什么占股文书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待搞清了本钱之后,苏圣平给大家说了经营策略。首先,现在有钱就决定再买两辆牛车,分两批出去收购山货,朱强和铁锤一组,猴子和虫子一组,一组去近的村子(山货行收的还包括普通村民的物品),当天来回,一组去远的村子两天来回。其次,花一天时间买齐到村子里要用到的货物,主要是盐、铁器、棉布、针线等生活用品,大量购买要压低价格,到山里后仍以镇上的市价出售,差不多能赚百分之五到十不等的差价。再次,主要收购风干山鸡、风干野猪肉、山珍等易存山货,顺带买一些蛇、山鸡等活物,再按时令买山羊、山民自制的果脯等,价格方面要略低于镇子上市价的百分之五,同时出定金鼓励山民再生产,尽量不要出现断货的情况,不过每个月只能收货十五天。另十五天用来包装和送货。 此外还要树立品牌,苏圣平准备给产品都制作包装袋,只能是纸片包装,包装袋上要有好吃山货行的标志,同时写上几种常见的做法和独特的做法。最后,第一个月只用十天收货,后面用十天时间分别到府城和县城打广告,接受预定,最后再用十天专门送货,具体时间根据实际情况再定。价格按照货物得之的容易程度分别增加百分之五十直至几十倍。众人听了又是深深的膜拜,决定按照此方略进行,开创大业。 两组人买了牛车、买了杂货去收山货后,苏圣平也没闲着,不能把朱音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带着她到街上,准备到木匠那里定了几个简易的货架,然后再去买纸、笔、墨。顺便还要去老奶奶家一趟,因为房子离老奶奶家不算远,准备请老奶奶每日来家中做午饭和晚饭,再承包老奶奶家鞋的销路。定好货柜和纸笔,对方都会按时给送到家中。老奶奶对于给他们做饭拿工钱,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见苏圣平坚持,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最后对苏圣平承销她家的鞋,问清楚情况后,更是欢喜的很,省得自己到街上去卖。 一切都意想不到的顺利,十天时间就把整座房子给塞满了,放在房子里的都是一些干货,活物买回来后直接就卖给了镇子上的饭店和一些人家,苏圣平他们也趁机饱了口福。这第一次收购山货,一些还是和山民以物易物,就花光了本钱,几个人白天出去,夜里回来再一起包装山货,好在朱强、朱音也是能写字,不然苏圣平要写那么多的包装袋非得累死,准备以后还是定制印刷好的纸片,拿回来包装就简单多了。 很多事情说说简单,或者说计划简单,真要做起来又是千头万绪。山货行开张了,首先得起个名字,众人寻思半天,最后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竟然被铁锤给定了。苏圣平想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该起什么名字好,铁锤见众人苦思不得,随口说了句,干脆就叫好吃山货行得了。遭到其他人鄙视的时候,苏圣平却认为这是个好名字,完全符合销售原则吗,名字好记又特点鲜明,容易打出品牌,就拍板做主决定了,于是乎就定了山货行的名字。 据说这也是铁锤终生骄傲的事件之一,原因就是他认为当时苏圣平都想不出来,自己却想出来了,搞得多年以后还得意洋洋的在众人面前显摆,让他的子孙羞愧不已,好在苏圣平和朱强都承认了确有其事。 这起好名字之后,众人算了算本钱,共有五十余两,这几日整修屋子、买生活用品又花费了十两银子,要不是武世庆以房入股,不然本钱还真不够,就在众人庆幸之余,朱强又从怀里拿出张一百两的银票,原来是武世庆把准备给少林禅寺的香火钱给了他。他本想放着应急,这会见大家在担心本钱,少年人在自己朋友恩人面前藏不住太多事,就拿出来安大家的心。苏圣平见了开心不已,倒不是本钱问题,而是很兴奋看到“纸币”,马上拿过去研究,惹得朱音以为苏圣平想要那一百两银票,心中纠结是不是劝哥哥把银票给他。 苏圣平对当时的造纸、印刷技术都不甚了解,看了看也没感觉有何神奇,就拿着银票说:“朱强,这钱原本是你私人所有,不该动用,但我们山货行正在起步阶段,本钱是多多益善。占股文书已定,不好更改,这钱算是山货行借你的,年底算利钱给你,你看如何?” 朱强连忙说到:“小师傅认为要用那就用,算什么利钱,不说大伙对我兄妹的恩义,就是大家一起合伙做生意,也不能这么见外。” 苏圣平打断他说:“朱强你错了,正是大家是合伙做生意,才要算清楚,免得以后麻烦。”见苏圣平如此说,朱强只能勉强应是。 其实苏圣平是多心了,虽然小心无大错,也能长久,但主要还是自己脑子里仍然是那世人心不古、世风日下的情形,完全没有想到这时候的人尤其是这种“山里人”大多淳朴,说话算话,信用很好,哪怕不定什么占股文书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待搞清了本钱之后,苏圣平给大家说了经营策略。首先,现在有钱就决定再买两辆牛车,分两批出去收购山货,朱强和铁锤一组,猴子和虫子一组,一组去近的村子(山货行收的还包括普通村民的物品),当天来回,一组去远的村子两天来回。其次,花一天时间买齐到村子里要用到的货物,主要是盐、铁器、棉布、针线等生活用品,大量购买要压低价格,到山里后仍以镇上的市价出售,差不多能赚百分之五到十不等的差价。再次,主要收购风干山鸡、风干野猪肉、山珍等易存山货,顺带买一些蛇、山鸡等活物,再按时令买山羊、山民自制的果脯等,价格方面要略低于镇子上市价的百分之五,同时出定金鼓励山民再生产,尽量不要出现断货的情况,不过每个月只能收货十五天。另十五天用来包装和送货。 此外还要树立品牌,苏圣平准备给产品都制作包装袋,只能是纸片包装,包装袋上要有好吃山货行的标志,同时写上几种常见的做法和独特的做法。最后,第一个月只用十天收货,后面用十天时间分别到府城和县城打广告,接受预定,最后再用十天专门送货,具体时间根据实际情况再定。价格按照货物得之的容易程度分别增加百分之五十直至几十倍。众人听了又是深深的膜拜,决定按照此方略进行,开创大业。 两组人买了牛车、买了杂货去收山货后,苏圣平也没闲着,不能把朱音一个人放在家里,就带着她到街上,准备到木匠那里定了几个简易的货架,然后再去买纸、笔、墨。顺便还要去老奶奶家一趟,因为房子离老奶奶家不算远,准备请老奶奶每日来家中做午饭和晚饭,再承包老奶奶家鞋的销路。定好货柜和纸笔,对方都会按时给送到家中。老奶奶对于给他们做饭拿工钱,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最后见苏圣平坚持,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最后对苏圣平承销她家的鞋,问清楚情况后,更是欢喜的很,省得自己到街上去卖。 一切都意想不到的顺利,十天时间就把整座房子给塞满了,放在房子里的都是一些干货,活物买回来后直接就卖给了镇子上的饭店和一些人家,苏圣平他们也趁机饱了口福。这第一次收购山货,一些还是和山民以物易物,就花光了本钱,几个人白天出去,夜里回来再一起包装山货,好在朱强、朱音也是能写字,不然苏圣平要写那么多的包装袋非得累死,准备以后还是定制印刷好的纸片,拿回来包装就简单多了。 第13章 商谈合作 一天半时间,送完了四十几家预定的货物,朱强大概算了算,成本大概是二十两左右,却回收了三十八两多,利润相当可观。但是目前他们还不能常年待在府城里,最好的方式还是和王家商铺达成协议。想到这,不免对苏圣平佩服万分。 武世庆给的信中,除了说有人预定的情况外,只大概说了和王家商铺谈了进货的事宜。苏圣平仅凭武世庆三言两语,就猜到了大概。给朱强定的策略是,现阶段他们还无法在府城开货铺,一是要坚持接受大户散客预定,送货上门。二是要做大商铺的供货商。价钱方面,预定送货上门的话,价格要比市价上浮百分之十,但这百分之十中的百分之五作为好处费归买货的下人所有,另百分之五归送货人所有。这样就能把他们兄弟几个从送货这个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准备以后和山里的山民建立长期关系后,这收货的事情也可以委托出去。至于和大商铺合作方面,苏圣平提供了三种方案供朱强择机而定。一是贿赂商铺管理人,和商铺的管理人合作,让利给商铺的管理人员,在给好处的同时,尽量保证自己的利润不低于百分之五十。二是和商铺合作,签订长期供货合同,要确保利润不低于百分之三十五。三是和商铺联营,付出一定租金,给商铺百分之十的利润,价格自定。 “王管事,这是十两银子,不成敬意,如果以后都按今天的价格收货,每次给您都不会少于这个数。”武世庆带着朱强和猴子给王家商铺的货栈送了山货后,王管事显然对山货的质量尤其是那新颖的包装方式非常感兴趣,也不知是看武世庆的面子还是其他原因,很爽快的按照朱强提出的价格收购了所有的山货,还要朱强回去之后有多少送多少过来。完成交易后武世庆强拉着王管事一起去酒楼喝点小酒,王管事貌似也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思,一行人就来到商铺附近的闻香楼,找了个小雅间,喝了几杯酒之后朱强就顺势说了上面那段话。 王管事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两银子,又看了看武捕头、朱强和猴子,端起酒杯喝了口小酒,心里寻思看情况这生意武世庆确实只是牵线搭桥,可朱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起来平稳,行事也很是上路,但王管事心里有些怀疑朱强能否做得了主。猴子看起来更不可能是做主的,一看吃相就知道,看到朱强拿出银子后,双手都不断发抖。放下酒杯后,笑眯眯的把钱推回给朱强。 朱强和武世庆对视了一眼,武世庆开口道:“王管事,我这侄儿也是小本经营,我们都是干脆人,没兴那些虚头巴脑的,真的只能给这么多了,我们赚的也只剩下一些辛苦钱了。” 朱强眼看着一脸平静,没有立马跟王管事说话,还拿起筷子夹菜吃,其实心里在紧张的盘算当中,算算这个价钱确实已经是苏圣平给的上限了,心里直怪自己缺少经验,应该分几次增加。 王管事听武世庆那样说,笑着道:“武捕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在下,王某虽然也爱财,但从小在王家长大,帮家主看着商铺的生意,绝不会做中饱私囊的事,更不是嫌朱少爷给的少,我是做这行生意的,岂不知这里面的利润。”武世庆三人听了心里反倒提了起来,这要钱不要紧,要了还能把生意谈成。 朱强见王管事坚决,说:“那不知王管事以后可还收我家的山货?” 王管事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道:“这山货生意,朱少爷能全权做主?”边说还边用眼睛瞟了下武世庆。 朱强有点犯难了,这要说自己能做主,可万一等下王管事说的事自己不好决定那就说不过去,可要说自己不能做主也不对,苏圣平除了提供方案,最后还说了让自己以实际情况做决定。武世庆心里是有点数的,知道这山货生意说出来还得苏圣平拿主意,就看着朱强想让他自己回答。朱强和猴子对视了几眼,猴子那眼神明显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做主。 王管事见状,知道自己猜到了大概,怕是这山货生意另有他人操持,朱强也做不了主。王管事觉得这背后之人很是有眼光,以前大家习以为常的山民进镇里、进城卖山货,自己的商铺、酒楼收山货,哪怕是有些小商人做起了收山货的生意,可最终还是大部分要卖给商铺。可简要的听了听朱强介绍的流程,才发现怎么从来没有人搞出这样大规模收购山货的事,这可是相当于垄断了山货的货源,再加上那包装、送货上门,假以时日,岂不是整个泉州府城的山货生意都要归好吃山货行了。自己之所以急着和朱强接触,就是看到这一点,可不能让朱强和辛家、李家合作。可做生意吗,又不能太着急,所以才对武世庆的邀请半推半就,见朱强他们还要给他送银子,就更是断定他们不知道府城几家大商铺的竞争和山货生意的前景,所以才端起架子。 朱强见猴子点头,又想起苏圣平临走前说的话,对王管事说:“朱某能够做主。” 王管事马上接过话说:“此言当真?朱兄弟莫要诓人。”说完还看着武世庆。 武世庆心里腻歪的很,这听朱强说能做主,为老不尊的连朱少爷都变成朱兄弟了,还得拉自己下水。好在自己也算山货行的一大股东,苏圣平也不是难说话的人,既然朱强说能做主,相信苏圣平也不会反对,就点点头道:“我这侄子确实能够做主。” 王管事说:“那就好说了,我可以给朱兄弟一个准话,今后我们商铺可以承销贵行的山货。” 朱强心里高兴的很,说:“谢谢王管事照顾,敢问价钱方面如何?” 一天半时间,送完了四十几家预定的货物,朱强大概算了算,成本大概是二十两左右,却回收了三十八两多,利润相当可观。但是目前他们还不能常年待在府城里,最好的方式还是和王家商铺达成协议。想到这,不免对苏圣平佩服万分。 武世庆给的信中,除了说有人预定的情况外,只大概说了和王家商铺谈了进货的事宜。苏圣平仅凭武世庆三言两语,就猜到了大概。给朱强定的策略是,现阶段他们还无法在府城开货铺,一是要坚持接受大户散客预定,送货上门。二是要做大商铺的供货商。价钱方面,预定送货上门的话,价格要比市价上浮百分之十,但这百分之十中的百分之五作为好处费归买货的下人所有,另百分之五归送货人所有。这样就能把他们兄弟几个从送货这个繁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准备以后和山里的山民建立长期关系后,这收货的事情也可以委托出去。至于和大商铺合作方面,苏圣平提供了三种方案供朱强择机而定。一是贿赂商铺管理人,和商铺的管理人合作,让利给商铺的管理人员,在给好处的同时,尽量保证自己的利润不低于百分之五十。二是和商铺合作,签订长期供货合同,要确保利润不低于百分之三十五。三是和商铺联营,付出一定租金,给商铺百分之十的利润,价格自定。 “王管事,这是十两银子,不成敬意,如果以后都按今天的价格收货,每次给您都不会少于这个数。”武世庆带着朱强和猴子给王家商铺的货栈送了山货后,王管事显然对山货的质量尤其是那新颖的包装方式非常感兴趣,也不知是看武世庆的面子还是其他原因,很爽快的按照朱强提出的价格收购了所有的山货,还要朱强回去之后有多少送多少过来。完成交易后武世庆强拉着王管事一起去酒楼喝点小酒,王管事貌似也有进一步接触的意思,一行人就来到商铺附近的闻香楼,找了个小雅间,喝了几杯酒之后朱强就顺势说了上面那段话。 王管事看了看桌子上的十两银子,又看了看武捕头、朱强和猴子,端起酒杯喝了口小酒,心里寻思看情况这生意武世庆确实只是牵线搭桥,可朱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看起来平稳,行事也很是上路,但王管事心里有些怀疑朱强能否做得了主。猴子看起来更不可能是做主的,一看吃相就知道,看到朱强拿出银子后,双手都不断发抖。放下酒杯后,笑眯眯的把钱推回给朱强。 朱强和武世庆对视了一眼,武世庆开口道:“王管事,我这侄儿也是小本经营,我们都是干脆人,没兴那些虚头巴脑的,真的只能给这么多了,我们赚的也只剩下一些辛苦钱了。” 朱强眼看着一脸平静,没有立马跟王管事说话,还拿起筷子夹菜吃,其实心里在紧张的盘算当中,算算这个价钱确实已经是苏圣平给的上限了,心里直怪自己缺少经验,应该分几次增加。 王管事听武世庆那样说,笑着道:“武捕头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在下,王某虽然也爱财,但从小在王家长大,帮家主看着商铺的生意,绝不会做中饱私囊的事,更不是嫌朱少爷给的少,我是做这行生意的,岂不知这里面的利润。”武世庆三人听了心里反倒提了起来,这要钱不要紧,要了还能把生意谈成。 朱强见王管事坚决,说:“那不知王管事以后可还收我家的山货?” 王管事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问道:“这山货生意,朱少爷能全权做主?”边说还边用眼睛瞟了下武世庆。 朱强有点犯难了,这要说自己能做主,可万一等下王管事说的事自己不好决定那就说不过去,可要说自己不能做主也不对,苏圣平除了提供方案,最后还说了让自己以实际情况做决定。武世庆心里是有点数的,知道这山货生意说出来还得苏圣平拿主意,就看着朱强想让他自己回答。朱强和猴子对视了几眼,猴子那眼神明显的意思就是你自己做主。 王管事见状,知道自己猜到了大概,怕是这山货生意另有他人操持,朱强也做不了主。王管事觉得这背后之人很是有眼光,以前大家习以为常的山民进镇里、进城卖山货,自己的商铺、酒楼收山货,哪怕是有些小商人做起了收山货的生意,可最终还是大部分要卖给商铺。可简要的听了听朱强介绍的流程,才发现怎么从来没有人搞出这样大规模收购山货的事,这可是相当于垄断了山货的货源,再加上那包装、送货上门,假以时日,岂不是整个泉州府城的山货生意都要归好吃山货行了。自己之所以急着和朱强接触,就是看到这一点,可不能让朱强和辛家、李家合作。可做生意吗,又不能太着急,所以才对武世庆的邀请半推半就,见朱强他们还要给他送银子,就更是断定他们不知道府城几家大商铺的竞争和山货生意的前景,所以才端起架子。 朱强见猴子点头,又想起苏圣平临走前说的话,对王管事说:“朱某能够做主。” 王管事马上接过话说:“此言当真?朱兄弟莫要诓人。”说完还看着武世庆。 武世庆心里腻歪的很,这听朱强说能做主,为老不尊的连朱少爷都变成朱兄弟了,还得拉自己下水。好在自己也算山货行的一大股东,苏圣平也不是难说话的人,既然朱强说能做主,相信苏圣平也不会反对,就点点头道:“我这侄子确实能够做主。” 王管事说:“那就好说了,我可以给朱兄弟一个准话,今后我们商铺可以承销贵行的山货。” 朱强心里高兴的很,说:“谢谢王管事照顾,敢问价钱方面如何?” 第14章 签订契约 朱强三人回到武世庆家中后,猴子先开口道:“强子,你为何不立马答应那王管事,他给的价格还算公道,这样一来,我们每年可是能赚不少。”武世庆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自己不好开口,见猴子发问,就想听听朱强如何回答,到底是谨慎,还是有其他顾虑。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朱强今天不仅能够应付自如,还能从王管事那样的商场老手中多赚了一成的利,这算下来可不少。朱强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不然苏圣平也不会放心让他到府城来做主,底线苏圣平早已划好,才让朱强看起来像是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 听了猴子的话,朱强就说:“猴子,不要着急,我看着王管事也是真心想要和我们做生意,既然说好了三天之后给准话,那就不会有大的变数。这样,明日我们赶回溪头,和小师傅说说这里的情况,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后天赶回府城,还是来得及的。” 猴子笑着说到:“对啊,我是被银子给糊了脑子了,这不还有和尚吗,啥事他都有自己的主意,赶紧回去找他,让他做主。” 朱强点点头,对武世庆说:“武叔叔,您看如何?” 武世庆笑着说:“我也不懂这生意上的道道,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说完嘴里还嘀咕了一下,“这打小就在寺里的小和尚咋能懂这些东西”,搞得朱强和猴子心有戚戚焉。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亮,朱强就和猴子领着牛车队往溪头镇赶。 这边不仅朱强他们在商量,王家管事遇到这样的事还是得和家主禀告。王家在府城城东,占了好大一块地,房屋建筑兼具了闽南特色的同时,又有苏杭一带园林的影子,由多个独立的院落组成,院落之间有回廊相连,空余之地花草、假山布置的甚是得体,屋前的大河塘与房子中间的一些小池塘全部相连,河水涟涟,鱼儿游荡其间,确是大家风范。王管事来到家主居住的院落后,待准许进了家主的书房,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禀报。 王家家主王少杰四十余岁,中等身高,身材保持完好,没有土员外常见的大肚腩,边听着王管事的汇报,手里还拿着毛笔正在书桌上练字,似乎毫不在意。等王管事汇报完了,几个大字也正好写完。双手拿起纸吹了吹又放到桌子上,对王管事说:“王三,你打小跟在我身边,也没少读书练字,你看我这几个字如何?” 王管事早就看到家主写的是“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却不知家主所言为何,只好就事论事道:“家主这几个字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难得的好字。” 王少杰听了哈哈一笑,道:“我随意写的几个字竟让你说是风神潇洒,你说是那就是吧。不过你说形断意连,那你可知这字中的意思如何?” 王管事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连忙道:“还请家主赐教。” 王少杰本不是昏聩之人,对属下这种马屁更不大在乎,知道这是亲近的属下让自己开心的一种方式,就说:“你方才所说之事,那个小朱背后肯定还有高人,却不是那武世庆,他没那能耐。这小朱虽然不错,假以时日或许会乘风而上,但现如今对生意之道却也不算精通,怕是无法想出租柜台这样的主意,更何况从那个山货行运作的模式、包装的纸袋来看,更不是一个小少年能够想出的。可惜你想用二成利砸晕人家,没成想人家实际做不了主,你最后如果还是坚持两成利,他还是要三天后才能给你准话,你却急不可耐的又增加了一成多。” 王管事听到家主如此说,连忙躬身说到:“是属下着急了,还未订约,三天后仍可再行商谈。” 王少杰摇摇手道:“你做的没错,山货生意虽然不大,但关系到和辛李两家的竞争,凡事都要小心,你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高兴,这也是我写那几个字的本意。你给的条件就不要变了,泉州商人最重盟约,虽然未落到纸上,但我王家说出去的话就是纸上的盟约,否则传出去王家如何称得上泉州海商第一家,辛家可对这个名号垂涎三尺呢。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他们如何答复你,要是猜的没错,其他的都能答应,就是这只卖给一家的条件会有变化。我现在感兴趣的是想起这样做山货生意的人,可惜王家家大业大,那样做山货生意,起初看没什么,后期就要有大量的人手。王家现如今有些树大招风,不然辛家做的那些事,朝廷不会毫不知情,虽有辛家上下打点的关系,却也不会不细查,知道缘由更不可能不追究,还不是要制约我们王家。现在的生意已经不小,就不要再强出头了,让别人去赚,别人赚的同时,如果我们两家合作,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赚,至于其他的不用去理会。让辛李两家去头疼吧!不过你让人去查一查这个山货行,最好是能把小朱后面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王管事连忙答应退下。 朱强和猴子赶回溪头镇后不久,苏圣平就从山上下来,最近大师兄也许是有些“受伤”,也许是知道苏圣平在捣鼓生意,想让他碰壁后回心转意在寺里研修佛法,对苏圣平管的很松,上午都不要求苏圣平去他那。不过苏圣平还是很懂事的,除非有必要,基本上都回寺里睡觉,上午也去大师兄那一趟,只有下午时才来到镇上。 朱强三人回到武世庆家中后,猴子先开口道:“强子,你为何不立马答应那王管事,他给的价格还算公道,这样一来,我们每年可是能赚不少。”武世庆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只是自己不好开口,见猴子发问,就想听听朱强如何回答,到底是谨慎,还是有其他顾虑。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朱强今天不仅能够应付自如,还能从王管事那样的商场老手中多赚了一成的利,这算下来可不少。朱强待人接物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不然苏圣平也不会放心让他到府城来做主,底线苏圣平早已划好,才让朱强看起来像是能够坚持自己的原则。 听了猴子的话,朱强就说:“猴子,不要着急,我看着王管事也是真心想要和我们做生意,既然说好了三天之后给准话,那就不会有大的变数。这样,明日我们赶回溪头,和小师傅说说这里的情况,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后天赶回府城,还是来得及的。” 猴子笑着说到:“对啊,我是被银子给糊了脑子了,这不还有和尚吗,啥事他都有自己的主意,赶紧回去找他,让他做主。” 朱强点点头,对武世庆说:“武叔叔,您看如何?” 武世庆笑着说:“我也不懂这生意上的道道,你们自己决定就好。”说完嘴里还嘀咕了一下,“这打小就在寺里的小和尚咋能懂这些东西”,搞得朱强和猴子心有戚戚焉。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亮,朱强就和猴子领着牛车队往溪头镇赶。 这边不仅朱强他们在商量,王家管事遇到这样的事还是得和家主禀告。王家在府城城东,占了好大一块地,房屋建筑兼具了闽南特色的同时,又有苏杭一带园林的影子,由多个独立的院落组成,院落之间有回廊相连,空余之地花草、假山布置的甚是得体,屋前的大河塘与房子中间的一些小池塘全部相连,河水涟涟,鱼儿游荡其间,确是大家风范。王管事来到家主居住的院落后,待准许进了家主的书房,连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禀报。 王家家主王少杰四十余岁,中等身高,身材保持完好,没有土员外常见的大肚腩,边听着王管事的汇报,手里还拿着毛笔正在书桌上练字,似乎毫不在意。等王管事汇报完了,几个大字也正好写完。双手拿起纸吹了吹又放到桌子上,对王管事说:“王三,你打小跟在我身边,也没少读书练字,你看我这几个字如何?” 王管事早就看到家主写的是“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却不知家主所言为何,只好就事论事道:“家主这几个字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难得的好字。” 王少杰听了哈哈一笑,道:“我随意写的几个字竟让你说是风神潇洒,你说是那就是吧。不过你说形断意连,那你可知这字中的意思如何?” 王管事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连忙道:“还请家主赐教。” 王少杰本不是昏聩之人,对属下这种马屁更不大在乎,知道这是亲近的属下让自己开心的一种方式,就说:“你方才所说之事,那个小朱背后肯定还有高人,却不是那武世庆,他没那能耐。这小朱虽然不错,假以时日或许会乘风而上,但现如今对生意之道却也不算精通,怕是无法想出租柜台这样的主意,更何况从那个山货行运作的模式、包装的纸袋来看,更不是一个小少年能够想出的。可惜你想用二成利砸晕人家,没成想人家实际做不了主,你最后如果还是坚持两成利,他还是要三天后才能给你准话,你却急不可耐的又增加了一成多。” 王管事听到家主如此说,连忙躬身说到:“是属下着急了,还未订约,三天后仍可再行商谈。” 王少杰摇摇手道:“你做的没错,山货生意虽然不大,但关系到和辛李两家的竞争,凡事都要小心,你有这样的见识我很高兴,这也是我写那几个字的本意。你给的条件就不要变了,泉州商人最重盟约,虽然未落到纸上,但我王家说出去的话就是纸上的盟约,否则传出去王家如何称得上泉州海商第一家,辛家可对这个名号垂涎三尺呢。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他们如何答复你,要是猜的没错,其他的都能答应,就是这只卖给一家的条件会有变化。我现在感兴趣的是想起这样做山货生意的人,可惜王家家大业大,那样做山货生意,起初看没什么,后期就要有大量的人手。王家现如今有些树大招风,不然辛家做的那些事,朝廷不会毫不知情,虽有辛家上下打点的关系,却也不会不细查,知道缘由更不可能不追究,还不是要制约我们王家。现在的生意已经不小,就不要再强出头了,让别人去赚,别人赚的同时,如果我们两家合作,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赚,至于其他的不用去理会。让辛李两家去头疼吧!不过你让人去查一查这个山货行,最好是能把小朱后面的人找出来,这样的人才如果能为我所用那是最好。”王管事连忙答应退下。 朱强和猴子赶回溪头镇后不久,苏圣平就从山上下来,最近大师兄也许是有些“受伤”,也许是知道苏圣平在捣鼓生意,想让他碰壁后回心转意在寺里研修佛法,对苏圣平管的很松,上午都不要求苏圣平去他那。不过苏圣平还是很懂事的,除非有必要,基本上都回寺里睡觉,上午也去大师兄那一趟,只有下午时才来到镇上。 第15章 越朝朝事 签了合约后,双方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就告辞各自离开。朱强和铁锤随武世庆回家,这边王管事依旧来到了家主的书房里,向家主禀告了签约的事情。 待王管事说完,王少杰拿过合约看了看,条款都没问题,待看到好吃山货行的字样,要说他才是家主呢,立马想到了问题所在,笑着说:“王三啊王三,亏你也快四十了,却被一个小孩给糊弄了。” 王管事顿时大惊,说:“家主何出此言,这合约我仔细看过,没有问题啊!” 王少杰用手指点点他,说:“你知道泉州商人重约,原因是海商秉性使然,定约前可以尔虞我诈,定约后必须遵照执行。刚开始我还奇怪为何对方要规定这最低进货量,可见到好吃山货行几个字时,我就明白对方不想被我家商铺卡住卖货的渠道了。一边他根据自身的实力,定了五倍之约,可日后他家若能出货超过五倍之数,按照合约他又不能卖给别家,岂不是要任我宰割。现如今,朱强以好吃山货行的名义和你定约。日后如果我们不想进他家的货,他又不能卖给别人,背后的人再让别人成立一家不好吃山货行,卖货给别人,你又能如何。” 王管事立马接道:“可好吃山货行就是朱强啊,他若另起一家卖货,就是失信,别人谁敢与他说生意,怕是辛李两家都不能如此吧!” 王少杰笑笑说:“所以他是以好吃山货行和你定约,你从哪知道好吃山货行就是朱强,说不定他就是个跑腿的呢!你啊你,你就是一种惯性,别人知道你王三就是王家,你也知道自己在外代表王家,合约上不管签的是王家商铺还是王三,王家都认,所以你谨小慎微。假设朱强是辛家的人,可没人知道,日后辛家找个王强再开一家不好吃山货铺,还不一样把多出的货卖给别人,你还仍旧得收进五倍的货,价钱还不能降低,届时你是有苦说不出,将会沦为府城商界的笑柄。” “呵呵呵”,王少杰说完,门外传来了小女孩的笑声,却是王家唯一的女儿王莹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扑到王少杰怀中,笑着说:“爹爹真会说笑,谁会起个名字叫好吃山货行,更不会有人起名叫不好吃山货行,那不是拆自己的招牌吗?” 王王少杰很是怜爱自己的小女儿,捏捏王莹的小脸说:“你还小,不懂经商之道,商场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以后爹爹再说给你听。”说完见王管事已经跪在地上,额头冒汗。 接着说:“让人去查探朱强底细,有消息回来了,这朱强不会是辛李两家的人。他本是逃难来的,妹妹还差点死在溪头,却被一个小和尚所救,不知为何能够交好武世庆,除了这个背景外再无其他。好吃山货行就是几个少年鼓捣出来的,背景都清白的很,现在能够怀疑的也就是那个救了他妹妹的小和尚,如果传言是真,这小和尚不简单,莫名其妙出现在镇子上,经常到镇子上瞎逛,结交了几个少年,还能佛法救人,真是匪夷所思。可一个十二岁的小和尚又能有多大能耐,怕是少林禅寺有人指点,市井江湖出高人!知道这些消息我才不担心这找上门的生意,放心让你去定约,估计那几个少年也是怕受制于我,才想出此策。不简单,洞察力、机警应变都是上乘,日后你且真心和他们做生意,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如果能帮忙的就多帮忙,真要是那两家使的坏,这区区小事更不足为虑。”说完挥挥手就让王管事离开。 王莹问到:“爹爹,怎么还有小和尚啊?” 王少杰打发王三离开,把闺女抱到腿上,道:“溪头镇有一个奇怪的小和尚,和你一般年纪,人家可已经会做生意了,还能治病救人,你还只知道整天胡闹。” 听自己父亲表扬别人批评自己,王莹撅起小嘴说:“哼,莹莹也会做生意,莹莹没有胡闹,不过莹莹不能治病救人。那个小和尚很厉害吗?” 签了合约后,双方又互相吹捧了一番,就告辞各自离开。朱强和铁锤随武世庆回家,这边王管事依旧来到了家主的书房里,向家主禀告了签约的事情。 待王管事说完,王少杰拿过合约看了看,条款都没问题,待看到好吃山货行的字样,要说他才是家主呢,立马想到了问题所在,笑着说:“王三啊王三,亏你也快四十了,却被一个小孩给糊弄了。” 王管事顿时大惊,说:“家主何出此言,这合约我仔细看过,没有问题啊!” 王少杰用手指点点他,说:“你知道泉州商人重约,原因是海商秉性使然,定约前可以尔虞我诈,定约后必须遵照执行。刚开始我还奇怪为何对方要规定这最低进货量,可见到好吃山货行几个字时,我就明白对方不想被我家商铺卡住卖货的渠道了。一边他根据自身的实力,定了五倍之约,可日后他家若能出货超过五倍之数,按照合约他又不能卖给别家,岂不是要任我宰割。现如今,朱强以好吃山货行的名义和你定约。日后如果我们不想进他家的货,他又不能卖给别人,背后的人再让别人成立一家不好吃山货行,卖货给别人,你又能如何。” 王管事立马接道:“可好吃山货行就是朱强啊,他若另起一家卖货,就是失信,别人谁敢与他说生意,怕是辛李两家都不能如此吧!” 王少杰笑笑说:“所以他是以好吃山货行和你定约,你从哪知道好吃山货行就是朱强,说不定他就是个跑腿的呢!你啊你,你就是一种惯性,别人知道你王三就是王家,你也知道自己在外代表王家,合约上不管签的是王家商铺还是王三,王家都认,所以你谨小慎微。假设朱强是辛家的人,可没人知道,日后辛家找个王强再开一家不好吃山货铺,还不一样把多出的货卖给别人,你还仍旧得收进五倍的货,价钱还不能降低,届时你是有苦说不出,将会沦为府城商界的笑柄。” “呵呵呵”,王少杰说完,门外传来了小女孩的笑声,却是王家唯一的女儿王莹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扑到王少杰怀中,笑着说:“爹爹真会说笑,谁会起个名字叫好吃山货行,更不会有人起名叫不好吃山货行,那不是拆自己的招牌吗?” 王王少杰很是怜爱自己的小女儿,捏捏王莹的小脸说:“你还小,不懂经商之道,商场千奇百怪的事情多了,以后爹爹再说给你听。”说完见王管事已经跪在地上,额头冒汗。 接着说:“让人去查探朱强底细,有消息回来了,这朱强不会是辛李两家的人。他本是逃难来的,妹妹还差点死在溪头,却被一个小和尚所救,不知为何能够交好武世庆,除了这个背景外再无其他。好吃山货行就是几个少年鼓捣出来的,背景都清白的很,现在能够怀疑的也就是那个救了他妹妹的小和尚,如果传言是真,这小和尚不简单,莫名其妙出现在镇子上,经常到镇子上瞎逛,结交了几个少年,还能佛法救人,真是匪夷所思。可一个十二岁的小和尚又能有多大能耐,怕是少林禅寺有人指点,市井江湖出高人!知道这些消息我才不担心这找上门的生意,放心让你去定约,估计那几个少年也是怕受制于我,才想出此策。不简单,洞察力、机警应变都是上乘,日后你且真心和他们做生意,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如果能帮忙的就多帮忙,真要是那两家使的坏,这区区小事更不足为虑。”说完挥挥手就让王管事离开。 王莹问到:“爹爹,怎么还有小和尚啊?” 王少杰打发王三离开,把闺女抱到腿上,道:“溪头镇有一个奇怪的小和尚,和你一般年纪,人家可已经会做生意了,还能治病救人,你还只知道整天胡闹。” 听自己父亲表扬别人批评自己,王莹撅起小嘴说:“哼,莹莹也会做生意,莹莹没有胡闹,不过莹莹不能治病救人。那个小和尚很厉害吗?” 第16章 编书扫盲 从铁锤他爹能拿出十两银子赌苏圣平他们能成事这一点来看,老铁匠算是有眼光、有魄力,可惜对铁锤从小只注重身体和打铁,却从没想过要让铁锤读书写字。用他的话讲,他家孩子的双手是要拿铁锤打铁的,力气要大,干不了写字那种细活,可怜铁锤到如今还是个文盲。 这天朱强带着铁锤在府城着名的海商大街上闲逛,朱强看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商铺、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和年幼的妹妹,既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又感谢命运让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苏圣平、武世庆等人。府城的繁华又让他对自己亲手做起的山货生意充满希望,虽然不知道苏圣平有何长远计划,但却相信自己帮助苏圣平的同时也能做出一番事业,这一不小心走神就把铁锤给弄丢了。 待朱强回头找到铁锤时,才发现这货竟是进了街边上的一家铁器店,也难怪铁锤感兴趣,毕竟这是他家本行吗。铁锤进了铁器店后,看上了一把精钢打造的铁锤,想要买身上又没足够的银钱,店家就对他说要想买的话可以交了定金,写了单子,由伙计送货上门时再收钱。这铁锤又不识字,见店家拿了单子出来后,除了看懂上面的一两银子外其他都不认识,最后在店家的注视下,在买家签约的地方画了一把铁锤,告诉店家这是自己的名字,由于不知道武世庆家的具体地址,还让店家把货送到溪头镇去。 这店家就不乐意了,原本还以为是桩生意,三十两银子一把的精钢铁锤可不是什么人都会买的,也就铁锤傻乎乎的不搞清楚价钱,以为是和自家打的那种铁锤同样的价格,想着买回去给老爹打铁用。这要下定了,却还不会写名字。按说不认识字在这时也是常事,可总不能画了把铁锤就说是自己的名字,还振振有词的说溪头镇上人人都知道他,换了谁都要以为你是在消遣人。 就在店家不相信铁锤是名字,还鄙视说真要是名字,那起名字的人就是棒槌时,铁锤当场就要撸起袖子,为自己爹和自己的名字讨个公道。好在这个时候朱强找来了,了解前因后果后哭笑不得,一番解释道歉之下,才算了了此事,惹得铁锤闷闷不乐,最后也没了逛街见世面的兴致,早早回了武世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溪头镇。 朱强带着理想中的合约回到镇上,苏圣平非常高兴,不止是给自己和其他小伙伴找了事做,关键的还是这是自己真正入世的第一步。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管是什么时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是常事,有了扎实的经济基础,才能干更多的事。晚上,收山货的猴子、虫子回来后,大家聚在一起听朱强讲定约的经过,对于能和王家商铺签订长期合约都十分高兴。再听起朱强讲的铁锤买铁锤的趣事,纷纷大笑,搞得铁锤怪不好意思。 苏圣平没笑,待众人发现时,才反应过来不能这样嘲笑自家兄弟,都要向铁锤道歉,又搞的铁锤不知所措。众人道完歉后,苏圣平又习惯性的站起来在中堂绕圈,其余几人发现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是在思考重大事情,所以也不敢打扰。 苏圣平走了两圈后,来到猴子和虫子面前,说:“猴子,虫子,朱强和朱音打小有父亲教诲,识文断字,你们两个认识几个字?” 猴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和尚,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小时候也让我入私塾读书,可最终也没念多长时间,只能认一些简单的字。” 这边说完,虫子接过话说:“和尚,我们知道错了,不该这样嘲笑铁锤。”朱强和猴子也纷纷称是,朱音还想要上前撒娇认错。 苏圣平抬手阻止了朱音,道:“自家兄弟,开开玩笑无伤大雅,铁锤也不是计较的人。”听他如此说,众人像是松了口气,铁锤也连忙说不要紧。不过朱强毕竟更为成熟理性,见苏圣平的反应确实奇怪,就问道:“那小师傅有何话要对我们说?” 苏圣平朝他点点头,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做山货生意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之前是我想当然了,以为凭我们几个慢慢积累,再过个几十年,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大商家。但是,今天铁锤的事情提醒了我,我们五个人中,当然朱音也可以算上,只有我和朱强兄妹能认字,你们三个并不识字。生意做的小的时候这没关系,但是要想生意做大,你们每个人都要能独挡一面。可不识字谈何独挡一面,经验固然重要,但想做大做强,没文化不行。因此,我决定办个识字学习班。” 从铁锤他爹能拿出十两银子赌苏圣平他们能成事这一点来看,老铁匠算是有眼光、有魄力,可惜对铁锤从小只注重身体和打铁,却从没想过要让铁锤读书写字。用他的话讲,他家孩子的双手是要拿铁锤打铁的,力气要大,干不了写字那种细活,可怜铁锤到如今还是个文盲。 这天朱强带着铁锤在府城着名的海商大街上闲逛,朱强看着街道两边林立的商铺、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和年幼的妹妹,既感叹命运对他的不公,又感谢命运让自己在最艰难的时候遇到了苏圣平、武世庆等人。府城的繁华又让他对自己亲手做起的山货生意充满希望,虽然不知道苏圣平有何长远计划,但却相信自己帮助苏圣平的同时也能做出一番事业,这一不小心走神就把铁锤给弄丢了。 待朱强回头找到铁锤时,才发现这货竟是进了街边上的一家铁器店,也难怪铁锤感兴趣,毕竟这是他家本行吗。铁锤进了铁器店后,看上了一把精钢打造的铁锤,想要买身上又没足够的银钱,店家就对他说要想买的话可以交了定金,写了单子,由伙计送货上门时再收钱。这铁锤又不识字,见店家拿了单子出来后,除了看懂上面的一两银子外其他都不认识,最后在店家的注视下,在买家签约的地方画了一把铁锤,告诉店家这是自己的名字,由于不知道武世庆家的具体地址,还让店家把货送到溪头镇去。 这店家就不乐意了,原本还以为是桩生意,三十两银子一把的精钢铁锤可不是什么人都会买的,也就铁锤傻乎乎的不搞清楚价钱,以为是和自家打的那种铁锤同样的价格,想着买回去给老爹打铁用。这要下定了,却还不会写名字。按说不认识字在这时也是常事,可总不能画了把铁锤就说是自己的名字,还振振有词的说溪头镇上人人都知道他,换了谁都要以为你是在消遣人。 就在店家不相信铁锤是名字,还鄙视说真要是名字,那起名字的人就是棒槌时,铁锤当场就要撸起袖子,为自己爹和自己的名字讨个公道。好在这个时候朱强找来了,了解前因后果后哭笑不得,一番解释道歉之下,才算了了此事,惹得铁锤闷闷不乐,最后也没了逛街见世面的兴致,早早回了武世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溪头镇。 朱强带着理想中的合约回到镇上,苏圣平非常高兴,不止是给自己和其他小伙伴找了事做,关键的还是这是自己真正入世的第一步。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管是什么时候,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是常事,有了扎实的经济基础,才能干更多的事。晚上,收山货的猴子、虫子回来后,大家聚在一起听朱强讲定约的经过,对于能和王家商铺签订长期合约都十分高兴。再听起朱强讲的铁锤买铁锤的趣事,纷纷大笑,搞得铁锤怪不好意思。 苏圣平没笑,待众人发现时,才反应过来不能这样嘲笑自家兄弟,都要向铁锤道歉,又搞的铁锤不知所措。众人道完歉后,苏圣平又习惯性的站起来在中堂绕圈,其余几人发现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是在思考重大事情,所以也不敢打扰。 苏圣平走了两圈后,来到猴子和虫子面前,说:“猴子,虫子,朱强和朱音打小有父亲教诲,识文断字,你们两个认识几个字?” 猴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和尚,你也知道我家情况,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小时候也让我入私塾读书,可最终也没念多长时间,只能认一些简单的字。” 这边说完,虫子接过话说:“和尚,我们知道错了,不该这样嘲笑铁锤。”朱强和猴子也纷纷称是,朱音还想要上前撒娇认错。 苏圣平抬手阻止了朱音,道:“自家兄弟,开开玩笑无伤大雅,铁锤也不是计较的人。”听他如此说,众人像是松了口气,铁锤也连忙说不要紧。不过朱强毕竟更为成熟理性,见苏圣平的反应确实奇怪,就问道:“那小师傅有何话要对我们说?” 苏圣平朝他点点头,道:“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做山货生意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更多的事要做。之前是我想当然了,以为凭我们几个慢慢积累,再过个几十年,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大商家。但是,今天铁锤的事情提醒了我,我们五个人中,当然朱音也可以算上,只有我和朱强兄妹能认字,你们三个并不识字。生意做的小的时候这没关系,但是要想生意做大,你们每个人都要能独挡一面。可不识字谈何独挡一面,经验固然重要,但想做大做强,没文化不行。因此,我决定办个识字学习班。” 第17章 人生初识 王少杰随行人员不多,除了答应过的小女儿外,就带了管事王三和一些护卫。进了大雄宝殿,带着打扮成小子的王莹跪到了蒲团上。王莹哪受得了长时间的跪拜礼佛,能给佛祖磕个头,求佛祖保佑就不错了,偷偷睁眼看了父亲一下,发现父亲神情庄重的跪在那,嘴里念念有词,倒也不敢乱来,干脆就坐到了蒲团上,两眼好奇的四处打量,这才发现第二排跪着个小和尚,也是一副高僧模样的在那诵经,顿时大感好奇,睁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小和尚苏圣平。 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苏圣平微微睁了睁眼,左右扫视一圈,发现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孩在看着自己,再看到他边上的大人时,就猜大概是王家的小孩。看那小孩长得标致,顿时童心大起,伸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王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王少杰转头朝她瞪了一眼。王莹嘟着嘴再看向苏圣平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小高僧模样,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佛事结束之后,苏圣平原本想溜,却被明智和尚拉着一起接见王少杰,王少杰则是牵着王莹一起。 两人礼让着走出殿门,后面两个小人也互相观察,苏圣平看了一眼,觉得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就不再看他,反倒是王莹越看越觉得这小和尚不止长得好看,更是神采奕奕。 王少杰笑着说到:“大师,四年来,你没有去府城,我这些年俗事缠身,久未见面,大师神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明智和尚也是笑着道:“王施主客气了,这几年明智在寺里研读佛法,没有外出,看到王施主依然如故,明智也替施主高兴。” 王少杰笑着摆摆手,道:“大师,我们相交多年,就别互相客气了,这次来寺里,除了礼佛外,还有疑惑问大师。” 明智和尚转过头看着王少杰,说:“有疑惑要问?有缘相识以来,王施主与贫僧虽是友人,但王施主却从不愿和贫僧多聊佛法,不知王施主所问何事?” 王少杰并没有马上问话,而是开玩笑的说到:“大师,一上午都在礼佛,这会可否先请在下吃顿素斋,完了我们再聊?” 明智笑着点点头,道:“贫僧失礼了,素斋已经准备好了,王施主请随我来。” 这时候苏圣平开口了,说:“大师兄,王施主,小僧这还有事,不能随你们用素斋了,小僧告辞。”说完就准备离开。 没成想,苏圣平还没转身,王少杰就接口道:“小和尚,慢走。”说完还定睛看着苏圣平,见苏圣平毫无十二岁小孩的羞涩样,竟还敢大方的与他对视。果然如情报中所说,少年老成。只是若是二十几岁了还可以理解,十来岁的小和尚老成却是让人奇怪,于是张嘴问道:“你就是几年前,空印大师收的小弟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苏圣平当然不知道王少杰已经把他调查个底掉,除了他出现在镇子以前的事,其他大体都了解。心想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哪来的不同凡响,又不是算命,看了眼王少杰,心中不免鄙视,嘴上却答到:“王施主谬赞了,小僧正是师父三年前收的弟子。” 王少杰笑了笑,转过头对着明智说到:“是不是谬赞,相信明智大师最清楚。” 明智看了眼苏圣平,道:“小师弟确是…”,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又停下嘴,对王少杰说:“王施主多誉了,小师弟年岁还小,不经夸。”然后又对苏圣平说:“小师弟,你也要用膳,不想陪我和王施主,就当陪陪小王施主,我看你们少年应更有话说。”苏圣平无奈只能答是。 几个人到了斋房,小沙弥端上炒米粉,还有几个小菜,味道不错,连苏圣平和王莹都吃了一大碗。吃完后,来到大师兄的禅房落座后,明智先开口道:“不知王施主要问何事?” 王少杰没有马上发问,而是对苏圣平说到:“明慧小师傅能否带小女到寺中参观一下?” 苏圣平刚才已经知道漂亮小孩是王少杰的小女儿,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片子,他可没什么感觉,不过看王少杰俩人似乎有说什么秘密的样子,就答应了。 苏圣平俩人一出去,明智就开口问到:“王施主要问什么”。 王少杰笑着回道:“大师不用如此严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两件小事,第一件事是空印大师进京为皇上祈福,什么时候回来?” 明智答道:“前几日师父来信,年后就能回来。”王少杰听了这个答案,再与其他消息印证,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东南党刚刚上台,正需要皇帝支持才能压住江浙党的反扑,这会可不能再身体不适,因此马上停止祈福法事。皇帝还能撑一段时间,东南党就无大碍,只要东南党能站稳脚跟,只有内部人才能给自己找麻烦,辛李两家也属南部势力,就不能从官场上击倒自己,只能从生意场上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就说:“那就好。还有一件小事,此前我王家商铺与溪头一家山货行合作,那山货行是几个少年所开,为首的叫朱强,曾被寺里所救,今日就想问问大师,这山货生意是不是寺里嘱托朱强开的,如果是的话,我王家还可以让利。” 明智一听立马头大,他十分清楚这好吃山货行是在苏圣平做主下鼓捣出来的,也就苏圣平才会同意起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只好硬着头皮说:“不是寺里嘱托开的,但跟寺里也有些关系,不过王施主不用另眼相看,照常往来就是。” 听明智这样回答,印证了之前对山货行背景的猜测,笑着说:“那就好。不过大师说跟寺里有关系,不知能否方便告知是什么关系?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和明慧小师傅有关系。” 明智也不便透露,含糊其辞道:“算是吧,这朱强妹妹当初就是小师弟救回来的,如今和朱强一起开山货行的几个少年也都是小师弟的朋友,所以算是和寺里还有小师弟有关系。” 王少杰何等人也,从明智三言两语中就得出一个结果,山货行就是苏圣平做主开起来的。只是他依然不明白一个小和尚怎么会懂这经商之道,但只要和辛李两家没关系就无所谓,或者只是巧合,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太敏感了。说完两人喝着山茶,聊起其他轶事,王少杰经常出外,见多识广,明智研读佛法多年,往往能从王少杰讲述的事情中总结出佛法来,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这边,苏圣平和王莹一走出大师兄的禅房,两人就说上话了。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法号明慧。” “明慧,明慧,那你大师兄叫明智,你们俩合起来不就是智慧?你师父可真不知羞!”苏圣平无语中。 “明慧,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不当和尚没处去?” “怎么会,你爹娘呢?” “贫僧不知道爹娘在哪。” “这样啊,你真可怜。” 王少杰随行人员不多,除了答应过的小女儿外,就带了管事王三和一些护卫。进了大雄宝殿,带着打扮成小子的王莹跪到了蒲团上。王莹哪受得了长时间的跪拜礼佛,能给佛祖磕个头,求佛祖保佑就不错了,偷偷睁眼看了父亲一下,发现父亲神情庄重的跪在那,嘴里念念有词,倒也不敢乱来,干脆就坐到了蒲团上,两眼好奇的四处打量,这才发现第二排跪着个小和尚,也是一副高僧模样的在那诵经,顿时大感好奇,睁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小和尚苏圣平。 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苏圣平微微睁了睁眼,左右扫视一圈,发现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孩在看着自己,再看到他边上的大人时,就猜大概是王家的小孩。看那小孩长得标致,顿时童心大起,伸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王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王少杰转头朝她瞪了一眼。王莹嘟着嘴再看向苏圣平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小高僧模样,顿时气的咬牙切齿。 佛事结束之后,苏圣平原本想溜,却被明智和尚拉着一起接见王少杰,王少杰则是牵着王莹一起。 两人礼让着走出殿门,后面两个小人也互相观察,苏圣平看了一眼,觉得就是个长得好看的小孩,就不再看他,反倒是王莹越看越觉得这小和尚不止长得好看,更是神采奕奕。 王少杰笑着说到:“大师,四年来,你没有去府城,我这些年俗事缠身,久未见面,大师神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 明智和尚也是笑着道:“王施主客气了,这几年明智在寺里研读佛法,没有外出,看到王施主依然如故,明智也替施主高兴。” 王少杰笑着摆摆手,道:“大师,我们相交多年,就别互相客气了,这次来寺里,除了礼佛外,还有疑惑问大师。” 明智和尚转过头看着王少杰,说:“有疑惑要问?有缘相识以来,王施主与贫僧虽是友人,但王施主却从不愿和贫僧多聊佛法,不知王施主所问何事?” 王少杰并没有马上问话,而是开玩笑的说到:“大师,一上午都在礼佛,这会可否先请在下吃顿素斋,完了我们再聊?” 明智笑着点点头,道:“贫僧失礼了,素斋已经准备好了,王施主请随我来。” 这时候苏圣平开口了,说:“大师兄,王施主,小僧这还有事,不能随你们用素斋了,小僧告辞。”说完就准备离开。 没成想,苏圣平还没转身,王少杰就接口道:“小和尚,慢走。”说完还定睛看着苏圣平,见苏圣平毫无十二岁小孩的羞涩样,竟还敢大方的与他对视。果然如情报中所说,少年老成。只是若是二十几岁了还可以理解,十来岁的小和尚老成却是让人奇怪,于是张嘴问道:“你就是几年前,空印大师收的小弟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苏圣平当然不知道王少杰已经把他调查个底掉,除了他出现在镇子以前的事,其他大体都了解。心想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孩哪来的不同凡响,又不是算命,看了眼王少杰,心中不免鄙视,嘴上却答到:“王施主谬赞了,小僧正是师父三年前收的弟子。” 王少杰笑了笑,转过头对着明智说到:“是不是谬赞,相信明智大师最清楚。” 明智看了眼苏圣平,道:“小师弟确是…”,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又停下嘴,对王少杰说:“王施主多誉了,小师弟年岁还小,不经夸。”然后又对苏圣平说:“小师弟,你也要用膳,不想陪我和王施主,就当陪陪小王施主,我看你们少年应更有话说。”苏圣平无奈只能答是。 几个人到了斋房,小沙弥端上炒米粉,还有几个小菜,味道不错,连苏圣平和王莹都吃了一大碗。吃完后,来到大师兄的禅房落座后,明智先开口道:“不知王施主要问何事?” 王少杰没有马上发问,而是对苏圣平说到:“明慧小师傅能否带小女到寺中参观一下?” 苏圣平刚才已经知道漂亮小孩是王少杰的小女儿,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片子,他可没什么感觉,不过看王少杰俩人似乎有说什么秘密的样子,就答应了。 苏圣平俩人一出去,明智就开口问到:“王施主要问什么”。 王少杰笑着回道:“大师不用如此严肃,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两件小事,第一件事是空印大师进京为皇上祈福,什么时候回来?” 明智答道:“前几日师父来信,年后就能回来。”王少杰听了这个答案,再与其他消息印证,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东南党刚刚上台,正需要皇帝支持才能压住江浙党的反扑,这会可不能再身体不适,因此马上停止祈福法事。皇帝还能撑一段时间,东南党就无大碍,只要东南党能站稳脚跟,只有内部人才能给自己找麻烦,辛李两家也属南部势力,就不能从官场上击倒自己,只能从生意场上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就说:“那就好。还有一件小事,此前我王家商铺与溪头一家山货行合作,那山货行是几个少年所开,为首的叫朱强,曾被寺里所救,今日就想问问大师,这山货生意是不是寺里嘱托朱强开的,如果是的话,我王家还可以让利。” 明智一听立马头大,他十分清楚这好吃山货行是在苏圣平做主下鼓捣出来的,也就苏圣平才会同意起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只好硬着头皮说:“不是寺里嘱托开的,但跟寺里也有些关系,不过王施主不用另眼相看,照常往来就是。” 听明智这样回答,印证了之前对山货行背景的猜测,笑着说:“那就好。不过大师说跟寺里有关系,不知能否方便告知是什么关系?冒昧的问一下是不是和明慧小师傅有关系。” 明智也不便透露,含糊其辞道:“算是吧,这朱强妹妹当初就是小师弟救回来的,如今和朱强一起开山货行的几个少年也都是小师弟的朋友,所以算是和寺里还有小师弟有关系。” 王少杰何等人也,从明智三言两语中就得出一个结果,山货行就是苏圣平做主开起来的。只是他依然不明白一个小和尚怎么会懂这经商之道,但只要和辛李两家没关系就无所谓,或者只是巧合,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太敏感了。说完两人喝着山茶,聊起其他轶事,王少杰经常出外,见多识广,明智研读佛法多年,往往能从王少杰讲述的事情中总结出佛法来,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这边,苏圣平和王莹一走出大师兄的禅房,两人就说上话了。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贫僧法号明慧。” “明慧,明慧,那你大师兄叫明智,你们俩合起来不就是智慧?你师父可真不知羞!”苏圣平无语中。 “明慧,你为什么要当和尚?” “不当和尚没处去?” “怎么会,你爹娘呢?” “贫僧不知道爹娘在哪。” “这样啊,你真可怜。” 第18章 积累家底 少林禅寺本就不大,加上占地最广的练武场和武僧房舍不好带王莹去看,走马观花一圈下来没用多长时间。回到大师兄禅房的时候,王莹蹦蹦跳跳的走到父亲身边。王少杰和明智本就谈的开心,见女儿高兴,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道:“玩的怎么样啊?” 王莹开心的说:“很好啊,明慧带我看了很多地方,还告诉我很多趣事,他还和我交朋友” 王少杰瞟了眼苏圣平,对王莹说:“哦,这可是你自己交的朋友,这会总不会说自己除了亲戚家小孩再没有朋友了吧?” 王莹扬起下巴,得意的说:“嗯,不会了。”王少杰哈哈一笑,站起来对明智说:“明智大师,此次多有打扰啦,有机会再来见大师。”说完就准备带着王莹离开。 明智也不挽留,只是和苏圣平一起把王家父女送到寺门前,王莹依依不舍的和苏圣平告别,还交待他要到府城找她玩,直到父女两人走出视线,才松了一大口气。 明智笑着看了苏圣平一眼,就转身回了寺里,苏圣平有心回去睡午觉,可又过了睡点,索性就下山去镇上,为避免碰到王少杰他们,干脆在寺门前溜达了一会才下山。 到了山货行,猴子他们几个出去收山货还没回来,朱强应该是在招待王管事也不在家,房子里只有朱音、老奶奶和雇来包装山货的几个人在。两个多月来,好吃山货行不断发展,尤其是山货行带货进山的交易方式和童叟无欺的生意信用,极大的激发了山民的热情,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十一月中旬,只靠他们几个已经忙不过来了,现如今,四个人分成四组,每组十二三个人,就连铁锤都上阵了。又用赚到的钱买了十几辆牛车,每辆牛车再雇个人,都是猴子、虫子村子里的朴实人家,镇子上也招了几个人,是铁锤家的邻居和老奶奶家的几个孙子。 招来的人既是收货的伙计,又是赶车的车夫,山货行的生意很快就拓展到了全县所有的镇村。也不是没有遇到麻烦,到有些镇上的时候,当地的流氓地痞还想要敲诈勒索,好在事先都得到苏圣平的交待,才没有发生大的冲突,还把生意做了下来,充分体现了当初把武世庆拉进伙的好处。 起初朱强去临镇收山货时,就遇到了麻烦。按苏圣平事先的交待,朱强先是给了闹事的地痞一点好处,回家后再托武世庆给当地的巡检打了招呼,这才避免了一直被勒索。当然,经过总结和武世庆的交待后,山货行也多了一笔开支,那就是给各镇巡检的买路钱,好在山货行利润可观,别人也不知道底细,给的好处也就不多。收货的人多,包装的人自然也要多,就从镇上找了几个娘们,专门干包装的活,就连老奶奶如今也不做鞋了,专职干包装的活。 苏圣平的工作有两项,下午这种空闲时间写包装纸,晚上得空就教朱强兄妹算学,朱强没空时再帮着教教汉文。几个小伙伴也给力,可喜的是不仅朱强兄妹在算学上大有进步,猴子和虫子也表现不俗,汉文方面如今也认全百来个字。铁锤在算学方面抓瞎,汉字也就勉强能认几十个字,好在自己的名字不会再写错了。进屋后,苏圣平和老奶奶她们打了声招呼就一头扎进房间写包装纸袋。 日暮时分,朱强和铁锤都回来了。随着收货范围不断扩大,再想一天来回就不大可能了,四个组当中只有铁锤是就近收货,基本上能每天来回,其他三组都要用三到五天才能一个来回。如今房子的容量也到了极限,要不是往府城送货送的勤,怕是房间都不够用了,苏圣平已经计划明年的时候要在镇在外寻个地方建个基地。建足够的房子,用来居住、仓储和再生产。 今天晚上就是要和朱强商量这个事情。朱强回来之后说了王管事来访的情况,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起看了看山货行,中午请他吃了顿饭,临了送了几样少见的山货。大概是知道王少杰下午就会下山,王管事没有多待就走了,不过话里话外老是打听山货行的事情,才让人有些生疑,朱强毕竟是明面上的老板,也没露了苏圣平。 苏圣平很注重培养兄弟几个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从一开始让朱强单独去府城处理生意,到后来猴子、虫子开始单独出去和王家商铺打交道,虽然时间不长,但几个人进步明显。从这两个多月来生意进展神速又没出大问题就可以看出,几个人虽然年纪还小,但再历练一两年,就可以放手做更多的事情。 可惜铁锤还是不来事,除了完成交待的收货诸事,学习文化方面马马虎虎,倒是二师兄教他练的拳脚功夫,不用人督促每天都要耍上一遍,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与机遇,苏圣平也不勉强。 朱音小姑娘表现也不俗,在学了阿拉伯数字后,苏圣平又教了他简单的会计原则,小小年纪就把山货行的账目管的井井有条,苏圣平认真看过,十分满意。 老奶奶和几个雇工离开后,苏圣平指挥着铁锤用收来的山珍、野猪肉、山菜干、竹笋干做了顿美味晚饭,吃饱喝足后来到中堂。苏圣平有个习惯大家也渐渐熟悉,就是经常性的要开会,众人各自介绍一下自己遇到的情况,再说说问题、提提建议,充分讨论后再做个大家都能认可的决定,而会场都是在中堂。依例都是苏圣平坐在中间,朱强、铁锤坐在一边,猴子、虫子坐在一边,朱音则站在朱强边上。 少林禅寺本就不大,加上占地最广的练武场和武僧房舍不好带王莹去看,走马观花一圈下来没用多长时间。回到大师兄禅房的时候,王莹蹦蹦跳跳的走到父亲身边。王少杰和明智本就谈的开心,见女儿高兴,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道:“玩的怎么样啊?” 王莹开心的说:“很好啊,明慧带我看了很多地方,还告诉我很多趣事,他还和我交朋友” 王少杰瞟了眼苏圣平,对王莹说:“哦,这可是你自己交的朋友,这会总不会说自己除了亲戚家小孩再没有朋友了吧?” 王莹扬起下巴,得意的说:“嗯,不会了。”王少杰哈哈一笑,站起来对明智说:“明智大师,此次多有打扰啦,有机会再来见大师。”说完就准备带着王莹离开。 明智也不挽留,只是和苏圣平一起把王家父女送到寺门前,王莹依依不舍的和苏圣平告别,还交待他要到府城找她玩,直到父女两人走出视线,才松了一大口气。 明智笑着看了苏圣平一眼,就转身回了寺里,苏圣平有心回去睡午觉,可又过了睡点,索性就下山去镇上,为避免碰到王少杰他们,干脆在寺门前溜达了一会才下山。 到了山货行,猴子他们几个出去收山货还没回来,朱强应该是在招待王管事也不在家,房子里只有朱音、老奶奶和雇来包装山货的几个人在。两个多月来,好吃山货行不断发展,尤其是山货行带货进山的交易方式和童叟无欺的生意信用,极大的激发了山民的热情,一传十、十传百,到了十一月中旬,只靠他们几个已经忙不过来了,现如今,四个人分成四组,每组十二三个人,就连铁锤都上阵了。又用赚到的钱买了十几辆牛车,每辆牛车再雇个人,都是猴子、虫子村子里的朴实人家,镇子上也招了几个人,是铁锤家的邻居和老奶奶家的几个孙子。 招来的人既是收货的伙计,又是赶车的车夫,山货行的生意很快就拓展到了全县所有的镇村。也不是没有遇到麻烦,到有些镇上的时候,当地的流氓地痞还想要敲诈勒索,好在事先都得到苏圣平的交待,才没有发生大的冲突,还把生意做了下来,充分体现了当初把武世庆拉进伙的好处。 起初朱强去临镇收山货时,就遇到了麻烦。按苏圣平事先的交待,朱强先是给了闹事的地痞一点好处,回家后再托武世庆给当地的巡检打了招呼,这才避免了一直被勒索。当然,经过总结和武世庆的交待后,山货行也多了一笔开支,那就是给各镇巡检的买路钱,好在山货行利润可观,别人也不知道底细,给的好处也就不多。收货的人多,包装的人自然也要多,就从镇上找了几个娘们,专门干包装的活,就连老奶奶如今也不做鞋了,专职干包装的活。 苏圣平的工作有两项,下午这种空闲时间写包装纸,晚上得空就教朱强兄妹算学,朱强没空时再帮着教教汉文。几个小伙伴也给力,可喜的是不仅朱强兄妹在算学上大有进步,猴子和虫子也表现不俗,汉文方面如今也认全百来个字。铁锤在算学方面抓瞎,汉字也就勉强能认几十个字,好在自己的名字不会再写错了。进屋后,苏圣平和老奶奶她们打了声招呼就一头扎进房间写包装纸袋。 日暮时分,朱强和铁锤都回来了。随着收货范围不断扩大,再想一天来回就不大可能了,四个组当中只有铁锤是就近收货,基本上能每天来回,其他三组都要用三到五天才能一个来回。如今房子的容量也到了极限,要不是往府城送货送的勤,怕是房间都不够用了,苏圣平已经计划明年的时候要在镇在外寻个地方建个基地。建足够的房子,用来居住、仓储和再生产。 今天晚上就是要和朱强商量这个事情。朱强回来之后说了王管事来访的情况,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起看了看山货行,中午请他吃了顿饭,临了送了几样少见的山货。大概是知道王少杰下午就会下山,王管事没有多待就走了,不过话里话外老是打听山货行的事情,才让人有些生疑,朱强毕竟是明面上的老板,也没露了苏圣平。 苏圣平很注重培养兄弟几个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从一开始让朱强单独去府城处理生意,到后来猴子、虫子开始单独出去和王家商铺打交道,虽然时间不长,但几个人进步明显。从这两个多月来生意进展神速又没出大问题就可以看出,几个人虽然年纪还小,但再历练一两年,就可以放手做更多的事情。 可惜铁锤还是不来事,除了完成交待的收货诸事,学习文化方面马马虎虎,倒是二师兄教他练的拳脚功夫,不用人督促每天都要耍上一遍,只能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追求与机遇,苏圣平也不勉强。 朱音小姑娘表现也不俗,在学了阿拉伯数字后,苏圣平又教了他简单的会计原则,小小年纪就把山货行的账目管的井井有条,苏圣平认真看过,十分满意。 老奶奶和几个雇工离开后,苏圣平指挥着铁锤用收来的山珍、野猪肉、山菜干、竹笋干做了顿美味晚饭,吃饱喝足后来到中堂。苏圣平有个习惯大家也渐渐熟悉,就是经常性的要开会,众人各自介绍一下自己遇到的情况,再说说问题、提提建议,充分讨论后再做个大家都能认可的决定,而会场都是在中堂。依例都是苏圣平坐在中间,朱强、铁锤坐在一边,猴子、虫子坐在一边,朱音则站在朱强边上。 第19章 师父归来 当天晚上,苏圣平教了朱强兄妹简单的方程知识,也是没办法,那世自己毕竟不是做老师的,编的讲义纯粹是靠自己的记忆,加减乘除和一些数学小知识还好,可总归不成系统,也只能想到什么教什么,兄妹两人却很开心学到的新知识,还发现可以运用到现实中解决一些问题。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和朱强、铁锤一起练了一个小时的拳,吃过早饭后,拿上昨天多做的一包卤肉,准备拿寺里犒劳几个师兄。自从开了山货行,几个师兄也跟着享受了不少口福,苏圣平每次到镇子上,第二天都会带一些肉回去,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是几块入味的卤肉。相应的,几个师兄就时不时教授几人学武,几个人的拳脚、棍棒功夫见长。 刚出门,还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两辆马车驶来。马车前后各有四人骑着大马,八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这泉州本就少马,镇子上为数不多的马也多是用来拉货,一下子能有这么多马更是少见。苏圣平立马意识到应该是王家的车队,赶紧低着头走在路边。没成想第一辆马车经过时,车上就响起了王少杰的声音:“这不是明慧小师傅吗,这么早就来镇上?不会是知道老夫要走,特来相送吧?” 苏圣平见状,不得不停下来,道:“小僧习惯四处走动,大早上赶路,没想到还能碰上王家主,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王少杰刚想说话,马车布帘掀起,王莹探出头来,笑着说到:“明慧,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你这么早来镇子是要送我吗?这么早起来山路不好走吧?我还是被爹爹从床上拖起来的。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是送给我的吗?”显然,能自己交到朋友,王莹很是高兴。更想到朋友还能来相送,这种感觉小姑娘还是第一次享受。 苏圣平大汗,这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一通问题,顿时让他头晕,也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个问题是好,索性将错就错,道:“没错啊,昨日你送我糖果,今日我送你卤肉。” 王莹听完更加高兴,道:“马车太高,我下不去,你快拿来。咦,和尚还能吃肉?” 苏圣平走到马车前,把肉递给王莹后,双手合十,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些卤肉是我托人所做,给王小姐路上垫饥。”这无时无刻都保持高僧风范! 王莹解开纸袋,拿起卤肉就吃,这边王少杰却说:“好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明慧小师傅有大智慧啊!” 苏圣平转过身对着王少杰,道:“王家主谬赞了,小僧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小僧祝王家主一路平安。”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明慧小师傅,是不是谬赞还不好说,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老夫要赶路回府城,就不多说了,在此别过,有机会还请明慧小师傅到府城家中做客。”苏圣平连忙说定会叨扰。王少杰就放下布帘,吩咐车夫起行。 王莹那块卤肉刚刚吃完,马车就动了,连忙探出头,对苏圣平说:“明慧,我会想你的,一定要来我家啊,到时我给你很多糖吃。” 苏圣平又汗,心想谁让自己是小孩身份,对方也是个小孩呢,嘴上却大声说到:“王小姐,少吃点糖,小心牙齿不好。”王莹不是第一次听到教训,回嘴道:“你也少吃点肉,小心佛祖怪罪。”说完使劲摇着小手,嘴里咯咯笑着。 听到俩小人的对话,王少杰也是哑然失笑。走出一段路程后,王莹拿起一块卤肉递给他,道:“爹爹,明慧送我的肉好好吃,比家里的肉好吃多了。” 王少杰摸了摸女儿的头,顺势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越嚼越有味道,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做法,确实比家里做的肉好吃很多,没听说溪头镇有这种肉啊,要不然在府城开一家店,怕是生意要红火的很。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嘴里吃着肉,心里想的还是赚钱,转眼就吃了三四块,惹得王莹连忙把纸袋扎紧,怕他全部吃光。 王少杰叫来后面马车上的王管事,道:“你看这小和尚如何?” 王管事刚想说苏圣平不是来送他们,看到小姐那高兴样,就不说透,只说:“偶遇,还想低头走过呢。” 当天晚上,苏圣平教了朱强兄妹简单的方程知识,也是没办法,那世自己毕竟不是做老师的,编的讲义纯粹是靠自己的记忆,加减乘除和一些数学小知识还好,可总归不成系统,也只能想到什么教什么,兄妹两人却很开心学到的新知识,还发现可以运用到现实中解决一些问题。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和朱强、铁锤一起练了一个小时的拳,吃过早饭后,拿上昨天多做的一包卤肉,准备拿寺里犒劳几个师兄。自从开了山货行,几个师兄也跟着享受了不少口福,苏圣平每次到镇子上,第二天都会带一些肉回去,有时候是一只鸡,有时是几块入味的卤肉。相应的,几个师兄就时不时教授几人学武,几个人的拳脚、棍棒功夫见长。 刚出门,还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两辆马车驶来。马车前后各有四人骑着大马,八人一看就是练家子。这泉州本就少马,镇子上为数不多的马也多是用来拉货,一下子能有这么多马更是少见。苏圣平立马意识到应该是王家的车队,赶紧低着头走在路边。没成想第一辆马车经过时,车上就响起了王少杰的声音:“这不是明慧小师傅吗,这么早就来镇上?不会是知道老夫要走,特来相送吧?” 苏圣平见状,不得不停下来,道:“小僧习惯四处走动,大早上赶路,没想到还能碰上王家主,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王少杰刚想说话,马车布帘掀起,王莹探出头来,笑着说到:“明慧,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你这么早来镇子是要送我吗?这么早起来山路不好走吧?我还是被爹爹从床上拖起来的。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是送给我的吗?”显然,能自己交到朋友,王莹很是高兴。更想到朋友还能来相送,这种感觉小姑娘还是第一次享受。 苏圣平大汗,这小姑娘叽叽喳喳的一通问题,顿时让他头晕,也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个问题是好,索性将错就错,道:“没错啊,昨日你送我糖果,今日我送你卤肉。” 王莹听完更加高兴,道:“马车太高,我下不去,你快拿来。咦,和尚还能吃肉?” 苏圣平走到马车前,把肉递给王莹后,双手合十,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些卤肉是我托人所做,给王小姐路上垫饥。”这无时无刻都保持高僧风范! 王莹解开纸袋,拿起卤肉就吃,这边王少杰却说:“好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明慧小师傅有大智慧啊!” 苏圣平转过身对着王少杰,道:“王家主谬赞了,小僧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小僧祝王家主一路平安。”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明慧小师傅,是不是谬赞还不好说,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老夫要赶路回府城,就不多说了,在此别过,有机会还请明慧小师傅到府城家中做客。”苏圣平连忙说定会叨扰。王少杰就放下布帘,吩咐车夫起行。 王莹那块卤肉刚刚吃完,马车就动了,连忙探出头,对苏圣平说:“明慧,我会想你的,一定要来我家啊,到时我给你很多糖吃。” 苏圣平又汗,心想谁让自己是小孩身份,对方也是个小孩呢,嘴上却大声说到:“王小姐,少吃点糖,小心牙齿不好。”王莹不是第一次听到教训,回嘴道:“你也少吃点肉,小心佛祖怪罪。”说完使劲摇着小手,嘴里咯咯笑着。 听到俩小人的对话,王少杰也是哑然失笑。走出一段路程后,王莹拿起一块卤肉递给他,道:“爹爹,明慧送我的肉好好吃,比家里的肉好吃多了。” 王少杰摸了摸女儿的头,顺势拿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越嚼越有味道,心里想着这是什么做法,确实比家里做的肉好吃很多,没听说溪头镇有这种肉啊,要不然在府城开一家店,怕是生意要红火的很。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嘴里吃着肉,心里想的还是赚钱,转眼就吃了三四块,惹得王莹连忙把纸袋扎紧,怕他全部吃光。 王少杰叫来后面马车上的王管事,道:“你看这小和尚如何?” 王管事刚想说苏圣平不是来送他们,看到小姐那高兴样,就不说透,只说:“偶遇,还想低头走过呢。” 第20章 还需入世 苏圣平回到寺里后,老老实实待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师父才风尘仆仆的归来。寺里所有和尚都来到寺前迎接,大师兄领着几位师弟站在一些老和尚的后面,待前排的老和尚与师父见礼之后,方才上前问好。 看的出来,师父只是有些疲累,精神状态还好,想来这两年在江宁,并没有遇到多少烦扰。当今皇帝信佛,师父又佛法高深,而且武技也不弱,在当今的寺庙和尚里属于比较特殊的,不然皇帝也不会千里迢迢招他进京。 众人进入寺里,其他和尚离开,只有苏圣平师兄弟五人跟随师父进了禅房,又是一番见礼问好之后,众人见师父有些疲累,连忙告退离开,只留大师兄一人服侍,苏圣平想大师兄总会跟师父说自己的事情,也要留一点时间给师父考虑,当天就没去打扰。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练了一遍拳脚功夫后,信步走进师父的禅房,房内只有师父一人坐在炕上。苏圣平见此,走了几步,到了师父跟前,纳头便拜。师父没有阻拦,只待苏圣平站起身子后,说:“四年前,为师也是从江宁归来的途中,到镇子上后偶遇明慧,本以为明慧是一孤苦无依的哑儿,就收为徒弟,也是一段佛缘。” 苏圣平接口道:“弟子当时年幼,举世无亲,得师父搭救,带回寺中,师父、众位师兄都对弟子关爱有加,才让弟子得以存活,此大恩大德弟子终生铭记。” 师父又道:“佛家救人,并非要人报恩,为师和你几位师兄也是真心疼爱你,明慧毋须再如此说。有几事为师不明,以前你还小,为师不想多问,现如今不知明慧可否为为师解惑?” 苏圣平道:“师父请问,明慧知无不言。” 师父开口道:“此前收到你大师兄来信,言明你以佛法救人,可有此事?” 苏圣平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破绽,也说不清楚,早就想好了托词,道:“佛法救人是假,朱音得救的关键在于有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再者就是降下高热,当时不断用棉巾蘸水给她降热最为重要,再者就是我买了几样药丸,就是普通的降热药丸,所以救人的是她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弟子只是碰巧。” 空印想了想苏圣平也不可能真有多神奇,点点头,接着又问:“明慧是否记得自家父母事?” 苏圣平心中暗道,有些事实在没办法说清楚,师父对不起啦,我实在没办法解释,就答:“明慧不记得了。” 空印又道:“那你为何会独自一人来到镇上,当初使人打听过,从未有人见过你,似乎你是凭空而生。” 苏圣平答道:“弟子的记忆只有遇到师父之前几日,独自一人来到这溪头镇,此前的事完全不记得,到了溪头之后的事,师父也清楚。” 空印不置可否,又问:“明慧你如今年纪还小,为何急着离寺?” 苏圣平答道:“为了以后入世。寺里待我不可谓不好,我在寺里纯属异类,空读佛法而没佛心,身在寺中却心在红尘,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入世。” 空印看着苏圣平,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想法,只是以为师在江宁及一路所见,当今皇上虽聪慧仁爱,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党争沉疴,百姓生活亦是困苦,泉州久未见战事,倒也算人间乐土,你小小年纪为何有入世之心,你之入世,又所为何事?” 苏圣平答道:“如师父所言,泉州算是人间乐土,可还有其他地方百姓生活困苦,明慧年纪虽小,亦有救民于水火之心,弟子入世不为别的,只想去看看这人世间,试试有没有办法改变这人世间。” 苏圣平回到寺里后,老老实实待了三天,第三天下午师父才风尘仆仆的归来。寺里所有和尚都来到寺前迎接,大师兄领着几位师弟站在一些老和尚的后面,待前排的老和尚与师父见礼之后,方才上前问好。 看的出来,师父只是有些疲累,精神状态还好,想来这两年在江宁,并没有遇到多少烦扰。当今皇帝信佛,师父又佛法高深,而且武技也不弱,在当今的寺庙和尚里属于比较特殊的,不然皇帝也不会千里迢迢招他进京。 众人进入寺里,其他和尚离开,只有苏圣平师兄弟五人跟随师父进了禅房,又是一番见礼问好之后,众人见师父有些疲累,连忙告退离开,只留大师兄一人服侍,苏圣平想大师兄总会跟师父说自己的事情,也要留一点时间给师父考虑,当天就没去打扰。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练了一遍拳脚功夫后,信步走进师父的禅房,房内只有师父一人坐在炕上。苏圣平见此,走了几步,到了师父跟前,纳头便拜。师父没有阻拦,只待苏圣平站起身子后,说:“四年前,为师也是从江宁归来的途中,到镇子上后偶遇明慧,本以为明慧是一孤苦无依的哑儿,就收为徒弟,也是一段佛缘。” 苏圣平接口道:“弟子当时年幼,举世无亲,得师父搭救,带回寺中,师父、众位师兄都对弟子关爱有加,才让弟子得以存活,此大恩大德弟子终生铭记。” 师父又道:“佛家救人,并非要人报恩,为师和你几位师兄也是真心疼爱你,明慧毋须再如此说。有几事为师不明,以前你还小,为师不想多问,现如今不知明慧可否为为师解惑?” 苏圣平道:“师父请问,明慧知无不言。” 师父开口道:“此前收到你大师兄来信,言明你以佛法救人,可有此事?” 苏圣平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破绽,也说不清楚,早就想好了托词,道:“佛法救人是假,朱音得救的关键在于有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再者就是降下高热,当时不断用棉巾蘸水给她降热最为重要,再者就是我买了几样药丸,就是普通的降热药丸,所以救人的是她自己强烈的求生欲望,弟子只是碰巧。” 空印想了想苏圣平也不可能真有多神奇,点点头,接着又问:“明慧是否记得自家父母事?” 苏圣平心中暗道,有些事实在没办法说清楚,师父对不起啦,我实在没办法解释,就答:“明慧不记得了。” 空印又道:“那你为何会独自一人来到镇上,当初使人打听过,从未有人见过你,似乎你是凭空而生。” 苏圣平答道:“弟子的记忆只有遇到师父之前几日,独自一人来到这溪头镇,此前的事完全不记得,到了溪头之后的事,师父也清楚。” 空印不置可否,又问:“明慧你如今年纪还小,为何急着离寺?” 苏圣平答道:“为了以后入世。寺里待我不可谓不好,我在寺里纯属异类,空读佛法而没佛心,身在寺中却心在红尘,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入世。” 空印看着苏圣平,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想法,只是以为师在江宁及一路所见,当今皇上虽聪慧仁爱,但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党争沉疴,百姓生活亦是困苦,泉州久未见战事,倒也算人间乐土,你小小年纪为何有入世之心,你之入世,又所为何事?” 苏圣平答道:“如师父所言,泉州算是人间乐土,可还有其他地方百姓生活困苦,明慧年纪虽小,亦有救民于水火之心,弟子入世不为别的,只想去看看这人世间,试试有没有办法改变这人世间。” 第21章 乔迁之喜 苏圣平的问话,几个人脑洞大开,铁锤的猜测是“和尚想要正大光明的吃肉”,遭到众人尤其是苏圣平的鄙视,和尚早就正大光明的吃肉了,不然又是练武又是读书的,哪来如今才十三岁就有一副平常十五六岁少年的好身板。 朱音的猜测是“平哥哥想要娶媳妇,当和尚不能娶媳妇”,惹来众人大笑,都说这是早晚的事。猴子和虫子相对靠谱些,猜的是“和尚想要好好赚钱”,没人反驳,不过苏圣平也说只猜对一小半。朱强却没有猜测,只说苏圣平定有自己的原因,不管什么,他都认同。 见几个人在那瞎猜,不可能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为了等下沉重的话题开个好头。苏圣平又问:“今年,你们几个虚岁都有十七八岁了,可以说都是成年人了,我想问你们,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有何想法?” 铁锤:“以前想要好好打铁,如今想要好好练武,再就是跟着大家好好做山货生意。” 虫子:“赚大钱,娶媳妇,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猴子:“把山货生意做向全越朝。” 朱强低着头想了好一会,说:“平生所望,能够杀尽鞑子,为父亲报仇。”朱强的话略显沉重,让大家心中都不好受,朱音更是泪眼涟涟。 苏圣平拍拍朱音的小手,道:“有志不在年高,大家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我要说的是,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要有自己的目标,赚钱也好,报仇也罢,都是目标,我也有我的目标,佛法说是普渡众生,我的目标就是普渡众生,但却不是佛法中的那样。大家半年来收山货、卖山货,山民从中得益,生活有所改善,我们也从中赚钱,这就是渡众生的一种方式。今后我们还要做更多这样的事。所以,铁锤、猴子、虫子,你们的目标要实现很简单,但那是小目标,我们要有更大的目标。至于强子,报仇之事要顺势而为,现在我们实力弱小,说要杀鞑子,那是空想,但以后是否有可能呢?我告诉你一句话,凡事皆有可能,但既要学会眼望星空,更要学会脚踏实地,我们必须先从小事做起,才有做大事的根本。” 苏圣平虽然没有明说,但随口而出的豪言还是让几个人心潮澎湃。当晚除了苏圣平和朱音,其他几人皆是大醉,或许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大醉,苏圣平也不管他们听懂了多少自己说的话,只期望能有所触动,至少能有坚定追随自己到底的志向,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人支持哪能做大事,苏圣平和朱音一起扶几个人回房休息,出了朱强的房间。朱音拉着苏圣平的衣袖,道:“平哥哥,你说能为我爹爹报仇吗?” 苏圣平转头看了看朱音,仰头看向夜空,嘴上却说到:“小音,相信平哥哥还有几位哥哥,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有朝一日,平哥哥一定会让你兄妹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拜祭你们的父母。” 朱音是个聪明的小姑娘,风风光光回乡拜祭父母,当然是要杀了元兵才行,平哥哥能把快死的自己救活,心中一动就能开起山货行,说过的话定能实现,欢快的去收拾中堂了,只留苏圣平一人在那仰望星空。 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好吃山货行镇子外的基地也建设装修完成,于今天搬迁。镇上房子内的货物已发送往府城,前些日子收进来的山货都放到了新基地的仓房,今天的搬迁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要按苏圣平所想,在新基地放几串鞭炮就是了,无奈铁锤、猴子、虫子的爹娘都说搬迁乃是大事,马虎不得。苏圣平只能从善如流,请先生选了个吉日、吉时,也搞个搬迁仪式。 封建迷信那一套搞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从镇子上来到新基地,新基地门前有河水绕过,后门就是往府城的官道,四周用围墙圈起,一进门就是一大片空地,左边是存货和包装用的房间,足有四大间。中间一排房屋,仿镇上的房子设一中堂,两边是弟兄几个休息和办公的场所。右边也是一排房子,靠近中堂的是一间大教室,再往下是伙计的食堂和住宿的地方。 在乾安县,好吃山货行已是名声在外。这次乔迁,不少有往来的商铺得知消息后都送来了贺礼。山货行也要在食堂请大伙吃顿饭,不过商铺大都是使人送来贺礼,店主都没前来,毕竟一把年纪和几个少年凑在一起难免奇怪,干脆就不来凑热闹,反正礼到就行。因此,吃饭时除了几家的大人外,都是山货行雇佣的伙计,帮厨的是干包装的娘们。 山货行已经初具规模,牛车五十余辆,收货送货的伙计有八十余人,包装的有十余人,加上苏圣平他们自己,食堂上坐了百十号人。大家坐在一起,朱强说了些客气话,宴席就开始了。镇上酒楼的老板今天带来了全班厨师和伙计,忙的不可开交,好在包装的娘子们都主动帮厨,否则还真有点干不过来。最为开心的就是猴子、虫子和铁锤的爹娘,都为自己放手一搏,儿子又干出一番成绩感怀不已,纷纷端起酒杯四处敬酒。 这种场合苏圣平不想出风头,反正朱强是明面上的老板,招待客人这种吃力的事情自然由他出面,好在铁锤几个帮他挡了不少酒,否则又得大醉一场。 看起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朱音,看着自己哥哥一副老板的样子,坐在苏圣平边上,心里不知想些什么,不过一直在笑。最为失意的看起来就是姚神医,自从苏圣平救了朱音,他主动找了苏圣平好几次,想要问苏圣平有何灵丹妙药,可苏圣平不能泄底,只能教了他物理降温的法子,倒是让他收获不少。可还想请教苏圣平更多,苏圣平怕言多有失,自然不肯和他多说。 姚神医又脑洞大开,想要收苏圣平作弟子,可当初苏圣平是空印大师的小弟子,也就只能作罢。如今听说苏圣平离开少林禅寺,又旧事重提,可苏圣平见面时很礼貌,收徒之事却谈都不谈,惹得他失望的很。如今山货行搬迁,他也送来贺礼,坐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苏圣平见状摇摇头,心里虽然认可这老医生,可学医是不可能了。 热闹之后总是平静,朱强他们终是喝多了。其实。苏圣平发现这时酒,酒精度很低,如果自己的酒量还和那世一样,一个人喝个几坛不成问题。只是现在年纪小,身体还没长成,不敢荼害。很多伙计今天也喝醉了,除了几个看门的,大多数人这会都在呼呼大睡,怕是要到明天才能醒来。 苏圣平走在场地上,脑子里想着今后的计划。朱音跟在他身后,落日的余辉照在两人身上,地上拖出了两个长长的人影,一路无话,只是绕着场地在走。 苏圣平的问话,几个人脑洞大开,铁锤的猜测是“和尚想要正大光明的吃肉”,遭到众人尤其是苏圣平的鄙视,和尚早就正大光明的吃肉了,不然又是练武又是读书的,哪来如今才十三岁就有一副平常十五六岁少年的好身板。 朱音的猜测是“平哥哥想要娶媳妇,当和尚不能娶媳妇”,惹来众人大笑,都说这是早晚的事。猴子和虫子相对靠谱些,猜的是“和尚想要好好赚钱”,没人反驳,不过苏圣平也说只猜对一小半。朱强却没有猜测,只说苏圣平定有自己的原因,不管什么,他都认同。 见几个人在那瞎猜,不可能真的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是为了等下沉重的话题开个好头。苏圣平又问:“今年,你们几个虚岁都有十七八岁了,可以说都是成年人了,我想问你们,对自己今后的人生有何想法?” 铁锤:“以前想要好好打铁,如今想要好好练武,再就是跟着大家好好做山货生意。” 虫子:“赚大钱,娶媳妇,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猴子:“把山货生意做向全越朝。” 朱强低着头想了好一会,说:“平生所望,能够杀尽鞑子,为父亲报仇。”朱强的话略显沉重,让大家心中都不好受,朱音更是泪眼涟涟。 苏圣平拍拍朱音的小手,道:“有志不在年高,大家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我要说的是,每个人的人生道路都要有自己的目标,赚钱也好,报仇也罢,都是目标,我也有我的目标,佛法说是普渡众生,我的目标就是普渡众生,但却不是佛法中的那样。大家半年来收山货、卖山货,山民从中得益,生活有所改善,我们也从中赚钱,这就是渡众生的一种方式。今后我们还要做更多这样的事。所以,铁锤、猴子、虫子,你们的目标要实现很简单,但那是小目标,我们要有更大的目标。至于强子,报仇之事要顺势而为,现在我们实力弱小,说要杀鞑子,那是空想,但以后是否有可能呢?我告诉你一句话,凡事皆有可能,但既要学会眼望星空,更要学会脚踏实地,我们必须先从小事做起,才有做大事的根本。” 苏圣平虽然没有明说,但随口而出的豪言还是让几个人心潮澎湃。当晚除了苏圣平和朱音,其他几人皆是大醉,或许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大醉,苏圣平也不管他们听懂了多少自己说的话,只期望能有所触动,至少能有坚定追随自己到底的志向,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人支持哪能做大事,苏圣平和朱音一起扶几个人回房休息,出了朱强的房间。朱音拉着苏圣平的衣袖,道:“平哥哥,你说能为我爹爹报仇吗?” 苏圣平转头看了看朱音,仰头看向夜空,嘴上却说到:“小音,相信平哥哥还有几位哥哥,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有朝一日,平哥哥一定会让你兄妹风风光光的回到家乡,拜祭你们的父母。” 朱音是个聪明的小姑娘,风风光光回乡拜祭父母,当然是要杀了元兵才行,平哥哥能把快死的自己救活,心中一动就能开起山货行,说过的话定能实现,欢快的去收拾中堂了,只留苏圣平一人在那仰望星空。 四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好吃山货行镇子外的基地也建设装修完成,于今天搬迁。镇上房子内的货物已发送往府城,前些日子收进来的山货都放到了新基地的仓房,今天的搬迁只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要按苏圣平所想,在新基地放几串鞭炮就是了,无奈铁锤、猴子、虫子的爹娘都说搬迁乃是大事,马虎不得。苏圣平只能从善如流,请先生选了个吉日、吉时,也搞个搬迁仪式。 封建迷信那一套搞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才从镇子上来到新基地,新基地门前有河水绕过,后门就是往府城的官道,四周用围墙圈起,一进门就是一大片空地,左边是存货和包装用的房间,足有四大间。中间一排房屋,仿镇上的房子设一中堂,两边是弟兄几个休息和办公的场所。右边也是一排房子,靠近中堂的是一间大教室,再往下是伙计的食堂和住宿的地方。 在乾安县,好吃山货行已是名声在外。这次乔迁,不少有往来的商铺得知消息后都送来了贺礼。山货行也要在食堂请大伙吃顿饭,不过商铺大都是使人送来贺礼,店主都没前来,毕竟一把年纪和几个少年凑在一起难免奇怪,干脆就不来凑热闹,反正礼到就行。因此,吃饭时除了几家的大人外,都是山货行雇佣的伙计,帮厨的是干包装的娘们。 山货行已经初具规模,牛车五十余辆,收货送货的伙计有八十余人,包装的有十余人,加上苏圣平他们自己,食堂上坐了百十号人。大家坐在一起,朱强说了些客气话,宴席就开始了。镇上酒楼的老板今天带来了全班厨师和伙计,忙的不可开交,好在包装的娘子们都主动帮厨,否则还真有点干不过来。最为开心的就是猴子、虫子和铁锤的爹娘,都为自己放手一搏,儿子又干出一番成绩感怀不已,纷纷端起酒杯四处敬酒。 这种场合苏圣平不想出风头,反正朱强是明面上的老板,招待客人这种吃力的事情自然由他出面,好在铁锤几个帮他挡了不少酒,否则又得大醉一场。 看起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朱音,看着自己哥哥一副老板的样子,坐在苏圣平边上,心里不知想些什么,不过一直在笑。最为失意的看起来就是姚神医,自从苏圣平救了朱音,他主动找了苏圣平好几次,想要问苏圣平有何灵丹妙药,可苏圣平不能泄底,只能教了他物理降温的法子,倒是让他收获不少。可还想请教苏圣平更多,苏圣平怕言多有失,自然不肯和他多说。 姚神医又脑洞大开,想要收苏圣平作弟子,可当初苏圣平是空印大师的小弟子,也就只能作罢。如今听说苏圣平离开少林禅寺,又旧事重提,可苏圣平见面时很礼貌,收徒之事却谈都不谈,惹得他失望的很。如今山货行搬迁,他也送来贺礼,坐在那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苏圣平见状摇摇头,心里虽然认可这老医生,可学医是不可能了。 热闹之后总是平静,朱强他们终是喝多了。其实。苏圣平发现这时酒,酒精度很低,如果自己的酒量还和那世一样,一个人喝个几坛不成问题。只是现在年纪小,身体还没长成,不敢荼害。很多伙计今天也喝醉了,除了几个看门的,大多数人这会都在呼呼大睡,怕是要到明天才能醒来。 苏圣平走在场地上,脑子里想着今后的计划。朱音跟在他身后,落日的余辉照在两人身上,地上拖出了两个长长的人影,一路无话,只是绕着场地在走。 第22章 意外冲突 十月,乾安县大多数居民最为忙碌的时候。这时雨季已过,粮食要收割入仓,该出门的出门,该打工的打工。山货行的兴盛带动了山民的生产热情,许多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如今都有人成群结队的去采摘山珍、猎杀野物。 区域大小决定了收获量有一个极限,否则就是在破坏生态环境。从开张一年的生产情况来看,竭泽而渔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一方面,大多数山民还要从事其他生产。另一方面,则是古人朴素的生态观,不会过于开发破坏。这样来看,三月到九月算是淡季,九月到次年三月算是旺季。 如今乾安全境的山货基本上都被好吃山货行吃下,淡季的收货量只有旺季的一半,平均下来每个月送往府城的各类山货约有一万斤。多了请工人、买地盖房子、购买牛车等开销,虽然王家商铺没有压价,但是山货行本身的利润也有所降低,没有达到百分之三十五。尽管如此,进山卖货、带货出山、卖往府城,这一圈下来,山货行每个月的利润也多达五百两,扣除掉人工、好处费等开销,几个人净到手每个月还是有二百多两银子,好在没人知道底细,否则怕是要不断惹麻烦。 到四月份搬到新基地后,再没大宗投入。平均每个月的收入都实打实的藏在小地窖里,积攒了不少银子后,弟兄几个计划分点银钱带回家后,其余的就存到府城的钱庄里去。要不是大量银钱放在基地里不安全,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打死苏圣平也不会把钱存到钱庄,因为存钱没利息不说,还得给钱庄交钱。 除了把钱存在钱庄外,苏圣平还计划托武世庆在府城繁华地带买房子。要求就是位置靠近泉州书院,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多买几栋,尽量连在一片,以待将来弟兄们成家之后还能住在一起。正所谓狡兔三窟,除了大宅之外,还要再府城内多买几处隐蔽的房子,以备不时之需。武世庆是地头蛇,对苏圣平的事情自然不辞辛劳。而且久在公门,倒是对这种行事方式非常理解。 这边好吃山货行发展好了赚了钱,那边自然有人吃亏,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原来收山货的,因为黑心压价,又是小规模经营,早早的被好吃山货行淘汰了,有人就怀恨在心,想要勾结地痞流氓闹事,都被苏圣平勾连巡检一一化解。另一类人就是府城里以辛李两家为代表的商铺了。 原本这山货生意并不引人注意,可辛家和李家的商铺从三四月份开始,就发现自己的进货量降得厉害,稍一注意才发现乾安县的小商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往自家商铺送货了,因为还有其他县的小商人送货,因此也没多想。只是听说王家商铺的进货量不减反增,这才细细调查,得知出了好吃山货行这一怪物。 可又没什么办法,因为王家商铺的进货价格是高于大宗山货市价的。可架不住好吃山货行产品质量好,包装又新颖,要不是山货行后来觉得麻烦,断了送货上门的生意,怕是府城零卖的山货都要被他家垄断,更不用说卖往吴朝、江宁、元朝等地的山货了。这山货行生产能力又强,一家送的货顶得上其他人的总和,王家商铺即使高于市价收货,可卖的多了,高于市价收货多出的那点成本也就赚回来了,相反辛家等商铺就要少赚。 五、六月的时候,辛家、李家的商铺管事就在府城堵了朱强,要他给辛李两家送货,朱强拿出与王家商铺签的合约,堵住了辛李两家商铺管事的嘴。原本这两家商铺就当吃了暗亏,毕竟还有其他县的小商人往府城送货,影响不了根本。 人世间充满了各种意外与巧合,大到影响历史走向的小事件,小到影响个人人生走向的意外。溪头镇外发生的冲突本是意外,但是否影响历史走向,后世众说纷纭。 辛家大少爷辛利平今年十七岁,在府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小小年纪不学好,仗着家世横行无忌,坏事干尽。之前听自己的跟班陈家小少爷陈健农吹嘘家乡溪头镇山水好,就兴起了到此一游的想法。趁着父亲去省城拉关系,家人无人管得了自己,招呼一帮家中护卫,带着李家小少爷李炳生和其他几个小纨绔,在陈健农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溪头镇。 要说巧合就在于,这一天已经十二岁的王莹也要来溪头镇,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来的,同路的还有周秉政独子周舟、杜文心爱女杜倩。 杜倩乃杜文心幼女,如今已十七岁,是顾文心四十来岁才生的,长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很得杜文心宝贝,也是跟着待在江宁,很少回泉州。如今已成年待嫁,不少世家大族踏破门槛求亲,可杜文心却迟迟没有松口。周秉政如今四十六岁,早年求学未成时没有成亲,直到科举高中入朝为官后才娶妻生子,却只生了周舟一个男孩。之前,周舟还跟着母亲住在溪头老家,前几年才去江宁和父亲团聚。 杜周两家是师生关系,王周两家是亲戚关系,王家与杜家又是长期交好。三人也是在周家相聚时,听周舟吹嘘要到溪头镇周家宅子上小住,王莹央求父亲好久,因有杜倩带着,王少杰才答应。两支队伍都是午后从府城出发,不过辛利平他们稍快了些,走在前面,才没有碰上,日头快要落山这才到了镇子外。快到山货行基地时,这时候恰巧是铁锤带的一组收好山货返回基地。 十来辆牛车载的满满当当,走起来就比较乱。而且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时,收货的队伍也不好,有几辆牛车并排而行占住了整个路面,以往要是有人赶路招呼一声,伙计让路就是。今天被挡住路的可是辛家少爷,何况陈健农已经认出这是好吃山货行的牛车队,辛少爷虽然年幼,但自家商铺收不到货的事也在家中听过,只是父亲不让管事追究,道这是小事,不要多事,因小失大,这才没了找麻烦的心思,否则哪能让朱强他们如此安然往府城送货。 十月,乾安县大多数居民最为忙碌的时候。这时雨季已过,粮食要收割入仓,该出门的出门,该打工的打工。山货行的兴盛带动了山民的生产热情,许多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如今都有人成群结队的去采摘山珍、猎杀野物。 区域大小决定了收获量有一个极限,否则就是在破坏生态环境。从开张一年的生产情况来看,竭泽而渔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一方面,大多数山民还要从事其他生产。另一方面,则是古人朴素的生态观,不会过于开发破坏。这样来看,三月到九月算是淡季,九月到次年三月算是旺季。 如今乾安全境的山货基本上都被好吃山货行吃下,淡季的收货量只有旺季的一半,平均下来每个月送往府城的各类山货约有一万斤。多了请工人、买地盖房子、购买牛车等开销,虽然王家商铺没有压价,但是山货行本身的利润也有所降低,没有达到百分之三十五。尽管如此,进山卖货、带货出山、卖往府城,这一圈下来,山货行每个月的利润也多达五百两,扣除掉人工、好处费等开销,几个人净到手每个月还是有二百多两银子,好在没人知道底细,否则怕是要不断惹麻烦。 到四月份搬到新基地后,再没大宗投入。平均每个月的收入都实打实的藏在小地窖里,积攒了不少银子后,弟兄几个计划分点银钱带回家后,其余的就存到府城的钱庄里去。要不是大量银钱放在基地里不安全,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多,打死苏圣平也不会把钱存到钱庄,因为存钱没利息不说,还得给钱庄交钱。 除了把钱存在钱庄外,苏圣平还计划托武世庆在府城繁华地带买房子。要求就是位置靠近泉州书院,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多买几栋,尽量连在一片,以待将来弟兄们成家之后还能住在一起。正所谓狡兔三窟,除了大宅之外,还要再府城内多买几处隐蔽的房子,以备不时之需。武世庆是地头蛇,对苏圣平的事情自然不辞辛劳。而且久在公门,倒是对这种行事方式非常理解。 这边好吃山货行发展好了赚了钱,那边自然有人吃亏,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原来收山货的,因为黑心压价,又是小规模经营,早早的被好吃山货行淘汰了,有人就怀恨在心,想要勾结地痞流氓闹事,都被苏圣平勾连巡检一一化解。另一类人就是府城里以辛李两家为代表的商铺了。 原本这山货生意并不引人注意,可辛家和李家的商铺从三四月份开始,就发现自己的进货量降得厉害,稍一注意才发现乾安县的小商人已经很长时间没往自家商铺送货了,因为还有其他县的小商人送货,因此也没多想。只是听说王家商铺的进货量不减反增,这才细细调查,得知出了好吃山货行这一怪物。 可又没什么办法,因为王家商铺的进货价格是高于大宗山货市价的。可架不住好吃山货行产品质量好,包装又新颖,要不是山货行后来觉得麻烦,断了送货上门的生意,怕是府城零卖的山货都要被他家垄断,更不用说卖往吴朝、江宁、元朝等地的山货了。这山货行生产能力又强,一家送的货顶得上其他人的总和,王家商铺即使高于市价收货,可卖的多了,高于市价收货多出的那点成本也就赚回来了,相反辛家等商铺就要少赚。 五、六月的时候,辛家、李家的商铺管事就在府城堵了朱强,要他给辛李两家送货,朱强拿出与王家商铺签的合约,堵住了辛李两家商铺管事的嘴。原本这两家商铺就当吃了暗亏,毕竟还有其他县的小商人往府城送货,影响不了根本。 人世间充满了各种意外与巧合,大到影响历史走向的小事件,小到影响个人人生走向的意外。溪头镇外发生的冲突本是意外,但是否影响历史走向,后世众说纷纭。 辛家大少爷辛利平今年十七岁,在府城是出了名的纨绔,小小年纪不学好,仗着家世横行无忌,坏事干尽。之前听自己的跟班陈家小少爷陈健农吹嘘家乡溪头镇山水好,就兴起了到此一游的想法。趁着父亲去省城拉关系,家人无人管得了自己,招呼一帮家中护卫,带着李家小少爷李炳生和其他几个小纨绔,在陈健农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溪头镇。 要说巧合就在于,这一天已经十二岁的王莹也要来溪头镇,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来的,同路的还有周秉政独子周舟、杜文心爱女杜倩。 杜倩乃杜文心幼女,如今已十七岁,是顾文心四十来岁才生的,长得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很得杜文心宝贝,也是跟着待在江宁,很少回泉州。如今已成年待嫁,不少世家大族踏破门槛求亲,可杜文心却迟迟没有松口。周秉政如今四十六岁,早年求学未成时没有成亲,直到科举高中入朝为官后才娶妻生子,却只生了周舟一个男孩。之前,周舟还跟着母亲住在溪头老家,前几年才去江宁和父亲团聚。 杜周两家是师生关系,王周两家是亲戚关系,王家与杜家又是长期交好。三人也是在周家相聚时,听周舟吹嘘要到溪头镇周家宅子上小住,王莹央求父亲好久,因有杜倩带着,王少杰才答应。两支队伍都是午后从府城出发,不过辛利平他们稍快了些,走在前面,才没有碰上,日头快要落山这才到了镇子外。快到山货行基地时,这时候恰巧是铁锤带的一组收好山货返回基地。 十来辆牛车载的满满当当,走起来就比较乱。而且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时,收货的队伍也不好,有几辆牛车并排而行占住了整个路面,以往要是有人赶路招呼一声,伙计让路就是。今天被挡住路的可是辛家少爷,何况陈健农已经认出这是好吃山货行的牛车队,辛少爷虽然年幼,但自家商铺收不到货的事也在家中听过,只是父亲不让管事追究,道这是小事,不要多事,因小失大,这才没了找麻烦的心思,否则哪能让朱强他们如此安然往府城送货。 第23章 要吓死他 苏圣平原本正在房间里看书,得报车队与人冲突,连忙带着在家的朱强和七八个伙计赶到事发地,见铁锤躺在地上,辛利平一班人刚好反身和周舟他们说话,辛利平正要侮辱周舟,这才没注意苏圣平他们到来,刚到人群中,就听到辛利平的大话,心中大怒,趁机给了他一个突然袭击,让辛利平的护卫都来不及搭救。 辛利平见来人少年模样,一脸怒相,手拿尖刀似要杀了自己,不知发生何事,颤声道:“少侠何事?” 苏圣平恶狠狠的看着辛利平的双眼,道:“我问你刚刚说要打死谁?” 辛利平这会反应过来了,知道来人是为那莽汉抱不平,连忙说一切误会,苏圣平眼睛瞟过,朱强他们已经扶起铁锤,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大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反正自己带来的伙计都带着短刀,不怕他起来后使诈,正要放开,旁边闪出一小姑娘,正是王莹,泪眼蒙蒙的,说:“你是明慧?” 苏圣平一愣,好长时间没人叫自己的法号了,就连禅寺里的人如今也是叫自己圣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王莹,咧嘴一笑,道:“王小姐,正是在下。” 王莹见他承认,立马笑逐颜开,道:“明慧,辛利平这个坏蛋欺负我。明慧,你怎么长头发啦?你怎么不去府城看我?我还想明天去寺里找你玩。”苏圣平对这小姑娘是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边辛利平听了,知道苏圣平是有主的,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说:“你是少林禅寺的武僧,我父亲认识你家方丈,还不快把我放开,今天的事就此作罢,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刚刚本就想放了他,如今有这台阶,先就此揭过,眼睛一看朱强那边,只见铁锤躺在牛车上一动不动,还不知伤势如何,顿时大骂自己,哪能这么轻松就放过这纨绔,最起码也得吓他一吓。 心中一想,左手一紧,右手尖刀往前一刺,直至辛利平眼前方才停止,辛利平惊的大叫一声,顿时整个人瘫软在地,下身湿漉,被吓得尿失禁了,苏圣平见状这才放开他,右手把刀往前一指,止住了要上前的一班护卫,身后朱强也带着伙计上来,都拿出了身上的短刀,辛利平连忙爬回护卫当中,真是屁滚尿流,被护卫扶起,哪还有胆气寻衅,护卫见状匆匆带着他离开。苏圣平使了眼色让一精干伙计跟随一伙人,要知道他们的落脚地。这才回到牛车边,查看铁锤的伤势,吩咐朱强赶紧把铁锤和受伤的伙计送回基地,去请姚神医过来给几人治伤。 待朱强他们走开后,苏圣平才来到王莹她们身边。小姑娘也是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到了,连辛利平的丑态都没注意。直到苏圣平走到眼前还没反应过来,苏圣平只得拱手对周舟说到:“这位兄弟,在下苏圣平,感谢几位阻止那厮行凶救下我兄弟,如若不嫌弃,还请到山货行做客,让在下聊表心意。” 周舟毕竟是男孩,这会见苏圣平满脸笑容的样子,和刚才刀刺辛利平时浑不相同,很是客气的说到:“苏兄弟客气了,路见不平当然要管,本就是辛利平欺人太甚,何况你与莹莹相识,大家都是朋友,苏兄弟不用介怀。” 苏圣平还是抱拳称谢,这时王莹才反应过来,对苏圣平说到:“明慧,刚刚辛利平是不是屁滚尿流?哈哈哈,笑死我了。对了明慧,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不过是要吓吓他。你不是说要让人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吗,我这是在帮你。”惹得王莹又是嘻嘻笑。苏圣平这才朝杜倩点头见礼,杜倩也是稍一点头就上了马车,还招呼王莹过去。可王莹不肯,坚持要和苏圣平一起走路,杜倩也只能由着她。 好在这里离镇子已经不远,苏圣平和周舟还有王莹三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护卫和那辆马车。一路上都是王莹在问,苏圣平在答,当到了山货行的基地时,苏圣平想邀请几人进基地去休息一下,王莹很有兴致,可周舟却说要先回家中,免得家人担心,改日再来叨扰。惹得王莹耍小脾气,好在有杜倩管束,这才不情不愿的和周舟上了马车离去。 苏圣平送走了几人后,快步走进基地,来到铁锤房间,铁锤躺在床上和朱强说事情的经过,朱音在旁照顾。苏圣平拍了拍他的手,道:“事情我已经知道,等姚神医来看过伤势之后再说其他。”见铁锤似无大碍,这才出门往伙计的宿舍去探问。 这边,王莹向杜倩和周舟炫耀自己交的朋友明慧和尚,跟他们说了自己从父亲那得知的小和尚孤身流浪到溪头镇、佛法治病救人、做生意的趣事,惹得杜倩和周舟啧啧称奇。只是不知如今怎么又不当和尚了,还留起了头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逐出师门,都怪周舟不让她问清楚就走,不然她还可以让父亲帮忙求情,搞得周舟只能同意后天就来基地,方才让小姑娘消停下来。杜倩虽然好奇苏圣平的遭遇,不过与己无关,只是笑笑而已。 跟随辛利平一伙人进镇子的伙计回来的很快,告知那伙人住进了陈家大院,与原先的山货行只有一墙之隔。他还进了自家院子,在墙边听了会,只道那嚣张少爷在破口大骂护卫,说是要报仇云云。 过了一会,姚神医也过来了,一一为铁锤他们几个查看伤势,好在都是皮肉伤,铁锤倒地时挨的拳脚因有苏圣平提点的抱头护胸,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他和那个挨鞭子的伙计伤的严重点。苏圣平奉上诊金,吩咐伙计跟随姚神医到药铺上带回治外伤的药。 送走姚神医后,吩咐朱音照顾铁锤,叫过朱强,两人来到苏圣平房间。一进门苏圣平就开口问:“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朱强开口道:“铁锤他们的牛车挡了道,那少爷仗势欺人,铁锤出手制止,反被打倒,也可以说是一次意外,至于救人那几位应是碰巧遇到。” 苏圣平原本正在房间里看书,得报车队与人冲突,连忙带着在家的朱强和七八个伙计赶到事发地,见铁锤躺在地上,辛利平一班人刚好反身和周舟他们说话,辛利平正要侮辱周舟,这才没注意苏圣平他们到来,刚到人群中,就听到辛利平的大话,心中大怒,趁机给了他一个突然袭击,让辛利平的护卫都来不及搭救。 辛利平见来人少年模样,一脸怒相,手拿尖刀似要杀了自己,不知发生何事,颤声道:“少侠何事?” 苏圣平恶狠狠的看着辛利平的双眼,道:“我问你刚刚说要打死谁?” 辛利平这会反应过来了,知道来人是为那莽汉抱不平,连忙说一切误会,苏圣平眼睛瞟过,朱强他们已经扶起铁锤,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大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不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反正自己带来的伙计都带着短刀,不怕他起来后使诈,正要放开,旁边闪出一小姑娘,正是王莹,泪眼蒙蒙的,说:“你是明慧?” 苏圣平一愣,好长时间没人叫自己的法号了,就连禅寺里的人如今也是叫自己圣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王莹,咧嘴一笑,道:“王小姐,正是在下。” 王莹见他承认,立马笑逐颜开,道:“明慧,辛利平这个坏蛋欺负我。明慧,你怎么长头发啦?你怎么不去府城看我?我还想明天去寺里找你玩。”苏圣平对这小姑娘是无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边辛利平听了,知道苏圣平是有主的,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说:“你是少林禅寺的武僧,我父亲认识你家方丈,还不快把我放开,今天的事就此作罢,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刚刚本就想放了他,如今有这台阶,先就此揭过,眼睛一看朱强那边,只见铁锤躺在牛车上一动不动,还不知伤势如何,顿时大骂自己,哪能这么轻松就放过这纨绔,最起码也得吓他一吓。 心中一想,左手一紧,右手尖刀往前一刺,直至辛利平眼前方才停止,辛利平惊的大叫一声,顿时整个人瘫软在地,下身湿漉,被吓得尿失禁了,苏圣平见状这才放开他,右手把刀往前一指,止住了要上前的一班护卫,身后朱强也带着伙计上来,都拿出了身上的短刀,辛利平连忙爬回护卫当中,真是屁滚尿流,被护卫扶起,哪还有胆气寻衅,护卫见状匆匆带着他离开。苏圣平使了眼色让一精干伙计跟随一伙人,要知道他们的落脚地。这才回到牛车边,查看铁锤的伤势,吩咐朱强赶紧把铁锤和受伤的伙计送回基地,去请姚神医过来给几人治伤。 待朱强他们走开后,苏圣平才来到王莹她们身边。小姑娘也是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到了,连辛利平的丑态都没注意。直到苏圣平走到眼前还没反应过来,苏圣平只得拱手对周舟说到:“这位兄弟,在下苏圣平,感谢几位阻止那厮行凶救下我兄弟,如若不嫌弃,还请到山货行做客,让在下聊表心意。” 周舟毕竟是男孩,这会见苏圣平满脸笑容的样子,和刚才刀刺辛利平时浑不相同,很是客气的说到:“苏兄弟客气了,路见不平当然要管,本就是辛利平欺人太甚,何况你与莹莹相识,大家都是朋友,苏兄弟不用介怀。” 苏圣平还是抱拳称谢,这时王莹才反应过来,对苏圣平说到:“明慧,刚刚辛利平是不是屁滚尿流?哈哈哈,笑死我了。对了明慧,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不过是要吓吓他。你不是说要让人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吗,我这是在帮你。”惹得王莹又是嘻嘻笑。苏圣平这才朝杜倩点头见礼,杜倩也是稍一点头就上了马车,还招呼王莹过去。可王莹不肯,坚持要和苏圣平一起走路,杜倩也只能由着她。 好在这里离镇子已经不远,苏圣平和周舟还有王莹三人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护卫和那辆马车。一路上都是王莹在问,苏圣平在答,当到了山货行的基地时,苏圣平想邀请几人进基地去休息一下,王莹很有兴致,可周舟却说要先回家中,免得家人担心,改日再来叨扰。惹得王莹耍小脾气,好在有杜倩管束,这才不情不愿的和周舟上了马车离去。 苏圣平送走了几人后,快步走进基地,来到铁锤房间,铁锤躺在床上和朱强说事情的经过,朱音在旁照顾。苏圣平拍了拍他的手,道:“事情我已经知道,等姚神医来看过伤势之后再说其他。”见铁锤似无大碍,这才出门往伙计的宿舍去探问。 这边,王莹向杜倩和周舟炫耀自己交的朋友明慧和尚,跟他们说了自己从父亲那得知的小和尚孤身流浪到溪头镇、佛法治病救人、做生意的趣事,惹得杜倩和周舟啧啧称奇。只是不知如今怎么又不当和尚了,还留起了头发,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逐出师门,都怪周舟不让她问清楚就走,不然她还可以让父亲帮忙求情,搞得周舟只能同意后天就来基地,方才让小姑娘消停下来。杜倩虽然好奇苏圣平的遭遇,不过与己无关,只是笑笑而已。 跟随辛利平一伙人进镇子的伙计回来的很快,告知那伙人住进了陈家大院,与原先的山货行只有一墙之隔。他还进了自家院子,在墙边听了会,只道那嚣张少爷在破口大骂护卫,说是要报仇云云。 过了一会,姚神医也过来了,一一为铁锤他们几个查看伤势,好在都是皮肉伤,铁锤倒地时挨的拳脚因有苏圣平提点的抱头护胸,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他和那个挨鞭子的伙计伤的严重点。苏圣平奉上诊金,吩咐伙计跟随姚神医到药铺上带回治外伤的药。 送走姚神医后,吩咐朱音照顾铁锤,叫过朱强,两人来到苏圣平房间。一进门苏圣平就开口问:“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朱强开口道:“铁锤他们的牛车挡了道,那少爷仗势欺人,铁锤出手制止,反被打倒,也可以说是一次意外,至于救人那几位应是碰巧遇到。” 第24章 互相拜访 苏圣平来到已经瘫在地上的辛利平面前,蹲下去后,拿刀身拍着他的脸,道:“你也听到了,你今天伤了我们弟兄,今天晚上就是要你记住,但凡敢和我们作对,要么你把我们都打死,否则就算我们弟兄只剩下一人,你都得小心性命。” 辛利平连忙求饶道:“少侠,我再也不敢了,求少侠饶我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圣平冷笑一声,接着说到:“也不瞒你,我们弟兄都是好吃山货行的人,不怕你寻仇,但是你寻仇时还得记起今日的遭遇。” 辛利平闻言,连忙撑起上身,道:“少侠饶命,我是辛家三少爷,我让辛家商铺收你们的货,价钱比王家的高。” 苏圣平盯着辛利平,道:“你当我在乎这山货行,不过是玩玩而已,我也不要你收货,不过为了防你日后作怪,把这张借条签了。”说完拿了一张纸放在辛利平面前。 “兹有今日辛家辛利平伤人性命,烧毁好吃山货行货物,欲以赔偿好吃山货行五万两银子私了。” 辛利平看了看字据,又看了看苏圣平,道:“少侠,我没伤人性命,也没烧毁你们山货行的货物啊,再说这五万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苏圣平却是恶狠狠的说到:“我说你有就有,五万两也不找你要,只要你真心认错,这字据自当作废。别废话,你签是不签?”说完还拿刀指着他。 辛利平见苏圣平发狠,连忙道:“我签,我签。”同样的字据收回来了五份,都是同样的罪名,只是银子多少不同而已。收回字据后,打开陈家大门,众人鱼贯而出,跑步返回基地,告诉了铁锤事情的经过,大家连呼过瘾。 这边辛利平一伙人挣扎的爬起来,这次真真是被吓到了。夜里也看不清到底进来了多少人,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就是棍子招呼,要不是走不了夜路,巴不得马上跑回府城,从此溪头镇出了一群亡命之徒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也没有什么纨绔敢来耍威风。 第二日天一亮,辛利平一行人就匆匆忙忙回了府城。回去后,辛利平还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行事反倒不再像以前那么张扬,后来还进了泉州书院上学。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辛三少跟苏圣平还会有交集,在此不表。 经过昨夜一出,伙计们好像更加团结。第二天一早,不仅没有任何疲累,反倒自发的一大早就起床练武。苏圣平早饭的时候决定给昨日选中去镇上的伙计发银一两,其余诸人也都有赏,更是让伙计们高兴不已。 王莹原本和周舟说好第二天再来山货行的,没想到一早就和周舟坐着马车来到基地,进门之后跳下马车,大呼:“明慧,我来看你了。” 苏圣平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房间,让王莹不要叫,这才礼让周舟进了中堂。朱强等人听到声音也是出来见礼。 一进中堂,王莹坐到椅子上,立马说:“明慧,哦不对,现在要叫你苏圣平,叫苏圣平也不好,那我叫你平哥哥吧!”苏圣平还没答话,旁边上茶的朱音听了,嘴里嘀咕道:“平哥哥只有我能叫。” 王莹转头看她,说:“你是谁,为何只有你能叫平哥哥?”朱音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自顾自出去了,搞得王莹诧异不已。 苏圣平没有理两个小姑娘,对周舟说到:“再次谢过周兄弟昨日仗义相助,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弟兄,这位是朱强,这位是孙侯,这位是朱健,昨日你搭救的那位是铁锤。”经苏圣平介绍,三人一一站起见礼,谢过周舟阻止辛利平伤人,救了自家兄弟,周舟亦是自报名号,只说是恰逢其会,理当如此云云。 这边几人在那互相介绍,王莹不高兴了,撅着嘴说:“喂,平哥哥,你还没介绍我呢?昨日我也阻止辛利平那坏蛋了。” 苏圣平来到已经瘫在地上的辛利平面前,蹲下去后,拿刀身拍着他的脸,道:“你也听到了,你今天伤了我们弟兄,今天晚上就是要你记住,但凡敢和我们作对,要么你把我们都打死,否则就算我们弟兄只剩下一人,你都得小心性命。” 辛利平连忙求饶道:“少侠,我再也不敢了,求少侠饶我一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圣平冷笑一声,接着说到:“也不瞒你,我们弟兄都是好吃山货行的人,不怕你寻仇,但是你寻仇时还得记起今日的遭遇。” 辛利平闻言,连忙撑起上身,道:“少侠饶命,我是辛家三少爷,我让辛家商铺收你们的货,价钱比王家的高。” 苏圣平盯着辛利平,道:“你当我在乎这山货行,不过是玩玩而已,我也不要你收货,不过为了防你日后作怪,把这张借条签了。”说完拿了一张纸放在辛利平面前。 “兹有今日辛家辛利平伤人性命,烧毁好吃山货行货物,欲以赔偿好吃山货行五万两银子私了。” 辛利平看了看字据,又看了看苏圣平,道:“少侠,我没伤人性命,也没烧毁你们山货行的货物啊,再说这五万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苏圣平却是恶狠狠的说到:“我说你有就有,五万两也不找你要,只要你真心认错,这字据自当作废。别废话,你签是不签?”说完还拿刀指着他。 辛利平见苏圣平发狠,连忙道:“我签,我签。”同样的字据收回来了五份,都是同样的罪名,只是银子多少不同而已。收回字据后,打开陈家大门,众人鱼贯而出,跑步返回基地,告诉了铁锤事情的经过,大家连呼过瘾。 这边辛利平一伙人挣扎的爬起来,这次真真是被吓到了。夜里也看不清到底进来了多少人,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就是棍子招呼,要不是走不了夜路,巴不得马上跑回府城,从此溪头镇出了一群亡命之徒的消息不胫而走,再也没有什么纨绔敢来耍威风。 第二日天一亮,辛利平一行人就匆匆忙忙回了府城。回去后,辛利平还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行事反倒不再像以前那么张扬,后来还进了泉州书院上学。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辛三少跟苏圣平还会有交集,在此不表。 经过昨夜一出,伙计们好像更加团结。第二天一早,不仅没有任何疲累,反倒自发的一大早就起床练武。苏圣平早饭的时候决定给昨日选中去镇上的伙计发银一两,其余诸人也都有赏,更是让伙计们高兴不已。 王莹原本和周舟说好第二天再来山货行的,没想到一早就和周舟坐着马车来到基地,进门之后跳下马车,大呼:“明慧,我来看你了。” 苏圣平听到声音,赶紧走出房间,让王莹不要叫,这才礼让周舟进了中堂。朱强等人听到声音也是出来见礼。 一进中堂,王莹坐到椅子上,立马说:“明慧,哦不对,现在要叫你苏圣平,叫苏圣平也不好,那我叫你平哥哥吧!”苏圣平还没答话,旁边上茶的朱音听了,嘴里嘀咕道:“平哥哥只有我能叫。” 王莹转头看她,说:“你是谁,为何只有你能叫平哥哥?”朱音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自顾自出去了,搞得王莹诧异不已。 苏圣平没有理两个小姑娘,对周舟说到:“再次谢过周兄弟昨日仗义相助,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弟兄,这位是朱强,这位是孙侯,这位是朱健,昨日你搭救的那位是铁锤。”经苏圣平介绍,三人一一站起见礼,谢过周舟阻止辛利平伤人,救了自家兄弟,周舟亦是自报名号,只说是恰逢其会,理当如此云云。 这边几人在那互相介绍,王莹不高兴了,撅着嘴说:“喂,平哥哥,你还没介绍我呢?昨日我也阻止辛利平那坏蛋了。” 第25章 问答考教 周秉政为官多年,为人并不迂腐,此次辞官回乡,有着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一年多来住在乡下,稍微有才华的年轻人,要么在泉州书院读书,要么已经谋生养家,难得见到什么人才,这会看苏圣平的样子,有心考校一番。道:“听说圣平七岁孤身来到溪头,后久居少林禅寺,为何今日却做起生意?” 苏圣平答道:“起初是想为友人谋一生存之道,后来发现这生意大有作用,就一心想着把生意做好。” 周秉政又问:“哦,有何作用?” 苏圣平答道:“山货生意不是没人做过,只是没人像我们这样做。进山送货、收货,方便山民生活的同时也增加了山民的收入。山货行开张以来,又避免了山民被无良商人盘剥,还促进了山民生产的热情。我们大概算过,一年来为全县的山民增加了不下一万两的收入,摊到每个人身上虽然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好。再者山货行雇佣伙计,给他们发工钱,让他们能养家糊口,这也是一桩好处。” 周秉政沉思了一会,道:“这就是你离开少林禅寺的原因?” 苏圣平答道:“也不全是,毕竟佛门圣地,如果有我这么一个散漫又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在,难免显得对佛祖不敬,所以才请得师父准许,离开少林禅寺专心做生意。” 周秉政又问:“刚刚你说了做山货生意对山民的好处,可你是否想过山民会不会无心务农,会不会所有山民都去生产山货,届时粮食就不够吃了。还有,山货是有数的,采摘的人多了,又哪来那么多山货?” 苏圣平答道:“起初想过,还有些担心,后来想通了。从去年一年来看,山民自有生产的规律意识,所以才有了山货生意三到九月为淡季,九月到来年三月为旺季的现象。虽其中有雨季的关系,但不得不说三月到九月是农忙时节这一最关键的因素。再者,从价格上来看,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或者说即使出现那种情况也很快就会被自我修正过来。” 周秉政和周舟都在那认真听苏圣平讲,这会见苏圣平一顿,周舟连忙问道:“如何自我修正?” 苏圣平心想跟你们价值规律你们更无法理解,还是简单点吧:“我称之为价格规律。” 周秉政若有所思,这会也不矜持了,问到:“何解?” 苏圣平答道:“每一样商品,如一只风干山鸡,应有其本身特有的一个价格,假设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一只价格一百文。可这个价格还会受其他因素影响,如品相、质量等等,正常情况下就会在九十文到一百一十文之间波动。但关键的是还要受供求关系影响,假设一段时间内泉州府城连零卖和商铺一共能消化风干山鸡一万只,但是山民大量生产,却能供应两万只,那可想而知,除了所需的一万只,另外的一万只就没人要了,这个时候风干山鸡的价格自然会下降,甚至可能会低于五十两。这个时候,生产一只风干山鸡所需花费的精力和获得的收入就会高于从事其他农业生产,山民自然不再去生产风干山鸡了,转而生产其他产品,反之亦然。所以每一样商品围绕应有价格上下波动,另外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市场会自我修正商品生产供应,我称之为价格规律。山民都去生产山货,没有粮食,供应减少,粮食价格上涨,这时山民发现生产山货赚的钱还不如买粮花的钱,自然又会在来年花大量精力生产粮食。山货生产的多了,价格下降,花的精力太多,还不如打短工,那就又会减少生产山货。” 周秉政越听越不淡定了,猛一听这价格规律有些强词夺理,但是深一想,却发现大有道理,能够适用很多事情,最简单的就拿自己见苏圣平一事来说。要是在江宁,人才满地走,自己才没空见一个有才名的十三岁小孩,那是供应的多了。可在这溪头镇,人才供应的少,自己才会眼巴巴的见他。再一细想,现实中很多国策不也根据这个来制定的吗,还有更多未定的国策可以根据这个来制定,真是大有道理,人才难得啊! 不止周秉政一人不淡定,边上的周舟也是被苏圣平这深入浅出的道理所震撼,他没父亲想的深,没有想到山民缺粮时怎么办、会不会出现过量生产导致无山货可供等等情况,只想说自己虽然大人家两岁,却不如人家远甚。 无独有偶,在旁边偷听的杜倩和王莹两人,也被苏圣平一番大论折服。王莹还好,服的主要是苏圣平小小年纪不仅在周秉政面前侃侃而谈,还能教授周秉政道理,简直太帅了。杜倩则不然,她是读过很多书的才女,知道这样看似简单的道理,或者说已经不只是道理,完全可以成为治国安邦的学问,一个十三岁、此前一直生活在寺庙里的少年如何能懂,果真是奇才。 苏圣平要是知道众人这么想他,非得被羞死,那世最为简单的一个价值规律,这会就是没人总结出来,也不是没人懂,商人囤积居奇的行径就是利用了各种客观因素,再控制供求。不过这会管不了了,能唬住人就行。 周秉政在中堂内转了几圈,道:“这价格规律何人教你的?”他还是不大相信,想再确认一下。 苏圣平答:“在下读书偶有所得。” 周秉政道:“读书偶有所得,你读的哪些书?” 苏圣平答:“佛经、百家、经史、杂记等都有所涉猎。” 周秉政问:“既然你能从读书中发现那价格规律,可见你不是死读书的,那我且问你,读书至今,你觉得何为治国首要?” 这个问题太大了,苏圣平想了想,只能勉强答到:“依法治国,重规则、定秩序。” 周秉政又问:“对于党争你如何看?” 苏圣平答:“君子之争有助互相监督,有利皇帝掌握朝政。但如不加以约束,沦为无序之争、小人之争,无论何人得利,说到底伤的仍旧是自己。” 听言,周秉政哈哈大笑,心中想着:“诸君是身在局中不知,还不如一少年看的明白。”转过身却对苏圣平道:“圣平,如今我辞官回乡,你若有心读书,想要讨教学问,可随时到家中找我。” 周秉政为官多年,为人并不迂腐,此次辞官回乡,有着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一年多来住在乡下,稍微有才华的年轻人,要么在泉州书院读书,要么已经谋生养家,难得见到什么人才,这会看苏圣平的样子,有心考校一番。道:“听说圣平七岁孤身来到溪头,后久居少林禅寺,为何今日却做起生意?” 苏圣平答道:“起初是想为友人谋一生存之道,后来发现这生意大有作用,就一心想着把生意做好。” 周秉政又问:“哦,有何作用?” 苏圣平答道:“山货生意不是没人做过,只是没人像我们这样做。进山送货、收货,方便山民生活的同时也增加了山民的收入。山货行开张以来,又避免了山民被无良商人盘剥,还促进了山民生产的热情。我们大概算过,一年来为全县的山民增加了不下一万两的收入,摊到每个人身上虽然不多,但有总比没有好。再者山货行雇佣伙计,给他们发工钱,让他们能养家糊口,这也是一桩好处。” 周秉政沉思了一会,道:“这就是你离开少林禅寺的原因?” 苏圣平答道:“也不全是,毕竟佛门圣地,如果有我这么一个散漫又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在,难免显得对佛祖不敬,所以才请得师父准许,离开少林禅寺专心做生意。” 周秉政又问:“刚刚你说了做山货生意对山民的好处,可你是否想过山民会不会无心务农,会不会所有山民都去生产山货,届时粮食就不够吃了。还有,山货是有数的,采摘的人多了,又哪来那么多山货?” 苏圣平答道:“起初想过,还有些担心,后来想通了。从去年一年来看,山民自有生产的规律意识,所以才有了山货生意三到九月为淡季,九月到来年三月为旺季的现象。虽其中有雨季的关系,但不得不说三月到九月是农忙时节这一最关键的因素。再者,从价格上来看,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或者说即使出现那种情况也很快就会被自我修正过来。” 周秉政和周舟都在那认真听苏圣平讲,这会见苏圣平一顿,周舟连忙问道:“如何自我修正?” 苏圣平心想跟你们价值规律你们更无法理解,还是简单点吧:“我称之为价格规律。” 周秉政若有所思,这会也不矜持了,问到:“何解?” 苏圣平答道:“每一样商品,如一只风干山鸡,应有其本身特有的一个价格,假设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一只价格一百文。可这个价格还会受其他因素影响,如品相、质量等等,正常情况下就会在九十文到一百一十文之间波动。但关键的是还要受供求关系影响,假设一段时间内泉州府城连零卖和商铺一共能消化风干山鸡一万只,但是山民大量生产,却能供应两万只,那可想而知,除了所需的一万只,另外的一万只就没人要了,这个时候风干山鸡的价格自然会下降,甚至可能会低于五十两。这个时候,生产一只风干山鸡所需花费的精力和获得的收入就会高于从事其他农业生产,山民自然不再去生产风干山鸡了,转而生产其他产品,反之亦然。所以每一样商品围绕应有价格上下波动,另外受供求关系的影响,市场会自我修正商品生产供应,我称之为价格规律。山民都去生产山货,没有粮食,供应减少,粮食价格上涨,这时山民发现生产山货赚的钱还不如买粮花的钱,自然又会在来年花大量精力生产粮食。山货生产的多了,价格下降,花的精力太多,还不如打短工,那就又会减少生产山货。” 周秉政越听越不淡定了,猛一听这价格规律有些强词夺理,但是深一想,却发现大有道理,能够适用很多事情,最简单的就拿自己见苏圣平一事来说。要是在江宁,人才满地走,自己才没空见一个有才名的十三岁小孩,那是供应的多了。可在这溪头镇,人才供应的少,自己才会眼巴巴的见他。再一细想,现实中很多国策不也根据这个来制定的吗,还有更多未定的国策可以根据这个来制定,真是大有道理,人才难得啊! 不止周秉政一人不淡定,边上的周舟也是被苏圣平这深入浅出的道理所震撼,他没父亲想的深,没有想到山民缺粮时怎么办、会不会出现过量生产导致无山货可供等等情况,只想说自己虽然大人家两岁,却不如人家远甚。 无独有偶,在旁边偷听的杜倩和王莹两人,也被苏圣平一番大论折服。王莹还好,服的主要是苏圣平小小年纪不仅在周秉政面前侃侃而谈,还能教授周秉政道理,简直太帅了。杜倩则不然,她是读过很多书的才女,知道这样看似简单的道理,或者说已经不只是道理,完全可以成为治国安邦的学问,一个十三岁、此前一直生活在寺庙里的少年如何能懂,果真是奇才。 苏圣平要是知道众人这么想他,非得被羞死,那世最为简单的一个价值规律,这会就是没人总结出来,也不是没人懂,商人囤积居奇的行径就是利用了各种客观因素,再控制供求。不过这会管不了了,能唬住人就行。 周秉政在中堂内转了几圈,道:“这价格规律何人教你的?”他还是不大相信,想再确认一下。 苏圣平答:“在下读书偶有所得。” 周秉政道:“读书偶有所得,你读的哪些书?” 苏圣平答:“佛经、百家、经史、杂记等都有所涉猎。” 周秉政问:“既然你能从读书中发现那价格规律,可见你不是死读书的,那我且问你,读书至今,你觉得何为治国首要?” 这个问题太大了,苏圣平想了想,只能勉强答到:“依法治国,重规则、定秩序。” 周秉政又问:“对于党争你如何看?” 苏圣平答:“君子之争有助互相监督,有利皇帝掌握朝政。但如不加以约束,沦为无序之争、小人之争,无论何人得利,说到底伤的仍旧是自己。” 听言,周秉政哈哈大笑,心中想着:“诸君是身在局中不知,还不如一少年看的明白。”转过身却对苏圣平道:“圣平,如今我辞官回乡,你若有心读书,想要讨教学问,可随时到家中找我。” 第26章 基地游玩 苏圣平出门时就吩咐朱音准备食材,等几人坐着马车来到基地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基地本就在河边,后来为了方便洗刷,还建了个小平台,有台阶入水,还能停靠小货船,山货行买的两艘小船此时正停在那。猴子和虫子看到杜倩这个大美女,都表现的很积极,抢着搬炉子、装木炭、生火这些事。 苏圣平说还要到河里扎几条鱼上来,邀请杜倩和王莹一同上船,杜倩不肯,只说要在河边走走看看风景,倒是朱音非要跟着上船。苏圣平就带着两个小丫头上船,划到河湾处,撒下饵,一会船下就有好多鱼在游来游去的觅食。王莹刚想大叫,被苏圣平阻止,方才捂住嘴,只见苏圣平手拿一根细长的竹竿,前头削的尖细,看准了往水里一刺,一条大鱼就被竹尖穿过,王莹看了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朱音熟练的把鱼拿下,嘴里说着少见多怪。等水面归于平静,再次撒饵刺鱼,如此反复,花了近二十分钟才刺到五条鱼。 王莹嚷嚷着也要试试,无奈功夫不到家,只是扎起一片水花,惹得朱音在旁窃笑,看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样子,苏圣平开口道:“莹莹,小音,我唱歌给你们听好不好?”王莹和朱音都连忙拍手称好。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河面倒映着美丽的人啊,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唱完这简短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划着船倒也应景。 王莹和朱音都张大眼睛看着苏圣平,似乎还在回味苏圣平的歌声,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船到岸边了,王莹才说到:“平哥哥,你唱的真好听,我也要唱,”朱音在旁边也是跃跃欲试。苏圣平只能答应以后有时间再教她们。 回到岸上后,苏圣平指挥猴子和虫子烧烤,牛肉、山兔肉、野猪肉、鸡鸭鱼齐上阵,各色蔬菜用竹签串起,放到铁炉上,刷上油,不断翻转,再撒上盐,刷上酱油、醋,再撒上香料粉、胡椒粉等调料,很快各类肉菜就陆陆续续的烤好,扑鼻的香味就连杜倩都站在炉子边上等着吃,更不用说王莹和周舟了。好在猴子他们吃过多次,不再那么嘴馋。但一顿烧烤还是吃了有一个时辰,大家都吃的肚子滚圆,周舟和王莹连呼过瘾。苏圣平心想,可惜没有辣椒和啤酒。 吃完后,苏圣平领着大家慢走了一会,就来到一个台子上,说是教她们三个客人下一种棋。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飞行棋,苏圣平原本想搞出扑克来,想想几个小伙伴现在年纪还小,千万不要沾上赌具,就只能作罢。不过下下飞行棋还是可以的,益智类小游戏,既靠运气、又要小技巧,正好是休闲利器。 没有玻璃珠就用小泥丸代替,不能染色,就给编号,棋盘是木头的,讲解了游戏规则之后,猴子、虫子、周舟、杜倩、王莹、朱音六个人上阵,苏圣平和朱强充当裁判。游戏规则简单,杜倩他们三人很快就掌握了,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小游戏,六个人整整玩了一个时辰,最终是猴子赢的次数最多,杜倩竟然和虫子并列第二,其他三人成绩一般。见众人坐的久了,苏圣平开口道:“我还计划了两种小游戏,一种是跳绳、一种叫跳格子,大家坐久了,正好动动身子,你们选哪样?” 王莹直接开口道:“两样都要玩。” 苏圣平撇撇嘴道:“贪多嚼不烂,选一样,玩会就可以回镇上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玩。还有其他很多好玩的游戏呢,以后再教你。这样吧,我替你们选,就玩跳格子吧,跳绳可以锻炼身体,跳格子一个人也可以玩。”说着就领着众人来到操场上。 这跳格子无非是那世儿童常玩的游戏,猴子几人也没玩过,苏圣平简单在操场上划了线,讲解了规则,这种小游戏对男孩子的吸引力不大,三个女的倒是玩的开心。杜倩也顾不上矜持,已经和王莹、朱音玩的尘土飞扬。看来天性也是活泼,也不像是因年龄差距而有隔阂,只是不知道为何平常会压抑自己。日落时分,王莹他们三人乘兴而归,直道以后要常来找苏圣平玩。 送走他们三人后,苏圣平叫上朱强他们三人来到铁锤房间,看了看铁锤的伤势,确认被鞭打的地方没有化脓感染后,四人来到中堂。坐定后苏圣平和他们讲了上午与周秉政的一番谈话,告诉他们自己决定这两年先静下心来读书,还问他们有没有读书的想法。朱强他们都表示没有读书做官的想法,只是仍然会在空余时间自己多读书。 苏圣平出门时就吩咐朱音准备食材,等几人坐着马车来到基地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基地本就在河边,后来为了方便洗刷,还建了个小平台,有台阶入水,还能停靠小货船,山货行买的两艘小船此时正停在那。猴子和虫子看到杜倩这个大美女,都表现的很积极,抢着搬炉子、装木炭、生火这些事。 苏圣平说还要到河里扎几条鱼上来,邀请杜倩和王莹一同上船,杜倩不肯,只说要在河边走走看看风景,倒是朱音非要跟着上船。苏圣平就带着两个小丫头上船,划到河湾处,撒下饵,一会船下就有好多鱼在游来游去的觅食。王莹刚想大叫,被苏圣平阻止,方才捂住嘴,只见苏圣平手拿一根细长的竹竿,前头削的尖细,看准了往水里一刺,一条大鱼就被竹尖穿过,王莹看了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叫,朱音熟练的把鱼拿下,嘴里说着少见多怪。等水面归于平静,再次撒饵刺鱼,如此反复,花了近二十分钟才刺到五条鱼。 王莹嚷嚷着也要试试,无奈功夫不到家,只是扎起一片水花,惹得朱音在旁窃笑,看小姑娘闷闷不乐的样子,苏圣平开口道:“莹莹,小音,我唱歌给你们听好不好?”王莹和朱音都连忙拍手称好。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河面倒映着美丽的人啊,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唱完这简短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划着船倒也应景。 王莹和朱音都张大眼睛看着苏圣平,似乎还在回味苏圣平的歌声,已经忘了刚才的不快,船到岸边了,王莹才说到:“平哥哥,你唱的真好听,我也要唱,”朱音在旁边也是跃跃欲试。苏圣平只能答应以后有时间再教她们。 回到岸上后,苏圣平指挥猴子和虫子烧烤,牛肉、山兔肉、野猪肉、鸡鸭鱼齐上阵,各色蔬菜用竹签串起,放到铁炉上,刷上油,不断翻转,再撒上盐,刷上酱油、醋,再撒上香料粉、胡椒粉等调料,很快各类肉菜就陆陆续续的烤好,扑鼻的香味就连杜倩都站在炉子边上等着吃,更不用说王莹和周舟了。好在猴子他们吃过多次,不再那么嘴馋。但一顿烧烤还是吃了有一个时辰,大家都吃的肚子滚圆,周舟和王莹连呼过瘾。苏圣平心想,可惜没有辣椒和啤酒。 吃完后,苏圣平领着大家慢走了一会,就来到一个台子上,说是教她们三个客人下一种棋。没有什么特殊的,无非是飞行棋,苏圣平原本想搞出扑克来,想想几个小伙伴现在年纪还小,千万不要沾上赌具,就只能作罢。不过下下飞行棋还是可以的,益智类小游戏,既靠运气、又要小技巧,正好是休闲利器。 没有玻璃珠就用小泥丸代替,不能染色,就给编号,棋盘是木头的,讲解了游戏规则之后,猴子、虫子、周舟、杜倩、王莹、朱音六个人上阵,苏圣平和朱强充当裁判。游戏规则简单,杜倩他们三人很快就掌握了,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小游戏,六个人整整玩了一个时辰,最终是猴子赢的次数最多,杜倩竟然和虫子并列第二,其他三人成绩一般。见众人坐的久了,苏圣平开口道:“我还计划了两种小游戏,一种是跳绳、一种叫跳格子,大家坐久了,正好动动身子,你们选哪样?” 王莹直接开口道:“两样都要玩。” 苏圣平撇撇嘴道:“贪多嚼不烂,选一样,玩会就可以回镇上了,以后有机会再来玩。还有其他很多好玩的游戏呢,以后再教你。这样吧,我替你们选,就玩跳格子吧,跳绳可以锻炼身体,跳格子一个人也可以玩。”说着就领着众人来到操场上。 这跳格子无非是那世儿童常玩的游戏,猴子几人也没玩过,苏圣平简单在操场上划了线,讲解了规则,这种小游戏对男孩子的吸引力不大,三个女的倒是玩的开心。杜倩也顾不上矜持,已经和王莹、朱音玩的尘土飞扬。看来天性也是活泼,也不像是因年龄差距而有隔阂,只是不知道为何平常会压抑自己。日落时分,王莹他们三人乘兴而归,直道以后要常来找苏圣平玩。 送走他们三人后,苏圣平叫上朱强他们三人来到铁锤房间,看了看铁锤的伤势,确认被鞭打的地方没有化脓感染后,四人来到中堂。坐定后苏圣平和他们讲了上午与周秉政的一番谈话,告诉他们自己决定这两年先静下心来读书,还问他们有没有读书的想法。朱强他们都表示没有读书做官的想法,只是仍然会在空余时间自己多读书。 第27章 一次教训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作为山货行明面上的老板朱强,在府城也大有名声。今天来谈生意的是辛家商铺的管事,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上门了。不来不行,泉州府下辖所有县的山货生意已经被好吃山货行垄断,触角又向外延伸,莆田、邵武、龙岩等靠近泉州府的山区也经常能见到好吃山货行的车队影踪。原本对山货生意并不重视的王家商铺,也跟着赚了不少钱,如今山货生意利润足足占了总数的一成多,让王少杰做梦都能笑醒。 好吃山货行铁了心认准王家商铺,去年四五月份,好吃山货行全面铺开向各县收货,六七月各县基地建设完成,挑选了伙计中表现突出的十个人分别做各个基地的正副职,再配上朱音选派的账房,经过前期的磨合,如今各个基地运行平稳。 其他商铺已经买不到零货,只能向王家商铺进货,被王家从中赚了一笔。哪怕辛家、李家和其他商铺以略高于王家的收货价格向山货行要货,朱强还是不同意。想要偷偷拉拢各县基地上的管事伙计,虽然这山货行的伙计难挖,但也成功了一例。可没成想,那个叫朱音的小姑奶奶年底查账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管事伙计做了假。他也不想想这个做账的方法祖宗是谁,好吃山货行没有为难他,只要求他做一件事,叫什么现身说法,让他到各县基地上自诉,教育广大伙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而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最后才开除了他,没有报官追究责任。 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直接就让人闹事。可山货行貌似只是几个少年做主,背景硬是了得,各县的捕快衙役被他们收买了,知府、知县也被收买了,地痞还没闹起来,自己就先犯事了。他们也不想想山货行每年的利润将近四分之一用来公关,老板的老师是曾经的吏部侍郎,老板的同学出面这边一句世伯,那边一句世叔,瞬间就拉近关系。再送上有分量的土特产,周公子的事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既然闹事也不行,那只能用狠的了。这种事又不能出动军队,再说出动军队的成本太高,只能用五百两银子请泉州府有名的山匪乌老大出场。 乌老大搞了一段时间,那十个人一组的收货队伍,偷袭就没有成功过。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山里的事情不比他们懂的少。又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体力好的吓人,穿林打猎不在话下,打人自然也可以。 明面上干吧,十个人干不过人家,二十人还是干不过人家,三十人勉强伤了对方三人。据说还是对方有一个人不小心摔倒,传说中的三才阵被破才受伤的,乌老大不得不倾巢而出打算毁了那个县的基地。 正史对这一次冲突记录不多,但后世史家都说这是苏圣平带领手下周大新、李睿纭、陆冰等人第一次冲锋陷阵,所以对此都有浓厚的研究兴趣。得益于那时朝廷鼓励历史研究,所以很多史家纷纷到泉州查访,试图真正了解那一次冲突的实情。 但是,乌老大那些幸存的手下,只记得那一次的悲惨,丝毫没有传下任何资料。倒是铁锤的儿子有一次说出事情的经过,被认为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按照铁锤儿子的说法,得知乌老大插手之后,苏圣平就专门派虫子专门负责查探乌老大的消息。所以,乌老大准备带着所有人摧毁那个县基地的事情,实际上早被苏圣平他们查知。等乌老大带着三百多人刚到大路上的时候,就被苏圣平带领的一百多个伙计拦住。 苏圣平五个人各带二十人,每十人再由一人带领,后来在战争中声名大噪的周大新、李睿纭、陆冰、金虎、林永涛、武平等人就是在这一次冲突中崭露头角的。 打斗持续的时间很短,现场打斗一开始就是一边倒之势,但山贼仗着人多势众,被压着打也能奋起反击。但山货行伙计的作战意志更加坚决,由苏圣平几人充当箭头,伙计跟在后面,在他们的带领下,在山贼人堆里横冲直撞。 尽管山贼人多,其中个别人也是练把势的,可惜没有严密组织,打斗持续时间大概只有一刻钟,山贼就被打的作鸟兽散。临了乌老大等一干大佬还被让守着的捕快抓住,成为泉州府当年一大政绩。 那次,山贼死亡五人(只因为山货行的武器以击伤对手为主),受伤达到一百多人,此外还被俘五十几人。乌老大要是知道新招的伙计都要先进行三个月的军训,此后住在基地里,每天还得起来训练半个时辰所谓的三才阵,传说阵法还是明慧小师傅传自佛祖的,打死他也不会想要找山货行的麻烦。 铁锤儿子还透露,别看这一次冲突好像是小事,但是对于好吃山货行来说影响颇为深远。首先,没人敢明面上去找山货行的麻烦,除非出动军队,但有周秉政和王家在,这又是不可能的。其次,那些伙计经此一役,心中受到极大冲击。他们完全没想过自己平常所学的三才阵竟有那么的威力。不仅平常训练更加刻苦,看着带领他们强大起来的那个少年也更加尊崇和信服。再次,正是因为这一次冲突,体现出了情报的重要性,后来才有了信息部,也才有了扩展为十几个人的军阵,让苏圣平的部下所向披靡,直到遇到真正悍勇的军队。 既然软的硬的都不行,那就只能继续商谈了。辛家管事全权代表除了王家商铺以外的所有商铺上门,却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刚和朱强寒暄了几句,朱强就答应从明年三月份开始就可以给他们供货。搞得那管事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已经十二月底,再送一次货就要歇业过年,再次收货送货就差不多要到二月,三月开始的话岂不是正好,连忙站起来躬身向朱强行礼,大赞朱强年少有为。 辛家管事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不来谈判,朱强也会创造机会和他们那些商铺商谈。如今的局面和起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尽管王家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但有两个不得不忽视的问题了。一是王家的收货量已经到了局限了,再收的话,运输、存储、销售势必影响其他生意,而山货行从明年开始还要扩大产能,这会影响到双方的合作。二来随着规模的扩大,不能再和王家绑死了,这很容易导致自己的风险无限扩大。再者引入竞争者,也好在价格方面掌握更多主动。因此,辛家管事前几次上门碰壁,主要是朱强在和王家管事谈判。一开始,王管事还坚持当初定约时说好的,好吃山货行只能把货卖给王家。等朱强说了自己随时可以再成立一家山货行,那就不受限制了。王管事态度才有所松动,最后两人重新签订了合约,基础的条件是好吃山货行保证每年供给王家商铺的货量不得低于产量的一半,价格则随行就市。 前前后后的谈判都是朱强出场,猴子和虫子从旁配合,苏圣平只是出出主意。他正在安心读书,为的就是来年的泉州书院入院试。之所以和辛家管事定的合约是三月份开始,是因为两月份他们就准备搬进府城。房屋早就买好,不仅住的,还包括山货行总部。届时,总部遥控指挥出货和会帐。各个县设有基地,每开发一个县就在一个县设一个基地,用来存货、雇工生产。因此他们兄弟几个都要搬到府城去住,以后仍旧是朱强掌总,猴子、虫子、铁锤各管一片,朱音专门管账,苏圣平还是读书。 “圣平,这两年多来,你读完了我列给你的书单,并能融会贯通,这很好。过了年你就要到书院入学,进了书院后,你会发现天下学问多如牛毛,书院藏书楼典籍浩瀚,你要做的就是尽量通读各种典籍,听书院先生讲授不同学问,学会分析对比不同的学派、不同的大家对学问的见解,辨析为己所用,”周秉政边走边对苏圣平说到。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作为山货行明面上的老板朱强,在府城也大有名声。今天来谈生意的是辛家商铺的管事,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上门了。不来不行,泉州府下辖所有县的山货生意已经被好吃山货行垄断,触角又向外延伸,莆田、邵武、龙岩等靠近泉州府的山区也经常能见到好吃山货行的车队影踪。原本对山货生意并不重视的王家商铺,也跟着赚了不少钱,如今山货生意利润足足占了总数的一成多,让王少杰做梦都能笑醒。 好吃山货行铁了心认准王家商铺,去年四五月份,好吃山货行全面铺开向各县收货,六七月各县基地建设完成,挑选了伙计中表现突出的十个人分别做各个基地的正副职,再配上朱音选派的账房,经过前期的磨合,如今各个基地运行平稳。 其他商铺已经买不到零货,只能向王家商铺进货,被王家从中赚了一笔。哪怕辛家、李家和其他商铺以略高于王家的收货价格向山货行要货,朱强还是不同意。想要偷偷拉拢各县基地上的管事伙计,虽然这山货行的伙计难挖,但也成功了一例。可没成想,那个叫朱音的小姑奶奶年底查账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管事伙计做了假。他也不想想这个做账的方法祖宗是谁,好吃山货行没有为难他,只要求他做一件事,叫什么现身说法,让他到各县基地上自诉,教育广大伙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蒙蔽而辜负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最后才开除了他,没有报官追究责任。 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直接就让人闹事。可山货行貌似只是几个少年做主,背景硬是了得,各县的捕快衙役被他们收买了,知府、知县也被收买了,地痞还没闹起来,自己就先犯事了。他们也不想想山货行每年的利润将近四分之一用来公关,老板的老师是曾经的吏部侍郎,老板的同学出面这边一句世伯,那边一句世叔,瞬间就拉近关系。再送上有分量的土特产,周公子的事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既然闹事也不行,那只能用狠的了。这种事又不能出动军队,再说出动军队的成本太高,只能用五百两银子请泉州府有名的山匪乌老大出场。 乌老大搞了一段时间,那十个人一组的收货队伍,偷袭就没有成功过。都是在山里长大的,山里的事情不比他们懂的少。又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体力好的吓人,穿林打猎不在话下,打人自然也可以。 明面上干吧,十个人干不过人家,二十人还是干不过人家,三十人勉强伤了对方三人。据说还是对方有一个人不小心摔倒,传说中的三才阵被破才受伤的,乌老大不得不倾巢而出打算毁了那个县的基地。 正史对这一次冲突记录不多,但后世史家都说这是苏圣平带领手下周大新、李睿纭、陆冰等人第一次冲锋陷阵,所以对此都有浓厚的研究兴趣。得益于那时朝廷鼓励历史研究,所以很多史家纷纷到泉州查访,试图真正了解那一次冲突的实情。 但是,乌老大那些幸存的手下,只记得那一次的悲惨,丝毫没有传下任何资料。倒是铁锤的儿子有一次说出事情的经过,被认为是比较符合实际的。 按照铁锤儿子的说法,得知乌老大插手之后,苏圣平就专门派虫子专门负责查探乌老大的消息。所以,乌老大准备带着所有人摧毁那个县基地的事情,实际上早被苏圣平他们查知。等乌老大带着三百多人刚到大路上的时候,就被苏圣平带领的一百多个伙计拦住。 苏圣平五个人各带二十人,每十人再由一人带领,后来在战争中声名大噪的周大新、李睿纭、陆冰、金虎、林永涛、武平等人就是在这一次冲突中崭露头角的。 打斗持续的时间很短,现场打斗一开始就是一边倒之势,但山贼仗着人多势众,被压着打也能奋起反击。但山货行伙计的作战意志更加坚决,由苏圣平几人充当箭头,伙计跟在后面,在他们的带领下,在山贼人堆里横冲直撞。 尽管山贼人多,其中个别人也是练把势的,可惜没有严密组织,打斗持续时间大概只有一刻钟,山贼就被打的作鸟兽散。临了乌老大等一干大佬还被让守着的捕快抓住,成为泉州府当年一大政绩。 那次,山贼死亡五人(只因为山货行的武器以击伤对手为主),受伤达到一百多人,此外还被俘五十几人。乌老大要是知道新招的伙计都要先进行三个月的军训,此后住在基地里,每天还得起来训练半个时辰所谓的三才阵,传说阵法还是明慧小师傅传自佛祖的,打死他也不会想要找山货行的麻烦。 铁锤儿子还透露,别看这一次冲突好像是小事,但是对于好吃山货行来说影响颇为深远。首先,没人敢明面上去找山货行的麻烦,除非出动军队,但有周秉政和王家在,这又是不可能的。其次,那些伙计经此一役,心中受到极大冲击。他们完全没想过自己平常所学的三才阵竟有那么的威力。不仅平常训练更加刻苦,看着带领他们强大起来的那个少年也更加尊崇和信服。再次,正是因为这一次冲突,体现出了情报的重要性,后来才有了信息部,也才有了扩展为十几个人的军阵,让苏圣平的部下所向披靡,直到遇到真正悍勇的军队。 既然软的硬的都不行,那就只能继续商谈了。辛家管事全权代表除了王家商铺以外的所有商铺上门,却也不抱什么希望了。没想到刚和朱强寒暄了几句,朱强就答应从明年三月份开始就可以给他们供货。搞得那管事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今已经十二月底,再送一次货就要歇业过年,再次收货送货就差不多要到二月,三月开始的话岂不是正好,连忙站起来躬身向朱强行礼,大赞朱强年少有为。 辛家管事不知道的是,即使他不来谈判,朱强也会创造机会和他们那些商铺商谈。如今的局面和起步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尽管王家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但有两个不得不忽视的问题了。一是王家的收货量已经到了局限了,再收的话,运输、存储、销售势必影响其他生意,而山货行从明年开始还要扩大产能,这会影响到双方的合作。二来随着规模的扩大,不能再和王家绑死了,这很容易导致自己的风险无限扩大。再者引入竞争者,也好在价格方面掌握更多主动。因此,辛家管事前几次上门碰壁,主要是朱强在和王家管事谈判。一开始,王管事还坚持当初定约时说好的,好吃山货行只能把货卖给王家。等朱强说了自己随时可以再成立一家山货行,那就不受限制了。王管事态度才有所松动,最后两人重新签订了合约,基础的条件是好吃山货行保证每年供给王家商铺的货量不得低于产量的一半,价格则随行就市。 前前后后的谈判都是朱强出场,猴子和虫子从旁配合,苏圣平只是出出主意。他正在安心读书,为的就是来年的泉州书院入院试。之所以和辛家管事定的合约是三月份开始,是因为两月份他们就准备搬进府城。房屋早就买好,不仅住的,还包括山货行总部。届时,总部遥控指挥出货和会帐。各个县设有基地,每开发一个县就在一个县设一个基地,用来存货、雇工生产。因此他们兄弟几个都要搬到府城去住,以后仍旧是朱强掌总,猴子、虫子、铁锤各管一片,朱音专门管账,苏圣平还是读书。 “圣平,这两年多来,你读完了我列给你的书单,并能融会贯通,这很好。过了年你就要到书院入学,进了书院后,你会发现天下学问多如牛毛,书院藏书楼典籍浩瀚,你要做的就是尽量通读各种典籍,听书院先生讲授不同学问,学会分析对比不同的学派、不同的大家对学问的见解,辨析为己所用,”周秉政边走边对苏圣平说到。 第28章 低调做人 这还是苏圣平第一次对自己兄弟发火,说的话也很重。他是不得不为,这几个人年纪还太小,刚有点成绩容易尾巴翘上天,现在还只是猴子,日后要是生意做大了还了得。如今是封建社会,不说官府随时就能断了自家山货行的根,府城那几大家要是发狠,请几个杀手过来,杀几个人还不简单?他自己要是愿意,以现如今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好计划,再杀掉一些关键人物,还能全身而退。 见到苏圣平发火的样子,其他几个人顿时就傻眼了,苏圣平继续吓他们道:“今天已经有大人物托人带话给我了,说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要我们悠着点。猴子,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猴子猛的站起来道:“圣平,我知道错了。不过谁敢威胁咱们,咱们就跟他拼了。” 苏圣平冷哼一声,道:“要拼命,你这是知道错了?我告诉你猴子,如果是我,要掐死山货行办法多的是,要不是我们早先未雨绸缪,给伙计们练武、读书,整个山货行团结的很,否则早就被吃掉了。拼命也不是办法,命只有一次也很值钱,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拼命。带话的人也是好意,这个你们不用多想。现在离过年还有十来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几件事要先做好,一是给伙计们的分红,要保证到位;二是给知府、府城捕快、各县知县、县城捕快、各镇巡检的好处要按原先的计划送去;三是等下我列个名单,有杜文心、周秉政、王少杰一些人,挨个准备一份年礼,送到他们家中。送礼的活都让猴子去干,让他学会见见脸色。”众人一一道是。 苏圣平喝了口水,说:“兄弟们,我不是因为有人带话才发火。而是我们山货行一直发展顺利,没有经历过大的风雨,我怕大家得意忘形。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按自己意思活着的人屈指可数,凡是有大成就的,在早先起步发家的时候,无一不是多番隐忍、小心翼翼。真要拼命还不简单,如若有人想要我们弟兄几个的命,那他们也得付出血的代价。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你们也知道年后我们就要住到府城去,那里更加复杂,牛鬼蛇神更多,我们现在有近三百个伙计,但他们也只是伙计,真到生死关头,有几个人愿意跟着我们走还不好说,我们这几年就是要老老实实做生意,只要是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那别人真敢对我们动刀子,那我们再拼命。日后发展壮大,说话有分量了,才能做到谁让我们不高兴一时,我们就让他不高兴一世。”苏圣平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对几个人都有很大的触动,尤其是猴子,心里暗恨自己,不怪苏圣平教训。 苏圣平等他们消化完了自己的话,接着说到:“如今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强子你要抓紧时间办起来。往后我们收货尽量委托外人去办,委托的对象多找此前零星收货的小商人。先问他们愿不愿意进山货行做伙计,再考虑优先收购他们收的货,价格方面让一些利。还有,山货行的生意暂时不要再向外扩张,尤其是其他州府。现有的路线继续走下去,把泉州府的所有山货都控制了,又朝其他几个府伸手,怕是要遭人顾忌,等以后再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年纪还小,可以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用着急,先打实基础。”说完就让他们各自去准备刚刚吩咐的事情。 朱强刚要出去,又回转走近苏圣平,看着他,问到:“圣平,你说有人给你带话,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苏圣平指指椅子让他坐下,道:“说话的是周先生,我估计带话的人不是杜文心就是王少杰,否则周先生不会理睬。不是什么麻烦,只是一种提醒,不止官场要和光同尘,商场也讲究有财大家发。如今泉州山货生意被我们和王家占住了,利润虽然不大,可是你应该知道山货行开张以来,单纯算利润的话我们已经赚了有五万两银子了,王家怕是更多。现在小音存的银子数目我根本不敢给猴子他们知道,否则还不得忘形到哪样。如今做了决定,把生意分散出去,我们稳稳的居中,少了点利润,却能多出份安稳,这不是小心怕事,而是应有的处事之道,希望你能懂。” 朱强道:“你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去办的。猴子还是好的,今后我也会时常提点他,你今天的样子把他吓得够呛,要不要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 苏圣平笑着说:“这老实人平常笑眯眯的,真发起火来才吓人,不管他,我会找机会和他谈的,你赶紧准备过年前的事情吧,我去写一些书信。” 苏圣平刚在自己房间坐下来研好墨,猴子就蹑手蹑脚的走进他的房间,苏圣平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铺开桌上的纸,用镇纸压实,招呼他过来,毛笔蘸好墨,在纸上写了八个字“低调做人,大气做事。”写完后,拿起来吹干墨迹,伸手递给猴子。猴子连忙接过,念着八个字,嘴上说:“圣平,我懂了。” 苏圣平才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让猴子坐下,道:“猴子,我们从小相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今生是要做兄弟的,在小小的溪头镇是一个人物算得了什么。乱起做商人,府城那几大家哪个不是比我们大的多,这还没和南闽省其他大商人比,放眼全越朝呢?所以你眼界一定要放宽,我们将来还要做更大的事情,现在哪能完全依着自己的意思来做事,我希望我们弟兄几个能一起走到最后,而不是中途有人被迫离开。” 这还是苏圣平第一次对自己兄弟发火,说的话也很重。他是不得不为,这几个人年纪还太小,刚有点成绩容易尾巴翘上天,现在还只是猴子,日后要是生意做大了还了得。如今是封建社会,不说官府随时就能断了自家山货行的根,府城那几大家要是发狠,请几个杀手过来,杀几个人还不简单?他自己要是愿意,以现如今的身手,完全可以做好计划,再杀掉一些关键人物,还能全身而退。 见到苏圣平发火的样子,其他几个人顿时就傻眼了,苏圣平继续吓他们道:“今天已经有大人物托人带话给我了,说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要我们悠着点。猴子,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猴子猛的站起来道:“圣平,我知道错了。不过谁敢威胁咱们,咱们就跟他拼了。” 苏圣平冷哼一声,道:“要拼命,你这是知道错了?我告诉你猴子,如果是我,要掐死山货行办法多的是,要不是我们早先未雨绸缪,给伙计们练武、读书,整个山货行团结的很,否则早就被吃掉了。拼命也不是办法,命只有一次也很值钱,非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拼命。带话的人也是好意,这个你们不用多想。现在离过年还有十来天,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有几件事要先做好,一是给伙计们的分红,要保证到位;二是给知府、府城捕快、各县知县、县城捕快、各镇巡检的好处要按原先的计划送去;三是等下我列个名单,有杜文心、周秉政、王少杰一些人,挨个准备一份年礼,送到他们家中。送礼的活都让猴子去干,让他学会见见脸色。”众人一一道是。 苏圣平喝了口水,说:“兄弟们,我不是因为有人带话才发火。而是我们山货行一直发展顺利,没有经历过大的风雨,我怕大家得意忘形。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按自己意思活着的人屈指可数,凡是有大成就的,在早先起步发家的时候,无一不是多番隐忍、小心翼翼。真要拼命还不简单,如若有人想要我们弟兄几个的命,那他们也得付出血的代价。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你们也知道年后我们就要住到府城去,那里更加复杂,牛鬼蛇神更多,我们现在有近三百个伙计,但他们也只是伙计,真到生死关头,有几个人愿意跟着我们走还不好说,我们这几年就是要老老实实做生意,只要是按照生意场上的规矩来,那别人真敢对我们动刀子,那我们再拼命。日后发展壮大,说话有分量了,才能做到谁让我们不高兴一时,我们就让他不高兴一世。”苏圣平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对几个人都有很大的触动,尤其是猴子,心里暗恨自己,不怪苏圣平教训。 苏圣平等他们消化完了自己的话,接着说到:“如今还有一件要紧的事,强子你要抓紧时间办起来。往后我们收货尽量委托外人去办,委托的对象多找此前零星收货的小商人。先问他们愿不愿意进山货行做伙计,再考虑优先收购他们收的货,价格方面让一些利。还有,山货行的生意暂时不要再向外扩张,尤其是其他州府。现有的路线继续走下去,把泉州府的所有山货都控制了,又朝其他几个府伸手,怕是要遭人顾忌,等以后再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年纪还小,可以做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用着急,先打实基础。”说完就让他们各自去准备刚刚吩咐的事情。 朱强刚要出去,又回转走近苏圣平,看着他,问到:“圣平,你说有人给你带话,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苏圣平指指椅子让他坐下,道:“说话的是周先生,我估计带话的人不是杜文心就是王少杰,否则周先生不会理睬。不是什么麻烦,只是一种提醒,不止官场要和光同尘,商场也讲究有财大家发。如今泉州山货生意被我们和王家占住了,利润虽然不大,可是你应该知道山货行开张以来,单纯算利润的话我们已经赚了有五万两银子了,王家怕是更多。现在小音存的银子数目我根本不敢给猴子他们知道,否则还不得忘形到哪样。如今做了决定,把生意分散出去,我们稳稳的居中,少了点利润,却能多出份安稳,这不是小心怕事,而是应有的处事之道,希望你能懂。” 朱强道:“你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去办的。猴子还是好的,今后我也会时常提点他,你今天的样子把他吓得够呛,要不要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一下?” 苏圣平笑着说:“这老实人平常笑眯眯的,真发起火来才吓人,不管他,我会找机会和他谈的,你赶紧准备过年前的事情吧,我去写一些书信。” 苏圣平刚在自己房间坐下来研好墨,猴子就蹑手蹑脚的走进他的房间,苏圣平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铺开桌上的纸,用镇纸压实,招呼他过来,毛笔蘸好墨,在纸上写了八个字“低调做人,大气做事。”写完后,拿起来吹干墨迹,伸手递给猴子。猴子连忙接过,念着八个字,嘴上说:“圣平,我懂了。” 苏圣平才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让猴子坐下,道:“猴子,我们从小相识,虽没有血缘关系,但今生是要做兄弟的,在小小的溪头镇是一个人物算得了什么。乱起做商人,府城那几大家哪个不是比我们大的多,这还没和南闽省其他大商人比,放眼全越朝呢?所以你眼界一定要放宽,我们将来还要做更大的事情,现在哪能完全依着自己的意思来做事,我希望我们弟兄几个能一起走到最后,而不是中途有人被迫离开。” 第29章 不再孤独 用小铲子把包挖出来,看着背包腐坏的样子,以后就再也不能用了。自己每年都会来看一次,确定了不会损毁坏了包里面的东西后,才重新埋起来。也不是不能拿出来放到身边,只是怕睹物思人。如今既然决定离开溪头,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回来了,反正包也快坏掉了,干脆把里面的东西拿走。 急救小药包除了盒子能用,里面的药怕是彻底不能用了。哪怕还有效果,他也不敢冒险让人吃。把里面的药扔了之后,收起盒子。打火机竟然还能使用,望远镜和战术手表也不会失效,拿起匕首耍了几下,这要拿到市场上卖,恐怕得卖出个天价。测量仪器也不敢使用,扔了又实在可惜,只能收着。水壶倒是不怕,编个外壳包起来就是。 烧了背包,收拾好东西放进自己新做的牛皮包,再次看了看准备的物品,算算大概够在山里生活十天。当初自己年纪小要用那么长时间出山,如今准备十天的东西足够了。但今天上山是来不及了,只能烧一堆火,裹着毯子靠着大树休息。 当初用了六天时间才到了埋包的地方,这次上山也用了六天时间,身体增长的好处抵消了上山下山的差别。一路经过瀑布、睡觉的那块山石、斩蛇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林木,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七八岁的小孩是怎么走出去的。 终于来到了自己醒来的地方,站在那里好长时间,一点也感觉不出此地有什么奇特之处,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自己变成小孩来到这鬼地方?直至夜幕降临,才生起火堆,简单吃了点东西,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想着前尘往事。 说起来,除了担心爸妈外,其他的真没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时间是最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是越多越好。时间也是最坏的东西,它能让所有人都忘记你。但苏圣平知道唯有父母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已经死去,父母这个时候怕是也坐在哪里,想着自己的孩子身在何方。 一夜遐思,苏圣平心里知道再没有机会回去。既然还活着,就要乐观的面对生活。这次再来,无非是想断了过往的一切。对着朝阳,大吼几声,拍拍屁股,背起背包就下山去了。这会下山就快多了,早起赶路,晚上休息,用了四天时间就回到了基地。 回来后,他才发现基地众人都快急疯了。因为不能和朱强说自己的去向,朱强兄妹只能被猴子他们整整骂了十天,还发动许多伙计、少林禅寺的僧人四处查找,甚至还托王三在府城寻找。可惜苏圣平当时走的早,又是大年初一,进山的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才没人知道他往哪里去。最后连周秉政都惊动了,周舟也是急的团团转。这会看到苏圣平风尘仆仆的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大骂苏圣平,不该这样不告而别,害的大家担心。以往只有苏圣平骂人的份,这次只能乖乖的让人教训,总归是自己不好。 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让大家不用担心。派几个伙计往少林禅寺、府城报信,让周舟赶紧回去告诉先生自己归来,就一头扎进房间睡觉。 大家不能不担心,因为苏圣平病了。还是和当初朱音一样发高烧,一直在昏睡,还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请了姚神医过来,灌了不少汤药都不见好,少林禅寺、周家众人也是束手无策。朱音泪眼涟涟的整天守在他身边,按照当初苏圣平救她时的方法给他物理降温,嘴里还念着心经。 三天后,苏圣平开始见好,体温明显下降,也不再说胡话,也能喝一点稀粥。其实,这次生病是身累加心累一起逼出来的,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苏圣平恢复正常,已经快到正月末了。 平常大家不在意,反正凡事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就是。苏圣平不在和生病的时候,才发现不论自己平常有多么沉稳,这时都是焦急的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缺了谁都可以,千万不能缺了这主心骨。又是纷纷指责苏圣平不告而别,看在他大病一场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 因为去府城的主要是人,货物什么的仍旧要在基地运转,这里仍旧是乾安县的基地之一。刚过正月,打发朱强兄妹和猴子先到府城去打前站,收拾一下房子。虫子和铁锤负责在基地看家,苏圣平自己又住回了少林禅寺。 小弟子归来,空印大师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几个师兄比较开心,大师兄笑眯眯的问他是不是又要回来当和尚了,二师兄质问他为何还不教他唱歌,三师兄、四师兄问他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打不过人家躲回寺里的。 苏圣平懒得理他们,只对师父说自己这段时间心比较乱,又生了场病,所以想在寺里静养一段时间。空印大师不置可否,言道当初的小禅房还给他留着,可惜这几年他都没回来住过。 在寺里待了十几天时间,苏圣平除了练武之外,都是和师父、二师兄闲谈,没有谈什么高深的佛法,就是各种闲谈。师父聊在各地的见闻,一些高僧的轶事。二师兄聊自己年轻时游历的经过,苏圣平则谈自己这些年读书、做生意的情况。尽管这里面很多事情以往就聊过,但是苏圣平还是觉得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到二月二十,苏圣平就拜别师父和几位师兄,出发前往府城。入院试在二月二十五举行,总得熟悉了解一下府城。临别之时,回望寺门,苏圣平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回到寺里,那是因为把少林禅寺当成自己的家,师父和师兄们是自己的家人。虽然平常生活中有朱强他们,但自己却要像家长一样,带领、指导他们。唯有在这寺里,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对待,像父母兄长一样溺爱自己。这是自己的精神家园,在这里自己不会孤独。 说起来苏圣平还是第一次来府城,见过真正的大都市,这时候所谓的城市最多也就是那世的小县城,以往认为不见也罢,可真来了之后,苏圣平才发现自己错了。 用小铲子把包挖出来,看着背包腐坏的样子,以后就再也不能用了。自己每年都会来看一次,确定了不会损毁坏了包里面的东西后,才重新埋起来。也不是不能拿出来放到身边,只是怕睹物思人。如今既然决定离开溪头,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回来了,反正包也快坏掉了,干脆把里面的东西拿走。 急救小药包除了盒子能用,里面的药怕是彻底不能用了。哪怕还有效果,他也不敢冒险让人吃。把里面的药扔了之后,收起盒子。打火机竟然还能使用,望远镜和战术手表也不会失效,拿起匕首耍了几下,这要拿到市场上卖,恐怕得卖出个天价。测量仪器也不敢使用,扔了又实在可惜,只能收着。水壶倒是不怕,编个外壳包起来就是。 烧了背包,收拾好东西放进自己新做的牛皮包,再次看了看准备的物品,算算大概够在山里生活十天。当初自己年纪小要用那么长时间出山,如今准备十天的东西足够了。但今天上山是来不及了,只能烧一堆火,裹着毯子靠着大树休息。 当初用了六天时间才到了埋包的地方,这次上山也用了六天时间,身体增长的好处抵消了上山下山的差别。一路经过瀑布、睡觉的那块山石、斩蛇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林木,真不知道自己当初七八岁的小孩是怎么走出去的。 终于来到了自己醒来的地方,站在那里好长时间,一点也感觉不出此地有什么奇特之处,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自己变成小孩来到这鬼地方?直至夜幕降临,才生起火堆,简单吃了点东西,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想着前尘往事。 说起来,除了担心爸妈外,其他的真没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时间是最好的东西,每个人都是越多越好。时间也是最坏的东西,它能让所有人都忘记你。但苏圣平知道唯有父母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已经死去,父母这个时候怕是也坐在哪里,想着自己的孩子身在何方。 一夜遐思,苏圣平心里知道再没有机会回去。既然还活着,就要乐观的面对生活。这次再来,无非是想断了过往的一切。对着朝阳,大吼几声,拍拍屁股,背起背包就下山去了。这会下山就快多了,早起赶路,晚上休息,用了四天时间就回到了基地。 回来后,他才发现基地众人都快急疯了。因为不能和朱强说自己的去向,朱强兄妹只能被猴子他们整整骂了十天,还发动许多伙计、少林禅寺的僧人四处查找,甚至还托王三在府城寻找。可惜苏圣平当时走的早,又是大年初一,进山的路上也没碰到什么人,才没人知道他往哪里去。最后连周秉政都惊动了,周舟也是急的团团转。这会看到苏圣平风尘仆仆的归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大骂苏圣平,不该这样不告而别,害的大家担心。以往只有苏圣平骂人的份,这次只能乖乖的让人教训,总归是自己不好。 洗了澡,吃了点东西,只说自己累了要休息,让大家不用担心。派几个伙计往少林禅寺、府城报信,让周舟赶紧回去告诉先生自己归来,就一头扎进房间睡觉。 大家不能不担心,因为苏圣平病了。还是和当初朱音一样发高烧,一直在昏睡,还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请了姚神医过来,灌了不少汤药都不见好,少林禅寺、周家众人也是束手无策。朱音泪眼涟涟的整天守在他身边,按照当初苏圣平救她时的方法给他物理降温,嘴里还念着心经。 三天后,苏圣平开始见好,体温明显下降,也不再说胡话,也能喝一点稀粥。其实,这次生病是身累加心累一起逼出来的,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苏圣平恢复正常,已经快到正月末了。 平常大家不在意,反正凡事按照他的安排去做就是。苏圣平不在和生病的时候,才发现不论自己平常有多么沉稳,这时都是焦急的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缺了谁都可以,千万不能缺了这主心骨。又是纷纷指责苏圣平不告而别,看在他大病一场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 因为去府城的主要是人,货物什么的仍旧要在基地运转,这里仍旧是乾安县的基地之一。刚过正月,打发朱强兄妹和猴子先到府城去打前站,收拾一下房子。虫子和铁锤负责在基地看家,苏圣平自己又住回了少林禅寺。 小弟子归来,空印大师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几个师兄比较开心,大师兄笑眯眯的问他是不是又要回来当和尚了,二师兄质问他为何还不教他唱歌,三师兄、四师兄问他是不是在外面被欺负了,打不过人家躲回寺里的。 苏圣平懒得理他们,只对师父说自己这段时间心比较乱,又生了场病,所以想在寺里静养一段时间。空印大师不置可否,言道当初的小禅房还给他留着,可惜这几年他都没回来住过。 在寺里待了十几天时间,苏圣平除了练武之外,都是和师父、二师兄闲谈,没有谈什么高深的佛法,就是各种闲谈。师父聊在各地的见闻,一些高僧的轶事。二师兄聊自己年轻时游历的经过,苏圣平则谈自己这些年读书、做生意的情况。尽管这里面很多事情以往就聊过,但是苏圣平还是觉得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到二月二十,苏圣平就拜别师父和几位师兄,出发前往府城。入院试在二月二十五举行,总得熟悉了解一下府城。临别之时,回望寺门,苏圣平心里清楚自己之所以会回到寺里,那是因为把少林禅寺当成自己的家,师父和师兄们是自己的家人。虽然平常生活中有朱强他们,但自己却要像家长一样,带领、指导他们。唯有在这寺里,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对待,像父母兄长一样溺爱自己。这是自己的精神家园,在这里自己不会孤独。 说起来苏圣平还是第一次来府城,见过真正的大都市,这时候所谓的城市最多也就是那世的小县城,以往认为不见也罢,可真来了之后,苏圣平才发现自己错了。 第30章 入院考试 来人还能有谁,自然是王莹。“马屁精”,朱音恨恨的低声说到,都忘了刚刚是自己先拍的马屁。 没办法,每次见到王莹,朱音总免不了莫名的不爽。其他人都如喜欢自己一样喜欢单纯的王莹,有时候细想,也觉得王莹不错,和自己是朋友。这几年,陆续来过基地几次,每次来都带了好吃的糖果和自己能穿的衣服,自己老是给她脸色,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只是如现在一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对,这会王莹才不是看自己,睁大眼睛看的是身边的苏圣平,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不愿多一个叫平哥哥的人。 走在王莹后面的是周舟,王家不能让王莹独自一人出来见友,有周舟陪着才行。苏圣平摸了摸王莹的头,笑着说到:“莹莹可不要给平哥哥戴高帽,被人家听了非笑掉大牙不可。” 王莹挽着苏圣平的胳膊,歪着头说:“才不会,平哥哥你是什么都会啊,谁敢笑话,没笑掉牙我们也打掉他满嘴牙。” 苏圣平手指点点她的头,道:“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暴力。”搞的王莹连忙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这一幕落到众人眼里,几个男的又是看呆了眼。这时虽然男女大防不重,可这又是摸头、又是挽胳膊的,也太不在意别人了吧!算了,这些年见怪不怪了,只是现在两人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是要提醒苏圣平在外人特别是王少杰面前千万别这样随意。朱音看了,只是撅起嘴,口中念念有词,看那脸色,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当事人浑然不觉众人的眼神,在苏圣平眼里王莹就是个小妹妹,在王莹眼里,苏圣平就是陪自己玩的平哥哥。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来到中堂坐下,王莹在那埋怨苏圣平来了府城却主动不去看她,其他人都说不上话,搞得苏圣平只能答应再搞出个好玩东西给她才得以脱身和周舟说话。王莹则是不顾朱音的脸色,非要让朱音陪着参观他们的新居。 目送两个女孩走了,苏圣平对周舟道:“何时到的府城?” 周舟答道:“十五就到了,家父要来府城,我就顺道一起过来,如今住在王家。” 苏圣平道:“我想也是,所以上午才会使人到王家去打听消息,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周舟道:“上午来人禀告,莹莹就急着要来见你。怕她又要被姨妈说教,不想带她,准备自己溜过来,没想到还是被她堵到,索性一道来了。” 苏圣平笑道:“哈哈,父母总是要看紧自己女儿的,害怕受到伤害,何况是莹莹那样漂亮的小姑娘。”这话说的,又把几个人惊到了,没成想这时候朱音和王莹刚从门前堂前走过,听了苏圣平的话,王莹羞红了脸,不顾朱音那阴的能下雨的脸色,连忙拉着朱音逃开。 苏圣平略微尴尬,假咳两声,道:“口误,口误。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周舟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嘴上说着:“对,对,正事要紧”。才跟苏圣平说了父亲临走前的交待。 原来此次入院试和以往有所不同,据说要考的内容比以往更为庞杂,诗书、经义、策论都有所涉及,周秉政要苏圣平小心应对,千万不要大意,不过也不用担心,以他的文才,应付考试足够了。 接下来又询问了苏圣平对府城的印象,话题又回到了前头猴子和他的争论,周舟还笑谈苏圣平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苏圣平无奈,只好说自己确实如他们所说是硬撑着。可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其他人刮目相看。 苏圣平说:“我几日所见,府城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但凡是商业发达的地方,都有几个明显的特征,一官府盘剥不重,二民风比较自由,三注重契约,四商人之间人格平等。这些都对我们大有好处。如今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先卖个关子。这几日猴子见我看的开心,实是我开心这座城市的气息,等我把入读书院的事情解决了,再拿出办法让大家商议。” 朱强他们几个听了心中大喜,苏圣平有想法了,那就又可以赚钱了。周舟听了,则说:“圣平,你又有何计划,此次须得算我一份,不是为钱,只是喜欢和大家共同努力的感觉。” 苏圣平听了,哈哈大笑,道:“你看,我说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吧,连周舟这个读书出身的大才子听了能够赚钱,也要来插一脚。你放心,到时算你一份。” 来人还能有谁,自然是王莹。“马屁精”,朱音恨恨的低声说到,都忘了刚刚是自己先拍的马屁。 没办法,每次见到王莹,朱音总免不了莫名的不爽。其他人都如喜欢自己一样喜欢单纯的王莹,有时候细想,也觉得王莹不错,和自己是朋友。这几年,陆续来过基地几次,每次来都带了好吃的糖果和自己能穿的衣服,自己老是给她脸色,也从来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只是如现在一样睁大眼睛看着自己。不对,这会王莹才不是看自己,睁大眼睛看的是身边的苏圣平,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不愿多一个叫平哥哥的人。 走在王莹后面的是周舟,王家不能让王莹独自一人出来见友,有周舟陪着才行。苏圣平摸了摸王莹的头,笑着说到:“莹莹可不要给平哥哥戴高帽,被人家听了非笑掉大牙不可。” 王莹挽着苏圣平的胳膊,歪着头说:“才不会,平哥哥你是什么都会啊,谁敢笑话,没笑掉牙我们也打掉他满嘴牙。” 苏圣平手指点点她的头,道:“女孩子可不能这么暴力。”搞的王莹连忙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这一幕落到众人眼里,几个男的又是看呆了眼。这时虽然男女大防不重,可这又是摸头、又是挽胳膊的,也太不在意别人了吧!算了,这些年见怪不怪了,只是现在两人年纪也不算小了,还是要提醒苏圣平在外人特别是王少杰面前千万别这样随意。朱音看了,只是撅起嘴,口中念念有词,看那脸色,也不知道是在骂谁。当事人浑然不觉众人的眼神,在苏圣平眼里王莹就是个小妹妹,在王莹眼里,苏圣平就是陪自己玩的平哥哥。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来到中堂坐下,王莹在那埋怨苏圣平来了府城却主动不去看她,其他人都说不上话,搞得苏圣平只能答应再搞出个好玩东西给她才得以脱身和周舟说话。王莹则是不顾朱音的脸色,非要让朱音陪着参观他们的新居。 目送两个女孩走了,苏圣平对周舟道:“何时到的府城?” 周舟答道:“十五就到了,家父要来府城,我就顺道一起过来,如今住在王家。” 苏圣平道:“我想也是,所以上午才会使人到王家去打听消息,没想到你们就来了。” 周舟道:“上午来人禀告,莹莹就急着要来见你。怕她又要被姨妈说教,不想带她,准备自己溜过来,没想到还是被她堵到,索性一道来了。” 苏圣平笑道:“哈哈,父母总是要看紧自己女儿的,害怕受到伤害,何况是莹莹那样漂亮的小姑娘。”这话说的,又把几个人惊到了,没成想这时候朱音和王莹刚从门前堂前走过,听了苏圣平的话,王莹羞红了脸,不顾朱音那阴的能下雨的脸色,连忙拉着朱音逃开。 苏圣平略微尴尬,假咳两声,道:“口误,口误。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周舟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嘴上说着:“对,对,正事要紧”。才跟苏圣平说了父亲临走前的交待。 原来此次入院试和以往有所不同,据说要考的内容比以往更为庞杂,诗书、经义、策论都有所涉及,周秉政要苏圣平小心应对,千万不要大意,不过也不用担心,以他的文才,应付考试足够了。 接下来又询问了苏圣平对府城的印象,话题又回到了前头猴子和他的争论,周舟还笑谈苏圣平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苏圣平无奈,只好说自己确实如他们所说是硬撑着。可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其他人刮目相看。 苏圣平说:“我几日所见,府城给我最大的印象就是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但凡是商业发达的地方,都有几个明显的特征,一官府盘剥不重,二民风比较自由,三注重契约,四商人之间人格平等。这些都对我们大有好处。如今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先卖个关子。这几日猴子见我看的开心,实是我开心这座城市的气息,等我把入读书院的事情解决了,再拿出办法让大家商议。” 朱强他们几个听了心中大喜,苏圣平有想法了,那就又可以赚钱了。周舟听了,则说:“圣平,你又有何计划,此次须得算我一份,不是为钱,只是喜欢和大家共同努力的感觉。” 苏圣平听了,哈哈大笑,道:“你看,我说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吧,连周舟这个读书出身的大才子听了能够赚钱,也要来插一脚。你放心,到时算你一份。” 第31章 最后一名 “这位兄台,请留步。”苏圣平刚跨出书院大门,后面响起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来人快步赶来,一到苏圣平跟前,顾不得施礼,就开口道:“兄台可算出那道算学题?” 苏圣平道:“当然算出,不然怎会交卷。” 那人又问到:“果然如此。冒昧问一下兄弟算出结果几何?” 苏圣平嘴上却道:“牛车九十一辆,载货四百五十五担,卯时末回。” 听了答案,那人才躬身行礼,道:“兄台大才,本以为在下是最快的了,没想到兄台比在下更快。” 苏圣平腹诽一句你最快,嘴上却打趣的道:“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兄台无需如此,或许只是在下写字比你快。”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不是。兄台不知,我恰巧坐在你经过的窗台前,兄台走过窗台时,在下方才算完出车数和载货量,可见兄台比我快。不知兄台怎么算的?” 苏圣平嘿嘿笑道:“就是加加数嘛,很简单啊!” 那人微微皱眉,疑惑的问到:“确是只要加加数,可从哪数加起,加到哪个数,还有速度,都是要考虑的。还有,如果没有认真听题,最后一问也容易错。” 苏圣平道:“兄台所说不错,请问兄台如何算出?” 那人道:“不瞒兄台,在下从小喜欢算学,心算也快,一个数加一个数算出的。” 苏圣平心里想着喜欢数学,难怪这么二,有心逗逗他,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崇武人士,姓路名瑞生,敢问兄台?” 苏圣平道:“在下乾安人士,姓苏名圣平。” 两人互施一礼,直起身后,苏圣平道:“路兄,方才您说您心算尚可,在下有一题,不知兄台可否帮忙算算?” 路瑞生大感兴趣,道:“苏兄不用客气,请说。” 苏圣平道:“一加二加三加四,直至加到一万,请问路兄结果多少?” 路瑞生一下愣住,哪有这样的题目,心中加紧算。苏圣平心中想笑,心算再强,不用等差数列求和公式,怎么算得出。苏圣平见他在那苦思,也没打扰,就说:“路兄,我走了,你慢慢算吧。”路瑞生却浑然不觉,苏圣平笑笑,直接就回家了。 到家后,朱强几个围住他询问考试结果,得知一切顺利,就都放下心来。没多长时间,周舟就使人来说,考试一切顺利,叫苏圣平不用挂心。这几日周秉政要带着他拜访一些师长,就不过来,等三天后书院发榜时再见。 接下来三天时间,苏圣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着将要实施的商业项目,准备写一份计划书,到时给几个小伙伴看看。朱强他们也知道苏圣平在思考大事,就没去打扰,几个人干脆结伴出游,只留朱音一个人在家照顾苏圣平。却不知这正合朱音心意,巴不得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好让自己可以看着平哥哥在那奋笔疾书,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苏圣平懒得早起去看书院发榜,吩咐铁锤去书院门口守着,发榜后看看自己的名次,猴子、虫子自告奋勇要和铁锤一起去。 三个人兴匆匆而去,蔫头蔫脑回来。见三人的表情有点不对,苏圣平心想不至于吧,题目没有答错啊,后面那数学题更没问题。可见三人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虚,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考试主观性太强,不会真被刷下吧?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旁边的朱音可没那耐性,问道:“猴子哥哥,平哥哥考的怎么样?” 猴子扭扭捏捏的不讲,拉拉虫子的衣袖,虫子也是不说,铁锤忍不住了,说:“圣平,你考上了。” 朱音一声欢呼,苏圣平和朱强松了口气,不解的问道:“我考上了,你貌似不高兴啊?” 猴子答到:“原本以为你是要考第一名的,没想到不是,有点失望。” 苏圣平摇摇手,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是第一名很正常嘛。第一名是谁?” 虫子接口道:“第一名叫路瑞生,第二名周舟,第三名许文斌,接下来要找你的名字,没有记住。” 苏圣平笑笑道:“周舟确实有实力,原本就认为他应是第二名。那我考第几名?” 猴子、虫子不说话,铁锤人是耿直却不傻,也低着头不好意思讲。苏圣平一看他们的样子就说:“我知道了,让我猜猜,不是第四十四,就是第五十,第五十的可能性大一点。” “这位兄台,请留步。”苏圣平刚跨出书院大门,后面响起声音,回头一看,只见来人快步赶来,一到苏圣平跟前,顾不得施礼,就开口道:“兄台可算出那道算学题?” 苏圣平道:“当然算出,不然怎会交卷。” 那人又问到:“果然如此。冒昧问一下兄弟算出结果几何?” 苏圣平嘴上却道:“牛车九十一辆,载货四百五十五担,卯时末回。” 听了答案,那人才躬身行礼,道:“兄台大才,本以为在下是最快的了,没想到兄台比在下更快。” 苏圣平腹诽一句你最快,嘴上却打趣的道:“没有最快,只有更快。兄台无需如此,或许只是在下写字比你快。” 那人摇摇头,道:“不是,不是。兄台不知,我恰巧坐在你经过的窗台前,兄台走过窗台时,在下方才算完出车数和载货量,可见兄台比我快。不知兄台怎么算的?” 苏圣平嘿嘿笑道:“就是加加数嘛,很简单啊!” 那人微微皱眉,疑惑的问到:“确是只要加加数,可从哪数加起,加到哪个数,还有速度,都是要考虑的。还有,如果没有认真听题,最后一问也容易错。” 苏圣平道:“兄台所说不错,请问兄台如何算出?” 那人道:“不瞒兄台,在下从小喜欢算学,心算也快,一个数加一个数算出的。” 苏圣平心里想着喜欢数学,难怪这么二,有心逗逗他,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崇武人士,姓路名瑞生,敢问兄台?” 苏圣平道:“在下乾安人士,姓苏名圣平。” 两人互施一礼,直起身后,苏圣平道:“路兄,方才您说您心算尚可,在下有一题,不知兄台可否帮忙算算?” 路瑞生大感兴趣,道:“苏兄不用客气,请说。” 苏圣平道:“一加二加三加四,直至加到一万,请问路兄结果多少?” 路瑞生一下愣住,哪有这样的题目,心中加紧算。苏圣平心中想笑,心算再强,不用等差数列求和公式,怎么算得出。苏圣平见他在那苦思,也没打扰,就说:“路兄,我走了,你慢慢算吧。”路瑞生却浑然不觉,苏圣平笑笑,直接就回家了。 到家后,朱强几个围住他询问考试结果,得知一切顺利,就都放下心来。没多长时间,周舟就使人来说,考试一切顺利,叫苏圣平不用挂心。这几日周秉政要带着他拜访一些师长,就不过来,等三天后书院发榜时再见。 接下来三天时间,苏圣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着将要实施的商业项目,准备写一份计划书,到时给几个小伙伴看看。朱强他们也知道苏圣平在思考大事,就没去打扰,几个人干脆结伴出游,只留朱音一个人在家照顾苏圣平。却不知这正合朱音心意,巴不得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好让自己可以看着平哥哥在那奋笔疾书,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苏圣平懒得早起去看书院发榜,吩咐铁锤去书院门口守着,发榜后看看自己的名次,猴子、虫子自告奋勇要和铁锤一起去。 三个人兴匆匆而去,蔫头蔫脑回来。见三人的表情有点不对,苏圣平心想不至于吧,题目没有答错啊,后面那数学题更没问题。可见三人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虚,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考试主观性太强,不会真被刷下吧?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旁边的朱音可没那耐性,问道:“猴子哥哥,平哥哥考的怎么样?” 猴子扭扭捏捏的不讲,拉拉虫子的衣袖,虫子也是不说,铁锤忍不住了,说:“圣平,你考上了。” 朱音一声欢呼,苏圣平和朱强松了口气,不解的问道:“我考上了,你貌似不高兴啊?” 猴子答到:“原本以为你是要考第一名的,没想到不是,有点失望。” 苏圣平摇摇手,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是第一名很正常嘛。第一名是谁?” 虫子接口道:“第一名叫路瑞生,第二名周舟,第三名许文斌,接下来要找你的名字,没有记住。” 苏圣平笑笑道:“周舟确实有实力,原本就认为他应是第二名。那我考第几名?” 猴子、虫子不说话,铁锤人是耿直却不傻,也低着头不好意思讲。苏圣平一看他们的样子就说:“我知道了,让我猜猜,不是第四十四,就是第五十,第五十的可能性大一点。” 第32章 书院开学 苏圣平一语惊人,众人纷纷摇头,还对他投来了鄙视的眼神,辛利平最是起劲,道:“你们看看,这怎么可能,谁人能片刻算出这样的题目,还说他不是在耍弄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此人是溪头苏圣平,最会耍弄人,大家今后要小心这种无耻小人。”他倒是知道当初那一番场景是苏圣平耍弄他,这会才想到报仇雪恨。 苏圣平哑然失笑,看到路瑞生涨红了脸,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就是辛家的三少爷辛利平。他是不是无耻小人我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他是个欠钱不还的骗子。” 辛利平听懂了苏圣平的话,仗着是在府城,道:“姓苏的,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欠钱就欠钱,我堂堂辛家三少爷岂会欠钱不还?” 苏圣平摇摇头,道:“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辛少爷如此说,这会没有欠条,也是口说无凭。要不这样,我们打赌,我能证明我片刻就算出此题,让大家做证,如若证明我对,你输我五万两银子,如若不能,我输你五万两银子,可否?”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狠人,张口就是五万两银子。 辛利平以为苏圣平明知道五万两银子的输赢不可能兑现,又是在吓唬人,正想找回场子,顺便要回那张欠条,扬着头,道:“怕你不成,我赌。” 苏圣平见他答应,点点头,拱手向四周施礼,道:“大家都看到了,是这辛少爷非要污蔑我耍弄同学,这会还亲自答应和我打赌。路兄,我是不是耍弄你,马上见分晓。”路瑞生是个单纯的人,见苏圣平如此,就是伸手一请让他解释。 苏圣平接着说:“那日之所以会问路兄那道题目,实则和那日最后一道考题有关,大家细想,那日的考题要得出答案,是不是就要从一加二加三直至加到十三?”待众人消化一下,纷纷点头后,又道:“那大家细想,这和我给路瑞生出的题目有何不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吗,无非就是考题加的数字不大,我给路兄出的题目加的数字大了很多。让请大家再细想,如果最后那个数字更大呢,大到百万、千万,难道你们还是这样一个个加上去吗?”说完就顿住,让周围的人好好想想。 见到苏圣平在那演说,辛利平又不答应了,道:“你不用扯别的,不管你怎么说,还是没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辛利平一提醒,刚刚陷入沉思的众人又把目光看向苏圣平。 苏圣平道:“辛少爷,你总是那么着急,没必要急着输钱吗,要是嫌你家钱多,可以捐给书院,这样大家还能感激你。” 辛利平道:“姓苏的,你不要太嚣张,你倒是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陈家大少又是在旁帮腔。 苏圣平用手指指陈家大少,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搞的陈家大少爷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张供词和欠条在苏圣平手里,立时缩回辛利平身后。 路瑞生见苏圣平一直没有说出原因,上前对苏圣平道:“苏兄,如果你也只是相加所得答案,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耍弄我。” 苏圣平不理其他人,正色对路瑞生道:“路兄,当日出题确是一时兴起,不过我所言非虚。大家听着:假设有人问,从一加到百,和是多少,大家试试这样一种算法,一加上壹佰等于壹佰零一,二加九十九也等于一百零一,三加九十八也等于一百零一,最后会是五十加到五十一等于一百零一,那总共有几个一百零一呢?当然是五十个,五十个一百零一又是多少?当然是五千零五十。同样的道理,在下给路兄出的那道题,一加一万等于一万零一,最后会有五千个一万零一,和就是五千万又五千。”苏圣平一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路瑞生最快,对着苏圣平拱手施礼道:“多谢苏兄指教。”其他人反应过来,也是向苏圣平施礼,只有辛利平他们几个还站在那里不动。 苏圣平见状,笑着说到:“辛少爷,记住了,你又欠我五万两,是又哦。”说完不看辛利平那猪肝一样的脸色,转身向众人道:“我本是一时兴起才给路兄出的题目,大家如果以此计算,会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就如我们入院试所考那题,其实也可以那样算,我总结出这种题目的规律。今日说出,有待众位同学考证。我将此类有规律排列的数字称之为等差数列,要计算这些数字的和,只要将首个数字加上最后一个数字,再乘以有多少个数字,最后再对半,就能得出答案。此外,这类数字排列还有其他有趣的现象,日后再和大家探讨,今日是入院第一日,时间耽搁不少了,大家进去吧。”说完,拉了拉已经呆住的路瑞生,领着众人走进了书院。 进了学院,就看到周舟快步走来。他已经住在学院,错过了刚刚的好戏,一听说有人在校门围堵苏圣平,才赶紧过来。等搞清状况,立马缠在苏圣平身边,问是何时发现这种规律的,怎么之前一起读书从未提起。苏圣平只能一笑带过,说是日后再和他细谈,典礼马上开始了,校规可不容迟到,就拉着他来到藏书楼前的广场上,书院将在这里举行开学典礼。 苏圣平一语惊人,众人纷纷摇头,还对他投来了鄙视的眼神,辛利平最是起劲,道:“你们看看,这怎么可能,谁人能片刻算出这样的题目,还说他不是在耍弄人。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此人是溪头苏圣平,最会耍弄人,大家今后要小心这种无耻小人。”他倒是知道当初那一番场景是苏圣平耍弄他,这会才想到报仇雪恨。 苏圣平哑然失笑,看到路瑞生涨红了脸,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我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他就是辛家的三少爷辛利平。他是不是无耻小人我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他是个欠钱不还的骗子。” 辛利平听懂了苏圣平的话,仗着是在府城,道:“姓苏的,不要血口喷人,你说欠钱就欠钱,我堂堂辛家三少爷岂会欠钱不还?” 苏圣平摇摇头,道:“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辛少爷如此说,这会没有欠条,也是口说无凭。要不这样,我们打赌,我能证明我片刻就算出此题,让大家做证,如若证明我对,你输我五万两银子,如若不能,我输你五万两银子,可否?”众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狠人,张口就是五万两银子。 辛利平以为苏圣平明知道五万两银子的输赢不可能兑现,又是在吓唬人,正想找回场子,顺便要回那张欠条,扬着头,道:“怕你不成,我赌。” 苏圣平见他答应,点点头,拱手向四周施礼,道:“大家都看到了,是这辛少爷非要污蔑我耍弄同学,这会还亲自答应和我打赌。路兄,我是不是耍弄你,马上见分晓。”路瑞生是个单纯的人,见苏圣平如此,就是伸手一请让他解释。 苏圣平接着说:“那日之所以会问路兄那道题目,实则和那日最后一道考题有关,大家细想,那日的考题要得出答案,是不是就要从一加二加三直至加到十三?”待众人消化一下,纷纷点头后,又道:“那大家细想,这和我给路瑞生出的题目有何不同,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吗,无非就是考题加的数字不大,我给路兄出的题目加的数字大了很多。让请大家再细想,如果最后那个数字更大呢,大到百万、千万,难道你们还是这样一个个加上去吗?”说完就顿住,让周围的人好好想想。 见到苏圣平在那演说,辛利平又不答应了,道:“你不用扯别的,不管你怎么说,还是没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辛利平一提醒,刚刚陷入沉思的众人又把目光看向苏圣平。 苏圣平道:“辛少爷,你总是那么着急,没必要急着输钱吗,要是嫌你家钱多,可以捐给书院,这样大家还能感激你。” 辛利平道:“姓苏的,你不要太嚣张,你倒是说你怎么片刻算出答案的。”陈家大少又是在旁帮腔。 苏圣平用手指指陈家大少,朝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搞的陈家大少爷一激灵,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张供词和欠条在苏圣平手里,立时缩回辛利平身后。 路瑞生见苏圣平一直没有说出原因,上前对苏圣平道:“苏兄,如果你也只是相加所得答案,我相信你不是故意耍弄我。” 苏圣平不理其他人,正色对路瑞生道:“路兄,当日出题确是一时兴起,不过我所言非虚。大家听着:假设有人问,从一加到百,和是多少,大家试试这样一种算法,一加上壹佰等于壹佰零一,二加九十九也等于一百零一,三加九十八也等于一百零一,最后会是五十加到五十一等于一百零一,那总共有几个一百零一呢?当然是五十个,五十个一百零一又是多少?当然是五千零五十。同样的道理,在下给路兄出的那道题,一加一万等于一万零一,最后会有五千个一万零一,和就是五千万又五千。”苏圣平一说完,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路瑞生最快,对着苏圣平拱手施礼道:“多谢苏兄指教。”其他人反应过来,也是向苏圣平施礼,只有辛利平他们几个还站在那里不动。 苏圣平见状,笑着说到:“辛少爷,记住了,你又欠我五万两,是又哦。”说完不看辛利平那猪肝一样的脸色,转身向众人道:“我本是一时兴起才给路兄出的题目,大家如果以此计算,会发现很有趣的现象,就如我们入院试所考那题,其实也可以那样算,我总结出这种题目的规律。今日说出,有待众位同学考证。我将此类有规律排列的数字称之为等差数列,要计算这些数字的和,只要将首个数字加上最后一个数字,再乘以有多少个数字,最后再对半,就能得出答案。此外,这类数字排列还有其他有趣的现象,日后再和大家探讨,今日是入院第一日,时间耽搁不少了,大家进去吧。”说完,拉了拉已经呆住的路瑞生,领着众人走进了书院。 进了学院,就看到周舟快步走来。他已经住在学院,错过了刚刚的好戏,一听说有人在校门围堵苏圣平,才赶紧过来。等搞清状况,立马缠在苏圣平身边,问是何时发现这种规律的,怎么之前一起读书从未提起。苏圣平只能一笑带过,说是日后再和他细谈,典礼马上开始了,校规可不容迟到,就拉着他来到藏书楼前的广场上,书院将在这里举行开学典礼。 第33章 物流计划 刚进院子,苏圣平就听到中堂上传来武世庆爽朗的笑声。原来这段时间崇武县那边出了伙三四十人的海盗,防御使派兵清剿,还抽调了府城和其他县的捕快。武世庆因为当过兵,也在抽调之列。昨晚刚刚回到府城,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来访。 武世庆这几年过的真是舒心,当初的目的是要报恩,才给了苏圣平他们帮助,可这些年前前后后已经分了上千两银子。其实,要不是苏圣平想留着资本,武世庆还可以分到更多。当然他也帮了不少忙,尤其是给各县的捕快、巡检打招呼,都是他出面完成的。府城的牛鬼蛇神也都是他出面打招呼,着实帮了不少忙,更不用说买房子这种小事。 另外有一方面相当重要。武世庆有这么多钱,他自己花销够了,在平常请客、过节送礼等方面也方便许多。平时不用贪污受贿,在市面上名声很好。还能时常接济手下和一些江湖中人,加上代山货行出面打点关系,可以说在整个泉州府,都属于有面子能办事的那一类人,这也为山货行顺利发展和今后许多事情打下了基础。 看到苏圣平进来,武世庆赶紧站起来,拱手施礼道:“还没恭贺苏公子入读泉州书院,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苏圣平笑笑,道:“武捕头说笑了,就是读个书,腾不腾达还远着呢。” 武世庆道:“以苏公子的文才,他日国试高中自然不在话下,我这是提前恭贺啊!” 苏圣平伸手请武世庆落座,自己也坐到椅子,道:“说这些还早。还有,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叫我什么苏公子,叫我圣平就可以。” 武世庆道:“不行,苏公子是有大才的人,不能失了礼数。” 苏圣平没好气的道:“随便你,爱叫就叫,也不嫌别人听了烦。”武世庆嘿嘿直笑,没有答话。 苏圣平又问道:“崇武的海盗是怎么回事?听说防御使派了三百兵,连同你们一百捕快,愣是花了十几天才剿灭了,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武世庆道:“说出来我也生气,一个个惜命的很,把那四十来个海盗堵在了一个镇子上,最后愣是还被跑了十来个。唉,现在朝廷还能打仗的兵都在北边防着元朝,还有一些在江西和我们省西边防着吴朝,这边防御使的兵也就是摆设,还不如我们捕快。” 苏圣平点头道:“元、吴确是大敌,不过这海盗越来越猖狂,如今竟敢结伙上岸抢劫,朝廷应该重视,否则酿成大患,悔之晚矣。” 武世庆摇摇头道:“难,上上下下都说海盗只是疥癣之患,不足为虑。只是苦了那些被劫掠的百姓。” 苏圣平道:“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后方不稳,如何抵御外敌。唉,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你回来正好,我刚好有个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府城地面上你熟,给点意见。” 武世庆笑着道:“刚刚还和朱强说起当初你们硬是要把溪头的房子当作山货行的股金,这几年分了我不少钱。如今听朱强说起你又有想法了,莫非是为了这个?” 苏圣平道:“嗯,这几日初步做了个计划,等下吃过饭你们几个都看看,如果可行,就开始准备实施。”朱强和武世庆都道好。 过了一会,猴子几个也从王家货栈回来。今日是交货的日子,苏圣平又去上学了,他们得去王家货栈看着。见到武世庆又是互相客气一番,待朱音叫众人去吃了午饭,几个年纪大的陪武世庆喝了点酒,苏圣平仍旧不敢过早饮酒摧残身体,简单意思了一下,单独敬了武世庆一点,剩余的敬了众人,就埋头吃饭,由着他们几个在那喝。当然,吃过饭要商量事情,虽然也跟武世庆闹了会,但大家也没多喝。吃过饭来到苏圣平的书房,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叠纸。苏圣平拿起来,先递给了朱强。 刚进院子,苏圣平就听到中堂上传来武世庆爽朗的笑声。原来这段时间崇武县那边出了伙三四十人的海盗,防御使派兵清剿,还抽调了府城和其他县的捕快。武世庆因为当过兵,也在抽调之列。昨晚刚刚回到府城,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来访。 武世庆这几年过的真是舒心,当初的目的是要报恩,才给了苏圣平他们帮助,可这些年前前后后已经分了上千两银子。其实,要不是苏圣平想留着资本,武世庆还可以分到更多。当然他也帮了不少忙,尤其是给各县的捕快、巡检打招呼,都是他出面完成的。府城的牛鬼蛇神也都是他出面打招呼,着实帮了不少忙,更不用说买房子这种小事。 另外有一方面相当重要。武世庆有这么多钱,他自己花销够了,在平常请客、过节送礼等方面也方便许多。平时不用贪污受贿,在市面上名声很好。还能时常接济手下和一些江湖中人,加上代山货行出面打点关系,可以说在整个泉州府,都属于有面子能办事的那一类人,这也为山货行顺利发展和今后许多事情打下了基础。 看到苏圣平进来,武世庆赶紧站起来,拱手施礼道:“还没恭贺苏公子入读泉州书院,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苏圣平笑笑,道:“武捕头说笑了,就是读个书,腾不腾达还远着呢。” 武世庆道:“以苏公子的文才,他日国试高中自然不在话下,我这是提前恭贺啊!” 苏圣平伸手请武世庆落座,自己也坐到椅子,道:“说这些还早。还有,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叫我什么苏公子,叫我圣平就可以。” 武世庆道:“不行,苏公子是有大才的人,不能失了礼数。” 苏圣平没好气的道:“随便你,爱叫就叫,也不嫌别人听了烦。”武世庆嘿嘿直笑,没有答话。 苏圣平又问道:“崇武的海盗是怎么回事?听说防御使派了三百兵,连同你们一百捕快,愣是花了十几天才剿灭了,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 武世庆道:“说出来我也生气,一个个惜命的很,把那四十来个海盗堵在了一个镇子上,最后愣是还被跑了十来个。唉,现在朝廷还能打仗的兵都在北边防着元朝,还有一些在江西和我们省西边防着吴朝,这边防御使的兵也就是摆设,还不如我们捕快。” 苏圣平点头道:“元、吴确是大敌,不过这海盗越来越猖狂,如今竟敢结伙上岸抢劫,朝廷应该重视,否则酿成大患,悔之晚矣。” 武世庆摇摇头道:“难,上上下下都说海盗只是疥癣之患,不足为虑。只是苦了那些被劫掠的百姓。” 苏圣平道:“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后方不稳,如何抵御外敌。唉,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你回来正好,我刚好有个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府城地面上你熟,给点意见。” 武世庆笑着道:“刚刚还和朱强说起当初你们硬是要把溪头的房子当作山货行的股金,这几年分了我不少钱。如今听朱强说起你又有想法了,莫非是为了这个?” 苏圣平道:“嗯,这几日初步做了个计划,等下吃过饭你们几个都看看,如果可行,就开始准备实施。”朱强和武世庆都道好。 过了一会,猴子几个也从王家货栈回来。今日是交货的日子,苏圣平又去上学了,他们得去王家货栈看着。见到武世庆又是互相客气一番,待朱音叫众人去吃了午饭,几个年纪大的陪武世庆喝了点酒,苏圣平仍旧不敢过早饮酒摧残身体,简单意思了一下,单独敬了武世庆一点,剩余的敬了众人,就埋头吃饭,由着他们几个在那喝。当然,吃过饭要商量事情,虽然也跟武世庆闹了会,但大家也没多喝。吃过饭来到苏圣平的书房,桌子上放着厚厚的一叠纸。苏圣平拿起来,先递给了朱强。 第34章 府城地痞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末。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猴子带着铁锤看着山货生意,好在山货行的伙计在读书、练武和送货过程中不断历练,越来越多的人才涌现出来,山货行的生意总体上处于稳定发展状态。 朱强和虫子日夜按照苏圣平的计划书做着准备,买房、买地、买马车、招伙计,朱音充当大管家。苏圣平则是幕后总指挥,周舟和武世庆出出主意、帮帮小忙,四月上旬已经开始接货运生意了。几趟下来,倒也赚了些钱,只是不似一开始估计的那样火爆。苏圣平告诉他们,物流计划最重要的是集群作用,这种小打小闹赚的不多,让他们不用着急,等府城的商人见识了他们运货的速度和运价,到时就够他们忙的了。 果然如苏圣平所言,到了五月下旬,府城找他们运货的商人越来越多。原先的计划做的虽然美妙,但是总有想不到的细微处,正好趁这个时机加以改进。按照朱强的预计,八九月份招满伙计,放到溪头等基地上培训后,明年把货运队推往全省完全没有问题。 苏圣平这段时间也忙,除了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就被三个人纠缠。两个男人,高捷和路瑞生,他们竟然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等差数列研究了个透,无论苏圣平怎么出题都难不倒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再放大招,等比数列。这个比等差数列难,原因在于这时他们不懂所谓的幂次方,再加上数字变大,苏圣平硬是被拉着当了几个下午的老师,才让他们两个和其他一些对算学感兴趣的同学自行去研究,这其中还有几个是“留级生”。苏圣平总算安静了,决定再被他们烦,就搞一些立体几何、物理常识、化学实验让这帮数理痴人去动脑筋。 苏圣平被同学烦过了,还得被王莹烦。王莹时不时到书院找他,小姑娘也算懂事,差不多五天来找苏圣平一次,还说其他时间要让他好好读书,这一天的下午就当休息休息。这下好了,原本对府城不熟的苏圣平,硬是和王莹把府城内外城逛了个遍,去了码头,逛了外国人的聚居点,还有各条大街上的商店,等等。 苏同学何许人也,尽管有时候挺烦的,真要陪人家小姑娘了,那也是一把逛街的好手,该吃吃、该玩玩,该付钱的时候更是眉毛都不眨一下。不得不说,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在外人看来,苏圣平和王莹的关系俨然就是一对情侣。只是苏圣平没有家长,王家貌似也不阻止,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但是,苏圣平虽然对王莹也很有好感,更多的还是当作妹妹一样对待。当然,王莹时不时这样想,就不好说了。 和王莹一起逛府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府城更加熟悉,包括府城的整体布局、内外的地形地貌和商业发展等。整个府城逛熟了之后,苏圣平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这有一幢建筑可以证明——商品交易所。原本他以为这只是超市式的交易场所,没想到回去闲谈时,才得知自己大错特错,后来又找了资料,才知道那原来就是一个类似于证券交易所的地方。 在商品交易所里,你可以卖某个商铺的股份,当然这都是知名商铺,比如王家商铺有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其实是可以在这里买卖的,只要你出价够高,自然就有人买。辛家船队也有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是可以买卖,如此种种,可以买卖的竟然有三百多种各类股份。还有一种就是典型的期货了,如某人在乾安有一百亩果林,水果成熟前,不需要再有人工看顾,货主就可以把这些果子拿出来在商品交易所交易了,当然这时的价格肯定不比成熟后,由买家自行抬价压价,直到一个指定的交割日期为准。显然,这里面是有风险的,买家风险更大,如遭遇天灾等客观原因导致减产。但是如果一切顺利,最后的成交价格肯定会远低于果子成熟的时候。 苏圣平感叹商人的智慧和这时候的信用,维系这个交易所的规则完全是商人自行议定。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耍赖,或者搞破坏,实际上官府是不管的,只是如果真有人那样做,那他今后就不用再想在泉州商界立足了。 对于这样的交易体系,苏圣平说不出喜欢和讨厌。这种事有利有弊,少了官府干扰,多了份自由交易。好在这时候注重诚信,交易所自成立以来,运转十分顺利,也从没发生过任何破坏规则的事情。 陪着王莹逛吃,王家竟然没有人管束,搞的苏圣平很是诧异,后来才知道,王莹也是个小骗子,竟然谎称是要到书院找杜倩的。每次都准时回家,她母亲也就没有在意,也想王莹能和杜倩多接触,学学何为大家闺秀,省的整天就跟个小子似的。当然,王少杰知不知道,那就两说了。 苏圣平也和杜倩见过几次,都是在周舟和王莹的陪同下,苏圣平明显感觉杜倩不似前几年看到时开心。以往,杜倩在生人面前就比较高冷,却又能很快玩在一起,本身又博览群书,和苏圣平有很多共同语言。可这几次见面,杜倩虽然脸上带着欢笑,苏圣平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忧色,只是不知情况也不好冒然相问,就尽量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 这一日刚好学院每十日一次休沐,苏圣平和朱强、虫子到城外看了建造的物流基地,天色将晚就准备回内城。刚出基地不远,看到前面路上围了一圈人,挡在路中央,原本不想凑热闹,没成想却看到人群中趾高气昂的辛利平,正在那叫嚣要打死谁。 苏圣平看不过去,拨开人群后,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几个汉子用脚踢着,苏圣平大喊一声住手,那些汉子才停下脚。辛利平一转身见到是苏圣平,就转过身对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偷偷耳语。没想到那人见到苏圣平身后的朱强,却走了过来,拱手对朱强道:“这不是朱老板吗,幸会。” 朱强也是一拱手道:“见过三当家。” 苏圣平见朱强与他们相识,来到躺在地上的两人边上,蹲下来看了下两人的伤势,却见那个被护在身下年纪较小的没什么事,那个护人的倒是已经昏迷。 这边苏圣平正在查看伤势,那边三当家已经和朱强聊上了,朱强问道:“不知发生何事,竟然劳烦三当家的出场。” 三当家回答道:“没我啥事,今日辛少爷约我到城外游玩,回来时辛少爷的马走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的牛突然甩头惊了辛少爷的马,害的辛少爷摔到路上,索性辛少爷无事,否则得当场要了这两小子的命。” 苏圣平在边上听的清楚,转头狠狠的看了辛利平一眼,道:“辛利平,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有错在先,毕竟也不是有意如此,把人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末。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猴子带着铁锤看着山货生意,好在山货行的伙计在读书、练武和送货过程中不断历练,越来越多的人才涌现出来,山货行的生意总体上处于稳定发展状态。 朱强和虫子日夜按照苏圣平的计划书做着准备,买房、买地、买马车、招伙计,朱音充当大管家。苏圣平则是幕后总指挥,周舟和武世庆出出主意、帮帮小忙,四月上旬已经开始接货运生意了。几趟下来,倒也赚了些钱,只是不似一开始估计的那样火爆。苏圣平告诉他们,物流计划最重要的是集群作用,这种小打小闹赚的不多,让他们不用着急,等府城的商人见识了他们运货的速度和运价,到时就够他们忙的了。 果然如苏圣平所言,到了五月下旬,府城找他们运货的商人越来越多。原先的计划做的虽然美妙,但是总有想不到的细微处,正好趁这个时机加以改进。按照朱强的预计,八九月份招满伙计,放到溪头等基地上培训后,明年把货运队推往全省完全没有问题。 苏圣平这段时间也忙,除了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就被三个人纠缠。两个男人,高捷和路瑞生,他们竟然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等差数列研究了个透,无论苏圣平怎么出题都难不倒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再放大招,等比数列。这个比等差数列难,原因在于这时他们不懂所谓的幂次方,再加上数字变大,苏圣平硬是被拉着当了几个下午的老师,才让他们两个和其他一些对算学感兴趣的同学自行去研究,这其中还有几个是“留级生”。苏圣平总算安静了,决定再被他们烦,就搞一些立体几何、物理常识、化学实验让这帮数理痴人去动脑筋。 苏圣平被同学烦过了,还得被王莹烦。王莹时不时到书院找他,小姑娘也算懂事,差不多五天来找苏圣平一次,还说其他时间要让他好好读书,这一天的下午就当休息休息。这下好了,原本对府城不熟的苏圣平,硬是和王莹把府城内外城逛了个遍,去了码头,逛了外国人的聚居点,还有各条大街上的商店,等等。 苏同学何许人也,尽管有时候挺烦的,真要陪人家小姑娘了,那也是一把逛街的好手,该吃吃、该玩玩,该付钱的时候更是眉毛都不眨一下。不得不说,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在外人看来,苏圣平和王莹的关系俨然就是一对情侣。只是苏圣平没有家长,王家貌似也不阻止,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但是,苏圣平虽然对王莹也很有好感,更多的还是当作妹妹一样对待。当然,王莹时不时这样想,就不好说了。 和王莹一起逛府城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府城更加熟悉,包括府城的整体布局、内外的地形地貌和商业发展等。整个府城逛熟了之后,苏圣平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这是一座充满商业气息的城市,这有一幢建筑可以证明——商品交易所。原本他以为这只是超市式的交易场所,没想到回去闲谈时,才得知自己大错特错,后来又找了资料,才知道那原来就是一个类似于证券交易所的地方。 在商品交易所里,你可以卖某个商铺的股份,当然这都是知名商铺,比如王家商铺有将近百分之十的股份其实是可以在这里买卖的,只要你出价够高,自然就有人买。辛家船队也有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是可以买卖,如此种种,可以买卖的竟然有三百多种各类股份。还有一种就是典型的期货了,如某人在乾安有一百亩果林,水果成熟前,不需要再有人工看顾,货主就可以把这些果子拿出来在商品交易所交易了,当然这时的价格肯定不比成熟后,由买家自行抬价压价,直到一个指定的交割日期为准。显然,这里面是有风险的,买家风险更大,如遭遇天灾等客观原因导致减产。但是如果一切顺利,最后的成交价格肯定会远低于果子成熟的时候。 苏圣平感叹商人的智慧和这时候的信用,维系这个交易所的规则完全是商人自行议定。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耍赖,或者搞破坏,实际上官府是不管的,只是如果真有人那样做,那他今后就不用再想在泉州商界立足了。 对于这样的交易体系,苏圣平说不出喜欢和讨厌。这种事有利有弊,少了官府干扰,多了份自由交易。好在这时候注重诚信,交易所自成立以来,运转十分顺利,也从没发生过任何破坏规则的事情。 陪着王莹逛吃,王家竟然没有人管束,搞的苏圣平很是诧异,后来才知道,王莹也是个小骗子,竟然谎称是要到书院找杜倩的。每次都准时回家,她母亲也就没有在意,也想王莹能和杜倩多接触,学学何为大家闺秀,省的整天就跟个小子似的。当然,王少杰知不知道,那就两说了。 苏圣平也和杜倩见过几次,都是在周舟和王莹的陪同下,苏圣平明显感觉杜倩不似前几年看到时开心。以往,杜倩在生人面前就比较高冷,却又能很快玩在一起,本身又博览群书,和苏圣平有很多共同语言。可这几次见面,杜倩虽然脸上带着欢笑,苏圣平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忧色,只是不知情况也不好冒然相问,就尽量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 这一日刚好学院每十日一次休沐,苏圣平和朱强、虫子到城外看了建造的物流基地,天色将晚就准备回内城。刚出基地不远,看到前面路上围了一圈人,挡在路中央,原本不想凑热闹,没成想却看到人群中趾高气昂的辛利平,正在那叫嚣要打死谁。 苏圣平看不过去,拨开人群后,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几个汉子用脚踢着,苏圣平大喊一声住手,那些汉子才停下脚。辛利平一转身见到是苏圣平,就转过身对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偷偷耳语。没想到那人见到苏圣平身后的朱强,却走了过来,拱手对朱强道:“这不是朱老板吗,幸会。” 朱强也是一拱手道:“见过三当家。” 苏圣平见朱强与他们相识,来到躺在地上的两人边上,蹲下来看了下两人的伤势,却见那个被护在身下年纪较小的没什么事,那个护人的倒是已经昏迷。 这边苏圣平正在查看伤势,那边三当家已经和朱强聊上了,朱强问道:“不知发生何事,竟然劳烦三当家的出场。” 三当家回答道:“没我啥事,今日辛少爷约我到城外游玩,回来时辛少爷的马走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的牛突然甩头惊了辛少爷的马,害的辛少爷摔到路上,索性辛少爷无事,否则得当场要了这两小子的命。” 苏圣平在边上听的清楚,转头狠狠的看了辛利平一眼,道:“辛利平,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有错在先,毕竟也不是有意如此,把人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 第35章 勾心斗角 苏圣平说道:“武捕头,稍安勿躁,没有和海龙帮起冲突。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个帮派的情况。” 武世庆站起来,走了两圈,道:“圣平,你少打马虎眼,还不知道你,肯定是想打什么坏主意。我这么跟你说吧,你那物流行的计划是好,但是你别忘了一个现实,一直都有这样的车马行,只是规模不大。但要么他们本身就是流氓地痞的产业,要门都是各地这样那样的地痞流氓帮派罩着的。泉州府县城有人照应,不会遇到什么骚扰,其他府可不好说。以后往各地送货,你还能一家家去打去杀不成。”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武捕头想多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给好处也得先知道他们的实力不是,总得为以后各地拜码头定个标准。放心,以后和各地地痞帮派打交道我自有主意。现在只要武捕头把海龙帮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武世庆摇摇头,道:“你有主意就好,这海龙帮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些年在府城一直混的风生水起”接下来就跟苏圣平他们介绍了海龙帮的情况。 原来这海龙帮成立的时间也不长,说他是一个帮派也不对,更应该说是一个联盟。五年前,现在的大当家林永明、二当家唐健、三当家辛城纠集的团伙,是府城地面上最大的三伙流氓团体。不过占的都是外门生意,大当家是赌,人脉关系最是了得,在内城实力最大;二当家是嫖和车马行,不过他这个车马行送货的距离多是从码头到内城,属于人多钱多;三当家则是码头搬运。这其中大当家钱赚的最多,二当家日子过得最舒心,两样生意自己根本不做,主要是收保护费,三当家最是辛苦,在外城码头上实力很大,进了内城就一般性了。但是,二当家和三当家业务算得上是合作,关系相对密切。 三个团伙,有时相安无事,有时候难免有冲突,经常发生群斗。五年前有强力人物出面协调,要他们三人停止争斗,谁不听话就打击谁。还指名要大当家负责协调。林永明仗着有人撑腰,叫上唐健、辛城,摆了桌酒,提议三人结拜,所有人马组成海龙帮,由他任大当家,唐健年龄大,就任二当家,辛城屈居三当家的位置。平常各自的生意各自做主,但是帮中事务由林永明打理,刑罚、奖赏一例由他发出。三人每人每年再出五千两银子用作帮中事务,实际上就是给官面上的好处。为此唐健和辛城并不服气,无奈自己官面上的关系不如林永明,而且自己的生意林永明也不插手,这才能相安无事五年之久。 武世庆还提了三个情况,苏圣平认为很有用处,一个是林永明前两年偶遇了个婊子,惊为天人,就把她给收了。没想到那人是唐健先看中的,还没来得及睡上,想要玩玩感情,没想到却被林永明捷足先登,知道后气的差点吐血。人被带走,又不好强要回来,成为府城一段笑话。另一个情况是,三当家这两年和辛家勾搭在一起了,势力有所提升,而且借助辛家和官面上的关系也日渐升温。第三个则是海龙帮日益做大,已有尾大不掉之势,好在三个当家的相互间还有点矛盾,否则不可收拾。 回到家后,苏圣平交待朱强明日先去拜访大当家林永明,恭敬一点,礼数要到,最好能得到林永明支持,为此甚至可以让点利。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总要先稳住他再议。朱强一听有些糊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见苏圣平朝他点点头,心中自有了计较。 话说辛城回到内城家中后,稍一细想,计上心头,使人到唐家一打听,知道唐健在家,就趁着夜色,出门去往唐健家。海龙帮三位当家的在内城都有安家,而且离得不远,辛城安步当车走了一会就来到唐健家门前,使人上去通报,唐健竟亲自出迎。两人一番客套后就进了屋子。 唐健请辛城入座,使人上茶,辛城一个眼色,唐健就屏退服侍的丫鬟,喝了口茶,问道:“三弟有何要事?” 辛城放下手中茶杯,道:“二哥,今日我碰到一事,觉得应该告知与你。” 唐建道:“三弟请说。” 辛城道:“今日我与辛家三少爷外出游玩,回城时有人冲撞了三少爷,手下教训人的时候被人阻止了。” 唐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得罪三弟和辛家三少爷?” 辛城道:“那人,二哥也认识,正是抢了车马行生意的朱强。” 唐健道:“是那小子,我调查过。那小子背后没什么人啊,怎敢如此?” 辛城道:“我也觉得奇怪,怕二哥处理和他的纠纷时吃亏,所以这才急着来找二哥。” 唐健道:“三弟觉得有何奇怪?” 辛城道:“那朱强原本名不见经传,这几年做山货生意,罩着的人可是武世庆,那武世庆又是总捕头的人,这些年谁罩着大哥你我心知肚明。” 唐健站起来走了两圈,道:“三弟所言有理,可是大哥为何要如此?” 辛城道:“二哥你想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背后的事可就多了,你我钱财来的最多的地方不是车马行和搬运,但是手下人最多的就是这两样,没人光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宰割?” 唐健道:“三弟的意思是那山货行和物流行都是大哥的主意,背后是总捕头?” 辛城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证据。” 唐健道:“谢谢三弟提醒,为今之计,我们兄弟还要同心协力,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辛城站起来躬身行礼道:“二哥,小弟一切听从二哥安排。但凡有所需要,小弟都会倾力相助。” 两人相视一笑,嘴上没有明说什么,但也都清楚到底是为何事。所谓不可给外人可乘之机,不就是不给朱强可乘之机吗,可再一联想之前的话,岂不是朱强背后的老大也是外人了? 辛城见目的已经达到,能和唐健达成了默契就好,至于后续的事情,肯定还要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了。 苏圣平说道:“武捕头,稍安勿躁,没有和海龙帮起冲突。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下这个帮派的情况。” 武世庆站起来,走了两圈,道:“圣平,你少打马虎眼,还不知道你,肯定是想打什么坏主意。我这么跟你说吧,你那物流行的计划是好,但是你别忘了一个现实,一直都有这样的车马行,只是规模不大。但要么他们本身就是流氓地痞的产业,要门都是各地这样那样的地痞流氓帮派罩着的。泉州府县城有人照应,不会遇到什么骚扰,其他府可不好说。以后往各地送货,你还能一家家去打去杀不成。”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武捕头想多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给好处也得先知道他们的实力不是,总得为以后各地拜码头定个标准。放心,以后和各地地痞帮派打交道我自有主意。现在只要武捕头把海龙帮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武世庆摇摇头,道:“你有主意就好,这海龙帮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些年在府城一直混的风生水起”接下来就跟苏圣平他们介绍了海龙帮的情况。 原来这海龙帮成立的时间也不长,说他是一个帮派也不对,更应该说是一个联盟。五年前,现在的大当家林永明、二当家唐健、三当家辛城纠集的团伙,是府城地面上最大的三伙流氓团体。不过占的都是外门生意,大当家是赌,人脉关系最是了得,在内城实力最大;二当家是嫖和车马行,不过他这个车马行送货的距离多是从码头到内城,属于人多钱多;三当家则是码头搬运。这其中大当家钱赚的最多,二当家日子过得最舒心,两样生意自己根本不做,主要是收保护费,三当家最是辛苦,在外城码头上实力很大,进了内城就一般性了。但是,二当家和三当家业务算得上是合作,关系相对密切。 三个团伙,有时相安无事,有时候难免有冲突,经常发生群斗。五年前有强力人物出面协调,要他们三人停止争斗,谁不听话就打击谁。还指名要大当家负责协调。林永明仗着有人撑腰,叫上唐健、辛城,摆了桌酒,提议三人结拜,所有人马组成海龙帮,由他任大当家,唐健年龄大,就任二当家,辛城屈居三当家的位置。平常各自的生意各自做主,但是帮中事务由林永明打理,刑罚、奖赏一例由他发出。三人每人每年再出五千两银子用作帮中事务,实际上就是给官面上的好处。为此唐健和辛城并不服气,无奈自己官面上的关系不如林永明,而且自己的生意林永明也不插手,这才能相安无事五年之久。 武世庆还提了三个情况,苏圣平认为很有用处,一个是林永明前两年偶遇了个婊子,惊为天人,就把她给收了。没想到那人是唐健先看中的,还没来得及睡上,想要玩玩感情,没想到却被林永明捷足先登,知道后气的差点吐血。人被带走,又不好强要回来,成为府城一段笑话。另一个情况是,三当家这两年和辛家勾搭在一起了,势力有所提升,而且借助辛家和官面上的关系也日渐升温。第三个则是海龙帮日益做大,已有尾大不掉之势,好在三个当家的相互间还有点矛盾,否则不可收拾。 回到家后,苏圣平交待朱强明日先去拜访大当家林永明,恭敬一点,礼数要到,最好能得到林永明支持,为此甚至可以让点利。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总要先稳住他再议。朱强一听有些糊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见苏圣平朝他点点头,心中自有了计较。 话说辛城回到内城家中后,稍一细想,计上心头,使人到唐家一打听,知道唐健在家,就趁着夜色,出门去往唐健家。海龙帮三位当家的在内城都有安家,而且离得不远,辛城安步当车走了一会就来到唐健家门前,使人上去通报,唐健竟亲自出迎。两人一番客套后就进了屋子。 唐健请辛城入座,使人上茶,辛城一个眼色,唐健就屏退服侍的丫鬟,喝了口茶,问道:“三弟有何要事?” 辛城放下手中茶杯,道:“二哥,今日我碰到一事,觉得应该告知与你。” 唐建道:“三弟请说。” 辛城道:“今日我与辛家三少爷外出游玩,回城时有人冲撞了三少爷,手下教训人的时候被人阻止了。” 唐健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得罪三弟和辛家三少爷?” 辛城道:“那人,二哥也认识,正是抢了车马行生意的朱强。” 唐健道:“是那小子,我调查过。那小子背后没什么人啊,怎敢如此?” 辛城道:“我也觉得奇怪,怕二哥处理和他的纠纷时吃亏,所以这才急着来找二哥。” 唐健道:“三弟觉得有何奇怪?” 辛城道:“那朱强原本名不见经传,这几年做山货生意,罩着的人可是武世庆,那武世庆又是总捕头的人,这些年谁罩着大哥你我心知肚明。” 唐健站起来走了两圈,道:“三弟所言有理,可是大哥为何要如此?” 辛城道:“二哥你想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背后的事可就多了,你我钱财来的最多的地方不是车马行和搬运,但是手下人最多的就是这两样,没人光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人宰割?” 唐健道:“三弟的意思是那山货行和物流行都是大哥的主意,背后是总捕头?” 辛城道:“我也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证据。” 唐健道:“谢谢三弟提醒,为今之计,我们兄弟还要同心协力,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辛城站起来躬身行礼道:“二哥,小弟一切听从二哥安排。但凡有所需要,小弟都会倾力相助。” 两人相视一笑,嘴上没有明说什么,但也都清楚到底是为何事。所谓不可给外人可乘之机,不就是不给朱强可乘之机吗,可再一联想之前的话,岂不是朱强背后的老大也是外人了? 辛城见目的已经达到,能和唐健达成了默契就好,至于后续的事情,肯定还要看老天给不给机会了。 第36章 意外发生 “老大,我看的清楚,大当家送那小子出门,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这会那小子独自一人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回家,大傻子跟着他呢。”唐健今日没有出门,林永明派人看着他,他昨夜听了辛城报讯后,也派人盯着林永明。没想到早上刚把人派出去没多久,这会就听到了林永明和朱强把臂言欢的消息。这杀才,自己和辛城去他家,都不能让他送出门,一时心中大恨,莫非真要把自己连根拔起,坐稳这内城老大的位置。经过五年时间发酵,海龙帮这个松散的联盟终于出现了真正的裂痕,它的崩溃缺的是有人把这条裂痕撕开。 “去,叫上几个弟兄,把姓朱的那小子腿给我打断了。”唐健狠狠的说到,铁牛领命出去。 朱强没有去城外的物流行,急着回家等苏圣平下课商量。寻思着林永明的话,心中想着苏圣平的法子不知能否起作用。转过一条街,穿过条巷子就能回家了,突然前面出现了七八个手拿木棍的汉子,为首的正是唐健的头号手下铁牛。 朱强连忙上前,说道:“铁牛兄弟,这么巧,在这遇上…”话还没说完,对面铁牛一声打,几个汉子就朝朱强冲了上来,手中木棍砸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朱强反应很快,一闪身,抓住第一个人挥舞木棍的右手,一个肘击,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中木棍被朱强夺走,横挡第二个人砸下来的木棍,一招横扫千军,正中那人胸前,砰的一声,那人后退两步就坐到地上。 见朱强身手不凡,剩下的几个人没有冒然上前,手里拿着木棍,慢慢朝朱强围过来,朱强张口问道:“铁牛,你这是何意?竟敢当街行凶?” 铁牛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 朱强道:“我已和你们大当家的说好,为何你还要如此。” 铁牛道:“呸,不说这个还没你的今天。少废话,弟兄们,打断他两条腿。” 朱强道:“想要断我两条腿,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家武将世家出身,这几年一直没有落下练武,再加上苏圣平那些阴损实用的招数培训,对付几个地痞当然不在话下,闪身、横档、突刺、脚踢,就一小会,除了铁牛,另外几个都被打得或坐或躺在地上呻吟。虽然如此,无奈对方人多,总要挨几棍子,朱强驻棍在地,对铁牛道:“铁牛,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其他事情我已和大当家说好,现在给我滚。”朱强打出火气,见好就收的同时不忘给大当家上眼药。 铁牛挨了几棍,好在都不是要害,这会正强撑着,听朱强如此说,嘴里不服的道:“小子,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爷爷今日认栽,日后小心夜路,走。”说完就招呼几个地痞和他一起离去。 朱强见几个人相扶着离开了,刚刚远远看热闹的路人还躲着对他指指点点。 朱强扔掉木棍,慢慢的往家里走,转过街道,正要进入巷子时,大意了,以为铁牛他们走了就没危险了,后脖子挨了一棒,立时就晕了。意识里感觉被人拖了一下,接着就是钻心的疼,“啊…啊”又晕了过去。辛城扔下手中的木棍,说:“老三的人真不靠谱,说话不算话,扔在这,我们走。” 苏圣平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感觉状态很不好,匆匆在学院吃过午饭,没去藏书楼看书,就回家准备询问朱强今日见林永明的情形。刚走进巷子,就见平常留在家里的伙计小马搀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急匆匆走在前面,旁边一个小药童提着诊箱小跑跟着,立时苏圣平心中一咯噔,莫非是朱音生病了,几步就赶了上去。问道:“小马,怎么了这是?” 小马脸带哭腔,道:“公子,是朱少爷,朱少爷被人打了。” 苏圣平手中拳头一紧,道:“快,这位大夫请跟我来。”说完拎过药童的诊箱扔给小马,右手扶着大夫快步往家里去。 刚走进朱强的房间,就见到朱强面色如灰,整个人昏迷不醒,朱音泪流满面,另外的伙计大牛急着在那搓手,几个帮厨的大娘子也是面带忧色。 苏圣平道:“大夫你快去看看。”朱音见苏圣平回来,顿时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苏圣平走过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来到床前,见那大夫在细心查看朱强的伤势,旁边小马上来对苏圣平说到:“公子,朱少爷是在巷子里被发现的,大牛刚好要出门去采买东西,见朱少爷躺在那动不了,就把朱少爷背回来,我们先是看了一下,朱少爷身上挨了几棍子,关键是两条腿都断了,朱小姐让我去请的大夫,这位是府城有名的跌打接骨大夫白神医。” 小马刚刚说完,见苏圣平面沉入水,就退到一旁,苏圣平叫过来大牛,说:“大牛,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大牛是铁锤的堂弟,为人如铁锤一般憨厚,苏圣平不敢问的复杂,只让他复原当时的场景。 大牛回想了一下,道:“我出门上了巷子,就见到前面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我跑上去一看,才发现是朱少爷,叫了他也叫不醒,我就赶紧把他背回来了。” 苏圣平问:“旁边没有什么东西了?有没有书信模样的东西?” 大牛摇摇头,道:“没有。哦对了,有一根木棍。” 苏圣平道:“好,你现在去把那根木棍捡回来。”大牛转身出去,这边白神医已经看过伤势。 转过头对苏圣平和朱音道:“不幸中的万幸。” “老大,我看的清楚,大当家送那小子出门,两人还有说有笑的。这会那小子独自一人离开了,看样子是要回家,大傻子跟着他呢。”唐健今日没有出门,林永明派人看着他,他昨夜听了辛城报讯后,也派人盯着林永明。没想到早上刚把人派出去没多久,这会就听到了林永明和朱强把臂言欢的消息。这杀才,自己和辛城去他家,都不能让他送出门,一时心中大恨,莫非真要把自己连根拔起,坐稳这内城老大的位置。经过五年时间发酵,海龙帮这个松散的联盟终于出现了真正的裂痕,它的崩溃缺的是有人把这条裂痕撕开。 “去,叫上几个弟兄,把姓朱的那小子腿给我打断了。”唐健狠狠的说到,铁牛领命出去。 朱强没有去城外的物流行,急着回家等苏圣平下课商量。寻思着林永明的话,心中想着苏圣平的法子不知能否起作用。转过一条街,穿过条巷子就能回家了,突然前面出现了七八个手拿木棍的汉子,为首的正是唐健的头号手下铁牛。 朱强连忙上前,说道:“铁牛兄弟,这么巧,在这遇上…”话还没说完,对面铁牛一声打,几个汉子就朝朱强冲了上来,手中木棍砸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朱强反应很快,一闪身,抓住第一个人挥舞木棍的右手,一个肘击,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中木棍被朱强夺走,横挡第二个人砸下来的木棍,一招横扫千军,正中那人胸前,砰的一声,那人后退两步就坐到地上。 见朱强身手不凡,剩下的几个人没有冒然上前,手里拿着木棍,慢慢朝朱强围过来,朱强张口问道:“铁牛,你这是何意?竟敢当街行凶?” 铁牛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今日就让你知道厉害。” 朱强道:“我已和你们大当家的说好,为何你还要如此。” 铁牛道:“呸,不说这个还没你的今天。少废话,弟兄们,打断他两条腿。” 朱强道:“想要断我两条腿,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朱家武将世家出身,这几年一直没有落下练武,再加上苏圣平那些阴损实用的招数培训,对付几个地痞当然不在话下,闪身、横档、突刺、脚踢,就一小会,除了铁牛,另外几个都被打得或坐或躺在地上呻吟。虽然如此,无奈对方人多,总要挨几棍子,朱强驻棍在地,对铁牛道:“铁牛,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其他事情我已和大当家说好,现在给我滚。”朱强打出火气,见好就收的同时不忘给大当家上眼药。 铁牛挨了几棍,好在都不是要害,这会正强撑着,听朱强如此说,嘴里不服的道:“小子,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爷爷今日认栽,日后小心夜路,走。”说完就招呼几个地痞和他一起离去。 朱强见几个人相扶着离开了,刚刚远远看热闹的路人还躲着对他指指点点。 朱强扔掉木棍,慢慢的往家里走,转过街道,正要进入巷子时,大意了,以为铁牛他们走了就没危险了,后脖子挨了一棒,立时就晕了。意识里感觉被人拖了一下,接着就是钻心的疼,“啊…啊”又晕了过去。辛城扔下手中的木棍,说:“老三的人真不靠谱,说话不算话,扔在这,我们走。” 苏圣平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感觉状态很不好,匆匆在学院吃过午饭,没去藏书楼看书,就回家准备询问朱强今日见林永明的情形。刚走进巷子,就见平常留在家里的伙计小马搀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急匆匆走在前面,旁边一个小药童提着诊箱小跑跟着,立时苏圣平心中一咯噔,莫非是朱音生病了,几步就赶了上去。问道:“小马,怎么了这是?” 小马脸带哭腔,道:“公子,是朱少爷,朱少爷被人打了。” 苏圣平手中拳头一紧,道:“快,这位大夫请跟我来。”说完拎过药童的诊箱扔给小马,右手扶着大夫快步往家里去。 刚走进朱强的房间,就见到朱强面色如灰,整个人昏迷不醒,朱音泪流满面,另外的伙计大牛急着在那搓手,几个帮厨的大娘子也是面带忧色。 苏圣平道:“大夫你快去看看。”朱音见苏圣平回来,顿时哇的大声哭了起来,苏圣平走过去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来到床前,见那大夫在细心查看朱强的伤势,旁边小马上来对苏圣平说到:“公子,朱少爷是在巷子里被发现的,大牛刚好要出门去采买东西,见朱少爷躺在那动不了,就把朱少爷背回来,我们先是看了一下,朱少爷身上挨了几棍子,关键是两条腿都断了,朱小姐让我去请的大夫,这位是府城有名的跌打接骨大夫白神医。” 小马刚刚说完,见苏圣平面沉入水,就退到一旁,苏圣平叫过来大牛,说:“大牛,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大牛是铁锤的堂弟,为人如铁锤一般憨厚,苏圣平不敢问的复杂,只让他复原当时的场景。 大牛回想了一下,道:“我出门上了巷子,就见到前面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我跑上去一看,才发现是朱少爷,叫了他也叫不醒,我就赶紧把他背回来了。” 苏圣平问:“旁边没有什么东西了?有没有书信模样的东西?” 大牛摇摇头,道:“没有。哦对了,有一根木棍。” 苏圣平道:“好,你现在去把那根木棍捡回来。”大牛转身出去,这边白神医已经看过伤势。 转过头对苏圣平和朱音道:“不幸中的万幸。” 第37章 谋划复仇 苏圣平洗好手刚进屋,白神医立马起身长揖到地,苏圣平赶紧将其扶起,道:“白神医这是为何?” 白神医神情有些尴尬,道:“老夫刚刚得罪了,在小弟面前不敢妄称神医,老夫姓白,名景生。小兄弟这方法神乎其技,老夫一生专研这跌打损伤,替人接骨成百上千,少有不留下残疾的,原因之前说过,接骨容易,可要保证病人不乱动那就难了,没成想今日见识到小兄弟的神技,刚刚老夫查看过了,这种固定方法确有妙用,还请小兄弟能教授老夫此法。”说完又是长揖不起。 苏圣平扶起白神医,道:“白神医。算了,就叫您老白大夫吧!你不用如此客气,这方法说起来也简单,等下我就告诉你。” 白景生闻言一喜,道:“老夫谢过小兄弟了,对了,还不知小兄弟名讳?” 苏圣平道:“小子失礼了,一番忙乱,对不住您老了。小子姓苏,名圣平。” 白景生一听,站了起来,说:“莫非你就是溪头那个明慧小和尚,俗家名叫苏圣平?” 苏圣平不好意思的道:“正是在下,白大夫听过小子?” 白景生笑着说到:“前几年就听过了,听说你还是个小和尚的时候就求佛救了个小女孩,还听说你后来还俗。原本还想去信给我师弟问问,又怕姚师弟误会我笑他救不了人,就不了了之了,今日一见,苏小哥果然是神人也。” 苏圣平摇摇手道:“我就是一个俗人。” 白景生道:“俗人焉能懂这样的神技,现在我相信你当日用佛法救女童的事了。” 这是苏圣平最大的破绽,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听你说姚师弟,莫非是溪头姚神医?” 白景生脸上有点不自然,道:“正是,我和他是师兄弟关系。” 苏圣平道:“冒昧的问一下,我看白大夫和姚大夫都是性情中人,又是师兄弟关系,似乎有什么误会?” 白景生这会更不自然了,道:“是误会,也不是误会?” 苏圣平道:“哦,能否告知是何事,小子与姚大夫相交也算不错,要是方便的话,我可做中人为两位调解一下。” 白景生似乎不大想说,想到苏圣平是一番好意,自己又有求于人,道:“唉,陈年往事了,那时我们师兄弟一同跟随师父学医,又都喜欢师父的女儿,后来师父把女儿许配给我,还把药铺留给了我,姚师弟说我用低劣手段骗了师妹。一气之下,竟然自己回了溪头行医,再不踏进府城一步。真是冤枉,老夫年少时英俊潇洒,苏小哥你应该有这眼光,师妹自然喜欢我,还不是姚师弟接受不了,才污蔑我。” 苏圣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一扫朱强受伤带来的阴霾,见白景生尴尬,才忍着笑着说到:“原来如此,白大夫现在也是风流倜傥,改日见到姚神医我一定好好劝劝他。” 白景生却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不成了,多年前的事了,顺其自然吧!对了,我还要开张药方,给这位小哥服用,还请苏小哥稍等。”说完起身书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朱音。苏圣平索性用他的纸笔写石膏的用法交给他,白景生小心翼翼的收好。 苏圣平要奉上诊金,无奈白景生死活不收,还让朱强的用药都到他药铺去抓,算是感谢苏圣平教授石膏之法。 临出门时,见白景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圣平道:“白大夫还有何事?” 白景生叹了口气道:“你们还小,不知这江湖险恶,刚刚那位小哥醒后说的两人,我也算熟识,如若可以我劝小哥忍耐,需要中人调解时,老夫还有几分薄面。” 苏圣平心道,江湖人打打杀杀,难免断手断脚,确实能用到白景生,难怪他能做那中人,此人性情心地都不错,日后还需多加往来,不过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找个中人就能罢休的了。开口道:“多谢白大夫好意,小子自有计较,如有需要定当劳烦。”白景生这才点点头离开。 苏圣平转身回了朱强的房间,叫过小马,道:“你立刻出城找到虫子,告诉他立刻派人到溪头找到猴子和铁锤,让他们派人到各县山货基地上抽调五名信得过、身手好的伙计进驻到城外物流基地,其他的等我通知。还有,让虫子带上十名跟来府城的老伙计马上进城。”小马领命离开。朱音看着苏圣平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哥哥讨回个公道。 虫子很快就带着十名山货行开业后就跟随他们的老伙计,这样的人他们只带到府城二十人,其余的多是派到各县基地,这些人可以说是山货行的老底子,是开疆拓土的功臣,大部分人都参与过恐吓辛利平和暴打乌老大的行动,算是思想上、业务上都过硬的人。吩咐朱音安排好食宿后,苏圣平领着虫子进了朱强的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朱强,虫子傻眼了,苏圣平对他说道:“强子是去见了林永明后回家途中被伤的,双腿都断了,好在应该没事。这里面伤人的估计是唐健和辛城,强子醒的时间太短,没有说清来龙去脉。但是唐健伤人,辛城偷袭,这八个字足以说明一切。等他醒了,问明情况后我们再一起商议。现在你不用着急,做好几件事,一是找人通知武世庆,让他来家里,我要见他。二是分三批人,给我看好林永明、唐健、辛城三人的行踪,只要知道他们的行踪,切莫轻举妄动,还有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暴露了。盯人的方法,就用我之前教你的,这十个人你都教过了吧?”此前在溪头,苏圣平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把那世军校里学的一些盯梢的办法教给虫子,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虫子忍着泪,点点头道:“都教过了,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就要出去,刚到门口,又转身过来,对苏圣平道:“圣平,能告诉我你要怎样吗?” 苏圣平洗好手刚进屋,白神医立马起身长揖到地,苏圣平赶紧将其扶起,道:“白神医这是为何?” 白神医神情有些尴尬,道:“老夫刚刚得罪了,在小弟面前不敢妄称神医,老夫姓白,名景生。小兄弟这方法神乎其技,老夫一生专研这跌打损伤,替人接骨成百上千,少有不留下残疾的,原因之前说过,接骨容易,可要保证病人不乱动那就难了,没成想今日见识到小兄弟的神技,刚刚老夫查看过了,这种固定方法确有妙用,还请小兄弟能教授老夫此法。”说完又是长揖不起。 苏圣平扶起白神医,道:“白神医。算了,就叫您老白大夫吧!你不用如此客气,这方法说起来也简单,等下我就告诉你。” 白景生闻言一喜,道:“老夫谢过小兄弟了,对了,还不知小兄弟名讳?” 苏圣平道:“小子失礼了,一番忙乱,对不住您老了。小子姓苏,名圣平。” 白景生一听,站了起来,说:“莫非你就是溪头那个明慧小和尚,俗家名叫苏圣平?” 苏圣平不好意思的道:“正是在下,白大夫听过小子?” 白景生笑着说到:“前几年就听过了,听说你还是个小和尚的时候就求佛救了个小女孩,还听说你后来还俗。原本还想去信给我师弟问问,又怕姚师弟误会我笑他救不了人,就不了了之了,今日一见,苏小哥果然是神人也。” 苏圣平摇摇手道:“我就是一个俗人。” 白景生道:“俗人焉能懂这样的神技,现在我相信你当日用佛法救女童的事了。” 这是苏圣平最大的破绽,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听你说姚师弟,莫非是溪头姚神医?” 白景生脸上有点不自然,道:“正是,我和他是师兄弟关系。” 苏圣平道:“冒昧的问一下,我看白大夫和姚大夫都是性情中人,又是师兄弟关系,似乎有什么误会?” 白景生这会更不自然了,道:“是误会,也不是误会?” 苏圣平道:“哦,能否告知是何事,小子与姚大夫相交也算不错,要是方便的话,我可做中人为两位调解一下。” 白景生似乎不大想说,想到苏圣平是一番好意,自己又有求于人,道:“唉,陈年往事了,那时我们师兄弟一同跟随师父学医,又都喜欢师父的女儿,后来师父把女儿许配给我,还把药铺留给了我,姚师弟说我用低劣手段骗了师妹。一气之下,竟然自己回了溪头行医,再不踏进府城一步。真是冤枉,老夫年少时英俊潇洒,苏小哥你应该有这眼光,师妹自然喜欢我,还不是姚师弟接受不了,才污蔑我。” 苏圣平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一扫朱强受伤带来的阴霾,见白景生尴尬,才忍着笑着说到:“原来如此,白大夫现在也是风流倜傥,改日见到姚神医我一定好好劝劝他。” 白景生却有些不好意思,道:“现在不成了,多年前的事了,顺其自然吧!对了,我还要开张药方,给这位小哥服用,还请苏小哥稍等。”说完起身书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朱音。苏圣平索性用他的纸笔写石膏的用法交给他,白景生小心翼翼的收好。 苏圣平要奉上诊金,无奈白景生死活不收,还让朱强的用药都到他药铺去抓,算是感谢苏圣平教授石膏之法。 临出门时,见白景生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圣平道:“白大夫还有何事?” 白景生叹了口气道:“你们还小,不知这江湖险恶,刚刚那位小哥醒后说的两人,我也算熟识,如若可以我劝小哥忍耐,需要中人调解时,老夫还有几分薄面。” 苏圣平心道,江湖人打打杀杀,难免断手断脚,确实能用到白景生,难怪他能做那中人,此人性情心地都不错,日后还需多加往来,不过现在的事情已经不是找个中人就能罢休的了。开口道:“多谢白大夫好意,小子自有计较,如有需要定当劳烦。”白景生这才点点头离开。 苏圣平转身回了朱强的房间,叫过小马,道:“你立刻出城找到虫子,告诉他立刻派人到溪头找到猴子和铁锤,让他们派人到各县山货基地上抽调五名信得过、身手好的伙计进驻到城外物流基地,其他的等我通知。还有,让虫子带上十名跟来府城的老伙计马上进城。”小马领命离开。朱音看着苏圣平阴沉着脸,没有说什么,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哥哥讨回个公道。 虫子很快就带着十名山货行开业后就跟随他们的老伙计,这样的人他们只带到府城二十人,其余的多是派到各县基地,这些人可以说是山货行的老底子,是开疆拓土的功臣,大部分人都参与过恐吓辛利平和暴打乌老大的行动,算是思想上、业务上都过硬的人。吩咐朱音安排好食宿后,苏圣平领着虫子进了朱强的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昏睡的朱强,虫子傻眼了,苏圣平对他说道:“强子是去见了林永明后回家途中被伤的,双腿都断了,好在应该没事。这里面伤人的估计是唐健和辛城,强子醒的时间太短,没有说清来龙去脉。但是唐健伤人,辛城偷袭,这八个字足以说明一切。等他醒了,问明情况后我们再一起商议。现在你不用着急,做好几件事,一是找人通知武世庆,让他来家里,我要见他。二是分三批人,给我看好林永明、唐健、辛城三人的行踪,只要知道他们的行踪,切莫轻举妄动,还有就是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暴露了。盯人的方法,就用我之前教你的,这十个人你都教过了吧?”此前在溪头,苏圣平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把那世军校里学的一些盯梢的办法教给虫子,没想到今日用上了。 虫子忍着泪,点点头道:“都教过了,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就要出去,刚到门口,又转身过来,对苏圣平道:“圣平,能告诉我你要怎样吗?” 第38章 开始布局 苏圣平和周舟回到家中,朱强已经醒来,朱音正给他喂粥,猴子他们三人都坐在一旁。苏圣平进屋后,示意朱音继续,自己走过去查看固定用的石膏。周舟对石膏很是好奇,只是此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苏圣平抬头对朱强说到:“强子,你一定要注意,脚千万不要乱动。相信我,你会恢复如初的。” 朱强眼中含泪,道:“小音已经和我说过了,谢谢你圣平,我没事,只是不甘心。” 苏圣平道:“你安心养伤,其他一切兄弟们自有安排。谁让你受一分的苦,我要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朱强哽咽的道:“我相信你。”说的旁边几个人都要哭出来,朱音已经在那抹泪。 苏圣平又道:“强子,你把昨天的情况再详细跟我们说一下。” 朱强就把昨天上午去见林永明,回家途中遇袭,唐健的手下被他打退后,却被辛城的手下偷袭的过程讲清楚。原本朱强遇袭的时候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出手,听到断腿时辛城说的那句话才知道偷袭的是谁。 众人皆是心中大恨,有恨林永明贪婪,有恨唐健、辛城的狠辣。苏圣平对此不以为怪,一脸平静的对朱强说到:“你只管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都不要管。也不用担心双腿,白大夫说是接的效果很好。你还年轻,身体自愈能力较强,只是不要多动。铁锤和大牛这段时间就负责陪你,有什么事让他们帮忙,抽空我给你做个好东西,好让你方便。”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后面一句倒是让朱强脸上多了些不自然。 苏圣平让铁锤和朱音留下,把其他人叫到自己的书房,问到:“虫子,三批人都派出去了?” 虫子道:“都安排好了。” 苏圣平道:“那就好。两点,一是让他们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太强求,二是消息每日一报。还有,从今天开始,你负责配合周舟,具体的等下周舟会找你商量。”虫子和周舟应下。 猴子急着道:“圣平,那我干嘛?” 苏圣平道:“这段时间你留在我身边,上午你就去城外的物流行,和各县来的伙计说明白。下午就回家,自己注意安全。”猴子同样应下。 见苏圣平安排好了,周舟忍不住问到:“圣平,你到底有什么计划,说出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也可以帮你查遗补漏。” 苏圣平沉思一会,道:“现在还没有完善的计划,我还要再等一些消息。想好了自然会和大家说清楚,这段时间物流行的生意猴子看着,山货行的生意照旧。大家一定要时刻注意安全。”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刚打发周舟和虫子去制定交好辛城的计划时,院子里传来了王莹说话的声音。原来今天是王莹找苏圣平玩乐的日子,到书院去却扑了个空,立马就往家里来,进门之后发现院子里坐着几个精干的汉子,询问得知苏圣平在书房,熟门熟路的自己就过来了。 进了书房,见苏圣平他们四人坐在那里脸色凝重,一一打过招呼后,苏圣平才道:“莹莹,我今日有事,就不陪你了。” 王莹见气氛不对,连忙问到:“平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圣平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早点回去吧,等我忙过了再去找你。” 王莹乖巧的哦了一声,又看了苏圣平一眼,就转身出去了。王莹走后,苏圣平和周舟、虫子细说如何结交辛城,如何激发他的野心。等商议的差不多了,周舟看天色还早,没有留下吃饭就返回书院。 苏圣平又让猴子和虫子分别去见负责盯梢的伙计,自己信步来到朱强的房前,却见朱音和王莹两个人站在门前廊道上抹眼泪。见是苏圣平过来,两人连忙走到院子,告诉他朱强又睡下了。朱音见王莹有话要说,借口进去看着哥哥,把他们两人留在院子里。 王莹看着苏圣平道:“平哥哥,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跟我说?一点也不把我当朋友。” 苏圣平一拍额头,道:“姑奶奶,告诉你又有何用,只是多一个人愤怒。” 王莹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跟我说,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苏圣平道:“好好,算我错了。你看过朱强了?” 王莹哼的一声,道:“本来就是你错。我刚来的时候朱强哥哥还没睡下,我和他说了会话,他才犯困要睡的。朱强哥哥好勇敢,跟我说一点都不疼。不过我知道那是骗人的,他是不想让人担心。”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最近如果有空,就不要到书院去找我,多来陪陪小音,和她说说话,帮我开解一下,让她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王莹急着道:“平哥哥,你要干什么?你更要小心。” 听言,见王莹真是紧张自己,苏圣平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干什么傻事的,再说这世上能断我腿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苏圣平和周舟回到家中,朱强已经醒来,朱音正给他喂粥,猴子他们三人都坐在一旁。苏圣平进屋后,示意朱音继续,自己走过去查看固定用的石膏。周舟对石膏很是好奇,只是此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苏圣平抬头对朱强说到:“强子,你一定要注意,脚千万不要乱动。相信我,你会恢复如初的。” 朱强眼中含泪,道:“小音已经和我说过了,谢谢你圣平,我没事,只是不甘心。” 苏圣平道:“你安心养伤,其他一切兄弟们自有安排。谁让你受一分的苦,我要让他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朱强哽咽的道:“我相信你。”说的旁边几个人都要哭出来,朱音已经在那抹泪。 苏圣平又道:“强子,你把昨天的情况再详细跟我们说一下。” 朱强就把昨天上午去见林永明,回家途中遇袭,唐健的手下被他打退后,却被辛城的手下偷袭的过程讲清楚。原本朱强遇袭的时候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出手,听到断腿时辛城说的那句话才知道偷袭的是谁。 众人皆是心中大恨,有恨林永明贪婪,有恨唐健、辛城的狠辣。苏圣平对此不以为怪,一脸平静的对朱强说到:“你只管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情都不要管。也不用担心双腿,白大夫说是接的效果很好。你还年轻,身体自愈能力较强,只是不要多动。铁锤和大牛这段时间就负责陪你,有什么事让他们帮忙,抽空我给你做个好东西,好让你方便。”前面还说的好好的,后面一句倒是让朱强脸上多了些不自然。 苏圣平让铁锤和朱音留下,把其他人叫到自己的书房,问到:“虫子,三批人都派出去了?” 虫子道:“都安排好了。” 苏圣平道:“那就好。两点,一是让他们自己注意安全,不要太强求,二是消息每日一报。还有,从今天开始,你负责配合周舟,具体的等下周舟会找你商量。”虫子和周舟应下。 猴子急着道:“圣平,那我干嘛?” 苏圣平道:“这段时间你留在我身边,上午你就去城外的物流行,和各县来的伙计说明白。下午就回家,自己注意安全。”猴子同样应下。 见苏圣平安排好了,周舟忍不住问到:“圣平,你到底有什么计划,说出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也可以帮你查遗补漏。” 苏圣平沉思一会,道:“现在还没有完善的计划,我还要再等一些消息。想好了自然会和大家说清楚,这段时间物流行的生意猴子看着,山货行的生意照旧。大家一定要时刻注意安全。”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刚打发周舟和虫子去制定交好辛城的计划时,院子里传来了王莹说话的声音。原来今天是王莹找苏圣平玩乐的日子,到书院去却扑了个空,立马就往家里来,进门之后发现院子里坐着几个精干的汉子,询问得知苏圣平在书房,熟门熟路的自己就过来了。 进了书房,见苏圣平他们四人坐在那里脸色凝重,一一打过招呼后,苏圣平才道:“莹莹,我今日有事,就不陪你了。” 王莹见气氛不对,连忙问到:“平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圣平道:“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你早点回去吧,等我忙过了再去找你。” 王莹乖巧的哦了一声,又看了苏圣平一眼,就转身出去了。王莹走后,苏圣平和周舟、虫子细说如何结交辛城,如何激发他的野心。等商议的差不多了,周舟看天色还早,没有留下吃饭就返回书院。 苏圣平又让猴子和虫子分别去见负责盯梢的伙计,自己信步来到朱强的房前,却见朱音和王莹两个人站在门前廊道上抹眼泪。见是苏圣平过来,两人连忙走到院子,告诉他朱强又睡下了。朱音见王莹有话要说,借口进去看着哥哥,把他们两人留在院子里。 王莹看着苏圣平道:“平哥哥,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跟我说?一点也不把我当朋友。” 苏圣平一拍额头,道:“姑奶奶,告诉你又有何用,只是多一个人愤怒。” 王莹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跟我说,就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苏圣平道:“好好,算我错了。你看过朱强了?” 王莹哼的一声,道:“本来就是你错。我刚来的时候朱强哥哥还没睡下,我和他说了会话,他才犯困要睡的。朱强哥哥好勇敢,跟我说一点都不疼。不过我知道那是骗人的,他是不想让人担心。”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最近如果有空,就不要到书院去找我,多来陪陪小音,和她说说话,帮我开解一下,让她不要担心,万事有我。” 王莹急着道:“平哥哥,你要干什么?你更要小心。” 听言,见王莹真是紧张自己,苏圣平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不会干什么傻事的,再说这世上能断我腿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 第39章 要靠自己 苏圣平没有去找王少杰,不是不想麻烦他,而是认为王少杰做不到他所要求的。再者,做人凡事要靠自己,这一直是他人生信条之一。同样这样认为的还有辛城。 十八岁到府城码头扛包,仗着练过武,慢慢的在码头闯出了一番天地。辛城用了十年时间才奠定了码头老大的地位,如今大部分码头搬运生意都要经过他的手,就连王家和辛家都不能例外,无外乎对几大商家比较给面子而已,优先安排搬运、小心搬运等。他的生意很简单,论起来其实就是个中介,有人要搬运货物,出十两银子,他就用八两银子找到工人,让他们去搬运,自己从中赚二两。他这生意来钱简单,但进项并不是很大。要不是泉州码头货运繁忙,每年也赚不了多少,再加上要维持码头的霸主地位,还养着不少手下,还得往帮中交钱,剩下的也没多少。 五年前被迫和林永明、唐健达成协议后,一直想寻找机会打破这种平衡。没想到五年来一直没什么机会,直到最近和辛家打的火热,又出了个物流行,他才敏感的发现,如果利用好这次机会,一定能让林永明和唐健反目成仇。只要操作好了,两帮人一定会大打出手,到时自己凭借辛家的关系和官府上层搭上线,吞并两人在内城的生意不在话下。 辛城和唐健的看法相同,都认为那个所谓的物流行和林永明绝对脱不了干系,朱强的背后是武世庆,武世庆是总捕头的人,总捕头又和林永明有勾连,那物流行自然是林永明的生意,至于为何不出面,无非是掩人耳目,怕过早引起唐健的反弹。不过他也佩服林永明竟能想出那样的主意,悄悄的以山货行开路,不知不觉间竟然已成势力。自己和唐健竟然如此迟钝,等到了物流行开始运行,才发现问题所在。好在物流行虽然已经在府城和各县之间形成网络,毕竟还没真正做强做大,就算后知后觉也还来得及。否则等物流行做大,自己和唐健就没有活路了。 要是之前,辛城还顾虑林永明和总捕头的关系,怕是辛家那里也不一定能够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可如今他不在乎了,因为前不久他认识了新任巡抚的公子。辛城感叹真是老天助他,逛青楼窑子竟然能遇到周舟不说,更巧的是周舟竟然钱包不知被哪路小贼偷走了,被青楼老鸨给缠的差点报出了父亲的名号。 辛城当然知道周舟这一号人物,还是辛利平远远的指给他看过。一切都很自然,周舟钱包被偷,导致没钱付账。辛城见周公子器宇轩昂、神采飞扬,慷慨解囊,江湖救急。两人通过借钱、还钱、请客,几次下来竟然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说周舟是个社交高手,连辛城这种老江湖都没发现什么不妥,最近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一会要陪辛三少,一会要陪周大少。不过他陪的舒心,江湖上、生意上结交好辛三少,官场上结交好周大少,自己的将来可就一片光明了。 唐健和辛城整天花天酒地,林永明最近就比较郁闷了。朱强见他三天后,满以为物流行四成干股就要拿到手了,自己再支持物流行进一步壮大,慢慢蚕食老二、甚至是老三的生意,不用五年时间,定能把老二、老三不是最赚钱,却是人最多的生意给搞到手。反正出面的是朱强,一切和他无关,自己最多是受到某人的关照,帮帮朱强而已。没想到朱强一直没上门,本想派人去物流行找麻烦,后来想想稳妥起见还是打探一下是不是老二从中作梗了。 没想到打探回来的消息真是老二从中作梗了,竟然直接派人把朱强的双腿给打断了,顿时坏了他的大计。派人到朱强那去查看,得知朱强确实被修理的很惨,到城外一打听,发现物流行的生意竟然停了,一帮伙计整天在那无所事事,有时候甚至站在那大半个时辰一动不动,都跟傻了一样。无奈之下只能等朱强伤好再说,反正物流行虽然不接生意了,但还在那开着。 有心想找来老二责难一番,没想到老二竟还主动来到家中,说是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如今天下又太平了。看着老二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就气得要命,在家里一股邪火发不出,索性到了外室那里,就是抢了老二的那个婊子,一番云雨整个人才舒坦了。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每过几天就得到外室那过夜。 最近,苏圣平也很忙,上午去学院上课,和周舟交流一下交朋友的情况,下午回到家里还要跟木匠一起制作病床,晚上还得听取汇集的情报,抽空还要看看书,陪朱强说说话。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事情没有什么大的进展,猴子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了,还得他开解一下。 今天晚上,虫子汇报的信息终于让苏圣平见到了曙光。山货行秘密派出的两个老伙计,一个得到了铁牛的认可,成了他的跟班。一个也被辛城的手下看中,如今已经不用在码头扛包。苏圣平心想,该收网了,但是还得给唐健和辛城各自再添一把火。 第二天,武世庆带着虫子,登门拜访林永明。林永明是什么货色,武世庆公然登门让很多人侧目,唐健得知消息后更是直接破口大骂。别人都不知道三人在林永明家中谈了什么,只见林永明又亲自送武世庆和虫子出门,看起来又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事实果然如此,拜访过林永明后,第二天物流行又开始接生意了。唐健气得连摔了好几个茶杯,立马就要召集人去荡平物流行。可刚想派铁牛去摇人,林永明就派人来叫他。 带着怒气到了林永明家,老狐狸没有明说什么,无非是物流行是晚辈所开,某人交待要关照着点。建议给个机会,大家自由竞争,结果如何看个人本事了。临了还说某人不希望府城市面上出现什么不应出现的事情,否则必然追究。 唐健心道某人个屁,直接说你自己和总捕头不就行了,总捕头历来只收好处,不参与生意,当别人不知道。见林永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唐健心里更气,想着:妈的,是你先坏了规矩,老子一不作二不休先砍死你个王八蛋,再增加每年给总捕头的进项,他还能如何。虽然心里把林永明千刀万剐,唐健嘴上也只能说一切听大哥安排。林永明见状,虽然心中疑虑老二竟改了脾气,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想来是害怕总捕头追究,只能忍气吞声,一时心中大乐。 辛城收到武世庆和虫子拜访林永明的消息时,正在酒楼的包房里坐立不安。无他,今天是周舟做东,请泉州府通判和总捕头吃酒,感谢两位伯伯这几年的照顾,还叫了辛城作陪,当然辛城也知道是让自己来付钱的,但是也给了自己结交高官的机会,尤其是总捕头。以往自己不是没请过总捕头,但总捕头一点机会都不给。如果林永明出了什么意外,总捕头还得扶人上位,自己通过周舟结交,总捕头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今天一定要表现得和周舟关系很铁的样子,让总捕头顾忌自己抱上了巡抚的大腿,最后再奉上银子,一切岂不是顺理成章。 辛城觉得这顿酒吃的效果很好,通判和总捕头见周舟请客竟然还带着辛城,一开始有些诧异,不过在周舟一番辛老板急公好义、为人四海等大话下,慢慢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尤其是总捕头竟然对辛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连干了几杯酒不说,还耳语林永明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怎么好,还预祝辛老板生意兴隆等等,听得辛城心花怒放,觉得连老天都帮自己,能认识周舟这样的官家公子。 苏圣平没有去找王少杰,不是不想麻烦他,而是认为王少杰做不到他所要求的。再者,做人凡事要靠自己,这一直是他人生信条之一。同样这样认为的还有辛城。 十八岁到府城码头扛包,仗着练过武,慢慢的在码头闯出了一番天地。辛城用了十年时间才奠定了码头老大的地位,如今大部分码头搬运生意都要经过他的手,就连王家和辛家都不能例外,无外乎对几大商家比较给面子而已,优先安排搬运、小心搬运等。他的生意很简单,论起来其实就是个中介,有人要搬运货物,出十两银子,他就用八两银子找到工人,让他们去搬运,自己从中赚二两。他这生意来钱简单,但进项并不是很大。要不是泉州码头货运繁忙,每年也赚不了多少,再加上要维持码头的霸主地位,还养着不少手下,还得往帮中交钱,剩下的也没多少。 五年前被迫和林永明、唐健达成协议后,一直想寻找机会打破这种平衡。没想到五年来一直没什么机会,直到最近和辛家打的火热,又出了个物流行,他才敏感的发现,如果利用好这次机会,一定能让林永明和唐健反目成仇。只要操作好了,两帮人一定会大打出手,到时自己凭借辛家的关系和官府上层搭上线,吞并两人在内城的生意不在话下。 辛城和唐健的看法相同,都认为那个所谓的物流行和林永明绝对脱不了干系,朱强的背后是武世庆,武世庆是总捕头的人,总捕头又和林永明有勾连,那物流行自然是林永明的生意,至于为何不出面,无非是掩人耳目,怕过早引起唐健的反弹。不过他也佩服林永明竟能想出那样的主意,悄悄的以山货行开路,不知不觉间竟然已成势力。自己和唐健竟然如此迟钝,等到了物流行开始运行,才发现问题所在。好在物流行虽然已经在府城和各县之间形成网络,毕竟还没真正做强做大,就算后知后觉也还来得及。否则等物流行做大,自己和唐健就没有活路了。 要是之前,辛城还顾虑林永明和总捕头的关系,怕是辛家那里也不一定能够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可如今他不在乎了,因为前不久他认识了新任巡抚的公子。辛城感叹真是老天助他,逛青楼窑子竟然能遇到周舟不说,更巧的是周舟竟然钱包不知被哪路小贼偷走了,被青楼老鸨给缠的差点报出了父亲的名号。 辛城当然知道周舟这一号人物,还是辛利平远远的指给他看过。一切都很自然,周舟钱包被偷,导致没钱付账。辛城见周公子器宇轩昂、神采飞扬,慷慨解囊,江湖救急。两人通过借钱、还钱、请客,几次下来竟然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说周舟是个社交高手,连辛城这种老江湖都没发现什么不妥,最近更是忙的不可开交,一会要陪辛三少,一会要陪周大少。不过他陪的舒心,江湖上、生意上结交好辛三少,官场上结交好周大少,自己的将来可就一片光明了。 唐健和辛城整天花天酒地,林永明最近就比较郁闷了。朱强见他三天后,满以为物流行四成干股就要拿到手了,自己再支持物流行进一步壮大,慢慢蚕食老二、甚至是老三的生意,不用五年时间,定能把老二、老三不是最赚钱,却是人最多的生意给搞到手。反正出面的是朱强,一切和他无关,自己最多是受到某人的关照,帮帮朱强而已。没想到朱强一直没上门,本想派人去物流行找麻烦,后来想想稳妥起见还是打探一下是不是老二从中作梗了。 没想到打探回来的消息真是老二从中作梗了,竟然直接派人把朱强的双腿给打断了,顿时坏了他的大计。派人到朱强那去查看,得知朱强确实被修理的很惨,到城外一打听,发现物流行的生意竟然停了,一帮伙计整天在那无所事事,有时候甚至站在那大半个时辰一动不动,都跟傻了一样。无奈之下只能等朱强伤好再说,反正物流行虽然不接生意了,但还在那开着。 有心想找来老二责难一番,没想到老二竟还主动来到家中,说是教训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乡巴佬,如今天下又太平了。看着老二阴阳怪气的样子,他就气得要命,在家里一股邪火发不出,索性到了外室那里,就是抢了老二的那个婊子,一番云雨整个人才舒坦了。因此这段时间以来,每过几天就得到外室那过夜。 最近,苏圣平也很忙,上午去学院上课,和周舟交流一下交朋友的情况,下午回到家里还要跟木匠一起制作病床,晚上还得听取汇集的情报,抽空还要看看书,陪朱强说说话。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了,事情没有什么大的进展,猴子他们都有些不耐烦了,还得他开解一下。 今天晚上,虫子汇报的信息终于让苏圣平见到了曙光。山货行秘密派出的两个老伙计,一个得到了铁牛的认可,成了他的跟班。一个也被辛城的手下看中,如今已经不用在码头扛包。苏圣平心想,该收网了,但是还得给唐健和辛城各自再添一把火。 第二天,武世庆带着虫子,登门拜访林永明。林永明是什么货色,武世庆公然登门让很多人侧目,唐健得知消息后更是直接破口大骂。别人都不知道三人在林永明家中谈了什么,只见林永明又亲自送武世庆和虫子出门,看起来又是相谈甚欢的样子。事实果然如此,拜访过林永明后,第二天物流行又开始接生意了。唐健气得连摔了好几个茶杯,立马就要召集人去荡平物流行。可刚想派铁牛去摇人,林永明就派人来叫他。 带着怒气到了林永明家,老狐狸没有明说什么,无非是物流行是晚辈所开,某人交待要关照着点。建议给个机会,大家自由竞争,结果如何看个人本事了。临了还说某人不希望府城市面上出现什么不应出现的事情,否则必然追究。 唐健心道某人个屁,直接说你自己和总捕头不就行了,总捕头历来只收好处,不参与生意,当别人不知道。见林永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唐健心里更气,想着:妈的,是你先坏了规矩,老子一不作二不休先砍死你个王八蛋,再增加每年给总捕头的进项,他还能如何。虽然心里把林永明千刀万剐,唐健嘴上也只能说一切听大哥安排。林永明见状,虽然心中疑虑老二竟改了脾气,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想来是害怕总捕头追究,只能忍气吞声,一时心中大乐。 辛城收到武世庆和虫子拜访林永明的消息时,正在酒楼的包房里坐立不安。无他,今天是周舟做东,请泉州府通判和总捕头吃酒,感谢两位伯伯这几年的照顾,还叫了辛城作陪,当然辛城也知道是让自己来付钱的,但是也给了自己结交高官的机会,尤其是总捕头。以往自己不是没请过总捕头,但总捕头一点机会都不给。如果林永明出了什么意外,总捕头还得扶人上位,自己通过周舟结交,总捕头肯定会优先考虑自己。今天一定要表现得和周舟关系很铁的样子,让总捕头顾忌自己抱上了巡抚的大腿,最后再奉上银子,一切岂不是顺理成章。 辛城觉得这顿酒吃的效果很好,通判和总捕头见周舟请客竟然还带着辛城,一开始有些诧异,不过在周舟一番辛老板急公好义、为人四海等大话下,慢慢的气氛越来越融洽,尤其是总捕头竟然对辛城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连干了几杯酒不说,还耳语林永明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怎么好,还预祝辛老板生意兴隆等等,听得辛城心花怒放,觉得连老天都帮自己,能认识周舟这样的官家公子。 第40章 暗夜复仇 六月二十,注定是泉州江湖中人永远铭记的日子。这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刻意安排。最终结果是猖狂多年的海龙帮竟一夜间瓦解,三大当家的一死两失踪。直到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当时官府的定性是江湖仇杀。 六月二十日下午大概三点多钟,林永明在家里坐立不安。心想也有三四天没去外室那了,干脆叫上十来个随从,坐着马车到了外室那。进门顾不上吃饭,先抱着美人一番云雨。宣泄过后,整个人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唐健收到林永明去外室那的消息,又一次摔杯子了,抢了自己的女人不说,如今还要抢自己的生意,真他妈该死。叫过铁牛,让他把城中的兄弟们都召集到家里来。 辛城很意外,他的亲信手下最近刚收的一个小弟说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个小弟同村的一个汉子,竟然在唐健手底下混饭吃,原本两人约好了今天晚上去逛窑子的,没想到自己去找他的时候,竟然得知唐健在召集全城人手办大事。一个人去逛窑子没意思,回来后被他的老大看到了,问了一句才得知唐健的动向,觉得事关重大,就赶紧报告给辛城。 辛城敏锐的察觉唐健今晚可能要对林永明动手,这是最大的可能,否则内城哪还有需要他召集这么多人的势力。心中想着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后,自己再出去收拾残局。一想又不对,万一唐健得手,谁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总捕头搭上线了,等唐健控制了内城,总捕头顺水推舟,到时自己就被动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最好是等唐健得手,自己再给唐健一刀,届时府城江湖上再没人能和自己抗衡,总捕头才会顺理成章的支持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才是制胜之道,立马吩咐手下召集人手,分批进城藏好。 要是辛城再敏锐一点,定会发现在他手下进城之前,物流行的大门已经关上,里面空无一人,或许就会有所警觉。 苏圣平穿好黑色劲装,看了眼院中同样装束的猴子、虫子、铁锤、大牛、小马,以及坐在窗前看着他们的朱强,问了句:“人手都准备好了吗?辛城那消息送过去吗?” 虫子和猴子答道:“都准备好了,两批人分别藏在一里外新买的房子里。那个伙计已经把消息传到。” 苏圣平道:“好,铁锤跟着我,猴子带着大牛去一处,虫子带着小马去一处,按事先的计划,没有得到我的通知,都不得出来。接到我的通知后,出现在那房子周边的地痞直接就打,只要断手断脚,不要伤了人命。如果没有什么变故,林永明在劫难逃,定会死于唐健之手,辛城如果聪明的话,也不会容忍唐健坐大,定会带人来插一脚。” 说完看了朱强一眼,就带头走出去。刚要出房门,就见武世庆也是身着劲装,从巷子那走了过来。看到武世庆来了,还是如此装束,苏圣平才觉得这个人可以完全信任了。 猴子和虫子分别带人离开,苏圣平和武世庆两人待在离林永明外室住处约有百米的一幢小院子里。两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小院喝茶,武世庆心惊苏圣平小小年纪竟然比自己还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点也不像马上要干大事的样子。 武世庆哪知道,苏圣平还是紧张的,镇定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为了转移注意力,甚至还在心算为了报仇花了多少钱。买了四处房子,这里一处,藏人的两处,辛城城外的据点旁一处,差不多花了一千多两,伙计们近两个月没干活,吃喝、工钱又是一大笔…… “公子,唐健的人出来了,约有五十来人。”一个黑衣伙计来报。 苏圣平对来人说:“速去林永明家,将这封信交给林永明手下,就说你是林永明埋在唐健身边的人。” 武世庆不解的问:“为何要通知林永明家里人?” 苏圣平抬头看了眼夜空:“夜黑风高杀人夜,我不是让你跟总捕头说这是江湖仇杀吗?林永明就十个人,如何跟唐健同归于尽?再说林永明和唐健都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最重要的人还没出来呢?” 当初知道辛城竟然暗中偷袭,还是在唐健下手之后,苏圣平就猜辛城会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只是这一次,辛城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只螳螂而已。何况辛城才是打断朱强双腿的罪魁祸首,岂能饶他?就让唐健和林永明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让辛城自以为得计出来收拾残局好了。 “公子,辛城的人马也动了,不过他们的人是天黑前从城外进来的,藏的分散,我们不好预估有多少人。”又有一名黑衣伙计来报。 苏圣平道:“没关系,以他的实力,不会超过唐健太多,对付几十个地痞流氓,你们要是拿不下,这些年也就白练了。先去虫子那,告诉他做好关门的准备。然后再去猴子那,让他做好赶狗的准备。” 武世庆看着苏圣平平静的下令,心里直叹真枭雄也。朱强有这样的兄弟,不知是福是祸。 六月二十,注定是泉州江湖中人永远铭记的日子。这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刻意安排。最终结果是猖狂多年的海龙帮竟一夜间瓦解,三大当家的一死两失踪。直到多年以后人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当时官府的定性是江湖仇杀。 六月二十日下午大概三点多钟,林永明在家里坐立不安。心想也有三四天没去外室那了,干脆叫上十来个随从,坐着马车到了外室那。进门顾不上吃饭,先抱着美人一番云雨。宣泄过后,整个人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唐健收到林永明去外室那的消息,又一次摔杯子了,抢了自己的女人不说,如今还要抢自己的生意,真他妈该死。叫过铁牛,让他把城中的兄弟们都召集到家里来。 辛城很意外,他的亲信手下最近刚收的一个小弟说了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个小弟同村的一个汉子,竟然在唐健手底下混饭吃,原本两人约好了今天晚上去逛窑子的,没想到自己去找他的时候,竟然得知唐健在召集全城人手办大事。一个人去逛窑子没意思,回来后被他的老大看到了,问了一句才得知唐健的动向,觉得事关重大,就赶紧报告给辛城。 辛城敏锐的察觉唐健今晚可能要对林永明动手,这是最大的可能,否则内城哪还有需要他召集这么多人的势力。心中想着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后,自己再出去收拾残局。一想又不对,万一唐健得手,谁知道他是不是也和总捕头搭上线了,等唐健控制了内城,总捕头顺水推舟,到时自己就被动了,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最好是等唐健得手,自己再给唐健一刀,届时府城江湖上再没人能和自己抗衡,总捕头才会顺理成章的支持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才是制胜之道,立马吩咐手下召集人手,分批进城藏好。 要是辛城再敏锐一点,定会发现在他手下进城之前,物流行的大门已经关上,里面空无一人,或许就会有所警觉。 苏圣平穿好黑色劲装,看了眼院中同样装束的猴子、虫子、铁锤、大牛、小马,以及坐在窗前看着他们的朱强,问了句:“人手都准备好了吗?辛城那消息送过去吗?” 虫子和猴子答道:“都准备好了,两批人分别藏在一里外新买的房子里。那个伙计已经把消息传到。” 苏圣平道:“好,铁锤跟着我,猴子带着大牛去一处,虫子带着小马去一处,按事先的计划,没有得到我的通知,都不得出来。接到我的通知后,出现在那房子周边的地痞直接就打,只要断手断脚,不要伤了人命。如果没有什么变故,林永明在劫难逃,定会死于唐健之手,辛城如果聪明的话,也不会容忍唐健坐大,定会带人来插一脚。” 说完看了朱强一眼,就带头走出去。刚要出房门,就见武世庆也是身着劲装,从巷子那走了过来。看到武世庆来了,还是如此装束,苏圣平才觉得这个人可以完全信任了。 猴子和虫子分别带人离开,苏圣平和武世庆两人待在离林永明外室住处约有百米的一幢小院子里。两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小院喝茶,武世庆心惊苏圣平小小年纪竟然比自己还镇定,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点也不像马上要干大事的样子。 武世庆哪知道,苏圣平还是紧张的,镇定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为了转移注意力,甚至还在心算为了报仇花了多少钱。买了四处房子,这里一处,藏人的两处,辛城城外的据点旁一处,差不多花了一千多两,伙计们近两个月没干活,吃喝、工钱又是一大笔…… “公子,唐健的人出来了,约有五十来人。”一个黑衣伙计来报。 苏圣平对来人说:“速去林永明家,将这封信交给林永明手下,就说你是林永明埋在唐健身边的人。” 武世庆不解的问:“为何要通知林永明家里人?” 苏圣平抬头看了眼夜空:“夜黑风高杀人夜,我不是让你跟总捕头说这是江湖仇杀吗?林永明就十个人,如何跟唐健同归于尽?再说林永明和唐健都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最重要的人还没出来呢?” 当初知道辛城竟然暗中偷袭,还是在唐健下手之后,苏圣平就猜辛城会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只是这一次,辛城不知道自己才是那只螳螂而已。何况辛城才是打断朱强双腿的罪魁祸首,岂能饶他?就让唐健和林永明先拼个你死我活,再让辛城自以为得计出来收拾残局好了。 “公子,辛城的人马也动了,不过他们的人是天黑前从城外进来的,藏的分散,我们不好预估有多少人。”又有一名黑衣伙计来报。 苏圣平道:“没关系,以他的实力,不会超过唐健太多,对付几十个地痞流氓,你们要是拿不下,这些年也就白练了。先去虫子那,告诉他做好关门的准备。然后再去猴子那,让他做好赶狗的准备。” 武世庆看着苏圣平平静的下令,心里直叹真枭雄也。朱强有这样的兄弟,不知是福是祸。 第41章 自相残杀 不管衙门的公文是怎么写的,苏圣平他们当晚就回到了家中。把抓回来的两个人丢到了后院地窖里,派人看管好,几个人就回去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苏圣平难得的托人请假,写了言辞恳恳的告假书,告知李先生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天。李先生对这位品学兼优的少年观感很好,当然无不准之理。 给帮厨的娘子放假五天,让她们回家好生看看家人,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苏圣平、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大牛、小马和朱音八个人,也是目前苏圣平最信任的人,就连武世庆都没能进来。 铁锤和猴子把唐健和辛城提溜进了朱强的房间,往地上一扔。此时,唐健和辛城全身被绑、嘴被堵住、眼睛被蒙着,心里说不出的害怕,从地窖里被人提出来,知道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刚被丢到地上,就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小音,这个是派人堵你哥哥的人,这个是打断你哥哥双腿的人。” 呜呜呜,唐健和辛城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竟然是物流行,挣扎着想要求饶,不过却没人理会。 苏圣平又对朱音说到:“平哥哥答应给你哥哥报仇,等下的场面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看,回房间里去吧,或者到厨房里做点好吃的,等会几位哥哥就饿了,多做点肉,铁锤和大牛喜欢吃。”苏圣平喋喋不休的对朱音说着话,不是他啰嗦,而是他在借机平复自己的心情。毕竟接下来要杀人,心里那一关真没那么容易过。朱音走后,苏圣平走过去扯下了蒙在两人眼睛上的黑布,等两人适应了光线睁开眼,见苏圣平指着朱强向两人问到:“认识不?”唐健和辛城都使劲点头。 苏圣平道:“认识就好,这样问了麻烦,我拿下你们嘴上的布,不要叫啊,要叫的话就没机会说话了。”见两人点头这才扯下他们嘴上的布条。 唐健迫不及待的说到:“朱公子,这位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少爷,小的愿意补偿,愿意拿我的一切补偿。” 苏圣平道:“哦,不知道二当家的准备怎么补偿我这位兄弟断掉的两条腿?” 唐健道:“我愿意出两万两银子,这是我这些年赚的所有积蓄,都拿给朱公子养伤。” 苏圣平道:“两万两不少了,可以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拿到你的银子呢?” 唐健道:“这位公子,泉州人重诺,拿了银子能不能放了小的。” 苏圣平道:“不行,两万两只是给我兄弟养伤的钱,不是你的买命钱,谁让你当初让人断了我兄弟两条腿呢。要不断你两条腿,再把你丢到山里,如果你能活着出来,咱们前账一笔勾销。” 唐健听了大惊,被打断腿丢到山上,哪还有活路,心中盘算要怎么出牌。旁边的辛城心中石头落地,心想苏圣平也不知道是自己打断了朱强的双腿,看起来又很贪钱,这就好办了,自己也拿钱买命就是。苏圣平看着各自在盘算的两人,心中发笑。估计两人差不多盘算好了,才笑眯眯的道:“怎么样,二当家,考虑的如何,要么那两万两我们不要了,你自行了断。要么你给两万两,我打断你双腿再把丢到山里。”话音刚落,突然间拔出刀,指着唐健大声道:“快,马上选,我数一二三,不选的话我当你选第一样了,一,二。” 唐健大惊,刚刚还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连忙开口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还有银子,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我,我都给你们?” 苏圣平又大声道:“说,怎么才能拿到钱?” 唐健道:“总共四万两,都放在我房间的地板暗格里,都是银票,还有我府城几家店铺的房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只求饶我一命。” 苏圣平收起刀子,道:“好吧,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等我们拿到钱,万事好商量。”说完示意铁锤把他拎回地窖。 辛城见苏圣平笑眯眯的走向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突,声音发颤,道:“苏公子,我认识你,朱公子断腿与我无关啊,都是唐健,为了一己之私,竟干下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也愿意出钱买命。” 苏圣平道:“哦?那你准备出多少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想早点回去,你可要让我满意,我兄弟那么多,还那么能打,也不怕你事后报复,要想活命就快点。” 辛城立马道:“我这赚的都是苦命钱,不比唐健,城中只有一处藏银,就在榕城街甲子巷,进去第九间,那是我早年买好的房子,没有人知道,我的银子都放在那里,总共两万五千两,其余的钱在城外码头上,没有我出面是拿不到钱的。” 苏圣平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这就派人去取钱,只要能拿到钱,我们万事好商量。”说完又让铁锤把他拎回地窖。 不管衙门的公文是怎么写的,苏圣平他们当晚就回到了家中。把抓回来的两个人丢到了后院地窖里,派人看管好,几个人就回去呼呼大睡了。 第二天,苏圣平难得的托人请假,写了言辞恳恳的告假书,告知李先生自己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一天。李先生对这位品学兼优的少年观感很好,当然无不准之理。 给帮厨的娘子放假五天,让她们回家好生看看家人,偌大的家里只剩下苏圣平、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大牛、小马和朱音八个人,也是目前苏圣平最信任的人,就连武世庆都没能进来。 铁锤和猴子把唐健和辛城提溜进了朱强的房间,往地上一扔。此时,唐健和辛城全身被绑、嘴被堵住、眼睛被蒙着,心里说不出的害怕,从地窖里被人提出来,知道是决定生死的时候了。 刚被丢到地上,就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小音,这个是派人堵你哥哥的人,这个是打断你哥哥双腿的人。” 呜呜呜,唐健和辛城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竟然是物流行,挣扎着想要求饶,不过却没人理会。 苏圣平又对朱音说到:“平哥哥答应给你哥哥报仇,等下的场面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看,回房间里去吧,或者到厨房里做点好吃的,等会几位哥哥就饿了,多做点肉,铁锤和大牛喜欢吃。”苏圣平喋喋不休的对朱音说着话,不是他啰嗦,而是他在借机平复自己的心情。毕竟接下来要杀人,心里那一关真没那么容易过。朱音走后,苏圣平走过去扯下了蒙在两人眼睛上的黑布,等两人适应了光线睁开眼,见苏圣平指着朱强向两人问到:“认识不?”唐健和辛城都使劲点头。 苏圣平道:“认识就好,这样问了麻烦,我拿下你们嘴上的布,不要叫啊,要叫的话就没机会说话了。”见两人点头这才扯下他们嘴上的布条。 唐健迫不及待的说到:“朱公子,这位公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少爷,小的愿意补偿,愿意拿我的一切补偿。” 苏圣平道:“哦,不知道二当家的准备怎么补偿我这位兄弟断掉的两条腿?” 唐健道:“我愿意出两万两银子,这是我这些年赚的所有积蓄,都拿给朱公子养伤。” 苏圣平道:“两万两不少了,可以考虑一下。怎么才能拿到你的银子呢?” 唐健道:“这位公子,泉州人重诺,拿了银子能不能放了小的。” 苏圣平道:“不行,两万两只是给我兄弟养伤的钱,不是你的买命钱,谁让你当初让人断了我兄弟两条腿呢。要不断你两条腿,再把你丢到山里,如果你能活着出来,咱们前账一笔勾销。” 唐健听了大惊,被打断腿丢到山上,哪还有活路,心中盘算要怎么出牌。旁边的辛城心中石头落地,心想苏圣平也不知道是自己打断了朱强的双腿,看起来又很贪钱,这就好办了,自己也拿钱买命就是。苏圣平看着各自在盘算的两人,心中发笑。估计两人差不多盘算好了,才笑眯眯的道:“怎么样,二当家,考虑的如何,要么那两万两我们不要了,你自行了断。要么你给两万两,我打断你双腿再把丢到山里。”话音刚落,突然间拔出刀,指着唐健大声道:“快,马上选,我数一二三,不选的话我当你选第一样了,一,二。” 唐健大惊,刚刚还笑眯眯的,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连忙开口求饶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我还有银子,只要你们答应放过我,我都给你们?” 苏圣平又大声道:“说,怎么才能拿到钱?” 唐健道:“总共四万两,都放在我房间的地板暗格里,都是银票,还有我府城几家店铺的房契。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只求饶我一命。” 苏圣平收起刀子,道:“好吧,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等我们拿到钱,万事好商量。”说完示意铁锤把他拎回地窖。 辛城见苏圣平笑眯眯的走向他,心中没来由的一突,声音发颤,道:“苏公子,我认识你,朱公子断腿与我无关啊,都是唐健,为了一己之私,竟干下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也愿意出钱买命。” 苏圣平道:“哦?那你准备出多少啊?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想早点回去,你可要让我满意,我兄弟那么多,还那么能打,也不怕你事后报复,要想活命就快点。” 辛城立马道:“我这赚的都是苦命钱,不比唐健,城中只有一处藏银,就在榕城街甲子巷,进去第九间,那是我早年买好的房子,没有人知道,我的银子都放在那里,总共两万五千两,其余的钱在城外码头上,没有我出面是拿不到钱的。” 苏圣平点点头,道:“好,我相信你,我这就派人去取钱,只要能拿到钱,我们万事好商量。”说完又让铁锤把他拎回地窖。 第42章 仇人之死 苏圣平一天没有外出,再来学院后,才知道海龙帮仇杀事件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书院学生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次事件。 苏圣平和周舟在路上偶遇辛利平时,明显感觉辛利平眼神里狐疑的成分。苏圣平朝他微微一笑,还眨了眨眼睛,搞的辛利平心里一哆嗦,更加坚信自己的怀疑。他是见识过好吃山货行实力的,可又想不通苏圣平是怎办到的。再者海龙帮自相残杀也是事实,这是经过多方证实的。想不通的是最后出现的那帮黑衣人,要么是府城几大家出手,要么就是官府出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圣平出手,总之这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还是回去听听父亲的说法。苏圣平没功夫理会辛利平所想,这时候被一个消息雷的里焦外嫩。 昨日,周舟一下课,先是被杜文心叫走,问了问他与辛城的事情,好一顿批评,直到周舟保证再不与地痞交往,才得以脱身。一出杜文心住处,立马被王少杰派人接走。没有多说什么,就问了问周舟和辛城交往的始末,周舟这个老实孩子见事情被发觉只好如实交代。 于是王莹被禁足了,周舟告诉他,王少杰听完周舟述说之后说了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可还远远不够。”然后就给王莹下了禁足令,还责罚了王莹身边的两个丫鬟。 苏圣平一想,这样更好,老子还省得被那丫头烦,只是心里突然间还是有点失落,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周舟没有和苏圣平一起回去,苏圣平不允许这个好孩子知道后续的事情。周舟也是聪明人,见苏圣平没有邀请也不强求,尘埃落定之后自然有机会知晓结果。 武世庆终于还是忍不住来了,独自一人坐在中堂上,心里想着总捕头今天说的话。总捕头忙碌了一天一夜府城的江湖仇杀案,最后对武世庆说:“小小年纪,枭雄本色,世庆,往后老夫要靠你关照了。”搞得武世庆奇怪不已,可也知道这是总捕头要说给苏圣平听的,不然堂堂总捕头要靠自己关照,岂不是笑话,能关照他的,除了衙门的高官,江湖上如今只有物流行了,具体的当然是指苏圣平。 见苏圣平进来,武世庆站起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圣平笑着打招呼道:“武捕头,什么时候来的?” 武世庆答道:“从衙门里过来的。圣平,那两个人怎么处置?” 苏圣平诧异的看着他,道:“呵呵,武捕头还是没忍住啊,本来想你是官府中人,就不让你再掺和了,既然你自己找上门了。那就随我来吧!”说完领着武世庆往地窖走去。 来到地窖边上,大牛从旁边的屋子里闪出来,道:“公子,按照你得吩咐,上午我们下去看了,姓辛的果然把姓唐的打死了,后来给了刀,姓辛的把姓唐的剁了。” 苏圣平:“都处理干净了?” 大牛:“倒到河里了。” 苏圣平:“那就好,姓辛的怎么样了?” 大牛:“吐了,后来又没有什么声响,给了他吃的。” 苏圣平:“嗯,看好了,晚上有用。” 转过头又带着武世庆往回走,来到朱强的房间坐下,当着朱强的面,道:“武捕头,也没怎么处置他们,那辛城就杀了唐健了。” 武世庆道:“我听到了,都是他们自相残杀。那辛城又要怎么处置?” 苏圣平道:“岂能便宜了他,武捕头有兴致的话,晚上留下来看看吧!” 到了夜里,还是在朱强的房间,大牛把辛城从地窖里拧了上来,扯下眼睛和嘴上的布条。辛城发现武世庆竟然也在,以为一切都是总捕头的阴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武捕头,是不是总捕头让你来救我的,请你告诉他,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一切唯他马首是瞻。” 武世庆冷冷的说到:“这都和总捕头没有关系。”其余人则是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辛城一愣,赶忙又说:“我和巡抚的公子周舟是好兄弟,要不你们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介绍他和众位认识,大家以后一起做生意,发大财。”还没等辛城说完,屋里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辛城不明就里,满脸疑惑。 苏圣平一天没有外出,再来学院后,才知道海龙帮仇杀事件已经闹的沸沸扬扬,书院学生也有不少人在议论这次事件。 苏圣平和周舟在路上偶遇辛利平时,明显感觉辛利平眼神里狐疑的成分。苏圣平朝他微微一笑,还眨了眨眼睛,搞的辛利平心里一哆嗦,更加坚信自己的怀疑。他是见识过好吃山货行实力的,可又想不通苏圣平是怎办到的。再者海龙帮自相残杀也是事实,这是经过多方证实的。想不通的是最后出现的那帮黑衣人,要么是府城几大家出手,要么就是官府出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苏圣平出手,总之这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还是回去听听父亲的说法。苏圣平没功夫理会辛利平所想,这时候被一个消息雷的里焦外嫩。 昨日,周舟一下课,先是被杜文心叫走,问了问他与辛城的事情,好一顿批评,直到周舟保证再不与地痞交往,才得以脱身。一出杜文心住处,立马被王少杰派人接走。没有多说什么,就问了问周舟和辛城交往的始末,周舟这个老实孩子见事情被发觉只好如实交代。 于是王莹被禁足了,周舟告诉他,王少杰听完周舟述说之后说了句:“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可还远远不够。”然后就给王莹下了禁足令,还责罚了王莹身边的两个丫鬟。 苏圣平一想,这样更好,老子还省得被那丫头烦,只是心里突然间还是有点失落,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周舟没有和苏圣平一起回去,苏圣平不允许这个好孩子知道后续的事情。周舟也是聪明人,见苏圣平没有邀请也不强求,尘埃落定之后自然有机会知晓结果。 武世庆终于还是忍不住来了,独自一人坐在中堂上,心里想着总捕头今天说的话。总捕头忙碌了一天一夜府城的江湖仇杀案,最后对武世庆说:“小小年纪,枭雄本色,世庆,往后老夫要靠你关照了。”搞得武世庆奇怪不已,可也知道这是总捕头要说给苏圣平听的,不然堂堂总捕头要靠自己关照,岂不是笑话,能关照他的,除了衙门的高官,江湖上如今只有物流行了,具体的当然是指苏圣平。 见苏圣平进来,武世庆站起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苏圣平笑着打招呼道:“武捕头,什么时候来的?” 武世庆答道:“从衙门里过来的。圣平,那两个人怎么处置?” 苏圣平诧异的看着他,道:“呵呵,武捕头还是没忍住啊,本来想你是官府中人,就不让你再掺和了,既然你自己找上门了。那就随我来吧!”说完领着武世庆往地窖走去。 来到地窖边上,大牛从旁边的屋子里闪出来,道:“公子,按照你得吩咐,上午我们下去看了,姓辛的果然把姓唐的打死了,后来给了刀,姓辛的把姓唐的剁了。” 苏圣平:“都处理干净了?” 大牛:“倒到河里了。” 苏圣平:“那就好,姓辛的怎么样了?” 大牛:“吐了,后来又没有什么声响,给了他吃的。” 苏圣平:“嗯,看好了,晚上有用。” 转过头又带着武世庆往回走,来到朱强的房间坐下,当着朱强的面,道:“武捕头,也没怎么处置他们,那辛城就杀了唐健了。” 武世庆道:“我听到了,都是他们自相残杀。那辛城又要怎么处置?” 苏圣平道:“岂能便宜了他,武捕头有兴致的话,晚上留下来看看吧!” 到了夜里,还是在朱强的房间,大牛把辛城从地窖里拧了上来,扯下眼睛和嘴上的布条。辛城发现武世庆竟然也在,以为一切都是总捕头的阴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武捕头,是不是总捕头让你来救我的,请你告诉他,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一切唯他马首是瞻。” 武世庆冷冷的说到:“这都和总捕头没有关系。”其余人则是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辛城一愣,赶忙又说:“我和巡抚的公子周舟是好兄弟,要不你们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我一定介绍他和众位认识,大家以后一起做生意,发大财。”还没等辛城说完,屋里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辛城不明就里,满脸疑惑。 第43章 中秋诗会 苏圣平又开始忙碌了,早晨起来练武,吃过饭后去学院上课,下午在藏书楼看看书,或者回家陪陪朱强。虽然没了王莹那个小丫头,可身边还有朱音。相比之下,朱音比王莹乖巧得多,把各项账目理得清清楚楚,各种数据一问就能报出,不问她就乖乖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给苏圣平和哥哥添点水、拿点瓜果,是苏圣平和朱强聊天时最好的听众,完全称得上是居家必备。 晚上的时候,听虫子和猴子的汇报。虫子那边经过十来天的磨合,物流行的中介作用得到了广泛好评,商人出的价钱一般都是自己的心理价位,还经常能有工人主动压价。工人更开心,这一套让他们拿更多钱不说,还免了被地痞盘剥。码头上的搬运工作很快稳定下来,当然这个过程中,那些不开眼的想趁机崛起的都遭到了无情的打击。虫子很快在码头成了人人尊敬的虫爷。物流行也在码头上成立了一个商铺,称作搬运中介行。目前已经开始盈利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交给 苏圣平更关心的是猴子那边,物流行出面圈地的过程磕磕绊绊,但总算也基本达到了苏圣平的要求。如今苏圣平力主拿出一部分股份给那些伙计分了,当然他们享受的是分红的权利,离开物流行就自动丧失了股份,苏圣平觉得唯有如此才能更进一步的牢牢把那些老伙计留在物流行。 如今物流行的生意已经忙不过来了,猴子不断整合原有唐健势力的情况下,又招了近三百个伙计,正分批在各基地由老伙计培训,主要就是练武,练三才阵,学习阿拉伯数字。唯有这样才能在明年将物流网络铺向全省。 朱强的双腿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白景生来看过几次,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留下残疾。这段时间,他也趁着在家中养伤,要么和苏圣平探讨发展大计,要么看书,得知自己不会落下残疾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再过个把月,差不多就可以正常行走了,要不是苏圣平坚持,他都想敲了石膏。 苏圣平忙着自己的事情,学院又有事情找来,说出来也是好事。每年的中秋,书院都会举行赏月诗会,今年入学的学生都要在诗会上朗诵一首自己作的诗。五个人念一次,念完后就有人上台表演音律、剑舞等节目,甲乙两班各要准备五个节目。 作诗不用说,反正每个人都要。没想到甲子班有两人弹琴,一人舞剑,还差两个节目。也不知李先生是不是对苏圣平印象太好,竟然把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苏圣平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准备作弊,就痛快的答应了。 泉州书院八月十五的中秋诗会是府城文化界的一大盛事,不仅书院师生要参加,府城有头有脸的乡贤都会收到书院发出的邀请函。被邀请的乡贤还可以带家眷参加,当然绝大多数乡贤带的家眷都是自家待嫁的小姐。经统计,此次诗会,书院师生加上被邀请的乡贤和他们要带上的家眷总共有五百来号人。从八月初十开始,书院就在广场上布置场地。反正诗会的花销现场的乡贤都会慷慨解囊直接予以资助,所以学院把现场布置的相当豪华。 居中是一个圆台,直径约有十米,高约一米五,周边竖起八根柱子,柱子高约三米,柱子上装起了防风灯,确保夜里能把圆台照亮。圆台外围从低到高有三层看台,第一层是新生的座位,每个座位前放好了台子,上面有笔墨,学生可以现场书写作好的诗上台朗诵。第二层是乡贤和家眷的座位,为了方便就近观看学生的风采。第三层则是学院老师和那些留级生的座位。 最近甲字班的学生神神秘秘的,下午都会到外城物流行集合,搞得乙字班的学生心里没底,不知道甲子班在搞什么花样,深怕诗会上被抢了风头。据说乙字班的辛利平同学为此很是担心,还专门请风月班头的人帮忙排练了一段歌舞。同样是下午,乙字班十来个学生都会神神秘秘到辛家去。 苏圣平同学除了要给同学们排练舞蹈外,还得和班里的两大才子周舟、许文斌一起排练音律。周舟和许文斌不仅要在诗会上演奏一曲,如今还担负着苏圣平个人节目和班里集体节目的伴奏。都是在苏圣平哼出曲调后作曲,因为曲调特殊,还特意征调了物流行的伙计帮忙。 苏圣平对这种事情原本就比较感兴趣,何况这次还能顺便帮物流行做做广告。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书院搞这么一出,其实也有很深的政治目的。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联姻,书院学生和本地乡绅的联姻。如杜文心、周秉政其实都曾经在这样的诗会上被人看中,为此结下姻缘。 无论何时,贪污乃是当官大忌。但书院不少学生家境一般,即使国试得中,可与同僚交往、结交上司、买房安家生活都要银子,单靠朝廷发的俸禄是不够的。为此有一个殷实的外家支持,然后当官的再保护乡贤,无疑是双赢局面。苏圣平很是佩服一开始想出这样主意的人,这样长期发展,当真会把泉州经营成一个特殊地区,也难怪这个城市官府相对弱势,市面又是如此繁华。 苏圣平交好的同学中,有几个就是家境一般,如果能在诗会上被哪家小姐看中,本人又能接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于他自己,倒是没有那份心思,一来年纪还小,二来不需要资助。 中秋很快到了,苏圣平认识的人晚上都要出场。朱强双腿也好了,只是还不敢走太长路,平常外出都是坐马车,短距离的才自己走。他可是明面上山货行、物流行的老板,早就收到了邀请函,于是就带着朱音出席,猴子、虫子、铁锤则是要帮忙演奏。 至于王莹,她是最开心的一个。经过软磨硬泡,王少杰实在是没办法了,再说自己就一个女儿,夫人又不好出场,只能答应带她参加诗会。王莹又能见到平哥哥了,不知道平哥哥会作什么诗,当然相当高兴。可惜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家的座位跟苏圣平的位置刚好是正对面,不好随意走动,只能使劲在那摇手,直到苏圣平摇手示意,才又乖乖的坐回父亲身边。 朱强和朱音也很开心,他们坐的位置正好在苏圣平后面,趁诗会没有开始,还能聊聊天。苏圣平还打趣朱音如果看上了哪个学子,就偷偷的告诉他,他来做媒,惹得朱音老大不高兴,扭头不理他,闹了个没趣,朱强只能摇摇头。 太阳落山后,乡贤们陆续到场。学院安排了专门的杂役指引到场入座,书院的学生早已在第一层坐好。甲乙两班界限分明,甲子班的人身穿劲装,乙字班的人身穿华服。待到夜幕降临,明月升起,杜文心院长上台讲述了中秋诗会的历史,讲了诗会的目的意义,然后就高声宣布诗会开始。 最先出场的是乙字班的五名学子,分别朗诵了自己做的诗,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就是乙字班一个学生表演的剑舞,配上音乐,倒也精彩,算是拔得头筹。接下来就是甲子班的五个学子出场,也没有什么出彩的情形,还是紧接着周舟弹奏的古筝,赢得了众人叫好。 辛利平他们排练的舞蹈是乙字班第三个节目,颇有泉州本地风采,表现的是泉州渔民搏击风浪的情形,引来了在场很多人的共鸣,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下台后还得意的往甲子班那看过来。没想到自己刚走下台,就被苏圣平一声大喊给吓了个踉跄。 “起立”,甲子班所有学生站起来,走到前面的空地上。 苏圣平又开始忙碌了,早晨起来练武,吃过饭后去学院上课,下午在藏书楼看看书,或者回家陪陪朱强。虽然没了王莹那个小丫头,可身边还有朱音。相比之下,朱音比王莹乖巧得多,把各项账目理得清清楚楚,各种数据一问就能报出,不问她就乖乖的坐在旁边,时不时的给苏圣平和哥哥添点水、拿点瓜果,是苏圣平和朱强聊天时最好的听众,完全称得上是居家必备。 晚上的时候,听虫子和猴子的汇报。虫子那边经过十来天的磨合,物流行的中介作用得到了广泛好评,商人出的价钱一般都是自己的心理价位,还经常能有工人主动压价。工人更开心,这一套让他们拿更多钱不说,还免了被地痞盘剥。码头上的搬运工作很快稳定下来,当然这个过程中,那些不开眼的想趁机崛起的都遭到了无情的打击。虫子很快在码头成了人人尊敬的虫爷。物流行也在码头上成立了一个商铺,称作搬运中介行。目前已经开始盈利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交给 苏圣平更关心的是猴子那边,物流行出面圈地的过程磕磕绊绊,但总算也基本达到了苏圣平的要求。如今苏圣平力主拿出一部分股份给那些伙计分了,当然他们享受的是分红的权利,离开物流行就自动丧失了股份,苏圣平觉得唯有如此才能更进一步的牢牢把那些老伙计留在物流行。 如今物流行的生意已经忙不过来了,猴子不断整合原有唐健势力的情况下,又招了近三百个伙计,正分批在各基地由老伙计培训,主要就是练武,练三才阵,学习阿拉伯数字。唯有这样才能在明年将物流网络铺向全省。 朱强的双腿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白景生来看过几次,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留下残疾。这段时间,他也趁着在家中养伤,要么和苏圣平探讨发展大计,要么看书,得知自己不会落下残疾后,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再过个把月,差不多就可以正常行走了,要不是苏圣平坚持,他都想敲了石膏。 苏圣平忙着自己的事情,学院又有事情找来,说出来也是好事。每年的中秋,书院都会举行赏月诗会,今年入学的学生都要在诗会上朗诵一首自己作的诗。五个人念一次,念完后就有人上台表演音律、剑舞等节目,甲乙两班各要准备五个节目。 作诗不用说,反正每个人都要。没想到甲子班有两人弹琴,一人舞剑,还差两个节目。也不知李先生是不是对苏圣平印象太好,竟然把这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他。苏圣平也无所谓,反正自己准备作弊,就痛快的答应了。 泉州书院八月十五的中秋诗会是府城文化界的一大盛事,不仅书院师生要参加,府城有头有脸的乡贤都会收到书院发出的邀请函。被邀请的乡贤还可以带家眷参加,当然绝大多数乡贤带的家眷都是自家待嫁的小姐。经统计,此次诗会,书院师生加上被邀请的乡贤和他们要带上的家眷总共有五百来号人。从八月初十开始,书院就在广场上布置场地。反正诗会的花销现场的乡贤都会慷慨解囊直接予以资助,所以学院把现场布置的相当豪华。 居中是一个圆台,直径约有十米,高约一米五,周边竖起八根柱子,柱子高约三米,柱子上装起了防风灯,确保夜里能把圆台照亮。圆台外围从低到高有三层看台,第一层是新生的座位,每个座位前放好了台子,上面有笔墨,学生可以现场书写作好的诗上台朗诵。第二层是乡贤和家眷的座位,为了方便就近观看学生的风采。第三层则是学院老师和那些留级生的座位。 最近甲字班的学生神神秘秘的,下午都会到外城物流行集合,搞得乙字班的学生心里没底,不知道甲子班在搞什么花样,深怕诗会上被抢了风头。据说乙字班的辛利平同学为此很是担心,还专门请风月班头的人帮忙排练了一段歌舞。同样是下午,乙字班十来个学生都会神神秘秘到辛家去。 苏圣平同学除了要给同学们排练舞蹈外,还得和班里的两大才子周舟、许文斌一起排练音律。周舟和许文斌不仅要在诗会上演奏一曲,如今还担负着苏圣平个人节目和班里集体节目的伴奏。都是在苏圣平哼出曲调后作曲,因为曲调特殊,还特意征调了物流行的伙计帮忙。 苏圣平对这种事情原本就比较感兴趣,何况这次还能顺便帮物流行做做广告。但是他也非常清楚,书院搞这么一出,其实也有很深的政治目的。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联姻,书院学生和本地乡绅的联姻。如杜文心、周秉政其实都曾经在这样的诗会上被人看中,为此结下姻缘。 无论何时,贪污乃是当官大忌。但书院不少学生家境一般,即使国试得中,可与同僚交往、结交上司、买房安家生活都要银子,单靠朝廷发的俸禄是不够的。为此有一个殷实的外家支持,然后当官的再保护乡贤,无疑是双赢局面。苏圣平很是佩服一开始想出这样主意的人,这样长期发展,当真会把泉州经营成一个特殊地区,也难怪这个城市官府相对弱势,市面又是如此繁华。 苏圣平交好的同学中,有几个就是家境一般,如果能在诗会上被哪家小姐看中,本人又能接受,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至于他自己,倒是没有那份心思,一来年纪还小,二来不需要资助。 中秋很快到了,苏圣平认识的人晚上都要出场。朱强双腿也好了,只是还不敢走太长路,平常外出都是坐马车,短距离的才自己走。他可是明面上山货行、物流行的老板,早就收到了邀请函,于是就带着朱音出席,猴子、虫子、铁锤则是要帮忙演奏。 至于王莹,她是最开心的一个。经过软磨硬泡,王少杰实在是没办法了,再说自己就一个女儿,夫人又不好出场,只能答应带她参加诗会。王莹又能见到平哥哥了,不知道平哥哥会作什么诗,当然相当高兴。可惜到了现场才发现,自家的座位跟苏圣平的位置刚好是正对面,不好随意走动,只能使劲在那摇手,直到苏圣平摇手示意,才又乖乖的坐回父亲身边。 朱强和朱音也很开心,他们坐的位置正好在苏圣平后面,趁诗会没有开始,还能聊聊天。苏圣平还打趣朱音如果看上了哪个学子,就偷偷的告诉他,他来做媒,惹得朱音老大不高兴,扭头不理他,闹了个没趣,朱强只能摇摇头。 太阳落山后,乡贤们陆续到场。学院安排了专门的杂役指引到场入座,书院的学生早已在第一层坐好。甲乙两班界限分明,甲子班的人身穿劲装,乙字班的人身穿华服。待到夜幕降临,明月升起,杜文心院长上台讲述了中秋诗会的历史,讲了诗会的目的意义,然后就高声宣布诗会开始。 最先出场的是乙字班的五名学子,分别朗诵了自己做的诗,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就是乙字班一个学生表演的剑舞,配上音乐,倒也精彩,算是拔得头筹。接下来就是甲子班的五个学子出场,也没有什么出彩的情形,还是紧接着周舟弹奏的古筝,赢得了众人叫好。 辛利平他们排练的舞蹈是乙字班第三个节目,颇有泉州本地风采,表现的是泉州渔民搏击风浪的情形,引来了在场很多人的共鸣,赢得了热烈的掌声,下台后还得意的往甲子班那看过来。没想到自己刚走下台,就被苏圣平一声大喊给吓了个踉跄。 “起立”,甲子班所有学生站起来,走到前面的空地上。 第44章 人怕出名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绣的锦帕,请您收下。”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信,请收下。”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写的诗,请斧正。” “苏公子,秋高气爽,不知明日可有闲暇,妹想请您同游西山,可好?” “苏圣平,我看上你了,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不过我不在乎。” …… 苏圣平总是落荒而逃。 “请问,这是苏公子府上吗?这是我家小姐做的冬衣,还有书信一封,请您收下” “请将这双鞋和书信收下转交苏公子。” 滚,小心姑奶奶打人,朱音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听说很多家小姐给苏公子写信,还有人给他做冬衣、纳鞋。” “放心,平哥哥不会回信,平哥哥的冬衣都是小音买的,鞋子只穿溪头老奶你纳的。” “小姐,还有人约苏公子同游西山,还有人给他写诗。” “放心,平哥哥才不会理会那些傻丫头,平哥哥也不喜欢游玩。” “小姐,有人亲自上门去堵苏公子。” “什么?”王莹也忍不住了,不行,我马上就要出门。 “爹爹,我就想去看看杜姐姐,人家都好久没去看过她了” “瞎说,中秋诗会的时候不是刚见过,这才过去多少天。” “爹爹,那我去看看表哥。” “哦,不用了,我让人去叫你表哥过来。” “爹爹,那我去看看朱强哥哥,不知道他的腿好了没有。” “哦,小朱老板腿没事了,如今都能走路了,也没落下残疾。” “爹爹,我去看看平哥哥,再不去,他要被人抢走了。” “哦,不会,苏圣平今日刚在学院宣布了,国试不中,不谈儿女私情,还有两年,谁也抢不走他。” “啊,平哥哥果真那样说?那些坏女人,都把平哥哥逼到这份上了。两年后去国试,万一到外地当官怎么办?不到外地当官,再回来也要三年后了,三年后我嫁人还不算晚。”王莹边说边走出去,既然苏圣平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也就没那么着急了,反正平哥哥肯定喜欢和自己待一块,想想都脸红,不行我要写诗、要学做冬衣、学纳鞋。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绣的锦帕,请您收下。”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的信,请收下。” “苏公子,这是我家小姐写的诗,请斧正。” “苏公子,秋高气爽,不知明日可有闲暇,妹想请您同游西山,可好?” “苏圣平,我看上你了,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不过我不在乎。” …… 苏圣平总是落荒而逃。 “请问,这是苏公子府上吗?这是我家小姐做的冬衣,还有书信一封,请您收下” “请将这双鞋和书信收下转交苏公子。” 滚,小心姑奶奶打人,朱音终于忍不住了。 “小姐,听说很多家小姐给苏公子写信,还有人给他做冬衣、纳鞋。” “放心,平哥哥不会回信,平哥哥的冬衣都是小音买的,鞋子只穿溪头老奶你纳的。” “小姐,还有人约苏公子同游西山,还有人给他写诗。” “放心,平哥哥才不会理会那些傻丫头,平哥哥也不喜欢游玩。” “小姐,有人亲自上门去堵苏公子。” “什么?”王莹也忍不住了,不行,我马上就要出门。 “爹爹,我就想去看看杜姐姐,人家都好久没去看过她了” “瞎说,中秋诗会的时候不是刚见过,这才过去多少天。” “爹爹,那我去看看表哥。” “哦,不用了,我让人去叫你表哥过来。” “爹爹,那我去看看朱强哥哥,不知道他的腿好了没有。” “哦,小朱老板腿没事了,如今都能走路了,也没落下残疾。” “爹爹,我去看看平哥哥,再不去,他要被人抢走了。” “哦,不会,苏圣平今日刚在学院宣布了,国试不中,不谈儿女私情,还有两年,谁也抢不走他。” “啊,平哥哥果真那样说?那些坏女人,都把平哥哥逼到这份上了。两年后去国试,万一到外地当官怎么办?不到外地当官,再回来也要三年后了,三年后我嫁人还不算晚。”王莹边说边走出去,既然苏圣平不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也就没那么着急了,反正平哥哥肯定喜欢和自己待一块,想想都脸红,不行我要写诗、要学做冬衣、学纳鞋。 第45章 二楼美人 苏圣平可以进藏书楼二楼了,这个消息很快在学生当中传遍,以院试第五十名的身份进学,却是第一个进入藏书楼二楼的学生,同学中有羡慕嫉妒恨的,当然也有真心祝贺鼓励的。 苏圣平本人倒无所谓,那天和杜文心文心谈过后,就是好奇才上了二楼看看,没想到消息那么快就传遍了。 周舟和许文斌都说:“下一个是我。”苏圣平笑道很有志气。 吴向坚说:“这是人为的制造不公平和区别对待。”苏圣平道理念不错。 陈继平道:“一楼也能好好读书。”苏圣平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捷和路瑞生对视一眼,后者道:“经我们计算,书院有进二层楼的传统以来,进过二层楼又国试高中的,只有一半。”苏圣平道我就是高中的那一半。众人纷纷道:“有志气。” 原本苏圣平很少上二层楼的,依旧是在一层楼看书,再和同学扯扯淡,反倒更加自然。但是自从九月底上二层楼后,整个十月上楼的次数就多了,为此还惹了众怒,不得不答应众人做一些事。 周舟要求作诗一首,立马作弊,一首《示儿》挥毫而就,引来异议的同时,无不感叹他的诗才。许文斌要求谱曲一首,这也好说,哼出精忠报国,许文斌马上就跑了。吴向坚只是鄙视,苏圣平只好反鄙视。高捷和路瑞生比较难缠,算学难不倒苏圣平,只好说苏圣平必须两个问题难倒他们。当时正是下雨的时候,苏圣平灵机一动,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见到闪电之后,就能听到雷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许说什么雷公电母那种无稽之谈。第二个问题,瑞生站在二层楼那里,高捷站在这里,请问如果瑞生像我这样小声说话,如何才能让他听到?” 说完看着愣在那里的两个人,直接就上了二楼。 苏圣平之所以上二楼勤了,只是因为在那看到了杜倩。这时,学生当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上二楼,杜倩上二楼有自己的通道,不用经过一楼,所以没人知道苏圣平是为了去见美人。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杜倩了,早前王莹就说过,杜倩除了逢年过节拜访长辈,已经不出门了,连自己都难得一见。苏圣平不仅对她印象不错,似乎还对这个年纪比较大,又美丽的姑娘别有情愫。这是个外表高冷,内心火热的姑娘,不知为何二十岁了还没嫁人,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显得郁郁寡欢。苏圣平那天上二层楼的时候,原本一间间小格子是有门的,没想到那天却有一个格子间没有关门,就见杜倩一个人坐在窗前,桌上放着一本书,却没有翻开,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那神情、姿态真是我见犹怜。 苏圣平自然要打声招呼,杜倩见到是苏圣平,脸上明显一喜,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原状。苏圣平何许人也,这姑娘是有心事不能释怀,又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但是作为朋友,关心开解一下实属男人必做之事。 两人聊了起来,杜倩明显对苏圣平中秋诗会上作的诗,唱的歌很感兴趣,问了苏圣平好几个问题,还想拿自己的诗作给苏圣平斧正,苏圣平好歹学了这么多年古文了,硬着头皮提了几点意见,再就是一番表扬,杜倩脸上才有了笑容。 从此,苏圣平没事就上二楼转转,杜倩也是三两天来一次二楼,见不到杜倩的时候,苏圣平还有点想念,搞得他都怀疑自己这具身体开始发育,想女人的身体了,话说当年自己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发育的。 夜路走多了,总能碰见鬼。二楼上的次数多了,总能碰见杜倩。两人从一开始的交谈诗歌、经史,到后来开始各种奇闻异事,再到各种风土人情,往往苏圣平在那口若悬河的说着话的时候,杜倩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无疑更加刺激苏圣平讲述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想想苏圣平何许人也,那世的一些历史趣闻轶事,这会的人毫不知情,而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让杜倩听得如痴如醉。到了十二月,杜倩还总是焦急的在二楼等苏圣平,直怪苏圣平来的太慢。 这一日,到了十二月底了,学院已经不上课了,很多学生也都回家过年,剩下的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习惯苦读的学生。苏圣平来到二楼的时候,楼里连平日里时不时能见到的先生都没有。只是杜倩见到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欣喜的表情,倒是和苏圣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苏圣平顿时感觉非常奇怪,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啦?” 杜倩转过脸看了苏圣平一眼,道:“圣平,你如今多大岁数?” 苏圣平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自小和父母失散,以为自己这会是十六岁,不过也有可能是十七。” 杜倩看着他,道:“如你这般身世,还能努力读书上进,又有此文才,他日必能国试高中,金榜题名,难怪府城那么多世家女子看上你。” 苏圣平挠挠头,道:“都是一些小女儿的无知之事。” 杜倩轻叱一声,道:“你年纪很大吗,还不是个小人。” 苏圣平道:“我只是年纪小,心可不小。” 苏圣平可以进藏书楼二楼了,这个消息很快在学生当中传遍,以院试第五十名的身份进学,却是第一个进入藏书楼二楼的学生,同学中有羡慕嫉妒恨的,当然也有真心祝贺鼓励的。 苏圣平本人倒无所谓,那天和杜文心文心谈过后,就是好奇才上了二楼看看,没想到消息那么快就传遍了。 周舟和许文斌都说:“下一个是我。”苏圣平笑道很有志气。 吴向坚说:“这是人为的制造不公平和区别对待。”苏圣平道理念不错。 陈继平道:“一楼也能好好读书。”苏圣平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高捷和路瑞生对视一眼,后者道:“经我们计算,书院有进二层楼的传统以来,进过二层楼又国试高中的,只有一半。”苏圣平道我就是高中的那一半。众人纷纷道:“有志气。” 原本苏圣平很少上二层楼的,依旧是在一层楼看书,再和同学扯扯淡,反倒更加自然。但是自从九月底上二层楼后,整个十月上楼的次数就多了,为此还惹了众怒,不得不答应众人做一些事。 周舟要求作诗一首,立马作弊,一首《示儿》挥毫而就,引来异议的同时,无不感叹他的诗才。许文斌要求谱曲一首,这也好说,哼出精忠报国,许文斌马上就跑了。吴向坚只是鄙视,苏圣平只好反鄙视。高捷和路瑞生比较难缠,算学难不倒苏圣平,只好说苏圣平必须两个问题难倒他们。当时正是下雨的时候,苏圣平灵机一动,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总是见到闪电之后,就能听到雷声?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许说什么雷公电母那种无稽之谈。第二个问题,瑞生站在二层楼那里,高捷站在这里,请问如果瑞生像我这样小声说话,如何才能让他听到?” 说完看着愣在那里的两个人,直接就上了二楼。 苏圣平之所以上二楼勤了,只是因为在那看到了杜倩。这时,学生当中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上二楼,杜倩上二楼有自己的通道,不用经过一楼,所以没人知道苏圣平是为了去见美人。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杜倩了,早前王莹就说过,杜倩除了逢年过节拜访长辈,已经不出门了,连自己都难得一见。苏圣平不仅对她印象不错,似乎还对这个年纪比较大,又美丽的姑娘别有情愫。这是个外表高冷,内心火热的姑娘,不知为何二十岁了还没嫁人,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显得郁郁寡欢。苏圣平那天上二层楼的时候,原本一间间小格子是有门的,没想到那天却有一个格子间没有关门,就见杜倩一个人坐在窗前,桌上放着一本书,却没有翻开,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那神情、姿态真是我见犹怜。 苏圣平自然要打声招呼,杜倩见到是苏圣平,脸上明显一喜,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原状。苏圣平何许人也,这姑娘是有心事不能释怀,又不好打听人家的私事,但是作为朋友,关心开解一下实属男人必做之事。 两人聊了起来,杜倩明显对苏圣平中秋诗会上作的诗,唱的歌很感兴趣,问了苏圣平好几个问题,还想拿自己的诗作给苏圣平斧正,苏圣平好歹学了这么多年古文了,硬着头皮提了几点意见,再就是一番表扬,杜倩脸上才有了笑容。 从此,苏圣平没事就上二楼转转,杜倩也是三两天来一次二楼,见不到杜倩的时候,苏圣平还有点想念,搞得他都怀疑自己这具身体开始发育,想女人的身体了,话说当年自己也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发育的。 夜路走多了,总能碰见鬼。二楼上的次数多了,总能碰见杜倩。两人从一开始的交谈诗歌、经史,到后来开始各种奇闻异事,再到各种风土人情,往往苏圣平在那口若悬河的说着话的时候,杜倩都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无疑更加刺激苏圣平讲述更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也不想想苏圣平何许人也,那世的一些历史趣闻轶事,这会的人毫不知情,而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更是让杜倩听得如痴如醉。到了十二月,杜倩还总是焦急的在二楼等苏圣平,直怪苏圣平来的太慢。 这一日,到了十二月底了,学院已经不上课了,很多学生也都回家过年,剩下的也只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习惯苦读的学生。苏圣平来到二楼的时候,楼里连平日里时不时能见到的先生都没有。只是杜倩见到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欣喜的表情,倒是和苏圣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苏圣平顿时感觉非常奇怪,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啦?” 杜倩转过脸看了苏圣平一眼,道:“圣平,你如今多大岁数?” 苏圣平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自小和父母失散,以为自己这会是十六岁,不过也有可能是十七。” 杜倩看着他,道:“如你这般身世,还能努力读书上进,又有此文才,他日必能国试高中,金榜题名,难怪府城那么多世家女子看上你。” 苏圣平挠挠头,道:“都是一些小女儿的无知之事。” 杜倩轻叱一声,道:“你年纪很大吗,还不是个小人。” 苏圣平道:“我只是年纪小,心可不小。” 第46章 多少家底 可无论苏圣平怎么推脱,别人以为他敝帚自珍,只能再想办法解释。很多事情想的时候很美好,但结果往往会出乎自己意料。比如苏圣平此时就深有体会。做了个聚光灯告诉他们光传播的道理,用敲鼓来解释声音传播的道理。后来被路瑞生他们几个人缠的实在没办法,又不能让他们影响自己和杜倩的“约会”,就搞出了个十个奇怪的现象,十个为什么,十道有趣的算学题,十种有趣的视觉现象。 从鸡蛋自己跑进瓶子,筷子提起杯子,简易潜水艇,进水出水题,追及问题等等。问出问题的同时还配着画上了画,让他们自己去思考。从此以后,高捷和路瑞生完全无心读书,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问苏圣平问题,问了问题后又有更多问题,搞得苏圣平比先生还先生。两人还经常跑到他家里去,好在家里还有朱音,他俩的算学问题,朱音说不出原理,却也能解答,顿时惊为天人。得知朱音的算学是苏圣平教的,顿时纳头便拜,非得拜师不可,搞得苏圣平哭笑不得。最后只能答应尽量解答他们的问题才得以结束拜师的闹剧。 这两人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学校的注意,李先生多番劝导,无奈人家貌似其他学问也不错,没影响正常学习,也只能听之任之,倒是让许文斌、周舟、吴向坚、陈继平、苏圣平爆发了一场争论。 一开始,一边倒的反对苏圣平再次提出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可苏圣平说了一句话:“人活着要做什么,可以是当官、当先生、当大夫、当富商、当兵,但是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还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最重要。”好吧,许文斌和陈继平转变态度支持他了,心想大丈夫就该如此。 吴向坚和周舟仍旧反对,认为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他们两个那是玩物丧志。因此,苏圣平和他们有了简短的对话。 苏圣平:“牛拖犁翻地为什么快?” 吴向坚:“自然是因为有犁。” 苏圣平:“犁怎么来的?” 吴向坚:“木匠做的。” 苏圣平:“木匠为什么会做?” 吴向坚:“他师父教的吧!” 苏圣平:“总有第一个做出犁的人吧?” 吴向坚:“那是当然。” 苏圣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吴向坚:“不明白。”苏圣平白白眼,看向周舟。 周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俩会成为第一个做出犁的人?” 吴向坚:“怎么可能?” 苏圣平:“当初那个做出第一个犁的人身边肯定也有一个人说不可能。” 吴向坚:“……” 苏圣平:“凡事就怕认真二字,他们这么研究下去,不管能不能造出新的犁,至少他们自己乐在其中,这就足够了。”周舟不反对苏圣平了,可吴向坚还是认死理。 可无论苏圣平怎么推脱,别人以为他敝帚自珍,只能再想办法解释。很多事情想的时候很美好,但结果往往会出乎自己意料。比如苏圣平此时就深有体会。做了个聚光灯告诉他们光传播的道理,用敲鼓来解释声音传播的道理。后来被路瑞生他们几个人缠的实在没办法,又不能让他们影响自己和杜倩的“约会”,就搞出了个十个奇怪的现象,十个为什么,十道有趣的算学题,十种有趣的视觉现象。 从鸡蛋自己跑进瓶子,筷子提起杯子,简易潜水艇,进水出水题,追及问题等等。问出问题的同时还配着画上了画,让他们自己去思考。从此以后,高捷和路瑞生完全无心读书,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问苏圣平问题,问了问题后又有更多问题,搞得苏圣平比先生还先生。两人还经常跑到他家里去,好在家里还有朱音,他俩的算学问题,朱音说不出原理,却也能解答,顿时惊为天人。得知朱音的算学是苏圣平教的,顿时纳头便拜,非得拜师不可,搞得苏圣平哭笑不得。最后只能答应尽量解答他们的问题才得以结束拜师的闹剧。 这两人的行为自然引起了学校的注意,李先生多番劝导,无奈人家貌似其他学问也不错,没影响正常学习,也只能听之任之,倒是让许文斌、周舟、吴向坚、陈继平、苏圣平爆发了一场争论。 一开始,一边倒的反对苏圣平再次提出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可苏圣平说了一句话:“人活着要做什么,可以是当官、当先生、当大夫、当富商、当兵,但是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还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最重要。”好吧,许文斌和陈继平转变态度支持他了,心想大丈夫就该如此。 吴向坚和周舟仍旧反对,认为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他们两个那是玩物丧志。因此,苏圣平和他们有了简短的对话。 苏圣平:“牛拖犁翻地为什么快?” 吴向坚:“自然是因为有犁。” 苏圣平:“犁怎么来的?” 吴向坚:“木匠做的。” 苏圣平:“木匠为什么会做?” 吴向坚:“他师父教的吧!” 苏圣平:“总有第一个做出犁的人吧?” 吴向坚:“那是当然。” 苏圣平:“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吴向坚:“不明白。”苏圣平白白眼,看向周舟。 周舟:“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俩会成为第一个做出犁的人?” 吴向坚:“怎么可能?” 苏圣平:“当初那个做出第一个犁的人身边肯定也有一个人说不可能。” 吴向坚:“……” 苏圣平:“凡事就怕认真二字,他们这么研究下去,不管能不能造出新的犁,至少他们自己乐在其中,这就足够了。”周舟不反对苏圣平了,可吴向坚还是认死理。 第47章 初上王家 苏圣平没有出风头,仍旧是按照杜文心的要求,低调做人。尽管府城很多大家族当家人知道物流行真正老板是谁,可那些小姐不知道,还以为小苏公子只是寄人篱下,要是让她们知道小苏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创下偌大家业,那就是完人了,身家、文才、相貌都是人中无一,苏圣平就不用出门了、也不敢出门了。 出面讲话的是朱强,经历年中那事,朱强整个人更加成熟稳重,没了年轻人那种稚气,如今看来已经有了那种大老板的派头。或许是苏圣平的关系,但凡和他待久了,给人的感觉都是少年老成,朱强转年也二十几岁了,虽还没娶妻,可如今看来,尽气质却犹如三十来岁的成熟男人。 朱强站到了特意搭的小台子上,先是说说一些吉利话,然后重点说了奖金情况。关于奖金的发放,朱强先是跟大家说明,今年因为特殊情况,不能简单的按照股份发奖金,害得强说出奖金分配方案时,再经过训练的伙计也坐不住了。接下来,朱强着重讲清楚明年因为要进一步扩大物流网络,明年的收益可能没那么高,奖金也可能没那么多,不过经过几个股东一致同意,往后每年不管什么情况都拿出两成的利润作为奖金按照章程分发给全体伙计。说完好事,当然也要说说坏话,无非是以后要多进行所谓的考核,对运货的速度、服务的质量要进行考评等。最后朱强又对未来进行了展望,对明年物流行的分队、网络的拓展、伙计招收培训等等内容简要的说了说。 朱强在上面开大会,商定的,听不听无所谓。 周舟看了朱强,侧过身对苏圣平说:“圣平,为何你一再坚持要举行这个酒宴,还让朱强说这些话。”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你看看那些伙计,有何感觉?” 周舟狐疑的看了又看,道:“除了认真听之外,没啥不同啊!” 苏圣平道:“为什么他们会认真听?因为从来没人这样对他们,以往各行各业都是老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然后最好能够再想想怎么干好。你看,他们听的这么认真,是因为把物流行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周舟若有所思,他能明白好处,却无法理解一个企业的向心力不仅要从利益上绑住众人,还要让众人都认可企业、自愿为企业付出,才能靠得住。 周舟一时没有想通,又问:“为何你昨晚不同意给物流行起名?” 苏圣平道:“一来,物流这两个字已经充分说明了我们的经营内容。二来我想起的名字如今还起不得。” 周舟道:“为何起不得?你到底想起什么名字?” 苏圣平神秘一笑没搭理这个话茬。只说:“你不去福州陪先生过年?” 周舟道:“父亲来信说不需过去,让我回溪头陪祖父母。” 苏圣平道:“今年是没空回溪头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那里的山水。我准备好了东西,明日你走的时候,帮我带回去,老奶奶那里我托他孙子了,寺里的师父和师兄只能由你代劳。”周舟应下,这时朱强已经讲完话。 抬手示意,边上房子就有几个伙计把装满银子的箱子抬出,每桌的伙计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上前,报出自己的名字,朱强则按照事先定的数额给他们发钱,发的人高高兴兴,拿的人也是高高兴兴,不过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山货行两百多个老伙计从朱强那里领了钱之后,都回到主桌前,正对着苏圣平鞠躬行礼,苏圣平就点头算是回礼,搞得新招的伙计议论纷纷,还以为是自己失了什么礼数。 接下来的酒宴就有些俗气了,无非就是吃肉喝酒,然后又互相敬酒,苏圣平和周舟都没喝酒,倒不是因为怕伤了身体,主要是下午还有事,拜访长辈总不好一身酒气。 苏圣平没有出风头,仍旧是按照杜文心的要求,低调做人。尽管府城很多大家族当家人知道物流行真正老板是谁,可那些小姐不知道,还以为小苏公子只是寄人篱下,要是让她们知道小苏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创下偌大家业,那就是完人了,身家、文才、相貌都是人中无一,苏圣平就不用出门了、也不敢出门了。 出面讲话的是朱强,经历年中那事,朱强整个人更加成熟稳重,没了年轻人那种稚气,如今看来已经有了那种大老板的派头。或许是苏圣平的关系,但凡和他待久了,给人的感觉都是少年老成,朱强转年也二十几岁了,虽还没娶妻,可如今看来,尽气质却犹如三十来岁的成熟男人。 朱强站到了特意搭的小台子上,先是说说一些吉利话,然后重点说了奖金情况。关于奖金的发放,朱强先是跟大家说明,今年因为特殊情况,不能简单的按照股份发奖金,害得强说出奖金分配方案时,再经过训练的伙计也坐不住了。接下来,朱强着重讲清楚明年因为要进一步扩大物流网络,明年的收益可能没那么高,奖金也可能没那么多,不过经过几个股东一致同意,往后每年不管什么情况都拿出两成的利润作为奖金按照章程分发给全体伙计。说完好事,当然也要说说坏话,无非是以后要多进行所谓的考核,对运货的速度、服务的质量要进行考评等。最后朱强又对未来进行了展望,对明年物流行的分队、网络的拓展、伙计招收培训等等内容简要的说了说。 朱强在上面开大会,商定的,听不听无所谓。 周舟看了朱强,侧过身对苏圣平说:“圣平,为何你一再坚持要举行这个酒宴,还让朱强说这些话。”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你看看那些伙计,有何感觉?” 周舟狐疑的看了又看,道:“除了认真听之外,没啥不同啊!” 苏圣平道:“为什么他们会认真听?因为从来没人这样对他们,以往各行各业都是老板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这么做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然后最好能够再想想怎么干好。你看,他们听的这么认真,是因为把物流行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周舟若有所思,他能明白好处,却无法理解一个企业的向心力不仅要从利益上绑住众人,还要让众人都认可企业、自愿为企业付出,才能靠得住。 周舟一时没有想通,又问:“为何你昨晚不同意给物流行起名?” 苏圣平道:“一来,物流这两个字已经充分说明了我们的经营内容。二来我想起的名字如今还起不得。” 周舟道:“为何起不得?你到底想起什么名字?” 苏圣平神秘一笑没搭理这个话茬。只说:“你不去福州陪先生过年?” 周舟道:“父亲来信说不需过去,让我回溪头陪祖父母。” 苏圣平道:“今年是没空回溪头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那里的山水。我准备好了东西,明日你走的时候,帮我带回去,老奶奶那里我托他孙子了,寺里的师父和师兄只能由你代劳。”周舟应下,这时朱强已经讲完话。 抬手示意,边上房子就有几个伙计把装满银子的箱子抬出,每桌的伙计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上前,报出自己的名字,朱强则按照事先定的数额给他们发钱,发的人高高兴兴,拿的人也是高高兴兴,不过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山货行两百多个老伙计从朱强那里领了钱之后,都回到主桌前,正对着苏圣平鞠躬行礼,苏圣平就点头算是回礼,搞得新招的伙计议论纷纷,还以为是自己失了什么礼数。 接下来的酒宴就有些俗气了,无非就是吃肉喝酒,然后又互相敬酒,苏圣平和周舟都没喝酒,倒不是因为怕伤了身体,主要是下午还有事,拜访长辈总不好一身酒气。 第48章 王家家宴 周舟走后,书房中只剩下苏圣平和王少杰两人。这倒让苏圣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见王少杰似乎也没开口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三年前一别,小子未能及时拜见家主,是小子失礼了。”说完又站起来躬身行礼。 王少杰没有起身,仍旧坐在摇椅上,摆摆手道:“圣平客气了,这不也登门了吗。你我只是生意伙伴,记得了来见见我,不记得了生意还得照做不是。” 苏圣平心中大汗,这得有多大的怨气,怨恨自己此前常和王莹出去玩?不对啊,王莹都禁足半年了,自己再也没和小姑娘出去玩过,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怨恨山货行赚的多了?也不对,明显他王家商铺赚的更多。当真怨恨自己没有及时拜见?不可能啊,自己总不能没事跑来见你。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稍抬头看了一下,王少杰那委屈的神情让苏圣平忽然明白了。那会听弟兄们说丈母娘对于登门的女婿,那是一个欢喜,可劲的让女婿多吃菜。这老丈人见了女婿,大都是想拿把菜刀出来砍了女婿。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里,人家王莹才那么点年纪,自己就把人家拐出去玩,白菜还没长成呢,自己这头猪就想去拱,说不定王少杰阴暗的心思还在思量苏圣平是不是有什么险恶目的。再加上王莹被禁足后,跟爹爹都不要好了,王少杰岂不得把账算到苏圣平头上。 有些冤枉,自己也就是空闲时为了更加了解府城,就和王莹出去逛逛街,还是王莹堵上门的,当然这个理由千万不能说出口,否则王少杰当真会拿菜刀出来。再说了王莹禁足后自己可从来没有找过她,书信都没写过,还不如当初在溪头时联系的多。不管怎么说,就让王少杰撒撒气吧,正事要紧,不影响到这事,其他的都好说。 王少杰见苏圣平在那沉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啥都好,就是不主动,这会城中大小世家谁人不知王家小姐看上了小苏公子,没成想这小子非但不表态,还大言不惭国试不中不谈婚事。万一两年后国试不中,到时咋办。那会莹莹已经十八,又不肯嫁给别人,不嫁的话岂不是要莹莹再等三年。不过看着苏圣平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王少杰心里窃喜,任你多么了得,还不是得乖乖的站在那。 苏圣平刚想说今日登门的正事,这时后面响起了王莹气呼呼的声音。“爹爹,你怎么让平哥哥站着,一点礼数都没有,还说我不讲礼数,哼。”没见其人先闻其声,苏圣平心想完了,王莹这话一说,王少杰还不得恨死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了。心里想着,还是习惯性的转过身,露出迷人的微笑,道:“莹莹。”王少杰在那嘀咕:“小子,莹莹也是你叫的。” 王莹则是一改面对王少杰时的恶劣嘴脸,走两步上前拉着苏圣平衣袖,甜甜的道:“平哥哥,你怎么才来。”王少杰又在嘀咕:“女儿啊,多久没跟你爹爹撒娇了。” 苏圣平一愣,傻乎乎的问到:“那我该啥时候来?” 王莹嘟起嘴,道:“三年前就说要来我家做客,如今天天在府城,以前都是人家去找你玩,如今爹爹不让我出去,你都不来看我。”王少杰在那嘀咕:“爱来不来,这可不是啥省油的灯,老子还不想让他登门呢。” 苏圣平道:“你也知道,我要到学院读书,这不一放假,我就来了。”王少杰嘀咕:“小子,你也就骗骗小孩。” 王莹道:“你又撒谎,休沐的时候怎么不来?”王少杰嘀咕:“嗯,女儿还是反应快,揭露他的无耻嘴脸。” 苏圣平道:“唉!你也知道平哥哥聪明,在学院里搞出了点小东西,现在整天被几个同学拉着做研究,他们都住到我家去了,要不是年节到了,还不回家,这不,刚把他们赶走,我就来了。”王少杰嘀咕:“妈的,你小子就是这么骗我女儿的。” 王莹道:“我知道,我知道,平哥哥最厉害了,那个传声筒真神奇,还有你提出的一些问题,连爹爹也不懂,是不是啊爹爹?” 苏圣平赶紧以无辜的眼神看了一下王少杰。好吧,跺一跺脚府城震三震的王家柱已在崩溃的边缘。好在王莹没有多理他爹,拉着苏圣平的衣袖道:“不要在这待着了,我带你逛逛我家,不过你得跟我说说好玩的事。”这还没说完就已经拉着苏圣平走出去了,苏圣平只能回头对王少杰报以歉意的微笑。 “这是我家的池塘,小时候我还掉下去过,你看里面好多鱼,小时候就是为了捉鱼才掉下去的,要是我能和平哥哥一样,拿竹竿刺鱼,就不会掉下去了。” 周舟走后,书房中只剩下苏圣平和王少杰两人。这倒让苏圣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见王少杰似乎也没开口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三年前一别,小子未能及时拜见家主,是小子失礼了。”说完又站起来躬身行礼。 王少杰没有起身,仍旧坐在摇椅上,摆摆手道:“圣平客气了,这不也登门了吗。你我只是生意伙伴,记得了来见见我,不记得了生意还得照做不是。” 苏圣平心中大汗,这得有多大的怨气,怨恨自己此前常和王莹出去玩?不对啊,王莹都禁足半年了,自己再也没和小姑娘出去玩过,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怨恨山货行赚的多了?也不对,明显他王家商铺赚的更多。当真怨恨自己没有及时拜见?不可能啊,自己总不能没事跑来见你。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稍抬头看了一下,王少杰那委屈的神情让苏圣平忽然明白了。那会听弟兄们说丈母娘对于登门的女婿,那是一个欢喜,可劲的让女婿多吃菜。这老丈人见了女婿,大都是想拿把菜刀出来砍了女婿。问题应该就是出在这里,人家王莹才那么点年纪,自己就把人家拐出去玩,白菜还没长成呢,自己这头猪就想去拱,说不定王少杰阴暗的心思还在思量苏圣平是不是有什么险恶目的。再加上王莹被禁足后,跟爹爹都不要好了,王少杰岂不得把账算到苏圣平头上。 有些冤枉,自己也就是空闲时为了更加了解府城,就和王莹出去逛逛街,还是王莹堵上门的,当然这个理由千万不能说出口,否则王少杰当真会拿菜刀出来。再说了王莹禁足后自己可从来没有找过她,书信都没写过,还不如当初在溪头时联系的多。不管怎么说,就让王少杰撒撒气吧,正事要紧,不影响到这事,其他的都好说。 王少杰见苏圣平在那沉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啥都好,就是不主动,这会城中大小世家谁人不知王家小姐看上了小苏公子,没成想这小子非但不表态,还大言不惭国试不中不谈婚事。万一两年后国试不中,到时咋办。那会莹莹已经十八,又不肯嫁给别人,不嫁的话岂不是要莹莹再等三年。不过看着苏圣平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王少杰心里窃喜,任你多么了得,还不是得乖乖的站在那。 苏圣平刚想说今日登门的正事,这时后面响起了王莹气呼呼的声音。“爹爹,你怎么让平哥哥站着,一点礼数都没有,还说我不讲礼数,哼。”没见其人先闻其声,苏圣平心想完了,王莹这话一说,王少杰还不得恨死自己,今天算是白来了。心里想着,还是习惯性的转过身,露出迷人的微笑,道:“莹莹。”王少杰在那嘀咕:“小子,莹莹也是你叫的。” 王莹则是一改面对王少杰时的恶劣嘴脸,走两步上前拉着苏圣平衣袖,甜甜的道:“平哥哥,你怎么才来。”王少杰又在嘀咕:“女儿啊,多久没跟你爹爹撒娇了。” 苏圣平一愣,傻乎乎的问到:“那我该啥时候来?” 王莹嘟起嘴,道:“三年前就说要来我家做客,如今天天在府城,以前都是人家去找你玩,如今爹爹不让我出去,你都不来看我。”王少杰在那嘀咕:“爱来不来,这可不是啥省油的灯,老子还不想让他登门呢。” 苏圣平道:“你也知道,我要到学院读书,这不一放假,我就来了。”王少杰嘀咕:“小子,你也就骗骗小孩。” 王莹道:“你又撒谎,休沐的时候怎么不来?”王少杰嘀咕:“嗯,女儿还是反应快,揭露他的无耻嘴脸。” 苏圣平道:“唉!你也知道平哥哥聪明,在学院里搞出了点小东西,现在整天被几个同学拉着做研究,他们都住到我家去了,要不是年节到了,还不回家,这不,刚把他们赶走,我就来了。”王少杰嘀咕:“妈的,你小子就是这么骗我女儿的。” 王莹道:“我知道,我知道,平哥哥最厉害了,那个传声筒真神奇,还有你提出的一些问题,连爹爹也不懂,是不是啊爹爹?” 苏圣平赶紧以无辜的眼神看了一下王少杰。好吧,跺一跺脚府城震三震的王家柱已在崩溃的边缘。好在王莹没有多理他爹,拉着苏圣平的衣袖道:“不要在这待着了,我带你逛逛我家,不过你得跟我说说好玩的事。”这还没说完就已经拉着苏圣平走出去了,苏圣平只能回头对王少杰报以歉意的微笑。 “这是我家的池塘,小时候我还掉下去过,你看里面好多鱼,小时候就是为了捉鱼才掉下去的,要是我能和平哥哥一样,拿竹竿刺鱼,就不会掉下去了。” 第49章 再次登门 黑暗中,苏圣平突然感觉到一阵疲累。也许是受到王府家宴的刺激,勾起了压抑在心中对父母的思念。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能和任何人分享。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要怎么办? 在书院读书,说到底还是为了当官。封建社会是真的存在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任何普通力量和金钱在权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些年来看似官面上没人找麻烦,那是因为有周秉政看护,自己也能按时上贡。因此,自己才想着读书当官,走这一条最符合这个世界也是最为现实的路。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被欺负、为了过好日子。但是,当官真的能自由?元人来了怎么办?最终到底要走向何方?想想真的是头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苏圣平自己不知道,现实很快就会教他做出选择,事实会告诉他,做人要靠自己。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喜欢自己想要的,才能说不,才能做主。 看王家的态度,似乎真把苏圣平当成未来女婿。可苏圣平也有些迟疑,无法接受现在就和王莹在一起,那真的还是个小萝莉,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倒是越来越喜欢杜倩,可她的年纪比自己大,也不知她是什么心思。家里还有一个朱音,怎么处理感情问题,貌似也是一件头疼的问题。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哪也没去,连弟兄们回溪头都懒得去送,整日里要么坐在书房,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绕圈。朱强生意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朱音虽然察觉到苏圣平情绪上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一直陪着他左右。 总之,这个年,苏圣平和朱强兄妹过得很是平淡,除夕夜给没回家的伙计发了红包,大家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值得一提的是,李春林、李春树两兄弟通过了物流行的考核,朱强还留他们两人一起在家中过年。 李春树看起来老实,没想到管家还是一把好手,协助朱音把过年的事情做的井井有条,苏圣平临时安排的一些事情也做的很好,苏圣平已经决定把他留下来,做家里的管家,先从协助朱音做起,待到做熟了后,就可以把朱音从家里的杂事中解放出来,以后专司管账。 李春林对哥哥做管家没有什么意见,苏圣平看他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打对他的触动太大,平常没有问他话,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倒是比他哥哥还稳重。用好了说不定也是个人才,准备把他分派给虫子。 按照泉州的规矩,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会正式开工。这段时间不用上书院读书,高捷和路瑞生也没来打扰,倒是一段悠闲的假期。猴子他们几个正月初五就从溪头回来,从初五到十五这段时间,踏踏实实的和苏圣平在府城好好逛了遍,王莹还趁爹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和他们一起在外面逛了一天。从王莹口中,苏圣平才知道杜倩年前就和杜文心一起到省城去了,到这会还没回来。 期间,苏圣平带着朱强他们来到城外那块地,跟他们大概说了自己买地的计划,除了朱强担忧今年的物流行建设受到影响之外,其他人都不置可否,反正这种大事一向由苏圣平做主,他们按照指示去做就行了。对此,苏圣平也只能表示无奈,和朱强大概说了自己买地后的计划,对于他的担心,苏圣平也说了自己解决的办法,为此才打消了朱强的疑虑。因此,苏圣平在正月初十这天,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来到王家。 这次没有周舟陪同,此前已经派李春树送过拜帖。对于苏圣平再次上门,王少杰敏感的发现苏圣平绝对不是因为女儿的原因,怕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和自己商谈。也许是王少杰打过招呼,苏圣平直接被领进了书房,这会没人给王莹通风报信,两人终于可以好好谈事。 这一次,王少杰没有摆什么架子,把苏圣平让到客位上,还亲手泡了杯茶。待苏圣平喝了口茶,王少杰开口道:“苏公子,不知此次上门所谓何事?” 苏圣平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和家主相识多年,在下就有话直说了,物流行想买王家东门外那块地。” 王少杰眯着眼睛看了苏圣平一眼,道:“苏公子,年前物流行才在南门大量圈地,怎会又要买地?” 苏圣平道:“物流行发展所需。” 王少杰见苏圣平不肯说真话,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找上门来,想必已经打探清楚,你不是第一个想买我王家那块地的人,可从来没有人买成功过。” 苏圣平笑笑,道:“在下自然打探了一下,不然也不敢冒然登门。只是别人买地只是买地,我的买地不止买地。” 王少杰道:“小子,少打机锋,我家那块地是不会卖的。” 苏圣平仍旧笑笑,道:“家主,这几年我们生意往来,看得出王家在南北两门外的货栈占地小了点。我猜,南门到码头那边,王家买地的能力是有,但却不可为,此中原因在下不好置喙。现如今物流行在南门外买的地,外延已到码头边上。占地也广,准备造一个货栈,如果家主看得上,这货栈可以有王家的份额在内。” 听到苏圣平如此说,王少杰终于来了兴趣。王家确实不是没有能力买更多的地,只是树大招风,地都是王家的了,别人也会买更多的地,到时码头就是几家的天下了,官府可不会同意。王家留着东门外那块地,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家就可以造个码头出来。可苏圣平说的也是事实,南门外王家的货栈总是处于饱和的状态,有些时候甚至无处卸货。此次海龙帮出事,本想趁机买下块地,没想到物流行出手很快,自己刚想行动,物流行就携着灭了海龙帮的威势,吞了几个当家的地块,加上又花高价买了一些地,就和物流行原先的地连成片。 不能不说苏圣平的提议让自己心动,可那样仍旧无法达到王家的根本目的,但是放过这个机会,看物流行发展的趋势,以后再想有这种大片买地的机会定是难上加难。可真要自己在东门那造个码头,官府和辛家定然会大加阻拦,想想真是难以抉择。 想了一会,王少杰开口道:“你是要以地换地?” 黑暗中,苏圣平突然感觉到一阵疲累。也许是受到王府家宴的刺激,勾起了压抑在心中对父母的思念。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能和任何人分享。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要怎么办? 在书院读书,说到底还是为了当官。封建社会是真的存在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任何普通力量和金钱在权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这些年来看似官面上没人找麻烦,那是因为有周秉政看护,自己也能按时上贡。因此,自己才想着读书当官,走这一条最符合这个世界也是最为现实的路。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被欺负、为了过好日子。但是,当官真的能自由?元人来了怎么办?最终到底要走向何方?想想真的是头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苏圣平自己不知道,现实很快就会教他做出选择,事实会告诉他,做人要靠自己。只有足够强大,才能喜欢自己想要的,才能说不,才能做主。 看王家的态度,似乎真把苏圣平当成未来女婿。可苏圣平也有些迟疑,无法接受现在就和王莹在一起,那真的还是个小萝莉,无论如何下不了手。倒是越来越喜欢杜倩,可她的年纪比自己大,也不知她是什么心思。家里还有一个朱音,怎么处理感情问题,貌似也是一件头疼的问题。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哪也没去,连弟兄们回溪头都懒得去送,整日里要么坐在书房,要么就是在院子里绕圈。朱强生意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朱音虽然察觉到苏圣平情绪上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一直陪着他左右。 总之,这个年,苏圣平和朱强兄妹过得很是平淡,除夕夜给没回家的伙计发了红包,大家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值得一提的是,李春林、李春树两兄弟通过了物流行的考核,朱强还留他们两人一起在家中过年。 李春树看起来老实,没想到管家还是一把好手,协助朱音把过年的事情做的井井有条,苏圣平临时安排的一些事情也做的很好,苏圣平已经决定把他留下来,做家里的管家,先从协助朱音做起,待到做熟了后,就可以把朱音从家里的杂事中解放出来,以后专司管账。 李春林对哥哥做管家没有什么意见,苏圣平看他不怎么说话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打对他的触动太大,平常没有问他话,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倒是比他哥哥还稳重。用好了说不定也是个人才,准备把他分派给虫子。 按照泉州的规矩,要过了正月十五才会正式开工。这段时间不用上书院读书,高捷和路瑞生也没来打扰,倒是一段悠闲的假期。猴子他们几个正月初五就从溪头回来,从初五到十五这段时间,踏踏实实的和苏圣平在府城好好逛了遍,王莹还趁爹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和他们一起在外面逛了一天。从王莹口中,苏圣平才知道杜倩年前就和杜文心一起到省城去了,到这会还没回来。 期间,苏圣平带着朱强他们来到城外那块地,跟他们大概说了自己买地的计划,除了朱强担忧今年的物流行建设受到影响之外,其他人都不置可否,反正这种大事一向由苏圣平做主,他们按照指示去做就行了。对此,苏圣平也只能表示无奈,和朱强大概说了自己买地后的计划,对于他的担心,苏圣平也说了自己解决的办法,为此才打消了朱强的疑虑。因此,苏圣平在正月初十这天,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来到王家。 这次没有周舟陪同,此前已经派李春树送过拜帖。对于苏圣平再次上门,王少杰敏感的发现苏圣平绝对不是因为女儿的原因,怕是有什么正经事要和自己商谈。也许是王少杰打过招呼,苏圣平直接被领进了书房,这会没人给王莹通风报信,两人终于可以好好谈事。 这一次,王少杰没有摆什么架子,把苏圣平让到客位上,还亲手泡了杯茶。待苏圣平喝了口茶,王少杰开口道:“苏公子,不知此次上门所谓何事?” 苏圣平答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和家主相识多年,在下就有话直说了,物流行想买王家东门外那块地。” 王少杰眯着眼睛看了苏圣平一眼,道:“苏公子,年前物流行才在南门大量圈地,怎会又要买地?” 苏圣平道:“物流行发展所需。” 王少杰见苏圣平不肯说真话,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找上门来,想必已经打探清楚,你不是第一个想买我王家那块地的人,可从来没有人买成功过。” 苏圣平笑笑,道:“在下自然打探了一下,不然也不敢冒然登门。只是别人买地只是买地,我的买地不止买地。” 王少杰道:“小子,少打机锋,我家那块地是不会卖的。” 苏圣平仍旧笑笑,道:“家主,这几年我们生意往来,看得出王家在南北两门外的货栈占地小了点。我猜,南门到码头那边,王家买地的能力是有,但却不可为,此中原因在下不好置喙。现如今物流行在南门外买的地,外延已到码头边上。占地也广,准备造一个货栈,如果家主看得上,这货栈可以有王家的份额在内。” 听到苏圣平如此说,王少杰终于来了兴趣。王家确实不是没有能力买更多的地,只是树大招风,地都是王家的了,别人也会买更多的地,到时码头就是几家的天下了,官府可不会同意。王家留着东门外那块地,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家就可以造个码头出来。可苏圣平说的也是事实,南门外王家的货栈总是处于饱和的状态,有些时候甚至无处卸货。此次海龙帮出事,本想趁机买下块地,没想到物流行出手很快,自己刚想行动,物流行就携着灭了海龙帮的威势,吞了几个当家的地块,加上又花高价买了一些地,就和物流行原先的地连成片。 不能不说苏圣平的提议让自己心动,可那样仍旧无法达到王家的根本目的,但是放过这个机会,看物流行发展的趋势,以后再想有这种大片买地的机会定是难上加难。可真要自己在东门那造个码头,官府和辛家定然会大加阻拦,想想真是难以抉择。 想了一会,王少杰开口道:“你是要以地换地?” 第50章 初谈合作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过了今天,一切又要回复到平常日子,所以这一天也是所有人家的团圆日。不过苏圣平和朱强兄妹却没有和猴子他们一起在家吃饭,概因王家昨天送来请帖,宴请苏圣平吃晚饭,许是怕单请苏圣平会很突兀,索性朱家兄妹也一同请来。 王莹对苏圣平上门很是高兴,何况同行的还有朱音。早早的就在门房那等候,见到马车过来,一溜烟跑到外面,按着顺序叫了平哥哥、朱大哥,然后拉着朱音的手走在前面,王大只得对苏圣平和朱强笑笑,请两人入内。 一顿饭吃的倒是热热闹闹,王少杰和朱强喝了不少酒,就连苏圣平也破例敬了王少杰和王夫人两杯,饭后王莹自然拉着朱音去玩。王少杰则是请苏圣平和朱强到书房里喝茶。 扯了一通闲话,王少杰开口道:“圣平的大作老夫连读三遍,仍是爱不释手,老夫自愧不如,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苏圣平和朱强对视一下,心想终于说到正事了,道:“伯父(苏圣平心中腹诽,这是刚刚王夫人听到苏圣平叫家主后强调要改的)过誉了,毕竟那只是一个计划,晚辈思虑不周,很多方面还要伯父多多指导。” 王少杰摆摆手,道:“圣平不用谦虚,其中最让老夫感兴趣的就是那区域中心、集聚效应、地方编号,非大才不能想出。” 苏圣平没有继续客套,直接说:“那伯父对物流行发展前景有多大的预期?” 王少杰继续含糊其辞,道:“肯定是大有前途。” 苏圣平道:“有伯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来那两成股份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王少杰看了苏圣平一眼,一改此前的放松姿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不知圣平准备卖个什么价钱?” 苏圣平摇摇头,道:“还没认真算过,假如伯父想要入股,可出多少钱呢?” 王少杰心中在想,看来这个小狐狸是不肯露口风了,还得自己先开口。之前让王大领着算过,物流行现在的资产主要是山货行和各个基地的地,以及那些伙计。按照市价来算就值四万多两,算上山货行和物流行的盈利能力,怎么着每年也得两万两朝上。可等日后物流网络建成,两成干股值多少钱,还真不好说,不过自家班底综合各方面利弊因素,给的价位是五万到六万两。 现在双方各占优势,苏圣平缺少扩大网络的资金,王少杰想要得到股份。相比起来还是苏圣平占优,毕竟识货的人会有,苏圣平一旦把这计划抛出去,说不定辛家等就会慨然答应。不过王少杰也不是没有优势,东门外那块地、自家的船队等等,还有就是…… 苏圣平和朱强也不打扰王少杰。他看上王家的主要原因是这些年来和王家做生意以及从府城打听的情况来看,相比辛家等家族,王家确实是值得合作的对象。一直以来家风尚好,虽然做海贸不可避免的也做过不得已的事情,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自己还没能力涉足海贸,能和王家达成长期合作,对自己初步发展海贸是大有好处的,当然还有周舟、王莹等原因就不足言明。还有一点就连朱强也不知道的是,东门那块地太重要了,关系到自己后续的一连串计划,不过王少杰肯定没办法猜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反倒是王少杰的心思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就不着急出价,想看看王少杰能出多少钱。 王少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立马恢复王家家主的气势,开口道:“我确实看好物流行的发展前景,我们之间合作多年,明人不说暗话,不搞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出四万两买你们两成股份。” 朱强看了苏圣平一眼,心想这个价钱差不多了,再谈谈就达到自家预算需求了,不过这种大事一向是苏圣平做主,自己不好开口。只见苏圣平抿着嘴在那思考了一会,道:“既然伯父这么说,我也给个价钱,五万两,外加东门外那块地。”话音刚落,见王少杰瞪大了眼睛,苏圣平赶紧接着说:“伯父不用着急,圣平还请伯父注意三点,一是物流网络建成后强大的货物运输能力和信息传递能力,今日投入五万两,说不定不用几年就能全部收回;二是各区域中心对王家各类货物的承销能力;三是东门外那块地是转给物流行的,相当于还有近两百亩是在您自己手上,而且我们承诺日后有何用处,会优先考虑和王家合作。”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过了今天,一切又要回复到平常日子,所以这一天也是所有人家的团圆日。不过苏圣平和朱强兄妹却没有和猴子他们一起在家吃饭,概因王家昨天送来请帖,宴请苏圣平吃晚饭,许是怕单请苏圣平会很突兀,索性朱家兄妹也一同请来。 王莹对苏圣平上门很是高兴,何况同行的还有朱音。早早的就在门房那等候,见到马车过来,一溜烟跑到外面,按着顺序叫了平哥哥、朱大哥,然后拉着朱音的手走在前面,王大只得对苏圣平和朱强笑笑,请两人入内。 一顿饭吃的倒是热热闹闹,王少杰和朱强喝了不少酒,就连苏圣平也破例敬了王少杰和王夫人两杯,饭后王莹自然拉着朱音去玩。王少杰则是请苏圣平和朱强到书房里喝茶。 扯了一通闲话,王少杰开口道:“圣平的大作老夫连读三遍,仍是爱不释手,老夫自愧不如,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苏圣平和朱强对视一下,心想终于说到正事了,道:“伯父(苏圣平心中腹诽,这是刚刚王夫人听到苏圣平叫家主后强调要改的)过誉了,毕竟那只是一个计划,晚辈思虑不周,很多方面还要伯父多多指导。” 王少杰摆摆手,道:“圣平不用谦虚,其中最让老夫感兴趣的就是那区域中心、集聚效应、地方编号,非大才不能想出。” 苏圣平没有继续客套,直接说:“那伯父对物流行发展前景有多大的预期?” 王少杰继续含糊其辞,道:“肯定是大有前途。” 苏圣平道:“有伯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看来那两成股份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王少杰看了苏圣平一眼,一改此前的放松姿态,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不知圣平准备卖个什么价钱?” 苏圣平摇摇头,道:“还没认真算过,假如伯父想要入股,可出多少钱呢?” 王少杰心中在想,看来这个小狐狸是不肯露口风了,还得自己先开口。之前让王大领着算过,物流行现在的资产主要是山货行和各个基地的地,以及那些伙计。按照市价来算就值四万多两,算上山货行和物流行的盈利能力,怎么着每年也得两万两朝上。可等日后物流网络建成,两成干股值多少钱,还真不好说,不过自家班底综合各方面利弊因素,给的价位是五万到六万两。 现在双方各占优势,苏圣平缺少扩大网络的资金,王少杰想要得到股份。相比起来还是苏圣平占优,毕竟识货的人会有,苏圣平一旦把这计划抛出去,说不定辛家等就会慨然答应。不过王少杰也不是没有优势,东门外那块地、自家的船队等等,还有就是…… 苏圣平和朱强也不打扰王少杰。他看上王家的主要原因是这些年来和王家做生意以及从府城打听的情况来看,相比辛家等家族,王家确实是值得合作的对象。一直以来家风尚好,虽然做海贸不可避免的也做过不得已的事情,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自己还没能力涉足海贸,能和王家达成长期合作,对自己初步发展海贸是大有好处的,当然还有周舟、王莹等原因就不足言明。还有一点就连朱强也不知道的是,东门那块地太重要了,关系到自己后续的一连串计划,不过王少杰肯定没办法猜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反倒是王少杰的心思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所以就不着急出价,想看看王少杰能出多少钱。 王少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立马恢复王家家主的气势,开口道:“我确实看好物流行的发展前景,我们之间合作多年,明人不说暗话,不搞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出四万两买你们两成股份。” 朱强看了苏圣平一眼,心想这个价钱差不多了,再谈谈就达到自家预算需求了,不过这种大事一向是苏圣平做主,自己不好开口。只见苏圣平抿着嘴在那思考了一会,道:“既然伯父这么说,我也给个价钱,五万两,外加东门外那块地。”话音刚落,见王少杰瞪大了眼睛,苏圣平赶紧接着说:“伯父不用着急,圣平还请伯父注意三点,一是物流网络建成后强大的货物运输能力和信息传递能力,今日投入五万两,说不定不用几年就能全部收回;二是各区域中心对王家各类货物的承销能力;三是东门外那块地是转给物流行的,相当于还有近两百亩是在您自己手上,而且我们承诺日后有何用处,会优先考虑和王家合作。” 第51章 二楼初吻 杜倩过年期间一直在福州,正月初十才回到了泉州。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为难熬的一个年。 越朝立国以后分封诸王,亲王被当猪养,除了有钱外,无职无权,又远离中央,一直以来在王朝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尽管如此,在山高皇帝远的福建,闽王还是颇有些能量的,至少这么多辈传承下来,子孙当中总有几个翘楚者,发展闽王在福建的势力。当然,也仅限于福建一隅之地,而且又是在王朝的东南一角,再怎么发展也影响不大。没想到风云突变,元人南侵,朝廷南逃,又有韩斌叛变自立吴朝。顿时福建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闽王和东南党一样,成为皇帝制衡其他亲王、党派势力的关键。 在皇帝登基之初,闽王不遗余力的给予支持,得到了皇帝的充分信任。和皇帝不同,当代闽王倒是有几个儿子,世子赵世卿更是深得闽王喜爱,文采飞扬不说,长得一表人才。 此前杜文心已经多次暗示杜倩要给她安排婚事,这才导致去年杜倩除了到书院藏书楼外,始终待在家里,又落落寡欢的样子。在福州见了赵世卿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下的是多么大的一盘棋。当初因为首辅之位差点导致东南党分裂时,杜文心和赵德龄两位有眼光、有智慧的东南党领导人一番深谈,为了让东南党能够在朝堂上始终居于领袖之位,以备将来挥师北伐,制定了一个严密的计划。 他们的聚焦点在于皇帝多病无子,本人又没有兄弟,那势必要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年轻人继承皇位。一番搜寻,他们最终盯上了赵世卿。闽王和皇帝关系好,赵世卿本人也是文武双全,符合皇帝挑选继承人,维持赵家江山的条件。何况现在东南党执掌朝柄,再助之以一臂之力,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为了和闽王达成默契,杜文心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赵世卿娶过正妻,可惜生产时难产而死。因为闽王和东南党方面有谋划,到现在也没给他续娶世子妃。杜倩原本就是心高之辈,在江宁时对众多追求者不屑一顾。这几年,因为皇帝身体还能撑住,遴选藩王世子、选择哪个世子继承皇位的计划是否可行,还有一番变数。再者,为了不引起其他人警觉,杜文心也就没有让她嫁人。但是,去年来,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多次昏迷不醒,杜文心、赵德龄和闽王一番信息往来,认为各方面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时候,如果把杜倩嫁给赵世卿,不怕江浙、江淮那些人警觉,还能够进一步绑定双方的关系,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对于杜倩来说,反正已经耽搁了嫁人的年龄,如果能够嫁给赵世卿,成为世子妃,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皇后,不能说杜文心完全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也算是为了女儿好。 反正杜文心和赵德龄已经达成共识,如果一切顺利,东南党携拥立之功,又有皇后支持,届时把持朝政三十年都有可能。掌权后努力刷新朝政,剔除积弊,平灭吴逆、恢复中原指日可待,自己这些人就能成为史书上的中兴名臣。 所以杜文心回了福建,为了躲避朝廷耳目,小心翼翼的和闽王接触。经过一次次的试探,终于在年底前双方在各方面达成一致。为了让赵世卿满意,特意在过年的时候找机会在正式场合让两个当事人见了个面。 赵世卿也许不知道自己父亲和东南党安排的大局,但对长辈安排的相亲还是心知肚明的,见过杜倩后更是心中大喜,直叹自己这几年未曾续娶是英明之举。 杜倩对赵世卿观感也是不错,毕竟里子面子都有,何况父亲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还把后续要推赵世卿成为太子的事情隐隐告知。只是面对风度翩翩的世子时,心中不免想起那个小小年纪又有点坏的少年。 初次见面之后,长辈又安排了两次会面的机会。赵世卿竭力讨好,杜倩心中矛盾非常。一会想着不能违背父亲的安排,坏了东南党的大局。一会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思,可又想到自己和苏圣平的年龄差距,还和王莹不清不楚,家中还有一个朱音。不免又表现出自己高冷的习惯,没成想这更加激起了赵世卿的征服欲。杜文心一行返回泉州,还大张旗鼓的送到福州城外十里。 杜文心不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只想这桩婚事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福州之行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也很高兴,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 苏圣平再次见到杜倩已经是正月二十,毕竟读书不比做生意、劳作,书院多放了几天假。十九日才结束假期,可当天是学子返校报到的日子,没有上课。苏圣平在家指导朱强和王家的谈判,只到学院露了个面就打道回府。二十日上过课后,没有心情和同学扯淡,飘飘然的就上了藏书楼二楼。 看到杜倩坐在窗前,桌上放着一本书,双眼却是落寞的看着窗外,苏圣平走上前去,歪着头,道:“多日未见,姐姐依然气质高雅,桌上有书,心中无书,不知姐姐心中想着什么,会不会是多日未见的弟弟?” 见到苏圣平这样子,杜倩总算有点笑容,道:“尽在那胡说,听说你元宵佳节上王家去了?” 苏圣平挠挠头,道:“是的,不过只是去谈生意。” 杜倩给了个白眼,道:“没人说你去做什么,急着解释干吗?” 苏圣平在杜倩对面坐下,道:“不是怕人误会吗,而且更怕姐姐误会,所以赶紧解释。” 杜倩撅起嘴,道:“能不让人误会吗?生意什么时候不能谈,还是莹莹亲自送出门的。” 苏圣平大喊冤枉,道:那王家主非要在那天请客我也没办法,要谈生意也不能回绝,后来他愣让莹莹送我们出门,这现场更不好拒绝了。” 杜倩翻着桌上的书,道:“反正你都有理由。”苏圣平又要再说,杜倩不给他机会了,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从小就和莹莹要好,真能成事也是好事。难得王叔他们认可你。” 杜倩过年期间一直在福州,正月初十才回到了泉州。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过的最为难熬的一个年。 越朝立国以后分封诸王,亲王被当猪养,除了有钱外,无职无权,又远离中央,一直以来在王朝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尽管如此,在山高皇帝远的福建,闽王还是颇有些能量的,至少这么多辈传承下来,子孙当中总有几个翘楚者,发展闽王在福建的势力。当然,也仅限于福建一隅之地,而且又是在王朝的东南一角,再怎么发展也影响不大。没想到风云突变,元人南侵,朝廷南逃,又有韩斌叛变自立吴朝。顿时福建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闽王和东南党一样,成为皇帝制衡其他亲王、党派势力的关键。 在皇帝登基之初,闽王不遗余力的给予支持,得到了皇帝的充分信任。和皇帝不同,当代闽王倒是有几个儿子,世子赵世卿更是深得闽王喜爱,文采飞扬不说,长得一表人才。 此前杜文心已经多次暗示杜倩要给她安排婚事,这才导致去年杜倩除了到书院藏书楼外,始终待在家里,又落落寡欢的样子。在福州见了赵世卿之后,才知道自己的父亲下的是多么大的一盘棋。当初因为首辅之位差点导致东南党分裂时,杜文心和赵德龄两位有眼光、有智慧的东南党领导人一番深谈,为了让东南党能够在朝堂上始终居于领袖之位,以备将来挥师北伐,制定了一个严密的计划。 他们的聚焦点在于皇帝多病无子,本人又没有兄弟,那势必要从宗室中挑选一个年轻人继承皇位。一番搜寻,他们最终盯上了赵世卿。闽王和皇帝关系好,赵世卿本人也是文武双全,符合皇帝挑选继承人,维持赵家江山的条件。何况现在东南党执掌朝柄,再助之以一臂之力,成功的可能性很大。为了和闽王达成默契,杜文心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赵世卿娶过正妻,可惜生产时难产而死。因为闽王和东南党方面有谋划,到现在也没给他续娶世子妃。杜倩原本就是心高之辈,在江宁时对众多追求者不屑一顾。这几年,因为皇帝身体还能撑住,遴选藩王世子、选择哪个世子继承皇位的计划是否可行,还有一番变数。再者,为了不引起其他人警觉,杜文心也就没有让她嫁人。但是,去年来,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多次昏迷不醒,杜文心、赵德龄和闽王一番信息往来,认为各方面的时机已经成熟。这个时候,如果把杜倩嫁给赵世卿,不怕江浙、江淮那些人警觉,还能够进一步绑定双方的关系,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对于杜倩来说,反正已经耽搁了嫁人的年龄,如果能够嫁给赵世卿,成为世子妃,日后甚至有可能成为皇后,不能说杜文心完全为了自己的私心,这也算是为了女儿好。 反正杜文心和赵德龄已经达成共识,如果一切顺利,东南党携拥立之功,又有皇后支持,届时把持朝政三十年都有可能。掌权后努力刷新朝政,剔除积弊,平灭吴逆、恢复中原指日可待,自己这些人就能成为史书上的中兴名臣。 所以杜文心回了福建,为了躲避朝廷耳目,小心翼翼的和闽王接触。经过一次次的试探,终于在年底前双方在各方面达成一致。为了让赵世卿满意,特意在过年的时候找机会在正式场合让两个当事人见了个面。 赵世卿也许不知道自己父亲和东南党安排的大局,但对长辈安排的相亲还是心知肚明的,见过杜倩后更是心中大喜,直叹自己这几年未曾续娶是英明之举。 杜倩对赵世卿观感也是不错,毕竟里子面子都有,何况父亲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还把后续要推赵世卿成为太子的事情隐隐告知。只是面对风度翩翩的世子时,心中不免想起那个小小年纪又有点坏的少年。 初次见面之后,长辈又安排了两次会面的机会。赵世卿竭力讨好,杜倩心中矛盾非常。一会想着不能违背父亲的安排,坏了东南党的大局。一会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思,可又想到自己和苏圣平的年龄差距,还和王莹不清不楚,家中还有一个朱音。不免又表现出自己高冷的习惯,没成想这更加激起了赵世卿的征服欲。杜文心一行返回泉州,还大张旗鼓的送到福州城外十里。 杜文心不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只想这桩婚事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福州之行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也很高兴,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 苏圣平再次见到杜倩已经是正月二十,毕竟读书不比做生意、劳作,书院多放了几天假。十九日才结束假期,可当天是学子返校报到的日子,没有上课。苏圣平在家指导朱强和王家的谈判,只到学院露了个面就打道回府。二十日上过课后,没有心情和同学扯淡,飘飘然的就上了藏书楼二楼。 看到杜倩坐在窗前,桌上放着一本书,双眼却是落寞的看着窗外,苏圣平走上前去,歪着头,道:“多日未见,姐姐依然气质高雅,桌上有书,心中无书,不知姐姐心中想着什么,会不会是多日未见的弟弟?” 见到苏圣平这样子,杜倩总算有点笑容,道:“尽在那胡说,听说你元宵佳节上王家去了?” 苏圣平挠挠头,道:“是的,不过只是去谈生意。” 杜倩给了个白眼,道:“没人说你去做什么,急着解释干吗?” 苏圣平在杜倩对面坐下,道:“不是怕人误会吗,而且更怕姐姐误会,所以赶紧解释。” 杜倩撅起嘴,道:“能不让人误会吗?生意什么时候不能谈,还是莹莹亲自送出门的。” 苏圣平大喊冤枉,道:那王家主非要在那天请客我也没办法,要谈生意也不能回绝,后来他愣让莹莹送我们出门,这现场更不好拒绝了。” 杜倩翻着桌上的书,道:“反正你都有理由。”苏圣平又要再说,杜倩不给他机会了,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从小就和莹莹要好,真能成事也是好事。难得王叔他们认可你。” 第52章 父女议婚 吃过饭,来到书房,猴子迫不及待的问:“和尚,有啥好事?”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不可说,不可说。还是先说说和王家的谈判吧!” 要谈正事,苏圣平收起自得的心思,正色道:“强子,你先说说。” 朱强道:“和王大谈了几天,前天拿出你提出的股东会治理模式后,今天王大才给了最终的价格,除了东门外那块地,其他都没问题,王家要求在私下的协议里,增加一条如果将来要在那建造码头,王家占有码头的一半股份。”见苏圣平点点头,接着说:“此外,王家再拿出四万一千两投入物流行,占股两成。” 苏圣平沉思一会,东门外那块地的承诺倒不算大事。王少杰肯定能料到自己有搞码头的心思,毕竟计划书里,以后船运也是一个重要环节。王家不能建码头,不代表物流行不能建,借物流行的手让王家拥有一个可以自由吞吐货物的码头,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王家也不怕自己会黑了这一条,不过这个事情主动权在自己,双方都有益处。四万一千两也在心理价位之上,心里算了算账,今年把物流网络的扩张计划,资金大体上是够了,毕竟不是净花销,山货行、物流行的资金也在持续回流。 想到这,苏圣平对朱强道:“可以订约了,协议的具体内容你再去跟王大好好谈,另外让王大带话,我邀请王少杰五日后在家里召开一次股东会,请他务必参加。” 说完之后,苏圣平又和朱强、猴子继续商量物流网的扩张计划。如今虫子长期待在码头,大牛和李春林跟着他,小马比较机灵,让他跟着铁锤四处跑,一个负责伙计练武培训,一个负责习文培训,平常一般只有他们三人在家。 三人商量的无非就是如何在其他府城、县选点,再就是选点的时候如何利用当地势力。再就是把乡下的物流包给当地人,另外就是怎么通过物流网络做大山货生意。这会自己人没办法去收货,把这项工作连同乡下的物流生意一起承包给当地人,免得在建立物流网络时和当地势力产生太大冲突。 地方势力基本情况的收集工作,周舟已经基本完成,现在面临的如何选择的问题。初步决定每个县选两家,让他们竞争的同时,物流行还能把握主动。这样一来,物流行可真要垄断全省的山货生意了。可预计的是山货生意将会提供稳定的利润,加上物流行送货,将会提供大量的现金流。 还有就是各地的编码、货物的验看、伙计的再培训、人员工钱核算等等一系列问题,都要有个章程,现在想不到的也只能在以后送货过程中慢慢完善。此外就是要决定如何利用王家的船队帮物流行送货,以及跟王家的银钱结算,远一点还得考虑在越朝沿海各大府城设点的问题了。 苏圣平忙于正事的时候把杜倩抛在了脑后,杜倩可没有那样没心没肺,一路带着丫鬟小跑回家。回到家还心中扑通的乱跳,也不知是因为跑得气喘,还是因为别的。一直到吃过饭,才有所好转。 杜倩回到自己房中,打发丫鬟离开,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绞着被单,一会觉得甚是甜蜜,原来和男子抱在一起香吻是那样的感觉,切身感受和书中描写完全不一样。一会又怪自己不知羞耻,竟然让那厮这么简单就轻薄了。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丫鬟的叫声,道是杜文心叫她到书房说话。 杜倩心中忐忑,父亲以往都是随意和自己说话,只在要说正事或是教育自己的时候,才会在书房。这会叫自己去书房,可见是为了那件事,自己到底该如何答复父亲? 杜倩走进书房行礼后,道:“爹爹叫女儿来,有何事?” 杜文心伸手往桌前的椅子一指,道:“倩倩你先坐下。”杜倩坐下前,先给杜文心杯子里添了点水。 待杜倩坐定后,杜文心接着说到:“你今晚吃饭时若有所思,吃的也少,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杜倩回答道:“许是前段时间油腻之物吃的多了,没什么胃口,爹爹不用担心,我没事。” 杜文心道:“没事就好。倩倩,世子今日来信问候你呢。此前你说还要考虑一下。这段时间,为父也一直没问你。和世子结亲这事,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吃过饭,来到书房,猴子迫不及待的问:“和尚,有啥好事?”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不可说,不可说。还是先说说和王家的谈判吧!” 要谈正事,苏圣平收起自得的心思,正色道:“强子,你先说说。” 朱强道:“和王大谈了几天,前天拿出你提出的股东会治理模式后,今天王大才给了最终的价格,除了东门外那块地,其他都没问题,王家要求在私下的协议里,增加一条如果将来要在那建造码头,王家占有码头的一半股份。”见苏圣平点点头,接着说:“此外,王家再拿出四万一千两投入物流行,占股两成。” 苏圣平沉思一会,东门外那块地的承诺倒不算大事。王少杰肯定能料到自己有搞码头的心思,毕竟计划书里,以后船运也是一个重要环节。王家不能建码头,不代表物流行不能建,借物流行的手让王家拥有一个可以自由吞吐货物的码头,是一个好主意。 当然王家也不怕自己会黑了这一条,不过这个事情主动权在自己,双方都有益处。四万一千两也在心理价位之上,心里算了算账,今年把物流网络的扩张计划,资金大体上是够了,毕竟不是净花销,山货行、物流行的资金也在持续回流。 想到这,苏圣平对朱强道:“可以订约了,协议的具体内容你再去跟王大好好谈,另外让王大带话,我邀请王少杰五日后在家里召开一次股东会,请他务必参加。” 说完之后,苏圣平又和朱强、猴子继续商量物流网的扩张计划。如今虫子长期待在码头,大牛和李春林跟着他,小马比较机灵,让他跟着铁锤四处跑,一个负责伙计练武培训,一个负责习文培训,平常一般只有他们三人在家。 三人商量的无非就是如何在其他府城、县选点,再就是选点的时候如何利用当地势力。再就是把乡下的物流包给当地人,另外就是怎么通过物流网络做大山货生意。这会自己人没办法去收货,把这项工作连同乡下的物流生意一起承包给当地人,免得在建立物流网络时和当地势力产生太大冲突。 地方势力基本情况的收集工作,周舟已经基本完成,现在面临的如何选择的问题。初步决定每个县选两家,让他们竞争的同时,物流行还能把握主动。这样一来,物流行可真要垄断全省的山货生意了。可预计的是山货生意将会提供稳定的利润,加上物流行送货,将会提供大量的现金流。 还有就是各地的编码、货物的验看、伙计的再培训、人员工钱核算等等一系列问题,都要有个章程,现在想不到的也只能在以后送货过程中慢慢完善。此外就是要决定如何利用王家的船队帮物流行送货,以及跟王家的银钱结算,远一点还得考虑在越朝沿海各大府城设点的问题了。 苏圣平忙于正事的时候把杜倩抛在了脑后,杜倩可没有那样没心没肺,一路带着丫鬟小跑回家。回到家还心中扑通的乱跳,也不知是因为跑得气喘,还是因为别的。一直到吃过饭,才有所好转。 杜倩回到自己房中,打发丫鬟离开,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绞着被单,一会觉得甚是甜蜜,原来和男子抱在一起香吻是那样的感觉,切身感受和书中描写完全不一样。一会又怪自己不知羞耻,竟然让那厮这么简单就轻薄了。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丫鬟的叫声,道是杜文心叫她到书房说话。 杜倩心中忐忑,父亲以往都是随意和自己说话,只在要说正事或是教育自己的时候,才会在书房。这会叫自己去书房,可见是为了那件事,自己到底该如何答复父亲? 杜倩走进书房行礼后,道:“爹爹叫女儿来,有何事?” 杜文心伸手往桌前的椅子一指,道:“倩倩你先坐下。”杜倩坐下前,先给杜文心杯子里添了点水。 待杜倩坐定后,杜文心接着说到:“你今晚吃饭时若有所思,吃的也少,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杜倩回答道:“许是前段时间油腻之物吃的多了,没什么胃口,爹爹不用担心,我没事。” 杜文心道:“没事就好。倩倩,世子今日来信问候你呢。此前你说还要考虑一下。这段时间,为父也一直没问你。和世子结亲这事,你心中是怎么想的?” 第53章 股东会议 泉州作为越朝的商业中心之一,浓厚的商业氛围蕴生了独特的商业道德法律体系,这个体系的基础就是商铺或者个人的信用,辅之以合同约定。多年来这一套体系相当稳定,哪个人或者哪家商铺信用一旦破产,生意就绝对做不下去。 也不是没人找出过合同漏洞,比如当初好吃山货行和王家商铺制定的协议,如果苏圣平让人再开一家山货行,改头换面之后就能不用遵守与王家的协议。某种程度上好吃山货行和朱强的信用仍旧良好,但是这种行为瞒不过有心人,真要那么做,怕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好在两家一向合作愉快,后期王家也主动让步,同意好吃山货行卖货给其他商铺。 苏圣平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相比那世的陌生人社会,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商业社会是最好的社会,在一个全民注重信用的社会里,比拼的只能是名声、产品质量、服务,不用搞太多歪门邪道就能大大方方赚钱,否则王少杰这样的商场老手不会就凭一纸协议就那么信任自己,把地和钱交给自己,还相信日后东门外那块地建码头的话会留一半股份给他,尽管自己没能力也没胆量黑了他的钱。忧的是这是一个脆弱的信用社会,在有强大外力作用下,比如政治动荡,很容易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当然,目前还不用太担心。 既然这个体系能够运转这么多年,目前没有任何可能破坏的情况下,那就会继续运行下去,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体系基础上,经营自己的生意。 成立股东会就是在泉州自然形成的商业道德法律体系上的一种完善和改进措施,因为他始终相信成年人人性本恶,尤其是面对巨大诱惑的情况下,不能仅凭一张纸就相信其他人会老老实实如约履行。 正月二十五晚上,苏圣平和朱强一起在门前迎接王少杰。果不其然,王少杰刚下车,顾不上打招呼,就转身扶王莹下车。见王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苏圣平心里竟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浑身一哆嗦。好在王少杰走上前来了,连忙走上前躬身行礼,再领着父女俩和王大等人入内。 过了屋门,来到中堂,苏圣平坐在主位上,往下依次是朱强、猴子、虫子和铁锤,朱音和王莹在偏厅说话。王少杰坐在客位上,往下依次是周舟、武世庆、王大和王三。丫鬟上好茶后,众人说了一会闲话,等到李春树通报后,就先到餐厅用餐。 苏圣平独特的烧菜方法,王莹早已传回王家,王少杰等人倒也不惊奇,不过吃到这正宗的烧法,依旧大快朵颐。只是因为晚上还有正事,酒就没多喝,一顿饭倒也吃的很快。 吃过饭后,众人来到为了此次股东会特意修缮的议事房。苏圣平已经决定,以后但凡大事就在这商量,不再集体去自己书房议事。议事房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圆形的会议桌让王少杰等人耳目一新。虽然没有主位客位之分,但还是苏圣平和王少杰对坐,其他人在他们两边坐下。 上好茶后,股东会算是正式开始。苏圣平吩咐朱强给每个人发了一份物流行管理章程。王少杰等人是初次见到这东西,纷纷拿起翻看,第一章是总则,规定了一些原则性的东西。第二章是股东会,明确股东会的组成、表决方式、职责等。第三章是股份组成,物流行股份组成是苏圣平、王少杰各占百分之二十,朱强占百分之十,猴子、虫子、铁锤各占百分之七,周舟、武世庆、朱音各占百分之三。剩余百分之二十算是员工持有,主要用来分红等。第四章是股东权利义务,规定了在日常管理、股份转让和分红等事务中的权利义务。第五章是员工持股的分红办法,详细规定了什么情况下员工可以参与分红。第六章是理事会,规定物流行日常事务由理事会负责,理事会的职权范围,理事会由股东会选举产生等等。第七章是独立财务会计,规定了物流行实施独立的会计结算及会计监督等。 王少杰看的很认真,不为别的,单单是这样的管理方式,顿时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尽管这个章程里面的很多东西貌似只是对大家日常做法的总结,但如果一项生意是多方合作,或者是管理家族生意,这明显是一个最优的方式。章程内容对自己有明显的束缚之意,比如当中规定的任何股东转让股份,其他股东同等条件下有优先购买的权利。还有,按照理事会管理规定,自己在物流行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苏圣平阻拦或者联合其他人,自己就算联合周舟和武世庆,也作不了任何主的。不过,自己本来就没想过掺和物流行的日常运作。反正看了这样的管理章程,他认为只有苏圣平那样的妖孽才能想出。 见王少杰看的认真,苏圣平和朱强打了个招呼,就走出议事房来到院子里,王莹和朱音正在那说话。见两人说的开心,没察觉自己到来,只好打趣道:“两位美女,在聊什么呢?” 听到苏圣平声音,王莹一喜,道:“平哥哥,你们谈好事了?我爹爹呢?”朱音知道今晚的事情重要,晓得没那么快谈完,苏圣平这会出来,指不定是要单独和王莹说话,一想到这,恨恨的道:“他和你爹爹的事没完,怕是和你有事,不打扰你们说话,我去厨房看看夜宵准备的怎么样了。” 待朱音离开,王莹低着头,问:“平哥哥,你是找我有事吗?” 苏圣平尴尬的咳咳了两声,开启谎话模式,道:“没啥事,就是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来问问你最近咋样。” 泉州作为越朝的商业中心之一,浓厚的商业氛围蕴生了独特的商业道德法律体系,这个体系的基础就是商铺或者个人的信用,辅之以合同约定。多年来这一套体系相当稳定,哪个人或者哪家商铺信用一旦破产,生意就绝对做不下去。 也不是没人找出过合同漏洞,比如当初好吃山货行和王家商铺制定的协议,如果苏圣平让人再开一家山货行,改头换面之后就能不用遵守与王家的协议。某种程度上好吃山货行和朱强的信用仍旧良好,但是这种行为瞒不过有心人,真要那么做,怕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好在两家一向合作愉快,后期王家也主动让步,同意好吃山货行卖货给其他商铺。 苏圣平意识到这个的时候,相比那世的陌生人社会,喜忧参半。喜的是这个商业社会是最好的社会,在一个全民注重信用的社会里,比拼的只能是名声、产品质量、服务,不用搞太多歪门邪道就能大大方方赚钱,否则王少杰这样的商场老手不会就凭一纸协议就那么信任自己,把地和钱交给自己,还相信日后东门外那块地建码头的话会留一半股份给他,尽管自己没能力也没胆量黑了他的钱。忧的是这是一个脆弱的信用社会,在有强大外力作用下,比如政治动荡,很容易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当然,目前还不用太担心。 既然这个体系能够运转这么多年,目前没有任何可能破坏的情况下,那就会继续运行下去,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个体系基础上,经营自己的生意。 成立股东会就是在泉州自然形成的商业道德法律体系上的一种完善和改进措施,因为他始终相信成年人人性本恶,尤其是面对巨大诱惑的情况下,不能仅凭一张纸就相信其他人会老老实实如约履行。 正月二十五晚上,苏圣平和朱强一起在门前迎接王少杰。果不其然,王少杰刚下车,顾不上打招呼,就转身扶王莹下车。见王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样子,苏圣平心里竟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浑身一哆嗦。好在王少杰走上前来了,连忙走上前躬身行礼,再领着父女俩和王大等人入内。 过了屋门,来到中堂,苏圣平坐在主位上,往下依次是朱强、猴子、虫子和铁锤,朱音和王莹在偏厅说话。王少杰坐在客位上,往下依次是周舟、武世庆、王大和王三。丫鬟上好茶后,众人说了一会闲话,等到李春树通报后,就先到餐厅用餐。 苏圣平独特的烧菜方法,王莹早已传回王家,王少杰等人倒也不惊奇,不过吃到这正宗的烧法,依旧大快朵颐。只是因为晚上还有正事,酒就没多喝,一顿饭倒也吃的很快。 吃过饭后,众人来到为了此次股东会特意修缮的议事房。苏圣平已经决定,以后但凡大事就在这商量,不再集体去自己书房议事。议事房没什么特殊的,只是圆形的会议桌让王少杰等人耳目一新。虽然没有主位客位之分,但还是苏圣平和王少杰对坐,其他人在他们两边坐下。 上好茶后,股东会算是正式开始。苏圣平吩咐朱强给每个人发了一份物流行管理章程。王少杰等人是初次见到这东西,纷纷拿起翻看,第一章是总则,规定了一些原则性的东西。第二章是股东会,明确股东会的组成、表决方式、职责等。第三章是股份组成,物流行股份组成是苏圣平、王少杰各占百分之二十,朱强占百分之十,猴子、虫子、铁锤各占百分之七,周舟、武世庆、朱音各占百分之三。剩余百分之二十算是员工持有,主要用来分红等。第四章是股东权利义务,规定了在日常管理、股份转让和分红等事务中的权利义务。第五章是员工持股的分红办法,详细规定了什么情况下员工可以参与分红。第六章是理事会,规定物流行日常事务由理事会负责,理事会的职权范围,理事会由股东会选举产生等等。第七章是独立财务会计,规定了物流行实施独立的会计结算及会计监督等。 王少杰看的很认真,不为别的,单单是这样的管理方式,顿时为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尽管这个章程里面的很多东西貌似只是对大家日常做法的总结,但如果一项生意是多方合作,或者是管理家族生意,这明显是一个最优的方式。章程内容对自己有明显的束缚之意,比如当中规定的任何股东转让股份,其他股东同等条件下有优先购买的权利。还有,按照理事会管理规定,自己在物流行只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苏圣平阻拦或者联合其他人,自己就算联合周舟和武世庆,也作不了任何主的。不过,自己本来就没想过掺和物流行的日常运作。反正看了这样的管理章程,他认为只有苏圣平那样的妖孽才能想出。 见王少杰看的认真,苏圣平和朱强打了个招呼,就走出议事房来到院子里,王莹和朱音正在那说话。见两人说的开心,没察觉自己到来,只好打趣道:“两位美女,在聊什么呢?” 听到苏圣平声音,王莹一喜,道:“平哥哥,你们谈好事了?我爹爹呢?”朱音知道今晚的事情重要,晓得没那么快谈完,苏圣平这会出来,指不定是要单独和王莹说话,一想到这,恨恨的道:“他和你爹爹的事没完,怕是和你有事,不打扰你们说话,我去厨房看看夜宵准备的怎么样了。” 待朱音离开,王莹低着头,问:“平哥哥,你是找我有事吗?” 苏圣平尴尬的咳咳了两声,开启谎话模式,道:“没啥事,就是挺长时间没见你了,来问问你最近咋样。” 第54章 决定私奔 签完协议,原本还想请大伙吃点夜宵,喝杯小酒庆祝一下,没想到王少杰说是要回家细读章程,只能作罢。 刚跨出房门,苏圣平拉过王少杰,低声道:“刚刚莹莹说杜院长女儿要嫁人了,不知可有此事?” 王少杰看了眼苏圣平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苏圣平心想还不是你女儿嘴快。 苏圣平贼兮兮的说到:“这不是承蒙杜院长照顾,早点知道也好准备准备吗。” 王少杰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人家嫁女儿,你准备啥?” 苏圣平心说,那不得好好准备,不过只能装傻道:“那不得准备一下。不知杜小姐要嫁给谁?” 王少杰道:“你确实要好好准备一下,怎么也得送份厚礼。这几日就会传出消息,倩儿要嫁的是闽王世子。” 苏圣平听到王少杰所说,失声一叫“啥?” 王少杰见他这样,奇怪的道:“你小子惊讶什么,倩儿年纪大了,早就该嫁人,嫁给闽王世子不是蛮好。” 苏圣平大脑有点短路,道:“为什么是闽王世子,为什么?” 王少杰不明就里,拉了拉苏圣平,看了下周边,小声道:“之所以会是闽王世子,这里面有很深的内情,你只要知道当今皇上无子。” 苏圣平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呆呆的站在那,王少杰以为他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心想自己是好不容易才想通这一关节的,没曾想这小子简单一句话就能明白,政治敏感性还挺强,没理会呆呆站在那的苏圣平,自己就往外走去。他哪知道,苏圣平仍然沉浸在杜倩要嫁给闽王世子的消息中。 朱强见状叫了下,苏圣平摆了摆手,朱强就代他去送王少杰一行人,还惹得王莹心中老大不快。 苏圣平没等朱强他们送人回来,就回了自己房中。也没点灯,直接躺到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想着和杜倩的点点滴滴。 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杜倩确实是自己在这世比较喜欢的女人。年龄符合自己要求是一方面,气质也比较像那世漂亮姑娘,陌生人面前是女神,熟人面前是女神经。不像王莹和朱音,反倒都如妹妹一般,尽管随着妹妹逐渐长大,自己心里也有点小九九。 从这几年的交往中,尤其是书院二楼大半年的交往中,他感觉到杜倩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这种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信息很难作假。那她为何要嫁给闽王世子,这会终于记起了王少杰最后说的那句话。皇帝无子,身体又不好,那最终只能从宗室中择一人继承大统,看来东南党把宝压在闽王世子身上了,这就能解释杜文心和周秉政双双回到福建,还一直很是忙碌,后来更是让周秉政到福州任福建主官。看来原来的巡抚暴毙和周秉政任巡抚,都没有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恐怕周秉政还要做些密事。 如此看来,东南党从几年前就准备走这步棋了,如今来看似乎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如若闽王世子成功登基,再把杜倩嫁给他,那即将接任皇帝甚至是下一任皇帝,都能和东南党保持一致。这些人别的不行,朝争倒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苏圣平认为东南党这些人想的简单了,皇帝这种生物绝对不能以常理论之,坐上那个位置后,但凡想要有点作为,绝不会单独依靠一方势力,而是要通过制衡达到平衡,这是最简单的帝王学。当然,东南党所有人现在肯定不会想这个。 那么杜倩就是东南党和未来皇帝建立亲密关系的纽带,至少也是一个标志。嫁给闽王世子,不论最后计划能否成功,最少也是王妃,原来过年的时候去福州,是去相亲去了,不知道杜倩愿意吗? 不,她是不愿意的,她应该早有察觉,不然也不会这一年来有些落落寡欢,也不会回到泉州就到二楼和自己相会,还深情拥吻。 如果杜倩不愿意,自己该怎么办?想办法破坏这桩婚事,上门求杜文心,还是私奔?那结果会如何,自己的兄弟们该怎么办? 苏圣平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整个人萎靡不振,连晨练都落下了。面对朱强等人的询问,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到了书院后,对所有同学也是爱理不理,众人看得出来苏圣平情绪不对,想要询问都被他制止,只能看着他连午饭都没吃就进了藏书楼二楼。 杜倩原本不想用父亲给自己的最后一次见面机会,却还是忍不住来到了二楼。进了二楼后,看到苏圣平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没了往日的风采。心知自己即将嫁人的消息还是被他知道了,抑制不住泪流满面,转过身想要离开。 “姐姐既然来了,何不聊聊?”在她转身一刻,苏圣平亦转过头来出言相邀。 杜倩擦干泪水,来到苏圣平常坐的位置,抬头看着他。两人都没回避对方的目光,久久对视却又相看无言。 最终还是苏圣平忍住不开口道:“你喜欢我吗?” 签完协议,原本还想请大伙吃点夜宵,喝杯小酒庆祝一下,没想到王少杰说是要回家细读章程,只能作罢。 刚跨出房门,苏圣平拉过王少杰,低声道:“刚刚莹莹说杜院长女儿要嫁人了,不知可有此事?” 王少杰看了眼苏圣平道:“你倒是消息灵通。”苏圣平心想还不是你女儿嘴快。 苏圣平贼兮兮的说到:“这不是承蒙杜院长照顾,早点知道也好准备准备吗。” 王少杰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人家嫁女儿,你准备啥?” 苏圣平心说,那不得好好准备,不过只能装傻道:“那不得准备一下。不知杜小姐要嫁给谁?” 王少杰道:“你确实要好好准备一下,怎么也得送份厚礼。这几日就会传出消息,倩儿要嫁的是闽王世子。” 苏圣平听到王少杰所说,失声一叫“啥?” 王少杰见他这样,奇怪的道:“你小子惊讶什么,倩儿年纪大了,早就该嫁人,嫁给闽王世子不是蛮好。” 苏圣平大脑有点短路,道:“为什么是闽王世子,为什么?” 王少杰不明就里,拉了拉苏圣平,看了下周边,小声道:“之所以会是闽王世子,这里面有很深的内情,你只要知道当今皇上无子。” 苏圣平没有反应过来,仍旧呆呆的站在那,王少杰以为他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心想自己是好不容易才想通这一关节的,没曾想这小子简单一句话就能明白,政治敏感性还挺强,没理会呆呆站在那的苏圣平,自己就往外走去。他哪知道,苏圣平仍然沉浸在杜倩要嫁给闽王世子的消息中。 朱强见状叫了下,苏圣平摆了摆手,朱强就代他去送王少杰一行人,还惹得王莹心中老大不快。 苏圣平没等朱强他们送人回来,就回了自己房中。也没点灯,直接躺到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心里想着和杜倩的点点滴滴。 虽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杜倩确实是自己在这世比较喜欢的女人。年龄符合自己要求是一方面,气质也比较像那世漂亮姑娘,陌生人面前是女神,熟人面前是女神经。不像王莹和朱音,反倒都如妹妹一般,尽管随着妹妹逐渐长大,自己心里也有点小九九。 从这几年的交往中,尤其是书院二楼大半年的交往中,他感觉到杜倩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这种男女之间相互吸引的信息很难作假。那她为何要嫁给闽王世子,这会终于记起了王少杰最后说的那句话。皇帝无子,身体又不好,那最终只能从宗室中择一人继承大统,看来东南党把宝压在闽王世子身上了,这就能解释杜文心和周秉政双双回到福建,还一直很是忙碌,后来更是让周秉政到福州任福建主官。看来原来的巡抚暴毙和周秉政任巡抚,都没有明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恐怕周秉政还要做些密事。 如此看来,东南党从几年前就准备走这步棋了,如今来看似乎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如若闽王世子成功登基,再把杜倩嫁给他,那即将接任皇帝甚至是下一任皇帝,都能和东南党保持一致。这些人别的不行,朝争倒都是一把好手。 但是,苏圣平认为东南党这些人想的简单了,皇帝这种生物绝对不能以常理论之,坐上那个位置后,但凡想要有点作为,绝不会单独依靠一方势力,而是要通过制衡达到平衡,这是最简单的帝王学。当然,东南党所有人现在肯定不会想这个。 那么杜倩就是东南党和未来皇帝建立亲密关系的纽带,至少也是一个标志。嫁给闽王世子,不论最后计划能否成功,最少也是王妃,原来过年的时候去福州,是去相亲去了,不知道杜倩愿意吗? 不,她是不愿意的,她应该早有察觉,不然也不会这一年来有些落落寡欢,也不会回到泉州就到二楼和自己相会,还深情拥吻。 如果杜倩不愿意,自己该怎么办?想办法破坏这桩婚事,上门求杜文心,还是私奔?那结果会如何,自己的兄弟们该怎么办? 苏圣平迷迷糊糊的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整个人萎靡不振,连晨练都落下了。面对朱强等人的询问,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到了书院后,对所有同学也是爱理不理,众人看得出来苏圣平情绪不对,想要询问都被他制止,只能看着他连午饭都没吃就进了藏书楼二楼。 杜倩原本不想用父亲给自己的最后一次见面机会,却还是忍不住来到了二楼。进了二楼后,看到苏圣平坐在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没了往日的风采。心知自己即将嫁人的消息还是被他知道了,抑制不住泪流满面,转过身想要离开。 “姐姐既然来了,何不聊聊?”在她转身一刻,苏圣平亦转过头来出言相邀。 杜倩擦干泪水,来到苏圣平常坐的位置,抬头看着他。两人都没回避对方的目光,久久对视却又相看无言。 最终还是苏圣平忍住不开口道:“你喜欢我吗?” 第55章 东窗事发 不知道是因为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出走的关系,还是因为穿上了苏圣平给准备的高帮厚底鞋,杜倩竟一路不用停歇,还赶得上苏圣平的步伐,心怀希望,一路向西。 由于不能雇佣马车走大路,专走小道速度不快,夕阳西下的时候,走了约五十余里,方才进入长泰县境内,按照这个速度,怕是要七八天才能到广东。 找了家农户,谎称是外出赶路的夫妻,错过宿头,付钱借宿。又不舍得吃备好的干粮,只能买下农户家的吃食。也就是这里靠近泉州,农户的经济条件也还可以,才有多余的东西吃,要是偏远地区也只能抓瞎。但住宿条件就不敢恭维了,一张简易的床,被子有点脏,两人都不敢往身上盖,好在地处南方,虽然还算是冬天,天气倒也不算寒冷。再者,苏圣平也准备了一条薄毯,盖着薄毯,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杜倩因为今天赶路累了,没一会就沉入梦乡。 这边两人在那赶路,那边府城已经乱套了。先是苏圣平暴露,书院同学和先生都发现苏圣平旷课,以为是生病了或者有什么急事,周舟等几个同学下午就到家中询问,搞得朱音惊诧不已,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没去上课,怕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连忙叫人去找朱强他们回家。 朱强几个人回家后,怕苏圣平有什么密事,因此只留下周舟,先打发许文斌等其他同学离开。其他人走后,自己人都急得团团转。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苏圣平失踪啊,总不会跟前几年过年时一样,一个人进山了?可这也不像啊!顿时又想到可能是海龙帮余孽报复,赶紧派人在家里到书院的路上一路打听,却是听说上午压根没有看到小苏公子上学,反倒是有人看到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相反的方向就是往东,搞不好回溪头去了。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就看朱音急匆匆的跑进中堂,手里还拿着几封信,带着哭腔,道:“平哥哥走了,这是给你们的信”。 几人闻言一惊,走了是什么意思,纷纷拿过朱音手上的信拆开来看。 “朱强吾兄,弟因私事需离开三年,不辞而别,望兄海涵……”信里着重交待了一番物流行发展及和王家相处的关系等等,甚至提醒朱强,若是杜文心为难,可以把物流行交给朝廷,并把物流行在军资运输、朝廷邮政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一一说明,可谓事无巨细。 “猴子,哥走了,不过哥还会回来的,好好在物流行辅助强子,把物流行做强做大,不要让哥失望……”着重交待了如何更好的管理员工,激励员工等等,末了还交待他不要再去烟花柳巷,赶紧找个人娶了。 “虫子,哥走了,虽然你不大愿意说话,但是哥知道你有一颗火热的心。哥过几年就回来,这几年你要做好物流行的事情,同时帮哥哥一个忙,选一些可靠的人,你知道我跟你说过的可靠是什么意思,人数只要五十左右,等我联系你再派来我身边。你要做的就是按我等下给你的方法,好好培训他们。不懂的就问周舟、朱强,一些技术上不懂的可以问路瑞生他们,尽早教会他们刺探消息、跟踪、画图等技术……”接下来长篇幅是他从以前看过的书上学来的侦察兵培养课程简化版。 “周舟吾兄,多年来承蒙先生和吾兄不弃,多有照顾,此次离开,实属不得已,也许是错的,但圣平必定无悔。请兄看在小弟薄面,今后如官府抓捕朱强等人,还请对朱强等几位兄弟多加照拂……”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自首信等内容。 在他们几人看信的时候,杜家同样发觉不对。杜文心回到家中后,见杜倩不在,叫过平常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询问,得知杜倩竟然不让她们跟着就一个人离家。一想不对,杜倩不论到哪里,除非是藏书楼二楼那种地方,都会让两个丫鬟跟着,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撇下丫鬟独自外出。一想到自己的大计,立马叫过家里护卫,让人赶紧去城中找寻杜倩。待到护卫回来声称找不到杜倩后方才发觉大事不好,赶紧派出家中所有护卫全城寻找。 看着杜倩熟睡的样子,苏圣平不免老脸一红。这会才真切的感觉自己太冲动,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干出私奔这种老套的事情。心想朱强几个应该已经看到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应对。 朱强几人坐在中堂,久久没有说话,众人都看完信了,只是苏圣平信中没有讲明,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何要突然离开。而且他既然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了,还答应三年后就会回来,想来也没有派人去追的必要,何况他们觉得苏圣平既然要离开,自己这些人也追不上。 最终还是朱音比较敏感,悠悠道:“我觉得平哥哥是和女人一起离开的。” 这话惹来众人询问的目光,朱音低着头继续道:“平哥哥让我自己找个人嫁了,还说以后得空的时候多去和莹莹说说话,叫她也赶紧嫁人。不是和女人一起,怎么会说这话,他又不是不知道莹莹要嫁给他也得等国试之后,那时也差不多三年了,之前他怎么不这么说!”众人不免觉得朱音说的有理,可问题的关键是苏圣平没理由和女人一起离开啊。 也怪苏圣平和杜倩地下工作做得好,以前相会大多是大家一起,看不出端倪,这大半年时间两人都是在藏书楼二楼幽会,众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正在那想着,就见李春树急匆匆跑进来,道:“公子,官府的衙役把我们家给围了。” 众人一惊,纷纷站起来,都是不明就里,赶紧向门口走出,准备问个究竟。 原来入夜后,护卫回家都说找不到杜倩。这么晚了杜倩也没主动回家,杜文心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枉为朝廷高官了。立马派人告知泉州知府,要求他派人看住苏圣平一众兄弟,要不是考虑到物流行有王少杰的股份在,还想直接封了物流行。甚至想趁着机会把物流行吃下,交给王家或其他自己人。因此,就有了苏圣平家被围的一幕。 围住房子的衙役班头是府城一个姓林的捕头,自然认识目前府城地面上炙手可热的几个人,何况还有一个巡抚公子在内,不过知府临来前交待了,只围住不让进出,其他一概不知。因此对朱强他们的询问,林捕头只是摇头,声明不得进出,再无其他表示。朱强等人无奈,只能说让周舟外出打探消息,周舟想要离开,林捕头倒没有阻拦,毕竟他不在知府要求看住的范围之内。 不知道是因为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出走的关系,还是因为穿上了苏圣平给准备的高帮厚底鞋,杜倩竟一路不用停歇,还赶得上苏圣平的步伐,心怀希望,一路向西。 由于不能雇佣马车走大路,专走小道速度不快,夕阳西下的时候,走了约五十余里,方才进入长泰县境内,按照这个速度,怕是要七八天才能到广东。 找了家农户,谎称是外出赶路的夫妻,错过宿头,付钱借宿。又不舍得吃备好的干粮,只能买下农户家的吃食。也就是这里靠近泉州,农户的经济条件也还可以,才有多余的东西吃,要是偏远地区也只能抓瞎。但住宿条件就不敢恭维了,一张简易的床,被子有点脏,两人都不敢往身上盖,好在地处南方,虽然还算是冬天,天气倒也不算寒冷。再者,苏圣平也准备了一条薄毯,盖着薄毯,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话,杜倩因为今天赶路累了,没一会就沉入梦乡。 这边两人在那赶路,那边府城已经乱套了。先是苏圣平暴露,书院同学和先生都发现苏圣平旷课,以为是生病了或者有什么急事,周舟等几个同学下午就到家中询问,搞得朱音惊诧不已,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没去上课,怕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连忙叫人去找朱强他们回家。 朱强几个人回家后,怕苏圣平有什么密事,因此只留下周舟,先打发许文斌等其他同学离开。其他人走后,自己人都急得团团转。因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苏圣平失踪啊,总不会跟前几年过年时一样,一个人进山了?可这也不像啊!顿时又想到可能是海龙帮余孽报复,赶紧派人在家里到书院的路上一路打听,却是听说上午压根没有看到小苏公子上学,反倒是有人看到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相反的方向就是往东,搞不好回溪头去了。正在思考对策的时候,就看朱音急匆匆的跑进中堂,手里还拿着几封信,带着哭腔,道:“平哥哥走了,这是给你们的信”。 几人闻言一惊,走了是什么意思,纷纷拿过朱音手上的信拆开来看。 “朱强吾兄,弟因私事需离开三年,不辞而别,望兄海涵……”信里着重交待了一番物流行发展及和王家相处的关系等等,甚至提醒朱强,若是杜文心为难,可以把物流行交给朝廷,并把物流行在军资运输、朝廷邮政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一一说明,可谓事无巨细。 “猴子,哥走了,不过哥还会回来的,好好在物流行辅助强子,把物流行做强做大,不要让哥失望……”着重交待了如何更好的管理员工,激励员工等等,末了还交待他不要再去烟花柳巷,赶紧找个人娶了。 “虫子,哥走了,虽然你不大愿意说话,但是哥知道你有一颗火热的心。哥过几年就回来,这几年你要做好物流行的事情,同时帮哥哥一个忙,选一些可靠的人,你知道我跟你说过的可靠是什么意思,人数只要五十左右,等我联系你再派来我身边。你要做的就是按我等下给你的方法,好好培训他们。不懂的就问周舟、朱强,一些技术上不懂的可以问路瑞生他们,尽早教会他们刺探消息、跟踪、画图等技术……”接下来长篇幅是他从以前看过的书上学来的侦察兵培养课程简化版。 “周舟吾兄,多年来承蒙先生和吾兄不弃,多有照顾,此次离开,实属不得已,也许是错的,但圣平必定无悔。请兄看在小弟薄面,今后如官府抓捕朱强等人,还请对朱强等几位兄弟多加照拂……”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自首信等内容。 在他们几人看信的时候,杜家同样发觉不对。杜文心回到家中后,见杜倩不在,叫过平常伺候她的两个丫鬟询问,得知杜倩竟然不让她们跟着就一个人离家。一想不对,杜倩不论到哪里,除非是藏书楼二楼那种地方,都会让两个丫鬟跟着,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撇下丫鬟独自外出。一想到自己的大计,立马叫过家里护卫,让人赶紧去城中找寻杜倩。待到护卫回来声称找不到杜倩后方才发觉大事不好,赶紧派出家中所有护卫全城寻找。 看着杜倩熟睡的样子,苏圣平不免老脸一红。这会才真切的感觉自己太冲动,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的,这么大年纪的人还干出私奔这种老套的事情。心想朱强几个应该已经看到信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应对。 朱强几人坐在中堂,久久没有说话,众人都看完信了,只是苏圣平信中没有讲明,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何要突然离开。而且他既然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了,还答应三年后就会回来,想来也没有派人去追的必要,何况他们觉得苏圣平既然要离开,自己这些人也追不上。 最终还是朱音比较敏感,悠悠道:“我觉得平哥哥是和女人一起离开的。” 这话惹来众人询问的目光,朱音低着头继续道:“平哥哥让我自己找个人嫁了,还说以后得空的时候多去和莹莹说说话,叫她也赶紧嫁人。不是和女人一起,怎么会说这话,他又不是不知道莹莹要嫁给他也得等国试之后,那时也差不多三年了,之前他怎么不这么说!”众人不免觉得朱音说的有理,可问题的关键是苏圣平没理由和女人一起离开啊。 也怪苏圣平和杜倩地下工作做得好,以前相会大多是大家一起,看不出端倪,这大半年时间两人都是在藏书楼二楼幽会,众人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正在那想着,就见李春树急匆匆跑进来,道:“公子,官府的衙役把我们家给围了。” 众人一惊,纷纷站起来,都是不明就里,赶紧向门口走出,准备问个究竟。 原来入夜后,护卫回家都说找不到杜倩。这么晚了杜倩也没主动回家,杜文心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枉为朝廷高官了。立马派人告知泉州知府,要求他派人看住苏圣平一众兄弟,要不是考虑到物流行有王少杰的股份在,还想直接封了物流行。甚至想趁着机会把物流行吃下,交给王家或其他自己人。因此,就有了苏圣平家被围的一幕。 围住房子的衙役班头是府城一个姓林的捕头,自然认识目前府城地面上炙手可热的几个人,何况还有一个巡抚公子在内,不过知府临来前交待了,只围住不让进出,其他一概不知。因此对朱强他们的询问,林捕头只是摇头,声明不得进出,再无其他表示。朱强等人无奈,只能说让周舟外出打探消息,周舟想要离开,林捕头倒没有阻拦,毕竟他不在知府要求看住的范围之内。 第56章 被追上了 苏圣平和杜倩两人一路向西,每天保持五六十里左右的路程,这天已经进入永宁县境内,在小村庄里找了户人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得知还有三十几里路就能到镇上,就匆匆忙忙上路。 要说两人已经算是私定终身,这些天还都睡在一起,不过也算守礼如常。这可苦了苏圣平的小弟弟,每天晚上抱着个美人,只能亲,也能摸,可就是不好做,每天晚上都是坚硬如铁,苏圣平怀疑再下去,会不会憋出病来,不过一来环境不允许,二来还要照顾到杜倩作为这个时代的女性的心理,尽管两人都很动情,也只能忍着。 进了武荣县,这里已经和海边离得很远,大多数人都以种田为生,再到山里打点野物,可惜物流行还没发展到这边。好在山民生活虽难,倒也能自给自足。苏圣平带在身上的金银等物,到现在为止都没用出多少。 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才进了镇子。这样的镇子当然和溪头那种靠近府城的集镇无法比,一条三米宽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两边零零散散的一些店铺,这个时候大多已经关门,好在镇子上还有一家小客栈可供住宿。 连续走了这么多天,别说杜倩,就连苏圣平都有些疲累,终于可以正经睡个觉了。仍旧以夫妻名义开好一间房,简单洗漱后,伙计就送来了定好的饭菜。 吃过饭,苏圣平正想让老板准备一点饭团、肉干之类的东西,准备明天带着上路,索性也不等伙计,自己端着盘子下楼。交代了老板了自己要的东西后,正想离开,突然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让老板准备酒菜。本不想多关注,没想到另一个人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赶紧假装还有事,一边在那磨蹭,一边偷听。 那看起来比较彪悍的二十几岁的汉子对着另外一个比较沉稳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道:“叔,还是你厉害,其他人都往大路上寻,就你说那两人会走小路,还说会往广东去,一路上问过那些山民,没有差错的话,明天就能追上他们俩了。到时拦住他们,王老爷给的赏钱可就是我们俩的了。” 那比较沉稳的人说到:“你小子别光想着赏钱,王老爷可说了那人会功夫,你保准对付不了,见到了就跟着,赶紧报官为要。” 那彪悍的汉子不屑的说到:“据说那人是个读书的公子哥,能有几分力气,另一人是个女的,更不消说,届时你就看我的吧!” 那沉稳的人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摔,道:“你不听我的是不是?”另一个汉子看他生气赶忙低头认错。 听到两人对话,明显这是来找自己和杜倩的了,只是不是知府、不是杜文心,这姓王的到底是何人,他完全没想到王老爷会是王少杰。不管是谁,还是得赶紧离开。 要说那天听了周舟的话,王家三人惊诧之余,王夫人陪着失魂落魄的王莹坐在边上,周舟复又把知府派兵围住苏家的情况告知王少杰,希望他能立即派人找到苏圣平,最好是在衙门之前找到,否则怕杜文心恼怒之下,下令直接杀了苏圣平,到时就晚了。 王少杰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恨恨的说到:“活该,杀了那白眼狼才好。” 周舟顿时无语,这两人还没谈婚论嫁呢,怎么能如此。周舟只能苦苦哀求,顺便说了此中厉害,关键是要找到杜倩,这样就不会坏了杜文心的大事,到时还有补救的办法,这对王家来说也是有利的。 王少杰盛怒之下,道:“我王家不需要靠旁人也能立足泉州府,我管他苏圣平死活,他既然做得出,那自己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这个时候,还是王莹发话,道:“爹爹,你还是听表哥的,派人去追平哥哥和杜姐姐吧!” 看着女儿的样子,王少杰心中一软,刚刚说的何尝不是气话,杜倩如果能当上皇后,对王家是莫大的好事,关口是要找到他们两个,把人给劝回来再说,还不能搞的满城皆知。 于是王少杰叫来王大,一番吩咐,王家立即派出自己在家的伙计,分成几路,往各路上去追,就连码头那边,也动用了大量人力查询。动作速度和官府不相上下,这才有了镇上小客栈那两个人的出现。 苏圣平充分利用了常人的思维习惯,想要追他们两人,海路还好说,问题是陆路。绝大多数人会想当然往大路上追,因为他们会认为苏圣平也会这么想,走大路不仅轻松,还能雇佣马车,速度也快。因此也是这么多天了还没人追上的原因,如今终于有人想到这一出,不仅追上小路,连方向都对了。 半夜,苏圣平悄悄起床打开房门,来到那两人住的房间外,掏出匕首刺进两扇门中间的缝隙,慢慢的滑动门栓,再轻提其中的一扇门,缓慢的向里推,直到能够进人了,才轻手轻脚闪身而入。此前已经知道房间的格局和自己所在的房间一样,而且只有一张床。夜里天黑,完全看不到东西,仗着对房间格局的了解,估计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待到靠近床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道:“谁?”明显是那个比较沉稳的汉子的声音。 苏圣平见被发现,猛的向前一扑,按住床边那人,知道是那个二十来岁的汉子,用刀抵住他的喉咙,道:“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那年轻汉子见祸从梦中来,明显感觉有刀尖已经刺破自己脖子的皮肤,丝毫不敢动弹,只听里面那个沉稳的汉子,道:“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伤人性命。” 苏圣平和杜倩两人一路向西,每天保持五六十里左右的路程,这天已经进入永宁县境内,在小村庄里找了户人家简单吃了点东西,得知还有三十几里路就能到镇上,就匆匆忙忙上路。 要说两人已经算是私定终身,这些天还都睡在一起,不过也算守礼如常。这可苦了苏圣平的小弟弟,每天晚上抱着个美人,只能亲,也能摸,可就是不好做,每天晚上都是坚硬如铁,苏圣平怀疑再下去,会不会憋出病来,不过一来环境不允许,二来还要照顾到杜倩作为这个时代的女性的心理,尽管两人都很动情,也只能忍着。 进了武荣县,这里已经和海边离得很远,大多数人都以种田为生,再到山里打点野物,可惜物流行还没发展到这边。好在山民生活虽难,倒也能自给自足。苏圣平带在身上的金银等物,到现在为止都没用出多少。 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才进了镇子。这样的镇子当然和溪头那种靠近府城的集镇无法比,一条三米宽的街道,一眼就能望到头,两边零零散散的一些店铺,这个时候大多已经关门,好在镇子上还有一家小客栈可供住宿。 连续走了这么多天,别说杜倩,就连苏圣平都有些疲累,终于可以正经睡个觉了。仍旧以夫妻名义开好一间房,简单洗漱后,伙计就送来了定好的饭菜。 吃过饭,苏圣平正想让老板准备一点饭团、肉干之类的东西,准备明天带着上路,索性也不等伙计,自己端着盘子下楼。交代了老板了自己要的东西后,正想离开,突然外面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让老板准备酒菜。本不想多关注,没想到另一个人的话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赶紧假装还有事,一边在那磨蹭,一边偷听。 那看起来比较彪悍的二十几岁的汉子对着另外一个比较沉稳三十来岁的中年人道:“叔,还是你厉害,其他人都往大路上寻,就你说那两人会走小路,还说会往广东去,一路上问过那些山民,没有差错的话,明天就能追上他们俩了。到时拦住他们,王老爷给的赏钱可就是我们俩的了。” 那比较沉稳的人说到:“你小子别光想着赏钱,王老爷可说了那人会功夫,你保准对付不了,见到了就跟着,赶紧报官为要。” 那彪悍的汉子不屑的说到:“据说那人是个读书的公子哥,能有几分力气,另一人是个女的,更不消说,届时你就看我的吧!” 那沉稳的人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摔,道:“你不听我的是不是?”另一个汉子看他生气赶忙低头认错。 听到两人对话,明显这是来找自己和杜倩的了,只是不是知府、不是杜文心,这姓王的到底是何人,他完全没想到王老爷会是王少杰。不管是谁,还是得赶紧离开。 要说那天听了周舟的话,王家三人惊诧之余,王夫人陪着失魂落魄的王莹坐在边上,周舟复又把知府派兵围住苏家的情况告知王少杰,希望他能立即派人找到苏圣平,最好是在衙门之前找到,否则怕杜文心恼怒之下,下令直接杀了苏圣平,到时就晚了。 王少杰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恨恨的说到:“活该,杀了那白眼狼才好。” 周舟顿时无语,这两人还没谈婚论嫁呢,怎么能如此。周舟只能苦苦哀求,顺便说了此中厉害,关键是要找到杜倩,这样就不会坏了杜文心的大事,到时还有补救的办法,这对王家来说也是有利的。 王少杰盛怒之下,道:“我王家不需要靠旁人也能立足泉州府,我管他苏圣平死活,他既然做得出,那自己就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这个时候,还是王莹发话,道:“爹爹,你还是听表哥的,派人去追平哥哥和杜姐姐吧!” 看着女儿的样子,王少杰心中一软,刚刚说的何尝不是气话,杜倩如果能当上皇后,对王家是莫大的好事,关口是要找到他们两个,把人给劝回来再说,还不能搞的满城皆知。 于是王少杰叫来王大,一番吩咐,王家立即派出自己在家的伙计,分成几路,往各路上去追,就连码头那边,也动用了大量人力查询。动作速度和官府不相上下,这才有了镇上小客栈那两个人的出现。 苏圣平充分利用了常人的思维习惯,想要追他们两人,海路还好说,问题是陆路。绝大多数人会想当然往大路上追,因为他们会认为苏圣平也会这么想,走大路不仅轻松,还能雇佣马车,速度也快。因此也是这么多天了还没人追上的原因,如今终于有人想到这一出,不仅追上小路,连方向都对了。 半夜,苏圣平悄悄起床打开房门,来到那两人住的房间外,掏出匕首刺进两扇门中间的缝隙,慢慢的滑动门栓,再轻提其中的一扇门,缓慢的向里推,直到能够进人了,才轻手轻脚闪身而入。此前已经知道房间的格局和自己所在的房间一样,而且只有一张床。夜里天黑,完全看不到东西,仗着对房间格局的了解,估计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待到靠近床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道:“谁?”明显是那个比较沉稳的汉子的声音。 苏圣平见被发现,猛的向前一扑,按住床边那人,知道是那个二十来岁的汉子,用刀抵住他的喉咙,道:“都不许动,再动我就杀了他。” 那年轻汉子见祸从梦中来,明显感觉有刀尖已经刺破自己脖子的皮肤,丝毫不敢动弹,只听里面那个沉稳的汉子,道:“兄弟,有话好说,不要伤人性命。” 第57章 首次进监 苏圣平用两人的裤袋把他们绑在床上,自信他们挣脱不了,再堵住嘴,才悄悄退回房间。第二天一大早,叫醒杜倩后,又回到关志鹏他们的房间,看了下依然绑的结实,道了一声得罪,然后就回房间带着杜倩离开。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早上路,杜倩边走边说:“圣平,今天怎么这么早?” 苏圣平道:“没什么,想着快到春潮关了,过了春潮关就自由了,算了算路程,要早点出发才能尽快过春潮关。”说完就牵着杜倩赶路。 这边关志鹏两人被绑在床上,嘴上还被堵着布条,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至过了辰时,伙计看房门一直关着,客人一直没有出屋,怕发生什么意外,叫门进去后,见两人被绑在床上才惊呼着给他们松绑。两人匆匆丢下一点银子,顾不得喝口水,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此时苏圣平和杜倩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上苏圣平不再像前几天,还经常休息休息,午饭都是边走边吃。杜倩也察觉到不对,什么也没问,坚持着一直走下去,走完最后一条小道,就转到往春潮关去的大道上,最后还有三里多路。 他们两人是未时末到的春潮关,苏圣平猜想这里应该已经有官府的人在把守了,再不济也有王家的人在那看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果不其然,苏圣平把杜倩藏好,自己潜伏过去一看,进出春潮关查的很严,还有两个捕快在那对出关的人一一查看,捕快边上还站着两个精干汉子,他猜这是王家派出来的人。 现在看来想从春潮关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越朝军队再腐败,有知府派过来的两个捕快在那,一定不敢放水,自己又不是神仙,也没办法冲过这样一个关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越山林翻过春潮关了,而且还要快,免得关志鹏他们追上来。官兵一旦上山搜索,到时有杜倩拖累,势必跑不了。回到杜倩藏身处,和她说了处境,杜倩当然一切都依苏圣平安排。 之所以会在这个地方设置关隘,除了扼守交通要道这一因素外,主要还是两边山高林密不好攀爬。苏圣平在前面用军用匕首开路,还要时不时回头拉杜倩一把,两人艰难的爬了有半个时辰,抬头一看,距离山脊还有老远。 关志鹏出了小镇,怕苏圣平改道从另一个关口离开,赶紧让侄子去报讯,自己则是往春潮关狂奔。正当苏圣平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关志鹏也来到了春潮关,见到王家另两位伙计在那,赶紧上前去询问,得知苏圣平没有出关后,就意识到苏圣平要么去广宁关,要么就是要翻山了。 两侧并没有通行的山路,攀爬不易,何况还有杜倩一个女孩子,瞬时就准备和另两位伙计分开从两边寻找,刚走出几步,就见大道上十几匹马奔行而来,没想到来人却是武世庆。 听了关志鹏的分析,武世庆觉得大有道理,立马跟来的伙计分两批搜索踪迹,不一会就发现了有人穿行的痕迹。武世庆走在前面,沿着苏圣平他们的足迹向上攀爬,速度自然比苏圣平两人快多了。 苏圣平和杜倩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时,两人相视一笑,见已然逃脱不了,索性停下来等武世庆上前,此时天色渐黑,武世庆走近了苏圣平才发现竟然是他。 苏圣平干脆的说到:“武捕头没想到是你,走吧,先去春潮关歇息一下,这一天下来,可累死老子了。”武世庆松了一大口气,不用发生冲突就能把苏圣平带回去,这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春潮关,天色已晚,简单吃了点东西,苏圣平、杜倩和武世庆来到关墙上,没想到武世庆竟然一下就跪倒在两人面前,哽咽道:“公子,杜小姐,请您二位回府城吧,救救朱强他们!” 苏圣平和杜倩先是一愣,接着赶紧扶起武世庆,道:“武捕头,何必如此,先说说府城的情形吧!” 武世庆看了眼杜倩道:“杜文心让知府衙门抓了朱强、猴子、虫子和铁锤四人,说是再过三日就要问斩。总捕头根本不允许我见他们,只说让我赶紧找到你,只要你和杜小姐一起回去就能救了他们,你们不回去,谁也说不了情。”苏圣平闻言双手紧握拳头,忍着没有骂娘,要不是杜倩在那,早就问候杜文心祖宗十八代了。 苏圣平接着问:“朱音呢?” 武世庆道:“小音没被关起来,只是被看在家里。现在家里用的东西只能是周舟公子买了送进去。”朱音在他们这个团体中的作用旁人一般不知,否则朱音要是也被抓进监狱,苏圣平真的会抓狂,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被抓进监狱,那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苏圣平又问:“物流行呢?” 武世庆道:“这几日我不在府城,不过出来前,据说王家已经接管了物流行。” 苏圣平看了眼杜倩,见她扶着关墙,也是一脸凝重,过了一会,对苏圣平道:“圣平,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苏圣平没有再和武世庆说话,原本以为杜文心好歹要讲一下规则,自己也留下了那封自首信,没想到杜文心直接就让官府抓人。物流行那边倒是不怕,只要自己没事,王家也不敢黑了物流行。 苏圣平用两人的裤袋把他们绑在床上,自信他们挣脱不了,再堵住嘴,才悄悄退回房间。第二天一大早,叫醒杜倩后,又回到关志鹏他们的房间,看了下依然绑的结实,道了一声得罪,然后就回房间带着杜倩离开。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两人还是第一次这么早上路,杜倩边走边说:“圣平,今天怎么这么早?” 苏圣平道:“没什么,想着快到春潮关了,过了春潮关就自由了,算了算路程,要早点出发才能尽快过春潮关。”说完就牵着杜倩赶路。 这边关志鹏两人被绑在床上,嘴上还被堵着布条,真有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至过了辰时,伙计看房门一直关着,客人一直没有出屋,怕发生什么意外,叫门进去后,见两人被绑在床上才惊呼着给他们松绑。两人匆匆丢下一点银子,顾不得喝口水,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此时苏圣平和杜倩已经走了两个多时辰,一路上苏圣平不再像前几天,还经常休息休息,午饭都是边走边吃。杜倩也察觉到不对,什么也没问,坚持着一直走下去,走完最后一条小道,就转到往春潮关去的大道上,最后还有三里多路。 他们两人是未时末到的春潮关,苏圣平猜想这里应该已经有官府的人在把守了,再不济也有王家的人在那看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去。果不其然,苏圣平把杜倩藏好,自己潜伏过去一看,进出春潮关查的很严,还有两个捕快在那对出关的人一一查看,捕快边上还站着两个精干汉子,他猜这是王家派出来的人。 现在看来想从春潮关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越朝军队再腐败,有知府派过来的两个捕快在那,一定不敢放水,自己又不是神仙,也没办法冲过这样一个关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穿越山林翻过春潮关了,而且还要快,免得关志鹏他们追上来。官兵一旦上山搜索,到时有杜倩拖累,势必跑不了。回到杜倩藏身处,和她说了处境,杜倩当然一切都依苏圣平安排。 之所以会在这个地方设置关隘,除了扼守交通要道这一因素外,主要还是两边山高林密不好攀爬。苏圣平在前面用军用匕首开路,还要时不时回头拉杜倩一把,两人艰难的爬了有半个时辰,抬头一看,距离山脊还有老远。 关志鹏出了小镇,怕苏圣平改道从另一个关口离开,赶紧让侄子去报讯,自己则是往春潮关狂奔。正当苏圣平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关志鹏也来到了春潮关,见到王家另两位伙计在那,赶紧上前去询问,得知苏圣平没有出关后,就意识到苏圣平要么去广宁关,要么就是要翻山了。 两侧并没有通行的山路,攀爬不易,何况还有杜倩一个女孩子,瞬时就准备和另两位伙计分开从两边寻找,刚走出几步,就见大道上十几匹马奔行而来,没想到来人却是武世庆。 听了关志鹏的分析,武世庆觉得大有道理,立马跟来的伙计分两批搜索踪迹,不一会就发现了有人穿行的痕迹。武世庆走在前面,沿着苏圣平他们的足迹向上攀爬,速度自然比苏圣平两人快多了。 苏圣平和杜倩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时,两人相视一笑,见已然逃脱不了,索性停下来等武世庆上前,此时天色渐黑,武世庆走近了苏圣平才发现竟然是他。 苏圣平干脆的说到:“武捕头没想到是你,走吧,先去春潮关歇息一下,这一天下来,可累死老子了。”武世庆松了一大口气,不用发生冲突就能把苏圣平带回去,这是最好的结果。 回到春潮关,天色已晚,简单吃了点东西,苏圣平、杜倩和武世庆来到关墙上,没想到武世庆竟然一下就跪倒在两人面前,哽咽道:“公子,杜小姐,请您二位回府城吧,救救朱强他们!” 苏圣平和杜倩先是一愣,接着赶紧扶起武世庆,道:“武捕头,何必如此,先说说府城的情形吧!” 武世庆看了眼杜倩道:“杜文心让知府衙门抓了朱强、猴子、虫子和铁锤四人,说是再过三日就要问斩。总捕头根本不允许我见他们,只说让我赶紧找到你,只要你和杜小姐一起回去就能救了他们,你们不回去,谁也说不了情。”苏圣平闻言双手紧握拳头,忍着没有骂娘,要不是杜倩在那,早就问候杜文心祖宗十八代了。 苏圣平接着问:“朱音呢?” 武世庆道:“小音没被关起来,只是被看在家里。现在家里用的东西只能是周舟公子买了送进去。”朱音在他们这个团体中的作用旁人一般不知,否则朱音要是也被抓进监狱,苏圣平真的会抓狂,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被抓进监狱,那啥事都有可能发生。 苏圣平又问:“物流行呢?” 武世庆道:“这几日我不在府城,不过出来前,据说王家已经接管了物流行。” 苏圣平看了眼杜倩,见她扶着关墙,也是一脸凝重,过了一会,对苏圣平道:“圣平,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苏圣平没有再和武世庆说话,原本以为杜文心好歹要讲一下规则,自己也留下了那封自首信,没想到杜文心直接就让官府抓人。物流行那边倒是不怕,只要自己没事,王家也不敢黑了物流行。 第58章 释放回家 最近泉州府城最大的事情不是只有少数高层知道的私奔事件,而是闽王世子将要莅临泉州,同时向杜家求亲。 府城有脸面的各大家主早已收到消息,高层消息灵通、对政治敏感的那些家主也已经猜到这桩婚姻意味着什么,外出的更是早早就回到府城,等着结交世子。 朝廷规制对藩王有些限制,对世子倒是没有太多要求。因此,这天泉州知府才能带着一干官吏,还有王、辛、李、陈等几家家主在府城东门外迎接世子到来。 辛家当代家主辛海民看着王少杰脸带喜色的样子,心里只骂苏圣平不给力,都到春潮关了还被堵回来,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府城,否则定要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在和朝廷高官的关系上,由于辛家和杜、周两家没啥特殊关系,就不用有所顾忌,早早的交好东南党北派的高官。杜文心、周秉政辞官回乡后,辛家在朝廷关系上终于超过王家,这几年他要么在福州坐镇,要么往来江宁,稳固辛家和东南党北派的关系。 周秉政上任巡抚后,更是千方百计想要搭上线,无奈周秉政虽然面上客气有加,但却无实际进展。此次知晓闽王世子要和杜家结亲,辛海民心中大急,以王家和杜、周两家的关系,若真如那些朋友隐秘所说,世子可能到江宁作为皇储,那再想要在官场上打击王家就不可能了,辛家成为府城第一家的梦想又将遥遥无期,可能还要面临王家的打压。毕竟这几年,自家黑了王家几次,大家都明白事情的因果,只是没有证据,王家也不好追究。 辛海民知道,自己虽然也要陪同世子,但是再怎么费心交好,也根本无法和王少杰比。对于世子来说,自己只是乡绅代表,人家王少杰可是亲戚。这桩婚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如何才能扳回一局,看来还得好好思量。心中一狠,想要把杜倩跟苏圣平私奔的事情密告世子,但一想到将会面临东南党的全力打击,还是不敢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 其实,王少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无他,宝贝女儿王莹仍然郁郁寡欢,搞的自己也没了往日的从容,要不是此次是迎接世子,关系到王家未来,他都不想参加,何况还要假颜欢笑。对辛海民投来的眼神似有所感,却毫不在乎。 赵世卿对泉州一干官吏和乡绅很是客气,走下马车与众人一一见礼,时不时还攀谈两句,风度翩翩、言语得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之后才由众人迎着进到城中,住进专门为了他准备的一幢富丽堂皇的私家小院中。 当天晚上又是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知府代表泉州当地官吏和乡绅对世子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恭祝世子得偿所愿。世子殿下对泉州众人的欢迎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并言有所指的说是日后泉州人就是他的娘家人,定要互相扶持等等,让众人听了心中大定。 接下来几天,世子除了到访泉州书院顺便拜见杜文心之外,就一直待在小院当中,求亲之事自然有同来的家中长辈操持,自己前来无非就是向杜家表态,表示自己对杜家、对杜倩的重视。待在院中等着一干官员和乡绅拜访,收收各种礼物,自然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赵世卿作为世子,各种宝贝自然见得多了,此次和官员乡绅结交,女人不好收,宝贝再不收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要讲究礼数,何况这也是拉近关系的一次好时机。不仅可以给自己的大事奠定群众基础,还有助于日后自己统治,何乐而不为。父王早前就派亲信出去拜访各个故交,所为皆是此事。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一步登天,还抱得美人归,无怪乎他志得意满。 世子殿下在泉州纷纷扰扰七天时间,方才接上杜倩,一行人就回返福州。之所以定亲后杜倩就前往福州,主要还是为了两个月后成亲方便。杜文心在福州也是有府邸的,到时杜家人去福州一趟就是了。再者,难说杜文心有怕再出意外的可能。 就在世子殿下从泉州府城离开的时候,第一次被关进监狱的苏圣平同志终于被放出来了。走出府衙监狱,抬头看了眼有些灰暗的天空,又看了眼来接他的周舟,点点头就上了马车。 对这件事,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外,之后周舟就没有多大感觉了,看着苏圣平严肃的样子,竟然还满嘴含笑。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情况,尤其杜倩回来后,杜文心让一些老妇人仔细检查,得知苏圣平和杜倩没干什么傻事。周舟当然知道其中关窍,杜倩和苏圣平没有干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就还能压下私奔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在杜倩的请求甚至以死相逼之下,最终父女两人才能达成妥协。杜倩按计划老老实实出嫁,杜文心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对待苏圣平。 苏圣平没有管周舟那奇怪的神色,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她知道这肯定是杜倩交给自己的,逃跑、被抓进监狱、杜倩嫁人这都深深的刺激着他,让他这个“现代人”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封建社会。唯有强大才能随心所欲。 朱强他们几人在苏圣平进了监狱后就被放了出来,杜文心也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当初抓他们无非是要逼苏圣平回来,在狱中几人也没吃什么苦头。今天一早得到周舟通知,说是苏圣平就要回家了,本想去监狱接他,却被周舟阻止,只能在家门口等着。 苏圣平跳下马车,看着朱强几人,走到四人面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向四人弯腰鞠了一躬,直起身子,道:“对不起各位兄弟,让你们受苦了。” 朱强看着他,道:“回来就好。” 猴子道:“下次叫上我,和你一起走。” 虫子道:“还有我。” 铁锤道:“嗯,我们一起走。” 说完几个人一起走进家里,刚进门就见到朱音站在中堂前,幽怨的看着苏圣平,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整个人又扑过来,双手拍打着苏圣平,边哭边骂苏圣平混蛋,其他人只当看不见,进了中堂坐下,任由两人抱在那。过了一会,苏圣平尴尬的进来,朱音许是害羞,没有跟进来。 最近泉州府城最大的事情不是只有少数高层知道的私奔事件,而是闽王世子将要莅临泉州,同时向杜家求亲。 府城有脸面的各大家主早已收到消息,高层消息灵通、对政治敏感的那些家主也已经猜到这桩婚姻意味着什么,外出的更是早早就回到府城,等着结交世子。 朝廷规制对藩王有些限制,对世子倒是没有太多要求。因此,这天泉州知府才能带着一干官吏,还有王、辛、李、陈等几家家主在府城东门外迎接世子到来。 辛家当代家主辛海民看着王少杰脸带喜色的样子,心里只骂苏圣平不给力,都到春潮关了还被堵回来,只恨自己当时不在府城,否则定要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在和朝廷高官的关系上,由于辛家和杜、周两家没啥特殊关系,就不用有所顾忌,早早的交好东南党北派的高官。杜文心、周秉政辞官回乡后,辛家在朝廷关系上终于超过王家,这几年他要么在福州坐镇,要么往来江宁,稳固辛家和东南党北派的关系。 周秉政上任巡抚后,更是千方百计想要搭上线,无奈周秉政虽然面上客气有加,但却无实际进展。此次知晓闽王世子要和杜家结亲,辛海民心中大急,以王家和杜、周两家的关系,若真如那些朋友隐秘所说,世子可能到江宁作为皇储,那再想要在官场上打击王家就不可能了,辛家成为府城第一家的梦想又将遥遥无期,可能还要面临王家的打压。毕竟这几年,自家黑了王家几次,大家都明白事情的因果,只是没有证据,王家也不好追究。 辛海民知道,自己虽然也要陪同世子,但是再怎么费心交好,也根本无法和王少杰比。对于世子来说,自己只是乡绅代表,人家王少杰可是亲戚。这桩婚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了,如何才能扳回一局,看来还得好好思量。心中一狠,想要把杜倩跟苏圣平私奔的事情密告世子,但一想到将会面临东南党的全力打击,还是不敢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 其实,王少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无他,宝贝女儿王莹仍然郁郁寡欢,搞的自己也没了往日的从容,要不是此次是迎接世子,关系到王家未来,他都不想参加,何况还要假颜欢笑。对辛海民投来的眼神似有所感,却毫不在乎。 赵世卿对泉州一干官吏和乡绅很是客气,走下马车与众人一一见礼,时不时还攀谈两句,风度翩翩、言语得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之后才由众人迎着进到城中,住进专门为了他准备的一幢富丽堂皇的私家小院中。 当天晚上又是一场盛大的欢迎晚宴,知府代表泉州当地官吏和乡绅对世子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恭祝世子得偿所愿。世子殿下对泉州众人的欢迎表示了由衷的感谢,并言有所指的说是日后泉州人就是他的娘家人,定要互相扶持等等,让众人听了心中大定。 接下来几天,世子除了到访泉州书院顺便拜见杜文心之外,就一直待在小院当中,求亲之事自然有同来的家中长辈操持,自己前来无非就是向杜家表态,表示自己对杜家、对杜倩的重视。待在院中等着一干官员和乡绅拜访,收收各种礼物,自然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赵世卿作为世子,各种宝贝自然见得多了,此次和官员乡绅结交,女人不好收,宝贝再不收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要讲究礼数,何况这也是拉近关系的一次好时机。不仅可以给自己的大事奠定群众基础,还有助于日后自己统治,何乐而不为。父王早前就派亲信出去拜访各个故交,所为皆是此事。人逢喜事精神爽,何况是一步登天,还抱得美人归,无怪乎他志得意满。 世子殿下在泉州纷纷扰扰七天时间,方才接上杜倩,一行人就回返福州。之所以定亲后杜倩就前往福州,主要还是为了两个月后成亲方便。杜文心在福州也是有府邸的,到时杜家人去福州一趟就是了。再者,难说杜文心有怕再出意外的可能。 就在世子殿下从泉州府城离开的时候,第一次被关进监狱的苏圣平同志终于被放出来了。走出府衙监狱,抬头看了眼有些灰暗的天空,又看了眼来接他的周舟,点点头就上了马车。 对这件事,除了一开始的惊慌外,之后周舟就没有多大感觉了,看着苏圣平严肃的样子,竟然还满嘴含笑。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情况,尤其杜倩回来后,杜文心让一些老妇人仔细检查,得知苏圣平和杜倩没干什么傻事。周舟当然知道其中关窍,杜倩和苏圣平没有干出生米煮成熟饭的事情,就还能压下私奔的事。也是因为这个,在杜倩的请求甚至以死相逼之下,最终父女两人才能达成妥协。杜倩按计划老老实实出嫁,杜文心当作没有发生这件事,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对待苏圣平。 苏圣平没有管周舟那奇怪的神色,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她知道这肯定是杜倩交给自己的,逃跑、被抓进监狱、杜倩嫁人这都深深的刺激着他,让他这个“现代人”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封建社会。唯有强大才能随心所欲。 朱强他们几人在苏圣平进了监狱后就被放了出来,杜文心也不是丧心病狂之人,当初抓他们无非是要逼苏圣平回来,在狱中几人也没吃什么苦头。今天一早得到周舟通知,说是苏圣平就要回家了,本想去监狱接他,却被周舟阻止,只能在家门口等着。 苏圣平跳下马车,看着朱强几人,走到四人面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向四人弯腰鞠了一躬,直起身子,道:“对不起各位兄弟,让你们受苦了。” 朱强看着他,道:“回来就好。” 猴子道:“下次叫上我,和你一起走。” 虫子道:“还有我。” 铁锤道:“嗯,我们一起走。” 说完几个人一起走进家里,刚进门就见到朱音站在中堂前,幽怨的看着苏圣平,见他全须全尾的回来,哇的一声哭出来,整个人又扑过来,双手拍打着苏圣平,边哭边骂苏圣平混蛋,其他人只当看不见,进了中堂坐下,任由两人抱在那。过了一会,苏圣平尴尬的进来,朱音许是害羞,没有跟进来。 第59章 两人诀别 “小姐,我刚刚听王大叔跟老爷说那个人放回去了,周舟少爷去监狱接的他。”丫鬟小红轻声对坐在窗前的王莹说。 王莹一听猛的站起来,忽又坐下,道:“与我无关,以后也不要再打探他的消息了。”小红哦的一声,看着小姐发呆的样子,心里想着苏圣平怎么不在监狱被收拾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王莹不停的想着过往的种种,少林禅寺初次相逢,溪头镇外快乐游戏,府城逛街时的轻声笑语,暧昧的家宴,赤裸裸的称赞。可以说,苏圣平的身影伴随着她成长,可她从来不知道他和杜姐姐还有什么故事,怎么就又闹出了私奔,难道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为了王家的生意,苏圣平才会和自己交往。 一直想不通又一直要想,得知苏圣平放出来后,真想立马去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一想到他和杜倩私奔,就又心如死灰,真是如他当初教自己的那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不管怎样,都要面对面问清楚,说完就站起来出门而去。 苏圣平还是坐在躺椅上,和朱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突然就见到王莹站在拱门,往日一见到自己就娇滴滴的喊平哥哥的小姑娘,今日见到却是一脸憔悴,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唉,造孽啊! 见是王莹,朱音赶忙迎上去,拉着王莹的手,想要化解尴尬,无奈王莹脸色不变,只说:“小音,我想和平哥哥单独说说话,你能回避一下吗?”朱音看了眼苏圣平,点点头离开。 苏圣平再怎么样,这会也有点尴尬,只能说到:“莹莹,你来了,别站着,快来坐下。” 王莹依然如往常般听话,坐到刚刚朱音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苏圣平,道:“平哥哥,你真的很喜欢杜姐姐?” 苏圣平看着王莹,点点头,道:“确实蛮喜欢的。” 王莹道:“是要娶她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像对我一样,是吗?” 苏圣平道:“莹莹,你听我说,我无法给你解释,若真要我说原因的话,我只能说我喜欢年纪大一点的女人。” 王莹轻蔑一笑,道:“真是很好的理由。” 苏圣平有点恼羞成怒,道:“我说真的,你爱信不信。” 王莹又问:“那往日里你和我在一块的时候,那欢喜的样子,都是骗我的?” 苏圣平道:“莹莹,我和别人不同,可能有时候我的言语行为在你们看来很出格,但是在我看来其实只是朋友之间表达善意。当然,我也不否认,以前和你一起玩闹的时候,也蛮愉快的。” 王莹道:“你是和别人不同,朋友之间的善意、玩闹、愉快,然后你一句话不留就和别人私奔。” 苏圣平道:“莹莹,那是不一样的,还有请你不要说什么私奔。” 王莹道:“有何不一样?”王莹冷笑一声,接着说:“杜姐姐定亲了,今天出发去福州了,两个月后就要成亲了,如果苏公子和旁人不一样,那就再去追一次吧!”王莹也有火气,平哥哥都不叫,改叫苏公子了。 苏圣平猛地站起来,满脸怒色,这是现阶段最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的事情,王莹竟然如此直白的刺激他,外逃的艰辛、被抓的无力、恋人出嫁的无奈,这些被自己强行压制住的心事被自小宠爱的王莹一刺激竟然纷纷涌上心头,只突然感觉心中一慌,就站立不稳跌坐到椅子上,顿时额头就冒出了汗。 王莹刚刚那伤人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后悔了,一见苏圣平突然如此,刚想上去扶住他,没想到,苏圣平自己右手扶住躺椅的把手,左手冲她摇了摇,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转身后,说到:“王姑娘,以前的一切都是圣平的错,还请姑娘原谅,祝姑娘幸福快乐。”说完慢慢的走回房间,朱音刚想过来偷偷看看两人谈的如何,见苏圣平如此,惊叫一声,赶紧过来扶着他回房。 王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苏圣平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想要上去看看,又恨苏圣平和杜倩私奔之事,只能转身离开。呵呵,苏公子、王姑娘,真要成为陌路人了吗? 小红焦急等着王莹,见她失魂落魄的走出来,看起来和那个人谈的不怎么样,上前想问什么,只听王莹说了两个字“回家”。 “小姐,我刚刚听王大叔跟老爷说那个人放回去了,周舟少爷去监狱接的他。”丫鬟小红轻声对坐在窗前的王莹说。 王莹一听猛的站起来,忽又坐下,道:“与我无关,以后也不要再打探他的消息了。”小红哦的一声,看着小姐发呆的样子,心里想着苏圣平怎么不在监狱被收拾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王莹不停的想着过往的种种,少林禅寺初次相逢,溪头镇外快乐游戏,府城逛街时的轻声笑语,暧昧的家宴,赤裸裸的称赞。可以说,苏圣平的身影伴随着她成长,可她从来不知道他和杜姐姐还有什么故事,怎么就又闹出了私奔,难道一切都是谎言,都是为了王家的生意,苏圣平才会和自己交往。 一直想不通又一直要想,得知苏圣平放出来后,真想立马去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可一想到他和杜倩私奔,就又心如死灰,真是如他当初教自己的那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不管怎样,都要面对面问清楚,说完就站起来出门而去。 苏圣平还是坐在躺椅上,和朱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突然就见到王莹站在拱门,往日一见到自己就娇滴滴的喊平哥哥的小姑娘,今日见到却是一脸憔悴,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唉,造孽啊! 见是王莹,朱音赶忙迎上去,拉着王莹的手,想要化解尴尬,无奈王莹脸色不变,只说:“小音,我想和平哥哥单独说说话,你能回避一下吗?”朱音看了眼苏圣平,点点头离开。 苏圣平再怎么样,这会也有点尴尬,只能说到:“莹莹,你来了,别站着,快来坐下。” 王莹依然如往常般听话,坐到刚刚朱音坐过的椅子上,看着苏圣平,道:“平哥哥,你真的很喜欢杜姐姐?” 苏圣平看着王莹,点点头,道:“确实蛮喜欢的。” 王莹道:“是要娶她的那种喜欢,而不是像对我一样,是吗?” 苏圣平道:“莹莹,你听我说,我无法给你解释,若真要我说原因的话,我只能说我喜欢年纪大一点的女人。” 王莹轻蔑一笑,道:“真是很好的理由。” 苏圣平有点恼羞成怒,道:“我说真的,你爱信不信。” 王莹又问:“那往日里你和我在一块的时候,那欢喜的样子,都是骗我的?” 苏圣平道:“莹莹,我和别人不同,可能有时候我的言语行为在你们看来很出格,但是在我看来其实只是朋友之间表达善意。当然,我也不否认,以前和你一起玩闹的时候,也蛮愉快的。” 王莹道:“你是和别人不同,朋友之间的善意、玩闹、愉快,然后你一句话不留就和别人私奔。” 苏圣平道:“莹莹,那是不一样的,还有请你不要说什么私奔。” 王莹道:“有何不一样?”王莹冷笑一声,接着说:“杜姐姐定亲了,今天出发去福州了,两个月后就要成亲了,如果苏公子和旁人不一样,那就再去追一次吧!”王莹也有火气,平哥哥都不叫,改叫苏公子了。 苏圣平猛地站起来,满脸怒色,这是现阶段最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的事情,王莹竟然如此直白的刺激他,外逃的艰辛、被抓的无力、恋人出嫁的无奈,这些被自己强行压制住的心事被自小宠爱的王莹一刺激竟然纷纷涌上心头,只突然感觉心中一慌,就站立不稳跌坐到椅子上,顿时额头就冒出了汗。 王莹刚刚那伤人的话一说出口,顿时就后悔了,一见苏圣平突然如此,刚想上去扶住他,没想到,苏圣平自己右手扶住躺椅的把手,左手冲她摇了摇,重重喘了几口气,然后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转身后,说到:“王姑娘,以前的一切都是圣平的错,还请姑娘原谅,祝姑娘幸福快乐。”说完慢慢的走回房间,朱音刚想过来偷偷看看两人谈的如何,见苏圣平如此,惊叫一声,赶紧过来扶着他回房。 王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苏圣平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想要上去看看,又恨苏圣平和杜倩私奔之事,只能转身离开。呵呵,苏公子、王姑娘,真要成为陌路人了吗? 小红焦急等着王莹,见她失魂落魄的走出来,看起来和那个人谈的不怎么样,上前想问什么,只听王莹说了两个字“回家”。 第60章 南洋香料 苏圣平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杜文心没有食言,书院对苏圣平无故消失近一个月时间没有任何疑问,能够知道事情真相的无不得到家里严重警告,不得在此事上多说一句,就连辛利平那废物,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看苏圣平的眼光却是怪怪的,搞得苏圣平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不知道辛三少心里是在佩服他,“牛,院长女儿,世子妃,未来的太子妃,皇后都敢拐了私奔。这样的猛人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招惹。” 要说着急苏圣平失踪的除了那些小伙伴,就属高捷和路瑞生两人。不能不急啊,百科全书不见了,对自己的学问影响可大,家里找不到,周舟也不知道,两人只能一边上课,一边完成苏圣平下达的编书大任,还要一边研究苏圣平提出的古怪难题。 可以说这两人自从听完苏圣平说他们可以成为第一个发明犁的人之后,已经彻底放弃参加国试,完全放弃当官这一金光大道了。好在两人家境甚好,家中又有兄长承担光宗耀祖的大任,学问上在学院竟也能够应付的过去,家里和先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点任他们自由发挥的意思。 苏圣平回来上课后,最激动的也是这两人,连续缠着苏圣平好几个下午。无奈苏圣平很多事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提供思路。但这就足够了,对于聪明人来说,有了方向,慢慢的就会发现真理。苏圣平在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待完成后,给两人一个惊喜。他这会正是站在准备给两人惊喜的土地上。 苏圣平之所以一定要拿下东门外的那块地,一来那是府城周边仅剩的连片平整地块,再者就是那边可以造码头,不用像南门那边的码头那么大,够自己用就行,最多就是留出一些泊位给王家,只要不去触碰南门码头作为泉州府货物吞吐码头这一地位,自己又不是王家那样众人瞩目的世家,造个自用的码头,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王少杰正是因为这点,才勉强将土地并入物流行。 这一片土地,按他的规划,近海那片,要造一个码头,这要明年才会开始考虑。在海潮不会侵袭的土地上,他想造的是一个类似于那世的工业区,经过这段时间和朱强他们一起规划,生产区占地最广,规划了有四百亩,生产的产品主要是铁件、木质家具和制糖,目前正在计划当中。生产区配套的将有仿造山货行基地的生活区,占地将有两百五十亩。另外两个用处苏圣平最为关心,一个是要建一个研究院和配套的生产生活区域,占地三百多亩。就是为了以后专门给高捷、路瑞生这些人搞研究用的,也是苏圣平准备给两人的惊喜。 这么大的规划,按现在物流行的财力,是支撑不起来的,原本造厂那些事还可以拉王家入伙,重新成立一家股份工厂,物流行和王家各占股份。经过私奔事件,苏圣平自己不好意思上门,经王三给王少杰传讯,人家理都不理。这就大大影响了其他投资,物流行正急速扩张当中,资金并不宽裕,只能慢慢做,好在自己几个人还有一些积蓄,经苏圣平忽悠,鉴于他除了冲动的私奔外,其他事情一向信用良好,只得一致同意拿出来,给他先建那劳什子研究院。 四月底的时候已经很热,研究院也开始建造了。这个时候的建筑,虽然不是高层,但泉州处于地震带,建房子还是要小心。在造房师傅的协助下,苏圣平花了近一个月时间设计了各个房子造型,这天趁着休沐,就和朱强一起来看看工地的情况。 马车进了府城,两人干脆下车,沿着海商大街行走,感叹如此乱世,还能有泉州这样的乐土。两人就要经过商品交易所的时候,却被交易所门前众人议论的消息吸引了。 “你们说那香料岛到底能值多少钱?” “照那胡商所说,几十万两怕是有吧!” “我们还是问问王家掌柜,他们常年买卖香料,最是清楚。” “可不,我刚刚看到王五掌柜亲自和那胡商密谈,难不成是要独吞了这笔生意。” “这可不成,香料生意一直是他王家占大头,这再给他们一座香料岛,那以后全天下的香料价格莫不得是他王家说了算。” “这你们大可放心,我看辛家的掌柜也和那胡商密谈了,辛家断然不会让王家独占了好处,他们两家吃肉,我们也能跟着喝点汤。” “就是,我听说那胡商放话出来,据说除了自己留下一份,其余的股份要放到交易所来公开买卖。” …… 苏圣平和朱强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那说着,只能猜出个大概,就是有胡商在南洋发现了一座香料岛,自己没能力独自采摘生产,想要到泉州募集资金,成立一家商铺。 这种事情和自己关系不是太大,两人没有太大兴趣,何况自己现在正缺资金,巴不得把物流行的股份拿出来卖,哪还能去买别人的股份。听了一阵,觉得无趣就回家了。 路上,苏圣平越想越不对,这种方法似曾相识,讲一个故事,吸引大家来买自己的股份,然后抬高股价,寻找时机出货。尼玛,这不是操纵股价最简单的方式吗?胡商都不用和上市公司配合、吸货,自己就是庄家,所有筹码又都在他们身上,想拉多高就拉多高。越想越兴奋,自己岂不是可以趁机发一笔财,那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立马拉着朱强,说是赶紧回家,这得好好谋划一番。 苏圣平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生活,杜文心没有食言,书院对苏圣平无故消失近一个月时间没有任何疑问,能够知道事情真相的无不得到家里严重警告,不得在此事上多说一句,就连辛利平那废物,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看苏圣平的眼光却是怪怪的,搞得苏圣平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只是他不知道辛三少心里是在佩服他,“牛,院长女儿,世子妃,未来的太子妃,皇后都敢拐了私奔。这样的猛人自己以后还是不要招惹。” 要说着急苏圣平失踪的除了那些小伙伴,就属高捷和路瑞生两人。不能不急啊,百科全书不见了,对自己的学问影响可大,家里找不到,周舟也不知道,两人只能一边上课,一边完成苏圣平下达的编书大任,还要一边研究苏圣平提出的古怪难题。 可以说这两人自从听完苏圣平说他们可以成为第一个发明犁的人之后,已经彻底放弃参加国试,完全放弃当官这一金光大道了。好在两人家境甚好,家中又有兄长承担光宗耀祖的大任,学问上在学院竟也能够应付的过去,家里和先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点任他们自由发挥的意思。 苏圣平回来上课后,最激动的也是这两人,连续缠着苏圣平好几个下午。无奈苏圣平很多事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能提供思路。但这就足够了,对于聪明人来说,有了方向,慢慢的就会发现真理。苏圣平在心里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待完成后,给两人一个惊喜。他这会正是站在准备给两人惊喜的土地上。 苏圣平之所以一定要拿下东门外的那块地,一来那是府城周边仅剩的连片平整地块,再者就是那边可以造码头,不用像南门那边的码头那么大,够自己用就行,最多就是留出一些泊位给王家,只要不去触碰南门码头作为泉州府货物吞吐码头这一地位,自己又不是王家那样众人瞩目的世家,造个自用的码头,不会引起太大的反弹。王少杰正是因为这点,才勉强将土地并入物流行。 这一片土地,按他的规划,近海那片,要造一个码头,这要明年才会开始考虑。在海潮不会侵袭的土地上,他想造的是一个类似于那世的工业区,经过这段时间和朱强他们一起规划,生产区占地最广,规划了有四百亩,生产的产品主要是铁件、木质家具和制糖,目前正在计划当中。生产区配套的将有仿造山货行基地的生活区,占地将有两百五十亩。另外两个用处苏圣平最为关心,一个是要建一个研究院和配套的生产生活区域,占地三百多亩。就是为了以后专门给高捷、路瑞生这些人搞研究用的,也是苏圣平准备给两人的惊喜。 这么大的规划,按现在物流行的财力,是支撑不起来的,原本造厂那些事还可以拉王家入伙,重新成立一家股份工厂,物流行和王家各占股份。经过私奔事件,苏圣平自己不好意思上门,经王三给王少杰传讯,人家理都不理。这就大大影响了其他投资,物流行正急速扩张当中,资金并不宽裕,只能慢慢做,好在自己几个人还有一些积蓄,经苏圣平忽悠,鉴于他除了冲动的私奔外,其他事情一向信用良好,只得一致同意拿出来,给他先建那劳什子研究院。 四月底的时候已经很热,研究院也开始建造了。这个时候的建筑,虽然不是高层,但泉州处于地震带,建房子还是要小心。在造房师傅的协助下,苏圣平花了近一个月时间设计了各个房子造型,这天趁着休沐,就和朱强一起来看看工地的情况。 马车进了府城,两人干脆下车,沿着海商大街行走,感叹如此乱世,还能有泉州这样的乐土。两人就要经过商品交易所的时候,却被交易所门前众人议论的消息吸引了。 “你们说那香料岛到底能值多少钱?” “照那胡商所说,几十万两怕是有吧!” “我们还是问问王家掌柜,他们常年买卖香料,最是清楚。” “可不,我刚刚看到王五掌柜亲自和那胡商密谈,难不成是要独吞了这笔生意。” “这可不成,香料生意一直是他王家占大头,这再给他们一座香料岛,那以后全天下的香料价格莫不得是他王家说了算。” “这你们大可放心,我看辛家的掌柜也和那胡商密谈了,辛家断然不会让王家独占了好处,他们两家吃肉,我们也能跟着喝点汤。” “就是,我听说那胡商放话出来,据说除了自己留下一份,其余的股份要放到交易所来公开买卖。” …… 苏圣平和朱强听着众人七嘴八舌的在那说着,只能猜出个大概,就是有胡商在南洋发现了一座香料岛,自己没能力独自采摘生产,想要到泉州募集资金,成立一家商铺。 这种事情和自己关系不是太大,两人没有太大兴趣,何况自己现在正缺资金,巴不得把物流行的股份拿出来卖,哪还能去买别人的股份。听了一阵,觉得无趣就回家了。 路上,苏圣平越想越不对,这种方法似曾相识,讲一个故事,吸引大家来买自己的股份,然后抬高股价,寻找时机出货。尼玛,这不是操纵股价最简单的方式吗?胡商都不用和上市公司配合、吸货,自己就是庄家,所有筹码又都在他们身上,想拉多高就拉多高。越想越兴奋,自己岂不是可以趁机发一笔财,那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立马拉着朱强,说是赶紧回家,这得好好谋划一番。 第61章 简单骗局 苏圣平拿出一张等虫子时画好的曲线图,指着图对朱强道:“如果我是胡商,我会大概按照这张图来运作这件事情的。目前,还处于散布消息的阶段,按说之前还有一个搜集股份的过程,但现在股份都在他们手中,这个过程就免了。最开始,他们会以一个适当的价格,把手中的股份卖掉,我估计会卖掉一半,剩下的一半握在手里。然后到了第一个顶点的位置,他们会散布消息,打压股份价格,到时股份价格就会下降,很多前期买了股份的人会卖掉手中的股份,而他们却会再把股份买回去。这是第一阶段,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赚了一些钱了。” “价格大概降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又会有消息出来,暗中再有人推波助澜,股份价格就会急剧上升。到时当初卖掉股份的人必然懊悔,会纷纷入场买入股份。然而,可这个时候股份没那么容易买到了,就会进一步推高股份价格,届时到了第二个顶点这个位置,他们手中的股份应该已经卖出去不少了,但手中还有一些。此时,就又会出现打压股份价格的消息和行为。这是第二阶段,他们已经赚了很多了,但还没到最后。” “在价格降到差不多这个位置的时候,又会有利好的消息传出来。经过前两个阶段的下跌上涨,尤其是第二阶段的巨大涨幅,众人会认为香料岛的股份价格还会急剧上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将手上的股份全部卖掉。如果最终这是一个骗局的话,最后买了他们股份的人,你说会什么结果?” 朱强听完苏圣平的介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闭目沉思了一会,道:“有人会赚的盆满钵满,有人轻则资金吃紧,重则倾家荡产。” 苏圣平道:“不错,如果是骗局,对泉州商业来说将是一个灾难。现在要验证这是不是骗局,只要看他们最初出售的股份价格是多少了。过高的话能买的人少,过低的话股份太分散,日后不适合把股份推得太高,赚不了太多钱。等虫子的消息吧!” 如果这个时候辛海民在旁听到苏圣平的介绍,定会惊掉大牙,苏圣平说的计划竟然和眼前的韩秋原介绍的大差不差。 这韩秋原是二儿子辛利国的生意合作伙伴介绍来的,对方背后是吴朝广州最大的商铺四海商社。他带着几个胡商上门,自己原本只想给四海商社一个面子,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到他竟然提出来要对付王家。 四海商社也有做海上贸易,但他们属于坐商,等着胡商上门卖货。因此,以香料为例,四海商社的价格要远高于王家的。辛海民想着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生意上的竞争关系,才让四海商社找他合作。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四海商社和王家有竞争关系不假,但这些年来大家已经形成默契,各自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的关键是韩秋原这个人。 对于辛海民来说,有斗倒王家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因为杜倩月初已经和赵世卿成婚。朝堂上,已经有臣子上奏请皇上挑选宗室才俊充任皇储。江宁传来消息,不知道暗中如何交易,江浙、江淮党人似乎都不会反对赵世卿。如果不出意外,赵世卿成为太子,杜倩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很大。届时,王家不知道又要压着辛家多长时间。因此,对韩秋原提出的斗倒王家的计划很是意动。 韩秋原一开始也不会将完整的计划告知辛海民,直到几个胡商登门,告知准备以南洋香料岛设下骗局,让王家付出惨重代价,也趁机在府城大赚一笔的想法后,辛海民真正心动了。尽管如此,今天听到韩秋原和另外那个胡商头子介绍完骗局的整体过程后,辛海民也心惊了。 辛海民能够确定对方不是来坑自己的,但是参与这件事,不仅要拿出自己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甚至还要借贷很多钱才够,毕竟韩秋原只带来一百万两。但是和预见的巨大收益相比,这个风险又值得冒。辛海民最关注的是,如何从中摘除自己,以免日后成为府城众人攻击的对象。 辛海民说了这个担忧后,韩秋原立马根除了后顾之忧。简单的说,辛家只要出钱,再在其中推波助澜就足够了。最后,明面上也要成为受害者。不过在泉州商人发觉这是一个骗局的时候,胡商等人早已在江南等地用银票换出大量白银了,而且还是在辛家人监督之下。 辛海民有些佩服这个韩秋原了,制定缜密的计划,通过商品交易所从没有人利用的漏洞赚钱,还替自己的合作伙伴想好后路。他相信,只要计划成功,定能重创王家,让王家伤筋动骨,抵消杜倩成为皇后的影响。说不定到时就完成自己的梦想,让辛家超越王家,成为泉州第一家。他也不怕王少杰不上钩,香料是王家生意的重头,碰到这种事,怎么着也要插一手。心想真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不过风险和收益对比起来,辛海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苏圣平拿出一张等虫子时画好的曲线图,指着图对朱强道:“如果我是胡商,我会大概按照这张图来运作这件事情的。目前,还处于散布消息的阶段,按说之前还有一个搜集股份的过程,但现在股份都在他们手中,这个过程就免了。最开始,他们会以一个适当的价格,把手中的股份卖掉,我估计会卖掉一半,剩下的一半握在手里。然后到了第一个顶点的位置,他们会散布消息,打压股份价格,到时股份价格就会下降,很多前期买了股份的人会卖掉手中的股份,而他们却会再把股份买回去。这是第一阶段,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赚了一些钱了。” “价格大概降到这个位置的时候,又会有消息出来,暗中再有人推波助澜,股份价格就会急剧上升。到时当初卖掉股份的人必然懊悔,会纷纷入场买入股份。然而,可这个时候股份没那么容易买到了,就会进一步推高股份价格,届时到了第二个顶点这个位置,他们手中的股份应该已经卖出去不少了,但手中还有一些。此时,就又会出现打压股份价格的消息和行为。这是第二阶段,他们已经赚了很多了,但还没到最后。” “在价格降到差不多这个位置的时候,又会有利好的消息传出来。经过前两个阶段的下跌上涨,尤其是第二阶段的巨大涨幅,众人会认为香料岛的股份价格还会急剧上涨。这个时候他们就会将手上的股份全部卖掉。如果最终这是一个骗局的话,最后买了他们股份的人,你说会什么结果?” 朱强听完苏圣平的介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闭目沉思了一会,道:“有人会赚的盆满钵满,有人轻则资金吃紧,重则倾家荡产。” 苏圣平道:“不错,如果是骗局,对泉州商业来说将是一个灾难。现在要验证这是不是骗局,只要看他们最初出售的股份价格是多少了。过高的话能买的人少,过低的话股份太分散,日后不适合把股份推得太高,赚不了太多钱。等虫子的消息吧!” 如果这个时候辛海民在旁听到苏圣平的介绍,定会惊掉大牙,苏圣平说的计划竟然和眼前的韩秋原介绍的大差不差。 这韩秋原是二儿子辛利国的生意合作伙伴介绍来的,对方背后是吴朝广州最大的商铺四海商社。他带着几个胡商上门,自己原本只想给四海商社一个面子,好好招待一番,没想到他竟然提出来要对付王家。 四海商社也有做海上贸易,但他们属于坐商,等着胡商上门卖货。因此,以香料为例,四海商社的价格要远高于王家的。辛海民想着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生意上的竞争关系,才让四海商社找他合作。 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四海商社和王家有竞争关系不假,但这些年来大家已经形成默契,各自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的关键是韩秋原这个人。 对于辛海民来说,有斗倒王家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因为杜倩月初已经和赵世卿成婚。朝堂上,已经有臣子上奏请皇上挑选宗室才俊充任皇储。江宁传来消息,不知道暗中如何交易,江浙、江淮党人似乎都不会反对赵世卿。如果不出意外,赵世卿成为太子,杜倩成为太子妃的可能性很大。届时,王家不知道又要压着辛家多长时间。因此,对韩秋原提出的斗倒王家的计划很是意动。 韩秋原一开始也不会将完整的计划告知辛海民,直到几个胡商登门,告知准备以南洋香料岛设下骗局,让王家付出惨重代价,也趁机在府城大赚一笔的想法后,辛海民真正心动了。尽管如此,今天听到韩秋原和另外那个胡商头子介绍完骗局的整体过程后,辛海民也心惊了。 辛海民能够确定对方不是来坑自己的,但是参与这件事,不仅要拿出自己所有可以动用的资金,甚至还要借贷很多钱才够,毕竟韩秋原只带来一百万两。但是和预见的巨大收益相比,这个风险又值得冒。辛海民最关注的是,如何从中摘除自己,以免日后成为府城众人攻击的对象。 辛海民说了这个担忧后,韩秋原立马根除了后顾之忧。简单的说,辛家只要出钱,再在其中推波助澜就足够了。最后,明面上也要成为受害者。不过在泉州商人发觉这是一个骗局的时候,胡商等人早已在江南等地用银票换出大量白银了,而且还是在辛家人监督之下。 辛海民有些佩服这个韩秋原了,制定缜密的计划,通过商品交易所从没有人利用的漏洞赚钱,还替自己的合作伙伴想好后路。他相信,只要计划成功,定能重创王家,让王家伤筋动骨,抵消杜倩成为皇后的影响。说不定到时就完成自己的梦想,让辛家超越王家,成为泉州第一家。他也不怕王少杰不上钩,香料是王家生意的重头,碰到这种事,怎么着也要插一手。心想真是要么天堂,要么地狱。不过风险和收益对比起来,辛海民觉得这个险值得冒。 第62章 上门借钱 “老爷,朱强公子已经到了。”王大放弃了物流行的职位,仍旧是王家的管家。 书房里传来王少杰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朱强跟在王大身后进了书房,见王少杰站在那,赶忙一揖,道:“见过王家主。” 虚手一抬,王少杰道:“朱理事长请起。” 请朱强落座后,吩咐王大上茶,王少杰直截了当的问:“朱理事长亲自登门,有何要事?”因为苏圣平的关系,两家本来关系有些僵,可又有物流行的生意需要合作,因此王家现在对苏圣平嗤之以鼻,猴子他们几个还没资格上门,唯有朱强算是勉强够格让王少杰拨冗相见。当然,事实是王少杰对朱强的印象一直很好。 没等朱强答话,王少杰又说到:“先声明,要是商讨物流行的生意还可以,如果是要替那混蛋来谈投资东门外那块地,就休要提起。” 朱强尴尬一笑,道:“今日上门却因为物流行的事。” 王少杰道:“愿闻其详。” 朱强接着说:“不知王家主对物流行如今的发展势头如何看?” 王少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混蛋的能力,何况还有你这样的大才相助。短短几个月,虽说中间有事耽搁,但再过两个月,物流行铺向全省的计划还是能实现的,下半年就能见到收益,届时物流行的收入将颇为可观。” 说起生意,王少杰的眼光自然高人一等。当然,他也了解实情,毕竟物流行中还有好些王家人,大部分事情都瞒不了王少杰。要不是苏圣平相当于完全控股,不然想开发东门外那块地,都是妄想。尽管如此,还是遭到王家的极力反对,只是根据章程,反对意见得以保留,最终还是要实行,但想要实行却没钱。 朱强接着问到:“那王家主认为以现在的趋势,物流行的股份价格几何?” 王少杰一愣,看着朱强,道:“你们要转让股份?” 朱强道:“王家主能看清物流行的前景,我们自己当然也能看得到。不是转让股份,是抵押股份借钱?” 王少杰道:“抵押股份借钱?要干什么,东门那块地的投入那么大?” 朱强道:“不是东门外那块地的事情。我们自有用处。” 王少杰道:“那为何不去钱庄借?” 朱强反问道:“家主放心我们去找钱庄借钱?何况章程有规定,同等条件下,股东有优先买股份的权利。一旦我们到期还不了钱,岂不是要愧对王家主?” 王少杰冷哼一声,道:“是那混蛋的主意吧,如今他又想坑谁?” 朱强脸色一变,道:“圣平纵有千般不是,这么多年生意上可曾亏欠过王家一分?还请家主莫要如此。” “老爷,朱强公子已经到了。”王大放弃了物流行的职位,仍旧是王家的管家。 书房里传来王少杰的声音,道:“让他进来。” 朱强跟在王大身后进了书房,见王少杰站在那,赶忙一揖,道:“见过王家主。” 虚手一抬,王少杰道:“朱理事长请起。” 请朱强落座后,吩咐王大上茶,王少杰直截了当的问:“朱理事长亲自登门,有何要事?”因为苏圣平的关系,两家本来关系有些僵,可又有物流行的生意需要合作,因此王家现在对苏圣平嗤之以鼻,猴子他们几个还没资格上门,唯有朱强算是勉强够格让王少杰拨冗相见。当然,事实是王少杰对朱强的印象一直很好。 没等朱强答话,王少杰又说到:“先声明,要是商讨物流行的生意还可以,如果是要替那混蛋来谈投资东门外那块地,就休要提起。” 朱强尴尬一笑,道:“今日上门却因为物流行的事。” 王少杰道:“愿闻其详。” 朱强接着说:“不知王家主对物流行如今的发展势头如何看?” 王少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混蛋的能力,何况还有你这样的大才相助。短短几个月,虽说中间有事耽搁,但再过两个月,物流行铺向全省的计划还是能实现的,下半年就能见到收益,届时物流行的收入将颇为可观。” 说起生意,王少杰的眼光自然高人一等。当然,他也了解实情,毕竟物流行中还有好些王家人,大部分事情都瞒不了王少杰。要不是苏圣平相当于完全控股,不然想开发东门外那块地,都是妄想。尽管如此,还是遭到王家的极力反对,只是根据章程,反对意见得以保留,最终还是要实行,但想要实行却没钱。 朱强接着问到:“那王家主认为以现在的趋势,物流行的股份价格几何?” 王少杰一愣,看着朱强,道:“你们要转让股份?” 朱强道:“王家主能看清物流行的前景,我们自己当然也能看得到。不是转让股份,是抵押股份借钱?” 王少杰道:“抵押股份借钱?要干什么,东门那块地的投入那么大?” 朱强道:“不是东门外那块地的事情。我们自有用处。” 王少杰道:“那为何不去钱庄借?” 朱强反问道:“家主放心我们去找钱庄借钱?何况章程有规定,同等条件下,股东有优先买股份的权利。一旦我们到期还不了钱,岂不是要愧对王家主?” 王少杰冷哼一声,道:“是那混蛋的主意吧,如今他又想坑谁?” 朱强脸色一变,道:“圣平纵有千般不是,这么多年生意上可曾亏欠过王家一分?还请家主莫要如此。” 第63章 王家态度 马车刚在王家大门前停下,苏圣平就跳下马车整理仪容。然后上前敲门,仆役打开房门,见是苏圣平,先是一愣,又马上想关上门。 苏圣平心说,td,之前上门的时候,你小子那叫一个客气,如今竟是话都不说就想把门关上,赶紧伸手抵住门,道:“和你们家主约好的,你还是通报一下,免得误了大事。” 仆役狐疑的看了会苏圣平,道:“等着。”然后使劲把门一关,苏圣平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前等着。 这次等的时间确实够长,估计不少于半个小时,终于门又打开,露出周舟那张俊俏的脸,见到苏圣平,咧嘴一笑,道:“要不是我打听,人家还不肯报给姨夫知道。” 苏圣平撇撇嘴,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周舟道:“当然可以,进来吧!”苏圣平回到马车,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跟着周舟进门。周舟心想这家伙不仅脸厚,还很势利,之前上门只让人随便带了些大路货,这会倒是自己抱着礼物上门。 苏圣平再次享受到王家人的注目礼,不过上次是带着微笑的审视,这次却是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套用一句俗话:要是眼光可以杀人,苏圣平早已被杀千百次。 不过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苏圣平对一切目光视而不见,直到对上小红的目光时,才对她眨眨眼,不过苏公子的放电没有电晕人家,反倒是被人家赏了两个大白眼。只见小红飞奔离开,怕是又去报讯了。 王家的布局苏圣平还是清楚的,周舟带的路明显不是去王少杰的书房。正想问呢,穿过拱门,就见王少杰坐在河塘边的凉亭里,扇着扇子。顿时恍然大悟,如今自己什么身份,再也进不了人家的书房了,没见到那凉亭里就一把椅子,连座位都没一个,想想都想哭。 周舟领着苏圣平到了凉亭,算是完成任务,就告辞离开,声称是要回书院读书。王少杰朝他摆摆手,心中不免腹诽,如今朝堂这个局势,周舟通过国试完全是板上钉钉,还读个屁书。没办法,王家主原本也是儒雅乡绅,只是见到苏圣平,再想想自己的小棉袄好久没来烦自己了,心中失落的很,不免想爆粗口。 周舟不讲义气的跑路,苏圣平倒没什么想法,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在商议这种大事的时候,心理上总害怕会露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舟走后,苏圣平才把礼物往桌子上一放,躬身向王少杰行礼,道:“小子拜见家主。” 王少杰也不理他,苏圣平也不好意思直起身子,过了好一会,王少杰轻叹一声,道:“起来吧!”。 王少杰看着河塘,又道:“苏圣平,我待你如何?” 苏圣平道:“家主待小子很好,如若没有家主相帮,就没有如今的物流行。” 王少杰道:“生意上的事,你我都得利,不用多说。我也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否则你还能站在这?” 苏圣平道:“家主及您的家人都对我很好,小子感激不尽。” 王少杰道:“那你为何那样做?是看上了杜家官场上的势力?我也跟你暗示过倩倩嫁给闽王世子这事的背景,你不想想你做了那样的事,即使成功了,杜家在官场上还能帮你多少?越朝还有你立足之地?我就搞不懂你那么聪明个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苏圣平刚想回答,王少杰接着说:“还有,我家莹莹有何不好,年轻貌美,比之倩倩有何不足,你此前种种行为,无不让人以为你要追求莹莹,为何突然又和倩倩搞在一起?今日我允许你上门,不为别的,生意上的事,朱强就能谈,今日我就是作为一个父亲替我女儿问问你。” 苏圣平也转身面对河塘,心中也不平静。他完全理解王少杰,更能理解王少杰为何会说作为一个父亲替他女儿问问,可这让自己不免气短。发生私奔那件事,朱音还好说,她知道有王莹在,她只能做平妻,所以才认为自己仅仅是花心,反正对她来说影响不大,跟自己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可王莹确实不同,王少杰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平妻,王莹不仅喜爱自己,自始至终也认为她是自己最喜爱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管时代如何变幻,父亲对自己的子女总是那样深沉的爱着,不能让子女受一点委屈。 转过头,看着王少杰,道:“家主,对于之前那件事,我确实很抱歉,特别是对王姑娘。我可以给您一个解释,绝无虚言,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不论您是否原谅在下。首先,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借用杜家权势的想法。诚然杜家或许能帮我,但我更加相信一句话,做人要靠自己。我也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院试、国试都能通过,今后想要混官场,不用靠杜家也能混出名堂。何况我更喜欢的是赚很多钱,在能保证自己和身边人安全的同时,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其实我讨厌官场,讨厌政治,因为它总给人肮脏的感觉。杜文心把倩倩嫁给闽王世子,哪怕他再怎么粉饰这对倩倩来说是一桩好的婚姻,也永远改变不了他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是为政治服务,为东南党服务,为自己的权势服务。其次,倩倩并不想嫁给闽王世子,这是我会带她离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我也不否认确实喜欢她,不想她嫁给别人。最后,说到王姑娘,她本人比您更知道我有多喜爱她,要说她和杜倩之间,之所以我会选择杜倩,真的只有一个原因,杜倩年龄比她大,王姑娘还太小了。” 王少杰一开始还很认真的听苏圣平在那解释,最后到了关键的时候,竟然是这个理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小子要找理由好歹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哪个男人不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又不是有特殊癖好,等等。 马车刚在王家大门前停下,苏圣平就跳下马车整理仪容。然后上前敲门,仆役打开房门,见是苏圣平,先是一愣,又马上想关上门。 苏圣平心说,td,之前上门的时候,你小子那叫一个客气,如今竟是话都不说就想把门关上,赶紧伸手抵住门,道:“和你们家主约好的,你还是通报一下,免得误了大事。” 仆役狐疑的看了会苏圣平,道:“等着。”然后使劲把门一关,苏圣平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前等着。 这次等的时间确实够长,估计不少于半个小时,终于门又打开,露出周舟那张俊俏的脸,见到苏圣平,咧嘴一笑,道:“要不是我打听,人家还不肯报给姨夫知道。” 苏圣平撇撇嘴,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周舟道:“当然可以,进来吧!”苏圣平回到马车,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盒子,跟着周舟进门。周舟心想这家伙不仅脸厚,还很势利,之前上门只让人随便带了些大路货,这会倒是自己抱着礼物上门。 苏圣平再次享受到王家人的注目礼,不过上次是带着微笑的审视,这次却是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套用一句俗话:要是眼光可以杀人,苏圣平早已被杀千百次。 不过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苏圣平对一切目光视而不见,直到对上小红的目光时,才对她眨眨眼,不过苏公子的放电没有电晕人家,反倒是被人家赏了两个大白眼。只见小红飞奔离开,怕是又去报讯了。 王家的布局苏圣平还是清楚的,周舟带的路明显不是去王少杰的书房。正想问呢,穿过拱门,就见王少杰坐在河塘边的凉亭里,扇着扇子。顿时恍然大悟,如今自己什么身份,再也进不了人家的书房了,没见到那凉亭里就一把椅子,连座位都没一个,想想都想哭。 周舟领着苏圣平到了凉亭,算是完成任务,就告辞离开,声称是要回书院读书。王少杰朝他摆摆手,心中不免腹诽,如今朝堂这个局势,周舟通过国试完全是板上钉钉,还读个屁书。没办法,王家主原本也是儒雅乡绅,只是见到苏圣平,再想想自己的小棉袄好久没来烦自己了,心中失落的很,不免想爆粗口。 周舟不讲义气的跑路,苏圣平倒没什么想法,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在商议这种大事的时候,心理上总害怕会露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舟走后,苏圣平才把礼物往桌子上一放,躬身向王少杰行礼,道:“小子拜见家主。” 王少杰也不理他,苏圣平也不好意思直起身子,过了好一会,王少杰轻叹一声,道:“起来吧!”。 王少杰看着河塘,又道:“苏圣平,我待你如何?” 苏圣平道:“家主待小子很好,如若没有家主相帮,就没有如今的物流行。” 王少杰道:“生意上的事,你我都得利,不用多说。我也不是因私废公之人,否则你还能站在这?” 苏圣平道:“家主及您的家人都对我很好,小子感激不尽。” 王少杰道:“那你为何那样做?是看上了杜家官场上的势力?我也跟你暗示过倩倩嫁给闽王世子这事的背景,你不想想你做了那样的事,即使成功了,杜家在官场上还能帮你多少?越朝还有你立足之地?我就搞不懂你那么聪明个人,怎么会做出那样的傻事。” 苏圣平刚想回答,王少杰接着说:“还有,我家莹莹有何不好,年轻貌美,比之倩倩有何不足,你此前种种行为,无不让人以为你要追求莹莹,为何突然又和倩倩搞在一起?今日我允许你上门,不为别的,生意上的事,朱强就能谈,今日我就是作为一个父亲替我女儿问问你。” 苏圣平也转身面对河塘,心中也不平静。他完全理解王少杰,更能理解王少杰为何会说作为一个父亲替他女儿问问,可这让自己不免气短。发生私奔那件事,朱音还好说,她知道有王莹在,她只能做平妻,所以才认为自己仅仅是花心,反正对她来说影响不大,跟自己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可王莹确实不同,王少杰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平妻,王莹不仅喜爱自己,自始至终也认为她是自己最喜爱的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不管时代如何变幻,父亲对自己的子女总是那样深沉的爱着,不能让子女受一点委屈。 转过头,看着王少杰,道:“家主,对于之前那件事,我确实很抱歉,特别是对王姑娘。我可以给您一个解释,绝无虚言,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不论您是否原谅在下。首先,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借用杜家权势的想法。诚然杜家或许能帮我,但我更加相信一句话,做人要靠自己。我也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院试、国试都能通过,今后想要混官场,不用靠杜家也能混出名堂。何况我更喜欢的是赚很多钱,在能保证自己和身边人安全的同时,过着悠闲惬意的生活。其实我讨厌官场,讨厌政治,因为它总给人肮脏的感觉。杜文心把倩倩嫁给闽王世子,哪怕他再怎么粉饰这对倩倩来说是一桩好的婚姻,也永远改变不了他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是为政治服务,为东南党服务,为自己的权势服务。其次,倩倩并不想嫁给闽王世子,这是我会带她离开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当然,我也不否认确实喜欢她,不想她嫁给别人。最后,说到王姑娘,她本人比您更知道我有多喜爱她,要说她和杜倩之间,之所以我会选择杜倩,真的只有一个原因,杜倩年龄比她大,王姑娘还太小了。” 王少杰一开始还很认真的听苏圣平在那解释,最后到了关键的时候,竟然是这个理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小子要找理由好歹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哪个男人不是喜欢年轻貌美的,又不是有特殊癖好,等等。 第64章 选择和解 香料岛骗局能够开始显现效果,那些家伙准备充足,“演技好”是一方面,辛家与之勾结是另一方面。在府城各大商人看来,买的是股份,甚至比平常买那些未来的商品还靠谱。 商品交易所成立以来的交易太实在了,当真是价格围绕价值,在供求关系的作用下上下波动,完全没人尝试过操纵价格。毕竟设立骗局,又操纵股价,这是一个系统工程,要有足够的见识、能力、资金。因此,要不是敌对关系,苏圣平很想认识做出这个计划的人才,意识超前不是一点点。 计划制定者不仅抓住了交易所的漏洞,还利用交易所没有正经的强力监管措施,完全可以随意操纵,关键还抓住了常人追涨杀跌的跟风心理。到时候大势一成,他只要躲在幕后数钱就行。 而苏圣平能够一眼看出这是个骗局,完全得益于来自后世。还有就是对方把股份放在商品交易所交易这事太着相了,真要有香料岛,再有困难,前期的投入再多,也只要找几个大家族合作,然后就是闷声发大财。哪会搞得这样满城风雨,哪需要把股份卖的到处都是?到时一股的收益才有多少?由此可以肯定,制定计划的人,目的非常单一,就是为了卖股份。那么问题来了,香料岛是真的存在,股份就非常值钱。可香料岛要是不存在,股份一文钱都不值。 可现在的局面正是大家都认为香料岛真的存在,都想参一脚,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因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商品交易所卖的东西也好,股份也罢,都是真实的。这正是制定计划那人抓住的交易所最大的漏洞,无法核实香料岛的真伪,但大家都相信是真的。 苏圣平把自己的分析和前后收集到的情报都说给王少杰听。都一刻钟了,王少杰还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这是他思考重大事项时的习惯,现在,他急需把香料岛的前后捋一捋。 一开始,自己不是没有对这事存疑,但是综合各方面信息来看,哪怕香料岛的产量不是那么大,也亏不了多少钱,股份放在那里,亏不了太多。然后,听说胡商和辛家几个掌柜打的火热后,自己就有点着急了,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钱,准备股份一开售就大量买进,务必要获得最多股份。香料生意对王家实在太重要了,不仅仅是赚钱这么简单,还是沟通元人的一个重要商品。而且,辛家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要超越王家,为此还使了很多肮脏手段,辛海民二儿子的行踪就十分可疑,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是苦于没有实据。但辛家想要超越王家,船队、海贸经验、资金都有缺口,可若是香料岛被辛家占了大头,对王家生意是一个不小打击,因为王家的香料是买的,本钱本来就不便宜,但辛家要是能靠采摘获得香料,到时王家的香料生意就要结束了,这一来一去的,辛家不用多长时间,还真有可能超越王家。辛海民有一个执念,就是超越王家。王少杰同样有执念,就是保住王家海商第一家的地位。不管这个地位如今是不是给王家带来麻烦,但那是祖上筚路蓝缕打下的威名,怎么也不能在他手上被被人超越,何况对方家族还是曾经的家奴。 可如今听苏圣平前前后后一说,王少杰心里没底了。而且还是比较相信这是一个骗局的,因为有辛家在里面搅和,甚至让他已经意识到,这说不定就是针对王家所设的一个骗局。 苏圣平之所以改变计划,现在就把前因后果告诉王少杰,而不是等王家入毂后,到关键时候才告知。上门借钱是一个原因,关键的是有些信息,虫子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法搜集到。 而这些搜集不到的信息对整个计划太重要了,比如胡商带来多少资金?交易所交易时一概使用府城钱庄银票,胡商带来多少资金只有钱庄那才能知道,五十人队用了一些办法,又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无法确切具体数字。还有就是辛家和他的跟班能够动用多少资金,这对自己判断股份价格高点有很大帮助,自己更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消息。而这些王少杰是有办法搞清楚的,毕竟人家盘踞泉州多年,和钱庄那的关系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和辛家是老对手了,各自的底细也能搞出大概。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直接告诉王少杰这个消息。如果王少杰肯配合自己,甚至还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紧张思考后,王少杰终于开口道:“既然你认为这是个骗局,那为何还要借钱买股份?” 苏圣平道:“最近缺钱,想要从中赚一笔贴补家用。” 王少杰双眉一蹙,道:“你就不怕他们卖掉股份,立马逃之夭夭?” 苏圣平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是我更相信人性的贪婪。再者,他们又不可能把所有股份一下子就卖掉,否则那样就维持不下骗局了。只要查清楚他们动用的资金数,就能搞清楚会不会一卖完股份就跑路。” 王少杰毕竟浸淫商场多年,想了想就明白其中关窍,道:“确有道理。既然是个骗局,那王家就置身事外不理他就是,否则结果难料。老夫谢谢你的提醒。” 苏圣平心说何必呢,想跟着赚一把就直说嘛,抿嘴一笑,道:“那要看家主是怎么想的了,置身事外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我倒是想给家主一个建议,人家都把这样的阴谋用到王家身上了,还不得给他个沉痛的教训,再狠狠的赚上一笔?” 王少杰难道露出轻松的笑容,道:“看来圣平已有把握?” 苏圣平道:“只要他们不是一卖掉股份就逃之夭夭,那还是有点把握的。当然如果能和家主合作,那把握更大。”苏圣平焉能不知王少杰已经动心,又不好开口说合作,自己只能主动提出来。 王少杰道:“哦,那要怎么合作?” 说到正事,苏圣平正色道:“此前说的抵押股份借钱的所有条件不变。王家除了帮我打探消息之外,还需要完全配合我的行动,此外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千万保密,之后有什么动作,我会派专人告知,家主照做就是。” 王少杰瞥了苏圣平一眼,道:“你空口白话的,就要我王家围着你转?” 苏圣平想想也是,习惯性的用食指敲着桌面,考虑着如何措辞。王少杰看着苏圣平沉思的样子,心里感叹,真他妈妖孽,怎么鬼迷心窍喜欢年纪大的,要不然做自己女婿真好。 苏圣平想了一会,拿出自己画的曲线图,这会比和朱强解释的时候添了不少内容,在曲线旁注着,何时买进,何时卖出,何时要帮忙散布消息,推波助澜等等。 王少杰十分仔细看着曲线图,听着苏圣平讲解,心说这交易所还能这么玩,还有这小子从来没有涉足交易所,怎么会懂这么多。辛家在哪请来的胡商,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招数,好在自己身边有一个更妖孽的。 两人在书房密谋已久,这边小红对王莹贼兮兮的说到:“小姐,老爷和那个人已经在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了,茶水都是王大叔亲自送的,送完后就在门外守着,没人能靠近。” 香料岛骗局能够开始显现效果,那些家伙准备充足,“演技好”是一方面,辛家与之勾结是另一方面。在府城各大商人看来,买的是股份,甚至比平常买那些未来的商品还靠谱。 商品交易所成立以来的交易太实在了,当真是价格围绕价值,在供求关系的作用下上下波动,完全没人尝试过操纵价格。毕竟设立骗局,又操纵股价,这是一个系统工程,要有足够的见识、能力、资金。因此,要不是敌对关系,苏圣平很想认识做出这个计划的人才,意识超前不是一点点。 计划制定者不仅抓住了交易所的漏洞,还利用交易所没有正经的强力监管措施,完全可以随意操纵,关键还抓住了常人追涨杀跌的跟风心理。到时候大势一成,他只要躲在幕后数钱就行。 而苏圣平能够一眼看出这是个骗局,完全得益于来自后世。还有就是对方把股份放在商品交易所交易这事太着相了,真要有香料岛,再有困难,前期的投入再多,也只要找几个大家族合作,然后就是闷声发大财。哪会搞得这样满城风雨,哪需要把股份卖的到处都是?到时一股的收益才有多少?由此可以肯定,制定计划的人,目的非常单一,就是为了卖股份。那么问题来了,香料岛是真的存在,股份就非常值钱。可香料岛要是不存在,股份一文钱都不值。 可现在的局面正是大家都认为香料岛真的存在,都想参一脚,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好事。因为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误区,商品交易所卖的东西也好,股份也罢,都是真实的。这正是制定计划那人抓住的交易所最大的漏洞,无法核实香料岛的真伪,但大家都相信是真的。 苏圣平把自己的分析和前后收集到的情报都说给王少杰听。都一刻钟了,王少杰还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这是他思考重大事项时的习惯,现在,他急需把香料岛的前后捋一捋。 一开始,自己不是没有对这事存疑,但是综合各方面信息来看,哪怕香料岛的产量不是那么大,也亏不了多少钱,股份放在那里,亏不了太多。然后,听说胡商和辛家几个掌柜打的火热后,自己就有点着急了,甚至已经准备好了钱,准备股份一开售就大量买进,务必要获得最多股份。香料生意对王家实在太重要了,不仅仅是赚钱这么简单,还是沟通元人的一个重要商品。而且,辛家一直有一个执念,就是要超越王家,为此还使了很多肮脏手段,辛海民二儿子的行踪就十分可疑,别以为他不知道,只是苦于没有实据。但辛家想要超越王家,船队、海贸经验、资金都有缺口,可若是香料岛被辛家占了大头,对王家生意是一个不小打击,因为王家的香料是买的,本钱本来就不便宜,但辛家要是能靠采摘获得香料,到时王家的香料生意就要结束了,这一来一去的,辛家不用多长时间,还真有可能超越王家。辛海民有一个执念,就是超越王家。王少杰同样有执念,就是保住王家海商第一家的地位。不管这个地位如今是不是给王家带来麻烦,但那是祖上筚路蓝缕打下的威名,怎么也不能在他手上被被人超越,何况对方家族还是曾经的家奴。 可如今听苏圣平前前后后一说,王少杰心里没底了。而且还是比较相信这是一个骗局的,因为有辛家在里面搅和,甚至让他已经意识到,这说不定就是针对王家所设的一个骗局。 苏圣平之所以改变计划,现在就把前因后果告诉王少杰,而不是等王家入毂后,到关键时候才告知。上门借钱是一个原因,关键的是有些信息,虫子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也没法搜集到。 而这些搜集不到的信息对整个计划太重要了,比如胡商带来多少资金?交易所交易时一概使用府城钱庄银票,胡商带来多少资金只有钱庄那才能知道,五十人队用了一些办法,又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无法确切具体数字。还有就是辛家和他的跟班能够动用多少资金,这对自己判断股份价格高点有很大帮助,自己更不可能知道这些隐秘消息。而这些王少杰是有办法搞清楚的,毕竟人家盘踞泉州多年,和钱庄那的关系不是自己可以比的,和辛家是老对手了,各自的底细也能搞出大概。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还是直接告诉王少杰这个消息。如果王少杰肯配合自己,甚至还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紧张思考后,王少杰终于开口道:“既然你认为这是个骗局,那为何还要借钱买股份?” 苏圣平道:“最近缺钱,想要从中赚一笔贴补家用。” 王少杰双眉一蹙,道:“你就不怕他们卖掉股份,立马逃之夭夭?” 苏圣平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是我更相信人性的贪婪。再者,他们又不可能把所有股份一下子就卖掉,否则那样就维持不下骗局了。只要查清楚他们动用的资金数,就能搞清楚会不会一卖完股份就跑路。” 王少杰毕竟浸淫商场多年,想了想就明白其中关窍,道:“确有道理。既然是个骗局,那王家就置身事外不理他就是,否则结果难料。老夫谢谢你的提醒。” 苏圣平心说何必呢,想跟着赚一把就直说嘛,抿嘴一笑,道:“那要看家主是怎么想的了,置身事外确实是个办法。不过我倒是想给家主一个建议,人家都把这样的阴谋用到王家身上了,还不得给他个沉痛的教训,再狠狠的赚上一笔?” 王少杰难道露出轻松的笑容,道:“看来圣平已有把握?” 苏圣平道:“只要他们不是一卖掉股份就逃之夭夭,那还是有点把握的。当然如果能和家主合作,那把握更大。”苏圣平焉能不知王少杰已经动心,又不好开口说合作,自己只能主动提出来。 王少杰道:“哦,那要怎么合作?” 说到正事,苏圣平正色道:“此前说的抵押股份借钱的所有条件不变。王家除了帮我打探消息之外,还需要完全配合我的行动,此外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千万保密,之后有什么动作,我会派专人告知,家主照做就是。” 王少杰瞥了苏圣平一眼,道:“你空口白话的,就要我王家围着你转?” 苏圣平想想也是,习惯性的用食指敲着桌面,考虑着如何措辞。王少杰看着苏圣平沉思的样子,心里感叹,真他妈妖孽,怎么鬼迷心窍喜欢年纪大的,要不然做自己女婿真好。 苏圣平想了一会,拿出自己画的曲线图,这会比和朱强解释的时候添了不少内容,在曲线旁注着,何时买进,何时卖出,何时要帮忙散布消息,推波助澜等等。 王少杰十分仔细看着曲线图,听着苏圣平讲解,心说这交易所还能这么玩,还有这小子从来没有涉足交易所,怎么会懂这么多。辛家在哪请来的胡商,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招数,好在自己身边有一个更妖孽的。 两人在书房密谋已久,这边小红对王莹贼兮兮的说到:“小姐,老爷和那个人已经在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了,茶水都是王大叔亲自送的,送完后就在门外守着,没人能靠近。” 第65章 韩三皇子 “交易所理事会通过了胡商发行香料岛股份的事宜,初定发行两万股,每股一百两。”吃过饭后,众人来到议事房,虫子在那汇报最新的消息。苏圣平赶紧拿出曲线图,用笔把最 虫子接着汇报:“交易所通过了发行股份的事宜后,王大找到我,同意我们以物流行剩余股份抵押借款三十万两,王大还说为表感谢,不算利息,只要我们同意就可以签订协议。此外,他说胡商在城中三家钱庄存银一百万两。辛家存银大概有一百五十万两,但通过抵押各种资产,算上陈、李等家,大概还能筹措一百五十万两。” 听了虫子的介绍,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多大的资本,这些钱肯定还没算上外地的一些资产,不愧是海商。苏圣平倒是一脸镇定,还在那继续画图。 划好后,放下笔,道:“动用四百万到五百万两,就算最后卖出一半股份,获益也相当可观了,他们倒是大手笔。如果没有制止,经此一役,泉州的商业必将大受打击,搞不好十年都换不过来,这对辛家来说也不是好事,辛海民为何要这样做?单单只为了打击王家,这有点说不过去啊。再说了,万一到时纸包不住火,他辛家就不怕被所有人排挤报复?”苏圣平也是糊涂了,他懂得资本对商业的作用,辛海民可不见得懂。再者,辛家祖孙对超越王家的执念太深了,这也是苏圣平意料不到的。 朱强等人面面相觑,这么复杂的事情,目前他们还无法理解。苏圣平却知道,资本不止能证明一个地方的富裕程度。关键是有钱就有流动资金,才能让市面活跃起来。就如股市中成交量越大、换手率越高的股票,往往股价越有上升的可能,正所谓量价齐升。而经济越发达的地方,又会有虹吸效应,会吸引更多的资本进入,到时说不得只要发展总部经济,就能让当地保持富裕。泉州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海商第一大埠的地位,有历史的原因,更有资本的原因,这是吴朝的广州比不了的。又如从清末开始,每经一次战乱,各地有钱人都携带资本逃入上海,巨量资本进入,进一步繁荣商业。因此才有当时的国民政府,台前是南京,台后是上海的说法。 苏圣平也不是万能的,只能想到后果,却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这就足够了,看着虫子,道:“王家对合作的事情怎么说?” 虫子道:“王大说,王家全力配合我们的行动。一切行动由我们指挥,他们会遵照执行。” 朱强听完,松了一口气,道:“有王家协助,凡事就好办了。” 苏圣平道:“王少杰是聪明人,知道不能让泉州元气大伤,否则对自己也是不利。至于全部听我们的,那是他自己没把握,而且我们也投进了全部身家,再不济他也能得个物流行,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朱强、猴子和虫子都摇头轻笑,自己这些人本来就是个穷光蛋,如今有这样的成就还不是仗着苏圣平,只要他在,就是千金散尽,总归还有回来的一天。但这一把要是赌对了,对他们的事业帮助之大,已经被苏圣平说的耳熟能详了。就连朱音小管家婆,都咬咬牙把最后的三千两拿出来,准备给苏圣平表演神奇的一幕。 苏圣平道:“辛家是准备彻底躲在幕后搞风搞雨了,唯一担心的是那些胡商提前跑路,或者让人把银票送出去,在外地提钱,到时我们就等着哭吧。当然,也不用太担心,府城钱庄的银票,外地能兑付的没有几处,而且资金量太大,也不可能在一处兑付。所以虫子你不管发生任何事,到此事结束前,都要盯死那些胡商。强子和猴子,负责指挥我们那些户头,买卖股份。兄弟们,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将要发财了。”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苏圣平他们高兴的时候,胡商住的客栈中,也是一片欢声笑语。今日胡商香料岛发行股份获得理事会通过,不日就会在交易所买卖,众多世家掌柜都赶来祝贺,顺便打探一下胡商准备拿出多少股份发卖。 韩秋原没有和他们一起庆祝,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楼上房间里,吃着随从端上来的饭菜,心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吃过饭后,随从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交易所理事会通过了胡商发行香料岛股份的事宜,初定发行两万股,每股一百两。”吃过饭后,众人来到议事房,虫子在那汇报最新的消息。苏圣平赶紧拿出曲线图,用笔把最 虫子接着汇报:“交易所通过了发行股份的事宜后,王大找到我,同意我们以物流行剩余股份抵押借款三十万两,王大还说为表感谢,不算利息,只要我们同意就可以签订协议。此外,他说胡商在城中三家钱庄存银一百万两。辛家存银大概有一百五十万两,但通过抵押各种资产,算上陈、李等家,大概还能筹措一百五十万两。” 听了虫子的介绍,众人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多大的资本,这些钱肯定还没算上外地的一些资产,不愧是海商。苏圣平倒是一脸镇定,还在那继续画图。 划好后,放下笔,道:“动用四百万到五百万两,就算最后卖出一半股份,获益也相当可观了,他们倒是大手笔。如果没有制止,经此一役,泉州的商业必将大受打击,搞不好十年都换不过来,这对辛家来说也不是好事,辛海民为何要这样做?单单只为了打击王家,这有点说不过去啊。再说了,万一到时纸包不住火,他辛家就不怕被所有人排挤报复?”苏圣平也是糊涂了,他懂得资本对商业的作用,辛海民可不见得懂。再者,辛家祖孙对超越王家的执念太深了,这也是苏圣平意料不到的。 朱强等人面面相觑,这么复杂的事情,目前他们还无法理解。苏圣平却知道,资本不止能证明一个地方的富裕程度。关键是有钱就有流动资金,才能让市面活跃起来。就如股市中成交量越大、换手率越高的股票,往往股价越有上升的可能,正所谓量价齐升。而经济越发达的地方,又会有虹吸效应,会吸引更多的资本进入,到时说不得只要发展总部经济,就能让当地保持富裕。泉州这么多年来,始终保持海商第一大埠的地位,有历史的原因,更有资本的原因,这是吴朝的广州比不了的。又如从清末开始,每经一次战乱,各地有钱人都携带资本逃入上海,巨量资本进入,进一步繁荣商业。因此才有当时的国民政府,台前是南京,台后是上海的说法。 苏圣平也不是万能的,只能想到后果,却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这就足够了,看着虫子,道:“王家对合作的事情怎么说?” 虫子道:“王大说,王家全力配合我们的行动。一切行动由我们指挥,他们会遵照执行。” 朱强听完,松了一口气,道:“有王家协助,凡事就好办了。” 苏圣平道:“王少杰是聪明人,知道不能让泉州元气大伤,否则对自己也是不利。至于全部听我们的,那是他自己没把握,而且我们也投进了全部身家,再不济他也能得个物流行,我们可就一无所有了。” 朱强、猴子和虫子都摇头轻笑,自己这些人本来就是个穷光蛋,如今有这样的成就还不是仗着苏圣平,只要他在,就是千金散尽,总归还有回来的一天。但这一把要是赌对了,对他们的事业帮助之大,已经被苏圣平说的耳熟能详了。就连朱音小管家婆,都咬咬牙把最后的三千两拿出来,准备给苏圣平表演神奇的一幕。 苏圣平道:“辛家是准备彻底躲在幕后搞风搞雨了,唯一担心的是那些胡商提前跑路,或者让人把银票送出去,在外地提钱,到时我们就等着哭吧。当然,也不用太担心,府城钱庄的银票,外地能兑付的没有几处,而且资金量太大,也不可能在一处兑付。所以虫子你不管发生任何事,到此事结束前,都要盯死那些胡商。强子和猴子,负责指挥我们那些户头,买卖股份。兄弟们,我有强烈的预感,我们将要发财了。”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苏圣平他们高兴的时候,胡商住的客栈中,也是一片欢声笑语。今日胡商香料岛发行股份获得理事会通过,不日就会在交易所买卖,众多世家掌柜都赶来祝贺,顺便打探一下胡商准备拿出多少股份发卖。 韩秋原没有和他们一起庆祝,而是独自一人坐在楼上房间里,吃着随从端上来的饭菜,心中似乎在想着什么。 吃过饭后,随从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第66章 开始交易 “会长,每股一百两买了一千股。” “好,继续。” “会长,价格开始上涨,又买了一千股,每股一百零五两。” “嗯,王家的人开始买了吗?” “通知他们了,一百零五两的价格就是他家抬上去的。” “继续跟进,让虫子注意看辛家的人有没有买进?” “遵命。” 要不说商业最能刺激人创新,苏圣平对交易所的交易方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类似于那世的股票交易五档报价,限定时间内,大概是十秒钟(用沙漏计时),然后以最高价成交。比如,交易员说开始交易,你出价一股一百两,这个时候如果有卖家也是出价一百两,十秒内,没有其他买家出价高于一百两,那你就买到那一百股。如果有买家十秒之内出价高于你,则是出价最高的买家获得那一百股。所以真到后面,如果引爆人群追逐的心态,那么提价的速度将会相当快的。 目前由于根本不存在卖家,所以都是由买家出价,价高者得。别看之前香料岛的消息满天飞,可真到了交易的时候,大多数又都谨慎起来。而苏圣平怕引起关注,交代只能慢慢买入,所以并没有一口气全部买进三千股,而是趁着一开始大家尚在犹豫的时候快速买进。等他开始行动,其他有意的人立即丢下观望心态,开始跟着买入,不过毕竟才刚刚开始,买进和提价的速度还不快。 朱强在交易所外面的海商酒楼包了一个单间,作为此次行动的前敌指挥所,苏圣平上午还要上课,只能让他充当指挥,好在有苏圣平面授机宜,行动计划也心中有数,才能如此淡定,否则动不动就是十万两银子来去,这样大的银钱往来,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会长,价格又往上涨了,我们又买到一千股,价格是每股一百二十两。” “嗯,可以暂停了,把那些股份拿到这里,让我们的人回去休息,你们五十人队继续打探消息。” “是。” “会长,价格已经上涨到一股一百五十两了,马上就要结束今天的交易。王大他们只买了四千股。辛家的人买了有两千股,价格是两家抬高的。今日总共卖出去一万两千股,我们和王家、辛家是主力,其他家和普通商人买了有三千股。王大让问是不是继续买?” “告诉他,明天再给他指令。” 交易所只在上午交易一个时辰,股份是不记名的凭证形式,苏圣平下午回家后看着那漂亮的股份凭证,嘴上啧啧称奇,真是不能小瞧古人智慧,股份凭证做的就不比那世的纸币差。此次胡商发行的有一张一百股,一张十股和一张一股三种形式,样式十分精美,有交易所即时签发的印鉴和编码,防伪程度也很高,日后要进场交易,事先还得经过交易所的防伪鉴别,可谓万无一失。 朱强和猴子看苏圣平拿着股份凭证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知何故,只能问到:“圣平,怎么了?” 苏圣平道:“呵呵,没什么,就是看这凭证好生漂亮。” “会长,每股一百两买了一千股。” “好,继续。” “会长,价格开始上涨,又买了一千股,每股一百零五两。” “嗯,王家的人开始买了吗?” “通知他们了,一百零五两的价格就是他家抬上去的。” “继续跟进,让虫子注意看辛家的人有没有买进?” “遵命。” 要不说商业最能刺激人创新,苏圣平对交易所的交易方式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类似于那世的股票交易五档报价,限定时间内,大概是十秒钟(用沙漏计时),然后以最高价成交。比如,交易员说开始交易,你出价一股一百两,这个时候如果有卖家也是出价一百两,十秒内,没有其他买家出价高于一百两,那你就买到那一百股。如果有买家十秒之内出价高于你,则是出价最高的买家获得那一百股。所以真到后面,如果引爆人群追逐的心态,那么提价的速度将会相当快的。 目前由于根本不存在卖家,所以都是由买家出价,价高者得。别看之前香料岛的消息满天飞,可真到了交易的时候,大多数又都谨慎起来。而苏圣平怕引起关注,交代只能慢慢买入,所以并没有一口气全部买进三千股,而是趁着一开始大家尚在犹豫的时候快速买进。等他开始行动,其他有意的人立即丢下观望心态,开始跟着买入,不过毕竟才刚刚开始,买进和提价的速度还不快。 朱强在交易所外面的海商酒楼包了一个单间,作为此次行动的前敌指挥所,苏圣平上午还要上课,只能让他充当指挥,好在有苏圣平面授机宜,行动计划也心中有数,才能如此淡定,否则动不动就是十万两银子来去,这样大的银钱往来,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会长,价格又往上涨了,我们又买到一千股,价格是每股一百二十两。” “嗯,可以暂停了,把那些股份拿到这里,让我们的人回去休息,你们五十人队继续打探消息。” “是。” “会长,价格已经上涨到一股一百五十两了,马上就要结束今天的交易。王大他们只买了四千股。辛家的人买了有两千股,价格是两家抬高的。今日总共卖出去一万两千股,我们和王家、辛家是主力,其他家和普通商人买了有三千股。王大让问是不是继续买?” “告诉他,明天再给他指令。” 交易所只在上午交易一个时辰,股份是不记名的凭证形式,苏圣平下午回家后看着那漂亮的股份凭证,嘴上啧啧称奇,真是不能小瞧古人智慧,股份凭证做的就不比那世的纸币差。此次胡商发行的有一张一百股,一张十股和一张一股三种形式,样式十分精美,有交易所即时签发的印鉴和编码,防伪程度也很高,日后要进场交易,事先还得经过交易所的防伪鉴别,可谓万无一失。 朱强和猴子看苏圣平拿着股份凭证爱不释手的样子,不知何故,只能问到:“圣平,怎么了?” 苏圣平道:“呵呵,没什么,就是看这凭证好生漂亮。” 第67章 果断清仓 最近,高捷和路瑞生对苏圣平意见越来越大。这段时间,苏圣平一上完课就跑的无影无踪。不专心在藏书楼二楼看书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不和自己讨论问题。所以今天上午一下课,立马堵住苏圣平,非得让他在书院吃完午饭,顺便和自己好好聊聊。 苏圣平想想也无所谓,反正昨天的交易顺利完成,股份价格已经上升到每股一百九十两,剩余的五千股已经顺利成交,王家又买了有一千股,剩余四千股都是普通商人买走了。如今这香料岛的股份没那么容易买了,算算王家这一千股的平均价格达到了一百七十两。 不出意外,今天的价格就会超过二百两,朱强会按照自己的部署,逐渐卖出,如今交易已经结束,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知道结果,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这些同学,索性和他们好好聊聊。 路瑞生和高捷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初步完成了部分教材的编订。不愧是聪明人,在苏圣平的指导下,只花了五个月时间,整理了自古至今大多数科技类书籍,还按照苏圣平的要求分为格物(物理和化学、自然的结合)、地理、天文、匠技,其中格物基本完成。地理是和陈继平合作,如今已经完成大半。苏圣平正准备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一些简单的测绘、画图技术添加进去。天文太复杂了,目前只能是搜集书籍和相关知识。匠技是个大头,很多书和资料不好找,找到了记录也相当简单。苏圣平准备等研究所造好了之后,让两人和那些工匠一起研究,然后一起编订书籍。毕竟他们研究的只是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才是正道。还有就是两人的研究领域,贪多嚼不烂,科学有很强的专业性,什么都想研究最后就是什么也研究不了。现在很多东西属于基础,有自己点拨他们自然出成果快,可到了后期就没那么容易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懂,而且很多东西自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就对研究没有太大的指导意义,关键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现如今在两人的带领下,屡试不中的“留级生”,不少也和他们混在一起,队伍日益庞大,这也是他们这么快能完成教材编订的原因。总归还是得等研究所造好之后,才能开始下一步计划。 得知苏圣平竟然同意留下来,久未聚会的读书会也决定聚一聚,倒是把两个堵人的给丢在一边,谁让他们不是读书会理事。学院有专门的大房间,留给学生们聚会所用,当然主要用途还是读书论文。读书会成立以来,在最初的几位高材生号召下,甲字班大多数都入了会,部分乙字班的学子也入会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入会后又退会了,并对读书会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不务正业。对此,苏圣平等人完全不予理睬,确实读书会成立以来,没正经搞过什么诗会、辩论会、论文会等活动,算是很松散的一个小组织。不过,为了读书会的严肃性,苏圣平还是提议读书会要成立一个类似理事会的管理组织,负责组织活动,审核申请入会的人员等等,同时声明入会退会自由,但是退会过后就不再接受入会申请。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理事会也很快选举出来,苏圣平、周舟、许文斌、高羽四人,和“留级生”张文昌五人被选为理事会成员,其中周舟充任理事长。没办法,前文说过这家伙在同学面前真是什么都好。 要说这高羽,在书院里根本不突出,学问在五十人里只能是中等。但为人方正、公道,又是乙字班里第一个申请加入读书会的。才被选为理事,负责联络乙字班。 张文昌,人不如其名,此人有才华,在当初他们那一届是最有希望通过国试的,无奈考运始终不佳,两次国试都未通过。难得的是此人能变通,善交际,其实是一个搞外交的人才,至少苏圣平是这么看的,他作为留级生的代表性人物,知道有这么一个读书会后,老早就申请加入了,被选为理事,负责联络留级生那块。 此次聚会倒也简单,鉴于高捷和路瑞生积极堵人的事实,特意让他们列席。这样的聚会不是苏圣平不参加,以往只会组织学生辨析经典,过于单调,而且一堆人在那之乎者也,也让自己头晕,索性都不参加。苏圣平作为理事,又如此消极,得益于周会长的照顾,否则说不定早被弹劾下台了。 这一次聚会,就是商量一下,要组织一次什么活动,提高大家参加读书会活动的热情。几个人在那也没商量出个大概,苏圣平还想早点回家,算算自己赚了多少钱,就插话说:“要不我说个主意吧!” 苏圣平一发话,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虽然大伙对他有意见,尽管也有周会长关照,但如此不理世事,按说早该被开除出管理层了。之所以大家还能容忍,主要还是因为这家伙往往能够想出出人意料的主意,又效果明显。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堵到他,就赶紧商量活动安排计划。 苏圣平接着说到:“我们组织一次辩论会吧!” 周舟问道:“我们不是组织过辩论会了吗?” 苏圣平道:“我所说的辩论会和你们组织的不一样,当然本质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是增加了一些规则。”众人纷纷表示要听苏圣平细说。 作为硕士研究生,辩论会的规则还不是手到擒来,立马将如何出题、如何组织正反双方、如何规定时间发言、如何组织观众投票评判等规则娓娓道来,让在座诸人频频点头。 众人也马上讨论苏圣平的方案,顿时觉得确实比自己组织的辩论会高明,立即准备组织实施,苏圣平见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自然由其他人去做,最多等他们方案出来后自己再加以完善,就准备离开回家。高捷和路瑞生两人哪能这么简单放过他,再者也对读书会不感兴趣,就跟着苏圣平出来。 见两人寸步不离,苏圣平只得投降道:“两位兄台,小弟真有要事,说好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会给两位一个惊喜,到时我们再好好一起搞研究。” 路瑞生道:“圣平,你也是书院学生,哪来那么多事,我看你比院长还忙。” 最近,高捷和路瑞生对苏圣平意见越来越大。这段时间,苏圣平一上完课就跑的无影无踪。不专心在藏书楼二楼看书也就罢了,关键是还不和自己讨论问题。所以今天上午一下课,立马堵住苏圣平,非得让他在书院吃完午饭,顺便和自己好好聊聊。 苏圣平想想也无所谓,反正昨天的交易顺利完成,股份价格已经上升到每股一百九十两,剩余的五千股已经顺利成交,王家又买了有一千股,剩余四千股都是普通商人买走了。如今这香料岛的股份没那么容易买了,算算王家这一千股的平均价格达到了一百七十两。 不出意外,今天的价格就会超过二百两,朱强会按照自己的部署,逐渐卖出,如今交易已经结束,也没必要那么着急知道结果,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这些同学,索性和他们好好聊聊。 路瑞生和高捷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初步完成了部分教材的编订。不愧是聪明人,在苏圣平的指导下,只花了五个月时间,整理了自古至今大多数科技类书籍,还按照苏圣平的要求分为格物(物理和化学、自然的结合)、地理、天文、匠技,其中格物基本完成。地理是和陈继平合作,如今已经完成大半。苏圣平正准备发挥自己的专业优势,把一些简单的测绘、画图技术添加进去。天文太复杂了,目前只能是搜集书籍和相关知识。匠技是个大头,很多书和资料不好找,找到了记录也相当简单。苏圣平准备等研究所造好了之后,让两人和那些工匠一起研究,然后一起编订书籍。毕竟他们研究的只是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才是正道。还有就是两人的研究领域,贪多嚼不烂,科学有很强的专业性,什么都想研究最后就是什么也研究不了。现在很多东西属于基础,有自己点拨他们自然出成果快,可到了后期就没那么容易了,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懂,而且很多东西自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就对研究没有太大的指导意义,关键还是得靠他们自己。 现如今在两人的带领下,屡试不中的“留级生”,不少也和他们混在一起,队伍日益庞大,这也是他们这么快能完成教材编订的原因。总归还是得等研究所造好之后,才能开始下一步计划。 得知苏圣平竟然同意留下来,久未聚会的读书会也决定聚一聚,倒是把两个堵人的给丢在一边,谁让他们不是读书会理事。学院有专门的大房间,留给学生们聚会所用,当然主要用途还是读书论文。读书会成立以来,在最初的几位高材生号召下,甲字班大多数都入了会,部分乙字班的学子也入会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入会后又退会了,并对读书会嗤之以鼻,认为这是不务正业。对此,苏圣平等人完全不予理睬,确实读书会成立以来,没正经搞过什么诗会、辩论会、论文会等活动,算是很松散的一个小组织。不过,为了读书会的严肃性,苏圣平还是提议读书会要成立一个类似理事会的管理组织,负责组织活动,审核申请入会的人员等等,同时声明入会退会自由,但是退会过后就不再接受入会申请。 大家对此都没什么意见,理事会也很快选举出来,苏圣平、周舟、许文斌、高羽四人,和“留级生”张文昌五人被选为理事会成员,其中周舟充任理事长。没办法,前文说过这家伙在同学面前真是什么都好。 要说这高羽,在书院里根本不突出,学问在五十人里只能是中等。但为人方正、公道,又是乙字班里第一个申请加入读书会的。才被选为理事,负责联络乙字班。 张文昌,人不如其名,此人有才华,在当初他们那一届是最有希望通过国试的,无奈考运始终不佳,两次国试都未通过。难得的是此人能变通,善交际,其实是一个搞外交的人才,至少苏圣平是这么看的,他作为留级生的代表性人物,知道有这么一个读书会后,老早就申请加入了,被选为理事,负责联络留级生那块。 此次聚会倒也简单,鉴于高捷和路瑞生积极堵人的事实,特意让他们列席。这样的聚会不是苏圣平不参加,以往只会组织学生辨析经典,过于单调,而且一堆人在那之乎者也,也让自己头晕,索性都不参加。苏圣平作为理事,又如此消极,得益于周会长的照顾,否则说不定早被弹劾下台了。 这一次聚会,就是商量一下,要组织一次什么活动,提高大家参加读书会活动的热情。几个人在那也没商量出个大概,苏圣平还想早点回家,算算自己赚了多少钱,就插话说:“要不我说个主意吧!” 苏圣平一发话,顿时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虽然大伙对他有意见,尽管也有周会长关照,但如此不理世事,按说早该被开除出管理层了。之所以大家还能容忍,主要还是因为这家伙往往能够想出出人意料的主意,又效果明显。所以这一次好不容易堵到他,就赶紧商量活动安排计划。 苏圣平接着说到:“我们组织一次辩论会吧!” 周舟问道:“我们不是组织过辩论会了吗?” 苏圣平道:“我所说的辩论会和你们组织的不一样,当然本质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只是增加了一些规则。”众人纷纷表示要听苏圣平细说。 作为硕士研究生,辩论会的规则还不是手到擒来,立马将如何出题、如何组织正反双方、如何规定时间发言、如何组织观众投票评判等规则娓娓道来,让在座诸人频频点头。 众人也马上讨论苏圣平的方案,顿时觉得确实比自己组织的辩论会高明,立即准备组织实施,苏圣平见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自然由其他人去做,最多等他们方案出来后自己再加以完善,就准备离开回家。高捷和路瑞生两人哪能这么简单放过他,再者也对读书会不感兴趣,就跟着苏圣平出来。 见两人寸步不离,苏圣平只得投降道:“两位兄台,小弟真有要事,说好了等忙完这段时间会给两位一个惊喜,到时我们再好好一起搞研究。” 路瑞生道:“圣平,你也是书院学生,哪来那么多事,我看你比院长还忙。” 第68章 股价下跌 苏圣平赶到路家的时候,只有路瑞生在家,路父还未回来,路瑞生正准备亲自去找的,怕苏圣平来了找不到人,就派出几个家仆去城中店铺和父亲常去的酒楼寻找。 苏圣平和路瑞生干脆说起了那些教材的事情,满足一下路瑞生的求知欲。路瑞生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到他书房开始讨论。直到夜幕降临方才等到路父。 没想到同来的还有高捷父子,原来路瑞生派出去的家仆都没找到人,反倒是高父的一个随从要回商铺有事才被高捷派出去的人找到,这才让高捷找到两人。 而之所以路瑞生找不到人,原因则是这两个老家伙,大白天的去青楼了。没办法,昨天花了十几万两银子买的股份,今天最高价都达到二百三十万两,这赚的不是一点半点,由此刺激着两个老头雄风大振,不免去那风月场所找小姑娘大战三百回合。高捷找来,高父觉得尴尬,路父更觉得扫兴。高捷一说是小苏公子到访,顿时觉得大惊小怪,可又见高捷脸色郑重,觉得还是尊重一点好,这才紧赶慢赶的回路家。见过礼后,也顾不得吃饭,五人就急急忙忙来到路父的书房。 刚一落座,路父就有点不屑的说到:“小苏公子,听闻你有事关我两家兴衰的大事要告知,不知是何事啊?” 高父亦是一脸轻松的说:“小苏公子可别危言耸听,最近我和路兄刚刚做了一笔大投资,可不要吓唬我们啊,年纪大了,经不住吓。” 见两人如此,高捷和路瑞生大急,虽然认识苏圣平时间不长,可他从没说过大话,他既然那么郑重的说事关两家兴衰,怎么着也小不了。赶紧向苏圣平投以抱歉的眼神,各自再劝父亲耐心听苏圣平怎么说。 照苏圣平的心性,要不是看着高捷和路瑞生的面上,都懒得理这两个土财主。但两人已经被诱进骗局,说不定下一步还会追加投资,到时自己卖掉的股份,搞不好还是他们买去。只能站起来,朝两人一躬身,道:“说事关两家兴衰,可能言过其实,但是如若不小心,让两家亏掉很多钱财还是可能的。” 见苏圣平如此,路父作为地主,也不好太过随意,只得正色道:“小苏公子,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苏圣平看了几人一眼,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我能相信在座四位吗?尤其是两位伯父。” 这两个老家伙之前是好事被打扰了有火气,否则怎么也不会对名扬泉州的小苏公子那般态度,这会见苏圣平竟然怀疑他们的人品,顿时有点火冒,纷纷道:“老夫在泉州地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信誉为先,你去打听打听”,“老夫世代居住泉州,未曾干过一件坏事,人品亦是有目共睹。” 苏圣平脸色郑重,还是问到:“两位伯父,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苏圣平又是这样一问,两人发现小苏公子无比坚定的看着他们,对视一眼,路父开口道:“小苏公子,有何赐教尽管直说,我们老兄弟两人值得信任。”高父亦是在那拱手。 苏圣平心中一笑,早前就问过朱强了,两家的商铺和物流行有生意往来,朱强还算熟识,一打听自然知道两人的人品够硬,否则为了自己的大计,哪能随意相信人,刚刚只不过是为了营造凝重的气氛罢了。 见两个老头服软,苏圣平道:“我听说两位伯父都买了香料岛的股份?” 高父接过话道:“确实如此,难道此事有何不妥?” 苏圣平看着两人,道:“如果我说这是一场骗局呢?” 四人顿时大惊,高捷和路瑞生虽然不插手家里生意,可也知道几十万两银子,虽然不是全部家底,定然也是家里能凑出的所有流动资金了,这要是一场骗局的话,那还了得。 苏圣平赶到路家的时候,只有路瑞生在家,路父还未回来,路瑞生正准备亲自去找的,怕苏圣平来了找不到人,就派出几个家仆去城中店铺和父亲常去的酒楼寻找。 苏圣平和路瑞生干脆说起了那些教材的事情,满足一下路瑞生的求知欲。路瑞生当然求之不得,两人到他书房开始讨论。直到夜幕降临方才等到路父。 没想到同来的还有高捷父子,原来路瑞生派出去的家仆都没找到人,反倒是高父的一个随从要回商铺有事才被高捷派出去的人找到,这才让高捷找到两人。 而之所以路瑞生找不到人,原因则是这两个老家伙,大白天的去青楼了。没办法,昨天花了十几万两银子买的股份,今天最高价都达到二百三十万两,这赚的不是一点半点,由此刺激着两个老头雄风大振,不免去那风月场所找小姑娘大战三百回合。高捷找来,高父觉得尴尬,路父更觉得扫兴。高捷一说是小苏公子到访,顿时觉得大惊小怪,可又见高捷脸色郑重,觉得还是尊重一点好,这才紧赶慢赶的回路家。见过礼后,也顾不得吃饭,五人就急急忙忙来到路父的书房。 刚一落座,路父就有点不屑的说到:“小苏公子,听闻你有事关我两家兴衰的大事要告知,不知是何事啊?” 高父亦是一脸轻松的说:“小苏公子可别危言耸听,最近我和路兄刚刚做了一笔大投资,可不要吓唬我们啊,年纪大了,经不住吓。” 见两人如此,高捷和路瑞生大急,虽然认识苏圣平时间不长,可他从没说过大话,他既然那么郑重的说事关两家兴衰,怎么着也小不了。赶紧向苏圣平投以抱歉的眼神,各自再劝父亲耐心听苏圣平怎么说。 照苏圣平的心性,要不是看着高捷和路瑞生的面上,都懒得理这两个土财主。但两人已经被诱进骗局,说不定下一步还会追加投资,到时自己卖掉的股份,搞不好还是他们买去。只能站起来,朝两人一躬身,道:“说事关两家兴衰,可能言过其实,但是如若不小心,让两家亏掉很多钱财还是可能的。” 见苏圣平如此,路父作为地主,也不好太过随意,只得正色道:“小苏公子,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苏圣平看了几人一眼,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我能相信在座四位吗?尤其是两位伯父。” 这两个老家伙之前是好事被打扰了有火气,否则怎么也不会对名扬泉州的小苏公子那般态度,这会见苏圣平竟然怀疑他们的人品,顿时有点火冒,纷纷道:“老夫在泉州地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来信誉为先,你去打听打听”,“老夫世代居住泉州,未曾干过一件坏事,人品亦是有目共睹。” 苏圣平脸色郑重,还是问到:“两位伯父,我可以信任你们吗?” 苏圣平又是这样一问,两人发现小苏公子无比坚定的看着他们,对视一眼,路父开口道:“小苏公子,有何赐教尽管直说,我们老兄弟两人值得信任。”高父亦是在那拱手。 苏圣平心中一笑,早前就问过朱强了,两家的商铺和物流行有生意往来,朱强还算熟识,一打听自然知道两人的人品够硬,否则为了自己的大计,哪能随意相信人,刚刚只不过是为了营造凝重的气氛罢了。 见两个老头服软,苏圣平道:“我听说两位伯父都买了香料岛的股份?” 高父接过话道:“确实如此,难道此事有何不妥?” 苏圣平看着两人,道:“如果我说这是一场骗局呢?” 四人顿时大惊,高捷和路瑞生虽然不插手家里生意,可也知道几十万两银子,虽然不是全部家底,定然也是家里能凑出的所有流动资金了,这要是一场骗局的话,那还了得。 第69章 开启主升 苏圣平把两人丢给朱强后,就在议事房中听猴子有关今天交易情况的汇报,待朱强送走两人回到议事房后,道:“辛海民又吃进了两千股,如今手上就有三千股了。相信他明天还会继续吃进,我们明天开始进场。”顿了一下,继续说:“明天会有不少小商人受今天的影响,忍不住卖出股份,最后的价格应会在一百七十两到一百四十两之间,反正只要是低于一百七十两,我们就开始买入。还是三千股,不能再多,否则容易露馅。” 朱强道:“那王家呢?王大今天有点急了,我们让他卖掉股份,虽然已经赚了,但他们还是对这种高价不卖,反倒低价的时候卖,有不同看法。想要知道我们的买卖情况,如何答复他们?” 苏圣平沉思一会,道:“一开始让王家大量吃进,是为了迷惑辛海民,如今他们开始卖,哪怕辛海民有所察觉,但不会了解具体数字。让王家明天再卖出去一千五百股,然后就停住,不买也不卖。反正已经有的赚了,不能太便宜了王少杰,我们三千股,他也只能是三千股。”要不是高路两家,还是可以让王少杰多持有点的,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形,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果然如苏圣平所料,辛海民先是把价格往下砸,大量普通商人抵不住心理压力,开始卖出手中的股份。辛海民没想到卖的人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吃进两千股。朱强看准机会也吃进了三千股,价格就是平均每股一百五十三两。王家卖掉了一千五百股,如今手上还剩下三千股。路高两家战战兢兢的顶住了压力,持有两千五百股。剩下的五千五百股被一些商人持有。 经过第一轮的上涨下跌之后,香料岛的股份价格又进入了波动很小的时期,价格都是在一百六十两左右波动,买的人多,卖的人少,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有近十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苏圣平倒是很惬意,上午老老实实上学,下午要么去东门外看看工地进展,如今有低买高卖得来的十几万两银子,手中还持有三千股,又不急着还王家的钱,立马就成立了一家新的商社,名曰复兴商社,专门投资工业园区,物流行只占其中一点股份,其他的由自己一个人占有。不是他不想给自己几个兄弟股份,而是创业之初,必须独断专行,要避免扯皮,日后再谈给股份的事情。 如今香料岛骗局的事情进展顺利,猴子已经被调回来专门主持基地建设,几个兄弟对此都毫无废话。虽然如今的家业是大家一起打拼的,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苏圣平造就的,几个人也早已不分彼此,虽说都在物流行占有股份,但其实他们日常的花销还都得从小管家婆朱音那领取,除了苏圣平给的之外,再没有分红。但几个人都很满足现在的日子,也知道如今还不是享福的时候,更相信跟着苏圣平,以后会有更好的日子。 除了工业园区的事,物流行那边也不能真的全部放下。虽然,借钱的时候答应王少杰撤出自家的管理人员,可目前物流行正面临全省铺开的关键时候,凡事还需朱强总揽。也许是王家派往物流行的几位管事也都得到指示,大多数事情还是到海商酒楼的包房请示朱强,猴子也抽空常回物流行看看,苏圣平也经常听取汇报,从中指点一下。好在物流行的伙计和中层管理人员在实践中慢慢成长,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最后忙的事情就是读书会组织的辩论会。第一场的时候苏圣平没有参加,据说效果一般。原因是作为主持人的张文昌,不能熟练运用规则,没有把控好节奏,不得已只能请苏圣平出山。苏圣平先是改变了他们以经义为题的做法,那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辩论过程也只能是引经据典,毫无观赏性可言。因此他接任主持人后首先就是把题目定为偏实务的,为此还遭到以吴向坚为首的一干人反对,却让苏圣平以国试会考策论题为由给堵住了嘴。这次他出的题目是“应该\不应该大力发展与元朝的贸易。” 接下来,就是严格规定辩手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发言完毕,不能像第一场那样,就算时间到了,主持人阻止了仍然还喋喋不休,但是同样设置提醒环节,每个人每次发言都是以沙漏计时,当主持人举牌时,表示沙漏还有一转。还有就是自由辩论阶段,不能长篇大论占用太长时间,一旦发言超过一个沙漏,视为违规一次。 规则的完善,主持人的高超把控能力,让第二场辩论会大获成功。正反双方一辩发言后,二辩三辩进行了一对一的对攻,这时候已经有点火药气了,紧接着的小结才缓和了一下气氛。接下来的自由辩论环节,为了增强辩论会的观赏性,苏圣平特意延长了这个环节的时间,让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表明立场,但对于一些超时的辩手,也及时加以制止。最后的总结陈词阶段,双方都有所准备,用了精炼的语言陈述观点,简直是一篇作答国试策论题的缩小版。 苏圣平把两人丢给朱强后,就在议事房中听猴子有关今天交易情况的汇报,待朱强送走两人回到议事房后,道:“辛海民又吃进了两千股,如今手上就有三千股了。相信他明天还会继续吃进,我们明天开始进场。”顿了一下,继续说:“明天会有不少小商人受今天的影响,忍不住卖出股份,最后的价格应会在一百七十两到一百四十两之间,反正只要是低于一百七十两,我们就开始买入。还是三千股,不能再多,否则容易露馅。” 朱强道:“那王家呢?王大今天有点急了,我们让他卖掉股份,虽然已经赚了,但他们还是对这种高价不卖,反倒低价的时候卖,有不同看法。想要知道我们的买卖情况,如何答复他们?” 苏圣平沉思一会,道:“一开始让王家大量吃进,是为了迷惑辛海民,如今他们开始卖,哪怕辛海民有所察觉,但不会了解具体数字。让王家明天再卖出去一千五百股,然后就停住,不买也不卖。反正已经有的赚了,不能太便宜了王少杰,我们三千股,他也只能是三千股。”要不是高路两家,还是可以让王少杰多持有点的,但是现如今这个情形,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果然如苏圣平所料,辛海民先是把价格往下砸,大量普通商人抵不住心理压力,开始卖出手中的股份。辛海民没想到卖的人那么多,只能硬着头皮吃进两千股。朱强看准机会也吃进了三千股,价格就是平均每股一百五十三两。王家卖掉了一千五百股,如今手上还剩下三千股。路高两家战战兢兢的顶住了压力,持有两千五百股。剩下的五千五百股被一些商人持有。 经过第一轮的上涨下跌之后,香料岛的股份价格又进入了波动很小的时期,价格都是在一百六十两左右波动,买的人多,卖的人少,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有近十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苏圣平倒是很惬意,上午老老实实上学,下午要么去东门外看看工地进展,如今有低买高卖得来的十几万两银子,手中还持有三千股,又不急着还王家的钱,立马就成立了一家新的商社,名曰复兴商社,专门投资工业园区,物流行只占其中一点股份,其他的由自己一个人占有。不是他不想给自己几个兄弟股份,而是创业之初,必须独断专行,要避免扯皮,日后再谈给股份的事情。 如今香料岛骗局的事情进展顺利,猴子已经被调回来专门主持基地建设,几个兄弟对此都毫无废话。虽然如今的家业是大家一起打拼的,但是他们都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苏圣平造就的,几个人也早已不分彼此,虽说都在物流行占有股份,但其实他们日常的花销还都得从小管家婆朱音那领取,除了苏圣平给的之外,再没有分红。但几个人都很满足现在的日子,也知道如今还不是享福的时候,更相信跟着苏圣平,以后会有更好的日子。 除了工业园区的事,物流行那边也不能真的全部放下。虽然,借钱的时候答应王少杰撤出自家的管理人员,可目前物流行正面临全省铺开的关键时候,凡事还需朱强总揽。也许是王家派往物流行的几位管事也都得到指示,大多数事情还是到海商酒楼的包房请示朱强,猴子也抽空常回物流行看看,苏圣平也经常听取汇报,从中指点一下。好在物流行的伙计和中层管理人员在实践中慢慢成长,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最后忙的事情就是读书会组织的辩论会。第一场的时候苏圣平没有参加,据说效果一般。原因是作为主持人的张文昌,不能熟练运用规则,没有把控好节奏,不得已只能请苏圣平出山。苏圣平先是改变了他们以经义为题的做法,那东西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辩论过程也只能是引经据典,毫无观赏性可言。因此他接任主持人后首先就是把题目定为偏实务的,为此还遭到以吴向坚为首的一干人反对,却让苏圣平以国试会考策论题为由给堵住了嘴。这次他出的题目是“应该\不应该大力发展与元朝的贸易。” 接下来,就是严格规定辩手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发言完毕,不能像第一场那样,就算时间到了,主持人阻止了仍然还喋喋不休,但是同样设置提醒环节,每个人每次发言都是以沙漏计时,当主持人举牌时,表示沙漏还有一转。还有就是自由辩论阶段,不能长篇大论占用太长时间,一旦发言超过一个沙漏,视为违规一次。 规则的完善,主持人的高超把控能力,让第二场辩论会大获成功。正反双方一辩发言后,二辩三辩进行了一对一的对攻,这时候已经有点火药气了,紧接着的小结才缓和了一下气氛。接下来的自由辩论环节,为了增强辩论会的观赏性,苏圣平特意延长了这个环节的时间,让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表明立场,但对于一些超时的辩手,也及时加以制止。最后的总结陈词阶段,双方都有所准备,用了精炼的语言陈述观点,简直是一篇作答国试策论题的缩小版。 第70章 大有收获 看着股份价格一天天涨上去,很多人确实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些人试探性的买了几股,转眼间就有高收益,刺激着更多的人开始准备进场买卖。 这个时候又有谣言传出,据说胡商在住宿的客栈里吵了一架,原因是后来的那些胡商怪前面的那些胡商手上留的股份太少,还有就是定的股份价格太低,等等。 显而易见的,这些把戏和消息都是胡商和辛家有意放出来。不过,听到这些谣言,最高兴的要属苏圣平,因为他知道主升行情来了。为此,他特意找白神医开了病条,请了病假,亲自到现场指挥。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和王家在那互相买卖,以造成大量的人跟进买香料岛股份的假象,而辛海民和其他人却买不到这些股份,原因很简单,价高者得,这两家已经开始不分彼此,出多高的价格也没关系,因此股份价格在一片繁荣的交易下,节节攀升,终于突破了三百两。当然这中间也有不少普通商人见好就收,卖掉手中股份。在苏圣平的鼓动下,王家亦是顶住压力继续买进零星股份,如今两家手上已经各有三千五百股了。 此时,辛海民有点着急了,自己手中的股份不够多了,只有六千多股,胡商那两千股是不能交易的。用韩秋原的话讲,这不足以操纵股份价格,到了股价足够高的时候,到时更多人参与进来,又不能一下子把六千多股全部卖掉,所以要自己能控制住股份价格,最好是能够拿到一万两千股以上,等股份价格到了理想位置,再缓慢卖掉,这才能赚到足够的钱。 辛海民一想也是,如今自己手上就有六千多股,这些股份的成本不是很高,如果再吃进了六七千股,自己加上胡商手中的资金还是充裕的。按照韩秋原的计划,等拉高到四百五十两左右时,还要打压一次,到时就能卖掉一些股份。之后继续抬升,到时王家定然会相信那个假消息,会再买几千股,很多普通商人也会跟风买进,那会就是自己全身而退的时候了。 会完全相信韩秋原也是辛海民猪头了,再加上赵世卿如愿进京,让他有了紧迫感,原本看着多年的梦想有望成功,如今却因为这一突发事件再无希望,不得不选择完全相信韩秋原这个盟友,以期给王家重创。又被人家一番眼花缭乱的操纵给晃了眼,忘了不懂不做的生意原则,连韩秋原拿走一开始卖出股份的钱都没在意。 他却不知道,韩秋原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泉州的商业哀鸿遍野,至于他辛海民最后能不能分到钱都得两说。如今吴朝一支船队和军人组成的精干力量已经在吴越两朝的海疆交界处枕戈待旦,如果时机合适,届时取了银子,韩秋原可不一定分钱给辛海民,反正他也是泉州商人中的一个。 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在突破了三百两一股后,辛海民终于又开始买进股份了,目标直指四百五十两的第二波行情最高点。 人心就是如此,上涨的时候都想跟进,下跌的时候骂的大声又赶紧卖出,此次辛海民吃进股份后,很多普通商人就跟风进场,辛海民说越多人想买就越好,笑呵呵的心说你们等着喝洗脚水吧,然后一路提高买进价格,高昂的股价让众多普通商人望洋兴叹,又看着价格一路上涨,懊悔当时怎么不多出一两银子,那样就能买到股份了。辛海民心里又一次笑呵呵的说,还是有机会的,等着到四百五吧! 苏圣平考虑到还是尽量保存泉州商人的元气,自己也不要赚太多,否则会遭雷劈。因此直到股份价格上升到了三百八十两,许多商人忍不住开始试探性买进的时候,指示开始缓慢卖出股份。又一次,苏王两人对买对卖造成虚假的繁荣景象,直到辛海民坐不住入场后,就开始把股份给他,并且帮着把股份抬高,直到七月十日左右,辛海民高兴的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股份,总计一万四千五百股,加上胡商的股份,他认为剩下的股份大部分都在王家身上。 看着股份价格涨到一股四百五十两,有人欢喜有人愁。先说忧愁的,第一个要属辛海民,他的银子终于用光了,换来的是一堆自己知道狗屁不值的股份凭证。不过韩秋原很好的宽慰了他,说是收官之战即将来临,他手中的股份平均成本一股还不到三百两,等再一次小幅打压之后,就继续拉升价格,反正是左手倒右手,不要花多少钱。届时将会吸引此次上涨中没有买到股份的商人尤其是王家必定跟风买进,到时等价格拉到五百两一股的时候,就放出最重磅的消息,然后上演最后的疯狂,开始卖出股份。 还有忧愁的人就是路高两位老爷子这类人,看到现在的股份价格,捶胸顿足当初卖早了,甚至严重怀疑苏圣平和朱强是不是坑了自己,要不是路瑞生和高捷死命拦住,早就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继续跑步进场,这类人加上没有买到股份的人不少,无形中鼓励了辛海民继续实施计划。 说完忧愁的,当然剩下的是欢喜了。在这一场零和游戏中,有人出钱,自然有人收钱。出钱的自然是辛海民和一些胆大包天的商人,他们出了钱买股份,大部分商人还好,买进股份的价格不是太高,也有精明的还从买进卖出中小有斩获。辛海民则是自信满满,付出四百多万两银子。 最为高兴的就属苏圣平和王家。这天卖出所有股份后,王少杰竟然亲自登门感谢苏圣平,不谢不行啊,不管这香料岛是不是骗局,王家最后和苏圣平一起以三百八十两到四百五十两的价格卖掉了手中所有股份,两家合起来七千股,平均每股卖了有四百二十两,扣去成本,进账足足三百万两银子。当然,苏圣平比他赚的多得多。 王少杰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发现钱还能这样赚,真是匪夷所思,尤其是最近,每天听着王大的汇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游戏,一定要等结束后向苏圣平好好讨教。此次王家前前后后赚了约一百两银子。自己都没做什么,只是在苏圣平的指挥下,买进卖出,这么高的收益,哪怕是王少杰最后得到数字的时候也不免双手发抖。 王少杰都发抖了,更不用说朱强他们,最后开始卖股份的时候,朱强和猴子抖了十来天,直到最后一股卖掉,两人看着最终卖掉股份的虫子进到包间,三人同时瘫倒在椅子上。心里更是佩服苏圣平,这厮硬是了得,对于朱强用颤抖的声音报出最终赚了一百五十几万两银子的总数时,竟然毫无感觉,似乎这就是应该的。 看着股份价格一天天涨上去,很多人确实开始蠢蠢欲动了。有些人试探性的买了几股,转眼间就有高收益,刺激着更多的人开始准备进场买卖。 这个时候又有谣言传出,据说胡商在住宿的客栈里吵了一架,原因是后来的那些胡商怪前面的那些胡商手上留的股份太少,还有就是定的股份价格太低,等等。 显而易见的,这些把戏和消息都是胡商和辛家有意放出来。不过,听到这些谣言,最高兴的要属苏圣平,因为他知道主升行情来了。为此,他特意找白神医开了病条,请了病假,亲自到现场指挥。 说起来也简单,就是和王家在那互相买卖,以造成大量的人跟进买香料岛股份的假象,而辛海民和其他人却买不到这些股份,原因很简单,价高者得,这两家已经开始不分彼此,出多高的价格也没关系,因此股份价格在一片繁荣的交易下,节节攀升,终于突破了三百两。当然这中间也有不少普通商人见好就收,卖掉手中股份。在苏圣平的鼓动下,王家亦是顶住压力继续买进零星股份,如今两家手上已经各有三千五百股了。 此时,辛海民有点着急了,自己手中的股份不够多了,只有六千多股,胡商那两千股是不能交易的。用韩秋原的话讲,这不足以操纵股份价格,到了股价足够高的时候,到时更多人参与进来,又不能一下子把六千多股全部卖掉,所以要自己能控制住股份价格,最好是能够拿到一万两千股以上,等股份价格到了理想位置,再缓慢卖掉,这才能赚到足够的钱。 辛海民一想也是,如今自己手上就有六千多股,这些股份的成本不是很高,如果再吃进了六七千股,自己加上胡商手中的资金还是充裕的。按照韩秋原的计划,等拉高到四百五十两左右时,还要打压一次,到时就能卖掉一些股份。之后继续抬升,到时王家定然会相信那个假消息,会再买几千股,很多普通商人也会跟风买进,那会就是自己全身而退的时候了。 会完全相信韩秋原也是辛海民猪头了,再加上赵世卿如愿进京,让他有了紧迫感,原本看着多年的梦想有望成功,如今却因为这一突发事件再无希望,不得不选择完全相信韩秋原这个盟友,以期给王家重创。又被人家一番眼花缭乱的操纵给晃了眼,忘了不懂不做的生意原则,连韩秋原拿走一开始卖出股份的钱都没在意。 他却不知道,韩秋原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让泉州的商业哀鸿遍野,至于他辛海民最后能不能分到钱都得两说。如今吴朝一支船队和军人组成的精干力量已经在吴越两朝的海疆交界处枕戈待旦,如果时机合适,届时取了银子,韩秋原可不一定分钱给辛海民,反正他也是泉州商人中的一个。 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在突破了三百两一股后,辛海民终于又开始买进股份了,目标直指四百五十两的第二波行情最高点。 人心就是如此,上涨的时候都想跟进,下跌的时候骂的大声又赶紧卖出,此次辛海民吃进股份后,很多普通商人就跟风进场,辛海民说越多人想买就越好,笑呵呵的心说你们等着喝洗脚水吧,然后一路提高买进价格,高昂的股价让众多普通商人望洋兴叹,又看着价格一路上涨,懊悔当时怎么不多出一两银子,那样就能买到股份了。辛海民心里又一次笑呵呵的说,还是有机会的,等着到四百五吧! 苏圣平考虑到还是尽量保存泉州商人的元气,自己也不要赚太多,否则会遭雷劈。因此直到股份价格上升到了三百八十两,许多商人忍不住开始试探性买进的时候,指示开始缓慢卖出股份。又一次,苏王两人对买对卖造成虚假的繁荣景象,直到辛海民坐不住入场后,就开始把股份给他,并且帮着把股份抬高,直到七月十日左右,辛海民高兴的发现自己手中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股份,总计一万四千五百股,加上胡商的股份,他认为剩下的股份大部分都在王家身上。 看着股份价格涨到一股四百五十两,有人欢喜有人愁。先说忧愁的,第一个要属辛海民,他的银子终于用光了,换来的是一堆自己知道狗屁不值的股份凭证。不过韩秋原很好的宽慰了他,说是收官之战即将来临,他手中的股份平均成本一股还不到三百两,等再一次小幅打压之后,就继续拉升价格,反正是左手倒右手,不要花多少钱。届时将会吸引此次上涨中没有买到股份的商人尤其是王家必定跟风买进,到时等价格拉到五百两一股的时候,就放出最重磅的消息,然后上演最后的疯狂,开始卖出股份。 还有忧愁的人就是路高两位老爷子这类人,看到现在的股份价格,捶胸顿足当初卖早了,甚至严重怀疑苏圣平和朱强是不是坑了自己,要不是路瑞生和高捷死命拦住,早就准备撸起袖子加油干,继续跑步进场,这类人加上没有买到股份的人不少,无形中鼓励了辛海民继续实施计划。 说完忧愁的,当然剩下的是欢喜了。在这一场零和游戏中,有人出钱,自然有人收钱。出钱的自然是辛海民和一些胆大包天的商人,他们出了钱买股份,大部分商人还好,买进股份的价格不是太高,也有精明的还从买进卖出中小有斩获。辛海民则是自信满满,付出四百多万两银子。 最为高兴的就属苏圣平和王家。这天卖出所有股份后,王少杰竟然亲自登门感谢苏圣平,不谢不行啊,不管这香料岛是不是骗局,王家最后和苏圣平一起以三百八十两到四百五十两的价格卖掉了手中所有股份,两家合起来七千股,平均每股卖了有四百二十两,扣去成本,进账足足三百万两银子。当然,苏圣平比他赚的多得多。 王少杰这么大岁数,第一次发现钱还能这样赚,真是匪夷所思,尤其是最近,每天听着王大的汇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到底这是一个什么游戏,一定要等结束后向苏圣平好好讨教。此次王家前前后后赚了约一百两银子。自己都没做什么,只是在苏圣平的指挥下,买进卖出,这么高的收益,哪怕是王少杰最后得到数字的时候也不免双手发抖。 王少杰都发抖了,更不用说朱强他们,最后开始卖股份的时候,朱强和猴子抖了十来天,直到最后一股卖掉,两人看着最终卖掉股份的虫子进到包间,三人同时瘫倒在椅子上。心里更是佩服苏圣平,这厮硬是了得,对于朱强用颤抖的声音报出最终赚了一百五十几万两银子的总数时,竟然毫无感觉,似乎这就是应该的。 第71章 赚老婆本 王少杰走后,苏圣平和朱强回到议事房,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样子,苏圣平也很开心,最近这段时间,朱强他们几个思想压力确实太大了,趁此机会,苏圣平决定宣布一件大事。 原本大家以为苏圣平会说点和王少杰密谋的事情,没想到他说的却是:“你们该讨老婆了。” 没错,几个人现在还是光棍一条,苏圣平还好说,只有十七岁,朱强年纪最大二十二,其他几人都是二十一了,虽然福建这边相对北方男子结婚较晚,可大多也在二十岁之前成婚。朱强没有父母在旁边,猴子他们几个可真是把父母给急的。此前是忙于生意也好,家底不厚娶不上大家小姐也罢,如今这两样都不是问题了。尤其是后者,经过这事,他们有了那份自信了。而且关键的是,苏圣平已经给他们物色好人选了。 这个事情当然是苏圣平做好准备的,也很简单,只要跟同学打听一下情况就可以了。给朱强找的是路瑞生的亲妹妹,十六岁,岁数年纪也小,不过可以先订婚,明后年再结嘛,相信路老头对朱强这个女婿定然不会有意见的。猴子找的是高捷的堂妹,十七岁,高捷没有亲妹,和这个堂妹倒是感情很好,苏圣平有一次在书院还远远见过,看轮廓长得不错,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猴子。虫子是最简单的一个,刚刚就和王少杰谈好了,娶的是王少杰的侄女,他父亲是王少杰亲弟弟,前些年一直随父亲的江宁做生意,是王家在江宁的代表。家中姐妹几个,她是最小的,不久前回泉州探亲。家里的意思也是要在泉州找个人嫁了,在江宁她一个商人子女嫁不了多好。比较麻烦的倒是铁锤,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各个基地负责培训物流行员工武技之事,忙得基本没有在府城露面,他准备此事结束之后,大家好好聚聚,商量一下后续的一下事情。到时把铁锤召回来,再研究这个事情。当然,如果他能知道铁锤同志如今的幸福生活,不知道该骂铁锤没有好好做事,还是该感慨傻人有傻福。 朱强等人傻掉了,这叫什么事,还是苏圣平亲自提出来的,好在朱音一愣之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才让几个人反应过来,又很不自然。废话,谁让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得一个十七岁的人来安排婚事的,任谁都会不自然。尽管这个人带着他们已经闯下一番大家业。 还是朱强老成,道:“圣平,这事不急吧,等忙过这阵子,我再让武叔叔帮我们几个好好物色。” 苏圣平正色道:“我可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人选我都给你们物色好了。”朱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搞得他们四个也笑了起来。 朱音笑过一阵,道:“平哥哥,快说说你给我找的嫂子是什么样的?” 苏圣平把头一扬,道:“除了铁锤那货,现在我还有点为难,你们三个都找好了,帮强子看中的是我同学路瑞生的妹妹,猴子找的是我同学高捷的堂妹,虫子找的是王少杰的侄女。” 三人尽管已经是一方人物,可谈到这些事情,总归也有点扭捏,没想到苏圣平接着说的更是惊世骇俗,道:“虽然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家境也都不错,人长得也漂亮,这我可以保证。娶妻娶贤,她可以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也可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但是人品最重要。如今有了目标就好办了,强子那个的人品我来打听,猴子那个我也包了,虫子那个就交给小音,去找找王莹就行了。”三人真是一阵大汗,这事搞的,真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朱音看不过苏圣平欺负三人,道:“平哥哥,那你有没有给自己也物色一个啊?我去找莹莹,要不要帮你问问啊?” 王少杰走后,苏圣平和朱强回到议事房,看着大家喜气洋洋的样子,苏圣平也很开心,最近这段时间,朱强他们几个思想压力确实太大了,趁此机会,苏圣平决定宣布一件大事。 原本大家以为苏圣平会说点和王少杰密谋的事情,没想到他说的却是:“你们该讨老婆了。” 没错,几个人现在还是光棍一条,苏圣平还好说,只有十七岁,朱强年纪最大二十二,其他几人都是二十一了,虽然福建这边相对北方男子结婚较晚,可大多也在二十岁之前成婚。朱强没有父母在旁边,猴子他们几个可真是把父母给急的。此前是忙于生意也好,家底不厚娶不上大家小姐也罢,如今这两样都不是问题了。尤其是后者,经过这事,他们有了那份自信了。而且关键的是,苏圣平已经给他们物色好人选了。 这个事情当然是苏圣平做好准备的,也很简单,只要跟同学打听一下情况就可以了。给朱强找的是路瑞生的亲妹妹,十六岁,岁数年纪也小,不过可以先订婚,明后年再结嘛,相信路老头对朱强这个女婿定然不会有意见的。猴子找的是高捷的堂妹,十七岁,高捷没有亲妹,和这个堂妹倒是感情很好,苏圣平有一次在书院还远远见过,看轮廓长得不错,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猴子。虫子是最简单的一个,刚刚就和王少杰谈好了,娶的是王少杰的侄女,他父亲是王少杰亲弟弟,前些年一直随父亲的江宁做生意,是王家在江宁的代表。家中姐妹几个,她是最小的,不久前回泉州探亲。家里的意思也是要在泉州找个人嫁了,在江宁她一个商人子女嫁不了多好。比较麻烦的倒是铁锤,这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在各个基地负责培训物流行员工武技之事,忙得基本没有在府城露面,他准备此事结束之后,大家好好聚聚,商量一下后续的一下事情。到时把铁锤召回来,再研究这个事情。当然,如果他能知道铁锤同志如今的幸福生活,不知道该骂铁锤没有好好做事,还是该感慨傻人有傻福。 朱强等人傻掉了,这叫什么事,还是苏圣平亲自提出来的,好在朱音一愣之后,噗嗤一声笑出来,才让几个人反应过来,又很不自然。废话,谁让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得一个十七岁的人来安排婚事的,任谁都会不自然。尽管这个人带着他们已经闯下一番大家业。 还是朱强老成,道:“圣平,这事不急吧,等忙过这阵子,我再让武叔叔帮我们几个好好物色。” 苏圣平正色道:“我可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人选我都给你们物色好了。”朱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搞得他们四个也笑了起来。 朱音笑过一阵,道:“平哥哥,快说说你给我找的嫂子是什么样的?” 苏圣平把头一扬,道:“除了铁锤那货,现在我还有点为难,你们三个都找好了,帮强子看中的是我同学路瑞生的妹妹,猴子找的是我同学高捷的堂妹,虫子找的是王少杰的侄女。” 三人尽管已经是一方人物,可谈到这些事情,总归也有点扭捏,没想到苏圣平接着说的更是惊世骇俗,道:“虽然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的千金大小姐,不过家境也都不错,人长得也漂亮,这我可以保证。娶妻娶贤,她可以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也可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但是人品最重要。如今有了目标就好办了,强子那个的人品我来打听,猴子那个我也包了,虫子那个就交给小音,去找找王莹就行了。”三人真是一阵大汗,这事搞的,真是非常人做非常事。 朱音看不过苏圣平欺负三人,道:“平哥哥,那你有没有给自己也物色一个啊?我去找莹莹,要不要帮你问问啊?” 第72章 王家看法 小伙伴各自去忙了,苏圣平回到书房,本想趁着饭前这段时间再好好考虑接下来的各项工作要点,朱音却端着一碗酸梅汤和一些糕点进来了。只能打断思绪,谢过朱音的好意,喝了酸梅汤,再吃了点糕点。 放下碗筷,拿起布巾擦擦手,道:“小音,如今我们的家业越来越大,你要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以后这些事不用特意去做。我要是饿了,会吩咐春树安排的。” 朱音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也在东院那边修了一座小学堂,找回来二十几个男女少年,准备教她们读书识字,学习算数记账,以后做我的帮手,加上家里几个老伙计,还忙的过来,你不用担心。” 苏圣平点点头,道:“那就好。” 朱音低着头,又说:“倒是平哥哥你要注意身体,又是上课读书,又要忙那么多事,又没有家人照顾你的身体。” 苏圣平一笑,道:“瞎说,你们几个不就是我的家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朱音一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都帮我哥哥他们找对象,怎么不给自己也找一个。”说完看了苏圣平一眼,见苏圣平没有啥反应,接着说道:“我觉得莹莹就很好,你这么聪明,如果给莹莹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说完,自己先羞红了脸。 苏圣平哪会不知道朱音的意思,自己心里对她也有所安排,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总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苏圣平站起来,走到朱音对面,牵起她的小手,道:“小音,莹莹的事顺其自然吧!不是我去道歉就有用的,关键还是要她能放下,否则勉强在一起,有心结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至于你,你放心,等再过几年,平哥哥会给你个交代。”苏圣平觉得朱音年纪还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如今没有避孕技术,单算安全期又不保险,万一怀孕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苏圣平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冒这个险。 这是苏圣平第一次把两人的关系说的这么明白,朱音心中甜蜜的同时,也害羞的很,只能抽出被苏圣平握住的双手,道:“不打扰平哥哥读书了,我先去做事,晚饭好了再叫你。”说完就落荒而逃。 府城王家,王少杰的情绪感染了家里所有人,就连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莹都感受到了父亲的心情,想着有段时间没有和父母好好吃饭,总算主动走出房间,来到王少杰的书房。 王莹要进书房自然不用通报,刚要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王少杰的声音:“王大,真的无法想象,才十七岁啊,老夫十七岁能干嘛,还整天被父亲责骂。可人家呢,我刚刚提出来想法,人家早就计划好了,想的比我还周到,你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英雄出少年、天赋异禀,再多赞美的词都无法形容。” 王大回话道:“老爷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苏公子的能耐。单说这一次,要不是他,兴许我们家也要入毂,结果可就难料了,更不用说还能赚到这么大笔的银钱,说不定这个时候在说接收产业的会是辛海民。老爷,你看苏公子谁也不找,单单来找您,是不是为了小姐?如果是这样那可不靠谱,如今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说法。” 门外的王莹听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形,却知道说的是苏圣平,又听到王大把他往自己身上扯,心中一紧,只听到王少杰道:“老夫这么大岁数了,自认看人还是看的准的,虽然看不清那小子的路数,但是却相信他的人品,否则当初岂能让莹莹出去和他瞎胡闹。当时给莹莹禁足,还不是因为海龙帮的事,怕有什么意外,再者也得注意点王家的名声不是。之后的那件事,他的理由又很牵强,可我总感觉他说的是真话,何况他都跟我承认如果莹莹和倩儿同龄的话,她其实更喜欢莹莹。我听说有些人自小没有母亲,就会比较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这样(苏圣平狂骂王少杰,你丫的才有恋母情结)。这次这件事,因为莹莹、周舟的关系,还有就是我们长期有生意合作,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就是通过这次的事情,我才相信他所说的莹莹如果和倩儿同龄,他会更喜欢莹莹。” 小伙伴各自去忙了,苏圣平回到书房,本想趁着饭前这段时间再好好考虑接下来的各项工作要点,朱音却端着一碗酸梅汤和一些糕点进来了。只能打断思绪,谢过朱音的好意,喝了酸梅汤,再吃了点糕点。 放下碗筷,拿起布巾擦擦手,道:“小音,如今我们的家业越来越大,你要忙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以后这些事不用特意去做。我要是饿了,会吩咐春树安排的。” 朱音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也在东院那边修了一座小学堂,找回来二十几个男女少年,准备教她们读书识字,学习算数记账,以后做我的帮手,加上家里几个老伙计,还忙的过来,你不用担心。” 苏圣平点点头,道:“那就好。” 朱音低着头,又说:“倒是平哥哥你要注意身体,又是上课读书,又要忙那么多事,又没有家人照顾你的身体。” 苏圣平一笑,道:“瞎说,你们几个不就是我的家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朱音一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都帮我哥哥他们找对象,怎么不给自己也找一个。”说完看了苏圣平一眼,见苏圣平没有啥反应,接着说道:“我觉得莹莹就很好,你这么聪明,如果给莹莹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我也愿意和她在一起。”说完,自己先羞红了脸。 苏圣平哪会不知道朱音的意思,自己心里对她也有所安排,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经长大,总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苏圣平站起来,走到朱音对面,牵起她的小手,道:“小音,莹莹的事顺其自然吧!不是我去道歉就有用的,关键还是要她能放下,否则勉强在一起,有心结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的。至于你,你放心,等再过几年,平哥哥会给你个交代。”苏圣平觉得朱音年纪还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如今没有避孕技术,单算安全期又不保险,万一怀孕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苏圣平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冒这个险。 这是苏圣平第一次把两人的关系说的这么明白,朱音心中甜蜜的同时,也害羞的很,只能抽出被苏圣平握住的双手,道:“不打扰平哥哥读书了,我先去做事,晚饭好了再叫你。”说完就落荒而逃。 府城王家,王少杰的情绪感染了家里所有人,就连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王莹都感受到了父亲的心情,想着有段时间没有和父母好好吃饭,总算主动走出房间,来到王少杰的书房。 王莹要进书房自然不用通报,刚要进门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王少杰的声音:“王大,真的无法想象,才十七岁啊,老夫十七岁能干嘛,还整天被父亲责骂。可人家呢,我刚刚提出来想法,人家早就计划好了,想的比我还周到,你说说这算是怎么回事,英雄出少年、天赋异禀,再多赞美的词都无法形容。” 王大回话道:“老爷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苏公子的能耐。单说这一次,要不是他,兴许我们家也要入毂,结果可就难料了,更不用说还能赚到这么大笔的银钱,说不定这个时候在说接收产业的会是辛海民。老爷,你看苏公子谁也不找,单单来找您,是不是为了小姐?如果是这样那可不靠谱,如今两人的关系,也没什么说法。” 门外的王莹听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形,却知道说的是苏圣平,又听到王大把他往自己身上扯,心中一紧,只听到王少杰道:“老夫这么大岁数了,自认看人还是看的准的,虽然看不清那小子的路数,但是却相信他的人品,否则当初岂能让莹莹出去和他瞎胡闹。当时给莹莹禁足,还不是因为海龙帮的事,怕有什么意外,再者也得注意点王家的名声不是。之后的那件事,他的理由又很牵强,可我总感觉他说的是真话,何况他都跟我承认如果莹莹和倩儿同龄的话,她其实更喜欢莹莹。我听说有些人自小没有母亲,就会比较喜欢年纪大的女人,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这样(苏圣平狂骂王少杰,你丫的才有恋母情结)。这次这件事,因为莹莹、周舟的关系,还有就是我们长期有生意合作,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就是通过这次的事情,我才相信他所说的莹莹如果和倩儿同龄,他会更喜欢莹莹。” 第73章 最后疯狂 到了七月中下旬,伴随着随时到来的风暴,香料岛的股份又再一次迎来了风暴,五天时间从四百五十两开始下降,直到三百六十三两才最终企稳,最终价格又在三百七十两上下波动。 众多商人看到这个架势,充分吸取了第一次价格下跌后的教训,都说现在的平静是为了后面更快的上涨,可惜此时众多商人已经买不到股份了,包括王大。 在苏圣平决定要给几个兄弟赚点老婆本后,告知了王少杰自己的计划,恳请王家帮忙造势。因此,王大的身影依然忙碌在交易所,可惜都没有交易。而先知先觉者苏圣平,早已指示朱强从四百两的时候开始买入,那个时候辛海民为了打压股份价格,部分原来持有股份的商人或许已经知道了高卖低买的诀窍,所以那时是真正有股份成交的,朱强也买进了两千股,大部分是从辛海民手中买进的。而辛海民则认为这是王家买进的。此时辛海民手上还有一万两千股。 王家这次没有贪心,苏圣平也不想出现不可控的因素,所以王大是在帮朱强“打工”,争取更低的价格捞到一些落网之鱼。 果不其然,从七月二十五日起,爆出了一则消息,胡商那已经探明了香料岛可以采摘生产二十年之久,每年的香料预计可以卖出两百万两,无奈此时买不到股份了。 “天啊,那每股的价格最起码值两千两啊!” “当初就是你个废物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敢买,让老子丧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傻了吧,当初谁让你卖掉的啊,你看我就一直拿着,等着数钱,哈哈哈哈。” …… 辛海民和韩秋原不知道放出去的消息是每年两百万两,采摘生产十年,却变成了二十年。原本按照自己的消息,算起来十年的成本要二百万两左右,一千八百万两的收入,算上利息,每股七百两到八百两的价格是合适的。那么就能以六百两以上的价格卖掉手中的股份,收益正好可以翻番。王家哪怕再多买两千股,也要让他破产。 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消息,韩秋原还隐隐觉得不妥,想要辛海民去查探一下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消息,辛海民却不以为意。人嘛,不总是这样子,听风就是雨,以讹传讹,越传越严重。所以不仅不去查探,反倒让手下人在那假装胡商朋友证实这一消息,说是胡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云云。 谣言的始作俑者,虫子先生见辛家的人开始出来圆谎,自然赶紧撤退,复又去盯着那些目标。苏圣平得知辛海民他们放出的消息,只是哈哈一笑,道:“你们的老婆本更有把握了。卖出价格上调为从五百两开始。” 经过谣言的充分发酵,七月二十七日,股份上涨到四百三十两,有人买,没人卖,成交寥寥无几。七月二十八日,上涨到四百六十七两,依然如故。七月二十九日,上涨到四百九十八两,还是买的多,压根没人卖。 形势是从七月三十日开始变化的,当天辛海民和其他几个商人竟然在五百一十两到五百三十两买进了一千股。辛海民认为这是王家在试探,或者还有部分胆小的想要赚钱了事。此时,外面还剩下了四千股。辛海民和韩秋原商量后决定,就在明天,把股份抬高到六百两,让这最后的疯狂刺激着所有人,让所有人同样陷入疯狂,然后自己从第二天开始就卖出。为此,辛海民不仅要花去手中所有钱,又紧急借贷了不少。 朱强原本没有那么贪心,他很诚恳的跟苏圣平解释,自己就想照他的指示卖出股份,没想到,八月一日,交易所一开始交易,股份价格上涨的这么快,第一百股是五百五十两,接下来就是五百六十两,要买的先报的价,他果断卖出了三百股,卖完他就哭了,这可是自己的老婆本,因为下一刻,直接是五百八十两的买家报价,因此他赶紧又卖了五百股,然后看着股份价格涨到六百两,这个时候自己手中只有一百股了,索性全部卖掉。 到了七月中下旬,伴随着随时到来的风暴,香料岛的股份又再一次迎来了风暴,五天时间从四百五十两开始下降,直到三百六十三两才最终企稳,最终价格又在三百七十两上下波动。 众多商人看到这个架势,充分吸取了第一次价格下跌后的教训,都说现在的平静是为了后面更快的上涨,可惜此时众多商人已经买不到股份了,包括王大。 在苏圣平决定要给几个兄弟赚点老婆本后,告知了王少杰自己的计划,恳请王家帮忙造势。因此,王大的身影依然忙碌在交易所,可惜都没有交易。而先知先觉者苏圣平,早已指示朱强从四百两的时候开始买入,那个时候辛海民为了打压股份价格,部分原来持有股份的商人或许已经知道了高卖低买的诀窍,所以那时是真正有股份成交的,朱强也买进了两千股,大部分是从辛海民手中买进的。而辛海民则认为这是王家买进的。此时辛海民手上还有一万两千股。 王家这次没有贪心,苏圣平也不想出现不可控的因素,所以王大是在帮朱强“打工”,争取更低的价格捞到一些落网之鱼。 果不其然,从七月二十五日起,爆出了一则消息,胡商那已经探明了香料岛可以采摘生产二十年之久,每年的香料预计可以卖出两百万两,无奈此时买不到股份了。 “天啊,那每股的价格最起码值两千两啊!” “当初就是你个废物前怕狼后怕虎的不敢买,让老子丧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傻了吧,当初谁让你卖掉的啊,你看我就一直拿着,等着数钱,哈哈哈哈。” …… 辛海民和韩秋原不知道放出去的消息是每年两百万两,采摘生产十年,却变成了二十年。原本按照自己的消息,算起来十年的成本要二百万两左右,一千八百万两的收入,算上利息,每股七百两到八百两的价格是合适的。那么就能以六百两以上的价格卖掉手中的股份,收益正好可以翻番。王家哪怕再多买两千股,也要让他破产。 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消息,韩秋原还隐隐觉得不妥,想要辛海民去查探一下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个消息,辛海民却不以为意。人嘛,不总是这样子,听风就是雨,以讹传讹,越传越严重。所以不仅不去查探,反倒让手下人在那假装胡商朋友证实这一消息,说是胡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云云。 谣言的始作俑者,虫子先生见辛家的人开始出来圆谎,自然赶紧撤退,复又去盯着那些目标。苏圣平得知辛海民他们放出的消息,只是哈哈一笑,道:“你们的老婆本更有把握了。卖出价格上调为从五百两开始。” 经过谣言的充分发酵,七月二十七日,股份上涨到四百三十两,有人买,没人卖,成交寥寥无几。七月二十八日,上涨到四百六十七两,依然如故。七月二十九日,上涨到四百九十八两,还是买的多,压根没人卖。 形势是从七月三十日开始变化的,当天辛海民和其他几个商人竟然在五百一十两到五百三十两买进了一千股。辛海民认为这是王家在试探,或者还有部分胆小的想要赚钱了事。此时,外面还剩下了四千股。辛海民和韩秋原商量后决定,就在明天,把股份抬高到六百两,让这最后的疯狂刺激着所有人,让所有人同样陷入疯狂,然后自己从第二天开始就卖出。为此,辛海民不仅要花去手中所有钱,又紧急借贷了不少。 朱强原本没有那么贪心,他很诚恳的跟苏圣平解释,自己就想照他的指示卖出股份,没想到,八月一日,交易所一开始交易,股份价格上涨的这么快,第一百股是五百五十两,接下来就是五百六十两,要买的先报的价,他果断卖出了三百股,卖完他就哭了,这可是自己的老婆本,因为下一刻,直接是五百八十两的买家报价,因此他赶紧又卖了五百股,然后看着股份价格涨到六百两,这个时候自己手中只有一百股了,索性全部卖掉。 第74章 辛家决断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股份价格倒是没有太大波动,辛海民一想抬升股价,就有人出来卖股份,可惜现在的股价实在太高二来,搞得自己连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也买不了多少股。 现在只能妄想散布谣言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吸引更多人来买股份,甚至想过找王家商量一下,他至今仍然认为剩下的股份是王家持有,要不说不懂不要做,原本精明的辛海民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抓瞎,就如一个初入商场的小喽啰。 韩秋原最先发现不对,他发现胡商发布的谣言总有人出来反驳,并且认为这是一场骗局的消息不断在更新,甚至有人认出那些胡商只是在广东厮混的普通胡商。发现众人开始越来越接近真相,韩秋原急了。计划失败不要紧,自己堂堂皇子,如果身陷此地,一旦被人知道身份,那就麻烦了。作为吴朝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一发现计划有失败的可能,果断作出选择,不一会就带着随从,丝毫不理胡商和辛海民,逃到南门码头,急匆匆上了一艘早就准备好的船扬帆而去。 不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开,韩秋原是上午离开客栈的时候,此时苏圣平正在上课。虫子从上一波行情结束后,就开始忙碌其他事情,如今是关志鹏在负责这块,事关这种大事只得到书院去向苏圣平禀报消息。 苏圣平在书院门前转了两圈,权衡一下利弊,道:“算了,不要理他,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这之中获利太多,能做出这等事的不是简单人物,人家既然要走,就让他走吧,否则一不小心没来由的就会树立一个大敌。我还要上课,辛苦你了,继续盯着胡商和辛海民,可不能让他们溜了,得给府城商人留个出气口。” 辛海民和胡商发现韩秋原不见了的时候,顿时就慌了。辛海民还以为自己是上当受骗,立马让人把胡商抓起来。严刑拷问之下,得到的消息不算差,韩秋原在吴朝能量很大,能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可想象。可现在有什么用,即使不是韩秋原骗自己,但肯定也是见势不妙,率先跑路了,反正他之前就拿走了不少钱,没多大的损失。 辛海民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自己还不得倾家荡产,辛家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的身上了。好在辛家还有一条路,以后只要多干那些事,不怕辛家不会复起。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退出的准备,但自己不能走,否则一切就全完了。 辛海民连忙让管家叫来辛利平,等辛利平到得这段时间,他想来想去,确实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辛利平来了之后,见到辛海民似乎比自己前几日见到老了有十来岁,五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七十几了。 辛利平再怎么纨绔,对父亲还是佩服的,见到父亲如此,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辛海民见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心里想着自己三个儿子,算是有福之人了。老大辛利强最争气,自小喜欢读书,如今在朝为官,可经过这次事件,必然会给他造成严重影响,官是做不得了。老二辛利国最有本事,领着一帮人,如今已经占了一座岛,平时为自家船队护航,更是打击王家等船队的利器,也是辛家最后的退路。老三辛利平最讨自己喜欢,想要培养成生意的继承者,想着自己年岁还不大,原先看他纨绔放荡,想着在书院里读书几年能够变好,果然这一年多来再也没有惹是生非。现如今大儿子、二儿子都不在身边,只能依靠三儿子了。 辛海民拉过辛利平,道:“平儿,我们家如今面临生死劫难了。听着,你今夜就带你母亲和你二嫂,还有几个侄儿,连夜乘船出海,不要声张,只开走一条船。让刘管家陪你们一起走,到海上去找你二哥,刘管家知道你二哥在哪里。你们先在那里落脚,如果为父到时有何不测,家中事务一切由你二哥做主。到时一定要立即派人前往江宁,把你大哥大嫂他们也接走。到时一家人先待在海上,实在不行就去吴朝,千万不要回来。” 辛利平大惊,道:“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实在不行我们把所有船都开走,到广东去。” 辛海民道:“不行。一来我还想试一下,看还有没有办法救我们辛家。二来如果我也要走,那我们都走不了,钱庄的人肯定已经听到风声,为父不走,他们不敢拦你,也没理由拦你,毕竟家业都在我手上。为父也要走,那他们就敢拦下我们一大家子。船也不能全部开走,否则钱庄那些人还是会把你们拦下,只走一条船的话,他们不会赶尽杀绝,他们也怕你二哥。” 辛利平木然的点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辛海民眼中凶光一露,道:“记住,有你们几兄弟在,我们辛家不会倒,为父在不在没关系。有你二哥经营起的家业,说不定将来还会比现在更辉煌。如果为父不在了,你们三兄弟要齐心协力。不用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复兴家业,一切在所不惜。还有,你们要调查此次事件中,到底是谁坑了我们,调查清楚后,一定要报仇雪恨。” 辛利平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一阵惊慌,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股份价格倒是没有太大波动,辛海民一想抬升股价,就有人出来卖股份,可惜现在的股价实在太高二来,搞得自己连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也买不了多少股。 现在只能妄想散布谣言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吸引更多人来买股份,甚至想过找王家商量一下,他至今仍然认为剩下的股份是王家持有,要不说不懂不要做,原本精明的辛海民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能抓瞎,就如一个初入商场的小喽啰。 韩秋原最先发现不对,他发现胡商发布的谣言总有人出来反驳,并且认为这是一场骗局的消息不断在更新,甚至有人认出那些胡商只是在广东厮混的普通胡商。发现众人开始越来越接近真相,韩秋原急了。计划失败不要紧,自己堂堂皇子,如果身陷此地,一旦被人知道身份,那就麻烦了。作为吴朝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一发现计划有失败的可能,果断作出选择,不一会就带着随从,丝毫不理胡商和辛海民,逃到南门码头,急匆匆上了一艘早就准备好的船扬帆而去。 不是没人注意到他的离开,韩秋原是上午离开客栈的时候,此时苏圣平正在上课。虫子从上一波行情结束后,就开始忙碌其他事情,如今是关志鹏在负责这块,事关这种大事只得到书院去向苏圣平禀报消息。 苏圣平在书院门前转了两圈,权衡一下利弊,道:“算了,不要理他,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我们在这之中获利太多,能做出这等事的不是简单人物,人家既然要走,就让他走吧,否则一不小心没来由的就会树立一个大敌。我还要上课,辛苦你了,继续盯着胡商和辛海民,可不能让他们溜了,得给府城商人留个出气口。” 辛海民和胡商发现韩秋原不见了的时候,顿时就慌了。辛海民还以为自己是上当受骗,立马让人把胡商抓起来。严刑拷问之下,得到的消息不算差,韩秋原在吴朝能量很大,能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可想象。可现在有什么用,即使不是韩秋原骗自己,但肯定也是见势不妙,率先跑路了,反正他之前就拿走了不少钱,没多大的损失。 辛海民心想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自己还不得倾家荡产,辛家的基业就要毁在自己的身上了。好在辛家还有一条路,以后只要多干那些事,不怕辛家不会复起。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好退出的准备,但自己不能走,否则一切就全完了。 辛海民连忙让管家叫来辛利平,等辛利平到得这段时间,他想来想去,确实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辛利平来了之后,见到辛海民似乎比自己前几日见到老了有十来岁,五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就像七十几了。 辛利平再怎么纨绔,对父亲还是佩服的,见到父亲如此,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辛海民见着自己这个小儿子,心里想着自己三个儿子,算是有福之人了。老大辛利强最争气,自小喜欢读书,如今在朝为官,可经过这次事件,必然会给他造成严重影响,官是做不得了。老二辛利国最有本事,领着一帮人,如今已经占了一座岛,平时为自家船队护航,更是打击王家等船队的利器,也是辛家最后的退路。老三辛利平最讨自己喜欢,想要培养成生意的继承者,想着自己年岁还不大,原先看他纨绔放荡,想着在书院里读书几年能够变好,果然这一年多来再也没有惹是生非。现如今大儿子、二儿子都不在身边,只能依靠三儿子了。 辛海民拉过辛利平,道:“平儿,我们家如今面临生死劫难了。听着,你今夜就带你母亲和你二嫂,还有几个侄儿,连夜乘船出海,不要声张,只开走一条船。让刘管家陪你们一起走,到海上去找你二哥,刘管家知道你二哥在哪里。你们先在那里落脚,如果为父到时有何不测,家中事务一切由你二哥做主。到时一定要立即派人前往江宁,把你大哥大嫂他们也接走。到时一家人先待在海上,实在不行就去吴朝,千万不要回来。” 辛利平大惊,道:“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实在不行我们把所有船都开走,到广东去。” 辛海民道:“不行。一来我还想试一下,看还有没有办法救我们辛家。二来如果我也要走,那我们都走不了,钱庄的人肯定已经听到风声,为父不走,他们不敢拦你,也没理由拦你,毕竟家业都在我手上。为父也要走,那他们就敢拦下我们一大家子。船也不能全部开走,否则钱庄那些人还是会把你们拦下,只走一条船的话,他们不会赶尽杀绝,他们也怕你二哥。” 辛利平木然的点点头,道:“孩儿记住了。” 辛海民眼中凶光一露,道:“记住,有你们几兄弟在,我们辛家不会倒,为父在不在没关系。有你二哥经营起的家业,说不定将来还会比现在更辉煌。如果为父不在了,你们三兄弟要齐心协力。不用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复兴家业,一切在所不惜。还有,你们要调查此次事件中,到底是谁坑了我们,调查清楚后,一定要报仇雪恨。” 辛利平看着父亲的样子,心中一阵惊慌,道:“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75章 股价雪崩 见到辛海民进来,交易所里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没错,如今不少人已经知道辛海民连夜送家人离开的消息了,除了那些持有股份的商人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这是谣言,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所谓的香料岛纯粹是一个骗局。 那些持有股份的商人,虽然不知道辛海民持有多少股份,也不知道他在这个骗局中充当什么角色,但认为如今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纷纷围住他,询问香料岛的情况。辛海民倒也镇定,始终面带微笑,解释说他还是相信香料岛确有其事,大家不要人云亦云等等。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交易时间开始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人买入,卖家标注的股份价格已经降到四百两了。看到如此局面辛海民也是心里苦笑,别说四百两,就是四两都不值。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总算也懂了一些这个鬼东西的门道。这不,辛海民通过老办法,左右手互倒,竟然又把股份价格抬高到了四百三十两,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商人竟然抓住千钧一发的机会,偷袭辛海民的交易,成功的卖出了自己手中的三十股,为此每股还获利两千多两,把辛海民的口袋全部掏空,日后成为了传奇。 这个突然间的偷袭可以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此辛海民连最后的一点银子也输光了,不能再玩左右手互倒的游戏,股份价格开始急剧下降,直到交易时间结束,竟然下降到每股两百七十两。当天下午,各种消息满天飞,但其中一条最为关键,就是胡商被辛海民抓起来严刑拷打的消息,终于证实了辛海民本人也是被骗的,外人试图骗取府城商人大量银钱的消息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第二天,股份的价格已经不能用下降来形容了,只能称之为雪崩,开始交易不足一刻,直接跌到了五十两,还是没有任何人买进。五十两的价格没人买后,接下来的价格定格在了一两,这是交易所规定的最低交易价格,却依然没有人买进。 就此香料岛骗局彻底破产,约有几十个持有香料岛股份的商人当场嚎啕大哭,看着自己手中原本价值几千、几万两银子的股份凭证,如今卖一两都没人要,实在无法释怀,也无法理解。苏圣平今天休沐,恰巧有时间能和朱强一起来看看这一奇观。对此,苏圣平只是摇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之所以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有见识不足的原因,更有人性的贪婪,总之希望这一次事件过后,能够让所有人吸取教训。等进一步完善交易所的规则后,能够更好的发挥交易所的作用。 王少杰其实也在看着这一幕,他没有苏圣平想的那么远,只是感慨王家有幸遇到苏圣平相帮,否则在那嚎啕大哭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自己。居安思危,危险无处不在,也许一面天堂,一面就是地狱。心里还是想着那小子要是自己女婿该有多好。 同样庆幸的还有路高两位老爷子,原本早早卖掉股份的不甘心,早已烟消云散。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为此特别感谢朱强,他们一直认为是朱强在帮他们。路父心想这朱强是自家贵人,决定让他和女儿早早成婚。 对这一幕最无所谓,反倒很高兴的则是路瑞生和高捷,还有几个学院的当届学生和“留级生”。他们感兴趣的无关人性、无关真假。他们最想研究的就是,这每股一百两的股份价格,先是涨到了六百两一股,最后成为一两,这个过程中涉及的算学问题 辛海民看过这一幕后,就木然的坐上马车回家。一路上想到计划之初的踌躇满志,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自己三百多万两银子,韩秋原的一百五十万两,第一次卖出股份收回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将近六百多万两银子,除了韩秋原抽走的,还有一些商人赚走的,其他的大笔银子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中后,看着依旧繁华的亭台阁苑,想着那些债主很快就要上门,这里即将不属于自己。好在三儿子大概已经顺利出海,两天后就能找到二儿子,辛家还有希望。 先上门的不是债主,倒是那些跟着大败亏输的商人,人在这个时候往往不会想到自己的原因,只会把失败的恶果归咎于别人,尤其是这里面竟然还有骗局存在,让自己毫无翻身的可能。 见到辛海民进来,交易所里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没错,如今不少人已经知道辛海民连夜送家人离开的消息了,除了那些持有股份的商人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这是谣言,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所谓的香料岛纯粹是一个骗局。 那些持有股份的商人,虽然不知道辛海民持有多少股份,也不知道他在这个骗局中充当什么角色,但认为如今大家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纷纷围住他,询问香料岛的情况。辛海民倒也镇定,始终面带微笑,解释说他还是相信香料岛确有其事,大家不要人云亦云等等。 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交易时间开始了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人买入,卖家标注的股份价格已经降到四百两了。看到如此局面辛海民也是心里苦笑,别说四百两,就是四两都不值。 不过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总算也懂了一些这个鬼东西的门道。这不,辛海民通过老办法,左右手互倒,竟然又把股份价格抬高到了四百三十两,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商人竟然抓住千钧一发的机会,偷袭辛海民的交易,成功的卖出了自己手中的三十股,为此每股还获利两千多两,把辛海民的口袋全部掏空,日后成为了传奇。 这个突然间的偷袭可以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此辛海民连最后的一点银子也输光了,不能再玩左右手互倒的游戏,股份价格开始急剧下降,直到交易时间结束,竟然下降到每股两百七十两。当天下午,各种消息满天飞,但其中一条最为关键,就是胡商被辛海民抓起来严刑拷打的消息,终于证实了辛海民本人也是被骗的,外人试图骗取府城商人大量银钱的消息得到了进一步证实。 第二天,股份的价格已经不能用下降来形容了,只能称之为雪崩,开始交易不足一刻,直接跌到了五十两,还是没有任何人买进。五十两的价格没人买后,接下来的价格定格在了一两,这是交易所规定的最低交易价格,却依然没有人买进。 就此香料岛骗局彻底破产,约有几十个持有香料岛股份的商人当场嚎啕大哭,看着自己手中原本价值几千、几万两银子的股份凭证,如今卖一两都没人要,实在无法释怀,也无法理解。苏圣平今天休沐,恰巧有时间能和朱强一起来看看这一奇观。对此,苏圣平只是摇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之所以会发生今天这一幕,有见识不足的原因,更有人性的贪婪,总之希望这一次事件过后,能够让所有人吸取教训。等进一步完善交易所的规则后,能够更好的发挥交易所的作用。 王少杰其实也在看着这一幕,他没有苏圣平想的那么远,只是感慨王家有幸遇到苏圣平相帮,否则在那嚎啕大哭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自己。居安思危,危险无处不在,也许一面天堂,一面就是地狱。心里还是想着那小子要是自己女婿该有多好。 同样庆幸的还有路高两位老爷子,原本早早卖掉股份的不甘心,早已烟消云散。如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为此特别感谢朱强,他们一直认为是朱强在帮他们。路父心想这朱强是自家贵人,决定让他和女儿早早成婚。 对这一幕最无所谓,反倒很高兴的则是路瑞生和高捷,还有几个学院的当届学生和“留级生”。他们感兴趣的无关人性、无关真假。他们最想研究的就是,这每股一百两的股份价格,先是涨到了六百两一股,最后成为一两,这个过程中涉及的算学问题 辛海民看过这一幕后,就木然的坐上马车回家。一路上想到计划之初的踌躇满志,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自己三百多万两银子,韩秋原的一百五十万两,第一次卖出股份收回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将近六百多万两银子,除了韩秋原抽走的,还有一些商人赚走的,其他的大笔银子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回到家中后,看着依旧繁华的亭台阁苑,想着那些债主很快就要上门,这里即将不属于自己。好在三儿子大概已经顺利出海,两天后就能找到二儿子,辛家还有希望。 先上门的不是债主,倒是那些跟着大败亏输的商人,人在这个时候往往不会想到自己的原因,只会把失败的恶果归咎于别人,尤其是这里面竟然还有骗局存在,让自己毫无翻身的可能。 第76章 别做肥猪 之所以说苏、王两人“狼狈为奸”,此时完全就表现出来了。尽管知府已经表示希望王家主能够尽快拿出章程,买下那些资产,无奈王家主和小朱就是不肯给个肯定的答复。要不是看在帮过自己的份上,必然要他们领会一下灭门知府的威风。 送走有点生气的知府大人,原本为了低调不想现身而躲在酒楼包间里侧的苏圣平才一脸笑容的回到包间。王少杰十分鄙视他这种藏头缩尾的行为,苏圣平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办成事,朱强风光还是自己风光都无所谓。自己现在就是要低调,再说处理完此次事情之后,苏圣平就会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业区的建设当中,物流行会真正的放手交给朱强。他觉得科学研究所、工业园和复兴商社才是自己的天下。 王少杰无奈的看了眼苏圣平,道:“圣平,你也听到了,如今知府大人都有些急了,你就不要跟老夫争了,反正你也不做海商生意,非要那些船干嘛。而且再拖下去,恐怕生变。别忘了还有个辛老二,那可是个狠人。” 一说到这,苏圣平就后悔那天放辛利平他们离去,以往辛家老二辛利国名为领着护卫在南洋和广东经商,实为海盗的事不是没有引起府城商人和官府的怀疑。不过正因为如此,官府和其他海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通过黑道手段惹上辛家,毕竟谁都有家人,更不用说辛家本就是海商第二家,所以才有了辛利平能在府城地面上耍威风,才有了王家投鼠忌器。当然,这里面也有辛利国做的巧妙的原因,他一般只打劫外来胡商,偶尔几次打过王家船队的主意,但因为王家船队强大的护卫力量,只能给王家搞点麻烦,让王家承受一些损失。不能说没有其他本土船队遭殃,但是少之又少,因此辛家才能在泉州立足,官府和其他商家没有对辛家动手。 辛家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事情没人知道,但时间绝对不短,前文说到的朱强要来泉州找的那位王防御使,实际上就是被辛家拉下水。一开始还好,没想到随着生活日渐奢靡,王防御使竟然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威胁要对辛家不利,这才有了辛家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被打劫的戏码,后来又通过官府的关系,将那王防御使打落尘埃,这才解开了朱强和武世庆心中的疑惑。 也是不久前,王少杰才告知这里面的内幕。苏圣平心说真是马后炮,早知道把他们一家人扣下不就行了,到时还能以此威胁辛利国。王少杰似乎能够猜到苏圣平的心思,恨恨的说:“你以为我不想扣下他们,可是如此的话,就跟他家撕破脸皮,辛利国非得时时刻刻盯着王家不可,再者我也是有家人的。”苏圣平心说,你怕老子可不怕,来了正好,可以抢了他的船队。 自从发生王防御使那件事后,辛家倒也消停了一段时间,辛利国就是那时候开始去指挥这支辛家的编外船队的。辛利国也是人才,夺了自家叔叔的权后,彻底掌握船队,立即改变原来的策略,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基地,再兼职打劫。据说,现如今已经小有成就,有些胡商甚至直接在他那里交易,真不知再给他几年时间,会发展成什么样。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苏圣平嘴角一牵,笑道:“家主,小子再与您最后分说一次,如果您还是坚持买船。小子再提出其他方案。” 王少杰道:“请圣平指教。” 苏圣平遥一拱手,道:“指教不敢当,如有不对,请家主莫要责怪。家主是否觉得辛海民一死,王家再无敌人了?” 王少杰道:“我王家自来与人为善,诚信经商,哪来那么多敌人。” 苏圣平道:“辛家似乎也跟王家并没有什么大仇,为何会处处与王家作对?还不是海商第一家的名声所拖累的,这就是做第一名的悲哀。” 王少杰轻蔑一笑,道:“还以为你小子要说出什么大道理,可你不想想,王家成为海商第一家又不是我造成的,是我王家几代人努力得来的。我不得不为祖先守住海商第一家的名号,否则日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之所以说苏、王两人“狼狈为奸”,此时完全就表现出来了。尽管知府已经表示希望王家主能够尽快拿出章程,买下那些资产,无奈王家主和小朱就是不肯给个肯定的答复。要不是看在帮过自己的份上,必然要他们领会一下灭门知府的威风。 送走有点生气的知府大人,原本为了低调不想现身而躲在酒楼包间里侧的苏圣平才一脸笑容的回到包间。王少杰十分鄙视他这种藏头缩尾的行为,苏圣平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办成事,朱强风光还是自己风光都无所谓。自己现在就是要低调,再说处理完此次事情之后,苏圣平就会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业区的建设当中,物流行会真正的放手交给朱强。他觉得科学研究所、工业园和复兴商社才是自己的天下。 王少杰无奈的看了眼苏圣平,道:“圣平,你也听到了,如今知府大人都有些急了,你就不要跟老夫争了,反正你也不做海商生意,非要那些船干嘛。而且再拖下去,恐怕生变。别忘了还有个辛老二,那可是个狠人。” 一说到这,苏圣平就后悔那天放辛利平他们离去,以往辛家老二辛利国名为领着护卫在南洋和广东经商,实为海盗的事不是没有引起府城商人和官府的怀疑。不过正因为如此,官府和其他海商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情况下,谁也不敢通过黑道手段惹上辛家,毕竟谁都有家人,更不用说辛家本就是海商第二家,所以才有了辛利平能在府城地面上耍威风,才有了王家投鼠忌器。当然,这里面也有辛利国做的巧妙的原因,他一般只打劫外来胡商,偶尔几次打过王家船队的主意,但因为王家船队强大的护卫力量,只能给王家搞点麻烦,让王家承受一些损失。不能说没有其他本土船队遭殃,但是少之又少,因此辛家才能在泉州立足,官府和其他商家没有对辛家动手。 辛家什么时候开始干这种事情没人知道,但时间绝对不短,前文说到的朱强要来泉州找的那位王防御使,实际上就是被辛家拉下水。一开始还好,没想到随着生活日渐奢靡,王防御使竟然胃口越来越大,甚至威胁要对辛家不利,这才有了辛家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被打劫的戏码,后来又通过官府的关系,将那王防御使打落尘埃,这才解开了朱强和武世庆心中的疑惑。 也是不久前,王少杰才告知这里面的内幕。苏圣平心说真是马后炮,早知道把他们一家人扣下不就行了,到时还能以此威胁辛利国。王少杰似乎能够猜到苏圣平的心思,恨恨的说:“你以为我不想扣下他们,可是如此的话,就跟他家撕破脸皮,辛利国非得时时刻刻盯着王家不可,再者我也是有家人的。”苏圣平心说,你怕老子可不怕,来了正好,可以抢了他的船队。 自从发生王防御使那件事后,辛家倒也消停了一段时间,辛利国就是那时候开始去指挥这支辛家的编外船队的。辛利国也是人才,夺了自家叔叔的权后,彻底掌握船队,立即改变原来的策略,开始经营属于自己的基地,再兼职打劫。据说,现如今已经小有成就,有些胡商甚至直接在他那里交易,真不知再给他几年时间,会发展成什么样。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苏圣平嘴角一牵,笑道:“家主,小子再与您最后分说一次,如果您还是坚持买船。小子再提出其他方案。” 王少杰道:“请圣平指教。” 苏圣平遥一拱手,道:“指教不敢当,如有不对,请家主莫要责怪。家主是否觉得辛海民一死,王家再无敌人了?” 王少杰道:“我王家自来与人为善,诚信经商,哪来那么多敌人。” 苏圣平道:“辛家似乎也跟王家并没有什么大仇,为何会处处与王家作对?还不是海商第一家的名声所拖累的,这就是做第一名的悲哀。” 王少杰轻蔑一笑,道:“还以为你小子要说出什么大道理,可你不想想,王家成为海商第一家又不是我造成的,是我王家几代人努力得来的。我不得不为祖先守住海商第一家的名号,否则日后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第77章 收入囊中 两天后,王少杰再一次和苏圣平碰面。王少杰很干脆,答应由物流行接手辛家船队,自己将会在知府面前明确表示放弃购买辛家船队,好让物流行能以较低价格买下船队。不过,他也提醒苏圣平,据说福州、莆田等地的海商也收到了消息,可能会联合起来购买船队,让他不要太过分,以至于鸡飞蛋打。最好还是和钱庄协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苏圣平自然从善如流。 接下来王少杰开始提条件了,就是要入股工业园和复兴商社。苏圣平原本因为资金问题,还想拉王少杰入股的,如今资金问题得以解决,哪还会让他插手,要不是那一千亩土地是物流行所有,否则物流行都别想入股,何况自家几个兄弟在里面都没有股份,更别提王少杰了。 对于苏圣平的断然拒绝,王少杰一边恨自己当初意气用事,当然更恨始作俑者苏圣平,一边却说如果不能入股的话,他将不得不考虑购买部分辛家船队的海船。否则王家岂不是颗粒无收。 对于王少杰的无耻,苏圣平也只能忍,谁让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只能开出一张空头支票,说是不久的将来,最迟到明年初,将会重新开一家商社,届时将会邀请王家参股。王少杰鉴于他的良好信用,算是勉强同意。两人谈好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朱强去操心了。 八月初十,辛家资产处置一事终于圆满解决,钱庄老板们勉强收回了本金,虽然略有亏损,不过相比那些一直拿着股份的商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王少杰主要买了辛家几个大的货栈和里面的货物,极大的缓解了王家的仓储压力。部分商人用较低的价格买了辛家外地的一些产业。 最大宗的交易要属物流行,以八十万两的价格买下辛家的船队,其中有两万石货船四艘,每艘船合银五万两;万石货船十艘,每船合银两万两;五千石到一万石的货船十几艘,合银二十万两;五千石以下的船只三十几艘,合银二十万两。 此时的一石约有一百一十斤,两万石就有一千多吨,相比那世钢铁巨轮是没什么,不过在此时,运量已经相当可观了。苏圣平只粗略了解过造船这个行业,主要还是自己有一个高中同学读的是船舶制造这一专业。为此还特意向王家船队的一些老船长、船员了解船只的知识,算是对这时的船只才有了初步的了解。 辛家这些船,除了个别的,其他船只船体巍峨高大,结构坚固合理,行船工具相当完善。船头小,尖底呈v字形,便于破浪前进。身扁宽,体高大,吃水深,受到横向狂风袭击仍很稳定。同时,结构坚固,船体有密封隔舱,加强了安全性。底板和舷侧板分别采用两重或三重大板结构,船上多樯多帆,便于使用多面风。大船上又都设有小船,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救生、抢险。每只船上都有大小两个锚,行船中也有探水设备。这些极适合于远洋航行,更不用说往来近海。 泉州虽然是海商大城,但是却没有造船厂,只有一些维修船只的船坞。越朝最大的造船厂有两处,一处在江宁,另一处在莆田。不过,江宁的造船厂如今大不如前,原因就是韩斌自立后,云贵那边的大料没办法运来,如今船厂所需的木料都是在吃老本,或者是从福建、南洋买进,这哪有莆田船厂方便。因此江宁船厂的造船大匠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苏圣平已经交代虫子,加大对江宁船厂造船大匠的招聘力度。 在苏圣平看来,单纯的买船是远远不够的,何况如今能买到的都是商用运输船,最好的还是自己搞个造船厂出来,没能买到军用舰船,这对自家的商队是大大不利的。何况辛利国知晓物流行买下了他家的船队后,指不定会报复,在近海往来运货还好。日后如果想和王家一道往南洋那边去,甚至是往印度、中东远航,还得有更大的船只和相应的护卫力量,才能让人放心。好在,如今主要用来运输物流行的货物,造船等事可以慢慢来。 当然,既然是以物流行的名义买的,如今物流行本身又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各个股东当然都要出钱,否则就要增资扩股了。为此,尽管王少杰一边骂苏圣平,一边说那增资扩股是啥意思,但也不得不按照股份拿出钱来。 猴子没有当上船队的首领,首领和一些管理人员都是苏圣平腆着脸从王家借来的,说是先帮忙管理,一直到猴子能够顺利接手。猴子在王家船队学的时间太短,以前又没有接触过如何管理船队,只能先担任副领队。要不是买了船队之后,急需整顿辛家船队原有船员,留下一批,开除一批,还要招募一批,苏圣平还想让他从小船员做起。不过时不我待,只能郑重交代猴子切忌瞎指挥,平常要注意学习,多跟着出海。 两天后,王少杰再一次和苏圣平碰面。王少杰很干脆,答应由物流行接手辛家船队,自己将会在知府面前明确表示放弃购买辛家船队,好让物流行能以较低价格买下船队。不过,他也提醒苏圣平,据说福州、莆田等地的海商也收到了消息,可能会联合起来购买船队,让他不要太过分,以至于鸡飞蛋打。最好还是和钱庄协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价格,苏圣平自然从善如流。 接下来王少杰开始提条件了,就是要入股工业园和复兴商社。苏圣平原本因为资金问题,还想拉王少杰入股的,如今资金问题得以解决,哪还会让他插手,要不是那一千亩土地是物流行所有,否则物流行都别想入股,何况自家几个兄弟在里面都没有股份,更别提王少杰了。 对于苏圣平的断然拒绝,王少杰一边恨自己当初意气用事,当然更恨始作俑者苏圣平,一边却说如果不能入股的话,他将不得不考虑购买部分辛家船队的海船。否则王家岂不是颗粒无收。 对于王少杰的无耻,苏圣平也只能忍,谁让自己欠了人家人情,只能开出一张空头支票,说是不久的将来,最迟到明年初,将会重新开一家商社,届时将会邀请王家参股。王少杰鉴于他的良好信用,算是勉强同意。两人谈好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朱强去操心了。 八月初十,辛家资产处置一事终于圆满解决,钱庄老板们勉强收回了本金,虽然略有亏损,不过相比那些一直拿着股份的商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王少杰主要买了辛家几个大的货栈和里面的货物,极大的缓解了王家的仓储压力。部分商人用较低的价格买了辛家外地的一些产业。 最大宗的交易要属物流行,以八十万两的价格买下辛家的船队,其中有两万石货船四艘,每艘船合银五万两;万石货船十艘,每船合银两万两;五千石到一万石的货船十几艘,合银二十万两;五千石以下的船只三十几艘,合银二十万两。 此时的一石约有一百一十斤,两万石就有一千多吨,相比那世钢铁巨轮是没什么,不过在此时,运量已经相当可观了。苏圣平只粗略了解过造船这个行业,主要还是自己有一个高中同学读的是船舶制造这一专业。为此还特意向王家船队的一些老船长、船员了解船只的知识,算是对这时的船只才有了初步的了解。 辛家这些船,除了个别的,其他船只船体巍峨高大,结构坚固合理,行船工具相当完善。船头小,尖底呈v字形,便于破浪前进。身扁宽,体高大,吃水深,受到横向狂风袭击仍很稳定。同时,结构坚固,船体有密封隔舱,加强了安全性。底板和舷侧板分别采用两重或三重大板结构,船上多樯多帆,便于使用多面风。大船上又都设有小船,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救生、抢险。每只船上都有大小两个锚,行船中也有探水设备。这些极适合于远洋航行,更不用说往来近海。 泉州虽然是海商大城,但是却没有造船厂,只有一些维修船只的船坞。越朝最大的造船厂有两处,一处在江宁,另一处在莆田。不过,江宁的造船厂如今大不如前,原因就是韩斌自立后,云贵那边的大料没办法运来,如今船厂所需的木料都是在吃老本,或者是从福建、南洋买进,这哪有莆田船厂方便。因此江宁船厂的造船大匠日子一日不如一日,苏圣平已经交代虫子,加大对江宁船厂造船大匠的招聘力度。 在苏圣平看来,单纯的买船是远远不够的,何况如今能买到的都是商用运输船,最好的还是自己搞个造船厂出来,没能买到军用舰船,这对自家的商队是大大不利的。何况辛利国知晓物流行买下了他家的船队后,指不定会报复,在近海往来运货还好。日后如果想和王家一道往南洋那边去,甚至是往印度、中东远航,还得有更大的船只和相应的护卫力量,才能让人放心。好在,如今主要用来运输物流行的货物,造船等事可以慢慢来。 当然,既然是以物流行的名义买的,如今物流行本身又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各个股东当然都要出钱,否则就要增资扩股了。为此,尽管王少杰一边骂苏圣平,一边说那增资扩股是啥意思,但也不得不按照股份拿出钱来。 猴子没有当上船队的首领,首领和一些管理人员都是苏圣平腆着脸从王家借来的,说是先帮忙管理,一直到猴子能够顺利接手。猴子在王家船队学的时间太短,以前又没有接触过如何管理船队,只能先担任副领队。要不是买了船队之后,急需整顿辛家船队原有船员,留下一批,开除一批,还要招募一批,苏圣平还想让他从小船员做起。不过时不我待,只能郑重交代猴子切忌瞎指挥,平常要注意学习,多跟着出海。 第78章 铁锤恋爱 苏圣平一进家门,就见到铁锤低着头站在中堂前,有些害羞的样子。还没到约定回家的时间,朱强和猴子最近也忙,所以就没在家等着。虫子如今人还在外地,领着五十人队和一帮老伙计在全省各地处理物流行与当地势力的冲突,短时间内不能回家。还好有朱音在,如今正和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子坐在中堂亲切交谈。 听到脚步声,见是苏圣平回来,铁锤顿时大喜,亲切的叫着:“和尚。”苏圣平听到这个叫法,也是倍感亲切,如今也就铁锤还这么叫他,总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少林禅寺的师父和师兄们。对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是只有通信,没有回去问候拜见,深深自责。 听到铁锤叫人,朱音和那女子也站起来走到堂前,苏圣平先是走到铁锤前面,和他来了个拥抱,铁锤是南闽这边难得的高个子,足足有一米八。好在苏圣平底子好,这些年长得快,也和他差不多高了。朱强是北方人,天生比较高大。虫子和猴子就矮的多,也就是从小跟着苏圣平,吃得好,营养充足,这才长到一米七出头,不过这在泉州已经属于高个子了。 苏圣平抱过之后,用手轻打了铁锤两拳,道:“又壮了,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铁锤露出他那标准式傻笑,道:“不辛苦,我喜欢做这事,其他事我也做不了。”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凡事怕的就是坚持。人这一生坚持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最终也会成功。你在训练伙计的时候,也要自己多总结、多想想。” 铁锤嗯得一声,道:“我会的。和尚你总是能说出那么深的道理。” 苏圣平还想给他灌点鸡汤,候朱音却发话了:“好了,人家铁锤哥一回来就在那说教。也不看看还有客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就侧过身认真看了眼站在堂前廊下的女子,然后又侧过身来对铁锤眨眨眼,小声说到:“不错啊,你小子,比他们几个强,竟然还是自由恋爱,改天你给他们好好上上课。”说完赶紧移步堂前。 来到那女子身前,苏圣平躬身一礼,道:“苏圣平见过嫂子。”苏圣平这一说完,铁锤咳嗽连连,那女子也是脸色羞红,只有朱音见怪不怪,对那女子说道:“香莲不要在意,他就是这样子,以后见多了就知道。” 香莲这才赶紧上前,道:“香莲见过苏公子。常常听铁锤把公子挂在嘴边,也曾拜读过公子的大作,香莲对公子亦是佩服万分。” 苏圣平道:“区区诗词,不足挂齿。别站在廊下,赶紧到里面坐下聊。”说完就当先要走进中堂,刚要从两女身边过时,苏圣平停下来,对香莲说道:“嫂子,你犯了个错!” 另外三人一愣,这才刚见面,怎么就犯错了,铁锤正想询问呢,就听到苏圣平又正色的说到:“嫂子不要叫我苏公子,应该叫我叔叔。”说完自己笑着走进中堂。 铁锤还是挠头,心道和尚还是如此爱捉弄人。可把香莲搞得很不好意思,心想苏公子在泉州是有大才名的,怎生如此放浪形骸,不由奇怪的看了眼铁锤,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人怎么就成兄弟了,不过自己还是喜欢老实一点的。 朱音作势要踢苏圣平,见他躲过,这才对香莲说到:“香莲姐,你不要见怪,他这是把你当自家人了。平常他们几兄弟在一起没事时就喜欢玩笑打闹。”香莲连忙点头称是。 四人坐下后,那随意说了会话,苏圣平没一会就搞清了状况。原来铁锤的恋爱故事很老套,香莲姓李,家中算是武荣县的中等家族。李香莲长得好看,很小的时候李父就将其与好友林家的一位同龄儿子定亲,原本过了十六岁就可以成亲的。没曾想那林公子从小就不学好,别说十六岁成亲了,整天游手好闲,在县城惹是生非,还仗着家中势力,与一帮狐朋狗友欺男霸女,算是县城中的一大毒瘤。 苏圣平一进家门,就见到铁锤低着头站在中堂前,有些害羞的样子。还没到约定回家的时间,朱强和猴子最近也忙,所以就没在家等着。虫子如今人还在外地,领着五十人队和一帮老伙计在全省各地处理物流行与当地势力的冲突,短时间内不能回家。还好有朱音在,如今正和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子坐在中堂亲切交谈。 听到脚步声,见是苏圣平回来,铁锤顿时大喜,亲切的叫着:“和尚。”苏圣平听到这个叫法,也是倍感亲切,如今也就铁锤还这么叫他,总会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少林禅寺的师父和师兄们。对自己这么长时间都是只有通信,没有回去问候拜见,深深自责。 听到铁锤叫人,朱音和那女子也站起来走到堂前,苏圣平先是走到铁锤前面,和他来了个拥抱,铁锤是南闽这边难得的高个子,足足有一米八。好在苏圣平底子好,这些年长得快,也和他差不多高了。朱强是北方人,天生比较高大。虫子和猴子就矮的多,也就是从小跟着苏圣平,吃得好,营养充足,这才长到一米七出头,不过这在泉州已经属于高个子了。 苏圣平抱过之后,用手轻打了铁锤两拳,道:“又壮了,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铁锤露出他那标准式傻笑,道:“不辛苦,我喜欢做这事,其他事我也做不了。”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不要妄自菲薄,凡事怕的就是坚持。人这一生坚持做一件事,做好一件事,就很不容易,最终也会成功。你在训练伙计的时候,也要自己多总结、多想想。” 铁锤嗯得一声,道:“我会的。和尚你总是能说出那么深的道理。” 苏圣平还想给他灌点鸡汤,候朱音却发话了:“好了,人家铁锤哥一回来就在那说教。也不看看还有客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就侧过身认真看了眼站在堂前廊下的女子,然后又侧过身来对铁锤眨眨眼,小声说到:“不错啊,你小子,比他们几个强,竟然还是自由恋爱,改天你给他们好好上上课。”说完赶紧移步堂前。 来到那女子身前,苏圣平躬身一礼,道:“苏圣平见过嫂子。”苏圣平这一说完,铁锤咳嗽连连,那女子也是脸色羞红,只有朱音见怪不怪,对那女子说道:“香莲不要在意,他就是这样子,以后见多了就知道。” 香莲这才赶紧上前,道:“香莲见过苏公子。常常听铁锤把公子挂在嘴边,也曾拜读过公子的大作,香莲对公子亦是佩服万分。” 苏圣平道:“区区诗词,不足挂齿。别站在廊下,赶紧到里面坐下聊。”说完就当先要走进中堂,刚要从两女身边过时,苏圣平停下来,对香莲说道:“嫂子,你犯了个错!” 另外三人一愣,这才刚见面,怎么就犯错了,铁锤正想询问呢,就听到苏圣平又正色的说到:“嫂子不要叫我苏公子,应该叫我叔叔。”说完自己笑着走进中堂。 铁锤还是挠头,心道和尚还是如此爱捉弄人。可把香莲搞得很不好意思,心想苏公子在泉州是有大才名的,怎生如此放浪形骸,不由奇怪的看了眼铁锤,反差如此之大的两人怎么就成兄弟了,不过自己还是喜欢老实一点的。 朱音作势要踢苏圣平,见他躲过,这才对香莲说到:“香莲姐,你不要见怪,他这是把你当自家人了。平常他们几兄弟在一起没事时就喜欢玩笑打闹。”香莲连忙点头称是。 四人坐下后,那随意说了会话,苏圣平没一会就搞清了状况。原来铁锤的恋爱故事很老套,香莲姓李,家中算是武荣县的中等家族。李香莲长得好看,很小的时候李父就将其与好友林家的一位同龄儿子定亲,原本过了十六岁就可以成亲的。没曾想那林公子从小就不学好,别说十六岁成亲了,整天游手好闲,在县城惹是生非,还仗着家中势力,与一帮狐朋狗友欺男霸女,算是县城中的一大毒瘤。 第79章 事件后续 到了九月份,香料岛事件对泉州的商业打击逐渐显现。最直观的是商品交易所的交易量直接降为零,就连物流行收到的货物运输合同都连续两个月下降。为了改变这一现状,苏圣平只能再次邀约王少杰,商谈如何改变这一现状。 香料岛事件中,受到打击最大的是辛家,其余就是李家和其他一些贪心不足的商人,但其中也不乏王、苏这样赚了钱的人。但是,那世有一句话说的对,危难时刻,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市面的萧条也许是短时间的,但对于王、苏等人来说,这样的短时间也不愿见到。为此两人经过多次密谈,最后终于达成两个共识、一个意向。 一个共识是要恢复商品交易所的作用,具体就是让王少康、朱强取代涉及此次香料岛事件的两个商品交易所理事,这样加上原本就是唯王家马首是瞻的吴家那票,交易所理事就稳占三票,再拉上一票完全不成问题,这样就能有效控制商品交易所了。然后,出资带头在交易所交易,吸引其他商人。 原本朱强还没这样的地位,可是架不住如今南门码头虫子的势力、物流行强大的运货能力,又有王少杰鼎力推荐,府城商人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另外一个共识,就是成立一个商会组织。原本府城内虽然形式上没有类似的组织,但本质上还是大大小小的团体。由王少杰出面,联络了府城地面上说得上话的商人,在海商酒楼上摆了桌席,一百多号大小商人齐聚一堂,每人的身家不下于叁拾万两。待王少杰充分总结了香料岛事件的教训后,一针见血的指出,导致事件发生的原因,除了交易所交易的规则漏洞外,主要还是信息交流不畅。为此,决定成立这么一个商会,定期每两个月聚聚,商会下属设立一个理事会,把理事会放在商品交易所,入会的人将有资格参加聚会,十人联名可以提请理事会召集全体会议开会等。 商会原则上每半年召集一次聚会,目的就是让大家一起聚聚,互通消息,合作生意等。原本大家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可宴席上竟有不少商人谈成了生意,如今大家都十分谨慎的情况下,这样的交易殊为不易。 于是众人也就不理会每年要交十两银子会费这样的小事,纷纷开始讨论如何把商会办好,甚至有人开始考虑设置分会的情况了。 好在王少杰没有头脑发热,只希望先在泉州把商会办好,引导大家商议商会的规则,顺便选出了理事会,王少康出任了会长,朱强等人充任理事一职。 若是香料岛事件之前,王少杰想办这事也办不成,辛海民定会从中作梗,或者他想在其中做主。现如今当然不同了,王家主可是名副其实的海商第一家,如今又和物流行的朱老板穿同一条裤子,把后面的几家甩的老老远。大家不仅生意上要仰仗两家,这件事情又是对大家都有好处,至于每年十两银子的会费,还不够喝一顿花酒。 一个意向就是苏圣平提出的,两家共同出钱、出船成立一家专门经营南洋、西洋贸易的商行。王少杰思来想去却没立即答应,只说会好好考虑。苏圣平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不是没有原因的。 话说当初辛利平逃出府城,在南门码头登上辛海民准备好的船后,经过三天航行,终于来到了捕鱼岛。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听说这个岛原先就是出海捕鱼的渔民的中转站,位于福建和广东海域中间,离泉州航行需要三天,离广州航行两天半。捕鱼岛被辛家占据后,渔民就不再往来,反倒成为了辛利国为首经营的基地。 王少杰早就跟苏圣平说过,辛家老二明面上在经营南洋到吴朝的生意,本质上是出海做海盗。在泉州高层中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众人碍于没有证据,加上辛利国只抢胡商和广东一线,最多给王家添点堵,辛家又打通了官府,这才没人正大光明的追究。 辛利平登岛后,辛利国正巧在岛上,安顿好妇孺之后。面对二哥的询问,他是一问三不知,好在刘管家对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将朝堂上的变故、韩秋原的计划、辛海民的计划等一一说明。 辛利国心中悲痛,知道如果刘管家所说不错,此时父亲怕是要遭难了。赶紧派出精干力量潜入泉州,想要把辛海民接出来,要不是府城认识自己的人太多,他就亲自回去了。 辛利国为人胆大、豪气,原本是辛海民生意上的主要助手。可惜当初辛海民弟弟有脱离家族控制的迹象,无奈之下只能派出辛利国取而代之。好在辛利国也争气,很快就取代自家二叔的位置。然后以原有的实力为基础,做起了无本买卖,更是将队伍发展壮大,如今团伙已有一百多人,占据捕鱼岛后,凭借此岛的好位置,渐渐的打出了名声。如今除了盘踞宝岛和海南岛上面的几股海盗,其他的都无法和辛家海盗抗衡。 到了九月份,香料岛事件对泉州的商业打击逐渐显现。最直观的是商品交易所的交易量直接降为零,就连物流行收到的货物运输合同都连续两个月下降。为了改变这一现状,苏圣平只能再次邀约王少杰,商谈如何改变这一现状。 香料岛事件中,受到打击最大的是辛家,其余就是李家和其他一些贪心不足的商人,但其中也不乏王、苏这样赚了钱的人。但是,那世有一句话说的对,危难时刻,信心比黄金更重要。 市面的萧条也许是短时间的,但对于王、苏等人来说,这样的短时间也不愿见到。为此两人经过多次密谈,最后终于达成两个共识、一个意向。 一个共识是要恢复商品交易所的作用,具体就是让王少康、朱强取代涉及此次香料岛事件的两个商品交易所理事,这样加上原本就是唯王家马首是瞻的吴家那票,交易所理事就稳占三票,再拉上一票完全不成问题,这样就能有效控制商品交易所了。然后,出资带头在交易所交易,吸引其他商人。 原本朱强还没这样的地位,可是架不住如今南门码头虫子的势力、物流行强大的运货能力,又有王少杰鼎力推荐,府城商人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另外一个共识,就是成立一个商会组织。原本府城内虽然形式上没有类似的组织,但本质上还是大大小小的团体。由王少杰出面,联络了府城地面上说得上话的商人,在海商酒楼上摆了桌席,一百多号大小商人齐聚一堂,每人的身家不下于叁拾万两。待王少杰充分总结了香料岛事件的教训后,一针见血的指出,导致事件发生的原因,除了交易所交易的规则漏洞外,主要还是信息交流不畅。为此,决定成立这么一个商会,定期每两个月聚聚,商会下属设立一个理事会,把理事会放在商品交易所,入会的人将有资格参加聚会,十人联名可以提请理事会召集全体会议开会等。 商会原则上每半年召集一次聚会,目的就是让大家一起聚聚,互通消息,合作生意等。原本大家对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太感兴趣,可宴席上竟有不少商人谈成了生意,如今大家都十分谨慎的情况下,这样的交易殊为不易。 于是众人也就不理会每年要交十两银子会费这样的小事,纷纷开始讨论如何把商会办好,甚至有人开始考虑设置分会的情况了。 好在王少杰没有头脑发热,只希望先在泉州把商会办好,引导大家商议商会的规则,顺便选出了理事会,王少康出任了会长,朱强等人充任理事一职。 若是香料岛事件之前,王少杰想办这事也办不成,辛海民定会从中作梗,或者他想在其中做主。现如今当然不同了,王家主可是名副其实的海商第一家,如今又和物流行的朱老板穿同一条裤子,把后面的几家甩的老老远。大家不仅生意上要仰仗两家,这件事情又是对大家都有好处,至于每年十两银子的会费,还不够喝一顿花酒。 一个意向就是苏圣平提出的,两家共同出钱、出船成立一家专门经营南洋、西洋贸易的商行。王少杰思来想去却没立即答应,只说会好好考虑。苏圣平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建议,不是没有原因的。 话说当初辛利平逃出府城,在南门码头登上辛海民准备好的船后,经过三天航行,终于来到了捕鱼岛。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听说这个岛原先就是出海捕鱼的渔民的中转站,位于福建和广东海域中间,离泉州航行需要三天,离广州航行两天半。捕鱼岛被辛家占据后,渔民就不再往来,反倒成为了辛利国为首经营的基地。 王少杰早就跟苏圣平说过,辛家老二明面上在经营南洋到吴朝的生意,本质上是出海做海盗。在泉州高层中不算什么秘密,只是众人碍于没有证据,加上辛利国只抢胡商和广东一线,最多给王家添点堵,辛家又打通了官府,这才没人正大光明的追究。 辛利平登岛后,辛利国正巧在岛上,安顿好妇孺之后。面对二哥的询问,他是一问三不知,好在刘管家对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将朝堂上的变故、韩秋原的计划、辛海民的计划等一一说明。 辛利国心中悲痛,知道如果刘管家所说不错,此时父亲怕是要遭难了。赶紧派出精干力量潜入泉州,想要把辛海民接出来,要不是府城认识自己的人太多,他就亲自回去了。 辛利国为人胆大、豪气,原本是辛海民生意上的主要助手。可惜当初辛海民弟弟有脱离家族控制的迹象,无奈之下只能派出辛利国取而代之。好在辛利国也争气,很快就取代自家二叔的位置。然后以原有的实力为基础,做起了无本买卖,更是将队伍发展壮大,如今团伙已有一百多人,占据捕鱼岛后,凭借此岛的好位置,渐渐的打出了名声。如今除了盘踞宝岛和海南岛上面的几股海盗,其他的都无法和辛家海盗抗衡。 第80章 建研究院 朱旭东,今年三十四岁,福州人士,家中独子,是路瑞生的表姐的丈夫的堂哥。朱旭东家境优越,从小聪颖好学,被邻里誉为神童,十分有望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让人失望的是,朱神童从九岁开始,除了应付家里和先生检查,勉强背诵了一些先生教授的书目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自学成才。无他,只是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关心的就是为什么月有阴晴圆缺、家里吃的米粉是怎么做出来的、挂上帆后船为什么会走、为什么海水可以煮盐等等稀奇古怪的问题。 渐渐长大后,名满乡里的朱神童变成了人人摇头的朱神经。面对整天不知所云、神神叨叨的朱旭东,父母经过压迫、反抗、再压迫、再反抗后也彻底放弃,任由他自生自灭。 不过,要认真说起来,朱旭东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小的时候就是问题多了点,大了之后就是奇奇怪怪的想法多了点,从不作奸犯科。相反,朱神童仗着家境好,已经娶妻生子,平时和正常人无异。可只要让他痴迷到某种“好玩”的事情中,那是三天三夜不吃饭也无所谓。为此,这些年来,再好的家境也经不住他的折腾。在路瑞生找他之前,老父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老子作为老子,该对你尽的责任都尽到了,现在该你对自己儿女尽责任了。”说完,断绝了对他的经济援助。 朱旭东再怎么痴迷感兴趣的事情,对十二岁的儿子、九岁的女儿那也父爱如山。按他的尿性,应该也思考过为什么和老婆睡觉之后会生出小人。如今老父断了经济援助,尽管不相信父母会不给孙子、孙女饭吃,但是父亲的那句话还是深深的触动了他。对啊,不管怎么样,都得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才是。 可是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思考,从来没有为生计操心过,也知道这些年自己为了那些所谓的发明花了家里不少钱,否则老爹也不会下那个最后通牒。就在他想着是不是出去找份营生的时候,路瑞生的信来了。 不得不说路瑞生会对杂学感兴趣,也受到了朱旭东的影响。小时候走亲戚,有幸到朱家去做客,小路不免被朱旭东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吸引。比如,沉到水面下又沉不到底的潜水船等等。当然,小路虽然对那些事情感兴趣,但也没有经受住家里的压迫,不像朱旭东那么彻底,依然兼学传统儒学。 路瑞生在遇到苏圣平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比朱旭东更加牛逼的人物,关键是这个人物的想法看起来比朱旭东更加高明,而且人家还照样把书念得那么好。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那些“十个为什么”过程中,路瑞生不免将题目内容写信告知朱旭东,还请教了为何两个纸筒连上线后就能传声、眼睛先见光之后耳朵才听到声音等问题。朱旭东以前虽然研究很深,但是对这些问题却也没涉及过了,一下子也沉迷进去,这才导致了朱老爷子下达最后通牒。 朱旭东不是第一次接到路瑞生的信。早前路瑞生跟苏圣平介绍这么一号人的时候,苏圣平就让他邀请朱旭东来泉州交流学问。朱旭东接到信时正沉浸在研究问题当中,完全没有理会。路瑞生信里提出的为什么,朱旭东短时间内就能够知其然,还能举一反三,但却不知其所以然。如今又面临生计问题,再次接到路瑞生的信后,就决定到泉州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也可以在泉州找份营生,毕竟在福州自己出去找工作,面子上总有点抹不开,泉州人生地不熟的,就没那么多忌讳。 朱旭东到了泉州后,先是和路瑞生、高捷一起继续研究那些问题,当时苏圣平正在处置香料岛事件,根本就忘了托路瑞生请人的事情,直到九月底的时候,苏圣平答应送给路瑞生他们的大礼兑现,两人这才见面。 复兴工业园最先落成的建筑不是别的,而是一座用围墙围起的名号叫做“科学研究院”的院子。院子在整个地块的东北侧,靠近东流河,从大门进去后,先是个池塘,假山、花木、小桥布置在其中。走过小桥,是一条用石板铺成的足有一丈宽的小路。走上小路,两侧是一幢幢两层大屋,每幢大屋都挂着一块牌匾,左手边依次是汉学、天文算学、营造、器械、农学研究所,右手边依次是格物、冶炼化工、地质地理、水利、航海(船舶)研究所。 道路尽头是一片空地,苏圣平介绍名曰操场,主要提供给所有研究人员锻炼身体和试验用,在操场的左侧是一个食堂和澡堂,右侧是一座图书楼,不过目前里面的书还不多。 朱旭东,今年三十四岁,福州人士,家中独子,是路瑞生的表姐的丈夫的堂哥。朱旭东家境优越,从小聪颖好学,被邻里誉为神童,十分有望鲤鱼跃龙门光宗耀祖。让人失望的是,朱神童从九岁开始,除了应付家里和先生检查,勉强背诵了一些先生教授的书目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自学成才。无他,只是对这个世界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关心的就是为什么月有阴晴圆缺、家里吃的米粉是怎么做出来的、挂上帆后船为什么会走、为什么海水可以煮盐等等稀奇古怪的问题。 渐渐长大后,名满乡里的朱神童变成了人人摇头的朱神经。面对整天不知所云、神神叨叨的朱旭东,父母经过压迫、反抗、再压迫、再反抗后也彻底放弃,任由他自生自灭。 不过,要认真说起来,朱旭东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小的时候就是问题多了点,大了之后就是奇奇怪怪的想法多了点,从不作奸犯科。相反,朱神童仗着家境好,已经娶妻生子,平时和正常人无异。可只要让他痴迷到某种“好玩”的事情中,那是三天三夜不吃饭也无所谓。为此,这些年来,再好的家境也经不住他的折腾。在路瑞生找他之前,老父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老子作为老子,该对你尽的责任都尽到了,现在该你对自己儿女尽责任了。”说完,断绝了对他的经济援助。 朱旭东再怎么痴迷感兴趣的事情,对十二岁的儿子、九岁的女儿那也父爱如山。按他的尿性,应该也思考过为什么和老婆睡觉之后会生出小人。如今老父断了经济援助,尽管不相信父母会不给孙子、孙女饭吃,但是父亲的那句话还是深深的触动了他。对啊,不管怎么样,都得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才是。 可是几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思考,从来没有为生计操心过,也知道这些年自己为了那些所谓的发明花了家里不少钱,否则老爹也不会下那个最后通牒。就在他想着是不是出去找份营生的时候,路瑞生的信来了。 不得不说路瑞生会对杂学感兴趣,也受到了朱旭东的影响。小时候走亲戚,有幸到朱家去做客,小路不免被朱旭东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吸引。比如,沉到水面下又沉不到底的潜水船等等。当然,小路虽然对那些事情感兴趣,但也没有经受住家里的压迫,不像朱旭东那么彻底,依然兼学传统儒学。 路瑞生在遇到苏圣平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比朱旭东更加牛逼的人物,关键是这个人物的想法看起来比朱旭东更加高明,而且人家还照样把书念得那么好。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那些“十个为什么”过程中,路瑞生不免将题目内容写信告知朱旭东,还请教了为何两个纸筒连上线后就能传声、眼睛先见光之后耳朵才听到声音等问题。朱旭东以前虽然研究很深,但是对这些问题却也没涉及过了,一下子也沉迷进去,这才导致了朱老爷子下达最后通牒。 朱旭东不是第一次接到路瑞生的信。早前路瑞生跟苏圣平介绍这么一号人的时候,苏圣平就让他邀请朱旭东来泉州交流学问。朱旭东接到信时正沉浸在研究问题当中,完全没有理会。路瑞生信里提出的为什么,朱旭东短时间内就能够知其然,还能举一反三,但却不知其所以然。如今又面临生计问题,再次接到路瑞生的信后,就决定到泉州碰碰运气。实在不行,也可以在泉州找份营生,毕竟在福州自己出去找工作,面子上总有点抹不开,泉州人生地不熟的,就没那么多忌讳。 朱旭东到了泉州后,先是和路瑞生、高捷一起继续研究那些问题,当时苏圣平正在处置香料岛事件,根本就忘了托路瑞生请人的事情,直到九月底的时候,苏圣平答应送给路瑞生他们的大礼兑现,两人这才见面。 复兴工业园最先落成的建筑不是别的,而是一座用围墙围起的名号叫做“科学研究院”的院子。院子在整个地块的东北侧,靠近东流河,从大门进去后,先是个池塘,假山、花木、小桥布置在其中。走过小桥,是一条用石板铺成的足有一丈宽的小路。走上小路,两侧是一幢幢两层大屋,每幢大屋都挂着一块牌匾,左手边依次是汉学、天文算学、营造、器械、农学研究所,右手边依次是格物、冶炼化工、地质地理、水利、航海(船舶)研究所。 道路尽头是一片空地,苏圣平介绍名曰操场,主要提供给所有研究人员锻炼身体和试验用,在操场的左侧是一个食堂和澡堂,右侧是一座图书楼,不过目前里面的书还不多。 第81章 开始生产 苏圣平领着三人来到院长会客室,刚一落座,路瑞生就对苏圣平说:“圣平,你给我和高捷出的那些问题,我们至今仍然有很多没有解答出来。不过朱大哥可是研究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高捷?” 高捷接过话头,道:“确实如此,朱兄大才,我是佩服不已,看来只有圣平你能和朱兄论道一二了。” 苏圣平轻笑一声,道:“你们两个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就是爱瞎想,很多事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比你们有钻研的精神。不知朱兄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朱旭东面无表情,道:“对未知的事情都感兴趣。”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求知才能让人进步,朱兄果然不简单。” 朱旭东道:“苏公子,小可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赐教。” 苏圣平摆摆手,道:“朱兄客气了,哪有什么公子,你还是和瑞生他们一样叫我圣平吧!” 朱旭东点点头,道:“那我就托大了。你之前给瑞生他们所说的,先见到光后听到声音这一现象,经过我扩大距离后观察,发现确有其事,不知圣平可否告知其中原因?”路瑞生和高捷同样一脸求知样的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知道,朱旭东毕竟是世家出身,年纪也大了,不是那么好忽悠,这些年虽然光在家搞研究,但并不表示他笨,这个问题不仅是请教,同时也是一种考校,一种寻求同道中人的考校。沉吟一会,开口道:“这里面有一个速度的概念。就如骑马、行船、步行有速度差别,声音传播和光的传播也有速度的差别。” 三人陷入沉思,一会后,朱旭东道:“如何证明?” 苏圣平道:“光的传播速度证明起来太难了,因为速度太快,目前在我看来根本没有条件证明,不过声音的传播速度证明起来比较简单,只要在远的地方放个炮仗、敲个鼓就有可能算出来了。当然,结果不会准确,因为每次发出的声音大小不同,传播条件不同,都会影响结果,但是如果经过百次、千次的试验计算,还是能够得出个大概结果的。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度量衡要精确标准,比如距离长度要准确。” 朱旭东点点头,似乎认可这个解释。苏圣平见状,擦擦额头的汗,没办法,那个时候就如常识一样的知识,如何用现在人能够理解的语言表达出来,是个大问题,自己又不是很了解光学、声学知识,只能大差不差的说一通。 朱旭东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接着说:“圣平,早年间我曾经发现木箱放在池塘上,如果箱子里放的东西太多,就会沉到水底,少了又会整个浮在水面,刚刚好的话,箱子就恰巧能够沉到水面下。不知何解?”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里面涉及到造船的知识。当然最根本的是涉及到浮力的知识。我之所以要设置一个航海(船舶)研究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谓浮力,就是指物体在水上,各个面所受到的压力差形成的,而且这个浮力不仅适用于水流等等形态,在我们肉眼看不见的气体中也存在,中秋所放的天灯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升空的。” 朱旭东紧皱眉头,道:“何为压力?” 苏圣平道:“压力是指发生在两个物体的接触表面的作用力,就如木板放在水面,水对于木板接触水的一面会有一个垂直作用力。” 这么高深的学问,是三人一时半会理解不了的,想了好长一会,朱旭东才摇摇头,道:“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你说的,可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既然是研究,就不能想当然,我要研究研究。” 苏圣平道:“当然。这就是科学研究的态度,用实验总结,用事实证明。” 朱旭东接着说:“那我能不能进这个研究院?” 从朱旭东所问的问题看,这人已经开始触碰到物理学的基本原理了,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大放光彩,他要留下,苏圣平当然求之不得,立马答道:“有何不可,还是那句话,到哪个研究所由您自己决定,你只管搞研究,其他一切由院里提供,还给你发工钱。” 苏圣平领着三人来到院长会客室,刚一落座,路瑞生就对苏圣平说:“圣平,你给我和高捷出的那些问题,我们至今仍然有很多没有解答出来。不过朱大哥可是研究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高捷?” 高捷接过话头,道:“确实如此,朱兄大才,我是佩服不已,看来只有圣平你能和朱兄论道一二了。” 苏圣平轻笑一声,道:“你们两个就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就是爱瞎想,很多事情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比你们有钻研的精神。不知朱兄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朱旭东面无表情,道:“对未知的事情都感兴趣。”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求知才能让人进步,朱兄果然不简单。” 朱旭东道:“苏公子,小可有一事不明,还请公子赐教。” 苏圣平摆摆手,道:“朱兄客气了,哪有什么公子,你还是和瑞生他们一样叫我圣平吧!” 朱旭东点点头,道:“那我就托大了。你之前给瑞生他们所说的,先见到光后听到声音这一现象,经过我扩大距离后观察,发现确有其事,不知圣平可否告知其中原因?”路瑞生和高捷同样一脸求知样的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知道,朱旭东毕竟是世家出身,年纪也大了,不是那么好忽悠,这些年虽然光在家搞研究,但并不表示他笨,这个问题不仅是请教,同时也是一种考校,一种寻求同道中人的考校。沉吟一会,开口道:“这里面有一个速度的概念。就如骑马、行船、步行有速度差别,声音传播和光的传播也有速度的差别。” 三人陷入沉思,一会后,朱旭东道:“如何证明?” 苏圣平道:“光的传播速度证明起来太难了,因为速度太快,目前在我看来根本没有条件证明,不过声音的传播速度证明起来比较简单,只要在远的地方放个炮仗、敲个鼓就有可能算出来了。当然,结果不会准确,因为每次发出的声音大小不同,传播条件不同,都会影响结果,但是如果经过百次、千次的试验计算,还是能够得出个大概结果的。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度量衡要精确标准,比如距离长度要准确。” 朱旭东点点头,似乎认可这个解释。苏圣平见状,擦擦额头的汗,没办法,那个时候就如常识一样的知识,如何用现在人能够理解的语言表达出来,是个大问题,自己又不是很了解光学、声学知识,只能大差不差的说一通。 朱旭东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接着说:“圣平,早年间我曾经发现木箱放在池塘上,如果箱子里放的东西太多,就会沉到水底,少了又会整个浮在水面,刚刚好的话,箱子就恰巧能够沉到水面下。不知何解?”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里面涉及到造船的知识。当然最根本的是涉及到浮力的知识。我之所以要设置一个航海(船舶)研究所,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所谓浮力,就是指物体在水上,各个面所受到的压力差形成的,而且这个浮力不仅适用于水流等等形态,在我们肉眼看不见的气体中也存在,中秋所放的天灯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升空的。” 朱旭东紧皱眉头,道:“何为压力?” 苏圣平道:“压力是指发生在两个物体的接触表面的作用力,就如木板放在水面,水对于木板接触水的一面会有一个垂直作用力。” 这么高深的学问,是三人一时半会理解不了的,想了好长一会,朱旭东才摇摇头,道:“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你说的,可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既然是研究,就不能想当然,我要研究研究。” 苏圣平道:“当然。这就是科学研究的态度,用实验总结,用事实证明。” 朱旭东接着说:“那我能不能进这个研究院?” 从朱旭东所问的问题看,这人已经开始触碰到物理学的基本原理了,假以时日说不定就能大放光彩,他要留下,苏圣平当然求之不得,立马答道:“有何不可,还是那句话,到哪个研究所由您自己决定,你只管搞研究,其他一切由院里提供,还给你发工钱。” 第82章 三足鼎立 看过生产出来的产品后,苏圣平鼓励了厂长等大小工头一番,嘱咐他们要注意把废料倾倒到海里,不要怕麻烦。和朱旭东打了招呼,就和朱强回家。 马车上,朱强问:“圣平,你要把这个肥皂和香皂都交给王家?” 苏圣平轻呼一口气,道:“怎么可能,拉上王家是没办法的,谁让我们在元朝没有成熟的商路,那边必须依靠王家。越朝这边我准备自己做,楚朝那边交给路高两家来做。” 朱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今天不该把王大叫来,不怕他学会了自己做?” 苏圣平摇摇头,道:“一来王家不是做这种生意的,二来王大这样一看学不会的。你没注意厂子几个车间都是分开的,各个车间懂技术的都只是掌握一部分,真正全面掌握的只有朱旭东一个人,他志不在此,不会泄露的。其他掌握技术的也都有分红,其他商家难道还能给他更多?即使被挖走一个,我就不信所有的车间懂技术的都能被挖走。然后,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理念,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也是我搞这个研究院的初衷。他们挖走现在的技术人员,就不怕我们已经储备了更好的技术?” 朱强佩服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一开始兄弟们都以为你只是要玩,大家也不阻止,谁想你这么快就有产出了,有这个肥皂和香皂,定会大大增加收入。” 苏圣平笑笑,道:“赚多少钱不好说,不过我想供应研究院目前的开销应该够了。还是赶紧回家听我们的管家婆给出的定价是多少吧!” 当晚,苏圣平几人经过严密的计算,考虑到成本和王家等一些买家的利润,最终给肥皂定价是一块二十五文(百文一两,文章需要,不计实情),以如今人们换洗衣服的频率算,普通五口之家一块可以用一个月,香皂一块的定价是一块六十文,估计五口之家也可以用一个月。另有一种专门给富人用的香皂,当然要走高端路线,定价二两。最后众人还给肥皂和香皂取了名字,肥皂叫“洗洁净”,两种香皂分别叫“清净”和“怡人”,还定了包装样式以及在府城免费试用等宣传手段。 就在苏圣平他们商量定价之事的时候,王少杰看着王大现场演示,又亲自试验之后,再次骂了娘,直道:“妖孽。” 王大接着说:“老爷,我看苏圣平的意思肯定是要和我们合作,不过只会让我们销售。” 王少杰点点头,道:“算他小子有良心,你去和他谈,争取把他的货全部吃下来。悔不该当初没有投资。” 王大道:“好的,还有一事。” 王少杰道:“啥事?” 王大看了眼王少杰,道:“苏圣平送了一套所谓的纪念香皂,说是有五种香味,让小姐试用。”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那你给小姐送去吧!” 不管对苏圣平是什么心态,对好东西自然不会拒绝。王莹试用了香皂后,也是爱不释手。可是在洗浴时,不小心香皂滑脱,顿时感触那个人是不是也如香皂这般从自己的手中滑脱,只是香皂可以捡起来再用,那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 在强大的宣传攻势下,经过府城广大群众的试用,肥皂和香皂一炮打响,各大小店铺纷纷到工业园买货。多轮紧张谈判后,王家商铺、路家和高家的振华商铺、苏圣平自己的复兴商社联合吃下了肥皂厂的所有货物,并且同意了肥皂厂所谓的分区域销售原则。王家负责元朝区域的销售,路高两家负责元朝,复兴商社负责越朝。自此肥皂和香皂走进了千家万户,也给苏圣平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在肥皂厂众多工人、技术人员获得高额奖金的刺激下,研究院其他研究所也纷纷投入繁琐的科学研究当中。苏圣平考虑到研究方向问题,分别给一些研究所指定了研究课题,随着研究成果逐渐出来,东门外那块空地上一直建设不停,多个工厂设立,当然这是后话。 看过生产出来的产品后,苏圣平鼓励了厂长等大小工头一番,嘱咐他们要注意把废料倾倒到海里,不要怕麻烦。和朱旭东打了招呼,就和朱强回家。 马车上,朱强问:“圣平,你要把这个肥皂和香皂都交给王家?” 苏圣平轻呼一口气,道:“怎么可能,拉上王家是没办法的,谁让我们在元朝没有成熟的商路,那边必须依靠王家。越朝这边我准备自己做,楚朝那边交给路高两家来做。” 朱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今天不该把王大叫来,不怕他学会了自己做?” 苏圣平摇摇头,道:“一来王家不是做这种生意的,二来王大这样一看学不会的。你没注意厂子几个车间都是分开的,各个车间懂技术的都只是掌握一部分,真正全面掌握的只有朱旭东一个人,他志不在此,不会泄露的。其他掌握技术的也都有分红,其他商家难道还能给他更多?即使被挖走一个,我就不信所有的车间懂技术的都能被挖走。然后,最重要的还是我们的理念,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也是我搞这个研究院的初衷。他们挖走现在的技术人员,就不怕我们已经储备了更好的技术?” 朱强佩服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一开始兄弟们都以为你只是要玩,大家也不阻止,谁想你这么快就有产出了,有这个肥皂和香皂,定会大大增加收入。” 苏圣平笑笑,道:“赚多少钱不好说,不过我想供应研究院目前的开销应该够了。还是赶紧回家听我们的管家婆给出的定价是多少吧!” 当晚,苏圣平几人经过严密的计算,考虑到成本和王家等一些买家的利润,最终给肥皂定价是一块二十五文(百文一两,文章需要,不计实情),以如今人们换洗衣服的频率算,普通五口之家一块可以用一个月,香皂一块的定价是一块六十文,估计五口之家也可以用一个月。另有一种专门给富人用的香皂,当然要走高端路线,定价二两。最后众人还给肥皂和香皂取了名字,肥皂叫“洗洁净”,两种香皂分别叫“清净”和“怡人”,还定了包装样式以及在府城免费试用等宣传手段。 就在苏圣平他们商量定价之事的时候,王少杰看着王大现场演示,又亲自试验之后,再次骂了娘,直道:“妖孽。” 王大接着说:“老爷,我看苏圣平的意思肯定是要和我们合作,不过只会让我们销售。” 王少杰点点头,道:“算他小子有良心,你去和他谈,争取把他的货全部吃下来。悔不该当初没有投资。” 王大道:“好的,还有一事。” 王少杰道:“啥事?” 王大看了眼王少杰,道:“苏圣平送了一套所谓的纪念香皂,说是有五种香味,让小姐试用。”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那你给小姐送去吧!” 不管对苏圣平是什么心态,对好东西自然不会拒绝。王莹试用了香皂后,也是爱不释手。可是在洗浴时,不小心香皂滑脱,顿时感触那个人是不是也如香皂这般从自己的手中滑脱,只是香皂可以捡起来再用,那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捡起? 在强大的宣传攻势下,经过府城广大群众的试用,肥皂和香皂一炮打响,各大小店铺纷纷到工业园买货。多轮紧张谈判后,王家商铺、路家和高家的振华商铺、苏圣平自己的复兴商社联合吃下了肥皂厂的所有货物,并且同意了肥皂厂所谓的分区域销售原则。王家负责元朝区域的销售,路高两家负责元朝,复兴商社负责越朝。自此肥皂和香皂走进了千家万户,也给苏圣平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在肥皂厂众多工人、技术人员获得高额奖金的刺激下,研究院其他研究所也纷纷投入繁琐的科学研究当中。苏圣平考虑到研究方向问题,分别给一些研究所指定了研究课题,随着研究成果逐渐出来,东门外那块空地上一直建设不停,多个工厂设立,当然这是后话。 第83章 江淮有党 朝堂上的聪明人当然不止唐海刚一个,从蛛丝马迹中洞悉秦王驻跸苏州三天真正原因的人还有几个关键人物。 在秦王座船抵达苏州前一天,江宁城,内阁阁员、刑部尚书、江浙党领头人孙博茹府上,他的门生翰林院侍读学士林荣庭和户部员外郎张廷建纷纷劝道:“阁老,秦王途径苏州,听说要驻跸三天,显然是给我们机会,天时地利,只要阁老差遣,学生明日一早就回苏州拜见秦王,给他带上阁老的问候。” 孙博茹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位学生,心中岂不知他们打的小九九,还不是想借着自己的名头搭上秦王,否则人家根本不会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唉!亏自己还费力栽培两人,江浙党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总得点拨两句,摇摇头,道:“没用的,秦王在苏州驻跸,不是要等我们。你们不用瞎操心了,去了也见不到的。好好做你们的官,江浙党永远倒不了。” 张廷建不解的问:“阁老,这几年皇上处处针对我们,东南那帮人则处处得利,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孙博茹冷哼一声,道:“那是我们咎由自取,多少年前老夫就说过,居安思危,过犹不及,当时谁听老夫的,恨不得把其他人都赶出朝堂,也不想想哪个皇帝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们回去告诉其他人,尽管放心吧,也不要起什么幺蛾子,安安稳稳过下去,日子再苦还能苦过这几年不成,等秦王即位后再说吧!”说完端茶送客,林张二人才拱手告辞。 福建巡抚周秉政知道秦王改了行程,要在苏州驻跸三日后,一人在在院中坐了一个时辰,联想到此前赵德龄奏请自己的门生户部侍郎白云天接任自己的巡抚位置,以全他的封疆履历,为日后封麻拜相做准备,自己则接任户部侍郎的位置。让人没想到的是,皇帝却罕见的拒绝了这个人事任命。江宁传出的消息却是白云天将会担任江西巡抚,江淮党人刑部侍郎刘志涛要接任自己的位置。 如果这个人事任命成真,那么皇上是和秦王达成了默契,难道是要扶持江淮党?若是那样的话,也许自家先生的盘算恐要落空。可要如何破解这一局呢?想来想去,唯有孙思源。 周秉政对这位大将军还是很熟悉的,虽然兵将的管理权限多在兵部,但是像孙思源这样上了品级的大将都在吏部有一份详细的档案,作为曾经的吏部侍郎,自然详细研究过这位大将军。 孙思源是典型的军人,亏了那代江浙党领袖看人的眼光,提拔了这位大将军,在举国昏暗、朝廷仓皇南逃的时候,他才能挺身而出,顶住元兵的进攻,方才给了越朝一线喘息之机。后来,又几十年如一日在北边布置防线,防备元朝可能的南侵。虽说几十年来,元朝并未发动南侵,但孙思源布置的防线还是在防备零星元军南下劫掠发挥了重要作用。 而且,可贵是孙思源虽由江浙党人扶持上去,但他并没有过多的介入朝堂纷争。可惜的是,不管是要坐稳大将军的位置,还是要在朝堂上立足,争取定边军的军饷军资,就不得不和朝中的势力有所纠葛,何况他本人就是江浙党推出来的,再怎么远离朝堂纷争,终究抹不掉身上江浙党的印记。 这几年,江浙党势弱,孙思源的日子不比从前,但是因为要依靠他在北边守住防线,所以也没人直接去触他的霉头。但是东南党人已经陷入党争的桎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年前,将原来的兵部侍郎崔顺奇与孙思源的主要助手定边军副帅罗浩天来了个对调,企图分孙思源的权力,甚至有朝一日取代孙思源的位置。 当初,周秉政是坚决反对赵德龄这么做的。一来孙思源乃国之干城,肩负重任,不能以一般江浙党人视之。二来当初崔顺奇在洛阳兵败后,确实率军保护朝廷南迁,立下了功劳,可那是在逃跑,毕竟和真刀真枪的战场不同,又近二十年未曾上过战场,怎么能和孙思源及他手下的那帮将领比。再者,崔顺奇虽有朝廷撑腰,但是定边军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其内部已成一个独立的体系,朝廷要想分化控制,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况还要在孙思源的眼皮子底下。 但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赵德龄虽为东南党领袖,但比之杜文心毕竟和自己还隔着一层,他的意见只能不了了之,说不定还会被赵德龄视之为嫉妒。 这一次,要破解秦王的布局,为自己日后掌权创造有利条件的话,就得拉上孙思源,或者说拉上定边军,届时无论秦王或者说皇上怎么打压,东南党都将是朝中第一大党。 想到这,周秉政立马提笔给孙思源写信,两人此前有公谊无私交,贸然写信显得突兀,好在苏圣平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苏圣平给他送来了一个望远镜,周秉政认为孙思源打仗更为有用,所以此次准备以赠送望远镜为由,先和他建立关系,一步一步来,才能顺理成章。真是时也命也,周秉政的聪明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这是后话。 朝堂上的聪明人当然不止唐海刚一个,从蛛丝马迹中洞悉秦王驻跸苏州三天真正原因的人还有几个关键人物。 在秦王座船抵达苏州前一天,江宁城,内阁阁员、刑部尚书、江浙党领头人孙博茹府上,他的门生翰林院侍读学士林荣庭和户部员外郎张廷建纷纷劝道:“阁老,秦王途径苏州,听说要驻跸三天,显然是给我们机会,天时地利,只要阁老差遣,学生明日一早就回苏州拜见秦王,给他带上阁老的问候。” 孙博茹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位学生,心中岂不知他们打的小九九,还不是想借着自己的名头搭上秦王,否则人家根本不会给他们见面的机会。唉!亏自己还费力栽培两人,江浙党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总得点拨两句,摇摇头,道:“没用的,秦王在苏州驻跸,不是要等我们。你们不用瞎操心了,去了也见不到的。好好做你们的官,江浙党永远倒不了。” 张廷建不解的问:“阁老,这几年皇上处处针对我们,东南那帮人则处处得利,长此以往,朝堂之上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孙博茹冷哼一声,道:“那是我们咎由自取,多少年前老夫就说过,居安思危,过犹不及,当时谁听老夫的,恨不得把其他人都赶出朝堂,也不想想哪个皇帝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你们回去告诉其他人,尽管放心吧,也不要起什么幺蛾子,安安稳稳过下去,日子再苦还能苦过这几年不成,等秦王即位后再说吧!”说完端茶送客,林张二人才拱手告辞。 福建巡抚周秉政知道秦王改了行程,要在苏州驻跸三日后,一人在在院中坐了一个时辰,联想到此前赵德龄奏请自己的门生户部侍郎白云天接任自己的巡抚位置,以全他的封疆履历,为日后封麻拜相做准备,自己则接任户部侍郎的位置。让人没想到的是,皇帝却罕见的拒绝了这个人事任命。江宁传出的消息却是白云天将会担任江西巡抚,江淮党人刑部侍郎刘志涛要接任自己的位置。 如果这个人事任命成真,那么皇上是和秦王达成了默契,难道是要扶持江淮党?若是那样的话,也许自家先生的盘算恐要落空。可要如何破解这一局呢?想来想去,唯有孙思源。 周秉政对这位大将军还是很熟悉的,虽然兵将的管理权限多在兵部,但是像孙思源这样上了品级的大将都在吏部有一份详细的档案,作为曾经的吏部侍郎,自然详细研究过这位大将军。 孙思源是典型的军人,亏了那代江浙党领袖看人的眼光,提拔了这位大将军,在举国昏暗、朝廷仓皇南逃的时候,他才能挺身而出,顶住元兵的进攻,方才给了越朝一线喘息之机。后来,又几十年如一日在北边布置防线,防备元朝可能的南侵。虽说几十年来,元朝并未发动南侵,但孙思源布置的防线还是在防备零星元军南下劫掠发挥了重要作用。 而且,可贵是孙思源虽由江浙党人扶持上去,但他并没有过多的介入朝堂纷争。可惜的是,不管是要坐稳大将军的位置,还是要在朝堂上立足,争取定边军的军饷军资,就不得不和朝中的势力有所纠葛,何况他本人就是江浙党推出来的,再怎么远离朝堂纷争,终究抹不掉身上江浙党的印记。 这几年,江浙党势弱,孙思源的日子不比从前,但是因为要依靠他在北边守住防线,所以也没人直接去触他的霉头。但是东南党人已经陷入党争的桎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心思,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年前,将原来的兵部侍郎崔顺奇与孙思源的主要助手定边军副帅罗浩天来了个对调,企图分孙思源的权力,甚至有朝一日取代孙思源的位置。 当初,周秉政是坚决反对赵德龄这么做的。一来孙思源乃国之干城,肩负重任,不能以一般江浙党人视之。二来当初崔顺奇在洛阳兵败后,确实率军保护朝廷南迁,立下了功劳,可那是在逃跑,毕竟和真刀真枪的战场不同,又近二十年未曾上过战场,怎么能和孙思源及他手下的那帮将领比。再者,崔顺奇虽有朝廷撑腰,但是定边军经过这么多年发展,其内部已成一个独立的体系,朝廷要想分化控制,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何况还要在孙思源的眼皮子底下。 但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赵德龄虽为东南党领袖,但比之杜文心毕竟和自己还隔着一层,他的意见只能不了了之,说不定还会被赵德龄视之为嫉妒。 这一次,要破解秦王的布局,为自己日后掌权创造有利条件的话,就得拉上孙思源,或者说拉上定边军,届时无论秦王或者说皇上怎么打压,东南党都将是朝中第一大党。 想到这,周秉政立马提笔给孙思源写信,两人此前有公谊无私交,贸然写信显得突兀,好在苏圣平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 苏圣平给他送来了一个望远镜,周秉政认为孙思源打仗更为有用,所以此次准备以赠送望远镜为由,先和他建立关系,一步一步来,才能顺理成章。真是时也命也,周秉政的聪明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这是后话。 第84章 总结大会 第二天,秦王的船队就扬帆起航,用了一天时间就到江宁城外,根据钦天监的测算,三日后方是黄道吉日。 亲笔写了一封表章向皇帝报告后,秦王就待在江宁城外的驿站里。如今在江宁城外,要考虑到病榻上的皇帝的心理感受,自然拒绝了一切拜访的请求,反正来拜访的都是一些小角色,重量级人物都不会在此时出场,索性就养精蓄锐。 三天后,江宁城外。礼部按照皇帝旨意,三品以上官员在内阁首辅赵德龄的带领下,亲自出城迎接,以太子回京的礼节迎接秦王一行。 当天,秦王入宫面圣,君臣交谈一个时辰有余,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第二天皇帝下旨,册封秦王为太子。皇帝告病期间,由太子代为理政。 九月,经内阁拟定,下达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其中有关福建的有两项,一项意料之中,一项则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周秉政卸任福建巡抚,调任户部接替外放江西巡抚的白云天任侍郎,福建巡抚则是由刑部侍郎刘志涛担任。原江西巡抚告老,新任刑部侍郎由翰林院都承旨李景舜担任。 这一耐人寻味的人事任命顿时引起了朝野的议论,太子殿下似乎没有太照顾东南党,只是鉴于这个任命此前就有传闻,是当今皇上亲自拟定的,众人才只是心中疑虑,但不得不说这一人事任命有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好在接下来的一个人事任命,打消了朝野尤其是东南党人的疑虑。 十月初,皇帝下旨起复原内阁阁员、户部尚书杜文心,接替告老还乡的李建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 不是传说中的内阁首辅,而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这个清贵位置的权力大小完全视皇帝的认可程度而定。 和那世的翰林院有所区别,本朝的翰林院相当于那世的政策研究室,有如智囊机构、秘书班子。众臣不解的同时,却也没有忽视杜文心的能量,毕竟有翁婿那层关系,想必未来的皇帝将会十分信任杜学士,日后必然要取代首辅赵德龄。以至于有一种言论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掌院学士的位置只是过渡,毕竟现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太子也未登基,首辅大人的位置不好轻动。 十二月初,就在市面上开始大为流行肥皂和香皂之时,当今皇帝终于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于病榻上龙驭宾天。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太子殿下终于赶在年前登基为帝,并封杜倩为皇后,次年改元天启,其他一应事宜皆按原计划进行。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圣平简直是哭笑不得,稍微对那世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天启这个年号是明朝倒数第二任皇帝,也不知道冥冥中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多想这些事情。明年就是国试之年,好在赵世卿登基后,为收买士子人心,特意下了一道旨意,明年的国试照常进行,还增加各个书院参加国试的名额,并将大幅度提高国试的通过名额。这让好多原本不想参加国试的“留级生”都跃跃欲试,准备明年大战一番。 这两年来,苏圣平花费不少时间用在私事上,读书时间有所减少。尤其是下半年,香料岛事件后,工业园、物流行、复兴商社、船队、肥皂厂、研究院等又花费了大量时间。好在如今各项事业发展顺利,才让他有大把时间用来读书。当然,今天的事情就不得不亲自出面了,因为一年一度的总结会要召开了。 和以往不同,今年的总结会或者叫分红会,先是由各个部门自行召开,能够亲自参加苏圣平出场的总结会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结。 第二天,秦王的船队就扬帆起航,用了一天时间就到江宁城外,根据钦天监的测算,三日后方是黄道吉日。 亲笔写了一封表章向皇帝报告后,秦王就待在江宁城外的驿站里。如今在江宁城外,要考虑到病榻上的皇帝的心理感受,自然拒绝了一切拜访的请求,反正来拜访的都是一些小角色,重量级人物都不会在此时出场,索性就养精蓄锐。 三天后,江宁城外。礼部按照皇帝旨意,三品以上官员在内阁首辅赵德龄的带领下,亲自出城迎接,以太子回京的礼节迎接秦王一行。 当天,秦王入宫面圣,君臣交谈一个时辰有余,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第二天皇帝下旨,册封秦王为太子。皇帝告病期间,由太子代为理政。 九月,经内阁拟定,下达了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其中有关福建的有两项,一项意料之中,一项则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周秉政卸任福建巡抚,调任户部接替外放江西巡抚的白云天任侍郎,福建巡抚则是由刑部侍郎刘志涛担任。原江西巡抚告老,新任刑部侍郎由翰林院都承旨李景舜担任。 这一耐人寻味的人事任命顿时引起了朝野的议论,太子殿下似乎没有太照顾东南党,只是鉴于这个任命此前就有传闻,是当今皇上亲自拟定的,众人才只是心中疑虑,但不得不说这一人事任命有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好在接下来的一个人事任命,打消了朝野尤其是东南党人的疑虑。 十月初,皇帝下旨起复原内阁阁员、户部尚书杜文心,接替告老还乡的李建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 不是传说中的内阁首辅,而是翰林院掌院学士,这个清贵位置的权力大小完全视皇帝的认可程度而定。 和那世的翰林院有所区别,本朝的翰林院相当于那世的政策研究室,有如智囊机构、秘书班子。众臣不解的同时,却也没有忽视杜文心的能量,毕竟有翁婿那层关系,想必未来的皇帝将会十分信任杜学士,日后必然要取代首辅赵德龄。以至于有一种言论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掌院学士的位置只是过渡,毕竟现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太子也未登基,首辅大人的位置不好轻动。 十二月初,就在市面上开始大为流行肥皂和香皂之时,当今皇帝终于没有熬过这个冬天,于病榻上龙驭宾天。经过一系列的繁文缛节,太子殿下终于赶在年前登基为帝,并封杜倩为皇后,次年改元天启,其他一应事宜皆按原计划进行。 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圣平简直是哭笑不得,稍微对那世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天启这个年号是明朝倒数第二任皇帝,也不知道冥冥中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多想这些事情。明年就是国试之年,好在赵世卿登基后,为收买士子人心,特意下了一道旨意,明年的国试照常进行,还增加各个书院参加国试的名额,并将大幅度提高国试的通过名额。这让好多原本不想参加国试的“留级生”都跃跃欲试,准备明年大战一番。 这两年来,苏圣平花费不少时间用在私事上,读书时间有所减少。尤其是下半年,香料岛事件后,工业园、物流行、复兴商社、船队、肥皂厂、研究院等又花费了大量时间。好在如今各项事业发展顺利,才让他有大把时间用来读书。当然,今天的事情就不得不亲自出面了,因为一年一度的总结会要召开了。 和以往不同,今年的总结会或者叫分红会,先是由各个部门自行召开,能够亲自参加苏圣平出场的总结会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总结。 第85章 酒后真言 其他人离开后,苏圣平开口问到:“五十人队运行得怎么样?” 虫子不假思索,道:“我觉得蛮好的。你也知道,原先我们这里也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不少人堪称奇才,这半年我算是广发英雄帖,吸引不少人来投。我们根据你的教材,还托武世庆请来一些真正的老兵传授,物流行设立基地过程中,在打击、拉拢地方势力、搜集信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苏圣平接过话,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江湖上那些人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只要善加利用。当然,还是要坚持原则,底线不能丢,一旦有犯错的,立即清除。”虫子点头应是。 苏圣平接着说:“我考虑了一下,你那边再叫五十人队实在不合适,准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信息部。将目前的两百人分为四个部门。一是风部,专职刺探、搜集各类信息,目前刺探的消息以和我们相关的为主,目标就是像凤一样无孔不入,由关志鹏负责。二是雨部,专职选派各种卧底,比如工业园、物流行,甚至王家、路家、高家,要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效果,至于派到哪去?怎么派?我这里有本小册子,你拿回去参考,但也不要迷信这本小册子,一切要依靠你们自己去总结,这个部涉及机密和人员安全,还是由你兼职负责。三是雷部,专职执行各种刺杀、打击任务,以期达到雷霆之势打击敌对势力,这个由李春林负责,那小子够狠。四是电部,专门负责信息传递,以期达到快如闪电,由小马负责。此外,码头上的事情也脱手给小马吧。你专门负责这个信息部。信息部的总部就设在工业园,我在研究院边上给你们造了幢屋子,现阶段够你们用了。” 虫子一边听苏圣平说话,一边消化里面的信息,待苏圣平说完之后,问:“那信息部算是走上正轨,如何运行?” 苏圣平指了指他手中的小册子,道:“册子后面,我大概列了几点,主要还是资金使用以及奖惩措施等。我负责给你们创造条件,其他的由你去和关志鹏他们商量。” 虫子也知道这是苏圣平做事的风格,指明方向,提供保障措施,再制定奖惩措施,最多再就关键的地方提点几句,其他的都交由 苏圣平接着说道:“你别以为轻松,你们的任务是最辛苦、最危险的。如今物流行各个基地的运行、协助复兴商社在各地布点、保障研究所的成果不被人偷走、保护兄弟几个的安全、卧底刺探消息,都不是简单的事情。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你自己好好考虑,过年期间跟关志鹏、李春林、小马好好商量,开年后立即实施。” 虫子表态让苏圣平放心,说是这段时间以来经过实践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这几天就会和关志鹏他们碰头,把事情理顺,之后再在实践中慢慢摸索。苏圣平点头表示放心,刚想说点什么,朱音过来叫吃晚饭。 来到饭堂,住在家里的苏圣平、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小马、大牛、李春树、李春林、朱音、李香莲纷纷落座。苏圣平难得的举起酒杯,道:“今年算是大丰收,生意上的事情也基本理顺,只待开花结果。明年还有两件事我不得不说。一是我要到江宁参加国试,六月就要院试,通过后七月就要动身去江宁,可能要和大家分开一段时间,到时希望兄弟几个能够看好家,精诚合作,一如既往的把我们事业做强做大。”大家纷纷表示苏圣平大可放心。 喝了研究院农学研究所自酿的酒后,苏圣平终于体会到那世白酒入喉后辛辣的感觉。这是此前农学研究所根据苏圣平的建议和指点自行酿造的白酒,目前仍是试验阶段,不过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味道稍稍还有点不足,不然就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苏圣平自己虽然不懂酿酒,但大体上了解一点,看来不简单的知识,只给农学研究所那些人稍微透露一下,一打破那层窗户纸,那些人自然就会加以利用改进,目前研究所正在加紧完善生产工艺,工业园明年铁定又能多出一个拳头产品。 又倒了一杯酒后,苏圣平道:“这第二件事呢就是喜事了,当然是三件喜事。哈哈,大家都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今年,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铁锤拔得头筹,率先成家。明年就是强子、猴子和虫子了。他妈的,也不知道那算命先生是不是成心的,竟然都在五月,也不怕兄弟们忙不过来,好在日子错开了。我们兄弟之间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忌讳,当初买这套院子的时候,就考虑好了大家能够住在一起,所以够大,成家后仍旧可以住在这里。当然,我得声明,日后还是要独立出去住的,不过要生了孩子之后,小音会出钱给大家买房子。”说完还朝铁锤眨眨眼,明显是让铁锤好好努力。惹得众人大笑,铁锤和李香莲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猴子几个不在意,反过来开玩笑让苏圣平也赶紧找一个。一顿晚饭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直到苏圣平来到这世界上第一次喝醉。 就在苏圣平他们喝酒吃饭的时候,王少杰书房里,王大正在向他汇报今日上午苏圣平所开的总结大会,王大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王少杰才悠悠开口道:“什么狗屁总结大会,不就是年终盘点吗!” 王大对于王少杰听到苏圣平任何消息都会讽刺一番已经不以为怪了,以往还会附和几句,这次倒是说到:“老爷,我倒是发觉他这么一搞,底下人都能好好看看自己今年干了什么,和别人比起来,好在哪里,不足又在哪里,明年乃至今后几年要干什么,效果还是不错的。要不要我们也尝试一下?”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你这个老倌倒是看得清楚。不过我们就不要学了,他那一套我们是学不会的,习惯的力量太强大,勉强去学反倒是东施效颦。” 见王大仍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王少杰接着说:“明日你再去找一下他,跟他说,之前我跟他商议的,两家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商社,专营南洋海贸的事,我同意了。” 王大一惊,道:“老爷,那岂不是把我们的商路拱手分了一半给他,日后他要是想独占怎么办?” 王少杰道:“当然不能那么便宜他。条件有两个,一是他必须买到和我们家同样多的船;二是他本人必须承诺今后那劳什子工业园所有出产的产品,我们王家要有专营元朝的权利;三是他之前承诺的码头必须明年就开工建设,我们有优先使用的权利。” 王大领命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苏圣平家,此时苏圣平还是第一次没有早起练武,想是第一次喝醉酒,身体还不大适应。 朱音见王大等候了蛮长时间,家中男人又都还在睡大觉,没人能够招待,实在太美礼貌。只来到房中,把苏圣平叫醒。起来后,苏圣平还觉得脑中昏沉沉的,得知王大竟然一大早就在那等候,怕是有什么急事,匆匆洗漱,喝了两碗稀粥后,来到会客室。 一进门,就说:“王大叔,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多了,难得睡个懒觉,劳您久等了。” 其他人离开后,苏圣平开口问到:“五十人队运行得怎么样?” 虫子不假思索,道:“我觉得蛮好的。你也知道,原先我们这里也是流放犯人的地方,不少人堪称奇才,这半年我算是广发英雄帖,吸引不少人来投。我们根据你的教材,还托武世庆请来一些真正的老兵传授,物流行设立基地过程中,在打击、拉拢地方势力、搜集信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苏圣平接过话,道:“仗义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江湖上那些人不见得有什么不好,只要善加利用。当然,还是要坚持原则,底线不能丢,一旦有犯错的,立即清除。”虫子点头应是。 苏圣平接着说:“我考虑了一下,你那边再叫五十人队实在不合适,准备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信息部。将目前的两百人分为四个部门。一是风部,专职刺探、搜集各类信息,目前刺探的消息以和我们相关的为主,目标就是像凤一样无孔不入,由关志鹏负责。二是雨部,专职选派各种卧底,比如工业园、物流行,甚至王家、路家、高家,要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效果,至于派到哪去?怎么派?我这里有本小册子,你拿回去参考,但也不要迷信这本小册子,一切要依靠你们自己去总结,这个部涉及机密和人员安全,还是由你兼职负责。三是雷部,专职执行各种刺杀、打击任务,以期达到雷霆之势打击敌对势力,这个由李春林负责,那小子够狠。四是电部,专门负责信息传递,以期达到快如闪电,由小马负责。此外,码头上的事情也脱手给小马吧。你专门负责这个信息部。信息部的总部就设在工业园,我在研究院边上给你们造了幢屋子,现阶段够你们用了。” 虫子一边听苏圣平说话,一边消化里面的信息,待苏圣平说完之后,问:“那信息部算是走上正轨,如何运行?” 苏圣平指了指他手中的小册子,道:“册子后面,我大概列了几点,主要还是资金使用以及奖惩措施等。我负责给你们创造条件,其他的由你去和关志鹏他们商量。” 虫子也知道这是苏圣平做事的风格,指明方向,提供保障措施,再制定奖惩措施,最多再就关键的地方提点几句,其他的都交由 苏圣平接着说道:“你别以为轻松,你们的任务是最辛苦、最危险的。如今物流行各个基地的运行、协助复兴商社在各地布点、保障研究所的成果不被人偷走、保护兄弟几个的安全、卧底刺探消息,都不是简单的事情。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你自己好好考虑,过年期间跟关志鹏、李春林、小马好好商量,开年后立即实施。” 虫子表态让苏圣平放心,说是这段时间以来经过实践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这几天就会和关志鹏他们碰头,把事情理顺,之后再在实践中慢慢摸索。苏圣平点头表示放心,刚想说点什么,朱音过来叫吃晚饭。 来到饭堂,住在家里的苏圣平、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小马、大牛、李春树、李春林、朱音、李香莲纷纷落座。苏圣平难得的举起酒杯,道:“今年算是大丰收,生意上的事情也基本理顺,只待开花结果。明年还有两件事我不得不说。一是我要到江宁参加国试,六月就要院试,通过后七月就要动身去江宁,可能要和大家分开一段时间,到时希望兄弟几个能够看好家,精诚合作,一如既往的把我们事业做强做大。”大家纷纷表示苏圣平大可放心。 喝了研究院农学研究所自酿的酒后,苏圣平终于体会到那世白酒入喉后辛辣的感觉。这是此前农学研究所根据苏圣平的建议和指点自行酿造的白酒,目前仍是试验阶段,不过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味道稍稍还有点不足,不然就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苏圣平自己虽然不懂酿酒,但大体上了解一点,看来不简单的知识,只给农学研究所那些人稍微透露一下,一打破那层窗户纸,那些人自然就会加以利用改进,目前研究所正在加紧完善生产工艺,工业园明年铁定又能多出一个拳头产品。 又倒了一杯酒后,苏圣平道:“这第二件事呢就是喜事了,当然是三件喜事。哈哈,大家都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今年,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铁锤拔得头筹,率先成家。明年就是强子、猴子和虫子了。他妈的,也不知道那算命先生是不是成心的,竟然都在五月,也不怕兄弟们忙不过来,好在日子错开了。我们兄弟之间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忌讳,当初买这套院子的时候,就考虑好了大家能够住在一起,所以够大,成家后仍旧可以住在这里。当然,我得声明,日后还是要独立出去住的,不过要生了孩子之后,小音会出钱给大家买房子。”说完还朝铁锤眨眨眼,明显是让铁锤好好努力。惹得众人大笑,铁锤和李香莲怪不好意思的。不过猴子几个不在意,反过来开玩笑让苏圣平也赶紧找一个。一顿晚饭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直到苏圣平来到这世界上第一次喝醉。 就在苏圣平他们喝酒吃饭的时候,王少杰书房里,王大正在向他汇报今日上午苏圣平所开的总结大会,王大说了有大半个时辰,王少杰才悠悠开口道:“什么狗屁总结大会,不就是年终盘点吗!” 王大对于王少杰听到苏圣平任何消息都会讽刺一番已经不以为怪了,以往还会附和几句,这次倒是说到:“老爷,我倒是发觉他这么一搞,底下人都能好好看看自己今年干了什么,和别人比起来,好在哪里,不足又在哪里,明年乃至今后几年要干什么,效果还是不错的。要不要我们也尝试一下?”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你这个老倌倒是看得清楚。不过我们就不要学了,他那一套我们是学不会的,习惯的力量太强大,勉强去学反倒是东施效颦。” 见王大仍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王少杰接着说:“明日你再去找一下他,跟他说,之前我跟他商议的,两家共同出资成立一家商社,专营南洋海贸的事,我同意了。” 王大一惊,道:“老爷,那岂不是把我们的商路拱手分了一半给他,日后他要是想独占怎么办?” 王少杰道:“当然不能那么便宜他。条件有两个,一是他必须买到和我们家同样多的船;二是他本人必须承诺今后那劳什子工业园所有出产的产品,我们王家要有专营元朝的权利;三是他之前承诺的码头必须明年就开工建设,我们有优先使用的权利。” 王大领命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苏圣平家,此时苏圣平还是第一次没有早起练武,想是第一次喝醉酒,身体还不大适应。 朱音见王大等候了蛮长时间,家中男人又都还在睡大觉,没人能够招待,实在太美礼貌。只来到房中,把苏圣平叫醒。起来后,苏圣平还觉得脑中昏沉沉的,得知王大竟然一大早就在那等候,怕是有什么急事,匆匆洗漱,喝了两碗稀粥后,来到会客室。 一进门,就说:“王大叔,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喝多了,难得睡个懒觉,劳您久等了。” 第86章 偶遇红鱼 接下来几天,底下人纷纷放假回去过年,朱强他们直到小年夜才得空。送走猴子、虫子和铁锤几人,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和李春树兄弟。 一年忙到头,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放松了精神。朱强忙着奔赴各处酒宴,李春树看家,李春林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也许是年前虫子交待的任务,正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装备,三天两头往研究院跑。 苏圣平看书之余,只好整天和朱音待在一块,要不是自己控制住,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这天午睡起来后,没有心思看那些子曰诗云,索性叫上朱音,两人一起外出逛街。 过年期间,府城似乎从香料事件中缓过来了,比前几个月热闹许多,随处可见卖各地小吃、各种玩具的摊担,城东的妈祖娘娘庙,更是整天都有庙会,将会从正月初三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看着街上四处游玩的小孩,苏圣平对朱音说:“小音,还没问你呢,你的少年班有多少人了?”朱音吃着刚刚买来的糖果,道:“出来逛还操心那些事。托苏公子的大名,人家听说是苏公子家的私学,纷纷把家里的孩子送来上学,如今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分了三个等级,八到十岁一级,十到十二岁一级,十二岁以上的一级。如今那房子快放不下了。” 苏圣平晓得朱音花高价买下了家里西边的房子,办起来自己的小学校,没想到半年多时间就有这么多学生。说到:“教育是根本,现如今只能让研究院小范围招生,等条件成熟了,再办个综合性的大学。这个世界不缺少神童,缺的是足够好的教育条件,发现神童、培养神童。帮我记一下,过了年让卢惠光到各地去招一些学生,到研究所去学习。” 朱音轻笑一声,道:“知道了。哪来那么多神童,以你为个个都像你这样。”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不过像我如此神奇的这个世界上确实是独一份。” 朱音道:“不知羞。不过我那里有几个跟我一样是北边来的,家里大人如今在物流行干活,小孩就在我们那里上学,很有天赋,值得好好培养。要不改天你去教教他们?” 苏圣平道:“有你这个朱大先生在,就不用我出马。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思想教育,必须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学上。”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妈祖娘娘庙,庙前广场上人山人海,各种摊贩被划分成一块块的,有专卖小吃的,有杂耍的,有卖各种玩具的,热闹非凡。 苏圣平那世就害怕这种人多的场景,刚刚又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就护着朱音往杂耍的摊子去。看了一会猴戏和简易的魔术,对于看多了马戏团和近景魔术的人来说,这样的猴戏和魔术不足为奇,见那边有人大声叫好,拉着朱音挤进去,这时候只见一人躺在地上,胸上放着一块石板,边上一个大汉拿着大锤在那笔划,竟是传说中胸口碎大石。 虽然知道只是杂耍,不过朱音还是有点害怕,拉着苏圣平的袖子,道:“平哥哥,看起来好吓人,我们不要看了吧!”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一点危险也没有,不用怕,你是不懂得原理,懂了你就不怕了。” 朱音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原理?” 苏圣平神秘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朱音正还要问,旁边一个穿着红衣服、包着头巾、皮肤有点黑、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道:“姑奶奶最看不起你这种大尾巴狼,本事不大,口气不小,不服人家的本事,你躺上去试试看。” 苏圣平一愣,心道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只能说:“姑娘你是这个摊子的?” 那姑娘没有答话,反问:“你是来砸场子的?” 苏圣平道:“不是。” 那红衣姑娘答道:“我也不是。” 苏圣平道:“那姑娘为何如此说我?” 那红衣姑娘道:“摆明你是要骗身边这位小姐的,既然说是有原理,却又不说,那是何道理?” 苏圣平轻笑一声,道:“哈哈,怕是姑娘自己想要知道原理吧?” 那红衣姑娘被猜中心事,轻哼一声,道:“谁稀罕知道,本姑娘是见不得你这种人。” 苏圣平道:“那我要是说出原理呢,你待如何?” 红衣姑娘道:“说出就说出,还能如何?”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苏圣平压根不做,也懒得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转头对朱音说:“小音,你快看,那人马上要砸下去了,回家我再跟你说原理,到时你也能胸口碎大石。” 接下来几天,底下人纷纷放假回去过年,朱强他们直到小年夜才得空。送走猴子、虫子和铁锤几人,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和李春树兄弟。 一年忙到头,趁着这段时间,大家都放松了精神。朱强忙着奔赴各处酒宴,李春树看家,李春林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也许是年前虫子交待的任务,正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装备,三天两头往研究院跑。 苏圣平看书之余,只好整天和朱音待在一块,要不是自己控制住,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这天午睡起来后,没有心思看那些子曰诗云,索性叫上朱音,两人一起外出逛街。 过年期间,府城似乎从香料事件中缓过来了,比前几个月热闹许多,随处可见卖各地小吃、各种玩具的摊担,城东的妈祖娘娘庙,更是整天都有庙会,将会从正月初三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看着街上四处游玩的小孩,苏圣平对朱音说:“小音,还没问你呢,你的少年班有多少人了?”朱音吃着刚刚买来的糖果,道:“出来逛还操心那些事。托苏公子的大名,人家听说是苏公子家的私学,纷纷把家里的孩子送来上学,如今已经有一百多人了,分了三个等级,八到十岁一级,十到十二岁一级,十二岁以上的一级。如今那房子快放不下了。” 苏圣平晓得朱音花高价买下了家里西边的房子,办起来自己的小学校,没想到半年多时间就有这么多学生。说到:“教育是根本,现如今只能让研究院小范围招生,等条件成熟了,再办个综合性的大学。这个世界不缺少神童,缺的是足够好的教育条件,发现神童、培养神童。帮我记一下,过了年让卢惠光到各地去招一些学生,到研究所去学习。” 朱音轻笑一声,道:“知道了。哪来那么多神童,以你为个个都像你这样。”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这么一说。不过像我如此神奇的这个世界上确实是独一份。” 朱音道:“不知羞。不过我那里有几个跟我一样是北边来的,家里大人如今在物流行干活,小孩就在我们那里上学,很有天赋,值得好好培养。要不改天你去教教他们?” 苏圣平道:“有你这个朱大先生在,就不用我出马。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思想教育,必须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给他们饭吃、给他们学上。”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妈祖娘娘庙,庙前广场上人山人海,各种摊贩被划分成一块块的,有专卖小吃的,有杂耍的,有卖各种玩具的,热闹非凡。 苏圣平那世就害怕这种人多的场景,刚刚又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就护着朱音往杂耍的摊子去。看了一会猴戏和简易的魔术,对于看多了马戏团和近景魔术的人来说,这样的猴戏和魔术不足为奇,见那边有人大声叫好,拉着朱音挤进去,这时候只见一人躺在地上,胸上放着一块石板,边上一个大汉拿着大锤在那笔划,竟是传说中胸口碎大石。 虽然知道只是杂耍,不过朱音还是有点害怕,拉着苏圣平的袖子,道:“平哥哥,看起来好吓人,我们不要看了吧!”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一点危险也没有,不用怕,你是不懂得原理,懂了你就不怕了。” 朱音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原理?” 苏圣平神秘一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朱音正还要问,旁边一个穿着红衣服、包着头巾、皮肤有点黑、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道:“姑奶奶最看不起你这种大尾巴狼,本事不大,口气不小,不服人家的本事,你躺上去试试看。” 苏圣平一愣,心道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只能说:“姑娘你是这个摊子的?” 那姑娘没有答话,反问:“你是来砸场子的?” 苏圣平道:“不是。” 那红衣姑娘答道:“我也不是。” 苏圣平道:“那姑娘为何如此说我?” 那红衣姑娘道:“摆明你是要骗身边这位小姐的,既然说是有原理,却又不说,那是何道理?” 苏圣平轻笑一声,道:“哈哈,怕是姑娘自己想要知道原理吧?” 那红衣姑娘被猜中心事,轻哼一声,道:“谁稀罕知道,本姑娘是见不得你这种人。” 苏圣平道:“那我要是说出原理呢,你待如何?” 红衣姑娘道:“说出就说出,还能如何?”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苏圣平压根不做,也懒得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转头对朱音说:“小音,你快看,那人马上要砸下去了,回家我再跟你说原理,到时你也能胸口碎大石。” 第87章 制糖酿酒 朱音见苏圣平没有一起来吃晚饭,还以为苏圣平仍然在生气,没想到苏圣平却是一直在书房看书,晚饭都是李春树让人简单送了些过去,对付了两口。 送走叶红鱼后,朱音来到书房,道:“平哥哥,你不会是真生气吧?” 苏圣平撇撇嘴,道:“你平哥哥有这么小气嘛,我是在努力看书。” 朱音笑道:“平哥哥过目不忘,金榜题目不在话下。” 苏圣平道:“谦虚,要谦虚。那胸口碎大石走啦?” 朱音嗤的一声,笑道:“什么胸口碎大石,人家叫叶红鱼。你不觉得叶姑娘很直爽吗?” 苏圣平道:“直爽是直爽,不过这姑娘也不简单。” 朱音一愣,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苏圣平道:“那姑娘的皮肤不是本来就黑,而是日头晒多了才黑的,很可能是吃海饭的。还有她竟然能追上我们,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功夫也很不简单。”苏圣平练武多年,算不上高手,但是一般练武的人想要像叶红鱼那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根本不可能,所以才会起疑,要不是看小姑娘性格爽朗又武功不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刚才就派人跟踪她了。 朱音想想也是,道:“平哥哥,那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苏圣平道:“应该不会,小姑娘的性情不是装的,何况我们今天出去逛街也是临时起意,不存在有阴谋的可能,你不用担心。”见朱音答应这才打发她离开,自己继续看书。 突然间出现又突然间消失的叶红鱼并没有给苏圣平和朱音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过了正月十五,生活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朱强忙着生意,猴子忙着船队,铁锤仍旧四处奔走,朱音忙着算账和她的小学堂,虫子忙着理顺他的信息部。苏圣平也渐渐的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除了研究院的事情还能引起他的兴趣,其余的都被他推掉,包括和王家的谈判。 两家已经合作多次,双方彼此信任,合作协议在四月中旬就签订了,基本按照王少杰提出的三个主要条件和苏圣平提出的修改意见来,其他细则条文则由朱强和王大两人一一商定。等把双方派出的负责人猴子和王五拉到谈判桌上,完善了相应细则,这才最终签约。协议签订之后,就是买船和招人等事,一切都由王家操心。 看似王家付出良多,可是紧着的回报就放到了王少杰的桌子上——两包糖、三瓶酒。 王大先是打开那两包糖,一包是糖块,一包则是砂糖。王少杰瞪大眼睛看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糖,先用手指拈起一些砂糖,放进嘴里,甜味没有大的区别,只是感觉比往常的砂糖更加纯正,再加上纯白如棉的外观,显然又是一种能卖出高价的高档货。敲下一块小糖块,放进嘴里,和砂糖给人的感觉差不多。 王大看王少杰满足的样子,介绍说:“这两种糖和以往的糖在制作工艺和甜味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唯有颜色看起来更加纯白。这是研究所两位工匠根据苏圣平的建议改进了制作工艺,经过反复试验后制作出来的。因为甘蔗的关系,目前还不能大量生产,苏圣平的意思是准备在泉州府每个县投资一个制糖厂,想要邀请我们几家参与,专做高档货,免得如今的制糖厂倒闭。他的意思是这种技术保密不了多长时间,下半年就投资建厂,期待能做个三五年年。他说这才是去年他答应您的补偿。” 王少杰嗯的一声,没有答话,显然对此不感兴趣,指了指那三瓶酒。王大刚把盖子打开,一股酒香就扑鼻而来。拿起三个小杯子,分别倒了瓶中的酒。王少杰拿起酒杯,先是放到鼻前闻了闻,接着倒进嘴里感受了一下,然后再喝下去,道:“好酒。” 没想到王大却说:“老爷,据说这是三种酒中最差的。” 王少杰一惊,道:“我还以为是最好的。”接着又品尝了剩下的两种酒。 朱音见苏圣平没有一起来吃晚饭,还以为苏圣平仍然在生气,没想到苏圣平却是一直在书房看书,晚饭都是李春树让人简单送了些过去,对付了两口。 送走叶红鱼后,朱音来到书房,道:“平哥哥,你不会是真生气吧?” 苏圣平撇撇嘴,道:“你平哥哥有这么小气嘛,我是在努力看书。” 朱音笑道:“平哥哥过目不忘,金榜题目不在话下。” 苏圣平道:“谦虚,要谦虚。那胸口碎大石走啦?” 朱音嗤的一声,笑道:“什么胸口碎大石,人家叫叶红鱼。你不觉得叶姑娘很直爽吗?” 苏圣平道:“直爽是直爽,不过这姑娘也不简单。” 朱音一愣,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苏圣平道:“那姑娘的皮肤不是本来就黑,而是日头晒多了才黑的,很可能是吃海饭的。还有她竟然能追上我们,还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功夫也很不简单。”苏圣平练武多年,算不上高手,但是一般练武的人想要像叶红鱼那样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根本不可能,所以才会起疑,要不是看小姑娘性格爽朗又武功不弱,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刚才就派人跟踪她了。 朱音想想也是,道:“平哥哥,那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苏圣平道:“应该不会,小姑娘的性情不是装的,何况我们今天出去逛街也是临时起意,不存在有阴谋的可能,你不用担心。”见朱音答应这才打发她离开,自己继续看书。 突然间出现又突然间消失的叶红鱼并没有给苏圣平和朱音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过了正月十五,生活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朱强忙着生意,猴子忙着船队,铁锤仍旧四处奔走,朱音忙着算账和她的小学堂,虫子忙着理顺他的信息部。苏圣平也渐渐的把心思放在学业上,除了研究院的事情还能引起他的兴趣,其余的都被他推掉,包括和王家的谈判。 两家已经合作多次,双方彼此信任,合作协议在四月中旬就签订了,基本按照王少杰提出的三个主要条件和苏圣平提出的修改意见来,其他细则条文则由朱强和王大两人一一商定。等把双方派出的负责人猴子和王五拉到谈判桌上,完善了相应细则,这才最终签约。协议签订之后,就是买船和招人等事,一切都由王家操心。 看似王家付出良多,可是紧着的回报就放到了王少杰的桌子上——两包糖、三瓶酒。 王大先是打开那两包糖,一包是糖块,一包则是砂糖。王少杰瞪大眼睛看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糖,先用手指拈起一些砂糖,放进嘴里,甜味没有大的区别,只是感觉比往常的砂糖更加纯正,再加上纯白如棉的外观,显然又是一种能卖出高价的高档货。敲下一块小糖块,放进嘴里,和砂糖给人的感觉差不多。 王大看王少杰满足的样子,介绍说:“这两种糖和以往的糖在制作工艺和甜味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唯有颜色看起来更加纯白。这是研究所两位工匠根据苏圣平的建议改进了制作工艺,经过反复试验后制作出来的。因为甘蔗的关系,目前还不能大量生产,苏圣平的意思是准备在泉州府每个县投资一个制糖厂,想要邀请我们几家参与,专做高档货,免得如今的制糖厂倒闭。他的意思是这种技术保密不了多长时间,下半年就投资建厂,期待能做个三五年年。他说这才是去年他答应您的补偿。” 王少杰嗯的一声,没有答话,显然对此不感兴趣,指了指那三瓶酒。王大刚把盖子打开,一股酒香就扑鼻而来。拿起三个小杯子,分别倒了瓶中的酒。王少杰拿起酒杯,先是放到鼻前闻了闻,接着倒进嘴里感受了一下,然后再喝下去,道:“好酒。” 没想到王大却说:“老爷,据说这是三种酒中最差的。” 王少杰一惊,道:“我还以为是最好的。”接着又品尝了剩下的两种酒。 第88章 书院院试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对于苏圣平他们来说,今年的五月无疑最让人期待。五月初二,朱强成婚,娶的是路瑞生的妹妹。五月十二,猴子成婚,娶的是高捷的堂妹。五月十八,虫子成婚,娶的是王少杰的侄女。 朱强由于家中没有长辈,虫子和猴子的父母只是乡下老农,因此婚礼一应事宜就跟铁锤一样,都交给了武世庆处理。如今的武捕头可是春风得意,不仅每年能够从物流行分到大量银钱不说,托朱强的福,在府城地面上能量比总捕头还大。对于朱强的婚事,自然应承下来,办的热热闹闹。 猴子、虫子和去年铁锤成婚时一样,还要回溪头老家去拜堂,府城这边主要就是一个简要的仪式和请酒吃饭。既然府城这边也要办,溪头那边参加的就只是他们的家人亲戚,苏圣平几个人也都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急忙赶回府城请酒,第三天还得回门,总之是忙的焦头烂额。 三人的宾客也颇具特色,朱强婚礼的场面最为壮观,府城地面上数得着的人物都到场了,大大小小的商人也都赶来棒场,除了知府和防御使之外,其他大小官员也来参加。没有到场的,纷纷随了大礼。 猴子的宾客主要是物流行的老伙计和船队、伙计中的大小头目,以及一些熟识的商人,府城地面和各县的捕头倒是悉数到场。 虫子请的客人倒是三教九流全部都有,甚至还有全省其他地方的江湖人物大老远的赶来祝贺,这些人倒是和普通商人没有太大差别,除了那些脸色严肃、精干非常的几百个汉子。 密集的三场婚礼,倒是让府城的几大酒楼赚了盆满钵满。婚礼过后,朱音给三人的妻子每人一套房契和两万两银票,声明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各样家具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入住。反正新房离苏家也不远,他们又没孩子,苏圣平也即将考试,是继续住在苏家,还是搬出去住,由他们自行安排。至于银票当然是给她们当家用的,以后每年都有定数的银钱交给她们。 三人和铁锤一样,都选择继续住在苏家,反正地方够大。不过多了些人后,原先的护卫就不那么方便了。干脆花高价把周边的几处房产都买下来,打通连接,使得苏家扩大了一倍不止,才算住的宽敞。 虫子的婚礼过后,苏圣平又得赶紧读书了。六月十八日,书院将会大比,确定今年参加国试的最终人选。 此前已经说过,新皇登基后下了一道旨意,这一次国试录取人数将会翻倍,同样要求各书院选拔应试的学生也要增加一半。为此,泉州书院选拔参加国试的人数将达到十五人。 增加的五个名额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他们可没苏圣平那样的神经,想要参加国试的人早早就头悬梁、锥刺股,从年初开始,往日读书会举行的那些诗会、辩论会也都暂停举办。除了像高捷和路瑞生那样放弃国试的,其他学生都加紧学习,就连一向淡定的周舟和许文斌等人都紧张起来,朱强几人的婚礼也是简单的来吃了顿酒就回去继续攻读了。 考试的内容除了诗赋和策论相对多变外,其他三道经史实录,主要考的是背功。对于深受应试教育毒害的苏圣平来说,这完全没有压力。三道经史实录,考官往往会从经典中把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两句话放在一起,然后你要把这两句话的出处,所在的段落默写出来,然后再阐述两个段落的意思,再结合实际议论一番。这种题目的关键是要知道那两句话的出处,然后背好前后内容。这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很大难度,因为虽然题目出处相对固定,但也包含了几十本经典。可对一些人来说就不是大问题,如苏圣平、周舟等人早就把那些书背的滚瓜烂熟了。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对于苏圣平他们来说,今年的五月无疑最让人期待。五月初二,朱强成婚,娶的是路瑞生的妹妹。五月十二,猴子成婚,娶的是高捷的堂妹。五月十八,虫子成婚,娶的是王少杰的侄女。 朱强由于家中没有长辈,虫子和猴子的父母只是乡下老农,因此婚礼一应事宜就跟铁锤一样,都交给了武世庆处理。如今的武捕头可是春风得意,不仅每年能够从物流行分到大量银钱不说,托朱强的福,在府城地面上能量比总捕头还大。对于朱强的婚事,自然应承下来,办的热热闹闹。 猴子、虫子和去年铁锤成婚时一样,还要回溪头老家去拜堂,府城这边主要就是一个简要的仪式和请酒吃饭。既然府城这边也要办,溪头那边参加的就只是他们的家人亲戚,苏圣平几个人也都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急忙赶回府城请酒,第三天还得回门,总之是忙的焦头烂额。 三人的宾客也颇具特色,朱强婚礼的场面最为壮观,府城地面上数得着的人物都到场了,大大小小的商人也都赶来棒场,除了知府和防御使之外,其他大小官员也来参加。没有到场的,纷纷随了大礼。 猴子的宾客主要是物流行的老伙计和船队、伙计中的大小头目,以及一些熟识的商人,府城地面和各县的捕头倒是悉数到场。 虫子请的客人倒是三教九流全部都有,甚至还有全省其他地方的江湖人物大老远的赶来祝贺,这些人倒是和普通商人没有太大差别,除了那些脸色严肃、精干非常的几百个汉子。 密集的三场婚礼,倒是让府城的几大酒楼赚了盆满钵满。婚礼过后,朱音给三人的妻子每人一套房契和两万两银票,声明房子已经修缮好了,各样家具一应俱全,随时可以入住。反正新房离苏家也不远,他们又没孩子,苏圣平也即将考试,是继续住在苏家,还是搬出去住,由他们自行安排。至于银票当然是给她们当家用的,以后每年都有定数的银钱交给她们。 三人和铁锤一样,都选择继续住在苏家,反正地方够大。不过多了些人后,原先的护卫就不那么方便了。干脆花高价把周边的几处房产都买下来,打通连接,使得苏家扩大了一倍不止,才算住的宽敞。 虫子的婚礼过后,苏圣平又得赶紧读书了。六月十八日,书院将会大比,确定今年参加国试的最终人选。 此前已经说过,新皇登基后下了一道旨意,这一次国试录取人数将会翻倍,同样要求各书院选拔应试的学生也要增加一半。为此,泉州书院选拔参加国试的人数将达到十五人。 增加的五个名额让更多的人看到希望,他们可没苏圣平那样的神经,想要参加国试的人早早就头悬梁、锥刺股,从年初开始,往日读书会举行的那些诗会、辩论会也都暂停举办。除了像高捷和路瑞生那样放弃国试的,其他学生都加紧学习,就连一向淡定的周舟和许文斌等人都紧张起来,朱强几人的婚礼也是简单的来吃了顿酒就回去继续攻读了。 考试的内容除了诗赋和策论相对多变外,其他三道经史实录,主要考的是背功。对于深受应试教育毒害的苏圣平来说,这完全没有压力。三道经史实录,考官往往会从经典中把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两句话放在一起,然后你要把这两句话的出处,所在的段落默写出来,然后再阐述两个段落的意思,再结合实际议论一番。这种题目的关键是要知道那两句话的出处,然后背好前后内容。这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有很大难度,因为虽然题目出处相对固定,但也包含了几十本经典。可对一些人来说就不是大问题,如苏圣平、周舟等人早就把那些书背的滚瓜烂熟了。 第89章 院长之恩 三天考试时间很快过去,考生们可以放大假了,但是书院先生尤其是接替杜文心担任泉州书院院长的林翰增才刚刚开始自己的阅卷工作。 相对那些官僚来说,书院院长的人选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而且还有异地为官的惯例。像杜文心那样的只是特例,一来因为是高官临时隐退,二来是朝野相信他的人品。 林翰增,福建邵武人,出身普通家庭,历任翰林院编修、承旨、御史和地方知府等职,人品高洁,官声很好,去年以六十八高龄告老还乡,原本想要直接回老家,没想到杜文心接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泉州书院院长一时无人,只能让他临时接替。原本他还很开心能为国选才,直到不久前接见了杜文心派来的那个家仆。 那个人先是转交了杜文心的亲笔信,一番问候致敬之后却留了个尾巴,说是有件小事让来人转达,希望林院长能够帮忙云云。接着那人说了件“小事”,说是希望今年的院试,不要让书院一个叫苏圣平的学生通过。 林翰增对苏圣平的印象很好,这个学生待人有礼,写的几首诗词都可以成为传世名篇,主持的辩论会、文会、诗会都搞的有声有色,在书院学生中颇有名声。本人的学问亦是十分出色,在他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本次书院学生中最为优秀的。尽管这个学生看似很忙碌,上午上过课后,就匆匆离开,不似其他学生一样继续在学院苦读。 可是阅卷先生们挑选出来的十五份试卷中,第一份明明就是苏圣平的,书院就那么几个学生,文风很容易就看出来。可当朝国丈、翰林院掌院学士、东南党领袖的请托着实不好推辞,这才迟迟没有交给书院的先生公布通过院试的人选。久久思索过后,才叹息一声。心道罢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让等候在外的先生进来,准备记录通过院试的人选,明日一早公布。 杜文心要是干脆点把苏圣平曾经“犯过的事”告知林翰增,他为了朝廷、东南党的利益,说不定就把苏圣平刷下了,可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倒让这位老人不敢惟命。 杜文心也有苦衷,去年册封杜倩为皇后时,江宁就曾有一个传闻,据说皇后在与当今皇上成婚前,曾与人私奔。好在传闻被及时扑灭,但有传谣者,无不被抓进狱中,这件事最后才不了了之。杜文心原本已经答应杜倩不会再找苏圣平任何麻烦,这才不得不出手杜绝一切可能的麻烦,试图通过阻止他去江宁参加国试,免得他出现在江宁后被有心人利用。 六月二十三,泉州书院大门外的大红榜单上,写着通过此次院试的名单。一早就有各家的管事、甚至也有不少学生亲自前来观看,由于名单太少,待先生一张榜后,家里有考上的人大叫一声就飞奔离开。 李春树倒也识字,对自家公子不在意考试结果的态度十分不以为然,顾不得管家,一大早就守在书院外面等着看榜单。 一个个名字看下去之后,心里原本已经凉了一半,直到最后一个才放下心来,心道我家公子怎会在最后一个。顾不得多想,方才想起自己说要来看榜单后,公子交待的要抄好名字,这才急匆匆把十五个名字写好,然后飞奔回家。 进了家门,一路上众多护卫、丫鬟看管家脸带笑容的样子就知道公子考过了,也都放下心来,呼了一口气,心里面都想,自家小苏公子这么有才,考不上才怪,自己真是瞎操心。 李春树来到苏圣平居住的小院子,见苏圣平已经起来,正在和周舟、许文斌聊天。这几天,书院一些学生闹着聚会玩乐,昨晚上苏圣平使坏,拿出了还没上市的白酒,给来到自己躲聚会的十来个人喝下,没多长时间就有三人倒下,最后愣是在苏家住了九个人,都是苏圣平最要好的同学。 周舟早就知道这种酒的厉害,许文斌则是了解苏圣平,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很谨慎的喝酒,不像陈继平等人,喝急了,又喝多了,到这会还没醒来。 说不想知道结果是骗人的,见李春树进来,苏圣平道:“念。” 李春树这才高声念到:“周舟、许文斌、吴向坚、陈继平、高羽、白文华、平宁、陆广谦、王家胜、张文昌、言尧明、章承志、胡克刚、邓胜泉、苏圣平。” 周舟和许文斌兴奋的拿着榜单进了房间,把那些酒鬼一个个叫起来。原来昨天晚上聚会的除了高捷和路瑞生,另外几人竟然都考上了,那两个自己无心应考无话可说,其他人都考上真是一件大喜事,还是赶紧叫起来庆祝一下。 苏圣平完全没想到自己又是最后一名,虽然院试不用排名,但是谁都知道这个顺序就是院长和阅卷先生心里的考生成绩排行。不可能啊,难道自己只有最后一名的份。 三天考试时间很快过去,考生们可以放大假了,但是书院先生尤其是接替杜文心担任泉州书院院长的林翰增才刚刚开始自己的阅卷工作。 相对那些官僚来说,书院院长的人选都是德高望重之辈,而且还有异地为官的惯例。像杜文心那样的只是特例,一来因为是高官临时隐退,二来是朝野相信他的人品。 林翰增,福建邵武人,出身普通家庭,历任翰林院编修、承旨、御史和地方知府等职,人品高洁,官声很好,去年以六十八高龄告老还乡,原本想要直接回老家,没想到杜文心接任翰林院掌院学士,泉州书院院长一时无人,只能让他临时接替。原本他还很开心能为国选才,直到不久前接见了杜文心派来的那个家仆。 那个人先是转交了杜文心的亲笔信,一番问候致敬之后却留了个尾巴,说是有件小事让来人转达,希望林院长能够帮忙云云。接着那人说了件“小事”,说是希望今年的院试,不要让书院一个叫苏圣平的学生通过。 林翰增对苏圣平的印象很好,这个学生待人有礼,写的几首诗词都可以成为传世名篇,主持的辩论会、文会、诗会都搞的有声有色,在书院学生中颇有名声。本人的学问亦是十分出色,在他看来,甚至可以说是本次书院学生中最为优秀的。尽管这个学生看似很忙碌,上午上过课后,就匆匆离开,不似其他学生一样继续在学院苦读。 可是阅卷先生们挑选出来的十五份试卷中,第一份明明就是苏圣平的,书院就那么几个学生,文风很容易就看出来。可当朝国丈、翰林院掌院学士、东南党领袖的请托着实不好推辞,这才迟迟没有交给书院的先生公布通过院试的人选。久久思索过后,才叹息一声。心道罢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让等候在外的先生进来,准备记录通过院试的人选,明日一早公布。 杜文心要是干脆点把苏圣平曾经“犯过的事”告知林翰增,他为了朝廷、东南党的利益,说不定就把苏圣平刷下了,可这不明不白的一句话,倒让这位老人不敢惟命。 杜文心也有苦衷,去年册封杜倩为皇后时,江宁就曾有一个传闻,据说皇后在与当今皇上成婚前,曾与人私奔。好在传闻被及时扑灭,但有传谣者,无不被抓进狱中,这件事最后才不了了之。杜文心原本已经答应杜倩不会再找苏圣平任何麻烦,这才不得不出手杜绝一切可能的麻烦,试图通过阻止他去江宁参加国试,免得他出现在江宁后被有心人利用。 六月二十三,泉州书院大门外的大红榜单上,写着通过此次院试的名单。一早就有各家的管事、甚至也有不少学生亲自前来观看,由于名单太少,待先生一张榜后,家里有考上的人大叫一声就飞奔离开。 李春树倒也识字,对自家公子不在意考试结果的态度十分不以为然,顾不得管家,一大早就守在书院外面等着看榜单。 一个个名字看下去之后,心里原本已经凉了一半,直到最后一个才放下心来,心道我家公子怎会在最后一个。顾不得多想,方才想起自己说要来看榜单后,公子交待的要抄好名字,这才急匆匆把十五个名字写好,然后飞奔回家。 进了家门,一路上众多护卫、丫鬟看管家脸带笑容的样子就知道公子考过了,也都放下心来,呼了一口气,心里面都想,自家小苏公子这么有才,考不上才怪,自己真是瞎操心。 李春树来到苏圣平居住的小院子,见苏圣平已经起来,正在和周舟、许文斌聊天。这几天,书院一些学生闹着聚会玩乐,昨晚上苏圣平使坏,拿出了还没上市的白酒,给来到自己躲聚会的十来个人喝下,没多长时间就有三人倒下,最后愣是在苏家住了九个人,都是苏圣平最要好的同学。 周舟早就知道这种酒的厉害,许文斌则是了解苏圣平,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所以很谨慎的喝酒,不像陈继平等人,喝急了,又喝多了,到这会还没醒来。 说不想知道结果是骗人的,见李春树进来,苏圣平道:“念。” 李春树这才高声念到:“周舟、许文斌、吴向坚、陈继平、高羽、白文华、平宁、陆广谦、王家胜、张文昌、言尧明、章承志、胡克刚、邓胜泉、苏圣平。” 周舟和许文斌兴奋的拿着榜单进了房间,把那些酒鬼一个个叫起来。原来昨天晚上聚会的除了高捷和路瑞生,另外几人竟然都考上了,那两个自己无心应考无话可说,其他人都考上真是一件大喜事,还是赶紧叫起来庆祝一下。 苏圣平完全没想到自己又是最后一名,虽然院试不用排名,但是谁都知道这个顺序就是院长和阅卷先生心里的考生成绩排行。不可能啊,难道自己只有最后一名的份。 第90章 离别愁绪 暂且放下手中的事情,七月初苏圣平回到了少林禅寺。不可否认,除了溪头的老奶奶,少林禅寺那些亲厚的长者、友爱的师兄是苏圣平这个世界上最感亲切的人。这一点,连朱强他们几个也无法相比。 这些年,总是来去匆匆,看望师父和几位师兄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总让他想起那世对待父母的态度。平常联系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想起打打电话,可即使打电话也是匆匆几分钟就挂断。 这次,他决定放下所有事情,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在寺里住上一个月,陪师傅说说话,和大师兄论佛,再和二师兄他们一起练武。 给师傅带的礼物是一副研究院工匠磨制的老花镜,浪费掉许多高价买来的玻璃后,他已经给整个研究院下达了研制玻璃的“研究院课题”,并且承诺了高额奖赏和分红比例,想要以此刺激研究院能够自行烧制玻璃。同样的“研究院课题”还有炼铁和炼钢两样。在这之中,自己仍旧是根据那世的知识,给予技术上的指导,但是又不齐全,只能让研究院的人自己去摸索。相信有了方向,出成果的时间将会大大减少。 给大师兄的礼物是两本佛经,这是托王家买的,佛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经文苏圣平都没看到过,有待大师兄好好研究。给二师兄的礼物是一根重三十六斤的水磨镔铁禅杖,三师兄、四师兄则是两根精钢制作的棍子,苏圣平给的起的名字是如意金箍棒。见师傅和众位师兄都很喜爱礼物的样子,苏圣平觉得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值了。 就此,苏圣平在原来的小房间住下。每日都过得很惬意,就如同回到了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时不时再回到镇上看看老奶奶,如今山货行的那间房子交给老奶奶一家居住,那是兄弟几人事业起步的地方,自然不允许卖掉和别人随便居住,因此保护的还算好。期间,又用了七天时间回到自己出现的那个地方看了看,一切没有什么不同,纯粹当作一次露营。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苏圣平回到府城已经是七月底,两天后就要出发去江宁。 “好好的船不坐,非要走着去,真是吃饱了撑着”,明日就要出发,朱音一边在给苏圣平收拾行李,一边在埋怨着。概因苏圣平决定不坐书院包的船去江宁,而是要花一个月时间,走陆路从泉州北上,经江西东部,穿越浙西,再穿过皖南,最后直达江宁。 去少林禅寺前,他就宣布了这个计划,并邀请书院好友同行,原本以为没人肯吃这苦,没想到仍有周舟、许文斌、陈继平、高羽、陆广谦、言尧明、王家胜、章承志、邓胜泉、胡克刚、张文昌十人决定同行。为此,物流行还抽调了五个熟悉这条路线的伙计,还向王家商铺借了五个伙计,专门作为向导和打点沿途一切生活所需。 原本坐船十来天就能到,还不用收拾太多东西,一应物品朱音已经去信给江宁复兴商社的管事,让他们直接在江宁采购,那些江宁买不到的只要往船上一丢就行,哪会像走陆路那么辛苦。万一错过宿头,还得风餐露宿,朱音哪能不担心,何况还得担忧安全问题。 苏圣平早就跟她详细解释过了,也知道她是在说话排解分别带来的不舍,赶紧开口劝道:“走陆路增长一下见识,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泉州府,不趁着这次机会多走走看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那些伙计都很熟悉这一条路,每日行程都有定数,不用怕会错过宿头。李春林还带着人在后面跟着,安全更没问题。再说我不就去考个试嘛,到时想当官就当官,没得官当就回来,前后也就几个月时间。放心,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还是会想小音的。” 朱音被他一说,先是不忿的说:“不知羞,谁要你想。”接着鼻子一抽,双眼一红,就哭上了。 苏圣平赶紧扔下书,过去抱着她道:“这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朱音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苏圣平,道:“这么多年一直和平哥哥在一块,一想到要分开,想到好长时间见不到平哥哥,小音心里不舍。” 苏圣平捧着朱音的脸,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子,从黄毛丫头变成如今娇艳欲滴的样子,不觉情动,此情此景唯有一吻方是最好的安慰。 屋里两人正亲的火热,没曾想房间外传来李春树的声音:“公子,朱公子他们回来了。” 苏圣平这才松开朱音,道:“等我考完回来后,就找时间娶了你。你先收拾,我先去见你哥他们。”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脸。 朱音还是第一次被人亲,苏圣平走了都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他说要娶她。 暂且放下手中的事情,七月初苏圣平回到了少林禅寺。不可否认,除了溪头的老奶奶,少林禅寺那些亲厚的长者、友爱的师兄是苏圣平这个世界上最感亲切的人。这一点,连朱强他们几个也无法相比。 这些年,总是来去匆匆,看望师父和几位师兄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总让他想起那世对待父母的态度。平常联系很少,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想起打打电话,可即使打电话也是匆匆几分钟就挂断。 这次,他决定放下所有事情,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在寺里住上一个月,陪师傅说说话,和大师兄论佛,再和二师兄他们一起练武。 给师傅带的礼物是一副研究院工匠磨制的老花镜,浪费掉许多高价买来的玻璃后,他已经给整个研究院下达了研制玻璃的“研究院课题”,并且承诺了高额奖赏和分红比例,想要以此刺激研究院能够自行烧制玻璃。同样的“研究院课题”还有炼铁和炼钢两样。在这之中,自己仍旧是根据那世的知识,给予技术上的指导,但是又不齐全,只能让研究院的人自己去摸索。相信有了方向,出成果的时间将会大大减少。 给大师兄的礼物是两本佛经,这是托王家买的,佛经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经文苏圣平都没看到过,有待大师兄好好研究。给二师兄的礼物是一根重三十六斤的水磨镔铁禅杖,三师兄、四师兄则是两根精钢制作的棍子,苏圣平给的起的名字是如意金箍棒。见师傅和众位师兄都很喜爱礼物的样子,苏圣平觉得就是花再多的钱也值了。 就此,苏圣平在原来的小房间住下。每日都过得很惬意,就如同回到了当初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时不时再回到镇上看看老奶奶,如今山货行的那间房子交给老奶奶一家居住,那是兄弟几人事业起步的地方,自然不允许卖掉和别人随便居住,因此保护的还算好。期间,又用了七天时间回到自己出现的那个地方看了看,一切没有什么不同,纯粹当作一次露营。一个月时间很快过去,苏圣平回到府城已经是七月底,两天后就要出发去江宁。 “好好的船不坐,非要走着去,真是吃饱了撑着”,明日就要出发,朱音一边在给苏圣平收拾行李,一边在埋怨着。概因苏圣平决定不坐书院包的船去江宁,而是要花一个月时间,走陆路从泉州北上,经江西东部,穿越浙西,再穿过皖南,最后直达江宁。 去少林禅寺前,他就宣布了这个计划,并邀请书院好友同行,原本以为没人肯吃这苦,没想到仍有周舟、许文斌、陈继平、高羽、陆广谦、言尧明、王家胜、章承志、邓胜泉、胡克刚、张文昌十人决定同行。为此,物流行还抽调了五个熟悉这条路线的伙计,还向王家商铺借了五个伙计,专门作为向导和打点沿途一切生活所需。 原本坐船十来天就能到,还不用收拾太多东西,一应物品朱音已经去信给江宁复兴商社的管事,让他们直接在江宁采购,那些江宁买不到的只要往船上一丢就行,哪会像走陆路那么辛苦。万一错过宿头,还得风餐露宿,朱音哪能不担心,何况还得担忧安全问题。 苏圣平早就跟她详细解释过了,也知道她是在说话排解分别带来的不舍,赶紧开口劝道:“走陆路增长一下见识,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泉州府,不趁着这次机会多走走看看,以后怕是没机会了。那些伙计都很熟悉这一条路,每日行程都有定数,不用怕会错过宿头。李春林还带着人在后面跟着,安全更没问题。再说我不就去考个试嘛,到时想当官就当官,没得官当就回来,前后也就几个月时间。放心,时间虽然不长,但我还是会想小音的。” 朱音被他一说,先是不忿的说:“不知羞,谁要你想。”接着鼻子一抽,双眼一红,就哭上了。 苏圣平赶紧扔下书,过去抱着她道:“这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朱音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苏圣平,道:“这么多年一直和平哥哥在一块,一想到要分开,想到好长时间见不到平哥哥,小音心里不舍。” 苏圣平捧着朱音的脸,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子,从黄毛丫头变成如今娇艳欲滴的样子,不觉情动,此情此景唯有一吻方是最好的安慰。 屋里两人正亲的火热,没曾想房间外传来李春树的声音:“公子,朱公子他们回来了。” 苏圣平这才松开朱音,道:“等我考完回来后,就找时间娶了你。你先收拾,我先去见你哥他们。”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脸。 朱音还是第一次被人亲,苏圣平走了都没反应过来,脑子一片空白,只记得他说要娶她。 第91章 情况调查 看着周舟兴致勃勃的和三个老农谈话,虽然言语不通,还得物流行的伙计充当翻译,但看得出来,确实聊得很投入。苏圣平嘴角露出微笑,对旁边的王家胜道:“家胜,他们做了几份问卷?” 王家胜皱着眉头,道:“九十五份。” 苏圣平道:“还有十里就到镇上,时间还够,让他们问完吧!”王家胜点头称是。 从府城出发已经半个月有余,一行人很快就要离开江西,转道进入浙江。之所以走的这么慢,原因是刚出城不久,苏圣平就拿出了一个所谓的调查问卷。而且还说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既然准备走陆路了解民生民情,那就不能光是坐在马车上看风景。” 然后,在同学们的疑惑中,一路上总是挑着机会的问沿途看到的各色人等诸如:“丁口几何?田亩几何?每年收成几何?税赋几何?”总共有十来个问题,有些问题还跨越了年度。 一开始大家就对这样的新鲜调查方式感兴趣,等快要离开福建省域的时候,苏圣平拿出了几日来自己在物流行伙计的帮助下挑灯夜战所写的农民生活情况报告,供给同学阅读,这份简要的调报告就引起了同学们极大的兴趣。 大家亲眼目睹了苏圣平亲的调查,十分相信报告里的数据。因此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可否认,泉州是难得的富裕州府,同学们也都认为只要辛勤劳动,士农工商日子都能过好。可是一看报告,才发现原来泉州府的农民生活也不算好,龙岩、邵武更加不行。 “泉州府统计了农民一百一十五户,平均每户丁口七人,每户平均有田三亩半,另平均租田四亩。亩均年产一石三,每年官税两成,佃租三成。平均每户自有田每年收约三石六,租种田地收成两石六,全年收成有约六石二,平均每人每年的口粮不足一石。家里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农闲时生产山货,已有七八年时间了,其余时间就是打打零工,平均每户每年的收入约八两银子。此外还有其他杂税、劳役不等。”按说,这样的收入至少全家温饱不成问题,如果省着点用的话,在没有灾害、疾病的困扰下,积攒几年时间,也能做好造房、娶亲等事情,家庭生活安稳幸福。可是一看邵武的情况又是不同了。 “邵武府统计农民一百五十户,平均每户丁口六人,每户平均自有田地三亩,另平均租田四亩,亩均年产一石二,每年官税两成,佃租三成五。每年自有田收成约两石九,租种田地每年收成两石二,每户全年收成约有五石。家里的收入来源仍旧主要是农闲时生产山货,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其余时间就是打打零工,不过打零工的机会很少,每年的收入约五两银子。其他杂税、劳役不计。” 正所谓靠山吃山,收成不足,收入不足,要不是还有山里的野物、野菜可以吃,邵武的农民怎么活的下去,这是同行的学子的共同感受。 等大家都看过情况报告后,苏圣平首先分析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现实的主要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还是地理位置和工商业发展情况。确实又有大量田地被兼并等原因,至于相应的对策建议,则是准备调查了赣东、浙西、皖南的情况之后考虑。 如此,同学们纷纷来了兴致,一来感慨农民不易,二来也想亲自调查了解一下情况。苏圣平干脆给他们分了组,周舟、许文斌和张文昌各带一组,分别负责谈话、记录、整理资料。然后每个小组分别整理各自的报告,最后再一起汇总形成一个情况报告。前文所述,就是周舟那一组在搜集赣东农民的生活情况。 在小镇上安顿好之后,苏圣平来到周舟的房间,见一组人正在整理这些天来搜集的信息,道:“整理的怎么样了?” 看着周舟兴致勃勃的和三个老农谈话,虽然言语不通,还得物流行的伙计充当翻译,但看得出来,确实聊得很投入。苏圣平嘴角露出微笑,对旁边的王家胜道:“家胜,他们做了几份问卷?” 王家胜皱着眉头,道:“九十五份。” 苏圣平道:“还有十里就到镇上,时间还够,让他们问完吧!”王家胜点头称是。 从府城出发已经半个月有余,一行人很快就要离开江西,转道进入浙江。之所以走的这么慢,原因是刚出城不久,苏圣平就拿出了一个所谓的调查问卷。而且还说什么“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既然准备走陆路了解民生民情,那就不能光是坐在马车上看风景。” 然后,在同学们的疑惑中,一路上总是挑着机会的问沿途看到的各色人等诸如:“丁口几何?田亩几何?每年收成几何?税赋几何?”总共有十来个问题,有些问题还跨越了年度。 一开始大家就对这样的新鲜调查方式感兴趣,等快要离开福建省域的时候,苏圣平拿出了几日来自己在物流行伙计的帮助下挑灯夜战所写的农民生活情况报告,供给同学阅读,这份简要的调报告就引起了同学们极大的兴趣。 大家亲眼目睹了苏圣平亲的调查,十分相信报告里的数据。因此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可否认,泉州是难得的富裕州府,同学们也都认为只要辛勤劳动,士农工商日子都能过好。可是一看报告,才发现原来泉州府的农民生活也不算好,龙岩、邵武更加不行。 “泉州府统计了农民一百一十五户,平均每户丁口七人,每户平均有田三亩半,另平均租田四亩。亩均年产一石三,每年官税两成,佃租三成。平均每户自有田每年收约三石六,租种田地收成两石六,全年收成有约六石二,平均每人每年的口粮不足一石。家里的收入来源主要是农闲时生产山货,已有七八年时间了,其余时间就是打打零工,平均每户每年的收入约八两银子。此外还有其他杂税、劳役不等。”按说,这样的收入至少全家温饱不成问题,如果省着点用的话,在没有灾害、疾病的困扰下,积攒几年时间,也能做好造房、娶亲等事情,家庭生活安稳幸福。可是一看邵武的情况又是不同了。 “邵武府统计农民一百五十户,平均每户丁口六人,每户平均自有田地三亩,另平均租田四亩,亩均年产一石二,每年官税两成,佃租三成五。每年自有田收成约两石九,租种田地每年收成两石二,每户全年收成约有五石。家里的收入来源仍旧主要是农闲时生产山货,也是这几年的事情,其余时间就是打打零工,不过打零工的机会很少,每年的收入约五两银子。其他杂税、劳役不计。” 正所谓靠山吃山,收成不足,收入不足,要不是还有山里的野物、野菜可以吃,邵武的农民怎么活的下去,这是同行的学子的共同感受。 等大家都看过情况报告后,苏圣平首先分析认为,造成目前这种现实的主要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主要还是地理位置和工商业发展情况。确实又有大量田地被兼并等原因,至于相应的对策建议,则是准备调查了赣东、浙西、皖南的情况之后考虑。 如此,同学们纷纷来了兴致,一来感慨农民不易,二来也想亲自调查了解一下情况。苏圣平干脆给他们分了组,周舟、许文斌和张文昌各带一组,分别负责谈话、记录、整理资料。然后每个小组分别整理各自的报告,最后再一起汇总形成一个情况报告。前文所述,就是周舟那一组在搜集赣东农民的生活情况。 在小镇上安顿好之后,苏圣平来到周舟的房间,见一组人正在整理这些天来搜集的信息,道:“整理的怎么样了?” 第92章 初到江宁 苏圣平一行是八月十二进的江宁,不管心里如何淡定,苏圣平都认为这个日子是经过某些人刻意安排下定的,如果翻翻黄历,肯定是个好日子,不然也不会江宁城已然在望,还硬生生等了两天,虽然美其名曰是要给情报报告定稿。当然,对于这种事情,他是无可无不可,却也得顾及其他人的感受,随大流在城外待了两天。 进了江宁城后,周舟直接回家,其他人则是准备去泉州人常去的客栈投宿。苏圣平也算是回家,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管事早就按照朱音的吩咐,买好了一套房子,平常供给商社使用,如今自然是优先满足苏圣平的需求。 对此,苏圣平也欣然接受,吃好住好才能精神好。而且知道那幢够大,之前还特意邀请其他同学一同去住,大家伙都欣然同意。一来,几年下来大家感情深厚,在异乡能够住在一块自然是好。何况大家都听说苏圣平在复兴商社有股份,朋友之间本就有通财之义,也就不会在乎这点钱。再说这里面有好几个家境不错的,也不是住不起豪华客栈,无外乎想要和熟悉的人待在一块。二来,这几年苏圣平搞出来的动静就连这些学生也有所耳闻,加上这一路走下来,他那种领头人的架势,让大家很自然的听从他的安排与建议。 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管事是李东跃,出身好吃山货行的老伙计,经历过事业起步阶段的所有大事,自然晓得苏圣平在自己团体中所处的位置。重心转移到泉州府城后,物流行很多新招的伙计,甚至是后来的生意伙伴都以为苏圣平兄弟能打拼下那份家业主要是朱强的功劳,唯有知道内情的才知道苏圣平方是灵魂人物。山货行的老伙计更不用说,苏圣平曾经做过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授他们读书写字。老伙计最开始的训练,傻站着、走路、跑步都是在苏圣平的高压下训练出来的,三才阵更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更不用说苏圣平带领他们扫清海龙帮等事了。 只可惜到了府城后,苏圣平大部分时间用来读书,平常又多很忙,唯有每年的总结大会,或者回去禀告重大事项的时候才有幸能够见到一面。 因此,李东跃见到苏圣平相当兴奋,接到物流行伙计送来的消息后,完全可以说是飞奔赶来。这个时候一行人刚好各自说清去处,他和许文斌、陈继平、高羽、陆广谦、言尧明、王家胜、章承志、胡克刚、张文昌几人正在那等着李东跃到来。 李东跃快步走到苏圣平面前,兴奋的说:“公子,您可算到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东跃,路上走的慢,劳你牵挂了。” 李东跃连忙说不敢,这才躬身向其他人行礼,待一番客气之后,就和苏圣平在前头带路,领着众人往住处去。 李东跃买的房子在夫子庙一带,不过没有沿街,但是闹中取静,还离贡院不远,方便到时参加国试。房子足够大,房间也多,完全够所有人住下来,学子们都是一人一间,物流行和王家的伙计只能三两个挤一挤。李东跃考虑得很周到,只是事前不知道有那么多人要住,所以房子里除了几个厨子,丫鬟只有两个,是准备伺候苏圣平的,其他人只能自己动手。 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江南风味晚餐,众人旅途劳顿都一一去休息。待其他人都安顿好了之后,苏圣平才在李东跃的带领下进特意准备的书房。 苏圣平坐下后,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这是苏圣平的书房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的书房还有会客室的功能。书房布置得和泉州苏家的一样,实事求是的讲,李东跃还没资格进苏圣平的书房汇报工作,这些细节都是朱音在信中特意交待的。 待李东跃坐下,苏圣平道:“那些兄弟都安排好了吧?” 李东跃答道:“都安排好,商社的一个伙计去接的,他们的住处共四处,分别在这幢屋子的四周,最近的十丈,最远的不过三十丈。房子都是我们的人用假身份买的,如今都回了泉州。” 苏圣平道:“嗯,以后商社不要再安排人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只能由你和那个接人的伙计知道。” 李东跃道:“是,临来前朱公子已经交代过了。我来江宁前,也曾到朱公子那里培训了,公子请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苏圣平道:“嗯,还是要尽量小心。房子周边的情况摸清了吗?” 李东跃道:“前面一家是一个江宁的坐地户,左边是我们的,后边的是江宁一个商户的。右边的也是一家商铺的,倒是有点不摸底,买房之前只知道是一家商铺所有,也没有细查,我们会尽快查清。请公子责罚。” 苏圣平摇摇手,道:“有何不妥之处?” 李东跃道:“那家商铺卖的货种类繁杂,大部分都是胡商的货,却又没有持续性,貌似没有稳定的货源。再有就是商铺的管事伙计没有多大特殊,但不久前来了几个人,看起来武艺不弱。” 苏圣平沉吟一会,道:“查还是要查一下,不过不要太着急,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莫引起什么事端。”李东跃答应下来。 苏圣平接着问:“说说江宁这段时间的消息。” 李东跃道:“公子上路的时候还算平静,十天前皇上申斥了首辅大人,据说口气很严厉。不过五天前却免去了内阁阁员沈伯群的户部尚书一职,由侍郎周秉政接任。同日,据传皇后娘娘已经身怀六甲。商社创立时间不长,没有太具体的消息,请公子见谅。” 苏圣平一行是八月十二进的江宁,不管心里如何淡定,苏圣平都认为这个日子是经过某些人刻意安排下定的,如果翻翻黄历,肯定是个好日子,不然也不会江宁城已然在望,还硬生生等了两天,虽然美其名曰是要给情报报告定稿。当然,对于这种事情,他是无可无不可,却也得顾及其他人的感受,随大流在城外待了两天。 进了江宁城后,周舟直接回家,其他人则是准备去泉州人常去的客栈投宿。苏圣平也算是回家,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管事早就按照朱音的吩咐,买好了一套房子,平常供给商社使用,如今自然是优先满足苏圣平的需求。 对此,苏圣平也欣然接受,吃好住好才能精神好。而且知道那幢够大,之前还特意邀请其他同学一同去住,大家伙都欣然同意。一来,几年下来大家感情深厚,在异乡能够住在一块自然是好。何况大家都听说苏圣平在复兴商社有股份,朋友之间本就有通财之义,也就不会在乎这点钱。再说这里面有好几个家境不错的,也不是住不起豪华客栈,无外乎想要和熟悉的人待在一块。二来,这几年苏圣平搞出来的动静就连这些学生也有所耳闻,加上这一路走下来,他那种领头人的架势,让大家很自然的听从他的安排与建议。 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管事是李东跃,出身好吃山货行的老伙计,经历过事业起步阶段的所有大事,自然晓得苏圣平在自己团体中所处的位置。重心转移到泉州府城后,物流行很多新招的伙计,甚至是后来的生意伙伴都以为苏圣平兄弟能打拼下那份家业主要是朱强的功劳,唯有知道内情的才知道苏圣平方是灵魂人物。山货行的老伙计更不用说,苏圣平曾经做过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老师,教授他们读书写字。老伙计最开始的训练,傻站着、走路、跑步都是在苏圣平的高压下训练出来的,三才阵更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更不用说苏圣平带领他们扫清海龙帮等事了。 只可惜到了府城后,苏圣平大部分时间用来读书,平常又多很忙,唯有每年的总结大会,或者回去禀告重大事项的时候才有幸能够见到一面。 因此,李东跃见到苏圣平相当兴奋,接到物流行伙计送来的消息后,完全可以说是飞奔赶来。这个时候一行人刚好各自说清去处,他和许文斌、陈继平、高羽、陆广谦、言尧明、王家胜、章承志、胡克刚、张文昌几人正在那等着李东跃到来。 李东跃快步走到苏圣平面前,兴奋的说:“公子,您可算到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东跃,路上走的慢,劳你牵挂了。” 李东跃连忙说不敢,这才躬身向其他人行礼,待一番客气之后,就和苏圣平在前头带路,领着众人往住处去。 李东跃买的房子在夫子庙一带,不过没有沿街,但是闹中取静,还离贡院不远,方便到时参加国试。房子足够大,房间也多,完全够所有人住下来,学子们都是一人一间,物流行和王家的伙计只能三两个挤一挤。李东跃考虑得很周到,只是事前不知道有那么多人要住,所以房子里除了几个厨子,丫鬟只有两个,是准备伺候苏圣平的,其他人只能自己动手。 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江南风味晚餐,众人旅途劳顿都一一去休息。待其他人都安顿好了之后,苏圣平才在李东跃的带领下进特意准备的书房。 苏圣平坐下后,指了指桌前的椅子,这是苏圣平的书房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他的书房还有会客室的功能。书房布置得和泉州苏家的一样,实事求是的讲,李东跃还没资格进苏圣平的书房汇报工作,这些细节都是朱音在信中特意交待的。 待李东跃坐下,苏圣平道:“那些兄弟都安排好了吧?” 李东跃答道:“都安排好,商社的一个伙计去接的,他们的住处共四处,分别在这幢屋子的四周,最近的十丈,最远的不过三十丈。房子都是我们的人用假身份买的,如今都回了泉州。” 苏圣平道:“嗯,以后商社不要再安排人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只能由你和那个接人的伙计知道。” 李东跃道:“是,临来前朱公子已经交代过了。我来江宁前,也曾到朱公子那里培训了,公子请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苏圣平道:“嗯,还是要尽量小心。房子周边的情况摸清了吗?” 李东跃道:“前面一家是一个江宁的坐地户,左边是我们的,后边的是江宁一个商户的。右边的也是一家商铺的,倒是有点不摸底,买房之前只知道是一家商铺所有,也没有细查,我们会尽快查清。请公子责罚。” 苏圣平摇摇手,道:“有何不妥之处?” 李东跃道:“那家商铺卖的货种类繁杂,大部分都是胡商的货,却又没有持续性,貌似没有稳定的货源。再有就是商铺的管事伙计没有多大特殊,但不久前来了几个人,看起来武艺不弱。” 苏圣平沉吟一会,道:“查还是要查一下,不过不要太着急,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切莫引起什么事端。”李东跃答应下来。 苏圣平接着问:“说说江宁这段时间的消息。” 李东跃道:“公子上路的时候还算平静,十天前皇上申斥了首辅大人,据说口气很严厉。不过五天前却免去了内阁阁员沈伯群的户部尚书一职,由侍郎周秉政接任。同日,据传皇后娘娘已经身怀六甲。商社创立时间不长,没有太具体的消息,请公子见谅。” 第93章 江宁朝局 苏圣平和周舟赶紧到廊下迎接,不一会就见周秉政穿着便袍,穿过角门走来。多年不见,苏圣平发现周秉政相比前些年消瘦了许多,想来这些年的官当的不易。 待周秉政走到面前,苏圣平郑重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先生。”周秉政看着自己的这个编外学生,想起泉州府传来的消息,直道当初一个动念,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心想此时来的也正是时候,如果能通过国试,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搞到户部,帮助自己处理将要面临的纷杂局面。 周秉政道:“起来吧!”说完还拍了拍苏圣平的肩膀,牵起他的手走进会客室。周舟不免吃醋,老爹对自己都没这么客气。 此时临近吃饭时间,三人只是说了一些闲话,周秉政问了问他们一路见闻等等话题,也说到昨天晚上周舟交给的那篇调查报告,却只说有重要的话等吃过饭再聊。 一顿饭吃的很好,各式小菜做的比商社请的厨师地道的多,周秉政还和苏圣平、周舟干了两杯酒,说是给他们接风洗尘,预祝他俩国试顺利。 吃过饭,三人来到周秉政的书房。进了房内,周秉政先是对苏圣平一顿臭骂,主要还是骂他当年昏了头,竟然干出私奔的事情。好在周舟在旁边,暴风雨倒也很快过去,最后才说杜文心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不会再有什么意外,让他放宽心参加国试。 原本那件事情过后,因最后没有造成什么恶果,周秉政此前也只是写信训斥了苏圣平一顿。苏圣平这几年搞出的偌大局面他是清楚的,对他来说,这样的人才将来会有大用,自然不希望他因那样的事情折戟沉沙。要不是这次杜文心在院试的时候耍了手段,周秉政倒也不想旧事重提,这刚一见面才会狠狠教训一顿。对这顿教训,苏圣平已然做好思想准备,态度很好,躬身站在那听训,完全没有辩解。既然杜文心已放过自己,其他的一切自然好说,低着头任由周秉政批评。 暴风雨过后,周秉政拿起桌上的那份调查报告,道:“你们写的这个东西,很有意义。很多情况,我们身在高位,虽然知道个大概,却没有这么直观。还有就是你提出的所谓采集样本,统计分析的方式对户部即将进行的议税很有借鉴意义。” 苏圣平和周舟对视一眼,问道:“议税是什么意思?” 周秉政复将如今江宁的朝局讲述了一下,最后道:“你们以为皇上升任我做户部尚书是没有原因的?议税就是要加税,本朝实行的是包税制,就你们所知的泉州一府每年的包税额是四十五万两,尽数要运来江宁,其余的税收才会留在当地使用。这几年,朝廷的税收不升反降,国库已然入不敷出,沈尚书提出要重新议税,议定各府包税额度。首辅大人不同意,这才有了皇上训斥,再免了沈尚书的户部尚书之职。然后才升任为师,皇上重新议税的心思昭然若揭,无非就是让我们东南党人自己反对自己。”周舟还不怎么了解朝局,苏圣平却不同,虫子的信息部有专门搜集朝廷资料的队伍,结合起来一想,稍一分析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心想赵世卿倒是下了一手好棋,恐怕议税也是他授意沈伯群提出来的,两人完全是在唱的双簧。结合当初赵世卿在苏州停留三天,等待各路官员拜见,恐怕那个时候就与沈伯群达成默契。 如今朝廷想重新议税,江西本来就穷,加税的空间不大。安徽和江苏南部府县还有余力,北部府县也不要想。主要加税的地方将会是浙江和福建两省,而且是全省所有府县一起加。 作为首辅,赵德龄当然知道如今国用不足,但他主张的是要重新丈量土地,抑制兼并。然而,福建各地虽然也有土地兼并的情况,但从根本上来说,赋税靠的不是土地,而是发达的商贸。他的主张对福建的冲击不大,反倒是对江浙党和江淮党富庶的府县冲击较大。 赵德龄的理由也有一定的说服力,他坚定认为除了福建和浙江南部,其他各地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农税不断下降这才是造成如今国家财政窘境的根本原因所在。既然知道问题所在,没有知道病根不去治,反倒加重福建这些地方的税收来为权贵土地兼并买单的道理。作为东南党的领袖,不论从政治利益还是维护家乡合法权益来说,都义不容辞要站出来反对。 客观的说,赵世卿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认为不能按照赵德龄的想法来。一是重新丈量土地,动静实在太大,触动的利益太多,短期内根本无法实施,若是强来则朝局必然不稳。他可是刚刚登基不久。二是与抑制东南党发展势头的既定策略不相符合。三是在他看来,福建浙南这些地方,还是相当富裕的,完全有条件增加税收。然后,等完成布局后,再考虑抑制土地兼并。 反正作为皇帝,赵世卿本来就处于主导地位,铁了心要重新议税,东南党也不得不为,否则只能退位让贤。这才有了升任周秉政的事情,准备让东南党狗咬狗。最后达到既加了税,又打击东南党的目的。 苏圣平和周舟赶紧到廊下迎接,不一会就见周秉政穿着便袍,穿过角门走来。多年不见,苏圣平发现周秉政相比前些年消瘦了许多,想来这些年的官当的不易。 待周秉政走到面前,苏圣平郑重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先生。”周秉政看着自己的这个编外学生,想起泉州府传来的消息,直道当初一个动念,倒是收了个好徒弟。心想此时来的也正是时候,如果能通过国试,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搞到户部,帮助自己处理将要面临的纷杂局面。 周秉政道:“起来吧!”说完还拍了拍苏圣平的肩膀,牵起他的手走进会客室。周舟不免吃醋,老爹对自己都没这么客气。 此时临近吃饭时间,三人只是说了一些闲话,周秉政问了问他们一路见闻等等话题,也说到昨天晚上周舟交给的那篇调查报告,却只说有重要的话等吃过饭再聊。 一顿饭吃的很好,各式小菜做的比商社请的厨师地道的多,周秉政还和苏圣平、周舟干了两杯酒,说是给他们接风洗尘,预祝他俩国试顺利。 吃过饭,三人来到周秉政的书房。进了房内,周秉政先是对苏圣平一顿臭骂,主要还是骂他当年昏了头,竟然干出私奔的事情。好在周舟在旁边,暴风雨倒也很快过去,最后才说杜文心那边已经打好招呼,不会再有什么意外,让他放宽心参加国试。 原本那件事情过后,因最后没有造成什么恶果,周秉政此前也只是写信训斥了苏圣平一顿。苏圣平这几年搞出的偌大局面他是清楚的,对他来说,这样的人才将来会有大用,自然不希望他因那样的事情折戟沉沙。要不是这次杜文心在院试的时候耍了手段,周秉政倒也不想旧事重提,这刚一见面才会狠狠教训一顿。对这顿教训,苏圣平已然做好思想准备,态度很好,躬身站在那听训,完全没有辩解。既然杜文心已放过自己,其他的一切自然好说,低着头任由周秉政批评。 暴风雨过后,周秉政拿起桌上的那份调查报告,道:“你们写的这个东西,很有意义。很多情况,我们身在高位,虽然知道个大概,却没有这么直观。还有就是你提出的所谓采集样本,统计分析的方式对户部即将进行的议税很有借鉴意义。” 苏圣平和周舟对视一眼,问道:“议税是什么意思?” 周秉政复将如今江宁的朝局讲述了一下,最后道:“你们以为皇上升任我做户部尚书是没有原因的?议税就是要加税,本朝实行的是包税制,就你们所知的泉州一府每年的包税额是四十五万两,尽数要运来江宁,其余的税收才会留在当地使用。这几年,朝廷的税收不升反降,国库已然入不敷出,沈尚书提出要重新议税,议定各府包税额度。首辅大人不同意,这才有了皇上训斥,再免了沈尚书的户部尚书之职。然后才升任为师,皇上重新议税的心思昭然若揭,无非就是让我们东南党人自己反对自己。”周舟还不怎么了解朝局,苏圣平却不同,虫子的信息部有专门搜集朝廷资料的队伍,结合起来一想,稍一分析就猜到了前因后果。 心想赵世卿倒是下了一手好棋,恐怕议税也是他授意沈伯群提出来的,两人完全是在唱的双簧。结合当初赵世卿在苏州停留三天,等待各路官员拜见,恐怕那个时候就与沈伯群达成默契。 如今朝廷想重新议税,江西本来就穷,加税的空间不大。安徽和江苏南部府县还有余力,北部府县也不要想。主要加税的地方将会是浙江和福建两省,而且是全省所有府县一起加。 作为首辅,赵德龄当然知道如今国用不足,但他主张的是要重新丈量土地,抑制兼并。然而,福建各地虽然也有土地兼并的情况,但从根本上来说,赋税靠的不是土地,而是发达的商贸。他的主张对福建的冲击不大,反倒是对江浙党和江淮党富庶的府县冲击较大。 赵德龄的理由也有一定的说服力,他坚定认为除了福建和浙江南部,其他各地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农税不断下降这才是造成如今国家财政窘境的根本原因所在。既然知道问题所在,没有知道病根不去治,反倒加重福建这些地方的税收来为权贵土地兼并买单的道理。作为东南党的领袖,不论从政治利益还是维护家乡合法权益来说,都义不容辞要站出来反对。 客观的说,赵世卿也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他认为不能按照赵德龄的想法来。一是重新丈量土地,动静实在太大,触动的利益太多,短期内根本无法实施,若是强来则朝局必然不稳。他可是刚刚登基不久。二是与抑制东南党发展势头的既定策略不相符合。三是在他看来,福建浙南这些地方,还是相当富裕的,完全有条件增加税收。然后,等完成布局后,再考虑抑制土地兼并。 反正作为皇帝,赵世卿本来就处于主导地位,铁了心要重新议税,东南党也不得不为,否则只能退位让贤。这才有了升任周秉政的事情,准备让东南党狗咬狗。最后达到既加了税,又打击东南党的目的。 第94章 君王谋算 让周舟送苏圣平回家,周秉政又坐到书桌前,先是再看了一遍那篇调查报告,比对一下自己抽调的那些信息。“五年前,泉州府纳税之地共计七十八万亩,五年后还有七十六万亩,同样的年限赣东上饶府的数据是六十七万亩和四十八万亩,浙西衢州府的数据是八十三万亩和七十二万亩,江南无锡府的数据是一百三十七万亩和一百一十三万亩。”纳税农田不断减少,农税不断下降,所以才会导致各地所定税额无法完成,也就泉州、杭州、无锡这样工商业发达的府县,尽管农税下降却还能完成所定税额,国库收入自然不升反降。 周秉政心里想着,先皇也许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来攻打,越朝也会败在自己手上,加上又对江浙党有所忌惮,后期才扶持东南党,缓慢的削弱江浙党。但先皇估计也没想到杜文心和赵德龄会联手推出赵世卿,为了保证皇位有序传承,他就顺水推舟立赵世卿为帝。只是不知道皇帝这手削弱江浙党、抑制东南党、扶持江淮党的手段,是先帝遗命还是他自己的决断。想必赵德龄必定要下台了,但若是按照皇帝的心思,老师接任首辅的希望也相当渺茫。相信面对如此朝局和东南党如今的局面,看到自己送去的两份材料,老师会做出正确的应对。 赵世卿处理完朝政,打了个喷嚏,自然不知道是周秉政在念叨他,或者天下间念叨他的人还有很多。内侍听到喷嚏声,看了眼沙漏,赶忙提醒道:“皇上,夜已深了,赶紧休息吧!” 赵世卿嗯的一声,放下手中的奏章,道:“摆驾坤宁宫。明日一早,宣翰林院承旨唐海刚觐见。”内侍诺的一声,赶紧在前头带路。 九月的江宁,天气依然有丝丝热气,好在夜色已深,但月色却也是此时最为美丽。坤宁宫中,杜倩还未更衣休息,得知自己怀上龙种后,除了一开始高兴将为人母,却很快就没了那么兴奋。此时,独自一个人如往常一样,坐在庭院里,看着孤独挂着夜空中的明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又想那人如今也来江宁参加国试了吧!连皇帝走近都未曾发觉。 赵世卿轻咳一声提醒杜倩,她才赶忙起身道:“臣妾不知皇上到来未曾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赵世卿赶忙上前去扶住杜倩,道:“倩儿,你我之间何必这么见外,是我让人不要通传的。如今你身怀龙种,夜深露重,还是尽早休息才是。” 杜倩刚刚还沉浸在思念中,对于皇帝的关心,显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冷冷的说:“谢皇上关心。” 见杜倩的样子,赵世卿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封奏章。奏章是杜文心上的,内容与他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身份不符,却是大谈国政之弊以及改进之法。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从中看到了一些自己认为相当正确的建议。可朝局如此,先帝千叮呤万嘱咐要制衡,防止朝中一党独大,最后因为自己娶了杜倩的关系,更提醒自己第一要务就是防止外戚干政,最后丢了赵家江山。 赵世卿想起之前杜倩还为怀孕高兴,此时却没什么笑容,还以为杜倩是因为杜文心的事情闹意见。只得扶着她进了房内,待杜倩坐下后,道:“倩儿,杜学士有没有来看过你了?” 杜倩一愣,道:“爹爹今日上午来看过。” 赵世卿接着说:“倩儿,如今你要安心养胎,切莫多想朝中之事。” 杜倩不解的说:“皇上,朝中之事臣妾从不关心。” 赵世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样最好。有些事,朕本不想跟你多说,可如今你刚刚怀上龙种,离生养时间还长,为免你今后多想,朕还是要跟你说说心里话。” 杜倩道:“皇上请说,臣妾一切听皇上吩咐。” 赵世卿点点头,道:“朕永远感谢杜学士两点,一是将你嫁给朕,二是扶保朕登上皇位。但朕既是他的女婿,更是大越天子。不管以前,朕还有朕的父王答应过他什么,但是既然朕坐上这个位置,想的就是要我赵家江山千秋万代,更要振作朝纲,整军备武,以期尽早诛除韩逆,北伐恢复汉家河山。因此,有些位置可以给他,但是有些位置万万不能给他。这一点杜学士无论如何都要理解。日后他的外孙又将是越朝皇帝,外戚干政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是为他好,你懂吗,倩儿?” 杜倩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的父亲,机关算尽太聪明,虽然赵世卿说的冠冕堂皇,但却也是实情。点点头,道:“我会劝劝父亲,让他守好翰林院,为陛下储才。” 让周舟送苏圣平回家,周秉政又坐到书桌前,先是再看了一遍那篇调查报告,比对一下自己抽调的那些信息。“五年前,泉州府纳税之地共计七十八万亩,五年后还有七十六万亩,同样的年限赣东上饶府的数据是六十七万亩和四十八万亩,浙西衢州府的数据是八十三万亩和七十二万亩,江南无锡府的数据是一百三十七万亩和一百一十三万亩。”纳税农田不断减少,农税不断下降,所以才会导致各地所定税额无法完成,也就泉州、杭州、无锡这样工商业发达的府县,尽管农税下降却还能完成所定税额,国库收入自然不升反降。 周秉政心里想着,先皇也许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来攻打,越朝也会败在自己手上,加上又对江浙党有所忌惮,后期才扶持东南党,缓慢的削弱江浙党。但先皇估计也没想到杜文心和赵德龄会联手推出赵世卿,为了保证皇位有序传承,他就顺水推舟立赵世卿为帝。只是不知道皇帝这手削弱江浙党、抑制东南党、扶持江淮党的手段,是先帝遗命还是他自己的决断。想必赵德龄必定要下台了,但若是按照皇帝的心思,老师接任首辅的希望也相当渺茫。相信面对如此朝局和东南党如今的局面,看到自己送去的两份材料,老师会做出正确的应对。 赵世卿处理完朝政,打了个喷嚏,自然不知道是周秉政在念叨他,或者天下间念叨他的人还有很多。内侍听到喷嚏声,看了眼沙漏,赶忙提醒道:“皇上,夜已深了,赶紧休息吧!” 赵世卿嗯的一声,放下手中的奏章,道:“摆驾坤宁宫。明日一早,宣翰林院承旨唐海刚觐见。”内侍诺的一声,赶紧在前头带路。 九月的江宁,天气依然有丝丝热气,好在夜色已深,但月色却也是此时最为美丽。坤宁宫中,杜倩还未更衣休息,得知自己怀上龙种后,除了一开始高兴将为人母,却很快就没了那么兴奋。此时,独自一个人如往常一样,坐在庭院里,看着孤独挂着夜空中的明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又想那人如今也来江宁参加国试了吧!连皇帝走近都未曾发觉。 赵世卿轻咳一声提醒杜倩,她才赶忙起身道:“臣妾不知皇上到来未曾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赵世卿赶忙上前去扶住杜倩,道:“倩儿,你我之间何必这么见外,是我让人不要通传的。如今你身怀龙种,夜深露重,还是尽早休息才是。” 杜倩刚刚还沉浸在思念中,对于皇帝的关心,显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冷冷的说:“谢皇上关心。” 见杜倩的样子,赵世卿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封奏章。奏章是杜文心上的,内容与他的翰林院掌院学士身份不符,却是大谈国政之弊以及改进之法。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从中看到了一些自己认为相当正确的建议。可朝局如此,先帝千叮呤万嘱咐要制衡,防止朝中一党独大,最后因为自己娶了杜倩的关系,更提醒自己第一要务就是防止外戚干政,最后丢了赵家江山。 赵世卿想起之前杜倩还为怀孕高兴,此时却没什么笑容,还以为杜倩是因为杜文心的事情闹意见。只得扶着她进了房内,待杜倩坐下后,道:“倩儿,杜学士有没有来看过你了?” 杜倩一愣,道:“爹爹今日上午来看过。” 赵世卿接着说:“倩儿,如今你要安心养胎,切莫多想朝中之事。” 杜倩不解的说:“皇上,朝中之事臣妾从不关心。” 赵世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道:“这样最好。有些事,朕本不想跟你多说,可如今你刚刚怀上龙种,离生养时间还长,为免你今后多想,朕还是要跟你说说心里话。” 杜倩道:“皇上请说,臣妾一切听皇上吩咐。” 赵世卿点点头,道:“朕永远感谢杜学士两点,一是将你嫁给朕,二是扶保朕登上皇位。但朕既是他的女婿,更是大越天子。不管以前,朕还有朕的父王答应过他什么,但是既然朕坐上这个位置,想的就是要我赵家江山千秋万代,更要振作朝纲,整军备武,以期尽早诛除韩逆,北伐恢复汉家河山。因此,有些位置可以给他,但是有些位置万万不能给他。这一点杜学士无论如何都要理解。日后他的外孙又将是越朝皇帝,外戚干政是绝对不允许的,我是为他好,你懂吗,倩儿?” 杜倩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的父亲,机关算尽太聪明,虽然赵世卿说的冠冕堂皇,但却也是实情。点点头,道:“我会劝劝父亲,让他守好翰林院,为陛下储才。” 第95章 各有心思 皇帝召见,唐海刚顾不得吃饭,急匆匆进宫,赵世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内侍把那份奏章给他看,唐海刚匆匆一瞥,直接道:“陛下,奏章的内容如今已经传遍朝野了,微臣此前也看过了。” 赵世卿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道:“你怎么看?” 唐海刚道:“据传那份所谓的农民生活情况调查报告,乃是出自一群泉州书院的学生之手。那些学生没有坐船到江宁参加国试,而是走陆路而来。沿途详细查问农户,得来的那份报告。” 赵世卿直起身子,道:“这些学子倒是有心。依你之见,此事该怎么处理?” 唐海刚道:“陛下,微臣以为杜学士指使杨玉昆上奏,不是为了阻止议税。而是为了阻止单方面给东南各地加税,要把其他各地也并入加税行列,顺带驳斥沈伯群,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阻扰他升任首辅之职。杨玉昆奏章所言非虚,陛下也该为日后做好准备,但之前已经定计,一来如今各地实情陛下已然知晓,正是要先易后难,先趁此机会增加东南等地税赋,弥补国用。待朝局稳定之后再考虑抑制土地兼并之事。二来借此机会整顿朝纲。所以臣建议陛下一是明旨褒奖杨玉昆,以示陛下虚怀纳谏之意。二是让沈阁老暂时休养一段时间。三是明旨议税之时,农税不得加征。” 赵世卿听了唐海刚的建议,道:“先生之法恐不能堵住悠悠众口,翰林院、都察院的那帮清流怕是又有话说。” 唐海刚道:“陛下,这正是杜学士的目的啊!他是宁愿赵德龄继续担任首辅,也不愿沈阁老进身,说出来还是为东南党一党之利。这就是杨玉昆上这道奏章的可恶之处,试图以舆论胁迫君上。对于清流之声,微臣倒是认为问题不大,只要沈阁老休养一段时间,再对舆论善加引导,不仅可以让大家看到民生困苦、国用不足的局面,还能揭示东南党地方富庶、节余大量税赋的实情,引导朝野赞同增加各地税额。” 赵世卿道:“先生言之有理。沈伯群那边,先生就去拜访一下吧?” 唐海刚应下,道:“陛下,其实沈阁老那边更加不用担心。微臣猜的没错的话,沈阁老巴不得被弹劾呢。杜学士是不得不出招,以待朝局有变。沈阁老是欣然接招,静待有变。”赵世卿稍一想就明白了唐海刚话里的意思。 沈府,沈伯群和家人吃过饭,与儿子沈逸飞信步走在庭院中,消食之余父子也好说说话。沈逸飞道:“父亲,杨玉昆的弹劾您老准备如何应对?” 沈伯群道:“不应对。” 沈逸飞道:“那父亲的计划?” 沈伯群摇摇手,道:“你以为唐海刚劝我提议议税能安好心?首辅之位没有那么好坐。皇上着急,老夫可不着急。如此正好,老夫正好可以借机休养一段时间。既然杜文心宁愿不让我上,也要行此忌讳之事,倒要看他东南党能否顶住压力。” 沈逸飞没有想明白,还是向沈伯群问到:“何解?” 沈伯群道:“这你还看不明白?皇上开出了条件,老夫只要上位首辅,就必须完成这议税之事。杜文心知道这一关节,知道老夫一旦担任首辅,必然会全力做这件事。因此,他需要让反对议税的赵德龄继续尸位素餐,他自己才能找到机会。却不知老夫提出议税之事实有饮鸩止渴之忧,陛下对议税加税之事势在必行,如果我上位首辅,届时恐怕千难万难。如今杜文心既然不愿,老夫就随他的意,让他们东南党去面对陛下的压力,看他们如何应对皇上的议税加税之事。” 沈逸飞道:“我懂了。父亲这一招棋高一着,既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事,还躲过了最难之事。” 沈伯群道:“从政有时候也要看运气。周秉政以为他调查的事情老夫不知道吗?自己为了名声不敢上书,杜文心倒是不在乎。其实即使杨玉昆不上书,老夫也会让人弹劾我的。那些泉州书院的学子的事情却是意料之外,让杨玉昆的弹劾更有威力,恐怕这个时候陛下的使者正在来的路上。”两人刚说了一会自己家乡的情况,一边感慨生民不易,一边在那盘算自己家有多少地了。不一会就有人来报,翰林院承旨唐海刚来访,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周府,周秉政刚刚点头允许周舟出门游玩,感叹年轻真好。也如这般年纪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当初还是老师的杜文心却管的很严,通常要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才能出去和同窗一起游玩。追忆过往,思虑今时,老师对自己有意见了。是对自己没有辞去尚书之位不满?还是知晓了自己结交孙思源之事?亦或是对自己保护苏圣平不满?或者只是对自己的一次提醒? 皇帝召见,唐海刚顾不得吃饭,急匆匆进宫,赵世卿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让内侍把那份奏章给他看,唐海刚匆匆一瞥,直接道:“陛下,奏章的内容如今已经传遍朝野了,微臣此前也看过了。” 赵世卿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道:“你怎么看?” 唐海刚道:“据传那份所谓的农民生活情况调查报告,乃是出自一群泉州书院的学生之手。那些学生没有坐船到江宁参加国试,而是走陆路而来。沿途详细查问农户,得来的那份报告。” 赵世卿直起身子,道:“这些学子倒是有心。依你之见,此事该怎么处理?” 唐海刚道:“陛下,微臣以为杜学士指使杨玉昆上奏,不是为了阻止议税。而是为了阻止单方面给东南各地加税,要把其他各地也并入加税行列,顺带驳斥沈伯群,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以阻扰他升任首辅之职。杨玉昆奏章所言非虚,陛下也该为日后做好准备,但之前已经定计,一来如今各地实情陛下已然知晓,正是要先易后难,先趁此机会增加东南等地税赋,弥补国用。待朝局稳定之后再考虑抑制土地兼并之事。二来借此机会整顿朝纲。所以臣建议陛下一是明旨褒奖杨玉昆,以示陛下虚怀纳谏之意。二是让沈阁老暂时休养一段时间。三是明旨议税之时,农税不得加征。” 赵世卿听了唐海刚的建议,道:“先生之法恐不能堵住悠悠众口,翰林院、都察院的那帮清流怕是又有话说。” 唐海刚道:“陛下,这正是杜学士的目的啊!他是宁愿赵德龄继续担任首辅,也不愿沈阁老进身,说出来还是为东南党一党之利。这就是杨玉昆上这道奏章的可恶之处,试图以舆论胁迫君上。对于清流之声,微臣倒是认为问题不大,只要沈阁老休养一段时间,再对舆论善加引导,不仅可以让大家看到民生困苦、国用不足的局面,还能揭示东南党地方富庶、节余大量税赋的实情,引导朝野赞同增加各地税额。” 赵世卿道:“先生言之有理。沈伯群那边,先生就去拜访一下吧?” 唐海刚应下,道:“陛下,其实沈阁老那边更加不用担心。微臣猜的没错的话,沈阁老巴不得被弹劾呢。杜学士是不得不出招,以待朝局有变。沈阁老是欣然接招,静待有变。”赵世卿稍一想就明白了唐海刚话里的意思。 沈府,沈伯群和家人吃过饭,与儿子沈逸飞信步走在庭院中,消食之余父子也好说说话。沈逸飞道:“父亲,杨玉昆的弹劾您老准备如何应对?” 沈伯群道:“不应对。” 沈逸飞道:“那父亲的计划?” 沈伯群摇摇手,道:“你以为唐海刚劝我提议议税能安好心?首辅之位没有那么好坐。皇上着急,老夫可不着急。如此正好,老夫正好可以借机休养一段时间。既然杜文心宁愿不让我上,也要行此忌讳之事,倒要看他东南党能否顶住压力。” 沈逸飞没有想明白,还是向沈伯群问到:“何解?” 沈伯群道:“这你还看不明白?皇上开出了条件,老夫只要上位首辅,就必须完成这议税之事。杜文心知道这一关节,知道老夫一旦担任首辅,必然会全力做这件事。因此,他需要让反对议税的赵德龄继续尸位素餐,他自己才能找到机会。却不知老夫提出议税之事实有饮鸩止渴之忧,陛下对议税加税之事势在必行,如果我上位首辅,届时恐怕千难万难。如今杜文心既然不愿,老夫就随他的意,让他们东南党去面对陛下的压力,看他们如何应对皇上的议税加税之事。” 沈逸飞道:“我懂了。父亲这一招棋高一着,既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事,还躲过了最难之事。” 沈伯群道:“从政有时候也要看运气。周秉政以为他调查的事情老夫不知道吗?自己为了名声不敢上书,杜文心倒是不在乎。其实即使杨玉昆不上书,老夫也会让人弹劾我的。那些泉州书院的学子的事情却是意料之外,让杨玉昆的弹劾更有威力,恐怕这个时候陛下的使者正在来的路上。”两人刚说了一会自己家乡的情况,一边感慨生民不易,一边在那盘算自己家有多少地了。不一会就有人来报,翰林院承旨唐海刚来访,父子两人相视一笑。 周府,周秉政刚刚点头允许周舟出门游玩,感叹年轻真好。也如这般年纪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当初还是老师的杜文心却管的很严,通常要见缝插针的找机会才能出去和同窗一起游玩。追忆过往,思虑今时,老师对自己有意见了。是对自己没有辞去尚书之位不满?还是知晓了自己结交孙思源之事?亦或是对自己保护苏圣平不满?或者只是对自己的一次提醒? 第96章 夜游秦淮 周舟之所以急着出来,乃是今天和苏圣平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夜游秦淮河。李东跃花钱租下了一艘不小的画舫,请来人目前江宁城有名的两个名妓,艳冠秦淮之称的梁青青和曲艺双绝的杜晴儿,这如何让小周同志能够爽约。 夜幕降临,江宁城仿佛才刚刚苏醒,满城灯火与笙歌,风雅的气息随风飘荡,这个城市的热闹与喧嚣才刚刚开始。汇合气喘吁吁的周舟后,苏圣平等人一行浩浩荡荡往秦淮河畔走去。一路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行色匆匆的学子,想必和苏圣平他们一样,为了奔赴某个令人心醉的聚会。 来到画舫停留之处,梁青青、杜晴儿和几个有点名气的清倌人早已等候多时。苏圣平一行人登船后,莺莺燕燕纷纷见礼。学子们表现的十分君子,同样向美人施礼。随着李东跃一声吩咐,画舫缓缓驶离河畔。 秦淮河上画舫巡游,河流两岸灯火通明,此时城内的街道上都是人头涌涌,吃完晚饭不久的时间点上,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寻找着各自的乐趣。李东跃向众人隆重介绍了几位姑娘,得到苏圣平许可之后,再依次介绍了众位学子。今天随同苏圣平一起出来游玩的有周舟、许文斌、陆广谦、言尧明、章承志、胡克刚、张文昌,连同李东跃共有九人。 不是苏圣平没有邀请,住在一起的陈继平、高羽、王家胜之所以没来,都是各有原因。陈继平声言自己不喜欢女人,刚开始听到陈继平这么说的时候,苏圣平一听差点晕倒,陈继平自己发觉有误,赶紧补充道也不喜欢男人,苏圣平只能竖起大拇指。高羽则声称,美女让他紧张,会影响国试。同时,要求国试之后,苏圣平再请他一次。好吧,这是个有毅力的人,自然随他。王家胜倒是想参加,但苏圣平不许,原因是王家胜未满十六周岁。用苏圣平的话说,越朝律令都不允许成婚呢,不能带坏他,搞得王家胜满脸不快。苏圣平只好承诺,如果他能通过国试,他就勉为其难的请他一次,而且必然都是名妓,这才舒缓了他的怨气。 其实也是苏圣平多想了,李东跃请来的都是清倌人,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虽然不排除那些妓女和谁看对眼了,会春风一度。但是今天晚上绝对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在船上当众宣淫。 梁青青号称艳冠秦淮,自然有其可取之处,上了二楼的船舱,视线清楚后,定睛一看,果然明艳不可方物,苏圣平觉得听到了不止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那号称曲艺双绝的杜晴儿长得也不错,笑起来更好看,对着苏圣平的目光,微微一笑,苏圣平觉得微微一笑很倾城。 就这两人来说,苏圣平觉得自己更喜欢杜晴儿,梁青青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用那世的话说就是傲娇。反倒是杜晴儿,那甜美的一笑,顿时给人亲近的感觉。 船刚开动的时候,众位学子心思才刚刚从梁青青脸上转开。这个时候刚刚吃下晚饭,也不好立马重开宴席,就纷纷起身去观赏夜景,如张文昌、胡克刚、陆广谦这样的老货,自然晓得梁青青和杜晴儿没自己的份,很识趣的叫上自己看中的姑娘,邀请她们一起谈谈心、调调情。 苏圣平作为东道,倒也把机会让给别人,刚刚看到周舟和许文斌两人准备前去和梁青青、杜晴儿搭话时,就听到杜晴儿对着苏圣说道:“奴家刚刚听李东家介绍这位是苏圣平公子,冒昧问一下,是不是写了明月几时有的苏公子?” 苏圣平答道:“正是。” 苏圣平刚刚答完,杜晴儿顿时两眼放光,道:“奴家终于见到真人了。”留在舱内的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感情这位杜晴儿对苏圣平是念想已久。 苏圣平不禁莞尔,道:“难道杜小姐还曾经见过假的?” 杜晴儿掩嘴一笑,道:“不瞒公子说,确有姐妹曾经遇到所谓的苏公子。奴家听说了,还想去跟那位苏公子请教一二,没曾想后来才知道那苏公子是假冒的,奴家那姐妹为此还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众人听说,哈哈大笑。苏圣平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作弊的一首词,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其实是苏圣平久居泉州,对诗词之道又不甚关心,否则就不会感觉奇怪。虽然历史不同,但是古人喜爱诗词的事实却没有变。谁要是能写出几首传世佳作,经文坛领袖一番吹捧,又或是经过那些名妓传唱,很快才名就如那会的明星一样传遍大江南北,就连元朝、楚朝的文人都会知晓。关键是能够得到广泛认同的传世佳作不是那么容易能写出的,刚刚苏圣平承认自己的身份时,梁青青和其他姑娘都想要上前搭话,没曾想被杜晴儿抢了先。 杜晴儿屈膝一礼,道:“今日幸遇公子,还请公子多多指教。”苏圣平赶紧答道好说。 周舟之所以急着出来,乃是今天和苏圣平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夜游秦淮河。李东跃花钱租下了一艘不小的画舫,请来人目前江宁城有名的两个名妓,艳冠秦淮之称的梁青青和曲艺双绝的杜晴儿,这如何让小周同志能够爽约。 夜幕降临,江宁城仿佛才刚刚苏醒,满城灯火与笙歌,风雅的气息随风飘荡,这个城市的热闹与喧嚣才刚刚开始。汇合气喘吁吁的周舟后,苏圣平等人一行浩浩荡荡往秦淮河畔走去。一路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行色匆匆的学子,想必和苏圣平他们一样,为了奔赴某个令人心醉的聚会。 来到画舫停留之处,梁青青、杜晴儿和几个有点名气的清倌人早已等候多时。苏圣平一行人登船后,莺莺燕燕纷纷见礼。学子们表现的十分君子,同样向美人施礼。随着李东跃一声吩咐,画舫缓缓驶离河畔。 秦淮河上画舫巡游,河流两岸灯火通明,此时城内的街道上都是人头涌涌,吃完晚饭不久的时间点上,人们从各家各户走出来,寻找着各自的乐趣。李东跃向众人隆重介绍了几位姑娘,得到苏圣平许可之后,再依次介绍了众位学子。今天随同苏圣平一起出来游玩的有周舟、许文斌、陆广谦、言尧明、章承志、胡克刚、张文昌,连同李东跃共有九人。 不是苏圣平没有邀请,住在一起的陈继平、高羽、王家胜之所以没来,都是各有原因。陈继平声言自己不喜欢女人,刚开始听到陈继平这么说的时候,苏圣平一听差点晕倒,陈继平自己发觉有误,赶紧补充道也不喜欢男人,苏圣平只能竖起大拇指。高羽则声称,美女让他紧张,会影响国试。同时,要求国试之后,苏圣平再请他一次。好吧,这是个有毅力的人,自然随他。王家胜倒是想参加,但苏圣平不许,原因是王家胜未满十六周岁。用苏圣平的话说,越朝律令都不允许成婚呢,不能带坏他,搞得王家胜满脸不快。苏圣平只好承诺,如果他能通过国试,他就勉为其难的请他一次,而且必然都是名妓,这才舒缓了他的怨气。 其实也是苏圣平多想了,李东跃请来的都是清倌人,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虽然不排除那些妓女和谁看对眼了,会春风一度。但是今天晚上绝对是不可能了,总不能在船上当众宣淫。 梁青青号称艳冠秦淮,自然有其可取之处,上了二楼的船舱,视线清楚后,定睛一看,果然明艳不可方物,苏圣平觉得听到了不止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那号称曲艺双绝的杜晴儿长得也不错,笑起来更好看,对着苏圣平的目光,微微一笑,苏圣平觉得微微一笑很倾城。 就这两人来说,苏圣平觉得自己更喜欢杜晴儿,梁青青虽然长得漂亮,但是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用那世的话说就是傲娇。反倒是杜晴儿,那甜美的一笑,顿时给人亲近的感觉。 船刚开动的时候,众位学子心思才刚刚从梁青青脸上转开。这个时候刚刚吃下晚饭,也不好立马重开宴席,就纷纷起身去观赏夜景,如张文昌、胡克刚、陆广谦这样的老货,自然晓得梁青青和杜晴儿没自己的份,很识趣的叫上自己看中的姑娘,邀请她们一起谈谈心、调调情。 苏圣平作为东道,倒也把机会让给别人,刚刚看到周舟和许文斌两人准备前去和梁青青、杜晴儿搭话时,就听到杜晴儿对着苏圣说道:“奴家刚刚听李东家介绍这位是苏圣平公子,冒昧问一下,是不是写了明月几时有的苏公子?” 苏圣平答道:“正是。” 苏圣平刚刚答完,杜晴儿顿时两眼放光,道:“奴家终于见到真人了。”留在舱内的几个人顿时面面相觑,感情这位杜晴儿对苏圣平是念想已久。 苏圣平不禁莞尔,道:“难道杜小姐还曾经见过假的?” 杜晴儿掩嘴一笑,道:“不瞒公子说,确有姐妹曾经遇到所谓的苏公子。奴家听说了,还想去跟那位苏公子请教一二,没曾想后来才知道那苏公子是假冒的,奴家那姐妹为此还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众人听说,哈哈大笑。苏圣平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作弊的一首词,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 其实是苏圣平久居泉州,对诗词之道又不甚关心,否则就不会感觉奇怪。虽然历史不同,但是古人喜爱诗词的事实却没有变。谁要是能写出几首传世佳作,经文坛领袖一番吹捧,又或是经过那些名妓传唱,很快才名就如那会的明星一样传遍大江南北,就连元朝、楚朝的文人都会知晓。关键是能够得到广泛认同的传世佳作不是那么容易能写出的,刚刚苏圣平承认自己的身份时,梁青青和其他姑娘都想要上前搭话,没曾想被杜晴儿抢了先。 杜晴儿屈膝一礼,道:“今日幸遇公子,还请公子多多指教。”苏圣平赶紧答道好说。 第97章 我是状元 循着叫声,转头看去,刚一艘画舫下来的一个学子在那呼叫,那名学子后面同样跟着七八个学子。苏圣平注意到那些人乘坐的船,也是刚刚靠岸的。 梁青青见到那个学子,道:“苏公子,那是奴家的一个相识,九江书院的张永张公子。” 欢场上往往就会因为女人产生冲突,苏圣平无意在国试前闹出什么事,本想赶紧告辞离开,没想到张永竟然快步走来,道:“青青,今日我去找你,张妈却说已外出,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刚刚听那琴声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弹奏,别人弹不出那种韵味。”看来是梁青青的一个爱慕者,张永倒也痴情,眼中只有梁青青一人,竟然无视在场的其他十几个人。 梁青青虽然还瞒感激张永,但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到这曲子,苏圣平这个正主还在现场,竟还如此说话,赶忙介绍道:“张公子,您说笑了。要说到这曲子,倒是要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才是词的作者,泉州书院的苏圣平苏公子。”接着给其他人介绍道:“这位是九江书院的张永张公子。” 张永听说是苏圣平,一时心中欣喜,刚想见礼,忽又想起梁青青今晚就是陪他夜游,顿时又变了脸色,犹如抓奸在床的丈夫看到奸夫,眼中狠狠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久仰大名”。 苏圣平见状,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道:“久仰,久仰。”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苏圣平正要告辞离开,可跟着张永的一个学子听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圣平,犯了文人相轻的毛病,道:“原来是明月几时有的苏公子,想必是来参加国试的?” 苏圣平道:“正是,不知道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那学子道:“九江顾顺超。” 苏圣平道:“久仰久仰。”说完对众人作揖一礼,道声告罪然后离开。不过离开前倒是对杜晴儿眨眨眼,放了下电。杜晴儿也是大方的朝他眨了眨眼,倒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苏圣平本就不想和这些九江的学子多说什么,何况那张永已然吃醋,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得闹点事情出来。梁青青固然漂亮,但还不值得为她惹麻烦。可杜晴儿见他离开,也是对张永那些人施了一礼,然后就借口收拾东西返回船上,让他好感大增。 顾顺超见苏圣平转身就走,刚想说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顿时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嘴里还是不屑的说:“不就是作了一首词嘛?有什么,唐公子作的诗词不比他多?何况张兄经史子集无一不晓,诗词曲画无一不精,乃是此次国试状元的不二之选。”其他人纷纷附和顾顺超。 让人陪着周舟回家,其他人在夜色中一路谈笑着也回到家中。游玩一圈下来,也都比较疲累,各自返回屋里休息。李东跃借着送苏圣平回房的机会,:“公子,那张永名声很大。” 苏圣平闻言倒是来了兴致,停下来问:“此话怎讲?” 李东跃道:“张永是九江世家大族张家的独子。比公子早来江宁十来天,因为九江和江宁离得近,所以张永的才名江宁这边也有所耳闻。最为出名的据说是他去年到江宁来探亲,游玩时偶遇梁青青,顿时惊为天人。之后一个月,每天都会作诗或作词一首,篇篇都属上层之作,一时在江宁传为美谈。只是闹得太大,才被他的亲戚撵回九江。这一次,他之所以提早来江宁,就是为了多与梁青青见面。不过江宁应试学子中,很多人倒是很认可张永的才华,说他经史子集无一不晓、诗词曲画无一不精,九江书院院试的第一名就是他。听说他自己已经放话,此次国试的状元非他莫属,高中状元后,届时他将为梁青青赎身,还会娶她为妻。”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倒是个人物。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东跃笑着说:“小的要请梁青青来陪,自然要调查一下,何况张永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小的平常也听过。只是梁青青艳名远播,小的想让公子见识一下,这次才不顾其他,把她给请来了。”知道李东跃是一番好意,苏圣平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没想到李东跃又说到:“不过,小的刚想起来一件事。那张永的亲戚是这次国试的主考黄文献。” 循着叫声,转头看去,刚一艘画舫下来的一个学子在那呼叫,那名学子后面同样跟着七八个学子。苏圣平注意到那些人乘坐的船,也是刚刚靠岸的。 梁青青见到那个学子,道:“苏公子,那是奴家的一个相识,九江书院的张永张公子。” 欢场上往往就会因为女人产生冲突,苏圣平无意在国试前闹出什么事,本想赶紧告辞离开,没想到张永竟然快步走来,道:“青青,今日我去找你,张妈却说已外出,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刚刚听那琴声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在弹奏,别人弹不出那种韵味。”看来是梁青青的一个爱慕者,张永倒也痴情,眼中只有梁青青一人,竟然无视在场的其他十几个人。 梁青青虽然还瞒感激张永,但他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到这曲子,苏圣平这个正主还在现场,竟还如此说话,赶忙介绍道:“张公子,您说笑了。要说到这曲子,倒是要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才是词的作者,泉州书院的苏圣平苏公子。”接着给其他人介绍道:“这位是九江书院的张永张公子。” 张永听说是苏圣平,一时心中欣喜,刚想见礼,忽又想起梁青青今晚就是陪他夜游,顿时又变了脸色,犹如抓奸在床的丈夫看到奸夫,眼中狠狠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久仰大名”。 苏圣平见状,也不与他一般见识,道:“久仰,久仰。”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苏圣平正要告辞离开,可跟着张永的一个学子听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圣平,犯了文人相轻的毛病,道:“原来是明月几时有的苏公子,想必是来参加国试的?” 苏圣平道:“正是,不知道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那学子道:“九江顾顺超。” 苏圣平道:“久仰久仰。”说完对众人作揖一礼,道声告罪然后离开。不过离开前倒是对杜晴儿眨眨眼,放了下电。杜晴儿也是大方的朝他眨了眨眼,倒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苏圣平本就不想和这些九江的学子多说什么,何况那张永已然吃醋,继续说下去说不定得闹点事情出来。梁青青固然漂亮,但还不值得为她惹麻烦。可杜晴儿见他离开,也是对张永那些人施了一礼,然后就借口收拾东西返回船上,让他好感大增。 顾顺超见苏圣平转身就走,刚想说的话硬生生被憋了回去,顿时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嘴里还是不屑的说:“不就是作了一首词嘛?有什么,唐公子作的诗词不比他多?何况张兄经史子集无一不晓,诗词曲画无一不精,乃是此次国试状元的不二之选。”其他人纷纷附和顾顺超。 让人陪着周舟回家,其他人在夜色中一路谈笑着也回到家中。游玩一圈下来,也都比较疲累,各自返回屋里休息。李东跃借着送苏圣平回房的机会,:“公子,那张永名声很大。” 苏圣平闻言倒是来了兴致,停下来问:“此话怎讲?” 李东跃道:“张永是九江世家大族张家的独子。比公子早来江宁十来天,因为九江和江宁离得近,所以张永的才名江宁这边也有所耳闻。最为出名的据说是他去年到江宁来探亲,游玩时偶遇梁青青,顿时惊为天人。之后一个月,每天都会作诗或作词一首,篇篇都属上层之作,一时在江宁传为美谈。只是闹得太大,才被他的亲戚撵回九江。这一次,他之所以提早来江宁,就是为了多与梁青青见面。不过江宁应试学子中,很多人倒是很认可张永的才华,说他经史子集无一不晓、诗词曲画无一不精,九江书院院试的第一名就是他。听说他自己已经放话,此次国试的状元非他莫属,高中状元后,届时他将为梁青青赎身,还会娶她为妻。”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倒是个人物。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东跃笑着说:“小的要请梁青青来陪,自然要调查一下,何况张永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小的平常也听过。只是梁青青艳名远播,小的想让公子见识一下,这次才不顾其他,把她给请来了。”知道李东跃是一番好意,苏圣平也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没想到李东跃又说到:“不过,小的刚想起来一件事。那张永的亲戚是这次国试的主考黄文献。” 第98章 风流韵事 王少华见苏圣平和杜晴儿一见面就很熟络的样子,心说大哥交代的事但凡苏圣平在江宁的事情都要禀报与他,心里纠结这种事情到底该不该报。 苏圣平十分清楚王少华找他的目的,今日已经收到信息部来信,酿造的酒已经可以上市了。白糖因为缺少原料,虽然各地的厂房已经造好,技术也没问题,但是目前还不能大规模生产。来信就是询问能否先将白酒推向市场,还是等待白糖上市再一起销售。 他和杜晴儿在那打情骂俏,一来是已经做好决定,只消等会告知王少华就可以了。二来自己确实比较喜欢杜晴儿这个胆大、娇俏、活泼的女子,既然有人请客上青楼,自然要好好享受。 而杜晴儿同样对小苏公子很感兴趣,一来小苏公子才华卓绝,等下再讨来一首词,自己就又能有新的佳作面世。二来小苏公子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作为欢场中人,杜晴儿也算阅人无数,虽说没有卖身,但苏圣平眼中和其他男人一样的欲火,她还是感觉的出来的。尽管如此,杜晴儿仍然觉得苏圣平与众不同,和其他不管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单纯想要和她春风一度的男子给他的感觉不同,她感觉苏圣平欲念之外,似乎还有一种尊重。杜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杜晴儿的感觉不错,要是她主动问,苏圣平倒是可以给她答案,那就是尊重。作为一个穿越人,那世对那些没有什么客观原因,单纯因为好吃懒做才去做妓女的女子,都能平等对待。更不用说如今的妓女,很多都是从小被卖,或者被人拐卖,逼不得已才做这营生。而杜晴儿这种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套用一句话,就是靠的不是脸蛋,而是才华,更能得到苏圣平的平等对待和尊重。 正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自然。杜晴儿从那天晚上就感觉到苏圣平的与众不同,如今再次相见,也能找到那种感觉,整个人更加自然作陪,不同以往那种强颜欢笑。 王少华和李东跃也有其他姑娘作陪,很快就不再纠结于正事,先玩一玩再说。临近酒宴结束,杜晴儿就撒娇,让苏圣平作词一首首。刚想答应呢,心里就想着以后千万不要再作词了,真是对不起那些前辈。可看到杜晴儿期待的目光,又想管他娘的,反正都是文化,拿出来用用也算是传播文化了。 刚一思定,就对杜晴儿说:“晴儿姑娘可有心上人啊?” 杜晴儿掩嘴一笑哦,道:“有是如何,没有是如何?” 苏圣平道:“没有就算了。有的话我恰巧有词一首,可供姑娘鉴赏。” 杜晴儿风情万种的白了苏圣平一眼,道:“那公子还是认为有吧!” 苏圣平被一眼看的差点受不了,赶紧转移注意力,开始作词。“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一首鹧鸪天念完,作陪的的姑娘们纷纷复念,“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 无耻的借助辛弃疾满足了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感叹还是这些女子有才,懂得欣赏。没看边上的王少华还好,李东跃这种只上过扫盲班的只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边杜晴儿却说:“苏公子之才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却不知是什么心肝,才能写出这样的词来,能将女儿家的心思写得这么好。”苏圣平哈哈一笑,再喝几杯水酒后。与王少华简单谈了会生意上的事,就跟李东跃一起离开了 国试前一天,王少杰在书房里看完王少华加急送来的信,替苏圣平回答了了杜晴儿的问题。 王少杰对坐在面前的王大说:“那小子无利不起早,老子好不容易和他谈好,准备吃下元朝的市场,少华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经他一闹,这下那小子顺势改了协议。等下朱强来了,我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王大回答道:“三老爷那边也有难处,市面就那么大,不想多卖点其他货,江宁的分部利润总也上不去。之前的肥皂让元朝分部赚的大头,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恰巧苏圣平在江宁,他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江宁分部和元朝分部还不都是王家的,还不是想着自己好。不过他转述的那小子的话倒是对的,有钱大家赚。” 王大见家主答应了苏圣平的要求,自己和朱强商谈今后几样产品的销售就能顺利许多,免得自己夹在几个主人之间难做人,不由高兴的说:“没想到苏圣平转变的这么快。” 王少杰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江宁的朝局,皇帝的平衡之策让他有所感悟。至少在越朝,目前复兴商社还是不要表现的太突出,让我们王家加入进去,反正前几年的货肯定是供不应求,完全不用担心价格,有我们家商铺顶在前面,他们更能逍遥自在。” 王少华见苏圣平和杜晴儿一见面就很熟络的样子,心说大哥交代的事但凡苏圣平在江宁的事情都要禀报与他,心里纠结这种事情到底该不该报。 苏圣平十分清楚王少华找他的目的,今日已经收到信息部来信,酿造的酒已经可以上市了。白糖因为缺少原料,虽然各地的厂房已经造好,技术也没问题,但是目前还不能大规模生产。来信就是询问能否先将白酒推向市场,还是等待白糖上市再一起销售。 他和杜晴儿在那打情骂俏,一来是已经做好决定,只消等会告知王少华就可以了。二来自己确实比较喜欢杜晴儿这个胆大、娇俏、活泼的女子,既然有人请客上青楼,自然要好好享受。 而杜晴儿同样对小苏公子很感兴趣,一来小苏公子才华卓绝,等下再讨来一首词,自己就又能有新的佳作面世。二来小苏公子给她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作为欢场中人,杜晴儿也算阅人无数,虽说没有卖身,但苏圣平眼中和其他男人一样的欲火,她还是感觉的出来的。尽管如此,杜晴儿仍然觉得苏圣平与众不同,和其他不管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单纯想要和她春风一度的男子给他的感觉不同,她感觉苏圣平欲念之外,似乎还有一种尊重。杜晴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杜晴儿的感觉不错,要是她主动问,苏圣平倒是可以给她答案,那就是尊重。作为一个穿越人,那世对那些没有什么客观原因,单纯因为好吃懒做才去做妓女的女子,都能平等对待。更不用说如今的妓女,很多都是从小被卖,或者被人拐卖,逼不得已才做这营生。而杜晴儿这种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套用一句话,就是靠的不是脸蛋,而是才华,更能得到苏圣平的平等对待和尊重。 正是因为这种态度,所以自然。杜晴儿从那天晚上就感觉到苏圣平的与众不同,如今再次相见,也能找到那种感觉,整个人更加自然作陪,不同以往那种强颜欢笑。 王少华和李东跃也有其他姑娘作陪,很快就不再纠结于正事,先玩一玩再说。临近酒宴结束,杜晴儿就撒娇,让苏圣平作词一首首。刚想答应呢,心里就想着以后千万不要再作词了,真是对不起那些前辈。可看到杜晴儿期待的目光,又想管他娘的,反正都是文化,拿出来用用也算是传播文化了。 刚一思定,就对杜晴儿说:“晴儿姑娘可有心上人啊?” 杜晴儿掩嘴一笑哦,道:“有是如何,没有是如何?” 苏圣平道:“没有就算了。有的话我恰巧有词一首,可供姑娘鉴赏。” 杜晴儿风情万种的白了苏圣平一眼,道:“那公子还是认为有吧!” 苏圣平被一眼看的差点受不了,赶紧转移注意力,开始作词。“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一首鹧鸪天念完,作陪的的姑娘们纷纷复念,“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肠已断、泪难收”。 无耻的借助辛弃疾满足了一下自己小小的虚荣心,感叹还是这些女子有才,懂得欣赏。没看边上的王少华还好,李东跃这种只上过扫盲班的只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边杜晴儿却说:“苏公子之才真是让人佩服,不过却不知是什么心肝,才能写出这样的词来,能将女儿家的心思写得这么好。”苏圣平哈哈一笑,再喝几杯水酒后。与王少华简单谈了会生意上的事,就跟李东跃一起离开了 国试前一天,王少杰在书房里看完王少华加急送来的信,替苏圣平回答了了杜晴儿的问题。 王少杰对坐在面前的王大说:“那小子无利不起早,老子好不容易和他谈好,准备吃下元朝的市场,少华却只想着自己的利益。经他一闹,这下那小子顺势改了协议。等下朱强来了,我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王大回答道:“三老爷那边也有难处,市面就那么大,不想多卖点其他货,江宁的分部利润总也上不去。之前的肥皂让元朝分部赚的大头,他这也是被逼无奈。恰巧苏圣平在江宁,他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江宁分部和元朝分部还不都是王家的,还不是想着自己好。不过他转述的那小子的话倒是对的,有钱大家赚。” 王大见家主答应了苏圣平的要求,自己和朱强商谈今后几样产品的销售就能顺利许多,免得自己夹在几个主人之间难做人,不由高兴的说:“没想到苏圣平转变的这么快。” 王少杰若有所思,道:“或许是江宁的朝局,皇帝的平衡之策让他有所感悟。至少在越朝,目前复兴商社还是不要表现的太突出,让我们王家加入进去,反正前几年的货肯定是供不应求,完全不用担心价格,有我们家商铺顶在前面,他们更能逍遥自在。” 第99章 国试阅卷 国试和院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说区别也就是要早点起来,去贡院那边等着验看身份、检查是否有夹带、吃住条件差一些。 越朝南迁后,除了皇帝临时决定的恩科,国试总是三年一次,因为是从院试筛选上来,因此每年应试的学子总数会有太大的变化,都是一千两百人左右。院试的竞争仅限于一府之地,仅余的几省文教水平相差不是太大,反倒更加公平。不过对于江宁来说,其特殊的地位在国试中当然也有所体现,每次参加国试的人数有百人名额,分给江宁六座书院。朝野上下对此倒也没有异议。 此次国试备受关注,原因在于这是新皇的第一次国试,应试人数和录取人数都有增加,朝局也不同以往。作为主考官,黄文献深知此次国试的特殊性,为了应对应试人数增加也好,为国选出真正人才也罢,他是绞尽脑汁出好题目。老夫子虽然不懂难度系数的理论,却也知道可以通过出难题来区分人才。 因此当鼓响三声后,众学子拿到考题时,顿时哀鸿遍野,不少人竟然对三道经史实录茫然无措。不过总有那么些人与众不同,能够从黄老夫子以往的文章中看出端倪,并根据自己的记忆答出正确的答案。 两篇赋就没意思了,一是歌颂先帝,一是称颂今上。两首词也没有体现出黄文献应有的水平,一首以江宁皇都为题,一首更是罔顾事实,以盛世起点为题。策论题倒是宏大,谈论的是当前的国策问题,以及询问如今的天下形势,如何治国强兵。总之,国试的题目除了三道经史实录让人不知所措外,另外两类都没有什么特殊。 苏圣平对赋和诗词没有太重视,反正关乎的是名次。策论倒是写的很认真,提出了诸如“无农不稳、无工不富”“重视文教、选拔贤才”等观点,附带着提出了“兴农重商”、“修改制定现有律令”、“抑制土地兼并”等措施。唯一没有明确把握的就是经史实录那三题。 虽然他都答出来了,但是对第三道题还是把握不大。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多,因为别人没把握的都是三道,只对第三题没把握的已经是相当少了。可是,有人比他更牛。 院试结束之后,贡院那边的主考官、副主考官和翰林们加紧糊名、誊抄、阅卷。对于学子来说,这是一生中最紧张又是最放松的时刻之一。任何时代估计都一样,学生在大考之后都会比往常更加放纵,那世时也就鬼哭狼嚎、扔书、扔热水瓶、趁机表白,这会的学子们清一色的放纵就是上青楼。 张永和他的那些跟班们当然也不甘人后,昨天考完之后就已经到酒楼狂欢了一夜。今天晚上竟也还有力再战,昨晚上没赶上梁青青,今天自然要来梁青青处,以解相思之苦。 梁青青艳名远扬,恩客自然不是只有张永,更有才名不输张永的才子公然示爱。张永到的有点晚,梁青青已经被来自杭州的一些学子请走。无奈只能和同学找了一些在他看来纯属庸脂俗粉的姑娘相陪,等了好长时间,又喝了不少酒,急于和梁青青倾诉国试的经过,终于酒醉又醋意大发,带着自己的几个同学闯进杭州学子所在的小楼,想要把梁青青带走。 那些杭州学子自然不能答应,双方你来我往吵了起来,连梁青青都劝不住。也不知是谁把话题转到了张公子那个最为出名的豪言,中了状元就来娶梁青青。张公子顿时自信满满的说出了一句让他后悔终生的话:“此次国试状元非我莫属,因为经史实录第三题只有我能答出来。” 张公子有没有抢走梁青青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被他这句豪言惊到了。所有人都承认张永有才华,但是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何况如今国试阅卷工作正在进行当中,你张永凭什么说第三题只有你能做出来。可惜如今贡院那边已经封院,否则黄文献如果听到消息,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张永的卷子,查看一下究竟,不管他答得多好,都会直接把他的卷子扔进垃圾堆。 一传十十传百,张永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城。苏圣平听了只是摇摇头,这是得多傻才敢说这样的话,比之前那个“我是状元”更加恶劣。沈伯群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蹙,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更多人听了则是一笑了之,状元就一个,还没张榜公布成绩呢,完全是大言不惭。 国试和院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要说区别也就是要早点起来,去贡院那边等着验看身份、检查是否有夹带、吃住条件差一些。 越朝南迁后,除了皇帝临时决定的恩科,国试总是三年一次,因为是从院试筛选上来,因此每年应试的学子总数会有太大的变化,都是一千两百人左右。院试的竞争仅限于一府之地,仅余的几省文教水平相差不是太大,反倒更加公平。不过对于江宁来说,其特殊的地位在国试中当然也有所体现,每次参加国试的人数有百人名额,分给江宁六座书院。朝野上下对此倒也没有异议。 此次国试备受关注,原因在于这是新皇的第一次国试,应试人数和录取人数都有增加,朝局也不同以往。作为主考官,黄文献深知此次国试的特殊性,为了应对应试人数增加也好,为国选出真正人才也罢,他是绞尽脑汁出好题目。老夫子虽然不懂难度系数的理论,却也知道可以通过出难题来区分人才。 因此当鼓响三声后,众学子拿到考题时,顿时哀鸿遍野,不少人竟然对三道经史实录茫然无措。不过总有那么些人与众不同,能够从黄老夫子以往的文章中看出端倪,并根据自己的记忆答出正确的答案。 两篇赋就没意思了,一是歌颂先帝,一是称颂今上。两首词也没有体现出黄文献应有的水平,一首以江宁皇都为题,一首更是罔顾事实,以盛世起点为题。策论题倒是宏大,谈论的是当前的国策问题,以及询问如今的天下形势,如何治国强兵。总之,国试的题目除了三道经史实录让人不知所措外,另外两类都没有什么特殊。 苏圣平对赋和诗词没有太重视,反正关乎的是名次。策论倒是写的很认真,提出了诸如“无农不稳、无工不富”“重视文教、选拔贤才”等观点,附带着提出了“兴农重商”、“修改制定现有律令”、“抑制土地兼并”等措施。唯一没有明确把握的就是经史实录那三题。 虽然他都答出来了,但是对第三道题还是把握不大。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多,因为别人没把握的都是三道,只对第三题没把握的已经是相当少了。可是,有人比他更牛。 院试结束之后,贡院那边的主考官、副主考官和翰林们加紧糊名、誊抄、阅卷。对于学子来说,这是一生中最紧张又是最放松的时刻之一。任何时代估计都一样,学生在大考之后都会比往常更加放纵,那世时也就鬼哭狼嚎、扔书、扔热水瓶、趁机表白,这会的学子们清一色的放纵就是上青楼。 张永和他的那些跟班们当然也不甘人后,昨天考完之后就已经到酒楼狂欢了一夜。今天晚上竟也还有力再战,昨晚上没赶上梁青青,今天自然要来梁青青处,以解相思之苦。 梁青青艳名远扬,恩客自然不是只有张永,更有才名不输张永的才子公然示爱。张永到的有点晚,梁青青已经被来自杭州的一些学子请走。无奈只能和同学找了一些在他看来纯属庸脂俗粉的姑娘相陪,等了好长时间,又喝了不少酒,急于和梁青青倾诉国试的经过,终于酒醉又醋意大发,带着自己的几个同学闯进杭州学子所在的小楼,想要把梁青青带走。 那些杭州学子自然不能答应,双方你来我往吵了起来,连梁青青都劝不住。也不知是谁把话题转到了张公子那个最为出名的豪言,中了状元就来娶梁青青。张公子顿时自信满满的说出了一句让他后悔终生的话:“此次国试状元非我莫属,因为经史实录第三题只有我能答出来。” 张公子有没有抢走梁青青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被他这句豪言惊到了。所有人都承认张永有才华,但是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何况如今国试阅卷工作正在进行当中,你张永凭什么说第三题只有你能做出来。可惜如今贡院那边已经封院,否则黄文献如果听到消息,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张永的卷子,查看一下究竟,不管他答得多好,都会直接把他的卷子扔进垃圾堆。 一传十十传百,张永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城。苏圣平听了只是摇摇头,这是得多傻才敢说这样的话,比之前那个“我是状元”更加恶劣。沈伯群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蹙,心道不会这么巧吧。更多人听了则是一笑了之,状元就一个,还没张榜公布成绩呢,完全是大言不惭。 第100章 暗涌横生 今日休沐,孙博茹同样待在府上。学生张廷建替他送走客人后,道:“阁老为何答应那人,似乎与您之前教学生的策略有所不同。” 孙博茹面无表情,双目似乎看着远方,道:“水无常势,一切顺时顺势而变。你说东南不听话,江淮不堪用,皇上是否会想起江浙?” 张廷建心中一震,对啊,自从先帝开始打压削弱江浙党开始,自己的同乡、同僚都不敢有所奢望,更不用说当今皇上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似乎江浙党只能沦为陪衬,靠着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方才有了如今待价而沽的局面。可是谁说江浙党就一定没有机会了呢? 顿时激动的说:“阁老,那我们怎么办?” 孙博茹道:“很简单,贡院封院,人进不去,话还是能进去的。让人带信给世明,尽取江淮,再重点关照那张才子。” 张廷建道:“阁老,这个,世明能做到吗?” 孙博茹看了自己这个门生一眼,有心教导这个孝顺的学生,道:“第一,如果荣廷在这里就不会问出这句话,而是会自己去琢磨。第二,就是为何你与荣廷同年通过国试,如今他是从三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而你只是一个六品员外郎。党争几十年,如果连各党的人才都没办法区分清楚,如何能保证党派后继有人?告诉你,早在他们关进贡院的时候,各地那些出名的学子资料、文风等都已经送进去了。我敢保证,黄文献、周颐林同样人手一份。先帝打压我江浙,就是从撤销江浙人担任主副考的事情开始的。人才乃是根本,你要再不长进,日后如何能够帮助荣廷扛起江浙大旗?”张廷建低头虚心受教,待孙博茹骂完,这才赶紧领命去办事。 无独有偶,杜文心学士同样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到贡院去传递类似的信息。孙博茹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但还是还这么干。听了杜倩转达的那番话后,杜文心完全不以为然,自己把赵世卿推上帝位,将来自己的外孙也会是皇帝。在他看来皇帝最信任的人就应该是他,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去背叛或者说危害皇帝的利益。再者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政治理念要实施,准备治国平天下,他日恢复河山,从而青史留名。因此,知道了皇帝的心思后,他不仅不准备收敛,反而要向皇帝证明,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最适合的人。如今孙博茹要营造的是“不好用和不堪用”的局面,他要营造的局面则是“不敢用和不堪用”。既然目标有一致的地方,那就可以合作了。 沈府,沈伯群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似乎已经思索良久。一会才对坐在对面的李景舜说:“让那小子闭嘴了吗?” 李景舜道:“让人看着他了,到放榜之后才会放出来。” 沈伯群道:“此前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文增此次出的考题匪夷所思,那个混蛋竟然考后还敢说那样的话。真是岂有此理。” 李景舜道:“如今似乎有人特意把朝野的言论往文增身上引。” 沈伯群点点头,道:“我看是别有所指。跟那位脱不了干系。” 李景舜道:“关口是,现在虽然可以带消息进贡院,但是毕竟不能太明目张胆,文增很难知晓事情的始末,无法准确做出应对。” 沈伯群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担心的是出现最坏的局面。第一是张永真中状元了。题目你也看过了,很有可能无人能做出来,张永本就有才学,到时只有他三题都对,又诗赋上佳,策论言之有物,文增如何说他不能取头名,何况周颐林、薛世明肯定会推波助澜。第二是江淮中人,通过国试的人太多。一旦出现这两个局面,到时文增就会百口莫辩。可他确实没有泄露考题,又早早关进贡院,对外面的情况了解不透彻,我怕到时他会顶不住压力。所以还是要让人立即把所有情况告知他。” 就在各方开始暗中行动之时,苏圣平离开周家后,当天晚上就信守承诺,请了王家胜和其他几位同学一起去杜晴儿那欢聚一场。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继续出门去拜访唐城。 这个老人认识的人不多,老人名字虽然简单,但是他所做之事却不简单,巧合的是唐城擅长的事就是造城。 造城当然不是说凭空造出个江宁这样的大城来,而是诸如临时要修建的军城、水城等等。经他指挥工匠修建的各类大小城有十几座,有北边用于防备元人的大小军城、碉堡,也有被洪水淹没后重修修造的小城镇。 对于这一重大的工作,朝廷这边工部的人总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可实际上,真正充当工程指挥的一直是唐城,是他指挥众多工匠按照规划施工建造的。工部派去修城的无外乎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提出一些唐城哭笑不得的建议,他还不能不接受,只能尽可能的调整其他方面的工程以弥补错误。而工部派来监督修城的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有了成绩不说,顺道还能收点银子。 唐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默默的奉献自己。而工部那些直管上官只当他是个比较能干的工匠而已,所以天下间知道他的人不多。苏圣平早就知道了这个人,此前还让物流行的人来招揽过,无奈他说朝廷有事,自己不能离开。 今年唐城已经六十五岁,虽然朝廷没有退休制度,但是工部却也不会再给他派活。而且这几年,包括接下去的几年,朝廷根本没有钱用来干造城这样的事,所以唐城实质上已经退休了。 实情虽然如此,但是苏圣平更知道唐城绝对不仅仅是会造城这么简单。不论要造的一座城大小如何,作为实际上的工程总指挥,最起码要懂的就有比如规划选址、查看地势,引水排水、房屋建造、材料选择等等很多知识。这样的人才,哪能让他就这样退休。 今日休沐,孙博茹同样待在府上。学生张廷建替他送走客人后,道:“阁老为何答应那人,似乎与您之前教学生的策略有所不同。” 孙博茹面无表情,双目似乎看着远方,道:“水无常势,一切顺时顺势而变。你说东南不听话,江淮不堪用,皇上是否会想起江浙?” 张廷建心中一震,对啊,自从先帝开始打压削弱江浙党开始,自己的同乡、同僚都不敢有所奢望,更不用说当今皇上登基后的所作所为,似乎江浙党只能沦为陪衬,靠着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方才有了如今待价而沽的局面。可是谁说江浙党就一定没有机会了呢? 顿时激动的说:“阁老,那我们怎么办?” 孙博茹道:“很简单,贡院封院,人进不去,话还是能进去的。让人带信给世明,尽取江淮,再重点关照那张才子。” 张廷建道:“阁老,这个,世明能做到吗?” 孙博茹看了自己这个门生一眼,有心教导这个孝顺的学生,道:“第一,如果荣廷在这里就不会问出这句话,而是会自己去琢磨。第二,就是为何你与荣廷同年通过国试,如今他是从三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而你只是一个六品员外郎。党争几十年,如果连各党的人才都没办法区分清楚,如何能保证党派后继有人?告诉你,早在他们关进贡院的时候,各地那些出名的学子资料、文风等都已经送进去了。我敢保证,黄文献、周颐林同样人手一份。先帝打压我江浙,就是从撤销江浙人担任主副考的事情开始的。人才乃是根本,你要再不长进,日后如何能够帮助荣廷扛起江浙大旗?”张廷建低头虚心受教,待孙博茹骂完,这才赶紧领命去办事。 无独有偶,杜文心学士同样派出了自己的手下,到贡院去传递类似的信息。孙博茹的心思他不是不清楚,但还是还这么干。听了杜倩转达的那番话后,杜文心完全不以为然,自己把赵世卿推上帝位,将来自己的外孙也会是皇帝。在他看来皇帝最信任的人就应该是他,因为他完全没有理由去背叛或者说危害皇帝的利益。再者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政治理念要实施,准备治国平天下,他日恢复河山,从而青史留名。因此,知道了皇帝的心思后,他不仅不准备收敛,反而要向皇帝证明,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最适合的人。如今孙博茹要营造的是“不好用和不堪用”的局面,他要营造的局面则是“不敢用和不堪用”。既然目标有一致的地方,那就可以合作了。 沈府,沈伯群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似乎已经思索良久。一会才对坐在对面的李景舜说:“让那小子闭嘴了吗?” 李景舜道:“让人看着他了,到放榜之后才会放出来。” 沈伯群道:“此前以为只是玩笑话,没想到文增此次出的考题匪夷所思,那个混蛋竟然考后还敢说那样的话。真是岂有此理。” 李景舜道:“如今似乎有人特意把朝野的言论往文增身上引。” 沈伯群点点头,道:“我看是别有所指。跟那位脱不了干系。” 李景舜道:“关口是,现在虽然可以带消息进贡院,但是毕竟不能太明目张胆,文增很难知晓事情的始末,无法准确做出应对。” 沈伯群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担心的是出现最坏的局面。第一是张永真中状元了。题目你也看过了,很有可能无人能做出来,张永本就有才学,到时只有他三题都对,又诗赋上佳,策论言之有物,文增如何说他不能取头名,何况周颐林、薛世明肯定会推波助澜。第二是江淮中人,通过国试的人太多。一旦出现这两个局面,到时文增就会百口莫辩。可他确实没有泄露考题,又早早关进贡院,对外面的情况了解不透彻,我怕到时他会顶不住压力。所以还是要让人立即把所有情况告知他。” 就在各方开始暗中行动之时,苏圣平离开周家后,当天晚上就信守承诺,请了王家胜和其他几位同学一起去杜晴儿那欢聚一场。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继续出门去拜访唐城。 这个老人认识的人不多,老人名字虽然简单,但是他所做之事却不简单,巧合的是唐城擅长的事就是造城。 造城当然不是说凭空造出个江宁这样的大城来,而是诸如临时要修建的军城、水城等等。经他指挥工匠修建的各类大小城有十几座,有北边用于防备元人的大小军城、碉堡,也有被洪水淹没后重修修造的小城镇。 对于这一重大的工作,朝廷这边工部的人总以为是自己的功劳。可实际上,真正充当工程指挥的一直是唐城,是他指挥众多工匠按照规划施工建造的。工部派去修城的无外乎就是动动嘴皮子,指手画脚提出一些唐城哭笑不得的建议,他还不能不接受,只能尽可能的调整其他方面的工程以弥补错误。而工部派来监督修城的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有了成绩不说,顺道还能收点银子。 唐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默默的奉献自己。而工部那些直管上官只当他是个比较能干的工匠而已,所以天下间知道他的人不多。苏圣平早就知道了这个人,此前还让物流行的人来招揽过,无奈他说朝廷有事,自己不能离开。 今年唐城已经六十五岁,虽然朝廷没有退休制度,但是工部却也不会再给他派活。而且这几年,包括接下去的几年,朝廷根本没有钱用来干造城这样的事,所以唐城实质上已经退休了。 实情虽然如此,但是苏圣平更知道唐城绝对不仅仅是会造城这么简单。不论要造的一座城大小如何,作为实际上的工程总指挥,最起码要懂的就有比如规划选址、查看地势,引水排水、房屋建造、材料选择等等很多知识。这样的人才,哪能让他就这样退休。 第101章 擦身而过 唐城父子觉得苏圣平要么是在忽悠他们,要么就是异想天开。自古以来不是没有那些营造之学的书籍,但是这些书籍大都是文中的有识之士搜集整理后编写。即使有个别的写了相应的书籍,但是开设学堂,专门教授学生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因此,父子俩第一反应就是苏圣平在寻开心。 苏圣平很清楚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只能继续说:“两位千万不要怀疑晚生,不瞒两位说,这些事情泉州那边已经在做了。当然不止包括营造之学,还有其他的诸如农学、水利、器械制造等学问。” 唐城父子呆愣了好长时间,尤其是唐城,苏圣平的一番话好像突然间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自己“退休”后无所事事,但若真是如苏圣平所说那样,把自己毕生所学付诸文字,传之后世,那自己岂不是也如读书人一般,想想内心都激动不已。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太多风雨的人,心情很快平静,道:“能做出这样大事的不知是哪位高人?”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组织者正是晚生。老先生如果去泉州,一应事宜都有人能够给您办好,泉州那边无论是住宿还是工场都已经准备完备,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唐城有点不相信,道:“苏公子年纪不大,刚刚参加国考,怎会如此行事?”他差点说苏圣平不务正业。 苏圣平道:“晚生始终认为,重视、重用、培养工匠尤其是您这样的大匠,是富国强兵最主要的途径之一。” 唐城父子虽然听了心中欣喜,但是却也无法理解苏圣平的思想,这样的大事,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无数,苏圣平一个应试的学子,到底是瞎说还是真有实力实在让人怀疑。苏圣平见状,知道自己的豪言壮语无法立即打动父子两人。所以接着说:“老先生也许还有疑虑。没有关系,不论老先生愿不愿意去泉州,晚生都希望能和老先生多聊聊,增长自己的知识。” 唐城道:“苏公子,不是老朽不愿相信你,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终归知道一个道理,凡事说说简单,真要做起来就难了。苏公子所说之事在老朽看来,着书立说还算简单,只要肯花心思,三年五载总能见到成效。可是开学堂、教书育人就没那么简单了,自古以来还没人干过这样的事。苏公子能理解老朽的疑虑吧!” 苏圣平点点头表示理解,道:“老先生家中可用肥皂或者香皂?” 唐城道:“当然,这两样不贵,而且好用,家里很早就买了。”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两样事物是我们那边一些工匠做出来的。” 唐城诧异的问:“果真如此?” 苏圣平道:“千真万确。老先生可认识于冠华?” 唐城道:“于大匠乃是江宁造船一绝,只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苏公子为何问到他?” 苏圣平道:“于大匠现如今正在泉州,主持船舶研究所,相信不日就会有所成就。老先生不妨写信给于大匠,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唐城父子相视一眼,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见不到他,没想到竟是去了泉州。老朽会写信问候他的。” 唐城父子觉得苏圣平要么是在忽悠他们,要么就是异想天开。自古以来不是没有那些营造之学的书籍,但是这些书籍大都是文中的有识之士搜集整理后编写。即使有个别的写了相应的书籍,但是开设学堂,专门教授学生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因此,父子俩第一反应就是苏圣平在寻开心。 苏圣平很清楚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说服力,只能继续说:“两位千万不要怀疑晚生,不瞒两位说,这些事情泉州那边已经在做了。当然不止包括营造之学,还有其他的诸如农学、水利、器械制造等学问。” 唐城父子呆愣了好长时间,尤其是唐城,苏圣平的一番话好像突然间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自己“退休”后无所事事,但若真是如苏圣平所说那样,把自己毕生所学付诸文字,传之后世,那自己岂不是也如读书人一般,想想内心都激动不已。不过毕竟是经历过太多风雨的人,心情很快平静,道:“能做出这样大事的不知是哪位高人?”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组织者正是晚生。老先生如果去泉州,一应事宜都有人能够给您办好,泉州那边无论是住宿还是工场都已经准备完备,随时恭候您的大驾。” 唐城有点不相信,道:“苏公子年纪不大,刚刚参加国考,怎会如此行事?”他差点说苏圣平不务正业。 苏圣平道:“晚生始终认为,重视、重用、培养工匠尤其是您这样的大匠,是富国强兵最主要的途径之一。” 唐城父子虽然听了心中欣喜,但是却也无法理解苏圣平的思想,这样的大事,要花费的人力、物力无数,苏圣平一个应试的学子,到底是瞎说还是真有实力实在让人怀疑。苏圣平见状,知道自己的豪言壮语无法立即打动父子两人。所以接着说:“老先生也许还有疑虑。没有关系,不论老先生愿不愿意去泉州,晚生都希望能和老先生多聊聊,增长自己的知识。” 唐城道:“苏公子,不是老朽不愿相信你,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终归知道一个道理,凡事说说简单,真要做起来就难了。苏公子所说之事在老朽看来,着书立说还算简单,只要肯花心思,三年五载总能见到成效。可是开学堂、教书育人就没那么简单了,自古以来还没人干过这样的事。苏公子能理解老朽的疑虑吧!” 苏圣平点点头表示理解,道:“老先生家中可用肥皂或者香皂?” 唐城道:“当然,这两样不贵,而且好用,家里很早就买了。”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两样事物是我们那边一些工匠做出来的。” 唐城诧异的问:“果真如此?” 苏圣平道:“千真万确。老先生可认识于冠华?” 唐城道:“于大匠乃是江宁造船一绝,只是有些日子没见过了,苏公子为何问到他?” 苏圣平道:“于大匠现如今正在泉州,主持船舶研究所,相信不日就会有所成就。老先生不妨写信给于大匠,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唐城父子相视一眼,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见不到他,没想到竟是去了泉州。老朽会写信问候他的。” 第102章 江宁偶遇 皇帝陛下正在阅看苏公子的策论时,苏公子却在游船上潇洒。今天是周舟请客,据他说自己作为半个江宁地主,怎么着也得请众位同学花天酒地一顿。 周秉政也认可这种增进同学感情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能中几个,多亲近日后总有好处。不过在资金上确不给予支持,好在周公子自己有钱财来源。他可是在物流行有股份的,早先也为物流行立下汗马功劳,不仅以巡抚公子的身份出面给府县官员打招呼,甚至不惜亲身涉险,引当初的海龙帮三当家辛城上钩,最后才让苏圣平借机把他们一锅端了,奠定了物流行起飞的基础。为此,每年的物流行分红他是拿的理直气壮,不管分到多少,都是他自己的私房钱,至少把同学们往秦淮河带,还一口气请来五位名妓这种事情干的一点都不心虚。 苏圣平心中大骂周舟不是好人,不免心中考虑是不是明年就暂停这小子的分红,否则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沉迷温柔乡中。自己也就认识杜晴儿和梁青青,可看这小子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他和那个说话温柔、前凸后翘号称身段曼妙第一的吴思思不是第一次见面,否则以吴思思在花魁中的名次和身体的主要“卖点”,尊臀哪能那么容易让他上手。哦,这还不知足,另一只手竟然放在号称那方面绝技无双的林青霜的腿上。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请客,还是借机逛青楼。 当然,自己貌似也艳福不浅,先是和杜晴儿熟人相见分外火热,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梁青青也贴了上来。杜晴儿倒是识趣的把位置让给梁青青,自己上去唱曲。 苏圣平边听着杜晴儿的小曲,边和梁青青说话。只听梁青青竟然一改往日冷艳的形象,分外热情的说:“苏公子真是偏心,那日过后,见过晴儿几次,却也不来找奴家。” 苏圣平只能解释道:“青青姑娘不要误会,和晴儿几次相见皆是友人所请。” 梁青青却是笑着拍苏圣平一下,道:“那苏公子每次都给晴儿写词,这次能否也给奴家写一首。”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青青姑娘有张公子那样的大才写词,哪还要我献丑。” 梁青青却不答应,道:“奴家更喜欢公子所写的词。张公子虽好,却不及公子您的超凡脱俗。” 苏圣平虚荣心顿时得到小小满足,却道这会没有气氛,一时想不出什么作品,要等会再说。梁青青何许人也,迎来送往见多了,知道苏圣平这是推脱,倒也不生气,心中暗道来日方长。其实苏圣平是不想再惹麻烦,一来自己和梁青青的绯闻已经传遍江宁,可吃又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骚,这是自己万万不肯的。再者,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朝中即将发生的大事,梁青青虽然不会被牵连,但可想到时必然又会有无事之人胡乱编排,自己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往上凑。 因此当天晚上的聚会,后半段时间,苏圣平一直只和杜晴儿卿卿我我,比以往有了更多的身体接触,搞得苏圣平欲火焚身。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想要要了她,缓解一下生理需求。没想到杜晴儿倒没那么随意,和苏圣平搂搂抱抱都肯,却对苏圣平的言语挑逗顾左右而言他,搞得苏圣平心中郁闷不已。 要不得说苏圣平不论前世今生恋爱经验不够丰富,还是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像杜晴儿此时的心态。杜晴儿心中同样火热,挺想委身与他,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她好歹是秦淮名妓,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肯出席这样的聚会,又让苏圣平占些便宜,还不是因为看中苏圣平,要是换了其他场合,她都是唱曲卖艺,最多陪着小饮几杯,给个甜甜的笑脸而已。 那么拒绝的苏圣平原因还在于像她这样的名妓,大多数都不愿意只是春风一度,最起码也要赎回家中,做一房小妾。因此,虽然也有成就好事的心思,但一来更是懂得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这欲擒故纵之术用的如火纯青。二来她早已知道苏圣平至今未婚,又似很有财力,万不能娶她为正妻,否则苏圣平名声不好。而将来一旦苏圣平娶了正妻,到时自己又先于正妻进门,就会图增麻烦。 因此,对于苏圣平明显的郁闷之色,杜晴儿也只能在那偷笑,毕竟能得苏圣平喜爱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又看他虽然色急,倒也能守住分寸,心中就更加喜爱。 聚会就在周舟上下其手、苏圣平和杜晴儿打的火热、其他人对梁青青趋之若鹜的情况下进行着,直到画舫回到河边,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开。 苏圣平领着住在一起的几位同学回家,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会憧憬明日张榜自己能够高中,一会谈论今晚的女子哪个更有风情。没想到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让苏圣平意想不到的人。 快到家门口时,对面隐约走来一位女子,心想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子独行,可到了家门口时有灯笼照明,看清楚后,不看不知道,一看苏圣平不免惊奇的叫道:“胸口碎大石。”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问到:“啥胸口碎大石?” 倒是那独自走在路上的女子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一回头见是苏圣平,停下脚步惊喜的道:“是你?”这会大家反应过来苏圣平说的是这独身女子,见两人认识,就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只能让其他人先进屋,自己走到叶红鱼面前,说:“叶姑娘你好。” 叶红鱼他乡遇到认识的人也是很开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音也在吗?” 苏圣平道:“我是来参加国试的。小音没来,在泉州呢。” 叶红鱼道:“真是可惜,你家的东西真好吃,小音没来我就吃不到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姑娘尽管上门,我吩咐厨子烧给姑娘吃,让姑娘吃个够。” 皇帝陛下正在阅看苏公子的策论时,苏公子却在游船上潇洒。今天是周舟请客,据他说自己作为半个江宁地主,怎么着也得请众位同学花天酒地一顿。 周秉政也认可这种增进同学感情的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能中几个,多亲近日后总有好处。不过在资金上确不给予支持,好在周公子自己有钱财来源。他可是在物流行有股份的,早先也为物流行立下汗马功劳,不仅以巡抚公子的身份出面给府县官员打招呼,甚至不惜亲身涉险,引当初的海龙帮三当家辛城上钩,最后才让苏圣平借机把他们一锅端了,奠定了物流行起飞的基础。为此,每年的物流行分红他是拿的理直气壮,不管分到多少,都是他自己的私房钱,至少把同学们往秦淮河带,还一口气请来五位名妓这种事情干的一点都不心虚。 苏圣平心中大骂周舟不是好人,不免心中考虑是不是明年就暂停这小子的分红,否则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沉迷温柔乡中。自己也就认识杜晴儿和梁青青,可看这小子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他和那个说话温柔、前凸后翘号称身段曼妙第一的吴思思不是第一次见面,否则以吴思思在花魁中的名次和身体的主要“卖点”,尊臀哪能那么容易让他上手。哦,这还不知足,另一只手竟然放在号称那方面绝技无双的林青霜的腿上。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为了请客,还是借机逛青楼。 当然,自己貌似也艳福不浅,先是和杜晴儿熟人相见分外火热,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梁青青也贴了上来。杜晴儿倒是识趣的把位置让给梁青青,自己上去唱曲。 苏圣平边听着杜晴儿的小曲,边和梁青青说话。只听梁青青竟然一改往日冷艳的形象,分外热情的说:“苏公子真是偏心,那日过后,见过晴儿几次,却也不来找奴家。” 苏圣平只能解释道:“青青姑娘不要误会,和晴儿几次相见皆是友人所请。” 梁青青却是笑着拍苏圣平一下,道:“那苏公子每次都给晴儿写词,这次能否也给奴家写一首。”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青青姑娘有张公子那样的大才写词,哪还要我献丑。” 梁青青却不答应,道:“奴家更喜欢公子所写的词。张公子虽好,却不及公子您的超凡脱俗。” 苏圣平虚荣心顿时得到小小满足,却道这会没有气氛,一时想不出什么作品,要等会再说。梁青青何许人也,迎来送往见多了,知道苏圣平这是推脱,倒也不生气,心中暗道来日方长。其实苏圣平是不想再惹麻烦,一来自己和梁青青的绯闻已经传遍江宁,可吃又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骚,这是自己万万不肯的。再者,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朝中即将发生的大事,梁青青虽然不会被牵连,但可想到时必然又会有无事之人胡乱编排,自己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往上凑。 因此当天晚上的聚会,后半段时间,苏圣平一直只和杜晴儿卿卿我我,比以往有了更多的身体接触,搞得苏圣平欲火焚身。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想要要了她,缓解一下生理需求。没想到杜晴儿倒没那么随意,和苏圣平搂搂抱抱都肯,却对苏圣平的言语挑逗顾左右而言他,搞得苏圣平心中郁闷不已。 要不得说苏圣平不论前世今生恋爱经验不够丰富,还是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像杜晴儿此时的心态。杜晴儿心中同样火热,挺想委身与他,不过她也知道此时不是时候。她好歹是秦淮名妓,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肯出席这样的聚会,又让苏圣平占些便宜,还不是因为看中苏圣平,要是换了其他场合,她都是唱曲卖艺,最多陪着小饮几杯,给个甜甜的笑脸而已。 那么拒绝的苏圣平原因还在于像她这样的名妓,大多数都不愿意只是春风一度,最起码也要赎回家中,做一房小妾。因此,虽然也有成就好事的心思,但一来更是懂得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这欲擒故纵之术用的如火纯青。二来她早已知道苏圣平至今未婚,又似很有财力,万不能娶她为正妻,否则苏圣平名声不好。而将来一旦苏圣平娶了正妻,到时自己又先于正妻进门,就会图增麻烦。 因此,对于苏圣平明显的郁闷之色,杜晴儿也只能在那偷笑,毕竟能得苏圣平喜爱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又看他虽然色急,倒也能守住分寸,心中就更加喜爱。 聚会就在周舟上下其手、苏圣平和杜晴儿打的火热、其他人对梁青青趋之若鹜的情况下进行着,直到画舫回到河边,众人才意犹未尽的告辞离开。 苏圣平领着住在一起的几位同学回家,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一会憧憬明日张榜自己能够高中,一会谈论今晚的女子哪个更有风情。没想到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了一个让苏圣平意想不到的人。 快到家门口时,对面隐约走来一位女子,心想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子独行,可到了家门口时有灯笼照明,看清楚后,不看不知道,一看苏圣平不免惊奇的叫道:“胸口碎大石。”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问到:“啥胸口碎大石?” 倒是那独自走在路上的女子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一回头见是苏圣平,停下脚步惊喜的道:“是你?”这会大家反应过来苏圣平说的是这独身女子,见两人认识,就都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只能让其他人先进屋,自己走到叶红鱼面前,说:“叶姑娘你好。” 叶红鱼他乡遇到认识的人也是很开心,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小音也在吗?” 苏圣平道:“我是来参加国试的。小音没来,在泉州呢。” 叶红鱼道:“真是可惜,你家的东西真好吃,小音没来我就吃不到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姑娘尽管上门,我吩咐厨子烧给姑娘吃,让姑娘吃个够。” 第103章 当家不易 这边苏圣平进了家里,见同学们都去休息了,也吩咐下人打水洗漱。那边叶红鱼进了房子,蹑手蹑脚的走在黑暗之中。路过一间屋子门前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是不管她再小心,到了那间屋子门前时,门却突然打开。 黑暗之中,站着一个轮廓分明的男子,口气严厉的说:“站住。” 叶红鱼顿时就老老实实的站定,低着头,不敢说话。那男子道:“说吧!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要早点歇息吗?怎么这会还在游荡?” 黑暗中,叶红鱼明显听到旁边的房子里传来几声若隐若无的笑声,晓得这是那些叔伯大哥在笑话自己,只能撅起嘴巴,不好意思的说:“哥,人家就是睡醒了无聊,所以到外面走走嘛!” 那男子道:“狡辩。进来。”叶红鱼这才跟着进门去。 进了屋子,男子点燃油灯,见叶红鱼低着头,还用眼睛偷偷瞟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说你姑娘家,整天就知道出去玩。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叶红鱼撇撇嘴,不满的说:“人家来江宁又不是要关在房子里的,不出去玩,那来干嘛?” 那男子道:“你还敢顶嘴,还不是你自己藏在船舱跟着来的。” 叶红鱼不由伸出小舌头,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哥哥,以后我不偷偷跑出去了。刚刚还遇到一个朋友呢,不出去怎么能遇到?” 那男子狐疑的说:“朋友,你在江宁哪来的朋友?” 叶红鱼坐到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说:“哼,本姑娘交友遍天下,到哪都能遇到。” 那男子道:“你给我说清楚。要知道我们这次来江宁事关重大,万事马虎不得。” 叶红鱼倒是知道事情轻重,道:“那人是我在泉州认识的。就是那个教我胸口碎大石的学子,这次他是来江宁参加国试的,刚刚回家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对了,他就住在我们家边上。” 那男子道:“那看来确实是偶遇,你先去睡吧。以后不许偷偷溜出去。” 叶红鱼如蒙大赦,道:“得令叶将军。”说完嘻嘻哈哈的出去了。刚出门却差点撞上要进门的胡大叔。 胡大叔宠溺的看了叶红鱼一眼,道:“以后要出去玩,就跟胡叔说,你自己又不知道江宁哪边好玩,胡叔让人带你去,别偷偷溜出去,害大家担心。” 叶红鱼亲热的搂着胡大叔的肩膀,道:“谢谢胡叔,下次我一定跟胡叔说。”不管得到的保证管不管用,胡叔让她去休息,自己这才进了屋。 进去后,胡叔道:“公子不要生气,小姐就是那样的脾气,真把她一直关在家里,还不得憋坏了。” 那男子道:“我知道,只是此次来江宁不是要游玩。胡叔你见着王少华了?” 胡叔答道:“见着了。” 那人道:“他怎么说?” 这边苏圣平进了家里,见同学们都去休息了,也吩咐下人打水洗漱。那边叶红鱼进了房子,蹑手蹑脚的走在黑暗之中。路过一间屋子门前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可是不管她再小心,到了那间屋子门前时,门却突然打开。 黑暗之中,站着一个轮廓分明的男子,口气严厉的说:“站住。” 叶红鱼顿时就老老实实的站定,低着头,不敢说话。那男子道:“说吧!不是说身子不舒服要早点歇息吗?怎么这会还在游荡?” 黑暗中,叶红鱼明显听到旁边的房子里传来几声若隐若无的笑声,晓得这是那些叔伯大哥在笑话自己,只能撅起嘴巴,不好意思的说:“哥,人家就是睡醒了无聊,所以到外面走走嘛!” 那男子道:“狡辩。进来。”叶红鱼这才跟着进门去。 进了屋子,男子点燃油灯,见叶红鱼低着头,还用眼睛偷偷瞟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说你姑娘家,整天就知道出去玩。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叶红鱼撇撇嘴,不满的说:“人家来江宁又不是要关在房子里的,不出去玩,那来干嘛?” 那男子道:“你还敢顶嘴,还不是你自己藏在船舱跟着来的。” 叶红鱼不由伸出小舌头,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哥哥,以后我不偷偷跑出去了。刚刚还遇到一个朋友呢,不出去怎么能遇到?” 那男子狐疑的说:“朋友,你在江宁哪来的朋友?” 叶红鱼坐到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说:“哼,本姑娘交友遍天下,到哪都能遇到。” 那男子道:“你给我说清楚。要知道我们这次来江宁事关重大,万事马虎不得。” 叶红鱼倒是知道事情轻重,道:“那人是我在泉州认识的。就是那个教我胸口碎大石的学子,这次他是来江宁参加国试的,刚刚回家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对了,他就住在我们家边上。” 那男子道:“那看来确实是偶遇,你先去睡吧。以后不许偷偷溜出去。” 叶红鱼如蒙大赦,道:“得令叶将军。”说完嘻嘻哈哈的出去了。刚出门却差点撞上要进门的胡大叔。 胡大叔宠溺的看了叶红鱼一眼,道:“以后要出去玩,就跟胡叔说,你自己又不知道江宁哪边好玩,胡叔让人带你去,别偷偷溜出去,害大家担心。” 叶红鱼亲热的搂着胡大叔的肩膀,道:“谢谢胡叔,下次我一定跟胡叔说。”不管得到的保证管不管用,胡叔让她去休息,自己这才进了屋。 进去后,胡叔道:“公子不要生气,小姐就是那样的脾气,真把她一直关在家里,还不得憋坏了。” 那男子道:“我知道,只是此次来江宁不是要游玩。胡叔你见着王少华了?” 胡叔答道:“见着了。” 那人道:“他怎么说?” 第104章 张榜公布 贡院经过拆卷和认真比对后,终于把通过国试的名单报上来了。第一名正是张永,自己看中的那个人倒是在第四名,叫苏圣平,泉州书院的。前十名之中,江淮的有四人,江浙三人,东南三人。这些倒没什么,自己也看过试卷,这十人确实不错。 初略看了一下,如果纯粹以地域划分的话,江淮那边通过国试的有五十二人,江浙则是四十三人,东南那边五十五人,倒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再看一了眼榜单,就叫过内侍,道:“用印。”待内侍帮着盖上大印后,新皇第一次国试的榜单就新鲜出炉了。 十月初八,对于江宁百姓来说,今天最大的热闹无非就是看国试榜单公布后,学子们各种稀奇古怪的反应。往年间有大哭大笑的,有痴呆傻愣的,却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除了一开始还有学子高声叫喊之外,很快榜单前的学子竟然纷纷变得沉默。 对,就是沉默。这比大喊大叫、装疯卖傻更加让人觉得诡异。通过的不是应该是大肆庆祝,没过的不是为了表示风度也要对通过的同学表示祝贺吗?怎么突然间看了榜单之后,纷纷沉默离开,这真是匪夷所思。 李东跃来报苏圣平以第四名的成绩通过的时候,他倒有些意外,大体感觉自己能过,没想到能以这样的名次过。不过心里也难免腹诽,怎么不让老子中个探花。说出去多好听,探花郎,日后骗小姑娘也方便。 住在苏圣平家中的通过国试的人不多不少,苏圣平能过大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家伙确实有才。让大家期待很高的许文斌、高羽和平宁都没通过,反倒是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家胜和邓胜泉通过了国试。不过,李东跃报说周舟也通过国试了。因此到目前为止,泉州书院参加国试的人中通过了四个,算是比例正常,没有拉后腿。 还没等其他人回家,就见吴向坚在仆人的带领下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吴向坚作为当初读书会的创始人之一,因为看不惯苏圣平等人自由散漫的作风,在泉州书院的时候虽然有所交往,但总给人隔了一层的感觉,尤其是苏圣平竟然鼓励高捷和路瑞生去研究那些“旁门左道”之后,更是对苏圣平意见很大。 这次到江宁应考,他就没和他们一起走陆路过来,反倒是和大部分留级生一起坐船过来。到了江宁以后,也没怎么和他们联系,只在一些聚会上见过,不过倒也来这里拜访过同学一次,只是当时苏圣平不在。 来者是客,苏圣平赶忙迎上去,道:“吴兄怎么来了?” 吴向坚道:“当然是来向圣平道贺的。恭喜圣平高中第四名。” 苏圣平心说你这表情可不是像道贺的,倒是像讨债的,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也只能自谦一番,把他领了进去。同学们又是一番见礼,没多久一大早出去看榜单的陈继平、张文昌、胡克刚、王家胜和周舟一起走了进来,又是互相恭喜和鼓励一番,尤其是王家胜,作为这之中年龄最小的,脸上最为显示出少年心性。 正在大家说着话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吴向坚突然大声说:“大家听我说。”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吴向坚,感觉有些奇怪。苏圣平赶紧问:“吴兄有何事?” 吴向坚说:“大家都听说了吗?” 其实此时一早出去看榜单的陈继平等人这会已经猜到吴向坚要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静待吴向坚下文。吴向坚见没人配合自己,只能接着说:“此次国试有猫腻。” 苏圣平一惊,果然是此事,得赶紧制止他,否则在自己家讨论这个问题,到时非得给自己惹麻烦不可。所以赶紧说:“吴兄,没有证据的话千万不要乱说,于人于己都不利。” 吴向坚看了苏圣平一眼,道:“圣平,谁说此事没有证据?” 苏圣平道:“哦,还请吴兄指教。” 吴向坚道:“证据就是状元张永。” 早先看过榜单的几个,路上显然已经交流过什么了,此时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感觉明显是赞成吴向坚的说辞的。倒是那些在家待着的这才反应过来,没错啊,国考前后那厮的豪言壮语是全城皆知,莫非他真那么有才?还是事先他就知道考题,亦或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中状元?否则那样说,哪怕中个榜眼都会成为笑柄。肯定是有猫腻的,而且听说主考官是他家亲戚,这作弊一事简直是板上钉钉。 吴向坚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想要鼓动那几个没通过的人跟他一起闹事。苏圣平和周舟两个知情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安抚道:“先等等看,如果真有作弊,朝廷一定会清查的。” 贡院经过拆卷和认真比对后,终于把通过国试的名单报上来了。第一名正是张永,自己看中的那个人倒是在第四名,叫苏圣平,泉州书院的。前十名之中,江淮的有四人,江浙三人,东南三人。这些倒没什么,自己也看过试卷,这十人确实不错。 初略看了一下,如果纯粹以地域划分的话,江淮那边通过国试的有五十二人,江浙则是四十三人,东南那边五十五人,倒也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再看一了眼榜单,就叫过内侍,道:“用印。”待内侍帮着盖上大印后,新皇第一次国试的榜单就新鲜出炉了。 十月初八,对于江宁百姓来说,今天最大的热闹无非就是看国试榜单公布后,学子们各种稀奇古怪的反应。往年间有大哭大笑的,有痴呆傻愣的,却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除了一开始还有学子高声叫喊之外,很快榜单前的学子竟然纷纷变得沉默。 对,就是沉默。这比大喊大叫、装疯卖傻更加让人觉得诡异。通过的不是应该是大肆庆祝,没过的不是为了表示风度也要对通过的同学表示祝贺吗?怎么突然间看了榜单之后,纷纷沉默离开,这真是匪夷所思。 李东跃来报苏圣平以第四名的成绩通过的时候,他倒有些意外,大体感觉自己能过,没想到能以这样的名次过。不过心里也难免腹诽,怎么不让老子中个探花。说出去多好听,探花郎,日后骗小姑娘也方便。 住在苏圣平家中的通过国试的人不多不少,苏圣平能过大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家伙确实有才。让大家期待很高的许文斌、高羽和平宁都没通过,反倒是以往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家胜和邓胜泉通过了国试。不过,李东跃报说周舟也通过国试了。因此到目前为止,泉州书院参加国试的人中通过了四个,算是比例正常,没有拉后腿。 还没等其他人回家,就见吴向坚在仆人的带领下满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吴向坚作为当初读书会的创始人之一,因为看不惯苏圣平等人自由散漫的作风,在泉州书院的时候虽然有所交往,但总给人隔了一层的感觉,尤其是苏圣平竟然鼓励高捷和路瑞生去研究那些“旁门左道”之后,更是对苏圣平意见很大。 这次到江宁应考,他就没和他们一起走陆路过来,反倒是和大部分留级生一起坐船过来。到了江宁以后,也没怎么和他们联系,只在一些聚会上见过,不过倒也来这里拜访过同学一次,只是当时苏圣平不在。 来者是客,苏圣平赶忙迎上去,道:“吴兄怎么来了?” 吴向坚道:“当然是来向圣平道贺的。恭喜圣平高中第四名。” 苏圣平心说你这表情可不是像道贺的,倒是像讨债的,不过人家既然这么说,也只能自谦一番,把他领了进去。同学们又是一番见礼,没多久一大早出去看榜单的陈继平、张文昌、胡克刚、王家胜和周舟一起走了进来,又是互相恭喜和鼓励一番,尤其是王家胜,作为这之中年龄最小的,脸上最为显示出少年心性。 正在大家说着话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吴向坚突然大声说:“大家听我说。”众人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吴向坚,感觉有些奇怪。苏圣平赶紧问:“吴兄有何事?” 吴向坚说:“大家都听说了吗?” 其实此时一早出去看榜单的陈继平等人这会已经猜到吴向坚要说什么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静待吴向坚下文。吴向坚见没人配合自己,只能接着说:“此次国试有猫腻。” 苏圣平一惊,果然是此事,得赶紧制止他,否则在自己家讨论这个问题,到时非得给自己惹麻烦不可。所以赶紧说:“吴兄,没有证据的话千万不要乱说,于人于己都不利。” 吴向坚看了苏圣平一眼,道:“圣平,谁说此事没有证据?” 苏圣平道:“哦,还请吴兄指教。” 吴向坚道:“证据就是状元张永。” 早先看过榜单的几个,路上显然已经交流过什么了,此时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感觉明显是赞成吴向坚的说辞的。倒是那些在家待着的这才反应过来,没错啊,国考前后那厮的豪言壮语是全城皆知,莫非他真那么有才?还是事先他就知道考题,亦或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中状元?否则那样说,哪怕中个榜眼都会成为笑柄。肯定是有猫腻的,而且听说主考官是他家亲戚,这作弊一事简直是板上钉钉。 吴向坚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想要鼓动那几个没通过的人跟他一起闹事。苏圣平和周舟两个知情人相互看了一眼,赶紧安抚道:“先等等看,如果真有作弊,朝廷一定会清查的。” 第105章 学子闹事 十月初九,通过国试的学子要到贡院去祭拜先圣,然后在主考、副主考等众位大人的带领下穿街而过,到皇宫去拜见皇帝陛下。 在一番繁琐的祭拜程序后,通过国试的一百五十名学子在黄文献等人的带领下,从贡院鱼贯而出,准备前往皇宫。贡院到大道的路两边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学子,不停的向这些学子鼓掌叫好,沿街店铺的楼上更有女子在高声叫着学子的名字。苏圣平隐约中也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举头一看,见是一个妙龄女子,脸上立马就露出笑容,小眼一眨,顿时就让那女子惊叫不已。 正在他举头的时候,没想到队伍却停了下来,一没注意,险些撞上了前面那位杭州学子。就在他向前张望的时候,人群突然也安静了下来。怎么回事? 黄文献预感中的祸事还是发生了,就在自己前面,一些学子堵住了去路,道路两旁的学子同样对自己怒目而视。黄文献先前一步,道:“众位学子,要祝贺同学,请等他们拜见过皇上,否则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这时,一个苏圣平不认识的学子上前一步,道:“学生就有一事不明,想请黄主考赐教。” 黄文献见状当然不能答应,道:“有什么问题等过后到翰林院找老夫,老夫自然会给你解答。” 那位学子刚想答话,没想到薛世明开口道:“黄学士,既然学子有问题,你就简要的回答一下,你看,学子越聚越多了。” 黄文献狠狠的看了眼薛世明,转过头对那学子道:“你说。” 那学子却道:“学生就想问问,为何您出的题目所有学子都答不出,就张永一人能答出。” 张永因为是第一名,今天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心里已经想着等会见过皇上之后,就去跟梁青青求亲,本来就不高兴那些学子堵路耽误自己好事,这会见他们把事情说到自己身上,顿时怒火中烧,错开一步,赶上前去,说:“你好意思说,自己没那学问,还要怪人家,这是何道理?” 那学子倒也不怯,道:“晚生是没学问。可再没学问也要代天下学子问问你张永的学问是黄主考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的?” 周颐林见张永自己主动站出来,心中冷笑,待那学子说完,道:“胡说八道,黄学士乃饱学之士,主持国试多次,从没出过纰漏,你这学子怎可在此信口开河。” 那学子迎着周颐林的目光,道:“以前可没黄学士的亲戚参加国试。” 张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胡说八道,你可敢跟我比试一番,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黄文献心说这一幕就是自己一直担心的,只是原先想着可能是发生在朝堂之上,没想到却被堵在大街上。今天因为是惯例,要让民众看到学子风光,鼓励文教,所以江宁府都没派兵丁维持秩序。这会见人越聚越多,他毕竟不是张永这样的傻子,赶紧开口道:“这位学子,老夫是否舞弊,你这一问算是告状,届时老夫一定自请圣命,让内阁清查,到时一定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还没请问你是哪府的学子,届时请你上堂问询。” 这黄文献一说完,没想到那学子一缩身,反倒隐在人后,这个时候,一个学子上前,愤怒的说:“你还好意思说请圣命,让内阁清查。谁不知道皇上看中内阁沈阁老,而那沈阁老就是你的同门师弟。” 听到那学子的声音,苏圣平赶紧抬头一看,见果然是吴向坚,心说要坏。果不其然,等他想到到这一层的时候,赶紧转头四处张望,这才看到陈继平和许文斌两人站在人群中,其他人却不知道在那里。两人纷纷对他点点头,苏圣平一颗心才放下。不对,再一转头,才看到叶红鱼那略微有些黑的脸,正朝着他笑。 苏圣平赶紧朝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快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吴向坚继续说:“要不是你泄露考题,张永岂能独占鳌头?如今见事发还想拿沈阁老来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今日就要替所有学子向你讨个公道。”说完竟然欺身上前揪住黄文献的衣领。 苏圣平刚朝三人摆手的时候,就听到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能放过他”,然后场面就混乱起来了,人群纷纷往苏圣平所在的队伍前头挤,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阵惊叫声。作为一个现代人,苏圣平知道这种大量人挤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应该担心被打,反倒是应该担心被挤或者不小心倒地被踩。所以当大多数人往前挤的时候,他却赶紧往许文斌和陈继平那边挤。好在他反应迅速,一开始就往外挤,顺带还把想要跳起来看热闹的叶红鱼给拉到街边,再拉上陈继平和许文斌,大声叫着“赶紧离开”。 四个人行动迅速,苏圣平、陈继平和叶红鱼是练过武的,挤出来没什么,许文斌是正经文人,可没那体魄,这会正在那喘气。叶红鱼在旁边,笑道:“苏圣平,没想到你力气蛮大,拉着我还能挤出来,谁让你把我拉出来,我还想看热闹呢,没想到你们读书人这么好玩,还当街打人。” 苏圣平看了仍旧就挤在街道上的人群,心道td,要巧不巧的怎么一出贡院,学子就开始闹事,这里是连接贡院和大道的小路,相对比较狭窄,两边又都是店铺和围墙。店铺要么没有开门,要么站满了人,围墙为太高。这前面被堵住,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还一个劲的往前挤,人群前后将近百米,这要发生踩踏事故可就麻烦了。着急的对三人大声说:“得赶紧想办法,这种情况最为危险的是发生踩踏事故,到时非得死人不可。” 另外三人不懂这种事情的可怕之处,这个时候人群茫无头绪的挤在一起,发生踩踏事故的话要死不少人。三人听说会死人,只能呆呆的望着苏圣平,大声叫道:“那该怎么办?” 苏圣平同样大声回答道:“为今之计,要靠江宁府的官兵捕快了。就怕他们来晚了,或者来了不懂得疏导,反倒添乱。不行,我得赶紧出去。” 说完边推着往他们身边挤的人,边抬头看了眼三人身后的高高的围墙,道:“这墙太高,没有助跑我上不去。” 十月初九,通过国试的学子要到贡院去祭拜先圣,然后在主考、副主考等众位大人的带领下穿街而过,到皇宫去拜见皇帝陛下。 在一番繁琐的祭拜程序后,通过国试的一百五十名学子在黄文献等人的带领下,从贡院鱼贯而出,准备前往皇宫。贡院到大道的路两边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学子,不停的向这些学子鼓掌叫好,沿街店铺的楼上更有女子在高声叫着学子的名字。苏圣平隐约中也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举头一看,见是一个妙龄女子,脸上立马就露出笑容,小眼一眨,顿时就让那女子惊叫不已。 正在他举头的时候,没想到队伍却停了下来,一没注意,险些撞上了前面那位杭州学子。就在他向前张望的时候,人群突然也安静了下来。怎么回事? 黄文献预感中的祸事还是发生了,就在自己前面,一些学子堵住了去路,道路两旁的学子同样对自己怒目而视。黄文献先前一步,道:“众位学子,要祝贺同学,请等他们拜见过皇上,否则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这时,一个苏圣平不认识的学子上前一步,道:“学生就有一事不明,想请黄主考赐教。” 黄文献见状当然不能答应,道:“有什么问题等过后到翰林院找老夫,老夫自然会给你解答。” 那位学子刚想答话,没想到薛世明开口道:“黄学士,既然学子有问题,你就简要的回答一下,你看,学子越聚越多了。” 黄文献狠狠的看了眼薛世明,转过头对那学子道:“你说。” 那学子却道:“学生就想问问,为何您出的题目所有学子都答不出,就张永一人能答出。” 张永因为是第一名,今天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心里已经想着等会见过皇上之后,就去跟梁青青求亲,本来就不高兴那些学子堵路耽误自己好事,这会见他们把事情说到自己身上,顿时怒火中烧,错开一步,赶上前去,说:“你好意思说,自己没那学问,还要怪人家,这是何道理?” 那学子倒也不怯,道:“晚生是没学问。可再没学问也要代天下学子问问你张永的学问是黄主考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的?” 周颐林见张永自己主动站出来,心中冷笑,待那学子说完,道:“胡说八道,黄学士乃饱学之士,主持国试多次,从没出过纰漏,你这学子怎可在此信口开河。” 那学子迎着周颐林的目光,道:“以前可没黄学士的亲戚参加国试。” 张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胡说八道,你可敢跟我比试一番,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什么货色?” 黄文献心说这一幕就是自己一直担心的,只是原先想着可能是发生在朝堂之上,没想到却被堵在大街上。今天因为是惯例,要让民众看到学子风光,鼓励文教,所以江宁府都没派兵丁维持秩序。这会见人越聚越多,他毕竟不是张永这样的傻子,赶紧开口道:“这位学子,老夫是否舞弊,你这一问算是告状,届时老夫一定自请圣命,让内阁清查,到时一定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还没请问你是哪府的学子,届时请你上堂问询。” 这黄文献一说完,没想到那学子一缩身,反倒隐在人后,这个时候,一个学子上前,愤怒的说:“你还好意思说请圣命,让内阁清查。谁不知道皇上看中内阁沈阁老,而那沈阁老就是你的同门师弟。” 听到那学子的声音,苏圣平赶紧抬头一看,见果然是吴向坚,心说要坏。果不其然,等他想到到这一层的时候,赶紧转头四处张望,这才看到陈继平和许文斌两人站在人群中,其他人却不知道在那里。两人纷纷对他点点头,苏圣平一颗心才放下。不对,再一转头,才看到叶红鱼那略微有些黑的脸,正朝着他笑。 苏圣平赶紧朝三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快离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吴向坚继续说:“要不是你泄露考题,张永岂能独占鳌头?如今见事发还想拿沈阁老来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今日就要替所有学子向你讨个公道。”说完竟然欺身上前揪住黄文献的衣领。 苏圣平刚朝三人摆手的时候,就听到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不能放过他”,然后场面就混乱起来了,人群纷纷往苏圣平所在的队伍前头挤,人群中也爆发出一阵阵惊叫声。作为一个现代人,苏圣平知道这种大量人挤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应该担心被打,反倒是应该担心被挤或者不小心倒地被踩。所以当大多数人往前挤的时候,他却赶紧往许文斌和陈继平那边挤。好在他反应迅速,一开始就往外挤,顺带还把想要跳起来看热闹的叶红鱼给拉到街边,再拉上陈继平和许文斌,大声叫着“赶紧离开”。 四个人行动迅速,苏圣平、陈继平和叶红鱼是练过武的,挤出来没什么,许文斌是正经文人,可没那体魄,这会正在那喘气。叶红鱼在旁边,笑道:“苏圣平,没想到你力气蛮大,拉着我还能挤出来,谁让你把我拉出来,我还想看热闹呢,没想到你们读书人这么好玩,还当街打人。” 苏圣平看了仍旧就挤在街道上的人群,心道td,要巧不巧的怎么一出贡院,学子就开始闹事,这里是连接贡院和大道的小路,相对比较狭窄,两边又都是店铺和围墙。店铺要么没有开门,要么站满了人,围墙为太高。这前面被堵住,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还一个劲的往前挤,人群前后将近百米,这要发生踩踏事故可就麻烦了。着急的对三人大声说:“得赶紧想办法,这种情况最为危险的是发生踩踏事故,到时非得死人不可。” 另外三人不懂这种事情的可怕之处,这个时候人群茫无头绪的挤在一起,发生踩踏事故的话要死不少人。三人听说会死人,只能呆呆的望着苏圣平,大声叫道:“那该怎么办?” 苏圣平同样大声回答道:“为今之计,要靠江宁府的官兵捕快了。就怕他们来晚了,或者来了不懂得疏导,反倒添乱。不行,我得赶紧出去。” 说完边推着往他们身边挤的人,边抬头看了眼三人身后的高高的围墙,道:“这墙太高,没有助跑我上不去。” 第106章 问计首辅 苏圣平见那官员和捕快看到官兵过来脸上放松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到时官兵堵住去路那就更麻烦了,所以顾不得其他,赶紧往前冲去,大声叫道:“快停下来。” 官兵带头的见有人阻扰自己,想起临行前皇帝交代的,对敢闹事的一律先抓起来。所以见苏圣平跑上前来,那带头手中的铁枪横扫过来,想要把苏圣平拨开,没想到苏圣平身子一矮刚好躲过。还想往前一刺的时候,铁枪已经被苏圣平抓在手中,想拉却拉不回来,这时那些官兵才不得不停下来。 那带头的和苏圣平僵持着,不由高声叫到:“大胆,敢阻扰军务!”这时江宁府的捕快也上前来,纷纷拔出兵器想要捉拿苏圣平,可惜两个想要上前的捕快却被叶红鱼三下五除二的踢倒在地。见产生误会了,其他捕快和官兵已经拿出武器准备围攻他和叶红鱼,苏圣平赶紧大声叫道:“住手。” 众人均是一愣,苏圣平赶紧说:“这位将军,你们不能这样上前,否则事情会更加严重。” 那带头的说:“哪来的小子,尽在胡说八道,我等是奉了皇命来阻止学子闹事的。怎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苏圣平道:“现在一时说不清,请将军听我一言,事后任由将军处罚。” 好在这时候那江宁府的官员也上前来了,说到:“陈将军,你们过不去,前面的人已经挤在一起。你们上前也没用。” 姓陈的将军显然认识那官员,道:“吴大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圣平见两人还要说上一会,赶紧插话道:“吴大人,得赶紧疏散人群,否则发生事故就来不及了。” 吴大人听了觉得苏圣平说的有理,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问道:“那该怎么办?” 苏圣平道:“很简单,刚才学生还怕捕快人手不够,这会有陈将军的官兵在就好了。这样,只要陈将军把官兵分列在街道两侧,然后捕快和剩余的官兵上前去,强制将人往后面拉,疏散一头,很快就好了。” 吴大人和陈将军对视一眼,心道对啊,只要疏散一头,让人群流动起来,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再维持住秩序,控制好速度就没事了。 做好决定之后,两人赶紧分派任务,苏圣平见他们答应了自己的建议,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退到街道边上。 挤在一起的人群在江宁府捕快和官兵强力控制之下,很快就往大道方向疏散,一开始还有人想往贡院的方向挤,却被官兵捕快一巴掌打过去,然后说都不说什么往后面一扔,后面自然有其他人把他赶着往前走。 大约一刻钟之后,人群慢慢散了。苏圣平站在官兵后面,见那些通过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的摇摇头,心说无论何时,怎么都这么爱看热闹。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苏圣平看到人群中的黄文献、吴向坚等人。黄文献是被人扶着走的,显然这一番把他挤得过呛。吴向坚则是和张永纠在一起,两人互相拉着对方。此外,周颐林等其人也好不到哪去。 很快,江宁府、刑部、大理寺等衙门也纷纷派人前来,将黄文献、周颐林、薛世明、吴向坚和其他几个学子都给带走了,好好的一次学子游街搞成闹剧收场,好在没有死人。 赵世卿心情美美的在大殿上等着学子拜见,却没想到在宫门前等着迎接的一些高官突然集体跑来,一问才知发生了学子闹事的事情,心急之下才下令让禁军先去弹压。好在禁军离开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报,事态已经得到控制,带头闹事的几个学子也被抓起来了,其他学子则是在宫门前等候。 苏圣平见那官员和捕快看到官兵过来脸上放松的神色,就知道大事不好。到时官兵堵住去路那就更麻烦了,所以顾不得其他,赶紧往前冲去,大声叫道:“快停下来。” 官兵带头的见有人阻扰自己,想起临行前皇帝交代的,对敢闹事的一律先抓起来。所以见苏圣平跑上前来,那带头手中的铁枪横扫过来,想要把苏圣平拨开,没想到苏圣平身子一矮刚好躲过。还想往前一刺的时候,铁枪已经被苏圣平抓在手中,想拉却拉不回来,这时那些官兵才不得不停下来。 那带头的和苏圣平僵持着,不由高声叫到:“大胆,敢阻扰军务!”这时江宁府的捕快也上前来,纷纷拔出兵器想要捉拿苏圣平,可惜两个想要上前的捕快却被叶红鱼三下五除二的踢倒在地。见产生误会了,其他捕快和官兵已经拿出武器准备围攻他和叶红鱼,苏圣平赶紧大声叫道:“住手。” 众人均是一愣,苏圣平赶紧说:“这位将军,你们不能这样上前,否则事情会更加严重。” 那带头的说:“哪来的小子,尽在胡说八道,我等是奉了皇命来阻止学子闹事的。怎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苏圣平道:“现在一时说不清,请将军听我一言,事后任由将军处罚。” 好在这时候那江宁府的官员也上前来了,说到:“陈将军,你们过不去,前面的人已经挤在一起。你们上前也没用。” 姓陈的将军显然认识那官员,道:“吴大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圣平见两人还要说上一会,赶紧插话道:“吴大人,得赶紧疏散人群,否则发生事故就来不及了。” 吴大人听了觉得苏圣平说的有理,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问道:“那该怎么办?” 苏圣平道:“很简单,刚才学生还怕捕快人手不够,这会有陈将军的官兵在就好了。这样,只要陈将军把官兵分列在街道两侧,然后捕快和剩余的官兵上前去,强制将人往后面拉,疏散一头,很快就好了。” 吴大人和陈将军对视一眼,心道对啊,只要疏散一头,让人群流动起来,自己带来的这些人再维持住秩序,控制好速度就没事了。 做好决定之后,两人赶紧分派任务,苏圣平见他们答应了自己的建议,接下来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赶紧退到街道边上。 挤在一起的人群在江宁府捕快和官兵强力控制之下,很快就往大道方向疏散,一开始还有人想往贡院的方向挤,却被官兵捕快一巴掌打过去,然后说都不说什么往后面一扔,后面自然有其他人把他赶着往前走。 大约一刻钟之后,人群慢慢散了。苏圣平站在官兵后面,见那些通过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由的摇摇头,心说无论何时,怎么都这么爱看热闹。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苏圣平看到人群中的黄文献、吴向坚等人。黄文献是被人扶着走的,显然这一番把他挤得过呛。吴向坚则是和张永纠在一起,两人互相拉着对方。此外,周颐林等其人也好不到哪去。 很快,江宁府、刑部、大理寺等衙门也纷纷派人前来,将黄文献、周颐林、薛世明、吴向坚和其他几个学子都给带走了,好好的一次学子游街搞成闹剧收场,好在没有死人。 赵世卿心情美美的在大殿上等着学子拜见,却没想到在宫门前等着迎接的一些高官突然集体跑来,一问才知发生了学子闹事的事情,心急之下才下令让禁军先去弹压。好在禁军离开没有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报,事态已经得到控制,带头闹事的几个学子也被抓起来了,其他学子则是在宫门前等候。 第107章 新的平衡 赵德龄听了皇帝的话,心中一笑,这是皇帝让他开条件了,脸上却毫无表情,道:“陛下,那老臣就斗胆说两句。” 赵世卿赶紧说:“首辅姑妄说之,朕姑妄听之。” 赵德龄这才说:“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不论黄学士是否漏题,他和张永都必须付出代价,以牺牲两人获得朝野平静这是值得的。何况,他们两人也说不清。” 赵世卿心中一盘算,这没什么大不了,道:“言之有理,首辅请接着说。” 赵德龄道:“老臣听闻,此次闹事的学子对内阁阁员沈伯群牵涉其中非常不满。老臣斗胆请陛下罢免他的阁员位置,以解在京学子的怨气。如果陛下觉得沈阁老堪比国之栋梁,等此事平息后,学子们自然都会返乡,到时再起复沈阁老不迟。” 赵世卿听了,心中顿时怒火万丈,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沈伯群被罢免,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起复,起复后还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声望,到时黄花菜都凉了,这就是赵德龄所说的尽忠。赵德龄心中痛快,当初怎么训斥自己的,这会可都还回来了。两人一怒一喜,过了小片刻后,赵世卿才开口说:“首辅言之有理。不过事涉阁员,朕不得不仔细思量,届时再向阁老问计。” 赵德龄知道这次对话终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了,刚要告退,没想到赵世卿又开口说:“首辅,朕还有一事要请教一下。” 赵德龄赶紧躬身说道:“不敢,陛下有何事尽管说。” 赵世卿道:“如今国用不足,对议税之事首辅到底有何办法?” 赵德龄心中一紧,如今国库的情况他最清楚,此前就已经说过,他不是反对议税,而是反对单纯的对东南等富庶之地加税,而且也不能忽视土地兼并的问题,为此才会被皇帝训斥,自己不得托病在家休养。如今皇帝又提出这事,显然是听了刚才他的提议,要他重新表态,如果他赞成议税,就赞同他的提议。如果他不赞成,则宁肯壮士断腕也要罢免他,让肯执行他的国策的人上位。自己要不要妥协呢?妥协的话,岂不是此前的坚持是错的。坚持的话,和皇帝对着干,自己真只能告老还乡了。 赵世卿没有打扰赵德龄的思考,他的目的也被赵德龄猜个正着。既然沈伯群接替赵德龄的位置,首要的就是重新议税,如今你为了自己的位置,要把沈伯群搞走,那议税之事也得挑起来,这是朕的底线。 赵德龄纠结片刻后,道:“国用不足,老臣心中也着急。老臣从不反对重新议税,东南、江浙等地重定税额也势在必行,老臣病好之后,定和周尚书仔细商议,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番话表明了自己赞同议税的大前提,然后肯定了东南、江浙等地加税的事实,但也留了尾巴,还要仔细商议。赵世卿知道赵德龄能这样表态相比此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赵世卿一早就把唐海刚召进宫,跟他说了昨晚自己和赵德龄的谈话。唐海刚脑中权衡了一番利弊,道:“陛下,其他的无所谓,但是内阁一事不能这么办。” 赵世卿道:“那先生以为如何?” 唐海刚道:“还是那两个字,制衡。” 赵世卿道:“此话怎讲?” 唐海刚道:“既然东南党一时无法打压,那就让他们狗咬狗。” 赵世卿不解的看着唐海刚,道:“先生计将安出?” 唐海刚道:“杜文心。” 赵德龄听了皇帝的话,心中一笑,这是皇帝让他开条件了,脸上却毫无表情,道:“陛下,那老臣就斗胆说两句。” 赵世卿赶紧说:“首辅姑妄说之,朕姑妄听之。” 赵德龄这才说:“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不论黄学士是否漏题,他和张永都必须付出代价,以牺牲两人获得朝野平静这是值得的。何况,他们两人也说不清。” 赵世卿心中一盘算,这没什么大不了,道:“言之有理,首辅请接着说。” 赵德龄道:“老臣听闻,此次闹事的学子对内阁阁员沈伯群牵涉其中非常不满。老臣斗胆请陛下罢免他的阁员位置,以解在京学子的怨气。如果陛下觉得沈阁老堪比国之栋梁,等此事平息后,学子们自然都会返乡,到时再起复沈阁老不迟。” 赵世卿听了,心中顿时怒火万丈,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沈伯群被罢免,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起复,起复后还要一年半载才能恢复声望,到时黄花菜都凉了,这就是赵德龄所说的尽忠。赵德龄心中痛快,当初怎么训斥自己的,这会可都还回来了。两人一怒一喜,过了小片刻后,赵世卿才开口说:“首辅言之有理。不过事涉阁员,朕不得不仔细思量,届时再向阁老问计。” 赵德龄知道这次对话终以自己的胜利告终了,刚要告退,没想到赵世卿又开口说:“首辅,朕还有一事要请教一下。” 赵德龄赶紧躬身说道:“不敢,陛下有何事尽管说。” 赵世卿道:“如今国用不足,对议税之事首辅到底有何办法?” 赵德龄心中一紧,如今国库的情况他最清楚,此前就已经说过,他不是反对议税,而是反对单纯的对东南等富庶之地加税,而且也不能忽视土地兼并的问题,为此才会被皇帝训斥,自己不得托病在家休养。如今皇帝又提出这事,显然是听了刚才他的提议,要他重新表态,如果他赞成议税,就赞同他的提议。如果他不赞成,则宁肯壮士断腕也要罢免他,让肯执行他的国策的人上位。自己要不要妥协呢?妥协的话,岂不是此前的坚持是错的。坚持的话,和皇帝对着干,自己真只能告老还乡了。 赵世卿没有打扰赵德龄的思考,他的目的也被赵德龄猜个正着。既然沈伯群接替赵德龄的位置,首要的就是重新议税,如今你为了自己的位置,要把沈伯群搞走,那议税之事也得挑起来,这是朕的底线。 赵德龄纠结片刻后,道:“国用不足,老臣心中也着急。老臣从不反对重新议税,东南、江浙等地重定税额也势在必行,老臣病好之后,定和周尚书仔细商议,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这番话表明了自己赞同议税的大前提,然后肯定了东南、江浙等地加税的事实,但也留了尾巴,还要仔细商议。赵世卿知道赵德龄能这样表态相比此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赵世卿一早就把唐海刚召进宫,跟他说了昨晚自己和赵德龄的谈话。唐海刚脑中权衡了一番利弊,道:“陛下,其他的无所谓,但是内阁一事不能这么办。” 赵世卿道:“那先生以为如何?” 唐海刚道:“还是那两个字,制衡。” 赵世卿道:“此话怎讲?” 唐海刚道:“既然东南党一时无法打压,那就让他们狗咬狗。” 赵世卿不解的看着唐海刚,道:“先生计将安出?” 唐海刚道:“杜文心。” 第108章 春风得意 朝局稳定之后,被延误的学子拜见皇帝陛下之事终于又重新进行。这一次没有再搞什么游街,直接就进宫拜见。一百五十名学子,齐齐在奉天殿听取了皇帝陛下的训话。整个过程持续到了中午,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午饭后,各位学子被允许到皇家的园林里游玩赏景,这既是一种尊荣,同时也是一次各位学子交流的机会。 着名的皇家园林中,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欢快的交谈着,多是相互恭贺之后,再交流一下去处。这些通过国试的幸运儿,去处主要有三处,一是到地方府县去历练,如邓胜泉将会出任莆田某县的县丞。二是继续在翰林院读书,王家胜就是此例。三是到各部去任职的,如苏圣平将到户部,周舟将到礼部。这些去处,往往是由他们上面的人帮忙确定的,而像王家胜这样没有什么明显背景又幸运的通过国试的,吏部倒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指定去处。 苏圣平作为今次国试的探花,不说他已经名声在外的诗词才华,更有他前日那次勇于任事,爬墙找兵疏散人群的事迹,自然成为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苏圣平倒也来者不拒,反正就当是交交朋友,管他以后会如何。 时间过得很快,眼快太阳就要下山,皇宫还要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国试顺利结束,皇帝又得国之英才。届时皇帝和皇后,内阁阁员和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出席。学子们的话题也转移到今晚的宴会上,好在很快就有礼部的官员来领着大家往宴会所在的地方去了。宴会的坐席是指定的,新近通过国试的学子们都是按照国试的名次就座。 宴会在皇帝陛下携皇后登场后正式开始,原本这种仪式性的宴会也就那样,没想到这次反倒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出了幺蛾子。 赵世卿看着轻的学子。他们才是朝廷的希望。” 杜倩说:“恭喜陛下,得英才而用之。” 赵世卿道:“嗯,识人还要会用人。识人难,用人更难。谁知道朕很看好。” 杜倩心中一紧,道:“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位?” 赵世卿道:“乃是探花郎苏圣平。说起来还是你们泉州老乡,倩儿以前是否认识?” 杜倩袖子底下的双手已经抓紧,脸色却不变的说:“认识,打小就认识了,当时他还是个小和尚。” 赵世卿惊奇道:“和尚?这是从何说起?” 杜倩趁机把王莹和苏圣平认识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暗示了苏圣平和王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以防万一哪天消息走漏还能有个转圜的说辞。赵世卿听了不免啧啧称奇,见杜倩说的详细,也没放过苏圣平和王莹的小事,道:“看来也是个风流才子。听说才来江宁一个月,就和那艳冠秦淮的梁青青和曲艺双绝的杜晴儿打的火热。如今身边更有一个脸黑衣服红的女子,开封府的捕快都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 杜倩身在宫中,没有什么消息来源,新近倒是得了苏圣平来江宁后所作的几首词,听到赵世卿所说苏圣平的风流韵事,不免心中不快,道:“怎么会和那青楼女子打的火热?” 赵世卿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也不免有人以讹传讹,不过他给那两个青楼女子所作的词倒是传的满城皆知。你不是也看过了吗?” 杜倩心中醋意横生,原来那是写给青楼女子的,他如今变成这样了?听说和莹莹也是闹得没有结果,可一再想,心道这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呢? 赵世卿见杜倩脸色有点不对,赶紧问到:“倩儿,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杜倩赶忙平复心情,道:“陛下,臣妾没事。对了,皇上,不是有人说此次国试舞弊嘛,您何不让状元、榜眼和探花各做一首诗、词,让世人看看他们的才华,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赵世卿一想,此法可行,不管能不能达到效果,至少也可助兴嘛。只是看苏圣平国试时的试卷,词赋的水准完全和无法的词作相比。心想可别让他出丑,毕竟诗词只是小道,治国理政方才是正道。 很快,正在敬酒的国试前三名被内侍叫来,看着这一幕,场中顿时安静,只听到皇帝陛下说:“皇后娘娘提议,为了向世人展示我朝学子的才华,特请此次国试的前三名学子各自作诗词一首,大家以为如何。”大家伙当然纷纷说好。 赵世卿又道:“那就状元先来。” 朝局稳定之后,被延误的学子拜见皇帝陛下之事终于又重新进行。这一次没有再搞什么游街,直接就进宫拜见。一百五十名学子,齐齐在奉天殿听取了皇帝陛下的训话。整个过程持续到了中午,吃了一顿不算丰盛的午饭后,各位学子被允许到皇家的园林里游玩赏景,这既是一种尊荣,同时也是一次各位学子交流的机会。 着名的皇家园林中,学子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欢快的交谈着,多是相互恭贺之后,再交流一下去处。这些通过国试的幸运儿,去处主要有三处,一是到地方府县去历练,如邓胜泉将会出任莆田某县的县丞。二是继续在翰林院读书,王家胜就是此例。三是到各部去任职的,如苏圣平将到户部,周舟将到礼部。这些去处,往往是由他们上面的人帮忙确定的,而像王家胜这样没有什么明显背景又幸运的通过国试的,吏部倒也会根据实际情况指定去处。 苏圣平作为今次国试的探花,不说他已经名声在外的诗词才华,更有他前日那次勇于任事,爬墙找兵疏散人群的事迹,自然成为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苏圣平倒也来者不拒,反正就当是交交朋友,管他以后会如何。 时间过得很快,眼快太阳就要下山,皇宫还要举行盛大的宴会庆祝国试顺利结束,皇帝又得国之英才。届时皇帝和皇后,内阁阁员和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出席。学子们的话题也转移到今晚的宴会上,好在很快就有礼部的官员来领着大家往宴会所在的地方去了。宴会的坐席是指定的,新近通过国试的学子们都是按照国试的名次就座。 宴会在皇帝陛下携皇后登场后正式开始,原本这种仪式性的宴会也就那样,没想到这次反倒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出了幺蛾子。 赵世卿看着轻的学子。他们才是朝廷的希望。” 杜倩说:“恭喜陛下,得英才而用之。” 赵世卿道:“嗯,识人还要会用人。识人难,用人更难。谁知道朕很看好。” 杜倩心中一紧,道:“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位?” 赵世卿道:“乃是探花郎苏圣平。说起来还是你们泉州老乡,倩儿以前是否认识?” 杜倩袖子底下的双手已经抓紧,脸色却不变的说:“认识,打小就认识了,当时他还是个小和尚。” 赵世卿惊奇道:“和尚?这是从何说起?” 杜倩趁机把王莹和苏圣平认识的过程简要说了一遍,暗示了苏圣平和王莹青梅竹马、天作之合,以防万一哪天消息走漏还能有个转圜的说辞。赵世卿听了不免啧啧称奇,见杜倩说的详细,也没放过苏圣平和王莹的小事,道:“看来也是个风流才子。听说才来江宁一个月,就和那艳冠秦淮的梁青青和曲艺双绝的杜晴儿打的火热。如今身边更有一个脸黑衣服红的女子,开封府的捕快都不是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 杜倩身在宫中,没有什么消息来源,新近倒是得了苏圣平来江宁后所作的几首词,听到赵世卿所说苏圣平的风流韵事,不免心中不快,道:“怎么会和那青楼女子打的火热?” 赵世卿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也不免有人以讹传讹,不过他给那两个青楼女子所作的词倒是传的满城皆知。你不是也看过了吗?” 杜倩心中醋意横生,原来那是写给青楼女子的,他如今变成这样了?听说和莹莹也是闹得没有结果,可一再想,心道这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呢? 赵世卿见杜倩脸色有点不对,赶紧问到:“倩儿,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杜倩赶忙平复心情,道:“陛下,臣妾没事。对了,皇上,不是有人说此次国试舞弊嘛,您何不让状元、榜眼和探花各做一首诗、词,让世人看看他们的才华,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赵世卿一想,此法可行,不管能不能达到效果,至少也可助兴嘛。只是看苏圣平国试时的试卷,词赋的水准完全和无法的词作相比。心想可别让他出丑,毕竟诗词只是小道,治国理政方才是正道。 很快,正在敬酒的国试前三名被内侍叫来,看着这一幕,场中顿时安静,只听到皇帝陛下说:“皇后娘娘提议,为了向世人展示我朝学子的才华,特请此次国试的前三名学子各自作诗词一首,大家以为如何。”大家伙当然纷纷说好。 赵世卿又道:“那就状元先来。” 第109章 叶家小事 在江宁遇到了叶红鱼的事情,苏圣平在信中告诉了朱音,朱音在回信中倒只是交代苏圣平要好好招待人家小姑娘,顺带让苏圣平当了一回信使,给叶红鱼写了封信。 学子游街当日发生的事情,苏圣平本着凡事汇报的风格,也写信告诉了朱音,对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叶红鱼更是大夸特夸了一番,还说是叶红鱼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小命。然后,昨日收到的信当中果然又夹了一封给叶红鱼的信。 说起给叶红鱼送信,苏圣平至今心有余悸。当日和苏圣平约定好可以给她送吃的,之后三天天色黑下来之后都会响起三声鸟叫。苏圣平一旦听到,就让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送到墙边,然后自然有个篮子从对面放下,把东西放进篮子就行了。苏圣平去了一次,见压根没法交流,就让下人去做。 没想到三天之后,就再也没听过鸟叫,原先苏圣平还以为是叶红鱼不在家,也就没去深究。直到那天学子闹事遇到叶红鱼,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事后当然请她吃了一顿。被他一问,叶红鱼嘟着嘴说是她大哥不允许她这样吃别人家的东西,搞得苏圣平在一旁偷笑。叶红鱼看了苏圣平的样子,也是气恼大哥的霸道,心说自己在宝岛上,还不是想吃哪家就哪家,怎么到了江宁,吃朋友的东西,反倒要挨一顿臭骂。可叶华雄威胁她再吃人家的东西,就把她送回宝岛,这才让她消停。苏圣平见她气恼,以为是自己偷笑引起的。就答应等她到泉州,让朱音带着她吃个遍,这才让她脸上阴转晴。 让苏圣平始料不及的是,没过两天,朱音的信来了。信中除了大大的夸他有才之外,话里话外还是告诫他要小心江宁的女妖精,甚至还说连王莹都知道了他在江宁的风流韵事,顿时让苏圣平老脸一红。同时,朱音也给叶红鱼写了一封信,为了礼貌起见,他决定还是亲自到隔壁去给叶红鱼送信。进了叶红鱼家,苏圣平第一感觉就是房子里那些人不是简单人物,身材挺拔、龙行虎步,身上皮肤又是和叶红鱼一样,是那种经常晒太阳才会有的黝黑。苏圣平没想着管人家的闲事,说了一声是来找叶红鱼的,之后就被领到厅堂坐等。 不一会,出来一个二十几岁,自称是叶红鱼哥哥的人,却没说自己的名字。苏圣平一见到他,见礼之时,心中难免打了个突。眼前这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应该是长期处于领导地位,作风又是杀伐果断。苏圣平心中甚至猜到了一个人,但是又不敢肯定。自己又是第一次登门,见叶红鱼哥哥似乎不愿说话,他也懒得开口。 好在叶红鱼马上也出来了,还叽叽喳喳的跟他大哥介绍苏圣平的光辉事迹。叶华雄听了之后,方才觉得苏圣平不是一般学子,这才给了苏圣平一个笑脸。 叶红鱼是第一次收到信,本来就相当兴奋,这会看了朱音的信,一个劲的在那笑,还一边笑一边看着苏圣平,搞得他诧异不已也尴尬不已,不知道朱音信中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话。 不过这一幕可不是叶华雄想看到的,看着叶华雄脸上阴的快要滴水了,苏圣平才赶紧告辞离开,临别时才说如果有信要给朱音的话,只要交到门房就行,说完顾不得其他就匆匆离开了。之后叶红鱼果然给朱音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 此次收到朱音要给叶红鱼的信,苏圣平心想要不让人去给就行了。可一想到那家的不同寻常,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放心。没想到,这次去见叶红鱼却见出了事情。 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叶华雄要回台湾了,让叶红鱼跟他一起回去,叶红鱼是知道自家事情的,尤其是哥哥这趟来江宁事情没有办好。台湾那边好像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这才急着回去。 叶红鱼虽然舍不得江宁,可还是得陪着哥哥回去。就在她为这事烦恼的时候,苏圣平上门来转交朱音的信了。就如上次一样,叶华雄一脸严肃的盯着苏圣平,好像他一不看着,苏圣平就会把他活泼可爱的妹妹拐走一样。 叶红鱼看了朱音的信后,这次竟然不是看苏圣平,而是看着他的哥哥,等过了会,才对苏圣平说:“苏圣平,你等一会,我先和我哥说件事。等下再跟你说。”苏圣平当然表示无所谓。 这边叶红鱼拉着他哥进了边上的房间后,说:“哥,你来江宁的事情一直没有办好,这次我有机会把事情办好了,你信不信?” 叶华雄诧异的看着叶红鱼,道:“小妹,你不要开玩笑。” 叶红鱼扬了扬手中的信,说:“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泉州有一个朋友,叫朱音,就是写信给我的人。他是苏圣平的未婚妻。上次我写信告诉她我们是来江宁办事的。这次她写信来说是感谢我帮了苏圣平,还说苏圣平很有本事,如果我遇到什么难题,不妨告诉他,他应该都能帮忙。” 叶华雄道:“那苏圣平只是一个学子,就算文武双全,还中了探花,又能帮上什么忙?再说那个朱音,能这么好心帮你?” 叶红鱼急道:“苏圣平能不能帮忙不要紧,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朋友。何况…” 叶华雄道:“何况什么?” 在江宁遇到了叶红鱼的事情,苏圣平在信中告诉了朱音,朱音在回信中倒只是交代苏圣平要好好招待人家小姑娘,顺带让苏圣平当了一回信使,给叶红鱼写了封信。 学子游街当日发生的事情,苏圣平本着凡事汇报的风格,也写信告诉了朱音,对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叶红鱼更是大夸特夸了一番,还说是叶红鱼挺身而出救了自己的小命。然后,昨日收到的信当中果然又夹了一封给叶红鱼的信。 说起给叶红鱼送信,苏圣平至今心有余悸。当日和苏圣平约定好可以给她送吃的,之后三天天色黑下来之后都会响起三声鸟叫。苏圣平一旦听到,就让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送到墙边,然后自然有个篮子从对面放下,把东西放进篮子就行了。苏圣平去了一次,见压根没法交流,就让下人去做。 没想到三天之后,就再也没听过鸟叫,原先苏圣平还以为是叶红鱼不在家,也就没去深究。直到那天学子闹事遇到叶红鱼,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事后当然请她吃了一顿。被他一问,叶红鱼嘟着嘴说是她大哥不允许她这样吃别人家的东西,搞得苏圣平在一旁偷笑。叶红鱼看了苏圣平的样子,也是气恼大哥的霸道,心说自己在宝岛上,还不是想吃哪家就哪家,怎么到了江宁,吃朋友的东西,反倒要挨一顿臭骂。可叶华雄威胁她再吃人家的东西,就把她送回宝岛,这才让她消停。苏圣平见她气恼,以为是自己偷笑引起的。就答应等她到泉州,让朱音带着她吃个遍,这才让她脸上阴转晴。 让苏圣平始料不及的是,没过两天,朱音的信来了。信中除了大大的夸他有才之外,话里话外还是告诫他要小心江宁的女妖精,甚至还说连王莹都知道了他在江宁的风流韵事,顿时让苏圣平老脸一红。同时,朱音也给叶红鱼写了一封信,为了礼貌起见,他决定还是亲自到隔壁去给叶红鱼送信。进了叶红鱼家,苏圣平第一感觉就是房子里那些人不是简单人物,身材挺拔、龙行虎步,身上皮肤又是和叶红鱼一样,是那种经常晒太阳才会有的黝黑。苏圣平没想着管人家的闲事,说了一声是来找叶红鱼的,之后就被领到厅堂坐等。 不一会,出来一个二十几岁,自称是叶红鱼哥哥的人,却没说自己的名字。苏圣平一见到他,见礼之时,心中难免打了个突。眼前这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应该是长期处于领导地位,作风又是杀伐果断。苏圣平心中甚至猜到了一个人,但是又不敢肯定。自己又是第一次登门,见叶红鱼哥哥似乎不愿说话,他也懒得开口。 好在叶红鱼马上也出来了,还叽叽喳喳的跟他大哥介绍苏圣平的光辉事迹。叶华雄听了之后,方才觉得苏圣平不是一般学子,这才给了苏圣平一个笑脸。 叶红鱼是第一次收到信,本来就相当兴奋,这会看了朱音的信,一个劲的在那笑,还一边笑一边看着苏圣平,搞得他诧异不已也尴尬不已,不知道朱音信中写了什么不该写的话。 不过这一幕可不是叶华雄想看到的,看着叶华雄脸上阴的快要滴水了,苏圣平才赶紧告辞离开,临别时才说如果有信要给朱音的话,只要交到门房就行,说完顾不得其他就匆匆离开了。之后叶红鱼果然给朱音写了一封回信,信中内容不得而知。 此次收到朱音要给叶红鱼的信,苏圣平心想要不让人去给就行了。可一想到那家的不同寻常,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放心。没想到,这次去见叶红鱼却见出了事情。 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叶华雄要回台湾了,让叶红鱼跟他一起回去,叶红鱼是知道自家事情的,尤其是哥哥这趟来江宁事情没有办好。台湾那边好像又有什么大事发生,这才急着回去。 叶红鱼虽然舍不得江宁,可还是得陪着哥哥回去。就在她为这事烦恼的时候,苏圣平上门来转交朱音的信了。就如上次一样,叶华雄一脸严肃的盯着苏圣平,好像他一不看着,苏圣平就会把他活泼可爱的妹妹拐走一样。 叶红鱼看了朱音的信后,这次竟然不是看苏圣平,而是看着他的哥哥,等过了会,才对苏圣平说:“苏圣平,你等一会,我先和我哥说件事。等下再跟你说。”苏圣平当然表示无所谓。 这边叶红鱼拉着他哥进了边上的房间后,说:“哥,你来江宁的事情一直没有办好,这次我有机会把事情办好了,你信不信?” 叶华雄诧异的看着叶红鱼,道:“小妹,你不要开玩笑。” 叶红鱼扬了扬手中的信,说:“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泉州有一个朋友,叫朱音,就是写信给我的人。他是苏圣平的未婚妻。上次我写信告诉她我们是来江宁办事的。这次她写信来说是感谢我帮了苏圣平,还说苏圣平很有本事,如果我遇到什么难题,不妨告诉他,他应该都能帮忙。” 叶华雄道:“那苏圣平只是一个学子,就算文武双全,还中了探花,又能帮上什么忙?再说那个朱音,能这么好心帮你?” 叶红鱼急道:“苏圣平能不能帮忙不要紧,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朋友。何况…” 叶华雄道:“何况什么?” 第110章 双方谈判 放假这几天,苏圣平除了送同学离京,就去看了看泉州运来的酒。倒是收到于冠华的信后,又去唐家一趟,可惜唐城父子外出访友,无奈只能等父子两回来之后再去交流。 因此,答应了叶家兄妹后,把李东跃叫来,一番耳提面命,第二天就登门拜访。叶华雄见苏圣平真的带着李东跃登门,难得的给了个笑脸,然后就热情的邀请李东跃上座,搞得李东跃心中忐忑不已,要不是苏圣平事先有交代,他压根就坐不住。好在苏圣平有红鱼姑娘招待,倒也省了尴尬。 这边是苏圣平和李东跃,那边是叶华雄和胡叔。本来叶华雄是想让叶红鱼离开的,没想到小姑娘完全置若罔闻,竟然坐在苏圣平边上,热情的一塌糊涂,叶华雄也只能作罢。 叶华雄对李东跃还是比较客气的,拱手道:“今日本该是我去拜访李东家,没想到却让李东家登门,真是对不住了。” 李东跃矜持的笑道:“无妨,叶兄弟客气,我本来就要来看望苏公子,两家离得这么近,顺道而已。” 叶华雄道:“终归是在下失礼,还望李东家海涵。” 李东跃道:“叶兄弟再说下去,就是赶我走了。大家都是苏公子的朋友,就不用客气了。” 叶华雄看了一眼坐在那和叶红鱼窃窃私语的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李东家真是爽快人,那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李东家能帮则帮,不能帮我们也交个朋友如何?” 李东跃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叶华雄道:“不知李东家的复兴商社有没有兴趣卖海货?”海货这个名词的意义非常宽泛,但是有一伙人非常喜欢用,就是海盗。他们认为抢掠得来的货物,都是大海赐予的,所以通常说自己手中的货物是海货。苏圣平在旁边听了叶华雄的话,心中就一咯噔,心想果然如此,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人? 李东跃显然也听懂了海货这个词,谨慎的回道:“我们商社目前只卖肥皂和香皂,如今还卖酒,倒是未曾想过要卖海货。” 叶华雄虽然也知道复兴商社的情况,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这会一听李东跃的话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刚想说话,不想李东跃又道:“不过,不知道叶兄所说的海货是什么?” 叶华雄道:“就是一些南洋、胡商那边的东西。” 苏圣平心说八九不离十了,李东跃也是人精,心里觉得叶华雄差不多明言,就道:“那这应该去找王、吴、李等家,要是叶兄不认识,我可以代为引见。” 叶华雄道:“找过他们了,他们也有难处。今日之所以拜托李东家,一来是看李东家有没有卖海货的意向,二来如果李东家没有兴趣,看能否拜托劝说王家买我们的货。” 李东跃道:“叶兄,货多不多?是只卖一次,还是以后还有?” 叶华雄道:“只卖一次也行,要卖多次也有。”至此,苏圣平基本确定这伙人的身份了,如今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叶华雄是不是叶将军本人了!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个消息,觉得还是有必要搏一把的。 李东跃看了苏圣平一眼,苏圣平却道:“东跃,你先回去吧!”苏圣平这话说的叶华雄他们一愣,没想到李东跃倒也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走了。看都没看其他人,只朝苏圣平躬身一礼,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叶华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圣平搞的什么鬼,那李东跃也真那么听他的话,待李东跃走后,叶华雄才冷冷的说:“苏公子,你这是何意?” 苏圣平却说:“叶兄,是不是让红鱼和这位大叔回避一下?” 叶华雄道:“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没有那个必要。” 苏圣平点点头,呵呵一笑,道:“叶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叶华雄三人先是一愣,接着大惊,猛的站起来,那个胡叔同样站了起来,还上前一步,叶红鱼也张大嘴巴看着苏圣平。只是苏圣平却老神在在的坐着,脸上脸上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华雄一想,自己等人的反应不是不打自招吗。冷冷的看着苏圣平,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圣平摆摆手,道:“稍安勿躁,都坐下。”叶华雄示意胡叔退后,他自己也坐回去。 叶红鱼在那委屈的说:“苏圣平。你一早就知道我哥是谁对不对?你是官府的人,想要抓我哥?” 苏圣平对她微微一笑,道:“红鱼姑娘放心,要抓你哥,我还会自投罗网?”叶红鱼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不论如何,哥哥虽然做的是海盗的营生,但是却也不曾草菅人命,不抢穷人家的。要不是如此,也不用千里迢迢到这江宁受气。所以她决不允许苏圣平伤害他哥哥。 叶华雄道:“那苏公子是何意?” 苏圣平道:“那要看叶将军是何意。” 叶华雄道:“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你要卖的无非是你们抢劫所得。” 苏圣平刚一说话,叶华雄和胡叔皆是脸色一变,叶红鱼急道:“苏圣平,你休得胡说。” 苏圣平只能无奈一笑,道:“叶将军行事风格,在下还是知道一二的,否则你们以为我会坐在这里和你多说?但是无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也改变不了那是抢劫的本质。” 放假这几天,苏圣平除了送同学离京,就去看了看泉州运来的酒。倒是收到于冠华的信后,又去唐家一趟,可惜唐城父子外出访友,无奈只能等父子两回来之后再去交流。 因此,答应了叶家兄妹后,把李东跃叫来,一番耳提面命,第二天就登门拜访。叶华雄见苏圣平真的带着李东跃登门,难得的给了个笑脸,然后就热情的邀请李东跃上座,搞得李东跃心中忐忑不已,要不是苏圣平事先有交代,他压根就坐不住。好在苏圣平有红鱼姑娘招待,倒也省了尴尬。 这边是苏圣平和李东跃,那边是叶华雄和胡叔。本来叶华雄是想让叶红鱼离开的,没想到小姑娘完全置若罔闻,竟然坐在苏圣平边上,热情的一塌糊涂,叶华雄也只能作罢。 叶华雄对李东跃还是比较客气的,拱手道:“今日本该是我去拜访李东家,没想到却让李东家登门,真是对不住了。” 李东跃矜持的笑道:“无妨,叶兄弟客气,我本来就要来看望苏公子,两家离得这么近,顺道而已。” 叶华雄道:“终归是在下失礼,还望李东家海涵。” 李东跃道:“叶兄弟再说下去,就是赶我走了。大家都是苏公子的朋友,就不用客气了。” 叶华雄看了一眼坐在那和叶红鱼窃窃私语的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李东家真是爽快人,那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李东家能帮则帮,不能帮我们也交个朋友如何?” 李东跃点点头,道:“荣幸之至。” 叶华雄道:“不知李东家的复兴商社有没有兴趣卖海货?”海货这个名词的意义非常宽泛,但是有一伙人非常喜欢用,就是海盗。他们认为抢掠得来的货物,都是大海赐予的,所以通常说自己手中的货物是海货。苏圣平在旁边听了叶华雄的话,心中就一咯噔,心想果然如此,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人? 李东跃显然也听懂了海货这个词,谨慎的回道:“我们商社目前只卖肥皂和香皂,如今还卖酒,倒是未曾想过要卖海货。” 叶华雄虽然也知道复兴商社的情况,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这会一听李东跃的话不免还是有些失望,刚想说话,不想李东跃又道:“不过,不知道叶兄所说的海货是什么?” 叶华雄道:“就是一些南洋、胡商那边的东西。” 苏圣平心说八九不离十了,李东跃也是人精,心里觉得叶华雄差不多明言,就道:“那这应该去找王、吴、李等家,要是叶兄不认识,我可以代为引见。” 叶华雄道:“找过他们了,他们也有难处。今日之所以拜托李东家,一来是看李东家有没有卖海货的意向,二来如果李东家没有兴趣,看能否拜托劝说王家买我们的货。” 李东跃道:“叶兄,货多不多?是只卖一次,还是以后还有?” 叶华雄道:“只卖一次也行,要卖多次也有。”至此,苏圣平基本确定这伙人的身份了,如今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叶华雄是不是叶将军本人了!想起之前收到的那个消息,觉得还是有必要搏一把的。 李东跃看了苏圣平一眼,苏圣平却道:“东跃,你先回去吧!”苏圣平这话说的叶华雄他们一愣,没想到李东跃倒也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走了。看都没看其他人,只朝苏圣平躬身一礼,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这一幕,叶华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圣平搞的什么鬼,那李东跃也真那么听他的话,待李东跃走后,叶华雄才冷冷的说:“苏公子,你这是何意?” 苏圣平却说:“叶兄,是不是让红鱼和这位大叔回避一下?” 叶华雄道:“他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没有那个必要。” 苏圣平点点头,呵呵一笑,道:“叶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叶华雄三人先是一愣,接着大惊,猛的站起来,那个胡叔同样站了起来,还上前一步,叶红鱼也张大嘴巴看着苏圣平。只是苏圣平却老神在在的坐着,脸上脸上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叶华雄一想,自己等人的反应不是不打自招吗。冷冷的看着苏圣平,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苏圣平摆摆手,道:“稍安勿躁,都坐下。”叶华雄示意胡叔退后,他自己也坐回去。 叶红鱼在那委屈的说:“苏圣平。你一早就知道我哥是谁对不对?你是官府的人,想要抓我哥?” 苏圣平对她微微一笑,道:“红鱼姑娘放心,要抓你哥,我还会自投罗网?”叶红鱼脸色这才稍稍好转,不论如何,哥哥虽然做的是海盗的营生,但是却也不曾草菅人命,不抢穷人家的。要不是如此,也不用千里迢迢到这江宁受气。所以她决不允许苏圣平伤害他哥哥。 叶华雄道:“那苏公子是何意?” 苏圣平道:“那要看叶将军是何意。” 叶华雄道:“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你要卖的无非是你们抢劫所得。” 苏圣平刚一说话,叶华雄和胡叔皆是脸色一变,叶红鱼急道:“苏圣平,你休得胡说。” 苏圣平只能无奈一笑,道:“叶将军行事风格,在下还是知道一二的,否则你们以为我会坐在这里和你多说?但是无论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也改变不了那是抢劫的本质。” 第111章 甘为人质 苏圣平倒不是要装酷,而是不赶紧走不行啊,叶红鱼那小眼神都能杀他了。这不,苏圣平刚一离开,叶家兄妹就爆发了争吵。 叶华雄看着妹妹,道:“红鱼,是不是你把底漏给苏圣平的?” 叶红鱼一愣,道:“哥,我有这么傻吗?” 叶华雄哼的一声,道:“你傻不傻的,苏圣平最知道。要不是你露了底,苏圣平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总不能见到个姓叶的,有个姓叶的妹妹,就说是叶将军吧!” 叶红鱼也是哼的一声,道:“我跟苏圣平都没见过几次面,而且,从来没有说过家里的事情。”说完,气呼呼的看着叶华雄。 其实叶华雄也相信不会是妹妹露底,只是刚刚苏圣平提议让叶红鱼做人质,搞得他有些紧张,特意找个话题压制一下妹妹。这会也不再纠结苏圣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苏圣平给的解释也合理。而且看的出来,苏圣平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早就让官府把自己抓了了事,反倒能够立功。 但正是搞不明白苏圣平真正的用意,至于辛家召集海盗的事情,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等这次卖完货再说,所以他才不敢让叶红鱼留在江宁。因为那就是“人质”,自己的宝贝妹妹怎能作为人质被扣在江宁。 接下来两天,苏圣平没有再和叶华雄见面,而是让信息部跟来江宁的一个叫冯照煌的手下去跟叶华雄他们打交道,你来我往的谈条件。不过其他的都好说,唯一纠结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叶红鱼留下来。 苏圣平倒也不坚持,却说没有人质也可以,但必须他们先交货,才会让人在福建海域交货给他们。可这样的话,叶华雄又担心被黑吃黑,不肯答应。 胡叔送走冯照煌后进来,叶华雄道:“这苏圣平到底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个手下就这么难缠。” 胡叔道:“说不清,看似只是一个刚刚通过国试的普通学子,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再看看他那些手下,此人绝不简单。” 叶华雄道:“胡叔说的是,红鱼也证实了,那些围住我们的手下,训练有素,个个都是彪悍的汉子,这朝中的大官、贵人都没那排场,苏圣平怎么一下子就有二十几人,他又何必如此?” 胡叔摇头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没有报官抓我们,他实力越是雄厚,岂不是对合作越有利?” 叶华雄道:“与虎谋皮,别到时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 胡叔道:“要不算了?” 叶华雄摇摇头,道:“形势比人强,除非我们要像那些人一样,否则这一步必须走。” 两人刚说着话,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大哥,大小姐跑了,弟兄们没跟上,她只扔了封信。” 叶华雄急道胡闹,拿起信一看:大哥,我走了,你不要担心,你回去后我就回来,我保证听胡叔的话。苏圣平要是敢黑我们的东西,我饶不了他。 叶华雄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罢了,就这样吧!胡叔,你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回宝岛,江宁这边就靠你了。福建那边我们会和苏圣平的人联系。” 第二天,叶红鱼藏身码头,看着叶华雄上了船,刚刚还高兴计谋得逞,没想到船开动后,叶华雄竟然似乎能看到她一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摇了摇手,顿时就不争气的流下泪来,完全不顾自己也想留在江宁的心思,恨道:苏圣平,你个混蛋,让我们兄妹分离,看我怎么收拾你。 船上,一个劲装汉子站在叶华雄身旁,道:“公子,小姐在那里?” 叶华雄道:“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往出海,哪次红鱼不是偷偷的在那个方位送我。” 那汉子道:“那怎么不把小姐带回去?大不了不跟姓苏的做生意。” 叶华雄道:“你懂什么。此次那辛家大肆召集海盗,恐怕是有什么大事了,红鱼留在岸上也好,不用经历什么危险。”那汉子才懵懵懂懂的称是。 叶华雄竟然走了,苏圣平听汇报的时候,刚刚练完一套拳,准备去洗澡。原先房子里所有泉州的同学都回去了,就连王家胜和邓胜泉也都回乡探亲。只剩下他一人和那些伙计,房子又太大,住的人还少,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苏圣平倒是喜欢这份清静,尽管他也喜欢人多时候的热闹。 如今江宁早晚的天气已经转凉,练完武之后,苏圣平只能回自己设计的“浴室”冲澡,估计如今也就苏圣平住的地方有这样的淋浴,其他人也用不惯,只有朱强等人被他逼着才不得不用上这种奇怪的东西。 心里想着叶华雄突然离开的事情,冲着澡,唱着歌,突然门帘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苏圣平,你这洗澡的东西蛮好用的嘛!” 苏圣平啊的一声,道:“叶红鱼,你怎么又无声无息的出现,还有你是不是女的,想偷看我洗澡不成?” 叶红鱼道:“没有偷看啊,再说啦,我们在宝岛,还不是想看啥就看啥。” 苏圣平道:“我只能忍你,你先走开,等我洗好澡再和你说。”心里把那些护卫骂了个半死,平常说的多厉害,怎么就让一个小姑娘闯进来了。护卫大喊冤枉:公子,有女的要去看你洗澡,我们有啥好拦,别以为你给人家送吃的,我们不知道。 叶红鱼道:“别啊,就这样,就这样聊聊挺好的。” 苏圣平道:“你喜欢光着身子和人聊天?要不你也进来一起洗?”心想小丫头片子,还想调戏老子。 叶红鱼道:“不用了,我昨晚刚洗过。” 苏圣平道:“那你就去外面等着,等我洗好了再说。” 叶红鱼道:“就不。” 苏圣平倒不是要装酷,而是不赶紧走不行啊,叶红鱼那小眼神都能杀他了。这不,苏圣平刚一离开,叶家兄妹就爆发了争吵。 叶华雄看着妹妹,道:“红鱼,是不是你把底漏给苏圣平的?” 叶红鱼一愣,道:“哥,我有这么傻吗?” 叶华雄哼的一声,道:“你傻不傻的,苏圣平最知道。要不是你露了底,苏圣平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总不能见到个姓叶的,有个姓叶的妹妹,就说是叶将军吧!” 叶红鱼也是哼的一声,道:“我跟苏圣平都没见过几次面,而且,从来没有说过家里的事情。”说完,气呼呼的看着叶华雄。 其实叶华雄也相信不会是妹妹露底,只是刚刚苏圣平提议让叶红鱼做人质,搞得他有些紧张,特意找个话题压制一下妹妹。这会也不再纠结苏圣平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苏圣平给的解释也合理。而且看的出来,苏圣平应该是没有恶意的,否则早就让官府把自己抓了了事,反倒能够立功。 但正是搞不明白苏圣平真正的用意,至于辛家召集海盗的事情,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等这次卖完货再说,所以他才不敢让叶红鱼留在江宁。因为那就是“人质”,自己的宝贝妹妹怎能作为人质被扣在江宁。 接下来两天,苏圣平没有再和叶华雄见面,而是让信息部跟来江宁的一个叫冯照煌的手下去跟叶华雄他们打交道,你来我往的谈条件。不过其他的都好说,唯一纠结的就是到底要不要叶红鱼留下来。 苏圣平倒也不坚持,却说没有人质也可以,但必须他们先交货,才会让人在福建海域交货给他们。可这样的话,叶华雄又担心被黑吃黑,不肯答应。 胡叔送走冯照煌后进来,叶华雄道:“这苏圣平到底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个手下就这么难缠。” 胡叔道:“说不清,看似只是一个刚刚通过国试的普通学子,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再看看他那些手下,此人绝不简单。” 叶华雄道:“胡叔说的是,红鱼也证实了,那些围住我们的手下,训练有素,个个都是彪悍的汉子,这朝中的大官、贵人都没那排场,苏圣平怎么一下子就有二十几人,他又何必如此?” 胡叔摇头道:“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没有报官抓我们,他实力越是雄厚,岂不是对合作越有利?” 叶华雄道:“与虎谋皮,别到时被人家吃的骨头都不剩。” 胡叔道:“要不算了?” 叶华雄摇摇头,道:“形势比人强,除非我们要像那些人一样,否则这一步必须走。” 两人刚说着话,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大哥,大小姐跑了,弟兄们没跟上,她只扔了封信。” 叶华雄急道胡闹,拿起信一看:大哥,我走了,你不要担心,你回去后我就回来,我保证听胡叔的话。苏圣平要是敢黑我们的东西,我饶不了他。 叶华雄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罢了,就这样吧!胡叔,你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回宝岛,江宁这边就靠你了。福建那边我们会和苏圣平的人联系。” 第二天,叶红鱼藏身码头,看着叶华雄上了船,刚刚还高兴计谋得逞,没想到船开动后,叶华雄竟然似乎能看到她一眼,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摇了摇手,顿时就不争气的流下泪来,完全不顾自己也想留在江宁的心思,恨道:苏圣平,你个混蛋,让我们兄妹分离,看我怎么收拾你。 船上,一个劲装汉子站在叶华雄身旁,道:“公子,小姐在那里?” 叶华雄道:“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往出海,哪次红鱼不是偷偷的在那个方位送我。” 那汉子道:“那怎么不把小姐带回去?大不了不跟姓苏的做生意。” 叶华雄道:“你懂什么。此次那辛家大肆召集海盗,恐怕是有什么大事了,红鱼留在岸上也好,不用经历什么危险。”那汉子才懵懵懂懂的称是。 叶华雄竟然走了,苏圣平听汇报的时候,刚刚练完一套拳,准备去洗澡。原先房子里所有泉州的同学都回去了,就连王家胜和邓胜泉也都回乡探亲。只剩下他一人和那些伙计,房子又太大,住的人还少,显得有些冷清。不过苏圣平倒是喜欢这份清静,尽管他也喜欢人多时候的热闹。 如今江宁早晚的天气已经转凉,练完武之后,苏圣平只能回自己设计的“浴室”冲澡,估计如今也就苏圣平住的地方有这样的淋浴,其他人也用不惯,只有朱强等人被他逼着才不得不用上这种奇怪的东西。 心里想着叶华雄突然离开的事情,冲着澡,唱着歌,突然门帘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苏圣平,你这洗澡的东西蛮好用的嘛!” 苏圣平啊的一声,道:“叶红鱼,你怎么又无声无息的出现,还有你是不是女的,想偷看我洗澡不成?” 叶红鱼道:“没有偷看啊,再说啦,我们在宝岛,还不是想看啥就看啥。” 苏圣平道:“我只能忍你,你先走开,等我洗好澡再和你说。”心里把那些护卫骂了个半死,平常说的多厉害,怎么就让一个小姑娘闯进来了。护卫大喊冤枉:公子,有女的要去看你洗澡,我们有啥好拦,别以为你给人家送吃的,我们不知道。 叶红鱼道:“别啊,就这样,就这样聊聊挺好的。” 苏圣平道:“你喜欢光着身子和人聊天?要不你也进来一起洗?”心想小丫头片子,还想调戏老子。 叶红鱼道:“不用了,我昨晚刚洗过。” 苏圣平道:“那你就去外面等着,等我洗好了再说。” 叶红鱼道:“就不。” 第112章 户部新人 无论何时何地,作为新人,第一天上班,除了要早到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对自己的同僚客气。苏圣平第一天到户部税务司报到,可谓低调至极,早早的就来到位于皇宫西侧的户部衙门,估计最起码提前了半个小时。老老实实的站在税务司的门前,看着一个个税务司的同僚进门,直到看到前天晚上那个一起喝过花酒的直属上司税务司司长刘学坤。 刘学坤看到苏圣平站在税务司门前,显然是那场花酒和那张银票起了作用,竟然快步上前,道:“圣平老弟,怎么来的这么早。你还没正式上班,不用这么早就来,来了尽可到里面去坐,为何站在这里等着。” 苏圣平赶紧躬身行礼,道:“司长客气了,今日圣平报到,就算是上班了,自然得守规矩。”苏圣平把守规矩三个字咬的很重,自然是暗示刘学坤,虽然自己是和你一起从周秉政家里出来后去喝的花酒,但我绝对不会仗着有周尚书关照就轻视你这个上司的,该守的规矩一定会守。 刘学坤这样的老官僚了,自然接收到苏圣平传递过来的信息,心里乐开了花,虽然那天的好事被那个红衣姑娘给搅和了,可苏圣平给的那银票,数额也是相当可观。即使没有周尚书关照,这样的手下是每个上司都喜欢的。这新科探花可比以往分过来的那些书呆子强多了,周尚书看人就是有眼光。心里乐着,自然笑容满面的说:“圣平老弟放心,我们税务司是出了名的好地方,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日后好好做事即可。” 说完就拉着苏圣平进门,还贼兮兮的小声说着:“圣平老弟,前日回家,可上得了床?” 说到这个,苏圣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因为要见周秉政,原本好不容易把叶红鱼甩掉,在周秉政家见过刘学坤之后。周秉政介绍两人认识,再说了一会话后,就让两人聊着。没成想,两人臭味相投,出门后就去了秦淮河,刚好杜晴儿有空,但也没有坐船去夜游,只是在杜晴儿的小院中饮酒听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刘学坤这个老混蛋在那上下其手,苏圣平不免也有样学样,晴儿姑娘更是越发喜爱这个要才有才、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苏公子,苏圣平又是一番言语动作挑逗,不免也是意乱情迷,正想抱在一起,更近距离的交流一下。 苏圣平偷眼一看,刘学坤左拥右抱,根本没注意自己两人,小苏同志正想亲一口、再深入的摸一摸的时候,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苏圣平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警觉异常,赶忙伸手一抓,没想到抓到了一颗梨,没错,真的是一颗梨。这杜晴儿被苏圣平的动作惊醒,见有东西飞来,不免啊的一声叫出来,就连刘学坤也停下咸猪手,看向两人,大家这才发现苏圣平看着窗外。 只见窗外一个红衣姑娘,趴在窗户上,嘴里还吃着梨。见大家都看过来后,才笑着说:“苏圣平,你个骗子,还说是去办正事,这会被我逮了个正着吧,还敢说自己没喝花酒,看我不告诉小音。”说完竟然如没有出现一样的走了。 这神奇的一幕,让大家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笑出来,顿时让苏圣平恨不得打叶红鱼一顿。接下来,不仅好事没了,还得面对杜晴儿的询问:苏公子不是还没成婚吗?红衣女子是谁?小音又是谁? 苏圣平一阵头大,叶红鱼的身份又解释不清,难道自己还能跟人家说她是大海盗的妹妹,如今留在自己身边是做人质的,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只能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被叶红鱼一闹,自然没了刚刚的情欲,暗示刘学坤自便后,就在杜晴儿揶揄的眼神中离开了。杜晴儿还在他走的时候轻声劝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女儿家还要好好哄哄才是。” 反正也解释不清了,苏圣平只能无奈的笑笑。回到家后,见叶红鱼竟然还敢坐在自己房中吃梨,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不等自己开口,就说:“不许说话,不然就是想干坏事被我打断的恼羞成怒。” 苏圣平顿时气结,道:“叶红鱼,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难道是要和我睡一个屋不成。” 叶红鱼这才站起来,藐视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本姑娘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放过你对本姑娘的调戏了。” 第二天,苏圣平见叶红鱼没事人似得照常出现在面前,赶紧苦口婆心的说:“红鱼,我在江宁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有时候你跟着无所谓,有时候你别跟着。你说你一小姑娘,去青楼算怎么回事,对吧!你哥把你托付给我,我得对你负责啊!以后,能带上你的,我就带你,不能带你的你还是别跟着了,好吗?” 叶红鱼冷哼一声,道:“第一,我哥没把我托付给你,是你无耻的把我留下来当人质,才让我们兄妹分离的。第二,我跟着你,是小音让我跟着的。第三,青楼算什么,本姑娘没别的爱好,就是好奇这世间所有好玩的事,去青楼正好看看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背着女人搂着抱着那些不要脸的女人的。” 苏圣平猛拍一下额头,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不要你做人质了,再说我也没说要把你当人质,答应你哥的事情,我照样办到。” 叶红鱼呵呵一笑,道:“晚了,谁让你当初那么逼我哥的。这会我还不走了呢,江宁我还没玩够。” 苏圣平道:“那你玩你的,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叶红鱼道:“只要你答应不去找那些女人,本姑娘才没空理你。” 无论何时何地,作为新人,第一天上班,除了要早到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对自己的同僚客气。苏圣平第一天到户部税务司报到,可谓低调至极,早早的就来到位于皇宫西侧的户部衙门,估计最起码提前了半个小时。老老实实的站在税务司的门前,看着一个个税务司的同僚进门,直到看到前天晚上那个一起喝过花酒的直属上司税务司司长刘学坤。 刘学坤看到苏圣平站在税务司门前,显然是那场花酒和那张银票起了作用,竟然快步上前,道:“圣平老弟,怎么来的这么早。你还没正式上班,不用这么早就来,来了尽可到里面去坐,为何站在这里等着。” 苏圣平赶紧躬身行礼,道:“司长客气了,今日圣平报到,就算是上班了,自然得守规矩。”苏圣平把守规矩三个字咬的很重,自然是暗示刘学坤,虽然自己是和你一起从周秉政家里出来后去喝的花酒,但我绝对不会仗着有周尚书关照就轻视你这个上司的,该守的规矩一定会守。 刘学坤这样的老官僚了,自然接收到苏圣平传递过来的信息,心里乐开了花,虽然那天的好事被那个红衣姑娘给搅和了,可苏圣平给的那银票,数额也是相当可观。即使没有周尚书关照,这样的手下是每个上司都喜欢的。这新科探花可比以往分过来的那些书呆子强多了,周尚书看人就是有眼光。心里乐着,自然笑容满面的说:“圣平老弟放心,我们税务司是出了名的好地方,我的为人你也清楚,日后好好做事即可。” 说完就拉着苏圣平进门,还贼兮兮的小声说着:“圣平老弟,前日回家,可上得了床?” 说到这个,苏圣平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天因为要见周秉政,原本好不容易把叶红鱼甩掉,在周秉政家见过刘学坤之后。周秉政介绍两人认识,再说了一会话后,就让两人聊着。没成想,两人臭味相投,出门后就去了秦淮河,刚好杜晴儿有空,但也没有坐船去夜游,只是在杜晴儿的小院中饮酒听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见刘学坤这个老混蛋在那上下其手,苏圣平不免也有样学样,晴儿姑娘更是越发喜爱这个要才有才、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苏公子,苏圣平又是一番言语动作挑逗,不免也是意乱情迷,正想抱在一起,更近距离的交流一下。 苏圣平偷眼一看,刘学坤左拥右抱,根本没注意自己两人,小苏同志正想亲一口、再深入的摸一摸的时候,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苏圣平虽然喝了酒,但还是警觉异常,赶忙伸手一抓,没想到抓到了一颗梨,没错,真的是一颗梨。这杜晴儿被苏圣平的动作惊醒,见有东西飞来,不免啊的一声叫出来,就连刘学坤也停下咸猪手,看向两人,大家这才发现苏圣平看着窗外。 只见窗外一个红衣姑娘,趴在窗户上,嘴里还吃着梨。见大家都看过来后,才笑着说:“苏圣平,你个骗子,还说是去办正事,这会被我逮了个正着吧,还敢说自己没喝花酒,看我不告诉小音。”说完竟然如没有出现一样的走了。 这神奇的一幕,让大家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不知道是谁扑哧一声笑出来,顿时让苏圣平恨不得打叶红鱼一顿。接下来,不仅好事没了,还得面对杜晴儿的询问:苏公子不是还没成婚吗?红衣女子是谁?小音又是谁? 苏圣平一阵头大,叶红鱼的身份又解释不清,难道自己还能跟人家说她是大海盗的妹妹,如今留在自己身边是做人质的,说出来又有谁能信,只能说是自己的一个朋友。被叶红鱼一闹,自然没了刚刚的情欲,暗示刘学坤自便后,就在杜晴儿揶揄的眼神中离开了。杜晴儿还在他走的时候轻声劝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女儿家还要好好哄哄才是。” 反正也解释不清了,苏圣平只能无奈的笑笑。回到家后,见叶红鱼竟然还敢坐在自己房中吃梨,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不等自己开口,就说:“不许说话,不然就是想干坏事被我打断的恼羞成怒。” 苏圣平顿时气结,道:“叶红鱼,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难道是要和我睡一个屋不成。” 叶红鱼这才站起来,藐视的看了苏圣平一眼,道:“本姑娘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就放过你对本姑娘的调戏了。” 第二天,苏圣平见叶红鱼没事人似得照常出现在面前,赶紧苦口婆心的说:“红鱼,我在江宁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有时候你跟着无所谓,有时候你别跟着。你说你一小姑娘,去青楼算怎么回事,对吧!你哥把你托付给我,我得对你负责啊!以后,能带上你的,我就带你,不能带你的你还是别跟着了,好吗?” 叶红鱼冷哼一声,道:“第一,我哥没把我托付给你,是你无耻的把我留下来当人质,才让我们兄妹分离的。第二,我跟着你,是小音让我跟着的。第三,青楼算什么,本姑娘没别的爱好,就是好奇这世间所有好玩的事,去青楼正好看看你们这些男人是怎么背着女人搂着抱着那些不要脸的女人的。” 苏圣平猛拍一下额头,道:“那要不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不要你做人质了,再说我也没说要把你当人质,答应你哥的事情,我照样办到。” 叶红鱼呵呵一笑,道:“晚了,谁让你当初那么逼我哥的。这会我还不走了呢,江宁我还没玩够。” 苏圣平道:“那你玩你的,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叶红鱼道:“只要你答应不去找那些女人,本姑娘才没空理你。” 第113章 税赋账册 接下来,刘学坤就带着苏圣平,一一见过税务司的众位同僚。税务司下辖的各省清算司,每个清算司又有人数不等的主事、副主事,多则六七个,少则三五个。这些人也算是朝廷命官,其中有不少是国试不过的人充任。长期的衙门生活让这些人滑如泥鳅,对苏圣平这种有深厚背景的人,面子上都表示了极大的欢迎,等苏圣平提议晚上在燕归楼摆上几大桌请众位同僚吃饭后,他们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许多。毕竟有才、有钱、有背景的家伙一向升的早、升的勤,反正又不会来抢自己的位置,人家又懂事,那还是要一团和气的。当天晚上的大宴自然是以皆大欢喜收场,每人又吃又拿的,还都是如今江宁市面上有价无市的香皂和南风酒。众人对苏探花的好感度倍增。 第二天,大家对苏圣平有好感之余,更多就是羡慕了,苏圣平也明白了唐海刚昨天为何会对他说那番话。 苏圣平一早到户部,就被叫到周秉政的值房,唐海刚竟然也在里面。见苏圣平进来,周秉政说到:“圣平,你昨日报到,今早任命就下来了。” 苏圣平以为要跪下接旨,没想到唐海刚笑着说:“不是圣旨,只是吏部的任命,不用跪接。” 苏圣平顺势站好,周秉政这才念到:“任命苏圣平为户部税务司七品主事,专襄议税之事。”苏圣平赶忙接过,这任命还真简单,和那世的两指公文有的一拼。 待苏圣平接过任命书后,周秉政道:“既然任命你为税务司的副主事,专襄议税之事,这几日你先在税务司学习我朝的税收之事,等各府的税收账册到了之后,再专职议税诸事,到时再给你调派人手。” 唐海刚接过话说:“圣平,国试之后你是任命的第一人,还从事如此重大的事项,一是皇上对你的器重,二是尚书大人对你的提拔。昨日本官就对你说过,要尽忠王事,把议税之事办好。人手之事本官回去之后就给你安排。” 苏圣平欣然领命道谢,想来这是周秉政早就想好的,自己也只能接受。要想到地方去,就得先帮着周秉政把这事办好。反正自己只是提出意见,到时拿主意的还是这些大佬。经过前面的动荡之后,如今朝局已渐趋平稳。接下来朝廷的大事就是这议税之事。又因为赵德龄的妥协,东南各地加税势在必行,如今他的心思都是在如何把江淮、江浙等地也拉入加税的大军,免得东南各地一下子承担的压力太大。心道也不知小音调派的人手到哪了。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果然在税务司当起了好学生,不时调看各种文档,虚心向那些吏员学习,很快就对税务司乃至越朝税收运行了解的透彻。 朝廷之所以国库空虚,除了有土地兼并,农税下降的关系,但是包税额制度下,各地截留的税收太多也是一个原因。以泉州为例,一年的包税额是四十五万两,但是泉州府实际上收取的税收肯定不止四十五万两,在苏圣平看来,甚至超过七十万两。那这多出来的二十五万两哪去了?有地方事务确实需要的,比如说修桥补路、赈济灾民等等,可也有很大一部分还是进了地方官的腰包。没进腰包的,也是地方官享受的来源。没见香料岛事件中,泉州知府竟能拿出二十五万两购买股票。相信,那二十五万两只是他腰包中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实行包税制,所以地方肯定会尽量收税,只要完成了税额,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哪能不死命收税。也才会有了如叶华雄父亲那样因抗税而引发的斗争。但是,朝廷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弊端,所以就制定了严格的记账章程。规定之严格不用细说,只消说但凡征收的一文税收没有入账,轻的直接罢官,重的就是抄家。同样的,地方花出去的每一文钱也都要入账。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你那么重视账册,那我也重视账册好了。因此,地方官府衙门中,懂得做账的人是最受欢迎的。 接下来,刘学坤就带着苏圣平,一一见过税务司的众位同僚。税务司下辖的各省清算司,每个清算司又有人数不等的主事、副主事,多则六七个,少则三五个。这些人也算是朝廷命官,其中有不少是国试不过的人充任。长期的衙门生活让这些人滑如泥鳅,对苏圣平这种有深厚背景的人,面子上都表示了极大的欢迎,等苏圣平提议晚上在燕归楼摆上几大桌请众位同僚吃饭后,他们脸上的笑容才真诚了许多。毕竟有才、有钱、有背景的家伙一向升的早、升的勤,反正又不会来抢自己的位置,人家又懂事,那还是要一团和气的。当天晚上的大宴自然是以皆大欢喜收场,每人又吃又拿的,还都是如今江宁市面上有价无市的香皂和南风酒。众人对苏探花的好感度倍增。 第二天,大家对苏圣平有好感之余,更多就是羡慕了,苏圣平也明白了唐海刚昨天为何会对他说那番话。 苏圣平一早到户部,就被叫到周秉政的值房,唐海刚竟然也在里面。见苏圣平进来,周秉政说到:“圣平,你昨日报到,今早任命就下来了。” 苏圣平以为要跪下接旨,没想到唐海刚笑着说:“不是圣旨,只是吏部的任命,不用跪接。” 苏圣平顺势站好,周秉政这才念到:“任命苏圣平为户部税务司七品主事,专襄议税之事。”苏圣平赶忙接过,这任命还真简单,和那世的两指公文有的一拼。 待苏圣平接过任命书后,周秉政道:“既然任命你为税务司的副主事,专襄议税之事,这几日你先在税务司学习我朝的税收之事,等各府的税收账册到了之后,再专职议税诸事,到时再给你调派人手。” 唐海刚接过话说:“圣平,国试之后你是任命的第一人,还从事如此重大的事项,一是皇上对你的器重,二是尚书大人对你的提拔。昨日本官就对你说过,要尽忠王事,把议税之事办好。人手之事本官回去之后就给你安排。” 苏圣平欣然领命道谢,想来这是周秉政早就想好的,自己也只能接受。要想到地方去,就得先帮着周秉政把这事办好。反正自己只是提出意见,到时拿主意的还是这些大佬。经过前面的动荡之后,如今朝局已渐趋平稳。接下来朝廷的大事就是这议税之事。又因为赵德龄的妥协,东南各地加税势在必行,如今他的心思都是在如何把江淮、江浙等地也拉入加税的大军,免得东南各地一下子承担的压力太大。心道也不知小音调派的人手到哪了。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果然在税务司当起了好学生,不时调看各种文档,虚心向那些吏员学习,很快就对税务司乃至越朝税收运行了解的透彻。 朝廷之所以国库空虚,除了有土地兼并,农税下降的关系,但是包税额制度下,各地截留的税收太多也是一个原因。以泉州为例,一年的包税额是四十五万两,但是泉州府实际上收取的税收肯定不止四十五万两,在苏圣平看来,甚至超过七十万两。那这多出来的二十五万两哪去了?有地方事务确实需要的,比如说修桥补路、赈济灾民等等,可也有很大一部分还是进了地方官的腰包。没进腰包的,也是地方官享受的来源。没见香料岛事件中,泉州知府竟能拿出二十五万两购买股票。相信,那二十五万两只是他腰包中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实行包税制,所以地方肯定会尽量收税,只要完成了税额,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哪能不死命收税。也才会有了如叶华雄父亲那样因抗税而引发的斗争。但是,朝廷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弊端,所以就制定了严格的记账章程。规定之严格不用细说,只消说但凡征收的一文税收没有入账,轻的直接罢官,重的就是抄家。同样的,地方花出去的每一文钱也都要入账。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既然你那么重视账册,那我也重视账册好了。因此,地方官府衙门中,懂得做账的人是最受欢迎的。 第114章 曲艺大赛 梁青青泪眼朦胧的看着苏圣平,道:“奴家真心感谢公子的怜惜。今日央求晴儿妹妹,与公子一会,能得公子这些话,青青就知足了。打扰你和晴儿妹妹相会,奴家真是过意不去。”苏圣平心说过意不去有何用处,还能一起来不成。 苏圣平接过话道:“青青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在下帮得上一定尽力而为。”刚说完,就看到杜晴儿小嘴已经撅起来,心道今晚的好事又要泡汤了。 梁青青等的就是苏圣平这句话,心说自己的眼泪果然没有白流,道:“奴家不敢劳烦公子太多,只有一事相求。” 苏圣平正骂自己嘴欠,看不得女人流泪的毛病始终改不了,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了,这会也只能说:“青青姑娘请说。” 梁青青道:“再过几天,就是两年一度的秦淮曲艺大赛了,青青想请公子作词一首,届时参赛。” 苏圣平一愣,道:“啥是曲艺大赛?” 杜晴儿接过话头说:“怪我没给你说过。这曲艺大赛就是江宁那些富贵子弟搞起的噱头,官府也不干涉,所以只是在我们这些人和那些流连青楼瓦肆的人之间盛传。两年举办一次,这一次是第三次,每次举办的时间不定,今年举办的时间就在七日后,各处的清倌人只要有人作保都可以报名参加。不过作保的人要出五百两银子作为参赛的费用。届时燕归楼都会被包下,中间搭起表演的圆台,二楼、三楼是那些富贵子弟待的,参赛的人就在圆台上表演曲艺,唱词、跳舞、演戏都可以。” 苏圣平接着问:“那如何评判?由谁评判?” 梁青青赶紧接话道:“那些想要上燕归楼二楼的人都要出百两银子买下一朵银花,届时认为哪个表演的好,就给哪个。谁得的银花多,谁胜出,每次也会像国试一样评出个状元、榜眼、探花。”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天才,那燕归楼岂不是赚翻了。” 杜晴儿白了他一眼,道:“真是掉进钱眼里了,这么高雅的事情竟然被你说成只是图利之事。” 苏圣平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青青姑娘是想唱词一曲,以图能够东山再起?” 梁青青被说的不好意思,道:“除此之外,奴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听了两人的介绍,苏圣平对这样的“盛事”大感兴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恐怕单单作词给你唱也是徒劳,非得有啥大招不可。”梁青青和杜晴儿纷纷道:“大招是啥。” 苏圣平不理她俩,接着说:“唱词的话起不到太大作用,毕竟青青姑娘优势在于艳冠秦淮。还是演戏曲的好,或者边演边唱。”梁青青和杜晴儿心想也对。 苏圣平又问:“这表演有没有时间限制?” 梁青青道:“倒是没有,可如果在台上时间太长,总会有人起哄的。” 苏圣平道:“那就好。这样,你明日晚间就到我家去,我再教你演戏唱曲。”见苏圣平不仅答应了,还要亲自指导,梁青青欣喜的脸都红了,看的苏圣平真想扑上去禽兽一把。梁青青也很懂事,见事情说好,得了苏圣平家的地址后,说是明晚会准时到,就急忙告退,不打扰两人的好事。 梁青青走后,苏圣平见杜晴儿情绪不高的样子,有心逗逗她,道:“晴儿啊,你有没有参加过曲艺大赛?” 杜晴儿道:“两年前那次参加了。” 苏圣平接着问:“那得了第几名啊?” 杜晴儿终于笑了一下,道:“你猜。” 苏圣平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探花。” 杜晴儿这才高兴的站起来,走到苏圣平跟前,坐到他腿上,道:“公子真聪明,奴家当年被楼里作保参赛,自弹自唱了一首词,就是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唱的,因此侥幸得了个曲艺双绝的名头。” 苏圣平道:“那这次想不想参加啊?” 杜晴儿略有忧伤的说:“我又没人教,哪敢去参加。” 苏圣平打趣道:“真不去?不会是吃梁青青的醋吧!” 杜晴儿拍了苏圣平胸口一下,道:“谁让你和她眉来眼去的,竟还请她到家里去,我都没去过。” 苏圣平道:“嗯,是我的不对,没顾着晴儿的感受,这厢给你道歉了。”嘴上说着,手上就不老实了。 杜晴儿笑着直起身,道:“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怎生的动起手脚来了。” 苏圣平道:“谁让晴儿如此迷人呢。” 梁青青泪眼朦胧的看着苏圣平,道:“奴家真心感谢公子的怜惜。今日央求晴儿妹妹,与公子一会,能得公子这些话,青青就知足了。打扰你和晴儿妹妹相会,奴家真是过意不去。”苏圣平心说过意不去有何用处,还能一起来不成。 苏圣平接过话道:“青青姑娘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如果在下帮得上一定尽力而为。”刚说完,就看到杜晴儿小嘴已经撅起来,心道今晚的好事又要泡汤了。 梁青青等的就是苏圣平这句话,心说自己的眼泪果然没有白流,道:“奴家不敢劳烦公子太多,只有一事相求。” 苏圣平正骂自己嘴欠,看不得女人流泪的毛病始终改不了,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了,这会也只能说:“青青姑娘请说。” 梁青青道:“再过几天,就是两年一度的秦淮曲艺大赛了,青青想请公子作词一首,届时参赛。” 苏圣平一愣,道:“啥是曲艺大赛?” 杜晴儿接过话头说:“怪我没给你说过。这曲艺大赛就是江宁那些富贵子弟搞起的噱头,官府也不干涉,所以只是在我们这些人和那些流连青楼瓦肆的人之间盛传。两年举办一次,这一次是第三次,每次举办的时间不定,今年举办的时间就在七日后,各处的清倌人只要有人作保都可以报名参加。不过作保的人要出五百两银子作为参赛的费用。届时燕归楼都会被包下,中间搭起表演的圆台,二楼、三楼是那些富贵子弟待的,参赛的人就在圆台上表演曲艺,唱词、跳舞、演戏都可以。” 苏圣平接着问:“那如何评判?由谁评判?” 梁青青赶紧接话道:“那些想要上燕归楼二楼的人都要出百两银子买下一朵银花,届时认为哪个表演的好,就给哪个。谁得的银花多,谁胜出,每次也会像国试一样评出个状元、榜眼、探花。”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天才,那燕归楼岂不是赚翻了。” 杜晴儿白了他一眼,道:“真是掉进钱眼里了,这么高雅的事情竟然被你说成只是图利之事。” 苏圣平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青青姑娘是想唱词一曲,以图能够东山再起?” 梁青青被说的不好意思,道:“除此之外,奴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听了两人的介绍,苏圣平对这样的“盛事”大感兴趣,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恐怕单单作词给你唱也是徒劳,非得有啥大招不可。”梁青青和杜晴儿纷纷道:“大招是啥。” 苏圣平不理她俩,接着说:“唱词的话起不到太大作用,毕竟青青姑娘优势在于艳冠秦淮。还是演戏曲的好,或者边演边唱。”梁青青和杜晴儿心想也对。 苏圣平又问:“这表演有没有时间限制?” 梁青青道:“倒是没有,可如果在台上时间太长,总会有人起哄的。” 苏圣平道:“那就好。这样,你明日晚间就到我家去,我再教你演戏唱曲。”见苏圣平不仅答应了,还要亲自指导,梁青青欣喜的脸都红了,看的苏圣平真想扑上去禽兽一把。梁青青也很懂事,见事情说好,得了苏圣平家的地址后,说是明晚会准时到,就急忙告退,不打扰两人的好事。 梁青青走后,苏圣平见杜晴儿情绪不高的样子,有心逗逗她,道:“晴儿啊,你有没有参加过曲艺大赛?” 杜晴儿道:“两年前那次参加了。” 苏圣平接着问:“那得了第几名啊?” 杜晴儿终于笑了一下,道:“你猜。” 苏圣平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探花。” 杜晴儿这才高兴的站起来,走到苏圣平跟前,坐到他腿上,道:“公子真聪明,奴家当年被楼里作保参赛,自弹自唱了一首词,就是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唱的,因此侥幸得了个曲艺双绝的名头。” 苏圣平道:“那这次想不想参加啊?” 杜晴儿略有忧伤的说:“我又没人教,哪敢去参加。” 苏圣平打趣道:“真不去?不会是吃梁青青的醋吧!” 杜晴儿拍了苏圣平胸口一下,道:“谁让你和她眉来眼去的,竟还请她到家里去,我都没去过。” 苏圣平道:“嗯,是我的不对,没顾着晴儿的感受,这厢给你道歉了。”嘴上说着,手上就不老实了。 杜晴儿笑着直起身,道:“要说话就好好说话,怎生的动起手脚来了。” 苏圣平道:“谁让晴儿如此迷人呢。” 第115章 曲艺表演 苏圣平呆呆的看着叶红鱼和杜晴儿一起走进来,不由说到:“叶红鱼,不错嘛,表现很好。” 叶红鱼这会倒是有点扭捏,道:“上次都是怪你,不然我怎会误会杜姐姐,杜姐姐人真好。”说完就急着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苏圣平奇怪的看着杜晴儿,杜晴儿道:“红鱼姑娘很直爽啊,上次见过,发现她的皮肤有点黑,我刚刚给了她一盒玉容散,能让她皮肤变白。” 苏圣平轻笑出声,道:“原来如此,这叶红鱼还是很好收买的吗,下次就好办了。” 杜晴儿白了她一眼,这才和梁青青打了招呼。梁青青岂能看不出杜晴儿和苏圣平两人眉目传情的“贱样”,心中酸溜溜之余,想的终是赶紧东山再起,否则再过个把月,慢慢的那些男人们也就忘了自己。所以她才不会像杜晴儿那么笨,利用苏圣平可以,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的事情是不干的。 苏圣平见两人都来了,就拿出了自己今天在户部忙里偷闲写好的剧本,梁青青和杜晴儿接过去一起看了起来。越看两人越是觉得苏圣平果然与人不同,表演戏曲竟然还要有那么多门道,还有什么道具、背景、群众演员。不过故事是看明白了,讲的是一个女子假扮男子去书院读书,和一个男子相识相爱,又被父亲阻碍,后来男子忧思成疾身死,女子以身相殉的故事。最后两人双双化蝶之后,看的两位没人泪流满面。 苏圣平对于自己这个简化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很有信心,现在麻烦的就是如何完成场景之间的切换,以及最后的化蝶场景,这必须燕归楼全力配合才行,好在这事有李东跃来办。李东家如今借着南风酒,可谓江宁各大酒楼、青楼、画舫的座上宾。一个劲的写信回泉州要货,无奈元朝、楚朝那边比他催的更急。还是苏圣平告诉了他所谓的饥饿营销,这才让他没有继续催促。今天回家的路上顺便和他说了这事,被他拍着胸脯给包了。 等两人流完泪后,苏圣平又跟她们说自己谱了个曲子,到时结束之后,由杜晴儿弹奏,梁青青跳舞。化蝶的曲谱,早先和许文斌干过,可惜自己没带来,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相信有号称曲艺双绝的杜晴儿在,绝不会比许文斌差。倒是梁青青的舞蹈,要她自己下一番功夫。不过有化蝶的曲子在前,看客们沉浸在原先的故事里,听着忧伤的曲子,不会太关注舞蹈本身,想来定会成功。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杜晴儿和梁青青先是背熟对话、台词,等台词对熟之后就是杜晴儿练曲,梁青青练舞。第三天,交待李东跃的事情也全部办好,一个圆形的架子,上面已经挂满画好蝴蝶图样的白布,又查看了其他一些道具和准备好的群众演员之后,正式开始彩排。 表演的结果让人很满意,唯一出现意外的就是叶红鱼不满意。每次看完彩排之后都是眼泪哗啦,要不是被苏圣平拦着,那个演祝英台父亲的群众演员非得被她暴揍一顿不可。苏圣平休沐这一天也是被她缠的够烦,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都想把剧本按照她的想法改成梁祝双双把家还。很快,曲艺大赛那天终于来了。 苏圣平下值后就直接来到燕归楼,在门口会合叶红鱼后,坐进李东跃早早定下的三楼比较靠边的位置。虽然李东跃如今炙手可热,但也只是一个卖东西的,燕归楼管事的能给个不错的位置,显然已经很给面子,对于正对圆台的贵宾席是不敢奢想,那都是江宁王公贵族、阁老家的公子们的座位。 好在苏圣平也无所谓,反正在哪都是看。各府的账册已经陆续送到江宁,估计十一月二十的时候就能全部送达,到时朱音派来的人总归也要到了。查完帐后,又得和随后进京的那些地方官谈判,紧接着又是过年,到时泉州那边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报到自己这边处理,到时可有的忙,权当这段时间就是自己放松的最后时刻。可惜唐城父子两人一直没有音讯,不然趁忙前把他们的事情也敲定,那就万事无忧了。不过也就是他心里想想,实情如何,押后再谈。 坐在苏圣平边上的显然是一些传说中的富二代,毕竟只是有钱的话,确实还是坐不了那些好位置。随着夜幕降临,曲艺大赛即将开始,苏圣平丢下手中的吃食,远远一看,那些重要位置上倒是已经坐满了人。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影像信息,虽说看的出来那些人都是江宁富贵子弟,传说中公侯子孙,以及官二代、官三代,不过自己来江宁时间太短,却也一个都不认识,除了那小子。 周舟最近很少来找苏圣平,一来是苏圣平白天要上值,晚上下值又都有事。他自己则是充分领会父亲的意图,仗着新进内阁阁员公子和通过国试的学子这双重身份,往来各路权贵圈子里,结交人脉、打探消息,因此时间总是凑不上。二来是他恋爱了,通过国试后,年龄又大了,家里大人赶紧给他说了之前就物色好的一门婚事。女方是如今的大理寺卿张志方的孙女,叫张婷。 苏圣平呆呆的看着叶红鱼和杜晴儿一起走进来,不由说到:“叶红鱼,不错嘛,表现很好。” 叶红鱼这会倒是有点扭捏,道:“上次都是怪你,不然我怎会误会杜姐姐,杜姐姐人真好。”说完就急着走了,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苏圣平奇怪的看着杜晴儿,杜晴儿道:“红鱼姑娘很直爽啊,上次见过,发现她的皮肤有点黑,我刚刚给了她一盒玉容散,能让她皮肤变白。” 苏圣平轻笑出声,道:“原来如此,这叶红鱼还是很好收买的吗,下次就好办了。” 杜晴儿白了她一眼,这才和梁青青打了招呼。梁青青岂能看不出杜晴儿和苏圣平两人眉目传情的“贱样”,心中酸溜溜之余,想的终是赶紧东山再起,否则再过个把月,慢慢的那些男人们也就忘了自己。所以她才不会像杜晴儿那么笨,利用苏圣平可以,在他一棵树上吊死的事情是不干的。 苏圣平见两人都来了,就拿出了自己今天在户部忙里偷闲写好的剧本,梁青青和杜晴儿接过去一起看了起来。越看两人越是觉得苏圣平果然与人不同,表演戏曲竟然还要有那么多门道,还有什么道具、背景、群众演员。不过故事是看明白了,讲的是一个女子假扮男子去书院读书,和一个男子相识相爱,又被父亲阻碍,后来男子忧思成疾身死,女子以身相殉的故事。最后两人双双化蝶之后,看的两位没人泪流满面。 苏圣平对于自己这个简化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很有信心,现在麻烦的就是如何完成场景之间的切换,以及最后的化蝶场景,这必须燕归楼全力配合才行,好在这事有李东跃来办。李东家如今借着南风酒,可谓江宁各大酒楼、青楼、画舫的座上宾。一个劲的写信回泉州要货,无奈元朝、楚朝那边比他催的更急。还是苏圣平告诉了他所谓的饥饿营销,这才让他没有继续催促。今天回家的路上顺便和他说了这事,被他拍着胸脯给包了。 等两人流完泪后,苏圣平又跟她们说自己谱了个曲子,到时结束之后,由杜晴儿弹奏,梁青青跳舞。化蝶的曲谱,早先和许文斌干过,可惜自己没带来,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相信有号称曲艺双绝的杜晴儿在,绝不会比许文斌差。倒是梁青青的舞蹈,要她自己下一番功夫。不过有化蝶的曲子在前,看客们沉浸在原先的故事里,听着忧伤的曲子,不会太关注舞蹈本身,想来定会成功。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杜晴儿和梁青青先是背熟对话、台词,等台词对熟之后就是杜晴儿练曲,梁青青练舞。第三天,交待李东跃的事情也全部办好,一个圆形的架子,上面已经挂满画好蝴蝶图样的白布,又查看了其他一些道具和准备好的群众演员之后,正式开始彩排。 表演的结果让人很满意,唯一出现意外的就是叶红鱼不满意。每次看完彩排之后都是眼泪哗啦,要不是被苏圣平拦着,那个演祝英台父亲的群众演员非得被她暴揍一顿不可。苏圣平休沐这一天也是被她缠的够烦,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他都想把剧本按照她的想法改成梁祝双双把家还。很快,曲艺大赛那天终于来了。 苏圣平下值后就直接来到燕归楼,在门口会合叶红鱼后,坐进李东跃早早定下的三楼比较靠边的位置。虽然李东跃如今炙手可热,但也只是一个卖东西的,燕归楼管事的能给个不错的位置,显然已经很给面子,对于正对圆台的贵宾席是不敢奢想,那都是江宁王公贵族、阁老家的公子们的座位。 好在苏圣平也无所谓,反正在哪都是看。各府的账册已经陆续送到江宁,估计十一月二十的时候就能全部送达,到时朱音派来的人总归也要到了。查完帐后,又得和随后进京的那些地方官谈判,紧接着又是过年,到时泉州那边肯定也有很多事情要报到自己这边处理,到时可有的忙,权当这段时间就是自己放松的最后时刻。可惜唐城父子两人一直没有音讯,不然趁忙前把他们的事情也敲定,那就万事无忧了。不过也就是他心里想想,实情如何,押后再谈。 坐在苏圣平边上的显然是一些传说中的富二代,毕竟只是有钱的话,确实还是坐不了那些好位置。随着夜幕降临,曲艺大赛即将开始,苏圣平丢下手中的吃食,远远一看,那些重要位置上倒是已经坐满了人。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影像信息,虽说看的出来那些人都是江宁富贵子弟,传说中公侯子孙,以及官二代、官三代,不过自己来江宁时间太短,却也一个都不认识,除了那小子。 周舟最近很少来找苏圣平,一来是苏圣平白天要上值,晚上下值又都有事。他自己则是充分领会父亲的意图,仗着新进内阁阁员公子和通过国试的学子这双重身份,往来各路权贵圈子里,结交人脉、打探消息,因此时间总是凑不上。二来是他恋爱了,通过国试后,年龄又大了,家里大人赶紧给他说了之前就物色好的一门婚事。女方是如今的大理寺卿张志方的孙女,叫张婷。 第116章 接踵而来 苏圣平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从梁祝上演取得空前成功之后,梁青青自不去说她,连杜晴儿都十分繁忙。梁祝已经成为燕归楼的保留节目,梁青青和杜晴儿如今每日都得上演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奔赴各处宴会表演最后那一段化蝶的舞曲。 据说连身在皇宫大内的皇后娘娘如今也知道这一节目,十分想请两人进宫表演一次。当然,或许这是谣言,毕竟两人并没有入宫。面对杜晴儿那如哀求、如撒娇的请求,苏圣平大方的表示不能立即赎身没有关系。就此,想要结束处男生涯的他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好在,他马上就要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去想那些事情。 最后一个府的账册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一运抵京城。巧的是,同日抵达江宁的还有朱音手下第一大将吴红梅和她带领的二十个女子。这吴红梅从溪头镇山货行就跟着朱音管账查账,这么多年下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正是有她和其余几个人的帮助,朱音才能那样从容的掌控整个体系的财务运转。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苏圣平在家中迎接这群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有满足感。二十一个人在吴红梅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齐声道:“拜见公子。”不仅让苏圣平很有成就感,就连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叶红鱼心里都不免觉得苏圣平真是个迷。同时心里不免替朱音担心,苏圣平简直是能迷倒万千女性的禽兽,没看搞一出戏出来,连自己都感动的要死,要是江宁女子知道这是苏公子编导出来的,苏圣平还能不能出门都是个问题。把这么多妙龄女子放到他身边,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没看站在第一排中间那个圆脸女子,看着苏圣平的眼神明显不对。红鱼姑娘顿时感觉自己身负重担。 苏圣平要是知道叶红鱼这么想他,不管她是不是女人,非得一脚踹过去不可,这些女子有些已经是物流行老伙计的妻子,就像吴红梅早就嫁给了物流行的老伙计,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朱音是苏圣平最信任的人之一,财务上的事情,苏圣平给她的权力,连朱强都没有。如今又临近年关,太多事情需要她做主,所以她压根走不开,不然就亲自到江宁来看着平哥哥了。无奈之下,才把自己的头号大将派过来。至于个别对他“虎视眈眈”“含情脉脉”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当初给她们上过课。 闲话少叙,让人去安顿这些女子之后,苏圣平把吴红梅领到自己的书房,简单问询了一下路上的事情,很快将事情转入正题,介绍了一下她们接下来的任务。 吴红梅道:“来前小姐已经交代过了,江宁之事一切听从公子安排,至于查看账本之事,公子放心,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一定给公子查的清清楚楚。” 苏圣平道:“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下去休息吧!” 吴红梅转身出去,苏圣平刚想拆看朱音的信,这次信封比较厚,苏圣平估计是临近年关,朱强他们也写信请示问题,本想好好处理一下,没想到叶红鱼却闪身进来。 看到她,苏圣平不免一阵头大,赶紧说:“这是小音给你的信,自己拿去看吧,我这还有事,你自己去玩。” 叶红鱼接过信,却没有离开,苏圣平抬起头,道:“还有事?” 却见叶红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圣平,帮我一件事好不?” 苏圣平道:“每次你有求于我,都会是这语气,不过除了吃的,似乎每次都没啥好事,所以还是算了,要吃的自己去跟厨房说,她们这次来带了不少好东西。” 叶红鱼急道:“哪有?苏圣平你不要污蔑我。” 苏圣平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从梁祝上演取得空前成功之后,梁青青自不去说她,连杜晴儿都十分繁忙。梁祝已经成为燕归楼的保留节目,梁青青和杜晴儿如今每日都得上演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奔赴各处宴会表演最后那一段化蝶的舞曲。 据说连身在皇宫大内的皇后娘娘如今也知道这一节目,十分想请两人进宫表演一次。当然,或许这是谣言,毕竟两人并没有入宫。面对杜晴儿那如哀求、如撒娇的请求,苏圣平大方的表示不能立即赎身没有关系。就此,想要结束处男生涯的他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好在,他马上就要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去想那些事情。 最后一个府的账册终于在十一月二十一运抵京城。巧的是,同日抵达江宁的还有朱音手下第一大将吴红梅和她带领的二十个女子。这吴红梅从溪头镇山货行就跟着朱音管账查账,这么多年下来,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正是有她和其余几个人的帮助,朱音才能那样从容的掌控整个体系的财务运转。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苏圣平在家中迎接这群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有满足感。二十一个人在吴红梅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齐声道:“拜见公子。”不仅让苏圣平很有成就感,就连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叶红鱼心里都不免觉得苏圣平真是个迷。同时心里不免替朱音担心,苏圣平简直是能迷倒万千女性的禽兽,没看搞一出戏出来,连自己都感动的要死,要是江宁女子知道这是苏公子编导出来的,苏圣平还能不能出门都是个问题。把这么多妙龄女子放到他身边,岂不是送羊入虎口?没看站在第一排中间那个圆脸女子,看着苏圣平的眼神明显不对。红鱼姑娘顿时感觉自己身负重担。 苏圣平要是知道叶红鱼这么想他,不管她是不是女人,非得一脚踹过去不可,这些女子有些已经是物流行老伙计的妻子,就像吴红梅早就嫁给了物流行的老伙计,如今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 朱音是苏圣平最信任的人之一,财务上的事情,苏圣平给她的权力,连朱强都没有。如今又临近年关,太多事情需要她做主,所以她压根走不开,不然就亲自到江宁来看着平哥哥了。无奈之下,才把自己的头号大将派过来。至于个别对他“虎视眈眈”“含情脉脉”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当初给她们上过课。 闲话少叙,让人去安顿这些女子之后,苏圣平把吴红梅领到自己的书房,简单问询了一下路上的事情,很快将事情转入正题,介绍了一下她们接下来的任务。 吴红梅道:“来前小姐已经交代过了,江宁之事一切听从公子安排,至于查看账本之事,公子放心,给我们足够的时间,一定给公子查的清清楚楚。” 苏圣平道:“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下去休息吧!” 吴红梅转身出去,苏圣平刚想拆看朱音的信,这次信封比较厚,苏圣平估计是临近年关,朱强他们也写信请示问题,本想好好处理一下,没想到叶红鱼却闪身进来。 看到她,苏圣平不免一阵头大,赶紧说:“这是小音给你的信,自己拿去看吧,我这还有事,你自己去玩。” 叶红鱼接过信,却没有离开,苏圣平抬起头,道:“还有事?” 却见叶红鱼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苏圣平,帮我一件事好不?” 苏圣平道:“每次你有求于我,都会是这语气,不过除了吃的,似乎每次都没啥好事,所以还是算了,要吃的自己去跟厨房说,她们这次来带了不少好东西。” 叶红鱼急道:“哪有?苏圣平你不要污蔑我。” 第117章 自卫杀人 苏圣平写完信发出后,方才苦笑道:反正说的是明年开春后的事情,这会急也没用,只要他们做好准备,到时真要遭遇海盗,尽量减少损失就是。至于其他的,以他现如今的位置,根本无从谈起,哪怕是提醒周秉政都不能,消息来源就说不清,何必自讨苦吃。 但这也成了后世研究他的人笃定的这是苏圣平第一个人性污点,本来他可以做的更好,但是却没有尽到提醒义务,当然这是后话。至于真实情况如何,也从来没有人问过苏圣平,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虫子、朱强隐约能猜到。 看到叶红鱼飞跑进来的时候,苏圣平甚至猜到了叶华雄之所以最终同意叶红鱼留在江宁的心思,那是事先就听到风声,会不会这次也想借刀杀人,还是对自己也没信心,怕天真快乐的叶红鱼卷入其中。 叶红鱼才不管此时苏圣平如何想自己的哥哥,急道:“苏圣平,出大事了?” 苏圣平心道叶红鱼也接到消息了?嘴上还是淡定的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了?不会是你学算盘不成,打人了吧?” 叶红鱼道:“呸,我是那样的人嘛?你就那样看我?” 苏圣平道:“你是啥人还用得着我说。快说啥事?” 叶红鱼道:“杜姐姐和那个女人来了,身上都湿透了。” 苏圣平一惊,听到是杜晴儿和梁青青,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往外走,道:“你不早说。” 叶红鱼道:“是你没给我说的机会。” 苏圣平顿时气结,道:“在哪呢?” 叶红鱼道:“在外面呢?她们想进来,被你的人拦住,我才发现的,一看不对劲,就让你的人把她们藏起来了。” 苏圣平这才道:“做得好。” 叶红鱼这才仰起头,道:“我叶红鱼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苏圣平道:“嗯,红鱼姑娘做的不错。”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这会成红鱼姑娘了。” 苏圣平没理她的小情绪,道:“你就不要跟着了,回家去吧!” 叶红鱼道:“不行,我也要去看看,不然我睡不着。”苏圣平无奈,只能让她跟着。出了门外,很快就有风部的老伙计出来给他带路。 进屋一看,杜晴儿和梁青青两人皆是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会正在那瑟瑟发抖,杜晴儿左脸微微发肿,梁青青的衣服更有被撕破的迹象,两人白色的表演服上还有淡淡的血迹。苏圣平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见苏圣平进来,杜晴儿哇的一声就扑进苏圣平怀中,嘤嘤哭泣,梁青青只能坐在那里落泪。苏圣平示意叶红鱼赶紧去拿两套衣服过来。 苏圣平抱着杜晴儿好生安慰一番,等叶红鱼拿来两身简单的衣服换好,再喝了口姜汤之后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这才相互补充的说开了。 苏圣平写完信发出后,方才苦笑道:反正说的是明年开春后的事情,这会急也没用,只要他们做好准备,到时真要遭遇海盗,尽量减少损失就是。至于其他的,以他现如今的位置,根本无从谈起,哪怕是提醒周秉政都不能,消息来源就说不清,何必自讨苦吃。 但这也成了后世研究他的人笃定的这是苏圣平第一个人性污点,本来他可以做的更好,但是却没有尽到提醒义务,当然这是后话。至于真实情况如何,也从来没有人问过苏圣平,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虫子、朱强隐约能猜到。 看到叶红鱼飞跑进来的时候,苏圣平甚至猜到了叶华雄之所以最终同意叶红鱼留在江宁的心思,那是事先就听到风声,会不会这次也想借刀杀人,还是对自己也没信心,怕天真快乐的叶红鱼卷入其中。 叶红鱼才不管此时苏圣平如何想自己的哥哥,急道:“苏圣平,出大事了?” 苏圣平心道叶红鱼也接到消息了?嘴上还是淡定的问道:“出了什么大事了?不会是你学算盘不成,打人了吧?” 叶红鱼道:“呸,我是那样的人嘛?你就那样看我?” 苏圣平道:“你是啥人还用得着我说。快说啥事?” 叶红鱼道:“杜姐姐和那个女人来了,身上都湿透了。” 苏圣平一惊,听到是杜晴儿和梁青青,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忙往外走,道:“你不早说。” 叶红鱼道:“是你没给我说的机会。” 苏圣平顿时气结,道:“在哪呢?” 叶红鱼道:“在外面呢?她们想进来,被你的人拦住,我才发现的,一看不对劲,就让你的人把她们藏起来了。” 苏圣平这才道:“做得好。” 叶红鱼这才仰起头,道:“我叶红鱼也是行走江湖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苏圣平道:“嗯,红鱼姑娘做的不错。”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这会成红鱼姑娘了。” 苏圣平没理她的小情绪,道:“你就不要跟着了,回家去吧!” 叶红鱼道:“不行,我也要去看看,不然我睡不着。”苏圣平无奈,只能让她跟着。出了门外,很快就有风部的老伙计出来给他带路。 进屋一看,杜晴儿和梁青青两人皆是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会正在那瑟瑟发抖,杜晴儿左脸微微发肿,梁青青的衣服更有被撕破的迹象,两人白色的表演服上还有淡淡的血迹。苏圣平一看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严重的多。见苏圣平进来,杜晴儿哇的一声就扑进苏圣平怀中,嘤嘤哭泣,梁青青只能坐在那里落泪。苏圣平示意叶红鱼赶紧去拿两套衣服过来。 苏圣平抱着杜晴儿好生安慰一番,等叶红鱼拿来两身简单的衣服换好,再喝了口姜汤之后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这才相互补充的说开了。 第118章 送离江宁 苏圣平之所以知道这个朱炳中,还是和周秉政说到议税之事时,谈到了朱仕镛这个杭州知府,周秉政顺嘴说的。朱仕镛和周秉政虽然分归两党,早年倒也颇有渊源,此次来江宁又专为议税之事,当然要拜访周秉政这个正管大员。既然儿子跟着进京,索性就带着他,拜访一下长辈,顺便跟周舟认识一下。 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孙博茹、朱仕镛必然会竭尽所能的追查,很容易就会查到两个女人身上,到时自己该咋办?如果单单是梁青青还好办,反正自己除了生理对她有感觉,心里的感觉微乎其微。但是对杜晴儿,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但是好歹也算谈情说爱这么长时间。何况,她会是自己将来一些计划的执行者。不是找不到替代者,而是苏圣平认为杜晴儿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 就在苏圣平权衡利弊的时候,那个出去的伙计回来,对着苏圣平点点头,确认了事情是真的,而不是别人的圈套。苏圣平这才让两个女人休息一下。自己和那几个伙计到旁边的屋子里。 一进屋后,苏圣平道:“说说看。” 为首的那个伙计,貌似知晓苏圣平的意思,道:“事情是真的,那条船如今还停在河上。属下建议公子不要沾惹。”毕竟杀的不是一般人,沾上了是件麻烦事,作为侍卫,他们的第一要务就是苏圣平的安全。 苏圣平道:“我懂你的意思。再说说如果要帮她们,要怎么做?” 那人道:“很简单,属下立即派人去烧了船,毁了现场。先拖延一段时间,再把她们两个送走,但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苏圣平点点头,这不失为最直接的办法,尽管有很大的后患。又想到今后的计划,以及对杜晴儿的感观,权衡利弊之后,道:“三点,一是派人沿途看看,清理她们俩到这来过的痕迹;二是迅速找到李东跃,让他把两人藏到码头我们的货仓,到时藏到酒桶里坐船去泉州;三是撤了这个点,你们几个回泉州,也是护送她俩离开,等下我写封信给你们管事,到时他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老伙计虽然和苏圣平意见相左,但此时也是欣然领命,刚要出门的时候,苏圣平叫到:“等等。”几人回头后,苏圣平接着说:“无论何时,你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不用考虑我。明白了吗?”见几人躬身行礼离开。苏圣平这才站起来回转到两个女人的房间。 一进门,就对她们说:“事情很棘手。不瞒你们说,朱炳中不仅有一个知府老爹,他的外公是当今内阁阁员、刑部尚书孙博茹。”听苏圣平这么一说,两女顿时就泄气了,这一个知府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一个内阁阁员、刑部尚书,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早知道就从了那混蛋。苏圣平倒也不是存心吓唬她们,只是为了让她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完全听命自己的安排,就先让她们绝望,再给她们希望,如此自然就会乖乖听话。 见已达到效果,刚想开口说话,杜晴儿却说到:“公子,算了吧,我们俩也是罪有应得,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投官。”梁青青则是呆傻的坐在那里。 苏圣平对杜晴儿的表态很满意,至少她还算知道不想给他惹麻烦,微微一笑,道:“罪有应得的是朱炳中,你们并没有多大错,最多就是防卫过当。只可惜如今没有这样的说法,有的话也用不到你们身上。” 杜晴儿虽然不懂什么是防卫过当,但苏圣平能理解她们就让她很开心,刚想说话,苏圣平摆摆手,道:“晴儿,你们放心,这事我管了。”苏圣平的话犹如甘霖,连梁青青也从呆傻状态中苏醒。不过还是杜晴儿稍微有点理智,道:“公子,他们那么大的官,你斗不过他们,也帮不了我们,你有这个心晴儿这辈子就知足了,不能再把你给牵扯进来。” 苏圣平道:“看到刚才那几个人了吗?”两人点点头。 苏圣平接着说:“很快,他们就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先藏好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会带你们坐船离开。从此,你们就要隐姓埋名,你们可愿意?” 两人呆呆的看着苏圣平,过了好一会,杜晴儿才问道:“公子,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苏圣平之所以知道这个朱炳中,还是和周秉政说到议税之事时,谈到了朱仕镛这个杭州知府,周秉政顺嘴说的。朱仕镛和周秉政虽然分归两党,早年倒也颇有渊源,此次来江宁又专为议税之事,当然要拜访周秉政这个正管大员。既然儿子跟着进京,索性就带着他,拜访一下长辈,顺便跟周舟认识一下。 现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孙博茹、朱仕镛必然会竭尽所能的追查,很容易就会查到两个女人身上,到时自己该咋办?如果单单是梁青青还好办,反正自己除了生理对她有感觉,心里的感觉微乎其微。但是对杜晴儿,说不上有多么深的感情,但是好歹也算谈情说爱这么长时间。何况,她会是自己将来一些计划的执行者。不是找不到替代者,而是苏圣平认为杜晴儿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 就在苏圣平权衡利弊的时候,那个出去的伙计回来,对着苏圣平点点头,确认了事情是真的,而不是别人的圈套。苏圣平这才让两个女人休息一下。自己和那几个伙计到旁边的屋子里。 一进屋后,苏圣平道:“说说看。” 为首的那个伙计,貌似知晓苏圣平的意思,道:“事情是真的,那条船如今还停在河上。属下建议公子不要沾惹。”毕竟杀的不是一般人,沾上了是件麻烦事,作为侍卫,他们的第一要务就是苏圣平的安全。 苏圣平道:“我懂你的意思。再说说如果要帮她们,要怎么做?” 那人道:“很简单,属下立即派人去烧了船,毁了现场。先拖延一段时间,再把她们两个送走,但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苏圣平点点头,这不失为最直接的办法,尽管有很大的后患。又想到今后的计划,以及对杜晴儿的感观,权衡利弊之后,道:“三点,一是派人沿途看看,清理她们俩到这来过的痕迹;二是迅速找到李东跃,让他把两人藏到码头我们的货仓,到时藏到酒桶里坐船去泉州;三是撤了这个点,你们几个回泉州,也是护送她俩离开,等下我写封信给你们管事,到时他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老伙计虽然和苏圣平意见相左,但此时也是欣然领命,刚要出门的时候,苏圣平叫到:“等等。”几人回头后,苏圣平接着说:“无论何时,你们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不用考虑我。明白了吗?”见几人躬身行礼离开。苏圣平这才站起来回转到两个女人的房间。 一进门,就对她们说:“事情很棘手。不瞒你们说,朱炳中不仅有一个知府老爹,他的外公是当今内阁阁员、刑部尚书孙博茹。”听苏圣平这么一说,两女顿时就泄气了,这一个知府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一个内阁阁员、刑部尚书,那就是必死无疑了,早知道就从了那混蛋。苏圣平倒也不是存心吓唬她们,只是为了让她们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完全听命自己的安排,就先让她们绝望,再给她们希望,如此自然就会乖乖听话。 见已达到效果,刚想开口说话,杜晴儿却说到:“公子,算了吧,我们俩也是罪有应得,明日一早我们就去投官。”梁青青则是呆傻的坐在那里。 苏圣平对杜晴儿的表态很满意,至少她还算知道不想给他惹麻烦,微微一笑,道:“罪有应得的是朱炳中,你们并没有多大错,最多就是防卫过当。只可惜如今没有这样的说法,有的话也用不到你们身上。” 杜晴儿虽然不懂什么是防卫过当,但苏圣平能理解她们就让她很开心,刚想说话,苏圣平摆摆手,道:“晴儿,你们放心,这事我管了。”苏圣平的话犹如甘霖,连梁青青也从呆傻状态中苏醒。不过还是杜晴儿稍微有点理智,道:“公子,他们那么大的官,你斗不过他们,也帮不了我们,你有这个心晴儿这辈子就知足了,不能再把你给牵扯进来。” 苏圣平道:“看到刚才那几个人了吗?”两人点点头。 苏圣平接着说:“很快,他们就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先藏好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他们会带你们坐船离开。从此,你们就要隐姓埋名,你们可愿意?” 两人呆呆的看着苏圣平,过了好一会,杜晴儿才问道:“公子,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第119章 不同选择 泉州今年算是风调雨顺,风暴都没有遭遇一次。商界也渐渐抚平了香料岛事件带来的创伤,更是在肥皂、南风酒的带动和刺激下,各种商贸活动重新繁荣起来,甚至是更胜往昔。还有一件喜事,下半年的国试中,在府城赫赫有名的小苏公子更是高中探花,听说如今在江宁城中那是皇帝器重、同僚羡慕、佳人倾心,可谓春风得意。 加上邓胜泉和王家胜回乡探亲后的热闹景象,更是刺激着泉州不少少年坚定了读书的心。当然,世道人心的变幻总是和外部环境关系更大,苏圣平也许会成为家主们教育后代的样板。但是,如今的泉州,似乎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吸引着各地的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崇武县堂腊月初八这天同样会放假。对大人来说这是一年中重要的节日之一,对小孩们更是。趁着放假,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玩累后就坐在沙滩上,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好像还吵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还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走掉。 后来还是那个年长一点的对旁边两个看似兄弟一样的说道:“邵堂、邵远,云飞就是一心想要读书,他也只会读书,刚刚他说的都是气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那邵堂道:“云天,没有关系,云飞喜欢读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许是要分开了才他才这样说。” 那个叫邵远的说到:“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喜欢做生意,你们都想成为苏圣平,我却更想成为王少杰那样的人。”这一番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崇武毕竟离泉州不远,王家几代积累才成就的王少杰,哪是说成就能成的。 笑过之后,云天说到:“我和你们都不同,我倒是对前村林叔说的那科学研究院感兴趣,听说肥皂、南风酒都是那里搞出来的,我觉得这个更有意思。你们说,我们过年后不读书了,到泉州去找活干如何?邵堂你反正是要去物流行的,我想去那科学研究院看看究竟。只是邵远成为王少杰的理想太难了,不知从何做起。” 那邵云飞却道:“我打听清楚了,如今比王家商铺还厉害的就是那复兴商社了,我就去那里,总有一天成为主事,到时我的钱没有王少杰多,可生意做得比他大。”说完竟然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旁边两人鄙视的眼神。 喷嚏,被人家当成偶像的王少杰,许是被有点冷意的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喷嚏。这才笑着说:“肯定是苏圣平那小子又在打我的主意。” 和他一起走在王家庭院的朱强笑道:“家主说笑了。圣平可是一直说家主是他可以依仗的长辈之一,否则也不会有事的时候就来求教家主。”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少替他拍马屁,那小子背后没说我坏话,我就算烧高香了。” 朱强听到这话,想起妹妹正去找的王莹,连忙道:“在下可以证明,除了两位师傅和老奶奶,家主是圣平唯一没有说过坏话的长辈。” 王少杰被朱强如此正式的马屁拍的很爽,道:“算了,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我是不在乎了,只要他自己能搞定莹莹。”这话朱强就不好答话了,只能在那干笑。 王少杰接着说:“不是我要说那小子,因为他的事我算是违反家法了。要不是那小子恳求,我又一向相信那小子的眼力,否则我才不会答应跟那些人做生意。如今他在替秉政做事,其实你不用特意上门我都会同意多交税的。” 朱强道:“按江宁传回的消息,恐怕议税就在这几天开始,为了以示公平,泉州恐怕会是排在前面,届时物流行、复兴商社将唯王家马首是瞻。” 王少杰呵呵两声,没有接这个话头,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反问道:“泉州府的议税也是开了年的事情,你这会上门恐怕不是为议税之事吧!” 这时朱强倒是满脸严肃的说:“家主明察秋毫,议税只是小事,小子今日上门确有其他要事。” 王少杰问:“何事?” 朱强道:“刚刚家主还说到此前让您违反家法之事,如今回报来了。” 见王少杰狐疑的样子,朱强接着说:“据可靠消息,明年开春,辛家将会纠集大量海盗上岸劫掠,首要目标是泉州,会不会到府城来暂时不知道。” 王少杰惊道:“此言当真?” 朱强道:“千真万确。” 泉州今年算是风调雨顺,风暴都没有遭遇一次。商界也渐渐抚平了香料岛事件带来的创伤,更是在肥皂、南风酒的带动和刺激下,各种商贸活动重新繁荣起来,甚至是更胜往昔。还有一件喜事,下半年的国试中,在府城赫赫有名的小苏公子更是高中探花,听说如今在江宁城中那是皇帝器重、同僚羡慕、佳人倾心,可谓春风得意。 加上邓胜泉和王家胜回乡探亲后的热闹景象,更是刺激着泉州不少少年坚定了读书的心。当然,世道人心的变幻总是和外部环境关系更大,苏圣平也许会成为家主们教育后代的样板。但是,如今的泉州,似乎还有更多有意思的事情吸引着各地的人,想要去一探究竟。 崇武县堂腊月初八这天同样会放假。对大人来说这是一年中重要的节日之一,对小孩们更是。趁着放假,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玩累后就坐在沙滩上,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好像还吵了起来。其中一个人还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走掉。 后来还是那个年长一点的对旁边两个看似兄弟一样的说道:“邵堂、邵远,云飞就是一心想要读书,他也只会读书,刚刚他说的都是气话,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那邵堂道:“云天,没有关系,云飞喜欢读书我们高兴还来不及,许是要分开了才他才这样说。” 那个叫邵远的说到:“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喜欢做生意,你们都想成为苏圣平,我却更想成为王少杰那样的人。”这一番话说的两人哈哈大笑,崇武毕竟离泉州不远,王家几代积累才成就的王少杰,哪是说成就能成的。 笑过之后,云天说到:“我和你们都不同,我倒是对前村林叔说的那科学研究院感兴趣,听说肥皂、南风酒都是那里搞出来的,我觉得这个更有意思。你们说,我们过年后不读书了,到泉州去找活干如何?邵堂你反正是要去物流行的,我想去那科学研究院看看究竟。只是邵远成为王少杰的理想太难了,不知从何做起。” 那邵云飞却道:“我打听清楚了,如今比王家商铺还厉害的就是那复兴商社了,我就去那里,总有一天成为主事,到时我的钱没有王少杰多,可生意做得比他大。”说完竟然自顾自的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旁边两人鄙视的眼神。 喷嚏,被人家当成偶像的王少杰,许是被有点冷意的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喷嚏。这才笑着说:“肯定是苏圣平那小子又在打我的主意。” 和他一起走在王家庭院的朱强笑道:“家主说笑了。圣平可是一直说家主是他可以依仗的长辈之一,否则也不会有事的时候就来求教家主。”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少替他拍马屁,那小子背后没说我坏话,我就算烧高香了。” 朱强听到这话,想起妹妹正去找的王莹,连忙道:“在下可以证明,除了两位师傅和老奶奶,家主是圣平唯一没有说过坏话的长辈。” 王少杰被朱强如此正式的马屁拍的很爽,道:“算了,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我是不在乎了,只要他自己能搞定莹莹。”这话朱强就不好答话了,只能在那干笑。 王少杰接着说:“不是我要说那小子,因为他的事我算是违反家法了。要不是那小子恳求,我又一向相信那小子的眼力,否则我才不会答应跟那些人做生意。如今他在替秉政做事,其实你不用特意上门我都会同意多交税的。” 朱强道:“按江宁传回的消息,恐怕议税就在这几天开始,为了以示公平,泉州恐怕会是排在前面,届时物流行、复兴商社将唯王家马首是瞻。” 王少杰呵呵两声,没有接这个话头,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反问道:“泉州府的议税也是开了年的事情,你这会上门恐怕不是为议税之事吧!” 这时朱强倒是满脸严肃的说:“家主明察秋毫,议税只是小事,小子今日上门确有其他要事。” 王少杰问:“何事?” 朱强道:“刚刚家主还说到此前让您违反家法之事,如今回报来了。” 见王少杰狐疑的样子,朱强接着说:“据可靠消息,明年开春,辛家将会纠集大量海盗上岸劫掠,首要目标是泉州,会不会到府城来暂时不知道。” 王少杰惊道:“此言当真?” 朱强道:“千真万确。” 第120章 议税初成 江宁户部衙门,税务司公事房内,居中左右分坐着户部尚书周秉政和侍郎唐海刚,下首左侧坐着苏圣平,右侧则坐着泉州府通判罗炳南。 苏圣平坐在椅子上,手拿一本账册,道:“罗大人,您说您对泉州府三年前的账册不熟悉。那下官问你,去年的账册您总熟悉吧?” 罗炳南也是手拿一本账册,道:“苏大人,小账不敢说,大账在下还是熟悉的。” 苏圣平道:“那好,下官问您,去年一年泉州的进城丁税是多少?” 罗炳南看了眼手中的账册,道:“总共三千七百八十两五十九文。”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罗大人确定这是您大帐中的数目?” 罗炳南道:“自然是,这账也报给了福建藩台衙门和户部,都是有据可查。” 苏圣平道:“那就奇怪了。我查了泉州府城去年一年的账册,算了算每日、每门、每个兵丁上交的细账,进城丁税的总额却是四千九百六十三两八十三文。相差一千多两。” 罗炳南道:“苏大人,你说笑呢吧?” 苏圣平笑笑,道:“是不是说笑,等下会让罗大人知道的。”罗炳南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苏圣平接着问:“进城丁税这样的小数目,或许罗大人没有记在心中。那我请问罗大人,去年一年泉州府的农税是多少?” 罗炳南道:“泉州一府五县共收缴农税十八万七千八百七十四两。” 苏圣平道:“不巧,下官计算了各县各镇各村上交农税的细账,共收银二十万一千五百九十两。相差近一万四千两。”苏圣平说到这,罗炳南心中终于开始突突了。 苏圣平接着说:“收入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再说说开支。罗大人,请问去年从乾安到清溪的官道因山洪冲毁,重修一项,请问开支多少?” 罗大人赶紧翻看账册,道:“共花两万七千三百二十两。” 苏圣平一笑,道:“可惜下官的账册和您的又不同,根据我从每日人工支出、每日材料支出、每日伙食支出等小账算来,共花两万一千五百两,相差近六千两银子。” …… 在苏圣平和罗炳南前后对了十几个账目后,大冬天的罗炳南终于开始流汗,直到周秉政开口道:“罗大人,苏大人那边有清查你们泉州府上交的账册统计后的各个小账的具体数目,等下你就到税务司领取。至于最终相差的数字有多少,你知我知皇上知。到底泉州府明年的税额定为多少,你回去好好思量。实话告诉你,之所以第一个找你谈,不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而是本官要给你充足的时间写信回泉州和你们知府商量税额的数目。如果你不信苏大人那边的细账,尽管拿回你们自己交上来的账册,拿回去随便算。” 罗炳南战战兢兢的走了,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虽然一些小账上的数目自己心中没数,但是诸如农税、修桥补路那样的大事上面,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个大概,没想到苏圣平报出的数字竟然和自己知道的相差不多。不是说他整日无所事事,都没查账吗,真是被坑了。 和罗炳南同样不解的还有唐海刚,今天他一言不发,就是等着看周秉政和苏圣平到底有什么招数能够压服那些地方官。见罗炳南一开始还有点趾高气昂的样子,唐海刚心里就笑道,什么东南党,什么下一代领袖,在自己的利益面前都是浮云。可没想到苏圣平三言两语一对账,罗炳南就露怯了,以他的才智,自然知道罗炳南一定是心中有鬼,忌惮苏圣平查出的数目,这才会变成一副乖孩子挨训的模样。可这苏圣平不是啥事也没干吗?作为领导,唐海刚自然不会主动发问,总有明白的时候。 苏圣平喝了口水后,站起来,道:“大人,接下来应该和哪个府对账。” 周秉政道:“先不急,本官很奇怪你如何是这么快就把细账查清的?” 江宁户部衙门,税务司公事房内,居中左右分坐着户部尚书周秉政和侍郎唐海刚,下首左侧坐着苏圣平,右侧则坐着泉州府通判罗炳南。 苏圣平坐在椅子上,手拿一本账册,道:“罗大人,您说您对泉州府三年前的账册不熟悉。那下官问你,去年的账册您总熟悉吧?” 罗炳南也是手拿一本账册,道:“苏大人,小账不敢说,大账在下还是熟悉的。” 苏圣平道:“那好,下官问您,去年一年泉州的进城丁税是多少?” 罗炳南看了眼手中的账册,道:“总共三千七百八十两五十九文。”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罗大人确定这是您大帐中的数目?” 罗炳南道:“自然是,这账也报给了福建藩台衙门和户部,都是有据可查。” 苏圣平道:“那就奇怪了。我查了泉州府城去年一年的账册,算了算每日、每门、每个兵丁上交的细账,进城丁税的总额却是四千九百六十三两八十三文。相差一千多两。” 罗炳南道:“苏大人,你说笑呢吧?” 苏圣平笑笑,道:“是不是说笑,等下会让罗大人知道的。”罗炳南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苏圣平接着问:“进城丁税这样的小数目,或许罗大人没有记在心中。那我请问罗大人,去年一年泉州府的农税是多少?” 罗炳南道:“泉州一府五县共收缴农税十八万七千八百七十四两。” 苏圣平道:“不巧,下官计算了各县各镇各村上交农税的细账,共收银二十万一千五百九十两。相差近一万四千两。”苏圣平说到这,罗炳南心中终于开始突突了。 苏圣平接着说:“收入咱们暂且放在一边,再说说开支。罗大人,请问去年从乾安到清溪的官道因山洪冲毁,重修一项,请问开支多少?” 罗大人赶紧翻看账册,道:“共花两万七千三百二十两。” 苏圣平一笑,道:“可惜下官的账册和您的又不同,根据我从每日人工支出、每日材料支出、每日伙食支出等小账算来,共花两万一千五百两,相差近六千两银子。” …… 在苏圣平和罗炳南前后对了十几个账目后,大冬天的罗炳南终于开始流汗,直到周秉政开口道:“罗大人,苏大人那边有清查你们泉州府上交的账册统计后的各个小账的具体数目,等下你就到税务司领取。至于最终相差的数字有多少,你知我知皇上知。到底泉州府明年的税额定为多少,你回去好好思量。实话告诉你,之所以第一个找你谈,不是为了杀鸡给猴看,而是本官要给你充足的时间写信回泉州和你们知府商量税额的数目。如果你不信苏大人那边的细账,尽管拿回你们自己交上来的账册,拿回去随便算。” 罗炳南战战兢兢的走了,以他多年为官的经验,虽然一些小账上的数目自己心中没数,但是诸如农税、修桥补路那样的大事上面,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个大概,没想到苏圣平报出的数字竟然和自己知道的相差不多。不是说他整日无所事事,都没查账吗,真是被坑了。 和罗炳南同样不解的还有唐海刚,今天他一言不发,就是等着看周秉政和苏圣平到底有什么招数能够压服那些地方官。见罗炳南一开始还有点趾高气昂的样子,唐海刚心里就笑道,什么东南党,什么下一代领袖,在自己的利益面前都是浮云。可没想到苏圣平三言两语一对账,罗炳南就露怯了,以他的才智,自然知道罗炳南一定是心中有鬼,忌惮苏圣平查出的数目,这才会变成一副乖孩子挨训的模样。可这苏圣平不是啥事也没干吗?作为领导,唐海刚自然不会主动发问,总有明白的时候。 苏圣平喝了口水后,站起来,道:“大人,接下来应该和哪个府对账。” 周秉政道:“先不急,本官很奇怪你如何是这么快就把细账查清的?” 第121章 税额定了 周舟呆呆的看着苏圣平,稍一会后才说到:“慎言,你这话可不是大逆不道那么简单。”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好啦,这不是在家里自家兄弟说说嘛。就以此次议税为例。我发现几点,第一,造成国用不足的根本没有任何触及。第二,只是把原本就属于朝廷的税从贪官们的口袋里拿回来,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第三,朝廷过不了几年国用不足的局面还将发生,到时还能再来几次议税?所以说,有些病毒深入骨髓之后,除非回炉重造,否则别无他法。” 周舟不懂病毒是什么东西,但是苏圣平的话显然是听明白了,思索之后,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圣平,那你说怎么办?” 苏圣平两手一摊,道:“我哪有办法,这样的国之大事还得你爹他们这些人来管。我只想着能过了年后,外任为官,如果你爹看在这次我略有功劳的份上,能替我讨个泉州的差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周舟表示理解,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周舟就告辞离开。 周舟走后,由于最近苏圣平比较忙,近来常和那些女账房混在一起叶红鱼出现在面前,见苏圣平坐在那里发呆,小声的说:“苏圣平,你真想回泉州当官?” 苏圣平看了一眼叶红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认真的对叶红鱼说:“红鱼,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苏圣平以往经常对她大呼小叫的,这一下子轻声细语的,搞得叶红鱼心中有点没底,道:“怎么啦?我最近可没打人,也不是要听你们说话,是刚巧要进来的。” 苏圣平笑笑,道:“没事,我是有正事和你说。” 叶红鱼这才狐疑的坐下,道:“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苏圣平道:“我想让你回宝岛去,回到你哥那去。” 叶红鱼顿时站起来,道:“为什么?我不回去。”苏圣平一愣,叶红鱼顿时也觉得自己说法不大对,赶紧又说:“你不用我留在江宁做人质了?” 苏圣平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有人质的样子吗?比我这个主人过得还逍遥,想吃吃,想玩玩。” 叶红鱼噘着嘴,道:“那你是烦我了?” 苏圣平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该回去了,到时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回去的。” 叶红鱼狐疑的看着苏圣平,道:“是不是我哥那有啥事了?我问胡叔去。” 苏圣平赶紧叫住她,道:“站住,你哥如今好的很,已经和王家做了两次生意了。可就是太好了点。” 叶红鱼道:“那你们都这样了,还急着让我回去干吗?人家在江宁陪你过年不行吗?你上次还说要搞个能载人的孔明灯呢,骗人。” 苏圣平拍拍额头,道:“那都是玩笑话,搞出来不得吓死人。让别人去给他带话,我觉得没什么效果,你回去还可以劝劝你哥。” 叶红鱼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周舟呆呆的看着苏圣平,稍一会后才说到:“慎言,你这话可不是大逆不道那么简单。”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好啦,这不是在家里自家兄弟说说嘛。就以此次议税为例。我发现几点,第一,造成国用不足的根本没有任何触及。第二,只是把原本就属于朝廷的税从贪官们的口袋里拿回来,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第三,朝廷过不了几年国用不足的局面还将发生,到时还能再来几次议税?所以说,有些病毒深入骨髓之后,除非回炉重造,否则别无他法。” 周舟不懂病毒是什么东西,但是苏圣平的话显然是听明白了,思索之后,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圣平,那你说怎么办?” 苏圣平两手一摊,道:“我哪有办法,这样的国之大事还得你爹他们这些人来管。我只想着能过了年后,外任为官,如果你爹看在这次我略有功劳的份上,能替我讨个泉州的差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周舟表示理解,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周舟就告辞离开。 周舟走后,由于最近苏圣平比较忙,近来常和那些女账房混在一起叶红鱼出现在面前,见苏圣平坐在那里发呆,小声的说:“苏圣平,你真想回泉州当官?” 苏圣平看了一眼叶红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很认真的对叶红鱼说:“红鱼,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苏圣平以往经常对她大呼小叫的,这一下子轻声细语的,搞得叶红鱼心中有点没底,道:“怎么啦?我最近可没打人,也不是要听你们说话,是刚巧要进来的。” 苏圣平笑笑,道:“没事,我是有正事和你说。” 叶红鱼这才狐疑的坐下,道:“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苏圣平道:“我想让你回宝岛去,回到你哥那去。” 叶红鱼顿时站起来,道:“为什么?我不回去。”苏圣平一愣,叶红鱼顿时也觉得自己说法不大对,赶紧又说:“你不用我留在江宁做人质了?” 苏圣平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有人质的样子吗?比我这个主人过得还逍遥,想吃吃,想玩玩。” 叶红鱼噘着嘴,道:“那你是烦我了?” 苏圣平道:“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该回去了,到时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让你回去的。” 叶红鱼狐疑的看着苏圣平,道:“是不是我哥那有啥事了?我问胡叔去。” 苏圣平赶紧叫住她,道:“站住,你哥如今好的很,已经和王家做了两次生意了。可就是太好了点。” 叶红鱼道:“那你们都这样了,还急着让我回去干吗?人家在江宁陪你过年不行吗?你上次还说要搞个能载人的孔明灯呢,骗人。” 苏圣平拍拍额头,道:“那都是玩笑话,搞出来不得吓死人。让别人去给他带话,我觉得没什么效果,你回去还可以劝劝你哥。” 叶红鱼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走。” 第122章 说话能力 赵世卿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最终结果,心中得意非凡。觉得正是自己的操控,朝局得以稳定,各派才会如此听话,他对户部此番作为可谓相当满意。当然,作为了解全部过程的人,他对自己发现并且重用苏圣平更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有识人之明,更有用人的胆识,这正是一个伟大君王应该有的素养。尽管他也十分好奇苏圣平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账查清,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总归是自己的臣子,越有本事不是越好吗,得好好想想赏他点什么了。 看着那两百万两的数字,他不知道是户部疏忽了,还是故意的,正好跟给元朝的贡银数字相当。一想到这就不免有些气短,好在如今有了这二百万两,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也可以跟即将到京的孙大将军好好谈谈练兵等事了。 被皇帝陛下心中夸奖的苏圣平,如今又一次从唐城家失望而归,这一次是彻底失望了,唐城全家都搬走了,邻居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当初也没调查他是否有什么亲戚,这会也只能抓瞎。好在另一个人的消息总算给了他安慰。 话说当初曲艺大赛的时候,那个充当主持人角色的家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家伙当真是能说会道,曲艺大赛这场权贵子弟间的游戏之事,现场有那些女子的表演可看,但是现场气氛的调动无不是那人的功劳。所以,曲艺大赛结束之后,他就让人去调查他。 起先只是调查到这家伙名叫任兴志,原本是家中独子,父母做点小生意,家底也算殷实,读过一些书,闲暇之余整日里呼朋唤友在各处青楼酒肆流连,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倒是把酒量和口才给练出来了。六年前家中老父老母突生重病,这一病就是几年,他本来就不会做生意,又因此前养成的性格,大手大脚习惯了,家中生意逐渐没落,两年前父母也因为生病和生意败落的双重打击之下,双双死去。原本调查到这里的时候,苏圣平还有些失望,如果是这样的人,自己讨厌不说,更不可能使用他。可是后来李东跃无意中打探到一件事,这才让苏圣平决定了要搞定这个人。 任兴志父母在生病前,本已经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但是当时女方年纪还小,也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订婚什么的,只待过个一两年再给他们成婚。没想到家庭突遭变故,女方的父母就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这本是人之常情,但那女孩子却从来没有嫌弃任家和任兴志,坚决认为当初既然说好,尽管没有订婚,那也是要成婚的,至于成婚之后家里是什么样、任兴志能否改过,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苏圣平刚听到这个的时候,只说那女的傻,没想到任兴志知道后,却拒不承认当初的婚事,不想和那女的成婚,到如今还僵着。事情到此就有点意思了,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任兴志也很喜欢那个女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觉得娶了她也是会误了她,所以才拒绝婚事。 任兴志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之后,本来也消沉一段时间。主要是原来父母生病、家中生意困难的时候,他那些狐朋狗友纷纷对他避之不及。这样的事情,通俗地讲就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可是发生了他未婚妻的事情,让他又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好人。正是这样矛盾的心理作用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生活方式、谋生方式。为此,曾经想要捡起家里的生意,失败了。想要读书,确实不是那块料,完全看不到希望。想要做苦力,没有那样的身板。最后,他到燕归楼做了一名跑堂的。 当然,这个跑堂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跑堂的,有点类似于那世大酒店的业务经理,拉一些生意来,再抽点提成。没想到这一做,反倒发挥了他之前练就的酒量和口才的作用,没用多长时间,就是燕归楼跑堂的一把好手,直到开始主持燕归楼各种大小宴会,今次的曲艺大赛算是他跑堂生涯的第一次巅峰。 曲艺大赛的圆满成功,使得燕归楼老板对他另眼相看,如今他在燕归楼也算一号小人物了。只是这跑堂的事情,也算是那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工作,所以虽然生活有着落了,却依然没有让他动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李东跃受苏圣平所托,和他见面谈了谈,说了想请他做事,不过要到泉州去。这任兴志一来经过以前那些事,有点不愿意相信人,尤其是这种突然来临的好事。二来他也有点舍不得江宁,或者也舍不得那个女孩。总之他拒绝了,李东跃跟他谈过几次都没用。此前苏圣平比较忙,所以也没有专门和他聊过,这会大事办完,自然就有了和他一谈的想法。 因为要去见唐城父子,所以时间约的有点晚,苏圣平准备给任兴志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反正心里面抱着能参与进来最好,不能参与进来也不强求,因为那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岗位。说难听点,以后哪怕任兴志嘴里说的是假话,首先他自己都得相信才行。 见面的地方在离燕归楼不远的一个茶楼里。苏圣平和李东跃在里面已经谈论了好长时间,主要谈的就是已经运到仓库的那些白糖和这几天李东跃邀请江宁各大商家品尝之后的情况。 经过苏圣平指点,研究院几个研究所共同努力下,不仅解决了原先颜色偏黄的问题,还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如果没有差错的话,王家运走的那些白糖恐怕已经在北边大卖了。为此,苏圣平在心里默默了感谢了季羡林先生写的《糖史》。 对于这样的好东西,其实不用太多的推销,主要还是一个价格问题。而且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如果凭借自己的好东西,垄断了市场不说,还趁机抬高价格,不用太久商社就会成为商场公敌,被集体抵制、下绊子都有可能,到时将会举步维艰。这是苏圣平从肥皂、香皂开始,一直到南风酒,还有如今的白糖,都要求李东跃他们坚持的,有钱大家赚,当然我是赚大头。因此李东跃才能短短时间就在江宁商场立稳脚跟,还闯出了一番名堂。 要说做这些生意,也是王家、路家等要去的元朝和吴朝的生意更好做,可正是本着这个利益均沾的原则,又因为自己在那两朝没官方关系和商路,这才将两处大市场让给了别人。 苏圣平正在不厌其烦的和李东跃探讨生意经的时候,任兴志终于来了。一进门就是躬身作揖,直道对不住苏大人等等。苏圣平示意他坐下后,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坐在那看着任兴志,任兴志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心想不会把自己当成兔子吧,可又不敢说话,只能任由苏圣平看着他。 赵世卿看着户部呈上来的最终结果,心中得意非凡。觉得正是自己的操控,朝局得以稳定,各派才会如此听话,他对户部此番作为可谓相当满意。当然,作为了解全部过程的人,他对自己发现并且重用苏圣平更是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很有识人之明,更有用人的胆识,这正是一个伟大君王应该有的素养。尽管他也十分好奇苏圣平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把账查清,不过没有关系,反正总归是自己的臣子,越有本事不是越好吗,得好好想想赏他点什么了。 看着那两百万两的数字,他不知道是户部疏忽了,还是故意的,正好跟给元朝的贡银数字相当。一想到这就不免有些气短,好在如今有了这二百万两,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也可以跟即将到京的孙大将军好好谈谈练兵等事了。 被皇帝陛下心中夸奖的苏圣平,如今又一次从唐城家失望而归,这一次是彻底失望了,唐城全家都搬走了,邻居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当初也没调查他是否有什么亲戚,这会也只能抓瞎。好在另一个人的消息总算给了他安慰。 话说当初曲艺大赛的时候,那个充当主持人角色的家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家伙当真是能说会道,曲艺大赛这场权贵子弟间的游戏之事,现场有那些女子的表演可看,但是现场气氛的调动无不是那人的功劳。所以,曲艺大赛结束之后,他就让人去调查他。 起先只是调查到这家伙名叫任兴志,原本是家中独子,父母做点小生意,家底也算殷实,读过一些书,闲暇之余整日里呼朋唤友在各处青楼酒肆流连,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倒是把酒量和口才给练出来了。六年前家中老父老母突生重病,这一病就是几年,他本来就不会做生意,又因此前养成的性格,大手大脚习惯了,家中生意逐渐没落,两年前父母也因为生病和生意败落的双重打击之下,双双死去。原本调查到这里的时候,苏圣平还有些失望,如果是这样的人,自己讨厌不说,更不可能使用他。可是后来李东跃无意中打探到一件事,这才让苏圣平决定了要搞定这个人。 任兴志父母在生病前,本已经给他说了一门亲事,但是当时女方年纪还小,也就没有正儿八经的订婚什么的,只待过个一两年再给他们成婚。没想到家庭突遭变故,女方的父母就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这本是人之常情,但那女孩子却从来没有嫌弃任家和任兴志,坚决认为当初既然说好,尽管没有订婚,那也是要成婚的,至于成婚之后家里是什么样、任兴志能否改过,那也是她们自己的事情。 苏圣平刚听到这个的时候,只说那女的傻,没想到任兴志知道后,却拒不承认当初的婚事,不想和那女的成婚,到如今还僵着。事情到此就有点意思了,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任兴志也很喜欢那个女的,但是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觉得娶了她也是会误了她,所以才拒绝婚事。 任兴志自从父母双双去世之后,本来也消沉一段时间。主要是原来父母生病、家中生意困难的时候,他那些狐朋狗友纷纷对他避之不及。这样的事情,通俗地讲就是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可是发生了他未婚妻的事情,让他又愿意相信这世界上有好人。正是这样矛盾的心理作用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生活方式、谋生方式。为此,曾经想要捡起家里的生意,失败了。想要读书,确实不是那块料,完全看不到希望。想要做苦力,没有那样的身板。最后,他到燕归楼做了一名跑堂的。 当然,这个跑堂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跑堂的,有点类似于那世大酒店的业务经理,拉一些生意来,再抽点提成。没想到这一做,反倒发挥了他之前练就的酒量和口才的作用,没用多长时间,就是燕归楼跑堂的一把好手,直到开始主持燕归楼各种大小宴会,今次的曲艺大赛算是他跑堂生涯的第一次巅峰。 曲艺大赛的圆满成功,使得燕归楼老板对他另眼相看,如今他在燕归楼也算一号小人物了。只是这跑堂的事情,也算是那种让人抬不起头来的工作,所以虽然生活有着落了,却依然没有让他动了娶妻生子的念头。 李东跃受苏圣平所托,和他见面谈了谈,说了想请他做事,不过要到泉州去。这任兴志一来经过以前那些事,有点不愿意相信人,尤其是这种突然来临的好事。二来他也有点舍不得江宁,或者也舍不得那个女孩。总之他拒绝了,李东跃跟他谈过几次都没用。此前苏圣平比较忙,所以也没有专门和他聊过,这会大事办完,自然就有了和他一谈的想法。 因为要去见唐城父子,所以时间约的有点晚,苏圣平准备给任兴志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反正心里面抱着能参与进来最好,不能参与进来也不强求,因为那是一项十分重要的岗位。说难听点,以后哪怕任兴志嘴里说的是假话,首先他自己都得相信才行。 见面的地方在离燕归楼不远的一个茶楼里。苏圣平和李东跃在里面已经谈论了好长时间,主要谈的就是已经运到仓库的那些白糖和这几天李东跃邀请江宁各大商家品尝之后的情况。 经过苏圣平指点,研究院几个研究所共同努力下,不仅解决了原先颜色偏黄的问题,还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如果没有差错的话,王家运走的那些白糖恐怕已经在北边大卖了。为此,苏圣平在心里默默了感谢了季羡林先生写的《糖史》。 对于这样的好东西,其实不用太多的推销,主要还是一个价格问题。而且做生意讲究一个和气生财,如果凭借自己的好东西,垄断了市场不说,还趁机抬高价格,不用太久商社就会成为商场公敌,被集体抵制、下绊子都有可能,到时将会举步维艰。这是苏圣平从肥皂、香皂开始,一直到南风酒,还有如今的白糖,都要求李东跃他们坚持的,有钱大家赚,当然我是赚大头。因此李东跃才能短短时间就在江宁商场立稳脚跟,还闯出了一番名堂。 要说做这些生意,也是王家、路家等要去的元朝和吴朝的生意更好做,可正是本着这个利益均沾的原则,又因为自己在那两朝没官方关系和商路,这才将两处大市场让给了别人。 苏圣平正在不厌其烦的和李东跃探讨生意经的时候,任兴志终于来了。一进门就是躬身作揖,直道对不住苏大人等等。苏圣平示意他坐下后,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坐在那看着任兴志,任兴志被看得有点心里发毛,心想不会把自己当成兔子吧,可又不敢说话,只能任由苏圣平看着他。 第123章 孙大将军 朝廷搞定了明年各府的税额之后,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可以牵动大家目光的事情了,又是临近年关,衙门就闲散了很多。当然,像孙思源回京这样的事情,总是会有人关注的,虽然他每年都会回京。 腊月二十五,孙思源就回到了京城。第二天一早进宫面圣,君臣详谈一个上午,皇帝还留他在宫里吃了午饭。吃完午饭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进行每年的固定节目——拜年。 孙思源虽说是一名武将,在本朝以文制武的大局下,武将在文臣面前没有多少地位,但是武将做到孙思源这样,以一己之力扛起北防大任的,自然不用顾忌太多。但是孙思源这么多年官做下来,自然懂得面子上的事情必须做到,否则不知道哪天就会被人下绊子。尤其是这些年来,江浙党势微,他就更加用心维持同朝廷高官的关系,哪怕是同僚式的关系。 拜年首选自然是首辅赵德龄,这是必然之举,可惜首辅看起来似乎精神面貌不太好,也许是此前的皇帝训斥让他依然心有芥蒂,也许是原本应该由他主持,重新焕发权力第二春的议税之事,让周秉政轻描淡写的给弄好了,让他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政治危机。面对孙思源的拜年,他也没了多少拉拢的心思,很是公式化的见面。 孙思源拜访的第二个人自然是当今国丈、内阁阁员、翰林院掌院学士杜文心。杜文心同样没有表示出太大的热情,也许他的特殊位置让他对军权的事情顾忌更多,也许是他已经对自己的学生和孙思源的关系有所联想,所以两人的见面同样是公式化的。不过杜文心毕竟还有自己的政治抱负,也没有面临和赵德龄那样的困境,所以不免对孙思源的北防大事颇多关心,询问了比较多的事情。 接下来拜访的是兵部尚书武冈,这是该管上司,之间的话题也是以军事部署为主,倒是比前面两人聊的好了很多。再接下来则是江浙党的孙博茹和卢文然,这两人本来应该算是自己人,可是近几年来,众所周知的原因,孙思源似乎对各党都保持同样的距离,所以江浙党认为他叛变了,每年的拜年就没有以前那样的热闹,当然也不至于肤浅到拒不相见,但是到他们这个位置,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姿态就能表达出想要传达的信息,自是不用过多的表达。因此轮到周秉政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苏圣平刚刚练过武吃完早饭,正想着是不是到复兴商社去看看账目,了解一下白糖的销售情况。没想到才在书房坐了一会,正准备动笔写写自己明年的一些计划,没想到周府的一个管事急匆匆来说周秉政问他有没有空,如果空的话就去家里一趟。 好在两家离得不算远,苏圣平跟着那管事,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周府。周舟已经在门房那等他,苏圣平急忙上前,问到:“发生何事了?” 周舟道:“没啥事啊,就是孙思源将军来给我爹拜年,爹爹想让你也见见,让我来接你,顺便和你说一下的。” 苏圣平呼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有啥大事呢。” 周舟呵呵一笑,道:“怪我没跟林叔说清楚。” 苏圣平道:“没事。不过林叔,你让我急忙忙的赶了一趟,这会还得请你再去我家一趟。” 那林叔也有点不好意思,道:“苏大人请吩咐。” 苏圣平道:“你去我家后,告诉门房找周大新,等你见到周大新后跟他说五二零一三一四,然后再让他去我书房拿一件东西,就是放在书房后面书架上第二排左起第三格那个盒子。”那叫林叔有点怪异的看了苏圣平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舟倒是笑着说:“圣平你这法子倒是有点新意,不怕被人知道?” 苏圣平道:“这叫密码,你应该知道啊,至于防止让人知道,勤换就是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周府的客堂。两人进了客堂后,赶忙躬身行礼,周秉政哈哈一笑,对坐在对面的人说:“孙将军,这就是刚刚跟你提起的苏圣平。圣平,这是我朝的大将军孙思源将军,这一位是将军的幕僚蒋子明先生。” 朝廷搞定了明年各府的税额之后,基本上也没有多少可以牵动大家目光的事情了,又是临近年关,衙门就闲散了很多。当然,像孙思源回京这样的事情,总是会有人关注的,虽然他每年都会回京。 腊月二十五,孙思源就回到了京城。第二天一早进宫面圣,君臣详谈一个上午,皇帝还留他在宫里吃了午饭。吃完午饭后,他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进行每年的固定节目——拜年。 孙思源虽说是一名武将,在本朝以文制武的大局下,武将在文臣面前没有多少地位,但是武将做到孙思源这样,以一己之力扛起北防大任的,自然不用顾忌太多。但是孙思源这么多年官做下来,自然懂得面子上的事情必须做到,否则不知道哪天就会被人下绊子。尤其是这些年来,江浙党势微,他就更加用心维持同朝廷高官的关系,哪怕是同僚式的关系。 拜年首选自然是首辅赵德龄,这是必然之举,可惜首辅看起来似乎精神面貌不太好,也许是此前的皇帝训斥让他依然心有芥蒂,也许是原本应该由他主持,重新焕发权力第二春的议税之事,让周秉政轻描淡写的给弄好了,让他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政治危机。面对孙思源的拜年,他也没了多少拉拢的心思,很是公式化的见面。 孙思源拜访的第二个人自然是当今国丈、内阁阁员、翰林院掌院学士杜文心。杜文心同样没有表示出太大的热情,也许他的特殊位置让他对军权的事情顾忌更多,也许是他已经对自己的学生和孙思源的关系有所联想,所以两人的见面同样是公式化的。不过杜文心毕竟还有自己的政治抱负,也没有面临和赵德龄那样的困境,所以不免对孙思源的北防大事颇多关心,询问了比较多的事情。 接下来拜访的是兵部尚书武冈,这是该管上司,之间的话题也是以军事部署为主,倒是比前面两人聊的好了很多。再接下来则是江浙党的孙博茹和卢文然,这两人本来应该算是自己人,可是近几年来,众所周知的原因,孙思源似乎对各党都保持同样的距离,所以江浙党认为他叛变了,每年的拜年就没有以前那样的热闹,当然也不至于肤浅到拒不相见,但是到他们这个位置,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姿态就能表达出想要传达的信息,自是不用过多的表达。因此轮到周秉政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 苏圣平刚刚练过武吃完早饭,正想着是不是到复兴商社去看看账目,了解一下白糖的销售情况。没想到才在书房坐了一会,正准备动笔写写自己明年的一些计划,没想到周府的一个管事急匆匆来说周秉政问他有没有空,如果空的话就去家里一趟。 好在两家离得不算远,苏圣平跟着那管事,一刻钟时间就到了周府。周舟已经在门房那等他,苏圣平急忙上前,问到:“发生何事了?” 周舟道:“没啥事啊,就是孙思源将军来给我爹拜年,爹爹想让你也见见,让我来接你,顺便和你说一下的。” 苏圣平呼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有啥大事呢。” 周舟呵呵一笑,道:“怪我没跟林叔说清楚。” 苏圣平道:“没事。不过林叔,你让我急忙忙的赶了一趟,这会还得请你再去我家一趟。” 那林叔也有点不好意思,道:“苏大人请吩咐。” 苏圣平道:“你去我家后,告诉门房找周大新,等你见到周大新后跟他说五二零一三一四,然后再让他去我书房拿一件东西,就是放在书房后面书架上第二排左起第三格那个盒子。”那叫林叔有点怪异的看了苏圣平一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舟倒是笑着说:“圣平你这法子倒是有点新意,不怕被人知道?” 苏圣平道:“这叫密码,你应该知道啊,至于防止让人知道,勤换就是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周府的客堂。两人进了客堂后,赶忙躬身行礼,周秉政哈哈一笑,对坐在对面的人说:“孙将军,这就是刚刚跟你提起的苏圣平。圣平,这是我朝的大将军孙思源将军,这一位是将军的幕僚蒋子明先生。” 第124章 新的一年 孙思源回到府上后,和蒋子明来到自己的书房。他的幕僚不仅蒋子明一人,此次回京仓促,就只带了蒋子明。没想到刚回书房不久,就有门房来报,说是周府派人送东西过来,只得让人带进来接见一下。 来人这是那林叔,见到孙思源后,说:“孙将军,这是苏圣平大人原本想要送给将军的物件,因为苏大人来府上的时候不知道是见孙将军,所以就没拿在身上,知道是见孙将军后,才央人回府拿来的。苏大人说了此物名叫望远镜,希望对将军战阵之时有所用处。”说完,双手奉上,待蒋子明接过后就退出离开。 蒋子明打开盒子,见是一个木筒,两头装了玻璃镜片,拿起来后没有递给孙思源,倒是自然的放到眼前一看:“咦,怎会如此?” 孙思源这才问到:“子明,有何不妥?” 蒋子明道:“将军,你将此物放到眼前一看便知?” 孙思源拿过去,放到眼前一看,道:“咦,子明你站那么近干嘛?”放下望远镜后,才发现蒋子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这才又拿起眼睛对准远处一看,这才惊讶道:“原来如此,此物倒是可以帮助看清远处,难怪叫望远镜。”说完递回去给蒋子明。 蒋子明再一看,道:“果然如此,战阵之中倒也确实能用到。” 孙思源摇摇头,道:“子明,你对那苏圣平有何看法?” 蒋子明道:“此前只是听过他的词,写的真好。后来又听说他高中探花,还说此次议税能够如此顺利,全是靠他。今日一见,倒也是稳重。” 孙思源道:“呵呵,不仅于此。你以为周秉政特意让他来见我没有任何用意?不会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何原因,这才没有提起。” 蒋子明道:“那他为何要让人送来此物?” 孙思源道:“或许周秉政认为苏圣平对我会有所帮助吧!” 蒋子明道:“难道编练新军之事周秉政想插手?” 孙思源道:“很有可能。终归还是要自己人才值得信任。” 蒋子明道:“原本以为周秉政和朝中诸人不同,没想到还是逃不了党同伐异的狭隘想法。” 孙思源道:“周秉政已经算是好的了,议税之事也算秉持着一颗公心,要是朝中诸公都能做到他这样,也许编练新军就能成。” 蒋子明道:“将军不用如此悲观,事在人为,皇上不是说了新增的税额至少要用一半到定边军嘛,想来皇上还是有想法的。” 孙思源却是摇摇头,道:“国内民生不振,民心无可用,朝中党争激烈,君臣之间、大臣之间各有心思,难啊!没有十年生聚,没有君臣一心,加上定边军暮气已显,别说练三万新军,就是我能练三十万出来,又有何用。”蒋子明看着日渐苍老的孙思源,想到这些年来的苦苦支撑,难道真的毫无希望?好不容易新帝对定边军重视,但是真的已经毫无希望,等着元朝搜刮完北地之后,再挥军向南吗? 苏圣平在周府用过晚饭后才回到自己家的,虽然衙门已经正式放假,但是他自己的事情才是更多。泉州那边报过来的各种账目数字,明年的计划安排,科学研究院那边的一些研究工作进展,这些都得他一一回信。 就在苏圣平忙忙碌碌之际,新的一年总算到来。留在江宁的人,也就除夕晚上聚了一下,给他们发了个大红包,还笑着说是让他们到青楼去找个红牌姑娘,就在大家的起哄下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除夕夜。 在江宁没有多少亲朋,除了到周府那边拜了一下年,就是到唐海刚和刘学坤府上走了一趟,自然都送上了重礼。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到杜文心那里走一趟,缓和一下关系,以免他破坏自己谋求外任的事情,不过想来杜文心肯定巴不得自己离开江宁,也就没去拜访了。 孙思源回到府上后,和蒋子明来到自己的书房。他的幕僚不仅蒋子明一人,此次回京仓促,就只带了蒋子明。没想到刚回书房不久,就有门房来报,说是周府派人送东西过来,只得让人带进来接见一下。 来人这是那林叔,见到孙思源后,说:“孙将军,这是苏圣平大人原本想要送给将军的物件,因为苏大人来府上的时候不知道是见孙将军,所以就没拿在身上,知道是见孙将军后,才央人回府拿来的。苏大人说了此物名叫望远镜,希望对将军战阵之时有所用处。”说完,双手奉上,待蒋子明接过后就退出离开。 蒋子明打开盒子,见是一个木筒,两头装了玻璃镜片,拿起来后没有递给孙思源,倒是自然的放到眼前一看:“咦,怎会如此?” 孙思源这才问到:“子明,有何不妥?” 蒋子明道:“将军,你将此物放到眼前一看便知?” 孙思源拿过去,放到眼前一看,道:“咦,子明你站那么近干嘛?”放下望远镜后,才发现蒋子明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这才又拿起眼睛对准远处一看,这才惊讶道:“原来如此,此物倒是可以帮助看清远处,难怪叫望远镜。”说完递回去给蒋子明。 蒋子明再一看,道:“果然如此,战阵之中倒也确实能用到。” 孙思源摇摇头,道:“子明,你对那苏圣平有何看法?” 蒋子明道:“此前只是听过他的词,写的真好。后来又听说他高中探花,还说此次议税能够如此顺利,全是靠他。今日一见,倒也是稳重。” 孙思源道:“呵呵,不仅于此。你以为周秉政特意让他来见我没有任何用意?不会的,只是后来不知道是何原因,这才没有提起。” 蒋子明道:“那他为何要让人送来此物?” 孙思源道:“或许周秉政认为苏圣平对我会有所帮助吧!” 蒋子明道:“难道编练新军之事周秉政想插手?” 孙思源道:“很有可能。终归还是要自己人才值得信任。” 蒋子明道:“原本以为周秉政和朝中诸人不同,没想到还是逃不了党同伐异的狭隘想法。” 孙思源道:“周秉政已经算是好的了,议税之事也算秉持着一颗公心,要是朝中诸公都能做到他这样,也许编练新军就能成。” 蒋子明道:“将军不用如此悲观,事在人为,皇上不是说了新增的税额至少要用一半到定边军嘛,想来皇上还是有想法的。” 孙思源却是摇摇头,道:“国内民生不振,民心无可用,朝中党争激烈,君臣之间、大臣之间各有心思,难啊!没有十年生聚,没有君臣一心,加上定边军暮气已显,别说练三万新军,就是我能练三十万出来,又有何用。”蒋子明看着日渐苍老的孙思源,想到这些年来的苦苦支撑,难道真的毫无希望?好不容易新帝对定边军重视,但是真的已经毫无希望,等着元朝搜刮完北地之后,再挥军向南吗? 苏圣平在周府用过晚饭后才回到自己家的,虽然衙门已经正式放假,但是他自己的事情才是更多。泉州那边报过来的各种账目数字,明年的计划安排,科学研究院那边的一些研究工作进展,这些都得他一一回信。 就在苏圣平忙忙碌碌之际,新的一年总算到来。留在江宁的人,也就除夕晚上聚了一下,给他们发了个大红包,还笑着说是让他们到青楼去找个红牌姑娘,就在大家的起哄下一起过了个热热闹闹的除夕夜。 在江宁没有多少亲朋,除了到周府那边拜了一下年,就是到唐海刚和刘学坤府上走了一趟,自然都送上了重礼。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到杜文心那里走一趟,缓和一下关系,以免他破坏自己谋求外任的事情,不过想来杜文心肯定巴不得自己离开江宁,也就没去拜访了。 第125章 大妇上门 这半年来,王莹过得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到朱音的小学堂里担任了一名光荣的先生,教授那些孩子读书。对于这样的事情王莹还是很愿意做的,而且觉得很有意义。当那些八九岁的孩子恭恭敬敬的叫她先生时,她顿时感觉整个人浑身轻松,哪怕是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也觉得他没那么可恶。 所以对朱音的突然造访她感到奇怪之余,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年底朱音特别忙,小学堂也放年假了,她和朱音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刚刚年初十,她也不知道朱音为何会突然找来。 看朱音坐下后有点落落寡欢的样子,王莹问到:“小音,怎么了?” 朱音摇摇头,道:“没怎么,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王莹道:“不对,你肯定是有事,是不是他在江宁怎么了?” 朱音道:“没有,平哥哥在江宁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王莹嘻嘻一笑,道:“还说没怎么,肯定是他有事了。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朱音道:“莹莹,你说平哥哥是不是很好色?” 王莹一愣,没想到朱音会这么问,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音却自问自答的说:“显然不是,否则当初府城那么多不要脸的女人自己送上门,也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 王莹这会倒是哼的一声,道:“他是不做不知道,做了吓人一大跳。” 朱音听王莹这么一说,道:“你知道了?” 王莹反倒疑惑的看着朱音道:“知道什么?” 朱音这才晓得是自己关心则乱,见王莹如此,本来自己就想来和她说说这事的,索性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跟王莹说个明白,这些话本来就憋在心里多日,这会对苏圣平如何隐秘的从江宁送回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何拿钱给她们俩建房子,搞什么培训基地的事情说了透。 王莹听得很认真,待朱音说完后,却恨恨的说:“一个也就算了,还一搞就搞两个。”朱音听了表示很无奈。 王莹又自顾自说:“反正没事,我们回溪头一趟,见见那两个狐媚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关心。”两人说干就干,王莹直接就上了朱音的马车,杀气腾腾的奔向溪头镇而去。 路上的时候,朱音跟王莹解释了苏圣平老往泉州送人的事情,不过以前主要还是一些匠人,来了就往复兴工业园或者科学研究院一放就行。这次却是两个女人,而且还特意拿钱给她们造房子。但那两个女人是要干什么的,朱强是不知道,虫子则是坚守原则不能说,所以自己才不理解苏圣平是为了什么,好奇了好长时间,才忍不住找她。王莹则是简单多了,有什么好忍的,就像现在一样,直接杀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溪头离府城不远。 梁青青和杜晴儿从江宁逃出来后,被一路送到泉州,虫子秘密接手之后,把她们安顿在自己之前在自家老屋旁边新造的房子。房子不大,原先是准备自己成亲后回老家时居住的。 梁杜二人一开始也是惊魂未定,丝毫不敢见人,只有两人和一个伺候的丫鬟待在房子里,后来虫子跟她们说了苏圣平要她们以后做的事情,过年后才敢出门。 准备要造的基地位于虫子家所在的村和镇子之间,如今只是把地给买好了,完成了初步的地基勘测和造房规划,其他的都得等年节后才能开工。有了希望之后,两人倒是精神好了许多,甚至抽空到自己以后的新家去看了一趟。 午后,两人照例会小睡片刻,然后再起来喝喝茶,要么聊聊江宁旧事,要么就是讨论一下苏圣平让虫子转交的基地规划,日子倒也过得惬意。下午,那伺候的丫鬟禀报说有两个女子来访,搞的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在这里她们除了见过虫子,就再也没什么友人,哪会认识什么女子?出于礼貌起见,还是让丫鬟引人入内。 王莹和朱音毕竟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一路上也没商量出个好的对策,只说见机行事,原本是想直接杀进去,却被虫子派来伺候的丫鬟拦住,要知道这些丫鬟可是信息部培养出来,虽然知晓王莹和朱音,但是没有上头的命令,她们可不敢随便放行,不过也不会过于阻拦,只说通报一下,如果对方肯见,那再放行。就这一出把王莹和朱音气的够呛,心说苏圣平怎么没对自己这么上心。 得了允许之后,王莹和朱音联袂走进房子,梁青青和杜晴儿则是在厅堂前站立等候。两人一见是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美丽女子进来,对视一眼,毕竟是江宁青楼混出来的,见多识广。心照不宣的说不会是大妇找上门了吧?不过不是说苏圣平没有成亲吗? 王莹和朱音来到厅堂,认真看了看梁、杜,这两人长得好看不说,那种长期混迹青楼散发出来的风骚气息,岂是普通女子可比,王、朱二人心说果真是狐媚子。 四人就那样站在那四目相对,好一会梁青青这个最没心理压力的才笑了出来,道:“两位贵客,请坐。”王莹和朱音倒也不客气,以王莹为首分坐一边,那边以杜晴儿为首分坐一边。 坐定后,王莹开口道:“我猜你们两个就是梁青青和杜晴儿?” 梁青青说:“正是,不知两位贵客上门有何事?” 王莹倒是依着此前的计划,道:“我叫王莹”,然后指了指朱音,说:“这位叫朱音,就是拿钱给你们买地造房子的人,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 梁杜二人一愣,赶紧站起来,行礼道:“感谢小姐收留我们姐妹。”说实话,她们对于朱音是她们金主这样的话是不相信的,但是装也的装一下不是。而且虫子事先也透了点底,她们俩是苏圣平要用的人,只要好好做事,其他什么也不用担心。何况杜晴儿和苏圣平更是关系不简单。 这半年来,王莹过得还是很不错的,甚至还到朱音的小学堂里担任了一名光荣的先生,教授那些孩子读书。对于这样的事情王莹还是很愿意做的,而且觉得很有意义。当那些八九岁的孩子恭恭敬敬的叫她先生时,她顿时感觉整个人浑身轻松,哪怕是想到那个人的时候也觉得他没那么可恶。 所以对朱音的突然造访她感到奇怪之余,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年底朱音特别忙,小学堂也放年假了,她和朱音也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刚刚年初十,她也不知道朱音为何会突然找来。 看朱音坐下后有点落落寡欢的样子,王莹问到:“小音,怎么了?” 朱音摇摇头,道:“没怎么,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王莹道:“不对,你肯定是有事,是不是他在江宁怎么了?” 朱音道:“没有,平哥哥在江宁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王莹嘻嘻一笑,道:“还说没怎么,肯定是他有事了。说吧,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朱音道:“莹莹,你说平哥哥是不是很好色?” 王莹一愣,没想到朱音会这么问,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音却自问自答的说:“显然不是,否则当初府城那么多不要脸的女人自己送上门,也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 王莹这会倒是哼的一声,道:“他是不做不知道,做了吓人一大跳。” 朱音听王莹这么一说,道:“你知道了?” 王莹反倒疑惑的看着朱音道:“知道什么?” 朱音这才晓得是自己关心则乱,见王莹如此,本来自己就想来和她说说这事的,索性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跟王莹说个明白,这些话本来就憋在心里多日,这会对苏圣平如何隐秘的从江宁送回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如何拿钱给她们俩建房子,搞什么培训基地的事情说了透。 王莹听得很认真,待朱音说完后,却恨恨的说:“一个也就算了,还一搞就搞两个。”朱音听了表示很无奈。 王莹又自顾自说:“反正没事,我们回溪头一趟,见见那两个狐媚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关心。”两人说干就干,王莹直接就上了朱音的马车,杀气腾腾的奔向溪头镇而去。 路上的时候,朱音跟王莹解释了苏圣平老往泉州送人的事情,不过以前主要还是一些匠人,来了就往复兴工业园或者科学研究院一放就行。这次却是两个女人,而且还特意拿钱给她们造房子。但那两个女人是要干什么的,朱强是不知道,虫子则是坚守原则不能说,所以自己才不理解苏圣平是为了什么,好奇了好长时间,才忍不住找她。王莹则是简单多了,有什么好忍的,就像现在一样,直接杀过去看看不就行了,反正溪头离府城不远。 梁青青和杜晴儿从江宁逃出来后,被一路送到泉州,虫子秘密接手之后,把她们安顿在自己之前在自家老屋旁边新造的房子。房子不大,原先是准备自己成亲后回老家时居住的。 梁杜二人一开始也是惊魂未定,丝毫不敢见人,只有两人和一个伺候的丫鬟待在房子里,后来虫子跟她们说了苏圣平要她们以后做的事情,过年后才敢出门。 准备要造的基地位于虫子家所在的村和镇子之间,如今只是把地给买好了,完成了初步的地基勘测和造房规划,其他的都得等年节后才能开工。有了希望之后,两人倒是精神好了许多,甚至抽空到自己以后的新家去看了一趟。 午后,两人照例会小睡片刻,然后再起来喝喝茶,要么聊聊江宁旧事,要么就是讨论一下苏圣平让虫子转交的基地规划,日子倒也过得惬意。下午,那伺候的丫鬟禀报说有两个女子来访,搞的两个人摸不着头脑,在这里她们除了见过虫子,就再也没什么友人,哪会认识什么女子?出于礼貌起见,还是让丫鬟引人入内。 王莹和朱音毕竟对这种事情没有经验,一路上也没商量出个好的对策,只说见机行事,原本是想直接杀进去,却被虫子派来伺候的丫鬟拦住,要知道这些丫鬟可是信息部培养出来,虽然知晓王莹和朱音,但是没有上头的命令,她们可不敢随便放行,不过也不会过于阻拦,只说通报一下,如果对方肯见,那再放行。就这一出把王莹和朱音气的够呛,心说苏圣平怎么没对自己这么上心。 得了允许之后,王莹和朱音联袂走进房子,梁青青和杜晴儿则是在厅堂前站立等候。两人一见是两个年岁相差不大的美丽女子进来,对视一眼,毕竟是江宁青楼混出来的,见多识广。心照不宣的说不会是大妇找上门了吧?不过不是说苏圣平没有成亲吗? 王莹和朱音来到厅堂,认真看了看梁、杜,这两人长得好看不说,那种长期混迹青楼散发出来的风骚气息,岂是普通女子可比,王、朱二人心说果真是狐媚子。 四人就那样站在那四目相对,好一会梁青青这个最没心理压力的才笑了出来,道:“两位贵客,请坐。”王莹和朱音倒也不客气,以王莹为首分坐一边,那边以杜晴儿为首分坐一边。 坐定后,王莹开口道:“我猜你们两个就是梁青青和杜晴儿?” 梁青青说:“正是,不知两位贵客上门有何事?” 王莹倒是依着此前的计划,道:“我叫王莹”,然后指了指朱音,说:“这位叫朱音,就是拿钱给你们买地造房子的人,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 梁杜二人一愣,赶紧站起来,行礼道:“感谢小姐收留我们姐妹。”说实话,她们对于朱音是她们金主这样的话是不相信的,但是装也的装一下不是。而且虫子事先也透了点底,她们俩是苏圣平要用的人,只要好好做事,其他什么也不用担心。何况杜晴儿和苏圣平更是关系不简单。 第126章 谋求外任 在谈论苏圣平的不止王莹和朱音,与她们一海相隔的宝岛岛上,叶华雄和叶红鱼也在声讨苏圣平。 对于叶红鱼年前匆匆赶回来,叶华雄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一想到自己想让妹妹远离纷争的愿望落空后,心里不免把苏圣平骂了一通。在听了叶红鱼转达的苏圣平的话后,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带着这些人本来就是尽量不干那丧尽天良的事,为此不仅亲冒险地的去往泉州、福州、江宁,更是低声下气的求人,苏圣平竟然还那样警告他。他苏圣平又凭什么敢说那样的大话,难道真的以为和自己做了几次生意之后,就能对自己发号施令?带着对苏圣平的愤怒,叶华雄连个年都没过好。 叶红鱼回宝岛后,整日里落落寡欢,没了往日那种活泼样,叶华雄看着眼中,还以为她是留恋江宁的花花世界,不免怀疑当初把她留在江宁是不是错了。 今天,冯照煌还给他传来消息,王家和他们完成了第三次交易后将暂停原本已经谈好的今年各项交易。并且还也给带了话:不参与作恶,事情过后一切照常。叶华雄的情绪就不对了,一直想着此前在捕鱼岛参加的那次聚会。 在辛利国的大力推动下,盘踞在东南沿海的几股最大的海盗势力终于在捕鱼儿岛完成了第一次聚会。聚会过程自然不需多言,无非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聚会的重点自然在于他们几个头头之间的密谈。 以叶华雄原本的行事风格,自然是不愿和这些人混在一块的,后来还是在冯照煌的规劝之下,又加上狡兔三窟的想法,才勉为其难的参与了那次聚会。对于他的到来,辛利国倒是非常高兴,要知道叶华雄所在的海盗团伙人称叶将军,单独结寨而居,平常行事风格和他们不同不说,和其他海盗团伙也往来甚少。但是谁也不敢小觑这股实力,人虽然只有三四百人,相比他们上千人的团伙是有不足,而且船也不多,但是这些人相当团结,抢劫不杀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人,反倒是这样的团伙一旦发起飙来,更加吓人。这次连叶将军的老大都亲自出马,辛利国顿时对自己在海盗中的号召力自信满满。 叶华雄没想到自己在辛利国心目中的位置这么重要,在聚会上没怎么说话。事实上,其他几个海盗团伙的老大也没怎么说话,都是辛利国在那描绘大家联合起来上岸抢掠的宏伟蓝图。几个老大被辛利国说的心动,但也不傻,纷纷说上岸抢掠风险太大。 辛利国系统分析朝廷和己方的优劣,又以以往小队伍上岸劫掠时官军的反应为重点,着重强调了这次一起行动,怎么也能调动三四千人,到时朝廷那些官军肯定不敢真刀真枪的干。即使敢,自己这些人也不用怕。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官军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劫掠哪里,海岸线那么长,随便找座大城洗劫一番,必定能够让大家过上一年的好日子。 大家伙还是觉得辛利国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长期以来都是小队伍上岸抢劫,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的上岸,再不懂的人也知道和大规模的军队打仗与小规模抢劫完全是两码事,而且还涉及到一个指挥调度和最后瓜分成果的问题。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办法形成一致意见。 辛利国见状,知道万事开头难,就提了个建议,说是先拿小地方试试,抢掠一个县城,到时看看朝廷的反应,也可以趁机看看官军的成色。 大家伙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是一时也下不了决心,推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反正真要上岸还得等到三四月间,因此也就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结论。 这几日,辛利国派来游说的人刚刚离开,叶华雄还是没有给准话,倒是听说同样在宝岛北边的另外两股较大的海盗团伙东海龙和浪里花已经经受不住诱惑,准备参与行动。 在谈论苏圣平的不止王莹和朱音,与她们一海相隔的宝岛岛上,叶华雄和叶红鱼也在声讨苏圣平。 对于叶红鱼年前匆匆赶回来,叶华雄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一想到自己想让妹妹远离纷争的愿望落空后,心里不免把苏圣平骂了一通。在听了叶红鱼转达的苏圣平的话后,更是火冒三丈。自己带着这些人本来就是尽量不干那丧尽天良的事,为此不仅亲冒险地的去往泉州、福州、江宁,更是低声下气的求人,苏圣平竟然还那样警告他。他苏圣平又凭什么敢说那样的大话,难道真的以为和自己做了几次生意之后,就能对自己发号施令?带着对苏圣平的愤怒,叶华雄连个年都没过好。 叶红鱼回宝岛后,整日里落落寡欢,没了往日那种活泼样,叶华雄看着眼中,还以为她是留恋江宁的花花世界,不免怀疑当初把她留在江宁是不是错了。 今天,冯照煌还给他传来消息,王家和他们完成了第三次交易后将暂停原本已经谈好的今年各项交易。并且还也给带了话:不参与作恶,事情过后一切照常。叶华雄的情绪就不对了,一直想着此前在捕鱼岛参加的那次聚会。 在辛利国的大力推动下,盘踞在东南沿海的几股最大的海盗势力终于在捕鱼儿岛完成了第一次聚会。聚会过程自然不需多言,无非就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聚会的重点自然在于他们几个头头之间的密谈。 以叶华雄原本的行事风格,自然是不愿和这些人混在一块的,后来还是在冯照煌的规劝之下,又加上狡兔三窟的想法,才勉为其难的参与了那次聚会。对于他的到来,辛利国倒是非常高兴,要知道叶华雄所在的海盗团伙人称叶将军,单独结寨而居,平常行事风格和他们不同不说,和其他海盗团伙也往来甚少。但是谁也不敢小觑这股实力,人虽然只有三四百人,相比他们上千人的团伙是有不足,而且船也不多,但是这些人相当团结,抢劫不杀人,不代表他们不会杀人,反倒是这样的团伙一旦发起飙来,更加吓人。这次连叶将军的老大都亲自出马,辛利国顿时对自己在海盗中的号召力自信满满。 叶华雄没想到自己在辛利国心目中的位置这么重要,在聚会上没怎么说话。事实上,其他几个海盗团伙的老大也没怎么说话,都是辛利国在那描绘大家联合起来上岸抢掠的宏伟蓝图。几个老大被辛利国说的心动,但也不傻,纷纷说上岸抢掠风险太大。 辛利国系统分析朝廷和己方的优劣,又以以往小队伍上岸劫掠时官军的反应为重点,着重强调了这次一起行动,怎么也能调动三四千人,到时朝廷那些官军肯定不敢真刀真枪的干。即使敢,自己这些人也不用怕。而且最为关键的是官军根本不知道他们想要劫掠哪里,海岸线那么长,随便找座大城洗劫一番,必定能够让大家过上一年的好日子。 大家伙还是觉得辛利国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长期以来都是小队伍上岸抢劫,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的上岸,再不懂的人也知道和大规模的军队打仗与小规模抢劫完全是两码事,而且还涉及到一个指挥调度和最后瓜分成果的问题。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办法形成一致意见。 辛利国见状,知道万事开头难,就提了个建议,说是先拿小地方试试,抢掠一个县城,到时看看朝廷的反应,也可以趁机看看官军的成色。 大家伙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是一时也下不了决心,推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反正真要上岸还得等到三四月间,因此也就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结论。 这几日,辛利国派来游说的人刚刚离开,叶华雄还是没有给准话,倒是听说同样在宝岛北边的另外两股较大的海盗团伙东海龙和浪里花已经经受不住诱惑,准备参与行动。 第127章 崇武县令 对苏圣平寄以厚望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皇帝。一开始是因为苏圣平的策论和诗词,以及在国试中的应对,后来才是苏圣平在议税之事上的重要作用。议税完成后,皇帝就考虑要给苏圣平什么赏赐。但是因为苏圣平当时才刚刚授官,也不好提拔的太快,又因为年节将近,所以就拖了下来,直到阳春三月还没什么说法。 三月时,江宁的春天已经很是美丽,才子佳人纷纷外出踏青,各种诗会、文会不时举行。王家胜和邓胜泉也结束探亲回了江宁,苏圣平除了和周舟一起给他们接风之外,对于那些所谓的诗会、文会从不参加,主要还是太忙。要忙着给泉州那边回信,思考自己的计划是否有可行性,还要帮着周秉政完善户部的各种制度。 江宁才子多如牛毛,少一个苏圣平也没任何影响。他有时候外出,也能看到那些才子佳人成群结队的出发去城外,不由想起了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一片太平景象的背后是每年要给元朝的两百万两贡银和两百万石粮食,是仅存数省百姓的吃糠咽菜。 在江宁半年多时间,对这个朝廷的了解越深入,他就越失望。除了像周秉政、孙思源等人还想着救这个朝廷,救那些百姓,恢复汉家河山,其余人要么做鸵鸟,要么心灰意冷,要么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元朝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届时那些只知夸夸其谈的才子们是否会想到自己也有成为下等人的一天,那些千金小姐们是否会想到自己会有被那些散发着膻味的元人压在身下的一天。 这是苏圣平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的第二次思想挣扎。第一次是在准备走出少林禅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目标还在于自己过好日子,顺便帮身边人以及能影响到的人过上好日子,还要到朝廷当个小官,免得被封建专政。 这一次则显得更直接,自从自己开始着手写那个计划的时候,他就在纠结。是要得过且过,最多就是占领如宝岛那样的地方,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还是要积极进取,或者说拯救这里的汉家儿女,不管这个过程中是不是要死很多人,要多么的心狠手辣。这里面的方向和要采取的措施决然不同,所以那个计划才要写那么长时间。而这样的思想挣扎无人可以倾诉,甚至不可倾诉。所以这段时间苏圣平过得貌似轻松,实则寝食难安。 就在那些才子佳人们沉醉于吟诗作对,苏圣平在激烈的思想斗争时,一封来自泉州的信以及此后看到的事情,帮他下定了决心。 三月十二日,捕鱼岛辛家、宝岛东海龙、浪里花三股大海盗纠结其余大大小小的海盗共计四千余人劫掠福建沿海,主要是泉州府崇武县。 崇武县城被破,海盗大肆烧杀抢掠,抢夺财货无数,杀死县城及周边城镇百姓无数,县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被杀死。泉州防御使刘锦文发兵救援,先是轻敌冒进,被海盗伏击后,畏惧海盗,再不敢上前一战,眼睁睁的看着崇武一县被海盗屠戮,最后带着抢劫的人财物扬长而去。 三月十六日,泉州府奏章八百里加急送达江宁,江宁百姓事不关己,除了痛骂几句海盗该死、官军无能之外,再无其他。随着有关泉州的后续奏报陆续送达江宁,御史台一众御史就开始大量上奏,没有一人为如何安抚救治崇武百姓说话,全部弹劾内阁施政无方、荐人失当,弹劾兵部尚书武冈管理不严、调度紊乱,致使福建沿海毫不设防,海盗如入无人之境。 春夜已深,周秉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这几天,除了在内阁处理泉州那边源源不断的奏报,还得帮助皇帝、赵德龄应付御史台那些官员对内阁的弹劾,还要紧急计算朝廷应该留存泉州的税银,可谓殚精竭虑。回到家后得知苏圣平还在等候,赶忙招来相见。 苏圣平和周舟原本在庭院中交流着泉州那边的事情,跟他说了自己的准备,还想请他一起回泉州。周舟正在犹豫的时候见下人来报周秉政召见,这才匆匆一起去往书房。 到了周秉政的书房后,苏圣平很直接的问道:“先生,崇武一事如何善后,朝廷可有说法?” 周秉政摇摇,道:“哪还顾得上,现如今都吵成一团,哪还有人想着崇武的百姓。” 苏圣平重呼一口气,摇摇头,拿出一份奏章,道:“先生,这是学生自荐外任崇武的奏章,劳烦先生代为转交陛下。夜已深,请先生早点休息。”说完起身就要走。 对苏圣平寄以厚望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当今皇帝。一开始是因为苏圣平的策论和诗词,以及在国试中的应对,后来才是苏圣平在议税之事上的重要作用。议税完成后,皇帝就考虑要给苏圣平什么赏赐。但是因为苏圣平当时才刚刚授官,也不好提拔的太快,又因为年节将近,所以就拖了下来,直到阳春三月还没什么说法。 三月时,江宁的春天已经很是美丽,才子佳人纷纷外出踏青,各种诗会、文会不时举行。王家胜和邓胜泉也结束探亲回了江宁,苏圣平除了和周舟一起给他们接风之外,对于那些所谓的诗会、文会从不参加,主要还是太忙。要忙着给泉州那边回信,思考自己的计划是否有可行性,还要帮着周秉政完善户部的各种制度。 江宁才子多如牛毛,少一个苏圣平也没任何影响。他有时候外出,也能看到那些才子佳人成群结队的出发去城外,不由想起了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一片太平景象的背后是每年要给元朝的两百万两贡银和两百万石粮食,是仅存数省百姓的吃糠咽菜。 在江宁半年多时间,对这个朝廷的了解越深入,他就越失望。除了像周秉政、孙思源等人还想着救这个朝廷,救那些百姓,恢复汉家河山,其余人要么做鸵鸟,要么心灰意冷,要么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元朝什么时候会打过来,届时那些只知夸夸其谈的才子们是否会想到自己也有成为下等人的一天,那些千金小姐们是否会想到自己会有被那些散发着膻味的元人压在身下的一天。 这是苏圣平来到这个世界上后的第二次思想挣扎。第一次是在准备走出少林禅寺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目标还在于自己过好日子,顺便帮身边人以及能影响到的人过上好日子,还要到朝廷当个小官,免得被封建专政。 这一次则显得更直接,自从自己开始着手写那个计划的时候,他就在纠结。是要得过且过,最多就是占领如宝岛那样的地方,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还是要积极进取,或者说拯救这里的汉家儿女,不管这个过程中是不是要死很多人,要多么的心狠手辣。这里面的方向和要采取的措施决然不同,所以那个计划才要写那么长时间。而这样的思想挣扎无人可以倾诉,甚至不可倾诉。所以这段时间苏圣平过得貌似轻松,实则寝食难安。 就在那些才子佳人们沉醉于吟诗作对,苏圣平在激烈的思想斗争时,一封来自泉州的信以及此后看到的事情,帮他下定了决心。 三月十二日,捕鱼岛辛家、宝岛东海龙、浪里花三股大海盗纠结其余大大小小的海盗共计四千余人劫掠福建沿海,主要是泉州府崇武县。 崇武县城被破,海盗大肆烧杀抢掠,抢夺财货无数,杀死县城及周边城镇百姓无数,县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被杀死。泉州防御使刘锦文发兵救援,先是轻敌冒进,被海盗伏击后,畏惧海盗,再不敢上前一战,眼睁睁的看着崇武一县被海盗屠戮,最后带着抢劫的人财物扬长而去。 三月十六日,泉州府奏章八百里加急送达江宁,江宁百姓事不关己,除了痛骂几句海盗该死、官军无能之外,再无其他。随着有关泉州的后续奏报陆续送达江宁,御史台一众御史就开始大量上奏,没有一人为如何安抚救治崇武百姓说话,全部弹劾内阁施政无方、荐人失当,弹劾兵部尚书武冈管理不严、调度紊乱,致使福建沿海毫不设防,海盗如入无人之境。 春夜已深,周秉政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这几天,除了在内阁处理泉州那边源源不断的奏报,还得帮助皇帝、赵德龄应付御史台那些官员对内阁的弹劾,还要紧急计算朝廷应该留存泉州的税银,可谓殚精竭虑。回到家后得知苏圣平还在等候,赶忙招来相见。 苏圣平和周舟原本在庭院中交流着泉州那边的事情,跟他说了自己的准备,还想请他一起回泉州。周舟正在犹豫的时候见下人来报周秉政召见,这才匆匆一起去往书房。 到了周秉政的书房后,苏圣平很直接的问道:“先生,崇武一事如何善后,朝廷可有说法?” 周秉政摇摇,道:“哪还顾得上,现如今都吵成一团,哪还有人想着崇武的百姓。” 苏圣平重呼一口气,摇摇头,拿出一份奏章,道:“先生,这是学生自荐外任崇武的奏章,劳烦先生代为转交陛下。夜已深,请先生早点休息。”说完起身就要走。 第128章 初到崇武 苏圣平没有回府城,在入夜的时候进了崇武县城。此时距离海盗劫掠已经过去将近大半个月时间,看起来崇武县城似乎已经恢复了秩序。 进了所谓的城门,放眼望去,城门直通县衙的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街道两侧依稀有几盏灯随风飘摇,途经的酒楼和妓院也没有什么人进出,伙计和跑堂的站在门口有精无彩的看着苏圣平一行,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个。整个县城给人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此次海盗上岸主要是为了抢掠财物和掳掠女人,只有遇到反抗的时候才会杀人。尽管如此,在全县也杀害了近千人,其中县城内杀了六百多,剩余的三百多人是在临近县城的乡村杀害的。倒是有不少人因为出门劳作,侥幸躲过一劫。 目前,在崇武主持善后事宜的官员苏圣平也认识,乃是泉州通判罗炳南。这十几天,罗炳南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帮助家中被海盗杀害的那些民众收殓尸体,其他事情暂时也顾不上。因此,路上看到海盗烧毁的房屋比比皆是,帮助那些人修缮房屋将是苏圣平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县衙被抢了之后,海盗原本也想付之一炬,不过县衙的墙体都是石材,海盗占据了县衙一段时间,直到最后要走的时候才放火,好在火没有烧起来,所以县衙保存的还算完好。 由于苏圣平走的急,吏部的文书尚未寄到泉州府城,罗炳南也不知道今天苏圣平会到任。接到门房通传的时候,正准备上床休息,听闻是新的知县上任,怎么着还是得确认、迎接一下,赶紧穿上官服来到正堂。 待到看到苏圣平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罗炳南一愣,这年前才在户部衙门相见,这会就成崇武县令了,想到那些日子自己受的煎熬,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罗炳南顿时想要笑出来。 苏圣平上前一揖,道:“下官拜见罗大人。” 罗炳南道:“苏大人,莫非这新任的崇武知县就是你?” 苏圣平双手递上文书,道:“这是吏部文书,请大人查看。” 罗炳南接过文书,翻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的明白,但显然苏圣平并没有到泉州去拜见正儿八经的上官知府大人,否则自己就能收到消息。急着来崇武上任,定是为了做好份内之事,顿时对苏圣平的观感好了很多,毕竟户部议税之事,苏圣平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和自己只有公恨而无私仇。开口道:“苏大人年轻有为,崇武交给你,本官就放心了。” 苏圣平赶紧道:“罗大人谬赞了,崇武遭遇海盗劫掠,宋知县等四十余名官吏遇害,对崇武官民来说是一场大难,幸亏有罗大人主持大局,方才下官进城看到秩序井然,都是罗大人管理有方。” 罗炳南微微一笑,道:“苏大人客气了,本官职责所在,也没做多少事情。既然苏大人到任,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一定要安抚好百姓。” 苏圣平没有回府城,在入夜的时候进了崇武县城。此时距离海盗劫掠已经过去将近大半个月时间,看起来崇武县城似乎已经恢复了秩序。 进了所谓的城门,放眼望去,城门直通县衙的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街道两侧依稀有几盏灯随风飘摇,途经的酒楼和妓院也没有什么人进出,伙计和跑堂的站在门口有精无彩的看着苏圣平一行,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个。整个县城给人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此次海盗上岸主要是为了抢掠财物和掳掠女人,只有遇到反抗的时候才会杀人。尽管如此,在全县也杀害了近千人,其中县城内杀了六百多,剩余的三百多人是在临近县城的乡村杀害的。倒是有不少人因为出门劳作,侥幸躲过一劫。 目前,在崇武主持善后事宜的官员苏圣平也认识,乃是泉州通判罗炳南。这十几天,罗炳南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帮助家中被海盗杀害的那些民众收殓尸体,其他事情暂时也顾不上。因此,路上看到海盗烧毁的房屋比比皆是,帮助那些人修缮房屋将是苏圣平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做的第一件大事。 县衙被抢了之后,海盗原本也想付之一炬,不过县衙的墙体都是石材,海盗占据了县衙一段时间,直到最后要走的时候才放火,好在火没有烧起来,所以县衙保存的还算完好。 由于苏圣平走的急,吏部的文书尚未寄到泉州府城,罗炳南也不知道今天苏圣平会到任。接到门房通传的时候,正准备上床休息,听闻是新的知县上任,怎么着还是得确认、迎接一下,赶紧穿上官服来到正堂。 待到看到苏圣平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罗炳南一愣,这年前才在户部衙门相见,这会就成崇武县令了,想到那些日子自己受的煎熬,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罗炳南顿时想要笑出来。 苏圣平上前一揖,道:“下官拜见罗大人。” 罗炳南道:“苏大人,莫非这新任的崇武知县就是你?” 苏圣平双手递上文书,道:“这是吏部文书,请大人查看。” 罗炳南接过文书,翻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的明白,但显然苏圣平并没有到泉州去拜见正儿八经的上官知府大人,否则自己就能收到消息。急着来崇武上任,定是为了做好份内之事,顿时对苏圣平的观感好了很多,毕竟户部议税之事,苏圣平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和自己只有公恨而无私仇。开口道:“苏大人年轻有为,崇武交给你,本官就放心了。” 苏圣平赶紧道:“罗大人谬赞了,崇武遭遇海盗劫掠,宋知县等四十余名官吏遇害,对崇武官民来说是一场大难,幸亏有罗大人主持大局,方才下官进城看到秩序井然,都是罗大人管理有方。” 罗炳南微微一笑,道:“苏大人客气了,本官职责所在,也没做多少事情。既然苏大人到任,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一定要安抚好百姓。” 第129章 来来去去 罗炳南带来的兵丁总共有一百人,共分三个小队,有十人算是大小头目,带头的是一个姓王的。按越朝如今的编制,百人为一总旗,带头的就称呼为王总旗。 那些兵丁在王总旗的带领下,吊儿郎当的来到县衙大门前集中,苏圣平看了直皱眉头。那姓王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鹰钩鼻、三角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见到苏圣平站在衙门前,此前罗炳南已经给介绍过,知晓这是新来的知县。见他身边跟着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只好回头呵斥了一声,那些兵丁这才站好。王总旗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泉州防御使麾下总旗王陆生,不知大人召集我等有何要事。” 苏圣平朝他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一些围观的百姓,大声说:“王总旗不用客气,今日召集你们只有一事。”说完请王陆生站到自己旁边。 又对站在有遭受海盗的劫掠,但是这些天也看到了崇武百姓的惨状。本官认为,今后海盗还会再来,我们崇武已经和海盗结下不解之仇,以后海盗袭扰崇武不说,只要他们敢上岸,我们要主动去击杀他们。当然,击杀海盗就等同于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有鉴于此,本官今天给你们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第一,想要离开的,本官出具文书向刘防御使解释,保证你们还能回府城继续当兵。第二,想要留下来,将会受到严格的军法管制,而且日后海盗上岸将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是要去拼命的。丑话说在前头,军法十分严厉,拼命的事常有,如果觉得自己受不了苦的,怕死的。那就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请现在就走。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商量,一刻钟后,请王总旗告知本官结果。”说完自顾自回到县衙内,搞的底下那些官兵面面相觑。 虫子的报告早就说了这些兵丁的情况。有冷漠的面对崇武百姓的,也有开那些百姓玩笑的。接下来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崇武百姓的信心,有这些人在,到时大错不犯,小错难罚,可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过了一刻钟,那王队长进来禀报,竟然所有人都要离开。没办法,打仗是要死人的,之前那次和海盗的接触战,官兵死伤惨重,这些兵丁可都看在眼里。王总旗则是无可无不可,反正留在崇武也没有多少油水,还不如回府城去,别在崇武再遭遇一次海盗,到时哭都没地方哭。苏圣平二话不说,立马写好文书交给他。当然,还要依着官场的规矩,笑容满面的送这些人离开。那些兵丁也没有什么行李,两刻钟时间就差不多收拾好了,追着罗炳南的步伐离开。 苏圣平刚刚坐下准备处理那些吏员的时候,护卫就来报说是有人求见。苏圣平只能让人领来,见到了以后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护卫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进了房间,苏圣平一看,感觉在哪见过,一回忆就想起了这人是罗炳南的属员之一。那人进来之后,躬身一礼之后,道:“候望楼见过大人。”说完直起身,看着苏圣平,不似以往那种吏员见到正经官身之人谨小慎微的样子。 苏圣平见状不由好奇,让他坐下后,问道:“侯先生前来有何事,难道罗大人有何交待?” 候望楼道:“在下如今已经不是罗大人的属员了。” 苏圣平道:“哦,这是为何?” 候望楼道:“出城后,在下已和罗大人辞别。” 苏圣平道:“为何?” 候望楼道:“在下自荐做大人的幕僚。”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这可稀奇了,罗大人可是一府通判,从五品,他的幕僚不做,为何要做我这小小的七品知县的幕僚?”候望楼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看着苏圣平。 候望楼突然之间的沉默让苏圣平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也不急着说话,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毛遂自荐的人,想听听他有何说法。 一小会后,候望楼开口道:“在下以为,人生有时候就像赌博,看准了就要大胆押上去。与其日后来投,还不如尽早下注,这是在下出城后就和罗大人辞行,自荐幕僚的原因。” 苏圣平正色道:“那请先生给本官一个下注的理由。” 候望楼道:“物流行、香料岛事件、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院、议税,以大人的年纪,就能做出这些事情,日后的成就无疑值得在下下此一注。” 罗炳南带来的兵丁总共有一百人,共分三个小队,有十人算是大小头目,带头的是一个姓王的。按越朝如今的编制,百人为一总旗,带头的就称呼为王总旗。 那些兵丁在王总旗的带领下,吊儿郎当的来到县衙大门前集中,苏圣平看了直皱眉头。那姓王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好鸟,鹰钩鼻、三角眼,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见到苏圣平站在衙门前,此前罗炳南已经给介绍过,知晓这是新来的知县。见他身边跟着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只好回头呵斥了一声,那些兵丁这才站好。王总旗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泉州防御使麾下总旗王陆生,不知大人召集我等有何要事。” 苏圣平朝他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已经有一些围观的百姓,大声说:“王总旗不用客气,今日召集你们只有一事。”说完请王陆生站到自己旁边。 又对站在有遭受海盗的劫掠,但是这些天也看到了崇武百姓的惨状。本官认为,今后海盗还会再来,我们崇武已经和海盗结下不解之仇,以后海盗袭扰崇武不说,只要他们敢上岸,我们要主动去击杀他们。当然,击杀海盗就等同于打仗,打仗就要死人。有鉴于此,本官今天给你们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第一,想要离开的,本官出具文书向刘防御使解释,保证你们还能回府城继续当兵。第二,想要留下来,将会受到严格的军法管制,而且日后海盗上岸将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是要去拼命的。丑话说在前头,军法十分严厉,拼命的事常有,如果觉得自己受不了苦的,怕死的。那就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请现在就走。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商量,一刻钟后,请王总旗告知本官结果。”说完自顾自回到县衙内,搞的底下那些官兵面面相觑。 虫子的报告早就说了这些兵丁的情况。有冷漠的面对崇武百姓的,也有开那些百姓玩笑的。接下来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崇武百姓的信心,有这些人在,到时大错不犯,小错难罚,可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过了一刻钟,那王队长进来禀报,竟然所有人都要离开。没办法,打仗是要死人的,之前那次和海盗的接触战,官兵死伤惨重,这些兵丁可都看在眼里。王总旗则是无可无不可,反正留在崇武也没有多少油水,还不如回府城去,别在崇武再遭遇一次海盗,到时哭都没地方哭。苏圣平二话不说,立马写好文书交给他。当然,还要依着官场的规矩,笑容满面的送这些人离开。那些兵丁也没有什么行李,两刻钟时间就差不多收拾好了,追着罗炳南的步伐离开。 苏圣平刚刚坐下准备处理那些吏员的时候,护卫就来报说是有人求见。苏圣平只能让人领来,见到了以后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个人。 护卫领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进了房间,苏圣平一看,感觉在哪见过,一回忆就想起了这人是罗炳南的属员之一。那人进来之后,躬身一礼之后,道:“候望楼见过大人。”说完直起身,看着苏圣平,不似以往那种吏员见到正经官身之人谨小慎微的样子。 苏圣平见状不由好奇,让他坐下后,问道:“侯先生前来有何事,难道罗大人有何交待?” 候望楼道:“在下如今已经不是罗大人的属员了。” 苏圣平道:“哦,这是为何?” 候望楼道:“出城后,在下已和罗大人辞别。” 苏圣平道:“为何?” 候望楼道:“在下自荐做大人的幕僚。”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这可稀奇了,罗大人可是一府通判,从五品,他的幕僚不做,为何要做我这小小的七品知县的幕僚?”候望楼也不急着回答,只是看着苏圣平。 候望楼突然之间的沉默让苏圣平觉得有点奇怪,不过他也不急着说话,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毛遂自荐的人,想听听他有何说法。 一小会后,候望楼开口道:“在下以为,人生有时候就像赌博,看准了就要大胆押上去。与其日后来投,还不如尽早下注,这是在下出城后就和罗大人辞行,自荐幕僚的原因。” 苏圣平正色道:“那请先生给本官一个下注的理由。” 候望楼道:“物流行、香料岛事件、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院、议税,以大人的年纪,就能做出这些事情,日后的成就无疑值得在下下此一注。” 第130章 回到泉州 朱强、铁锤他们是第二天入夜的时候进的县城。候望楼没有让苏圣平失望,昨天简单的安抚了那些吏员后,今天就把朱强带来的这些的住宿问题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苏圣平知晓结果后,没有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在不停的召见人,首先当然是朱强和铁锤。 顾不得过多叙旧,就赶紧和朱强、铁锤商议,详细了解了此前传讯回来的有关人员、物资的准备情况。第一件事,就是物流行给自己准备的县衙吏员的名单。物流行此前给每个伙计都记录了相应的档案,详细记录个人的基本情况以及以往表现等等。此次朱强准备了十人供他挑选,不过和候望楼谈过之后,苏圣平准备只留下五人。翻了十人的档案之后,选了其中的五人,三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个准备做户房主事,一个准备做工房主事,一个准备刑房主事,两个年纪比较轻的准备做幕僚。另外捕头这个位置也要拿下来,这个事情准备让朱强回去和武世庆商量之后再定。 第二件事就是商议接下来准备编练的民团。之前就有传讯,崇武将要调用物流行三百到五百个伙计,除去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外,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参加。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报名,条件也很是苛刻,比如识字、接受过物流行完整训练等等。当然也得跟报名的人说清楚,由于皇帝没有给他招兵的权力,所以物流行这次过来的伙计也只是普通的民团成员。因此,他们一旦选择加入,则会和物流行脱离关系,以后就是和官兵一样成为拿饷银的军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伙计自行选择的权利,希望有更多的伙计能够看得更远一点。此次铁锤已经带着七八十个在物流行干了多时,身手较好的人前来,后续远的基地还会有不少人报名参加,再在崇武就地招募一些,五六百个人就有了。 第三件事,则是此次物资的准备工作。物流行、复兴商社毕竟不能私下代替官府出力去帮助老百姓,目前朱强他们一来准备衣食之物,二是招募了足够的工匠,准备等苏圣平到位之后,就开始帮助县城民众和各个镇村的人修筑房屋。 看到朱强他们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准备的那么好,苏圣平倍感欣慰,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凡事还是要靠群策群力,自己出主意,有人能忠实执行,这就最好。 再和铁锤商议了一下成立民团的事情,诸如服装、器械、驻地、训练等等事宜,这些年他一直负责物流行伙计的训练,想来是民团训练官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日后带兵打仗的事情是否让他出马则是再说。三人说着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第二天,朱强和铁锤开始做事后,苏圣平赶紧召见了任兴志。 任兴志自从来到泉州后,日子过的很苦。到了泉州后,第一时间被带去见朱强,递上了苏圣平的信。见到朱强边看着信边笑的模样,任兴志越发感觉不妙,果不其然,安顿好小家后,就被扔到物流行,被铁锤单独训练了三个月。当然,他的任务也不是只有训练,还要完成苏圣平交待的任务,从物流行中找出那些能说会道的老伙计,经过他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十来个。 任兴志被领进房间看到苏圣平的瞬间,先是惊讶,马上就眼含热泪,刚想上前说话。没成想,苏圣平一句“立正”,他立马条件反射的站直,抬头、挺胸、收腹,完全没有再燕归楼时那种点头哈腰的样子。 待他站定后,苏圣平说:“任兴志,三个月的训练感觉怎么样?” 任兴志答道:“两个字,值得。” 苏圣平道:“为什么吗?” 任兴志道:“以前属下习惯了弯腰,现在习惯了挺起胸膛。” 苏圣平笑笑道:“很好,请坐。” 任兴志来到桌前,坐到椅子上,这会情绪已经平复,看着苏圣平,咧嘴一笑,道:“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苏圣平道:“崇武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回来任崇武县令。” 任兴志道:“那些海盗真是该杀,有公子出马,相信那些海盗再不敢来,崇武的百姓就有指望了。” 苏圣平问:“知道我为何要见你吗?”任兴志摇摇头。苏圣平接着说:“此前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任兴志道:“朱公子任由我在物流行中找寻,因为泉州的伙计不多,起先只找到四个,后来还是朱公子从各地调人回来,我仔细挑选后,如今找到十三个。” 苏圣平道:“嗯,我这边有一本小册子,你回去后组织那些人和你一起学习一下,十天后带这些人到崇武县衙找我报到。”说完拿了一本叫做《思想疏导》的册子递给任兴志。 任兴志拿到手中一看,对思想疏导这样的词感觉好奇,这会又不好翻看,好在苏圣平接着说:“当初说利用你说话的能力,这本册子里提了一些如何与人谈话,如何疏导别人情绪、心理的方法,你们回去学习一下,到了崇武县后,就开始进行。让你们学习这本册子,也只能让你们入门,以后你们还要在实践当中不断摸索,自己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这个不着急,等你们在崇武那边做好之后再说。虽说看起来很难,但是只要将心比心,任兴志,我相信你能做到。听懂了吗?”任兴志懵懵懂懂的大声答“是”。 苏圣平道:“好了,你去吧,按照刚刚跟你说的,从明天开始组织那些人学习。” 朱强、铁锤他们是第二天入夜的时候进的县城。候望楼没有让苏圣平失望,昨天简单的安抚了那些吏员后,今天就把朱强带来的这些的住宿问题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苏圣平知晓结果后,没有再关心这些细枝末节,而是在不停的召见人,首先当然是朱强和铁锤。 顾不得过多叙旧,就赶紧和朱强、铁锤商议,详细了解了此前传讯回来的有关人员、物资的准备情况。第一件事,就是物流行给自己准备的县衙吏员的名单。物流行此前给每个伙计都记录了相应的档案,详细记录个人的基本情况以及以往表现等等。此次朱强准备了十人供他挑选,不过和候望楼谈过之后,苏圣平准备只留下五人。翻了十人的档案之后,选了其中的五人,三个年纪比较大的一个准备做户房主事,一个准备做工房主事,一个准备刑房主事,两个年纪比较轻的准备做幕僚。另外捕头这个位置也要拿下来,这个事情准备让朱强回去和武世庆商量之后再定。 第二件事就是商议接下来准备编练的民团。之前就有传讯,崇武将要调用物流行三百到五百个伙计,除去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外,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参加。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报名,条件也很是苛刻,比如识字、接受过物流行完整训练等等。当然也得跟报名的人说清楚,由于皇帝没有给他招兵的权力,所以物流行这次过来的伙计也只是普通的民团成员。因此,他们一旦选择加入,则会和物流行脱离关系,以后就是和官兵一样成为拿饷银的军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伙计自行选择的权利,希望有更多的伙计能够看得更远一点。此次铁锤已经带着七八十个在物流行干了多时,身手较好的人前来,后续远的基地还会有不少人报名参加,再在崇武就地招募一些,五六百个人就有了。 第三件事,则是此次物资的准备工作。物流行、复兴商社毕竟不能私下代替官府出力去帮助老百姓,目前朱强他们一来准备衣食之物,二是招募了足够的工匠,准备等苏圣平到位之后,就开始帮助县城民众和各个镇村的人修筑房屋。 看到朱强他们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准备的那么好,苏圣平倍感欣慰,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凡事还是要靠群策群力,自己出主意,有人能忠实执行,这就最好。 再和铁锤商议了一下成立民团的事情,诸如服装、器械、驻地、训练等等事宜,这些年他一直负责物流行伙计的训练,想来是民团训练官最合适的人选,只是日后带兵打仗的事情是否让他出马则是再说。三人说着不知不觉夜已深了。 第二天,朱强和铁锤开始做事后,苏圣平赶紧召见了任兴志。 任兴志自从来到泉州后,日子过的很苦。到了泉州后,第一时间被带去见朱强,递上了苏圣平的信。见到朱强边看着信边笑的模样,任兴志越发感觉不妙,果不其然,安顿好小家后,就被扔到物流行,被铁锤单独训练了三个月。当然,他的任务也不是只有训练,还要完成苏圣平交待的任务,从物流行中找出那些能说会道的老伙计,经过他的努力,终于找到了十来个。 任兴志被领进房间看到苏圣平的瞬间,先是惊讶,马上就眼含热泪,刚想上前说话。没成想,苏圣平一句“立正”,他立马条件反射的站直,抬头、挺胸、收腹,完全没有再燕归楼时那种点头哈腰的样子。 待他站定后,苏圣平说:“任兴志,三个月的训练感觉怎么样?” 任兴志答道:“两个字,值得。” 苏圣平道:“为什么吗?” 任兴志道:“以前属下习惯了弯腰,现在习惯了挺起胸膛。” 苏圣平笑笑道:“很好,请坐。” 任兴志来到桌前,坐到椅子上,这会情绪已经平复,看着苏圣平,咧嘴一笑,道:“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苏圣平道:“崇武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回来任崇武县令。” 任兴志道:“那些海盗真是该杀,有公子出马,相信那些海盗再不敢来,崇武的百姓就有指望了。” 苏圣平问:“知道我为何要见你吗?”任兴志摇摇头。苏圣平接着说:“此前让你找的人找的怎么样了?” 任兴志道:“朱公子任由我在物流行中找寻,因为泉州的伙计不多,起先只找到四个,后来还是朱公子从各地调人回来,我仔细挑选后,如今找到十三个。” 苏圣平道:“嗯,我这边有一本小册子,你回去后组织那些人和你一起学习一下,十天后带这些人到崇武县衙找我报到。”说完拿了一本叫做《思想疏导》的册子递给任兴志。 任兴志拿到手中一看,对思想疏导这样的词感觉好奇,这会又不好翻看,好在苏圣平接着说:“当初说利用你说话的能力,这本册子里提了一些如何与人谈话,如何疏导别人情绪、心理的方法,你们回去学习一下,到了崇武县后,就开始进行。让你们学习这本册子,也只能让你们入门,以后你们还要在实践当中不断摸索,自己总结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当然,这个不着急,等你们在崇武那边做好之后再说。虽说看起来很难,但是只要将心比心,任兴志,我相信你能做到。听懂了吗?”任兴志懵懵懂懂的大声答“是”。 苏圣平道:“好了,你去吧,按照刚刚跟你说的,从明天开始组织那些人学习。” 第131章 准备工作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就规规矩矩到知府衙门拜访了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如今也是朝不保夕,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被罢官回家,所以对崇武的事情也没多少心思,双方很公式化的见了面,当然也象征性谈论了一下崇武那边的情况,顺便谈了谈有关崇武的人事问题。 显然知府大人如今更担忧的是自己的前程,崇武的事情都是罗炳南在处理,如今不仅收到了好处,还安排了人,就没多说什么。对于苏圣平请求的救助,也很大方的表示会给予一定的支持,不过具体数字还要罗炳南点头。泉州毕竟富庶之地,尽管议税府库后有所损失,但拿出一些银子救助崇武也是应有之义。苏圣平本来就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公式化的拜见,何况他也知道这知府确实要完蛋了,乐得早点结束没营养的会面,之后在知府大人幕僚的引见下,一一拜见了知府衙门主要的官吏。 正所谓阎王好找,小鬼难缠。知府大人可能很快会完蛋,但是其他一些诸如户房主事的官吏,以后要经常打交道,苏圣平还是很客气的跟他们套近乎。不指望能帮上多大忙,至少别扯后腿。 当天下午,着重拜访了罗炳南。从消息上来看,此次他不会受到太大牵连,虽没有官升一级的可能,却能保住现在的位置,何况知府大人答应的一些钱粮物资,还要靠罗炳南张罗,因此赶紧趁机跟他汇报了崇武的现状和自己的一些打算,争取他的支持。 罗炳南倒也好说话,第一时间经历了崇武劫难过后的事务。听了苏圣平的汇报,肯定了苏圣平计划帮助民众修筑房屋的想法,不过对于编练民团一事不置可否,强调了府衙目前的财政困难,对民团一事不支持也不反对,需要崇武县衙自己解决困难。毕竟罗炳南在崇武待了一段时间,对当地的情况比较了解,最后和苏圣平敲定了两年内每年一万两银子的补助。 对苏圣平来说,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一笔启动资金,之后的事情就可以开始着手进行,反正民团方面的支出本来也不指望府衙能有太多支持,能捞到一万两就已经很满意了,凡事还要靠自己,民团的事情要靠崇武自己解决。 晚上回到家后,苏圣平继续和朱强、虫子一起商议物流行人手调派问题。最终报名参加民团的人数有近四百个,还要经过一次筛选,争取最后保留下来三百人。然后再从崇武招募八百人,筛选下来的人作为后勤保障、训练教官人选。第二天,苏圣平一早就赶往复兴工业园和科学研究院,在那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唐城、唐本务父子在泉州安顿好之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先是跟着于冠华捣鼓造船和营造码头的有关事项,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在各个研究所里“转来转去”,两人精湛的技术和对匠术的理解在营造、器械、格物、冶炼化工等研究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连朱旭东、路瑞生、高捷都时不时和他俩讨论问题。如今两人虽然没有在任何一个研究所任职,不过在他们说得上话的研究所俨然是权威人物了。 苏圣平看了工业园几个工坊的生产情况之后,对几个管事进行了表扬,勉励他们做好准备,等研究所的一些成果出来之后,要及时的投入生产。之后又和华良栋单独进行了谈话,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要到崇武上任,筹划新建一个工业园的事项。 看过工业园之后,在卢惠光的陪同下,又一一察看了各个研究所,和所长们叙谈了相关研究事项。卢惠光这个院长当的压力相当大,可以说到目前为止,研究院的成果不多,但钱花的不少,去年底还被审计了一通,给朱音叫过去好好批了一顿。因此陪着苏圣平一个个研究所看过来,总是战战兢兢的,好在苏圣平宽慰科学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让他放宽心。 苏圣平此行最重要的是要看农学研究所,尤其是去年制定的课题研究成果,一是农作物的种植,一是畜禽养殖,一是罐头酱料的制作。这些事关他在崇武的施政,甚至立即就要实施。所以才要亲自来看过一次,才能决定是否在崇武推行。 研究所的成绩有喜有忧,农作物种植时间太短看不出成果。好在畜禽养殖和酱料制作基本成熟,畜禽方面相比以往,大幅度提升了产量,猪、鸡、鸭等生长周期明显缩短,鸡蛋鸭蛋产量也有所提升,只要能大面积推广,足够保证民团今后的需要,给养殖户创收。要说畜禽养殖还产生不了太大的经济效益,酱料就值得期待了。 泉州靠近海边,以往也会有人用海产品制作一些酱料,但不论是味道,还是保存方法都不尽如人意。研究所通过不断试验,用鱼、虾、禽肉等为材料,做出了十来种不同口味的酱料。苏圣平一一试过之后,很是满意,认为目前这些已经能够满足各个地方的口味了,准备将这个研究成果用到崇武县那边,相信这些产品一经推出,很快就会畅销各地,能够促进崇武县恢复生产,还能为复兴商社带来可观的利润,反过来还能进一步支持各项研究。 安排有关研究所技术支持崇武大批量生产的各个事项,苏圣平就和卢惠光等人出了农学研究所,准备再去看看朱旭东的研究成果,没想到一进朱旭东所在的格物研究所,就见到了唐城父子和朱旭东正在查看一把刀和一支长枪。苏圣平顿时大感意外。 看到突然出现的苏圣平,朱旭东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苏圣平高中探花,还留在江宁任职,却不知道苏圣平已经回到泉州。见苏圣平笑眯眯的盯着他看,赶紧上前叙话,一番寒暄之后,拉着苏圣平走到唐城父子前面,道:“圣平,我给你介绍一下两位大匠,他们可帮了我们很多忙。”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就规规矩矩到知府衙门拜访了顶头上司。知府大人如今也是朝不保夕,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要被罢官回家,所以对崇武的事情也没多少心思,双方很公式化的见了面,当然也象征性谈论了一下崇武那边的情况,顺便谈了谈有关崇武的人事问题。 显然知府大人如今更担忧的是自己的前程,崇武的事情都是罗炳南在处理,如今不仅收到了好处,还安排了人,就没多说什么。对于苏圣平请求的救助,也很大方的表示会给予一定的支持,不过具体数字还要罗炳南点头。泉州毕竟富庶之地,尽管议税府库后有所损失,但拿出一些银子救助崇武也是应有之义。苏圣平本来就不抱太大希望,只是公式化的拜见,何况他也知道这知府确实要完蛋了,乐得早点结束没营养的会面,之后在知府大人幕僚的引见下,一一拜见了知府衙门主要的官吏。 正所谓阎王好找,小鬼难缠。知府大人可能很快会完蛋,但是其他一些诸如户房主事的官吏,以后要经常打交道,苏圣平还是很客气的跟他们套近乎。不指望能帮上多大忙,至少别扯后腿。 当天下午,着重拜访了罗炳南。从消息上来看,此次他不会受到太大牵连,虽没有官升一级的可能,却能保住现在的位置,何况知府大人答应的一些钱粮物资,还要靠罗炳南张罗,因此赶紧趁机跟他汇报了崇武的现状和自己的一些打算,争取他的支持。 罗炳南倒也好说话,第一时间经历了崇武劫难过后的事务。听了苏圣平的汇报,肯定了苏圣平计划帮助民众修筑房屋的想法,不过对于编练民团一事不置可否,强调了府衙目前的财政困难,对民团一事不支持也不反对,需要崇武县衙自己解决困难。毕竟罗炳南在崇武待了一段时间,对当地的情况比较了解,最后和苏圣平敲定了两年内每年一万两银子的补助。 对苏圣平来说,这一万两银子就是一笔启动资金,之后的事情就可以开始着手进行,反正民团方面的支出本来也不指望府衙能有太多支持,能捞到一万两就已经很满意了,凡事还要靠自己,民团的事情要靠崇武自己解决。 晚上回到家后,苏圣平继续和朱强、虫子一起商议物流行人手调派问题。最终报名参加民团的人数有近四百个,还要经过一次筛选,争取最后保留下来三百人。然后再从崇武招募八百人,筛选下来的人作为后勤保障、训练教官人选。第二天,苏圣平一早就赶往复兴工业园和科学研究院,在那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两人。 唐城、唐本务父子在泉州安顿好之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先是跟着于冠华捣鼓造船和营造码头的有关事项,一段时间后,就开始在各个研究所里“转来转去”,两人精湛的技术和对匠术的理解在营造、器械、格物、冶炼化工等研究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连朱旭东、路瑞生、高捷都时不时和他俩讨论问题。如今两人虽然没有在任何一个研究所任职,不过在他们说得上话的研究所俨然是权威人物了。 苏圣平看了工业园几个工坊的生产情况之后,对几个管事进行了表扬,勉励他们做好准备,等研究所的一些成果出来之后,要及时的投入生产。之后又和华良栋单独进行了谈话,让他做好准备,随时要到崇武上任,筹划新建一个工业园的事项。 看过工业园之后,在卢惠光的陪同下,又一一察看了各个研究所,和所长们叙谈了相关研究事项。卢惠光这个院长当的压力相当大,可以说到目前为止,研究院的成果不多,但钱花的不少,去年底还被审计了一通,给朱音叫过去好好批了一顿。因此陪着苏圣平一个个研究所看过来,总是战战兢兢的,好在苏圣平宽慰科学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让他放宽心。 苏圣平此行最重要的是要看农学研究所,尤其是去年制定的课题研究成果,一是农作物的种植,一是畜禽养殖,一是罐头酱料的制作。这些事关他在崇武的施政,甚至立即就要实施。所以才要亲自来看过一次,才能决定是否在崇武推行。 研究所的成绩有喜有忧,农作物种植时间太短看不出成果。好在畜禽养殖和酱料制作基本成熟,畜禽方面相比以往,大幅度提升了产量,猪、鸡、鸭等生长周期明显缩短,鸡蛋鸭蛋产量也有所提升,只要能大面积推广,足够保证民团今后的需要,给养殖户创收。要说畜禽养殖还产生不了太大的经济效益,酱料就值得期待了。 泉州靠近海边,以往也会有人用海产品制作一些酱料,但不论是味道,还是保存方法都不尽如人意。研究所通过不断试验,用鱼、虾、禽肉等为材料,做出了十来种不同口味的酱料。苏圣平一一试过之后,很是满意,认为目前这些已经能够满足各个地方的口味了,准备将这个研究成果用到崇武县那边,相信这些产品一经推出,很快就会畅销各地,能够促进崇武县恢复生产,还能为复兴商社带来可观的利润,反过来还能进一步支持各项研究。 安排有关研究所技术支持崇武大批量生产的各个事项,苏圣平就和卢惠光等人出了农学研究所,准备再去看看朱旭东的研究成果,没想到一进朱旭东所在的格物研究所,就见到了唐城父子和朱旭东正在查看一把刀和一支长枪。苏圣平顿时大感意外。 看到突然出现的苏圣平,朱旭东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只知道苏圣平高中探花,还留在江宁任职,却不知道苏圣平已经回到泉州。见苏圣平笑眯眯的盯着他看,赶紧上前叙话,一番寒暄之后,拉着苏圣平走到唐城父子前面,道:“圣平,我给你介绍一下两位大匠,他们可帮了我们很多忙。” 第132章 补足短板 和研究院几个头头一起吃了午饭之后,苏圣平就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候唐城却把他留下,说是有话要说。 两人信步走在研究院的街道上,权当消食,谈了一会闲话后。唐城开口道:“苏大人,私制兵器是不允许的这个你知道的吧?” 苏圣平道:“老爷子以后叫我圣平就可以了。” 唐城道:“称呼什么不重要,大人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呢。” 苏圣平道:“我制造这些兵器是要干嘛,想必老爷子是清楚的。朝廷如今的官军除了定边军还算可以,西路军的战力也是堪忧,更不用说驻扎在各府的防御使直属官军了。老爷子也清楚此次海盗劫掠崇武一事的始末,刘锦文所带的官军完全不堪一击,这种军队有何能耐保卫家乡。” 唐城叹了口气,道:“能打的军队当年洛阳一役死伤太多,好在孙思源拉起了定边军。至于西路军和各地驻扎的官军,不提也罢。唉!原先老夫以为,官军只是打不过元人,没想到地方防御使的军队对一些仓促结合在一起的海盗都打不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乱世之象啊!” 苏圣平接过话,道:“所以啊,老爷子,我在崇武根本不敢用那些兵丁,才让他们回府城,否则靠他们,我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始终相信,凡事要靠自己,既然别人不行,那我就从头做起。但是朝廷不允许我招募军队,也就不会供应武器和装备。我们又不是要去和元人作战,海盗一样装备简陋。有刚刚那些,加上我编练民团的方法,相信足够对付海盗了。至于老爷子所说的私制兵器,您老大可放心。当初皇上同意我招募民团保卫乡土,没有给予我太多支持,还让我们自行解决各种补给,这当然包括兵器。我已经行文给泉州防御使衙门和兵部,禀明了招募编练民团的事项,其中就说了要请工匠打造部分兵器,这不是什么问题。” 唐城道:“大人已经注意到了就好,是老夫多嘴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老爷子您可别这样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和我说。” 唐城人老成精,虽然时间很短,很多事情也没有摸清苏圣平的意图,但是仿佛看到些什么,听了苏圣平的解释,道:“既然大人这样说,老夫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苏圣平道:“老爷子请讲。” 唐城道:“如果大人只是想对付那些海盗,兵器上面其实不难,用不了多少铁、钢,完全可以买到。但如老夫此前所说,官兵畏海盗如虎,想要护卫百姓安宁,崇武有大人的民团足以,但是更大范围呢,或者说很多海盗涌向崇武呢?显然大人五六百人的民团是不够的。可想而知,有了崇武的好处,今后海盗会更加频繁的上岸袭扰,也会越战越勇。到时大人的民团必然要扩编,人数增加之后,只有精良的装备才能让民团少死人,到时身甲、弓箭、刀枪装备日多,铁、钢的消耗量惊人,完全靠买的话,崇武一县根本养不起,大人自己有再多的钱也养不起。” 苏圣平点点头,道:“老爷子所言甚是,不知有何教我?” 唐城咧嘴一笑,道:“第一个办法,争取民团成军,好向朝廷多要。”见苏圣平摇摇头,接着说:“第二个办法,就如你之前所说‘凡事靠自己’。” 苏圣平已经知道唐城的意思了,但还是虚心问道:“此话怎讲?” 唐城道:“前些日子,老夫看了你制作的‘焦炭’,此物对冶炼大有好处。大人为何没想过自己冶炼钢铁?” 苏圣平无奈一笑,道:“我倒是想,可是没有铁矿和煤矿,如何冶炼?” 唐城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周边是否有铁矿山,不过有人可以知道,还有就是如今你那冶炼研究所也缺一个大匠,那些师傅虽然是好手,但是还不足以承担重任。” 苏圣平歪着头,看着唐城,微笑道:“老爷子可是有办法?” 唐城装作高深的说:“老夫这一大把年纪了,总认识几个朋友的,要不请来试试看?” 苏圣平正色道:“晚辈相信老爷子的眼光,请老爷子全力以赴,等下就有人来跟老爷子接洽如何请人,一切都由您老安排。” 和研究院几个头头一起吃了午饭之后,苏圣平就准备打道回府。这时候唐城却把他留下,说是有话要说。 两人信步走在研究院的街道上,权当消食,谈了一会闲话后。唐城开口道:“苏大人,私制兵器是不允许的这个你知道的吧?” 苏圣平道:“老爷子以后叫我圣平就可以了。” 唐城道:“称呼什么不重要,大人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呢。” 苏圣平道:“我制造这些兵器是要干嘛,想必老爷子是清楚的。朝廷如今的官军除了定边军还算可以,西路军的战力也是堪忧,更不用说驻扎在各府的防御使直属官军了。老爷子也清楚此次海盗劫掠崇武一事的始末,刘锦文所带的官军完全不堪一击,这种军队有何能耐保卫家乡。” 唐城叹了口气,道:“能打的军队当年洛阳一役死伤太多,好在孙思源拉起了定边军。至于西路军和各地驻扎的官军,不提也罢。唉!原先老夫以为,官军只是打不过元人,没想到地方防御使的军队对一些仓促结合在一起的海盗都打不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乱世之象啊!” 苏圣平接过话,道:“所以啊,老爷子,我在崇武根本不敢用那些兵丁,才让他们回府城,否则靠他们,我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始终相信,凡事要靠自己,既然别人不行,那我就从头做起。但是朝廷不允许我招募军队,也就不会供应武器和装备。我们又不是要去和元人作战,海盗一样装备简陋。有刚刚那些,加上我编练民团的方法,相信足够对付海盗了。至于老爷子所说的私制兵器,您老大可放心。当初皇上同意我招募民团保卫乡土,没有给予我太多支持,还让我们自行解决各种补给,这当然包括兵器。我已经行文给泉州防御使衙门和兵部,禀明了招募编练民团的事项,其中就说了要请工匠打造部分兵器,这不是什么问题。” 唐城道:“大人已经注意到了就好,是老夫多嘴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老爷子您可别这样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老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和我说。” 唐城人老成精,虽然时间很短,很多事情也没有摸清苏圣平的意图,但是仿佛看到些什么,听了苏圣平的解释,道:“既然大人这样说,老夫就有什么说什么了。” 苏圣平道:“老爷子请讲。” 唐城道:“如果大人只是想对付那些海盗,兵器上面其实不难,用不了多少铁、钢,完全可以买到。但如老夫此前所说,官兵畏海盗如虎,想要护卫百姓安宁,崇武有大人的民团足以,但是更大范围呢,或者说很多海盗涌向崇武呢?显然大人五六百人的民团是不够的。可想而知,有了崇武的好处,今后海盗会更加频繁的上岸袭扰,也会越战越勇。到时大人的民团必然要扩编,人数增加之后,只有精良的装备才能让民团少死人,到时身甲、弓箭、刀枪装备日多,铁、钢的消耗量惊人,完全靠买的话,崇武一县根本养不起,大人自己有再多的钱也养不起。” 苏圣平点点头,道:“老爷子所言甚是,不知有何教我?” 唐城咧嘴一笑,道:“第一个办法,争取民团成军,好向朝廷多要。”见苏圣平摇摇头,接着说:“第二个办法,就如你之前所说‘凡事靠自己’。” 苏圣平已经知道唐城的意思了,但还是虚心问道:“此话怎讲?” 唐城道:“前些日子,老夫看了你制作的‘焦炭’,此物对冶炼大有好处。大人为何没想过自己冶炼钢铁?” 苏圣平无奈一笑,道:“我倒是想,可是没有铁矿和煤矿,如何冶炼?” 唐城哈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这周边是否有铁矿山,不过有人可以知道,还有就是如今你那冶炼研究所也缺一个大匠,那些师傅虽然是好手,但是还不足以承担重任。” 苏圣平歪着头,看着唐城,微笑道:“老爷子可是有办法?” 唐城装作高深的说:“老夫这一大把年纪了,总认识几个朋友的,要不请来试试看?” 苏圣平正色道:“晚辈相信老爷子的眼光,请老爷子全力以赴,等下就有人来跟老爷子接洽如何请人,一切都由您老安排。” 第133章 筹划宝岛 走到叶华雄面前后,苏圣平先开口道:“叶兄,我们走走吧!”说完径直往边上走去,叶华雄虽然不满,但还是跟在苏圣平后面。 两人沿着海边走着,一时都没说话。刚刚,苏圣平之所以先和冯照煌说话,一来确实是关心这些派到宝岛的卧底。二来是耍耍小把戏,先晾晾叶华雄,好给接下来的谈话打下基调。又过一小会,见苏圣平一副始终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叶华雄不客气的说:“苏公子,我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要陪你在这海边瞎走的。”要不是冯照煌传话,苏圣平要跟他们做更大的生意,叶华雄才不会从宝岛冒险登陆。毕竟自己目前是贼,而苏圣平是官。 苏圣平倒也不是故意不说话,只是忽然又对自己的决定有点犹豫,毕竟叶华雄只经受了一次考验,他手下的人到底能不能信任还真不好说。见叶华雄开口说了,只好接过话,道:“叶兄,不知道红鱼姑娘可好?” 叶华雄听了顿时气结,妹妹回到宝岛后,原先爱打爱闹的小姑娘安静了许多,还时常一个人坐在海边看着大陆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小姑娘怕是发春了,而对象很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小子。 要说苏圣平纯粹被冤枉,现代社会男女之间比较亲密的交往,问候、赞美在这里都能被当成一种赤裸裸的追求,和王莹、朱音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无一不是如此,尽管他本人对她们也是喜爱,可女孩子误会的程度更深。他也知道那样不好,可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弥补了,好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总有一点对男人来说是好的,三妻四妾被视为平常。 叶华雄道:“家妹很好,有劳苏公子挂念。” 苏圣平道:“现在你应该叫我苏大人了!” 叶华雄呵的一笑,道:“看来苏大人是要跟我这个海盗摆明身份了,既然您是官,我是贼,不知道大人找我何事?” 苏圣平同样呵呵一笑,道:“叶兄,你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知道你仇恨官府。但至少你应该相信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吧!” 叶华雄道:“是不一样,没有哪个当官的有你这么大的势力,恐怕到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你目前的实力吧!” 黑暗中,苏圣平转头看了叶华雄一眼,心道这是个明白人,嘴上道:“我哪有什么实力,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事情而已。” 叶华雄也不纠结这个问题,道:“如今你是官了,还和不和我这个贼做生意呢?” 苏圣平道:“请你注意言辞,和你做生意的是王家商社,我可从来没有和你做生意。” 叶华雄道:“有意思吗?” 苏圣平停顿了一会,道:“今天见你,两件事,都是君子协定,我看中的是你叶家父子两代人的信誉,叶华雄,你值得信任吗?” 叶华雄道:“我们叶家值不值得信任你自己最清楚,有话直说吧!” 苏圣平道:“那些海盗,有些确实如你们家一样,是被官府逼下海的,有些则是作奸犯科逃下海的,还有的是生活所迫,下海讨生计的。更有辛家那样不怀好意的。” 叶华雄道:“大部分人是被逼下海的,这都是官府的责任,但凡活的下来,谁愿意过刀头舔血的生活,谁也不是天生就喜欢杀人的。” 苏圣平道:“没错,但是自从有了上次的劫掠之后,很多人会变的。因为他们会发现原来抢掠这么容易,来钱这么快。一个好的世道,会让坏人不敢做坏事。而不好的世道则是好人不敢做好事,坏人更喜欢做坏事。以后,会有更多海盗聚集,会有更多的海盗上岸抢劫。甚至包括你的人,看了别人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不定就会变的,时间长了,也许你都压不住。” 叶华雄道:“确实如此,这次看到那些人满载而归,底下就有不少人说怪话。一次两次我能压住,三次四次我不能保证。再者,别人的实力一直在增长,我们迟早也会被人家吃下的。” 黑暗中苏圣平咧嘴一笑,你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倒生的我多费口舌,道:“那就增强你的实力。” 叶华雄眉头一皱,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苏大人,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我会说服王家,加上我手上的复兴商社,你们辛家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比如酒、糖、香皂,以及很快就会有的酱料等等。当然这些货的价格会很高,一方面卖给海盗,另一方面你卖给更往北的海盗和日本,这样你就能赚到更多的钱,用来发展实力。” 叶华雄听完苏圣平所说,浑身一震,这可是一个大的财源,不说卖给那些海盗,就是卖给日本,自己都能大赚一笔。只是自己目前的实力,没有远航的船队,没有足够的人手,苏圣平凭什么相信自己?道:“还有一件事呢?” 苏圣平道:“你不用迟疑,之所以选择你,我刚刚说了,是相信你叶家两代人的信誉,还有就是你手上没有沾惹沿海百姓的血。你的担忧我也知道,无非人手、资本、船队、货源。这些我都能帮你解决。” 叶华雄又是一惊,道:“可以说说怎么解决吗?” 走到叶华雄面前后,苏圣平先开口道:“叶兄,我们走走吧!”说完径直往边上走去,叶华雄虽然不满,但还是跟在苏圣平后面。 两人沿着海边走着,一时都没说话。刚刚,苏圣平之所以先和冯照煌说话,一来确实是关心这些派到宝岛的卧底。二来是耍耍小把戏,先晾晾叶华雄,好给接下来的谈话打下基调。又过一小会,见苏圣平一副始终不想开口说话的样子,叶华雄不客气的说:“苏公子,我大老远的过来,可不是要陪你在这海边瞎走的。”要不是冯照煌传话,苏圣平要跟他们做更大的生意,叶华雄才不会从宝岛冒险登陆。毕竟自己目前是贼,而苏圣平是官。 苏圣平倒也不是故意不说话,只是忽然又对自己的决定有点犹豫,毕竟叶华雄只经受了一次考验,他手下的人到底能不能信任还真不好说。见叶华雄开口说了,只好接过话,道:“叶兄,不知道红鱼姑娘可好?” 叶华雄听了顿时气结,妹妹回到宝岛后,原先爱打爱闹的小姑娘安静了许多,还时常一个人坐在海边看着大陆的方向,不用想也知道小姑娘怕是发春了,而对象很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小子。 要说苏圣平纯粹被冤枉,现代社会男女之间比较亲密的交往,问候、赞美在这里都能被当成一种赤裸裸的追求,和王莹、朱音突如其来的感情纠葛无一不是如此,尽管他本人对她们也是喜爱,可女孩子误会的程度更深。他也知道那样不好,可很多根深蒂固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弥补了,好在这个万恶的封建社会总有一点对男人来说是好的,三妻四妾被视为平常。 叶华雄道:“家妹很好,有劳苏公子挂念。” 苏圣平道:“现在你应该叫我苏大人了!” 叶华雄呵的一笑,道:“看来苏大人是要跟我这个海盗摆明身份了,既然您是官,我是贼,不知道大人找我何事?” 苏圣平同样呵呵一笑,道:“叶兄,你家的事情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知道你仇恨官府。但至少你应该相信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吧!” 叶华雄道:“是不一样,没有哪个当官的有你这么大的势力,恐怕到目前为止,谁都不知道你目前的实力吧!” 黑暗中,苏圣平转头看了叶华雄一眼,心道这是个明白人,嘴上道:“我哪有什么实力,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做事情而已。” 叶华雄也不纠结这个问题,道:“如今你是官了,还和不和我这个贼做生意呢?” 苏圣平道:“请你注意言辞,和你做生意的是王家商社,我可从来没有和你做生意。” 叶华雄道:“有意思吗?” 苏圣平停顿了一会,道:“今天见你,两件事,都是君子协定,我看中的是你叶家父子两代人的信誉,叶华雄,你值得信任吗?” 叶华雄道:“我们叶家值不值得信任你自己最清楚,有话直说吧!” 苏圣平道:“那些海盗,有些确实如你们家一样,是被官府逼下海的,有些则是作奸犯科逃下海的,还有的是生活所迫,下海讨生计的。更有辛家那样不怀好意的。” 叶华雄道:“大部分人是被逼下海的,这都是官府的责任,但凡活的下来,谁愿意过刀头舔血的生活,谁也不是天生就喜欢杀人的。” 苏圣平道:“没错,但是自从有了上次的劫掠之后,很多人会变的。因为他们会发现原来抢掠这么容易,来钱这么快。一个好的世道,会让坏人不敢做坏事。而不好的世道则是好人不敢做好事,坏人更喜欢做坏事。以后,会有更多海盗聚集,会有更多的海盗上岸抢劫。甚至包括你的人,看了别人大秤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说不定就会变的,时间长了,也许你都压不住。” 叶华雄道:“确实如此,这次看到那些人满载而归,底下就有不少人说怪话。一次两次我能压住,三次四次我不能保证。再者,别人的实力一直在增长,我们迟早也会被人家吃下的。” 黑暗中苏圣平咧嘴一笑,你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倒生的我多费口舌,道:“那就增强你的实力。” 叶华雄眉头一皱,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道:“苏大人,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我会说服王家,加上我手上的复兴商社,你们辛家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比如酒、糖、香皂,以及很快就会有的酱料等等。当然这些货的价格会很高,一方面卖给海盗,另一方面你卖给更往北的海盗和日本,这样你就能赚到更多的钱,用来发展实力。” 叶华雄听完苏圣平所说,浑身一震,这可是一个大的财源,不说卖给那些海盗,就是卖给日本,自己都能大赚一笔。只是自己目前的实力,没有远航的船队,没有足够的人手,苏圣平凭什么相信自己?道:“还有一件事呢?” 苏圣平道:“你不用迟疑,之所以选择你,我刚刚说了,是相信你叶家两代人的信誉,还有就是你手上没有沾惹沿海百姓的血。你的担忧我也知道,无非人手、资本、船队、货源。这些我都能帮你解决。” 叶华雄又是一惊,道:“可以说说怎么解决吗?” 第134章 初议婚事 来泉州要办的事情都很顺利,再次进城后就准备回家休息一下,没想到刚到家没多久,久未见面的王少杰竟然亲自登门。 对王少杰这个人,苏圣平始终还是感谢的,他对自己一直都很支持,正是在他的支持下,自己才能这么快打开局面,尽管王家也从中赚了不少。哪怕发生了王莹的事情,也不曾真正为难过自己。但也正是因为王莹的事情,才让两人有了芥蒂,不过后来那一次登门拜访,总算化解了王少杰不少的怨气。之后的远洋船队和其他生意合作上,两方配合的不错。 一番寒暄之后,苏圣平很客气的邀请王少杰入内,在厅堂落座后,李春树亲自给两人,王少杰使了个眼色,跟着的家人都出了厅堂,李春树看了眼苏圣平,得到许可后,也赶紧让人离开。这两个人,一明一暗,如今可以说是泉州府最有影响力的人,两人要说点事情的话,那必定得是大事。 待人都走开后,王少杰喝了口茶,道:“探花郎,当了知县,果然不一样了,连茶都那么好喝!” 苏圣平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却听到了奚落,道:“王家主就不要埋汰晚辈了,您要喝茶,就这个,你要多少都行。” 王少杰道:“呵呵,那能一样嘛,名满江宁的探花郎家里的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苏圣平道:“得,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是以后天天上我这来喝茶都行。” 王少杰哼的一声,把茶盏放下,道:“你以为我想来。” 苏圣平眯着眼睛看了王少杰一眼,倒是不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您还别说,这茶确实蛮好喝的。”王少杰更不满了,看着苏圣平,也不说话。 苏圣平被看了一会,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放下茶杯,道:“您老有何事大可直说。不用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见王少杰似乎难以启齿的样子,苏圣平道:“您是看上了那酱料吧?” 王少杰道:“不是。那些事,让王大和朱强去谈就行了。” 苏圣平道:“那您这是为何?” 王少杰突然叹了口气,道“圣平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苏圣平道:“自从第一次在少林禅寺相识,如今也有七年了。这些年承蒙家主多多关照,晚辈感激不尽。” 王少杰道:“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论起来还是我王家沾了你不少光。老夫要感谢你才是。” 苏圣平道:“这份家业起步还是托了王家的福,总归是家主的恩情。” 王少杰道:“要不是有你,当初那香料岛事件,王家就要遭难了,老夫还是要感谢你。” 苏圣平忍不了,道:“得,反正我们是互惠互利,就不要在这互相吹捧了。您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王少杰喝了口茶,道:“前几日,我去禅寺见过你师父了。” 苏圣平接过话,道:“难道是师父有什么事?”他一直和大师兄他们保持着书信联系,也经常给他们寄东西,这趟回来倒也没空回禅寺去看他们。不过前不久才收到大师兄的信,没说禅寺有什么事情啊! 王少杰道:“你师父他们都很好。只是我和他谈起了你,你自小除了师父和几个师兄,身边也没什么长辈。这次去和大师谈起,他也说了你既然还俗,如今又是知县,那婚姻大事就得考虑了。” 苏圣平听了,不免有点尴尬,自己这副身体才十九岁,心中还真的完全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当然,对于这世来说,如今的年龄,男的结婚也不算太晚。只是不知王少杰搞得神神秘秘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搞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王少杰见苏圣平难得露出少年应有的羞涩,微笑道:“你师父倒是拜托我给你说一门亲事,圣平啊,你是否有意中人,如果有的话,不妨告诉老夫,我来给你做个大媒,保管你满意。” 苏圣平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为这事,王少杰大清早的就堵上门?不对,他是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王莹。 来泉州要办的事情都很顺利,再次进城后就准备回家休息一下,没想到刚到家没多久,久未见面的王少杰竟然亲自登门。 对王少杰这个人,苏圣平始终还是感谢的,他对自己一直都很支持,正是在他的支持下,自己才能这么快打开局面,尽管王家也从中赚了不少。哪怕发生了王莹的事情,也不曾真正为难过自己。但也正是因为王莹的事情,才让两人有了芥蒂,不过后来那一次登门拜访,总算化解了王少杰不少的怨气。之后的远洋船队和其他生意合作上,两方配合的不错。 一番寒暄之后,苏圣平很客气的邀请王少杰入内,在厅堂落座后,李春树亲自给两人,王少杰使了个眼色,跟着的家人都出了厅堂,李春树看了眼苏圣平,得到许可后,也赶紧让人离开。这两个人,一明一暗,如今可以说是泉州府最有影响力的人,两人要说点事情的话,那必定得是大事。 待人都走开后,王少杰喝了口茶,道:“探花郎,当了知县,果然不一样了,连茶都那么好喝!” 苏圣平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没想到却听到了奚落,道:“王家主就不要埋汰晚辈了,您要喝茶,就这个,你要多少都行。” 王少杰道:“呵呵,那能一样嘛,名满江宁的探花郎家里的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苏圣平道:“得,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是以后天天上我这来喝茶都行。” 王少杰哼的一声,把茶盏放下,道:“你以为我想来。” 苏圣平眯着眼睛看了王少杰一眼,倒是不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您还别说,这茶确实蛮好喝的。”王少杰更不满了,看着苏圣平,也不说话。 苏圣平被看了一会,自己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放下茶杯,道:“您老有何事大可直说。不用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 见王少杰似乎难以启齿的样子,苏圣平道:“您是看上了那酱料吧?” 王少杰道:“不是。那些事,让王大和朱强去谈就行了。” 苏圣平道:“那您这是为何?” 王少杰突然叹了口气,道“圣平啊,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苏圣平道:“自从第一次在少林禅寺相识,如今也有七年了。这些年承蒙家主多多关照,晚辈感激不尽。” 王少杰道:“都是你自己的本事,论起来还是我王家沾了你不少光。老夫要感谢你才是。” 苏圣平道:“这份家业起步还是托了王家的福,总归是家主的恩情。” 王少杰道:“要不是有你,当初那香料岛事件,王家就要遭难了,老夫还是要感谢你。” 苏圣平忍不了,道:“得,反正我们是互惠互利,就不要在这互相吹捧了。您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王少杰喝了口茶,道:“前几日,我去禅寺见过你师父了。” 苏圣平接过话,道:“难道是师父有什么事?”他一直和大师兄他们保持着书信联系,也经常给他们寄东西,这趟回来倒也没空回禅寺去看他们。不过前不久才收到大师兄的信,没说禅寺有什么事情啊! 王少杰道:“你师父他们都很好。只是我和他谈起了你,你自小除了师父和几个师兄,身边也没什么长辈。这次去和大师谈起,他也说了你既然还俗,如今又是知县,那婚姻大事就得考虑了。” 苏圣平听了,不免有点尴尬,自己这副身体才十九岁,心中还真的完全没有娶妻生子的念头。当然,对于这世来说,如今的年龄,男的结婚也不算太晚。只是不知王少杰搞得神神秘秘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事,搞得自己怪不好意思的。 王少杰见苏圣平难得露出少年应有的羞涩,微笑道:“你师父倒是拜托我给你说一门亲事,圣平啊,你是否有意中人,如果有的话,不妨告诉老夫,我来给你做个大媒,保管你满意。” 苏圣平脑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就为这事,王少杰大清早的就堵上门?不对,他是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王莹。 第135章 招兵买马 朱音走后,苏圣平稍微休息了一会,又到知府衙门去跑关系,把此前敲定的一万两银子落入袋中。晚上回到家中,和朱强、虫子又细细推敲了今后与叶华雄合作一事,第二天一早就匆匆赶回崇武。 候望楼也把县衙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任兴志一行人也慢慢进入角色,思想疏导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在县城里很吃得开。苏圣平听了两人的汇报,查看了这些天县衙的事务,彻底放下心来,等着其他官员上任,自己就能专心投入到民团当中。 经过报名和筛选,最终从物流行抽调了近三百名伙计。物流行的老基地已经拥挤不堪,目前一些伙计都得借住在民居当中。好在人多力量大,目前基地的建设也很快,估计再有半个月时间就基本完工,可以让所有人住到基地。为了有足够大的场地,让民团成员够住的舒适,他可是自掏腰包买了不少地,还建造了房屋,只能寄希望于日后崇武县的财政好转之后,才能补上这笔钱,当然这是小节。 现在,铁锤除了要负责训练之外,还要着手准备一项工作,就是从崇武本地中招收一些民团成员,否则这个护卫当地的民团就名不副实了。为此还成立了一个由铁锤、候望楼、任兴志和邓勇(邓胜泉族人)四人组成的筛选小组,四人对报名人员各有考察事项。目前招人之事,正在广发“英雄帖”的阶段,帖子是候望楼亲自书写,大意就是要成立民团,护卫家乡,管吃管住等等内容,就等着指定日子一到,让人到基地去报名参加。 苏圣平亲自定了选人的标准,概括起来是五个必要条件“身高体长,强壮结实,双目有神,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此外否定条件就略显奇怪了,比如说:在市井里混过的不要,喜欢花拳绣腿的不要,年纪过三十的不要,喜欢吹牛、高谈阔论的不要,胆小之人不要,性格偏激的不要等等。当然还有一些优先录取的事项,比如说满足上述条件之后,读书识字的优先,有一技之长的优先等等。这一套选人的标准,日后一直流传下去,成为了他们选兵的标准。 明天就是选拔民团成员的日子,经过前面海盗的劫掠,崇武全县民众对海盗可谓恨之入骨,不少家人惨遭屠杀的民众前几天就等在了基地门口,等着明天的选拔。 苏圣平特意把四人小组召集起来,重申了自己那套选人的标准,给他们四个人分配了各自的考察任务。 这些话他们四个人不是第一次听了,不过这次苏圣平讲的更细致而已。倒是候望楼听过之后,有点不解,道:“大人,其他的标准,在下都能理解,为何您要求优先录用读书识字的人?这可跟以往选兵用兵不符啊!”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你说的不错。以往选兵用兵,只要当兵的听话,再通过训练,去其骄气、傲气,成其呆气,就是呆若木鸡的呆。这样的话,将军好当,当兵只会听话就够了。但是我们不要这样,不说此次优先录用那些读书识字的,日后我还要让民团这些成员都有机会识字。除了同样要让他们遵从命令之外,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遵从命令。” 四个人倒是都听的呆若木鸡,就连候望楼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理解透彻苏圣平说的是什么意思。苏圣平见状,只好说:“简单一点说,要让我们的民团,成为一支有理想、有信念的民团。” 这一刻,四人当中,只有候望楼貌似听懂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看着背手站在那里的苏圣平,心中不由的一阵激荡,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看清。 第二天开始的招人持续了有五天时间,现场一直保持火爆状态,主要是一开始被刷下的人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刷下,聚在一起想要知道原因。苏圣平大概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三千人来到现场,最终选出了八百人的队伍。 最后,那些落选的大为不满,声言人家招兵是多多益善,自己这么高的觉悟来投民团,准备保护乡里,杀海盗报仇,竟然被拒绝,险些闹出了事情。好在物流行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才控制住了场面。最后,任兴志这一个在选人时最为和蔼的人出面了,说了一番话,意思是如今民团刚刚成立,县里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然后表示他们这些人的信息已经记下,又略微降低了一下标准,最终又选择了四百人,作为预备人选,这些人要参与训练,不过却是声明他们的饷银比较低,除了要训练之外,还要承担一些劳作等等。才堪堪压制住了落选之人的骚动。 之所以后来又选了四百个预备人选,苏圣平是想到了自己的训练方法,搞不好会有不少人坚持不下来,到时就需要人手补充。而且他也需要那些人从事一些生产,补给民团的需要。 朱音走后,苏圣平稍微休息了一会,又到知府衙门去跑关系,把此前敲定的一万两银子落入袋中。晚上回到家中,和朱强、虫子又细细推敲了今后与叶华雄合作一事,第二天一早就匆匆赶回崇武。 候望楼也把县衙诸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任兴志一行人也慢慢进入角色,思想疏导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在县城里很吃得开。苏圣平听了两人的汇报,查看了这些天县衙的事务,彻底放下心来,等着其他官员上任,自己就能专心投入到民团当中。 经过报名和筛选,最终从物流行抽调了近三百名伙计。物流行的老基地已经拥挤不堪,目前一些伙计都得借住在民居当中。好在人多力量大,目前基地的建设也很快,估计再有半个月时间就基本完工,可以让所有人住到基地。为了有足够大的场地,让民团成员够住的舒适,他可是自掏腰包买了不少地,还建造了房屋,只能寄希望于日后崇武县的财政好转之后,才能补上这笔钱,当然这是小节。 现在,铁锤除了要负责训练之外,还要着手准备一项工作,就是从崇武本地中招收一些民团成员,否则这个护卫当地的民团就名不副实了。为此还成立了一个由铁锤、候望楼、任兴志和邓勇(邓胜泉族人)四人组成的筛选小组,四人对报名人员各有考察事项。目前招人之事,正在广发“英雄帖”的阶段,帖子是候望楼亲自书写,大意就是要成立民团,护卫家乡,管吃管住等等内容,就等着指定日子一到,让人到基地去报名参加。 苏圣平亲自定了选人的标准,概括起来是五个必要条件“身高体长,强壮结实,双目有神,为人老实,遵纪守法。”此外否定条件就略显奇怪了,比如说:在市井里混过的不要,喜欢花拳绣腿的不要,年纪过三十的不要,喜欢吹牛、高谈阔论的不要,胆小之人不要,性格偏激的不要等等。当然还有一些优先录取的事项,比如说满足上述条件之后,读书识字的优先,有一技之长的优先等等。这一套选人的标准,日后一直流传下去,成为了他们选兵的标准。 明天就是选拔民团成员的日子,经过前面海盗的劫掠,崇武全县民众对海盗可谓恨之入骨,不少家人惨遭屠杀的民众前几天就等在了基地门口,等着明天的选拔。 苏圣平特意把四人小组召集起来,重申了自己那套选人的标准,给他们四个人分配了各自的考察任务。 这些话他们四个人不是第一次听了,不过这次苏圣平讲的更细致而已。倒是候望楼听过之后,有点不解,道:“大人,其他的标准,在下都能理解,为何您要求优先录用读书识字的人?这可跟以往选兵用兵不符啊!”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你说的不错。以往选兵用兵,只要当兵的听话,再通过训练,去其骄气、傲气,成其呆气,就是呆若木鸡的呆。这样的话,将军好当,当兵只会听话就够了。但是我们不要这样,不说此次优先录用那些读书识字的,日后我还要让民团这些成员都有机会识字。除了同样要让他们遵从命令之外,还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遵从命令。” 四个人倒是都听的呆若木鸡,就连候望楼一时半会也没办法理解透彻苏圣平说的是什么意思。苏圣平见状,只好说:“简单一点说,要让我们的民团,成为一支有理想、有信念的民团。” 这一刻,四人当中,只有候望楼貌似听懂了这意味着什么,他看着背手站在那里的苏圣平,心中不由的一阵激荡,看着那个年轻的背影,自己仿佛看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没看清。 第二天开始的招人持续了有五天时间,现场一直保持火爆状态,主要是一开始被刷下的人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刷下,聚在一起想要知道原因。苏圣平大概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三千人来到现场,最终选出了八百人的队伍。 最后,那些落选的大为不满,声言人家招兵是多多益善,自己这么高的觉悟来投民团,准备保护乡里,杀海盗报仇,竟然被拒绝,险些闹出了事情。好在物流行的伙计也不是吃素的,才控制住了场面。最后,任兴志这一个在选人时最为和蔼的人出面了,说了一番话,意思是如今民团刚刚成立,县里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只能委屈一下他们。然后表示他们这些人的信息已经记下,又略微降低了一下标准,最终又选择了四百人,作为预备人选,这些人要参与训练,不过却是声明他们的饷银比较低,除了要训练之外,还要承担一些劳作等等。才堪堪压制住了落选之人的骚动。 之所以后来又选了四百个预备人选,苏圣平是想到了自己的训练方法,搞不好会有不少人坚持不下来,到时就需要人手补充。而且他也需要那些人从事一些生产,补给民团的需要。 第136章 民团成立 五月二十二日,原先的物流行基地,经过一个多月的加急建设后,焕然一新的民团驻地,所有民团成员站在校场上,校场的正北位置搭建了一个木台。木台上站着苏圣平、侯望楼、任兴志、铁锤、王世云和刚刚到任不久的县丞、主簿等官员。 没有经过训练的民团,原本还有些嘈杂,随着任兴志上前一步,双手一压,顿时安静了下来。任兴志大声的说:“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崇武民团成立仪式,现在有请我们民团的团长苏圣平讲话。”说完后退两步。 苏圣平走上前去,看着别非常明显。老伙计都以立定姿态站的笔直,反观那些普通成员,虽然也安静站在那里,姿态上自然无法相比。 环视一圈后,苏圣平开口说:“今天是民团成立的大好日子。民团成立的原因、目的、今后要干什么,日后的训练当中,你们的班长、连长、营长都会和你们说。这里,我想说:你们吃的每一粒饭,穿的每一件衣服,手上拿的每一件兵器,都是崇武民众所出。大家唯有刻苦训练,听从指挥,日后保卫家乡报答所有民众。现在,请你们跟我一起大声喊:崇武民团,保卫家乡。”随着苏圣平率先喊出第一声,一声叫喊给刺醒了,精神状态大好于前。 叫喊后,苏圣平对任兴志点点头,任兴志复又上前,说:“现在宣布营长、连长、班长任命和举行授旗仪式。请苏团长为他们授旗。第一营,营长李睿纭,一营一连连长……” 听到任命的人都小跑上台,从苏圣平手中接过各自旗帜。营旗红色,取长方形,上面用黄丝绣着崇武民团一营字样。连旗稍小,同样是红色,取三角形,上面用黄丝绣着崇武民团一营一连字样。班旗更小,红色三角形,上面绣着崇武民团一营一连一班字样。 待所有人上台领完旗帜下台之后,苏圣平转身举起身后那赶最大的红色旗帜,来到台前,双手左右一挥,顿到台上,又大声叫出:“崇武民团,保卫家乡。”底下所有人又都跟着叫出,一个简单的民团成立仪式算是完成了。 中午,各营食堂举行了简单的庆祝仪式,每人都只有一碗酒,倒是肉菜管够。苏圣平带着那些部长到各营的食堂去给所有人敬酒,每到一处都迎来了热烈的欢呼。酒足饭饱之后,衙门里的一些人都回去处理公务,只有苏圣平带着侯望楼、铁锤、王世云四处走走看看。 因为此前已经有几天时间,相互认识熟悉,适应了驻地的作息纪律,所以苏圣平他们走在校场上的时候,整个基地倒是安静。 走了一圈后,几个人来到铁锤的房间,坐下后,苏圣平开口道:“侯先生,目前民团驻地的各项建设基本完成,前期的投入买地、建房、民团衣物、兵器所用款项都是物流行暂借,以后再用崇武的税赋慢慢还。知府衙门下拨的一万两银子,帮助被海盗烧毁的民众修缮房屋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物流行暂借的银钱能够支撑到年底。从明年开始,崇武不仅要供给民团费用,还要尽快还钱。” 侯望楼尽管自诩为人才,刚刚见到民团的样子也是欢喜,可苏圣平这么一说,自己就头大了,可又不能不说,只要硬着头皮道:“大人,朝廷已经免了崇武两年的税赋,在下算过,这民团一千多号人,没人的饷银定的是一年十五两,预备人员是六两,没人的吃穿、兵器等等又是一笔大的开销,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大人赐教。” 苏圣平接过话,道:“侯先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五月二十二日,原先的物流行基地,经过一个多月的加急建设后,焕然一新的民团驻地,所有民团成员站在校场上,校场的正北位置搭建了一个木台。木台上站着苏圣平、侯望楼、任兴志、铁锤、王世云和刚刚到任不久的县丞、主簿等官员。 没有经过训练的民团,原本还有些嘈杂,随着任兴志上前一步,双手一压,顿时安静了下来。任兴志大声的说:“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崇武民团成立仪式,现在有请我们民团的团长苏圣平讲话。”说完后退两步。 苏圣平走上前去,看着别非常明显。老伙计都以立定姿态站的笔直,反观那些普通成员,虽然也安静站在那里,姿态上自然无法相比。 环视一圈后,苏圣平开口说:“今天是民团成立的大好日子。民团成立的原因、目的、今后要干什么,日后的训练当中,你们的班长、连长、营长都会和你们说。这里,我想说:你们吃的每一粒饭,穿的每一件衣服,手上拿的每一件兵器,都是崇武民众所出。大家唯有刻苦训练,听从指挥,日后保卫家乡报答所有民众。现在,请你们跟我一起大声喊:崇武民团,保卫家乡。”随着苏圣平率先喊出第一声,一声叫喊给刺醒了,精神状态大好于前。 叫喊后,苏圣平对任兴志点点头,任兴志复又上前,说:“现在宣布营长、连长、班长任命和举行授旗仪式。请苏团长为他们授旗。第一营,营长李睿纭,一营一连连长……” 听到任命的人都小跑上台,从苏圣平手中接过各自旗帜。营旗红色,取长方形,上面用黄丝绣着崇武民团一营字样。连旗稍小,同样是红色,取三角形,上面用黄丝绣着崇武民团一营一连字样。班旗更小,红色三角形,上面绣着崇武民团一营一连一班字样。 待所有人上台领完旗帜下台之后,苏圣平转身举起身后那赶最大的红色旗帜,来到台前,双手左右一挥,顿到台上,又大声叫出:“崇武民团,保卫家乡。”底下所有人又都跟着叫出,一个简单的民团成立仪式算是完成了。 中午,各营食堂举行了简单的庆祝仪式,每人都只有一碗酒,倒是肉菜管够。苏圣平带着那些部长到各营的食堂去给所有人敬酒,每到一处都迎来了热烈的欢呼。酒足饭饱之后,衙门里的一些人都回去处理公务,只有苏圣平带着侯望楼、铁锤、王世云四处走走看看。 因为此前已经有几天时间,相互认识熟悉,适应了驻地的作息纪律,所以苏圣平他们走在校场上的时候,整个基地倒是安静。 走了一圈后,几个人来到铁锤的房间,坐下后,苏圣平开口道:“侯先生,目前民团驻地的各项建设基本完成,前期的投入买地、建房、民团衣物、兵器所用款项都是物流行暂借,以后再用崇武的税赋慢慢还。知府衙门下拨的一万两银子,帮助被海盗烧毁的民众修缮房屋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物流行暂借的银钱能够支撑到年底。从明年开始,崇武不仅要供给民团费用,还要尽快还钱。” 侯望楼尽管自诩为人才,刚刚见到民团的样子也是欢喜,可苏圣平这么一说,自己就头大了,可又不能不说,只要硬着头皮道:“大人,朝廷已经免了崇武两年的税赋,在下算过,这民团一千多号人,没人的饷银定的是一年十五两,预备人员是六两,没人的吃穿、兵器等等又是一笔大的开销,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请大人赐教。” 苏圣平接过话,道:“侯先生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第137章 校长谈话 “叮叮叮……”天光初露,随着急促的钟声,原本安安静静的民团基地顿时就热闹起来。大多数民团队员急匆匆的穿衣洗漱,每天早上洗漱的时间很短,要是不能及时赶到校场,被惩罚的做那俯卧撑,虽然可以权当是在锻炼,关键是丢不起那人。可不洗漱还不行,连长检查过后,同样要受罚。 校场很大,每一连的训练场地都是足够的。不过每一连的训练科目还是有所不同,有些连是所谓的“站军姿”,有些连是带着到基地外跑圈,还有些连是集体做俯卧撑、蛙跳。 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训练科目,民团成员一开始不是没有质疑。尤其是那傻站着不能动的,都说是站着不动谁不会,站在那不动也不顶用。在一片质疑声中,三个营长、直属连长也不废话,把所有班长以上的物流行老伙计集合起来,大声宣布:所有人比一下,如果有人能按照要求站在那里时间超过那些班长,那他不仅不用训练,还可以直接提拔。 这下所有人都来了兴致,不就是比傻站嘛,还可以提拔,一时之间都跃跃欲试。随着一声“立正”,所有人都按标准站好。 只过了一会,就有不少人没按规定站好,被营长们揪出来。再过了一小会,就陆续有人顶不住。等到普通民团队员全部受不了的时候,那些老伙计依然如标枪一般在那站着,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尽管汗如雨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动一下、晃一下。这下子,那些站在旁边看戏的普通队员也不说话了,已经有过几天训练,他们都清楚要按照要求站在那里这么长时间是多么不容易。 就在普通队员深受震撼的时候,一声“原地踏步走”,终于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营长一声令下:“第一排第一名出列。”站在第一排的那个人向前踏出一步后,一营长下令道:“向左转,向前五步走,向左转,脱帽。” 那人听从命令,可以说是标准的执行了几个简单的口令。等到他脱下帽子的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竟然是县令、团长苏圣平。 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一营长大声说到:“你们亲眼所见苏大人刚刚和你们的班长、连长一起站了军姿,立定、转身、前进,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一些老伙计们顿时撇撇嘴,自己这些人当初可就是被十几岁的苏圣平给练出来的,他自己做起来有何难。可是那些普通队员不一样了,个个都是眼神炽热,这可是探花郎,是县令、团长,都能吃苦训练下来,自己这些苦哈哈出身的农民还有什么能够抱怨的。 几天前开始,苏圣平就暂时搬到了民团基地,做了直属连。今天这个算是一场安排好的秀,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民团队员。不过苏圣平也已经做好准备,每天上午都和所有队员一同训练。下午再处理一下县里的事务,另外就是和连长以下每个民团队员谈话。 苏圣平看了一下侯望楼报过来的有关酱料厂股份分配的情况报告,王家、高家、路家和复兴工业园共同投资在崇武建造二十家酱料工坊,每家的股份占两成,崇武民团以提供土地和为酱料工坊提供各种便利为条件,占股一成五,剩下的由科学研究院农学研究所持有。苏圣平看完这个报告,签字认可后,刚放下笔,门外就传来一声“报告”。 苏圣平一声“进来。”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抬头挺胸、约一米七五的壮汉。 苏圣平笑着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那人坐下后,苏圣平道:“介绍一下自己。” 壮汉道:“牛更生,一营三连七班,上田乡人,今年二十岁。” 苏圣平看着他,接着说:“你的特长是身强体壮,也是七班中跑的最快、力气最大的,每顿可以吃四大碗饭。据说之所以报名参加民团,就是因为这里能够吃饱。” 牛更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的领导的领导的领导说话,被苏圣平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道:“团长,这您都知道。” 苏圣平扬扬手中的纸片,道:“你们每一个人的资料在这张纸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是我招进来的民团队员,以后要带着你们打海盗,首先就要认识你们每一个人,知道你们的情况。比如说你牛更生,以后要是表现好了,多给你两块肉吃,发的钱存起来以后娶媳妇。你说对不对?” 牛更生这下更不好意思了,道:“我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让我好好干,存着钱,过两年就给我说一房媳妇。”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媳妇会有的,以后你也能顿顿吃饱,不过前提是要好好训练,以后还要好好打海盗。到时我亲自给你做媒。” 牛更生咧嘴一笑,道:“这感情好,团长一定要给我说房好媳妇。”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滚,现在就想着好媳妇了。记得参加民团是为了什么吗?” 牛更生一挺胸,道:“崇武民团,保卫家乡。” 苏圣平道:“很好,想要娶媳妇,过上安稳日子,是不是就要赶跑海盗,让他们不敢来这里抢劫?” 牛更生道:“嗯,要是让我碰到海盗,非得干死他不可。” “叮叮叮……”天光初露,随着急促的钟声,原本安安静静的民团基地顿时就热闹起来。大多数民团队员急匆匆的穿衣洗漱,每天早上洗漱的时间很短,要是不能及时赶到校场,被惩罚的做那俯卧撑,虽然可以权当是在锻炼,关键是丢不起那人。可不洗漱还不行,连长检查过后,同样要受罚。 校场很大,每一连的训练场地都是足够的。不过每一连的训练科目还是有所不同,有些连是所谓的“站军姿”,有些连是带着到基地外跑圈,还有些连是集体做俯卧撑、蛙跳。 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训练科目,民团成员一开始不是没有质疑。尤其是那傻站着不能动的,都说是站着不动谁不会,站在那不动也不顶用。在一片质疑声中,三个营长、直属连长也不废话,把所有班长以上的物流行老伙计集合起来,大声宣布:所有人比一下,如果有人能按照要求站在那里时间超过那些班长,那他不仅不用训练,还可以直接提拔。 这下所有人都来了兴致,不就是比傻站嘛,还可以提拔,一时之间都跃跃欲试。随着一声“立正”,所有人都按标准站好。 只过了一会,就有不少人没按规定站好,被营长们揪出来。再过了一小会,就陆续有人顶不住。等到普通民团队员全部受不了的时候,那些老伙计依然如标枪一般在那站着,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尽管汗如雨下,但是没有一个人动一下、晃一下。这下子,那些站在旁边看戏的普通队员也不说话了,已经有过几天训练,他们都清楚要按照要求站在那里这么长时间是多么不容易。 就在普通队员深受震撼的时候,一声“原地踏步走”,终于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可是,一营长一声令下:“第一排第一名出列。”站在第一排的那个人向前踏出一步后,一营长下令道:“向左转,向前五步走,向左转,脱帽。” 那人听从命令,可以说是标准的执行了几个简单的口令。等到他脱下帽子的这个时候,大家才看清楚了那人的相貌,竟然是县令、团长苏圣平。 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一营长大声说到:“你们亲眼所见苏大人刚刚和你们的班长、连长一起站了军姿,立定、转身、前进,现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一些老伙计们顿时撇撇嘴,自己这些人当初可就是被十几岁的苏圣平给练出来的,他自己做起来有何难。可是那些普通队员不一样了,个个都是眼神炽热,这可是探花郎,是县令、团长,都能吃苦训练下来,自己这些苦哈哈出身的农民还有什么能够抱怨的。 几天前开始,苏圣平就暂时搬到了民团基地,做了直属连。今天这个算是一场安排好的秀,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民团队员。不过苏圣平也已经做好准备,每天上午都和所有队员一同训练。下午再处理一下县里的事务,另外就是和连长以下每个民团队员谈话。 苏圣平看了一下侯望楼报过来的有关酱料厂股份分配的情况报告,王家、高家、路家和复兴工业园共同投资在崇武建造二十家酱料工坊,每家的股份占两成,崇武民团以提供土地和为酱料工坊提供各种便利为条件,占股一成五,剩下的由科学研究院农学研究所持有。苏圣平看完这个报告,签字认可后,刚放下笔,门外就传来一声“报告”。 苏圣平一声“进来。”门外就走进来一个抬头挺胸、约一米七五的壮汉。 苏圣平笑着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那人坐下后,苏圣平道:“介绍一下自己。” 壮汉道:“牛更生,一营三连七班,上田乡人,今年二十岁。” 苏圣平看着他,接着说:“你的特长是身强体壮,也是七班中跑的最快、力气最大的,每顿可以吃四大碗饭。据说之所以报名参加民团,就是因为这里能够吃饱。” 牛更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的领导的领导的领导说话,被苏圣平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道:“团长,这您都知道。” 苏圣平扬扬手中的纸片,道:“你们每一个人的资料在这张纸上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是我招进来的民团队员,以后要带着你们打海盗,首先就要认识你们每一个人,知道你们的情况。比如说你牛更生,以后要是表现好了,多给你两块肉吃,发的钱存起来以后娶媳妇。你说对不对?” 牛更生这下更不好意思了,道:“我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让我好好干,存着钱,过两年就给我说一房媳妇。”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媳妇会有的,以后你也能顿顿吃饱,不过前提是要好好训练,以后还要好好打海盗。到时我亲自给你做媒。” 牛更生咧嘴一笑,道:“这感情好,团长一定要给我说房好媳妇。”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滚,现在就想着好媳妇了。记得参加民团是为了什么吗?” 牛更生一挺胸,道:“崇武民团,保卫家乡。” 苏圣平道:“很好,想要娶媳妇,过上安稳日子,是不是就要赶跑海盗,让他们不敢来这里抢劫?” 牛更生道:“嗯,要是让我碰到海盗,非得干死他不可。” 第138章 再回府城 相比和普通队员的谈话,和班长、连长、营长的谈话就要深入的得多。这些物流行的老伙计每一个都和苏圣平熟识,不用再像普通队员那样重新认识。任命之初,对照着信息部的档案,苏圣平对这些人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和班长谈的是以训练为主,和连长谈的都是日后以班为单位、脱胎于鸳鸯阵的阵型演练,和营长谈论的都是指挥、调派等。苏圣平没有指挥过打仗,有限的知识也是那个时代粗浅了解的。要不是自己在军营里混过一段时间,想要搭起民团的框架,唯恐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所以谈话的过程中,他和营长、连长其实也是在互相学习,互相听取意见。 比如说二营长陆冰所说的小范围战场之内的指挥问题,苏圣平立马大骂自己笨蛋,忘了军号这一有效用具。之后立即画出样式命人去制作,拿到后再和几个营长一起合计了几种号音。比如说平常训练中的起床、集合、休息所吹的号音,战场上的进攻、后退、冲锋号音。并且在日常训练中不断教给队员,基本上十来天后,所有人都能听懂了号音。苏圣平甚至已经着手编辑了号音的信息传递编码,好在以后指挥一地大范围作战时使用。 总体上,苏圣平觉得目前民团的各项事务进展顺利,到了六月底,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后,民团队员的精神面貌跟一开始相比判若两人,个个斗志昂扬。再者,有了任兴志和他的下属,队员的思想动态也没有什么问题,至今都没有一个队员掉队,每个队员还对民团和苏圣平感激不尽。下个月,王世云调教的人将会入场,以连队为单位教授刀技和枪术,到了七月中旬算是完成了基本训练,到时就可以开始演练以每个班为基础的战阵了。 不过总体上,苏圣平还是觉得自己这些人对训练、军事对抗等事只有粗浅的认识。虽然名义上是民团,但是苏圣平是按照军队来打造这支队伍的。军队打仗可不仅仅是集合一帮人,训练一下就行。硬件方面,比如还没引进的弓箭,队员的盔甲,这些要解决起来不难,无非就是花钱和训练。但是软件方面,自己仗着以前读过的一些兵书和在这个时代学习的知识,勉强能够带好这支队伍。但是民团中那些营长、连长以前最多带过二三十人和流氓地痞干仗,能不能胜任、能否直面和海盗的厮杀、能否适应战场复杂的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心里还真没底,民团中还是少了一些智囊和带兵打仗的人才。要么只能凭运气看以后能不能碰到,要么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手下这些人成长起来了。 六月底的时候,苏圣平终于离开民团基地,不是县衙那有什么事情,反倒是他的“无为而治”让县里的一切事情运行的相当顺利,侯望楼负责的组织预备队员搞生产和组织参与建设酱料厂也都相当顺利。形势相当好,测算了一下,搞的生产有收成后,差不多能抵消整个民团日常花销的一半不止。酱料厂如果大获成功,支持民团也不成问题,明年一年就能还清搞民团欠下的债。 他之所以回县衙,原因在于海盗劫掠崇武的事情朝廷终于有处理结果出来了。原来的知府和刘锦文完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之所以这么慢,原因在于继任人选出了问题。 泉州作为东南党的大本营,多年来知府一直是东南党人出任。原本这一次吏部、内阁都不愿打破传统,毕竟江浙党、江淮党都不知道哪天自己地盘上的知府会不会出错。所以吏部报上去的人选一开始也是出身东南党的,是赵德龄的一个门生。没想到内阁也批准了,可是皇帝就是不同意。 也不知道皇帝最终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赵德龄同意了由原工部员外郎、江淮党人陆勇出任泉州知府。一时朝野哗然,东南党内其他人更是忧心忡忡。 接下来防御使人选又是放弃了以往的惯例,没有调派定边军的将领,而是调了西路军的童益民出任。西路军一向比较支持江淮党,朝野大多猜测皇帝这是为了支持陆勇才做的决定。 但是苏圣平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信息部传回来的消息和周舟写来的信一对照。苏圣平才知道皇帝的真实意图,也比大多数官员知道的更清楚。皇帝就是要打破传统的以地域划分党派的格局,泉州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接下来一有机会皇帝必然会大刀阔斧的做这件事。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那唐海刚的招数。 相比和普通队员的谈话,和班长、连长、营长的谈话就要深入的得多。这些物流行的老伙计每一个都和苏圣平熟识,不用再像普通队员那样重新认识。任命之初,对照着信息部的档案,苏圣平对这些人的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 和班长谈的是以训练为主,和连长谈的都是日后以班为单位、脱胎于鸳鸯阵的阵型演练,和营长谈论的都是指挥、调派等。苏圣平没有指挥过打仗,有限的知识也是那个时代粗浅了解的。要不是自己在军营里混过一段时间,想要搭起民团的框架,唯恐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所以谈话的过程中,他和营长、连长其实也是在互相学习,互相听取意见。 比如说二营长陆冰所说的小范围战场之内的指挥问题,苏圣平立马大骂自己笨蛋,忘了军号这一有效用具。之后立即画出样式命人去制作,拿到后再和几个营长一起合计了几种号音。比如说平常训练中的起床、集合、休息所吹的号音,战场上的进攻、后退、冲锋号音。并且在日常训练中不断教给队员,基本上十来天后,所有人都能听懂了号音。苏圣平甚至已经着手编辑了号音的信息传递编码,好在以后指挥一地大范围作战时使用。 总体上,苏圣平觉得目前民团的各项事务进展顺利,到了六月底,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后,民团队员的精神面貌跟一开始相比判若两人,个个斗志昂扬。再者,有了任兴志和他的下属,队员的思想动态也没有什么问题,至今都没有一个队员掉队,每个队员还对民团和苏圣平感激不尽。下个月,王世云调教的人将会入场,以连队为单位教授刀技和枪术,到了七月中旬算是完成了基本训练,到时就可以开始演练以每个班为基础的战阵了。 不过总体上,苏圣平还是觉得自己这些人对训练、军事对抗等事只有粗浅的认识。虽然名义上是民团,但是苏圣平是按照军队来打造这支队伍的。军队打仗可不仅仅是集合一帮人,训练一下就行。硬件方面,比如还没引进的弓箭,队员的盔甲,这些要解决起来不难,无非就是花钱和训练。但是软件方面,自己仗着以前读过的一些兵书和在这个时代学习的知识,勉强能够带好这支队伍。但是民团中那些营长、连长以前最多带过二三十人和流氓地痞干仗,能不能胜任、能否直面和海盗的厮杀、能否适应战场复杂的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心里还真没底,民团中还是少了一些智囊和带兵打仗的人才。要么只能凭运气看以后能不能碰到,要么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手下这些人成长起来了。 六月底的时候,苏圣平终于离开民团基地,不是县衙那有什么事情,反倒是他的“无为而治”让县里的一切事情运行的相当顺利,侯望楼负责的组织预备队员搞生产和组织参与建设酱料厂也都相当顺利。形势相当好,测算了一下,搞的生产有收成后,差不多能抵消整个民团日常花销的一半不止。酱料厂如果大获成功,支持民团也不成问题,明年一年就能还清搞民团欠下的债。 他之所以回县衙,原因在于海盗劫掠崇武的事情朝廷终于有处理结果出来了。原来的知府和刘锦文完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之所以这么慢,原因在于继任人选出了问题。 泉州作为东南党的大本营,多年来知府一直是东南党人出任。原本这一次吏部、内阁都不愿打破传统,毕竟江浙党、江淮党都不知道哪天自己地盘上的知府会不会出错。所以吏部报上去的人选一开始也是出身东南党的,是赵德龄的一个门生。没想到内阁也批准了,可是皇帝就是不同意。 也不知道皇帝最终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赵德龄同意了由原工部员外郎、江淮党人陆勇出任泉州知府。一时朝野哗然,东南党内其他人更是忧心忡忡。 接下来防御使人选又是放弃了以往的惯例,没有调派定边军的将领,而是调了西路军的童益民出任。西路军一向比较支持江淮党,朝野大多猜测皇帝这是为了支持陆勇才做的决定。 但是苏圣平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信息部传回来的消息和周舟写来的信一对照。苏圣平才知道皇帝的真实意图,也比大多数官员知道的更清楚。皇帝就是要打破传统的以地域划分党派的格局,泉州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接下来一有机会皇帝必然会大刀阔斧的做这件事。也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那唐海刚的招数。 第139章 招贤纳士 苏圣平突然来这一下子,让大家有点无所适从,尤其是张文昌,他已经没了参加国试的资格,待在书院无非是等着看能否捞到一个小吏的位置。此前也找了些人,但是张家虽然衣食无忧,但也不是什么大族,所以没有竞争过人家。如今新知府到任,也算是一个机会,但是张文昌自己还是觉得希望不大,所以才有了那一句似真似假的话。 做幕僚和做小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做幕僚算是苏圣平私人所请,做小吏却是官府里的一员,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员会调任,小吏可是永远的事。所以苏圣平郑重其事的来这么一下,原本长袖善舞的张文昌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苏圣平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张文昌只能说会好好考虑,问了苏圣平回崇武的日期,才说到时给准信。 经过这么一出,其他人都有了点想法,但是要让他们一下子从书院学生到别人的幕僚,这还真有些难为他们。不过在场的倒是有两个人毫不在乎,一个是陈继平,一个是章承志。 先说陈继平,本来就出身军官家庭,对军事非常感兴趣,以前就经常和苏圣平探讨有关军事的事情。他是纯粹的对民团感兴趣,仔细的打听了苏圣平招收队员、训练等事,还说想要请假和苏圣平一起回崇武去看看。 章承志则是干脆的多,他是崇武人,此前海盗劫掠时父母兄弟倒是没事,可是他大伯一家被海盗杀死,他正愁没有报仇的门路。反正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很难通过国试,原本还想去投军,可是一想到官军那个鸟样也不抱希望。这会有了民团这样的可能,他倒是跃跃欲试,很明确的想要去参加民团,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兵也可以。还说另一个醉倒的同学言尧明也是和他类似的想法,知晓情况后定会和他一起前去。只是不知道对军事感兴趣的胡克刚是什么态度。 对章承志的想法,苏圣平没有如对待张文昌一样马上赞成,也没有立即反对。毕竟幕僚算是自己请来打工的,没有什么危险。加入民团则是以后成为自己下属的一个小兵,是要上战场拼命的,这本质上就不同。当然他也没有假客套,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还强调了民团招收队员的一些条件和训练的艰苦。他可以让他们进民团,但是不会给他们任何照顾,希望他们如果想去就先做一名小兵,加紧训练赶上现在队员的步伐。如果受不了苦就离开,如果要留下到时再说。 章承志也晓得道理,说是理应如此,表示自己如果不能完成训练,那就自己卷铺盖走人,绝不埋怨苏圣平。听了两人的对话,倒是许文斌和陈继平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 以苏圣平对以往那帮同学们的了解,他最看重的有三人,周舟、许文斌、陈继平。可惜周舟留在江宁,许文斌貌似还想参加国试,陈继平倒是答应去看看,也不知道那一套能否让陈继平接受。接下来才是章承志、言尧明这些走的近的人。张文昌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在苏圣平看来,周、许、陈三人如果时机成熟,是能像朱强、虫子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章承志他们倒是差了一筹。不过对章承志等人愿意参加民团,他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但还是必须服从民团的管理规定这一大局再说,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反正机会给他们了,能不能成事就看天意。 一早苏圣平没有管那些同学,而是早早的赶到科学研究院。原因是虫子告诉他唐城交代寻找的人到泉州了。 之前唐城说了民团的不足,缺少找矿的人才和冶炼方面的行家。后来他又推荐了两个人,对那个善于找矿的表示有把握,至于那个冶炼方面的需要苏圣平自己想办法。 因为要忙着崇武的事情,苏圣平没有时间过多关注这件事情,只交代了虫子尽力办好。昨天晚上,虫子汇报说那个找矿的在唐城书信劝说下和日日有酒喝的诱惑下,答应来看看。而那个冶炼的行家却是信息部使了手段,让他得罪了上官,又欠下巨额债务,才不得不举家跑路而来。 那个找矿的叫苟有方,人称狗爷,五十几岁了孤身一人。整日里在荒山野岭找矿,找不到婆娘也正常,所以苏圣平看到坐在唐城面前喝酒的老汉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奇怪。老头瞟了一眼苏圣平,道:“你们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有没有矿我得出去转转才知道。不过老汉丑话说在前头,没矿的话怪你们这里,怪不得老汉,这南风酒不错,可不能断了。” 苏圣平对他躬身一礼,道:“酒管够,至于找矿,先生尽力就是。”苟有方点点头没有说话,苏圣平又吩咐卢惠光给苟有方安排好生活,就离开去拜访另一个人了。 来到泉州后,令谷英再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遭遇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是傻子了。自己怎么会撞见上司收受贿赂的好事,还坏了上司的一桩生意,自己儿子又为何会欠下巨额赌债被流氓追杀。短短一个月时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比以往几十年还多,真有那么巧才怪。此前是关心则乱,这会安顿下来,联想到此前泉州这边邀请自己过来,心想不是泉州这边搞的鬼才怪。 苏圣平突然来这一下子,让大家有点无所适从,尤其是张文昌,他已经没了参加国试的资格,待在书院无非是等着看能否捞到一个小吏的位置。此前也找了些人,但是张家虽然衣食无忧,但也不是什么大族,所以没有竞争过人家。如今新知府到任,也算是一个机会,但是张文昌自己还是觉得希望不大,所以才有了那一句似真似假的话。 做幕僚和做小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做幕僚算是苏圣平私人所请,做小吏却是官府里的一员,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官员会调任,小吏可是永远的事。所以苏圣平郑重其事的来这么一下,原本长袖善舞的张文昌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苏圣平很认真的看着自己,张文昌只能说会好好考虑,问了苏圣平回崇武的日期,才说到时给准信。 经过这么一出,其他人都有了点想法,但是要让他们一下子从书院学生到别人的幕僚,这还真有些难为他们。不过在场的倒是有两个人毫不在乎,一个是陈继平,一个是章承志。 先说陈继平,本来就出身军官家庭,对军事非常感兴趣,以前就经常和苏圣平探讨有关军事的事情。他是纯粹的对民团感兴趣,仔细的打听了苏圣平招收队员、训练等事,还说想要请假和苏圣平一起回崇武去看看。 章承志则是干脆的多,他是崇武人,此前海盗劫掠时父母兄弟倒是没事,可是他大伯一家被海盗杀死,他正愁没有报仇的门路。反正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很难通过国试,原本还想去投军,可是一想到官军那个鸟样也不抱希望。这会有了民团这样的可能,他倒是跃跃欲试,很明确的想要去参加民团,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兵也可以。还说另一个醉倒的同学言尧明也是和他类似的想法,知晓情况后定会和他一起前去。只是不知道对军事感兴趣的胡克刚是什么态度。 对章承志的想法,苏圣平没有如对待张文昌一样马上赞成,也没有立即反对。毕竟幕僚算是自己请来打工的,没有什么危险。加入民团则是以后成为自己下属的一个小兵,是要上战场拼命的,这本质上就不同。当然他也没有假客套,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还强调了民团招收队员的一些条件和训练的艰苦。他可以让他们进民团,但是不会给他们任何照顾,希望他们如果想去就先做一名小兵,加紧训练赶上现在队员的步伐。如果受不了苦就离开,如果要留下到时再说。 章承志也晓得道理,说是理应如此,表示自己如果不能完成训练,那就自己卷铺盖走人,绝不埋怨苏圣平。听了两人的对话,倒是许文斌和陈继平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 以苏圣平对以往那帮同学们的了解,他最看重的有三人,周舟、许文斌、陈继平。可惜周舟留在江宁,许文斌貌似还想参加国试,陈继平倒是答应去看看,也不知道那一套能否让陈继平接受。接下来才是章承志、言尧明这些走的近的人。张文昌则是介于两者之间。 在苏圣平看来,周、许、陈三人如果时机成熟,是能像朱强、虫子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章承志他们倒是差了一筹。不过对章承志等人愿意参加民团,他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些人可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但还是必须服从民团的管理规定这一大局再说,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番话。反正机会给他们了,能不能成事就看天意。 一早苏圣平没有管那些同学,而是早早的赶到科学研究院。原因是虫子告诉他唐城交代寻找的人到泉州了。 之前唐城说了民团的不足,缺少找矿的人才和冶炼方面的行家。后来他又推荐了两个人,对那个善于找矿的表示有把握,至于那个冶炼方面的需要苏圣平自己想办法。 因为要忙着崇武的事情,苏圣平没有时间过多关注这件事情,只交代了虫子尽力办好。昨天晚上,虫子汇报说那个找矿的在唐城书信劝说下和日日有酒喝的诱惑下,答应来看看。而那个冶炼的行家却是信息部使了手段,让他得罪了上官,又欠下巨额债务,才不得不举家跑路而来。 那个找矿的叫苟有方,人称狗爷,五十几岁了孤身一人。整日里在荒山野岭找矿,找不到婆娘也正常,所以苏圣平看到坐在唐城面前喝酒的老汉的时候,没有感到任何奇怪。老头瞟了一眼苏圣平,道:“你们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有没有矿我得出去转转才知道。不过老汉丑话说在前头,没矿的话怪你们这里,怪不得老汉,这南风酒不错,可不能断了。” 苏圣平对他躬身一礼,道:“酒管够,至于找矿,先生尽力就是。”苟有方点点头没有说话,苏圣平又吩咐卢惠光给苟有方安排好生活,就离开去拜访另一个人了。 来到泉州后,令谷英再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遭遇是怎么一回事,那他就是傻子了。自己怎么会撞见上司收受贿赂的好事,还坏了上司的一桩生意,自己儿子又为何会欠下巨额赌债被流氓追杀。短短一个月时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比以往几十年还多,真有那么巧才怪。此前是关心则乱,这会安顿下来,联想到此前泉州这边邀请自己过来,心想不是泉州这边搞的鬼才怪。 第140章 南洋消息 回到家后,猴子原本是想和兄弟们先说说话,却被苏圣平赶着回自己的小院去,无论如何都得等人家小两口子见过面之后才说其他事。见猴子不肯,苏圣平还严令他晚上好好在家陪老婆,第二天他会在家一天,专门听他说此次南洋之行的见闻。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还在吃早饭,猴子就兴冲冲的过来。苏圣平诧异的看着他道:“这么早,这是昨晚上一夜没睡?还是昨晚上一夜光睡了?”坐在边上的朱音窃笑不已,反正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早就习惯了。 猴子一拍胸脯,道:“你还不知道我,媳妇睡了我才睡的,刚起!” 苏圣平对他伸了一下大拇指,道:“还没吃吧,坐下一块吃,等强子和虫子过来了再说。”朱音很快就给猴子添了副碗筷,猴子二话不说坐下就吃,船上生活那么长时间,可吃不上这么香甜的早饭。两人吃完回到苏圣平的书房,很快朱强和虫子也过来了,坐在那开始听猴子吹嘘南洋之行。 猴子负责和王家组织的远洋船队,实质上是一家,但是名义上还是两家。只是海上所有事情都归王家管理,就连他们带的货物也是在王家的建议下采购的。最多也是这里出名的瓷器、丝织品、茶叶等。猴子一开始都是在学习,不过有了前期的积累,人又聪明,很快就上手了。 海上航行的风险自然很大,他们船队就遭遇过几次风浪,甚至毁了几艘船。不过海上贸易的利润也相当可观,他们带过去的货物,在南洋很畅销,胡商都争相购买。不过目前还见不到现钱,他们卖完货后,同样采购了胡商的货物,有香料、珠宝、玻璃等东西,还得等王家把这些货物卖出去之后才能分钱。 猴子在那口若悬河的介绍海上的风险,还贼兮兮的说金发碧眼的美人滋味很是美妙,苏圣平则是想着猴子提到的胡商手上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玻璃,没想到那边竟然已经能够烧制出很洁净的玻璃了,这东西不仅有巨大的经济利益,对科学研究、军事也有巨大的作用。望远镜对军事的作用不消说,试管、放大镜、显微镜对生物、化学的研究也至关重要。可惜他对烧制玻璃的原理也是一知半解,并不能支持科学研究院那边烧制出来。虽然给他们下达了研究课题,现在那边也有几个人对此感兴趣,但是在他看来,要烧制出合格的玻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能想办法寄希望于以后绑几个工匠回来。 另一件是枪。没错,胡商那边已经出现了枪,虽然从猴子的描述来看,那枪使用起来非常麻烦,没有多大作用,远不如弓箭。但是他的见识毕竟与人不同,知道枪的出现意味着冷兵器时代逐渐终结,热兵器时代的到来,这会深深的影响了战争的形态。 甚至他还想起上学时一个教授的说法,枪的使用有机会大大减少中原人对北方游牧民族在身体、骑射上的不足,从而免除定期不定期被游牧民族侵略的情况出现。他听了深以为然,就说是骑射上的比较,中原这边先是缺马不说,就单兵作战的能力,也远远不如游牧民族这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兵。 之所以历史上还是有很多次战胜游牧民族的事情发生,这有着很深的政治、经济、社会原因,不管有多少次胜利,但始终改变不了中原地区大多数时期被北方游牧民族压着打的事实。 但是如果有枪的话就不同了,这能很好的弥补战力的差距,明朝时朱棣的神机营就很好的发挥了这种作用。当然,他也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明朝还是灭亡在了游牧民族手中,这是整个国家各方面都出现问题的结果。但如果能在其他方面不出问题,武器还是能发挥根本性的作用的,当时努尔哈赤不也是被一炮轰死的吗,可见如果其他方面没出问题,有这样的利器,绝对能够影响整个战争。 世界虽然不同了,却有其相似性,如今另一个元朝也正在欺压着中原百姓。他不否认自己之前一直寻找枪的存在,试图通过掌握这个利器之后再考虑以后是不是有可能帮助北边的百姓“解放”。可惜这些年来一直没找到,如今终于看到希望了,再有自己的知识,如果能够找到制造枪的工匠,成熟程度将会大大提高,届时自己就真的可以着手布局“解放”北边群众的可能性了。即使造不出枪来,还可以在火炮上面下功夫不是。反正已经给研究院指定了相应的研究课题,只待最终的结果。在这之前,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自己亲身感受一下骑兵作战,元朝的具体情况等等。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回到家后,猴子原本是想和兄弟们先说说话,却被苏圣平赶着回自己的小院去,无论如何都得等人家小两口子见过面之后才说其他事。见猴子不肯,苏圣平还严令他晚上好好在家陪老婆,第二天他会在家一天,专门听他说此次南洋之行的见闻。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还在吃早饭,猴子就兴冲冲的过来。苏圣平诧异的看着他道:“这么早,这是昨晚上一夜没睡?还是昨晚上一夜光睡了?”坐在边上的朱音窃笑不已,反正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早就习惯了。 猴子一拍胸脯,道:“你还不知道我,媳妇睡了我才睡的,刚起!” 苏圣平对他伸了一下大拇指,道:“还没吃吧,坐下一块吃,等强子和虫子过来了再说。”朱音很快就给猴子添了副碗筷,猴子二话不说坐下就吃,船上生活那么长时间,可吃不上这么香甜的早饭。两人吃完回到苏圣平的书房,很快朱强和虫子也过来了,坐在那开始听猴子吹嘘南洋之行。 猴子负责和王家组织的远洋船队,实质上是一家,但是名义上还是两家。只是海上所有事情都归王家管理,就连他们带的货物也是在王家的建议下采购的。最多也是这里出名的瓷器、丝织品、茶叶等。猴子一开始都是在学习,不过有了前期的积累,人又聪明,很快就上手了。 海上航行的风险自然很大,他们船队就遭遇过几次风浪,甚至毁了几艘船。不过海上贸易的利润也相当可观,他们带过去的货物,在南洋很畅销,胡商都争相购买。不过目前还见不到现钱,他们卖完货后,同样采购了胡商的货物,有香料、珠宝、玻璃等东西,还得等王家把这些货物卖出去之后才能分钱。 猴子在那口若悬河的介绍海上的风险,还贼兮兮的说金发碧眼的美人滋味很是美妙,苏圣平则是想着猴子提到的胡商手上的两样东西。 一个是玻璃,没想到那边竟然已经能够烧制出很洁净的玻璃了,这东西不仅有巨大的经济利益,对科学研究、军事也有巨大的作用。望远镜对军事的作用不消说,试管、放大镜、显微镜对生物、化学的研究也至关重要。可惜他对烧制玻璃的原理也是一知半解,并不能支持科学研究院那边烧制出来。虽然给他们下达了研究课题,现在那边也有几个人对此感兴趣,但是在他看来,要烧制出合格的玻璃,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只能想办法寄希望于以后绑几个工匠回来。 另一件是枪。没错,胡商那边已经出现了枪,虽然从猴子的描述来看,那枪使用起来非常麻烦,没有多大作用,远不如弓箭。但是他的见识毕竟与人不同,知道枪的出现意味着冷兵器时代逐渐终结,热兵器时代的到来,这会深深的影响了战争的形态。 甚至他还想起上学时一个教授的说法,枪的使用有机会大大减少中原人对北方游牧民族在身体、骑射上的不足,从而免除定期不定期被游牧民族侵略的情况出现。他听了深以为然,就说是骑射上的比较,中原这边先是缺马不说,就单兵作战的能力,也远远不如游牧民族这种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战兵。 之所以历史上还是有很多次战胜游牧民族的事情发生,这有着很深的政治、经济、社会原因,不管有多少次胜利,但始终改变不了中原地区大多数时期被北方游牧民族压着打的事实。 但是如果有枪的话就不同了,这能很好的弥补战力的差距,明朝时朱棣的神机营就很好的发挥了这种作用。当然,他也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明朝还是灭亡在了游牧民族手中,这是整个国家各方面都出现问题的结果。但如果能在其他方面不出问题,武器还是能发挥根本性的作用的,当时努尔哈赤不也是被一炮轰死的吗,可见如果其他方面没出问题,有这样的利器,绝对能够影响整个战争。 世界虽然不同了,却有其相似性,如今另一个元朝也正在欺压着中原百姓。他不否认自己之前一直寻找枪的存在,试图通过掌握这个利器之后再考虑以后是不是有可能帮助北边的百姓“解放”。可惜这些年来一直没找到,如今终于看到希望了,再有自己的知识,如果能够找到制造枪的工匠,成熟程度将会大大提高,届时自己就真的可以着手布局“解放”北边群众的可能性了。即使造不出枪来,还可以在火炮上面下功夫不是。反正已经给研究院指定了相应的研究课题,只待最终的结果。在这之前,当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自己亲身感受一下骑兵作战,元朝的具体情况等等。当然,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 第141章 遭遇天灾 泉州地处东南沿海,一直饱受风灾的困扰,这是地理位置带来的,谁也无法改变。八月初八开始,崇武的地界上就已经开始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没想到相对于初十,初八的风雨只能算和风细雨。 没有卫星云图,没有天气预报。苏圣平估计这次的台风很有可能是正面在崇武登陆了,哪怕不是也不会离得太远。人类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完全是无能为力的,他也只能躲在房内,祈求风雨快点小下来,好准备着手救灾。躲在县衙里,只能做着计划,到时把能用的所有办法和人手都用起来。 八月十二,风雨终于小了下来。苏圣平就按照这几天制定的计划,指挥县衙抢险救灾,民团也停止训练,所有队员以连为单位派往各地,县城由直属连加上县衙的官吏捕快负责,争取能够尽力救出受灾的更多民众。就连他自己都亲身上阵,只留下侯望楼和张文昌在县衙负责调派各种有限的物资和人手。 思训人员一直跟着救援队,一边帮助救援受灾的民众,一边宣传天灾无情人有情,相信官府会救助所有民众。县城里还好,除了房屋损毁较多,只死了五个人,苏圣平担心的是乡下。 乡村的房屋建筑相对比较简陋,损毁一定相当厉害,只能期望别死太多人。不过,苏圣平的担心有点多余了。他是站在地方主官的角度考虑问题,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生活在这一片地方十年之久,遇到台风天气心中也不会惊慌,更不用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民众了。 事实果然如此,经过七天的救援,所有人回来后一汇总,死人并不多。反倒是风力太大,房屋、道路损毁比较多,田地上的庄稼受损严重,可以说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没了那些粮食,之后怎么办,是接下来需要重点关注的。 崇武毕竟只是一个县,没有办法靠自己独立应对这次灾难,何况不久前还遭受了海盗的袭扰,只能向上求援。但是看这风灾的架势,想必整个泉州府都好不到哪去,知府衙门那边能够支援多少、省里和朝廷又能支援多少,苏圣平不敢抱太大希望。 靠他自己的财力不是不可以救助,但是这种全县范围内的救助不像花在民团上具有隐蔽性,搞不好就会被人参一本,说他在收买人心。 崇武县衙即将揭不开锅的时候,他急匆匆赶往府城,果然如苏圣平所料,面见陆勇和罗炳南后,得到的答复是泉州全府受灾,如今粮价已经急速上涨,府衙这边已经急报江宁了,具体的能够得到多少救灾银,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着朝廷决定。不过好歹算是支持了崇武县三千两银子救急。 在这种大灾面前,三千两银子很快就花光了。八月底,江宁的命令也下达了,泉州府收税后,允许留下十万两用于救灾。可这十万两府城一分、各个县一分,到崇武身上又只剩下了一万两银子,这还是考虑到崇武受灾最为严重。按照侯望楼他们的估算,就算加上民团这样的免费劳力,缺口仍然有三万两银子,这还是苏圣平打算利用船队到江宁等地购粮的结果。 无奈之下,苏圣平只能想了个招,把目光盯上了泉州那些富商,尽管他自己就是富商之一。办法也简单,就是鼓动他们捐款赈灾。 要说这时候的富人对慈善事业还是比较热衷的,是修桥补路、捐资助学的主力。但是针对这种天灾,他们就没有那么积极了,原因就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兼并土地。前面说过,风灾导致今年的收成会大幅下降,必然会出现不少农民只能卖田买粮度过灾荒,还有些租种地主田地的农民不得不卖了原本自有的田地补偿需要交给地主的佃租。这对很多富商、地主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个时候整个富商团体,就会形成一种集体意识,也就没多少人会出面组织赈灾了。官府不仅无法逼迫,甚至有些官府就是富商、大地主的帮凶。 泉州地处东南沿海,一直饱受风灾的困扰,这是地理位置带来的,谁也无法改变。八月初八开始,崇武的地界上就已经开始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没想到相对于初十,初八的风雨只能算和风细雨。 没有卫星云图,没有天气预报。苏圣平估计这次的台风很有可能是正面在崇武登陆了,哪怕不是也不会离得太远。人类在这样的天灾面前完全是无能为力的,他也只能躲在房内,祈求风雨快点小下来,好准备着手救灾。躲在县衙里,只能做着计划,到时把能用的所有办法和人手都用起来。 八月十二,风雨终于小了下来。苏圣平就按照这几天制定的计划,指挥县衙抢险救灾,民团也停止训练,所有队员以连为单位派往各地,县城由直属连加上县衙的官吏捕快负责,争取能够尽力救出受灾的更多民众。就连他自己都亲身上阵,只留下侯望楼和张文昌在县衙负责调派各种有限的物资和人手。 思训人员一直跟着救援队,一边帮助救援受灾的民众,一边宣传天灾无情人有情,相信官府会救助所有民众。县城里还好,除了房屋损毁较多,只死了五个人,苏圣平担心的是乡下。 乡村的房屋建筑相对比较简陋,损毁一定相当厉害,只能期望别死太多人。不过,苏圣平的担心有点多余了。他是站在地方主官的角度考虑问题,完全忘了自己已经生活在这一片地方十年之久,遇到台风天气心中也不会惊慌,更不用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民众了。 事实果然如此,经过七天的救援,所有人回来后一汇总,死人并不多。反倒是风力太大,房屋、道路损毁比较多,田地上的庄稼受损严重,可以说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没了那些粮食,之后怎么办,是接下来需要重点关注的。 崇武毕竟只是一个县,没有办法靠自己独立应对这次灾难,何况不久前还遭受了海盗的袭扰,只能向上求援。但是看这风灾的架势,想必整个泉州府都好不到哪去,知府衙门那边能够支援多少、省里和朝廷又能支援多少,苏圣平不敢抱太大希望。 靠他自己的财力不是不可以救助,但是这种全县范围内的救助不像花在民团上具有隐蔽性,搞不好就会被人参一本,说他在收买人心。 崇武县衙即将揭不开锅的时候,他急匆匆赶往府城,果然如苏圣平所料,面见陆勇和罗炳南后,得到的答复是泉州全府受灾,如今粮价已经急速上涨,府衙这边已经急报江宁了,具体的能够得到多少救灾银,现在还不好说,只能等着朝廷决定。不过好歹算是支持了崇武县三千两银子救急。 在这种大灾面前,三千两银子很快就花光了。八月底,江宁的命令也下达了,泉州府收税后,允许留下十万两用于救灾。可这十万两府城一分、各个县一分,到崇武身上又只剩下了一万两银子,这还是考虑到崇武受灾最为严重。按照侯望楼他们的估算,就算加上民团这样的免费劳力,缺口仍然有三万两银子,这还是苏圣平打算利用船队到江宁等地购粮的结果。 无奈之下,苏圣平只能想了个招,把目光盯上了泉州那些富商,尽管他自己就是富商之一。办法也简单,就是鼓动他们捐款赈灾。 要说这时候的富人对慈善事业还是比较热衷的,是修桥补路、捐资助学的主力。但是针对这种天灾,他们就没有那么积极了,原因就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兼并土地。前面说过,风灾导致今年的收成会大幅下降,必然会出现不少农民只能卖田买粮度过灾荒,还有些租种地主田地的农民不得不卖了原本自有的田地补偿需要交给地主的佃租。这对很多富商、地主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这个时候整个富商团体,就会形成一种集体意识,也就没多少人会出面组织赈灾了。官府不仅无法逼迫,甚至有些官府就是富商、大地主的帮凶。 第142章 赈灾义演 算起来,两人已经几年未见,此时仓促相见,顿时都有点呆滞的看着对方。还是苏圣平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问道:“王姑娘,是你带着孩子们表演?” 王莹看着面前的苏圣平,心中百感交集,那会以为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突然间知道心上人心有所属,打击不可谓不大。后来慢慢解开心结,直到来到朱音的小学堂教书,才算是真正找到了精神寄托,尤其是看到在自己的教授下,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日渐长大,下课后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先生再见,有些学生还会摘了自家种的果子给自己吃,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很多事情可做。正是看到了王莹的变化,王少杰才让她一直出门在外“教书”,也不再催婚。精神的愉悦反应到身体上,王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漂亮,苏圣平看了也不免心中激荡。 见苏圣平主动问话,王莹福了一礼,道:“小音不能来,我只能带着孩子们过来。” 苏圣平一听就知道是朱音在“做媒”,心中一笑,道:“嗯,麻烦你了,赶紧安顿好孩子们吧!”说完,就指挥人带着孩子们到边上休息,倒水给他们喝。 孩子们一走,王莹和苏圣平单独站在那里,就显得有点尴尬了。还是苏圣平开口道:“王姑娘,麻烦你了。” 王莹道:“大人都是为了灾民奔波,孩子们能帮上忙也是善事一桩,小女子没有做什么。” 苏圣平先是呼出一口气,改口道:“莹莹。” 王莹听到苏圣平这么一叫,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赶紧低下头去。苏圣平接着说:“别介意我这么叫你,跟你这么客气,我老大不自在。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就如当初在少林禅寺你问我的‘明慧,我们是好朋友嘛’一样,我真希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另外,我之前一直没有给你一个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王莹始终低着头,听着苏圣平无耻的回忆最初相见时的情形和迟来的道歉,顿时就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越过苏圣平去找孩子们去。刚要走过时,苏圣平伸手一抓,把她拉住。问:“莹莹,你能原谅我吗?” 王莹低着头不敢看苏圣平,怕自己一时心软就原谅他了。终归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看孩子们。” 苏圣平道:“不行,原谅不原谅你给个准话。” 王莹顿时气结,道:“不行,你放手。” 苏圣平道:“不放。”两人的异样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察觉到旁人的目光,苏圣平也觉得这会不好继续纠缠下去,道:“现在不答应也可以,叫一声平哥哥就行。” 算起来,两人已经几年未见,此时仓促相见,顿时都有点呆滞的看着对方。还是苏圣平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问道:“王姑娘,是你带着孩子们表演?” 王莹看着面前的苏圣平,心中百感交集,那会以为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突然间知道心上人心有所属,打击不可谓不大。后来慢慢解开心结,直到来到朱音的小学堂教书,才算是真正找到了精神寄托,尤其是看到在自己的教授下,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日渐长大,下课后甜甜的叫自己一声先生再见,有些学生还会摘了自家种的果子给自己吃,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很多事情可做。正是看到了王莹的变化,王少杰才让她一直出门在外“教书”,也不再催婚。精神的愉悦反应到身体上,王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成熟漂亮,苏圣平看了也不免心中激荡。 见苏圣平主动问话,王莹福了一礼,道:“小音不能来,我只能带着孩子们过来。” 苏圣平一听就知道是朱音在“做媒”,心中一笑,道:“嗯,麻烦你了,赶紧安顿好孩子们吧!”说完,就指挥人带着孩子们到边上休息,倒水给他们喝。 孩子们一走,王莹和苏圣平单独站在那里,就显得有点尴尬了。还是苏圣平开口道:“王姑娘,麻烦你了。” 王莹道:“大人都是为了灾民奔波,孩子们能帮上忙也是善事一桩,小女子没有做什么。” 苏圣平先是呼出一口气,改口道:“莹莹。” 王莹听到苏圣平这么一叫,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又赶紧低下头去。苏圣平接着说:“别介意我这么叫你,跟你这么客气,我老大不自在。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们还是好朋友。就如当初在少林禅寺你问我的‘明慧,我们是好朋友嘛’一样,我真希望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另外,我之前一直没有给你一个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王莹始终低着头,听着苏圣平无耻的回忆最初相见时的情形和迟来的道歉,顿时就不争气的流下眼泪。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越过苏圣平去找孩子们去。刚要走过时,苏圣平伸手一抓,把她拉住。问:“莹莹,你能原谅我吗?” 王莹低着头不敢看苏圣平,怕自己一时心软就原谅他了。终归还是一时无法接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看孩子们。” 苏圣平道:“不行,原谅不原谅你给个准话。” 王莹顿时气结,道:“不行,你放手。” 苏圣平道:“不放。”两人的异样已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察觉到旁人的目光,苏圣平也觉得这会不好继续纠缠下去,道:“现在不答应也可以,叫一声平哥哥就行。” 第143章 海盗要来 随着任兴志的大声宣传,场下人群也从欣赏节目中反应过来,今天晚上不是中秋诗会,而是要让大家捐款,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出头。 苏圣平赶紧朝朱强做了个手势,让他带个头,趁着大家意识还没从刚刚两个节目中完全反应过来,趁热打铁,搞定捐款。 很快朱强就代表商品交易所在随之赶紧宣布这笔钱知府衙门不会介入管理,得到多少钱款都是平均分配给用,最后也会将钱款的使用情况报告给所有捐款人。 听到任兴志这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新奇做法,尤其是可以派人监督钱款使用和最后了解款项使用情况。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毕竟今天晚上来了,不捐一点肯定不行,这会有这种做法,哪怕多掏点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时,王大很霸气的大声宣布说王家商铺捐款一万两。搞得朱强疑惑不已,不是说好都是五千两嘛,怎么变成一万了。只有知道整个过程的猴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王家主心情不错。 很快猴子又代表物流行捐款两千两,吴波涛代表复兴商社捐款三千两,高家捐款两千两、路家捐款两千两……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现场的商人们纷纷掏腰包捐款,一开始还有点肉疼的商人们在捐款后听到人群中的欢呼声,顿时倒也感觉心中好受很多,毕竟这也算是件出风头的事情,自己比不上王家,总也算是在义演中唱名的人了。 事后统计,当天晚上商人们认捐的钱款高达十一万两。不过其中有两万两银子指名要给崇武的,原因是崇武受灾最重。陆勇和罗炳南也知道苏圣平搞这么一出,总归要有点比别人多的好处,其他县因为额外能多得一笔救灾款,更不会去指责崇武。最后崇武一县分到了三万五千两的救灾款,总算解了苏圣平的燃眉之急。 安排好了买粮等等事务过后,苏圣平还是赶紧回到崇武,风灾后虽然侯望楼和张文昌一些人在处理事务,但在这种大变故面前和平常毕竟不一样,他也不敢过于放羊。再者,自己在崇武,他们那些人就有了主心骨,做事效率会高很多。不知不觉中,苏圣平的威望已经在崇武彻底竖起来。 到了九月底,随着大把银钱撒下去,不仅是崇武,泉州其他县的救灾事宜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崇武,在苏圣平的主持下,民团所有成员参与救灾,在工匠的指挥下,帮助民众修缮受损的房屋、修桥补路。到了九月底救灾算是基本完成,至于买粮等事和明年的事情,目前也在着手进行。 还有一件好事,救灾结束前陈继平竟然主动要求加入民团,用他的话讲,民团这里有人情味,这些人不仅比官军更像是军人,而且这些军人不会欺压百姓,还帮助百姓。这完全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军队,保家卫国、除暴安良。 苏圣平举双手欢迎,立马决定要让他到参谋部任职。不过陈继平没有同意,依然如一个普通的队员一样参与训练,说是没有真正立功前不会考虑“当官”的事。他要找出民团如今的不足,加以改进,到时再名正言顺的“升官”。苏圣也只能答应。 似乎上天一直要和他作对,刚想安顿下来,冯照煌那边传来的消息顿时让他紧张了起来。 三月时干的那一票,尤其是打败了刘锦文率领的官军,让辛利国俨然东南沿海的海盗老大,除了一个叶华雄如今还和他们保持距离。其他的海盗虽然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实力,但都有听他号令的意思。 三月份抢掠回去后,海盗们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加上接下来几个月海上的风浪较大,所以一直没有再次上岸作恶,只是打劫一些过往船只。当然对于猴子他们那种远洋船队来说,由于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无法聚集太多人,船队上自有的护卫力量就不下五百人,船多且大,海盗也只能望洋兴叹。所以他们最终发现还是上岸劫掠好处最大,就三月份一次就让他们过上了半年的好日子。从十月份开始到来年的六七月间,随时可以再次上岸。官军的无能让他们觉得抢掠崇武那种小城没多大意思,似乎可以试着去泉州这样的大城试试。万一让得手,那可就赚大发了。 随着任兴志的大声宣传,场下人群也从欣赏节目中反应过来,今天晚上不是中秋诗会,而是要让大家捐款,一时之间倒也没人出头。 苏圣平赶紧朝朱强做了个手势,让他带个头,趁着大家意识还没从刚刚两个节目中完全反应过来,趁热打铁,搞定捐款。 很快朱强就代表商品交易所在随之赶紧宣布这笔钱知府衙门不会介入管理,得到多少钱款都是平均分配给用,最后也会将钱款的使用情况报告给所有捐款人。 听到任兴志这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新奇做法,尤其是可以派人监督钱款使用和最后了解款项使用情况。不少人都蠢蠢欲动,毕竟今天晚上来了,不捐一点肯定不行,这会有这种做法,哪怕多掏点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时,王大很霸气的大声宣布说王家商铺捐款一万两。搞得朱强疑惑不已,不是说好都是五千两嘛,怎么变成一万了。只有知道整个过程的猴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王家主心情不错。 很快猴子又代表物流行捐款两千两,吴波涛代表复兴商社捐款三千两,高家捐款两千两、路家捐款两千两……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现场的商人们纷纷掏腰包捐款,一开始还有点肉疼的商人们在捐款后听到人群中的欢呼声,顿时倒也感觉心中好受很多,毕竟这也算是件出风头的事情,自己比不上王家,总也算是在义演中唱名的人了。 事后统计,当天晚上商人们认捐的钱款高达十一万两。不过其中有两万两银子指名要给崇武的,原因是崇武受灾最重。陆勇和罗炳南也知道苏圣平搞这么一出,总归要有点比别人多的好处,其他县因为额外能多得一笔救灾款,更不会去指责崇武。最后崇武一县分到了三万五千两的救灾款,总算解了苏圣平的燃眉之急。 安排好了买粮等等事务过后,苏圣平还是赶紧回到崇武,风灾后虽然侯望楼和张文昌一些人在处理事务,但在这种大变故面前和平常毕竟不一样,他也不敢过于放羊。再者,自己在崇武,他们那些人就有了主心骨,做事效率会高很多。不知不觉中,苏圣平的威望已经在崇武彻底竖起来。 到了九月底,随着大把银钱撒下去,不仅是崇武,泉州其他县的救灾事宜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崇武,在苏圣平的主持下,民团所有成员参与救灾,在工匠的指挥下,帮助民众修缮受损的房屋、修桥补路。到了九月底救灾算是基本完成,至于买粮等事和明年的事情,目前也在着手进行。 还有一件好事,救灾结束前陈继平竟然主动要求加入民团,用他的话讲,民团这里有人情味,这些人不仅比官军更像是军人,而且这些军人不会欺压百姓,还帮助百姓。这完全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军队,保家卫国、除暴安良。 苏圣平举双手欢迎,立马决定要让他到参谋部任职。不过陈继平没有同意,依然如一个普通的队员一样参与训练,说是没有真正立功前不会考虑“当官”的事。他要找出民团如今的不足,加以改进,到时再名正言顺的“升官”。苏圣也只能答应。 似乎上天一直要和他作对,刚想安顿下来,冯照煌那边传来的消息顿时让他紧张了起来。 三月时干的那一票,尤其是打败了刘锦文率领的官军,让辛利国俨然东南沿海的海盗老大,除了一个叶华雄如今还和他们保持距离。其他的海盗虽然仍旧保持着自己的实力,但都有听他号令的意思。 三月份抢掠回去后,海盗们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加上接下来几个月海上的风浪较大,所以一直没有再次上岸作恶,只是打劫一些过往船只。当然对于猴子他们那种远洋船队来说,由于不知道确切的时间,无法聚集太多人,船队上自有的护卫力量就不下五百人,船多且大,海盗也只能望洋兴叹。所以他们最终发现还是上岸劫掠好处最大,就三月份一次就让他们过上了半年的好日子。从十月份开始到来年的六七月间,随时可以再次上岸。官军的无能让他们觉得抢掠崇武那种小城没多大意思,似乎可以试着去泉州这样的大城试试。万一让得手,那可就赚大发了。 第144章 海盗来了 之所以制定两份方案,是众人讨论的结果,也是苏圣平坚持的,当然最终要他来拍板决定实施哪个方案。他是想在民团上形成“谋议可咨于众,决断须归于他一人”的事实。最后他定好的方案,大家就必须严格执行,这正可以突出他在民团的领导地位。 两份方案,一份比较保守。既然海盗是冲着打府城去的,那只要在崇武和泉州的官道上以逸待劳,到时就能一鼓作气,把海盗都歼灭。这个方案的前提是民团的战力作保守估计,毕竟这些人加入民团前只是普通村夫,而海盗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两者之间难免会有差距。方案的坏处也很明显,如果实施这个方案,那从海盗登陆的地方到埋伏的地方这段就得遭殃了,人可以劝着撤走,但是家园被毁是必然的。而且事实上还要分出一半人防守县城,万一海盗准备先打县城练练手那就糟糕了。 另一份方案就比较激进了。他们根据分析,以县城东面的海域为中点划定了三个海盗最有可能登陆的地方,用一个营防守一个地方,直属连留在县城机动。如果海盗是分散登陆,那各个营自行反击。如果是集中在三个点的某一个登陆,那一个营反击的同时另外两个营和直属连紧急赶赴战场参战。如果是在三个点以外的地方登陆,则紧急集合赶赴战场。这份方案的前提是对民团的战力充满信心,认为每一个营在其他营赶到前都能抵挡住海盗。坏处是这一估计如果不实,很容易出现全面崩溃的局面。好处是彻底打残来犯海盗,到时还有希望能赶赴长泰阻击辛利国率领的海盗。甚至有可能一次打的海盗闻风丧胆,以后再也不敢来崇武,十分有利于他以后的一些计划。 苏圣平仔细的看了两份方案,心中想着民团的战力,以有心算无心,还是激进些好。只一小会就拿着那份方案来到众人面前,看到苏圣平拿的是第二份方案,众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苏圣平对民团有信心。 做好决定之后,民团就迅速行动起来。三个营在十月初八就到了各自指定的作战位置。苏圣平在县城坐镇,指挥预备队做好后勤补给工作,也做好随时带领直属连甚至是预备队赶赴战场拼命的准备。 按照时间消息上的时间推算,海盗最快初十就会到来,苏圣平在县衙里人前还算镇定,人后其实也相当紧张。毕竟这是真刀真枪的打仗杀人,不是平常的训练。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海盗,更不知道这一次过后,自己认识的民团队员有哪些人会不幸战死。 崇武以东海面上风平浪静,沿海的所有百姓已经被疏散。正对着县城的这一个点,是海盗最有可能登陆的地方,担负防卫任务的是二营。二营队员邵堂和马大嘴,正在那监视着海面。两人有分工,一个看着海面,一个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后再调换。 马大嘴是崇武本地人,名字不好,但是人却质朴中带着机灵劲。家里和邵堂家也离得不远,三月份的时候,家中所有人都被海盗杀死,要不是他正好在山里采摘山货,也不能幸免。埋葬了家人之后,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得知民团招人,第一时间就来报名。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质朴的外表,铁锤一眼就相中了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尤其是思训员的开导,马大嘴已经从噩梦中走出来,人也多多少少恢复了往日的机灵劲,剩下的是对海盗彻骨的仇恨。 马大嘴叼着一根干草,道:“糖果,海盗要来了你怕不怕?” 邵堂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向海面,道:“大嘴,你以后再叫我糖果,看我不跟你翻脸。” 马大嘴回他一句“知道了糖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邵堂道:“怕个屁,要怕的话老子就不会离开物流行。” 马大嘴道:“我也不怕。反倒很开心,我终于有机会给家人报仇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杀了我爹娘和两个妹妹,一家四口人,就用八个海盗的命来偿还。他们不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报仇,他们要敢来我铁定要一次就杀个够。” 邵堂听了急道:“你小子悠着点,你是拿刀的,站在最前面,你一着急往前冲的话,后面那些拿枪的也得跟着你冲,一定要听从指挥。” 之所以制定两份方案,是众人讨论的结果,也是苏圣平坚持的,当然最终要他来拍板决定实施哪个方案。他是想在民团上形成“谋议可咨于众,决断须归于他一人”的事实。最后他定好的方案,大家就必须严格执行,这正可以突出他在民团的领导地位。 两份方案,一份比较保守。既然海盗是冲着打府城去的,那只要在崇武和泉州的官道上以逸待劳,到时就能一鼓作气,把海盗都歼灭。这个方案的前提是民团的战力作保守估计,毕竟这些人加入民团前只是普通村夫,而海盗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两者之间难免会有差距。方案的坏处也很明显,如果实施这个方案,那从海盗登陆的地方到埋伏的地方这段就得遭殃了,人可以劝着撤走,但是家园被毁是必然的。而且事实上还要分出一半人防守县城,万一海盗准备先打县城练练手那就糟糕了。 另一份方案就比较激进了。他们根据分析,以县城东面的海域为中点划定了三个海盗最有可能登陆的地方,用一个营防守一个地方,直属连留在县城机动。如果海盗是分散登陆,那各个营自行反击。如果是集中在三个点的某一个登陆,那一个营反击的同时另外两个营和直属连紧急赶赴战场参战。如果是在三个点以外的地方登陆,则紧急集合赶赴战场。这份方案的前提是对民团的战力充满信心,认为每一个营在其他营赶到前都能抵挡住海盗。坏处是这一估计如果不实,很容易出现全面崩溃的局面。好处是彻底打残来犯海盗,到时还有希望能赶赴长泰阻击辛利国率领的海盗。甚至有可能一次打的海盗闻风丧胆,以后再也不敢来崇武,十分有利于他以后的一些计划。 苏圣平仔细的看了两份方案,心中想着民团的战力,以有心算无心,还是激进些好。只一小会就拿着那份方案来到众人面前,看到苏圣平拿的是第二份方案,众人仿佛都松了一口气。这至少说明苏圣平对民团有信心。 做好决定之后,民团就迅速行动起来。三个营在十月初八就到了各自指定的作战位置。苏圣平在县城坐镇,指挥预备队做好后勤补给工作,也做好随时带领直属连甚至是预备队赶赴战场拼命的准备。 按照时间消息上的时间推算,海盗最快初十就会到来,苏圣平在县衙里人前还算镇定,人后其实也相当紧张。毕竟这是真刀真枪的打仗杀人,不是平常的训练。也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海盗,更不知道这一次过后,自己认识的民团队员有哪些人会不幸战死。 崇武以东海面上风平浪静,沿海的所有百姓已经被疏散。正对着县城的这一个点,是海盗最有可能登陆的地方,担负防卫任务的是二营。二营队员邵堂和马大嘴,正在那监视着海面。两人有分工,一个看着海面,一个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后再调换。 马大嘴是崇武本地人,名字不好,但是人却质朴中带着机灵劲。家里和邵堂家也离得不远,三月份的时候,家中所有人都被海盗杀死,要不是他正好在山里采摘山货,也不能幸免。埋葬了家人之后,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得知民团招人,第一时间就来报名。良好的身体素质和质朴的外表,铁锤一眼就相中了他。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尤其是思训员的开导,马大嘴已经从噩梦中走出来,人也多多少少恢复了往日的机灵劲,剩下的是对海盗彻骨的仇恨。 马大嘴叼着一根干草,道:“糖果,海盗要来了你怕不怕?” 邵堂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向海面,道:“大嘴,你以后再叫我糖果,看我不跟你翻脸。” 马大嘴回他一句“知道了糖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邵堂道:“怕个屁,要怕的话老子就不会离开物流行。” 马大嘴道:“我也不怕。反倒很开心,我终于有机会给家人报仇了。虽然不知道是谁杀了我爹娘和两个妹妹,一家四口人,就用八个海盗的命来偿还。他们不来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去报仇,他们要敢来我铁定要一次就杀个够。” 邵堂听了急道:“你小子悠着点,你是拿刀的,站在最前面,你一着急往前冲的话,后面那些拿枪的也得跟着你冲,一定要听从指挥。” 第145章 民团首仗 叶麻子和王隆涛坐在同一条船上,两人悠闲的坐在那喝酒,叶麻子道:“龙王,这一次想不想杀进泉州府城?” 经过这么多年的海盗生涯,王隆涛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书生气了,道:“麻子你不想?” 叶麻子呵呵一笑,道:“有谁不想,上次崇武抢回去的娘们都不带劲,还是要府城的大家闺秀玩起来刺激。” 王隆涛道:“麻子,你只想要女人?” 叶麻子咧嘴一笑,道:“龙王你不想?” 王隆涛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叶麻子的问题。道:“麻子,听说崇武成立什么民团,这次怕是要和我们拼命,不会像上次那样顺利了。” 叶麻子道:“狗屁民团,连官军都打不过我们,还怕那些刀都拿不稳的孬种。” 王隆涛没有像叶麻子一样乐观,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可别到时辛当家的那边打的顺利,都到了府城 叶麻子呸的一声,道:“龙王你要是怕,就让我的弟兄冲在前面,到时你们在后面捡漏就是。” 王隆涛呵呵一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那苏探花敢来崇武当县令,也不会毫无倚仗。不过都到了这边,麻子你也不用激我,大家一起往前冲,到时抢钱、抢女人都各凭本事。” 叶麻子道:“啥狗屁探花,看老子不把他抓回去天天给老子写诗。那就说定了,我在南,你在北,大家一起上岸。”王隆涛点头答应。 海盗也是有点消息来源的,听说了崇武搞什么民团,却不放在心里。一来他们觉得崇武这边熟门熟路,抢起来方便,今天先把崇武抢一遍,晚上兄弟们爽过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出发去府城。二来辛利国说了,既然你敢反抗、想反抗,那就打到你不敢反抗,这么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反抗了。朝廷能战的官军都在北边,想要大规模南调不大可能。小规模的官军到来又起不到太大作用,即使打不过了还可以声东击西,海岸线那么长,如果只是来个一两万人根本不够看。所以即使知道崇武有了民团,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辛利国这一算计,战略上是正确的,也算准了朝廷的虚实。以往海盗都是小打小闹,朝廷上下都不重视,今年的崇武劫掠一开始还有点浪花,可经过苏圣平施政,崇武很快安定,就连大风灾都安然度过,所以大家又没太把海盗当回事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即使朝廷重视,定边军和西路军也无法大规模南调,海边这些官军大多不成事,这一次如果能够顺利打下府城,那以辛利国为代表的海盗必将名声大噪,财力人力将会大幅上升,发展速度会进一步加快。到时这广袤的海域还不是任海盗为所欲为,至于更往后的发展空间就无法想象了。 王隆涛和叶麻子或许想不了那么远,但是现实的情况至少让他们觉得在福建、浙江南部这一片为所欲为还是很有希望的。 两人说好各自上岸的方向后,叶麻子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了,谈不上什么指挥,只是告诫手底下的弟兄跟着一块冲。 民团二营的临时营地上,短暂而又急促的号音催促着所有人集合。三次号音之后,除在外执行任务的,都按照指定位置站好。 二营长陆冰站在一个土堆上,见所有人集合完毕后,大声道:“还记得你们学过的奖赏条例吗?”们自己决定如何打海盗。但是也让一营、三营和直属连随时支援我们。” “我们可以等他们来了再打,也可以自己单独打。这是我们崇武民团成立以来的第一仗,胜利是必然的。但是如果一营、三营和直属连都来了才打,到时候奖赏就要大家一起分。你们愿意吗?” 这时候底下才齐声高喊道:“不愿意、不愿意。” 陆冰接着说:“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只有三百人,海盗太多,还是等一营他们过来了才安全。我说这是放屁,海盗虽然有两千多人,又不是一窝蜂全部上来,我列好阵,看到海盗上岸就打,不是三百打两千。怎么样,你们怕不怕?” 叶麻子和王隆涛坐在同一条船上,两人悠闲的坐在那喝酒,叶麻子道:“龙王,这一次想不想杀进泉州府城?” 经过这么多年的海盗生涯,王隆涛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书生气了,道:“麻子你不想?” 叶麻子呵呵一笑,道:“有谁不想,上次崇武抢回去的娘们都不带劲,还是要府城的大家闺秀玩起来刺激。” 王隆涛道:“麻子,你只想要女人?” 叶麻子咧嘴一笑,道:“龙王你不想?” 王隆涛呵呵一笑,没有回答叶麻子的问题。道:“麻子,听说崇武成立什么民团,这次怕是要和我们拼命,不会像上次那样顺利了。” 叶麻子道:“狗屁民团,连官军都打不过我们,还怕那些刀都拿不稳的孬种。” 王隆涛没有像叶麻子一样乐观,道:“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可别到时辛当家的那边打的顺利,都到了府城 叶麻子呸的一声,道:“龙王你要是怕,就让我的弟兄冲在前面,到时你们在后面捡漏就是。” 王隆涛呵呵一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那苏探花敢来崇武当县令,也不会毫无倚仗。不过都到了这边,麻子你也不用激我,大家一起往前冲,到时抢钱、抢女人都各凭本事。” 叶麻子道:“啥狗屁探花,看老子不把他抓回去天天给老子写诗。那就说定了,我在南,你在北,大家一起上岸。”王隆涛点头答应。 海盗也是有点消息来源的,听说了崇武搞什么民团,却不放在心里。一来他们觉得崇武这边熟门熟路,抢起来方便,今天先把崇武抢一遍,晚上兄弟们爽过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出发去府城。二来辛利国说了,既然你敢反抗、想反抗,那就打到你不敢反抗,这么一次、两次、三次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反抗了。朝廷能战的官军都在北边,想要大规模南调不大可能。小规模的官军到来又起不到太大作用,即使打不过了还可以声东击西,海岸线那么长,如果只是来个一两万人根本不够看。所以即使知道崇武有了民团,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辛利国这一算计,战略上是正确的,也算准了朝廷的虚实。以往海盗都是小打小闹,朝廷上下都不重视,今年的崇武劫掠一开始还有点浪花,可经过苏圣平施政,崇武很快安定,就连大风灾都安然度过,所以大家又没太把海盗当回事了。 但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即使朝廷重视,定边军和西路军也无法大规模南调,海边这些官军大多不成事,这一次如果能够顺利打下府城,那以辛利国为代表的海盗必将名声大噪,财力人力将会大幅上升,发展速度会进一步加快。到时这广袤的海域还不是任海盗为所欲为,至于更往后的发展空间就无法想象了。 王隆涛和叶麻子或许想不了那么远,但是现实的情况至少让他们觉得在福建、浙江南部这一片为所欲为还是很有希望的。 两人说好各自上岸的方向后,叶麻子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了,谈不上什么指挥,只是告诫手底下的弟兄跟着一块冲。 民团二营的临时营地上,短暂而又急促的号音催促着所有人集合。三次号音之后,除在外执行任务的,都按照指定位置站好。 二营长陆冰站在一个土堆上,见所有人集合完毕后,大声道:“还记得你们学过的奖赏条例吗?”们自己决定如何打海盗。但是也让一营、三营和直属连随时支援我们。” “我们可以等他们来了再打,也可以自己单独打。这是我们崇武民团成立以来的第一仗,胜利是必然的。但是如果一营、三营和直属连都来了才打,到时候奖赏就要大家一起分。你们愿意吗?” 这时候底下才齐声高喊道:“不愿意、不愿意。” 陆冰接着说:“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只有三百人,海盗太多,还是等一营他们过来了才安全。我说这是放屁,海盗虽然有两千多人,又不是一窝蜂全部上来,我列好阵,看到海盗上岸就打,不是三百打两千。怎么样,你们怕不怕?” 第146章 用我必胜 长期的杀戮和抢劫已经让海盗们变得麻木不仁,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着对生命的漠视和对财富的贪婪。虽然和民团的第一仗给了他们沉重打击,可随着后面的海盗跟了上来,也给了他们继续往前的勇气。 民团队员的第一下充满突然性,在杀了第一波往前冲的海盗后,从未真正参加过战争的弊端开始显现。有些队员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害怕,相互之间的配合显得不是那么顺畅,让一些海盗冲到了前面和刀盾手互砍。要不是手上的盾牌防护,必然会造成严重伤亡。有些队员的长枪更是被海盗砍断,不得不仓皇后退,让第三排的队员补上,然后才拔出刀,随时准备攻击。 但是尽管如此,二营整体依然坚守着阵型,海盗一个个倒下了,却依然没有向前推进一步。观看对攻过程的王隆涛和叶麻子发现正面对付这些人,自己手下死绝了都没希望。两人立马传令让前面的海盗抵抗的同时,分派了三四百个手下,准备从侧面攻击民团。 见到海盗这个变化,苏圣平和陈继平马上猜到了海盗的意图,焦急的看着远处,一营、三营和直属连的人到底来不及赶到。 站的更近的陆冰同样看到了这个变化,吩咐手下吹响了一短二长的号音,这在民团的号谱上是变阵的意思,至于变什么阵则由那些领导自行商定。 听到号音后,二连仍旧面朝海上,一连和三连则是且战且转身,民团的三百人顿时变成了三面应敌。虽然练过多次,但在战场上的变阵毕竟和训练的时候不同,连接处的好些个队员就被砍到。也就是海盗不来事,没有什么真正的指挥体系,否则就这一刻,完全可以突破各连之间的连接处,从而导致整体阵型崩溃。 陆冰的大胆并不在于此,趁着海盗的变化没起到作用,在那七八百个海盗都登岸后,竟然让号兵吹响了进攻的号声,听到那昂扬的号音,苏圣平心中一紧,自己没有那把刷子,真看不懂这个时候全面进攻有什么好处。 但事实让他目瞪口呆,原先专注进攻的海盗,面对二连把守的一面不能前进一步,面对一连和三连突然间的进攻更是猝手不及,站在前面的海盗很快被一个个杀死,站在后面的海盗则是转身就逃进海里。 这一幕,让在船上看着的王隆涛和叶麻子气的大骂,就要把自己所有手下都叫下船,拼了老命都要干死这些民团。可惜就在那些海盗下船的时候,人流从两面跑来。两人一看,顿时眼前一黑,三百人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生力军。 跳下船的海盗赶紧翻身上船,已经上岸的海盗跑的更快,纷纷往海里跑。王隆涛和叶麻子看大势已去,还想着多接回几个海盗,没想到后来赶到的民团队员二话不说上来就砍,还追着海盗往海里去,赶紧吩咐开船跑路,任剩下的海盗自生自灭。 赶到现场的是直属连,这个时候他们只想干的一件事就是追到海里杀死那些海盗。二营的队员更不用说,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了,但凡还能动的都往海里追着海盗刺杀。 也就一炷香时间,浩浩荡荡、满怀抢劫希望的海盗死伤大片,王隆涛和叶麻子看着惊慌不已的手下,双手都微微颤抖。他们以往每一次抢劫、斗殴,遇到再大的抵抗,也没这样一边倒的被砍杀,看来这崇武以后是来不得了。好在民团没有船,否则自己都要有来无回。顾不得后面那一边倒的屠杀,等船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海面时,才停下来惊颤不已的看着海边。 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相视大笑,这样酣畅淋漓的胜利是没想到了,何况只用了一个营。哪怕后来直属连不来,相信二营也能打败海盗,这无疑让他们对民团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长期的杀戮和抢劫已经让海盗们变得麻木不仁,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着对生命的漠视和对财富的贪婪。虽然和民团的第一仗给了他们沉重打击,可随着后面的海盗跟了上来,也给了他们继续往前的勇气。 民团队员的第一下充满突然性,在杀了第一波往前冲的海盗后,从未真正参加过战争的弊端开始显现。有些队员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害怕,相互之间的配合显得不是那么顺畅,让一些海盗冲到了前面和刀盾手互砍。要不是手上的盾牌防护,必然会造成严重伤亡。有些队员的长枪更是被海盗砍断,不得不仓皇后退,让第三排的队员补上,然后才拔出刀,随时准备攻击。 但是尽管如此,二营整体依然坚守着阵型,海盗一个个倒下了,却依然没有向前推进一步。观看对攻过程的王隆涛和叶麻子发现正面对付这些人,自己手下死绝了都没希望。两人立马传令让前面的海盗抵抗的同时,分派了三四百个手下,准备从侧面攻击民团。 见到海盗这个变化,苏圣平和陈继平马上猜到了海盗的意图,焦急的看着远处,一营、三营和直属连的人到底来不及赶到。 站的更近的陆冰同样看到了这个变化,吩咐手下吹响了一短二长的号音,这在民团的号谱上是变阵的意思,至于变什么阵则由那些领导自行商定。 听到号音后,二连仍旧面朝海上,一连和三连则是且战且转身,民团的三百人顿时变成了三面应敌。虽然练过多次,但在战场上的变阵毕竟和训练的时候不同,连接处的好些个队员就被砍到。也就是海盗不来事,没有什么真正的指挥体系,否则就这一刻,完全可以突破各连之间的连接处,从而导致整体阵型崩溃。 陆冰的大胆并不在于此,趁着海盗的变化没起到作用,在那七八百个海盗都登岸后,竟然让号兵吹响了进攻的号声,听到那昂扬的号音,苏圣平心中一紧,自己没有那把刷子,真看不懂这个时候全面进攻有什么好处。 但事实让他目瞪口呆,原先专注进攻的海盗,面对二连把守的一面不能前进一步,面对一连和三连突然间的进攻更是猝手不及,站在前面的海盗很快被一个个杀死,站在后面的海盗则是转身就逃进海里。 这一幕,让在船上看着的王隆涛和叶麻子气的大骂,就要把自己所有手下都叫下船,拼了老命都要干死这些民团。可惜就在那些海盗下船的时候,人流从两面跑来。两人一看,顿时眼前一黑,三百人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生力军。 跳下船的海盗赶紧翻身上船,已经上岸的海盗跑的更快,纷纷往海里跑。王隆涛和叶麻子看大势已去,还想着多接回几个海盗,没想到后来赶到的民团队员二话不说上来就砍,还追着海盗往海里去,赶紧吩咐开船跑路,任剩下的海盗自生自灭。 赶到现场的是直属连,这个时候他们只想干的一件事就是追到海里杀死那些海盗。二营的队员更不用说,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了,但凡还能动的都往海里追着海盗刺杀。 也就一炷香时间,浩浩荡荡、满怀抢劫希望的海盗死伤大片,王隆涛和叶麻子看着惊慌不已的手下,双手都微微颤抖。他们以往每一次抢劫、斗殴,遇到再大的抵抗,也没这样一边倒的被砍杀,看来这崇武以后是来不得了。好在民团没有船,否则自己都要有来无回。顾不得后面那一边倒的屠杀,等船开到了自认为安全的海面时,才停下来惊颤不已的看着海边。 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相视大笑,这样酣畅淋漓的胜利是没想到了,何况只用了一个营。哪怕后来直属连不来,相信二营也能打败海盗,这无疑让他们对民团的未来更有信心了。 第147章 再来一仗 官军赶到长泰县城的时候,发现那些海盗非但不跑,竟然还敢出城迎战。当然事实上长泰的县城城墙聊胜于无,真要守着也没多大意义。 童益民那个手下犯了和刘锦文一样的错误,那就是轻敌。没有充分休息就让官军和海盗厮杀,体力严重不足。官军的战力本来就不强,何况还有原先五百个泉州防御使的兵丁,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兵丁身上。 西路军那五百个还算是见过阵仗,所以面对海盗没有一点怯意。辛利平手下的海盗则是仗着上次打败官军后的傻大胆。两方一接触倒是打杀的有来有往,谁也没有占到太大便宜。 但是泉州那些兵就不同了,多少年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上次又被海盗杀了个落花流水。一开始以为有西路军那些人,可以报仇雪恨,但是一看到海盗竟然和西路军打的平分秋色,海盗的人数又远远多于西路军。这些人一合计,还是赶紧跑路,反正海盗抢的也不是自己家。 五百多个官军跑路,对现场的作用是巨大的,海盗顿时气焰大盛,西路军则是军心浮动,再无战意。最终只能丢下上百个尸首仓皇跑路。 辛利国虽然不懂什么叫做倒卷珠帘,但是趁着官军败退的时机杀敌还是懂的。好在跑出一段时间后,西路军将士守住了一处路口,辛利国有些忌惮官军的实力,没有再追击,而是退回城内。 这次胜利进一步提高了辛利国的信心,于是乎他做了个决定,准备去会一会那崇武民团。他认为是王隆涛和叶麻子两人中了圈套,才会被打得这么惨。退到船上,分了五百个人带着战利品回捕鱼岛后,自己则是带着船队杀向崇武。 苏圣平接到信息部的消息是长泰遭劫、官军败退。原先他还以为自己需要带着民团驰援泉州,没想到后续的消息是辛利国已经退出长泰。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辛利国已经做好准备,起航往崇武来。 从长泰海面到崇武海面的时间不用太久,辛利国凌晨时出发,日落前就到达崇武东边的海面上。好在苏圣平留了直属连用来防备王隆涛和叶麻子,由于直属连连长又有侦查部部长的名头,所以他的手下配备了几把望远镜,当大量船只出现在东边海面的时候,那些侦查员就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才给了民团足够的反应时间。 从发现敌船到做出应对,民团花费的时间不长。长期有效的训练,在集合号音响了三次后,除了那些受伤被允许休息的队员,其他人很快就集中在校场上。这一次没有哪一个人再多说废话,简要的说了又有海盗来犯的消息后,像二营那样证明自己了。所有队员伴随着落日,集体跑步前进,这一次就连苏圣平也没骑马,而是和普通队员一样,背着装备跑步向战场进发。 辛利国遭遇到的第一个阻击来自直属连,那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先期少数海盗登陆被堵后,辛利国害怕那坡后藏有大量民团,那一百多人的强烈抵抗被他认为是对方在诱惑自己派大部队登陆而设的圈套。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派下去两百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百多,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苏圣平带着三个营来到战场的时候,得知对方只是试探了一下虚实就退回船上,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直属连的一百多号人总算没有伤亡,自己终于也赶到了。 当天夜里,只能依托简要的营地休息,好在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抱怨。 苏圣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倒地就睡,和陈继平、周大新走在海边上,对两人说:“综合各种情况分析,来犯的海盗是辛家的。没想到他们在长泰打败了官军之后竟然又来到这里,看来是想替王隆涛和叶麻子报仇,彻底奠定他在三股海盗中的领导地位。” 陈继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现在关口是辛利国的海盗团伙曾经两次打败过官军,不说战力如何,至少士气肯定是浪里花、东海龙之流不可比的。” 周大新呵呵一笑,道:“军心士气,我们比他们更好,战力比他们更强,今天侦查得知,来犯的海盗也就一千人左右,我们人数相当,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苏圣平哼的一声,对周大新当然不用客气,道:“自信是好,但不能过于自信。” 官军赶到长泰县城的时候,发现那些海盗非但不跑,竟然还敢出城迎战。当然事实上长泰的县城城墙聊胜于无,真要守着也没多大意义。 童益民那个手下犯了和刘锦文一样的错误,那就是轻敌。没有充分休息就让官军和海盗厮杀,体力严重不足。官军的战力本来就不强,何况还有原先五百个泉州防御使的兵丁,事情坏就坏在这些兵丁身上。 西路军那五百个还算是见过阵仗,所以面对海盗没有一点怯意。辛利平手下的海盗则是仗着上次打败官军后的傻大胆。两方一接触倒是打杀的有来有往,谁也没有占到太大便宜。 但是泉州那些兵就不同了,多少年没有真刀真枪的干过,上次又被海盗杀了个落花流水。一开始以为有西路军那些人,可以报仇雪恨,但是一看到海盗竟然和西路军打的平分秋色,海盗的人数又远远多于西路军。这些人一合计,还是赶紧跑路,反正海盗抢的也不是自己家。 五百多个官军跑路,对现场的作用是巨大的,海盗顿时气焰大盛,西路军则是军心浮动,再无战意。最终只能丢下上百个尸首仓皇跑路。 辛利国虽然不懂什么叫做倒卷珠帘,但是趁着官军败退的时机杀敌还是懂的。好在跑出一段时间后,西路军将士守住了一处路口,辛利国有些忌惮官军的实力,没有再追击,而是退回城内。 这次胜利进一步提高了辛利国的信心,于是乎他做了个决定,准备去会一会那崇武民团。他认为是王隆涛和叶麻子两人中了圈套,才会被打得这么惨。退到船上,分了五百个人带着战利品回捕鱼岛后,自己则是带着船队杀向崇武。 苏圣平接到信息部的消息是长泰遭劫、官军败退。原先他还以为自己需要带着民团驰援泉州,没想到后续的消息是辛利国已经退出长泰。只是他不知道在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辛利国已经做好准备,起航往崇武来。 从长泰海面到崇武海面的时间不用太久,辛利国凌晨时出发,日落前就到达崇武东边的海面上。好在苏圣平留了直属连用来防备王隆涛和叶麻子,由于直属连连长又有侦查部部长的名头,所以他的手下配备了几把望远镜,当大量船只出现在东边海面的时候,那些侦查员就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才给了民团足够的反应时间。 从发现敌船到做出应对,民团花费的时间不长。长期有效的训练,在集合号音响了三次后,除了那些受伤被允许休息的队员,其他人很快就集中在校场上。这一次没有哪一个人再多说废话,简要的说了又有海盗来犯的消息后,像二营那样证明自己了。所有队员伴随着落日,集体跑步前进,这一次就连苏圣平也没骑马,而是和普通队员一样,背着装备跑步向战场进发。 辛利国遭遇到的第一个阻击来自直属连,那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先期少数海盗登陆被堵后,辛利国害怕那坡后藏有大量民团,那一百多人的强烈抵抗被他认为是对方在诱惑自己派大部队登陆而设的圈套。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派下去两百多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百多,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苏圣平带着三个营来到战场的时候,得知对方只是试探了一下虚实就退回船上,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直属连的一百多号人总算没有伤亡,自己终于也赶到了。 当天夜里,只能依托简要的营地休息,好在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抱怨。 苏圣平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倒地就睡,和陈继平、周大新走在海边上,对两人说:“综合各种情况分析,来犯的海盗是辛家的。没想到他们在长泰打败了官军之后竟然又来到这里,看来是想替王隆涛和叶麻子报仇,彻底奠定他在三股海盗中的领导地位。” 陈继平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现在关口是辛利国的海盗团伙曾经两次打败过官军,不说战力如何,至少士气肯定是浪里花、东海龙之流不可比的。” 周大新呵呵一笑,道:“军心士气,我们比他们更好,战力比他们更强,今天侦查得知,来犯的海盗也就一千人左右,我们人数相当,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苏圣平哼的一声,对周大新当然不用客气,道:“自信是好,但不能过于自信。” 第148章 先娶哪个? 没办法从外部给民团队员争取奖赏,内部的奖励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此次对战海盗,关于军功一块缺乏有效的统计。除了给每人发了三两银子,整体大吃一顿外,就是放假五天。让一些队员回家孝敬父母,也有一些可以回去拜祭三月份死去的亲人。 民团将要再次招人的消息伴随着这次放假也飞到全县各地,等放假结束后,真正招兵的日子到来时,民团基地已经被堵了好几天。具体负责招兵的仍然是铁锤,苏圣平没有过多参与,原因是朱音和王莹来了。 听说崇武遭到大股海盗袭扰,第一次的时候朱音就明确表明想到崇武来,王莹看起来也有那个念头,也许是想着到时就是死也和苏圣平死在一块。却被朱强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是来了只是给苏圣平添乱。苏圣平更不可能死在海盗手中,哪怕民团打败,跑都会跑掉。苏圣平晓得朱强的说法后不得不感叹还是强子了解自己。 没想到海盗很快就被打跑了,朱音和王莹两人着实开心了好久。没想到立马又听说了长泰被破的消息,全城那会都在担心是不是海盗会打到府城来,接着就是官军被打败的消息。 原本苏圣平的计划是万一海盗打到府城,在民团没有办法支援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是保命要紧,朱音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往内陆逃避。可是辛利国直接从长泰退走了,根本没有打府城,自身安全的担忧是多余的了,不由又想起了在崇武的苏圣平,不知道他有没有上阵、有没有受伤什么的。这朱音一说,王莹面上看似毫不关心,其实心里也是暗暗担忧。两人一合计,索性到崇武来看看。 结果他们到崇武的时间和辛利平差不多,那个时候苏圣平已经跟着民团一道出发了。两人就更不会走了,反正县衙那些人不认识王莹,却都听说过朱音这个管家婆,赶紧把两人迎进县衙好生伺候。 等苏圣平回到县衙看到两女之后,先是惊喜,可立马就阴下脸,骂两女的不知轻重,海盗袭扰泉州,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海盗从其他地方登陆,贸然离开府城,只带着几个护卫就敢到崇武来,万一碰到海盗如何是好? 两女的好心好意来看他,本来也是担心苏圣平,再说当初府城那边都知道海盗已经从长泰退走,谁知道又到崇武来。这刚一见面就被苏圣平骂的狗血喷头,两人都低头在那抹泪。 最终还是王莹气不过,抬起头来看着苏圣平,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倒是苏圣平见到王莹双眼通红,又想到两人上赶着来自己,还是担心自己,又看到王莹这样子,顿时就心软,不等王莹说话,就换成了笑脸道:“不过你们能来我还是很开心的,告诉你们,我们又打败了一次海盗。” 王莹这才气呼呼的转过头不看他,心说这人的脸怎么转的这么快。苏圣平又赶紧好言安慰了一下,转身让他们看看自己全身安好,看起来除了有点脏之外,确实没有受伤什么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也落下了。 看两人的样子,苏圣平又吹嘘说:“区区海盗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们忘了强子、铁锤他们的功夫都是跟我学的吗?” 朱音立即就戳破他的牛皮,道:“我哥是我爹教的。铁锤、猴子、虫子都是师兄们教的。哪有你的事?” 苏圣平尴尬一笑,道:“别这么说,我可教了他们不少,你们忘了这个?”说完就使出一个撩阴腿,接着说:“这可是当初我教你俩的女子防身术中最好用的一招。”这才让朱音和王莹破涕为笑。 见两人不哭了,苏圣平才说:“我去洗个澡先,等下再说话。” 等苏圣平洗好澡出来,一桌上好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刚打了胜仗,自己喜欢的两个姑娘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尽管王莹现在还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是大老远的赶来崇武看自己,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好好想过,杜倩已经成为过去时。原先以为要娶的是朱音,可王莹的身影两年也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脑海中,想想如果两个都娶了那自然最好。可这万恶的旧社会说好,一个男有几个老婆没有一点问题,问题是这老婆有大小之分。尽管他相信自己如果娶了这两个女的,完全会一视同仁,但是社会现实是改变不了的。外界总会给她们分个三六九等,他真不想朱音受到这种伤害,哪怕朱音自己不在乎。 自己曾经伤害过王莹,尽管两年来两人形同陌路,但自从上次在泉州书院见过,苏圣平就知道她依然对自己痴心不改,更不用说这次跟着朱音来看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而且,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和王家结亲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不夸张的说,只要自己成了王家的女婿,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泉州府城的一半就是自己的了。 暂时抛开这种两难的选择,接下来几天,把县衙和民团的大小事务都丢给了侯望楼、铁锤他们,苏圣平专心陪着两个女的四处溜达。 去了和海盗的战场,绘声绘色的跟她们说自己是如何带着民团打败来犯海盗,打的他们屁滚尿流,民团却无一死亡的事迹。此时没有外人,自然不用忌讳,顺便痛骂一下官军和知府衙门的无能。 还去了几处据说风光比较秀丽的地方,竟然无意中到了牛更生家中所在的乡村。见到苏圣平,让牛更生是又惊又喜。有牛更生这个地头蛇带着,此时又是秋季,漫山遍野的野果、野物,夜晚又宿营在山上,看着漫天繁星,围坐在火堆边上畅快的聊天。基本上是苏圣平在说,其他人在听。牛更生这才知道原来团长大人说故事也这么厉害,只是这荒郊野岭的说那什么聂小倩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过看到那两位天仙一样的女子都不怕(不是不怕,是痴迷于故事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怕。好在团长又给唱了小曲,那啥劳什子倩女幽魂倒是听了真不赖。自己听过团长讲故事、还听过团长唱曲,回去就有的吹了。嘿嘿…… 没办法从外部给民团队员争取奖赏,内部的奖励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此次对战海盗,关于军功一块缺乏有效的统计。除了给每人发了三两银子,整体大吃一顿外,就是放假五天。让一些队员回家孝敬父母,也有一些可以回去拜祭三月份死去的亲人。 民团将要再次招人的消息伴随着这次放假也飞到全县各地,等放假结束后,真正招兵的日子到来时,民团基地已经被堵了好几天。具体负责招兵的仍然是铁锤,苏圣平没有过多参与,原因是朱音和王莹来了。 听说崇武遭到大股海盗袭扰,第一次的时候朱音就明确表明想到崇武来,王莹看起来也有那个念头,也许是想着到时就是死也和苏圣平死在一块。却被朱强骂了个狗血喷头,说是来了只是给苏圣平添乱。苏圣平更不可能死在海盗手中,哪怕民团打败,跑都会跑掉。苏圣平晓得朱强的说法后不得不感叹还是强子了解自己。 没想到海盗很快就被打跑了,朱音和王莹两人着实开心了好久。没想到立马又听说了长泰被破的消息,全城那会都在担心是不是海盗会打到府城来,接着就是官军被打败的消息。 原本苏圣平的计划是万一海盗打到府城,在民团没有办法支援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是保命要紧,朱音他们就会第一时间往内陆逃避。可是辛利国直接从长泰退走了,根本没有打府城,自身安全的担忧是多余的了,不由又想起了在崇武的苏圣平,不知道他有没有上阵、有没有受伤什么的。这朱音一说,王莹面上看似毫不关心,其实心里也是暗暗担忧。两人一合计,索性到崇武来看看。 结果他们到崇武的时间和辛利平差不多,那个时候苏圣平已经跟着民团一道出发了。两人就更不会走了,反正县衙那些人不认识王莹,却都听说过朱音这个管家婆,赶紧把两人迎进县衙好生伺候。 等苏圣平回到县衙看到两女之后,先是惊喜,可立马就阴下脸,骂两女的不知轻重,海盗袭扰泉州,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海盗从其他地方登陆,贸然离开府城,只带着几个护卫就敢到崇武来,万一碰到海盗如何是好? 两女的好心好意来看他,本来也是担心苏圣平,再说当初府城那边都知道海盗已经从长泰退走,谁知道又到崇武来。这刚一见面就被苏圣平骂的狗血喷头,两人都低头在那抹泪。 最终还是王莹气不过,抬起头来看着苏圣平,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倒是苏圣平见到王莹双眼通红,又想到两人上赶着来自己,还是担心自己,又看到王莹这样子,顿时就心软,不等王莹说话,就换成了笑脸道:“不过你们能来我还是很开心的,告诉你们,我们又打败了一次海盗。” 王莹这才气呼呼的转过头不看他,心说这人的脸怎么转的这么快。苏圣平又赶紧好言安慰了一下,转身让他们看看自己全身安好,看起来除了有点脏之外,确实没有受伤什么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也落下了。 看两人的样子,苏圣平又吹嘘说:“区区海盗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们忘了强子、铁锤他们的功夫都是跟我学的吗?” 朱音立即就戳破他的牛皮,道:“我哥是我爹教的。铁锤、猴子、虫子都是师兄们教的。哪有你的事?” 苏圣平尴尬一笑,道:“别这么说,我可教了他们不少,你们忘了这个?”说完就使出一个撩阴腿,接着说:“这可是当初我教你俩的女子防身术中最好用的一招。”这才让朱音和王莹破涕为笑。 见两人不哭了,苏圣平才说:“我去洗个澡先,等下再说话。” 等苏圣平洗好澡出来,一桌上好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刚打了胜仗,自己喜欢的两个姑娘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尽管王莹现在还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是大老远的赶来崇武看自己,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好好想过,杜倩已经成为过去时。原先以为要娶的是朱音,可王莹的身影两年也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脑海中,想想如果两个都娶了那自然最好。可这万恶的旧社会说好,一个男有几个老婆没有一点问题,问题是这老婆有大小之分。尽管他相信自己如果娶了这两个女的,完全会一视同仁,但是社会现实是改变不了的。外界总会给她们分个三六九等,他真不想朱音受到这种伤害,哪怕朱音自己不在乎。 自己曾经伤害过王莹,尽管两年来两人形同陌路,但自从上次在泉州书院见过,苏圣平就知道她依然对自己痴心不改,更不用说这次跟着朱音来看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而且,从现实的角度出发,和王家结亲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不夸张的说,只要自己成了王家的女婿,再加上自己本身的实力,泉州府城的一半就是自己的了。 暂时抛开这种两难的选择,接下来几天,把县衙和民团的大小事务都丢给了侯望楼、铁锤他们,苏圣平专心陪着两个女的四处溜达。 去了和海盗的战场,绘声绘色的跟她们说自己是如何带着民团打败来犯海盗,打的他们屁滚尿流,民团却无一死亡的事迹。此时没有外人,自然不用忌讳,顺便痛骂一下官军和知府衙门的无能。 还去了几处据说风光比较秀丽的地方,竟然无意中到了牛更生家中所在的乡村。见到苏圣平,让牛更生是又惊又喜。有牛更生这个地头蛇带着,此时又是秋季,漫山遍野的野果、野物,夜晚又宿营在山上,看着漫天繁星,围坐在火堆边上畅快的聊天。基本上是苏圣平在说,其他人在听。牛更生这才知道原来团长大人说故事也这么厉害,只是这荒郊野岭的说那什么聂小倩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过看到那两位天仙一样的女子都不怕(不是不怕,是痴迷于故事了),自己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怕。好在团长又给唱了小曲,那啥劳什子倩女幽魂倒是听了真不赖。自己听过团长讲故事、还听过团长唱曲,回去就有的吹了。嘿嘿…… 第149章 筹划宝岛2 送走了两位美女后,苏圣平信步来到民团基地。里面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民团的新队员还没有开始训练,正在那熟悉自己的宿舍和环境。 这些新进入的队员不能称之为新,因为他们大部分是从预备队转过来的,而铁锤直接招进来的队员只有百来个。另有一些人则是进了预备队。 仗着胜利的东风,民团的招人相当顺利,短短几天时间铁锤他们就招到完全符合条件的队员八百多人。还是苏圣平指示从预备队考核转过来一些人,再补录一些新人,凑齐五百人。其他人进入新的预备队,一边接受训练,一边从事生产。当然,但凡自己觉得自己是来打海盗,而不是来种田、养猪的,不问原因,直接开革。所以如今正式的民团有一千五百人,预备队有六百多人。 几日后,陈继平看到苏圣平计划的民团编制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圣平,这一千五百人怎么还只有四个营,只是给直属连补充了两百人,升格为直属营,那剩下的三百人呢?” 尽管陈继平已经快要接触到自己势力的核心,毕竟民团这么多人这半年来的各项花费如流水,崇武县又没有任何的补贴,不让他怀疑这些钱来自于自己背后的商社、船队,完全不可能。何况还有随时传来的各种信息,聪明如陈继平,想来多多少少能看得出自己隐藏的实力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继平毕竟是传统的读书人出身,让他参与民团打击海盗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学业。但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和海盗头子之一叶华雄勾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既然陈继平发问,苏圣平只能道:“我会从三个营中抽调三百人,暂时离开崇武,进行特殊训练。” 陈继平眉头一皱,苏圣平这既是交代了这些人的去向,实则又是什么都没说,显然自己是不能知道的。陈继平也没多说,道:“那就按你的计划执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直说。” 苏圣平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陈继平走后,苏圣平召见的是任兴志,他们两人说话就比较随意了,苏圣平直接开口道:“人选的怎么样了?” 任兴志道:“全都选好了,三百个人,还有一百个预备着。” 任兴志接着说:“满足您确定的条件并不难,跟海盗有仇却又不深、服从性好、不是家中独子,我们总共筛选了六百多个。不过我又加了一个条件,就是热爱民团,并且崇敬您的。这样满足条件的还是有四百多人。倒不是其他人不崇敬您,只是这些人表现的比较突出。” 苏圣平听了先是一愣,这任兴志是个人才啊,竟然无师自通,又心中大喜,道:“兴志,你做的很好。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任兴志激动的站起来,道:“是您给了我新生,民团也是您一手创立,吃的用的都是您提供,当然要对您忠心耿耿。” 苏圣平摆摆手让他坐下,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这都是你们平常的思想训导做得好。具体怎么做的,过后写份经过给我,我们再一起探讨一下。把名单给我,你先下去吧!”任兴志这才领命出去。 送走了两位美女后,苏圣平信步来到民团基地。里面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民团的新队员还没有开始训练,正在那熟悉自己的宿舍和环境。 这些新进入的队员不能称之为新,因为他们大部分是从预备队转过来的,而铁锤直接招进来的队员只有百来个。另有一些人则是进了预备队。 仗着胜利的东风,民团的招人相当顺利,短短几天时间铁锤他们就招到完全符合条件的队员八百多人。还是苏圣平指示从预备队考核转过来一些人,再补录一些新人,凑齐五百人。其他人进入新的预备队,一边接受训练,一边从事生产。当然,但凡自己觉得自己是来打海盗,而不是来种田、养猪的,不问原因,直接开革。所以如今正式的民团有一千五百人,预备队有六百多人。 几日后,陈继平看到苏圣平计划的民团编制之后,皱着眉头,问道:“圣平,这一千五百人怎么还只有四个营,只是给直属连补充了两百人,升格为直属营,那剩下的三百人呢?” 尽管陈继平已经快要接触到自己势力的核心,毕竟民团这么多人这半年来的各项花费如流水,崇武县又没有任何的补贴,不让他怀疑这些钱来自于自己背后的商社、船队,完全不可能。何况还有随时传来的各种信息,聪明如陈继平,想来多多少少能看得出自己隐藏的实力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继平毕竟是传统的读书人出身,让他参与民团打击海盗他可以放弃自己的学业。但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和海盗头子之一叶华雄勾结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既然陈继平发问,苏圣平只能道:“我会从三个营中抽调三百人,暂时离开崇武,进行特殊训练。” 陈继平眉头一皱,苏圣平这既是交代了这些人的去向,实则又是什么都没说,显然自己是不能知道的。陈继平也没多说,道:“那就按你的计划执行。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直说。” 苏圣平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陈继平走后,苏圣平召见的是任兴志,他们两人说话就比较随意了,苏圣平直接开口道:“人选的怎么样了?” 任兴志道:“全都选好了,三百个人,还有一百个预备着。” 任兴志接着说:“满足您确定的条件并不难,跟海盗有仇却又不深、服从性好、不是家中独子,我们总共筛选了六百多个。不过我又加了一个条件,就是热爱民团,并且崇敬您的。这样满足条件的还是有四百多人。倒不是其他人不崇敬您,只是这些人表现的比较突出。” 苏圣平听了先是一愣,这任兴志是个人才啊,竟然无师自通,又心中大喜,道:“兴志,你做的很好。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任兴志激动的站起来,道:“是您给了我新生,民团也是您一手创立,吃的用的都是您提供,当然要对您忠心耿耿。” 苏圣平摆摆手让他坐下,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这都是你们平常的思想训导做得好。具体怎么做的,过后写份经过给我,我们再一起探讨一下。把名单给我,你先下去吧!”任兴志这才领命出去。 第150章 都在忙碌 到了十二月,海盗大规模袭扰沿海的事件刚刚露出萌芽,泉州各地倒是一片安乐祥和。知晓内情的晓得这是因为有崇武民团的存在,不知情的人自然感谢上苍让自己生活在这一片乐土。 作为泉州的守护者崇武民团来说,这段时间也是相当忙碌。在严格的军纪约束下,只要一句涉及机密就没有人敢去关心自己身边的战友怎么突然不见了。况且,现在他们每个人都面临着一个给自己争取荣誉的重要事情——大比武。 十一月后,苏圣平发现民团队员精神状态松懈了很多,也许是他们觉得报了仇,也许是打败了海盗让他们志得意满了。尽管还在按照要求训练,可再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精神状态。 对于这种状态,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让任兴志他们多进行思想疏导,增加文化课的内容之外,他也只能想到举办一次“运动会”的办法,当然这里叫做大比武。 为了增加参与率,这次大比武的活动相当丰富,个人项目有负重长跑、短跑、跳高、跳远、投标枪等等,集体项目有拔河、三种距离的接力赛等等。谁也不知道苏圣平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他只要把相应的场地规制、比赛规则等等都说好,其他人只要按照他说的组织就行。 反正队员每天闲的蛋疼,这会听说有什么比赛,拿了名次还有丰厚的奖金,大部分人都踊跃报名。集体项目上,就以连为单位组织参赛。像拔河,自行选拔十五个人参赛。各种距离的接力赛则是照规矩选拔相应人员参赛。 除了日常的集体训练和每日雷打不动的一个时辰文化课,其他时间都成了队员们自行训练的时间。基地的校场上,队员都在卯着劲的自我训练,倒是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不听劝,熟悉了到时怎么比赛之后,就不再训练。而有些队员,还没比赛就因为场地问题擦出了火花,要不是民团纪律严苛,说不定早就打起来。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既然是因为场地,那就先赛一场,输的自己走人,也算是为大比武预演。 坐在基地的会堂内,听着窗外队员训练和预赛传来的“鬼哭狼嚎”。陈继平对苏圣平笑道:“以往军伍也有演武和比赛,可都没像你这样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来的。”起先他对苏圣平的提议,尤其是比赛内容不是没有异议,只是架不住苏圣平坚持,又没有其他事情,只能赞同搞这么一个大比武。铁锤等其他人对苏圣平历来是言听计从,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苏圣平道:“我也就是想想,就如之前和你说的,个人项目突出个人能力的提高,集体项目突出的就是集体这一概念,只要是对我们民团来说有好处的,我可是时常挂在心中。”陈继平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家伙,在书院的时候,就显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要不然也不会“诳的”路瑞生、高捷直接放弃学业,毅然加入科学研究院,整天研究那些杂学。 铁锤和任兴志进来报告了大比武的准备情况,见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苏圣平当天晚上就住在民团,准备参加第二天的大比武开幕式。 经过一个简要的“开幕式”,崇武民团第一次大比武正式开始。为了让大多数人都能参加或者观看比赛,赛程制定的很宽松,每天进行的比赛都不多。首先进行的主要是个人短跑项目。这个时代可没有“慢镜头回放”,全凭任兴志等裁判决断。决定了所谓的短跑不能太短,就是绕着校场跑两圈,在苏圣平看来也差不多有四百米距离。因为没办法准确得出每个人的成绩,所以此前在各个连队就进行了选拔,每个连队决出前四名参加比赛。 到了十二月,海盗大规模袭扰沿海的事件刚刚露出萌芽,泉州各地倒是一片安乐祥和。知晓内情的晓得这是因为有崇武民团的存在,不知情的人自然感谢上苍让自己生活在这一片乐土。 作为泉州的守护者崇武民团来说,这段时间也是相当忙碌。在严格的军纪约束下,只要一句涉及机密就没有人敢去关心自己身边的战友怎么突然不见了。况且,现在他们每个人都面临着一个给自己争取荣誉的重要事情——大比武。 十一月后,苏圣平发现民团队员精神状态松懈了很多,也许是他们觉得报了仇,也许是打败了海盗让他们志得意满了。尽管还在按照要求训练,可再也没有一开始那样的精神状态。 对于这种状态,一下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让任兴志他们多进行思想疏导,增加文化课的内容之外,他也只能想到举办一次“运动会”的办法,当然这里叫做大比武。 为了增加参与率,这次大比武的活动相当丰富,个人项目有负重长跑、短跑、跳高、跳远、投标枪等等,集体项目有拔河、三种距离的接力赛等等。谁也不知道苏圣平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他只要把相应的场地规制、比赛规则等等都说好,其他人只要按照他说的组织就行。 反正队员每天闲的蛋疼,这会听说有什么比赛,拿了名次还有丰厚的奖金,大部分人都踊跃报名。集体项目上,就以连为单位组织参赛。像拔河,自行选拔十五个人参赛。各种距离的接力赛则是照规矩选拔相应人员参赛。 除了日常的集体训练和每日雷打不动的一个时辰文化课,其他时间都成了队员们自行训练的时间。基地的校场上,队员都在卯着劲的自我训练,倒是有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不听劝,熟悉了到时怎么比赛之后,就不再训练。而有些队员,还没比赛就因为场地问题擦出了火花,要不是民团纪律严苛,说不定早就打起来。这个问题也好解决,既然是因为场地,那就先赛一场,输的自己走人,也算是为大比武预演。 坐在基地的会堂内,听着窗外队员训练和预赛传来的“鬼哭狼嚎”。陈继平对苏圣平笑道:“以往军伍也有演武和比赛,可都没像你这样的,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这些来的。”起先他对苏圣平的提议,尤其是比赛内容不是没有异议,只是架不住苏圣平坚持,又没有其他事情,只能赞同搞这么一个大比武。铁锤等其他人对苏圣平历来是言听计从,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苏圣平道:“我也就是想想,就如之前和你说的,个人项目突出个人能力的提高,集体项目突出的就是集体这一概念,只要是对我们民团来说有好处的,我可是时常挂在心中。”陈继平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家伙,在书院的时候,就显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各种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要不然也不会“诳的”路瑞生、高捷直接放弃学业,毅然加入科学研究院,整天研究那些杂学。 铁锤和任兴志进来报告了大比武的准备情况,见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苏圣平当天晚上就住在民团,准备参加第二天的大比武开幕式。 经过一个简要的“开幕式”,崇武民团第一次大比武正式开始。为了让大多数人都能参加或者观看比赛,赛程制定的很宽松,每天进行的比赛都不多。首先进行的主要是个人短跑项目。这个时代可没有“慢镜头回放”,全凭任兴志等裁判决断。决定了所谓的短跑不能太短,就是绕着校场跑两圈,在苏圣平看来也差不多有四百米距离。因为没办法准确得出每个人的成绩,所以此前在各个连队就进行了选拔,每个连队决出前四名参加比赛。 第151章 总结计划 苏圣平不是第一次来学堂,只是以前都是粗略看过,最近也是为了和王莹约会才来过几次。上次来了之后,学堂的规模倒是让他震惊了一把。原先只是朱音为了行善的举动,短短几年,竟然已经有几百个学生了。 朱音从来没有跟他细说过学堂的事情,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不是他不想关注教育,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论起来,他已经十分支持这个小小的学堂了,虽然只有三个年级,教授的科目等还不够全,但已经着手在研究这个事情,算是为了今后建立真正的学校教育体系打下一点基础。 王莹在学校里教授的科目是语文,数学和格物不是她擅长的。苏圣平来的时候她还没有下课,找到她所在的教室后,苏圣平偷偷站在门外听王莹讲课。王莹教的是低年级的语文,这时教室里正在讲授一些汉字的书写方式。 没过一会,学堂下课的钟声响起,各处教室纷纷传来学生拜别老师的声音。看着一个个衣着普通的学生欢喜雀跃的出门而去,苏圣平同样觉得很多事情其实充满希望。 他神游在外的时候,王莹已然走到他面前,见这家伙傻站着,咳嗽了一声,小嘴一抿。道:“你怎么回来了?” 苏圣平嬉皮笑脸的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又不给我回信,我回来看看你啊!” 王莹给了大白眼,道:“鬼才信你。” 苏圣平继续无赖道:“呵呵,除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我上赶着从崇武赶回来。你要有这个自信!”王莹脸色微微羞红,心想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索性不理苏圣平,自顾自的往家里走,苏圣平舔着脸跟着一旁,王莹的丫鬟和苏圣平的护卫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绝不跟着太近,省的自家大人和小姐回家后又要找借口训人。 苏圣平权当是送王莹回家,一路上插科打诨的说着崇武的趣事和笑话给她听,逗得她不时的掩嘴而笑。可惜王家离学堂不算太远,不一会就到了。 到了家门口,苏圣平道:“我会在府城待几天,每天都来送你可好?” 王莹道:“随便你。”说完就进门去了。留苏圣平一个人在那碎碎念:明明很高兴,还装着不搭理人的样子! 回到家后,今天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一起吃了顿饭后,就要开始个别谈话了。今年的总结还没完全做好,明年的计划已经初步完成。朱强简要的说了总结的情况,如今他负责的物流行经过不断扩展,在越朝每一个府都有了基地。但是除了福建之外,其他地方的基地都是和地方的势力合作。正因为如此,从十一月开始的海盗劫掠福建沿海,也给物流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至于商品交易所和府城各大商家的联络,有王少杰的帮衬,还有高家和路家的支持,再加上物流行本身对生意的帮助和拥有复兴工业园那些不可替代的商品,这项工作倒是做的有声有色。 至于明年的计划,苏圣平交代朱强主要是巩固现有的物流行基地,加快伙计的培训工作,做好部分县城基地的扩建工作,再就是继续借助物流行宣传崇武民团、科学研究院和复兴工业园等。这些事情虽然比较琐碎,但是两人也嘀嘀咕咕说了一晚上。 苏圣平不是第一次来学堂,只是以前都是粗略看过,最近也是为了和王莹约会才来过几次。上次来了之后,学堂的规模倒是让他震惊了一把。原先只是朱音为了行善的举动,短短几年,竟然已经有几百个学生了。 朱音从来没有跟他细说过学堂的事情,他也没有真正关心过。不是他不想关注教育,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论起来,他已经十分支持这个小小的学堂了,虽然只有三个年级,教授的科目等还不够全,但已经着手在研究这个事情,算是为了今后建立真正的学校教育体系打下一点基础。 王莹在学校里教授的科目是语文,数学和格物不是她擅长的。苏圣平来的时候她还没有下课,找到她所在的教室后,苏圣平偷偷站在门外听王莹讲课。王莹教的是低年级的语文,这时教室里正在讲授一些汉字的书写方式。 没过一会,学堂下课的钟声响起,各处教室纷纷传来学生拜别老师的声音。看着一个个衣着普通的学生欢喜雀跃的出门而去,苏圣平同样觉得很多事情其实充满希望。 他神游在外的时候,王莹已然走到他面前,见这家伙傻站着,咳嗽了一声,小嘴一抿。道:“你怎么回来了?” 苏圣平嬉皮笑脸的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又不给我回信,我回来看看你啊!” 王莹给了大白眼,道:“鬼才信你。” 苏圣平继续无赖道:“呵呵,除了你,现在还有什么事能让我上赶着从崇武赶回来。你要有这个自信!”王莹脸色微微羞红,心想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不要脸。索性不理苏圣平,自顾自的往家里走,苏圣平舔着脸跟着一旁,王莹的丫鬟和苏圣平的护卫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绝不跟着太近,省的自家大人和小姐回家后又要找借口训人。 苏圣平权当是送王莹回家,一路上插科打诨的说着崇武的趣事和笑话给她听,逗得她不时的掩嘴而笑。可惜王家离学堂不算太远,不一会就到了。 到了家门口,苏圣平道:“我会在府城待几天,每天都来送你可好?” 王莹道:“随便你。”说完就进门去了。留苏圣平一个人在那碎碎念:明明很高兴,还装着不搭理人的样子! 回到家后,今天大家都做好了准备,一起吃了顿饭后,就要开始个别谈话了。今年的总结还没完全做好,明年的计划已经初步完成。朱强简要的说了总结的情况,如今他负责的物流行经过不断扩展,在越朝每一个府都有了基地。但是除了福建之外,其他地方的基地都是和地方的势力合作。正因为如此,从十一月开始的海盗劫掠福建沿海,也给物流行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至于商品交易所和府城各大商家的联络,有王少杰的帮衬,还有高家和路家的支持,再加上物流行本身对生意的帮助和拥有复兴工业园那些不可替代的商品,这项工作倒是做的有声有色。 至于明年的计划,苏圣平交代朱强主要是巩固现有的物流行基地,加快伙计的培训工作,做好部分县城基地的扩建工作,再就是继续借助物流行宣传崇武民团、科学研究院和复兴工业园等。这些事情虽然比较琐碎,但是两人也嘀嘀咕咕说了一晚上。 第152章 盘点家底 苏圣平和朱音的谈话就随意多了,但朱音还是特意留了一天时间来和他盘点家底。虽然今年的账还没全部算完,但是大体上也差不了多少钱了,朱音按照成立时间为序一一给苏圣平说来。 原本物流行应该能盈利的,尤其是好吃山货行并入之后,物流行的收集和运输能力大增,山货盈利能力稳步提升。但是由于伙计被大量抽走,需要重新招人和培训,这方面花费不少。而且抽走大量老伙计,受海盗袭扰影响,业务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同时,又要完成在整个越朝的布局,买地、建房、购买牛马车船等运输工具,所以大概算起来还有点亏损,不过这部分被府城码头的“货物搬运中介”补齐了。 从海龙帮手中抢来这个生意后,物流行没有靠压榨搬运工人谋利,而是通过发布搬运信息给搬运工人竞价,再从中抽取中介费用的方式来获取利益。一开始归虫子管理,后来才转给物流行。现在每年的收入已经基本稳定在一万两左右。物流行也从中吸收不少好手,崇武民团里面就有码头上的搬运工人。 尽管没有盈利,但苏圣平也要求按过去几年的平均值给伙计们发福利。毕竟物流行是自己的老底子,是最为稳固的基本盘,也变相的成为了自己的“兵源地”,还是要好好笼络。 接下来是花钱的科学研究院,朱音报出来的数字让苏圣平吓了一大跳。因为各个部门都有朱音派去的人负责财务,所以前几日和各部门谈话时,除了朱强还有数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不清楚自己部门具体开支,只是实报实销的按规矩拿钱、花钱。科学研究院今年各个研究所共新招人一百三十余人,目前共有三百七十余人。这些人领取的报酬有高有低,像于冠华、唐城那种,都是按年薪算,每年五百两,当然这是少数。最低等的就是刚刚进入的学员,每年都有二十两的年薪。但平均下来,每人每年的报酬支出将近五十两。 这还只是他们的工资支出,更多的则是他们每天的研究费用支出。就拿令谷英来说,前后才来几个月,花在他身上的研究费用已经高达五千多两。而今年一年,科学研究院支取的钱财也高达三十二万两。要不是农学研究所的酱料一卖就是五万两,要不是苏圣平一再强调研究院花钱不用过问,朱音早就发飙了。尽管如此,还是把卢惠光训的够呛。 苏圣平也知道研究院花钱,对此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这一看花那么多,也有些肉痛。不过,他也坚信那里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可照这趋势也不是个办法,尤其是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会有浪费或者贪污的情况。于是又跟朱音详谈了拟定一个财务公开制度,并且督促研究院那边完善预算制度,再辅之以严格的审计制度。相信有完善的制度,应该不会发生浪费和侵吞财物的事情,只要钱是花在刀刃上,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接下来是复兴工业园和复兴商社。工业园不用说,绝对的收入大头,如果不是和王家、路家、高家有协议,不然以他们在外地所卖的高价算,工业园的收入将会十分吓人。尽管如此,今年的收入高达七十万两。不过目前的建设投入也相当大,买地扩大规模,已经开建的码头和船厂,都花费了不少钱财。但扣除人工和成本支出,今年的收入仍然有四十三万两。复兴商社的收入也相当可观,全年的收入高达五十四万两。 接下来要算的是虫子的信息部,这也是一个纯粹花钱的地方。现在信息部人手多,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又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队员的工资也普遍较高。再加上布点、打探消息等秘密工作要花的钱不少。所以,信息部的花销也相当大,今年已经用了二十六万两银子。要不是信息部是虫子负责,朱音绝不会那么好说话。不过,苏圣平考虑过之后,还是要求信息部的账目一定要由朱音派出的人亲自掌握,信息部也要详细说明花销所在,两相对应后,每个月向他报告一次。 有趣的是,朱音特意把杜晴儿和梁青青两人花掉的三万多两强调了一下,嘱咐平哥哥花了这么多钱,该做的事情尽管做,不做的话亏得慌,管家婆的嘴脸尽显无疑,搞得苏圣平愤懑不已。 接下来要说的自然是和王家合作成立的远洋船队。由于去年过年的时候,船队在外,没有详细核算。今年带回来的货物也是之前才和王家结算清楚,所以船队的核算跨度不止一年。 当初买下辛家的船队,一部分拨给了物流行,远洋船队成立的时候,船自然就不够了,所以又从苏圣平的私房钱里拿了六十万两用来买船。带到南洋销售的货物利润加上从那边带回来的货物利润,差不多四十二万两。扣除船员的工资、船只的损毁修补以及部分留给复兴商社销售的货物外,利润仍有三十一万两。不算苏圣平投入的话,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可见王家和李家等其他海商经营了这么多年,得有多少钱藏在地窖中。 苏圣平和朱音的谈话就随意多了,但朱音还是特意留了一天时间来和他盘点家底。虽然今年的账还没全部算完,但是大体上也差不了多少钱了,朱音按照成立时间为序一一给苏圣平说来。 原本物流行应该能盈利的,尤其是好吃山货行并入之后,物流行的收集和运输能力大增,山货盈利能力稳步提升。但是由于伙计被大量抽走,需要重新招人和培训,这方面花费不少。而且抽走大量老伙计,受海盗袭扰影响,业务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同时,又要完成在整个越朝的布局,买地、建房、购买牛马车船等运输工具,所以大概算起来还有点亏损,不过这部分被府城码头的“货物搬运中介”补齐了。 从海龙帮手中抢来这个生意后,物流行没有靠压榨搬运工人谋利,而是通过发布搬运信息给搬运工人竞价,再从中抽取中介费用的方式来获取利益。一开始归虫子管理,后来才转给物流行。现在每年的收入已经基本稳定在一万两左右。物流行也从中吸收不少好手,崇武民团里面就有码头上的搬运工人。 尽管没有盈利,但苏圣平也要求按过去几年的平均值给伙计们发福利。毕竟物流行是自己的老底子,是最为稳固的基本盘,也变相的成为了自己的“兵源地”,还是要好好笼络。 接下来是花钱的科学研究院,朱音报出来的数字让苏圣平吓了一大跳。因为各个部门都有朱音派去的人负责财务,所以前几日和各部门谈话时,除了朱强还有数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不清楚自己部门具体开支,只是实报实销的按规矩拿钱、花钱。科学研究院今年各个研究所共新招人一百三十余人,目前共有三百七十余人。这些人领取的报酬有高有低,像于冠华、唐城那种,都是按年薪算,每年五百两,当然这是少数。最低等的就是刚刚进入的学员,每年都有二十两的年薪。但平均下来,每人每年的报酬支出将近五十两。 这还只是他们的工资支出,更多的则是他们每天的研究费用支出。就拿令谷英来说,前后才来几个月,花在他身上的研究费用已经高达五千多两。而今年一年,科学研究院支取的钱财也高达三十二万两。要不是农学研究所的酱料一卖就是五万两,要不是苏圣平一再强调研究院花钱不用过问,朱音早就发飙了。尽管如此,还是把卢惠光训的够呛。 苏圣平也知道研究院花钱,对此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这一看花那么多,也有些肉痛。不过,他也坚信那里花再多的钱都是值得的。可照这趋势也不是个办法,尤其是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会有浪费或者贪污的情况。于是又跟朱音详谈了拟定一个财务公开制度,并且督促研究院那边完善预算制度,再辅之以严格的审计制度。相信有完善的制度,应该不会发生浪费和侵吞财物的事情,只要钱是花在刀刃上,那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接下来是复兴工业园和复兴商社。工业园不用说,绝对的收入大头,如果不是和王家、路家、高家有协议,不然以他们在外地所卖的高价算,工业园的收入将会十分吓人。尽管如此,今年的收入高达七十万两。不过目前的建设投入也相当大,买地扩大规模,已经开建的码头和船厂,都花费了不少钱财。但扣除人工和成本支出,今年的收入仍然有四十三万两。复兴商社的收入也相当可观,全年的收入高达五十四万两。 接下来要算的是虫子的信息部,这也是一个纯粹花钱的地方。现在信息部人手多,要花钱的地方也多。又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队员的工资也普遍较高。再加上布点、打探消息等秘密工作要花的钱不少。所以,信息部的花销也相当大,今年已经用了二十六万两银子。要不是信息部是虫子负责,朱音绝不会那么好说话。不过,苏圣平考虑过之后,还是要求信息部的账目一定要由朱音派出的人亲自掌握,信息部也要详细说明花销所在,两相对应后,每个月向他报告一次。 有趣的是,朱音特意把杜晴儿和梁青青两人花掉的三万多两强调了一下,嘱咐平哥哥花了这么多钱,该做的事情尽管做,不做的话亏得慌,管家婆的嘴脸尽显无疑,搞得苏圣平愤懑不已。 接下来要说的自然是和王家合作成立的远洋船队。由于去年过年的时候,船队在外,没有详细核算。今年带回来的货物也是之前才和王家结算清楚,所以船队的核算跨度不止一年。 当初买下辛家的船队,一部分拨给了物流行,远洋船队成立的时候,船自然就不够了,所以又从苏圣平的私房钱里拿了六十万两用来买船。带到南洋销售的货物利润加上从那边带回来的货物利润,差不多四十二万两。扣除船员的工资、船只的损毁修补以及部分留给复兴商社销售的货物外,利润仍有三十一万两。不算苏圣平投入的话,利润还是相当可观的。可见王家和李家等其他海商经营了这么多年,得有多少钱藏在地窖中。 第153章 好事多磨 李春树禀告晚饭好了,打断了苏圣平的思绪。三人来到饭厅,饭桌上的菜依旧精致,大多是王莹喜欢吃的。三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气氛倒是很好,苏圣平还小酌了几杯。 吃过饭后,三人来到后面的小花园绕圈散步。如今的宅子比初来泉州的时候大了不少,现在主要是分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四个兄弟一人占了一部分,朱音则是住在苏圣平那里。宅子后面有个公用的小花园,种了些花草树木,铺了鹅卵石的小径刚好可以用来散步。 走了一圈后,三人一起回到苏圣平的书房中。未经允许,苏圣平的书房家中只有朱音可以进来,就连打扫卫生都是朱音亲自动手。王莹也是第一次进来,也没见有什么特殊。只有朱音明白这间屋子的重要性,比如书桌上有很多用自己看不懂的字写好的东西,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图形,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什么工具的图纸。 这些文稿都是来到这世界后,苏圣平不间断的回忆,记录的前世的一些知识,用的是简化的汉字,和现在的区别很大,朱音自然无法全部看懂。其他还有一些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军事等的公式和知识记录,再有就是自己这几年不断思考的一些计划和想法,皆不足为外人道。 虽然他不怎么在意,但朱音还是敏感的觉得苏圣平写出的这些东西必然是很有用处,所以她就很注重这个房间,和后院的藏银地窖、保管账册的地方一样,都属于家里的禁地。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哪怕朱强他们也不行。今天能让王莹进来,看来心中是已经完全接纳了她。 苏圣平是知道朱音这个习惯的,见她主动拉着王莹进来,还狐疑的看了她几眼。果然,进了房间后气氛就略微有些古怪。原先还有说有笑的两女,纷纷修上了闭口禅,还不时的对视一下。 一开始苏圣平看了还想笑,不过见两人如此,替她们觉得累。于是开口道:“两位美女,怎么突然没话了?” 朱音和王莹对视了一眼,后者收到前者鼓励的眼神后,才勉强开口道:“有话要跟你说。” 苏圣平起身走到她们前面,搬了把椅子坐下,道:“要说什么?” 王莹道:“你是不是要娶杜晴儿和梁青青?” 苏圣平听了哭笑不得,道:“没有的事。她俩的事情你们都清楚,要说你们怀疑杜晴儿也就罢了,怎么连梁青青都给算上,我可没那么贪心。” 两人同时哼的一声,朱音这才说:“谁让你给她们花了那么多钱。” 苏圣平急道:“小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钱花在什么地方了,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朱音撇撇嘴,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圣平赶紧解释道:“再跟你们说一次,这两人今后会有大用,当初在江宁之所以帮她们,一来大家都是朋友,何况她们也没错。二来我是有些想法,今后要靠她们去实施。”既然牵扯到正事,苏圣平也做出了解释,两人就算放过他了。 王莹又道:“那你还有相好的姑娘吗?” 苏圣平拍着胸脯,道:“绝对没有。”王莹和朱音相视一笑,以两人的了解,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三人这才又说了会话。 天色暗下来后,王莹提出要回家,苏圣平自然要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主动提出送她回家,朱音陪着到了门口就准备转身回去。只是刚转身就听到了一个女声,道:“拦着我干嘛,我来找小音的。”原来是一女子被家中的护卫拦在了外面,正跟护卫理论呢。 苏圣平听到这个声音,一拍额头,叶红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说自己跟她的关系,单从叶华雄那论,也得给叶红鱼面子,可千万不能让她和护卫起什么冲突,尽管叶红鱼身手不俗,但是和自己那些经过少林禅寺苦训的护卫比起来,肯定不是对手。他刚想叫护卫放行,没想到叶红鱼却认出了站在灯笼下的苏圣平和朱音。高声叫着:“苏圣平,小音,我是红鱼啊!”说完还准备推开护卫,没想到护卫纹丝不动,苏圣平赶紧朝他们做了个手势,护卫这才放行。 李春树禀告晚饭好了,打断了苏圣平的思绪。三人来到饭厅,饭桌上的菜依旧精致,大多是王莹喜欢吃的。三人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气氛倒是很好,苏圣平还小酌了几杯。 吃过饭后,三人来到后面的小花园绕圈散步。如今的宅子比初来泉州的时候大了不少,现在主要是分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四个兄弟一人占了一部分,朱音则是住在苏圣平那里。宅子后面有个公用的小花园,种了些花草树木,铺了鹅卵石的小径刚好可以用来散步。 走了一圈后,三人一起回到苏圣平的书房中。未经允许,苏圣平的书房家中只有朱音可以进来,就连打扫卫生都是朱音亲自动手。王莹也是第一次进来,也没见有什么特殊。只有朱音明白这间屋子的重要性,比如书桌上有很多用自己看不懂的字写好的东西,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符号、图形,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什么工具的图纸。 这些文稿都是来到这世界后,苏圣平不间断的回忆,记录的前世的一些知识,用的是简化的汉字,和现在的区别很大,朱音自然无法全部看懂。其他还有一些数学、物理、化学、地理、军事等的公式和知识记录,再有就是自己这几年不断思考的一些计划和想法,皆不足为外人道。 虽然他不怎么在意,但朱音还是敏感的觉得苏圣平写出的这些东西必然是很有用处,所以她就很注重这个房间,和后院的藏银地窖、保管账册的地方一样,都属于家里的禁地。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哪怕朱强他们也不行。今天能让王莹进来,看来心中是已经完全接纳了她。 苏圣平是知道朱音这个习惯的,见她主动拉着王莹进来,还狐疑的看了她几眼。果然,进了房间后气氛就略微有些古怪。原先还有说有笑的两女,纷纷修上了闭口禅,还不时的对视一下。 一开始苏圣平看了还想笑,不过见两人如此,替她们觉得累。于是开口道:“两位美女,怎么突然没话了?” 朱音和王莹对视了一眼,后者收到前者鼓励的眼神后,才勉强开口道:“有话要跟你说。” 苏圣平起身走到她们前面,搬了把椅子坐下,道:“要说什么?” 王莹道:“你是不是要娶杜晴儿和梁青青?” 苏圣平听了哭笑不得,道:“没有的事。她俩的事情你们都清楚,要说你们怀疑杜晴儿也就罢了,怎么连梁青青都给算上,我可没那么贪心。” 两人同时哼的一声,朱音这才说:“谁让你给她们花了那么多钱。” 苏圣平急道:“小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钱花在什么地方了,这不是胡搅蛮缠嘛!” 朱音撇撇嘴,道:“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苏圣平赶紧解释道:“再跟你们说一次,这两人今后会有大用,当初在江宁之所以帮她们,一来大家都是朋友,何况她们也没错。二来我是有些想法,今后要靠她们去实施。”既然牵扯到正事,苏圣平也做出了解释,两人就算放过他了。 王莹又道:“那你还有相好的姑娘吗?” 苏圣平拍着胸脯,道:“绝对没有。”王莹和朱音相视一笑,以两人的了解,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三人这才又说了会话。 天色暗下来后,王莹提出要回家,苏圣平自然要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主动提出送她回家,朱音陪着到了门口就准备转身回去。只是刚转身就听到了一个女声,道:“拦着我干嘛,我来找小音的。”原来是一女子被家中的护卫拦在了外面,正跟护卫理论呢。 苏圣平听到这个声音,一拍额头,叶红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说自己跟她的关系,单从叶华雄那论,也得给叶红鱼面子,可千万不能让她和护卫起什么冲突,尽管叶红鱼身手不俗,但是和自己那些经过少林禅寺苦训的护卫比起来,肯定不是对手。他刚想叫护卫放行,没想到叶红鱼却认出了站在灯笼下的苏圣平和朱音。高声叫着:“苏圣平,小音,我是红鱼啊!”说完还准备推开护卫,没想到护卫纹丝不动,苏圣平赶紧朝他们做了个手势,护卫这才放行。 第154章 父女夜话 急匆匆回到家,就看到朱音正陪着叶红鱼在那吃饭。苏圣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怎么来了?” 叶红鱼嘴里还塞着一块肉,抬起头看着苏圣平,听到苏圣平的话后,不由心塞,低着头嚼着嘴里的肉不答话。苏圣平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许是受了王莹的影响。见叶红鱼那个样子,轻咳一声,看了朱音一眼,道:“小音,你先去忙,我陪叶姑娘吃饭。” 等朱音下去后,苏圣平这才开口道:“好了,我情绪不对,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叶红鱼仍然在低着头吃东西,苏圣平又道:“这些菜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厨房再烧。小音不知道你吃的多,我可是知道的。” 叶红鱼这才抬起头来,气鼓鼓的看着苏圣平,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道:“你当我是猪啊!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吃。”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红鱼姑娘怎么可能是猪,猪可没你这么能吃!” 叶红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刚想继续吃东西,这才发觉苏圣平的话不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道:“不吃了,小气鬼,不就是吃了顿饭,至于吗!”说完起身就要走。 苏圣平赶紧说到:“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小气,在江宁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不能开玩笑。一年时间没见,红鱼姑娘变小气了。” 叶红鱼转过身,道:“你好意思提江宁,苏圣平,这当了县令的人可真不一样。” 苏圣平道:“怎么不敢提,那时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叶红鱼气道:“苏圣平,你真不够朋友。当初把我赶走不说,如今我来看你,你还欺负我。” 苏圣平顿时哭笑不得,道:“我哪欺负你了?”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不待见我就直说,上赶着去追姑娘,回来后还说我比猪都能吃。见了面也不问候一下,就知道朝我撒气。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苏圣平赶紧站起来拉着叶红鱼坐到椅子上,道:“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好好好,是我不对,你赶紧先吃饭吧!”叶红鱼见他服软,这才又坐到椅子上接着吃。吃饱喝足了,这才拍着小肚子,瞟了苏圣平一眼,坐到他身边。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吃饱了?” 叶红鱼道:“吃饱了!” 苏圣平道:“那这会可以说为什么突然来府城了吧!” 叶红鱼道:“没为什么啊,在宝岛待着无聊的很,就想着来府城找小音玩玩喽!” 苏圣平道:“你哥肯放你走?” 叶红鱼道:“我哥现在整天就想着生意,可没空理我。” 苏圣平道:“既然没事,那就在府城好好玩几天,这段时间小音没空,我明后天就要回崇武了。到时安排人带着你逛逛府城,等过年前就回宝岛去吧!” 叶红鱼顿时站起来,道:“苏圣平,我这才刚来,你就急着赶我走?” 苏圣平道:“我这怎么是赶你走?” 叶红鱼道:“我是来府城找小音的,可没找你,我这就去找她,省的在你面前碍眼。”说完气呼呼的走了,搞得苏圣平一愣一愣的。不过,朱音肯定会安排好的,也省的自己操心。 话说王莹回到家中后,躲在房中想着心事,不一会王少杰就是找了过来。得到女儿允许进了房间后,看王莹情绪不高的样子,问道:“莹莹,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王莹摇摇头,道:“没有。” 王少杰道:“今晚上不是在姓苏的那吃饭,他给你气受了?” 王莹小嘴一撅,道:“没有。” 王少杰道:“那是学堂的学生给你这先生气受了?” 王莹还是道:“没有。” 王少杰这才急道:“闺女啊,那是怎么啦?”自从那场赈灾义演之后,又去了一趟崇武,尤其是这些日子,苏圣平对王莹殷勤备至,王莹嘴上不说,在苏圣平面前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除了教书之外,回到家后也和以前那样粘人可爱的紧,看得出来两人这是有戏了,让王少杰老怀欣慰。今天知道王莹是和苏圣平一起吃饭,他原本过来想要八卦一下,却没想到王莹是这副样子,心中不免着急。 王莹见爹爹着急,想起那叶红鱼,这才道:“爹爹,你是不是和一个海盗做生意?” 王少杰一愣,以为是自己的事情引起女儿不快,和叶华雄做生意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王莹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苏圣平那厮说的。这会只能问道:“女儿啊,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是向来不关心的嘛?” 急匆匆回到家,就看到朱音正陪着叶红鱼在那吃饭。苏圣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怎么来了?” 叶红鱼嘴里还塞着一块肉,抬起头看着苏圣平,听到苏圣平的话后,不由心塞,低着头嚼着嘴里的肉不答话。苏圣平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对,许是受了王莹的影响。见叶红鱼那个样子,轻咳一声,看了朱音一眼,道:“小音,你先去忙,我陪叶姑娘吃饭。” 等朱音下去后,苏圣平这才开口道:“好了,我情绪不对,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叶红鱼仍然在低着头吃东西,苏圣平又道:“这些菜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厨房再烧。小音不知道你吃的多,我可是知道的。” 叶红鱼这才抬起头来,气鼓鼓的看着苏圣平,使劲咽下嘴里的东西,道:“你当我是猪啊!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吃。”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红鱼姑娘怎么可能是猪,猪可没你这么能吃!” 叶红鱼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刚想继续吃东西,这才发觉苏圣平的话不对,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道:“不吃了,小气鬼,不就是吃了顿饭,至于吗!”说完起身就要走。 苏圣平赶紧说到:“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小气,在江宁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不能开玩笑。一年时间没见,红鱼姑娘变小气了。” 叶红鱼转过身,道:“你好意思提江宁,苏圣平,这当了县令的人可真不一样。” 苏圣平道:“怎么不敢提,那时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叶红鱼气道:“苏圣平,你真不够朋友。当初把我赶走不说,如今我来看你,你还欺负我。” 苏圣平顿时哭笑不得,道:“我哪欺负你了?”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不待见我就直说,上赶着去追姑娘,回来后还说我比猪都能吃。见了面也不问候一下,就知道朝我撒气。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怎么说也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苏圣平赶紧站起来拉着叶红鱼坐到椅子上,道:“我不是已经跟你道歉了吗?好好好,是我不对,你赶紧先吃饭吧!”叶红鱼见他服软,这才又坐到椅子上接着吃。吃饱喝足了,这才拍着小肚子,瞟了苏圣平一眼,坐到他身边。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吃饱了?” 叶红鱼道:“吃饱了!” 苏圣平道:“那这会可以说为什么突然来府城了吧!” 叶红鱼道:“没为什么啊,在宝岛待着无聊的很,就想着来府城找小音玩玩喽!” 苏圣平道:“你哥肯放你走?” 叶红鱼道:“我哥现在整天就想着生意,可没空理我。” 苏圣平道:“既然没事,那就在府城好好玩几天,这段时间小音没空,我明后天就要回崇武了。到时安排人带着你逛逛府城,等过年前就回宝岛去吧!” 叶红鱼顿时站起来,道:“苏圣平,我这才刚来,你就急着赶我走?” 苏圣平道:“我这怎么是赶你走?” 叶红鱼道:“我是来府城找小音的,可没找你,我这就去找她,省的在你面前碍眼。”说完气呼呼的走了,搞得苏圣平一愣一愣的。不过,朱音肯定会安排好的,也省的自己操心。 话说王莹回到家中后,躲在房中想着心事,不一会王少杰就是找了过来。得到女儿允许进了房间后,看王莹情绪不高的样子,问道:“莹莹,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王莹摇摇头,道:“没有。” 王少杰道:“今晚上不是在姓苏的那吃饭,他给你气受了?” 王莹小嘴一撅,道:“没有。” 王少杰道:“那是学堂的学生给你这先生气受了?” 王莹还是道:“没有。” 王少杰这才急道:“闺女啊,那是怎么啦?”自从那场赈灾义演之后,又去了一趟崇武,尤其是这些日子,苏圣平对王莹殷勤备至,王莹嘴上不说,在苏圣平面前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心里乐开了花,除了教书之外,回到家后也和以前那样粘人可爱的紧,看得出来两人这是有戏了,让王少杰老怀欣慰。今天知道王莹是和苏圣平一起吃饭,他原本过来想要八卦一下,却没想到王莹是这副样子,心中不免着急。 王莹见爹爹着急,想起那叶红鱼,这才道:“爹爹,你是不是和一个海盗做生意?” 王少杰一愣,以为是自己的事情引起女儿不快,和叶华雄做生意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王莹如果知道了肯定是苏圣平那厮说的。这会只能问道:“女儿啊,生意上的事情你不是向来不关心的嘛?” 第155章 定情一吻 要不是叶红鱼突然来府城,忙完年终总结那摊事,苏圣平都准备回崇武了,那边民团明年的很多事情也要部署一下。可既然叶红鱼来了,怎么着也得再留一天,以尽地主之谊。没想到红鱼姑娘反倒不搭理他了,一大早就由当初在江宁认识的“算盘师傅”陪着,逛府城去了,搞的他郁闷不已。 在家中处理了一些事务,眼看着差不多该去接王莹了,刚要起身出门,却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见王莹难得的主动上门,苏圣平欣喜不已,道:“莹莹,你怎么来了?今天这么早放学?” 王莹道:“不是,我和另一个先生调了课,所以放学的早。”小学堂主要三门课,最重要的汉文和算学不说,还有其他的什么体育、格物等等。要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这里不仅能读书识字,还能管饭,知道学堂教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领孩子回去了。 苏圣平道:“哦,你是有什么事吗?” 王莹没有直接回答,道:“那位叶姑娘呢?人家大老远来找你,也不陪陪她?” 苏圣平听了不免头痛,道:“她自己出去玩了,小音让人跟着呢。” 王莹这才哦的一声,苏圣平赶紧接着说:“莹莹,你不要误会啊!除了他哥的事情,我和叶姑娘是朋友来着。当初在江宁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的关系比平常朋友要好。” 王莹道:“没关系,我知道了。”说完自顾自走向了苏圣平的书房,他只能狐疑的跟在后面。 一进房间后,王莹又问道:“平哥哥,这些年朱大哥和猴子他们生意是不是做的很大了?” 苏圣平没想到王莹问这个,当然老老实实道:“还行吧,强子管着物流行,猴子管着船队,这两样都和你爹有合作的。” 王莹点点头表示知道,接着问:“那还有什么科学研究院、工业园和商社也不错吧!”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简单点来说,研究院就是搞研究和发明的地方,工业园就是搞生产的地方,商社就是负责买卖东西的,研究、生产、销售都占全了。真要具体说这个,一时半会可说不完。” 王莹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苏圣平有点不解的问:“莹莹,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王莹道:“没有啊,就是随便聊聊你的事情吗!” 苏圣平问到:“真的?” 王莹道:“那不然还能是假的?” 苏圣平这才说:“我那些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按说应该是我带着你去参观,亲自给你介绍。不过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就得回崇武去,这次回来时间长了,那边的大比武快结束了,县衙也有不少事情,得赶紧回去处理。你要真想知道随时可以去看看,我让几个管事给你介绍清楚。实在不行,十来天后我就回来,到时再带你去看看。” 王莹赶紧道:“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苏圣平奇怪道:“莹莹,到底怎么了?” 王莹做了一会思想斗争,才道:“问你个事?” 苏圣平正色道:“啥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莹鼓起勇气,问到:“当年,你跟杜姐姐私奔,为何不走海路,为何只带着杜姐姐走陆路小道?”王莹突然说起这件事,苏圣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可他明显感觉到,这个问题对王莹来说似乎非常重要。心念一转,就意识到王莹话中潜在的意思。一时间,自己也有点恍惚。当年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三天的准备时间,主要是安排生意上的事情,却没有好好筹划私奔。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天家门口的那条小巷,他依然记得走在小巷里时,自己突然间有点后悔,感觉有点愧对王莹和朱音。不过,如今王莹问这个话,他是可以找很多理由来为当年的事开脱的。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当时对杜倩也是真心的,也不想到了如今,还找借口为当年的事情开脱。毕竟自己是真的和杜倩私奔了,也差点就成功了。 回过神来,看着王莹,道:“莹莹,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造成什么后果,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我们就都放下,好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莹有些失望。但看着一脸真诚的苏圣平,还是决定如苏圣平所说,放下过往。既然如此,王莹轻呼一口气,细如蚊声道:“那你当真想娶我?” 苏圣平一下子没听清,赶紧问道:“什么?” 要不是叶红鱼突然来府城,忙完年终总结那摊事,苏圣平都准备回崇武了,那边民团明年的很多事情也要部署一下。可既然叶红鱼来了,怎么着也得再留一天,以尽地主之谊。没想到红鱼姑娘反倒不搭理他了,一大早就由当初在江宁认识的“算盘师傅”陪着,逛府城去了,搞的他郁闷不已。 在家中处理了一些事务,眼看着差不多该去接王莹了,刚要起身出门,却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见王莹难得的主动上门,苏圣平欣喜不已,道:“莹莹,你怎么来了?今天这么早放学?” 王莹道:“不是,我和另一个先生调了课,所以放学的早。”小学堂主要三门课,最重要的汉文和算学不说,还有其他的什么体育、格物等等。要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这里不仅能读书识字,还能管饭,知道学堂教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早就领孩子回去了。 苏圣平道:“哦,你是有什么事吗?” 王莹没有直接回答,道:“那位叶姑娘呢?人家大老远来找你,也不陪陪她?” 苏圣平听了不免头痛,道:“她自己出去玩了,小音让人跟着呢。” 王莹这才哦的一声,苏圣平赶紧接着说:“莹莹,你不要误会啊!除了他哥的事情,我和叶姑娘是朋友来着。当初在江宁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的关系比平常朋友要好。” 王莹道:“没关系,我知道了。”说完自顾自走向了苏圣平的书房,他只能狐疑的跟在后面。 一进房间后,王莹又问道:“平哥哥,这些年朱大哥和猴子他们生意是不是做的很大了?” 苏圣平没想到王莹问这个,当然老老实实道:“还行吧,强子管着物流行,猴子管着船队,这两样都和你爹有合作的。” 王莹点点头表示知道,接着问:“那还有什么科学研究院、工业园和商社也不错吧!”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简单点来说,研究院就是搞研究和发明的地方,工业园就是搞生产的地方,商社就是负责买卖东西的,研究、生产、销售都占全了。真要具体说这个,一时半会可说不完。” 王莹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苏圣平有点不解的问:“莹莹,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 王莹道:“没有啊,就是随便聊聊你的事情吗!” 苏圣平问到:“真的?” 王莹道:“那不然还能是假的?” 苏圣平这才说:“我那些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按说应该是我带着你去参观,亲自给你介绍。不过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就得回崇武去,这次回来时间长了,那边的大比武快结束了,县衙也有不少事情,得赶紧回去处理。你要真想知道随时可以去看看,我让几个管事给你介绍清楚。实在不行,十来天后我就回来,到时再带你去看看。” 王莹赶紧道:“不用了,我就是问问。” 苏圣平奇怪道:“莹莹,到底怎么了?” 王莹做了一会思想斗争,才道:“问你个事?” 苏圣平正色道:“啥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莹鼓起勇气,问到:“当年,你跟杜姐姐私奔,为何不走海路,为何只带着杜姐姐走陆路小道?”王莹突然说起这件事,苏圣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可他明显感觉到,这个问题对王莹来说似乎非常重要。心念一转,就意识到王莹话中潜在的意思。一时间,自己也有点恍惚。当年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三天的准备时间,主要是安排生意上的事情,却没有好好筹划私奔。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天家门口的那条小巷,他依然记得走在小巷里时,自己突然间有点后悔,感觉有点愧对王莹和朱音。不过,如今王莹问这个话,他是可以找很多理由来为当年的事开脱的。但他还是认为自己当时对杜倩也是真心的,也不想到了如今,还找借口为当年的事情开脱。毕竟自己是真的和杜倩私奔了,也差点就成功了。 回过神来,看着王莹,道:“莹莹,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造成什么后果,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我们就都放下,好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莹有些失望。但看着一脸真诚的苏圣平,还是决定如苏圣平所说,放下过往。既然如此,王莹轻呼一口气,细如蚊声道:“那你当真想娶我?” 苏圣平一下子没听清,赶紧问道:“什么?” 第156章 民团总结 第二日一大早,苏圣平才堵到叶红鱼。跟她打了招呼,让她好好在府城玩,一切花销都算他的。之后又跑去跟王莹见了个面,无奈王姑娘这会脸皮还在发烧,不肯和他多待,更不用说再给一亲芳泽的机会了。苏圣平只能带着“遗憾”返回崇武,只等年底前再赶回来。 回到崇武县衙,立马和侯望楼、张文昌聊起了县里的事务。这几个月崇武的事务主要是海盗劫掠后的救助和风灾过后的赈济,粮食供应充足的情况下,采取半借半送的方式大量提供给农户,再帮助老百姓修缮房屋。 侯望楼不愧是老吏出身,县丞和主簿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捕头王世云、户房主事白瑞东、工房主事任苗又是自己人,财务上有朱音派来的小组监督,侯望楼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张文昌又通过王家胜家的关系,加上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拉拢搞定了一大批镇村里的中小型地主,风灾过后的赈济也十分顺利。 酱料厂纷纷开工生产,很多民众还有一份工钱可以拿,民团很多队员家就是崇武的普通农家,等过几日拿上饷银,对每一个家庭来说又是一大笔收入,相信今年普通民众虽然多灾多难,但总算过去了,也能过上一个好年。 翌日是民团大比武的最后一天,要进行的比赛只有绕校场两圈的接力赛。苏圣平一大早就来到民团基地,看了看这些天比赛的结果,反正也没法准确计量、对比,权当是一次娱乐活动。不过接力赛一开始,进入决赛的八支队伍的队员撒开腿丫子狂奔的时候,校场上震耳欲聋的加油声,热烈气氛直冲云霄,连他也跟着受到了影响,心里暗道可不能让队员们知道自己只当这是一场娱乐活动。 比赛结束后,苏圣平又亲自为前五名颁发了奖牌。除了第一场比赛,这还是他第二次给队员颁奖,把那些获奖的队员给激动坏了。 颁完奖后,苏圣平对着在基地的所有队员高声宣布了奖励措施,今年将给所有队员发放全年的饷银,前两次阻击海盗的那部分奖金也将在放假前发放到位。这实实在在的好处,让所有人都高兴不已,倒是任兴志有点不同的想法。 散场后,苏圣平趁着午饭前还有时间,就赶紧召见民团的管理人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个竟然是任兴志。 让苏圣平没想到的是,任兴志进来后就对他今天的行为表示了异议。按任兴志的说法,经过他们的努力,大多数队员都认可自己参加民团不是为了拿饷银,而是为了保卫家乡。被苏圣平这样一搞,导致民团队员英勇作战的行为显得功利性很强,这不利于队伍的团结。 听到任兴志连团结这样的字眼都用了,心里虽然不认同,嘴上却是一笑,放上刚看了几眼的总结。道:“兴志,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之所以那么做你考虑过没有?”不等任兴志回话,他又接着说:“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大家伙拿命在拼,我们嘴上说的要保卫家乡。但是保卫家乡是要干嘛?还不是要让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今年打了两次,明年还要打更多的海盗。” “弟兄们在外拼命,过年前多给他们一点好处,我没想过别的,只是想让他们的家人过得好一点。让他们的家人为他们参加民团既感到脸上有光,同时也有实惠。我们不仅要民团队员人人让人尊敬,还要让他们确实得到好处。” “至于奖金,那更是必须的。那些表现优异的都是经过大家推举的,你们也审核过,我相信都能服众。现在我们还没法给他们升官,那就力所能及的给他们一些物质奖励。” “不仅如此,我还考虑要建立一个退养金制度,当然方案现在只是一个雏形,初步的比如说在民团五年后退出的,以后每个月有一两银子可以领,但只能领五年。十年后退出的,每个月有二两,可以领十五年。十五年后退出的,每个月有三两银子。可以领二十年。到了五十岁退出的,每个月领四两银子,直到老死。” 第二日一大早,苏圣平才堵到叶红鱼。跟她打了招呼,让她好好在府城玩,一切花销都算他的。之后又跑去跟王莹见了个面,无奈王姑娘这会脸皮还在发烧,不肯和他多待,更不用说再给一亲芳泽的机会了。苏圣平只能带着“遗憾”返回崇武,只等年底前再赶回来。 回到崇武县衙,立马和侯望楼、张文昌聊起了县里的事务。这几个月崇武的事务主要是海盗劫掠后的救助和风灾过后的赈济,粮食供应充足的情况下,采取半借半送的方式大量提供给农户,再帮助老百姓修缮房屋。 侯望楼不愧是老吏出身,县丞和主簿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样子,捕头王世云、户房主事白瑞东、工房主事任苗又是自己人,财务上有朱音派来的小组监督,侯望楼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张文昌又通过王家胜家的关系,加上长袖善舞的交际手段,拉拢搞定了一大批镇村里的中小型地主,风灾过后的赈济也十分顺利。 酱料厂纷纷开工生产,很多民众还有一份工钱可以拿,民团很多队员家就是崇武的普通农家,等过几日拿上饷银,对每一个家庭来说又是一大笔收入,相信今年普通民众虽然多灾多难,但总算过去了,也能过上一个好年。 翌日是民团大比武的最后一天,要进行的比赛只有绕校场两圈的接力赛。苏圣平一大早就来到民团基地,看了看这些天比赛的结果,反正也没法准确计量、对比,权当是一次娱乐活动。不过接力赛一开始,进入决赛的八支队伍的队员撒开腿丫子狂奔的时候,校场上震耳欲聋的加油声,热烈气氛直冲云霄,连他也跟着受到了影响,心里暗道可不能让队员们知道自己只当这是一场娱乐活动。 比赛结束后,苏圣平又亲自为前五名颁发了奖牌。除了第一场比赛,这还是他第二次给队员颁奖,把那些获奖的队员给激动坏了。 颁完奖后,苏圣平对着在基地的所有队员高声宣布了奖励措施,今年将给所有队员发放全年的饷银,前两次阻击海盗的那部分奖金也将在放假前发放到位。这实实在在的好处,让所有人都高兴不已,倒是任兴志有点不同的想法。 散场后,苏圣平趁着午饭前还有时间,就赶紧召见民团的管理人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第一个竟然是任兴志。 让苏圣平没想到的是,任兴志进来后就对他今天的行为表示了异议。按任兴志的说法,经过他们的努力,大多数队员都认可自己参加民团不是为了拿饷银,而是为了保卫家乡。被苏圣平这样一搞,导致民团队员英勇作战的行为显得功利性很强,这不利于队伍的团结。 听到任兴志连团结这样的字眼都用了,心里虽然不认同,嘴上却是一笑,放上刚看了几眼的总结。道:“兴志,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之所以那么做你考虑过没有?”不等任兴志回话,他又接着说:“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大家伙拿命在拼,我们嘴上说的要保卫家乡。但是保卫家乡是要干嘛?还不是要让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今年打了两次,明年还要打更多的海盗。” “弟兄们在外拼命,过年前多给他们一点好处,我没想过别的,只是想让他们的家人过得好一点。让他们的家人为他们参加民团既感到脸上有光,同时也有实惠。我们不仅要民团队员人人让人尊敬,还要让他们确实得到好处。” “至于奖金,那更是必须的。那些表现优异的都是经过大家推举的,你们也审核过,我相信都能服众。现在我们还没法给他们升官,那就力所能及的给他们一些物质奖励。” “不仅如此,我还考虑要建立一个退养金制度,当然方案现在只是一个雏形,初步的比如说在民团五年后退出的,以后每个月有一两银子可以领,但只能领五年。十年后退出的,每个月有二两,可以领十五年。十五年后退出的,每个月有三两银子。可以领二十年。到了五十岁退出的,每个月领四两银子,直到老死。” 第157章 上门提亲 任兴志的报告洋洋洒洒百十来页,苏圣平和他一起仔细研读了一天。并让他到明年二月以前,有针对性的拆分那些计划,广泛的征求各部长、营连长的意见,最终定稿后再开始实施。 接下来就是民团的年底聚餐和饷银发放工作,然后就是安排好过年期间的事,也就可以放大假了。毕竟海盗也要过年,这段时间只要保持足够的警戒就可以了。 二十四日,民团所有队员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因为今天是发饷银的日子。今年因为情况特殊,所以饷银是一次性发放,按照计划明年开始就是按季度发放。前几日,饷银已经到位,就等着今天发放,苏圣平决定亲自做这件事情。 按照当初的说法,每个月的饷银是一两五,今年决定按照全年的标准发放,那些预备队员则是减半发放。十八两银子放在一个袋子里,分装在十来个大箱子里,一个个队员发过去,苏圣平两条手臂最后都抬不起来了,要不是这些年没有把武技放下,换个普通人绝对坚持不到最后。至于那些在宝岛的队员,民团已经安排人给他们送到家里,可谓做得面面俱到。饷银发完后,自然是依例聚餐。 二十五日一大早,苏圣平就急匆匆的赶回府城。一回到府城就来到小学堂这边,紧赶慢赶的总算还没有放学。焦急的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一听到放学的锣声敲响,赶紧来到门口张望,等所有小孩都走了之后,才看到王莹捧着书稿,脸带笑容,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一见到站在门口傻笑的苏圣平,王莹先是惊喜,刚想跑过来,可一想到那个吻,自己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放慢脚步。 苏圣平快步上前,一把就抓起王莹的手,可这光天化日的王莹哪能任由他胡闹,赶紧使劲抽回,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苏圣平赶紧说:“几天没见,激动了,激动了。”说完才跟着王莹走出去。 一路上都是苏圣平在说,王莹在听,完全颠覆了早先两人交往时的情景,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不过,快到王家时,苏圣平还是叫停王莹,道:“莹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王莹抬头看着他,道:“什么事?” 苏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说我们是不是算私定终身了?” 王莹哼的一声,道:“谁跟你私定终身!” 苏圣平,道:“当然你啦!” 王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接话。苏圣平只好说道:“那你说我托人上门提亲可好?” 王莹顿时满脸笑容,手指绞着衣角,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待到苏圣平急了,这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跑了。这里离王家已经不远,苏圣平也没追,任由她自己回去。 回家路上,苏圣平寻思着,自己在这边没有亲人,按说提亲的事情师父是最合适的,可他是个和尚。退而求其次的话,周秉政也合适,可惜他在江宁。武世庆勉强也可以,但毕竟不够体面。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林翰增了。 回到家里,朱音、朱强都还在忙碌,吃了李春树安排好的晚饭后,不一会朱强就来到这边。 两人进了书房坐好,笑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后。苏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朱强说:“强子,有件事情,我要先跟你说下。” 朱强见苏圣平一本正经的,赶紧道:“这么正式,是什么事情?” 苏圣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准备成亲了。” 朱强先是一愣,再就是哈哈大笑,说:“这是好事啊,兄弟几个就你没成亲了,还不赶紧的。”说完,看苏圣平仍旧是一本正经,狐疑道:“圣平,有什么不妥吗?” 苏圣平道:“我娶的不是小音!” 朱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道:“圣平,我是小音哥哥,当然希望她能嫁给你做正妻。可妹妹大了,也由不得我了。这么多年,我也看在眼里,她是离不得你了,只要你好好对她就行。” 苏圣平呼出一口气,道:“唉,有些事我自己也说不清!不过你放心,是不是正妻无所谓,我一定不会委屈了小音的!” 任兴志的报告洋洋洒洒百十来页,苏圣平和他一起仔细研读了一天。并让他到明年二月以前,有针对性的拆分那些计划,广泛的征求各部长、营连长的意见,最终定稿后再开始实施。 接下来就是民团的年底聚餐和饷银发放工作,然后就是安排好过年期间的事,也就可以放大假了。毕竟海盗也要过年,这段时间只要保持足够的警戒就可以了。 二十四日,民团所有队员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因为今天是发饷银的日子。今年因为情况特殊,所以饷银是一次性发放,按照计划明年开始就是按季度发放。前几日,饷银已经到位,就等着今天发放,苏圣平决定亲自做这件事情。 按照当初的说法,每个月的饷银是一两五,今年决定按照全年的标准发放,那些预备队员则是减半发放。十八两银子放在一个袋子里,分装在十来个大箱子里,一个个队员发过去,苏圣平两条手臂最后都抬不起来了,要不是这些年没有把武技放下,换个普通人绝对坚持不到最后。至于那些在宝岛的队员,民团已经安排人给他们送到家里,可谓做得面面俱到。饷银发完后,自然是依例聚餐。 二十五日一大早,苏圣平就急匆匆的赶回府城。一回到府城就来到小学堂这边,紧赶慢赶的总算还没有放学。焦急的站在门口等了一会,一听到放学的锣声敲响,赶紧来到门口张望,等所有小孩都走了之后,才看到王莹捧着书稿,脸带笑容,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一见到站在门口傻笑的苏圣平,王莹先是惊喜,刚想跑过来,可一想到那个吻,自己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放慢脚步。 苏圣平快步上前,一把就抓起王莹的手,可这光天化日的王莹哪能任由他胡闹,赶紧使劲抽回,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苏圣平赶紧说:“几天没见,激动了,激动了。”说完才跟着王莹走出去。 一路上都是苏圣平在说,王莹在听,完全颠覆了早先两人交往时的情景,当真是一报还一报。不过,快到王家时,苏圣平还是叫停王莹,道:“莹莹,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王莹抬头看着他,道:“什么事?” 苏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说我们是不是算私定终身了?” 王莹哼的一声,道:“谁跟你私定终身!” 苏圣平,道:“当然你啦!” 王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不接话。苏圣平只好说道:“那你说我托人上门提亲可好?” 王莹顿时满脸笑容,手指绞着衣角,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待到苏圣平急了,这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转身就跑了。这里离王家已经不远,苏圣平也没追,任由她自己回去。 回家路上,苏圣平寻思着,自己在这边没有亲人,按说提亲的事情师父是最合适的,可他是个和尚。退而求其次的话,周秉政也合适,可惜他在江宁。武世庆勉强也可以,但毕竟不够体面。思来想去也不得要领,最后只能把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林翰增了。 回到家里,朱音、朱强都还在忙碌,吃了李春树安排好的晚饭后,不一会朱强就来到这边。 两人进了书房坐好,笑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后。苏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朱强说:“强子,有件事情,我要先跟你说下。” 朱强见苏圣平一本正经的,赶紧道:“这么正式,是什么事情?” 苏圣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准备成亲了。” 朱强先是一愣,再就是哈哈大笑,说:“这是好事啊,兄弟几个就你没成亲了,还不赶紧的。”说完,看苏圣平仍旧是一本正经,狐疑道:“圣平,有什么不妥吗?” 苏圣平道:“我娶的不是小音!” 朱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叹了口气,道:“圣平,我是小音哥哥,当然希望她能嫁给你做正妻。可妹妹大了,也由不得我了。这么多年,我也看在眼里,她是离不得你了,只要你好好对她就行。” 苏圣平呼出一口气,道:“唉,有些事我自己也说不清!不过你放心,是不是正妻无所谓,我一定不会委屈了小音的!” 第158章 答应亲事 送走林翰增,王少杰立马来到后院。学堂要到今天才会彻底放假,王莹这会还没回来,所以他得先跟夫人说好这件事。 王夫人正在那里吩咐下人准备过年的事情,见王少杰风风火火的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王少杰却是面露喜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赶紧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王少杰道:“刚刚,书院的院长林翰增替人来给莹莹提亲了。” 王夫人哼的一声,道:“又是哪个学子?”王夫人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 这几年,王莹虽然没准备嫁人,但是架不住别人不知道啊,尤其是有泉州书院历来有替学子和富商穿针引线的好传统,有不少学子就托人上门求亲。要说林翰增对苏圣平的事情这么上心,也不无有这方面的传统原因所在。毕竟在林翰增看来,小苏同志虽然前途必然一片大好,可惜没有什么家底支撑。两人同属东南党,这样的年轻俊彦以后必然是东南党的重要支柱,自己作为前辈,能够帮他打实基础,也是一件好事。 王少杰撇撇嘴,道:“你猜?” 王夫人也是精明人,见王少杰这个样子,显然是对求亲的人挺满意的,自己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来。也只能怪她自己,自从发生那件事后,王莹的样子让她一天要骂苏圣平三遍,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苏圣平的事情。所以王莹和苏圣平恢复关系这事,倒也没人跟她说起。 见夫人蹙眉思索的样子,王少杰道:“不用猜了,你猜不出来的,为夫告诉你,是…” 王少杰这么一说,王夫人却反应过来了,接过话道:“难道是那小王八蛋?” 王少杰被憋住了话,道:“夫人明鉴,还真是那小王八蛋。不过夫人是怎么猜出来的?” 王夫人道:“自家女儿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的变化,我会不知道?性情也变回以前那样了,这都看不出来,我还当什么娘?这世上,除了那小王八蛋,还有谁能让我女儿变成那样。” 王少杰嘿嘿笑道:“那夫人的意思是同意喽?” 说到这里,王夫人突然流下泪来,道:“看你这个样子,莹莹又是死心眼,你们父女都同意的,就算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要是我能做主,当初就把那小王八蛋砍了喂鱼,可怜了我那乖巧的女儿!”这一番话说的王少杰冷汗直流,心道夫人对苏圣平怨念很深啊! 好在王夫人还是念着女儿已经大了,都这个年纪了,实在不好再拖,反正女儿也喜欢苏圣平,只能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得到夫人许可,王少杰这才心中大定,只等女儿的态度了。 本来苏圣平都已经在学堂门口等着要送王莹回家了,可一跟她说了拜托林翰增去她家提亲的事情,这下子王莹死活不同意苏圣平再送她了。可她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苏圣平权当她是脸皮薄害羞。 一进家门,本想回闺房自己享受一下那份甜蜜,没想到却见爹娘正在等着自己。只能说林翰增的行动太迅速,刚答应苏圣平就开始行动了,王莹还不知道爹娘已经知道了苏圣平准备提亲的事情。 笑吟吟的走过去,乖巧的问好了后,三人才一起走进她居住的小院。丫鬟上了茶水之后,王少杰就开口道:“莹莹,学堂放假了吧?” 王莹道:“放假了,要年后过了十五才上课。” 王夫人接口道:“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跑出去,还做什么先生,我看明年就不要去了。”要说王夫人能同意让王莹去当先生,还是看在她因为那件事整日落落寡欢,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反倒是去了学堂后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勉为其难的许可她去做先生。 王莹一听母亲这样说,立马撒娇道:“娘,不要嘛,我还要去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王夫人假意拍了她一下,笑道:“傻丫头,你还能一直教书不成,等成亲后,就要生儿育女,看你哪还有心思做这个、做那个!” 送走林翰增,王少杰立马来到后院。学堂要到今天才会彻底放假,王莹这会还没回来,所以他得先跟夫人说好这件事。 王夫人正在那里吩咐下人准备过年的事情,见王少杰风风火火的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王少杰却是面露喜色,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赶紧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王少杰道:“刚刚,书院的院长林翰增替人来给莹莹提亲了。” 王夫人哼的一声,道:“又是哪个学子?”王夫人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 这几年,王莹虽然没准备嫁人,但是架不住别人不知道啊,尤其是有泉州书院历来有替学子和富商穿针引线的好传统,有不少学子就托人上门求亲。要说林翰增对苏圣平的事情这么上心,也不无有这方面的传统原因所在。毕竟在林翰增看来,小苏同志虽然前途必然一片大好,可惜没有什么家底支撑。两人同属东南党,这样的年轻俊彦以后必然是东南党的重要支柱,自己作为前辈,能够帮他打实基础,也是一件好事。 王少杰撇撇嘴,道:“你猜?” 王夫人也是精明人,见王少杰这个样子,显然是对求亲的人挺满意的,自己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来。也只能怪她自己,自从发生那件事后,王莹的样子让她一天要骂苏圣平三遍,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苏圣平的事情。所以王莹和苏圣平恢复关系这事,倒也没人跟她说起。 见夫人蹙眉思索的样子,王少杰道:“不用猜了,你猜不出来的,为夫告诉你,是…” 王少杰这么一说,王夫人却反应过来了,接过话道:“难道是那小王八蛋?” 王少杰被憋住了话,道:“夫人明鉴,还真是那小王八蛋。不过夫人是怎么猜出来的?” 王夫人道:“自家女儿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这几个月来的变化,我会不知道?性情也变回以前那样了,这都看不出来,我还当什么娘?这世上,除了那小王八蛋,还有谁能让我女儿变成那样。” 王少杰嘿嘿笑道:“那夫人的意思是同意喽?” 说到这里,王夫人突然流下泪来,道:“看你这个样子,莹莹又是死心眼,你们父女都同意的,就算我不同意又有什么用?要是我能做主,当初就把那小王八蛋砍了喂鱼,可怜了我那乖巧的女儿!”这一番话说的王少杰冷汗直流,心道夫人对苏圣平怨念很深啊! 好在王夫人还是念着女儿已经大了,都这个年纪了,实在不好再拖,反正女儿也喜欢苏圣平,只能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得到夫人许可,王少杰这才心中大定,只等女儿的态度了。 本来苏圣平都已经在学堂门口等着要送王莹回家了,可一跟她说了拜托林翰增去她家提亲的事情,这下子王莹死活不同意苏圣平再送她了。可她脸上的喜色怎么也掩饰不住,苏圣平权当她是脸皮薄害羞。 一进家门,本想回闺房自己享受一下那份甜蜜,没想到却见爹娘正在等着自己。只能说林翰增的行动太迅速,刚答应苏圣平就开始行动了,王莹还不知道爹娘已经知道了苏圣平准备提亲的事情。 笑吟吟的走过去,乖巧的问好了后,三人才一起走进她居住的小院。丫鬟上了茶水之后,王少杰就开口道:“莹莹,学堂放假了吧?” 王莹道:“放假了,要年后过了十五才上课。” 王夫人接口道:“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跑出去,还做什么先生,我看明年就不要去了。”要说王夫人能同意让王莹去当先生,还是看在她因为那件事整日落落寡欢,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反倒是去了学堂后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勉为其难的许可她去做先生。 王莹一听母亲这样说,立马撒娇道:“娘,不要嘛,我还要去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王夫人假意拍了她一下,笑道:“傻丫头,你还能一直教书不成,等成亲后,就要生儿育女,看你哪还有心思做这个、做那个!” 第159章 喜事连连 苏圣平这个年过的十分悠闲,除了过年前的拜年比较忙碌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躲在家中。 年前正式提亲后,按照这边奇怪的风俗,正式成亲前苏圣平就不能登王家门了,也不能见王莹,只能等到正月十八的时候才能正式上门接亲,洞房花烛夜才能再次见到王莹。 好在虫子和猴子已经把父母接到府城来了,过年这些天,弟兄几个难得的能相聚在一起。除了陈继平、许文斌、高捷、路瑞生等同学上门之外,就是他们几个在家中吃饭喝酒聊天,期间还能穿插的说说各自的事情,日子当真是好不惬意。 过了初十,家中就要开始忙碌了。先是准备彩礼,好在有物流行、复兴商社和船队,即使过年期间,准备彩礼也就不成问题。原本弟兄们的意思是要搞个大场面,还是王少杰老成持重,特意让王大拜年的时候提醒他们,如今苏圣平已有官身,凡事都要尽量低调,所以彩礼什么的倒也不算出奇,连带着正月十八的婚礼看起来也是平平常常。 参加婚礼的各路宾客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说王家正月十七办的那上百桌的席面,每桌都是上等的酒菜,单单看那制作精美的碗筷碟盘,就知道这是一场奢华的宴会。估计也就王家这种财大气粗的大海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好这一切。 相比王家的土豪作风,苏圣平举办的婚宴看起来场面就没那么大了。他本来就没什么亲戚,不像王家那样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那么多。来的大多数和年前那场聚会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的官老爷和崇武民团班长以上的队员。好在婚宴场面虽然不大,却胜在精致,参加的人更不会看重吃喝这点事,而是能被邀请。体系内,能被邀请参加婚宴,那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当然,婚礼上有些该来的人没来,比如说王莹的哥哥,因为事情决定的仓促,来不及通知,有些事情只能让她堂哥替代,同样的还有周秉政、周舟等人。还有一些体系内外派的人也来不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少林禅寺的师父和几个师兄竟然都赶来参加。 尽管苏圣平年前定好日子后就送信通知了师父,还恳请他来参加婚礼,不过也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空印大师还真带着他的四个师兄到场,也给他跪拜高堂这一程序解了燃眉之急。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空印大师是得道高僧,有他镇场子,参拜和尚也就无人非议了。 等到全部忙完,送完宾客,苏圣平差点累瘫。回房路上,看到同样忙碌了多天的朱音,苏圣平赶紧上前去,叹了口气,道:“小音,真对不起。” 朱音笑道:“傻哥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这么说,赶紧回去陪新娘子。”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和莹莹说娶你进门。” 朱音很欣慰的说:“嗯,都听平哥哥的。”苏圣平这才让她赶紧休息,自己回到房间。 回房间后,还有一套程序。来到这世上这么长时间了,朱强他们几个也都成亲,他自然知道这里的程序不像以前电视上看的那么简单。挑盖头、合衾酒、合欢面等等,都是在儿女双全的喜娘安排下,一一完成。 等这边也好了之后,总算到头了,苏圣平一下就躺到床上,似乎不愿动弹了。王莹原本饿的前胸贴后背,刚刚吃了东西之后,精神倒是好了。这会见苏圣平的样子,站在边上呵呵笑道:“平哥哥,赶紧起来,我伺候你更衣,要睡也得等脱了衣裳再睡。” 苏圣平躺在床上,张开眼看着她,道:“说错话了,掌嘴。”王莹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苏圣平接着说:“第一,以后要叫我相公。第二,不是我脱了衣裳睡,是我们一起脱了衣裳睡。” 苏圣平这个年过的十分悠闲,除了过年前的拜年比较忙碌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躲在家中。 年前正式提亲后,按照这边奇怪的风俗,正式成亲前苏圣平就不能登王家门了,也不能见王莹,只能等到正月十八的时候才能正式上门接亲,洞房花烛夜才能再次见到王莹。 好在虫子和猴子已经把父母接到府城来了,过年这些天,弟兄几个难得的能相聚在一起。除了陈继平、许文斌、高捷、路瑞生等同学上门之外,就是他们几个在家中吃饭喝酒聊天,期间还能穿插的说说各自的事情,日子当真是好不惬意。 过了初十,家中就要开始忙碌了。先是准备彩礼,好在有物流行、复兴商社和船队,即使过年期间,准备彩礼也就不成问题。原本弟兄们的意思是要搞个大场面,还是王少杰老成持重,特意让王大拜年的时候提醒他们,如今苏圣平已有官身,凡事都要尽量低调,所以彩礼什么的倒也不算出奇,连带着正月十八的婚礼看起来也是平平常常。 参加婚礼的各路宾客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说王家正月十七办的那上百桌的席面,每桌都是上等的酒菜,单单看那制作精美的碗筷碟盘,就知道这是一场奢华的宴会。估计也就王家这种财大气粗的大海商,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好这一切。 相比王家的土豪作风,苏圣平举办的婚宴看起来场面就没那么大了。他本来就没什么亲戚,不像王家那样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那么多。来的大多数和年前那场聚会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的官老爷和崇武民团班长以上的队员。好在婚宴场面虽然不大,却胜在精致,参加的人更不会看重吃喝这点事,而是能被邀请。体系内,能被邀请参加婚宴,那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当然,婚礼上有些该来的人没来,比如说王莹的哥哥,因为事情决定的仓促,来不及通知,有些事情只能让她堂哥替代,同样的还有周秉政、周舟等人。还有一些体系内外派的人也来不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少林禅寺的师父和几个师兄竟然都赶来参加。 尽管苏圣平年前定好日子后就送信通知了师父,还恳请他来参加婚礼,不过也不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空印大师还真带着他的四个师兄到场,也给他跪拜高堂这一程序解了燃眉之急。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但空印大师是得道高僧,有他镇场子,参拜和尚也就无人非议了。 等到全部忙完,送完宾客,苏圣平差点累瘫。回房路上,看到同样忙碌了多天的朱音,苏圣平赶紧上前去,叹了口气,道:“小音,真对不起。” 朱音笑道:“傻哥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这么说,赶紧回去陪新娘子。”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和莹莹说娶你进门。” 朱音很欣慰的说:“嗯,都听平哥哥的。”苏圣平这才让她赶紧休息,自己回到房间。 回房间后,还有一套程序。来到这世上这么长时间了,朱强他们几个也都成亲,他自然知道这里的程序不像以前电视上看的那么简单。挑盖头、合衾酒、合欢面等等,都是在儿女双全的喜娘安排下,一一完成。 等这边也好了之后,总算到头了,苏圣平一下就躺到床上,似乎不愿动弹了。王莹原本饿的前胸贴后背,刚刚吃了东西之后,精神倒是好了。这会见苏圣平的样子,站在边上呵呵笑道:“平哥哥,赶紧起来,我伺候你更衣,要睡也得等脱了衣裳再睡。” 苏圣平躺在床上,张开眼看着她,道:“说错话了,掌嘴。”王莹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苏圣平接着说:“第一,以后要叫我相公。第二,不是我脱了衣裳睡,是我们一起脱了衣裳睡。” 第160章 沿海渐乱 目前,海盗的消息是苏圣平关注的重点。崇武民团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时刻要防着他们搞突然袭击。但是叶华雄摆明了不合作之后,尤其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泉州海商合作做生意的事情,辛利国也基本清楚了。所以,海盗再有什么行动,叶华雄别说能够知道,反倒成了辛利国他们重点防范的对象。 好在苏圣平未雨绸缪,早先就让冯照煌派了卧底到三个海盗团伙中潜伏。去年那场大战中,倒也没有死在自己人手中。三个海盗团伙元气大伤之后,他们更是趁机上位,如今已经成为了小头目。 去年从十一月开始,辛利国劫掠广东沿海一线,叶麻子和王隆涛彻底吞并了宝岛上的小帮派后,开始袭扰福建北部和浙江南部一带。这样一来,不仅让他们缓过气来,还进一步增长了实力。沿海的很多百姓一方面深受海盗迫害,一方面却也有很多人或本性使然,或被生活所迫,纷纷加入海盗团伙。 过了年后,叶麻子和王隆涛又听从辛利国的建议,再次袭扰沿海一线,还美其名曰是锻炼队伍。还别说,辛利国成年后就被派去接掌辛家的武力,虽然当初不敢搞大,但是能力确实不容小觑。自从辛海民去世,辛家打出旗帜后,短短几年时间,辛家已经是沿海最为强大的海盗团伙。而且正因为有了辛利国三兄弟存在,这一团伙的破坏力日益增强。 不仅越朝在沿海的军事力量十分薄弱,吴朝在广东、广西沿海一线的力量同样不值一提。两朝仅有的水师力量也大多集中在长江一线,要么防备元朝,要么防备对方,陆上兵力也是如此布置。 再者,海盗历来就有,只是有大有小,又从来没有彻底剿灭过,海盗也不敢真正攻打大城,所以吴、越两朝都心安理得的不重视这些海盗。同样的,海盗因为自身的不足,兵甲不利,不善陆战,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抢掠大城,直到去年三月份泉州防御使刘锦文被辛利国一战刺探出朝廷的虚实。可以说,秋后那一场袭扰,要不是冒出一个崇武民团,泉州府城都很有可能就让他得手了。 经历过和崇武民团的战斗后,辛利国也开始正视自己的不足,也给叶麻子和王隆涛制定了对策。简单来讲就是现在打不过你,那就慢慢发展壮大自己,等哪一天实力强大了后,再来报仇雪恨。几个海盗团伙各自发展了实力之后,辛利国就提出来要通过实战,给被民团吓破胆的海盗们重振勇气,激发新人的凶性。 可以说辛利国的这一招大有作用,小规模的袭扰沿海一线,不仅让他们很快的恢复元气,还达到了锻炼队伍的目的。等苏圣平三月初接到消息的时候,海盗们已经再次集结完成,准备大规模进犯了。 搞清楚吴朝的虚实之后,这次辛利国大胆的兵分两路。捕鱼岛那边由他的弟弟辛利平带领,熟门熟路的去广东抢掠,他自己则是带人到宝岛和叶麻子、王隆涛汇合,准备朝越朝下手。 虽然辛利国只带来八百多人,但是叶麻子和王隆涛丝毫不敢觊觎辛利国暂时的领导地位,不仅划出一块地方给辛利国落脚,让辛利国兵不血刃的在宝岛取得了立足之地,而且完全听命辛利国的安排。 所有人登上船只后,辛利国和王隆涛、叶麻子也来到海边准备登船。辛利国对他们两人说:“两位当家的,如何做,此前已经商议好了,此次上岸,一定能满载而归!”王隆涛和叶麻子开怀大笑,大声称是后就登船带着自己的团伙奔向对面。 苏圣平接到的消息是此次海盗主要劫掠的方向是福州南部和莆田北部的三个县,三股海盗各分一个县。鉴于福州是省府所在,遇到官兵阻击的可能性更大,危险性自然更高。没想到辛利国竟然主动要求劫掠这个县,莆田北部的两个县则是王隆涛和叶麻子劫掠。 这些地方都离崇武太远了,没有朝廷的关防,民团自然不能私自出击。只能任由海盗在这三个县耀武扬威。当然,苏圣平依然写信给两府知府和三个县的知县,让他们做好防备。 目前,海盗的消息是苏圣平关注的重点。崇武民团和他们有着血海深仇,时刻要防着他们搞突然袭击。但是叶华雄摆明了不合作之后,尤其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泉州海商合作做生意的事情,辛利国也基本清楚了。所以,海盗再有什么行动,叶华雄别说能够知道,反倒成了辛利国他们重点防范的对象。 好在苏圣平未雨绸缪,早先就让冯照煌派了卧底到三个海盗团伙中潜伏。去年那场大战中,倒也没有死在自己人手中。三个海盗团伙元气大伤之后,他们更是趁机上位,如今已经成为了小头目。 去年从十一月开始,辛利国劫掠广东沿海一线,叶麻子和王隆涛彻底吞并了宝岛上的小帮派后,开始袭扰福建北部和浙江南部一带。这样一来,不仅让他们缓过气来,还进一步增长了实力。沿海的很多百姓一方面深受海盗迫害,一方面却也有很多人或本性使然,或被生活所迫,纷纷加入海盗团伙。 过了年后,叶麻子和王隆涛又听从辛利国的建议,再次袭扰沿海一线,还美其名曰是锻炼队伍。还别说,辛利国成年后就被派去接掌辛家的武力,虽然当初不敢搞大,但是能力确实不容小觑。自从辛海民去世,辛家打出旗帜后,短短几年时间,辛家已经是沿海最为强大的海盗团伙。而且正因为有了辛利国三兄弟存在,这一团伙的破坏力日益增强。 不仅越朝在沿海的军事力量十分薄弱,吴朝在广东、广西沿海一线的力量同样不值一提。两朝仅有的水师力量也大多集中在长江一线,要么防备元朝,要么防备对方,陆上兵力也是如此布置。 再者,海盗历来就有,只是有大有小,又从来没有彻底剿灭过,海盗也不敢真正攻打大城,所以吴、越两朝都心安理得的不重视这些海盗。同样的,海盗因为自身的不足,兵甲不利,不善陆战,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抢掠大城,直到去年三月份泉州防御使刘锦文被辛利国一战刺探出朝廷的虚实。可以说,秋后那一场袭扰,要不是冒出一个崇武民团,泉州府城都很有可能就让他得手了。 经历过和崇武民团的战斗后,辛利国也开始正视自己的不足,也给叶麻子和王隆涛制定了对策。简单来讲就是现在打不过你,那就慢慢发展壮大自己,等哪一天实力强大了后,再来报仇雪恨。几个海盗团伙各自发展了实力之后,辛利国就提出来要通过实战,给被民团吓破胆的海盗们重振勇气,激发新人的凶性。 可以说辛利国的这一招大有作用,小规模的袭扰沿海一线,不仅让他们很快的恢复元气,还达到了锻炼队伍的目的。等苏圣平三月初接到消息的时候,海盗们已经再次集结完成,准备大规模进犯了。 搞清楚吴朝的虚实之后,这次辛利国大胆的兵分两路。捕鱼岛那边由他的弟弟辛利平带领,熟门熟路的去广东抢掠,他自己则是带人到宝岛和叶麻子、王隆涛汇合,准备朝越朝下手。 虽然辛利国只带来八百多人,但是叶麻子和王隆涛丝毫不敢觊觎辛利国暂时的领导地位,不仅划出一块地方给辛利国落脚,让辛利国兵不血刃的在宝岛取得了立足之地,而且完全听命辛利国的安排。 所有人登上船只后,辛利国和王隆涛、叶麻子也来到海边准备登船。辛利国对他们两人说:“两位当家的,如何做,此前已经商议好了,此次上岸,一定能满载而归!”王隆涛和叶麻子开怀大笑,大声称是后就登船带着自己的团伙奔向对面。 苏圣平接到的消息是此次海盗主要劫掠的方向是福州南部和莆田北部的三个县,三股海盗各分一个县。鉴于福州是省府所在,遇到官兵阻击的可能性更大,危险性自然更高。没想到辛利国竟然主动要求劫掠这个县,莆田北部的两个县则是王隆涛和叶麻子劫掠。 这些地方都离崇武太远了,没有朝廷的关防,民团自然不能私自出击。只能任由海盗在这三个县耀武扬威。当然,苏圣平依然写信给两府知府和三个县的知县,让他们做好防备。 第161章 积蓄力量 相比其他地方,泉州地面相当平静。虽然普通民众不是十分清楚海盗为何不来泉州抢掠,但是知府、防御使和其他大家族都知道是因为有崇武民团的存在,威慑海盗不敢来泉州。当然,面上知府和防御使自然不会承认是民团的功劳,好在泉州地面上的海商不是睁眼瞎。 鉴于海盗之乱越来越严重,四月初,苏圣平秘密回府城做了两件事。一是和王少杰相见,两人最终达成协议,由两家一同出钱,再秘密招募、训练一千名民团队员,先成立三个营。营地则放在宝岛新建基地,由猴子担任团长,由于猴子还要负责远洋船队,日常主要由副团长陈涛实际负责。 陈涛是继周大新后的苏圣平护卫首领,在苏圣平身边多时,为人比较灵活,又在直属营任职过一段时间,苏圣平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个副团长的职位。之所以要把猴子也拉进来,主要是为了和叶华雄协调相关事项。 三个营的营长分别是原直属营一连长王俭业、原直属营二连副连长杨晓峰、原直属营三连连长苏泰华,三人都是物流行老伙计,苏圣平的护卫出身。团以下同样成立思训部,部长由任兴志的主要助手龚培云担任,侦查部长则是冯照煌担任,训练部部长则是铁锤的主要副手关滕伟担任。暂时不设参谋部和装备部。 第二件事则是在朱强和王少杰的牵头下,成立海商护卫队。海盗的危害不仅仅在于往南走的船只,还严重影响了往北销售货物。尤其对于泉州海商来说,往北还可以委托物流行,往南洋去必须靠自己。面对海盗,一家海商自然不足以抵抗,但是泉州几大家族的海商护卫力量集合起来,那就能和任何海盗对抗了。 目前,严格意义上讲的海商护卫队有两支。其中一支往北的是叶华雄为主,加上远洋船队分出来的一两百人,以及台湾民团那边调派的一个营组成。另外一支往南的,则是包括苏圣平、王少杰的远洋船队,除了载货的船只外,还有五六百人的护卫队。另有原先的大海商李家、胡家、白家、秦家的护卫队,四家合起来的护卫力量将近一千两百人。在这样的护卫力量下,除了辛利国和卢氏兄弟、南海龙一起出动,否则谁抢劫谁还不一定。 这两支海商护卫队中,有那么一部分人,看起来文弱,并不是吃海饭,但却是苏圣平隐秘派出的,叶华雄那边归龚培云领导,泉州这边为首的则是任兴志在民团的另一个主要助手关志堂。 临行前,苏圣平对这些人可谓倾尽心力,让他们在日常多帮助船员、多宣传崇武民团,还要从中发现人才、培养自己的同道中人。这些人多是从民团思训部中抽调出来的,经过一年多的培养和实践,对这些事可谓驾轻就熟,能否取得预期中的效果,只能拭目以待。 之所以如今人手充足,又是成立宝岛民团,又是牵头组建海商护卫队,得益于物流行大规模招人。尤其是年初开始从元朝所在地的招募,到了五月份已经招募了近两千人,加上在莆田、福州等地招募的人手,总共达到了三千五百人。经过信息部的甄别,这些人去处有四,有的留在宝岛,有的直接分到民团,有的加入海商护卫队,有的进入工坊。 与此同时,崇武民团这边也经过扩编,已有六个营和五百人的预备队伍。现在他手上的直接力量已有崇武民团正式队员加预备队共三千五百人,台湾那边还有一千五百人。隐形的力量则是包括了叶华雄的手下五百人左右,海商护卫队两千人左右。 苏圣平所需要花费的就是崇武民团所有开支和台湾那边的一半人员费用,每人每年差不多需要四十两银子。 崇武这边,研究所已经派人指导预备队进行农业生产,民团队员也要定期参加农业生产,对民团所需倒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除此之外,他们还大力扶持民团周边乡村、叶华雄所在地周边民众从事农业生产。 农学研究所还力主对沿海的一些海岛进行开发,对于有充足水源的海岛,通过购买原住民土地,并把他们迁居到陆上,再利用海鸟粪便养地后,种植稻谷、蔬菜等农作物,补充民团所需。 相比其他地方,泉州地面相当平静。虽然普通民众不是十分清楚海盗为何不来泉州抢掠,但是知府、防御使和其他大家族都知道是因为有崇武民团的存在,威慑海盗不敢来泉州。当然,面上知府和防御使自然不会承认是民团的功劳,好在泉州地面上的海商不是睁眼瞎。 鉴于海盗之乱越来越严重,四月初,苏圣平秘密回府城做了两件事。一是和王少杰相见,两人最终达成协议,由两家一同出钱,再秘密招募、训练一千名民团队员,先成立三个营。营地则放在宝岛新建基地,由猴子担任团长,由于猴子还要负责远洋船队,日常主要由副团长陈涛实际负责。 陈涛是继周大新后的苏圣平护卫首领,在苏圣平身边多时,为人比较灵活,又在直属营任职过一段时间,苏圣平相信他能够胜任这个副团长的职位。之所以要把猴子也拉进来,主要是为了和叶华雄协调相关事项。 三个营的营长分别是原直属营一连长王俭业、原直属营二连副连长杨晓峰、原直属营三连连长苏泰华,三人都是物流行老伙计,苏圣平的护卫出身。团以下同样成立思训部,部长由任兴志的主要助手龚培云担任,侦查部长则是冯照煌担任,训练部部长则是铁锤的主要副手关滕伟担任。暂时不设参谋部和装备部。 第二件事则是在朱强和王少杰的牵头下,成立海商护卫队。海盗的危害不仅仅在于往南走的船只,还严重影响了往北销售货物。尤其对于泉州海商来说,往北还可以委托物流行,往南洋去必须靠自己。面对海盗,一家海商自然不足以抵抗,但是泉州几大家族的海商护卫力量集合起来,那就能和任何海盗对抗了。 目前,严格意义上讲的海商护卫队有两支。其中一支往北的是叶华雄为主,加上远洋船队分出来的一两百人,以及台湾民团那边调派的一个营组成。另外一支往南的,则是包括苏圣平、王少杰的远洋船队,除了载货的船只外,还有五六百人的护卫队。另有原先的大海商李家、胡家、白家、秦家的护卫队,四家合起来的护卫力量将近一千两百人。在这样的护卫力量下,除了辛利国和卢氏兄弟、南海龙一起出动,否则谁抢劫谁还不一定。 这两支海商护卫队中,有那么一部分人,看起来文弱,并不是吃海饭,但却是苏圣平隐秘派出的,叶华雄那边归龚培云领导,泉州这边为首的则是任兴志在民团的另一个主要助手关志堂。 临行前,苏圣平对这些人可谓倾尽心力,让他们在日常多帮助船员、多宣传崇武民团,还要从中发现人才、培养自己的同道中人。这些人多是从民团思训部中抽调出来的,经过一年多的培养和实践,对这些事可谓驾轻就熟,能否取得预期中的效果,只能拭目以待。 之所以如今人手充足,又是成立宝岛民团,又是牵头组建海商护卫队,得益于物流行大规模招人。尤其是年初开始从元朝所在地的招募,到了五月份已经招募了近两千人,加上在莆田、福州等地招募的人手,总共达到了三千五百人。经过信息部的甄别,这些人去处有四,有的留在宝岛,有的直接分到民团,有的加入海商护卫队,有的进入工坊。 与此同时,崇武民团这边也经过扩编,已有六个营和五百人的预备队伍。现在他手上的直接力量已有崇武民团正式队员加预备队共三千五百人,台湾那边还有一千五百人。隐形的力量则是包括了叶华雄的手下五百人左右,海商护卫队两千人左右。 苏圣平所需要花费的就是崇武民团所有开支和台湾那边的一半人员费用,每人每年差不多需要四十两银子。 崇武这边,研究所已经派人指导预备队进行农业生产,民团队员也要定期参加农业生产,对民团所需倒也是一个很好的补充。除此之外,他们还大力扶持民团周边乡村、叶华雄所在地周边民众从事农业生产。 农学研究所还力主对沿海的一些海岛进行开发,对于有充足水源的海岛,通过购买原住民土地,并把他们迁居到陆上,再利用海鸟粪便养地后,种植稻谷、蔬菜等农作物,补充民团所需。 第162章 辛家阴谋 九月,宝岛中部,看着手下驱使着岛上的原住民来来往往的搬运又一次抢掠而来的财物,辛利国、叶麻子和王隆涛三个首领时而小声交谈、时而哈哈大笑。 三人所在的地方原先是王隆涛的一个窝点,上次给辛利国落脚后,见对方也没有归还的意思,索性就做好人让给他了。当然,辛利国见他这么上路,投桃报李也给了一些好处。这会搬运的是辛利国手下劫掠的东西,王隆涛和叶麻子只是应邀过来一趟,他们的财物自然还要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才会卸下。 看了一会后,三人回到辛利国的房间。坐定后,辛利国开口道:“两位当家的,此次收获不少吧?” 叶麻子哈哈一笑,道:“那还用说,福州沿海的县城都是富得流油,我说辛当家,你要不是每次都要抓那么多人,一定会抢的比我们多。” 王隆涛附和道:“叶麻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眼里只有财货和女人。” 叶麻子哼的一声,道:“做海盗不就是为了钱和女人,如今我养的人够多了,正是要大大的抢钱啊!女人也少不了,不然都是大老爷们,不得被憋死!” 王隆涛接过话道:“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听听辛当家的有什么妙计吧!” 辛利国呵呵一笑,道:“妙计谈不上,不过叶老哥说的对,如今我们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光靠抢是满足不了这么多人吃喝了。现在我们的手下人数已经到了极限,我这次带了人之后,主要也是抢财物了。” 叶麻子一拍大腿,道:“我说吧,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辛利国心道和你并称英雄,是老子的不幸。 王隆涛心想辛利国把自己两人招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道:“辛当家,叶麻子不知好歹,你可不要介意,有何妙计教我们,还请赐教!”叶麻子其实外表粗犷,内里精细,焉能不知道辛利国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们俩过来。他那一番话,不仅暗指自己的立场,而且说的也是实情,就是防着辛利国提出什么过高的要求,好让自己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王隆涛混了这么久,又是一个有文化的海盗,和辛家合作的一年多来,他也发现了自己比辛利国确有不足。虽然没想过依附辛家,但还是决定跟在辛家后面闷声发大财,积蓄发展力量。所以他才比较配合辛利国,主动提出话题。 辛利国不是没想过吞并这两人的势力,但是时机并不成熟,只能日后徐徐图之。现在这个阶段,大家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敌人,还是合作的好。所以听了王隆涛的话后,开口道:“两位当家的,别看今年我们所向披靡,大败官军,抢到了很多财物、女人。但南县的事你们不会忘了吧!” 南县是莆田府最南边的县,地理上和崇武县接壤。七月初,海盗最后一次上岸劫掠的时候,叶麻子的人本来已经打到县城边上。可突然间,崇武民团的人杀到,搞得叶麻子上百个兄弟被杀,两百多个手下被俘,其他海盗撒开腿跑到船上这才逃过一劫。 年初,苏圣平定好了派民团以营为单位到外地去阻击海盗,没想到海盗完全避开泉州,劫掠的地方大多离崇武很远,使得计划落空。之所以南县的事能成功,则是潜伏在叶麻子手下的队员冒死传递出消息。当时也就派出去两个新营,没想到海盗完全不堪一击,碰到民团立马掉头就跑,如今俘虏的海盗都在山里修路挖矿。 见两个人回想起民团还心有余悸的样子,辛利国道:“我当初说过,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消灭他们,他们救援南县的事情让我想到了办法。” 王隆涛和叶麻子两人闻言一震,叶麻子恶狠狠的说:“辛当家,有什么办法能报仇,我这边都交给你指挥。” 王隆涛也说:“没错,我这边也唯当家的马首是瞻。” 辛利国心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嘴上却说:“他们也是我的敌人,杀了我不少弟兄。现如今看来,更是我们前进的拦路石。南县那次的事情说明他们了解我们的行踪,我们这边有人通风报讯。” 九月,宝岛中部,看着手下驱使着岛上的原住民来来往往的搬运又一次抢掠而来的财物,辛利国、叶麻子和王隆涛三个首领时而小声交谈、时而哈哈大笑。 三人所在的地方原先是王隆涛的一个窝点,上次给辛利国落脚后,见对方也没有归还的意思,索性就做好人让给他了。当然,辛利国见他这么上路,投桃报李也给了一些好处。这会搬运的是辛利国手下劫掠的东西,王隆涛和叶麻子只是应邀过来一趟,他们的财物自然还要回到自己的地盘上才会卸下。 看了一会后,三人回到辛利国的房间。坐定后,辛利国开口道:“两位当家的,此次收获不少吧?” 叶麻子哈哈一笑,道:“那还用说,福州沿海的县城都是富得流油,我说辛当家,你要不是每次都要抓那么多人,一定会抢的比我们多。” 王隆涛附和道:“叶麻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眼里只有财货和女人。” 叶麻子哼的一声,道:“做海盗不就是为了钱和女人,如今我养的人够多了,正是要大大的抢钱啊!女人也少不了,不然都是大老爷们,不得被憋死!” 王隆涛接过话道:“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还是听听辛当家的有什么妙计吧!” 辛利国呵呵一笑,道:“妙计谈不上,不过叶老哥说的对,如今我们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光靠抢是满足不了这么多人吃喝了。现在我们的手下人数已经到了极限,我这次带了人之后,主要也是抢财物了。” 叶麻子一拍大腿,道:“我说吧,这正是英雄所见略同!”辛利国心道和你并称英雄,是老子的不幸。 王隆涛心想辛利国把自己两人招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道:“辛当家,叶麻子不知好歹,你可不要介意,有何妙计教我们,还请赐教!”叶麻子其实外表粗犷,内里精细,焉能不知道辛利国不会无缘无故找他们俩过来。他那一番话,不仅暗指自己的立场,而且说的也是实情,就是防着辛利国提出什么过高的要求,好让自己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王隆涛混了这么久,又是一个有文化的海盗,和辛家合作的一年多来,他也发现了自己比辛利国确有不足。虽然没想过依附辛家,但还是决定跟在辛家后面闷声发大财,积蓄发展力量。所以他才比较配合辛利国,主动提出话题。 辛利国不是没想过吞并这两人的势力,但是时机并不成熟,只能日后徐徐图之。现在这个阶段,大家有共同的目的、共同的敌人,还是合作的好。所以听了王隆涛的话后,开口道:“两位当家的,别看今年我们所向披靡,大败官军,抢到了很多财物、女人。但南县的事你们不会忘了吧!” 南县是莆田府最南边的县,地理上和崇武县接壤。七月初,海盗最后一次上岸劫掠的时候,叶麻子的人本来已经打到县城边上。可突然间,崇武民团的人杀到,搞得叶麻子上百个兄弟被杀,两百多个手下被俘,其他海盗撒开腿跑到船上这才逃过一劫。 年初,苏圣平定好了派民团以营为单位到外地去阻击海盗,没想到海盗完全避开泉州,劫掠的地方大多离崇武很远,使得计划落空。之所以南县的事能成功,则是潜伏在叶麻子手下的队员冒死传递出消息。当时也就派出去两个新营,没想到海盗完全不堪一击,碰到民团立马掉头就跑,如今俘虏的海盗都在山里修路挖矿。 见两个人回想起民团还心有余悸的样子,辛利国道:“我当初说过,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消灭他们,他们救援南县的事情让我想到了办法。” 王隆涛和叶麻子两人闻言一震,叶麻子恶狠狠的说:“辛当家,有什么办法能报仇,我这边都交给你指挥。” 王隆涛也说:“没错,我这边也唯当家的马首是瞻。” 辛利国心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嘴上却说:“他们也是我的敌人,杀了我不少弟兄。现如今看来,更是我们前进的拦路石。南县那次的事情说明他们了解我们的行踪,我们这边有人通风报讯。” 第163章 唯有一战 等其他人离开后,陈继平率先开口道:“圣平,我也赞成派队员出去和海盗实战。但是这次毕竟不同,海盗人数太多,我们又是长途奔袭,还是要三思啊!” 苏圣平看看其他几个人,道:“继平,让队员出去实战是一个原因,还有一点你们都没注意,莆田不得不去救啊!” 陈继平道:“为什么?” 苏圣平答道:“莆田造船厂!船厂里的船是不多,可万一海盗抢了造船的工匠回去呢,南洋最不缺的就是造船的木料,再有工匠的话,海盗的船只就会源源不断?我不知道辛家有没有这个心思,但我不敢冒这个险。”陈继平顿时无语,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表示赞同苏圣平的看法。 侯望楼接过话,道:“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毕竟只是崇武的民团,跟上次在南县快进快出不同。就这样到莆田去,恐怕会有后患。” 苏圣平问道:“文昌、兴志,你们什么意见?” 任兴志道:“只要团长定好,属下就做什么。” 张文昌摇摇头,道:“民团的事我也不懂,没什么意见。” 苏圣平道:“那好,我来宣布任务。陈部长率领参谋部结合各个营长的方案,做好出击作战的方案。侯部长做好后勤准备工作,发令南县的物流行基地,让他们协助准备有关物资。任部长要根据参谋部的方案做好战前的宣传动员,安抚好留守队员的情绪。文昌,你的任务最重。我想你立即前往南县、莆田府城,面见当地官府,让他们做好防备,最少也要让他们同意民团进入莆田境内阻击海盗。”见苏圣平做了决定,四人赶紧领命出去做好准备。 第二天,张文昌一大早就出发往南县去,侯望楼开始组织预备队员和县城民众给民团的帐篷、炊具装车,任兴志和思训部的队员已经开始在各个班忙碌。所有营长上交了各自制定的作战方案。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一起和每个营长分析了他们所做的方案,表扬了其中做的好的地方,也明确指出其中的不足,这也算是“兵棋推演”,算是在培养、锻炼将领。 九月十九,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张文昌传回消息,莆田官府方面很重视这个消息,并且已经做好防备。对民团进入莆田这件事,府县两级衙门表示感谢,但只能当作不知道,由民团自行决定,并且强调不得有任何骚扰地方的事情发生。 从崇武民团基地到南县物流行基地有一百四十里的距离,从南县到莆田府城还有八十里左右。参谋部制定的计划,就是民团先到和南县交接的地方扎营,差不多八十里的距离。一个强行军,一天就能到达。 在那里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如果海盗真的大规模进犯府城,再进入莆田,把南县物流行基地作为民团前进的哨所和后勤保障的大后方。如今侦查部、信息部已经全面配合,进入这一线刺探消息。后勤部也派人到南县物流行基地,准备后勤保障诸事。 参谋部的计划中,民团四个营出战,两个营留守崇武,防止海盗偷袭。一营、二营被留在崇武,两位营长还老大不高兴,最后还是苏圣平亲自出马,一顿臭骂,才让两人不得不老老实实留在崇武。 经过扩编之后,现在每个营都有五个连,共五百人左右。九月二十日,民团三营、四营、五营、六营两老两新四个营共两千人整装待发,苏圣平一声令下,所有队员齐步上路。 他们第一站要到和南县交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营地,预备队已经在那里搭好了帐篷,民团队员到达后就能得到休息、吃上热乎饭。 巧合的是,在民团启程出发的时候,海盗们也正巧出发。当夜幕降临,民团队员进入临时营地休息的时候,海盗离陆地也不过一百多里。 九月二十一日,休息一天的三营、五营就重新上路赶往南县物流行基地。但是在他们出发的时候,海盗已经在莆田府城和南县之间以东的海面上登陆。登陆后,海盗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边抢边走,而是一分为二,其中三千人不顾一切赶往府城,剩下的四千人则是往南县方向去。 等其他人离开后,陈继平率先开口道:“圣平,我也赞成派队员出去和海盗实战。但是这次毕竟不同,海盗人数太多,我们又是长途奔袭,还是要三思啊!” 苏圣平看看其他几个人,道:“继平,让队员出去实战是一个原因,还有一点你们都没注意,莆田不得不去救啊!” 陈继平道:“为什么?” 苏圣平答道:“莆田造船厂!船厂里的船是不多,可万一海盗抢了造船的工匠回去呢,南洋最不缺的就是造船的木料,再有工匠的话,海盗的船只就会源源不断?我不知道辛家有没有这个心思,但我不敢冒这个险。”陈继平顿时无语,想了一下后,点点头表示赞同苏圣平的看法。 侯望楼接过话,道:“大人,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毕竟只是崇武的民团,跟上次在南县快进快出不同。就这样到莆田去,恐怕会有后患。” 苏圣平问道:“文昌、兴志,你们什么意见?” 任兴志道:“只要团长定好,属下就做什么。” 张文昌摇摇头,道:“民团的事我也不懂,没什么意见。” 苏圣平道:“那好,我来宣布任务。陈部长率领参谋部结合各个营长的方案,做好出击作战的方案。侯部长做好后勤准备工作,发令南县的物流行基地,让他们协助准备有关物资。任部长要根据参谋部的方案做好战前的宣传动员,安抚好留守队员的情绪。文昌,你的任务最重。我想你立即前往南县、莆田府城,面见当地官府,让他们做好防备,最少也要让他们同意民团进入莆田境内阻击海盗。”见苏圣平做了决定,四人赶紧领命出去做好准备。 第二天,张文昌一大早就出发往南县去,侯望楼开始组织预备队员和县城民众给民团的帐篷、炊具装车,任兴志和思训部的队员已经开始在各个班忙碌。所有营长上交了各自制定的作战方案。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一起和每个营长分析了他们所做的方案,表扬了其中做的好的地方,也明确指出其中的不足,这也算是“兵棋推演”,算是在培养、锻炼将领。 九月十九,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做好,张文昌传回消息,莆田官府方面很重视这个消息,并且已经做好防备。对民团进入莆田这件事,府县两级衙门表示感谢,但只能当作不知道,由民团自行决定,并且强调不得有任何骚扰地方的事情发生。 从崇武民团基地到南县物流行基地有一百四十里的距离,从南县到莆田府城还有八十里左右。参谋部制定的计划,就是民团先到和南县交接的地方扎营,差不多八十里的距离。一个强行军,一天就能到达。 在那里等待进一步的消息,如果海盗真的大规模进犯府城,再进入莆田,把南县物流行基地作为民团前进的哨所和后勤保障的大后方。如今侦查部、信息部已经全面配合,进入这一线刺探消息。后勤部也派人到南县物流行基地,准备后勤保障诸事。 参谋部的计划中,民团四个营出战,两个营留守崇武,防止海盗偷袭。一营、二营被留在崇武,两位营长还老大不高兴,最后还是苏圣平亲自出马,一顿臭骂,才让两人不得不老老实实留在崇武。 经过扩编之后,现在每个营都有五个连,共五百人左右。九月二十日,民团三营、四营、五营、六营两老两新四个营共两千人整装待发,苏圣平一声令下,所有队员齐步上路。 他们第一站要到和南县交接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小营地,预备队已经在那里搭好了帐篷,民团队员到达后就能得到休息、吃上热乎饭。 巧合的是,在民团启程出发的时候,海盗们也正巧出发。当夜幕降临,民团队员进入临时营地休息的时候,海盗离陆地也不过一百多里。 九月二十一日,休息一天的三营、五营就重新上路赶往南县物流行基地。但是在他们出发的时候,海盗已经在莆田府城和南县之间以东的海面上登陆。登陆后,海盗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边抢边走,而是一分为二,其中三千人不顾一切赶往府城,剩下的四千人则是往南县方向去。 第164章 识破阴谋 听陈继平说着丧气话,苏圣平笑骂道:“别说丧气话,你可是参谋长,别把这种消极情绪传染给队员。” 陈继平呵呵一笑,道:“也是,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打吧!”两人调头返回临时营地。 帐篷内,苏圣平居中而坐,左边依次是陈继平、铁锤、任兴志,右边依次是三营到六营的四个营长,分别是三营长金虎,四营长周大新,五营长是原二营一连连长林永涛,六营长是原二营二连连长武平,后面两位都是去年阻击海盗后论功升任的。 苏圣平扫视一眼,道:“大家都看过阵地了,显然这次海盗是有备而来。现在我们已经陷入一个困境,如果我们不进攻的话,海盗显然是拿我们没办法的,但是大家急匆匆赶来莆田的目的也会落空,莆田府城必然会遭到海盗洗劫。但是,如果我们进攻的话,海盗依据地利,必然很不好打,想必伤亡不会小。” 见大家都安静的在听他讲话,接着说:“民团成立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从没有打过什么硬仗,甚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弟兄在和海盗的作战中死亡。虽然我也希望每一次队员都能安然无恙,但是也必须承认这对民团的成长是不利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所以我决定依然要打,不仅要打,还要痛击海盗,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打民团的主意。”大家听了之后都心潮澎湃,纷纷表示完全同意他的决定,并表示自己愿意打头阵。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大家都别急,具体怎么打,我已经和参谋长商议过了,接下来让他分派一下任务。” 陈继平接过话,道:“通过对肖家格地形地势和海盗阵地的分析,我和团长一致认为完全从正面攻打的话,损失必然惨重。因此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接下来我说说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和各自的任务。” “计划有两部分。我先说第一部分,大家请看这张地图,图上标注了肖家格两侧的山上各有两条路可以翻过山头进入格内。如果能够用两个营翻过肖家格两侧的山头,到时在格内的这些海盗必然成为瓮中之鳖。但是,我们不知道海盗是否派人看住了这两条路。所以,三营、五营各抽一百人,天黑后就由侦查部队员带着去探查西侧,四营、六营各抽一百人,由侦查部队员带着前往东侧。明天一早,就要开始爬山。侦查队员如果发现有大量海盗看守山脊,那就带着其他队员退回。如果没有或者海盗人少,能够清除则动手清除,同时立即派人回传消息,通知各营队员登山,登上后就控制住山脊,等着大部队到达。这是计划的第一部分,听清楚了吗?”众位营长纷纷答是。 陈继平接着说:“现在说第二部分。正如团长平常所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打败敌人最终依靠的还是我们民团真正的实力。因此,明天开始,三营攻击西侧山坡上的海盗,四营攻击东侧山坡上的海盗,五营、六营直接正面攻击路上的海盗。用我们的弩和竹盾,一个是杀伤敌人,一个是防护自己……” 具体的攻打计划宣布完之后,四个营长和任兴志匆匆出去准备。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苏圣平道:“我觉得不对。” 陈继平见苏圣平面露忧色,道:“圣平,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苏圣平摇摇头,道:“不是,目前来看,这边也只能这样了。” 陈继平疑惑的说:“那你的意思是?”铁锤同样不解的看着他。 苏圣平摇摇头道:“你们不觉得海盗这次的做法很奇怪吗?我总感觉我们似乎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陈继平急道:“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你们不觉得海盗的行为很反常吗?从二月开始,他们登陆后都是抢了就走,从来不节外生枝。但是这一次显然不同,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一定会来救援,否则凭什么提前在肖家格做好布置,就跟等着我们来似的。” 陈继平接过话,说:“是不是七月初南县那次给了他们教训才造成这样的?” 苏圣平思考一下,答道:“起因应该是那样。但还是说不通,只要他们快进快出,我们也没办法。何况他们在这边布置了三四千人,这些人用来抢劫那得多抢多少东西?只要离崇武远远的不就行了,何必等着在这和我们死磕。不对,三四千人。” 苏圣平一拍大腿,道:“我真是猪脑子。怎么把辛利平给忘了。” 铁锤见他提起自己的仇人,道:“辛利平怎么了?” 听陈继平说着丧气话,苏圣平笑骂道:“别说丧气话,你可是参谋长,别把这种消极情绪传染给队员。” 陈继平呵呵一笑,道:“也是,还是赶紧商量一下怎么打吧!”两人调头返回临时营地。 帐篷内,苏圣平居中而坐,左边依次是陈继平、铁锤、任兴志,右边依次是三营到六营的四个营长,分别是三营长金虎,四营长周大新,五营长是原二营一连连长林永涛,六营长是原二营二连连长武平,后面两位都是去年阻击海盗后论功升任的。 苏圣平扫视一眼,道:“大家都看过阵地了,显然这次海盗是有备而来。现在我们已经陷入一个困境,如果我们不进攻的话,海盗显然是拿我们没办法的,但是大家急匆匆赶来莆田的目的也会落空,莆田府城必然会遭到海盗洗劫。但是,如果我们进攻的话,海盗依据地利,必然很不好打,想必伤亡不会小。” 见大家都安静的在听他讲话,接着说:“民团成立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从没有打过什么硬仗,甚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弟兄在和海盗的作战中死亡。虽然我也希望每一次队员都能安然无恙,但是也必须承认这对民团的成长是不利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所以我决定依然要打,不仅要打,还要痛击海盗,让他们永远不敢再打民团的主意。”大家听了之后都心潮澎湃,纷纷表示完全同意他的决定,并表示自己愿意打头阵。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大家都别急,具体怎么打,我已经和参谋长商议过了,接下来让他分派一下任务。” 陈继平接过话,道:“通过对肖家格地形地势和海盗阵地的分析,我和团长一致认为完全从正面攻打的话,损失必然惨重。因此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接下来我说说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和各自的任务。” “计划有两部分。我先说第一部分,大家请看这张地图,图上标注了肖家格两侧的山上各有两条路可以翻过山头进入格内。如果能够用两个营翻过肖家格两侧的山头,到时在格内的这些海盗必然成为瓮中之鳖。但是,我们不知道海盗是否派人看住了这两条路。所以,三营、五营各抽一百人,天黑后就由侦查部队员带着去探查西侧,四营、六营各抽一百人,由侦查部队员带着前往东侧。明天一早,就要开始爬山。侦查队员如果发现有大量海盗看守山脊,那就带着其他队员退回。如果没有或者海盗人少,能够清除则动手清除,同时立即派人回传消息,通知各营队员登山,登上后就控制住山脊,等着大部队到达。这是计划的第一部分,听清楚了吗?”众位营长纷纷答是。 陈继平接着说:“现在说第二部分。正如团长平常所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打败敌人最终依靠的还是我们民团真正的实力。因此,明天开始,三营攻击西侧山坡上的海盗,四营攻击东侧山坡上的海盗,五营、六营直接正面攻击路上的海盗。用我们的弩和竹盾,一个是杀伤敌人,一个是防护自己……” 具体的攻打计划宣布完之后,四个营长和任兴志匆匆出去准备。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苏圣平道:“我觉得不对。” 陈继平见苏圣平面露忧色,道:“圣平,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苏圣平摇摇头,道:“不是,目前来看,这边也只能这样了。” 陈继平疑惑的说:“那你的意思是?”铁锤同样不解的看着他。 苏圣平摇摇头道:“你们不觉得海盗这次的做法很奇怪吗?我总感觉我们似乎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陈继平急道:“此话怎讲?” 苏圣平道:“你们不觉得海盗的行为很反常吗?从二月开始,他们登陆后都是抢了就走,从来不节外生枝。但是这一次显然不同,他们似乎知道我们一定会来救援,否则凭什么提前在肖家格做好布置,就跟等着我们来似的。” 陈继平接过话,说:“是不是七月初南县那次给了他们教训才造成这样的?” 苏圣平思考一下,答道:“起因应该是那样。但还是说不通,只要他们快进快出,我们也没办法。何况他们在这边布置了三四千人,这些人用来抢劫那得多抢多少东西?只要离崇武远远的不就行了,何必等着在这和我们死磕。不对,三四千人。” 苏圣平一拍大腿,道:“我真是猪脑子。怎么把辛利平给忘了。” 铁锤见他提起自己的仇人,道:“辛利平怎么了?” 第165章 山坡血战 “山猪,你看那上面有没有人?”侦查部的队员吴用趴在山坡上对身边和他一样趴着的队员说道。两人都是侦查部从民团队员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又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目前主要做的是刺探军情的工作。 为了隐蔽,侦查部队队员和一百个队员隐藏在山腰,他们两人负责到山脊查看。 山猪瞟了吴用一眼,道:“废物,我学过的你也学过,自己不会看?” 吴用顶了山猪一下,道:“老子叫吴用,不许再叫我废物!” 山猪嘴角一牵,似笑非笑,道:“搞不懂你爹,为何给你取名无用,既然是无用那不就是废物?” 吴用嘴里念念有词,道:“懒得理你这头猪。赶紧查看,部长可是说了,这次能不能打败海盗,我们的作用最大,争取立功。” 山猪道:“不会白瞎了让你们叫我山猪,跟着我!”说完,山猪就在灌木丛中缓慢穿行,吴用跟在他的后面,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山脊上。 吴用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山猪,我看没人啊!” 山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吴用小心。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等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原地,山猪道:“妈的,高看那些海盗了,本事都没法使出来。我在这看着,你赶紧去传讯。”这个时候自然没得推脱,吴用转身就往山腰跑。 肖家格前的临时营地,陈继平急匆匆走进苏圣平所在的帐篷,道:“圣平,四个地方都传来信息,海盗没有发现有路可以翻山。” 苏圣平道:“哼,看来还是高看辛利国了。立即下令,营地内所有队员做好战斗准备。让山上的队员潜伏到格内两侧山腰上,注意不要被海盗发觉。听到冲锋讯号后,立即发动袭击。”陈继平领命出去。 临时营地内,民团特有的军号吹响了集合的声音,山上的民团队员知道这是命令他们开始潜伏下山,而营地内的所有队员则是以营为单位紧急列阵。 苏圣平来到阵前,大声道:“弟兄们,海盗就在前面,你们有没有信心击败他们?” 所有民团队员大声答道:“有。” 苏圣平抬起右臂,高声喊道:“民团必胜,”队员同样高高喊三声后,苏圣平看了眼陈继平,后者示意他已经和山上的队员去的联系,定好了计划,一声“出发。”民团队员鱼贯而出,走向肖家格。 民团营地传来的古怪号音,让肖家格内的海盗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辛利国和王隆涛一开始同样诧异,此前他们只听过冲锋号,没听过集合号,这会赶紧来到格口查看民团是搞什么鬼。待到他们来到格口的时候,民团营地传来的“民团必胜”倒是听得清楚,知道这是民团准备攻击了。赶紧下令让手下做好准备。 一里地的距离走走很快就到,来到格口,停顿一会,司号员就吹响了进攻的军号。三营、四营负责进攻山坡,五营、六营负责进攻谷道。前排的竹盾手举起竹盾,防备海盗的弓箭,推进三十米进入手弩的射程后,后排八个队员一轮齐射射出,顿时海盗那边就响起了片片哀嚎声。 海盗手上有不多的弓箭,主要集中在谷道上,只是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不仅臂力不行,准头也有限,但是也对民团队员造成了伤害,在没有甲胄护体的情况下,好些个队员中箭倒地,让在后面观战的苏圣平看的心疼不已。海盗和官军的战斗中也学会了使用盾牌,只是以往和民团的战斗中,民团从来没有使用过手弩,不免使用不及。 “山猪,你看那上面有没有人?”侦查部的队员吴用趴在山坡上对身边和他一样趴着的队员说道。两人都是侦查部从民团队员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又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目前主要做的是刺探军情的工作。 为了隐蔽,侦查部队队员和一百个队员隐藏在山腰,他们两人负责到山脊查看。 山猪瞟了吴用一眼,道:“废物,我学过的你也学过,自己不会看?” 吴用顶了山猪一下,道:“老子叫吴用,不许再叫我废物!” 山猪嘴角一牵,似笑非笑,道:“搞不懂你爹,为何给你取名无用,既然是无用那不就是废物?” 吴用嘴里念念有词,道:“懒得理你这头猪。赶紧查看,部长可是说了,这次能不能打败海盗,我们的作用最大,争取立功。” 山猪道:“不会白瞎了让你们叫我山猪,跟着我!”说完,山猪就在灌木丛中缓慢穿行,吴用跟在他的后面,不一会两人就来到了山脊上。 吴用看了看四周,轻声道:“山猪,我看没人啊!” 山猪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吴用小心。两人又小心翼翼的四处查看,等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原地,山猪道:“妈的,高看那些海盗了,本事都没法使出来。我在这看着,你赶紧去传讯。”这个时候自然没得推脱,吴用转身就往山腰跑。 肖家格前的临时营地,陈继平急匆匆走进苏圣平所在的帐篷,道:“圣平,四个地方都传来信息,海盗没有发现有路可以翻山。” 苏圣平道:“哼,看来还是高看辛利国了。立即下令,营地内所有队员做好战斗准备。让山上的队员潜伏到格内两侧山腰上,注意不要被海盗发觉。听到冲锋讯号后,立即发动袭击。”陈继平领命出去。 临时营地内,民团特有的军号吹响了集合的声音,山上的民团队员知道这是命令他们开始潜伏下山,而营地内的所有队员则是以营为单位紧急列阵。 苏圣平来到阵前,大声道:“弟兄们,海盗就在前面,你们有没有信心击败他们?” 所有民团队员大声答道:“有。” 苏圣平抬起右臂,高声喊道:“民团必胜,”队员同样高高喊三声后,苏圣平看了眼陈继平,后者示意他已经和山上的队员去的联系,定好了计划,一声“出发。”民团队员鱼贯而出,走向肖家格。 民团营地传来的古怪号音,让肖家格内的海盗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辛利国和王隆涛一开始同样诧异,此前他们只听过冲锋号,没听过集合号,这会赶紧来到格口查看民团是搞什么鬼。待到他们来到格口的时候,民团营地传来的“民团必胜”倒是听得清楚,知道这是民团准备攻击了。赶紧下令让手下做好准备。 一里地的距离走走很快就到,来到格口,停顿一会,司号员就吹响了进攻的军号。三营、四营负责进攻山坡,五营、六营负责进攻谷道。前排的竹盾手举起竹盾,防备海盗的弓箭,推进三十米进入手弩的射程后,后排八个队员一轮齐射射出,顿时海盗那边就响起了片片哀嚎声。 海盗手上有不多的弓箭,主要集中在谷道上,只是为数不多的弓箭手不仅臂力不行,准头也有限,但是也对民团队员造成了伤害,在没有甲胄护体的情况下,好些个队员中箭倒地,让在后面观战的苏圣平看的心疼不已。海盗和官军的战斗中也学会了使用盾牌,只是以往和民团的战斗中,民团从来没有使用过手弩,不免使用不及。 第166章 战后医治 民团队员追击海盗的场面起先还比较混乱,追出一里多地后才,整队恢复阵型,此时道路已经变窄,四个营已经不能齐头并进。好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命令,三营继续追击海盗,四营立即回营,五营、六营救护伤兵、抓捕逃散的海盗。 周大新回到营地后立即来到苏圣平所在的帐篷,见到白景明正在帮苏圣平包扎伤口,陈继平、任兴志等人正在边上看着。四处一转,抬脚就往护卫队长身上踢去,怒道:“林疯子,你娘的,怎么没保护好公子。”现在,对苏圣平的称呼也很杂,亲近的人直接叫圣平,官面上都叫他苏大人,但唯有物流行第一批伙计,尤其是经历过夜袭辛利平、伏击乌老大、铲平海龙帮的老伙计始终称呼他为公子。 苏圣平在对战中躲避不及,被一个海盗用刀划伤了手臂,回到营中后,白景明和医学研究所的人立即前来查看,只是左臂上被划开一道口子,包扎好了之后无甚大碍。 苏圣平吐掉咬在嘴中的毛巾,道:“周大新,放下你的狗腿,不关林疯子的事。你娘的,你的功夫还是老子教的呢?你能上阵杀敌,老子就不能了,什么屁话?”说完习惯性的要抬手,不想却牵动到伤口,疼的咧嘴。 遂又笑道:“他妈的,太长时间没动手,生疏了。你当我是只会动笔的书生?老子可是会动刀的杀神。不瞒你们说,没记错的话,老子可杀了不下五个海盗。”边上所有人听他这么一说,差点笑出来,只有周大新还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陈继平很快平复心情,道:“圣平,我觉得今天你还是太冲动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把所有海盗都杀了又有什么用。” 周大新见林疯子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怒道:“林疯子你还笑,什么叫护卫你懂吗?” 林疯子一挺胸,道:“知道,我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挡在公子面前。” 周大新看着这厮混不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放你娘的屁,那公子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疯子刚想辩解,苏圣平摆摆手,道:“行了,你别怪疯子了。当时是我自己着急,不打招呼就往前冲,疯子他们想拦也来不及的。至于这伤,更不能怪他们,是我自己大意,以为那个海盗已死,没想到那厮临死前还能挥了一下刀,这才让我见血。” 周大新拱手行礼,道:“公子,无论如何,林疯子他们没有尽到护卫责任,请公子按条令责罚。”听到按条令责罚,林疯子一下子就哭丧着脸,概因苏圣平护卫的责罚就三项,一是不等天数的关禁闭;二是踢出护卫队;三是死。无论哪样他可都不愿意接受,不过这会可不再敢争辩了,只能哭丧着脸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苏圣平看了两人一眼,道:“行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怪他们。算是我替他们向你这个护卫队老前辈求情,免了这次处罚。” 没想到周大新牛劲上来,道:“不行,公子的护卫什么时候都不能出错。如果您不予以执行,我将向朱小姐和朱部长汇报,请他们定夺。”这朱小姐自然是朱音,朱部长是指虫子,苏圣平的护卫队由虫子亲手挑选,朱音给予本人和他们的家人万全的照顾,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必须十分忠诚苏圣平,甚至替他去死。发生过朱强遇袭的事情后,这样的护卫不在少数,几个兄弟身边都有这样的人。平常这些人都归信息部管理,朱音也可以过问。 听到周大新提起他们两个,苏圣平不免无语,只好说到:“被你一打岔,把正事给忘了。林疯子他们的惩罚回到崇武再说,着急让你回来是有个任务交给你。周大新听令,命你立即召集四营人马回营,再从三营、五营、六营各抽调一连,除伤者尽快医治外,其余人尽快休整,明天一早以最快速度随我回泉州。”周大新战前就知道事态,这会赶紧接令去准备。 民团队员追击海盗的场面起先还比较混乱,追出一里多地后才,整队恢复阵型,此时道路已经变窄,四个营已经不能齐头并进。好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命令,三营继续追击海盗,四营立即回营,五营、六营救护伤兵、抓捕逃散的海盗。 周大新回到营地后立即来到苏圣平所在的帐篷,见到白景明正在帮苏圣平包扎伤口,陈继平、任兴志等人正在边上看着。四处一转,抬脚就往护卫队长身上踢去,怒道:“林疯子,你娘的,怎么没保护好公子。”现在,对苏圣平的称呼也很杂,亲近的人直接叫圣平,官面上都叫他苏大人,但唯有物流行第一批伙计,尤其是经历过夜袭辛利平、伏击乌老大、铲平海龙帮的老伙计始终称呼他为公子。 苏圣平在对战中躲避不及,被一个海盗用刀划伤了手臂,回到营中后,白景明和医学研究所的人立即前来查看,只是左臂上被划开一道口子,包扎好了之后无甚大碍。 苏圣平吐掉咬在嘴中的毛巾,道:“周大新,放下你的狗腿,不关林疯子的事。你娘的,你的功夫还是老子教的呢?你能上阵杀敌,老子就不能了,什么屁话?”说完习惯性的要抬手,不想却牵动到伤口,疼的咧嘴。 遂又笑道:“他妈的,太长时间没动手,生疏了。你当我是只会动笔的书生?老子可是会动刀的杀神。不瞒你们说,没记错的话,老子可杀了不下五个海盗。”边上所有人听他这么一说,差点笑出来,只有周大新还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陈继平很快平复心情,道:“圣平,我觉得今天你还是太冲动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是把所有海盗都杀了又有什么用。” 周大新见林疯子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怒道:“林疯子你还笑,什么叫护卫你懂吗?” 林疯子一挺胸,道:“知道,我一直跟在公子身边,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挡在公子面前。” 周大新看着这厮混不吝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放你娘的屁,那公子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疯子刚想辩解,苏圣平摆摆手,道:“行了,你别怪疯子了。当时是我自己着急,不打招呼就往前冲,疯子他们想拦也来不及的。至于这伤,更不能怪他们,是我自己大意,以为那个海盗已死,没想到那厮临死前还能挥了一下刀,这才让我见血。” 周大新拱手行礼,道:“公子,无论如何,林疯子他们没有尽到护卫责任,请公子按条令责罚。”听到按条令责罚,林疯子一下子就哭丧着脸,概因苏圣平护卫的责罚就三项,一是不等天数的关禁闭;二是踢出护卫队;三是死。无论哪样他可都不愿意接受,不过这会可不再敢争辩了,只能哭丧着脸站在那里,目不斜视。 苏圣平看了两人一眼,道:“行了,这次的事情真的不怪他们。算是我替他们向你这个护卫队老前辈求情,免了这次处罚。” 没想到周大新牛劲上来,道:“不行,公子的护卫什么时候都不能出错。如果您不予以执行,我将向朱小姐和朱部长汇报,请他们定夺。”这朱小姐自然是朱音,朱部长是指虫子,苏圣平的护卫队由虫子亲手挑选,朱音给予本人和他们的家人万全的照顾,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他们必须十分忠诚苏圣平,甚至替他去死。发生过朱强遇袭的事情后,这样的护卫不在少数,几个兄弟身边都有这样的人。平常这些人都归信息部管理,朱音也可以过问。 听到周大新提起他们两个,苏圣平不免无语,只好说到:“被你一打岔,把正事给忘了。林疯子他们的惩罚回到崇武再说,着急让你回来是有个任务交给你。周大新听令,命你立即召集四营人马回营,再从三营、五营、六营各抽调一连,除伤者尽快医治外,其余人尽快休整,明天一早以最快速度随我回泉州。”周大新战前就知道事态,这会赶紧接令去准备。 第167章 各方心思 九月二十三,天刚蒙蒙亮,长泰县东面的海面上,几百艘各色船只飞快的往陆地驶来。经历过海盗劫掠的民众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拼命的往回跑。 海盗登陆后,集结也算迅速,快速往长泰县城进发。其中辛利平带领的辛家两千名精干海盗打头阵,卢氏兄弟分别带领手下一千五百名海盗垫后。 一路上畅通无阻,海盗丝毫没有侵犯道路边上的民众,而是直奔长泰县城。这座今年刚刚遭到海盗洗劫的县城还没有恢复元气,上任县令因为海盗的事情被罢官,新上任的县令倒是有心想要学习苏圣平编练民团,无奈久久不能成事。好不容易凑齐了四五百个人,刚刚听到海盗来袭的时候就作鸟兽散,只剩下县令一个光杆司令。 县令见势不妙,也赶紧收拾细软,带着家眷跑路了事。面对毫无抵抗的县城,海盗又熟门熟路,迅速破城后,留下五百个海盗看守后路,辛利平就带着其他的三千人向泉州府城进发。 海盗毕竟不是正规军队,虽然从登陆到县城只有二十里,县城到府城边上只有一百里左右。但是这样的距离,显然不是一天之内就能赶到的。要不是有抢劫泉州府城的巨大诱惑,说不定走到半道就要闹事。但入夜后,无论辛利平如何花言巧语,累瘫了的海盗还是不愿赶路了,无奈之下只能停留在靠近府城近三十里的一处镇上。好在镇上的民众知道海盗要来,早早的拖家带口跑路,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要成为海盗的刀下亡魂。 海盗停了下来,事后民团讨论分析,正是这一停,给府城足够的反应时间,也给铁锤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才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但也正是这个原因才给苏圣平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二十二日傍晚,铁锤接下苏圣平的命令后,带着自己几个手下,快马加鞭赶回崇武。入夜后,在南县物流行基地只作短暂停留,立即一人双马往崇武赶。终于在二十三日晚,差不多海盗停下来的时候赶到民团基地。 铁锤赶到基地的时候,一营长李睿纭和二营长陆冰正在激烈争吵。原来海盗刚登陆,信息部就把消息传到崇武。李睿纭为人比较稳重,认为当初苏圣平离开的时候嘱托他们看好崇武,只要崇武没事,民团没事,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陆冰为人比较灵活,喜欢冒险,和李睿纭都是物流行第一批伙计,自然知道苏圣平体系内的很多秘密,就反驳他道:物流行基地、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所都在府城城外,如果官军抵挡不利的情况下,让海盗杀到城外,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李睿纭再反驳道:物流行基地自家的伙计和民团的战力差不多,加上南城码头那么多做苦力的搬运工,这些年都受物流行恩惠,定然会和物流行伙计一起抗击海盗。至于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所,信息部一定会及时疏散人员,不会造成人员大量死伤。况且还得防着海盗声东击西,攻击崇武…… 两人都是营长,资历又相同,谁也不能说服谁,先是在那争辩,后来演变成了争吵。入夜后,陆冰算算时间,再不出发前往府城,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刚想撇下李睿纭,带着二营的队员连夜赶往府城,这个时候铁锤回来了。 顾不得两腿的疼痛,铁锤喘着气,道:“不要吵了,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海盗是两面出击,还是只攻打府城?” 李睿纭答道:“朱公子的人入夜前刚刚离开,海盗约有三千人,分别是辛家和海南岛的卢氏兄弟。从长泰东面登陆,一路往府城赶。朱公子的意思是海盗冲着府城来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鉴于海南岛那边还有一股南海王的没有出现,所以是不是会攻击崇武还无法定论。” 铁锤陷入沉思,再和虫子联系已经来不及了,估计虫子也没有考虑到苏圣平这么快就识破海盗的阴谋,还派自己回来。他本来就没有那种头脑处理复杂的局面,现在的信息并不能和苏圣平交代的三种可能完全符合,比较靠近的又保险的做法就是海盗可能两面出击。所以他下令道:“团长有令,陆冰点齐二营人马,随我连夜赶往府城。一营和预备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时刻注意防备海盗来袭。” 陆冰兴匆匆的出去,铁锤这才有空坐下来稍事休息,李睿纭赶紧吩咐人过来给他敷药和准备吃食。 九月二十三,天刚蒙蒙亮,长泰县东面的海面上,几百艘各色船只飞快的往陆地驶来。经历过海盗劫掠的民众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拼命的往回跑。 海盗登陆后,集结也算迅速,快速往长泰县城进发。其中辛利平带领的辛家两千名精干海盗打头阵,卢氏兄弟分别带领手下一千五百名海盗垫后。 一路上畅通无阻,海盗丝毫没有侵犯道路边上的民众,而是直奔长泰县城。这座今年刚刚遭到海盗洗劫的县城还没有恢复元气,上任县令因为海盗的事情被罢官,新上任的县令倒是有心想要学习苏圣平编练民团,无奈久久不能成事。好不容易凑齐了四五百个人,刚刚听到海盗来袭的时候就作鸟兽散,只剩下县令一个光杆司令。 县令见势不妙,也赶紧收拾细软,带着家眷跑路了事。面对毫无抵抗的县城,海盗又熟门熟路,迅速破城后,留下五百个海盗看守后路,辛利平就带着其他的三千人向泉州府城进发。 海盗毕竟不是正规军队,虽然从登陆到县城只有二十里,县城到府城边上只有一百里左右。但是这样的距离,显然不是一天之内就能赶到的。要不是有抢劫泉州府城的巨大诱惑,说不定走到半道就要闹事。但入夜后,无论辛利平如何花言巧语,累瘫了的海盗还是不愿赶路了,无奈之下只能停留在靠近府城近三十里的一处镇上。好在镇上的民众知道海盗要来,早早的拖家带口跑路,要不然不知道多少人要成为海盗的刀下亡魂。 海盗停了下来,事后民团讨论分析,正是这一停,给府城足够的反应时间,也给铁锤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才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但也正是这个原因才给苏圣平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二十二日傍晚,铁锤接下苏圣平的命令后,带着自己几个手下,快马加鞭赶回崇武。入夜后,在南县物流行基地只作短暂停留,立即一人双马往崇武赶。终于在二十三日晚,差不多海盗停下来的时候赶到民团基地。 铁锤赶到基地的时候,一营长李睿纭和二营长陆冰正在激烈争吵。原来海盗刚登陆,信息部就把消息传到崇武。李睿纭为人比较稳重,认为当初苏圣平离开的时候嘱托他们看好崇武,只要崇武没事,民团没事,其他什么都不用担心。 陆冰为人比较灵活,喜欢冒险,和李睿纭都是物流行第一批伙计,自然知道苏圣平体系内的很多秘密,就反驳他道:物流行基地、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所都在府城城外,如果官军抵挡不利的情况下,让海盗杀到城外,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李睿纭再反驳道:物流行基地自家的伙计和民团的战力差不多,加上南城码头那么多做苦力的搬运工,这些年都受物流行恩惠,定然会和物流行伙计一起抗击海盗。至于复兴工业园、科学研究所,信息部一定会及时疏散人员,不会造成人员大量死伤。况且还得防着海盗声东击西,攻击崇武…… 两人都是营长,资历又相同,谁也不能说服谁,先是在那争辩,后来演变成了争吵。入夜后,陆冰算算时间,再不出发前往府城,时间上就来不及了,刚想撇下李睿纭,带着二营的队员连夜赶往府城,这个时候铁锤回来了。 顾不得两腿的疼痛,铁锤喘着气,道:“不要吵了,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海盗是两面出击,还是只攻打府城?” 李睿纭答道:“朱公子的人入夜前刚刚离开,海盗约有三千人,分别是辛家和海南岛的卢氏兄弟。从长泰东面登陆,一路往府城赶。朱公子的意思是海盗冲着府城来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是鉴于海南岛那边还有一股南海王的没有出现,所以是不是会攻击崇武还无法定论。” 铁锤陷入沉思,再和虫子联系已经来不及了,估计虫子也没有考虑到苏圣平这么快就识破海盗的阴谋,还派自己回来。他本来就没有那种头脑处理复杂的局面,现在的信息并不能和苏圣平交代的三种可能完全符合,比较靠近的又保险的做法就是海盗可能两面出击。所以他下令道:“团长有令,陆冰点齐二营人马,随我连夜赶往府城。一营和预备队立即进入战备状态,时刻注意防备海盗来袭。” 陆冰兴匆匆的出去,铁锤这才有空坐下来稍事休息,李睿纭赶紧吩咐人过来给他敷药和准备吃食。 第168章 铁锤抗命 陆勇比严年知道的毕竟多一点,苏圣平是皇帝钦点的探花,议税之事又立过功。上任崇武又做的有声有色,编练的民团更是第一个真正打败过海盗的。尤其是现在海盗之乱愈演愈烈,他相信这一切远在江宁的皇帝不会完全不知道,那么苏圣平展现出来的能力,对皇帝来说就显得尤为可贵,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不是一般县令可比。所以想要征调民团防守府城,还要经过苏圣平的同意,想到这里,他对严年道:“严先生,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严年道:“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本分,何言辛苦!” 陆勇点点头,道:“很好。这样,你拿我的手札连夜赶往崇武,请苏县令调派民团来府城协助童大人抗击海盗。” 严年听了陆勇的话,微微皱着眉头,却没有立即答话,陆勇看到严年的神色,问道:“先生,有何不可吗?” 严年道:“大人,卑职觉得大人用手札请苏大人调派民团不大好。” 陆勇蹙眉一问:“有何不妥?” 严年答道:“您用手札,表示就是以私人关系了。” 陆勇问道:“私人关系不是更好,难道你是怕苏大人不来?” 严年道:“非也,正是私人关系苏大人才一定会来。” 陆勇疑惑的问:“那不是更好。” 严年道:“大人您想,崇武民团成立之时,知府衙门也支持过钱粮的。此次海盗来袭,如果崇武那边无事的话,大人以知府衙门的名义让他们来协防这有两个好处。一是民团来了,帮助童大人防御住海盗,大人自可高枕无忧。二来,万一最终没有防御住海盗,作为打败过海盗的民团都被消灭,可见海盗之强,到时大人就多了推脱的理由。况且说难听的,多一个苏圣平承担责任,大人就会少一分责任,说不定到时还可以把府城被劫之事推脱到民团身上。这堂堂正正的以衙门公文往来才经得起推敲和调查,远不是一封手札可比,还望大人深思。” 陆勇听着严年的话,乍一听虽然理由牵强,可深思起来却是很有道理,道:“嗯,你立即去准备公文,用过印后,辛苦你跑一趟。”严年这才大声答应出门准备去了。 无独有偶,防御使衙门,童益民焦头烂额的布置着府城的防务。自从带到泉州的西路军嫡系受本地官军拖累被海盗打败后,童益民心中一直愤愤不平,有心整治一番泉州的官军。只是,这种地方守备部队已经烂到骨子里,吃空饷、老爷兵、倒卖军械等等劣习不胜枚举,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起色。 这次海盗来袭,不仅人数多于上次,而且看起来气势更足。搞得他都不敢派兵出去正面对抗海盗,只能一心防住府城。今天下午一番安排下来,除了自己的嫡系作为机动力量,本地原有官军都上了城墙准备防敌,可是一番巡视下来,很多官军不是想着如何抗击海盗,反倒是在讨论海盗如何凶残,到时要怎么逃跑,气得他处罚那些人的心都没有。 气呼呼的回到衙门,晚饭都没吃,又召集一些手下和衙门属官商议怎么防备府城。众人七嘴八舌,有说请各家护卫一起上墙协防,有说未虑胜要先虑败,要准备好后路等等。好在一个叫郭炳生的老文吏给他提了一个在他看来还算可行的建议:“征调崇武民团来府城。”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叫郭炳生,此人是防御使衙门的老人,对泉州地面上的事情知道的多,给童益民提供了很多隐秘的信息,也提了一些建议,这才让童益民很快就熟悉了泉州官场,并在泉州站稳脚跟,现在是防御使府中比较受重用的幕僚之一。这一次他提出征调民团来府城,童益民认为可行,虽然没有看过民团,但是作为能战胜海盗的一支部队,显然和本地老爷兵不同,也是被那民团的名称所惑,这一着急才没想起这一出。 陆勇比严年知道的毕竟多一点,苏圣平是皇帝钦点的探花,议税之事又立过功。上任崇武又做的有声有色,编练的民团更是第一个真正打败过海盗的。尤其是现在海盗之乱愈演愈烈,他相信这一切远在江宁的皇帝不会完全不知道,那么苏圣平展现出来的能力,对皇帝来说就显得尤为可贵,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不是一般县令可比。所以想要征调民团防守府城,还要经过苏圣平的同意,想到这里,他对严年道:“严先生,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严年道:“为大人分忧是卑职的本分,何言辛苦!” 陆勇点点头,道:“很好。这样,你拿我的手札连夜赶往崇武,请苏县令调派民团来府城协助童大人抗击海盗。” 严年听了陆勇的话,微微皱着眉头,却没有立即答话,陆勇看到严年的神色,问道:“先生,有何不可吗?” 严年道:“大人,卑职觉得大人用手札请苏大人调派民团不大好。” 陆勇蹙眉一问:“有何不妥?” 严年答道:“您用手札,表示就是以私人关系了。” 陆勇问道:“私人关系不是更好,难道你是怕苏大人不来?” 严年道:“非也,正是私人关系苏大人才一定会来。” 陆勇疑惑的问:“那不是更好。” 严年道:“大人您想,崇武民团成立之时,知府衙门也支持过钱粮的。此次海盗来袭,如果崇武那边无事的话,大人以知府衙门的名义让他们来协防这有两个好处。一是民团来了,帮助童大人防御住海盗,大人自可高枕无忧。二来,万一最终没有防御住海盗,作为打败过海盗的民团都被消灭,可见海盗之强,到时大人就多了推脱的理由。况且说难听的,多一个苏圣平承担责任,大人就会少一分责任,说不定到时还可以把府城被劫之事推脱到民团身上。这堂堂正正的以衙门公文往来才经得起推敲和调查,远不是一封手札可比,还望大人深思。” 陆勇听着严年的话,乍一听虽然理由牵强,可深思起来却是很有道理,道:“嗯,你立即去准备公文,用过印后,辛苦你跑一趟。”严年这才大声答应出门准备去了。 无独有偶,防御使衙门,童益民焦头烂额的布置着府城的防务。自从带到泉州的西路军嫡系受本地官军拖累被海盗打败后,童益民心中一直愤愤不平,有心整治一番泉州的官军。只是,这种地方守备部队已经烂到骨子里,吃空饷、老爷兵、倒卖军械等等劣习不胜枚举,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没有起色。 这次海盗来袭,不仅人数多于上次,而且看起来气势更足。搞得他都不敢派兵出去正面对抗海盗,只能一心防住府城。今天下午一番安排下来,除了自己的嫡系作为机动力量,本地原有官军都上了城墙准备防敌,可是一番巡视下来,很多官军不是想着如何抗击海盗,反倒是在讨论海盗如何凶残,到时要怎么逃跑,气得他处罚那些人的心都没有。 气呼呼的回到衙门,晚饭都没吃,又召集一些手下和衙门属官商议怎么防备府城。众人七嘴八舌,有说请各家护卫一起上墙协防,有说未虑胜要先虑败,要准备好后路等等。好在一个叫郭炳生的老文吏给他提了一个在他看来还算可行的建议:“征调崇武民团来府城。”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叫郭炳生,此人是防御使衙门的老人,对泉州地面上的事情知道的多,给童益民提供了很多隐秘的信息,也提了一些建议,这才让童益民很快就熟悉了泉州官场,并在泉州站稳脚跟,现在是防御使府中比较受重用的幕僚之一。这一次他提出征调民团来府城,童益民认为可行,虽然没有看过民团,但是作为能战胜海盗的一支部队,显然和本地老爷兵不同,也是被那民团的名称所惑,这一着急才没想起这一出。 第169章 交战前夕 铁锤和卢惠光、何志敏接上头后,立即安排队员做好工业园的防御事务。接到信息部的警报后,工业园这边也做好了防备。铁锤此前也派人快马传来消息,所以无论是伙食和住宿,还是防御都有完善的方案,铁锤和陆冰只要把人安排下去就行。 信息部的关志鹏和李春林此时正巧也在工业园。关志鹏是信息部雨部部长,专门负责打探消息,人在城外也是为了消息汇总传递方便。李春林是信息部雷部部长,专门负责打杀异己,这年主要是为物流行各处基地和工业园内的保密工作服务,泉州这边待的比较少,此次是恰巧回到泉州。苏圣平对工业园和科学研究院有一份秘密名单,名单只有他和虫子知道。名单上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信息部要保障生命的主要目标,此次海盗仓促来袭,虫子害怕会出现极端情况,只能把李春林派来以备不时之需。虫子自己则留在城内,那边自家兄弟们的家人更加重要,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铁锤和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关志鹏一时倒是惊疑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会同时发命令调民团来府城,信息部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掌握,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事后还得调查一下这个事情,现在自然是要先度过这个难关。好在铁锤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俩,尽管海盗来势汹汹,人数也多,但是以二营的实力,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何况又有李春林带来的几十个好手,不说主动出击打杀海盗,防卫必然不成问题。 辛利平对自己也充满信心,这会海盗大部队已经来到西门外。府城主城各门外,除了东北方向的城门因为当初周边土地被王家所有,没有开发外,其他城门外早就发展成为城镇。除了靠近城门还有一些空地外,离城门差不多百米距离开始,平常就是相当繁华。辛利平和卢氏兄弟来到城门外,道:“两位当家的,我没骗你们吧,这官军都是软蛋,绝对不敢出来和我们作战。留下人看着后,就可以让弟兄们自己出去找吃食了。” 卢氏兄弟哈哈大笑,卢展元道:“看来这泉州府也和广东那边一样,日后我们做好准备,突袭那个南门,到时还不是金山银山任我搬。” 辛利平还没压下重新看到泉州府城激动的心情,这会也哈哈大笑,道:“两位当家的,这一次就当是探路,以后机会多的是。城外的刁民事先得到消息已经躲进城内,但是那些大户慌不择路,城外的大宅子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我让几个弟兄给你们带路,让你们手下弟兄好好找,放开手脚抢。”说完三人就回后面去安排抢劫的事情。 正如辛利平所说,泉州这边富庶百年,以前虽有海盗,但却从未有人能够杀到这府城外,百年积累,能称得上海商世家的不多,但是豪富之家却不在少数,这不仅仅是城内那些大户,城外同样有不少。此前收到消息准备躲避的时间毕竟太短,对海盗何时到来又没有准确消息,不少人家因为害怕,收拾一些易拿的财物就仓皇而逃。这会海盗在辛家家破时护卫辛利平等人离开的忠仆带领下,自然一找一个准,整个下午积少成多,竟然让他们搜集到不少财物。海盗似乎又是故意的,不仅搜集财物,离开的时候竟然又放火烧毁房屋。 海盗人数虽众,但还要留人防备官军,所以出动抢劫的人并不多,直到入夜抢劫的范围也还仅限于西门外官道两边两里左右的地方。但是,海盗放火的行为成为彻底击垮民众的稻草。 西门进来的民众聚集之地大多离西门不远,白日间听说海盗抢掠民居,许多人看看自己怀里的财物,想想还能撑得过去,埋在家中的一些财物海盗也不见得能找到,所以下午时刻大家都还能忍受,可一知道海盗离开后开始放火烧毁房屋的行为后,居民对官军的不满终于爆发了,不少人开始痛骂官军无能,只敢龟缩在城内,坐看海盗烧毁自己的家园。 民众的辱骂对本地那些老爷兵没有多大作用,其实他们之中不少人家里还在西门外,只是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家中也没什么余财,上官没有下令出击,自己也不想出去拼命,那还有何话说。 可此时在西门负责防守的童益民嫡系听了就不开心了。他们本来是西路军精锐,暗地里和吴朝的军队,甚至落单的元人也有过厮杀,上次输给海盗也是受本地官军的拖累。这次自家大人也是怕了本地官军,他们又只剩下三百多人,城外海盗却有两千多,上次的遭遇战让他们知晓这些海盗也颇有战力,让自己三百多人去打人家两千多,完全不可能。本地官军让他们防守城墙都不放心,真要一起出击的话,到了紧要关头,他们又是掉头就跑,那会就会大溃退,届时恐怕连府城主城都得失守。他们心中的苦闷民众自然不知道,可听着民众的辱骂,心中自然不痛快,可这两难的境地又让他们能怎么办? 铁锤和卢惠光、何志敏接上头后,立即安排队员做好工业园的防御事务。接到信息部的警报后,工业园这边也做好了防备。铁锤此前也派人快马传来消息,所以无论是伙食和住宿,还是防御都有完善的方案,铁锤和陆冰只要把人安排下去就行。 信息部的关志鹏和李春林此时正巧也在工业园。关志鹏是信息部雨部部长,专门负责打探消息,人在城外也是为了消息汇总传递方便。李春林是信息部雷部部长,专门负责打杀异己,这年主要是为物流行各处基地和工业园内的保密工作服务,泉州这边待的比较少,此次是恰巧回到泉州。苏圣平对工业园和科学研究院有一份秘密名单,名单只有他和虫子知道。名单上的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信息部要保障生命的主要目标,此次海盗仓促来袭,虫子害怕会出现极端情况,只能把李春林派来以备不时之需。虫子自己则留在城内,那边自家兄弟们的家人更加重要,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铁锤和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关志鹏一时倒是惊疑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会同时发命令调民团来府城,信息部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掌握,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事后还得调查一下这个事情,现在自然是要先度过这个难关。好在铁锤信誓旦旦的告诉他俩,尽管海盗来势汹汹,人数也多,但是以二营的实力,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何况又有李春林带来的几十个好手,不说主动出击打杀海盗,防卫必然不成问题。 辛利平对自己也充满信心,这会海盗大部队已经来到西门外。府城主城各门外,除了东北方向的城门因为当初周边土地被王家所有,没有开发外,其他城门外早就发展成为城镇。除了靠近城门还有一些空地外,离城门差不多百米距离开始,平常就是相当繁华。辛利平和卢氏兄弟来到城门外,道:“两位当家的,我没骗你们吧,这官军都是软蛋,绝对不敢出来和我们作战。留下人看着后,就可以让弟兄们自己出去找吃食了。” 卢氏兄弟哈哈大笑,卢展元道:“看来这泉州府也和广东那边一样,日后我们做好准备,突袭那个南门,到时还不是金山银山任我搬。” 辛利平还没压下重新看到泉州府城激动的心情,这会也哈哈大笑,道:“两位当家的,这一次就当是探路,以后机会多的是。城外的刁民事先得到消息已经躲进城内,但是那些大户慌不择路,城外的大宅子里面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我让几个弟兄给你们带路,让你们手下弟兄好好找,放开手脚抢。”说完三人就回后面去安排抢劫的事情。 正如辛利平所说,泉州这边富庶百年,以前虽有海盗,但却从未有人能够杀到这府城外,百年积累,能称得上海商世家的不多,但是豪富之家却不在少数,这不仅仅是城内那些大户,城外同样有不少。此前收到消息准备躲避的时间毕竟太短,对海盗何时到来又没有准确消息,不少人家因为害怕,收拾一些易拿的财物就仓皇而逃。这会海盗在辛家家破时护卫辛利平等人离开的忠仆带领下,自然一找一个准,整个下午积少成多,竟然让他们搜集到不少财物。海盗似乎又是故意的,不仅搜集财物,离开的时候竟然又放火烧毁房屋。 海盗人数虽众,但还要留人防备官军,所以出动抢劫的人并不多,直到入夜抢劫的范围也还仅限于西门外官道两边两里左右的地方。但是,海盗放火的行为成为彻底击垮民众的稻草。 西门进来的民众聚集之地大多离西门不远,白日间听说海盗抢掠民居,许多人看看自己怀里的财物,想想还能撑得过去,埋在家中的一些财物海盗也不见得能找到,所以下午时刻大家都还能忍受,可一知道海盗离开后开始放火烧毁房屋的行为后,居民对官军的不满终于爆发了,不少人开始痛骂官军无能,只敢龟缩在城内,坐看海盗烧毁自己的家园。 民众的辱骂对本地那些老爷兵没有多大作用,其实他们之中不少人家里还在西门外,只是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家中也没什么余财,上官没有下令出击,自己也不想出去拼命,那还有何话说。 可此时在西门负责防守的童益民嫡系听了就不开心了。他们本来是西路军精锐,暗地里和吴朝的军队,甚至落单的元人也有过厮杀,上次输给海盗也是受本地官军的拖累。这次自家大人也是怕了本地官军,他们又只剩下三百多人,城外海盗却有两千多,上次的遭遇战让他们知晓这些海盗也颇有战力,让自己三百多人去打人家两千多,完全不可能。本地官军让他们防守城墙都不放心,真要一起出击的话,到了紧要关头,他们又是掉头就跑,那会就会大溃退,届时恐怕连府城主城都得失守。他们心中的苦闷民众自然不知道,可听着民众的辱骂,心中自然不痛快,可这两难的境地又让他们能怎么办? 第170章 双线接战 二十五日,府城边上的海盗一改昨日在周边慢悠悠搜寻财物的做法,一千五百个海盗直接越过西北门往东北门而来,一路上还穷凶极恶的烧毁了路边的房屋。 探子发现这一情况后,工业园这边就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民团的优势在于阵型和配合上面,工业园简单的围墙并不适合据墙而守,何况陆冰这个营长也不是龟缩在内等着别人来打的主。铁锤和关志鹏等人商议过后,为了避免工业园受到破坏,还是要战敌于外,因此二营五百人全部在官道上列阵,准备迎战来犯海盗。 一千五百个海盗中,属于辛家的有五百人,由辛利平带领。卢氏兄弟有一千人,由卢展秋带领,剩下的海盗依然留在西门防备官军。辛利平虽然对用战场和官场两个手段一起对付苏圣平和崇武民团不以为然,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二哥的计划,相信无论什么结果,这一次之后总能让苏圣平和崇武民团吃个大亏。 卢氏兄弟虽然对放弃继续搜寻财物很不理解,但此前已经答应过辛家,此次完全听从指挥,也就跟着辛利平来到东北门。不过越靠近工业园这边,发现这边竟然比另两个门富庶不少,一点不理解也抛之脑后。待到发现前面竟然有官军模样的人在列阵等着自己,自然知晓这是此行最大的拦路虎——崇武民团了。 辛利平手下是跟随辛家多年的海盗,都是沾惹不少人命的亡命之徒,卢氏兄弟手下则是不知道民团的厉害,心想一千五百人对上五百人,怎么着也有的打。可刚一接战,他们就发觉情况不对。 民团所有人整齐排列向前推进,杂乱向前冲的海盗在气势上就不可比拟。照样是前排的刀盾手顶在前面,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竹盾,刀枪无论砍刺都无法突破,可刀盾手后面的长枪手就从两排竹盾手的间隙中刺出,一刺一个准。 此外,再往后的四个人纷纷拿起手弩,从容的射击。此时距离太近,后排这些人也是蔫坏,非得等接战了才射弩,这会又是一射一个准。万一有漏网之鱼从竹盾手穿过,后面的刀手瞬时就是一刀补上。因此接战才短短一刻钟,海盗就一个个倒下。在边上观战的人,铁锤和李春林等人趁势招呼人从边上杀过去。辛利平和卢氏兄弟看的是肝胆欲裂,也被吓傻了。 海盗再穷凶极恶,终归也是人,大量伤亡之后,很快就崩溃了,纷纷调头就跑。就在海盗整体转身的时候,司号员吹响了集体冲锋的号音,队员立即变阵,一个长枪手、两个刀手,快步追上海盗,或枪刺,或刀砍,收割着海盗的生命。队员还要结阵,海盗则是在逃命,双方的速度自然无法相比。 队员追出一里多地后,见海盗已经逃远,这才继续恢复阵型返回工业园。短短两刻钟时间的接触战,民团共有五人身亡,二十余人受伤,而海盗共有五百多人身亡。 民团的巨大胜利很快就传遍整个府城,和普通民众为民团叫好不同,陆勇和童益民则是不相信民团能有这样的战果,也没想到民团会草率的处理海盗尸体,想想现在海盗还聚集在西门外,就没及时派人去核对战功,反倒是派人到工业园这边请铁锤进城商议和官军一同打击海盗。 不得不说,此时民团所有人都没意识到海盗尸体的重要性,民团毕竟不是正规军队,也没有什么砍头保存计算军功的规定。他们只记得去年和打败海盗时,苏圣平说是泉州这边靠海,气候温暖潮湿,遍地的血和尸体时间稍长很容易产生疫病,干脆下令一把火烧了。 铁锤此时正准备进城去拜见童益民等人,临走时还特意交代陆冰要尽快处理好尸体。陆冰倒也不含糊,把尸体集中起来后,一把火就给烧了,民团对海盗尸体的快速处理也是后来一系列变故中最受争议的地方。就在铁锤进入城门的时候,崇武那边的局势也是一触即发。 就在海盗来到工业园边上的时候,顾桐的船队也来到了崇武东面海上。民团的哨探立马就发现了这支突如其来的船队。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集结人手,但还是海盗的速度稍快了一点。留下一个连防备县城后,李睿纭带着其余的四个连赶到海边时,一千多个海盗已经登陆集结,已经不能做到半渡而击了,稍微休息一下,让队员喘口气,就准备迎战海盗。 顾桐看着突然出现在前方坡地上的民团,心中不由一紧,民团来的未免太快,四百人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就像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一样。还没等他下令做好防备,民团就小跑前进向海盗所在的地方前进。 面对突发的情况,顾桐手下先是一阵慌乱,几个头目大声吼叫这才稳住海盗的心神,纷纷拔刀准备迎战。顾桐手下坚持的时间更短,差不多一刻钟,前面的海盗纷纷调头往海上跑,想要登船逃命。 残酷的现实这才让顾桐不再自大,心中问候了几百遍辛家的祖宗十八代,还得赶紧接应手下登船,打死他以后也不来崇武蹚浑水了,这些民团简直不是人,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海盗仓皇逃上大船,纷纷转头看着后面因为逃跑不及被民团队员击杀在海里同伙时,船队后面锣声大作,竟然是警号。 二十五日,府城边上的海盗一改昨日在周边慢悠悠搜寻财物的做法,一千五百个海盗直接越过西北门往东北门而来,一路上还穷凶极恶的烧毁了路边的房屋。 探子发现这一情况后,工业园这边就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民团的优势在于阵型和配合上面,工业园简单的围墙并不适合据墙而守,何况陆冰这个营长也不是龟缩在内等着别人来打的主。铁锤和关志鹏等人商议过后,为了避免工业园受到破坏,还是要战敌于外,因此二营五百人全部在官道上列阵,准备迎战来犯海盗。 一千五百个海盗中,属于辛家的有五百人,由辛利平带领。卢氏兄弟有一千人,由卢展秋带领,剩下的海盗依然留在西门防备官军。辛利平虽然对用战场和官场两个手段一起对付苏圣平和崇武民团不以为然,但还是忠实的执行了二哥的计划,相信无论什么结果,这一次之后总能让苏圣平和崇武民团吃个大亏。 卢氏兄弟虽然对放弃继续搜寻财物很不理解,但此前已经答应过辛家,此次完全听从指挥,也就跟着辛利平来到东北门。不过越靠近工业园这边,发现这边竟然比另两个门富庶不少,一点不理解也抛之脑后。待到发现前面竟然有官军模样的人在列阵等着自己,自然知晓这是此行最大的拦路虎——崇武民团了。 辛利平手下是跟随辛家多年的海盗,都是沾惹不少人命的亡命之徒,卢氏兄弟手下则是不知道民团的厉害,心想一千五百人对上五百人,怎么着也有的打。可刚一接战,他们就发觉情况不对。 民团所有人整齐排列向前推进,杂乱向前冲的海盗在气势上就不可比拟。照样是前排的刀盾手顶在前面,经过特殊工艺处理的竹盾,刀枪无论砍刺都无法突破,可刀盾手后面的长枪手就从两排竹盾手的间隙中刺出,一刺一个准。 此外,再往后的四个人纷纷拿起手弩,从容的射击。此时距离太近,后排这些人也是蔫坏,非得等接战了才射弩,这会又是一射一个准。万一有漏网之鱼从竹盾手穿过,后面的刀手瞬时就是一刀补上。因此接战才短短一刻钟,海盗就一个个倒下。在边上观战的人,铁锤和李春林等人趁势招呼人从边上杀过去。辛利平和卢氏兄弟看的是肝胆欲裂,也被吓傻了。 海盗再穷凶极恶,终归也是人,大量伤亡之后,很快就崩溃了,纷纷调头就跑。就在海盗整体转身的时候,司号员吹响了集体冲锋的号音,队员立即变阵,一个长枪手、两个刀手,快步追上海盗,或枪刺,或刀砍,收割着海盗的生命。队员还要结阵,海盗则是在逃命,双方的速度自然无法相比。 队员追出一里多地后,见海盗已经逃远,这才继续恢复阵型返回工业园。短短两刻钟时间的接触战,民团共有五人身亡,二十余人受伤,而海盗共有五百多人身亡。 民团的巨大胜利很快就传遍整个府城,和普通民众为民团叫好不同,陆勇和童益民则是不相信民团能有这样的战果,也没想到民团会草率的处理海盗尸体,想想现在海盗还聚集在西门外,就没及时派人去核对战功,反倒是派人到工业园这边请铁锤进城商议和官军一同打击海盗。 不得不说,此时民团所有人都没意识到海盗尸体的重要性,民团毕竟不是正规军队,也没有什么砍头保存计算军功的规定。他们只记得去年和打败海盗时,苏圣平说是泉州这边靠海,气候温暖潮湿,遍地的血和尸体时间稍长很容易产生疫病,干脆下令一把火烧了。 铁锤此时正准备进城去拜见童益民等人,临走时还特意交代陆冰要尽快处理好尸体。陆冰倒也不含糊,把尸体集中起来后,一把火就给烧了,民团对海盗尸体的快速处理也是后来一系列变故中最受争议的地方。就在铁锤进入城门的时候,崇武那边的局势也是一触即发。 就在海盗来到工业园边上的时候,顾桐的船队也来到了崇武东面海上。民团的哨探立马就发现了这支突如其来的船队。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集结人手,但还是海盗的速度稍快了一点。留下一个连防备县城后,李睿纭带着其余的四个连赶到海边时,一千多个海盗已经登陆集结,已经不能做到半渡而击了,稍微休息一下,让队员喘口气,就准备迎战海盗。 顾桐看着突然出现在前方坡地上的民团,心中不由一紧,民团来的未免太快,四百人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就像一条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一样。还没等他下令做好防备,民团就小跑前进向海盗所在的地方前进。 面对突发的情况,顾桐手下先是一阵慌乱,几个头目大声吼叫这才稳住海盗的心神,纷纷拔刀准备迎战。顾桐手下坚持的时间更短,差不多一刻钟,前面的海盗纷纷调头往海上跑,想要登船逃命。 残酷的现实这才让顾桐不再自大,心中问候了几百遍辛家的祖宗十八代,还得赶紧接应手下登船,打死他以后也不来崇武蹚浑水了,这些民团简直不是人,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海盗仓皇逃上大船,纷纷转头看着后面因为逃跑不及被民团队员击杀在海里同伙时,船队后面锣声大作,竟然是警号。 第171章 战后总结 为了赶时间,苏圣平只带着护卫和叶红鱼上路,恰好有足够的马可以骑乘。中途在庄子里歇夜,第二天一早再出发,午前就到了工业园这边。 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心里倒是有点怪铁锤太死板,不过他也知道铁锤只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让他随意发挥,嘴上自然是对铁锤、陆冰、关志鹏、李春林等人大加赞赏。 了解了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的命令后,苏圣平也是一愣,不过也不太在意。毕竟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民团击败了海盗,才让海盗溃逃的,算是替知府和防御使解了难题。当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意识到民团没有出击盘踞在西门的海盗这一问题的严重性。 苏圣平索性不理这一茬,让大家各自去忙后,待确定了海盗完全退走,说好明日一早赶回崇武后就潜回府城内,怎么着也得回家见见两个娇妻。苏圣平也不希望王莹成亲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自己几位弟兄的妻子各有差事,都在体系内受朱音领导,让王莹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好,所以就让她在府城继续教书他正有计划准备在崇武也兴办类似的学校,也可以交给王莹负责,免得夫妻长期两地分居。朱音暂时没办法,府城家中已经成了体系内的财政中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搬到崇武,只能慢慢再说。 这几日因为海盗的事情,学堂没有上课,朱音也是待在家中,刚一看见苏圣平回来,两女心中高兴,可看到苏圣平左臂受伤,又都着急的不行,害的苏圣平好一番欺瞒哄骗才算过关,看的边上的叶红鱼对他鄙视不已。 安慰了好一会后,两女这才放过苏圣平,听他说了叶红鱼领人支援崇武抗击海盗,又都赶紧道谢。就连王莹也热情的让叶红鱼在府城多留几天,她要好好陪她玩玩。叶红鱼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怎地,见到王莹这个弱女子就是有点怵。这会被王莹拉着,只能傻乎乎的点头。 晚上,朱强和虫子回到家中,三人在书房里交流了一番此次事情的经过。都道是有惊无险,没想到民团的战力如此之强。说实在的,府城和崇武那边根本不用担心,反倒是肖家格那里差点出了大纰漏,两人更是一起批评苏圣平不该如此冒险。反倒是又被苏圣平笑骂了一通,说是自己还当过两人的师傅来着。 其间,虫子提起了铁锤抗命的事。苏圣平和朱强一下子也有点头疼,得罪了直属上司可不好玩,但是也只能等回了崇武再派侯望楼这个老杆子到府城用银子铺路疏通关系。不过虫子的职业敏感性更强一点,说这两个衙门一起发令,尤其是陆勇发令有些不同寻常。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准备了解一下这个事情。倒是苏圣平自己说这也许是两位上官知晓民团的情况,见海盗势大不得不为。虫子也只能点点头,事后才吩咐,补救都来不及了。 在家中待了一夜,上半夜在王莹那边,满室春情自不待说。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才悄悄的溜进朱音房内,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第二天起来后,苏圣平感叹老婆多了其实也不好。正揉着腰准备去前院呢,就看到叶红鱼迎面走来,原本还高昂着的头,见到他后这才低下头,经过他身边时都不打招呼,却骂道:“不要脸!” 搞得苏圣平莫名其妙,一想才反应过来,朱音以为苏圣平昨晚上会陪着王莹,没想到他半夜会溜进去,又知道他今天要回崇武,就把叶红鱼安置在自己房间边上。昨晚上苏圣平半夜溜过来,叶红鱼肯定比较警觉,说不定当时就发现了,自己和朱音的动静又搞的有点大,这会的房屋可没多好的隔音效果。苏圣平心道好在自己房事还行,不然就更丢人了。 吃过早饭,和王莹、朱音依依惜别,叶红鱼都没有出来,苏圣平也不管她,带着护卫出城,民团队员早已上路。他也不再去工业园,快马加鞭追上二营和大部队一起回崇武。 十月初,在莆田的其余民团确定所有海盗已经退走后,重伤员留在南县物流行基地养伤,部分人押送俘虏到矿山那边,其余人也启程回到崇武。这一次,民团虽然也取得大胜,但有近六十个队员死亡,受伤的更是不在少数。 等所有人都回到基地后,大家欣然发现民团的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要说原先是自信、张扬,现在仿佛多了一份稳重、内敛。这种气质的变化,唯有像苏圣平、陈继平这种统管全局的人才能发现,哪怕那些营长、连长都没发现,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合成这种气质的一份子。 为了赶时间,苏圣平只带着护卫和叶红鱼上路,恰好有足够的马可以骑乘。中途在庄子里歇夜,第二天一早再出发,午前就到了工业园这边。 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后,心里倒是有点怪铁锤太死板,不过他也知道铁锤只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命令,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让他随意发挥,嘴上自然是对铁锤、陆冰、关志鹏、李春林等人大加赞赏。 了解了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的命令后,苏圣平也是一愣,不过也不太在意。毕竟不管怎么说,到底还是民团击败了海盗,才让海盗溃逃的,算是替知府和防御使解了难题。当然,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意识到民团没有出击盘踞在西门的海盗这一问题的严重性。 苏圣平索性不理这一茬,让大家各自去忙后,待确定了海盗完全退走,说好明日一早赶回崇武后就潜回府城内,怎么着也得回家见见两个娇妻。苏圣平也不希望王莹成亲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毕竟自己几位弟兄的妻子各有差事,都在体系内受朱音领导,让王莹一个人整天无所事事也不好,所以就让她在府城继续教书他正有计划准备在崇武也兴办类似的学校,也可以交给王莹负责,免得夫妻长期两地分居。朱音暂时没办法,府城家中已经成了体系内的财政中枢,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搬到崇武,只能慢慢再说。 这几日因为海盗的事情,学堂没有上课,朱音也是待在家中,刚一看见苏圣平回来,两女心中高兴,可看到苏圣平左臂受伤,又都着急的不行,害的苏圣平好一番欺瞒哄骗才算过关,看的边上的叶红鱼对他鄙视不已。 安慰了好一会后,两女这才放过苏圣平,听他说了叶红鱼领人支援崇武抗击海盗,又都赶紧道谢。就连王莹也热情的让叶红鱼在府城多留几天,她要好好陪她玩玩。叶红鱼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怎地,见到王莹这个弱女子就是有点怵。这会被王莹拉着,只能傻乎乎的点头。 晚上,朱强和虫子回到家中,三人在书房里交流了一番此次事情的经过。都道是有惊无险,没想到民团的战力如此之强。说实在的,府城和崇武那边根本不用担心,反倒是肖家格那里差点出了大纰漏,两人更是一起批评苏圣平不该如此冒险。反倒是又被苏圣平笑骂了一通,说是自己还当过两人的师傅来着。 其间,虫子提起了铁锤抗命的事。苏圣平和朱强一下子也有点头疼,得罪了直属上司可不好玩,但是也只能等回了崇武再派侯望楼这个老杆子到府城用银子铺路疏通关系。不过虫子的职业敏感性更强一点,说这两个衙门一起发令,尤其是陆勇发令有些不同寻常。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准备了解一下这个事情。倒是苏圣平自己说这也许是两位上官知晓民团的情况,见海盗势大不得不为。虫子也只能点点头,事后才吩咐,补救都来不及了。 在家中待了一夜,上半夜在王莹那边,满室春情自不待说。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才悄悄的溜进朱音房内,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第二天起来后,苏圣平感叹老婆多了其实也不好。正揉着腰准备去前院呢,就看到叶红鱼迎面走来,原本还高昂着的头,见到他后这才低下头,经过他身边时都不打招呼,却骂道:“不要脸!” 搞得苏圣平莫名其妙,一想才反应过来,朱音以为苏圣平昨晚上会陪着王莹,没想到他半夜会溜进去,又知道他今天要回崇武,就把叶红鱼安置在自己房间边上。昨晚上苏圣平半夜溜过来,叶红鱼肯定比较警觉,说不定当时就发现了,自己和朱音的动静又搞的有点大,这会的房屋可没多好的隔音效果。苏圣平心道好在自己房事还行,不然就更丢人了。 吃过早饭,和王莹、朱音依依惜别,叶红鱼都没有出来,苏圣平也不管她,带着护卫出城,民团队员早已上路。他也不再去工业园,快马加鞭追上二营和大部队一起回崇武。 十月初,在莆田的其余民团确定所有海盗已经退走后,重伤员留在南县物流行基地养伤,部分人押送俘虏到矿山那边,其余人也启程回到崇武。这一次,民团虽然也取得大胜,但有近六十个队员死亡,受伤的更是不在少数。 等所有人都回到基地后,大家欣然发现民团的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要说原先是自信、张扬,现在仿佛多了一份稳重、内敛。这种气质的变化,唯有像苏圣平、陈继平这种统管全局的人才能发现,哪怕那些营长、连长都没发现,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合成这种气质的一份子。 第172章 歪风渐起 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两位主官除了上奏情况之外,一直没有再上任何奏章,直到接到朝中好友的急信。 东南党一直都对泉州这个大城的知府之位被江淮党窃据耿耿于怀,只是碍于皇帝坚持,赵德龄默许,这才一直隐忍不发。这一次海盗同时袭扰莆田和泉州,袭扰莆田的海盗人数更是远远高于泉州,但是两地官府的应对决然不同。 莆田官军不管怎么说都出城拒敌,而且在民团的帮助下打退了海盗,事实上辛利国为了打肖家格之战,也没来得及让海盗大肆抢掠。因此莆田方面事后上奏报告大量击杀海盗,并把海盗赶下海。尽管他们把民团的作用隐去,海盗的尸体也是从民团接手的,当然民团方面也不是那么吃亏,获得了一些经济补偿。因此,朝廷方面还是认可了莆田方面的说法。 反观泉州方面,官军不敢出城作战,坐视海盗烧毁民众家园,最后还让海盗携带大量财物自己退走。此时朝廷诸人同样选择性忽视了民团的作用,而是拿两城的官军对比,用来说明陆勇和童益民出任泉州军政主官十分不合适。 陆勇和童益民朝中也有人,但事实不容争辩,朝中同派的朋友都表示难以相帮,希望他们从泉州这边找原因或者采取什么补救措施。两人收到朝中朋友的急信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这时候他们的幕僚出现了。 陆勇签押房,严年道:“大人,您忘了民团和苏圣平了?” 陆勇道:“对啊!不行,海盗还是民团打走的,这事难办,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严年道:“大人,您想,苏圣平的身份。” 陆勇道:“苏圣平不就是崇武县令嘛?” 严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苏圣平年少时曾经随内阁阁员周秉政读书,入读泉州书院的时候,院长可是杜文心。” 陆勇毕竟不是初出官场的雏鸟,此时一听严年介绍的两个身份,马上脑补了所有的内容:海盗最终是被民团打走的,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去击杀海盗,而是去保护复兴工业园,那是因为苏圣平身为东南党两大支柱的学生,盲目听从师长的指挥,为了把自己挤走,先是拒绝接受自己要求他们协防府城的命令,又是坐视海盗袭扰家园,这完全是为了党争,简直丧心病狂。证据更是充足,自己调兵的命令白纸黑字在那,何况童益民那边也调兵了,只要他那边也上书,到时就能坐实苏圣平的罪。 陆勇的奏章很快就写好了,弹劾苏圣平三大罪:一是官商勾结,罔顾大义,民团只为保护商人的利益,而不顾普通百姓的安危;二是不顾上命,自以为是,导致知府衙门无法从容布置狙击海盗;三是养寇自重,丧失战机,让海盗烧毁房屋又从容退走。总之,此次泉州有事,不是他陆勇没做好,而是苏圣平在东南党大佬的指挥下,不服命令,抗拒指挥,才导致的恶果。写好了之后,还暗示严年可以给童益民那边露口风,两人好不谋而合的统一行动。 无独有偶,童益民也面临着和陆勇差不多相同的问题。他出身军伍,不比陆勇在朝中根深蒂固,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郭炳生适时的出现了。 郭炳生道:“大人,为今之计,只有把民团拉进来,把苏圣平拉进来才好说话。” 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两位主官除了上奏情况之外,一直没有再上任何奏章,直到接到朝中好友的急信。 东南党一直都对泉州这个大城的知府之位被江淮党窃据耿耿于怀,只是碍于皇帝坚持,赵德龄默许,这才一直隐忍不发。这一次海盗同时袭扰莆田和泉州,袭扰莆田的海盗人数更是远远高于泉州,但是两地官府的应对决然不同。 莆田官军不管怎么说都出城拒敌,而且在民团的帮助下打退了海盗,事实上辛利国为了打肖家格之战,也没来得及让海盗大肆抢掠。因此莆田方面事后上奏报告大量击杀海盗,并把海盗赶下海。尽管他们把民团的作用隐去,海盗的尸体也是从民团接手的,当然民团方面也不是那么吃亏,获得了一些经济补偿。因此,朝廷方面还是认可了莆田方面的说法。 反观泉州方面,官军不敢出城作战,坐视海盗烧毁民众家园,最后还让海盗携带大量财物自己退走。此时朝廷诸人同样选择性忽视了民团的作用,而是拿两城的官军对比,用来说明陆勇和童益民出任泉州军政主官十分不合适。 陆勇和童益民朝中也有人,但事实不容争辩,朝中同派的朋友都表示难以相帮,希望他们从泉州这边找原因或者采取什么补救措施。两人收到朝中朋友的急信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这时候他们的幕僚出现了。 陆勇签押房,严年道:“大人,您忘了民团和苏圣平了?” 陆勇道:“对啊!不行,海盗还是民团打走的,这事难办,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严年道:“大人,您想,苏圣平的身份。” 陆勇道:“苏圣平不就是崇武县令嘛?” 严年道:“大人有所不知,那苏圣平年少时曾经随内阁阁员周秉政读书,入读泉州书院的时候,院长可是杜文心。” 陆勇毕竟不是初出官场的雏鸟,此时一听严年介绍的两个身份,马上脑补了所有的内容:海盗最终是被民团打走的,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不去击杀海盗,而是去保护复兴工业园,那是因为苏圣平身为东南党两大支柱的学生,盲目听从师长的指挥,为了把自己挤走,先是拒绝接受自己要求他们协防府城的命令,又是坐视海盗袭扰家园,这完全是为了党争,简直丧心病狂。证据更是充足,自己调兵的命令白纸黑字在那,何况童益民那边也调兵了,只要他那边也上书,到时就能坐实苏圣平的罪。 陆勇的奏章很快就写好了,弹劾苏圣平三大罪:一是官商勾结,罔顾大义,民团只为保护商人的利益,而不顾普通百姓的安危;二是不顾上命,自以为是,导致知府衙门无法从容布置狙击海盗;三是养寇自重,丧失战机,让海盗烧毁房屋又从容退走。总之,此次泉州有事,不是他陆勇没做好,而是苏圣平在东南党大佬的指挥下,不服命令,抗拒指挥,才导致的恶果。写好了之后,还暗示严年可以给童益民那边露口风,两人好不谋而合的统一行动。 无独有偶,童益民也面临着和陆勇差不多相同的问题。他出身军伍,不比陆勇在朝中根深蒂固,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郭炳生适时的出现了。 郭炳生道:“大人,为今之计,只有把民团拉进来,把苏圣平拉进来才好说话。” 第173章 做好安排 十月二十二日,周舟的第二封信终于来了:皇帝下令内侍监来泉州押送苏圣平进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苏圣平看出了忧喜两面。 要看破其中的道道,得先说说这内侍监,这是皇帝的亲信机构,高层领导都是太监,类似于明朝的东厂、西厂,专门负责传旨、监督等工作,原先力量颇大。越朝南迁前,内侍监的主要力量在京中和江南,福建、广东等地实力不足。南迁后内侍监底层大量精干力量流失,导致实力大损。又因先帝反对内侍干政,加上把持朝政的江浙党极力反对,所以一直没有重建、加强内侍监的力量。新皇登基后,特别是监正太监得到皇帝信任后,内侍监的实力开始有抬头的趋势。 因此皇帝用内侍监,而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来查明事实,表明了他至少不会偏听陆勇和童益民之言,反倒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且,把大理寺和刑部等排除在外,那就不会把这件事情再次卷入党争的范畴,如果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自己的队伍是崇武民团,主动去府城抗击海盗,正儿八经的几千官军责任不去追究,只是没有听从两位上官的临时调遣,就要承担主要责任更说不过去。因为这里面有两个时间差是说不清楚的,一是民团在收到命令的时候就主动前往府城,二是民团投入战斗前,海盗事实上已经在烧毁房屋,而官军都龟缩在城中。 若说这是喜的一方面,那忧的是周舟信中的用词。皇帝说的押送进京,至少暂时自己是要失去自由了。难道又要坐牢? 虫子和朱强两人对视了一眼,虫子忍不住开口道:“圣平,现在怎么办?” 苏圣平道:“先有一件事比较着急,我马上写信让周舟争取崇武知县这个位置,你立马让人寄出。”说完就开始写信,等他写完之后虫子立即让信息部电部的人手寄往江宁。 虫子回来后,苏圣平道:“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皇帝铁了心要办我,我也没办法。” 虫子和朱强两人面面相觑,这两个家伙早已不是当初在溪头镇时那种懵懂的少年,这些年来,手中都握有权柄,看过了世面。当然他们也知道这都是苏圣平给他们的,如果苏圣平出事了,那后果会如何,他们都不敢想象。 所以虫子忍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圣平,要不我们逃吧!” 苏圣平道:“逃,能逃到哪,吴朝?叶华雄那里?还是元朝?别忘了现在我们不再是单身一人的小伙子,我们身边有家人,身后还有很多跟着我们吃饭的弟兄。” 虫子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万一朝廷不放过你,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到时,到时…”说着说着,自己就说不出口了。 还是苏圣平笑道:“你想说最后干脆把我杀头以谢天下人?”虫子和朱强点点头。 苏圣平道:“放心,应该不会。最多丢官了事。” 虫子道:“那民团怎么办?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苏圣平道:“只要我不死,事情就不会坏到哪边去。这边的所有事情,兄弟们几个各负其责,管好自己的一摊子,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互商量,就跟前年我在江宁时一样。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做很多事情,宝岛基地建设、新城镇建设,北边的矿山,接纳安置元朝那边逃过来的人,虫子你训练人手等等,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再说,现在王少杰可是我的老丈人,凡事也可以和他商量。至于民团,这是我要周舟争取崇武县令这一位置的理由。当然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此,明日我就会开始安排民团的人前往叶华雄那边安置,宝岛基地也已能够安置人手,等把候望楼、张文昌他们派过去,就加快新城镇建设以及吸收那边的原住民,开发农业生产。虫子你注意和宝岛那边联系,估摸着叶华雄和猴子也快回来了,只要叶华雄一回来,我不方便见,你立即过去见他,把事情说清,让他同意接纳过去的民团。好在今年那边不停的扩建营房,就是民团全部过去都能安置下,民团过去后,要加大营地的建设,这些事情强子你让物流行和复兴商社配合一下。”虫子和朱强都点点头。 朱强还是有点疑惑的说:“圣平,你的意思是把民团都带走,那崇武怎么办?府城怎么办?万一海盗来袭,靠官军可不行。” 十月二十二日,周舟的第二封信终于来了:皇帝下令内侍监来泉州押送苏圣平进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苏圣平看出了忧喜两面。 要看破其中的道道,得先说说这内侍监,这是皇帝的亲信机构,高层领导都是太监,类似于明朝的东厂、西厂,专门负责传旨、监督等工作,原先力量颇大。越朝南迁前,内侍监的主要力量在京中和江南,福建、广东等地实力不足。南迁后内侍监底层大量精干力量流失,导致实力大损。又因先帝反对内侍干政,加上把持朝政的江浙党极力反对,所以一直没有重建、加强内侍监的力量。新皇登基后,特别是监正太监得到皇帝信任后,内侍监的实力开始有抬头的趋势。 因此皇帝用内侍监,而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来查明事实,表明了他至少不会偏听陆勇和童益民之言,反倒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所说的话。而且,把大理寺和刑部等排除在外,那就不会把这件事情再次卷入党争的范畴,如果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自己的队伍是崇武民团,主动去府城抗击海盗,正儿八经的几千官军责任不去追究,只是没有听从两位上官的临时调遣,就要承担主要责任更说不过去。因为这里面有两个时间差是说不清楚的,一是民团在收到命令的时候就主动前往府城,二是民团投入战斗前,海盗事实上已经在烧毁房屋,而官军都龟缩在城中。 若说这是喜的一方面,那忧的是周舟信中的用词。皇帝说的押送进京,至少暂时自己是要失去自由了。难道又要坐牢? 虫子和朱强两人对视了一眼,虫子忍不住开口道:“圣平,现在怎么办?” 苏圣平道:“先有一件事比较着急,我马上写信让周舟争取崇武知县这个位置,你立马让人寄出。”说完就开始写信,等他写完之后虫子立即让信息部电部的人手寄往江宁。 虫子回来后,苏圣平道:“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皇帝铁了心要办我,我也没办法。” 虫子和朱强两人面面相觑,这两个家伙早已不是当初在溪头镇时那种懵懂的少年,这些年来,手中都握有权柄,看过了世面。当然他们也知道这都是苏圣平给他们的,如果苏圣平出事了,那后果会如何,他们都不敢想象。 所以虫子忍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圣平,要不我们逃吧!” 苏圣平道:“逃,能逃到哪,吴朝?叶华雄那里?还是元朝?别忘了现在我们不再是单身一人的小伙子,我们身边有家人,身后还有很多跟着我们吃饭的弟兄。” 虫子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万一朝廷不放过你,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到时,到时…”说着说着,自己就说不出口了。 还是苏圣平笑道:“你想说最后干脆把我杀头以谢天下人?”虫子和朱强点点头。 苏圣平道:“放心,应该不会。最多丢官了事。” 虫子道:“那民团怎么办?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苏圣平道:“只要我不死,事情就不会坏到哪边去。这边的所有事情,兄弟们几个各负其责,管好自己的一摊子,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互商量,就跟前年我在江宁时一样。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做很多事情,宝岛基地建设、新城镇建设,北边的矿山,接纳安置元朝那边逃过来的人,虫子你训练人手等等,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再说,现在王少杰可是我的老丈人,凡事也可以和他商量。至于民团,这是我要周舟争取崇武县令这一位置的理由。当然我们不能完全寄希望于此,明日我就会开始安排民团的人前往叶华雄那边安置,宝岛基地也已能够安置人手,等把候望楼、张文昌他们派过去,就加快新城镇建设以及吸收那边的原住民,开发农业生产。虫子你注意和宝岛那边联系,估摸着叶华雄和猴子也快回来了,只要叶华雄一回来,我不方便见,你立即过去见他,把事情说清,让他同意接纳过去的民团。好在今年那边不停的扩建营房,就是民团全部过去都能安置下,民团过去后,要加大营地的建设,这些事情强子你让物流行和复兴商社配合一下。”虫子和朱强都点点头。 朱强还是有点疑惑的说:“圣平,你的意思是把民团都带走,那崇武怎么办?府城怎么办?万一海盗来袭,靠官军可不行。” 第174章 押送江宁 内侍监的人来的静悄悄,丝毫没有以前电视上那种钦差大臣外出时的风光,或许是因为他们此行的任务只是宣旨和押人进京。一行九人骑着北地特有的高头大马,一个太监,另外八个应该是护卫。他们全程都在信息部的监控之下,进了府城之后直奔知府衙门,紧接着知府衙门就有人骑马出城往崇武去。不过那人一出城就被拦下,告知苏圣平就在府城,等着明天再跟他一起回知府衙门。 陆勇和童益民没有私下会见那个太监,只是派了手下去了太监的住处,估计是送上礼物了事,毕竟他们也知道这太监管不了事。苏圣平自然也有所准备,只是不在这个时候,等出了府城之后才会奉送金钱,好让他们路上不要为难。 苏圣平是第二天在家里吃过饭后,告别哭成泪人的王莹和朱音,以及朱强、虫子等人,才和知府衙门那个当差的一起去衙门。临来前,总算收到了好消息。也不知道周舟是怎么和周秉政说的,皇帝最终也同意由周舟接任崇武县令,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自己的一些安排就更加容易实施了。现在算是毫无后顾之忧了,只待去江宁受审。 苏圣平进了知府衙门,这会大家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没有给陆勇什么好脸色,简单的招呼之后坐在那边等着童益民到来之后太监宣旨。一会后,童益民、罗炳南等泉州官方大员来到知府衙门大堂。 那太监才姗姗来迟的从后面走出,众人跪下之后,宣读了皇帝的旨意:苏圣平管理崇武民团不严,抗命不遵上司衙门军令,令内侍监宣旨后即刻押送江宁受审,查明真相。崇武县令不日到任,泉州阖府官员当勠力同心,勤练官军,打击海盗!众人随即高呼万岁。宣旨完了之后,苏圣平就被带到知府衙门一个单独的房间看管起来。 这会单独一个人,仔细品品皇帝的圣旨,他坚信自己不会有大问题,圣旨中强调的是自己不遵上命,这件事情虽然有错,但是自己到时可以以不在现场推脱,至于为什么会到工业园,完全可以以对方支持钱粮为由解释。最有意思的是圣旨中最后还强调了要官府“勠力同心,勤练官军,打击海盗”,看来皇帝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怒中反应过来了。但事实会如苏圣平意料的一样吗?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早,九个人连同苏圣平就骑马离开。他们是走陆路前往江宁,昨天晚上询问那个太监的时候,被告知皇帝只要求尽快押送回江宁,倒是没有其他要求,而他们将沿海一路北上,到了杭州在转向江宁。既然如此,苏圣平提出要骑马,那太监自然无不应允,只是要求费用自理。 苏圣平不让人来送,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跟着押送的队伍出城。当然暗地里,信息部有一个精干的小组和苏圣平的护卫林疯子那些人分成两拨,一拨在前面探路,一拨在后面防守。一行十人出城后一路北行,临近中午才到了一处驿站。 越朝如今的驿站已经形同虚设,也就是靠近泉州这种富庶之地还有点样子,但好歹能够歇脚,填饱肚子、给马喂料。众人停马进了驿站一看,另外九个人顿时就紧张了,八个护卫立马就要拔刀。好在迎面走来的那人笑眯眯的拱手道:“泉州王少杰恭迎各位上差。”护卫这才恶狠狠的看着王少杰和他身后的护卫。 王少杰赶紧接着说:“怪老夫没有提前打好招呼。还请各位上差见谅,我已经准备好上等席面,请各位上差享用。” 大家还懵懵懂懂的,这王少杰乃海商第一家家主的名头大家自然听过,怎么会突然间在这出现,还是苏圣平解释道:“这是罪员岳父。” 苏圣平已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臭脸立马变成笑脸,纷纷拱手道不敢。 王大立即领着八个护卫到旁边的偏堂用餐,王少杰则是侧身对那太监说道:“李公公,这边请。”那太监的大名叫李锦,是内侍监的中层,他干爹正是此时的内侍监监正。他经常干宣旨这种事,自然晓得王少杰这是有所交代。基本上每趟外差,只要不是真的碰上穷鬼,对方都会好生伺候,这苏圣平的做派看起来也不像是穷人,在泉州府城的时候怎么没人来送礼,这才一路上摆着一张臭脸。 李锦跟着王少杰来到另一侧的偏堂,苏圣平假装不知道,坐在大堂中吃着准备好的饭菜。只是刚刚坐下,送菜的小厮差点没吓到他,竟然是叶红鱼女扮男装,被刚喝进嘴里的水呛的连连咳嗽。苏圣平这边的异样惹来大家纷纷转头关注,他赶紧摆手,说是要去方便一下,起身就跟着叶红鱼身后来到后堂。 一进去,苏圣平瞪着叶红鱼道:“搞什么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还不是你家两位夫人一直担心你。我就说我跟着你去江宁,一路上照顾你喽。” 苏圣平一拍额头,道:“你当我是去玩的,你又不能陪在我身边,何谈照顾。莹莹不知道情况,小音也不知道吗,后面自然有人跟着,哪要你瞎胡闹。” 内侍监的人来的静悄悄,丝毫没有以前电视上那种钦差大臣外出时的风光,或许是因为他们此行的任务只是宣旨和押人进京。一行九人骑着北地特有的高头大马,一个太监,另外八个应该是护卫。他们全程都在信息部的监控之下,进了府城之后直奔知府衙门,紧接着知府衙门就有人骑马出城往崇武去。不过那人一出城就被拦下,告知苏圣平就在府城,等着明天再跟他一起回知府衙门。 陆勇和童益民没有私下会见那个太监,只是派了手下去了太监的住处,估计是送上礼物了事,毕竟他们也知道这太监管不了事。苏圣平自然也有所准备,只是不在这个时候,等出了府城之后才会奉送金钱,好让他们路上不要为难。 苏圣平是第二天在家里吃过饭后,告别哭成泪人的王莹和朱音,以及朱强、虫子等人,才和知府衙门那个当差的一起去衙门。临来前,总算收到了好消息。也不知道周舟是怎么和周秉政说的,皇帝最终也同意由周舟接任崇武县令,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自己的一些安排就更加容易实施了。现在算是毫无后顾之忧了,只待去江宁受审。 苏圣平进了知府衙门,这会大家都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所以就没有给陆勇什么好脸色,简单的招呼之后坐在那边等着童益民到来之后太监宣旨。一会后,童益民、罗炳南等泉州官方大员来到知府衙门大堂。 那太监才姗姗来迟的从后面走出,众人跪下之后,宣读了皇帝的旨意:苏圣平管理崇武民团不严,抗命不遵上司衙门军令,令内侍监宣旨后即刻押送江宁受审,查明真相。崇武县令不日到任,泉州阖府官员当勠力同心,勤练官军,打击海盗!众人随即高呼万岁。宣旨完了之后,苏圣平就被带到知府衙门一个单独的房间看管起来。 这会单独一个人,仔细品品皇帝的圣旨,他坚信自己不会有大问题,圣旨中强调的是自己不遵上命,这件事情虽然有错,但是自己到时可以以不在现场推脱,至于为什么会到工业园,完全可以以对方支持钱粮为由解释。最有意思的是圣旨中最后还强调了要官府“勠力同心,勤练官军,打击海盗”,看来皇帝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怒中反应过来了。但事实会如苏圣平意料的一样吗?这是后话。 第二天一早,九个人连同苏圣平就骑马离开。他们是走陆路前往江宁,昨天晚上询问那个太监的时候,被告知皇帝只要求尽快押送回江宁,倒是没有其他要求,而他们将沿海一路北上,到了杭州在转向江宁。既然如此,苏圣平提出要骑马,那太监自然无不应允,只是要求费用自理。 苏圣平不让人来送,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跟着押送的队伍出城。当然暗地里,信息部有一个精干的小组和苏圣平的护卫林疯子那些人分成两拨,一拨在前面探路,一拨在后面防守。一行十人出城后一路北行,临近中午才到了一处驿站。 越朝如今的驿站已经形同虚设,也就是靠近泉州这种富庶之地还有点样子,但好歹能够歇脚,填饱肚子、给马喂料。众人停马进了驿站一看,另外九个人顿时就紧张了,八个护卫立马就要拔刀。好在迎面走来的那人笑眯眯的拱手道:“泉州王少杰恭迎各位上差。”护卫这才恶狠狠的看着王少杰和他身后的护卫。 王少杰赶紧接着说:“怪老夫没有提前打好招呼。还请各位上差见谅,我已经准备好上等席面,请各位上差享用。” 大家还懵懵懂懂的,这王少杰乃海商第一家家主的名头大家自然听过,怎么会突然间在这出现,还是苏圣平解释道:“这是罪员岳父。” 苏圣平已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臭脸立马变成笑脸,纷纷拱手道不敢。 王大立即领着八个护卫到旁边的偏堂用餐,王少杰则是侧身对那太监说道:“李公公,这边请。”那太监的大名叫李锦,是内侍监的中层,他干爹正是此时的内侍监监正。他经常干宣旨这种事,自然晓得王少杰这是有所交代。基本上每趟外差,只要不是真的碰上穷鬼,对方都会好生伺候,这苏圣平的做派看起来也不像是穷人,在泉州府城的时候怎么没人来送礼,这才一路上摆着一张臭脸。 李锦跟着王少杰来到另一侧的偏堂,苏圣平假装不知道,坐在大堂中吃着准备好的饭菜。只是刚刚坐下,送菜的小厮差点没吓到他,竟然是叶红鱼女扮男装,被刚喝进嘴里的水呛的连连咳嗽。苏圣平这边的异样惹来大家纷纷转头关注,他赶紧摆手,说是要去方便一下,起身就跟着叶红鱼身后来到后堂。 一进去,苏圣平瞪着叶红鱼道:“搞什么鬼,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还不是你家两位夫人一直担心你。我就说我跟着你去江宁,一路上照顾你喽。” 苏圣平一拍额头,道:“你当我是去玩的,你又不能陪在我身边,何谈照顾。莹莹不知道情况,小音也不知道吗,后面自然有人跟着,哪要你瞎胡闹。” 第175章 还不死心 要说苏圣平来到这个世上后,仇人也有过几个,但大多已经被肉体消灭了。如今最想让他死的,自然是辛利国等海盗头领。 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辛利国的劫掠大计才屡屡受挫。这一次三路进击,不仅没有灭掉民团任何一支队伍,自己这边还损兵折将。除了叶麻子,王隆涛、卢氏兄弟和顾桐都对他心有怨言。纷纷说既然泉州有崇武民团,那大不了不抢这边,海岸线那么长,可以抢的地方多的是,何必一直要去泉州。 但是,辛家的立场不同,他们一心想要辛家恢复往日荣光,就不得不解决崇武民团这一拦路虎。辛利国哥俩精心谋划,动用了家里早年就准备好的人脉关系,要不是发生民团抗命这一事实,能否鼓动陆勇和童益民弹劾苏圣平还两说。 在确定苏圣平要遭殃后,严年和郭炳生纷纷传信给捕鱼岛,告知了辛家兄弟详情。也正是两人的这次传信,让一直关注着这事的关志鹏抓到了蛛丝马迹。 此前,得知两人手拿命令去征调民团,按说这本来没有什么,报上去后也没引起多大虫子和苏圣平重视。但是关志鹏相信自己的直觉,稍一打听又知道了是这两人给知府和防御使提的建议,事情到这边还是没有什么纰漏,毕竟身为幕僚,给自家大人提建议再正常不过。这时候苏圣平已经在忙民团的事,虫子见他锲而不舍,倒是随口让他关注一下即可。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钱身上,差不多同时,严年和郭炳生竟然同时接受了五千两之多的银子。要怪也只能怪两人不大相信辛家,非要让下人拿着五张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去钱庄查验真伪,被关志鹏探得之后才引起了虫子的警觉,但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指证两人暗地里有什么勾当。 两人觉得自己和辛家联络的事情做的隐秘,那五千两也是实打实的,得知皇帝要查办苏圣平,立即写信给辛家邀功。 可惜此时信息部对两人的监控还做不到全方位,辛家安排在府城这边接信的人非常狡猾,收到两封信后,其中一封竟然被他让别的探子传出,自己准备亲自传送另一封。这人很快就被关志鹏带着手下抓获,大刑伺候之下,说出了实情,但此时信息部再去追另一个送信的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尽管没有拷问严年和郭炳生,但是信息部从那个探子与两人的通信时间倒推,基本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事已至此,苏圣平指示严年和郭炳生暂时不动,信既然已经送出,首要任务是防备辛利国狗急跳墙,行刺杀之举,自己也只能加强防卫力量。毕竟辛利国也不可能带大队人马杀来,如果只是少数人的话,不说苏圣平本人,林疯子这些人就可以应付。至于严年和郭炳生,等苏圣平安全之后再由李春林找机会做掉。 挑明了身家后,尤其是李锦看了王少杰送的宅子位置极佳,而且面积颇大,一路上也和苏圣平有说有笑。更不用说每人收了五百两的护卫,苏圣平觉得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金猪。既然已经摆明了自己有钱,之后的路上,所有的花销都由他支付,能不住驿站就不住驿站,有时候为了能够住上舒适的客栈,宁愿少赶一两个时辰的路。住店后,更是好酒好菜的招待,搞得李锦和那些护卫都有点不好意思。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要和李锦搞好关系,自己到江宁后会被内侍省审讯,搞不好李锦能通融关照一下,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二来他也不想亏了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些人。三来有时也是为了防备辛利国那些人。总之,就这样一路时而快速前进,时而慢慢吞吞,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终于进入了浙江境内。 这些年,海盗越闹越凶,盘踞在浙东舟山群岛的海盗虽然现在也时常上岸劫掠,但规模还不比南边。而王隆涛、叶麻子等活动的范围一般也只到浙江南部温州一带,再往北的话离自己的地盘有点远,再者海盗也得防着朝廷驻扎的长江的水师突然杀来。尽管如此,终于在十一月中旬进入浙江境内。 经仙霞关进入浙江后,前面还有马站、矾山、苍南三个比较大的城镇,过了苍南,直接向北而行,可以说只要辛利国有刺杀他的心思,福建境内又没有动手,那苍南之前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进入马站的时候已经天黑,苏圣平看到了一个信息部事先指定的客栈,就跟李锦提议在这个客栈住宿。李锦点点头,反正这一路上食宿都是苏圣平安排,还都吃的美味、住的舒适,到现在要不是苏圣平尊重向他请示他都懒得过问这种事情。 一行人进了客栈,苏圣平很快就安排好房间,他和李锦是一人一间上房,其余护卫分别在他们两边,两人一间。吃饱喝足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不一会林疯子就潜入了苏圣平的房间。 林疯子躬身一礼,道:“公子。” 苏圣平朝他招招手,道:“过来坐。” 等林疯子坐下后,苏圣平道:“一路上大家辛苦了。好在没有什么异常。” 林疯子道:“这些都是属下们该做的。公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再说属下们也都跟着吃好喝好,谈不上辛苦。” 要说苏圣平来到这个世上后,仇人也有过几个,但大多已经被肉体消灭了。如今最想让他死的,自然是辛利国等海盗头领。 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辛利国的劫掠大计才屡屡受挫。这一次三路进击,不仅没有灭掉民团任何一支队伍,自己这边还损兵折将。除了叶麻子,王隆涛、卢氏兄弟和顾桐都对他心有怨言。纷纷说既然泉州有崇武民团,那大不了不抢这边,海岸线那么长,可以抢的地方多的是,何必一直要去泉州。 但是,辛家的立场不同,他们一心想要辛家恢复往日荣光,就不得不解决崇武民团这一拦路虎。辛利国哥俩精心谋划,动用了家里早年就准备好的人脉关系,要不是发生民团抗命这一事实,能否鼓动陆勇和童益民弹劾苏圣平还两说。 在确定苏圣平要遭殃后,严年和郭炳生纷纷传信给捕鱼岛,告知了辛家兄弟详情。也正是两人的这次传信,让一直关注着这事的关志鹏抓到了蛛丝马迹。 此前,得知两人手拿命令去征调民团,按说这本来没有什么,报上去后也没引起多大虫子和苏圣平重视。但是关志鹏相信自己的直觉,稍一打听又知道了是这两人给知府和防御使提的建议,事情到这边还是没有什么纰漏,毕竟身为幕僚,给自家大人提建议再正常不过。这时候苏圣平已经在忙民团的事,虫子见他锲而不舍,倒是随口让他关注一下即可。 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钱身上,差不多同时,严年和郭炳生竟然同时接受了五千两之多的银子。要怪也只能怪两人不大相信辛家,非要让下人拿着五张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去钱庄查验真伪,被关志鹏探得之后才引起了虫子的警觉,但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指证两人暗地里有什么勾当。 两人觉得自己和辛家联络的事情做的隐秘,那五千两也是实打实的,得知皇帝要查办苏圣平,立即写信给辛家邀功。 可惜此时信息部对两人的监控还做不到全方位,辛家安排在府城这边接信的人非常狡猾,收到两封信后,其中一封竟然被他让别的探子传出,自己准备亲自传送另一封。这人很快就被关志鹏带着手下抓获,大刑伺候之下,说出了实情,但此时信息部再去追另一个送信的人时,已经来不及了。 尽管没有拷问严年和郭炳生,但是信息部从那个探子与两人的通信时间倒推,基本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事已至此,苏圣平指示严年和郭炳生暂时不动,信既然已经送出,首要任务是防备辛利国狗急跳墙,行刺杀之举,自己也只能加强防卫力量。毕竟辛利国也不可能带大队人马杀来,如果只是少数人的话,不说苏圣平本人,林疯子这些人就可以应付。至于严年和郭炳生,等苏圣平安全之后再由李春林找机会做掉。 挑明了身家后,尤其是李锦看了王少杰送的宅子位置极佳,而且面积颇大,一路上也和苏圣平有说有笑。更不用说每人收了五百两的护卫,苏圣平觉得每个人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金猪。既然已经摆明了自己有钱,之后的路上,所有的花销都由他支付,能不住驿站就不住驿站,有时候为了能够住上舒适的客栈,宁愿少赶一两个时辰的路。住店后,更是好酒好菜的招待,搞得李锦和那些护卫都有点不好意思。 之所以如此,一来是要和李锦搞好关系,自己到江宁后会被内侍省审讯,搞不好李锦能通融关照一下,未雨绸缪总好过临时抱佛脚。二来他也不想亏了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些人。三来有时也是为了防备辛利国那些人。总之,就这样一路时而快速前进,时而慢慢吞吞,在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终于进入了浙江境内。 这些年,海盗越闹越凶,盘踞在浙东舟山群岛的海盗虽然现在也时常上岸劫掠,但规模还不比南边。而王隆涛、叶麻子等活动的范围一般也只到浙江南部温州一带,再往北的话离自己的地盘有点远,再者海盗也得防着朝廷驻扎的长江的水师突然杀来。尽管如此,终于在十一月中旬进入浙江境内。 经仙霞关进入浙江后,前面还有马站、矾山、苍南三个比较大的城镇,过了苍南,直接向北而行,可以说只要辛利国有刺杀他的心思,福建境内又没有动手,那苍南之前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进入马站的时候已经天黑,苏圣平看到了一个信息部事先指定的客栈,就跟李锦提议在这个客栈住宿。李锦点点头,反正这一路上食宿都是苏圣平安排,还都吃的美味、住的舒适,到现在要不是苏圣平尊重向他请示他都懒得过问这种事情。 一行人进了客栈,苏圣平很快就安排好房间,他和李锦是一人一间上房,其余护卫分别在他们两边,两人一间。吃饱喝足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不一会林疯子就潜入了苏圣平的房间。 林疯子躬身一礼,道:“公子。” 苏圣平朝他招招手,道:“过来坐。” 等林疯子坐下后,苏圣平道:“一路上大家辛苦了。好在没有什么异常。” 林疯子道:“这些都是属下们该做的。公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再说属下们也都跟着吃好喝好,谈不上辛苦。” 第176章 峡谷杀敌 离开马站十里地左右,山道开始变窄,四名护卫骑马在前,苏圣平和李锦在中间,还有四名护卫押后。山道弯曲,计划是在矾山歇夜,所以马速并不快,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走出二十几里路。 这时,山野间传来“呜呜呜”的响声,连续响了三次。几名护卫都紧张的四处张望,苏圣平心道还真来了。就招呼众人在山道边歇息,说是肚子饿了准备吃午饭。就在他们刚下马不久,后面疾驰而来七八匹快马,马速极快。几个护卫都已经做好拔刀的准备。没想到那些人完全不顾他们,骑着马一直往前冲。 离苏圣平他们休息的地方十几里的峡谷内,躲藏在峡谷两边灌木丛中的辛福忠想着刚刚过去的几拨人,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边上一个亲信手下发现他的异样,问道:“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辛福忠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之前过去的几拨人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那手下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啊!路过的山民而已,我看没什么不对啊!” 辛福忠道:“嗯,我就是感觉。” 辛福忠的感觉没错,他看到的几拨人都是信息部派来保护苏圣平的队员。既然发现对方藏在峡谷中准备伏击,几个护卫一商量,干脆来个瓮中捉鳖。可惜在前面打探消息的只有十来个人,对方竟有二十几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才用暗号招来后面的护卫,那个嘟的声音表示前面需要增援,一声表示需要一人。 这些年信息部经过不断发展,特别是得到金钱方面的全力支持,无论招募江湖人士,还是自行训练人手,都培养了不少好手。这次护送苏圣平前往江宁的人有两部分,在前面的是信息部风部和电部的人,共十二人。负责沿途打探消息,选择住店、吃饭等地方。跟在后面的则是苏圣平自己本来的护卫,加上叶红鱼共十三人。负责防守后面,必要时增援信息部。 发觉对方竟然在峡谷这种地方伏击,信息部的弟兄很快就制定好计划,余下的六个人准备和后面上来的九个护卫一起打杀伏击的人,先通过峡谷的六个弟兄则是准备在对面等着捕杀逃跑的人,也是为了留下对方埋伏地的隐秘标记。 叶红鱼原本还以为这一路上会有什么凶险发生,待知道了苏圣平暗中安排了近三十个护卫,心中鄙视苏圣平贪生怕死,觉得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这一路就当游山玩水,过得好不惬意。这会知道竟然真的有人暗中埋伏想要刺杀苏圣平,丝毫没有紧张,反倒是兴奋的冲在前面。刚刚经过苏圣平他们休息的地方时,还暗中向苏圣平比了比小拇指。 辛福忠听到前面有马蹄声传来时还以为是苏圣平一行过来,让手下做好准备。不一会就见到当先一个身着劲装,身别一把短刀的汉子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十来个精壮汉子,却不是苏圣平那些人。心中猜想或许是浙南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外出游玩,赶紧示意手下稍安勿躁,没想到马队接近后的一幕顿时让他肝胆欲裂。 马队到达海盗埋伏的地方后,看到信息部队员留下的标记,马队一分为二冲向两边的灌木丛,当先那人瞬时拔刀就砍杀了两人。好在他们没有什么刀鞘,这些海盗都是常年刀头舔血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躲避马的冲击,举刀相抗。马队一冲而过,待到停下时,埋伏在两侧的海盗就有七八个身亡,此时辛福忠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反被对手埋伏了。 辛福忠大叫一声:“快走”,赶紧矮着身在灌木丛中穿行,试图躲过狙杀。叶红鱼、林疯子各领一边,见海盗要跑也都赶紧下马阻击。辛福忠等人直线而行,叶红鱼等人呈直角斜杀向海盗,不过总归速度比海盗稍慢了一点。除了叶红鱼外,其他人边追边接下身上的手弩,扣动扳机,弩箭嗖嗖嗖的射出,跑在前面的海盗纷纷倒下。 众人追到北边谷口的时候,信息部的小头目吹响了一个海螺,一长两短的“呜”声顿时在山谷口响起,接着就是一声长音。所有追击的人立马停下,叶红鱼虽然不知道信息部这些人搞什么名堂,但是看其他人都停下来后,也就不再往前追。退回来后还恶狠狠的看着信息部吹海螺的那个人。 信息部的弟兄被一个女的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倒也知道叶红鱼瞪他是为了什么,道:“林疯子交代了要抓活口,我们这边只剩下前面那个人了,再追下去万一杀了就没活口了。” 叶红鱼气的骂道:“你傻啊,不追怎么抓活口!” 离开马站十里地左右,山道开始变窄,四名护卫骑马在前,苏圣平和李锦在中间,还有四名护卫押后。山道弯曲,计划是在矾山歇夜,所以马速并不快,快到吃午饭的时候才走出二十几里路。 这时,山野间传来“呜呜呜”的响声,连续响了三次。几名护卫都紧张的四处张望,苏圣平心道还真来了。就招呼众人在山道边歇息,说是肚子饿了准备吃午饭。就在他们刚下马不久,后面疾驰而来七八匹快马,马速极快。几个护卫都已经做好拔刀的准备。没想到那些人完全不顾他们,骑着马一直往前冲。 离苏圣平他们休息的地方十几里的峡谷内,躲藏在峡谷两边灌木丛中的辛福忠想着刚刚过去的几拨人,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边上一个亲信手下发现他的异样,问道:“大哥,有什么不妥吗?” 辛福忠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之前过去的几拨人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那手下道:“没有什么不对劲啊!路过的山民而已,我看没什么不对啊!” 辛福忠道:“嗯,我就是感觉。” 辛福忠的感觉没错,他看到的几拨人都是信息部派来保护苏圣平的队员。既然发现对方藏在峡谷中准备伏击,几个护卫一商量,干脆来个瓮中捉鳖。可惜在前面打探消息的只有十来个人,对方竟有二十几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才用暗号招来后面的护卫,那个嘟的声音表示前面需要增援,一声表示需要一人。 这些年信息部经过不断发展,特别是得到金钱方面的全力支持,无论招募江湖人士,还是自行训练人手,都培养了不少好手。这次护送苏圣平前往江宁的人有两部分,在前面的是信息部风部和电部的人,共十二人。负责沿途打探消息,选择住店、吃饭等地方。跟在后面的则是苏圣平自己本来的护卫,加上叶红鱼共十三人。负责防守后面,必要时增援信息部。 发觉对方竟然在峡谷这种地方伏击,信息部的弟兄很快就制定好计划,余下的六个人准备和后面上来的九个护卫一起打杀伏击的人,先通过峡谷的六个弟兄则是准备在对面等着捕杀逃跑的人,也是为了留下对方埋伏地的隐秘标记。 叶红鱼原本还以为这一路上会有什么凶险发生,待知道了苏圣平暗中安排了近三十个护卫,心中鄙视苏圣平贪生怕死,觉得也没什么需要自己做的。这一路就当游山玩水,过得好不惬意。这会知道竟然真的有人暗中埋伏想要刺杀苏圣平,丝毫没有紧张,反倒是兴奋的冲在前面。刚刚经过苏圣平他们休息的地方时,还暗中向苏圣平比了比小拇指。 辛福忠听到前面有马蹄声传来时还以为是苏圣平一行过来,让手下做好准备。不一会就见到当先一个身着劲装,身别一把短刀的汉子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十来个精壮汉子,却不是苏圣平那些人。心中猜想或许是浙南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外出游玩,赶紧示意手下稍安勿躁,没想到马队接近后的一幕顿时让他肝胆欲裂。 马队到达海盗埋伏的地方后,看到信息部队员留下的标记,马队一分为二冲向两边的灌木丛,当先那人瞬时拔刀就砍杀了两人。好在他们没有什么刀鞘,这些海盗都是常年刀头舔血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躲避马的冲击,举刀相抗。马队一冲而过,待到停下时,埋伏在两侧的海盗就有七八个身亡,此时辛福忠也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反被对手埋伏了。 辛福忠大叫一声:“快走”,赶紧矮着身在灌木丛中穿行,试图躲过狙杀。叶红鱼、林疯子各领一边,见海盗要跑也都赶紧下马阻击。辛福忠等人直线而行,叶红鱼等人呈直角斜杀向海盗,不过总归速度比海盗稍慢了一点。除了叶红鱼外,其他人边追边接下身上的手弩,扣动扳机,弩箭嗖嗖嗖的射出,跑在前面的海盗纷纷倒下。 众人追到北边谷口的时候,信息部的小头目吹响了一个海螺,一长两短的“呜”声顿时在山谷口响起,接着就是一声长音。所有追击的人立马停下,叶红鱼虽然不知道信息部这些人搞什么名堂,但是看其他人都停下来后,也就不再往前追。退回来后还恶狠狠的看着信息部吹海螺的那个人。 信息部的弟兄被一个女的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倒也知道叶红鱼瞪他是为了什么,道:“林疯子交代了要抓活口,我们这边只剩下前面那个人了,再追下去万一杀了就没活口了。” 叶红鱼气的骂道:“你傻啊,不追怎么抓活口!” 第177章 杭州受辱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等苏圣平听到两短一长的竹哨音,知道危险已经清除,就提议继续赶路,李锦他们自然随意。经过峡谷的时候,也许是刚刚经过激战,马匹奔行的痕迹,东倒西歪的灌木,让空气中若隐若无的血腥气,李锦没有发觉什么,几个护卫毕竟见过世面,顿时紧张异常,等到通过峡谷,领头的护卫加快马速,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奔行,很快就达到矾山。等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刚刚入夜,林疯子就假扮客栈伙计来到苏圣平房中。 落座后,林疯子道:“公子,那人经不住胡部长他们的刑讯,交代了。” 苏圣平道:“嗯,说说。” 林疯子道:“被抓的是那伙人领头的,名叫辛福忠,是辛家的人,此前是辛利国的贴身护卫。辛利国收到消息公子要被押送到江宁后,就派他带着二十几个好手意图谋杀公子。不过辛利国交代他不要在福建下手,等进了浙江再动手,所以他们早在五天前就乘快船在浙南秘密登陆,还派人去打探消息,确定公子的行程。探查了地形后,前天就在峡谷边上隐藏,搞清楚公子今天会经过峡谷,一早就在那埋伏。胡部长他们已经派人去抓打探消息的人了。” 苏圣平点头道:“没有出我的意料。辛苦兄弟们了,我们的人没有伤亡吧?” 林疯子道:“我们来的突然,辛福忠也没料到公子会安排好护卫,除了一个被刀割伤外,其他人都没事。” 苏圣平道:“让那个弟兄留在矾山好生养伤,等伤愈后再赶去江宁。”林疯子领命称是,这才出去。 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多了,尤其是过了苍南后,一路上浙江的繁华体现在官道上就是平坦宽敞许多,马速快了之后,苏圣平也有意加快速度,第六天下午就进了杭州城。 像杭州这种大城物流行早就设置了基地,收到传来的消息后,不仅早早的就在西湖边上给苏圣平他们定好了客栈,连同林疯子他们二十几个护卫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杭州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好吃山货行时期就招募的伙计,还秘密前来拜见苏圣平。 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杭州最美的地方更是集中在西湖边上。此时已是初冬,但杭州这边的天气却并不寒冷,尽管已是下午,西湖边上仍然游人如织。 苏圣平他们所住的客栈乃是西湖边上最为着名的西子楼,许多文人骚客游玩西湖后,就会走进西子楼中。物流行这边只想着给苏公子提供最好的住宿和吃食,没有考虑到这边的环境。 苏圣平他们要的是一间临湖的包厢,一边吃饭还能一边赏景,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梅干菜捂肉、小卤鸭、钱塘江鳗鱼等一道道美味的杭帮菜上桌即光盘,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走出包厢准备各自回房。 没想到隔壁包厢正好也吃完准备离开,这一下子就都挤在走廊上。苏圣平他们的组合比较有趣,让人一看就能大概看出其中的差异,李锦虽然为了避免麻烦并没有穿那身扎眼的内侍服饰,但是太监特有的阴柔气质还是让人感觉不对,另外八个护卫个个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苏圣平倒是看起来气定神闲,一副贵公子的派头。另一个包厢里出来的人五个人都是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其中两人这个天气还拿着纸扇,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世家公子就是文人骚客。 双方恰巧同时要往楼梯走去,苏圣平他们在后,此时自然要停下来避让。那些人出了包厢,见苏圣平他们在那避让,倒也都微笑点头致礼,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帮人中竟有两个人是认识苏圣平的。 前年江宁国试,苏圣平也算是风云人物,本来就作的一首好词,加上又是探花,游街之时还临危不乱疏导拥挤的人群,当时许多参加围观的学子和民众大多看到了这个卖相颇好的探花郎。这会认出他的竟是前年也参加国试的杭州书院的两名学子,叫林焕志、林焕群,当然苏圣平是不认识他们的。 林焕志见是苏圣平,先是一愣,盯着看了片刻,就转身走过来,问:“敢问是不是探花郎苏圣平,苏大人?” 吃过午饭稍事休息,等苏圣平听到两短一长的竹哨音,知道危险已经清除,就提议继续赶路,李锦他们自然随意。经过峡谷的时候,也许是刚刚经过激战,马匹奔行的痕迹,东倒西歪的灌木,让空气中若隐若无的血腥气,李锦没有发觉什么,几个护卫毕竟见过世面,顿时紧张异常,等到通过峡谷,领头的护卫加快马速,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奔行,很快就达到矾山。等大家都安顿好之后,刚刚入夜,林疯子就假扮客栈伙计来到苏圣平房中。 落座后,林疯子道:“公子,那人经不住胡部长他们的刑讯,交代了。” 苏圣平道:“嗯,说说。” 林疯子道:“被抓的是那伙人领头的,名叫辛福忠,是辛家的人,此前是辛利国的贴身护卫。辛利国收到消息公子要被押送到江宁后,就派他带着二十几个好手意图谋杀公子。不过辛利国交代他不要在福建下手,等进了浙江再动手,所以他们早在五天前就乘快船在浙南秘密登陆,还派人去打探消息,确定公子的行程。探查了地形后,前天就在峡谷边上隐藏,搞清楚公子今天会经过峡谷,一早就在那埋伏。胡部长他们已经派人去抓打探消息的人了。” 苏圣平点头道:“没有出我的意料。辛苦兄弟们了,我们的人没有伤亡吧?” 林疯子道:“我们来的突然,辛福忠也没料到公子会安排好护卫,除了一个被刀割伤外,其他人都没事。” 苏圣平道:“让那个弟兄留在矾山好生养伤,等伤愈后再赶去江宁。”林疯子领命称是,这才出去。 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多了,尤其是过了苍南后,一路上浙江的繁华体现在官道上就是平坦宽敞许多,马速快了之后,苏圣平也有意加快速度,第六天下午就进了杭州城。 像杭州这种大城物流行早就设置了基地,收到传来的消息后,不仅早早的就在西湖边上给苏圣平他们定好了客栈,连同林疯子他们二十几个护卫都安排的妥妥当当。杭州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好吃山货行时期就招募的伙计,还秘密前来拜见苏圣平。 自古就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说法,杭州最美的地方更是集中在西湖边上。此时已是初冬,但杭州这边的天气却并不寒冷,尽管已是下午,西湖边上仍然游人如织。 苏圣平他们所住的客栈乃是西湖边上最为着名的西子楼,许多文人骚客游玩西湖后,就会走进西子楼中。物流行这边只想着给苏公子提供最好的住宿和吃食,没有考虑到这边的环境。 苏圣平他们要的是一间临湖的包厢,一边吃饭还能一边赏景,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梅干菜捂肉、小卤鸭、钱塘江鳗鱼等一道道美味的杭帮菜上桌即光盘,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走出包厢准备各自回房。 没想到隔壁包厢正好也吃完准备离开,这一下子就都挤在走廊上。苏圣平他们的组合比较有趣,让人一看就能大概看出其中的差异,李锦虽然为了避免麻烦并没有穿那身扎眼的内侍服饰,但是太监特有的阴柔气质还是让人感觉不对,另外八个护卫个个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苏圣平倒是看起来气定神闲,一副贵公子的派头。另一个包厢里出来的人五个人都是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其中两人这个天气还拿着纸扇,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世家公子就是文人骚客。 双方恰巧同时要往楼梯走去,苏圣平他们在后,此时自然要停下来避让。那些人出了包厢,见苏圣平他们在那避让,倒也都微笑点头致礼,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帮人中竟有两个人是认识苏圣平的。 前年江宁国试,苏圣平也算是风云人物,本来就作的一首好词,加上又是探花,游街之时还临危不乱疏导拥挤的人群,当时许多参加围观的学子和民众大多看到了这个卖相颇好的探花郎。这会认出他的竟是前年也参加国试的杭州书院的两名学子,叫林焕志、林焕群,当然苏圣平是不认识他们的。 林焕志见是苏圣平,先是一愣,盯着看了片刻,就转身走过来,问:“敢问是不是探花郎苏圣平,苏大人?” 第178章 君臣之论 陈文华和林焕志等人追上陆定后,纷纷劝道:苏圣平之事并无定论,皇上也是命人将他押往江宁待审,其中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让陆定不要妄下定论等等。 陆定原本也不是那种迂阔之人,只是家中横遭变故,这才变得偏激。见友人纷纷相劝,呼了口气,道:“苏圣平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前年虽然我没有参加国试,但是回乡的同学都对此人评价颇高。换做平时,我也会亲近结交。只因家中之事,让我对和海盗有关的都比较敏感,他此时被押送进京,却能和内侍、护卫一起在西子楼吃喝,怎么可能没有大肆贿赂那些人?想想福建沿海、江浙沿海多少百姓横遭惨祸,他一待罪官人却能安然无恙,叫我如何能忍!既然你们都劝我不要多事,反正皇上已经下旨查办他,那我也不想惹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纷纷松了口气,如今江浙党势弱,东南党势强的朝局谁都知道,苏圣平作为东南党有意栽培的对象,陆定一个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非要搅局,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恐怕会引起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果。正所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果苏圣平真的有罪,那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也轮不到他们浙江人来恨,自有人会向他讨公道。见陆定被劝下,大家也没有继续玩乐的心思,纷纷各自回家。 这边,苏圣平他们倒也没太把陆定的言论当回事。翌日,离开客栈后就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江宁,终于在十一月下旬进了江宁城,苏圣平由李锦带着,直接被关进了天牢。这是苏圣平第二次坐牢了,相比第一次在泉州时因为特殊情况受到的优待,这一次显然没有那么好运。 天牢位于皇城外西北处,通常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进了天牢之时,虽然是白天,但是里面一片昏暗,透过木栏依稀可见关在牢房里的人那种绝望的眼神,鼻子充满了恶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苏圣平被关进了靠里的一间单独的牢房,牢房差不多七八平方,有一张窄小的木床,床上放了一条说多脏就有多脏的棉布。墙边倒是有一条沟,想必是用来方便的。苏圣平只能忍着不适,心道怎么把老子关到这里,难道皇帝真要收拾自己,不会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这样死在牢里吧! 李锦把苏圣平交给天牢的人后,就回内侍监交差,很快就被内侍监的大头目带到皇帝面前。皇帝斜靠在床榻上,唐海刚则站在床榻前,两人正在商议什么事情。李锦详细的跟皇帝汇报了自己泉州一行的情况,皇帝和唐海刚不时插口问话,李锦老老实实的都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告,一会就被勒令退下。 李锦和老太监退出后,皇帝说:“唐先生,听到了吧,你说苏圣平勾结海盗、养寇自重的传言和事实相差有多大?” 唐海刚道:“微臣当初就说这一定是江浙、江淮等人为了攻击东南党而造的谣言,目的无非就是打击东南党的威信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苏圣平此人,在户部时臣就仔细观察过,为人还是方正的。既然他是海商王少杰的女婿,当年能调动那么多精通财计的人帮他查账也说的通。崇武一役、泉州府城一役,民团击杀海盗近千人,哪有这样的相互勾结。” 皇帝道:“先生说的朕都明白。党争之祸流毒甚广,只要不是自己人,做对了也能鸡蛋里挑骨头找点错处出来。若是自己人,做错了也能找出千万种理由维护。” 唐海刚道:“陛下指的是今春台州遭海盗袭扰之事?” 皇帝道:“没错,盘踞在浙东群岛的海盗也渐渐也有了合流之势,今春袭扰台州就是一例。台州当地官府官官相护,孙博茹、卢文然等人更是百般维护,试图掩盖事实的真相。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可惜没有明确的证据!” 唐海刚道:“没错,因为海盗之事,东南党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去揭浙东的丑。江淮党人又不敢直接面对两党。好在这一次江淮党倒是聪明,试图用一个苏圣平来撕开缺口,不知道这是江淮党哪个人的主意?” 对于唐海刚的问话,皇帝同样陷入沉思。如今内侍监可不像以前那样无孔不入,要不是闽王在外帮助自己搜集情报,身在江宁皇宫之中就是瞎子聋子,像浙东那样的事情自己甭想知晓,苏圣平在崇武的情况也不会清楚。 思索一会,皇帝道:“不管是谁的主意了。先生,这两年来,沿海的海盗越加猖狂,给税赋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恐怕今年的税额沿海没有一个府能够如数完成,编练军队也无从谈起了。” 见皇帝沮丧的样子,唐海刚赶紧跪下道:“让陛下忧心如此,是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皇帝赶紧说道:“先生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朕倚重先生为干城,今后先生切勿如此。” 唐海刚扑在地上说道:“陛下待臣如此,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君王厚待之恩。” 皇帝呵呵笑道:“先生又来了,赶紧起来,好好的说什么死而后已。对于当前的局势,先生有没有什么计策?” 唐海刚站起来后收收心神,道:“陛下,对于海盗和官员党争,臣也苦苦思索对策,只是觉得想法还不成熟,故未对陛下提起。” 皇帝来了兴致,赶紧道:“先生请说,朕和你一道参详。” 陈文华和林焕志等人追上陆定后,纷纷劝道:苏圣平之事并无定论,皇上也是命人将他押往江宁待审,其中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让陆定不要妄下定论等等。 陆定原本也不是那种迂阔之人,只是家中横遭变故,这才变得偏激。见友人纷纷相劝,呼了口气,道:“苏圣平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前年虽然我没有参加国试,但是回乡的同学都对此人评价颇高。换做平时,我也会亲近结交。只因家中之事,让我对和海盗有关的都比较敏感,他此时被押送进京,却能和内侍、护卫一起在西子楼吃喝,怎么可能没有大肆贿赂那些人?想想福建沿海、江浙沿海多少百姓横遭惨祸,他一待罪官人却能安然无恙,叫我如何能忍!既然你们都劝我不要多事,反正皇上已经下旨查办他,那我也不想惹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纷纷松了口气,如今江浙党势弱,东南党势强的朝局谁都知道,苏圣平作为东南党有意栽培的对象,陆定一个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非要搅局,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恐怕会引起什么不可预见的后果。正所谓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果苏圣平真的有罪,那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也轮不到他们浙江人来恨,自有人会向他讨公道。见陆定被劝下,大家也没有继续玩乐的心思,纷纷各自回家。 这边,苏圣平他们倒也没太把陆定的言论当回事。翌日,离开客栈后就一路快马加鞭赶往江宁,终于在十一月下旬进了江宁城,苏圣平由李锦带着,直接被关进了天牢。这是苏圣平第二次坐牢了,相比第一次在泉州时因为特殊情况受到的优待,这一次显然没有那么好运。 天牢位于皇城外西北处,通常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进了天牢之时,虽然是白天,但是里面一片昏暗,透过木栏依稀可见关在牢房里的人那种绝望的眼神,鼻子充满了恶臭味,让人几欲作呕。 苏圣平被关进了靠里的一间单独的牢房,牢房差不多七八平方,有一张窄小的木床,床上放了一条说多脏就有多脏的棉布。墙边倒是有一条沟,想必是用来方便的。苏圣平只能忍着不适,心道怎么把老子关到这里,难道皇帝真要收拾自己,不会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这样死在牢里吧! 李锦把苏圣平交给天牢的人后,就回内侍监交差,很快就被内侍监的大头目带到皇帝面前。皇帝斜靠在床榻上,唐海刚则站在床榻前,两人正在商议什么事情。李锦详细的跟皇帝汇报了自己泉州一行的情况,皇帝和唐海刚不时插口问话,李锦老老实实的都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禀告,一会就被勒令退下。 李锦和老太监退出后,皇帝说:“唐先生,听到了吧,你说苏圣平勾结海盗、养寇自重的传言和事实相差有多大?” 唐海刚道:“微臣当初就说这一定是江浙、江淮等人为了攻击东南党而造的谣言,目的无非就是打击东南党的威信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苏圣平此人,在户部时臣就仔细观察过,为人还是方正的。既然他是海商王少杰的女婿,当年能调动那么多精通财计的人帮他查账也说的通。崇武一役、泉州府城一役,民团击杀海盗近千人,哪有这样的相互勾结。” 皇帝道:“先生说的朕都明白。党争之祸流毒甚广,只要不是自己人,做对了也能鸡蛋里挑骨头找点错处出来。若是自己人,做错了也能找出千万种理由维护。” 唐海刚道:“陛下指的是今春台州遭海盗袭扰之事?” 皇帝道:“没错,盘踞在浙东群岛的海盗也渐渐也有了合流之势,今春袭扰台州就是一例。台州当地官府官官相护,孙博茹、卢文然等人更是百般维护,试图掩盖事实的真相。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可惜没有明确的证据!” 唐海刚道:“没错,因为海盗之事,东南党自顾不暇,自然不会去揭浙东的丑。江淮党人又不敢直接面对两党。好在这一次江淮党倒是聪明,试图用一个苏圣平来撕开缺口,不知道这是江淮党哪个人的主意?” 对于唐海刚的问话,皇帝同样陷入沉思。如今内侍监可不像以前那样无孔不入,要不是闽王在外帮助自己搜集情报,身在江宁皇宫之中就是瞎子聋子,像浙东那样的事情自己甭想知晓,苏圣平在崇武的情况也不会清楚。 思索一会,皇帝道:“不管是谁的主意了。先生,这两年来,沿海的海盗越加猖狂,给税赋造成了严重的影响,恐怕今年的税额沿海没有一个府能够如数完成,编练军队也无从谈起了。” 见皇帝沮丧的样子,唐海刚赶紧跪下道:“让陛下忧心如此,是臣等无能,请陛下恕罪!” 皇帝赶紧说道:“先生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朕倚重先生为干城,今后先生切勿如此。” 唐海刚扑在地上说道:“陛下待臣如此,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君王厚待之恩。” 皇帝呵呵笑道:“先生又来了,赶紧起来,好好的说什么死而后已。对于当前的局势,先生有没有什么计策?” 唐海刚站起来后收收心神,道:“陛下,对于海盗和官员党争,臣也苦苦思索对策,只是觉得想法还不成熟,故未对陛下提起。” 皇帝来了兴致,赶紧道:“先生请说,朕和你一道参详。” 第179章 狱中受刑 皇帝听到这里,猛然从床榻上下来,唐海刚所说让他大感兴趣之余又有些为难。两朝内侍监强盛之时虽然压制了朝臣,但也不可避免的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就是太监干政。唐海刚作为传统的读书人,提出这种建议,显然是深思熟虑又拿不定主意,这才不敢禀告自己。 对于这个建议,皇帝不得不考虑几个问题。一是有重建内侍监的必要吗?二是重建内侍监,加强内侍监的权威,是可以压制朝臣,但自己能压制住内侍监吗?三是此举必然会导致内阁和朝臣的强烈反对,如何才能通过? 登基称帝之前,他还信心满满的自以为能成为中兴大越的有为之君,可两三年时间下来,日渐糜烂的朝政,尤其是朝臣之间的党争让他时常觉得有力无处使,真如唐海刚所说,这些年也就议税之事被苏圣平用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其他的似乎一事无成。 如今官场腐败,民心不稳,沿海海盗越闹越凶。长此以往,必然是赋税锐减,最终导致国用不足,到时别说北化恢复河山,每年的岁贡不能按时交纳,元朝都会直接打过来自取。虽然父亲能够帮助自己,但藩王受限严重,父亲的助力也仅限于一定范围,还有其他不少地方他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就第一个问题而言,确实有重建内侍监的必要,不仅可以压制群臣,还可以监视百官,增加自己的权威。 第二个问题,他想想自己还年轻,此时还未满三十岁,更不是英宗、宪宗那样的少年天子和不学无术,历来内侍监权责再大也无法威胁皇权,只要一纸诏书,再有权势的内侍监太监立马就会被处死,关键是要防备着内侍监胡作非为。 第三个问题是个大麻烦,杜文心、孙博茹、周秉政等人见识不低于唐海刚,就连唐海刚这样的心腹都对重建内侍监忧心忡忡,更不用说这些朝臣。如果得不到内阁首肯,得不到国家财政支持,不仅贸然重建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作用肯定相当有限。 见皇帝在那沉思,唐海刚没有打扰,作为传统读书人,深知一旦叫内侍监得势,那会是他们这些朝臣的灾难。可皇帝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奏答不是不敢说,而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在合适的时机说出。当然,尽管他是有私心,但是他更认为自己是为了皇帝好,也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内侍监不会成为灾难,而是会成为臂助。不想贸然提出这个建议,只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引导皇帝思考。 果然,皇帝沉思过后,就把自己的顾虑说给唐海刚听。唐海刚十分赞同他对前两个问题的分析。对第三个问题更是顾虑深重,不过他却也提出了一个建议,让皇帝豁然开朗又有些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让唐海刚先行退下,言道自己需要考虑一下。 唐海刚走出皇帝居所,走过回廊后,一个貌似忠厚的太监,对他躬身一礼,道:“大人,小的给您带路。” 唐海刚嗯的一声,道:“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躬身答道:“岂敢岂敢,这是小的福分。” 待到走到回廊深处时,唐海刚轻声道:“跟你干爹说,可以准备了。” 那太监面露喜色,答道:“干爹让小的给您带句话,内外相宜,辅佐圣君。” 一向自信的唐海刚也不知道自己和老监正的合谋对不对。两人是在江宁之时认识的,他时常出入皇宫,一来二往竟也熟识起来。自己想辅佐皇帝,但无奈实在是根基浅薄,这次和老监正是一拍即合,相约尽心支持皇帝陛下。可结果会不会如自己所愿还真不好说,这时听了那太监的话也只能轻叹口气,不再言语! 皇帝听到这里,猛然从床榻上下来,唐海刚所说让他大感兴趣之余又有些为难。两朝内侍监强盛之时虽然压制了朝臣,但也不可避免的也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就是太监干政。唐海刚作为传统的读书人,提出这种建议,显然是深思熟虑又拿不定主意,这才不敢禀告自己。 对于这个建议,皇帝不得不考虑几个问题。一是有重建内侍监的必要吗?二是重建内侍监,加强内侍监的权威,是可以压制朝臣,但自己能压制住内侍监吗?三是此举必然会导致内阁和朝臣的强烈反对,如何才能通过? 登基称帝之前,他还信心满满的自以为能成为中兴大越的有为之君,可两三年时间下来,日渐糜烂的朝政,尤其是朝臣之间的党争让他时常觉得有力无处使,真如唐海刚所说,这些年也就议税之事被苏圣平用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其他的似乎一事无成。 如今官场腐败,民心不稳,沿海海盗越闹越凶。长此以往,必然是赋税锐减,最终导致国用不足,到时别说北化恢复河山,每年的岁贡不能按时交纳,元朝都会直接打过来自取。虽然父亲能够帮助自己,但藩王受限严重,父亲的助力也仅限于一定范围,还有其他不少地方他也是鞭长莫及。所以就第一个问题而言,确实有重建内侍监的必要,不仅可以压制群臣,还可以监视百官,增加自己的权威。 第二个问题,他想想自己还年轻,此时还未满三十岁,更不是英宗、宪宗那样的少年天子和不学无术,历来内侍监权责再大也无法威胁皇权,只要一纸诏书,再有权势的内侍监太监立马就会被处死,关键是要防备着内侍监胡作非为。 第三个问题是个大麻烦,杜文心、孙博茹、周秉政等人见识不低于唐海刚,就连唐海刚这样的心腹都对重建内侍监忧心忡忡,更不用说这些朝臣。如果得不到内阁首肯,得不到国家财政支持,不仅贸然重建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作用肯定相当有限。 见皇帝在那沉思,唐海刚没有打扰,作为传统读书人,深知一旦叫内侍监得势,那会是他们这些朝臣的灾难。可皇帝不知道的是,他今日的奏答不是不敢说,而是早就计划好了,要在合适的时机说出。当然,尽管他是有私心,但是他更认为自己是为了皇帝好,也相信凭借自己的能力和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内侍监不会成为灾难,而是会成为臂助。不想贸然提出这个建议,只是要在合适的时机引导皇帝思考。 果然,皇帝沉思过后,就把自己的顾虑说给唐海刚听。唐海刚十分赞同他对前两个问题的分析。对第三个问题更是顾虑深重,不过他却也提出了一个建议,让皇帝豁然开朗又有些为难。一时拿不定主意,就让唐海刚先行退下,言道自己需要考虑一下。 唐海刚走出皇帝居所,走过回廊后,一个貌似忠厚的太监,对他躬身一礼,道:“大人,小的给您带路。” 唐海刚嗯的一声,道:“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躬身答道:“岂敢岂敢,这是小的福分。” 待到走到回廊深处时,唐海刚轻声道:“跟你干爹说,可以准备了。” 那太监面露喜色,答道:“干爹让小的给您带句话,内外相宜,辅佐圣君。” 一向自信的唐海刚也不知道自己和老监正的合谋对不对。两人是在江宁之时认识的,他时常出入皇宫,一来二往竟也熟识起来。自己想辅佐皇帝,但无奈实在是根基浅薄,这次和老监正是一拍即合,相约尽心支持皇帝陛下。可结果会不会如自己所愿还真不好说,这时听了那太监的话也只能轻叹口气,不再言语! 第180章 终于出狱 苏圣平被关在天牢后,在他前后的信息部和贴身护卫也进入了江宁城,他们自然是在复兴商社的安排下,住进了当初苏圣平在江宁买下的几处宅子里。 一开始几天,大家都得到交待,此行有惊无险,不用太在意。所以像叶红鱼是故地重游,玩的不亦乐乎。林疯子和胡秋等人,初来江宁,自然也要各处逛逛。可这一等,七八天时间过去了,苏圣平这边还完全没有信息。大家立马没有了玩乐的心思,都变得焦急起来。 但是大家都对江宁不熟悉,复兴商社在江宁的负责人李东跃自然就担负起了打探消息的重任。他和王莹的三叔,也是王家商铺在江宁的负责人王少华开始轮番拜访周秉政、王莹的大哥和二哥,以及苏圣平的同学邓胜泉、王家胜,甚至在他们带领下拜见了杜文心。那些小的不知道政情,只能跟着着急,杜文心和周秉政却是了解情况的,都安慰他们苏圣平不会有事,只要静心等待即可。 有了两位大佬的安慰,他们这才消停了下来。可过了初十,见事情还没有任何动静,李东跃等人又着急了。这些年他虽然也认识了一些宫里的太监,无奈人家都是宫里负责采办的,和内侍监搭不上关系,花了不少钱却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其实那些宫里采办的太监已经打探到消息,之所以不肯告诉李东跃他们,无外乎是得了内侍监那些人的交待。内侍监那些人见苏圣平贿赂李锦花了大价钱,认为他必然有罪,所以想要拿到他的口供之后,作为罪证勒索一番。无奈苏圣平咬死不松口,他们怕得不到太多好处,双方这才僵着。 事情的转机依然是出在李锦身上。早先李锦接收了宅子之后,却也很少离开宫里外住。他也知道其他人在打苏圣平的主意,本着利益均沾的原则就没过问,只是没想到已经动刑,所以李东跃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指示李东跃他们,却也没有替苏圣平转圜。 直到十二月二十,李东跃他们再次找到他,看在他们送了一千两银子的份上,就来到天牢看看苏圣平,让他给外面人带信,给内侍监这些一些好处,也好在里面过得舒服点。 李锦来到天牢的时候,苏圣平刚刚经受了一番折磨,原先神采奕奕风流公子模样的他这会尽管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那副快要虚脱,神情萎顿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受尽了折磨。 李锦看了顿时大急,他可是知道皇帝对苏圣平的态度的,此时正值内侍监能否重建的关键时刻,要是让人知道了苏圣平的遭遇,不得引起风言风语。他赶紧让内侍监那些人安放好苏圣平,然后去禀告自己的干爹,也就是现任的内侍监监正。 监正尽管这些年的权势无法和前辈们相比,那也是见过风浪的,不然也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想到和唐海刚合谋。片刻之后就想好主意,向李锦道:“你立即交待孩儿们不要再为难苏圣平,既然王家肯为这个女婿出血,给外面的人带个信,让他们给孩儿们点好处。内侍监要重建,就要让孩儿们知道好处,以后干活才能尽心。三天后,你再跟苏圣平谈谈,让他闭紧嘴巴,如果他有一点点不配合,你知道怎么做!”李锦听了背后一凉,但也赶紧按照干爹的交待去做。 李锦忙完了宫里的事,很快就出宫去见李东跃。见到李东跃后,他自然不会说苏圣平受刑的事情,说是苏圣平在里面过得不怎么样,自己和天牢的人不熟悉,对方有自己的规矩,自己也不好违反。 李东跃一听天牢有自己的规矩,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会也不知道苏圣平受刑的事情,只以为之前是对方故意抻着自己,就拿出生意上的手段,和李锦一番讨价还价,给了两万两银子。 苏圣平被关在天牢后,在他前后的信息部和贴身护卫也进入了江宁城,他们自然是在复兴商社的安排下,住进了当初苏圣平在江宁买下的几处宅子里。 一开始几天,大家都得到交待,此行有惊无险,不用太在意。所以像叶红鱼是故地重游,玩的不亦乐乎。林疯子和胡秋等人,初来江宁,自然也要各处逛逛。可这一等,七八天时间过去了,苏圣平这边还完全没有信息。大家立马没有了玩乐的心思,都变得焦急起来。 但是大家都对江宁不熟悉,复兴商社在江宁的负责人李东跃自然就担负起了打探消息的重任。他和王莹的三叔,也是王家商铺在江宁的负责人王少华开始轮番拜访周秉政、王莹的大哥和二哥,以及苏圣平的同学邓胜泉、王家胜,甚至在他们带领下拜见了杜文心。那些小的不知道政情,只能跟着着急,杜文心和周秉政却是了解情况的,都安慰他们苏圣平不会有事,只要静心等待即可。 有了两位大佬的安慰,他们这才消停了下来。可过了初十,见事情还没有任何动静,李东跃等人又着急了。这些年他虽然也认识了一些宫里的太监,无奈人家都是宫里负责采办的,和内侍监搭不上关系,花了不少钱却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其实那些宫里采办的太监已经打探到消息,之所以不肯告诉李东跃他们,无外乎是得了内侍监那些人的交待。内侍监那些人见苏圣平贿赂李锦花了大价钱,认为他必然有罪,所以想要拿到他的口供之后,作为罪证勒索一番。无奈苏圣平咬死不松口,他们怕得不到太多好处,双方这才僵着。 事情的转机依然是出在李锦身上。早先李锦接收了宅子之后,却也很少离开宫里外住。他也知道其他人在打苏圣平的主意,本着利益均沾的原则就没过问,只是没想到已经动刑,所以李东跃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指示李东跃他们,却也没有替苏圣平转圜。 直到十二月二十,李东跃他们再次找到他,看在他们送了一千两银子的份上,就来到天牢看看苏圣平,让他给外面人带信,给内侍监这些一些好处,也好在里面过得舒服点。 李锦来到天牢的时候,苏圣平刚刚经受了一番折磨,原先神采奕奕风流公子模样的他这会尽管看起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那副快要虚脱,神情萎顿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受尽了折磨。 李锦看了顿时大急,他可是知道皇帝对苏圣平的态度的,此时正值内侍监能否重建的关键时刻,要是让人知道了苏圣平的遭遇,不得引起风言风语。他赶紧让内侍监那些人安放好苏圣平,然后去禀告自己的干爹,也就是现任的内侍监监正。 监正尽管这些年的权势无法和前辈们相比,那也是见过风浪的,不然也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想到和唐海刚合谋。片刻之后就想好主意,向李锦道:“你立即交待孩儿们不要再为难苏圣平,既然王家肯为这个女婿出血,给外面的人带个信,让他们给孩儿们点好处。内侍监要重建,就要让孩儿们知道好处,以后干活才能尽心。三天后,你再跟苏圣平谈谈,让他闭紧嘴巴,如果他有一点点不配合,你知道怎么做!”李锦听了背后一凉,但也赶紧按照干爹的交待去做。 李锦忙完了宫里的事,很快就出宫去见李东跃。见到李东跃后,他自然不会说苏圣平受刑的事情,说是苏圣平在里面过得不怎么样,自己和天牢的人不熟悉,对方有自己的规矩,自己也不好违反。 李东跃一听天牢有自己的规矩,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会也不知道苏圣平受刑的事情,只以为之前是对方故意抻着自己,就拿出生意上的手段,和李锦一番讨价还价,给了两万两银子。 第181章 总算醒来 江宁的春节依然如往常一样热闹,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在大街小巷穿行,庙会上杂耍、戏班等等吸引着难得休息的民众围观。往常有这样热闹的场景,叶红鱼早就身在其中跟着众人一起大声叫好。此时她却坐在苏圣平的床前,守着这个让人感觉不一样的男子,看着一碗汤发呆。 林大夫一番诊治之后,说苏圣平受伤并不重,关键是受了阴狠的折磨,身体比较虚弱,导致寒邪侵体,所以才昏迷不醒,只要好好休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开了药之后,让他们无论如何要给苏圣平喝下,又交代了要炖一些汤、熬一些粥给他喂下。 大夫的交待大家自然奉若神明,可是问题来了。也不知道苏圣平因为什么,始终咬紧牙根,无论是药还是汤都没办法喂下。 这可不行,身体虚弱之时,正需要营养调补这样简单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就在大家都没办法的时候,还是林大夫指着叶红鱼说到:“既然如此,只能试试让尊夫人口对口渡给他了。”给叶红鱼闹了个大红脸。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叶红鱼和苏圣平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不排除有私情的可能,但毕竟不是什么夫妻。林大夫见状也知道自己摆了个乌龙,才接着建议找个青楼女子。青楼女子来干这个事,大家伙又不能接受。 这时,叶红鱼把大家赶房间,转身关上房门。其他人都尴尬一笑,来到院子里傻等。 端着那碗药,看着躺在床上苏圣平,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试了试大夫说的办法。怪她没有亲吻的经验,用嘴渡药说起来简单,可难度也不小,叶红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药水顺着苏圣平的嘴角流下,看得她气恼不已。 好在试过几次之后,苏圣平的牙关稍开,叶红鱼再来一次的时候,终于成功让苏圣平咽下了药水。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简单了,而且熟能生巧,现在叶红鱼的技术那也是杠杠的。反正几天下来,都是叶红鱼永久渡药,也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了。 虽说喝了汤药,但林大夫给苏圣平诊脉,说苏圣平的身体已经好转,可却没有醒来的迹象,都大年初四了,还是一副躺在床上微张着嘴等着叶红鱼给他喂药的样子。叫叶红鱼看了心中愤恨,又觉得他这样子着实可爱,所以最近倒也经常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其他人为了避免尴尬,叶红鱼要喂汤药的时候自然都是躲在外面。忙完了年底的事情,李东跃也一直守在这里,王少华等人只能常来看看,这会在院子里的都是苏圣平自己人。 叶红鱼发了一会呆,熟练的含了一口汤,刚俯下身子准备对着苏圣平的嘴时,却发现苏圣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但是很快就又闭上了,如此反复三四次,这才完全张开。 下意识的等双眼适应了光线后,苏圣平完全睁开双眼时,就见到面前有个人俯在自己面前,嘟着嘴、瞪大了双眼,待看到自己睁眼看着她,嘴上一个吞咽动作,然后才扑到旁边连连咳嗽。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叶红鱼,心想这女的不会是趁机亲自己吧!要是让叶红鱼知道他的心思,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房间内的动静引起了院子里众人的注意,正要拍门询问,却见叶红鱼低着头开门,道:“他醒了。” 不管脸红离去的叶红鱼,三人赶紧走进房内,见苏圣平张开眼睛躺在床上,李东跃、林疯子、胡秋这才放松下来,可这些铁打的汉子这时候也都眼眶通红。 出狱的时候,苏圣平还是有点意识的,等到被李东跃接上后,心神一松这才昏过去,这会见到他们三人,自然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看着三人的样子,苏圣平轻声说道:“丢人。放心,我没事。”这才想要起身,李东跃赶紧把他扶起,林疯子拿了被子垫在身后,让苏圣平靠的舒服一些。 苏圣平倚靠在被子,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李东跃答道:“大年初四了,公子昏迷了九天。” 苏圣平道:“辛苦你们了,泉州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过来?” 胡秋答道:“公子不用担心,您在天牢里的时候泉州来信,说是会处理好所有事情,让您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属下没您允许还没传回泉州。” 江宁的春节依然如往常一样热闹,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在大街小巷穿行,庙会上杂耍、戏班等等吸引着难得休息的民众围观。往常有这样热闹的场景,叶红鱼早就身在其中跟着众人一起大声叫好。此时她却坐在苏圣平的床前,守着这个让人感觉不一样的男子,看着一碗汤发呆。 林大夫一番诊治之后,说苏圣平受伤并不重,关键是受了阴狠的折磨,身体比较虚弱,导致寒邪侵体,所以才昏迷不醒,只要好好休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开了药之后,让他们无论如何要给苏圣平喝下,又交代了要炖一些汤、熬一些粥给他喂下。 大夫的交待大家自然奉若神明,可是问题来了。也不知道苏圣平因为什么,始终咬紧牙根,无论是药还是汤都没办法喂下。 这可不行,身体虚弱之时,正需要营养调补这样简单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就在大家都没办法的时候,还是林大夫指着叶红鱼说到:“既然如此,只能试试让尊夫人口对口渡给他了。”给叶红鱼闹了个大红脸。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叶红鱼和苏圣平的关系大家都清楚,不排除有私情的可能,但毕竟不是什么夫妻。林大夫见状也知道自己摆了个乌龙,才接着建议找个青楼女子。青楼女子来干这个事,大家伙又不能接受。 这时,叶红鱼把大家赶房间,转身关上房门。其他人都尴尬一笑,来到院子里傻等。 端着那碗药,看着躺在床上苏圣平,思想斗争了好长时间,才鼓起勇气试了试大夫说的办法。怪她没有亲吻的经验,用嘴渡药说起来简单,可难度也不小,叶红鱼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药水顺着苏圣平的嘴角流下,看得她气恼不已。 好在试过几次之后,苏圣平的牙关稍开,叶红鱼再来一次的时候,终于成功让苏圣平咽下了药水。有了第一次,接下来就简单了,而且熟能生巧,现在叶红鱼的技术那也是杠杠的。反正几天下来,都是叶红鱼永久渡药,也不知道还需不需要了。 虽说喝了汤药,但林大夫给苏圣平诊脉,说苏圣平的身体已经好转,可却没有醒来的迹象,都大年初四了,还是一副躺在床上微张着嘴等着叶红鱼给他喂药的样子。叫叶红鱼看了心中愤恨,又觉得他这样子着实可爱,所以最近倒也经常坐在床边看着他发呆。 其他人为了避免尴尬,叶红鱼要喂汤药的时候自然都是躲在外面。忙完了年底的事情,李东跃也一直守在这里,王少华等人只能常来看看,这会在院子里的都是苏圣平自己人。 叶红鱼发了一会呆,熟练的含了一口汤,刚俯下身子准备对着苏圣平的嘴时,却发现苏圣平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但是很快就又闭上了,如此反复三四次,这才完全张开。 下意识的等双眼适应了光线后,苏圣平完全睁开双眼时,就见到面前有个人俯在自己面前,嘟着嘴、瞪大了双眼,待看到自己睁眼看着她,嘴上一个吞咽动作,然后才扑到旁边连连咳嗽。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叶红鱼,心想这女的不会是趁机亲自己吧!要是让叶红鱼知道他的心思,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房间内的动静引起了院子里众人的注意,正要拍门询问,却见叶红鱼低着头开门,道:“他醒了。” 不管脸红离去的叶红鱼,三人赶紧走进房内,见苏圣平张开眼睛躺在床上,李东跃、林疯子、胡秋这才放松下来,可这些铁打的汉子这时候也都眼眶通红。 出狱的时候,苏圣平还是有点意识的,等到被李东跃接上后,心神一松这才昏过去,这会见到他们三人,自然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看着三人的样子,苏圣平轻声说道:“丢人。放心,我没事。”这才想要起身,李东跃赶紧把他扶起,林疯子拿了被子垫在身后,让苏圣平靠的舒服一些。 苏圣平倚靠在被子,问道:“今天什么日子了?” 李东跃答道:“大年初四了,公子昏迷了九天。” 苏圣平道:“辛苦你们了,泉州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过来?” 胡秋答道:“公子不用担心,您在天牢里的时候泉州来信,说是会处理好所有事情,让您不用担心。这次的事情属下没您允许还没传回泉州。” 第182章 是否练兵? 正月十五这天中午,苏圣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着眼看到院门前一道红影一闪,赶忙叫道:“红鱼,你进来。” 过了一小会,叶红鱼方才昂着头走了进来,到了苏圣平身边,问道:“干嘛?” 苏圣平脸上带着笑意,道:“躲着我干嘛,让人叫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过来看看我。是见我好了不高兴,还是想把我丢下了?” 叶红鱼用以往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了苏圣平一眼,道:“本姑娘可没躲着你,江宁城这么好玩,才没空理你。再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怕你不成。” 苏圣平也不答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叶红鱼自顾自说了一阵,见苏圣平没有答话自己也觉得没趣,低着头看着地面,绞着衣角的双手充分暴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苏圣平叫道:“红鱼。” 叶红鱼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转开,道:“什么事?” 苏圣平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尽管是在房间里单独进行,可所有人都对房间内的事情心知肚明,尽管事出有因,但那也差不多等同于光天化日亲吻一个男子七八天,在这封建社会,除了终生不嫁,就只有嫁给他这个办法比较靠谱了。 听到苏圣平道谢,叶红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很快就轻呼一口气,道:“没事,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本姑娘是江湖儿女,不会要你负责的。” 苏圣平很严肃的说道:“可你要对我负责啊!” 叶红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搞清楚了苏圣平的意思,看那厮笑眯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道:“混蛋。”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到苏圣平爽朗的笑声,和大声让她晚上回家吃饭的声音。 晚饭的时候,让林疯子到隔壁房子去请了一趟,叶红鱼终究还是扭扭捏捏的过来了,房子里只有李东跃、胡秋、林疯子和另外两个弟兄。 叶红鱼进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给大家都感觉和以往大不相同,直到叶红鱼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脸上一板,骂道:“看什么看?”大家这才松口气,这才是让林疯子都服气的叶红鱼嘛! 可叶红鱼一看到苏圣平平静的看着自己,立马就歇菜了,赶紧乖乖的坐到椅子上。又不像以前那样一坐下就抓起碗筷吃饭,大家这才不约而同的心道原来如此。 叶红鱼坐下后,苏圣平就开口道:“人都到齐了,开饭吧!我就不喝酒了,你们随意!”说完大家边吃边说笑,一顿团圆饭倒也吃的津津有味,苏圣平受刑带来的阴霾总算过去。 这之后,叶红鱼不再躲着苏圣平了,除了还会自己出去走走,大多数时间都是陪在苏圣平身边,看着他在那思索,又在纸上不停的写字,可惜自己虽然识字,但是苏圣平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却完全看不懂。 过了正月,苏圣平的身体基本痊愈了,也能在地上走动,只是还不能随意跑跳,再不去看看周秉政实在说不过去了。派人预约定好日子之后,就去周府看望他。 周秉政书房,看着消瘦不少的苏圣平,周秉政恨道:“圣平,你受苦了,单单看你的遭遇就知道内侍干政遗祸无穷,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如此糊涂,难道一个首辅的位置就那么重要?皇上竟也不顾祖宗江山社稷,绝意重建内侍监,赋予抓捕审问的权柄,恐怕以后朝局将会更加复杂。” 正月开衙后不久,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接连下了几道圣旨。其一,准许赵德龄致仕,由杜文心接任首辅之位;其二,周秉政调任兵部尚书,唐海刚接任户部尚书,武冈调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其三,赋予内侍监抓捕审问之权。 此前,虽说要重建内侍监,但内侍监本来就有,几十年来被摧毁的根基是拥有的抓捕审问之权。重建也就是重建这项根基,有了这个权力之后,内侍监就能真正发挥作用。再加上有户部的财物支持,必然能够不断发展爪牙,恢复内侍监往日的荣光。 朝廷的抓捕审问之权理论上只能掌握在刑部和大理寺,虽说这两处地方也不会干净,但毕竟有底线。除了特殊情况,没有哪一个官员会突破这种底线,否则就会成为所有官员的公敌。 正月十五这天中午,苏圣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着眼看到院门前一道红影一闪,赶忙叫道:“红鱼,你进来。” 过了一小会,叶红鱼方才昂着头走了进来,到了苏圣平身边,问道:“干嘛?” 苏圣平脸上带着笑意,道:“躲着我干嘛,让人叫了你那么多次,也不过来看看我。是见我好了不高兴,还是想把我丢下了?” 叶红鱼用以往那种鄙视的眼神看了苏圣平一眼,道:“本姑娘可没躲着你,江宁城这么好玩,才没空理你。再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啊!怕你不成。” 苏圣平也不答话,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她,叶红鱼自顾自说了一阵,见苏圣平没有答话自己也觉得没趣,低着头看着地面,绞着衣角的双手充分暴露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苏圣平叫道:“红鱼。” 叶红鱼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转开,道:“什么事?” 苏圣平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尽管是在房间里单独进行,可所有人都对房间内的事情心知肚明,尽管事出有因,但那也差不多等同于光天化日亲吻一个男子七八天,在这封建社会,除了终生不嫁,就只有嫁给他这个办法比较靠谱了。 听到苏圣平道谢,叶红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过很快就轻呼一口气,道:“没事,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本姑娘是江湖儿女,不会要你负责的。” 苏圣平很严肃的说道:“可你要对我负责啊!” 叶红鱼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搞清楚了苏圣平的意思,看那厮笑眯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骂道:“混蛋。”说完转身就走,却听到苏圣平爽朗的笑声,和大声让她晚上回家吃饭的声音。 晚饭的时候,让林疯子到隔壁房子去请了一趟,叶红鱼终究还是扭扭捏捏的过来了,房子里只有李东跃、胡秋、林疯子和另外两个弟兄。 叶红鱼进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给大家都感觉和以往大不相同,直到叶红鱼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脸上一板,骂道:“看什么看?”大家这才松口气,这才是让林疯子都服气的叶红鱼嘛! 可叶红鱼一看到苏圣平平静的看着自己,立马就歇菜了,赶紧乖乖的坐到椅子上。又不像以前那样一坐下就抓起碗筷吃饭,大家这才不约而同的心道原来如此。 叶红鱼坐下后,苏圣平就开口道:“人都到齐了,开饭吧!我就不喝酒了,你们随意!”说完大家边吃边说笑,一顿团圆饭倒也吃的津津有味,苏圣平受刑带来的阴霾总算过去。 这之后,叶红鱼不再躲着苏圣平了,除了还会自己出去走走,大多数时间都是陪在苏圣平身边,看着他在那思索,又在纸上不停的写字,可惜自己虽然识字,但是苏圣平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字却完全看不懂。 过了正月,苏圣平的身体基本痊愈了,也能在地上走动,只是还不能随意跑跳,再不去看看周秉政实在说不过去了。派人预约定好日子之后,就去周府看望他。 周秉政书房,看着消瘦不少的苏圣平,周秉政恨道:“圣平,你受苦了,单单看你的遭遇就知道内侍干政遗祸无穷,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会如此糊涂,难道一个首辅的位置就那么重要?皇上竟也不顾祖宗江山社稷,绝意重建内侍监,赋予抓捕审问的权柄,恐怕以后朝局将会更加复杂。” 正月开衙后不久,皇帝终于下定决心,接连下了几道圣旨。其一,准许赵德龄致仕,由杜文心接任首辅之位;其二,周秉政调任兵部尚书,唐海刚接任户部尚书,武冈调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其三,赋予内侍监抓捕审问之权。 此前,虽说要重建内侍监,但内侍监本来就有,几十年来被摧毁的根基是拥有的抓捕审问之权。重建也就是重建这项根基,有了这个权力之后,内侍监就能真正发挥作用。再加上有户部的财物支持,必然能够不断发展爪牙,恢复内侍监往日的荣光。 朝廷的抓捕审问之权理论上只能掌握在刑部和大理寺,虽说这两处地方也不会干净,但毕竟有底线。除了特殊情况,没有哪一个官员会突破这种底线,否则就会成为所有官员的公敌。 第183章 造反心思 既然周秉政说皇帝有意让自己参与练兵,苏圣平回家路上就一直在权衡这件事。 练兵这种事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掌握权力,尤其是兵权,耍手段将这支兵马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倚仗。但不可否认参与练兵,从大局上来看,有诸多坏处。 一是体制问题。可以说朝廷整个体制已经败坏,如今只是在苟延残喘。唯心的说,气运不再,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成功。 二是党争问题。朝堂上党争依然严重存在,做什么事情都掣肘颇多,不可能像自己在崇武那样,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更不用说趁机推行自己的那些思训、参谋制度等,那能不能练出自己想要的兵可想而知。 三是财力问题。朝廷的财力严重不足,民团如今每人每年的养兵之资说出来吓死人,将近五十两银子,这还只是直接用在民团正式队员的身上,如果算上其他成本,那会更高,这个数字已经高于朝廷最精锐的定北军了。朝廷新练兵,不可能高于官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练兵。 刨除这些因素,换做是之前,他说不定就会改变自己的计划,索性就答应周秉政。让他顾虑的不是别的,而是那该死的内侍监。 以往虽然也有这个部门,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空有一个名头,更多的是做那些传旨押人的活。被压制了几十年,一朝被放出来,这种有底蕴的部门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为了展示肌肉,更会做出一些事情展示能耐。 既然如此,练兵这样的大事必然会被他们插手其中,到时自己但凡有点小心思,一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禀报给皇帝。 自古以来,但凡正常点的帝王,无不对臣子觊觎军权这种事情看的比天还重,只要有可能,凡事触犯都难逃一死。那自己为何要费尽心思去做本来就很难做成功又充满艰险的事情呢?还不如直接回泉州,照着自己的计划实施。 说到此处,就不得不提到苏圣平显而易见的造反心思了。 他这个完全来自文明社会的人,丝毫没有什么忠君思想,造反的心理负担也不是来自于传统的束缚。造反的心思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表露过,哪怕朱强、虫子等人一直觉得苏圣平的种种布置有悖常理,但也一直支持,暂时更是还没有往造反上面想去。 了解了这个空间的历史之后,苏圣平从小就有要救民于水火之中的想法,更是以此为理由离开少林禅寺。但是,作为一个思想接近成熟的人,他也知道真要造反,不说前路漫漫,要经历多少困难,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让多少自己熟悉的人失去生命。但是,如此这般下去,又有些不甘心,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在为造反这事做着准备。 以往这种矛盾的想法一直在做着斗争,尽管他承认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造反的,但也找到理由给自己解释,就是现在做的所有事情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人更安全的过好日子。万一到时真的乱世来临,自己又无力造反的话,怎么着也可以占据宝岛,先保住命、有尊严的活着再考虑往其他方向发展。 但是,他自己不得不承认现在造反的心思已经彻底占据上风了。否则也不会周秉政提议让他帮忙练兵的时候会犹豫不决,更不会权衡之后,看到的更多是这件事情对自己的不利之处。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有本身就知晓的朝廷党争、官场腐败,有当年赶考之时沿途看到的民生困顿,有这些年官府无力保护沿海百姓,有自己深受刑罚,有皇帝重启特务政治等等原因。 既然如此,自己哪怕站出来造反,真的造成大量人员死伤,也不会再比现在差到哪去。万一自己成功,定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是可以真正的救民于水火之中。 经过不间断的思考和分析,研究了这个空间的历史,对照自己那个时空的历史,苏圣平得出了一个结论,造反这件事情能否成功,有很多客观因素,但最根本的是:无论你多么天纵奇才,如果所为不能符合大势的话,最终也只能一败涂地。因此,养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这个什么样的大势才有利于造反。 比如说越朝,现在缺的是一把火,如果有人再给锅底加一把火,那这锅水很快就会烧沸。如今,皇帝终于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把火。 既然周秉政说皇帝有意让自己参与练兵,苏圣平回家路上就一直在权衡这件事。 练兵这种事情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掌握权力,尤其是兵权,耍手段将这支兵马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会成为自己最大的倚仗。但不可否认参与练兵,从大局上来看,有诸多坏处。 一是体制问题。可以说朝廷整个体制已经败坏,如今只是在苟延残喘。唯心的说,气运不再,做什么事情都不容易成功。 二是党争问题。朝堂上党争依然严重存在,做什么事情都掣肘颇多,不可能像自己在崇武那样,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更不用说趁机推行自己的那些思训、参谋制度等,那能不能练出自己想要的兵可想而知。 三是财力问题。朝廷的财力严重不足,民团如今每人每年的养兵之资说出来吓死人,将近五十两银子,这还只是直接用在民团正式队员的身上,如果算上其他成本,那会更高,这个数字已经高于朝廷最精锐的定北军了。朝廷新练兵,不可能高于官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练兵。 刨除这些因素,换做是之前,他说不定就会改变自己的计划,索性就答应周秉政。让他顾虑的不是别的,而是那该死的内侍监。 以往虽然也有这个部门,但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空有一个名头,更多的是做那些传旨押人的活。被压制了几十年,一朝被放出来,这种有底蕴的部门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为了展示肌肉,更会做出一些事情展示能耐。 既然如此,练兵这样的大事必然会被他们插手其中,到时自己但凡有点小心思,一不注意很容易就会被禀报给皇帝。 自古以来,但凡正常点的帝王,无不对臣子觊觎军权这种事情看的比天还重,只要有可能,凡事触犯都难逃一死。那自己为何要费尽心思去做本来就很难做成功又充满艰险的事情呢?还不如直接回泉州,照着自己的计划实施。 说到此处,就不得不提到苏圣平显而易见的造反心思了。 他这个完全来自文明社会的人,丝毫没有什么忠君思想,造反的心理负担也不是来自于传统的束缚。造反的心思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表露过,哪怕朱强、虫子等人一直觉得苏圣平的种种布置有悖常理,但也一直支持,暂时更是还没有往造反上面想去。 了解了这个空间的历史之后,苏圣平从小就有要救民于水火之中的想法,更是以此为理由离开少林禅寺。但是,作为一个思想接近成熟的人,他也知道真要造反,不说前路漫漫,要经历多少困难,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让多少自己熟悉的人失去生命。但是,如此这般下去,又有些不甘心,所以这些年也一直在为造反这事做着准备。 以往这种矛盾的想法一直在做着斗争,尽管他承认自己潜意识里还是想造反的,但也找到理由给自己解释,就是现在做的所有事情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人更安全的过好日子。万一到时真的乱世来临,自己又无力造反的话,怎么着也可以占据宝岛,先保住命、有尊严的活着再考虑往其他方向发展。 但是,他自己不得不承认现在造反的心思已经彻底占据上风了。否则也不会周秉政提议让他帮忙练兵的时候会犹豫不决,更不会权衡之后,看到的更多是这件事情对自己的不利之处。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有本身就知晓的朝廷党争、官场腐败,有当年赶考之时沿途看到的民生困顿,有这些年官府无力保护沿海百姓,有自己深受刑罚,有皇帝重启特务政治等等原因。 既然如此,自己哪怕站出来造反,真的造成大量人员死伤,也不会再比现在差到哪去。万一自己成功,定能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是可以真正的救民于水火之中。 经过不间断的思考和分析,研究了这个空间的历史,对照自己那个时空的历史,苏圣平得出了一个结论,造反这件事情能否成功,有很多客观因素,但最根本的是:无论你多么天纵奇才,如果所为不能符合大势的话,最终也只能一败涂地。因此,养病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这个什么样的大势才有利于造反。 比如说越朝,现在缺的是一把火,如果有人再给锅底加一把火,那这锅水很快就会烧沸。如今,皇帝终于自己给自己加了一把火。 第184章 师徒分别 今日,周秉政难得休沐,见苏圣平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时天气也不算寒冷,索性就让苏圣平陪他在花园里遛弯。顺便说一下事情。 询问了一下苏圣平的身体之后,周秉政很快就转入正题,道:“圣平,年后不久,沿海各地屡屡上奏遭受海盗袭扰。虽然奏章上说官军赶跑了海盗,但是你清楚地方官军现如今的情形。依我看不是赶跑海盗,而是欢送海盗满载而归。” 苏圣平无奈一笑,道:“先生所言极是。” 周秉政接着说:“那些地方官员也不想想,既然是赶跑海盗,那他们为何要奏请朝廷减免税额,岂不是自相矛盾。陛下因此大为生气,还是首辅大人相劝,道是撇开地方官员隐瞒事实不论,根本的还是地方官军不力,才会导致这种恶果。陛下也深以为然,之前还单独召见老夫,让老夫领衔上奏,提请地方自备民团防备海盗。” 苏圣平问道:“不是编练新军吗?怎么变成了地方自行编练民团?” 周秉政叹了口气,道:“朝廷的税赋你是清楚的,本身定边军那里正在编练新军,占用了大量新增的税赋。如今又要编练新军防备海盗,国库里没钱啊!后来还是唐尚书把你的事提出来,说是可以参考崇武那边,各地编练民团,朝廷给予一定的支持,但主要的还是要地方自筹。”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练少了没用,练多了没钱。还不如早先的想法,练出一两支有用的新军,然后请调部分长江水师南下,加强对海盗的侦查与防备,都会比这样遍地开花有效果。” 周秉政很重视苏圣平的意思,但见他这崇武民团这种被证明有效的方法的创始人,不仅没有赞成,竟然还反对这个方案,一时却无法理解,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问道:“圣平为何有此言?” 苏圣平道:“崇武民团能有如今的战力,原因是多方面的,其间的困难学生深有体会。这个就不提了,否则先生定会笑话学生小看天下英雄。单单说崇武民团得到的支持远不是崇武一县能够供应,这先生也是知道的,其他地方如果也能做到这样,那学生无话可说。” 周秉政问道:“那你告诉老夫,为了练那民团,花费多少银子?” 苏圣平心里盘算片刻,也不想吓到周秉政,答道:“民团一千人,加上其他后勤人员,每年不少于三万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周秉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算,就以目前海盗经常性袭扰的十几个县份算,那也要将近六十万两银子,这得加重民众多大的负担,这还得是地方官员不从中巧借名目捞好处。别看这个数字对于朝廷来说看起来不大,但是里外里朝廷相当于少了一百二十万两。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矛盾?可是他很快就反应出来苏圣平话中的漏洞,一是崇武民团的来源并不完全是崇武一县支撑的,二是编练新军也需要花费不少银子。 周秉政又疑惑的看着苏圣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过他心里想的是既然崇武能行,指不定其他地方也能成功。就像苏圣平所说,不能小看天下英雄,何况皇帝和杜文心、唐海刚等人已经定了命地方编练民团的政策。 苏圣平也很无奈,他自然没有办法跟周秉政明说自己为了防备海盗,不仅跟叶华雄合作,而且还派出间谍潜伏,在消息上的花费就不在少数,反正自己只要为摆脱这个差事找到更多的借口就行了。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周秉政也相信猫有猫道,地方上总归有办法解决各自的问题。开口道:“陛下又提到了你,说你目前没有任何官职,正好可以调到兵部,协助老夫指导各地编练民团的事务。你有经验,也还年轻,可以四处跑跑,到时你在外,老夫在内,总归能把这事做好,让沿海的百姓免了灾祸。” 苏圣平叹了口气,向周秉政躬身一礼道:“学生正要为此请求先生。” 周秉政虚手一抬,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请你帮忙才是。” 今日,周秉政难得休沐,见苏圣平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此时天气也不算寒冷,索性就让苏圣平陪他在花园里遛弯。顺便说一下事情。 询问了一下苏圣平的身体之后,周秉政很快就转入正题,道:“圣平,年后不久,沿海各地屡屡上奏遭受海盗袭扰。虽然奏章上说官军赶跑了海盗,但是你清楚地方官军现如今的情形。依我看不是赶跑海盗,而是欢送海盗满载而归。” 苏圣平无奈一笑,道:“先生所言极是。” 周秉政接着说:“那些地方官员也不想想,既然是赶跑海盗,那他们为何要奏请朝廷减免税额,岂不是自相矛盾。陛下因此大为生气,还是首辅大人相劝,道是撇开地方官员隐瞒事实不论,根本的还是地方官军不力,才会导致这种恶果。陛下也深以为然,之前还单独召见老夫,让老夫领衔上奏,提请地方自备民团防备海盗。” 苏圣平问道:“不是编练新军吗?怎么变成了地方自行编练民团?” 周秉政叹了口气,道:“朝廷的税赋你是清楚的,本身定边军那里正在编练新军,占用了大量新增的税赋。如今又要编练新军防备海盗,国库里没钱啊!后来还是唐尚书把你的事提出来,说是可以参考崇武那边,各地编练民团,朝廷给予一定的支持,但主要的还是要地方自筹。”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练少了没用,练多了没钱。还不如早先的想法,练出一两支有用的新军,然后请调部分长江水师南下,加强对海盗的侦查与防备,都会比这样遍地开花有效果。” 周秉政很重视苏圣平的意思,但见他这崇武民团这种被证明有效的方法的创始人,不仅没有赞成,竟然还反对这个方案,一时却无法理解,不知道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问道:“圣平为何有此言?” 苏圣平道:“崇武民团能有如今的战力,原因是多方面的,其间的困难学生深有体会。这个就不提了,否则先生定会笑话学生小看天下英雄。单单说崇武民团得到的支持远不是崇武一县能够供应,这先生也是知道的,其他地方如果也能做到这样,那学生无话可说。” 周秉政问道:“那你告诉老夫,为了练那民团,花费多少银子?” 苏圣平心里盘算片刻,也不想吓到周秉政,答道:“民团一千人,加上其他后勤人员,每年不少于三万五千两。” 听到这个数字,周秉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算,就以目前海盗经常性袭扰的十几个县份算,那也要将近六十万两银子,这得加重民众多大的负担,这还得是地方官员不从中巧借名目捞好处。别看这个数字对于朝廷来说看起来不大,但是里外里朝廷相当于少了一百二十万两。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矛盾?可是他很快就反应出来苏圣平话中的漏洞,一是崇武民团的来源并不完全是崇武一县支撑的,二是编练新军也需要花费不少银子。 周秉政又疑惑的看着苏圣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不过他心里想的是既然崇武能行,指不定其他地方也能成功。就像苏圣平所说,不能小看天下英雄,何况皇帝和杜文心、唐海刚等人已经定了命地方编练民团的政策。 苏圣平也很无奈,他自然没有办法跟周秉政明说自己为了防备海盗,不仅跟叶华雄合作,而且还派出间谍潜伏,在消息上的花费就不在少数,反正自己只要为摆脱这个差事找到更多的借口就行了。 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周秉政也相信猫有猫道,地方上总归有办法解决各自的问题。开口道:“陛下又提到了你,说你目前没有任何官职,正好可以调到兵部,协助老夫指导各地编练民团的事务。你有经验,也还年轻,可以四处跑跑,到时你在外,老夫在内,总归能把这事做好,让沿海的百姓免了灾祸。” 苏圣平叹了口气,向周秉政躬身一礼道:“学生正要为此请求先生。” 周秉政虚手一抬,笑道:“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请你帮忙才是。” 第185章 离开江宁 交给周秉政编练民团心得的同时,他还向吏部上交了一份告假的文书,意思是自己身体不适,向吏部告假休养身体。这样的文书吏部一般理都不理,算是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就是。 时间到了二月底,皇帝准备命地方编练民团的事情已经满朝皆知。周秉政把苏圣平的心得给了兵部几个熟知兵事的官员,那些人研读之后如获至宝,认为这对编练民团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短时间内就在苏圣平心得的基础上,写了编练民团的章程上报给皇帝。皇帝看过之后,很快就召见杜文心、周秉政和唐海刚在勤政殿觐见。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奏章,道:“周爱卿,朕看过奏章了,颇有可行之处,辛苦爱卿了。” 周秉政谦虚一声,道:“都是兵部同仁心忧君事,一起制定的章程,臣不敢居功。” 皇帝笑笑道:“那还是得爱卿领导有方。算了,不说这事了,首辅和唐尚书也看过奏章,都说说吧!” 杜文心接过话,道:“章程中,开宗明义指出编练民团首在地方支持。地方支持又把饷银、粮草等后勤保障放在首位,提出了自给自足的一些办法。臣认为十分可行,这可以大大缓解地方税赋的压力。” 唐海刚接话道:“首辅大人说的没错,编练民团最大的障碍在于地方支出不足。按照这个办法来,就能大大缓解地方压力。” 杜文心又说道:“其他方面,抽调官军中的精锐士卒充当骨干,大力提拔普通民众担任民团各职,地方防御使支援军械等等都是见地深远。臣知道当初苏圣平在崇武编练民团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编练民团的事情也是刚刚正式公开,还没有到谈论负责人的事情,周秉政也没有跟杜文心说过苏圣平离开之事,奏章之中也没有提到有关苏圣平的任何事,却没想到杜文心这时候提起他。 杜文心想的是要周秉政把编练民团的事情做好,反正不管怎么看不上那小子,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这时候把苏圣平提出来,就是想让他复职帮助周秉政。有一个熟悉事务的人帮助,编练民团之事成功的把握更大。 皇帝听到这个,道:“嗯,苏圣平在崇武编练民团还是成功的,这点朕从不否认。对了,周爱卿有没有跟他提过,让他到兵部帮你做好这件差事?” 周秉政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帝说这事,猛然听到杜文心提起,心想或许可以用皇帝来压他,逼他参与进来,所以就答道:“不瞒皇上,兵部上奏的章程正是在苏圣平编练崇武民团心得的基础上制定的。” 皇帝笑道:“哦,原来如此,看来让他到兵部帮你是对的。” 周秉政有些为难的说:“陛下,臣问过苏圣平,不过他似乎不愿意到兵部去。” 皇帝道:“哦,你这个老师都使唤不动他了?” 周秉政赶紧解释道:“臣是教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却没有师徒之名。” 皇帝呵呵一笑,道:“无所谓。那他是什么想法,难道还想回崇武打海盗?朕让他编练更多的民团,不是可以打更多的海盗?你没跟他讲清楚?” 周秉政闻言心中苦笑,道:“那倒也不是。他只是跟臣说身体不适,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皇帝道:“这有什么,他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身体不适,难道是在天牢的风寒还没好?” 周秉政有些为难的说:“不是,他的病已经好了。” 皇帝有些不耐烦了,道:“那是怎么了?” 周秉政咬咬牙,这事也无法说实话,答道:“臣也不知。” 皇帝转头对太监道:“立刻去宣旨让苏圣平觐见。”接着君臣几人接着一起探讨兵部的奏章。 一个时辰后,那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进了勤政殿,跪下道:“陛下,奴婢没有找到苏圣平。”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没找到,见周秉政轻叹了一声,才问道:“什么叫没找到,不是要休养吗?” 交给周秉政编练民团心得的同时,他还向吏部上交了一份告假的文书,意思是自己身体不适,向吏部告假休养身体。这样的文书吏部一般理都不理,算是知道了这么一件事就是。 时间到了二月底,皇帝准备命地方编练民团的事情已经满朝皆知。周秉政把苏圣平的心得给了兵部几个熟知兵事的官员,那些人研读之后如获至宝,认为这对编练民团具有重要指导意义。短时间内就在苏圣平心得的基础上,写了编练民团的章程上报给皇帝。皇帝看过之后,很快就召见杜文心、周秉政和唐海刚在勤政殿觐见。 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奏章,道:“周爱卿,朕看过奏章了,颇有可行之处,辛苦爱卿了。” 周秉政谦虚一声,道:“都是兵部同仁心忧君事,一起制定的章程,臣不敢居功。” 皇帝笑笑道:“那还是得爱卿领导有方。算了,不说这事了,首辅和唐尚书也看过奏章,都说说吧!” 杜文心接过话,道:“章程中,开宗明义指出编练民团首在地方支持。地方支持又把饷银、粮草等后勤保障放在首位,提出了自给自足的一些办法。臣认为十分可行,这可以大大缓解地方税赋的压力。” 唐海刚接话道:“首辅大人说的没错,编练民团最大的障碍在于地方支出不足。按照这个办法来,就能大大缓解地方压力。” 杜文心又说道:“其他方面,抽调官军中的精锐士卒充当骨干,大力提拔普通民众担任民团各职,地方防御使支援军械等等都是见地深远。臣知道当初苏圣平在崇武编练民团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 编练民团的事情也是刚刚正式公开,还没有到谈论负责人的事情,周秉政也没有跟杜文心说过苏圣平离开之事,奏章之中也没有提到有关苏圣平的任何事,却没想到杜文心这时候提起他。 杜文心想的是要周秉政把编练民团的事情做好,反正不管怎么看不上那小子,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这时候把苏圣平提出来,就是想让他复职帮助周秉政。有一个熟悉事务的人帮助,编练民团之事成功的把握更大。 皇帝听到这个,道:“嗯,苏圣平在崇武编练民团还是成功的,这点朕从不否认。对了,周爱卿有没有跟他提过,让他到兵部帮你做好这件差事?” 周秉政还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帝说这事,猛然听到杜文心提起,心想或许可以用皇帝来压他,逼他参与进来,所以就答道:“不瞒皇上,兵部上奏的章程正是在苏圣平编练崇武民团心得的基础上制定的。” 皇帝笑道:“哦,原来如此,看来让他到兵部帮你是对的。” 周秉政有些为难的说:“陛下,臣问过苏圣平,不过他似乎不愿意到兵部去。” 皇帝道:“哦,你这个老师都使唤不动他了?” 周秉政赶紧解释道:“臣是教过他一段时间,不过却没有师徒之名。” 皇帝呵呵一笑,道:“无所谓。那他是什么想法,难道还想回崇武打海盗?朕让他编练更多的民团,不是可以打更多的海盗?你没跟他讲清楚?” 周秉政闻言心中苦笑,道:“那倒也不是。他只是跟臣说身体不适,准备休息一段时间!” 皇帝道:“这有什么,他年纪轻轻哪来那么多身体不适,难道是在天牢的风寒还没好?” 周秉政有些为难的说:“不是,他的病已经好了。” 皇帝有些不耐烦了,道:“那是怎么了?” 周秉政咬咬牙,这事也无法说实话,答道:“臣也不知。” 皇帝转头对太监道:“立刻去宣旨让苏圣平觐见。”接着君臣几人接着一起探讨兵部的奏章。 一个时辰后,那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进了勤政殿,跪下道:“陛下,奴婢没有找到苏圣平。”皇帝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没找到,见周秉政轻叹了一声,才问道:“什么叫没找到,不是要休养吗?” 第186章 到达徐州 徐州位于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四省接壤地区的徐州城位处中原、齐鲁、江淮之交,距离洛阳、大都、江宁的距离差不多相等,地处于一个小盆地中,三面阻山,一面临河,黄河自西向东,运河由北往南,交汇于徐州东北,得天独厚的筑城之地。道路四通八达,“山峻以踞,水奔以驰,近可攻,退可守”,在交通地理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古以来就是江淮防御的重中之重。 元朝最终没有占领徐州,还默许越朝在徐州及周边加强防御建设,客观上除了当时元朝自顾不暇外,舆论上也被证明元朝无意南侵的重要证据之一。 当然,对于一国当朝者,绝不希望把这种主动权交到敌人身上。所以前后两位皇帝都十分支持孙思源的防御线建设。事实上,到了当今皇帝登基,不支持也不行了。 孙思源在打造防线的过程中,顺便也给自己打造了一条防线。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如今整个定边军主要将领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之所以朝廷能够容忍这种情形一直存在,有三个原因。 一来当年孙思源抵挡元朝南侵的功劳太大,当时朝廷能战的武将大都已经战死,也就孙思源拿得出手,朝廷要依靠他。 二来没人相信孙思源会造反,或者说会不抵抗元朝,放任元人南侵。因为只要那样做,首先崩溃的就是定边军和他自己。 三来正是因为定边军一直由他把持,其他人来了也玩不转那边骄兵悍将。对于朝廷来说,有人替自己守着北边,自己可以在南边折腾,何必去趟那浑水。 几十年来,尤其是近十年来,孙思源是眼睁睁的看着定边军日渐堕落,吃空饷、倒卖军械、参与生意等越来越明目张胆。 这些年来,元越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自从签约之后,两朝也没打过什么仗,要不是还有北伐恢复河山的大义在,定边军的将士也时常外出和元朝的军队、占山为王的土匪、甚至是吴朝的军队搞搞冲突,定边军恐怕早就自行瓦解了。 所以,孙思源早几年就一直想要大规模汰换军卒,只可惜那些年先帝身体不适,朝廷也一直没有遗钱,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强力推动重新议税。他正是看到了其中的机会,才会与户部尚书周秉政这样的能吏逐渐建立比较紧密的个人关系。无他,为了得到财源支持,在不裁撤现有军卒的基础上,能够先编练一支军队,然后再从容调换。 孙思源的将军府就在徐州,他平常也大都待在徐州处置军务。苏圣平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个时候也没想到去拜访一下,毕竟人家还不一定记得他。再者此次外出,之所以特意经过徐州,就是想见识一下越朝最强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成色。 观察一支军队,或是观察一支武装力量,刨除朝廷的财政支持、朝廷的政局、指挥人员的军事素质等隐性的因素,还可以从装备、人员精神面貌、日常训练、军纪等等方面来观察这支军队的战力如何。 最为出名的就是传说当时甲午战争之前,日本间谍观察到北洋海军军人竟然在军舰上随意晾晒衣物,更不用说作为北洋海军重要基地的刘公岛上娼寮、赌场遍布。所以日本海军尽管在表面上实力不敌北洋海军,但还是毅然的以进攻一方发动了甲午海战,并最终打败北洋海军。尽管甲午海战北洋海军战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北洋海军军纪败坏无疑已经从一方面预示失败的结果,不管有多少邓世昌那样的人存在。 正如前面所说,观察一支军队的战力,还要参考其他隐藏在背后的因素。如今朝堂政局在苏圣平看来已经无药可救,如果定边军再无可救药,那它存在的意义就十分有限,挡不住元人的铁蹄,也只能给越朝上下一点念想。 孙思源打造的防御线并不可能真的固若金汤,苏圣平相信元朝那边也不是傻子,真要大打一场的话,总有办法打穿防线,或者只要绕开防线就行了。 现实的情况没有出乎苏圣平的意料,进门时索要银子如果只是劣习的话,看起来只是总旗的小头目带着手下吃白食、大白天公然出入青楼赌场、甲胄不全、军械保养不力等等情况都表明这支军队实际上已经败坏。如果说这只是一般守城军队如此,那真正的野战部队总不至于如此吧! 徐州位于江苏山东河南安徽四省接壤地区的徐州城位处中原、齐鲁、江淮之交,距离洛阳、大都、江宁的距离差不多相等,地处于一个小盆地中,三面阻山,一面临河,黄河自西向东,运河由北往南,交汇于徐州东北,得天独厚的筑城之地。道路四通八达,“山峻以踞,水奔以驰,近可攻,退可守”,在交通地理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自古以来就是江淮防御的重中之重。 元朝最终没有占领徐州,还默许越朝在徐州及周边加强防御建设,客观上除了当时元朝自顾不暇外,舆论上也被证明元朝无意南侵的重要证据之一。 当然,对于一国当朝者,绝不希望把这种主动权交到敌人身上。所以前后两位皇帝都十分支持孙思源的防御线建设。事实上,到了当今皇帝登基,不支持也不行了。 孙思源在打造防线的过程中,顺便也给自己打造了一条防线。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如今整个定边军主要将领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之所以朝廷能够容忍这种情形一直存在,有三个原因。 一来当年孙思源抵挡元朝南侵的功劳太大,当时朝廷能战的武将大都已经战死,也就孙思源拿得出手,朝廷要依靠他。 二来没人相信孙思源会造反,或者说会不抵抗元朝,放任元人南侵。因为只要那样做,首先崩溃的就是定边军和他自己。 三来正是因为定边军一直由他把持,其他人来了也玩不转那边骄兵悍将。对于朝廷来说,有人替自己守着北边,自己可以在南边折腾,何必去趟那浑水。 几十年来,尤其是近十年来,孙思源是眼睁睁的看着定边军日渐堕落,吃空饷、倒卖军械、参与生意等越来越明目张胆。 这些年来,元越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自从签约之后,两朝也没打过什么仗,要不是还有北伐恢复河山的大义在,定边军的将士也时常外出和元朝的军队、占山为王的土匪、甚至是吴朝的军队搞搞冲突,定边军恐怕早就自行瓦解了。 所以,孙思源早几年就一直想要大规模汰换军卒,只可惜那些年先帝身体不适,朝廷也一直没有遗钱,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强力推动重新议税。他正是看到了其中的机会,才会与户部尚书周秉政这样的能吏逐渐建立比较紧密的个人关系。无他,为了得到财源支持,在不裁撤现有军卒的基础上,能够先编练一支军队,然后再从容调换。 孙思源的将军府就在徐州,他平常也大都待在徐州处置军务。苏圣平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这个时候也没想到去拜访一下,毕竟人家还不一定记得他。再者此次外出,之所以特意经过徐州,就是想见识一下越朝最强的军队到底是什么成色。 观察一支军队,或是观察一支武装力量,刨除朝廷的财政支持、朝廷的政局、指挥人员的军事素质等隐性的因素,还可以从装备、人员精神面貌、日常训练、军纪等等方面来观察这支军队的战力如何。 最为出名的就是传说当时甲午战争之前,日本间谍观察到北洋海军军人竟然在军舰上随意晾晒衣物,更不用说作为北洋海军重要基地的刘公岛上娼寮、赌场遍布。所以日本海军尽管在表面上实力不敌北洋海军,但还是毅然的以进攻一方发动了甲午海战,并最终打败北洋海军。尽管甲午海战北洋海军战败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北洋海军军纪败坏无疑已经从一方面预示失败的结果,不管有多少邓世昌那样的人存在。 正如前面所说,观察一支军队的战力,还要参考其他隐藏在背后的因素。如今朝堂政局在苏圣平看来已经无药可救,如果定边军再无可救药,那它存在的意义就十分有限,挡不住元人的铁蹄,也只能给越朝上下一点念想。 孙思源打造的防御线并不可能真的固若金汤,苏圣平相信元朝那边也不是傻子,真要大打一场的话,总有办法打穿防线,或者只要绕开防线就行了。 现实的情况没有出乎苏圣平的意料,进门时索要银子如果只是劣习的话,看起来只是总旗的小头目带着手下吃白食、大白天公然出入青楼赌场、甲胄不全、军械保养不力等等情况都表明这支军队实际上已经败坏。如果说这只是一般守城军队如此,那真正的野战部队总不至于如此吧! 第187章 街头偶遇 之所以不一早就来找王家掌柜的,除了害怕给他们惹麻烦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明天就要离开了,哪怕路线暴露,到时自己已经出城到了元朝那边。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你越防备的事情他就是越会发生。 作为孙思源主要的幕僚之一,蒋子明这两年来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编练新军上面。可以肯定的是,孙思源也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朝廷北伐了,所以编练新军逐步替换军卒,算是孙思源最后的心愿。至少他认为这样就能保证守住自己苦心经营的防线,有生之年不会看到元朝踏入南方的土地。 原本孙思源和蒋子明商议的办法是,用瞒天过海的手段,以编练新军重整军队的名义向皇帝要来军饷,然后行编练新军汰换旧军。编练新军的时间差不多要一年时间,如此一年又一年,差不多五年时间就能把老弱旧军汰换个遍。多余的军饷还可以用来给军械等装备换新,只是没想到第一批新军的编练是困难重重。 先是定边军内部不知道是谁有意透露了风声,导致招募士卒的事情在北边很难实行,勉强招募了一万五千人。原本应该作为新军骨干的定边军将官、老卒又不怎么配合,导致最终只能动用孙思源直接掌控的嫡系部队。 但正如此前所说,定边军已经盘根错节纠缠在一块,哪怕孙思源的嫡系也不例外,总之效果差强人意。照此下去,五年调换军卒的想法是无法完成的。何况屋漏偏逢连夜雨,沿海地区这两年又大闹海盗,导致朝廷通过议税增加的税额很多都没有收齐,比预期中减少了很多收入,这样就使得拨给孙思源的饷银数目比皇帝答应的大幅缩水,致使练新军之事难上加难。 定边军的一些老将也不是不知道军队存在的问题,说实话他们也不是完全反对孙思源整治军队。他们反对的主要还是另起炉灶的做法,是想让孙思源在现有军卒的基础上通过加强训练、加饷等办法保持定边军的战力。 所以,这两年作为彻底编练新军的倡议者、实施者,蒋子明的压力比谁都大。新军的营地是在邳州,这一次,他回徐州的主要是新军的军饷出了问题。 王家商铺所在的位置自然是徐州繁华的大街,蒋子明坐在马上,在街上走过的时候,原本正想着心事,突然感觉似乎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转过头四处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从王家商铺出来的人似曾相识。 其实就在蒋子明转头的时候,苏圣平已经看到他了,这个时候总不能再钻进铺子里,万一蒋子明认出自己,那就太尴尬了,只能继续自然的往前走,想着蒋子明只见过自己一面,说不定不认识自己。 蒋子明一开始只是觉得苏圣平眼熟,也许是这两年忙碌的都是编练新军,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朝廷最近部署沿海各地编练民团,兵部的朋友也寄来了朝廷练兵的方略,朋友信中还提到这个方略是根据苏圣平在崇武县编练民团的心得所写,当时还想过那个在江宁只草草见过一面的年轻人。这会再见,总算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自从去编练新军之后就离开徐州,朝廷的邸报、政事关心的少,苏圣平犯事的情形自然不清楚。这会见到苏圣平,蒋子明不由感到好奇,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徐州? 见苏圣平走到自己前面后,似乎也没认出自己,蒋子明立即下马,叫道:“尊驾可是苏圣平苏大人?” 苏圣平也很能装,看着蒋子明,哦的一声,道:“正是在下,尊驾可是蒋子明蒋大人?”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当初江宁一别,竟然在这徐州见到苏大人。” 苏圣平接话道:“能再见大人,也是在下三生有幸。” 蒋子明问道:“不知苏大人是否来徐州公干?” 苏圣平摇摇头,道:“蒋大人,在下已无官身,大人还是称呼在下圣平即可!” 蒋子明面露异色,道:“竟有此事?” 苏圣平道:“唉,宦海凶险,此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机会再跟大人细说。” 之所以不一早就来找王家掌柜的,除了害怕给他们惹麻烦之外,还有一点就是明天就要离开了,哪怕路线暴露,到时自己已经出城到了元朝那边。但是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你越防备的事情他就是越会发生。 作为孙思源主要的幕僚之一,蒋子明这两年来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编练新军上面。可以肯定的是,孙思源也知道自己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朝廷北伐了,所以编练新军逐步替换军卒,算是孙思源最后的心愿。至少他认为这样就能保证守住自己苦心经营的防线,有生之年不会看到元朝踏入南方的土地。 原本孙思源和蒋子明商议的办法是,用瞒天过海的手段,以编练新军重整军队的名义向皇帝要来军饷,然后行编练新军汰换旧军。编练新军的时间差不多要一年时间,如此一年又一年,差不多五年时间就能把老弱旧军汰换个遍。多余的军饷还可以用来给军械等装备换新,只是没想到第一批新军的编练是困难重重。 先是定边军内部不知道是谁有意透露了风声,导致招募士卒的事情在北边很难实行,勉强招募了一万五千人。原本应该作为新军骨干的定边军将官、老卒又不怎么配合,导致最终只能动用孙思源直接掌控的嫡系部队。 但正如此前所说,定边军已经盘根错节纠缠在一块,哪怕孙思源的嫡系也不例外,总之效果差强人意。照此下去,五年调换军卒的想法是无法完成的。何况屋漏偏逢连夜雨,沿海地区这两年又大闹海盗,导致朝廷通过议税增加的税额很多都没有收齐,比预期中减少了很多收入,这样就使得拨给孙思源的饷银数目比皇帝答应的大幅缩水,致使练新军之事难上加难。 定边军的一些老将也不是不知道军队存在的问题,说实话他们也不是完全反对孙思源整治军队。他们反对的主要还是另起炉灶的做法,是想让孙思源在现有军卒的基础上通过加强训练、加饷等办法保持定边军的战力。 所以,这两年作为彻底编练新军的倡议者、实施者,蒋子明的压力比谁都大。新军的营地是在邳州,这一次,他回徐州的主要是新军的军饷出了问题。 王家商铺所在的位置自然是徐州繁华的大街,蒋子明坐在马上,在街上走过的时候,原本正想着心事,突然感觉似乎见到了一个认识的人。转过头四处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刚刚从王家商铺出来的人似曾相识。 其实就在蒋子明转头的时候,苏圣平已经看到他了,这个时候总不能再钻进铺子里,万一蒋子明认出自己,那就太尴尬了,只能继续自然的往前走,想着蒋子明只见过自己一面,说不定不认识自己。 蒋子明一开始只是觉得苏圣平眼熟,也许是这两年忙碌的都是编练新军,所以对这方面的事比较敏感。朝廷最近部署沿海各地编练民团,兵部的朋友也寄来了朝廷练兵的方略,朋友信中还提到这个方略是根据苏圣平在崇武县编练民团的心得所写,当时还想过那个在江宁只草草见过一面的年轻人。这会再见,总算很快就想起来了。 他自从去编练新军之后就离开徐州,朝廷的邸报、政事关心的少,苏圣平犯事的情形自然不清楚。这会见到苏圣平,蒋子明不由感到好奇,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徐州? 见苏圣平走到自己前面后,似乎也没认出自己,蒋子明立即下马,叫道:“尊驾可是苏圣平苏大人?” 苏圣平也很能装,看着蒋子明,哦的一声,道:“正是在下,尊驾可是蒋子明蒋大人?”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当初江宁一别,竟然在这徐州见到苏大人。” 苏圣平接话道:“能再见大人,也是在下三生有幸。” 蒋子明问道:“不知苏大人是否来徐州公干?” 苏圣平摇摇头,道:“蒋大人,在下已无官身,大人还是称呼在下圣平即可!” 蒋子明面露异色,道:“竟有此事?” 苏圣平道:“唉,宦海凶险,此事说来话长。等日后有机会再跟大人细说。” 第188章 煤铁资源 蒋子明见孙思源自然不用通报,进门就看到孙思源望着窗外沉思,日渐苍老的脸上的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腮帮一鼓一鼓。 蒋子明见状不由心酸,都说孙思源把持着十五万定边军,每年用掉朝廷近三百万两的赋税,定然骄奢淫欲、富贵非常。可谁人能够知道,十五万定边军成就了他,却也绑架了他,没看这两年因为支持自己编练新军,许多将领都主动靠近高耀太,要不是孙思源威望太高,而且高耀太无论军政上有何异议,但从来不会反对孙思源个人,否则定边军的主帅能否当稳都难说。 孙思源叹息一声,转头看到蒋子明,这才站起来道:“子明来了,怎么不叫我?” 蒋子明道:“多日未见,子明甚是想念将军,只是不敢打扰将军深思,然多思伤神,还望将军顾及身体。” 孙思源微微点头,道:“子明有心了,只是……唉,不说了,快坐下。这次回来有何事?” 蒋子明道:“本不应该就此来打扰将军,只是末将无能,也只能来跟将军求助。” 孙思源呵呵道:“子明言重了,到底是何事?” 蒋子明道:“新军的军饷被拖欠了两个月,眼看四月发饷的日子又快到了,这个月再拖欠,末将怕是也压不住闹饷的士兵了。” 孙思源哼的一声道:“我定边军何曾有过闹饷一事,不是我说你,慈不掌兵,该狠的时候就要敢于动刀。” 蒋子明急道:“将军,不是末将不敢弹压士兵,而是募兵之时就说清楚了每月发饷,能坚持两个多月,末将就已经很满意了。” 孙思源唉的一声,道:“子明,不瞒你说,暂时拖欠新军的军饷我是知道的。原本新军每月发的饷银都比老卒稍高,这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此次朝廷又……” 孙思源把刚刚崔顺奇遇到的情况和蒋子明说了一下,确实是定边军的军饷方面出了问题,而不是有意刁难。原本也不差新军几个月的饷银,可新军一年人吃马嚼,加上饷银也是要三十万两左右。如今遇到这么个情况,再要像此前那样给新军发饷难免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孙思源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跟皇帝、朝廷说的是多要饷银用来整训新军、更换装备,可没说要额外增加军卒,再行以新换旧。如今这个理由没办法跟朝廷讲清楚,或者说朝廷实际上是知道的,这会又假装不知道,问题的包袱只能仍回给定边军。 孙思源所说的情况蒋子明也知道一二,只是那一万五千新军不仅是自己的心血,也是定边军的未来,更是越朝的未来。他不得不到孙思源这里争一争,如今看来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为今之计,要么立即执行以新换旧,要么裁撤新军,已经别无他法了。 孙思源对蒋子明提出的两策心知肚明,只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下定决心,蒋子明也只能无奈离开。 离开将军府,蒋子明顾不上回家,急匆匆的赶到苏圣平住的客栈,他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想要看看苏圣平能不能如当年议税的时候那样,快刀斩乱麻,给自己提供点建议。 要了一桌席面,苏圣平和蒋子明相对而坐,自是一番客套。蒋子明很快将话题引到崇武民团身上。 蒋子明道:“听闻圣平所练民团,短时间之内就能成军,可有什么诀窍?还望圣平解惑!” 苏圣平赶紧说道:“大人客气了,共同探讨,解惑就不敢当了。在大人面前,在下还是那句话,民团自然不能跟正规野战部队相提并论。当然,也不能妄自菲薄。” 蒋子明见孙思源自然不用通报,进门就看到孙思源望着窗外沉思,日渐苍老的脸上的不知因为想到什么,腮帮一鼓一鼓。 蒋子明见状不由心酸,都说孙思源把持着十五万定边军,每年用掉朝廷近三百万两的赋税,定然骄奢淫欲、富贵非常。可谁人能够知道,十五万定边军成就了他,却也绑架了他,没看这两年因为支持自己编练新军,许多将领都主动靠近高耀太,要不是孙思源威望太高,而且高耀太无论军政上有何异议,但从来不会反对孙思源个人,否则定边军的主帅能否当稳都难说。 孙思源叹息一声,转头看到蒋子明,这才站起来道:“子明来了,怎么不叫我?” 蒋子明道:“多日未见,子明甚是想念将军,只是不敢打扰将军深思,然多思伤神,还望将军顾及身体。” 孙思源微微点头,道:“子明有心了,只是……唉,不说了,快坐下。这次回来有何事?” 蒋子明道:“本不应该就此来打扰将军,只是末将无能,也只能来跟将军求助。” 孙思源呵呵道:“子明言重了,到底是何事?” 蒋子明道:“新军的军饷被拖欠了两个月,眼看四月发饷的日子又快到了,这个月再拖欠,末将怕是也压不住闹饷的士兵了。” 孙思源哼的一声道:“我定边军何曾有过闹饷一事,不是我说你,慈不掌兵,该狠的时候就要敢于动刀。” 蒋子明急道:“将军,不是末将不敢弹压士兵,而是募兵之时就说清楚了每月发饷,能坚持两个多月,末将就已经很满意了。” 孙思源唉的一声,道:“子明,不瞒你说,暂时拖欠新军的军饷我是知道的。原本新军每月发的饷银都比老卒稍高,这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此次朝廷又……” 孙思源把刚刚崔顺奇遇到的情况和蒋子明说了一下,确实是定边军的军饷方面出了问题,而不是有意刁难。原本也不差新军几个月的饷银,可新军一年人吃马嚼,加上饷银也是要三十万两左右。如今遇到这么个情况,再要像此前那样给新军发饷难免会引起更大的问题。 孙思源也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跟皇帝、朝廷说的是多要饷银用来整训新军、更换装备,可没说要额外增加军卒,再行以新换旧。如今这个理由没办法跟朝廷讲清楚,或者说朝廷实际上是知道的,这会又假装不知道,问题的包袱只能仍回给定边军。 孙思源所说的情况蒋子明也知道一二,只是那一万五千新军不仅是自己的心血,也是定边军的未来,更是越朝的未来。他不得不到孙思源这里争一争,如今看来是完全没有希望了。为今之计,要么立即执行以新换旧,要么裁撤新军,已经别无他法了。 孙思源对蒋子明提出的两策心知肚明,只是一时之间也没办法下定决心,蒋子明也只能无奈离开。 离开将军府,蒋子明顾不上回家,急匆匆的赶到苏圣平住的客栈,他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想要看看苏圣平能不能如当年议税的时候那样,快刀斩乱麻,给自己提供点建议。 要了一桌席面,苏圣平和蒋子明相对而坐,自是一番客套。蒋子明很快将话题引到崇武民团身上。 蒋子明道:“听闻圣平所练民团,短时间之内就能成军,可有什么诀窍?还望圣平解惑!” 苏圣平赶紧说道:“大人客气了,共同探讨,解惑就不敢当了。在大人面前,在下还是那句话,民团自然不能跟正规野战部队相提并论。当然,也不能妄自菲薄。” 第189章 防守无用 蒋子明想让苏圣平在徐州多留几日,等返回邳州的时候同行去看看他编练的新军,无奈苏圣平急于离开。临别时,苏圣平思来想去,认为新军的存在对整体形势是有利的。因此给蒋子明介绍了物流行的一个人,言道如果想要做煤铁生意,那个人可以帮忙,至于怎么合作由他们自己去谈。说完这个事情,苏圣平就告辞离开。 迫于形势,蒋子明果然还是只能从煤铁资源上动脑筋,而且也说动了孙思源。最终调用两千新军开发煤铁矿,物流行也趁机和蒋子明合作,负责销售等事。 当然,在徐州大张旗鼓开发煤铁资源,这样的事情瞒不过有心人,但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更有其他将领有样学样开发煤铁资源。只是没有物流行配合,也没有民团这个大户消耗,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也因为煤铁资源主要是由物流行运输,民团消耗,对越朝整体煤铁价格影响不算太大。 通过王家的关系,苏圣平四人办好了往北行商的文书。离开徐州之后就一路北行,沿途看到孙思源主持修建的坞堡、军寨。闲谈的时候,林疯子等人自然对孙思源崇拜不已,认为正是有他在,越朝才能防住元朝南侵。 倒是苏圣平呵呵一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叶红鱼虽说差不多已经和苏圣平挑明关系,但还是不改时常与他作对的习惯,道:“疯子、胡子,你们公子吃醋了,不要再说别人的好,只能拍他马屁。”说的林疯子和胡秋两人尴尬不已,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 见两人如此,苏圣平笑骂道:“还真当本公子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不能比我有本事?”林疯子和胡秋赶紧说天下间只有苏圣平最厉害,这马屁拍的毫无水平,惹得叶红鱼哈哈大笑。 苏圣平任由叶红鱼笑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疯子、胡子,闲来无事,公子就教教你们。”胡秋和林疯子赶紧做出一番聆听的架势。 苏圣平说:“之前和你们说我跟蒋子明谈论定边军练新军之事,你俩一面怪我贬低民团,一面又想去看看新军,对我说的那些新军不看也罢之说不以为然。”林疯子和胡秋赶紧摇头。 苏圣平笑笑,道:“你们不用急着否认,贬低民团那是自谦不消说。至于我说的新军不看也罢,其实我已经和蒋子明暗中说明了,那就是再怎么练也脱离不了定边军这个体系。”林疯子和胡秋这下就不懂了,连叶红鱼也乖乖坐在那听着,苏圣平愿意长篇大论这可不容易。 苏圣平接着说:“定边军的本质是什么?是防守型的部队。他脱胎于当年防御元朝南侵的那支杂牌军,在孙思源手上侥幸守住防线,又在孙思源手上几十年,才勉强捏在一块。但你们想过没有,从那以后,定边军只是在防守,元军未曾南侵不说,定边军也未曾向北一步。” “一支军队,常年不战,只注重防守,那是成不了事的。当然,我不是说防守不重要,实际上攻防兼备、能打胜仗也能打败仗的部队才是真正的强军。但蒋子明编练的新军训练的时候再强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拉着新军出去跟元朝打仗不成,还不如让他们到沿海去打海盗,可惜定边军和朝廷互相隐瞒,一个想隐藏实力,一个要防着定边军的势力向南发展。” “另外,你们想过没有,当年真是孙思源防住了吗?事实上元朝的军队虽然一开始受阻,但那只是先头前锋军队,后面大军尚未真正开动,只是后来因为元朝的西征部队出了问题,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这才退兵回去。” “所以要说孙思源防住了元朝南侵,有些言过其实。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否认孙思源之能,当年元朝的几股先头部队每股也有三五千人,越朝军队又新逢大败,军心涣散,他能防住也不容易,这些年坚持不懈打造防线,也颇有章法。” 叶红鱼撇撇嘴道:“这正话反话可都给你说了,什么都是你的理。” 苏圣平贱贱的对她一笑,道:“这叫辩证的看待问题,既要看到孙思源的功绩,也要看到他的不足。”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那这跟你看不起这些坞堡有什么关系?” 蒋子明想让苏圣平在徐州多留几日,等返回邳州的时候同行去看看他编练的新军,无奈苏圣平急于离开。临别时,苏圣平思来想去,认为新军的存在对整体形势是有利的。因此给蒋子明介绍了物流行的一个人,言道如果想要做煤铁生意,那个人可以帮忙,至于怎么合作由他们自己去谈。说完这个事情,苏圣平就告辞离开。 迫于形势,蒋子明果然还是只能从煤铁资源上动脑筋,而且也说动了孙思源。最终调用两千新军开发煤铁矿,物流行也趁机和蒋子明合作,负责销售等事。 当然,在徐州大张旗鼓开发煤铁资源,这样的事情瞒不过有心人,但大家却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更有其他将领有样学样开发煤铁资源。只是没有物流行配合,也没有民团这个大户消耗,其他的都是小打小闹。也因为煤铁资源主要是由物流行运输,民团消耗,对越朝整体煤铁价格影响不算太大。 通过王家的关系,苏圣平四人办好了往北行商的文书。离开徐州之后就一路北行,沿途看到孙思源主持修建的坞堡、军寨。闲谈的时候,林疯子等人自然对孙思源崇拜不已,认为正是有他在,越朝才能防住元朝南侵。 倒是苏圣平呵呵一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叶红鱼虽说差不多已经和苏圣平挑明关系,但还是不改时常与他作对的习惯,道:“疯子、胡子,你们公子吃醋了,不要再说别人的好,只能拍他马屁。”说的林疯子和胡秋两人尴尬不已,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 见两人如此,苏圣平笑骂道:“还真当本公子见不得别人好,别人不能比我有本事?”林疯子和胡秋赶紧说天下间只有苏圣平最厉害,这马屁拍的毫无水平,惹得叶红鱼哈哈大笑。 苏圣平任由叶红鱼笑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疯子、胡子,闲来无事,公子就教教你们。”胡秋和林疯子赶紧做出一番聆听的架势。 苏圣平说:“之前和你们说我跟蒋子明谈论定边军练新军之事,你俩一面怪我贬低民团,一面又想去看看新军,对我说的那些新军不看也罢之说不以为然。”林疯子和胡秋赶紧摇头。 苏圣平笑笑,道:“你们不用急着否认,贬低民团那是自谦不消说。至于我说的新军不看也罢,其实我已经和蒋子明暗中说明了,那就是再怎么练也脱离不了定边军这个体系。”林疯子和胡秋这下就不懂了,连叶红鱼也乖乖坐在那听着,苏圣平愿意长篇大论这可不容易。 苏圣平接着说:“定边军的本质是什么?是防守型的部队。他脱胎于当年防御元朝南侵的那支杂牌军,在孙思源手上侥幸守住防线,又在孙思源手上几十年,才勉强捏在一块。但你们想过没有,从那以后,定边军只是在防守,元军未曾南侵不说,定边军也未曾向北一步。” “一支军队,常年不战,只注重防守,那是成不了事的。当然,我不是说防守不重要,实际上攻防兼备、能打胜仗也能打败仗的部队才是真正的强军。但蒋子明编练的新军训练的时候再强又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拉着新军出去跟元朝打仗不成,还不如让他们到沿海去打海盗,可惜定边军和朝廷互相隐瞒,一个想隐藏实力,一个要防着定边军的势力向南发展。” “另外,你们想过没有,当年真是孙思源防住了吗?事实上元朝的军队虽然一开始受阻,但那只是先头前锋军队,后面大军尚未真正开动,只是后来因为元朝的西征部队出了问题,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这才退兵回去。” “所以要说孙思源防住了元朝南侵,有些言过其实。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否认孙思源之能,当年元朝的几股先头部队每股也有三五千人,越朝军队又新逢大败,军心涣散,他能防住也不容易,这些年坚持不懈打造防线,也颇有章法。” 叶红鱼撇撇嘴道:“这正话反话可都给你说了,什么都是你的理。” 苏圣平贱贱的对她一笑,道:“这叫辩证的看待问题,既要看到孙思源的功绩,也要看到他的不足。”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那这跟你看不起这些坞堡有什么关系?” 第190章 军中故人 一路往东北方向而行,多选择在官道上行走,间或进入一些乡村城镇,用了近二十天时间在山东半岛绕了个圈,算是对元朝治下的民生、经济有了初步的了解。 元朝的驻军大都是在各省的省城,其他大城有部分驻军,其余的都是降附的汉人军队。尽管对越朝的阜阳徐州防线不屑一顾,但元朝还是相应的布置了一条自己的防线,就是开封济南防线。 元朝肯定不会像孙思源那样花费大量资源修建坞堡,甚至可以说,元人根本没想过被人能打到自己的地盘上。他们擅长的也不是防守,只是在防线上的城池间驻扎一些军队。 在山东地界上,想要了解元朝真正的军队情况,还是要往济南去。到了莱州,跟几人简要介绍了朱强父亲的事迹后,一行四人就转向西北而行,很快就到达山东的一座比较大的县城平度,在这座小城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和一群意想不到的人。这件事还要从朱强的父亲朱文说起。 朱文当年是山东防御使,麾下有驻守山东的军队约五万人,其中有两万人是他的弟弟朱武所领,驻扎在鲁西北一带,朱文亲领的三万军队则是驻防在山东半岛上。 黄文进出身朱文的亲卫营,自小喜读兵书,又深得朱文亲传武功,作战之时十分勇猛。当时,天下已有大乱的趋势,朱文在山东防御使任上积极剿灭匪寇、镇压叛乱,黄文进从他的亲卫营外任领兵后,屡立战功。 但洛阳大战的时候,已经是朱武手下两位大将之一,其时统领一万人马。也因为是在朱武手下领兵,所以没有参与洛阳之战,只是后来参加了抵抗元朝进攻山东的战争。 朱文洛阳打败回到山东后,仍然积极防御元朝对山东的进攻,但寡不敌众、后勤匮乏,节节败退。朱武软禁兄长后,领军投降元朝,朱文虽然不愿意投降,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元朝统治者因为朱武的关系,没有追究朱文的问题,干脆放他归乡,这才有了后来领着山民抗争,最后兵败身死。朱武所领的军队实际上也是朱文的部属,外人看来他们兄弟也不分你我。 朱文从洛阳败退山东,复又大败后,本来就有很多部下作鸟兽散。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追随朱文。直到他被软禁,朱武出面带领部队投降元朝,那些原本忠心的手下有些人留下,而有些人却选择了离开,离开的就有黄文进。 黄文进并不知道朱文的遭遇,只以为他没脸出来见人,也有些心灰意冷,最后只带着自己十几个亲信部下悄悄离开部队。他们离开部队后,回到了家乡平度,寻找了一个小山村,准备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就用身上的银子买地建房,纷纷娶妻生子。 当时元朝的统治还算温和,他们也踏踏实实的过了十来年安稳日子。平常除了种地、打猎之外,再就是教授自己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和武学,也很少外出。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后,小山村由于他们的到来,随着后辈纷纷出生,人丁兴旺了不少,这些人又都有武艺,教授了不少附近的山民、孩童武技,小山村在附近倒是稍有名气。但从元朝实行分等治民之后,这种安稳的日子最终也到头了。 此时,无论越朝,还是元朝、吴朝,都无法完全将统治延伸到乡村,导致黄文进他们居住的地方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政策的冲击。不过,随着政策影响逐渐深入,再闭塞的地方也要开始缴纳比往常多得多的赋税。 一开始,黄文进等人也不想多生枝节,面对替官府征税的土豪乡绅也是一忍再忍。差不多在朱文去世两年后,黄文进他们终于也忍受不了高额的税赋盘剥,拒绝缴纳增加的税赋。 那些土豪乡绅知道这个小山村的人不好惹,何况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缴纳税赋,就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想方设法对上隐瞒实情。这样又过了三年左右,小山村抗税又没被追究的事情终于还是被人知道,那些乡绅见事情瞒不住,终于和黄文进他们摊牌,要么跟别人相同的标准纳税,要么他们将情况上报,让衙门来处置。 问题是这些年,山东地面上也是天灾不断,黄文进他们因为各个都有武艺傍身,能够进山打猎,每次都收获颇丰,不仅弥补了粮食的不足,还能拿到镇上去卖,获得一些银钱购买粮食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但是,这三年来税额又有所上升,如果足额缴纳的话,村里人饿死不至于,但也别想吃饱肚子。 一路往东北方向而行,多选择在官道上行走,间或进入一些乡村城镇,用了近二十天时间在山东半岛绕了个圈,算是对元朝治下的民生、经济有了初步的了解。 元朝的驻军大都是在各省的省城,其他大城有部分驻军,其余的都是降附的汉人军队。尽管对越朝的阜阳徐州防线不屑一顾,但元朝还是相应的布置了一条自己的防线,就是开封济南防线。 元朝肯定不会像孙思源那样花费大量资源修建坞堡,甚至可以说,元人根本没想过被人能打到自己的地盘上。他们擅长的也不是防守,只是在防线上的城池间驻扎一些军队。 在山东地界上,想要了解元朝真正的军队情况,还是要往济南去。到了莱州,跟几人简要介绍了朱强父亲的事迹后,一行四人就转向西北而行,很快就到达山东的一座比较大的县城平度,在这座小城里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和一群意想不到的人。这件事还要从朱强的父亲朱文说起。 朱文当年是山东防御使,麾下有驻守山东的军队约五万人,其中有两万人是他的弟弟朱武所领,驻扎在鲁西北一带,朱文亲领的三万军队则是驻防在山东半岛上。 黄文进出身朱文的亲卫营,自小喜读兵书,又深得朱文亲传武功,作战之时十分勇猛。当时,天下已有大乱的趋势,朱文在山东防御使任上积极剿灭匪寇、镇压叛乱,黄文进从他的亲卫营外任领兵后,屡立战功。 但洛阳大战的时候,已经是朱武手下两位大将之一,其时统领一万人马。也因为是在朱武手下领兵,所以没有参与洛阳之战,只是后来参加了抵抗元朝进攻山东的战争。 朱文洛阳打败回到山东后,仍然积极防御元朝对山东的进攻,但寡不敌众、后勤匮乏,节节败退。朱武软禁兄长后,领军投降元朝,朱文虽然不愿意投降,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元朝统治者因为朱武的关系,没有追究朱文的问题,干脆放他归乡,这才有了后来领着山民抗争,最后兵败身死。朱武所领的军队实际上也是朱文的部属,外人看来他们兄弟也不分你我。 朱文从洛阳败退山东,复又大败后,本来就有很多部下作鸟兽散。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追随朱文。直到他被软禁,朱武出面带领部队投降元朝,那些原本忠心的手下有些人留下,而有些人却选择了离开,离开的就有黄文进。 黄文进并不知道朱文的遭遇,只以为他没脸出来见人,也有些心灰意冷,最后只带着自己十几个亲信部下悄悄离开部队。他们离开部队后,回到了家乡平度,寻找了一个小山村,准备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就用身上的银子买地建房,纷纷娶妻生子。 当时元朝的统治还算温和,他们也踏踏实实的过了十来年安稳日子。平常除了种地、打猎之外,再就是教授自己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和武学,也很少外出。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后,小山村由于他们的到来,随着后辈纷纷出生,人丁兴旺了不少,这些人又都有武艺,教授了不少附近的山民、孩童武技,小山村在附近倒是稍有名气。但从元朝实行分等治民之后,这种安稳的日子最终也到头了。 此时,无论越朝,还是元朝、吴朝,都无法完全将统治延伸到乡村,导致黄文进他们居住的地方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政策的冲击。不过,随着政策影响逐渐深入,再闭塞的地方也要开始缴纳比往常多得多的赋税。 一开始,黄文进等人也不想多生枝节,面对替官府征税的土豪乡绅也是一忍再忍。差不多在朱文去世两年后,黄文进他们终于也忍受不了高额的税赋盘剥,拒绝缴纳增加的税赋。 那些土豪乡绅知道这个小山村的人不好惹,何况他们也不是完全不缴纳税赋,就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想方设法对上隐瞒实情。这样又过了三年左右,小山村抗税又没被追究的事情终于还是被人知道,那些乡绅见事情瞒不住,终于和黄文进他们摊牌,要么跟别人相同的标准纳税,要么他们将情况上报,让衙门来处置。 问题是这些年,山东地面上也是天灾不断,黄文进他们因为各个都有武艺傍身,能够进山打猎,每次都收获颇丰,不仅弥补了粮食的不足,还能拿到镇上去卖,获得一些银钱购买粮食和必要的生活用品。但是,这三年来税额又有所上升,如果足额缴纳的话,村里人饿死不至于,但也别想吃饱肚子。 第191章 刑场救人(上) 过了两年时间,让黄文进他们难免也有所松懈。原本也防着官军这一招,但是毕竟范围太广,官军为了保密,开路的地方离得太远,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当官兵冲进谷地的时候,村子里四十几个人分散在三处,十几个人在进山的地方防备,十几个人进山里打猎,谷地里也只有十几个人。 战力再怎么高,终究是寡不敌众,除了黄文进重伤被俘之外,留在谷地里的十几个人和众多家眷全部被当场杀死。然后官兵又两面夹击,留在山道上的十几个人也被杀死,唯有进山打猎的那十几个人活了下来。 这十几个人中,有两个是当年和黄文进一起离开的将领,还有黄文进的一子一女,另外几个都是黄文进老兄弟和原先小山村村民生育的子女。黄文进子女分别叫黄破虏、黄兰,两位老兄弟分别叫俞振威、杜文荣。 十几个人陆续回到谷地,看到被官军破坏殆尽的家园,顿时就呆住。黄破虏几个少年嚷着要去找官军报仇,还是俞振威、杜文荣两个老人厉声阻止,才没让几个年轻人送死。 尽管自己的家人也被官军杀死,俞振威和杜文荣伤心之余也知道单凭自己这些人,想要去找官军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当然,不能杀死所有官军,去刺杀县令还是可以的。 埋葬了被官军杀死的亲人后,十几个人就乔装打扮分散赶往平度县城。到了县城之后,才知道黄文进竟然没死,而是受了重伤后被俘,正关在监牢里。这下子大家都暂时放弃了刺杀县令,想要营救黄文进。 也是幸好他们没有去刺杀县令,这个县令的身份可不简单。县令叫于腾荣,其家族早年就降附了元朝的大都世族,他也是从小熟读经史子集,也颇有才干,前年通过了元朝的国试。 此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元朝当朝二王子忽里温的宠妾乃是其亲姐姐。忽里温自小喜欢汉学,还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孔尚望,目前驻守在济南,是元朝南线军政的主事人,于腾荣本人因学识、才干深得忽里温信任。 平度一个小小的山村出现乱民这种小事忽里温原本不会关注,之所以会注意到,还是因为发现潍坊府降附的汉军两年时间内竟然大量伤亡,一查之下才知道一处几十人的乱民竟然让官府耗尽两年时间而不得剿灭。恰好此时于腾荣提出要到地方上历练,忽里温就把于腾荣派往平度任县令。 于腾荣到任平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剿黄文进那些人,为了确保成功,还特意向忽里温要来了他身边几十个元兵精锐护卫,事实上正是这些人的存在,黄文进他们又分散成三拨人,才导致被各个击破。 于腾荣从情报中得知黄文进是他们的头领,进剿的时候又有十来个人进山打猎,为了能将剩余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把黄文进抓到县城,就是为了引诱剩余的人来县城营救黄文进。所以,自从黄文进被抓进县城后,县衙和大牢的防卫是外松内紧,一旦俞振威他们胆敢营救黄文进或者刺杀于腾荣,顿时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俞振威和杜文荣自然不会鲁莽行事,可是五六天过去,还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营救黄文进,黄破虏等人不免着急起来。于腾荣见那些“乱民”一直不肯上钩,还以为是那些人不知道黄文进被抓,索性下令要在闹市处斩黄文进,还派人四处宣扬。 苏圣平他们四人本来是要前往潍坊,再从潍坊出发前往济南。他们原本不用经过平度县城,只是此时黄文进他们抵抗官府多年的事情在平度已经尽人皆知,四人休息的时候也听过这件事情的始末,索性就绕了一下道准备看看热闹。也因前阶段一直在赶路,顺便在平度休息几天。一行四人黄昏时进了平度县城,离处斩黄文进的日子还有三天。 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赶了这么长时间路,四人肚子都饿了,简单洗漱后就来到厅堂里要了桌饭食。要说此时传播信息最快的地方,莫过于青楼酒肆。虽然住的是普通客栈,但也架不住厅堂里三三两两的客人谈论最近平度广为人知的黄文进之事。 鲁地自古多豪杰,元朝的统治又实在不得人心,苏圣平他们不时能够听到民众惋惜黄文进被抓,都恨道:天道不公,官府不良。原本一顿饭的时间不长,苏圣平却因为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这才坐在那没有离开。 原来,黄文进被捕后,他曾经是越朝将领的事情终于还是被翻出来了,连带着朱文、朱武兄弟间的事情也被翻出。苏圣平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无意中的一个决定,竟然能碰到和自己算是有牵连的人。 过了两年时间,让黄文进他们难免也有所松懈。原本也防着官军这一招,但是毕竟范围太广,官军为了保密,开路的地方离得太远,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当官兵冲进谷地的时候,村子里四十几个人分散在三处,十几个人在进山的地方防备,十几个人进山里打猎,谷地里也只有十几个人。 战力再怎么高,终究是寡不敌众,除了黄文进重伤被俘之外,留在谷地里的十几个人和众多家眷全部被当场杀死。然后官兵又两面夹击,留在山道上的十几个人也被杀死,唯有进山打猎的那十几个人活了下来。 这十几个人中,有两个是当年和黄文进一起离开的将领,还有黄文进的一子一女,另外几个都是黄文进老兄弟和原先小山村村民生育的子女。黄文进子女分别叫黄破虏、黄兰,两位老兄弟分别叫俞振威、杜文荣。 十几个人陆续回到谷地,看到被官军破坏殆尽的家园,顿时就呆住。黄破虏几个少年嚷着要去找官军报仇,还是俞振威、杜文荣两个老人厉声阻止,才没让几个年轻人送死。 尽管自己的家人也被官军杀死,俞振威和杜文荣伤心之余也知道单凭自己这些人,想要去找官军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当然,不能杀死所有官军,去刺杀县令还是可以的。 埋葬了被官军杀死的亲人后,十几个人就乔装打扮分散赶往平度县城。到了县城之后,才知道黄文进竟然没死,而是受了重伤后被俘,正关在监牢里。这下子大家都暂时放弃了刺杀县令,想要营救黄文进。 也是幸好他们没有去刺杀县令,这个县令的身份可不简单。县令叫于腾荣,其家族早年就降附了元朝的大都世族,他也是从小熟读经史子集,也颇有才干,前年通过了元朝的国试。 此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元朝当朝二王子忽里温的宠妾乃是其亲姐姐。忽里温自小喜欢汉学,还给自己起了个汉名叫孔尚望,目前驻守在济南,是元朝南线军政的主事人,于腾荣本人因学识、才干深得忽里温信任。 平度一个小小的山村出现乱民这种小事忽里温原本不会关注,之所以会注意到,还是因为发现潍坊府降附的汉军两年时间内竟然大量伤亡,一查之下才知道一处几十人的乱民竟然让官府耗尽两年时间而不得剿灭。恰好此时于腾荣提出要到地方上历练,忽里温就把于腾荣派往平度任县令。 于腾荣到任平度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剿黄文进那些人,为了确保成功,还特意向忽里温要来了他身边几十个元兵精锐护卫,事实上正是这些人的存在,黄文进他们又分散成三拨人,才导致被各个击破。 于腾荣从情报中得知黄文进是他们的头领,进剿的时候又有十来个人进山打猎,为了能将剩余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把黄文进抓到县城,就是为了引诱剩余的人来县城营救黄文进。所以,自从黄文进被抓进县城后,县衙和大牢的防卫是外松内紧,一旦俞振威他们胆敢营救黄文进或者刺杀于腾荣,顿时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俞振威和杜文荣自然不会鲁莽行事,可是五六天过去,还没有找到任何办法营救黄文进,黄破虏等人不免着急起来。于腾荣见那些“乱民”一直不肯上钩,还以为是那些人不知道黄文进被抓,索性下令要在闹市处斩黄文进,还派人四处宣扬。 苏圣平他们四人本来是要前往潍坊,再从潍坊出发前往济南。他们原本不用经过平度县城,只是此时黄文进他们抵抗官府多年的事情在平度已经尽人皆知,四人休息的时候也听过这件事情的始末,索性就绕了一下道准备看看热闹。也因前阶段一直在赶路,顺便在平度休息几天。一行四人黄昏时进了平度县城,离处斩黄文进的日子还有三天。 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赶了这么长时间路,四人肚子都饿了,简单洗漱后就来到厅堂里要了桌饭食。要说此时传播信息最快的地方,莫过于青楼酒肆。虽然住的是普通客栈,但也架不住厅堂里三三两两的客人谈论最近平度广为人知的黄文进之事。 鲁地自古多豪杰,元朝的统治又实在不得人心,苏圣平他们不时能够听到民众惋惜黄文进被抓,都恨道:天道不公,官府不良。原本一顿饭的时间不长,苏圣平却因为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这才坐在那没有离开。 原来,黄文进被捕后,他曾经是越朝将领的事情终于还是被翻出来了,连带着朱文、朱武兄弟间的事情也被翻出。苏圣平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小,无意中的一个决定,竟然能碰到和自己算是有牵连的人。 第192章 刑场救人(中) 苏圣平走在前,林疯子和胡秋跟在后面,眼角余光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叶红鱼,心中不由一笑,放慢脚步对林疯子道:“疯子,那两把手弩还能用吧?” 林疯子很快答道:“当然能用。”器械研究所一干工匠制作出来的手弩,有一大特点就是可以拆卸的,将手弩各个部件按照统一的标准制作,不用时可以拆卸下来装好,方便保存不说,就是外出的时候也能轻松携带。没有组装起来,再把部件分散放置,只要藏好弩箭,一般人看到那些东西,都不会认为那是手弩。此次苏圣平北行,林疯子、胡秋、叶红鱼各带了一把,每人还带了十根弩箭。 苏圣平道:“还是谨慎点,晚上回来后你和胡秋组装起来试试。” 林疯子兴奋的说:“公子,是不是要干一场?”胡秋同样盯着苏圣平,显然也有此问。 苏圣平点点头,道:“有这个想法,不过还要看情况而定。” 四人来到俞振威和杜文荣居住的客栈,胡秋打听到俞振威居住的房间,胡秋上前敲门,咚咚咚,俞振威打开房门,警惕的看着胡秋,问:“敢问?” 胡秋笑笑让出了位置,苏圣平上前笑眯眯的说:“大叔,能否进屋一谈?” 俞振威狐疑的问:“不知公子有何事?” 苏圣平道:“帮你!” 俞振威双眼精光一闪,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公子帮忙。” 苏圣平看着俞振威,道:“朱文。” 听到朱文两个字,俞振威顿时一震,双眼紧盯着苏圣平,而苏圣平仍然是笑眯眯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片刻后俞振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但对方既然客气上门,想来不会是官府的人,只能让开房门,道:“公子请进。” 苏圣平四人鱼贯而入,房间内杜文荣和另外两个年轻男女站桌子边上,手中都握着兵器,显然是一发现不对劲就要动手。看到这样,林疯子和胡秋顿时挡在苏圣平面前,没想到苏圣平伸手拨开他俩,道:“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事。” 俞振威和杜文荣对视一眼,显然苏圣平刚刚说的朱文两字给他们的震撼很大,如果真的和朱文有渊源,苏圣平说的自己人也不为错。俞振威看着苏圣平道:“公子请坐。” 苏圣平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叶红鱼、胡秋、林疯子三人站在他后面,俞振威、杜荣同样坐下,那两个年轻男女站在他们后面。 俞振威开口道:“敢问公子,为何提到朱文?” 苏圣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两位来县城是为了救人?”四人听到苏圣平的话顿时一惊,自己这些人来县城,行事十分小心,除了俞振威和杜文荣外出查看情况外,其他人分散藏在几个客栈,这年轻公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目的,还找上门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苏圣平接着说:“不要紧张,我不是官府的人,不然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县里的官兵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俞振威松开右手的拳头,道:“公子不也同样藏藏掖掖的?” 苏圣平笑笑,道:“也是,换位思考,我也不会随便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朱文是我岳父。” 俞振威和杜文荣顿时面面相觑,当年他们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朱文的消息,要不是前几日来到县城之后,无意中听到客栈食客谈论这些年来他反抗官府暴政的事迹,才知道他竟是第一批站出来反抗官府暴政的人,并且已经战死。这会苏圣平突然说自己是朱文的女婿,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俞振威看着苏圣平,道:“据我所知,朱将军十几年前就死在官兵手里了,公子的说辞未免让人不敢相信。” 苏圣平走在前,林疯子和胡秋跟在后面,眼角余光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叶红鱼,心中不由一笑,放慢脚步对林疯子道:“疯子,那两把手弩还能用吧?” 林疯子很快答道:“当然能用。”器械研究所一干工匠制作出来的手弩,有一大特点就是可以拆卸的,将手弩各个部件按照统一的标准制作,不用时可以拆卸下来装好,方便保存不说,就是外出的时候也能轻松携带。没有组装起来,再把部件分散放置,只要藏好弩箭,一般人看到那些东西,都不会认为那是手弩。此次苏圣平北行,林疯子、胡秋、叶红鱼各带了一把,每人还带了十根弩箭。 苏圣平道:“还是谨慎点,晚上回来后你和胡秋组装起来试试。” 林疯子兴奋的说:“公子,是不是要干一场?”胡秋同样盯着苏圣平,显然也有此问。 苏圣平点点头,道:“有这个想法,不过还要看情况而定。” 四人来到俞振威和杜文荣居住的客栈,胡秋打听到俞振威居住的房间,胡秋上前敲门,咚咚咚,俞振威打开房门,警惕的看着胡秋,问:“敢问?” 胡秋笑笑让出了位置,苏圣平上前笑眯眯的说:“大叔,能否进屋一谈?” 俞振威狐疑的问:“不知公子有何事?” 苏圣平道:“帮你!” 俞振威双眼精光一闪,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在下也没有什么事需要公子帮忙。” 苏圣平看着俞振威,道:“朱文。” 听到朱文两个字,俞振威顿时一震,双眼紧盯着苏圣平,而苏圣平仍然是笑眯眯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片刻后俞振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但对方既然客气上门,想来不会是官府的人,只能让开房门,道:“公子请进。” 苏圣平四人鱼贯而入,房间内杜文荣和另外两个年轻男女站桌子边上,手中都握着兵器,显然是一发现不对劲就要动手。看到这样,林疯子和胡秋顿时挡在苏圣平面前,没想到苏圣平伸手拨开他俩,道:“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事。” 俞振威和杜文荣对视一眼,显然苏圣平刚刚说的朱文两字给他们的震撼很大,如果真的和朱文有渊源,苏圣平说的自己人也不为错。俞振威看着苏圣平道:“公子请坐。” 苏圣平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叶红鱼、胡秋、林疯子三人站在他后面,俞振威、杜荣同样坐下,那两个年轻男女站在他们后面。 俞振威开口道:“敢问公子,为何提到朱文?” 苏圣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两位来县城是为了救人?”四人听到苏圣平的话顿时一惊,自己这些人来县城,行事十分小心,除了俞振威和杜文荣外出查看情况外,其他人分散藏在几个客栈,这年轻公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目的,还找上门来。 看着他们的样子,苏圣平接着说:“不要紧张,我不是官府的人,不然来的就不是我,而是县里的官兵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吧?” 俞振威松开右手的拳头,道:“公子不也同样藏藏掖掖的?” 苏圣平笑笑,道:“也是,换位思考,我也不会随便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朱文是我岳父。” 俞振威和杜文荣顿时面面相觑,当年他们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朱文的消息,要不是前几日来到县城之后,无意中听到客栈食客谈论这些年来他反抗官府暴政的事迹,才知道他竟是第一批站出来反抗官府暴政的人,并且已经战死。这会苏圣平突然说自己是朱文的女婿,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俞振威看着苏圣平,道:“据我所知,朱将军十几年前就死在官兵手里了,公子的说辞未免让人不敢相信。” 第193章 刑场救人(下) 俞振威和杜文荣对视一眼,俞振威缓缓开口道:“不瞒公子,唯有死战而已。” 听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恐怕除了不救黄文进之外,否则这些人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不过好在自己有办法可以一试,微微一笑,道:“哦,那或许可以试试我的办法。”俞振威四人听了苏圣平的话都是精神一震,就连黄兰都转过头眼含泪花的看着他。 俞振威和杜文荣刚想说话,苏圣平摆摆手,道:“目前,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反正时间还来得及,这两天我们再参详一下。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不知道黄将军的身体状况如何?” 黄破虏这会才捞到讲话的机会,道:“打听到了,父亲当时受了伤,不过却不是什么致命伤,行动无碍。” 苏圣平点点头,道:“若是这样最好了,却也不能轻信,不知是不是官府故意泄露的消息。当然,我们可暂且相信黄将军的情况,只是还得有所准备。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救了黄将军之后怎么办嘛?” 俞振威答道:“这个我们还没想过,总要先救了将军之后才考虑这方面,不过山东这边恐怕是待不下去了,甚至元朝这里也不行了。” 苏圣平面无表情,道:“确实如此,假使能够救了黄将军,官府恐怕要大肆搜查,到时各位的麻烦更大。” 俞振威问道:“公子想到这个,不知有何见教?” 苏圣平看了他们一下,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去找我那妻子和大舅哥?” 俞振威几人听了,眉头一皱,这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从山东到泉州,路途遥远不说,他们如今没了家园,这些年积攒的一点积蓄也都用在了此次救人,到时怎么一路跋山涉水到泉州去? 再说,上一辈的事情已然如此,朱武又确实投降了元朝,他们和朱强兄妹也没什么交情,到时人家能不能接纳还得两说。但是一想到苏圣平竟然能够仅凭一点点消息和迹象就能找到自己身上,还准备出谋划策营救黄文进,似乎投靠到泉州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俞振威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苏圣平接着说:“两位叔叔,当年你们离开我那岳父也是情有可原,在我看来完全是正确的,更显叔叔们的气节。先不说能不能救得了黄将军,哪怕到时营救失败,如今元朝这边也待不下去了,我还是建议各位到泉州去,在那里你们肯定能找回在元朝这里失去的。我那大舅哥也会念着往日里的恩情,一定会善待各位。”苏圣平还不会随意暴露泉州那边的情形。 苏圣平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但俞振威还是比较谨慎,问道:“苏公子,在下冒昧问一下,公子来北地所为何事?”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走走看看。” 俞振威等人一下子愣住,道:“就为了走走看看?” 苏圣平接着郑重说道:“知己知彼。”这句话大家都听懂了,知己知彼后面可还有一句话,叫百战百胜。心中都想着这苏圣平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也太神秘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接下来几天,苏圣平的神秘之处还会更多。 看着俞振威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林疯子和胡秋与有荣焉,苏圣平却接着说:“两位叔叔尽可放心,说起来我们渊源颇深,如果各位实在不愿去泉州,到时安排你们去江苏等地,总归救了黄将军之后就先离开元朝。” 俞振威和杜文荣都觉得这话大有道理,他们习惯了一切听从黄文进的安排,凡事总归要先救出黄文进再说,立马问起了苏圣平的计划。 俞振威和杜文荣对视一眼,俞振威缓缓开口道:“不瞒公子,唯有死战而已。” 听了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心说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恐怕除了不救黄文进之外,否则这些人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不过好在自己有办法可以一试,微微一笑,道:“哦,那或许可以试试我的办法。”俞振威四人听了苏圣平的话都是精神一震,就连黄兰都转过头眼含泪花的看着他。 俞振威和杜文荣刚想说话,苏圣平摆摆手,道:“目前,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反正时间还来得及,这两天我们再参详一下。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不知道黄将军的身体状况如何?” 黄破虏这会才捞到讲话的机会,道:“打听到了,父亲当时受了伤,不过却不是什么致命伤,行动无碍。” 苏圣平点点头,道:“若是这样最好了,却也不能轻信,不知是不是官府故意泄露的消息。当然,我们可暂且相信黄将军的情况,只是还得有所准备。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想过救了黄将军之后怎么办嘛?” 俞振威答道:“这个我们还没想过,总要先救了将军之后才考虑这方面,不过山东这边恐怕是待不下去了,甚至元朝这里也不行了。” 苏圣平面无表情,道:“确实如此,假使能够救了黄将军,官府恐怕要大肆搜查,到时各位的麻烦更大。” 俞振威问道:“公子想到这个,不知有何见教?” 苏圣平看了他们一下,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去找我那妻子和大舅哥?” 俞振威几人听了,眉头一皱,这倒是个好去处,只是从山东到泉州,路途遥远不说,他们如今没了家园,这些年积攒的一点积蓄也都用在了此次救人,到时怎么一路跋山涉水到泉州去? 再说,上一辈的事情已然如此,朱武又确实投降了元朝,他们和朱强兄妹也没什么交情,到时人家能不能接纳还得两说。但是一想到苏圣平竟然能够仅凭一点点消息和迹象就能找到自己身上,还准备出谋划策营救黄文进,似乎投靠到泉州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在俞振威等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苏圣平接着说:“两位叔叔,当年你们离开我那岳父也是情有可原,在我看来完全是正确的,更显叔叔们的气节。先不说能不能救得了黄将军,哪怕到时营救失败,如今元朝这边也待不下去了,我还是建议各位到泉州去,在那里你们肯定能找回在元朝这里失去的。我那大舅哥也会念着往日里的恩情,一定会善待各位。”苏圣平还不会随意暴露泉州那边的情形。 苏圣平的话听起来颇有道理,但俞振威还是比较谨慎,问道:“苏公子,在下冒昧问一下,公子来北地所为何事?”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走走看看。” 俞振威等人一下子愣住,道:“就为了走走看看?” 苏圣平接着郑重说道:“知己知彼。”这句话大家都听懂了,知己知彼后面可还有一句话,叫百战百胜。心中都想着这苏圣平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也太神秘了,只是他们没想到接下来几天,苏圣平的神秘之处还会更多。 看着俞振威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林疯子和胡秋与有荣焉,苏圣平却接着说:“两位叔叔尽可放心,说起来我们渊源颇深,如果各位实在不愿去泉州,到时安排你们去江苏等地,总归救了黄将军之后就先离开元朝。” 俞振威和杜文荣都觉得这话大有道理,他们习惯了一切听从黄文进的安排,凡事总归要先救出黄文进再说,立马问起了苏圣平的计划。 第194章 适合杀人 于家是大都的世族,但分支众多。从于腾荣的爷爷开始,却又是单传。所以,自从前些年他父亲得病去世以后,他们这一系逐渐有没落的倾向。要不是他姐姐成了忽里温的宠妾,恐怕早被家族其他人给吃的精光。 于腾荣本人也颇有才干,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国试后,原本有机会留在大都为官,但他想到在大都只能从小吏做起,所以坚持要先游历一番,最后才在忽里温手底下任一段时间类似于幕僚的职位。 出任平度县令只是一个意外,剿灭黄文进那些乱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前面他的办法简单有效,忽里温已经来信赞扬了一番,如果能够再把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才能算是完美收官。 于腾荣坐在轿子里,脑子里想着那伙躲过一劫的山民是否会来劫人,不由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夫和元朝的政局。 虽说姐夫是元朝的王子,也有一番宏图雄心,还掌握了大量兵马,在朝中也算得人心,是元朝皇帝接班人的有力竞争者。何况元朝不像中原王朝,禁止亲王秉政、把控军队。哪怕忽里温没能成为皇帝,自己也可以在南边的省份逐渐往上爬,最后到大都担任要职。 但前提是自己要展示出治政的才华,毕竟元人治政的能力太差,要不然也不会推出所谓的分等治民,搞得现在民怨沸腾。自己如果能够在平度做出一番成绩,把一个重要的县份搞好,也就有了日后往上爬的基础。 于腾荣想着心事,那边黄文进的囚车已经押来,看到那辆囚车的时候,他不免有些失望,看来那些逃脱的乱民并没有勇气来救黄文进。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刑场上围观的人群,杀了黄文进也能震慑这些汉人,好让自己施政没有阻力。 黄文进被抓进监牢之后,监狱倒也给他简单治疗了一下,此时神志倒也清醒。一路从监牢上过来,他最怕的就是以前那些弟兄们过来劫狱,好在一路过来甚是平静。直到快到刑场的时候,才在路边和围观的人群中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看到俞振威、杜文荣、黄破虏、黄兰等人时,黄文进心里大急,弟兄们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这里又有众多元人护卫和降附的汉人官军,如果在这里动手岂不是自投罗网,但他又不敢大声示意,只能看着俞杜等人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白白送死。 刑场位于广场中央,监斩台位于行刑圆台的北边,台上放了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上放置了一个签筒,于腾荣坐在桌后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囚车,抬头看了看天时,心说艳阳高照,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林疯子此时在刑台的左侧,正慢慢的往边上移动,试图更加靠近监斩台,估算着手弩的射程,以便能够一箭射杀于腾荣。同样如此的还有苏圣平和叶红鱼,两人不动声色的慢慢往边上挤去。 苏圣平轻声对叶红鱼道:“你只是后手,不要逞能,以免暴露了,知道吗?” 叶红鱼哼的一声,试图挣脱被苏圣平抓住的左手,没曾想苏圣平抓的很牢,右手又轻轻按了下袍服中的手弩,心想:说不定等下还得靠我。 俞振威、杜文荣看着囚车内形容枯槁的黄文进,心如刀割,但还得紧紧拉住黄破虏和黄兰两人。计划很快就要实施,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什么变故。如果计划不能成功,大不了到时大家一起死,也好过现在冲动上前搭救。 载着黄文进的囚车缓缓驶来,在离刑台约三米的地方停下,衙役上前打开车门。黄文进双手被捆在身后,矮身钻出车门,又转头看向俞振威他们所在的地方,见他们没有了先前的悲痛神情,倒是一副紧张异常的样子。 就在黄文进屈膝跳下囚车的时候,于腾荣的心中咯噔一下,觉得似乎哪里有不妥,眉头一皱,探头一看,却在此时从他的右手边“咻”的一声射来了一支短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那个探头的动作救了他一命,那根短箭擦着他的右耳射向身后的墙壁。 围观的人群、护卫此时都看着跳下囚车的黄文进,都没注意到监斩台上的一幕,突然间的暗杀也让于腾荣暂时失语。就在他想大声叫喊抓刺客的时候,左手边又射来一根短箭,这次他没有那么好运了,短箭直射他的太阳穴,他闷哼一声扑倒在桌面上,毙命当场。 于家是大都的世族,但分支众多。从于腾荣的爷爷开始,却又是单传。所以,自从前些年他父亲得病去世以后,他们这一系逐渐有没落的倾向。要不是他姐姐成了忽里温的宠妾,恐怕早被家族其他人给吃的精光。 于腾荣本人也颇有才干,凭借自己的努力通过国试后,原本有机会留在大都为官,但他想到在大都只能从小吏做起,所以坚持要先游历一番,最后才在忽里温手底下任一段时间类似于幕僚的职位。 出任平度县令只是一个意外,剿灭黄文进那些乱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件小事,前面他的办法简单有效,忽里温已经来信赞扬了一番,如果能够再把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才能算是完美收官。 于腾荣坐在轿子里,脑子里想着那伙躲过一劫的山民是否会来劫人,不由的又想到了自己的姐夫和元朝的政局。 虽说姐夫是元朝的王子,也有一番宏图雄心,还掌握了大量兵马,在朝中也算得人心,是元朝皇帝接班人的有力竞争者。何况元朝不像中原王朝,禁止亲王秉政、把控军队。哪怕忽里温没能成为皇帝,自己也可以在南边的省份逐渐往上爬,最后到大都担任要职。 但前提是自己要展示出治政的才华,毕竟元人治政的能力太差,要不然也不会推出所谓的分等治民,搞得现在民怨沸腾。自己如果能够在平度做出一番成绩,把一个重要的县份搞好,也就有了日后往上爬的基础。 于腾荣想着心事,那边黄文进的囚车已经押来,看到那辆囚车的时候,他不免有些失望,看来那些逃脱的乱民并没有勇气来救黄文进。不过这样也好,看着刑场上围观的人群,杀了黄文进也能震慑这些汉人,好让自己施政没有阻力。 黄文进被抓进监牢之后,监狱倒也给他简单治疗了一下,此时神志倒也清醒。一路从监牢上过来,他最怕的就是以前那些弟兄们过来劫狱,好在一路过来甚是平静。直到快到刑场的时候,才在路边和围观的人群中看到那些熟悉的身影。 看到俞振威、杜文荣、黄破虏、黄兰等人时,黄文进心里大急,弟兄们活下来的人本就不多,这里又有众多元人护卫和降附的汉人官军,如果在这里动手岂不是自投罗网,但他又不敢大声示意,只能看着俞杜等人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白白送死。 刑场位于广场中央,监斩台位于行刑圆台的北边,台上放了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上放置了一个签筒,于腾荣坐在桌后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缓缓行来的囚车,抬头看了看天时,心说艳阳高照,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林疯子此时在刑台的左侧,正慢慢的往边上移动,试图更加靠近监斩台,估算着手弩的射程,以便能够一箭射杀于腾荣。同样如此的还有苏圣平和叶红鱼,两人不动声色的慢慢往边上挤去。 苏圣平轻声对叶红鱼道:“你只是后手,不要逞能,以免暴露了,知道吗?” 叶红鱼哼的一声,试图挣脱被苏圣平抓住的左手,没曾想苏圣平抓的很牢,右手又轻轻按了下袍服中的手弩,心想:说不定等下还得靠我。 俞振威、杜文荣看着囚车内形容枯槁的黄文进,心如刀割,但还得紧紧拉住黄破虏和黄兰两人。计划很快就要实施,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什么变故。如果计划不能成功,大不了到时大家一起死,也好过现在冲动上前搭救。 载着黄文进的囚车缓缓驶来,在离刑台约三米的地方停下,衙役上前打开车门。黄文进双手被捆在身后,矮身钻出车门,又转头看向俞振威他们所在的地方,见他们没有了先前的悲痛神情,倒是一副紧张异常的样子。 就在黄文进屈膝跳下囚车的时候,于腾荣的心中咯噔一下,觉得似乎哪里有不妥,眉头一皱,探头一看,却在此时从他的右手边“咻”的一声射来了一支短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那个探头的动作救了他一命,那根短箭擦着他的右耳射向身后的墙壁。 围观的人群、护卫此时都看着跳下囚车的黄文进,都没注意到监斩台上的一幕,突然间的暗杀也让于腾荣暂时失语。就在他想大声叫喊抓刺客的时候,左手边又射来一根短箭,这次他没有那么好运了,短箭直射他的太阳穴,他闷哼一声扑倒在桌面上,毙命当场。 第195章 又是偶遇 胡秋回到平度的时候,县城还处于戒严的状态。在他回到平度前一天傍晚,一队马队急匆匆的从西门驰进平度县城,马队约有五十人,个个精悍异常。大部分都是元人装束,唯有当中一人身着汉人服饰。 马队正是从济南匆匆赶来的元朝二皇子忽里温一行,身着汉服的竟也是忽里温。 从平度县城到济南,差不多三百里的距离,于腾荣遇刺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到了济南。对于这个小舅子,忽里温还是比较看重的,加上自己的宠妾哭的昏天黑地,忽里温就急急忙忙叫上护卫,当天就从济南出发赶往平度。 既然人已经死了,忽里温来平度一趟,一来是尽尽心意,二来也希望能够抓到那些乱民为于腾荣报仇。 却没想到来到平度后,才知道那些人都已经逃脱,了解了整个过程后,狠狠的处罚了一通派给于腾荣的护卫,指派了新的县令,往各府县下发了海捕文书,剩下的也只能是准备将于腾荣的尸体运回济南。 第二天中午,就宣布平度县城解除戒严。 从客栈掌柜那得知消息后,苏圣平估算着时间,顺利的话胡秋大概会在入夜前回到平度,他们就准备第二天出发离开平度前往济南,毕竟在平度耽搁的时间已经很长。 尽管已经宣布解除戒严,平度县城的市面上行人还是很少,毕竟那天有不少围观的民众被恼羞成怒的元人护卫砍伤,此时不少人也都躲在家中,无事才不会随便来到街上溜达。 苏圣平和叶红鱼可没有那么担忧,反正胡秋还没回来,既然已经宣布解除戒严,干脆大大方方的来到向阳街上,准备到前几日看到的那家扒鸡店去试试味道。 此时苏圣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装束,看起来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正携美同游,身后跟着形似护卫的电灯泡林疯子。那家扒鸡店还是那天从刑场跑向城门的时候发现的,这几日县城又戒严没能出来,只能趁着离开前去试试口味。 苏圣平本就十分喜爱吃鸡肉,大学期间宿舍一个兄弟是山东德州人,有一次带到学校给苏圣平他们尝鲜,自此苏圣平就爱上了这道名菜。 虽然是在平度,此时的做法肯定也跟那时的德州扒鸡不是一回事,但终究还是挡不住苏圣平对德州扒鸡的食欲,或许也是一种回忆吧! 来到扒鸡店,偌大的店铺里面一个食客也没有,店主或许也是下午才开的店铺,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没到饭点,还是因为刚刚解除戒严,店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看到苏圣平等人进来,精明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钱的公子哥,顿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苏圣平很豪爽的点了三只鸡,也不怕吃不完,还点了其他几个小菜,又要了两壶酒。很快,扒鸡和其他菜就端了上来,苏圣平三人立马动手。叶红鱼和林疯子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苏圣平就有点失望了,应该是少了几味佐料,扒鸡的味道跟那会吃到的果然不能比,不由的摇了摇头。 店主见苏圣平这样子,此时店内也没有其他客人,索性就站在那看着苏圣平问道:“公子,扒鸡有何不对嘛?” 苏圣平嘴里吃着鸡肉,正在回味那时的味道,听店主询问,咽下鸡肉后,答道:“倒也不是,只是想到以前吃过的一种扒鸡,正在对比两种味道。” 听苏圣平这么一说,店主顿时来了兴致,不客气的坐下道:“那公子觉得我这扒鸡做的怎样?” 苏圣平当然不能说实话,而且说实话这扒鸡的味道已经相当不错,只是不能跟那时吃到的相比,就答道:“应该说各有千秋吧!店主这扒鸡做的也甚是好吃。”旁边叶红鱼和林疯子吃着鸡肉赶紧点点头表示赞同。 胡秋回到平度的时候,县城还处于戒严的状态。在他回到平度前一天傍晚,一队马队急匆匆的从西门驰进平度县城,马队约有五十人,个个精悍异常。大部分都是元人装束,唯有当中一人身着汉人服饰。 马队正是从济南匆匆赶来的元朝二皇子忽里温一行,身着汉服的竟也是忽里温。 从平度县城到济南,差不多三百里的距离,于腾荣遇刺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到了济南。对于这个小舅子,忽里温还是比较看重的,加上自己的宠妾哭的昏天黑地,忽里温就急急忙忙叫上护卫,当天就从济南出发赶往平度。 既然人已经死了,忽里温来平度一趟,一来是尽尽心意,二来也希望能够抓到那些乱民为于腾荣报仇。 却没想到来到平度后,才知道那些人都已经逃脱,了解了整个过程后,狠狠的处罚了一通派给于腾荣的护卫,指派了新的县令,往各府县下发了海捕文书,剩下的也只能是准备将于腾荣的尸体运回济南。 第二天中午,就宣布平度县城解除戒严。 从客栈掌柜那得知消息后,苏圣平估算着时间,顺利的话胡秋大概会在入夜前回到平度,他们就准备第二天出发离开平度前往济南,毕竟在平度耽搁的时间已经很长。 尽管已经宣布解除戒严,平度县城的市面上行人还是很少,毕竟那天有不少围观的民众被恼羞成怒的元人护卫砍伤,此时不少人也都躲在家中,无事才不会随便来到街上溜达。 苏圣平和叶红鱼可没有那么担忧,反正胡秋还没回来,既然已经宣布解除戒严,干脆大大方方的来到向阳街上,准备到前几日看到的那家扒鸡店去试试味道。 此时苏圣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装束,看起来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正携美同游,身后跟着形似护卫的电灯泡林疯子。那家扒鸡店还是那天从刑场跑向城门的时候发现的,这几日县城又戒严没能出来,只能趁着离开前去试试口味。 苏圣平本就十分喜爱吃鸡肉,大学期间宿舍一个兄弟是山东德州人,有一次带到学校给苏圣平他们尝鲜,自此苏圣平就爱上了这道名菜。 虽然是在平度,此时的做法肯定也跟那时的德州扒鸡不是一回事,但终究还是挡不住苏圣平对德州扒鸡的食欲,或许也是一种回忆吧! 来到扒鸡店,偌大的店铺里面一个食客也没有,店主或许也是下午才开的店铺,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没到饭点,还是因为刚刚解除戒严,店主正无精打采的坐在那里。看到苏圣平等人进来,精明的眼神一看,就知道是不差钱的公子哥,顿时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 苏圣平很豪爽的点了三只鸡,也不怕吃不完,还点了其他几个小菜,又要了两壶酒。很快,扒鸡和其他菜就端了上来,苏圣平三人立马动手。叶红鱼和林疯子倒是吃的津津有味,苏圣平就有点失望了,应该是少了几味佐料,扒鸡的味道跟那会吃到的果然不能比,不由的摇了摇头。 店主见苏圣平这样子,此时店内也没有其他客人,索性就站在那看着苏圣平问道:“公子,扒鸡有何不对嘛?” 苏圣平嘴里吃着鸡肉,正在回味那时的味道,听店主询问,咽下鸡肉后,答道:“倒也不是,只是想到以前吃过的一种扒鸡,正在对比两种味道。” 听苏圣平这么一说,店主顿时来了兴致,不客气的坐下道:“那公子觉得我这扒鸡做的怎样?” 苏圣平当然不能说实话,而且说实话这扒鸡的味道已经相当不错,只是不能跟那时吃到的相比,就答道:“应该说各有千秋吧!店主这扒鸡做的也甚是好吃。”旁边叶红鱼和林疯子吃着鸡肉赶紧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196章 文化同化 看忽里温突然走过来,林疯子和叶红鱼本来就已经做好暴起伤人的准备,待听到忽里温的话后,更是懊悔出门没带武器。不过苏圣平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想着:这人的地位肯定不低,估计是来处理县令被杀的事情,却又身穿汉人服饰,显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是吓唬人。 忽里温喜欢汉学,觉得汉学充满智慧,刚刚在门外听到苏圣平的话,本来就心有所感。他的幕府中本来就有很多汉人,可惜还没有那种惊才绝艳之人。进来一看,见苏圣平气度不凡,就有心结交,刚刚那一番做作无非是想先声夺人。这会见苏圣平听了自己的话,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心中更是高看一眼。 苏圣平和忽里温对视了一会,道:“这位贵人,您这可不是请教应有的态度。”听了苏圣平这话,场面顿时一静,叶红鱼和林疯子顿时觉得苏圣平的身影又高大了一节。忽里温的几个护卫显然也听得懂官话,都是眉头一皱,一副忽里温下令就要把苏圣平大卸八块的样子。 忽里温倒是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汉人有这样胆识的可不多。”说完自顾自的坐到苏圣平对面。接着说:“现在这个态度可以吗?” 苏圣平见好就收,道:“可以了,贵人为何说在下出言不逊?” 忽里温面无表情的说:“不管是不是元人,既然来到这里,都得按照我们的做法,吃我们这里的扒鸡,还得说一声好,为何这是至理名言?” 苏圣平沉吟片刻,目光炯炯看着忽里温,道:“请恕在下冒昧,想听懂在下的话,还得看您这贵人有多贵?” 忽里温微微一愣,随即懂了苏圣平的意思,道:“你尽管说。” 苏圣平这才接着道:“既然如此,在下姑妄说之,贵人就姑妄听之。” 忽里温道:“请。” 苏圣平道:“请问贵人来中原多长时间?” 忽里温答道:“二十余年。” 苏圣平哦的一声,接着问:“您觉着中原怎么样?或者说比之你们的老家草原怎么样?” 忽里温直接答道:“物产丰富,人文荟萃,就是人孱弱了些!” 苏圣平点点头,道:“比之元人,中原人在身体上是比较孱弱。这跟生存环境和饮食习惯有关。” 忽里温问道:“没错,不过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圣平答道:“不急。请问贵人为何身着汉服?” 忽里温微微一愣,还是老实答道:“我喜欢汉学,所以喜欢身着汉服。”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贵人为何喜欢汉学?” 忽里温答道:“我从小就学会了汉字,看过很多汉人写的书,觉得书中讲的很有道理,慢慢的就喜欢上了汉学。” 苏圣平伸手指了指桌上没吃完的扒鸡,道:“汉学和扒鸡有何异处?在我看来,汉学、汉字也好,扒鸡、烤鸡也罢,都是组成汉人文化的一部分。汉人之所以是汉人,就是认同汉文化。同样的道理,元人之所以是元人,就是认同元人自己的文化。因此,不论是你们元人,还是西北的蛮人,高原的藏人,东北的女真,他们如果认同汉人的文化,就可以视之为汉人。” 看忽里温突然走过来,林疯子和叶红鱼本来就已经做好暴起伤人的准备,待听到忽里温的话后,更是懊悔出门没带武器。不过苏圣平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心中想着:这人的地位肯定不低,估计是来处理县令被杀的事情,却又身穿汉人服饰,显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是吓唬人。 忽里温喜欢汉学,觉得汉学充满智慧,刚刚在门外听到苏圣平的话,本来就心有所感。他的幕府中本来就有很多汉人,可惜还没有那种惊才绝艳之人。进来一看,见苏圣平气度不凡,就有心结交,刚刚那一番做作无非是想先声夺人。这会见苏圣平听了自己的话,还是一副镇定的样子,心中更是高看一眼。 苏圣平和忽里温对视了一会,道:“这位贵人,您这可不是请教应有的态度。”听了苏圣平这话,场面顿时一静,叶红鱼和林疯子顿时觉得苏圣平的身影又高大了一节。忽里温的几个护卫显然也听得懂官话,都是眉头一皱,一副忽里温下令就要把苏圣平大卸八块的样子。 忽里温倒是哈哈一笑,道:“有意思,汉人有这样胆识的可不多。”说完自顾自的坐到苏圣平对面。接着说:“现在这个态度可以吗?” 苏圣平见好就收,道:“可以了,贵人为何说在下出言不逊?” 忽里温面无表情的说:“不管是不是元人,既然来到这里,都得按照我们的做法,吃我们这里的扒鸡,还得说一声好,为何这是至理名言?” 苏圣平沉吟片刻,目光炯炯看着忽里温,道:“请恕在下冒昧,想听懂在下的话,还得看您这贵人有多贵?” 忽里温微微一愣,随即懂了苏圣平的意思,道:“你尽管说。” 苏圣平这才接着道:“既然如此,在下姑妄说之,贵人就姑妄听之。” 忽里温道:“请。” 苏圣平道:“请问贵人来中原多长时间?” 忽里温答道:“二十余年。” 苏圣平哦的一声,接着问:“您觉着中原怎么样?或者说比之你们的老家草原怎么样?” 忽里温直接答道:“物产丰富,人文荟萃,就是人孱弱了些!” 苏圣平点点头,道:“比之元人,中原人在身体上是比较孱弱。这跟生存环境和饮食习惯有关。” 忽里温问道:“没错,不过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圣平答道:“不急。请问贵人为何身着汉服?” 忽里温微微一愣,还是老实答道:“我喜欢汉学,所以喜欢身着汉服。”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贵人为何喜欢汉学?” 忽里温答道:“我从小就学会了汉字,看过很多汉人写的书,觉得书中讲的很有道理,慢慢的就喜欢上了汉学。” 苏圣平伸手指了指桌上没吃完的扒鸡,道:“汉学和扒鸡有何异处?在我看来,汉学、汉字也好,扒鸡、烤鸡也罢,都是组成汉人文化的一部分。汉人之所以是汉人,就是认同汉文化。同样的道理,元人之所以是元人,就是认同元人自己的文化。因此,不论是你们元人,还是西北的蛮人,高原的藏人,东北的女真,他们如果认同汉人的文化,就可以视之为汉人。” 第197章 皇子招揽(上) 苏圣平答道:“大有关系。我们先假设一下,如果当初元朝摧枯拉朽灭了越朝,统一了神州。那会带来什么结果呢?元人更分散,更多的人要和汉人交往交流,这无疑会加快被汉文化同化的过程。现在这种情况呢?南边两朝每年要给元朝四百万两的贡银和四百万石的粮食,这其实已经和直接统治没有太大区别,乃是名和实的差别。两朝又见到有希望防住元朝南下,则又会投入大量钱粮防守,再也没有余力发展军备,更加上两朝官军腐败无战力,这样又给了他们希望,但又没有实力北上,结果就是元朝稳坐泰山。当然,这并不会直接改变元人被汉文化同化的结果,而是会减缓这个过程,或者说元人即使被同化,那还是能够坐稳江山。” 忽里温静静的听着,这会才问道:“那岂不是说即使元人都被汉文化同化了也没关系?” 苏圣平摇摇头,道:“原本可以这么说,但现在不行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分等治民的政策,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二皇子有没有觉得自从实行这个分等治民的政策后,汉人起来反抗的人越来越多?” 忽里温心中一回想,确实如苏圣平所说,以前汉人不是没有零星的反抗,但正是这个分等治民实施以后,汉人的反抗才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自己以前还真没发现。但这个国策是现任国师制定的,他对国师十分信任,何况国师还是自己的支持者,道:“路公子,那到底该怎么办?” 苏圣平同样叹了口气,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取消这个分等治民的国策,把汉人当成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当成奴隶,最起码几十年后,元汉没有分别,元朝的贵人还能继续当贵人,这样的话,是元人统治,还是汉人统治,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国祚持续时间也会很长。否则,今天起来反抗的汉人还是少数,日后恐怕会有千千万万个汉人起来反抗,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忽里温毕竟是元人,听了苏圣平的话,冷哼一声,道:“再多的人起来反抗也没用,我们元人英勇善战,以前都能打的越朝仓皇南逃,还会怕那些乱民。” 苏圣平双眼盯着忽里温,慢慢的说:“二皇子,您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多的元人习惯了汉人优渥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的元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善于骑射?就算现在还能有足够的军力镇压反抗,那十年后呢?二十年三十年后呢?那时候的元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小的马背上长大,从小就能搭弓射箭?” 忽里温同样盯着苏圣平,见他毫不示弱,道:“难道就没有办法?” 苏圣平道:“文化的力量处于无形之中,除非你们元人的文化能够强大到同化汉文化。否则,只能善待治下之民,延长国祚一条路了。” 忽里温又是冷哼一声,道:“听路公子说了这么多,宗旨就是要取消分等治民。但本皇子作为元人,却认为还有另外的办法,就是元朝统一天下,始终强调元人的独立性了,保持我们族人的战力即可!” 苏圣平微微点头,道:“也许二皇子说的也对,在下才疏学浅,刚刚之言只能贻笑大方了!” 忽里温抬手制止苏圣平继续说,自己开口道:“路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大才,才会看得这么深,本皇子受教了。不习汉学,不穿汉服,就从我开始。” 苏圣平一愣,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拐弯抹角的想劝这厮对治下的百姓好点,没想到却变成坚定了这厮的民族主义,还有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想想真是无奈。 忽里温接着说:“不知路公子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苏圣平心想在人家的地盘,千万不要瞎说,否则定会惹出麻烦,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在下这次北行,就是为了探探商路,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到北边,接下来还要去济南,更想去大都看看。” 忽里温点点头,道:“在下明日也将要回济南,不知公子可愿同行?” 听到忽里温这么说,苏圣平心中不由一紧,这家伙什么意思?再一想,管他呢,还能吃了老子不成,就老实答道:“能和二皇子同行,真是荣幸之至,只是在下一介商人,会不会不方便?” 苏圣平答道:“大有关系。我们先假设一下,如果当初元朝摧枯拉朽灭了越朝,统一了神州。那会带来什么结果呢?元人更分散,更多的人要和汉人交往交流,这无疑会加快被汉文化同化的过程。现在这种情况呢?南边两朝每年要给元朝四百万两的贡银和四百万石的粮食,这其实已经和直接统治没有太大区别,乃是名和实的差别。两朝又见到有希望防住元朝南下,则又会投入大量钱粮防守,再也没有余力发展军备,更加上两朝官军腐败无战力,这样又给了他们希望,但又没有实力北上,结果就是元朝稳坐泰山。当然,这并不会直接改变元人被汉文化同化的结果,而是会减缓这个过程,或者说元人即使被同化,那还是能够坐稳江山。” 忽里温静静的听着,这会才问道:“那岂不是说即使元人都被汉文化同化了也没关系?” 苏圣平摇摇头,道:“原本可以这么说,但现在不行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个分等治民的政策,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二皇子有没有觉得自从实行这个分等治民的政策后,汉人起来反抗的人越来越多?” 忽里温心中一回想,确实如苏圣平所说,以前汉人不是没有零星的反抗,但正是这个分等治民实施以后,汉人的反抗才越来越多,规模也越来越大,自己以前还真没发现。但这个国策是现任国师制定的,他对国师十分信任,何况国师还是自己的支持者,道:“路公子,那到底该怎么办?” 苏圣平同样叹了口气,道:“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取消这个分等治民的国策,把汉人当成自己的子民,而不是当成奴隶,最起码几十年后,元汉没有分别,元朝的贵人还能继续当贵人,这样的话,是元人统治,还是汉人统治,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根本没有区别,国祚持续时间也会很长。否则,今天起来反抗的汉人还是少数,日后恐怕会有千千万万个汉人起来反抗,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忽里温毕竟是元人,听了苏圣平的话,冷哼一声,道:“再多的人起来反抗也没用,我们元人英勇善战,以前都能打的越朝仓皇南逃,还会怕那些乱民。” 苏圣平双眼盯着忽里温,慢慢的说:“二皇子,您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多的元人习惯了汉人优渥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的元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善于骑射?就算现在还能有足够的军力镇压反抗,那十年后呢?二十年三十年后呢?那时候的元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小的马背上长大,从小就能搭弓射箭?” 忽里温同样盯着苏圣平,见他毫不示弱,道:“难道就没有办法?” 苏圣平道:“文化的力量处于无形之中,除非你们元人的文化能够强大到同化汉文化。否则,只能善待治下之民,延长国祚一条路了。” 忽里温又是冷哼一声,道:“听路公子说了这么多,宗旨就是要取消分等治民。但本皇子作为元人,却认为还有另外的办法,就是元朝统一天下,始终强调元人的独立性了,保持我们族人的战力即可!” 苏圣平微微点头,道:“也许二皇子说的也对,在下才疏学浅,刚刚之言只能贻笑大方了!” 忽里温抬手制止苏圣平继续说,自己开口道:“路公子此言差矣,公子大才,才会看得这么深,本皇子受教了。不习汉学,不穿汉服,就从我开始。” 苏圣平一愣,没想到自己苦口婆心、拐弯抹角的想劝这厮对治下的百姓好点,没想到却变成坚定了这厮的民族主义,还有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想想真是无奈。 忽里温接着说:“不知路公子接下来要去往何处?” 苏圣平心想在人家的地盘,千万不要瞎说,否则定会惹出麻烦,只能老老实实的说:“在下这次北行,就是为了探探商路,想把家里的生意做到北边,接下来还要去济南,更想去大都看看。” 忽里温点点头,道:“在下明日也将要回济南,不知公子可愿同行?” 听到忽里温这么说,苏圣平心中不由一紧,这家伙什么意思?再一想,管他呢,还能吃了老子不成,就老实答道:“能和二皇子同行,真是荣幸之至,只是在下一介商人,会不会不方便?” 第198章 皇子招揽(中) 第二天入夜前,众人终于来到了济南。忽里温说什么也不同意苏圣平他们住在客栈,非要让他们住到他的府邸。苏圣平也只能就坡下驴,跟着忽里温回家。 元朝的官制,承袭于越朝,省有巡抚、防御使,府有知府、防御使,县有县令及个别县有少数官军。巡抚统揽全局管政,衙门之下有户、刑等各级官吏,防御使则是统管军队。 但和越朝不同的是巡抚、防御使之上还有一个元人主子,虽然这个元人主子平常也不大管事,但实际上什么都得听这个元人主子的。比如,山东、河南、陕西巡抚、防御使,甚至甘肃、陕西、河北的巡抚、防御使,平常不仅要接受大都那边管辖,还要接受忽里温领导。 但忽里温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官面上的身份,并无实际官职。关键是驻扎在南线的元朝兵马都归他统辖,上述几个省份的政务他也有权管辖。此外,那些巡抚、防御使只能统治汉人,对于元人是没有管辖权的,但有元人不法之事,他们都得报到忽里温这边处置。 所以忽里温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官职,却肩负着统辖南线兵马和管理南线元人的职责。忽里温的府邸也相当大,既是他的住所,也是他的官衙,里面也有管理军队、元人的各种机构,只是相对松散而已。 忽里温回到家中,当然要先跟宠妾处理于腾荣的事情。把苏圣平交给一个管家之后,就匆匆离去。苏圣平他们被带到一处庭院,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再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只看吃饭的菜式,洗澡时的待遇,就能体会到元人的奢侈,就能知道他们对汉人的剥削程度。 接下来两天,苏圣平他们倒是相当自由。每天有人陪着到济南城中溜达,或许是得了忽里温的交代,陪着的人只是跟着苏圣平,随便他们要到哪里、要干什么,有了二皇子的招牌,自然相当顺利。苏圣平既然说了是来考察商路的,也就没有去游览什么景点,只是多在街上走走问问。 济南虽是大城,但可能是因为被元人严密控制,市面上反倒不怎么繁华,给人的感觉就是连平度的向阳街都不如,更不用说和泉州的海商大街相比。两天逛下来,不免大失所望。好在这天回去之后,忽里温就找了过来。 忽里温言出必行,这会穿的是元人的服饰,跟苏圣平行礼也不再是抱拳作揖,而是元人常见的抱拳捶胸,苏圣平一见这个就想起了民团的军礼,想着回去之后就要把这行礼的方式改过来。两人见礼落座后,忽里温开口问道:“路公子,这几日住的还习惯?” 苏圣平答道:“承蒙二皇子款待,在下住的很好。” 忽里温道:“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路公子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苏圣平道:“多谢二皇子,有需要在下会跟他们讲的。” 忽里温嗯的一声,接着说:“路公子这几日都去的什么地方?” 苏圣平笑笑,道:“只是逛了济南的几条街,吃了几顿饭食。”其实苏圣平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跟着的人早就告诉忽里温,正是因为听到报告说苏圣平貌似对济南的兴趣不大,所以才过来想和他谈谈。 忽里温问道:“路公子觉得济南治理的如何?” 苏圣平心思变幻之下,只能答道:“还可以更好!” 忽里温听了哈哈一笑,道:“路公子滑头了。不过必须承认,治理民众还是你们汉人更来事,前些年是我们元人治理,那时确实不尽如人意,五年前换了如今的济南知府,在本皇子看来,济南的繁华已经不输大都等地了。”听了忽里温的话,苏圣平心中不屑一顾,就这样还叫繁华?好在没让你们见识过江宁、杭州、苏州、泉州的繁华,看来大都的情形不见也罢。 见苏圣平若有所思的样子,忽里温问道:“怎么,路公子觉得有何不对?” 忽里温明显有招揽自己的意思,有这层想法在,自己在元朝的地面上就能更加安全,当然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奇货可居,不然万一他搞“不能为我所用之人就是敌人”那一套,自己就歇菜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瞒二皇子,在下还是觉得可以更好。” 忽里温道:“此话怎讲?” 第二天入夜前,众人终于来到了济南。忽里温说什么也不同意苏圣平他们住在客栈,非要让他们住到他的府邸。苏圣平也只能就坡下驴,跟着忽里温回家。 元朝的官制,承袭于越朝,省有巡抚、防御使,府有知府、防御使,县有县令及个别县有少数官军。巡抚统揽全局管政,衙门之下有户、刑等各级官吏,防御使则是统管军队。 但和越朝不同的是巡抚、防御使之上还有一个元人主子,虽然这个元人主子平常也不大管事,但实际上什么都得听这个元人主子的。比如,山东、河南、陕西巡抚、防御使,甚至甘肃、陕西、河北的巡抚、防御使,平常不仅要接受大都那边管辖,还要接受忽里温领导。 但忽里温只有二皇子这么一个官面上的身份,并无实际官职。关键是驻扎在南线的元朝兵马都归他统辖,上述几个省份的政务他也有权管辖。此外,那些巡抚、防御使只能统治汉人,对于元人是没有管辖权的,但有元人不法之事,他们都得报到忽里温这边处置。 所以忽里温虽然没有明面上的官职,却肩负着统辖南线兵马和管理南线元人的职责。忽里温的府邸也相当大,既是他的住所,也是他的官衙,里面也有管理军队、元人的各种机构,只是相对松散而已。 忽里温回到家中,当然要先跟宠妾处理于腾荣的事情。把苏圣平交给一个管家之后,就匆匆离去。苏圣平他们被带到一处庭院,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再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只看吃饭的菜式,洗澡时的待遇,就能体会到元人的奢侈,就能知道他们对汉人的剥削程度。 接下来两天,苏圣平他们倒是相当自由。每天有人陪着到济南城中溜达,或许是得了忽里温的交代,陪着的人只是跟着苏圣平,随便他们要到哪里、要干什么,有了二皇子的招牌,自然相当顺利。苏圣平既然说了是来考察商路的,也就没有去游览什么景点,只是多在街上走走问问。 济南虽是大城,但可能是因为被元人严密控制,市面上反倒不怎么繁华,给人的感觉就是连平度的向阳街都不如,更不用说和泉州的海商大街相比。两天逛下来,不免大失所望。好在这天回去之后,忽里温就找了过来。 忽里温言出必行,这会穿的是元人的服饰,跟苏圣平行礼也不再是抱拳作揖,而是元人常见的抱拳捶胸,苏圣平一见这个就想起了民团的军礼,想着回去之后就要把这行礼的方式改过来。两人见礼落座后,忽里温开口问道:“路公子,这几日住的还习惯?” 苏圣平答道:“承蒙二皇子款待,在下住的很好。” 忽里温道:“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路公子尽管吩咐下人去做。” 苏圣平道:“多谢二皇子,有需要在下会跟他们讲的。” 忽里温嗯的一声,接着说:“路公子这几日都去的什么地方?” 苏圣平笑笑,道:“只是逛了济南的几条街,吃了几顿饭食。”其实苏圣平去了什么地方,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跟着的人早就告诉忽里温,正是因为听到报告说苏圣平貌似对济南的兴趣不大,所以才过来想和他谈谈。 忽里温问道:“路公子觉得济南治理的如何?” 苏圣平心思变幻之下,只能答道:“还可以更好!” 忽里温听了哈哈一笑,道:“路公子滑头了。不过必须承认,治理民众还是你们汉人更来事,前些年是我们元人治理,那时确实不尽如人意,五年前换了如今的济南知府,在本皇子看来,济南的繁华已经不输大都等地了。”听了忽里温的话,苏圣平心中不屑一顾,就这样还叫繁华?好在没让你们见识过江宁、杭州、苏州、泉州的繁华,看来大都的情形不见也罢。 见苏圣平若有所思的样子,忽里温问道:“怎么,路公子觉得有何不对?” 忽里温明显有招揽自己的意思,有这层想法在,自己在元朝的地面上就能更加安全,当然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奇货可居,不然万一他搞“不能为我所用之人就是敌人”那一套,自己就歇菜了。只能硬着头皮道:“不瞒二皇子,在下还是觉得可以更好。” 忽里温道:“此话怎讲?” 第199章 皇子招揽(下) 吩咐下人去准备宴席后,忽里温接着和苏圣平对坐而谈,道:“路公子刚刚有一句话,本皇子很感兴趣。”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不知二皇子指的是哪一句?” 忽里温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 苏圣平问道:“二皇子为何会感兴趣?” 忽里温道:“这话本来就与汉人只注重农事生产的传统不同,还强调了商事的作用。” 苏圣平点点头,道:“在下也是在商言商,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忽里温一愣,哈哈大笑,道:“路公子这话糙理不糙,本皇子也知道货物流通,才能满足民用,市面才能更加繁华。但是又一想,你们汉人历史上也有注重商事的人,范蠡、吕不韦的事迹也常常为人所称颂,难道你们汉人的统治者、文人都不懂得商事的作用吗?” 苏圣平看了眼忽里温,心道这厮倒真不是普通的元人了,基本上算是汉人了,否则哪会想这些事情,不管你是不是掩耳盗铃式的换了汉服,终归改变不了你的内里已经逐步被汉化的事实。 沉吟片刻后,道:“这涉及到的是稳定统治的事情。用最直接、简单的说法,就是农业生产要求一个比较固定的生产环境,小农经济,自给自足,又能给国家提供稳定的赋税,作为统治者当然喜欢。商人不同,商人是以逐利为目的,商人又要求能够自由流通,有时候还会囤积积奇,低买高卖、哄抬物价等等,对国家的稳定统治不利。所以,历朝历代都不鼓励商事。” 忽里温脸上看起来颇为神秘的微笑着,道:“那路公子以为如何?” 苏圣平答道:“以在下看来,作为统治者,绝对不能过于偏重一方,为了农业生产而打压商事,则商贸不兴,国家不富。为了商事而不顾农事,则农业生产不足,国家不稳。正所谓凡事有一个度,作为统治者而言,就是要保持好这个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止汉人这么看,元人亦是如此。忽里温作为元朝的二皇子,很多事情、治理国家的方式,自然早就有人慢慢教授。 从平度开始,他欣赏苏圣平之余,其实也在暗中慢慢的考验他,不止是才学,还考验着苏圣平是不是包藏什么祸心。包括刚刚让苏圣平出任幕僚和做官,也是一种考验。如果苏圣平答应了其中任何一项,那他就要被继续暗中考验不知几年。 好在苏圣平选择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不用有太多戒备的地方。最后这一个问题,同样是考验。忽里温不敢肯定汉人是否有才高之士,武力上打不过他们,想通过影响自己以及其他元人高官的思想,进而影响元朝的国策,最后导致元朝治下混乱不堪这样的计策。 听了苏圣平的话,忽里温心中才完全放下对苏圣平的顾忌,这家伙看来没有包藏什么祸心,所言皆是元朝高层讨论之言,汉人绝对不会知道,说明是他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如此,又对苏圣平高看一眼。道:“不瞒路公子,刚刚你所言农商之别,和国师也所言一致。所以,你才会看到如今济南等地不怎么繁华的样子。” 苏圣平一愣,照忽里温的说法,元朝还算是有意打压商业活动。看着忽里温的神情,心中似乎猜到了点什么,好在自己这一路来,都老老实实的据实而说,凡所论皆言之有物,没有局限于汉人的身份,忽里温应该不会怀疑什么。赶紧回话道:“在下才疏学浅,国师实行的大政恐怕另有深意。” 忽里温道:“不瞒路公子,先国师骨碌乃是我们元人的智者,正是在他辅佐之下,我族人才能直入中原,东征西战打下偌大疆土,更不用说此前跟公子说过的南北对立之策。可惜骨碌国师几年前就回到长生天的怀抱。现在的国师也呼温,是骨碌国师的徒弟,也是我们元人的智者。分等治民、压制商事等国策是国师一手制定的,父汗对他十分信任。”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想必大汗和国师另有考虑,是在下无法知晓的。” 忽里温眼中精光一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路公子接下来准备往哪里去?” 苏圣平答道:“目前,在下只想先前往大都一趟。” 忽里温点点头,道:“原本我也要回返大都一趟,不过还得过段时间,想必还能在大都见到路公子。” 吩咐下人去准备宴席后,忽里温接着和苏圣平对坐而谈,道:“路公子刚刚有一句话,本皇子很感兴趣。”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不知二皇子指的是哪一句?” 忽里温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 苏圣平问道:“二皇子为何会感兴趣?” 忽里温道:“这话本来就与汉人只注重农事生产的传统不同,还强调了商事的作用。” 苏圣平点点头,道:“在下也是在商言商,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忽里温一愣,哈哈大笑,道:“路公子这话糙理不糙,本皇子也知道货物流通,才能满足民用,市面才能更加繁华。但是又一想,你们汉人历史上也有注重商事的人,范蠡、吕不韦的事迹也常常为人所称颂,难道你们汉人的统治者、文人都不懂得商事的作用吗?” 苏圣平看了眼忽里温,心道这厮倒真不是普通的元人了,基本上算是汉人了,否则哪会想这些事情,不管你是不是掩耳盗铃式的换了汉服,终归改变不了你的内里已经逐步被汉化的事实。 沉吟片刻后,道:“这涉及到的是稳定统治的事情。用最直接、简单的说法,就是农业生产要求一个比较固定的生产环境,小农经济,自给自足,又能给国家提供稳定的赋税,作为统治者当然喜欢。商人不同,商人是以逐利为目的,商人又要求能够自由流通,有时候还会囤积积奇,低买高卖、哄抬物价等等,对国家的稳定统治不利。所以,历朝历代都不鼓励商事。” 忽里温脸上看起来颇为神秘的微笑着,道:“那路公子以为如何?” 苏圣平答道:“以在下看来,作为统治者,绝对不能过于偏重一方,为了农业生产而打压商事,则商贸不兴,国家不富。为了商事而不顾农事,则农业生产不足,国家不稳。正所谓凡事有一个度,作为统治者而言,就是要保持好这个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止汉人这么看,元人亦是如此。忽里温作为元朝的二皇子,很多事情、治理国家的方式,自然早就有人慢慢教授。 从平度开始,他欣赏苏圣平之余,其实也在暗中慢慢的考验他,不止是才学,还考验着苏圣平是不是包藏什么祸心。包括刚刚让苏圣平出任幕僚和做官,也是一种考验。如果苏圣平答应了其中任何一项,那他就要被继续暗中考验不知几年。 好在苏圣平选择了一个对双方来说,都不用有太多戒备的地方。最后这一个问题,同样是考验。忽里温不敢肯定汉人是否有才高之士,武力上打不过他们,想通过影响自己以及其他元人高官的思想,进而影响元朝的国策,最后导致元朝治下混乱不堪这样的计策。 听了苏圣平的话,忽里温心中才完全放下对苏圣平的顾忌,这家伙看来没有包藏什么祸心,所言皆是元朝高层讨论之言,汉人绝对不会知道,说明是他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如此,又对苏圣平高看一眼。道:“不瞒路公子,刚刚你所言农商之别,和国师也所言一致。所以,你才会看到如今济南等地不怎么繁华的样子。” 苏圣平一愣,照忽里温的说法,元朝还算是有意打压商业活动。看着忽里温的神情,心中似乎猜到了点什么,好在自己这一路来,都老老实实的据实而说,凡所论皆言之有物,没有局限于汉人的身份,忽里温应该不会怀疑什么。赶紧回话道:“在下才疏学浅,国师实行的大政恐怕另有深意。” 忽里温道:“不瞒路公子,先国师骨碌乃是我们元人的智者,正是在他辅佐之下,我族人才能直入中原,东征西战打下偌大疆土,更不用说此前跟公子说过的南北对立之策。可惜骨碌国师几年前就回到长生天的怀抱。现在的国师也呼温,是骨碌国师的徒弟,也是我们元人的智者。分等治民、压制商事等国策是国师一手制定的,父汗对他十分信任。”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想必大汗和国师另有考虑,是在下无法知晓的。” 忽里温眼中精光一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路公子接下来准备往哪里去?” 苏圣平答道:“目前,在下只想先前往大都一趟。” 忽里温点点头,道:“原本我也要回返大都一趟,不过还得过段时间,想必还能在大都见到路公子。” 第200章 到达大都 从济南到北京,在有高速公路的情况下,差不多五百公里。如今,沿着官道一路北行差不多有八百里路程。过德州、沧州、天津等大城后,一行四人走走停停,用了十来天时间才到达元朝的国都大都。 当初大都是越朝北地的边防重城,早于洛阳两年被破。元朝当初也是强攻之下才占据了大都,之后又过了两年时间的休养,才一路往南推进,最终攻破越朝都城洛阳,迫使越朝弃都南迁。元朝稳定北地统治之后,最终也决定定都大都。 大都也就是那时的北京,苏圣平对这里相当熟悉。只是这时候的大都和北京完全不同,那时的北京是在明朝朱棣修建北京城的基础上,一步步发展而来的。 越朝时也只是把大都作为一个边防重城,元朝占领之后,又因为游牧民族不重视造城的特性,对大都的格局、建筑没怎么改动,也就是这十来年才开始进行一些基本的建设。 验看过苏圣平一行人的身份证明,尤其是看到了忽里温给的令牌后,城门处的官军恭敬的放行,苏圣平他们也很顺利的进了大都。 过了城门不久,满眼看去,街道上行人牛马随意行走,街边的房屋多破烂不堪。这里虽是元朝的统治中心,但相对于此前经过的许多地方,元人随意压迫汉人的情形倒是少见。 街面繁华程度看起来和济南差不了多少,各种商铺倒也正常经营,南北各处的商货都有的卖。路上行人不少,元人大多骑着马,后面跟着一群弯腰低头的汉人。 四人随意逛逛,往城内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第二日,苏圣平他们依例外出查访世情。其实到了这会,对于元朝统治下的情形,苏圣平已经没有太多兴趣了。 总结起来,无外乎就是分等治民,元朝贵人高高在上,高等汉人战战兢兢,普通汉人水深火热。农业生产和商贸都一般,统治阶层剥削严重,普通民众生活困顿。只是这条路自己怎么着也要再走一走、看一看,了解的更加详细一点,不然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最想知道的还是军队情形,除了在济南的时候看到了点皮毛,要想深入了解,除非等到和忽里温回大都后,看看是否有机会靠近元朝军队,否则也看不到实情。至于早先计划好的,找朱武了解,想想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当然,这几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联系上王家商铺在大都的负责人,好和家里通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大都离开之后,他们将要转道南下,到时就没有那么多王家商铺可以让他用来传信了。 王家商铺位于大都最为有名的商业街上,门面约有十来米宽,匾额上依然是百年不变的“王家商铺”四字。 进了商铺,一番周折才见到商铺的负责人。商铺在大都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模样。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在王家长大,如今家人也都在泉州王家商铺里面做事。再加上王家送来的货物,都是定量定价销售,账目上面很好查看,所以王家也不怕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苏圣平和王莹成亲的时候,这个掌柜并没有回去观礼,苏圣平也无意暴露身份,只得出示王少杰给他的小牌子。仔细验看了苏圣平给他的牌子之后,那位掌柜正想跪拜,苏圣平赶紧拦住他,道:“掌柜的不用多礼,在下只是路过,此次北行家里知道,我想看看南边有没有送信过来。” 那位掌柜站定后,道:“公子来的巧,前日正好收到南边来的一封信,没说是要交给何人的,只是言道可能有人会来取信,让小的时刻准备好,没想到公子今日就来了,我这就去取信。” 苏圣平笑笑,道:“有劳掌柜的。” 那掌柜转身进了里屋,一会就拿了厚厚的一个信封出来。这还是苏圣平让胡秋送黄文进回去的时候,第一次主动让泉州那边送信过来。看信的厚度,就知道虫子他们传来了不少信息。 拿了信苏圣平他们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请掌柜的坐下,道:“不知道掌柜的怎么称呼?” 从济南到北京,在有高速公路的情况下,差不多五百公里。如今,沿着官道一路北行差不多有八百里路程。过德州、沧州、天津等大城后,一行四人走走停停,用了十来天时间才到达元朝的国都大都。 当初大都是越朝北地的边防重城,早于洛阳两年被破。元朝当初也是强攻之下才占据了大都,之后又过了两年时间的休养,才一路往南推进,最终攻破越朝都城洛阳,迫使越朝弃都南迁。元朝稳定北地统治之后,最终也决定定都大都。 大都也就是那时的北京,苏圣平对这里相当熟悉。只是这时候的大都和北京完全不同,那时的北京是在明朝朱棣修建北京城的基础上,一步步发展而来的。 越朝时也只是把大都作为一个边防重城,元朝占领之后,又因为游牧民族不重视造城的特性,对大都的格局、建筑没怎么改动,也就是这十来年才开始进行一些基本的建设。 验看过苏圣平一行人的身份证明,尤其是看到了忽里温给的令牌后,城门处的官军恭敬的放行,苏圣平他们也很顺利的进了大都。 过了城门不久,满眼看去,街道上行人牛马随意行走,街边的房屋多破烂不堪。这里虽是元朝的统治中心,但相对于此前经过的许多地方,元人随意压迫汉人的情形倒是少见。 街面繁华程度看起来和济南差不了多少,各种商铺倒也正常经营,南北各处的商货都有的卖。路上行人不少,元人大多骑着马,后面跟着一群弯腰低头的汉人。 四人随意逛逛,往城内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第二日,苏圣平他们依例外出查访世情。其实到了这会,对于元朝统治下的情形,苏圣平已经没有太多兴趣了。 总结起来,无外乎就是分等治民,元朝贵人高高在上,高等汉人战战兢兢,普通汉人水深火热。农业生产和商贸都一般,统治阶层剥削严重,普通民众生活困顿。只是这条路自己怎么着也要再走一走、看一看,了解的更加详细一点,不然就可以回家了。 当然,最想知道的还是军队情形,除了在济南的时候看到了点皮毛,要想深入了解,除非等到和忽里温回大都后,看看是否有机会靠近元朝军队,否则也看不到实情。至于早先计划好的,找朱武了解,想想还是不能冒这个险。 当然,这几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联系上王家商铺在大都的负责人,好和家里通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大都离开之后,他们将要转道南下,到时就没有那么多王家商铺可以让他用来传信了。 王家商铺位于大都最为有名的商业街上,门面约有十来米宽,匾额上依然是百年不变的“王家商铺”四字。 进了商铺,一番周折才见到商铺的负责人。商铺在大都的负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一看就是精明强干的模样。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在王家长大,如今家人也都在泉州王家商铺里面做事。再加上王家送来的货物,都是定量定价销售,账目上面很好查看,所以王家也不怕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苏圣平和王莹成亲的时候,这个掌柜并没有回去观礼,苏圣平也无意暴露身份,只得出示王少杰给他的小牌子。仔细验看了苏圣平给他的牌子之后,那位掌柜正想跪拜,苏圣平赶紧拦住他,道:“掌柜的不用多礼,在下只是路过,此次北行家里知道,我想看看南边有没有送信过来。” 那位掌柜站定后,道:“公子来的巧,前日正好收到南边来的一封信,没说是要交给何人的,只是言道可能有人会来取信,让小的时刻准备好,没想到公子今日就来了,我这就去取信。” 苏圣平笑笑,道:“有劳掌柜的。” 那掌柜转身进了里屋,一会就拿了厚厚的一个信封出来。这还是苏圣平让胡秋送黄文进回去的时候,第一次主动让泉州那边送信过来。看信的厚度,就知道虫子他们传来了不少信息。 拿了信苏圣平他们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请掌柜的坐下,道:“不知道掌柜的怎么称呼?” 第201章 南边消息 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苏圣平才把信息部的消息全部看完。最新的消息是黄文进他们已经到了宝岛民团基地处,身体也无甚大碍,不日就会到泉州去和朱强兄妹见面。至于今后的安排,还得等苏圣平进一步指示。 物流行、王家商铺送到宝岛的北地逃民越来越多,数量快速上升,目前几个地方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来信询问是否可以暂缓继续收留北地逃民,或者是否可以寻找新的地方安置这些逃民。 宝岛民团基地建设也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依托叶华雄原本的营地,民团在营地周边按照苏圣平和唐老爷子他们的规划开始紧张建设。目前已经到达宝岛的民团队员,都是半日参与建设,半日进行训练,所有事务也进行的很顺利。辛利国、叶麻子、王隆涛等海盗团伙也没有骚扰的迹象。 如今加上数量众多的北地逃民,宝岛那边完全不用担心人力。很多材料也能就地取材,考虑到宝岛多台风的情况,建造材料多用石材,石板路、石头屋开始在宝岛基地建起。为此,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 两支海上商队的货物贸易也十分顺利。往东到日本的商队,基本在日本站稳了脚跟,还根据苏圣平的指示,寻找那个叫佐渡岛的海岛,只是目前还没找到。往南的远洋船队,也按照他的计划,和吕宋当局谈好,寻找到合适的地方,通过租借的方式建设海港。南洋舰队将会有人留下,等唐本务他们建好工业园边上的海港,动身前往吕宋后就会开始着手建设。 两支护卫力量也让人放心。叶华雄所属和猴子他们配合的很好,以目前的状况,战力已经相当可观。远洋船队同样如此,经过思训队员和民团队员充实进去之后,海上护卫队的战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也是吕宋当局愿意租借海港的原因所在。只是信中隐约提到,叶华雄似乎对叶红鱼之事非常恼怒。这让苏圣平不由心中苦笑。 泉州那边,也没什么意外。周舟接任崇武知县后,萧规曹随,保境安民,基本没做什么改变,崇武如今已经恢复元气,各个酱料厂大力生产,各种酱料已经销往各地,带回了丰厚的利润。留在崇武的一营民团,周舟除了要求他们确保崇武安全之外,也没染指的意思,相反还给予了不少支持。 科学研究院依旧是烧钱的地方,那些研究员时常鼓捣出千奇百怪的发明,至于有何用处还需要检验。倒是多了很多海盗苦力之后,铁矿已经开始生产,经过苟有方、令谷英等人努力,产铁的质量不错,朱旭东等人已经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铁钉等物的生产,不过现阶段还是主要考虑生产苏圣平提出的板甲。 海港的建设已经进入尾声,造船厂也基本建设完成,来信询问是否等苏圣平回去之后再开始启用。因为海港的建设,复兴工业园的土地已经捉襟见肘,朱强他们做主在周边继续买地,也雇了人工准备开挖更多的土地等等。 复兴工业园的生产依然如前,只是过优的待遇导致如今很多人想要进工业园的工场上工,其中还有不少女子。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工场同样需要大量工人,来信询问苏圣平处理办法。此外就是人口大量增加,尤其是大量酿酒之后,所需粮米也大幅上升。除了原先的两广和南洋之外,路高两家还从湖南、湖北等地购买,来信告知几人商量之后,准备大规模从南洋购买,询问是否可行。 物流行已经在越朝全面铺开,如今正将触角伸向吴朝地界,先期还是以广东和湖北、湖南三省为主。复兴商社的商路也随之全面铺开,如今几样紧俏的货物,不是怕没人要,而是几家相争,完全不够销售,为此工业园才会一直在扩产。 来信还说已经和蒋子明碰上头,基本达成了合作协议,只待蒋子明获得孙思源允许之后,就能开始全面合作,以此弥补泉州煤铁资源不足。此外,还有一些商品交易所的消息、泉州各大海商的消息,林林总总,限于篇幅,没有记录太多。 接下来的消息都是朝廷和海盗的。信中提到了朝廷寻找苏圣平的事情,告知寻找的人貌似颇为着急,请示如何答复朝廷。对此,苏圣平冷哼一声,就丢在一旁。 朝廷果然将编练民团一事全面铺开,正因为如此,也或许是被崇武民团打怕了,连海盗都陷入观望之中,这段时间以来海盗上岸劫掠的事情少了很多。这更坚定了朝廷编练民团的决心。对此,苏圣平无奈的摇摇头。编练民团或许有用,或许无用,完全看由谁来操作,选人用人是否得当,也只能期待各地都能成事,让沿海的民众少点苦难。 信中还提到内侍监之事,年初内侍监得到圣旨重建之后,很快就将触角伸向各地。内侍监这边也往泉州派来了一个管事太监,名叫陈洪波。信中只是粗略提到,这家伙到任之后,泉州官场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市面上各大世家、商家也送了好处,物流行、复兴工业园、复兴商社也不能免俗,送了不少好处。对此,苏圣平心中恨道“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苏圣平才把信息部的消息全部看完。最新的消息是黄文进他们已经到了宝岛民团基地处,身体也无甚大碍,不日就会到泉州去和朱强兄妹见面。至于今后的安排,还得等苏圣平进一步指示。 物流行、王家商铺送到宝岛的北地逃民越来越多,数量快速上升,目前几个地方已经有些容纳不下了,来信询问是否可以暂缓继续收留北地逃民,或者是否可以寻找新的地方安置这些逃民。 宝岛民团基地建设也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依托叶华雄原本的营地,民团在营地周边按照苏圣平和唐老爷子他们的规划开始紧张建设。目前已经到达宝岛的民团队员,都是半日参与建设,半日进行训练,所有事务也进行的很顺利。辛利国、叶麻子、王隆涛等海盗团伙也没有骚扰的迹象。 如今加上数量众多的北地逃民,宝岛那边完全不用担心人力。很多材料也能就地取材,考虑到宝岛多台风的情况,建造材料多用石材,石板路、石头屋开始在宝岛基地建起。为此,也投入了大量的财力。 两支海上商队的货物贸易也十分顺利。往东到日本的商队,基本在日本站稳了脚跟,还根据苏圣平的指示,寻找那个叫佐渡岛的海岛,只是目前还没找到。往南的远洋船队,也按照他的计划,和吕宋当局谈好,寻找到合适的地方,通过租借的方式建设海港。南洋舰队将会有人留下,等唐本务他们建好工业园边上的海港,动身前往吕宋后就会开始着手建设。 两支护卫力量也让人放心。叶华雄所属和猴子他们配合的很好,以目前的状况,战力已经相当可观。远洋船队同样如此,经过思训队员和民团队员充实进去之后,海上护卫队的战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也是吕宋当局愿意租借海港的原因所在。只是信中隐约提到,叶华雄似乎对叶红鱼之事非常恼怒。这让苏圣平不由心中苦笑。 泉州那边,也没什么意外。周舟接任崇武知县后,萧规曹随,保境安民,基本没做什么改变,崇武如今已经恢复元气,各个酱料厂大力生产,各种酱料已经销往各地,带回了丰厚的利润。留在崇武的一营民团,周舟除了要求他们确保崇武安全之外,也没染指的意思,相反还给予了不少支持。 科学研究院依旧是烧钱的地方,那些研究员时常鼓捣出千奇百怪的发明,至于有何用处还需要检验。倒是多了很多海盗苦力之后,铁矿已经开始生产,经过苟有方、令谷英等人努力,产铁的质量不错,朱旭东等人已经在研究苏圣平提出的铁钉等物的生产,不过现阶段还是主要考虑生产苏圣平提出的板甲。 海港的建设已经进入尾声,造船厂也基本建设完成,来信询问是否等苏圣平回去之后再开始启用。因为海港的建设,复兴工业园的土地已经捉襟见肘,朱强他们做主在周边继续买地,也雇了人工准备开挖更多的土地等等。 复兴工业园的生产依然如前,只是过优的待遇导致如今很多人想要进工业园的工场上工,其中还有不少女子。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工场同样需要大量工人,来信询问苏圣平处理办法。此外就是人口大量增加,尤其是大量酿酒之后,所需粮米也大幅上升。除了原先的两广和南洋之外,路高两家还从湖南、湖北等地购买,来信告知几人商量之后,准备大规模从南洋购买,询问是否可行。 物流行已经在越朝全面铺开,如今正将触角伸向吴朝地界,先期还是以广东和湖北、湖南三省为主。复兴商社的商路也随之全面铺开,如今几样紧俏的货物,不是怕没人要,而是几家相争,完全不够销售,为此工业园才会一直在扩产。 来信还说已经和蒋子明碰上头,基本达成了合作协议,只待蒋子明获得孙思源允许之后,就能开始全面合作,以此弥补泉州煤铁资源不足。此外,还有一些商品交易所的消息、泉州各大海商的消息,林林总总,限于篇幅,没有记录太多。 接下来的消息都是朝廷和海盗的。信中提到了朝廷寻找苏圣平的事情,告知寻找的人貌似颇为着急,请示如何答复朝廷。对此,苏圣平冷哼一声,就丢在一旁。 朝廷果然将编练民团一事全面铺开,正因为如此,也或许是被崇武民团打怕了,连海盗都陷入观望之中,这段时间以来海盗上岸劫掠的事情少了很多。这更坚定了朝廷编练民团的决心。对此,苏圣平无奈的摇摇头。编练民团或许有用,或许无用,完全看由谁来操作,选人用人是否得当,也只能期待各地都能成事,让沿海的民众少点苦难。 信中还提到内侍监之事,年初内侍监得到圣旨重建之后,很快就将触角伸向各地。内侍监这边也往泉州派来了一个管事太监,名叫陈洪波。信中只是粗略提到,这家伙到任之后,泉州官场给予了很高的礼遇,市面上各大世家、商家也送了好处,物流行、复兴工业园、复兴商社也不能免俗,送了不少好处。对此,苏圣平心中恨道“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第202章 公主粉丝 原本还是站在门外的元人护卫,连同跟着那元人小姐的两个丫鬟,见到内堂突然走出几个男女顿时都身形一动,闪到那元人小姐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倒是让苏圣平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为了不引起误会,他们只好站在那里不动。 王九赶紧上前,道:“贵人小姐,小的是这家商铺的掌柜,这是在下的几个生意伙伴。” 那元人小姐拍拍身前一个护卫的肩膀,用元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那些护卫盯着苏圣平他们看了几眼方才退下,那元人小姐这才看着苏圣平他们甜甜一笑,转过身又去和堂上掌柜的买她的香皂。 为了不惹麻烦,苏圣平他们赶紧离开王家商铺,走出店门的时候,苏圣平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元人小姐却也转过头来看她们,脸上还带着笑容,苏圣平也是报以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出了店铺后,四人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给忘了,在街上没有目的的闲逛。叶红鱼对于吃喝玩乐始终抱有热情,在大都这种不算热闹的街道上,依然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元人的刀、箭,西北的各种肉干,东北各种药材,甚至还进了马市,准备买一匹马带走,搞的苏圣平只能推说没钱。叶红鱼才不相信苏圣平的说辞,看那王家掌柜的对苏圣平的客气样,想要点买马的钱还不容易? 四人在外面吃了一顿不怎么合口味的饭食,日暮时分回到客栈,夏季时北方天黑的晚,此时要算时间的话应该已经八点多了。回到客栈后,简单洗漱收拾一下,准备第二天就离开大都。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苏圣平他们刚离开客栈不久,去往城门的时候竟被忽里温派人拦下,被告知忽里温已经回到大都,请苏圣平到府上一叙。 被忽里温监视,苏圣平心中本就有数,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一路过来,除了到大都后和王家商铺有接触之外,在济南之前还会打探元朝驻军、官府情形的事情也没做过。 至于和王家商铺接触,大家都是泉州人,这本就没什么奇怪的。第一次来的时间比较长,是在交流情况,昨天到王家商铺,那么快就出来,就可以理解成是道别。 忽里温在大都的府邸位于城北,这一片区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元朝皇宫、各大衙门办事机构都在这里,等闲之人连进都进不来,苏圣平他们来大都这些天,也没到这里来瞎逛。 四人跟着来到忽里温位于城北的皇子府邸,从外面看起来这府邸跟济南的没法比,但进去一看,奢华尤胜一筹。他们被扔在客厅傻等,吃过午饭后忽里温才从外面匆匆进来。 忽里温大声笑道:“哈哈,路公子,本皇子说过能在大都再见路公子,没错吧!” 经过济南那一出,苏圣平已经算是一半答应了忽里温的招揽,忽里温可以爽朗的说笑,自己可要懂礼数,带着叶红鱼他们赶紧站起来,躬身一礼,道:“见过二皇子,能再见二皇子,在下也是三生有幸!” 忽里温眼里含笑,道:“路公子不用客气,诸位请坐!”说完自己在客厅主位上坐下,苏圣平私人等他落座后,再依次坐下。 落座后,忽里温道:“路公子,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苏圣平答道:“多谢二皇子关照,在下这些日子过得很好!”正是有了忽里温给的令牌,苏圣平他们从济南到大都都很顺利,这会自然要表示一下感谢。 忽里温点点头,道:“路公子这是准备离开了?” 苏圣平道:“确实准备继续南下,这些日子看了市面上的商贸情况,又向王家掌柜的请教了一下,在下准备继续往山西、河南去看看。” 其实苏圣平的行踪,忽里温了如指掌,但对于他的去处忽里温还不知情,这会正好询问一下。见苏圣平说出了目的地,忽里温就不再追问,哦的一声道:“既然如此,公子是否可以过几日再出发,等我处理完朝中的事,也要往南一趟,届时你我再同行,我也可以再跟你讨教学问!” 苏圣平连忙答道:“这是在下的荣幸,二皇子乃国之干城,岂敢讨教二字,是在下向二皇子学习。” 忽里温摆摆手,刚想说话,却听到外面连续传来几声元语的女人叫声,不由眉头一皱。苏圣平好奇是哪个女人竟能让忽里温皱眉头,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待到那人一进来,才发现竟然是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位元人小姐。 那位小姐一进来,就来到忽里温身边,叽里呱啦的一通元语,苏圣平他们也听不懂,但是看到那佯怒撒娇的样子,忽里温又是怜爱的神情,想必两人的关系很不简单。待到两人说了会话后,忽里温才拉着那小姐的手,用官话对苏圣平他们道:“路公子,这是本皇子最疼爱的妹妹,大元的明珠呼兰公主。” 原本还是站在门外的元人护卫,连同跟着那元人小姐的两个丫鬟,见到内堂突然走出几个男女顿时都身形一动,闪到那元人小姐身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倒是让苏圣平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为了不引起误会,他们只好站在那里不动。 王九赶紧上前,道:“贵人小姐,小的是这家商铺的掌柜,这是在下的几个生意伙伴。” 那元人小姐拍拍身前一个护卫的肩膀,用元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那些护卫盯着苏圣平他们看了几眼方才退下,那元人小姐这才看着苏圣平他们甜甜一笑,转过身又去和堂上掌柜的买她的香皂。 为了不惹麻烦,苏圣平他们赶紧离开王家商铺,走出店门的时候,苏圣平若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元人小姐却也转过头来看她们,脸上还带着笑容,苏圣平也是报以一个招牌式的微笑。 出了店铺后,四人很快就把这个小插曲给忘了,在街上没有目的的闲逛。叶红鱼对于吃喝玩乐始终抱有热情,在大都这种不算热闹的街道上,依然能够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元人的刀、箭,西北的各种肉干,东北各种药材,甚至还进了马市,准备买一匹马带走,搞的苏圣平只能推说没钱。叶红鱼才不相信苏圣平的说辞,看那王家掌柜的对苏圣平的客气样,想要点买马的钱还不容易? 四人在外面吃了一顿不怎么合口味的饭食,日暮时分回到客栈,夏季时北方天黑的晚,此时要算时间的话应该已经八点多了。回到客栈后,简单洗漱收拾一下,准备第二天就离开大都。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苏圣平他们刚离开客栈不久,去往城门的时候竟被忽里温派人拦下,被告知忽里温已经回到大都,请苏圣平到府上一叙。 被忽里温监视,苏圣平心中本就有数,所以他们也没有刻意的隐瞒行踪。一路过来,除了到大都后和王家商铺有接触之外,在济南之前还会打探元朝驻军、官府情形的事情也没做过。 至于和王家商铺接触,大家都是泉州人,这本就没什么奇怪的。第一次来的时间比较长,是在交流情况,昨天到王家商铺,那么快就出来,就可以理解成是道别。 忽里温在大都的府邸位于城北,这一片区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元朝皇宫、各大衙门办事机构都在这里,等闲之人连进都进不来,苏圣平他们来大都这些天,也没到这里来瞎逛。 四人跟着来到忽里温位于城北的皇子府邸,从外面看起来这府邸跟济南的没法比,但进去一看,奢华尤胜一筹。他们被扔在客厅傻等,吃过午饭后忽里温才从外面匆匆进来。 忽里温大声笑道:“哈哈,路公子,本皇子说过能在大都再见路公子,没错吧!” 经过济南那一出,苏圣平已经算是一半答应了忽里温的招揽,忽里温可以爽朗的说笑,自己可要懂礼数,带着叶红鱼他们赶紧站起来,躬身一礼,道:“见过二皇子,能再见二皇子,在下也是三生有幸!” 忽里温眼里含笑,道:“路公子不用客气,诸位请坐!”说完自己在客厅主位上坐下,苏圣平私人等他落座后,再依次坐下。 落座后,忽里温道:“路公子,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苏圣平答道:“多谢二皇子关照,在下这些日子过得很好!”正是有了忽里温给的令牌,苏圣平他们从济南到大都都很顺利,这会自然要表示一下感谢。 忽里温点点头,道:“路公子这是准备离开了?” 苏圣平道:“确实准备继续南下,这些日子看了市面上的商贸情况,又向王家掌柜的请教了一下,在下准备继续往山西、河南去看看。” 其实苏圣平的行踪,忽里温了如指掌,但对于他的去处忽里温还不知情,这会正好询问一下。见苏圣平说出了目的地,忽里温就不再追问,哦的一声道:“既然如此,公子是否可以过几日再出发,等我处理完朝中的事,也要往南一趟,届时你我再同行,我也可以再跟你讨教学问!” 苏圣平连忙答道:“这是在下的荣幸,二皇子乃国之干城,岂敢讨教二字,是在下向二皇子学习。” 忽里温摆摆手,刚想说话,却听到外面连续传来几声元语的女人叫声,不由眉头一皱。苏圣平好奇是哪个女人竟能让忽里温皱眉头,又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待到那人一进来,才发现竟然是今天上午见到的那位元人小姐。 那位小姐一进来,就来到忽里温身边,叽里呱啦的一通元语,苏圣平他们也听不懂,但是看到那佯怒撒娇的样子,忽里温又是怜爱的神情,想必两人的关系很不简单。待到两人说了会话后,忽里温才拉着那小姐的手,用官话对苏圣平他们道:“路公子,这是本皇子最疼爱的妹妹,大元的明珠呼兰公主。” 第203章 最新国策 呼兰对苏圣平确实感兴趣,这种兴趣也许是女孩子思春之时心中设定的美好想象。这几日不断来找“苏圣平”问询,试图知道更多苏圣平的事情。 苏圣平出于自得的心思也好,实在没事干也罢,应付呼兰的同时,闲来无事和一个漂亮的异族少女聊聊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玩的事情。 聊过几天之后,呼兰可能觉得再也没什么可以知道的了,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站着的貌似也不错,这才道:“路公子,你跟苏圣平是同学,那你有没有去参加国试?”叶红鱼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圣平怎么接着表演。 苏圣平故作矜持的说:“在下才疏学浅,参加了国试没有通过,这才想要经商。”叶红鱼听到如此,给了大白眼! 呼兰接着说:“路公子也是很有才学的,我二哥不会看错人的,路公子一定也很有才华。”苏圣平连道过奖,叶红鱼分明看到了这厮脸上写着“确实如此,呼兰公主倒有识人之明!” 没想到呼兰接着问:“那你会不会作诗啊?” 苏圣平答道:“诗词之道在下只是略懂!” 呼兰道:“那路公子是否可以念念往日的诗作?” 苏圣平轻咳一声,道:“这样不好吧!” 呼兰掩嘴轻笑道:“没关系的路公子,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苏圣平那样,呼兰相信路公子一定也能作的一首好诗。” 苏圣平道:“那好吧,在下就念一首前些年外出求学时写的词。苏幕遮,怀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苏圣平缓缓的念出了范仲淹这首千古名篇,上片写景,景色阔远而秾丽,下片抒情,所抒之情柔而有骨。让人听了不觉动容,就连叶红鱼、林疯子、胡秋这三个不识诗词的人都觉得好,更不用说呼兰这个深爱诗词曲赋的姑娘,更是毫无抵抗力,嘴里喃喃说着“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叶红鱼瞪了苏圣平一眼,心中怀疑这个家伙绝对是见色起意,故意用这种诗词引起呼兰的注意。 苏圣平要是知道叶红鱼的想法,不免要大呼冤枉,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真要作一首诗词还是能够做到的,但这方面也讲究天赋,能作出来和作出好来完全是两个概念,自己记忆中的诗词本就不多,要不是没办法才不会拿出来浪费。 呼兰自顾自的默念了几遍这首怀旧之后,转过身看着苏圣平道:“路公子的词也很好,呼兰要好好学习一下,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苏圣平笑了笑,道:“好说,指教不敢当,和公主一起学习才是。” 之后,又过了几天,呼兰每天都来二皇子的府邸寻苏圣平请教诗词。好在元人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约束,否则定然会让人误会。 呼兰说是请教,往往先是拿出自己作的不怎么样的诗词,请苏圣平点评。苏圣平承认呼兰和他真实的水平差不多,只能说勉强符合韵律、对仗等要求,要说意境什么的就算了,每次都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一个元人女孩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好在这只是幌子,呼兰每次来都要从他这里拿走一首诗词,让苏圣平好生感谢时空错乱,导致很多那世的着名诗词大家都没有出现,自己所知为数不多的诗词能够拿出来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李清照、李煜等人的诗词每天一首的拿出来倒也不算太过为难。 叶红鱼等人对苏圣平和呼兰的诗词交往已经麻木,两人在假模假样的探讨诗词的时候,叶红鱼他们要么自己出去逛街,要么找二皇子府上的那些护卫讨教一下身手,倒也不会无聊。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之后,胡秋和林疯子无所谓,叶红鱼不免觉得苏圣平不靠谱,气匆匆的来找苏圣平,说是自己要回南边了。苏圣平只能好言相慰,道是这种日子可能很快就要结束,让她稍安勿躁。 呼兰对苏圣平确实感兴趣,这种兴趣也许是女孩子思春之时心中设定的美好想象。这几日不断来找“苏圣平”问询,试图知道更多苏圣平的事情。 苏圣平出于自得的心思也好,实在没事干也罢,应付呼兰的同时,闲来无事和一个漂亮的异族少女聊聊自己也不失为一件好玩的事情。 聊过几天之后,呼兰可能觉得再也没什么可以知道的了,这才反应过来前面站着的貌似也不错,这才道:“路公子,你跟苏圣平是同学,那你有没有去参加国试?”叶红鱼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圣平怎么接着表演。 苏圣平故作矜持的说:“在下才疏学浅,参加了国试没有通过,这才想要经商。”叶红鱼听到如此,给了大白眼! 呼兰接着说:“路公子也是很有才学的,我二哥不会看错人的,路公子一定也很有才华。”苏圣平连道过奖,叶红鱼分明看到了这厮脸上写着“确实如此,呼兰公主倒有识人之明!” 没想到呼兰接着问:“那你会不会作诗啊?” 苏圣平答道:“诗词之道在下只是略懂!” 呼兰道:“那路公子是否可以念念往日的诗作?” 苏圣平轻咳一声,道:“这样不好吧!” 呼兰掩嘴轻笑道:“没关系的路公子,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苏圣平那样,呼兰相信路公子一定也能作的一首好诗。” 苏圣平道:“那好吧,在下就念一首前些年外出求学时写的词。苏幕遮,怀旧。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苏圣平缓缓的念出了范仲淹这首千古名篇,上片写景,景色阔远而秾丽,下片抒情,所抒之情柔而有骨。让人听了不觉动容,就连叶红鱼、林疯子、胡秋这三个不识诗词的人都觉得好,更不用说呼兰这个深爱诗词曲赋的姑娘,更是毫无抵抗力,嘴里喃喃说着“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叶红鱼瞪了苏圣平一眼,心中怀疑这个家伙绝对是见色起意,故意用这种诗词引起呼兰的注意。 苏圣平要是知道叶红鱼的想法,不免要大呼冤枉,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真要作一首诗词还是能够做到的,但这方面也讲究天赋,能作出来和作出好来完全是两个概念,自己记忆中的诗词本就不多,要不是没办法才不会拿出来浪费。 呼兰自顾自的默念了几遍这首怀旧之后,转过身看着苏圣平道:“路公子的词也很好,呼兰要好好学习一下,日后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苏圣平笑了笑,道:“好说,指教不敢当,和公主一起学习才是。” 之后,又过了几天,呼兰每天都来二皇子的府邸寻苏圣平请教诗词。好在元人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约束,否则定然会让人误会。 呼兰说是请教,往往先是拿出自己作的不怎么样的诗词,请苏圣平点评。苏圣平承认呼兰和他真实的水平差不多,只能说勉强符合韵律、对仗等要求,要说意境什么的就算了,每次都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一个元人女孩能做到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好在这只是幌子,呼兰每次来都要从他这里拿走一首诗词,让苏圣平好生感谢时空错乱,导致很多那世的着名诗词大家都没有出现,自己所知为数不多的诗词能够拿出来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李清照、李煜等人的诗词每天一首的拿出来倒也不算太过为难。 叶红鱼等人对苏圣平和呼兰的诗词交往已经麻木,两人在假模假样的探讨诗词的时候,叶红鱼他们要么自己出去逛街,要么找二皇子府上的那些护卫讨教一下身手,倒也不会无聊。 只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来天之后,胡秋和林疯子无所谓,叶红鱼不免觉得苏圣平不靠谱,气匆匆的来找苏圣平,说是自己要回南边了。苏圣平只能好言相慰,道是这种日子可能很快就要结束,让她稍安勿躁。 第204章 元朝国师 忽里温对也呼温欲推行代金券之事早已知晓,但回到大都后一直没有对此明确表态。这天也呼温在议政大会上介绍了代金券的各项措施之后,明日面见也呼温时他就必须表明态度了,然后在朝议中表态。这些天他也一直和自己的几个幕僚、朋友在商议这件事情,今天回来就是要问问苏圣平的看法。 听完忽里温的介绍之后,苏圣平十分佩服这个国师。纸币这种事物此前早有,钱庄的银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纸币的一种。但是,可怕的是他的想法已经触摸到了一种霸权的形式。想想那世的美国,在美元成为全球通用货币之后,美联储就可以通过印刷美元掠夺了其他地方多少财富。 这种制度的可怕之处在于,你可以用代金券购买其他地方的东西,同时其他地方的人也可以用代金券购买元朝各地的东西。虽然看似公平,但只要让也呼温获得成功,吴越两朝、西域各国的财富将会被慢慢掠夺。因为这涉及到了一国政权的核心——铸币权。 尽管其他地区仍有自行铸币的权力,但是一旦元朝的代金券成为交易的媒介,就会成为超级货币,那么再想要撼动元朝的统治地位,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成功的。 当然,作为一个现代人,苏圣平最起码知道纸币这种东西,一靠信用,一靠黄金储备支撑。从忽里温介绍中来看,前者元人已经准备用武力支撑保证。而后者,元人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是否会带来货币超发,通货膨胀,代金券贬值,元朝印发更多代金券,进一步导致信用降低,货币崩盘,元朝内乱? 想到这里,苏圣平心中激动不已,或许这就是自己期待的天下大势之一! 对忽里温的提问,苏圣平第一次有所隐瞒,道:“二皇子,从商人的角度来说,十分赞成这一国策,不仅方便行商,还对财务结算十分有利,想必会大大刺激商事发展!至于对于治国方面,在下实在没有太多经验,但确认为这项国策的关键在于代金券在市面上的流通,确保代金券进入国家生活各个层面。例如征税、发饷等,都可以率先实行。等过几年,所有人就会看到代金券的方便之处,也会接受。” 忽里温点点头,道:“路公子,看来你是赞同实行代金券这一国策?” 苏圣平很肯定的说:“在下看来,这一策略十分有益。” 忽里温并不反对也呼温这一国策,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不知道不安在何处,才想找苏圣平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然苏圣平如此说话,也就只能作罢。最后还是决定全面支持也呼温的代金券之策。 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忽里温道:“路公子,明日辞别大汗和国师之后,我将会南下,届时公子可以和我同行。” 苏圣平听了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能和二皇子同行,本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在下这次北地打探商路,还要往山西、河南看看,怕是和二皇子不同路!” 忽里温摆摆手,笑道:“路公子想差了,我也正要往那边去!” 见苏圣平面露疑惑,忽里温接着说:“青海的藏人反叛,三弟前去剿灭,没成想让他们逃脱,前几日得报,藏人往甘南、陕南一带逃脱,我正要前往河南,领军前去剿灭他们。”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能见识一下二皇子金戈铁马的风采,路某真是三生有幸。” 忽里温哈哈一笑,道:“我是孤身前往河南,还得到了河南才能见到大军。届时路公子要是有意,倒可以和我一起出征。” 苏圣平接过话道:“届时一定要见识一下二皇子领军的风采。” 第二日,忽里温辞别了躺在病榻上的大汗之后,来到也呼温的居所。 也呼温对忽里温的支持与帮助,都是隐于暗处,但这种事情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只是为了避嫌,忽里温和也呼温很少有明面上的交往,忽里温自己也是隐隐觉得国师像是在支持自己。至于国师为何会看好忽里温,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看好忽里温对汉文化的支持态度。要是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换下汉服。 也呼温不似元人那般体型肥大,反倒清瘦,穿着棉袍,五十来岁,须发梳得整齐。见忽里温进的房来,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忽里温对也呼温欲推行代金券之事早已知晓,但回到大都后一直没有对此明确表态。这天也呼温在议政大会上介绍了代金券的各项措施之后,明日面见也呼温时他就必须表明态度了,然后在朝议中表态。这些天他也一直和自己的几个幕僚、朋友在商议这件事情,今天回来就是要问问苏圣平的看法。 听完忽里温的介绍之后,苏圣平十分佩服这个国师。纸币这种事物此前早有,钱庄的银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纸币的一种。但是,可怕的是他的想法已经触摸到了一种霸权的形式。想想那世的美国,在美元成为全球通用货币之后,美联储就可以通过印刷美元掠夺了其他地方多少财富。 这种制度的可怕之处在于,你可以用代金券购买其他地方的东西,同时其他地方的人也可以用代金券购买元朝各地的东西。虽然看似公平,但只要让也呼温获得成功,吴越两朝、西域各国的财富将会被慢慢掠夺。因为这涉及到了一国政权的核心——铸币权。 尽管其他地区仍有自行铸币的权力,但是一旦元朝的代金券成为交易的媒介,就会成为超级货币,那么再想要撼动元朝的统治地位,就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成功的。 当然,作为一个现代人,苏圣平最起码知道纸币这种东西,一靠信用,一靠黄金储备支撑。从忽里温介绍中来看,前者元人已经准备用武力支撑保证。而后者,元人似乎并没有考虑到。这是否会带来货币超发,通货膨胀,代金券贬值,元朝印发更多代金券,进一步导致信用降低,货币崩盘,元朝内乱? 想到这里,苏圣平心中激动不已,或许这就是自己期待的天下大势之一! 对忽里温的提问,苏圣平第一次有所隐瞒,道:“二皇子,从商人的角度来说,十分赞成这一国策,不仅方便行商,还对财务结算十分有利,想必会大大刺激商事发展!至于对于治国方面,在下实在没有太多经验,但确认为这项国策的关键在于代金券在市面上的流通,确保代金券进入国家生活各个层面。例如征税、发饷等,都可以率先实行。等过几年,所有人就会看到代金券的方便之处,也会接受。” 忽里温点点头,道:“路公子,看来你是赞同实行代金券这一国策?” 苏圣平很肯定的说:“在下看来,这一策略十分有益。” 忽里温并不反对也呼温这一国策,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又不知道不安在何处,才想找苏圣平聊聊,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既然苏圣平如此说话,也就只能作罢。最后还是决定全面支持也呼温的代金券之策。 说完这个话题之后,忽里温道:“路公子,明日辞别大汗和国师之后,我将会南下,届时公子可以和我同行。” 苏圣平听了有些为难的样子,道:“能和二皇子同行,本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在下这次北地打探商路,还要往山西、河南看看,怕是和二皇子不同路!” 忽里温摆摆手,笑道:“路公子想差了,我也正要往那边去!” 见苏圣平面露疑惑,忽里温接着说:“青海的藏人反叛,三弟前去剿灭,没成想让他们逃脱,前几日得报,藏人往甘南、陕南一带逃脱,我正要前往河南,领军前去剿灭他们。”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能见识一下二皇子金戈铁马的风采,路某真是三生有幸。” 忽里温哈哈一笑,道:“我是孤身前往河南,还得到了河南才能见到大军。届时路公子要是有意,倒可以和我一起出征。” 苏圣平接过话道:“届时一定要见识一下二皇子领军的风采。” 第二日,忽里温辞别了躺在病榻上的大汗之后,来到也呼温的居所。 也呼温对忽里温的支持与帮助,都是隐于暗处,但这种事情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自己。只是为了避嫌,忽里温和也呼温很少有明面上的交往,忽里温自己也是隐隐觉得国师像是在支持自己。至于国师为何会看好忽里温,原因其实很简单,他看好忽里温对汉文化的支持态度。要是知道这样,他肯定不会换下汉服。 也呼温不似元人那般体型肥大,反倒清瘦,穿着棉袍,五十来岁,须发梳得整齐。见忽里温进的房来,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 第205章 重回故地 七月下旬,中原大地骄阳似火。这些年,中原大地气候异常,冬天少雪却非常阴冷,夏天酷热少雨。特别是在午时酷热时分,官道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 从大都出发已经五天,马队中有苏圣平四人,忽里温的随身护卫五十人,还有临行前大汗突然拨给忽里温的五百贵卫赤。 元朝别的不多,就是马多。五百多人的队伍从大都出发,马不停蹄赶往河南郑州,一路上不停换马,八百里左右的路程用了将近七天时间,终于在落日时分进了郑州城。 来到河南,苏圣平除了想去洛阳一观外,最想来的就是郑州,可惜此次的行程不会经过洛阳。在郑州停留两天,忽里温处理一些政事之后,就将前往南阳。忽里温已经调集两万军队到南阳集结,只等他一到,就会向西出发,去剿灭青海叛乱的藏民。 队伍中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呼兰。这位公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得知忽里温将要前往剿灭叛民,竟然要跟随过来。元人因为人口的关系,本不避讳女人参与军事。但呼兰毕竟不同一般女人,而且从小到大也只会骑马,忽里温原本不想让她跟着,但架不住她死缠烂打,想想就当让她出外游玩一番,不让她跟着上战场就是。 前些日子和苏圣平接触的过程中,难免要经常和叶红鱼打交道。单纯的呼兰很快就喜欢上了神经大条的叶红鱼。和苏圣平讨教诗词之余,倒是经常和叶红鱼聊聊南边的风物。 可惜叶红鱼对梳妆打扮、胭脂水粉之事不太明白。这次一起南行,呼兰撇开自己的护卫,一路上和叶红鱼在一起。从没这么长时间骑马赶路的呼兰,这一路下来也是疲累不堪。 看着仍然个个生龙活虎的元兵,苏圣平心中暗叹不已,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都还能这么精神。 其实,苏圣平也进了一个误区。这次他看到的都是元人如今最精锐的部队,忽里温的贴身护卫和呼兰的护卫就不用说了。大汗直接掌握的贵卫赤,是从元兵之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目前也只有五千人马。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在元人中,是精锐中的精锐,每天一百多里的行军自然不在话下。 此次能够和忽里温一起去剿灭叛民,让苏圣平意外之余又大感兴趣。心中想着忽里温也许是要向自己展示一下元朝军队的力量,让自己死心塌地接受他的招揽。对于这样能够近距离观察元朝军队、学习他们作战方式的机会自己正求之不得,也不管忽里温有什么别的心思,一路跟随就是。当然,来郑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年,他参加试验所在的地方就是离郑州不远的一座山里。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到事发的地方看看。尽管对能否回到那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里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兄弟。但是,不再亲眼看一看,怎么也不能死心。 郑州当地官府早先已经得到忽里温即将到来的消息,给他安排一处当地大族的宅院作为临时驻地。来到自己的地盘,安全问题自然不用再担心,除了护卫之外,五百贵卫赤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驻扎在城外的一处庄园。跟着忽里温来到宅院,简单的洗漱之后,苏圣平就向忽里温禀告自己明后两日要到郑州附近查访,忽里温自然无有不允。 进了郑州境内,苏圣平总是走神的情形叶红鱼等人看在眼里,疑惑之外也有些担心,吃过饭后,叶红鱼就来到苏圣平所在的房间,看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不似以往那种安静之时沉思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心中不由一紧。 来到苏圣平身边,开口问道:“苏圣平,你怎么了?” 苏圣平转过头看了眼叶红鱼,嘴里喃喃道:“红鱼,你说哪天我要是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叶红鱼一愣,答道:“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到的!” 苏圣平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叶红鱼,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叶红鱼这次倒没有害羞,也没有走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圣平这个样子,心中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越往郑州你就越不对劲?” 苏圣平抱着叶红鱼,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我妈了!” 叶红鱼听了脸上一热,抱着自己,然后想自己的妈。不对,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嘛,是八岁那年独自一人到了溪头镇的?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父母家人的事情,难道他的家是在河南郑州?那为何不接了父母家人一起到泉州去。 七月下旬,中原大地骄阳似火。这些年,中原大地气候异常,冬天少雪却非常阴冷,夏天酷热少雨。特别是在午时酷热时分,官道上也看不到几个行人。 从大都出发已经五天,马队中有苏圣平四人,忽里温的随身护卫五十人,还有临行前大汗突然拨给忽里温的五百贵卫赤。 元朝别的不多,就是马多。五百多人的队伍从大都出发,马不停蹄赶往河南郑州,一路上不停换马,八百里左右的路程用了将近七天时间,终于在落日时分进了郑州城。 来到河南,苏圣平除了想去洛阳一观外,最想来的就是郑州,可惜此次的行程不会经过洛阳。在郑州停留两天,忽里温处理一些政事之后,就将前往南阳。忽里温已经调集两万军队到南阳集结,只等他一到,就会向西出发,去剿灭青海叛乱的藏民。 队伍中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就是呼兰。这位公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得知忽里温将要前往剿灭叛民,竟然要跟随过来。元人因为人口的关系,本不避讳女人参与军事。但呼兰毕竟不同一般女人,而且从小到大也只会骑马,忽里温原本不想让她跟着,但架不住她死缠烂打,想想就当让她出外游玩一番,不让她跟着上战场就是。 前些日子和苏圣平接触的过程中,难免要经常和叶红鱼打交道。单纯的呼兰很快就喜欢上了神经大条的叶红鱼。和苏圣平讨教诗词之余,倒是经常和叶红鱼聊聊南边的风物。 可惜叶红鱼对梳妆打扮、胭脂水粉之事不太明白。这次一起南行,呼兰撇开自己的护卫,一路上和叶红鱼在一起。从没这么长时间骑马赶路的呼兰,这一路下来也是疲累不堪。 看着仍然个个生龙活虎的元兵,苏圣平心中暗叹不已,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都还能这么精神。 其实,苏圣平也进了一个误区。这次他看到的都是元人如今最精锐的部队,忽里温的贴身护卫和呼兰的护卫就不用说了。大汗直接掌握的贵卫赤,是从元兵之中千挑万选选出来的,目前也只有五千人马。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在元人中,是精锐中的精锐,每天一百多里的行军自然不在话下。 此次能够和忽里温一起去剿灭叛民,让苏圣平意外之余又大感兴趣。心中想着忽里温也许是要向自己展示一下元朝军队的力量,让自己死心塌地接受他的招揽。对于这样能够近距离观察元朝军队、学习他们作战方式的机会自己正求之不得,也不管忽里温有什么别的心思,一路跟随就是。当然,来郑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年,他参加试验所在的地方就是离郑州不远的一座山里。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到事发的地方看看。尽管对能否回到那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里也有了自己的妻子、兄弟。但是,不再亲眼看一看,怎么也不能死心。 郑州当地官府早先已经得到忽里温即将到来的消息,给他安排一处当地大族的宅院作为临时驻地。来到自己的地盘,安全问题自然不用再担心,除了护卫之外,五百贵卫赤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驻扎在城外的一处庄园。跟着忽里温来到宅院,简单的洗漱之后,苏圣平就向忽里温禀告自己明后两日要到郑州附近查访,忽里温自然无有不允。 进了郑州境内,苏圣平总是走神的情形叶红鱼等人看在眼里,疑惑之外也有些担心,吃过饭后,叶红鱼就来到苏圣平所在的房间,看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不似以往那种安静之时沉思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心中不由一紧。 来到苏圣平身边,开口问道:“苏圣平,你怎么了?” 苏圣平转过头看了眼叶红鱼,嘴里喃喃道:“红鱼,你说哪天我要是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叶红鱼一愣,答道:“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到的!” 苏圣平微微一笑,伸手拉过叶红鱼,让她坐到自己腿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叶红鱼这次倒没有害羞,也没有走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圣平这个样子,心中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越往郑州你就越不对劲?” 苏圣平抱着叶红鱼,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我妈了!” 叶红鱼听了脸上一热,抱着自己,然后想自己的妈。不对,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孤儿嘛,是八岁那年独自一人到了溪头镇的?他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父母家人的事情,难道他的家是在河南郑州?那为何不接了父母家人一起到泉州去。 第206章 南阳之地 前后在郑州停留了三天,忽里温处理了一些紧急政务军务,第四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南阳。苏圣平自从出城回来之后,情绪就恢复了正常。带着两位小美女和一帮彪悍的护卫在郑州城里闲逛,除了逛吃,也无心查探什么民情,日子倒也舒适。 叶红鱼见苏圣平情绪好转,又恢复了往日里神经大条的模样。把林疯子、巴鲁等人远远赶在后面,和呼兰公主一起拉着苏圣平在郑州城里东跑西跑,不时买些小贩的贩卖的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嘴里吃着买来的小吃,还不时指挥苏圣平干这干那,玩的不亦乐乎。 以往呼兰尽管也可以在大都和其他地方随意外出游玩,但是周边不时围绕着一帮护卫,就是所有人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有人能像朋友一样和她一起玩闹。更何况陪同的还是同样喜欢玩闹的叶红鱼,还有一个陪女孩子逛街十分有耐心、又知情识趣的苏圣平在侧,自然不亦乐乎。以至于离开郑州城的时候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还是苏圣平出言相慰,声称到了南阳再陪她一起游玩。看的忽里温摇头不已。再看向苏圣平的时候,心里觉得若是这人成为自己的妹夫貌似也不错。 不过第三天到达南阳的时候,呼兰就失望了,此时南阳这座小城已经完全被元兵占据,哪还有一点市井生活的样子。 南阳位于河南省西南部、豫鄂陕三省交界地带,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以北而得名。南阳是楚汉文化的发源地。夏朝初,禹把今南阳境内邓州作为都城。商朝、周朝时,现南阳境内有申、邓、谢等诸侯国。春秋时楚设宛邑,楚国属地,全国冶铁中心,屈原扣马谏王地,秦楚丹阳之战发生地,秦设南阳郡治宛城。 那世的历史上,南阳曾孕育出科圣张衡、医圣张仲景、智圣诸葛亮、谋圣姜子牙、名相百里溪等历史名人。三国时期,南阳更是诸葛亮躬耕之地、刘备“三顾茅庐”发源地。 南阳三面环山、南部开口,西邻关陕,东达江淮,南通荆湖、巴蜀,北拒三都,自古雄踞于中原大地,实在是屯兵重地。事实上元朝防备南边两个朝廷的军事力量东边以徐州为主防御越朝,西边就是以南阳为主防御吴朝。因此,说是在南阳集结军队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是在南阳集结分散在各处的元人兵马。 远远看着这座河南西南部的重城,再往南去约两百里路程,就是吴朝北防重城襄阳。苏圣平心想元人之中确实有高人,仅在徐州南阳一线驻扎了五万多元人兵马,另有七八万降附汉人,就让南边两个朝廷几十万大军不敢动弹,每年还要花费大半国帑用来用兵,再无余力发展军事,犹如待宰的羔羊,随时等着主人上前一刀结果性命。 此次青海藏人叛乱,逃脱的藏人约有两万余人。他们逃出甘肃与青海的交界处后,甘肃当地驻军曾经全力围攻,只是这些藏人机动性太高,甘肃当地驻军根本没有堵住他们。而此前已经得到情报,这些人已经过了甘南武都,大有往陕南汉中逃窜的迹象。 藏民逃窜的路线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藏民当初没有往西向高原或者往南向吴朝逃窜,可以解释为这两个方向自然条件太恶劣,被三皇子攻破老巢的藏人不得往东或者往北这两个还能得到补给的方向逃窜。而往北则仍然有三皇子的大军在等着,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东了。 总之,不管忽里温心里认为此次藏民叛乱是否存在什么阴谋,自己都必须全力以赴。一来展示自己的军事才华,二来也不能长时间陷在这里,需要尽早回到徐州或者大都。所以此次他征调了南阳周边近万兵马在南阳集结,准备西去剿灭这些叛民,另还有近万降附汉人作为辎重队用来运送粮草等补给物资。 忽里温一行到达南阳的时候,此次带兵前来的诸多元人将领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尽管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筑城而居的生活,但几十年下来元人还是切身体会到有固定居所的好处。当然,他们始终认为城墙毫无作用,因此对于大多数城池的城墙大都不予以修缮,南阳的城墙亦是如此。 忽里温带着呼兰和他手下的一些将领寒暄,苏圣平远远站着看着南阳斑驳的城墙,想着诸葛亮三分天下之计,这世的历史上还没有形成“三国”的状态,如果有的话,此时倒是能算。只不过如今的三国乃是一家独大的三国。 短暂的寒暄之后,贵卫赤等兵马被人领着前往驻地,忽里温他们则是前往南阳的驻地。尽管前来南阳的次数不多,但忽里温在南阳也有一处府邸,占地面积颇广,能够容纳几百人居住。让人带着呼兰、苏圣平等人去休息之后,忽里温顾不上休息就召集手下将领议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苏圣平就被忽里温派人过来叫走,来到忽里温居住的院落,这里已经护卫森严。倒是大多数护卫都认得这个二皇子颇为看重的汉人,没有阻拦就直入厅堂。此时忽里温正坐在那里吃着早餐,见苏圣平进来,放下手中的吃食,道:“路公子,午后我就会带着人马出发,你是和我一起出发,还是留在南阳?” 苏圣平朝忽里温施了个礼后,道:“在下从未经历过战阵之事,以往都是在书本上看到,此次如若二皇子允许,正想跟随二皇子前往平叛。” 前后在郑州停留了三天,忽里温处理了一些紧急政务军务,第四天一早就出发前往南阳。苏圣平自从出城回来之后,情绪就恢复了正常。带着两位小美女和一帮彪悍的护卫在郑州城里闲逛,除了逛吃,也无心查探什么民情,日子倒也舒适。 叶红鱼见苏圣平情绪好转,又恢复了往日里神经大条的模样。把林疯子、巴鲁等人远远赶在后面,和呼兰公主一起拉着苏圣平在郑州城里东跑西跑,不时买些小贩的贩卖的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嘴里吃着买来的小吃,还不时指挥苏圣平干这干那,玩的不亦乐乎。 以往呼兰尽管也可以在大都和其他地方随意外出游玩,但是周边不时围绕着一帮护卫,就是所有人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哪有人能像朋友一样和她一起玩闹。更何况陪同的还是同样喜欢玩闹的叶红鱼,还有一个陪女孩子逛街十分有耐心、又知情识趣的苏圣平在侧,自然不亦乐乎。以至于离开郑州城的时候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还是苏圣平出言相慰,声称到了南阳再陪她一起游玩。看的忽里温摇头不已。再看向苏圣平的时候,心里觉得若是这人成为自己的妹夫貌似也不错。 不过第三天到达南阳的时候,呼兰就失望了,此时南阳这座小城已经完全被元兵占据,哪还有一点市井生活的样子。 南阳位于河南省西南部、豫鄂陕三省交界地带,因地处伏牛山以南,汉水以北而得名。南阳是楚汉文化的发源地。夏朝初,禹把今南阳境内邓州作为都城。商朝、周朝时,现南阳境内有申、邓、谢等诸侯国。春秋时楚设宛邑,楚国属地,全国冶铁中心,屈原扣马谏王地,秦楚丹阳之战发生地,秦设南阳郡治宛城。 那世的历史上,南阳曾孕育出科圣张衡、医圣张仲景、智圣诸葛亮、谋圣姜子牙、名相百里溪等历史名人。三国时期,南阳更是诸葛亮躬耕之地、刘备“三顾茅庐”发源地。 南阳三面环山、南部开口,西邻关陕,东达江淮,南通荆湖、巴蜀,北拒三都,自古雄踞于中原大地,实在是屯兵重地。事实上元朝防备南边两个朝廷的军事力量东边以徐州为主防御越朝,西边就是以南阳为主防御吴朝。因此,说是在南阳集结军队并不准确,准确的说是在南阳集结分散在各处的元人兵马。 远远看着这座河南西南部的重城,再往南去约两百里路程,就是吴朝北防重城襄阳。苏圣平心想元人之中确实有高人,仅在徐州南阳一线驻扎了五万多元人兵马,另有七八万降附汉人,就让南边两个朝廷几十万大军不敢动弹,每年还要花费大半国帑用来用兵,再无余力发展军事,犹如待宰的羔羊,随时等着主人上前一刀结果性命。 此次青海藏人叛乱,逃脱的藏人约有两万余人。他们逃出甘肃与青海的交界处后,甘肃当地驻军曾经全力围攻,只是这些藏人机动性太高,甘肃当地驻军根本没有堵住他们。而此前已经得到情报,这些人已经过了甘南武都,大有往陕南汉中逃窜的迹象。 藏民逃窜的路线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藏民当初没有往西向高原或者往南向吴朝逃窜,可以解释为这两个方向自然条件太恶劣,被三皇子攻破老巢的藏人不得往东或者往北这两个还能得到补给的方向逃窜。而往北则仍然有三皇子的大军在等着,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东了。 总之,不管忽里温心里认为此次藏民叛乱是否存在什么阴谋,自己都必须全力以赴。一来展示自己的军事才华,二来也不能长时间陷在这里,需要尽早回到徐州或者大都。所以此次他征调了南阳周边近万兵马在南阳集结,准备西去剿灭这些叛民,另还有近万降附汉人作为辎重队用来运送粮草等补给物资。 忽里温一行到达南阳的时候,此次带兵前来的诸多元人将领已经在城门外等候。尽管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筑城而居的生活,但几十年下来元人还是切身体会到有固定居所的好处。当然,他们始终认为城墙毫无作用,因此对于大多数城池的城墙大都不予以修缮,南阳的城墙亦是如此。 忽里温带着呼兰和他手下的一些将领寒暄,苏圣平远远站着看着南阳斑驳的城墙,想着诸葛亮三分天下之计,这世的历史上还没有形成“三国”的状态,如果有的话,此时倒是能算。只不过如今的三国乃是一家独大的三国。 短暂的寒暄之后,贵卫赤等兵马被人领着前往驻地,忽里温他们则是前往南阳的驻地。尽管前来南阳的次数不多,但忽里温在南阳也有一处府邸,占地面积颇广,能够容纳几百人居住。让人带着呼兰、苏圣平等人去休息之后,忽里温顾不上休息就召集手下将领议事。 第二天一早起来,苏圣平就被忽里温派人过来叫走,来到忽里温居住的院落,这里已经护卫森严。倒是大多数护卫都认得这个二皇子颇为看重的汉人,没有阻拦就直入厅堂。此时忽里温正坐在那里吃着早餐,见苏圣平进来,放下手中的吃食,道:“路公子,午后我就会带着人马出发,你是和我一起出发,还是留在南阳?” 苏圣平朝忽里温施了个礼后,道:“在下从未经历过战阵之事,以往都是在书本上看到,此次如若二皇子允许,正想跟随二皇子前往平叛。” 第207章 情势分析 叶红鱼显摆的结果是呼兰说自己一个人留在南阳太无聊,也要跟着大军出发,忽里温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呼兰倒是有一身好看的皮甲,质量、美观度比之苏圣平他们的好的不能再好。 午后,大军分成三路向陕南进发。据最新的军报,藏民已经绕过武都,直接向陕南逃窜。陕南最大的城市乃是汉中,汉中位于华夏版图的几何中心,北依秦岭山脉,南屏巴山浅麓,形成汉中盆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藏民之所以会逃窜到此处,进入一个容易被剿杀的地方,可以解释成失败之后往南逃入四川重庆一带。但一个有趣的现象引起了忽里温的注意,中原汗国西线的主帅三皇子派兵紧紧跟在藏民叛乱队伍后面,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要剿灭他们,反倒像是赶着他们往汉中而来,也唯有如此猜测才能解释为何藏民会直接东进往汉中这个盆地而来。 忽里温心中想到的当然不仅仅是军事上三皇子的奇怪之处,反倒是有强军在手的他认为剿灭叛乱的藏民轻而易举。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立,三皇子是有意为之,那他的目的绝对不是一次藏民叛乱这么简单,而是剑指自己,然后是南线主帅的位置,最后将是大都。 想到这里,骑在马上的忽里温眉头紧锁,三皇子要怎么样才能达成目的呢?以往自己并不怎么关注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西线的主帅的位置上也一直默默无闻。驱赶两万叛民东窜,扰乱地方给自己抹黑?影响自己善于治军治民的名声? 忽里温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苏圣平则是骑在马上不断的和胡秋、林疯子他们交流元人兵马队伍编成、行进方式、沿途补给、人马士气等等。试图通过观察,对照以往看过的那些兵书要略,学习基本的领兵常识。 南阳到汉中的陆路距离约有八百里,而武都到汉中的距离大概只有五百里。因此为了能够在汉中将那些叛民堵住,忽里温命令手下不惜马力的前进,沿途府县提供必要的补给,大军的辎重补给部队则在后面紧紧跟上。 忽里温前中后三路人马,前军约有四千人,由常驻河南的元人军队首领柘木率领。忽里温坐镇中军,约有两千人,其中五百贵卫赤,由首领阿术都率领。另有一千五护卫和南阳本地兵马,由护卫头子乃颜真率领。后军约有四千人,由常驻山东的亲信手下也速必率领。 行军十日,终于到达汉中城,此时叛乱的藏民距离汉中竟然还有约八十里。显然这样的速度对比并不能反映真实的情形,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叛乱的藏民似乎在等着忽里温的大军。大军驻扎之后,忽里温在汉中城中临时的府邸中召集了手下重要将领商议军机,作为赞画的苏圣平也有幸被邀请在列。 一名随军书记首先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两万叛乱的藏民在汉中以西的勉县被原本驻扎在汉中城的军队挡在定军山前,目前叛民占据了勉县县城。三皇子手下率领的五千人马目前正在略阳,随时准备出击叛民。 接着,随军书记展开了一张汉中地区的地图。地图很粗略,但是大概能够看清各处位置。从随军书记的指示上来看,目前三皇子的人马、藏民、忽里温的人马刚好成一条斜线。最西边的是三皇子的五千人马。藏民处于中间,背靠勉县县城,面前被定军山挡住。忽里温的人马在最东边。 从地图的形势上看,藏民形势不容乐观,但也仍然有路可逃。一旦东西两个方向都面临绝路,他们还是可以往北深入陕西腹地,当然这是寻死,显然不大可能。另外就是可以往南,翻山越岭逃往四川,甚至还可以从四川转道回到青海老家。 忽里温手下几个将领始终没有把那些叛民看在眼里,嘴上都叫嚣着要领兵出战,一举剿灭这些叛民。有说只要领三千兵马就能直捣勉县剿灭叛民,也有人说只要两千,乱哄哄的吵作一团。 场面尽管混乱,但是看着手下将领纷纷请战,忽里温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露出笑容,哈哈大笑道:“很好,区区两万藏民还不够我们塞牙缝,不用着急总有仗给你们打,现在是告诉你们军情,今天晚上好久好肉伺候,明日一早再告知你们任务。”众将领命退下后,忽里温却把苏圣平留了下来。 待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忽里温道:“路公子,你以为情势如何?” 苏圣平打哈哈道:“在下这点道行不敢在二皇子面前班门弄斧,还是学习为主!” 叶红鱼显摆的结果是呼兰说自己一个人留在南阳太无聊,也要跟着大军出发,忽里温拗不过她只得同意。呼兰倒是有一身好看的皮甲,质量、美观度比之苏圣平他们的好的不能再好。 午后,大军分成三路向陕南进发。据最新的军报,藏民已经绕过武都,直接向陕南逃窜。陕南最大的城市乃是汉中,汉中位于华夏版图的几何中心,北依秦岭山脉,南屏巴山浅麓,形成汉中盆地,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藏民之所以会逃窜到此处,进入一个容易被剿杀的地方,可以解释成失败之后往南逃入四川重庆一带。但一个有趣的现象引起了忽里温的注意,中原汗国西线的主帅三皇子派兵紧紧跟在藏民叛乱队伍后面,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要剿灭他们,反倒像是赶着他们往汉中而来,也唯有如此猜测才能解释为何藏民会直接东进往汉中这个盆地而来。 忽里温心中想到的当然不仅仅是军事上三皇子的奇怪之处,反倒是有强军在手的他认为剿灭叛乱的藏民轻而易举。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立,三皇子是有意为之,那他的目的绝对不是一次藏民叛乱这么简单,而是剑指自己,然后是南线主帅的位置,最后将是大都。 想到这里,骑在马上的忽里温眉头紧锁,三皇子要怎么样才能达成目的呢?以往自己并不怎么关注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在西线的主帅的位置上也一直默默无闻。驱赶两万叛民东窜,扰乱地方给自己抹黑?影响自己善于治军治民的名声? 忽里温在想着自己的事情,苏圣平则是骑在马上不断的和胡秋、林疯子他们交流元人兵马队伍编成、行进方式、沿途补给、人马士气等等。试图通过观察,对照以往看过的那些兵书要略,学习基本的领兵常识。 南阳到汉中的陆路距离约有八百里,而武都到汉中的距离大概只有五百里。因此为了能够在汉中将那些叛民堵住,忽里温命令手下不惜马力的前进,沿途府县提供必要的补给,大军的辎重补给部队则在后面紧紧跟上。 忽里温前中后三路人马,前军约有四千人,由常驻河南的元人军队首领柘木率领。忽里温坐镇中军,约有两千人,其中五百贵卫赤,由首领阿术都率领。另有一千五护卫和南阳本地兵马,由护卫头子乃颜真率领。后军约有四千人,由常驻山东的亲信手下也速必率领。 行军十日,终于到达汉中城,此时叛乱的藏民距离汉中竟然还有约八十里。显然这样的速度对比并不能反映真实的情形,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叛乱的藏民似乎在等着忽里温的大军。大军驻扎之后,忽里温在汉中城中临时的府邸中召集了手下重要将领商议军机,作为赞画的苏圣平也有幸被邀请在列。 一名随军书记首先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两万叛乱的藏民在汉中以西的勉县被原本驻扎在汉中城的军队挡在定军山前,目前叛民占据了勉县县城。三皇子手下率领的五千人马目前正在略阳,随时准备出击叛民。 接着,随军书记展开了一张汉中地区的地图。地图很粗略,但是大概能够看清各处位置。从随军书记的指示上来看,目前三皇子的人马、藏民、忽里温的人马刚好成一条斜线。最西边的是三皇子的五千人马。藏民处于中间,背靠勉县县城,面前被定军山挡住。忽里温的人马在最东边。 从地图的形势上看,藏民形势不容乐观,但也仍然有路可逃。一旦东西两个方向都面临绝路,他们还是可以往北深入陕西腹地,当然这是寻死,显然不大可能。另外就是可以往南,翻山越岭逃往四川,甚至还可以从四川转道回到青海老家。 忽里温手下几个将领始终没有把那些叛民看在眼里,嘴上都叫嚣着要领兵出战,一举剿灭这些叛民。有说只要领三千兵马就能直捣勉县剿灭叛民,也有人说只要两千,乱哄哄的吵作一团。 场面尽管混乱,但是看着手下将领纷纷请战,忽里温非但没有生气,嘴角反而露出笑容,哈哈大笑道:“很好,区区两万藏民还不够我们塞牙缝,不用着急总有仗给你们打,现在是告诉你们军情,今天晚上好久好肉伺候,明日一早再告知你们任务。”众将领命退下后,忽里温却把苏圣平留了下来。 待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后,忽里温道:“路公子,你以为情势如何?” 苏圣平打哈哈道:“在下这点道行不敢在二皇子面前班门弄斧,还是学习为主!” 第208章 双方接战 第二日,忽里温并没有召集将领分配作战任务。尽管昨晚定了不管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用简单直接的办法予以击破,但他还是决定要谨慎一点,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行出击。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事后苏圣平分析,正是忽里温多等了这一天,才会让他的军队死伤那么严重。 收到的后续消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晚上忽里温就召集手下将领分派任务。依然如此前行军次序一样,由拓木率领河南人马为前军,阿术都率领贵卫赤和乃颜真率领的亲卫为中军,也速必率领的山东兵马为后军。 第二天一早,汉中城就在一片闹哄哄中被吵醒。苏圣平他们四人也一早就起来,穿戴完成后就来到集结军队的地方,观察元军的情况。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这些兵马的底细,否则就凭这闹哄哄的样子,和越朝的军队相比也好不到哪去。倒是贵卫赤和忽里温的亲卫,很快就集结完成,坐在马上安安静静,双眼冷冷的看着场面上混乱的情形。 忽里温似乎也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训斥那些将领。好在混乱的场面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天色大亮之后,一万军队总算集结完成,把汉中城仅有的一片空地挤的满满当当。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行军次序,几匹马一排,缓缓的向西城门走去。沿途的元人百姓很是热情的欢送军队,许多汉人则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 苏圣平他们的位置离忽里温不远,无论再怎么看重苏圣平,这个时候忽里温信任的只有自己的那些亲卫,就连呼兰都没被允许靠近,而是跟在叶红鱼身边,兴奋的看着这一幕。 出城后没多久,苏圣平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后军的人数并没有达到四千人,不知是没有及时出发,还是去了别处。 汉中城到勉县的距离也就五十里左右,马上行军半日就能到达。意外的事情从出城之后就开始,先是斥候来报,驻扎在勉县的叛军倾巢出动,似乎有和大军一战的心思。 没过多长时间,斥候再次来报,叛民军队已经渡河,并与挡在谷道前的汉中军队接战。忽里温命令军队加速前进,自己也带着百来个人赶到前军。就在军队到达定军山谷道东侧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仓皇而逃的汉中败军。 前军四千余人立即在谷道东侧列阵应敌,叛民军队紧随着汉中本地驻军从谷道涌出,忽里温二话不说,命令前军无差别狙杀从谷道中出来的任何人。 元兵很快从马上下来,摘弓搭箭,嗖嗖嗖……匆匆赶到的苏圣平终于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万箭齐发”。几轮齐射之后,很快谷道中就再也没人跑出来。忽里温哼的一声,指挥手下上前清理谷道,加派斥候上山查探,防止叛民在山上偷袭。 众人在马上吃了点干粮之后,谷道口也清理出来,斥候也确认山上没有埋伏,叛民都聚集在对面河边,严阵以待等着忽里温军队到来。谷道前河岸边的空地只能容纳前军列阵,前军陆续从谷道通过,中军则是等待在谷道中,等着前军渡河之后再出来列阵。 此时,就连苏圣平这个外行都知道叛民的行为很是反常。要说山上没有埋伏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但是不在谷道口堵住忽里温的军队,而是在河边等着决一死战,难道他们就有信心能够在对冲中打败元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何必千里迢迢跑来陕南?苏圣平又回首看了下后面,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后军并没有全部上来,忽里温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也许要等最后一刻才能揭晓! 元军的马多,藏民马同样不少,看到近两万藏民在河对岸严阵以待的样子,忽里温心中一突,有种自己已经落入圈套中的感觉,叛民出击的时刻把握的太准,要说没人通风报讯鬼才相信。战力也一反常态,汉中本地驻军可以说是一战即溃。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和叛民一战。二是缓缓退回汉中,以图再战。 第二日,忽里温并没有召集将领分配作战任务。尽管昨晚定了不管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都用简单直接的办法予以击破,但他还是决定要谨慎一点,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再行出击。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事后苏圣平分析,正是忽里温多等了这一天,才会让他的军队死伤那么严重。 收到的后续消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晚上忽里温就召集手下将领分派任务。依然如此前行军次序一样,由拓木率领河南人马为前军,阿术都率领贵卫赤和乃颜真率领的亲卫为中军,也速必率领的山东兵马为后军。 第二天一早,汉中城就在一片闹哄哄中被吵醒。苏圣平他们四人也一早就起来,穿戴完成后就来到集结军队的地方,观察元军的情况。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这些兵马的底细,否则就凭这闹哄哄的样子,和越朝的军队相比也好不到哪去。倒是贵卫赤和忽里温的亲卫,很快就集结完成,坐在马上安安静静,双眼冷冷的看着场面上混乱的情形。 忽里温似乎也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训斥那些将领。好在混乱的场面持续的时间也不长,天色大亮之后,一万军队总算集结完成,把汉中城仅有的一片空地挤的满满当当。 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行军次序,几匹马一排,缓缓的向西城门走去。沿途的元人百姓很是热情的欢送军队,许多汉人则是木然的看着这一切。 苏圣平他们的位置离忽里温不远,无论再怎么看重苏圣平,这个时候忽里温信任的只有自己的那些亲卫,就连呼兰都没被允许靠近,而是跟在叶红鱼身边,兴奋的看着这一幕。 出城后没多久,苏圣平似有所感的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后军的人数并没有达到四千人,不知是没有及时出发,还是去了别处。 汉中城到勉县的距离也就五十里左右,马上行军半日就能到达。意外的事情从出城之后就开始,先是斥候来报,驻扎在勉县的叛军倾巢出动,似乎有和大军一战的心思。 没过多长时间,斥候再次来报,叛民军队已经渡河,并与挡在谷道前的汉中军队接战。忽里温命令军队加速前进,自己也带着百来个人赶到前军。就在军队到达定军山谷道东侧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仓皇而逃的汉中败军。 前军四千余人立即在谷道东侧列阵应敌,叛民军队紧随着汉中本地驻军从谷道涌出,忽里温二话不说,命令前军无差别狙杀从谷道中出来的任何人。 元兵很快从马上下来,摘弓搭箭,嗖嗖嗖……匆匆赶到的苏圣平终于第一次见到什么叫做“万箭齐发”。几轮齐射之后,很快谷道中就再也没人跑出来。忽里温哼的一声,指挥手下上前清理谷道,加派斥候上山查探,防止叛民在山上偷袭。 众人在马上吃了点干粮之后,谷道口也清理出来,斥候也确认山上没有埋伏,叛民都聚集在对面河边,严阵以待等着忽里温军队到来。谷道前河岸边的空地只能容纳前军列阵,前军陆续从谷道通过,中军则是等待在谷道中,等着前军渡河之后再出来列阵。 此时,就连苏圣平这个外行都知道叛民的行为很是反常。要说山上没有埋伏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但是不在谷道口堵住忽里温的军队,而是在河边等着决一死战,难道他们就有信心能够在对冲中打败元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何必千里迢迢跑来陕南?苏圣平又回首看了下后面,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后军并没有全部上来,忽里温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也许要等最后一刻才能揭晓! 元军的马多,藏民马同样不少,看到近两万藏民在河对岸严阵以待的样子,忽里温心中一突,有种自己已经落入圈套中的感觉,叛民出击的时刻把握的太准,要说没人通风报讯鬼才相信。战力也一反常态,汉中本地驻军可以说是一战即溃。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和叛民一战。二是缓缓退回汉中,以图再战。 第209章 背后暗箭 一想到切割,苏圣平立马看向了面前那条河。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要提醒忽里温一下,这位二皇子,看来对治下的百姓还算可以,算不得怎么残暴。他心中又有野心,貌似会有南侵的一天。换做其他皇子呢?自己此次北行,对其他皇子的消息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的信息可以分析。 苏圣平心中快速分析,片刻间觉得忽里温如果当政或许才有自己希望的天下大势出现。立马转过头大声对忽里温喊了一声:“二皇子,我到河上去看看。”不待忽里温允许,叶红鱼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就策马向前来到河边,下马一看,果然如此。 河上原本的桥是不久前被损毁的,如果这个可以解释为当初汉中驻军为了防备叛民军队的无奈之举。那从河岸边的泥土可以看出,河水比往常降下约有六七十公分,这又作何解释? 转头往来水方向一看,没有被战马践踏过的河岸看的更加清楚,而且来水的方向地势显然是逐渐抬高。如果有人在上方筑一堤坝,形成堰塞湖,但河水依然能够漫过堤坝向下游流去,等忽里温的军队中军一过河,甚至时间掌握的好的话,过河的时候决堤,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苏圣平心中替忽里温感到一阵惊慌。能够做到这点的在元朝屈指可数。回想一下,从三皇子声称藏民叛乱,出兵剿灭叛民,到驱赶叛民东来,再由忽里温领兵剿灭逃窜的叛民,再到汉中叛军的抵抗和失败,忽里温军队的组成、进军的日程、作战的方式等等,全部要算到,还要各方的配合。 只要忽里温要么被打败,要么贵卫赤被消灭,甚至运气好的话忽里温直接被杀死,对方都能得到极大的好处,在当今大汗重病在身的情况下,原本支持忽里温的朝中大臣说不定就会转而支持别的皇子,忽里温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苏圣平翻身上马,快速来到忽里温面前,得到允许后,来到忽里温身边,道:“二皇子,在下有秘事禀告。”苏圣平有理由怀疑,忽里温身边有奸细,他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怀疑。 忽里温狐疑的看了眼苏圣平,刚刚苏圣平的举动他也看到了,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下马后让苏圣平上前。 苏圣平立即低声把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忽里温,忽里温也是聪明人,苏圣平一点明关隘,他立即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心中寒意顿生,随即又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精钢弯刀,朝苏圣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苏圣平见目的已经达到,朝骑在马上的呼兰点点头,就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叶红鱼、林疯子、胡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相信忽里温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只是他和忽里温都没注意到的是,刚刚他们两人在说话的时候,贵卫赤那边投来了一个阴狠的眼神。 就在忽里温和苏圣平低声说话的当口,那边叛民的两支队伍已经绕过正在交战的地方,准备把前军四千人包了饺子。忽里温看到这个,心里想着苏圣平的话,此时如果不继续派兵过去的话,前军四千人就危险了。 但是派兵过去的话,如果出现苏圣平所说的情况,又更加危险。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率军向前冲过小河,希望对方来不及掘开堤坝。为了自身的安全,还必须自己冲在前面,防止被堵在中间,被河水冲走。 计定之后,忽里温让人吹响了全军前进的号角,然后带着自己的亲卫一马当先向前,冒着叛民射出的弓箭,杀向南边,另有一股护卫则是杀向北方。突如其来的变故跟此前的部署不同,阿术都和乃颜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忽里温都上前了,他们也没多做迟疑,同样策马上前,身后所有元人士兵也同样上马,跟随自己的主将准备冲杀。 在第一声号角响起的时候,离苏圣平他们约五百米处的河谷中,有一队百人的队伍,在看到前面山顶上摇晃的黄旗后,纷纷扬起手中的鞭子使劲拍打着十几只牛,每只牛的后面都拉着一条小臂粗的绳子。在牛的拉动下,原本就是用巨石堵起来还处处渗水的临时堤坝开始松动,不一会整个堤坝就毁了,堰塞湖中的河水犹如脱缰的野马朝下游奔腾而去。 如果这一幕让苏圣平看到,他立马会说对方的工造水平不行,这样粗制滥造的堤坝,显然是不久前刚刚筑起的,竟然能够蓄起那么大的一座水库简直是奇迹。也许是此时正是丰水期,也许就是昨天忽里温多等了一天。但不管怎么样,奔流而下的河水已经足够给忽里温他们造成大麻烦了。 一想到切割,苏圣平立马看向了面前那条河。心中还想着是不是要提醒忽里温一下,这位二皇子,看来对治下的百姓还算可以,算不得怎么残暴。他心中又有野心,貌似会有南侵的一天。换做其他皇子呢?自己此次北行,对其他皇子的消息只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的信息可以分析。 苏圣平心中快速分析,片刻间觉得忽里温如果当政或许才有自己希望的天下大势出现。立马转过头大声对忽里温喊了一声:“二皇子,我到河上去看看。”不待忽里温允许,叶红鱼几个还没反应过来,就策马向前来到河边,下马一看,果然如此。 河上原本的桥是不久前被损毁的,如果这个可以解释为当初汉中驻军为了防备叛民军队的无奈之举。那从河岸边的泥土可以看出,河水比往常降下约有六七十公分,这又作何解释? 转头往来水方向一看,没有被战马践踏过的河岸看的更加清楚,而且来水的方向地势显然是逐渐抬高。如果有人在上方筑一堤坝,形成堰塞湖,但河水依然能够漫过堤坝向下游流去,等忽里温的军队中军一过河,甚至时间掌握的好的话,过河的时候决堤,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苏圣平心中替忽里温感到一阵惊慌。能够做到这点的在元朝屈指可数。回想一下,从三皇子声称藏民叛乱,出兵剿灭叛民,到驱赶叛民东来,再由忽里温领兵剿灭逃窜的叛民,再到汉中叛军的抵抗和失败,忽里温军队的组成、进军的日程、作战的方式等等,全部要算到,还要各方的配合。 只要忽里温要么被打败,要么贵卫赤被消灭,甚至运气好的话忽里温直接被杀死,对方都能得到极大的好处,在当今大汗重病在身的情况下,原本支持忽里温的朝中大臣说不定就会转而支持别的皇子,忽里温连翻盘的机会也没有。 苏圣平翻身上马,快速来到忽里温面前,得到允许后,来到忽里温身边,道:“二皇子,在下有秘事禀告。”苏圣平有理由怀疑,忽里温身边有奸细,他也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自己的怀疑。 忽里温狐疑的看了眼苏圣平,刚刚苏圣平的举动他也看到了,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点点头,下马后让苏圣平上前。 苏圣平立即低声把自己的怀疑告知了忽里温,忽里温也是聪明人,苏圣平一点明关隘,他立即想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心中寒意顿生,随即又咬紧牙关,握紧手中的精钢弯刀,朝苏圣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苏圣平见目的已经达到,朝骑在马上的呼兰点点头,就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对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叶红鱼、林疯子、胡秋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相信忽里温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只是他和忽里温都没注意到的是,刚刚他们两人在说话的时候,贵卫赤那边投来了一个阴狠的眼神。 就在忽里温和苏圣平低声说话的当口,那边叛民的两支队伍已经绕过正在交战的地方,准备把前军四千人包了饺子。忽里温看到这个,心里想着苏圣平的话,此时如果不继续派兵过去的话,前军四千人就危险了。 但是派兵过去的话,如果出现苏圣平所说的情况,又更加危险。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率军向前冲过小河,希望对方来不及掘开堤坝。为了自身的安全,还必须自己冲在前面,防止被堵在中间,被河水冲走。 计定之后,忽里温让人吹响了全军前进的号角,然后带着自己的亲卫一马当先向前,冒着叛民射出的弓箭,杀向南边,另有一股护卫则是杀向北方。突如其来的变故跟此前的部署不同,阿术都和乃颜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到忽里温都上前了,他们也没多做迟疑,同样策马上前,身后所有元人士兵也同样上马,跟随自己的主将准备冲杀。 在第一声号角响起的时候,离苏圣平他们约五百米处的河谷中,有一队百人的队伍,在看到前面山顶上摇晃的黄旗后,纷纷扬起手中的鞭子使劲拍打着十几只牛,每只牛的后面都拉着一条小臂粗的绳子。在牛的拉动下,原本就是用巨石堵起来还处处渗水的临时堤坝开始松动,不一会整个堤坝就毁了,堰塞湖中的河水犹如脱缰的野马朝下游奔腾而去。 如果这一幕让苏圣平看到,他立马会说对方的工造水平不行,这样粗制滥造的堤坝,显然是不久前刚刚筑起的,竟然能够蓄起那么大的一座水库简直是奇迹。也许是此时正是丰水期,也许就是昨天忽里温多等了一天。但不管怎么样,奔流而下的河水已经足够给忽里温他们造成大麻烦了。 第210章 认个安答 汉中城,已是战后第三天。苏圣平在传说中的蒙古大夫治疗下,左肩已无大碍,除了左臂不敢多动外,上了特有的伤药后,伤口竟然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 自从吩咐了照顾好苏圣平后,忽里温就再也没有露面,想来是在调查整个事情的始末。事已至此,连苏圣平这个对元朝的情形一知半解的人都大概能够猜到内幕,相信忽里温对外部的敌人是谁已经心知肚明,恐怕现在要做的是清理自己身边的奸细。 这几日,倒是叶红鱼和呼兰时常陪在身边。至于胡秋和林疯子,愧疚之后,很快就因为苏圣平救了忽里温的事情得到了众多亲卫的认可。苏圣平干脆让他们趁热打铁,都跟那些人混混,学学人家的本事,省得整天在自己眼前烦人。 叶红鱼当然无法知道苏圣平为了虚无缥缈的天下大势去救忽里温这个理由,怨恨苏圣平不顾自己去救一个元人,心中疼惜苏圣平的同时,难免没有什么好脸色。呼兰则是万分感激苏圣平救了忽里温,对苏圣平简直是百依百顺。 现在呼兰觉得眼前这位路公子已经和自己心中的苏公子完全重合了,同样是满腹诗书的读书人,同样的文武双全,同样的丰神俊逸,加上对方又救了自己的兄长,心中不由对苏圣平大生好感。 八月的天气,汉中这边依然很是炎热,苏圣平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眯着双眼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叶红鱼则是没什么表情,坐在不远处,一会看看苏圣平,一会百无聊赖的打哈欠,似乎有点忍不住苏圣平身边那张躺椅的诱惑了。 就在叶红鱼考虑是不是也去躺着的时候,就见到呼兰探头探脑的从院外进来,待看到苏圣平没有睡觉的时候,才高声叫道:“路公子,怎么没人照顾你,怎么能让你自己摇扇?” 苏圣平嘴角一牵,道:“怎么没人照顾我,喏,红鱼姑娘不是在那。”叶红鱼则是哼的一声懒得理他。 呼兰朝叶红鱼甜甜一笑,道:“红鱼姐姐可不会照顾人。”呼兰可是亲眼看到叶红鱼刚到战场的时候,兴奋上前砍杀了好几个叛民,要不是苏圣平把她拉回去,恐怕还要再战三百回合才肯罢休。至此,不仅呼兰对她刮目相看,就连忽里温那些亲卫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咧嘴一笑,只是叶红鱼始终没给人家什么好脸色。 苏圣平摇摇手中的扇子,道:“公主,不要麻烦了,我不习惯让人服侍。” 呼兰乖巧的哦的一声,道:“路公子伤口还疼吗?” 苏圣平看了呼兰一眼,道:“公主一天要问三遍,在下不得不感叹那药的神奇,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如此好的伤药,忽里温给的并不多,苏圣平已经让胡秋暗地里藏下来一些,准备拿回福建的时候,让白神医他们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仿制出来。 呼兰傲娇的把头一扬,道:“那是,二哥也没多少,都是父汗宫里才有的东西,只有哥哥们出征的时候,父汗才会赏赐一些,防备着哥哥们受伤的时候使用。” 苏圣平听了心想,如此看来这东西用药和制成肯定十分不易,也不知道拿回福建能不能仿制。这会当然顾不上这些,只能继续和呼兰说着话。 不管怎么说,呼兰是个漂亮的姑娘,即使看着也让人十分舒服,何况还有公主的身份,还和自己好好聊天,只要她不提什么诗词的话。 这三天来,呼兰每天都要来苏圣平这边,每次都要从苏圣平这边骗走两到三首的诗词,这不已经从苏圣平的存货中拿走了七篇。尤其是苏圣平念了李清照、纳兰性德的词之后,呼兰再也抵挡不住,没有从苏圣平这边要走诗词之后,竟然还会撒娇,高的苏圣平生怕被那些元人知道,生剐了自己,赶紧念给她。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汉中城,已是战后第三天。苏圣平在传说中的蒙古大夫治疗下,左肩已无大碍,除了左臂不敢多动外,上了特有的伤药后,伤口竟然感觉不到多大的疼痛。 自从吩咐了照顾好苏圣平后,忽里温就再也没有露面,想来是在调查整个事情的始末。事已至此,连苏圣平这个对元朝的情形一知半解的人都大概能够猜到内幕,相信忽里温对外部的敌人是谁已经心知肚明,恐怕现在要做的是清理自己身边的奸细。 这几日,倒是叶红鱼和呼兰时常陪在身边。至于胡秋和林疯子,愧疚之后,很快就因为苏圣平救了忽里温的事情得到了众多亲卫的认可。苏圣平干脆让他们趁热打铁,都跟那些人混混,学学人家的本事,省得整天在自己眼前烦人。 叶红鱼当然无法知道苏圣平为了虚无缥缈的天下大势去救忽里温这个理由,怨恨苏圣平不顾自己去救一个元人,心中疼惜苏圣平的同时,难免没有什么好脸色。呼兰则是万分感激苏圣平救了忽里温,对苏圣平简直是百依百顺。 现在呼兰觉得眼前这位路公子已经和自己心中的苏公子完全重合了,同样是满腹诗书的读书人,同样的文武双全,同样的丰神俊逸,加上对方又救了自己的兄长,心中不由对苏圣平大生好感。 八月的天气,汉中这边依然很是炎热,苏圣平躺在躺椅上,摇着蒲扇,眯着双眼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叶红鱼则是没什么表情,坐在不远处,一会看看苏圣平,一会百无聊赖的打哈欠,似乎有点忍不住苏圣平身边那张躺椅的诱惑了。 就在叶红鱼考虑是不是也去躺着的时候,就见到呼兰探头探脑的从院外进来,待看到苏圣平没有睡觉的时候,才高声叫道:“路公子,怎么没人照顾你,怎么能让你自己摇扇?” 苏圣平嘴角一牵,道:“怎么没人照顾我,喏,红鱼姑娘不是在那。”叶红鱼则是哼的一声懒得理他。 呼兰朝叶红鱼甜甜一笑,道:“红鱼姐姐可不会照顾人。”呼兰可是亲眼看到叶红鱼刚到战场的时候,兴奋上前砍杀了好几个叛民,要不是苏圣平把她拉回去,恐怕还要再战三百回合才肯罢休。至此,不仅呼兰对她刮目相看,就连忽里温那些亲卫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咧嘴一笑,只是叶红鱼始终没给人家什么好脸色。 苏圣平摇摇手中的扇子,道:“公主,不要麻烦了,我不习惯让人服侍。” 呼兰乖巧的哦的一声,道:“路公子伤口还疼吗?” 苏圣平看了呼兰一眼,道:“公主一天要问三遍,在下不得不感叹那药的神奇,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如此好的伤药,忽里温给的并不多,苏圣平已经让胡秋暗地里藏下来一些,准备拿回福建的时候,让白神医他们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仿制出来。 呼兰傲娇的把头一扬,道:“那是,二哥也没多少,都是父汗宫里才有的东西,只有哥哥们出征的时候,父汗才会赏赐一些,防备着哥哥们受伤的时候使用。” 苏圣平听了心想,如此看来这东西用药和制成肯定十分不易,也不知道拿回福建能不能仿制。这会当然顾不上这些,只能继续和呼兰说着话。 不管怎么说,呼兰是个漂亮的姑娘,即使看着也让人十分舒服,何况还有公主的身份,还和自己好好聊天,只要她不提什么诗词的话。 这三天来,呼兰每天都要来苏圣平这边,每次都要从苏圣平这边骗走两到三首的诗词,这不已经从苏圣平的存货中拿走了七篇。尤其是苏圣平念了李清照、纳兰性德的词之后,呼兰再也抵挡不住,没有从苏圣平这边要走诗词之后,竟然还会撒娇,高的苏圣平生怕被那些元人知道,生剐了自己,赶紧念给她。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211章 金风玉露 忽里温离开时说的话颇为大声,守在外面的叶红鱼、林疯子、胡秋都能听到,等忽里温走了之后,三人进到屋里来,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苏圣平,看的苏圣平心里发毛。只能没好气的说到:“妈的,谁让你们这么看老子的,这关我啥事,谁让老子魅力无限。” 林疯子和胡秋纷纷点头称是,叶红鱼则是不屑的说:“厚脸皮,还说不关你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写那些情啊爱啊的诗词撩拨人家,还讲笑话逗人家开心!” 苏圣平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道:“那不是无聊嘛,再说呼兰也很可爱啊,不是吗?难道你们都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呼兰平日里尽管喜欢缠着苏圣平,但是自从大都认识到现在,大家也算是厮混在一起,呼兰也从来不摆什么公主的架子,大家自然相处愉快。 没想到林疯子听了之后却是义正言辞的说:“我喜欢块头大的婆娘!” 胡秋则是说:“我只喜欢汉家女子!” 叶红鱼嘴角一笑,道:“我那喜欢和你那喜欢不一样!” 苏圣平顿时气结,也没法反驳他们,只能假装生气道:“懒得理你们!” 这时,却到呼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路公子,路公子。” 苏圣平看着三人不怀好意的笑脸,瞪着三人,大声道:“在屋里!” 话音刚落,呼兰就推门而入,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道:“大家都在啊!” 然后就来到苏圣平身边,问:“路公子,你的伤没事吧!” 苏圣平轻抚额头,道:“公主,这个问题您下午离开前刚刚问过!” 呼兰哦的一声,道:“问过了还可以再问啊!” 苏圣平只能答道:“好吧!公主,我的伤没事!” 呼兰这才看着苏圣平,道:“我二哥跟你说过了吧!” 苏圣平一愣,忽里温不会把找妹夫这事和呼兰说了吧,只能轻声问道:“我们说了很多,不知道公主问的是什么?” 呼兰道:“二哥说了明日就启程回大都啊!” 苏圣平松了口气,哦的一声道:“说过了。” 呼兰这才高兴的说:“太好了,汉中这里都没什么玩的,回到大都就好了,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去玩,对了叫上红鱼姐姐一起!” 苏圣平看了眼叶红鱼,见她竟然躲着自己的目光,再看着呼兰,已经在那计划回到大都之后要去哪玩。干咳一声,道:“公主。” 呼兰嗯的一声,道:“路公子,怎么了?” 苏圣平道:“我和二皇子说过了,这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大都,等我先回泉州看看家人,到时再北上经商,届时再去见二皇子和公主!” 呼兰听了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苏圣平不和他们一起离开,一时竟然手足无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叶红鱼上前来,轻揽着她,道:“公主,我们离家已经很长时间,要先回家去看看。” 呼兰撅起嘴巴,眼中含泪,道:“嗯,呼兰懂得,前日父汗和娘娘来信,都说想呼兰了,要呼兰早点回去!可是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叶红鱼狠狠瞪了苏圣平一眼,道:“我们来年有时间就会再来大都见公主,到时我们不就又可以一起玩了吗?” 呼兰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下,先是看了苏圣平,转过头对叶红鱼说:“红鱼姐姐,我想跟路公子说说话,可以吗?” 忽里温离开时说的话颇为大声,守在外面的叶红鱼、林疯子、胡秋都能听到,等忽里温走了之后,三人进到屋里来,用怪怪的眼神看着苏圣平,看的苏圣平心里发毛。只能没好气的说到:“妈的,谁让你们这么看老子的,这关我啥事,谁让老子魅力无限。” 林疯子和胡秋纷纷点头称是,叶红鱼则是不屑的说:“厚脸皮,还说不关你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写那些情啊爱啊的诗词撩拨人家,还讲笑话逗人家开心!” 苏圣平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道:“那不是无聊嘛,再说呼兰也很可爱啊,不是吗?难道你们都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呼兰平日里尽管喜欢缠着苏圣平,但是自从大都认识到现在,大家也算是厮混在一起,呼兰也从来不摆什么公主的架子,大家自然相处愉快。 没想到林疯子听了之后却是义正言辞的说:“我喜欢块头大的婆娘!” 胡秋则是说:“我只喜欢汉家女子!” 叶红鱼嘴角一笑,道:“我那喜欢和你那喜欢不一样!” 苏圣平顿时气结,也没法反驳他们,只能假装生气道:“懒得理你们!” 这时,却到呼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路公子,路公子。” 苏圣平看着三人不怀好意的笑脸,瞪着三人,大声道:“在屋里!” 话音刚落,呼兰就推门而入,笑嘻嘻的看着众人,道:“大家都在啊!” 然后就来到苏圣平身边,问:“路公子,你的伤没事吧!” 苏圣平轻抚额头,道:“公主,这个问题您下午离开前刚刚问过!” 呼兰哦的一声,道:“问过了还可以再问啊!” 苏圣平只能答道:“好吧!公主,我的伤没事!” 呼兰这才看着苏圣平,道:“我二哥跟你说过了吧!” 苏圣平一愣,忽里温不会把找妹夫这事和呼兰说了吧,只能轻声问道:“我们说了很多,不知道公主问的是什么?” 呼兰道:“二哥说了明日就启程回大都啊!” 苏圣平松了口气,哦的一声道:“说过了。” 呼兰这才高兴的说:“太好了,汉中这里都没什么玩的,回到大都就好了,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到时我们一起出去玩,对了叫上红鱼姐姐一起!” 苏圣平看了眼叶红鱼,见她竟然躲着自己的目光,再看着呼兰,已经在那计划回到大都之后要去哪玩。干咳一声,道:“公主。” 呼兰嗯的一声,道:“路公子,怎么了?” 苏圣平道:“我和二皇子说过了,这次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大都,等我先回泉州看看家人,到时再北上经商,届时再去见二皇子和公主!” 呼兰听了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苏圣平不和他们一起离开,一时竟然手足无措,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叶红鱼上前来,轻揽着她,道:“公主,我们离家已经很长时间,要先回家去看看。” 呼兰撅起嘴巴,眼中含泪,道:“嗯,呼兰懂得,前日父汗和娘娘来信,都说想呼兰了,要呼兰早点回去!可是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叶红鱼狠狠瞪了苏圣平一眼,道:“我们来年有时间就会再来大都见公主,到时我们不就又可以一起玩了吗?” 呼兰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下,先是看了苏圣平,转过头对叶红鱼说:“红鱼姐姐,我想跟路公子说说话,可以吗?” 第212章 南下入吴 昨夜高强度的激烈运动过后,苏圣平竟然还能一早就醒来,还感觉神清气爽,只是此时身边佳人已经离去。苏圣平叹了口气,心想世事无奈,如若有缘,定会对她负责。 翻身起床后,开门出来,叶红鱼、胡秋、林疯子已经坐在院子里。叶红鱼看了他一眼,呸的一声,道“不要脸”,然后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胡秋和林疯子则是嘿嘿笑的看着苏圣平,心里对自家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可是元朝的公主啊!公子说睡也就睡了,怎一个服字了得! 苏圣平看了他俩一眼,骂道:“让我自己打水洗漱不成?”以往这事都是叶红鱼在做,如今叶姑娘闹意见,自然只能使唤这两个男人。胡秋和林疯子知道苏圣平这是恼羞成怒,丝毫不在意,但也老老实实的去打水给苏圣平洗漱。 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之后,苏圣平就来到忽里温的居所。此时,忽里温也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呼兰。和忽里温寒暄片刻后,呼兰就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出来,见到苏圣平还满脸含笑。 尽管苏圣平对忽里温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但离别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和汉中一些官吏、将领一起把忽里温送出城,互道一声珍重,相约大都再见之后,也没有多余的话。 苏圣平走到呼兰面前,道:“公主,珍重!” 呼兰双眼通红,看着苏圣平,道:“路公子,我在大都等你!” 看着眼前的丽人,苏圣平心中实在不舍,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心中无奈,只能对呼兰说:“公主,身体不适的话,就不要骑马,可以坐马车!”惹得呼兰破涕为笑,爽了苏圣平两个白眼。 苏圣平赶紧接着说:“公主,如果你愿意相信在下,我会对你负责的,总有一天我会娶你!” 呼兰撅起嘴巴,摇摇头,道:“路公子,呼兰不想让你为难,都是呼兰自己愿意的,再说我们元人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规矩,不用说什么负责!路公子要娶呼兰的话,就要快点,说不定父汗什么时候就把呼兰给嫁了。”苏圣平听了,除了点点头之外,还有什么表示。 苏圣平站在眼看着队伍缓缓向东而行,心中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这时,叶红鱼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这副德性,不舍得的话去追回来啊!回去吧,人影都瞧不见了!” 苏圣平摇头苦笑,换做其他女人,自己说什么都要娶回家,但是呼兰的身份太特殊,这和自己将来要面对完全相违背,叶红鱼怎么可能理解,也只能心叹世事弄人! 忽里温带领的军队离开后,汉中城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许多原本躲在家中的人也敢出来走动。白天天气炎热,苏圣平他们仍然躲在院子里,等气温稍降才到街上走走。就这样住了有六七天时间,等苏圣平感觉左肩已无大碍后才离开汉中,南下吴朝。 吴越两朝尽管有仇,但并不禁止民间商贸往来,但苏圣平他们此前也做好了准备,如今身份证件上冒充的是广东那边的一个小家族,此前是前往北地做生意,如今要回广东。 从汉中出发后,没有回河南再南下,而是从安康进湖北十堰,再入襄阳。在这座不论是这世还是那世都十分有名的军事商业重镇停留了三天。 概因吴朝和越朝的徐州—阜阳防线一样,吴朝防备元朝的防线是以襄阳为中心,东到河南信阳,西到四川巴中,建立起了一条跨越千山万水的防线。吴越这两条防备北边的防线,看起来还是越朝的像回事。 孙思源依托江淮大地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通过大搞坞堡建设,抛开软件不说,硬件上还是过得去的。反观吴朝这条防线,地域跨度实在太长,就算吴朝防备得再严,元朝军队只要集中力量攻击一点,整条防线压根防不住,只能说是拖延点时间,让吴朝朝廷能够有所准备。 昨夜高强度的激烈运动过后,苏圣平竟然还能一早就醒来,还感觉神清气爽,只是此时身边佳人已经离去。苏圣平叹了口气,心想世事无奈,如若有缘,定会对她负责。 翻身起床后,开门出来,叶红鱼、胡秋、林疯子已经坐在院子里。叶红鱼看了他一眼,呸的一声,道“不要脸”,然后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胡秋和林疯子则是嘿嘿笑的看着苏圣平,心里对自家公子佩服的五体投地,那可是元朝的公主啊!公子说睡也就睡了,怎一个服字了得! 苏圣平看了他俩一眼,骂道:“让我自己打水洗漱不成?”以往这事都是叶红鱼在做,如今叶姑娘闹意见,自然只能使唤这两个男人。胡秋和林疯子知道苏圣平这是恼羞成怒,丝毫不在意,但也老老实实的去打水给苏圣平洗漱。 简单洗漱、吃过早饭之后,苏圣平就来到忽里温的居所。此时,忽里温也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呼兰。和忽里温寒暄片刻后,呼兰就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出来,见到苏圣平还满脸含笑。 尽管苏圣平对忽里温没有什么兄弟之情,但离别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和汉中一些官吏、将领一起把忽里温送出城,互道一声珍重,相约大都再见之后,也没有多余的话。 苏圣平走到呼兰面前,道:“公主,珍重!” 呼兰双眼通红,看着苏圣平,道:“路公子,我在大都等你!” 看着眼前的丽人,苏圣平心中实在不舍,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心中无奈,只能对呼兰说:“公主,身体不适的话,就不要骑马,可以坐马车!”惹得呼兰破涕为笑,爽了苏圣平两个白眼。 苏圣平赶紧接着说:“公主,如果你愿意相信在下,我会对你负责的,总有一天我会娶你!” 呼兰撅起嘴巴,摇摇头,道:“路公子,呼兰不想让你为难,都是呼兰自己愿意的,再说我们元人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规矩,不用说什么负责!路公子要娶呼兰的话,就要快点,说不定父汗什么时候就把呼兰给嫁了。”苏圣平听了,除了点点头之外,还有什么表示。 苏圣平站在眼看着队伍缓缓向东而行,心中有些不舍,又有些庆幸。这时,叶红鱼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些臭男人都是这副德性,不舍得的话去追回来啊!回去吧,人影都瞧不见了!” 苏圣平摇头苦笑,换做其他女人,自己说什么都要娶回家,但是呼兰的身份太特殊,这和自己将来要面对完全相违背,叶红鱼怎么可能理解,也只能心叹世事弄人! 忽里温带领的军队离开后,汉中城就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许多原本躲在家中的人也敢出来走动。白天天气炎热,苏圣平他们仍然躲在院子里,等气温稍降才到街上走走。就这样住了有六七天时间,等苏圣平感觉左肩已无大碍后才离开汉中,南下吴朝。 吴越两朝尽管有仇,但并不禁止民间商贸往来,但苏圣平他们此前也做好了准备,如今身份证件上冒充的是广东那边的一个小家族,此前是前往北地做生意,如今要回广东。 从汉中出发后,没有回河南再南下,而是从安康进湖北十堰,再入襄阳。在这座不论是这世还是那世都十分有名的军事商业重镇停留了三天。 概因吴朝和越朝的徐州—阜阳防线一样,吴朝防备元朝的防线是以襄阳为中心,东到河南信阳,西到四川巴中,建立起了一条跨越千山万水的防线。吴越这两条防备北边的防线,看起来还是越朝的像回事。 孙思源依托江淮大地纵横交错的河流湖泊,通过大搞坞堡建设,抛开软件不说,硬件上还是过得去的。反观吴朝这条防线,地域跨度实在太长,就算吴朝防备得再严,元朝军队只要集中力量攻击一点,整条防线压根防不住,只能说是拖延点时间,让吴朝朝廷能够有所准备。 第213章 武汉基地 得益于长江水道交通便利,此时的武汉和江宁一样繁华。但长江和汉水将武汉一分为三,如今的武汉也就相当于那时的武昌。 来到武汉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赶紧寻找高家的商铺,尽快和泉州那边联系上。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和高家在武汉的商铺掌柜认可了苏圣平他们的身份,他这才知道原来物流行已经在武汉这边设立了一个基地。 按照高家掌柜的指示,匆匆来到武汉城南靠近内河一个码头的物流行基地,见到那种熟悉的建筑式样和房屋布局,苏圣平和胡秋、林疯子都相视一笑。 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叫吴桐,原本正在和他的手下商量招收、训练人手的事情。听到来人禀报说是有一个叫苏圣平来找,猛一下子没想起是谁,等到反应过来,三十岁的人啊的一声,飞奔来到基地门口。 一见果然是苏圣平,当年他加入好吃山货行的时候,不认真识字被朱音打板子,那会还是半大小子的苏圣平眼看着朱音打完板子之后,就开导他,后来才有了发奋图强,不仅念书、练武有所成,也才有了今天。两年前做到了邵武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四月的时候朱强才把他和二十个物流行的伙计调到武汉,让他们筹备成立物流行武汉基地。 苏圣平微笑的看着激动不已的吴桐,这个人他还有印象。当初他在山货行里充当着“帮闲”的角色,只在朱强和朱音实在没空的时候,才会客串一把老师,多数时候则是帮着查遗补漏,有些时候则是给伙计们做做思想工作,鼓励他们读书识字。 这个吴桐就是当时自己做过思想工作的人之一。苏圣平知道,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早期加入好吃山货行的这些人,除了个别的因为身体原因或者其他原因退出,经过多年锻炼,尽管没有多高的文化水平,但都能做到识文断字,熟悉自己那一套和物流行的运作,如今大多分布在民团、商社、工业园和物流行各个基地独当一面。 胡秋也属于早期加入山货行的人之一,所以和吴桐认识,林疯子和叶红鱼并不熟悉,一番见礼之后,吴桐把他们迎进基地。由于是刚刚筹建的基地,五个多月时间,也只是把基地的硬件建设完成,如今正在招收伙计。 吴桐兴奋的跟苏圣平介绍着基地的情况,苏圣平不时提问,伙计的来源、训练的安排,从福建过来的伙计食宿情况等等,吴桐都一一作答。听了吴桐的介绍,六月在大都收到的信中,朱强并没有介绍这一情况,但苏圣平很是欣慰,在朱强的领导下,物流行能够不断盈利、扩张,假以时日终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当天,苏圣平就住在了基地里面,一直和吴桐说着基地建设的事情,熟悉的环境让他睡的十分踏实。第二天一早,打发还想来陪着的吴桐,胡秋就领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一进来后,就躬身行礼道:“信息部风部武汉站武路风见过公子。” 苏圣平微微一笑,又是一个熟悉的人,武路风乃是武世庆的义子。自从苏圣平和朱强站稳脚跟之后,武世庆一直很是低调。其实这是苏圣平刻意安排,就是要武世庆隐藏在官府中,在和总捕头保持良好关系的同时,替苏圣平他们打探消息。这样一来,他既不会成为人家盯着的目标,又因为总捕头的关系能够知晓泉州府衙里面的很多事情,可谓一举两得。当然,武世庆也介绍了不少战友的孩子进入体系之中,而和他本人有关的则只有这个义子武路风。 之所以会认识武路风,则是因为苏圣平一直坚持要在信息部的秘密培训基地里给信息部招收的所有人上“思想教育课”,可能的情况下还会跟这些人见面聊聊。武路风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苏圣平当然亲自接见勉励过。 苏圣平接过话,道:“路风,不用客气,坐吧!”胡秋和武路风依言在苏圣平下首坐好。 苏圣平接着说:“说说这边的情况。” 武路风答道:“属下是作为信息部打前站的,在四月的时候随吴掌柜的一同前来武汉的,和属下一同前来的风部队员还有三名,归属下统辖。目的就是要尽快熟悉武汉这边的情形,帮助物流行基地站稳脚跟的同时,建立信息部自己的网络。” 苏圣平点点头,道:“情形如何?” 武路风道:“借着高家和路家的力量,物流行基地建设进展很快,当地官府没有怎么干涉,其他势力找了两次茬之后,都被我们打退,如今都已经进入正轨。”这些事情,昨日吴桐已经介绍过了,苏圣平没有细问。 得益于长江水道交通便利,此时的武汉和江宁一样繁华。但长江和汉水将武汉一分为三,如今的武汉也就相当于那时的武昌。 来到武汉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赶紧寻找高家的商铺,尽快和泉州那边联系上。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和高家在武汉的商铺掌柜认可了苏圣平他们的身份,他这才知道原来物流行已经在武汉这边设立了一个基地。 按照高家掌柜的指示,匆匆来到武汉城南靠近内河一个码头的物流行基地,见到那种熟悉的建筑式样和房屋布局,苏圣平和胡秋、林疯子都相视一笑。 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叫吴桐,原本正在和他的手下商量招收、训练人手的事情。听到来人禀报说是有一个叫苏圣平来找,猛一下子没想起是谁,等到反应过来,三十岁的人啊的一声,飞奔来到基地门口。 一见果然是苏圣平,当年他加入好吃山货行的时候,不认真识字被朱音打板子,那会还是半大小子的苏圣平眼看着朱音打完板子之后,就开导他,后来才有了发奋图强,不仅念书、练武有所成,也才有了今天。两年前做到了邵武物流行基地的负责人,四月的时候朱强才把他和二十个物流行的伙计调到武汉,让他们筹备成立物流行武汉基地。 苏圣平微笑的看着激动不已的吴桐,这个人他还有印象。当初他在山货行里充当着“帮闲”的角色,只在朱强和朱音实在没空的时候,才会客串一把老师,多数时候则是帮着查遗补漏,有些时候则是给伙计们做做思想工作,鼓励他们读书识字。 这个吴桐就是当时自己做过思想工作的人之一。苏圣平知道,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早期加入好吃山货行的这些人,除了个别的因为身体原因或者其他原因退出,经过多年锻炼,尽管没有多高的文化水平,但都能做到识文断字,熟悉自己那一套和物流行的运作,如今大多分布在民团、商社、工业园和物流行各个基地独当一面。 胡秋也属于早期加入山货行的人之一,所以和吴桐认识,林疯子和叶红鱼并不熟悉,一番见礼之后,吴桐把他们迎进基地。由于是刚刚筹建的基地,五个多月时间,也只是把基地的硬件建设完成,如今正在招收伙计。 吴桐兴奋的跟苏圣平介绍着基地的情况,苏圣平不时提问,伙计的来源、训练的安排,从福建过来的伙计食宿情况等等,吴桐都一一作答。听了吴桐的介绍,六月在大都收到的信中,朱强并没有介绍这一情况,但苏圣平很是欣慰,在朱强的领导下,物流行能够不断盈利、扩张,假以时日终会成为一个庞然大物。 当天,苏圣平就住在了基地里面,一直和吴桐说着基地建设的事情,熟悉的环境让他睡的十分踏实。第二天一早,打发还想来陪着的吴桐,胡秋就领着一个人进来。 那人一进来后,就躬身行礼道:“信息部风部武汉站武路风见过公子。” 苏圣平微微一笑,又是一个熟悉的人,武路风乃是武世庆的义子。自从苏圣平和朱强站稳脚跟之后,武世庆一直很是低调。其实这是苏圣平刻意安排,就是要武世庆隐藏在官府中,在和总捕头保持良好关系的同时,替苏圣平他们打探消息。这样一来,他既不会成为人家盯着的目标,又因为总捕头的关系能够知晓泉州府衙里面的很多事情,可谓一举两得。当然,武世庆也介绍了不少战友的孩子进入体系之中,而和他本人有关的则只有这个义子武路风。 之所以会认识武路风,则是因为苏圣平一直坚持要在信息部的秘密培训基地里给信息部招收的所有人上“思想教育课”,可能的情况下还会跟这些人见面聊聊。武路风因为身份特殊的关系,苏圣平当然亲自接见勉励过。 苏圣平接过话,道:“路风,不用客气,坐吧!”胡秋和武路风依言在苏圣平下首坐好。 苏圣平接着说:“说说这边的情况。” 武路风答道:“属下是作为信息部打前站的,在四月的时候随吴掌柜的一同前来武汉的,和属下一同前来的风部队员还有三名,归属下统辖。目的就是要尽快熟悉武汉这边的情形,帮助物流行基地站稳脚跟的同时,建立信息部自己的网络。” 苏圣平点点头,道:“情形如何?” 武路风道:“借着高家和路家的力量,物流行基地建设进展很快,当地官府没有怎么干涉,其他势力找了两次茬之后,都被我们打退,如今都已经进入正轨。”这些事情,昨日吴桐已经介绍过了,苏圣平没有细问。 第214章 吴朝韩露 吴朝的国试原本和越朝并不在同一年份进行,后来因为这样两地的学子会互相串考,两个朝廷这才心照不宣同时改变了时间,将国试的时间统一起来,这样学子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乡到对方那里去考试。 苏圣平坐在一座临江的酒楼上,看着远处滚滚东去的长江,心里想起了许文斌。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江宁准备参加国试了吧!作为朋友,他能高中最好,要是不中的话,他能履行和自己的约定,到自己这边来帮忙吗? 要知道,当初和自己交好的同学当中,除了高中的几个人在外为官之外,其余大多数进入了自己的体系之内,如今也只剩下许文斌一个了。对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苏圣平是“垂涎已久”。 心里想着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酒楼上发生的事情。这座临江酒楼在当地应该很有名气,此楼共分三层,苏圣平他们要不是来得早,恐怕也坐不了这临窗的好位置。苏圣平回过神来往四周一看,此时已快到饭点,三楼每桌都坐满了客人,之中倒是有三分之二是各地的学子。 读书人聚在一起往往就要坏事,尤其是吴朝也和越朝一样,是以书院到国试的体制,各个书院学子之间难免就会互相斗气。这不,离苏圣平他们不远的两桌人,言语间开始夹枪带棒。显然双方来自不同书院,其中一方的一个学子即兴作了一首诗,同伴齐声叫好惹来另一桌的不快,于是就出言讽刺。 这下对方自然不能答应,要这边也作一首诗。这边桌上显然也有人才,张口就是一首七言绝句,同伴听了自然也是齐声叫好。于是乎两边就开始出言讽刺对方的诗句,其他桌的学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动他们斗诗。好在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混乱。 不管叶红鱼投来不怀好意的微笑,苏圣平他们点了几样武汉当地特色小菜,就着小酒,欣赏着江景,吃完之后就匆匆离开,省得听那些学子聒噪。 离开酒楼后,苏圣平他们信步在街上逛了一会,除了叶红鱼还有点兴致之外,他们三个大男人都对此不感兴趣,于是苏圣平就提议到江边走走。 武汉是吴朝都城,这一段江堤自然打造的固若金汤,堤面上还用石板铺成了道路。不仅如此,吴朝朝廷竟然还颇有创意的在江堤上造了不少几层楼高的亭台,供给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游玩。此时正是初秋,武汉这边的气候不冷不热,许多人也来到这江堤上欣赏美景。 四人来到这长江边上,苏圣平和叶红鱼走在前面,林疯子和胡秋走在后面。只有两人的时候,苏圣平就不免想要撩拨叶红鱼,这不此前还是看着江面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过头就对叶红鱼说:“刚刚你笑的诡异,有何想法?” 叶红鱼自从汉中那晚之后,始终不给苏圣平什么好脸色,要不是都在异乡,说不定早就离开苏圣平了,谁让他这么伤人心。原本她也不想和苏圣平走在一块,可气的是胡秋和林疯子太配合,自己没办法才要和这色狼走在一块。 听了苏圣平的话,叶红鱼冷哼一声,道:“苏公子才华横溢,靠着诗词还把一个公主给骗上了床,听了别人念诗,难道就没有作诗的想法,还是说苏公子只有对女人才会作诗。”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红鱼啊红鱼,什么叫把公主骗上床,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再说了,我最想和谁一起上床你还不知道吗?” 叶红鱼脸色一变,骂了句流氓,就快步往前走去,苏圣平无奈也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叶红鱼可是轻功见长,苏圣平就差用跑了才在一座凉亭追到了坐在那里的叶红鱼。 苏圣平来到亭内,道:“红鱼,我们可是江湖儿女,可别学那些痴男怨女,整日里就知道那些酸文,咱们要的就是干脆!”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谁跟你是江湖儿女!”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咱们从当初的胸口碎大石,这一年北上南下,这满满的都是江湖事啊,怎么就不是江湖儿女了!” 叶红鱼瞟了苏圣平一眼,道:“那我现在不要跟你是江湖儿女了,你倒是跟对其他人一样,也给我来一首!” 苏圣平摸摸鼻子,心想真是笨蛋,竟然忘了这茬,好在叶红鱼自己主动说出来,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听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叶红鱼虽然觉得这诗很直白,倒也懂了其中的意思,心中一甜的同时,道:“不喜欢这样的,既然你说我们是江湖儿女,就来首豪迈的。” 吴朝的国试原本和越朝并不在同一年份进行,后来因为这样两地的学子会互相串考,两个朝廷这才心照不宣同时改变了时间,将国试的时间统一起来,这样学子自然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乡到对方那里去考试。 苏圣平坐在一座临江的酒楼上,看着远处滚滚东去的长江,心里想起了许文斌。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已经在江宁准备参加国试了吧!作为朋友,他能高中最好,要是不中的话,他能履行和自己的约定,到自己这边来帮忙吗? 要知道,当初和自己交好的同学当中,除了高中的几个人在外为官之外,其余大多数进入了自己的体系之内,如今也只剩下许文斌一个了。对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苏圣平是“垂涎已久”。 心里想着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酒楼上发生的事情。这座临江酒楼在当地应该很有名气,此楼共分三层,苏圣平他们要不是来得早,恐怕也坐不了这临窗的好位置。苏圣平回过神来往四周一看,此时已快到饭点,三楼每桌都坐满了客人,之中倒是有三分之二是各地的学子。 读书人聚在一起往往就要坏事,尤其是吴朝也和越朝一样,是以书院到国试的体制,各个书院学子之间难免就会互相斗气。这不,离苏圣平他们不远的两桌人,言语间开始夹枪带棒。显然双方来自不同书院,其中一方的一个学子即兴作了一首诗,同伴齐声叫好惹来另一桌的不快,于是就出言讽刺。 这下对方自然不能答应,要这边也作一首诗。这边桌上显然也有人才,张口就是一首七言绝句,同伴听了自然也是齐声叫好。于是乎两边就开始出言讽刺对方的诗句,其他桌的学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鼓动他们斗诗。好在君子动口不动手,这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混乱。 不管叶红鱼投来不怀好意的微笑,苏圣平他们点了几样武汉当地特色小菜,就着小酒,欣赏着江景,吃完之后就匆匆离开,省得听那些学子聒噪。 离开酒楼后,苏圣平他们信步在街上逛了一会,除了叶红鱼还有点兴致之外,他们三个大男人都对此不感兴趣,于是苏圣平就提议到江边走走。 武汉是吴朝都城,这一段江堤自然打造的固若金汤,堤面上还用石板铺成了道路。不仅如此,吴朝朝廷竟然还颇有创意的在江堤上造了不少几层楼高的亭台,供给那些有钱有闲的人游玩。此时正是初秋,武汉这边的气候不冷不热,许多人也来到这江堤上欣赏美景。 四人来到这长江边上,苏圣平和叶红鱼走在前面,林疯子和胡秋走在后面。只有两人的时候,苏圣平就不免想要撩拨叶红鱼,这不此前还是看着江面若有所思的样子,转过头就对叶红鱼说:“刚刚你笑的诡异,有何想法?” 叶红鱼自从汉中那晚之后,始终不给苏圣平什么好脸色,要不是都在异乡,说不定早就离开苏圣平了,谁让他这么伤人心。原本她也不想和苏圣平走在一块,可气的是胡秋和林疯子太配合,自己没办法才要和这色狼走在一块。 听了苏圣平的话,叶红鱼冷哼一声,道:“苏公子才华横溢,靠着诗词还把一个公主给骗上了床,听了别人念诗,难道就没有作诗的想法,还是说苏公子只有对女人才会作诗。”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红鱼啊红鱼,什么叫把公主骗上床,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再说了,我最想和谁一起上床你还不知道吗?” 叶红鱼脸色一变,骂了句流氓,就快步往前走去,苏圣平无奈也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叶红鱼可是轻功见长,苏圣平就差用跑了才在一座凉亭追到了坐在那里的叶红鱼。 苏圣平来到亭内,道:“红鱼,我们可是江湖儿女,可别学那些痴男怨女,整日里就知道那些酸文,咱们要的就是干脆!”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谁跟你是江湖儿女!”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咱们从当初的胸口碎大石,这一年北上南下,这满满的都是江湖事啊,怎么就不是江湖儿女了!” 叶红鱼瞟了苏圣平一眼,道:“那我现在不要跟你是江湖儿女了,你倒是跟对其他人一样,也给我来一首!” 苏圣平摸摸鼻子,心想真是笨蛋,竟然忘了这茬,好在叶红鱼自己主动说出来,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听着。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叶红鱼虽然觉得这诗很直白,倒也懂了其中的意思,心中一甜的同时,道:“不喜欢这样的,既然你说我们是江湖儿女,就来首豪迈的。” 第215章 皇子公主 韩露兄妹走出凉亭,沿着江堤向前走去。他那妹妹开口打趣道:“四哥为何没了招揽那王平的心思?” 韩露嘴角一牵,道:“你以为我和二哥一样,什么人都想收入囊中啊!这点还是三哥做的好。” 妹妹嘻嘻一笑,道:“二哥可是学那孟尝君,想要养食客三千,如今已得朝中美谈。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非得跟你急!说你是不得人心,嫉妒而已!” 韩露哼的一声,道:“有孟尝之志,也得有孟尝之才!还美谈,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囊中,没来的成了皇子的笑话。还不如三哥那样,只有三五幕僚,却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有治国安邦之才。” 妹妹还是笑道:“四哥这是在羡慕三哥?” 韩露摇摇头,道:“何来羡慕之说,学人之所长,补己之所短而已。” 妹妹脸上还是微微笑道:“四哥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为何会看不上刚刚那个王公子?” 韩露冷哼一声,道:“此前从未听过叫王平的,这人虽然跟我说话时,还算镇定得体,可那是不知道你我的身份。先前那首小词还好,可后面那首绝不是他能作出来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没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词来。我猜,这是他从哪个长辈那剽窃来的,为了博美女欢心才念出的。你说这样的人值得我招揽?” 妹妹嘴角一牵,没有接话,这四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自以为是。想来想去几个哥哥当中还是三哥比较合胃口,只不过这三哥前几年受了挫折之后,似乎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也不怎么出来见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连自己这个深得所有人喜爱的公主都爱理不理的,想想就来气。 没错,这对兄妹就是当今吴朝的皇子和公主。韩露乃是是四皇子,如今二十四岁,女子则是吴朝二公主韩夏青,今年二十三岁。 如今韩斌已是六十高龄,从越朝地方的防御使,到趁机自立吴朝,平定广阔的疆域,其中的艰辛自不待言。虽然不像元朝大汗那样百病缠身,卧病在床,但他也同样面临着接班人的问题。 和越朝先帝无子嗣不同,韩斌一生育有八子五女。当初吴朝站稳脚跟后,韩斌为了稳定朝堂人心,立了长子为太子。但天不随人意,小的时候看着还行的太子长大后却显得碌碌无为。这样的人如何能立为国君,如何能带领吴朝在元朝的威势下立足?所以韩斌就生了换储的心思。 其他几位比较有才干的皇子,像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人知晓了父亲的心思之后,不免开始心动,那个位置只要是身为皇子,没有几个人不想得到的。但有了太子的教训之后,韩斌却不着急更换太子。一方面是换储乃是国之大事,不能草率行事。另一方面则是要考验一下其他皇子。 那几年,韩斌原本已经属意三皇子韩秋原。二皇子倒是长得像自己,什么都要学自己,这些年甚至广招门客,妄图学自己当年那样广交朋友。只是光学到表象,却没学到实质。自己当年广交朋友没错,但那只是为了赚取名声,实际上从来没有太把那些朋友当回事。而对真正有用的那几个朋友则是诚心相交,这样才有了后来迅速平定湖南、两广等地,让吴朝彻底站稳脚跟。 四皇子也不错,才学、能力也是上乘,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皇子,常人难以接近。其他几个皇子则是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就是能力不行。反倒是儿女韩夏青颇有才干,可惜却是女儿身。 韩秋原不像其他皇子,平常从不摆皇子的架子,尚能做到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无论才学、人品、能力皆是上乘。而且还敢自己到民间游历,四年前甚至冒险前往泉州。想要赚钱的同时,打击越朝的商业。有这样的想法,还敢于去实施,确实有人君之相。没想到泉州之行却铩羽而归,让二皇子、四皇子抓住了把柄。他本人也有些消沉,上书说是要闭门思过。 自从韩秋原偃旗息鼓之后,韩露和二皇子就蠢蠢欲动,纷纷在朝堂上布局,妄图抵定太子大业。而朝堂上的官员,除了各自原有的派别之外,也依托各位皇子分帮分派,朝廷势力交错,混乱程度比之越朝更加严重。 韩露兄妹走出凉亭,沿着江堤向前走去。他那妹妹开口打趣道:“四哥为何没了招揽那王平的心思?” 韩露嘴角一牵,道:“你以为我和二哥一样,什么人都想收入囊中啊!这点还是三哥做的好。” 妹妹嘻嘻一笑,道:“二哥可是学那孟尝君,想要养食客三千,如今已得朝中美谈。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非得跟你急!说你是不得人心,嫉妒而已!” 韩露哼的一声,道:“有孟尝之志,也得有孟尝之才!还美谈,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入囊中,没来的成了皇子的笑话。还不如三哥那样,只有三五幕僚,却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有治国安邦之才。” 妹妹还是笑道:“四哥这是在羡慕三哥?” 韩露摇摇头,道:“何来羡慕之说,学人之所长,补己之所短而已。” 妹妹脸上还是微微笑道:“四哥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为何会看不上刚刚那个王公子?” 韩露冷哼一声,道:“此前从未听过叫王平的,这人虽然跟我说话时,还算镇定得体,可那是不知道你我的身份。先前那首小词还好,可后面那首绝不是他能作出来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没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词来。我猜,这是他从哪个长辈那剽窃来的,为了博美女欢心才念出的。你说这样的人值得我招揽?” 妹妹嘴角一牵,没有接话,这四哥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自以为是。想来想去几个哥哥当中还是三哥比较合胃口,只不过这三哥前几年受了挫折之后,似乎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也不怎么出来见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连自己这个深得所有人喜爱的公主都爱理不理的,想想就来气。 没错,这对兄妹就是当今吴朝的皇子和公主。韩露乃是是四皇子,如今二十四岁,女子则是吴朝二公主韩夏青,今年二十三岁。 如今韩斌已是六十高龄,从越朝地方的防御使,到趁机自立吴朝,平定广阔的疆域,其中的艰辛自不待言。虽然不像元朝大汗那样百病缠身,卧病在床,但他也同样面临着接班人的问题。 和越朝先帝无子嗣不同,韩斌一生育有八子五女。当初吴朝站稳脚跟后,韩斌为了稳定朝堂人心,立了长子为太子。但天不随人意,小的时候看着还行的太子长大后却显得碌碌无为。这样的人如何能立为国君,如何能带领吴朝在元朝的威势下立足?所以韩斌就生了换储的心思。 其他几位比较有才干的皇子,像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人知晓了父亲的心思之后,不免开始心动,那个位置只要是身为皇子,没有几个人不想得到的。但有了太子的教训之后,韩斌却不着急更换太子。一方面是换储乃是国之大事,不能草率行事。另一方面则是要考验一下其他皇子。 那几年,韩斌原本已经属意三皇子韩秋原。二皇子倒是长得像自己,什么都要学自己,这些年甚至广招门客,妄图学自己当年那样广交朋友。只是光学到表象,却没学到实质。自己当年广交朋友没错,但那只是为了赚取名声,实际上从来没有太把那些朋友当回事。而对真正有用的那几个朋友则是诚心相交,这样才有了后来迅速平定湖南、两广等地,让吴朝彻底站稳脚跟。 四皇子也不错,才学、能力也是上乘,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皇子,常人难以接近。其他几个皇子则是要么年纪太小,要么就是能力不行。反倒是儿女韩夏青颇有才干,可惜却是女儿身。 韩秋原不像其他皇子,平常从不摆皇子的架子,尚能做到礼贤下士,知人善任,无论才学、人品、能力皆是上乘。而且还敢自己到民间游历,四年前甚至冒险前往泉州。想要赚钱的同时,打击越朝的商业。有这样的想法,还敢于去实施,确实有人君之相。没想到泉州之行却铩羽而归,让二皇子、四皇子抓住了把柄。他本人也有些消沉,上书说是要闭门思过。 自从韩秋原偃旗息鼓之后,韩露和二皇子就蠢蠢欲动,纷纷在朝堂上布局,妄图抵定太子大业。而朝堂上的官员,除了各自原有的派别之外,也依托各位皇子分帮分派,朝廷势力交错,混乱程度比之越朝更加严重。 第216章 找上门来 韩露和韩夏青两人在官道口分开,汇合了各自其余护卫之后,上了自家马车,驶回城内。 很快,两人各自的护卫就上前禀告了一个消息:“三皇子的幕僚之一前往城外,会见物流行基地负责人。” 韩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眉头一皱,对于这位三哥,韩露相当重视,完全没有因为他“闭门思过”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四年前没有一举将他打倒在地,始终让他耿耿于怀,这也让他更加警惕,因为种种蛛丝马迹表明了之所以不能把他打倒在地,问题应该出在他的父皇身上。 这就表示父皇对他在泉州的行动失败,并没有太在意,反倒还在保护他。所以才会时刻关注三哥的举动。 那个所谓的物流行基地,他也知道,都是一帮运货的苦力,他不觉得在他夺嫡之路上能够有多大作用。只是三哥竟然派幕僚亲自前往那里,还是第二次了,到底所为何事? 同样收到消息的韩夏青倒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物流行基地之所以能够建立的这么顺利,她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当然,吴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当初,吴桐托的人是路家在武汉的掌柜,路家那个掌柜应该收到了泉州的命令,对吴桐的事情十分卖力,找了许多和自己有关系的官员。他却不知道这些和他有关系的官员其实都是韩夏青的人,因为事关路家就把事情报告了她。 韩夏青一开始也以为只是一个货栈式的东西,就打了招呼让那些官员帮忙,否则土地兼并严重的吴朝,想要在都城外合适的地方买到一块足够大的地方建设物流行基地哪有那么简单,何况还能那么轻易的解决官面上的事情以及当地势力的骚扰。 后来物流行逐渐建好,又开始招人之后,韩夏青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地方,一打听知道了物流行和普通货栈的不同,最起码理论上以后路、高两家的货物都会通过这个所谓的物流行发货,这么一看对方还是自己的合作对象。甚至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得给他提供保护,否则自己的货也没地方来了。 一想到这里,韩夏青就恨不得叫来路高两家的当家人问个清楚,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完全委托给一家做。隐隐之中感觉这个所谓的物流行似乎潜力无限,也隐藏着很大的力量。 如今,闭门思过几年的三哥竟然破天荒的让自己的三大幕僚之一第二次主动去会见一个小小的掌柜,可见他对这个物流行的重视。他才不相信三哥不知道自家几个兄弟在关注着他,这么正大光明的行事难道有什么目的?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韩秋原派自己的幕僚去见吴桐,目的就是合作。当年,他在泉州的时候就听过这个所谓的物流行。当时还觉得这和以往的那种镖局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把商家原有的运货队伍剥离,集合起来使用。 等这次知道物流行竟然开到武汉来了,他才意识到这物流行莫不是已经开遍越朝了,所以才会开到吴朝。经过细细打听,知晓了物流行运作的方式,才猛然惊觉想出这种方式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 在韩秋原看来,这里面的道理太简单了,以往从泉州运货到武汉,不管是商家自行组织队伍运货,还是委托给别人带货,始终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要么要等待其他货物一起运输,要么就是时间、人力成本等太高。 但有了这物流行就不同了,这家一点,那家一点,甚至是运到武汉、运到南昌的货物都可以集合起来之后一起运出,这样不仅能节省了等待货物集合的时间,还能确保安全。往深里想,只要这物流行有足够的实力,甚至可以调控物资。 韩秋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也开一家物流行,但是经过和几位幕僚多方商讨,还是对这物流行的模式云里雾里的,尤其是其中越朝物流行快速的货物分派体系,一时之间他们还看不明白,也许要等到物流行正式经营之后才能见分晓。 韩露和韩夏青两人在官道口分开,汇合了各自其余护卫之后,上了自家马车,驶回城内。 很快,两人各自的护卫就上前禀告了一个消息:“三皇子的幕僚之一前往城外,会见物流行基地负责人。” 韩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眉头一皱,对于这位三哥,韩露相当重视,完全没有因为他“闭门思过”就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四年前没有一举将他打倒在地,始终让他耿耿于怀,这也让他更加警惕,因为种种蛛丝马迹表明了之所以不能把他打倒在地,问题应该出在他的父皇身上。 这就表示父皇对他在泉州的行动失败,并没有太在意,反倒还在保护他。所以才会时刻关注三哥的举动。 那个所谓的物流行基地,他也知道,都是一帮运货的苦力,他不觉得在他夺嫡之路上能够有多大作用。只是三哥竟然派幕僚亲自前往那里,还是第二次了,到底所为何事? 同样收到消息的韩夏青倒是露出了神秘的微笑。物流行基地之所以能够建立的这么顺利,她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当然,吴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 当初,吴桐托的人是路家在武汉的掌柜,路家那个掌柜应该收到了泉州的命令,对吴桐的事情十分卖力,找了许多和自己有关系的官员。他却不知道这些和他有关系的官员其实都是韩夏青的人,因为事关路家就把事情报告了她。 韩夏青一开始也以为只是一个货栈式的东西,就打了招呼让那些官员帮忙,否则土地兼并严重的吴朝,想要在都城外合适的地方买到一块足够大的地方建设物流行基地哪有那么简单,何况还能那么轻易的解决官面上的事情以及当地势力的骚扰。 后来物流行逐渐建好,又开始招人之后,韩夏青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地方,一打听知道了物流行和普通货栈的不同,最起码理论上以后路、高两家的货物都会通过这个所谓的物流行发货,这么一看对方还是自己的合作对象。甚至某种程度上自己还得给他提供保护,否则自己的货也没地方来了。 一想到这里,韩夏青就恨不得叫来路高两家的当家人问个清楚,怎么会把这种事情完全委托给一家做。隐隐之中感觉这个所谓的物流行似乎潜力无限,也隐藏着很大的力量。 如今,闭门思过几年的三哥竟然破天荒的让自己的三大幕僚之一第二次主动去会见一个小小的掌柜,可见他对这个物流行的重视。他才不相信三哥不知道自家几个兄弟在关注着他,这么正大光明的行事难道有什么目的? 其实事情没有那么复杂,韩秋原派自己的幕僚去见吴桐,目的就是合作。当年,他在泉州的时候就听过这个所谓的物流行。当时还觉得这和以往的那种镖局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把商家原有的运货队伍剥离,集合起来使用。 等这次知道物流行竟然开到武汉来了,他才意识到这物流行莫不是已经开遍越朝了,所以才会开到吴朝。经过细细打听,知晓了物流行运作的方式,才猛然惊觉想出这种方式的人简直就是个天才。 在韩秋原看来,这里面的道理太简单了,以往从泉州运货到武汉,不管是商家自行组织队伍运货,还是委托给别人带货,始终面临一个问题,就是要么要等待其他货物一起运输,要么就是时间、人力成本等太高。 但有了这物流行就不同了,这家一点,那家一点,甚至是运到武汉、运到南昌的货物都可以集合起来之后一起运出,这样不仅能节省了等待货物集合的时间,还能确保安全。往深里想,只要这物流行有足够的实力,甚至可以调控物资。 韩秋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也开一家物流行,但是经过和几位幕僚多方商讨,还是对这物流行的模式云里雾里的,尤其是其中越朝物流行快速的货物分派体系,一时之间他们还看不明白,也许要等到物流行正式经营之后才能见分晓。 第217章 宣传播种 吴桐接过话头,道:“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全力支持我们经营这家物流行基地。” 苏圣平问到:“给我们的条件呢?” 吴桐答道:“日后往各府县设立的物流行,他们要和我们一起经营,股份各半。” 苏圣平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要在各府县设立物流行基地?” 吴桐刚想回答,苏圣平自言自语道:“物流行在越朝的发展只要有心根本瞒不了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吴桐接着道:“他们承诺到时只派人监管账册,并不直接参与经营,只要分红,相应的吴朝地方上的事情由他们帮我们搞定。” 苏圣平点点头,道:“除了股份要的多了点,其他的看来也不算贪心,跟以往我们跟越朝的地方势力合作没有什么两样啊!” 吴桐点点头,道:“临来前,朱公子也跟属下说过,如果吴朝地方上有人想要合作,可以酌情考虑。只是对方是皇子,要的股份太多,属下才无法决断。” 苏圣平听了没有说话,物流行快速发展,没有各地地头蛇的配合是行不通的,否则单单是应付层出不穷的骚扰就够物流行喝一壶的了,哪还有余力去运货。 可以说除了当地没有像样势力或者要价太高被物流行、信息部派人直接灭了的,物流行各地的基地都是合股的性质。 但是这次面对的对象不同了,不说这是在吴朝,就单单对方一个三皇子的身份,如果有心使坏,吴朝的物流行就不用办了,直接关门大吉吧! 苏圣平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思考,另外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苏圣平脑子里在权衡利弊,这件事说起来利弊参半。利的一半好说,有三皇子在,物流行在吴朝不仅可以快速站稳脚跟,而且还能快速发展。弊的一半就不好说了,会不会被对方趁机渗透控制,会不会对方学会了管理之后就把吴桐他们踢到一边。到时候,这里是吴朝,吴桐他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苏圣平灵机一动,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利用这个机会,把势力全面向吴朝延伸,他想渗透自己,自己反过来也可以渗透不是。 想到这里,苏圣平对吴桐说:“立即写信给朱强。不,还是我来写。”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让朱强抽调至少一百个老伙计到吴朝来,同行的会有任兴志的一些手下,就让这些人成为我们的宣传员和播种员吧!”吴桐他们三人完全不懂宣传员和播种员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苏圣平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事有可为。 苏圣平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在房中开始写信,一封是写给朱强的,详细说明了武汉这边的情形,和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判断,以及自己的应对措施。另外一封则是写给任兴志的,让他多派忠诚的人到吴朝来。相信自己去年交代过的,在北地逃民中多多发现可靠的人,全力教育、培训这些人,经过一年时间,应该有所收获,就让这些人作为自己成就理想的一次实验吧! 写好信密封好之后,胡秋马上接过,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往泉州送去。而苏圣平则是继续交代吴桐,让他向对方回复,表示自己个人同意跟他们以之前的条件展开合作谈判,但是因为股份等事,自己无法做主,需要向东家请示。同时,已经除了开始训练已经招好的伙计,马上暂停伙计招募,等泉州那边回复之后,再继续开展其他工作。 因为这件事情,打乱了苏圣平继续南下的计划,只能留在武汉,期间除了出去看了一次吴朝国试高中学子游街之外,都是待在基地里。物流行招收伙计秉承了苏圣平的标准和铁锤更加严格的执行标准,清一色的朴实汉子。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苏圣平也会客串一把伙计的老师,深入浅出的给他们讲讲世道、讲讲故事。苏圣平的讲课很受欢迎,尤其是他讲的很多物流行伙计的故事,比如说吴桐,让这些吴朝新招的伙计大受鼓舞,相信自己以后也有可能成为吴桐这样的人物。 吴桐接过话头,道:“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全力支持我们经营这家物流行基地。” 苏圣平问到:“给我们的条件呢?” 吴桐答道:“日后往各府县设立的物流行,他们要和我们一起经营,股份各半。” 苏圣平问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还要在各府县设立物流行基地?” 吴桐刚想回答,苏圣平自言自语道:“物流行在越朝的发展只要有心根本瞒不了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吴桐接着道:“他们承诺到时只派人监管账册,并不直接参与经营,只要分红,相应的吴朝地方上的事情由他们帮我们搞定。” 苏圣平点点头,道:“除了股份要的多了点,其他的看来也不算贪心,跟以往我们跟越朝的地方势力合作没有什么两样啊!” 吴桐点点头,道:“临来前,朱公子也跟属下说过,如果吴朝地方上有人想要合作,可以酌情考虑。只是对方是皇子,要的股份太多,属下才无法决断。” 苏圣平听了没有说话,物流行快速发展,没有各地地头蛇的配合是行不通的,否则单单是应付层出不穷的骚扰就够物流行喝一壶的了,哪还有余力去运货。 可以说除了当地没有像样势力或者要价太高被物流行、信息部派人直接灭了的,物流行各地的基地都是合股的性质。 但是这次面对的对象不同了,不说这是在吴朝,就单单对方一个三皇子的身份,如果有心使坏,吴朝的物流行就不用办了,直接关门大吉吧! 苏圣平站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思考,另外三人都不敢出声打扰。苏圣平脑子里在权衡利弊,这件事说起来利弊参半。利的一半好说,有三皇子在,物流行在吴朝不仅可以快速站稳脚跟,而且还能快速发展。弊的一半就不好说了,会不会被对方趁机渗透控制,会不会对方学会了管理之后就把吴桐他们踢到一边。到时候,这里是吴朝,吴桐他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苏圣平灵机一动,大树底下好乘凉,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利用这个机会,把势力全面向吴朝延伸,他想渗透自己,自己反过来也可以渗透不是。 想到这里,苏圣平对吴桐说:“立即写信给朱强。不,还是我来写。”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让朱强抽调至少一百个老伙计到吴朝来,同行的会有任兴志的一些手下,就让这些人成为我们的宣传员和播种员吧!”吴桐他们三人完全不懂宣传员和播种员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苏圣平信心满满的样子,就知道事有可为。 苏圣平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就在房中开始写信,一封是写给朱强的,详细说明了武汉这边的情形,和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判断,以及自己的应对措施。另外一封则是写给任兴志的,让他多派忠诚的人到吴朝来。相信自己去年交代过的,在北地逃民中多多发现可靠的人,全力教育、培训这些人,经过一年时间,应该有所收获,就让这些人作为自己成就理想的一次实验吧! 写好信密封好之后,胡秋马上接过,派人以最快的速度往泉州送去。而苏圣平则是继续交代吴桐,让他向对方回复,表示自己个人同意跟他们以之前的条件展开合作谈判,但是因为股份等事,自己无法做主,需要向东家请示。同时,已经除了开始训练已经招好的伙计,马上暂停伙计招募,等泉州那边回复之后,再继续开展其他工作。 因为这件事情,打乱了苏圣平继续南下的计划,只能留在武汉,期间除了出去看了一次吴朝国试高中学子游街之外,都是待在基地里。物流行招收伙计秉承了苏圣平的标准和铁锤更加严格的执行标准,清一色的朴实汉子。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苏圣平也会客串一把伙计的老师,深入浅出的给他们讲讲世道、讲讲故事。苏圣平的讲课很受欢迎,尤其是他讲的很多物流行伙计的故事,比如说吴桐,让这些吴朝新招的伙计大受鼓舞,相信自己以后也有可能成为吴桐这样的人物。 第218章 最新消息 任兴志和那个人被林疯子第一时间接来见苏圣平,顾不得任兴志在那激动,苏圣平第一时间从他手中接过了王莹、朱音的信。 没想到苏圣平等待许久的信中竟然只有寥寥数语,从信中可以看出王莹似乎特别想要苏圣平赶紧回去,字里行间流落出来的思念和无助让苏圣平看了差点落泪。 朱音的来信中,仍然是没说事务上的事情,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流露出抱怨的意思,要苏圣平早点回家,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此次,朱强和虫子他们没有写信,而是把事情都让任兴志和另一个来人亲自交代。苏圣平看完两女的信后,呆了一会,家里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就会通知自己回家,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王莹和朱音不会这样的反应。叹了口气,总归很快就要回去了! 看着任兴志和另外那个人,露出个笑脸,苏圣平露出了笑脸,任兴志还好,倒是另外那个家伙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见那家伙如此,苏圣平没好气的说:“关锦图,你小子扭捏什么,当年那件事又不怪你,听说你在信息部也是一个人物,怎么每次见了我都是这副摸样。我都不在乎当年的事情,你倒是给记上。”林疯子和任兴志原以为这人是第一次见苏圣平才会是刚刚那个样子,没想到这关锦图和苏圣平似乎还有旧,只是这其中貌似有故事啊! 关锦图当年跟随关志鹏曾经去追私奔的苏圣平和杜倩,而且还真被他俩给追上了,期间和苏圣平有了点小冲突。关锦图当时虽然搞不过苏圣平,但是那神色、言语对苏圣平不怎么客气,所以自从关志鹏把他带进信息部,几次苏圣平给他们培训、讲课时遇到他,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样,但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其实关锦图在信息部干的不错,这些年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在其他人面前也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是在苏圣平面前有些畏畏缩缩。 关锦图见苏圣平这样骂他,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苏圣平没有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道:“看来以前安慰你是我的不对,要多骂骂你才对。”说的关锦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林疯子心想还有这等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胡秋则是无奈的摇摇头。 让任兴志和关锦图坐下后,苏圣平开口问道:“兴志,怎么你亲自来了?” 任兴志委屈的想到,团长终于想到和自己说话了,兴奋的说:“主要是一年时间没见团长,得知团长在武汉,我就抑制不住想来看看团长,当面聆听团长的教诲!”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让胡秋、林疯子、关锦图三人自叹不如。 苏圣平可没那么好打发,道:“滚,要是没有正当理由,你小子敢擅自离开泉州到武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任兴志咧嘴一笑,道:“看您说的,朱公子收到您的信后,跟属下商议派人过来的事情。正好属下又培训了一批思训员,就让他们到民团和其他地方去实训,把一些老的思训员替换出来,正愁这些人怎么安排呢,和朱公子一说,正好可以派来这边。属下想见团长是真,有些疑惑想要当面向团长请教。另外就是不放心一下子这么多人来这武汉,想亲自过来盯着。” 苏圣平点点头,把任兴志从江宁拐骗到泉州,可以说是捡到宝了,这家伙自从干上这一行后,真是如鱼得水,不仅自己充分展示了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的良好素质,还能够大量发掘人才、培养人才,当真是创业干事的好帮手。就说这次能够主动放弃泉州那边的事情,来到武汉这边,就值得肯定。道:“兴志,你很好,你的事很重要,我们过后再详谈。” 转过头,对关锦图道:“锦图,你说说他们让你带的消息吧!” 关锦图倒是机灵的说:“朱公子和部长送我转告您,家里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在做,目前进展顺利,让您不用担心。还说,既然您在这边,就请您指示吴桐做好这边的事情。物流行总部暂时就不介入武汉分部的事务,直到您离开之后,才让吴桐将有关事项报告总部。”苏圣平呵呵一笑,朱强他们倒是有想法,这连总部、分部都搞出来了,看来以后很多机构都可以这么叫了。 见关锦图停下来,苏圣平问道:“就这个,然后让你亲自来一趟?” 关锦图急道:“当然不止,不过我不知道您想问什么,不知道从哪说起。还有属下这次来了之后就不走了,会一直待在武汉。” 任兴志和那个人被林疯子第一时间接来见苏圣平,顾不得任兴志在那激动,苏圣平第一时间从他手中接过了王莹、朱音的信。 没想到苏圣平等待许久的信中竟然只有寥寥数语,从信中可以看出王莹似乎特别想要苏圣平赶紧回去,字里行间流落出来的思念和无助让苏圣平看了差点落泪。 朱音的来信中,仍然是没说事务上的事情,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流露出抱怨的意思,要苏圣平早点回家,这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此次,朱强和虫子他们没有写信,而是把事情都让任兴志和另一个来人亲自交代。苏圣平看完两女的信后,呆了一会,家里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就会通知自己回家,但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王莹和朱音不会这样的反应。叹了口气,总归很快就要回去了! 看着任兴志和另外那个人,露出个笑脸,苏圣平露出了笑脸,任兴志还好,倒是另外那个家伙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圣平,见那家伙如此,苏圣平没好气的说:“关锦图,你小子扭捏什么,当年那件事又不怪你,听说你在信息部也是一个人物,怎么每次见了我都是这副摸样。我都不在乎当年的事情,你倒是给记上。”林疯子和任兴志原以为这人是第一次见苏圣平才会是刚刚那个样子,没想到这关锦图和苏圣平似乎还有旧,只是这其中貌似有故事啊! 关锦图当年跟随关志鹏曾经去追私奔的苏圣平和杜倩,而且还真被他俩给追上了,期间和苏圣平有了点小冲突。关锦图当时虽然搞不过苏圣平,但是那神色、言语对苏圣平不怎么客气,所以自从关志鹏把他带进信息部,几次苏圣平给他们培训、讲课时遇到他,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摸样,但经过这些年的锻炼,其实关锦图在信息部干的不错,这些年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在其他人面前也都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就是在苏圣平面前有些畏畏缩缩。 关锦图见苏圣平这样骂他,心里倒是放松了不少,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苏圣平没有好气的瞟了他一眼,道:“看来以前安慰你是我的不对,要多骂骂你才对。”说的关锦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林疯子心想还有这等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胡秋则是无奈的摇摇头。 让任兴志和关锦图坐下后,苏圣平开口问道:“兴志,怎么你亲自来了?” 任兴志委屈的想到,团长终于想到和自己说话了,兴奋的说:“主要是一年时间没见团长,得知团长在武汉,我就抑制不住想来看看团长,当面聆听团长的教诲!”瞧瞧人家这马屁拍的,让胡秋、林疯子、关锦图三人自叹不如。 苏圣平可没那么好打发,道:“滚,要是没有正当理由,你小子敢擅自离开泉州到武汉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任兴志咧嘴一笑,道:“看您说的,朱公子收到您的信后,跟属下商议派人过来的事情。正好属下又培训了一批思训员,就让他们到民团和其他地方去实训,把一些老的思训员替换出来,正愁这些人怎么安排呢,和朱公子一说,正好可以派来这边。属下想见团长是真,有些疑惑想要当面向团长请教。另外就是不放心一下子这么多人来这武汉,想亲自过来盯着。” 苏圣平点点头,把任兴志从江宁拐骗到泉州,可以说是捡到宝了,这家伙自从干上这一行后,真是如鱼得水,不仅自己充分展示了干一行爱一行精一行的良好素质,还能够大量发掘人才、培养人才,当真是创业干事的好帮手。就说这次能够主动放弃泉州那边的事情,来到武汉这边,就值得肯定。道:“兴志,你很好,你的事很重要,我们过后再详谈。” 转过头,对关锦图道:“锦图,你说说他们让你带的消息吧!” 关锦图倒是机灵的说:“朱公子和部长送我转告您,家里一切都按照您的指示在做,目前进展顺利,让您不用担心。还说,既然您在这边,就请您指示吴桐做好这边的事情。物流行总部暂时就不介入武汉分部的事务,直到您离开之后,才让吴桐将有关事项报告总部。”苏圣平呵呵一笑,朱强他们倒是有想法,这连总部、分部都搞出来了,看来以后很多机构都可以这么叫了。 见关锦图停下来,苏圣平问道:“就这个,然后让你亲自来一趟?” 关锦图急道:“当然不止,不过我不知道您想问什么,不知道从哪说起。还有属下这次来了之后就不走了,会一直待在武汉。” 第219章 什么目标 要关心的还有很多,铁矿建设、海港建设、造船厂建设、工业园扩产、粮米进口、科学研究院 抛开周舟的事情后,苏圣平接着问道:“你再说说港口、船厂、矿场、工业园扩产、科学研究院的事情。” 关锦图理理思路,喝了口水,道:“港口已经投入使用,安装了您说的那什么航车,配合轨道车、木质集装箱,如今装卸的速度、能力大大增加,现在很多商家都想用我们的码头运货,不过朱公子他们暂时没同意,一来是我们物流行自己和王、路、高等家就已经快来不及了。二来说是要等您回去之后再决定。不过,朱公子还是做主奖励了科学研究院那些有功劳的研究院。”苏圣平心想朱强这样处理无可厚非。 “造船厂才刚刚开始运行,还没造出船来。不过不是没能力,而是于老爷子受朱旭东所长启发,要搞什么新船,朱公子随他了,就是这老爷花钱厉害,让二夫人头疼不已。”苏圣平微微一笑,这个造船厂现在当然是烧钱货,到它真正发挥作用前,将和研究院一样吃掉很大一块利润。但是只要上了轨道,让于冠华他们搞出新花样来,到时的收益也将十分可观。 “我们自己的矿场生产很顺利,苟有方老爷子又找到了几处矿,不过现在没计划开采。在令谷英老爷子亲自操刀下,冶炼相当顺利,用老爷子的话说,冶炼的铁质量中等偏上。至于炼钢和如何改进,还要进一步研究,此外就是老爷子太忙,我们紧缺这方面的人才,需要加紧培养。关于这一块,部长让我跟您说一句话:蒋兄弟向您问好。”不能急于求成,技术的进步和人才的培养要慢慢来,实在不行,现阶段先高价从其他地方挖,这个厂现在先用来培养人才。至于那句话的意思就很简单了,当初自己在徐州的时候偶遇孙思源的主要助手蒋子明,给他出了个利用徐州煤铁资源丰富的地利,发展冶炼赚钱养新军,当时还让物流行跟他合作,看来半年时间来,已经快有结果了。由于涉及绝密,体系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几个,所以虫子也没让关锦图知道什么,只是单纯带一句话,好让苏圣平安心。 “工业园扩产有些麻烦,主要是我们工业园发展了以后,周边那些人看到了希望,趁机哄抬地价,也有些地主不愿意出卖土地,准备自己造房。后来还是我们出马,采用了点办法,才顺利进行。”说完还偷瞄了苏圣平一眼。苏圣平知道信息部出手,肯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是,拆迁和兼并土地不都是如此吗,相信朱强和何志敏他们总不至于太恶劣,应会给对方足够的补偿。 见苏圣平没有什么表示,关锦图接着说:“科学研究院的事情,部长说我也不能知道,让我跟您说有进展。”苏圣平轻呼口气,虫子的谨慎是对的,看来他已经认识到科学研究院的成果对发展的帮助了,懂得保密。至于说进展,相信是有,但能有多大,还得等回了泉州才能看到。他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技术的进步需要慢慢积累,科学研究院的成果能够领先这个时代一步就不错了。 见自己刚刚问的关锦图已经答完,苏圣平接着问道:“宝岛那边怎么样了?” 关锦图似乎对宝岛那边很熟悉,这次不假思索,道:“宝岛基地现在有人差不多五万,目前分成三块。一块是叶华雄的人马和孙公子的人马组成的护卫队,大约有两千人。第二块是我们的民团,经过吸纳北地逃民和从各地招人,现在民团共有十个营,每个营队员五百人,另有思训、参谋、侦查等人数不等的队员。六个正营是以泉州送过去的队员为基础,吸收了预备营中的优秀队员组成的。另有四个预备营。正营的队员,半天训练,半天干活,预备营的队员两天干活,一天训练。这么长时间来,宝岛那边的基地建设已经成规模。第三块是候望楼先生、张文昌先生带领的人马进行民政管理,安置不能进入民团的北地逃民和吸收当地土着,农学研究所带人过去,帮助他们开展生产,队员帮他们搭建房屋。公子您去看一下,定然会大吃一惊。”苏圣平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大吃一惊,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规划步骤来的。 宝岛那边叶华雄占据的地方本来就很适合建设,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去看过,但唐城、唐本务亲自去看过。去年自己可是照着图给他们规划了这个基地。现在还只是草创,限于条件,除了兵营,其他很多只能将就。准备用两到三年时间建设,使其成为一个真正的城市,为自己和家人留条后路。所以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普通人的房屋应当也比较简陋,真要按照自己的规划来建设,基地规模肯定比现在大了很多,而且建设也不会那么快。 基本上,关锦图带来的消息没有超过自己的预计。还有两处地方是苏圣平关心的,一个是吕宋岛的事情,一个是佐渡岛的事。问了之后,关锦图对吕宋岛的事情倒是知道,只说唐城已经派了自己的得力弟子和远洋船队一起南下,准备好好建设吕宋的海港。至于佐渡岛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恐怕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或者说事关重大,虫子他们也不让关锦图知道。 苏圣平又问了一些诸如稻米进口等比较琐碎的事情,关锦图一一作答。两个时辰下来,差不多把苏圣平此前写信回去询问的事情说了个遍。总之,形势一片大好,发展势头很猛。 吃过晚饭,几人又回到房中,苏圣平不免问到,泉州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关锦图事先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交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说了一件事,引起了苏圣平的重视,就是民团在宝岛那边快一年时间,尤其是扩编以后一直没有和海盗交手,不少民团将领和队员对此很有想法。 说到这里,任兴志似乎也有话要说,得到苏圣平许可之后,开口道:“属下的思训员在平常工作中也遇到了难题。团长您知道,以往我们思训,概括起来有四个目的,一是鼓励队员努力训练,教授他们识字。二是安抚队员情绪,缓解他们对长期训练的抵触。三是让他们明事理,告诉他们加入民团是为了打击海盗,保护家乡。四是让他们懂得感恩,能有好日子过都是团长努力给他们创造的。” “先说刚刚关兄弟所说,将近一年没有跟海盗交手,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意识到了,也进行了相应的思训。但其实这里面要分两块。第一块是针对新队员的。主要是告诉他们训练还不够,我们的装备还不够,这需要一个过程。还有就是告诉他们团长蒙受朝廷陷害,现在民团没有主心骨。很多新队员不知道团长,但是在思训员和老队员的教导下,倒也知晓厉害。纷纷表示朝廷处事不公。再有第一、二、四项工作铺垫,问题不大。” “属下担心的其实还是老队员。经过和海盗几次交手,老队员都认为打击海盗,保卫家乡已经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却要留在宝岛日夜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属下斗胆交待一些思训员跟这些老队员讲,和海盗的几次交手,胜利都有些偶然,却也无法完全剿灭海盗。另外,属下还跟他们说,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汉人在受苦,受压迫,比如在元朝,汉人就是最低等的。吴朝、越朝还有很多人被贪官、大族压迫,日子苦不堪言。这些话在一些队员中引起了反响,特别是北地逃民和其他地方招到的人,大多是穷苦出身,对属下的话深以为然。但也有一些队员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当兵,觉得民众受苦和自己无关,觉得抗击元朝时朝廷的事情。” “属下概括起来说,就是很多人不知道民团最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走向何方?说实话,属下虽然那样说,但心里也没底。属下之前说有问题要向团长请教,就是这个。属下没事时也曾经思考过,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如果回答不好,我们民团将会失去锐气,再过几年,说不定就和越朝现在的军队一样了。” 苏圣平有些呆傻的看着任兴志,这家伙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想得这么深。他的问题已经涉及到民团能否真正强大的核心,就是民团能否有自己的思想和奋斗目标。进而也可以说,苏圣平的体系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后的路怎么走。做富家翁?已经是了。打击海盗?海盗现在都不敢去泉州。相信这些问题,不止任兴志在思考,朱强、猴子、虫子肯定心里也在问,只是他们习惯了跟随自己,尽管心里有疑问,也会照着自己的指示干。那王少杰、候望楼、张文昌这些人呢? 要关心的还有很多,铁矿建设、海港建设、造船厂建设、工业园扩产、粮米进口、科学研究院 抛开周舟的事情后,苏圣平接着问道:“你再说说港口、船厂、矿场、工业园扩产、科学研究院的事情。” 关锦图理理思路,喝了口水,道:“港口已经投入使用,安装了您说的那什么航车,配合轨道车、木质集装箱,如今装卸的速度、能力大大增加,现在很多商家都想用我们的码头运货,不过朱公子他们暂时没同意,一来是我们物流行自己和王、路、高等家就已经快来不及了。二来说是要等您回去之后再决定。不过,朱公子还是做主奖励了科学研究院那些有功劳的研究院。”苏圣平心想朱强这样处理无可厚非。 “造船厂才刚刚开始运行,还没造出船来。不过不是没能力,而是于老爷子受朱旭东所长启发,要搞什么新船,朱公子随他了,就是这老爷花钱厉害,让二夫人头疼不已。”苏圣平微微一笑,这个造船厂现在当然是烧钱货,到它真正发挥作用前,将和研究院一样吃掉很大一块利润。但是只要上了轨道,让于冠华他们搞出新花样来,到时的收益也将十分可观。 “我们自己的矿场生产很顺利,苟有方老爷子又找到了几处矿,不过现在没计划开采。在令谷英老爷子亲自操刀下,冶炼相当顺利,用老爷子的话说,冶炼的铁质量中等偏上。至于炼钢和如何改进,还要进一步研究,此外就是老爷子太忙,我们紧缺这方面的人才,需要加紧培养。关于这一块,部长让我跟您说一句话:蒋兄弟向您问好。”不能急于求成,技术的进步和人才的培养要慢慢来,实在不行,现阶段先高价从其他地方挖,这个厂现在先用来培养人才。至于那句话的意思就很简单了,当初自己在徐州的时候偶遇孙思源的主要助手蒋子明,给他出了个利用徐州煤铁资源丰富的地利,发展冶炼赚钱养新军,当时还让物流行跟他合作,看来半年时间来,已经快有结果了。由于涉及绝密,体系内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几个,所以虫子也没让关锦图知道什么,只是单纯带一句话,好让苏圣平安心。 “工业园扩产有些麻烦,主要是我们工业园发展了以后,周边那些人看到了希望,趁机哄抬地价,也有些地主不愿意出卖土地,准备自己造房。后来还是我们出马,采用了点办法,才顺利进行。”说完还偷瞄了苏圣平一眼。苏圣平知道信息部出手,肯定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是,拆迁和兼并土地不都是如此吗,相信朱强和何志敏他们总不至于太恶劣,应会给对方足够的补偿。 见苏圣平没有什么表示,关锦图接着说:“科学研究院的事情,部长说我也不能知道,让我跟您说有进展。”苏圣平轻呼口气,虫子的谨慎是对的,看来他已经认识到科学研究院的成果对发展的帮助了,懂得保密。至于说进展,相信是有,但能有多大,还得等回了泉州才能看到。他也不抱太大希望,毕竟技术的进步需要慢慢积累,科学研究院的成果能够领先这个时代一步就不错了。 见自己刚刚问的关锦图已经答完,苏圣平接着问道:“宝岛那边怎么样了?” 关锦图似乎对宝岛那边很熟悉,这次不假思索,道:“宝岛基地现在有人差不多五万,目前分成三块。一块是叶华雄的人马和孙公子的人马组成的护卫队,大约有两千人。第二块是我们的民团,经过吸纳北地逃民和从各地招人,现在民团共有十个营,每个营队员五百人,另有思训、参谋、侦查等人数不等的队员。六个正营是以泉州送过去的队员为基础,吸收了预备营中的优秀队员组成的。另有四个预备营。正营的队员,半天训练,半天干活,预备营的队员两天干活,一天训练。这么长时间来,宝岛那边的基地建设已经成规模。第三块是候望楼先生、张文昌先生带领的人马进行民政管理,安置不能进入民团的北地逃民和吸收当地土着,农学研究所带人过去,帮助他们开展生产,队员帮他们搭建房屋。公子您去看一下,定然会大吃一惊。”苏圣平心想自己怎么可能大吃一惊,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规划步骤来的。 宝岛那边叶华雄占据的地方本来就很适合建设,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去看过,但唐城、唐本务亲自去看过。去年自己可是照着图给他们规划了这个基地。现在还只是草创,限于条件,除了兵营,其他很多只能将就。准备用两到三年时间建设,使其成为一个真正的城市,为自己和家人留条后路。所以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普通人的房屋应当也比较简陋,真要按照自己的规划来建设,基地规模肯定比现在大了很多,而且建设也不会那么快。 基本上,关锦图带来的消息没有超过自己的预计。还有两处地方是苏圣平关心的,一个是吕宋岛的事情,一个是佐渡岛的事。问了之后,关锦图对吕宋岛的事情倒是知道,只说唐城已经派了自己的得力弟子和远洋船队一起南下,准备好好建设吕宋的海港。至于佐渡岛的事情,他也不清楚,恐怕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或者说事关重大,虫子他们也不让关锦图知道。 苏圣平又问了一些诸如稻米进口等比较琐碎的事情,关锦图一一作答。两个时辰下来,差不多把苏圣平此前写信回去询问的事情说了个遍。总之,形势一片大好,发展势头很猛。 吃过晚饭,几人又回到房中,苏圣平不免问到,泉州那边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关锦图事先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交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说了一件事,引起了苏圣平的重视,就是民团在宝岛那边快一年时间,尤其是扩编以后一直没有和海盗交手,不少民团将领和队员对此很有想法。 说到这里,任兴志似乎也有话要说,得到苏圣平许可之后,开口道:“属下的思训员在平常工作中也遇到了难题。团长您知道,以往我们思训,概括起来有四个目的,一是鼓励队员努力训练,教授他们识字。二是安抚队员情绪,缓解他们对长期训练的抵触。三是让他们明事理,告诉他们加入民团是为了打击海盗,保护家乡。四是让他们懂得感恩,能有好日子过都是团长努力给他们创造的。” “先说刚刚关兄弟所说,将近一年没有跟海盗交手,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意识到了,也进行了相应的思训。但其实这里面要分两块。第一块是针对新队员的。主要是告诉他们训练还不够,我们的装备还不够,这需要一个过程。还有就是告诉他们团长蒙受朝廷陷害,现在民团没有主心骨。很多新队员不知道团长,但是在思训员和老队员的教导下,倒也知晓厉害。纷纷表示朝廷处事不公。再有第一、二、四项工作铺垫,问题不大。” “属下担心的其实还是老队员。经过和海盗几次交手,老队员都认为打击海盗,保卫家乡已经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却要留在宝岛日夜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 “属下斗胆交待一些思训员跟这些老队员讲,和海盗的几次交手,胜利都有些偶然,却也无法完全剿灭海盗。另外,属下还跟他们说,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汉人在受苦,受压迫,比如在元朝,汉人就是最低等的。吴朝、越朝还有很多人被贪官、大族压迫,日子苦不堪言。这些话在一些队员中引起了反响,特别是北地逃民和其他地方招到的人,大多是穷苦出身,对属下的话深以为然。但也有一些队员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当兵,觉得民众受苦和自己无关,觉得抗击元朝时朝廷的事情。” “属下概括起来说,就是很多人不知道民团最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走向何方?说实话,属下虽然那样说,但心里也没底。属下之前说有问题要向团长请教,就是这个。属下没事时也曾经思考过,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如果回答不好,我们民团将会失去锐气,再过几年,说不定就和越朝现在的军队一样了。” 苏圣平有些呆傻的看着任兴志,这家伙竟然能想到这么多,想得这么深。他的问题已经涉及到民团能否真正强大的核心,就是民团能否有自己的思想和奋斗目标。进而也可以说,苏圣平的体系同样面临这个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以后的路怎么走。做富家翁?已经是了。打击海盗?海盗现在都不敢去泉州。相信这些问题,不止任兴志在思考,朱强、猴子、虫子肯定心里也在问,只是他们习惯了跟随自己,尽管心里有疑问,也会照着自己的指示干。那王少杰、候望楼、张文昌这些人呢? 第220章 公主插足 苏圣平站了起来,走过去拍拍任兴志的肩膀,道:“兴志,你能想到这些,说这些话,我真的很欣慰。你们几个以后也要学会多思考。不瞒你们说,去年从泉州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举棋不定。但是自从蒙冤入狱受尽折磨,心中就有了选择。此次北上南下,相信你们很多人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看看,坚定信心。至于兴志的问题,或者说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这一年来,甚至可以说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思考。如果要做一个富家翁,或者说在朝廷当官,这些都不难。但要做更大的事,做什么事,怎么做事?这就值得深思。好在,现在我已经有了决定,也有了信心。但是,你的问题还是太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回答的,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到泉州之后,就会不管其他事情,专门来回答你包括我们其他好兄弟的问题。” 苏圣平说的云里雾里,但是在座的四人似乎都有所得,纷纷陷入沉思。苏圣平行事实在是不符合常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却从没有和人明说,也许有人能猜到,但在他没有表明心迹之前,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苏圣平又和关锦图、任兴志说了一些泉州派来的这些伙计、思训员的安排以及注意事项,同时自己也决定继续留在武汉,帮着他们理顺这边的事情之后再考虑南下回泉州。 第二天,除了林疯子、叶红鱼继续陪着苏圣平外,任兴志、胡秋、关锦图都开始紧张的工作。与此同时,吴桐也按照苏圣平的指示准备和周高涛商谈合作的最终决定。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变数。 周高涛和吴桐的紧密接触,没有引起韩露的重视,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就是韩夏青。或许是天赋如此,或许是这几年经商下来的敏锐嗅觉,受到韩秋原派人频繁接触吴桐的启发之后,韩夏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一次大机会。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就在吴桐准备派人约周高涛的时候,物流行基地来了一个吴桐熟悉的人,高家在武汉的商铺掌柜。这位掌柜是受人之托来邀请吴桐去赴宴的,尽管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因为这位掌柜在物流行基地创建过程中提供的帮助,吴桐还是欣然前往。 没想到,吴桐在武汉城中最豪华的酒楼之一潇湘楼中,见到了韩夏青,这一下子可把他吓得够呛,怎么也想不到要见自己的是这样身份的一个美女。 尽管心里害怕,但多年的历练没有让吴桐面上露怯,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仍旧不敢抬头看一眼韩夏青,不仅仅是她吴朝二公主的身份,更是她靓丽的容颜。来了武汉这么长时间,对这位二公主当然有所耳闻,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真身,吴桐心中不免疑惑对方出于何种缘由要见自己。 韩夏青看着拘谨的坐在那里的吴桐,微微一笑,吴桐一开始的表示才是男人见到自己应该有的反应,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寡妇,但也是一个美丽的寡妇。见吴桐很快就镇定下来,心里又对他高看一眼。可惜这世上配得上自己的男子实在没有,可怜空闺寂寞。收回心神后,韩夏青檀口微张,单刀直入道:“吴掌柜,本公主听说周高涛准备和你合作,可有此事啊?” 吴桐侧过身,躬身拱手道:“不瞒殿下,确有其事,不过事关重大,不是在下一个小掌柜的可以决定的,所以并未谈成。” 韩夏青呵呵笑道:“此前吴掌柜的是做不了决定,如今泉州那边的人都到了,恐怕消息也带来了吧,吴掌柜的还做不了决定?” 吴桐低着头,微微皱眉,心想这公主倒是消息灵通,张口道:“不瞒公主,东家确实是在一定权限内允许在下做主。” 韩夏青哦的一声,道:“吴掌柜的可否透露一下?” 吴桐不紧不慢的答道:“在下能得东家信任,还请公主不要让在下为难。” 苏圣平站了起来,走过去拍拍任兴志的肩膀,道:“兴志,你能想到这些,说这些话,我真的很欣慰。你们几个以后也要学会多思考。不瞒你们说,去年从泉州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举棋不定。但是自从蒙冤入狱受尽折磨,心中就有了选择。此次北上南下,相信你们很多人不知道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看看,坚定信心。至于兴志的问题,或者说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这一年来,甚至可以说从几年前就已经开始思考。如果要做一个富家翁,或者说在朝廷当官,这些都不难。但要做更大的事,做什么事,怎么做事?这就值得深思。好在,现在我已经有了决定,也有了信心。但是,你的问题还是太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回答的,不过你放心,等我回到泉州之后,就会不管其他事情,专门来回答你包括我们其他好兄弟的问题。” 苏圣平说的云里雾里,但是在座的四人似乎都有所得,纷纷陷入沉思。苏圣平行事实在是不符合常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却从没有和人明说,也许有人能猜到,但在他没有表明心迹之前,谁也不知道。 接下来,苏圣平又和关锦图、任兴志说了一些泉州派来的这些伙计、思训员的安排以及注意事项,同时自己也决定继续留在武汉,帮着他们理顺这边的事情之后再考虑南下回泉州。 第二天,除了林疯子、叶红鱼继续陪着苏圣平外,任兴志、胡秋、关锦图都开始紧张的工作。与此同时,吴桐也按照苏圣平的指示准备和周高涛商谈合作的最终决定。没想到事情又出现了变数。 周高涛和吴桐的紧密接触,没有引起韩露的重视,却引起了另一个人的兴趣,就是韩夏青。或许是天赋如此,或许是这几年经商下来的敏锐嗅觉,受到韩秋原派人频繁接触吴桐的启发之后,韩夏青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漏掉了一次大机会。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就在吴桐准备派人约周高涛的时候,物流行基地来了一个吴桐熟悉的人,高家在武汉的商铺掌柜。这位掌柜是受人之托来邀请吴桐去赴宴的,尽管一开始有些疑惑,但因为这位掌柜在物流行基地创建过程中提供的帮助,吴桐还是欣然前往。 没想到,吴桐在武汉城中最豪华的酒楼之一潇湘楼中,见到了韩夏青,这一下子可把他吓得够呛,怎么也想不到要见自己的是这样身份的一个美女。 尽管心里害怕,但多年的历练没有让吴桐面上露怯,很快就镇定下来,只是仍旧不敢抬头看一眼韩夏青,不仅仅是她吴朝二公主的身份,更是她靓丽的容颜。来了武汉这么长时间,对这位二公主当然有所耳闻,却也是第一次见到真身,吴桐心中不免疑惑对方出于何种缘由要见自己。 韩夏青看着拘谨的坐在那里的吴桐,微微一笑,吴桐一开始的表示才是男人见到自己应该有的反应,哪怕自己只是一个寡妇,但也是一个美丽的寡妇。见吴桐很快就镇定下来,心里又对他高看一眼。可惜这世上配得上自己的男子实在没有,可怜空闺寂寞。收回心神后,韩夏青檀口微张,单刀直入道:“吴掌柜,本公主听说周高涛准备和你合作,可有此事啊?” 吴桐侧过身,躬身拱手道:“不瞒殿下,确有其事,不过事关重大,不是在下一个小掌柜的可以决定的,所以并未谈成。” 韩夏青呵呵笑道:“此前吴掌柜的是做不了决定,如今泉州那边的人都到了,恐怕消息也带来了吧,吴掌柜的还做不了决定?” 吴桐低着头,微微皱眉,心想这公主倒是消息灵通,张口道:“不瞒公主,东家确实是在一定权限内允许在下做主。” 韩夏青哦的一声,道:“吴掌柜的可否透露一下?” 吴桐不紧不慢的答道:“在下能得东家信任,还请公主不要让在下为难。” 第221章 关键因素 苏圣平看着众人问道:“首先,我们要明白为什么三皇子和那位公主都要和我们合作,难道他们就不能再开一家物流行嘛,这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 吴桐作为当事人,第一时间答道:“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纷纷上门,我想他们肯定是打听到了物流行在越朝的发展情况,但是又吃不准其中的关窍,所以才准备和我们合作,学会其中不懂的东西。”其他人纷纷点头,胡秋倒是补充了一点,说是三皇子和韩夏青身份敏感,这物流行要用到太多人,怕会引起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想到合作。 苏圣平听着,还不时点头,最后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物流行的迅速发展成功的诀窍在哪里?” 在场的大部分都在物流行干过,对此都有点看法,七嘴八舌道:“管理方法,有完善的考核制度、晋升途径”;“觉得在物流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干的活要干,别人也都记得你干的活,不用怕有人偷懒,也不用怕有人抢功”;“有严格的管理,不会出现偷货现象”;“我们运货的速度足够快,还安全”;“我们在各府县都有基地”;“我们的伙计都识数,分拣货物的速度快而且不会出错”;“我们承诺货物没到会赔钱”;“对长期合作的商家,我们上门取货,还提供包装服务”;“我们的伙计都经过识字和武技培训,用公子的话说,就是素质比较高”。 苏圣平微笑着听着几个人争相发言,待到没人说话,这才开口道:“听了你们说的。我总结一下:第一,有完善的管理机制,包括伙计的工作职责、分工合作、考核制度等;第二,有这世上其他人都不懂的简便的货物标记和分拣办法,货物包装方法;第三,有能干、肯干、会干的一群伙计,有培训制度,教会他们识字识数用于工作;第四,有完善的物流网络,尤其是先进的省级中心到府一级区域中心再到县一级的末端;第五注重对方的需求,有很好的服务意识。怎么样,差不多是这五点吧?” 众人纷纷拍马屁,道苏圣平高屋建瓴。苏圣平笑了笑,道:“我们再深入一点,你们觉得从我说的五点当中,如果让你们用一个词语来总结的话,你们认为对于物流行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苏圣平一说完,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扫视了一圈后,苏圣平说:“都不知道怎么说?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候,任兴志只能硬着头皮说“伙计”,胡秋则也开口说是“制度”。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两人都是这些人中比较善于思考的了,而且说出来的答案其实不分好坏,都是从自己在体系内所处的位置出发才得出的答案。 任兴志的思训队伍,现在关键就是靠人,所以他会想到伙计是关键,而且这也基本上接近了自己的答案。 胡秋所在的信息部自从成立以来,尽管也十分重视人的作用,但是苏圣平一直强调信息部要有规矩,可以说体系内,信息部和民团的规章制度是最多的,连物流行都比不上,所以他会强调制度的作用。 苏圣平接过两人的话头,道:“人才,人才是决定物流行成功最关键的因素。当然,制度管理、网络建设、服务等同样重要。但这些都要以人才为基础。” “所以,接下来不管是和他们的合作,还是我们自己的发展,还有播种员、宣传员计划,都要注重人才的培养。但是,在人才的培养过程中,千万要注意不仅仅是培养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物流行伙计,还要培养他们对我们的认同感。” “因此,合作当中务必要坚持住一点,就是伙计的招募、培训、管理他们不能插手,其他的都可以让步。当然,让步也要有限度,股份的事情上面,我们坚持要占到五成一的份额,另外的四成九交给他们两个去分,这点吴桐你在谈判的过程中必须坚持住,否则我们宁愿不要这武汉分部。” 第二天一早,吴桐先约见了高家掌柜,让他给韩夏青带话,说是物流行同意和她合作,当然三皇子那边就要她去说和。韩夏青得到禀告之后,立即让人约见了周高涛。 两人是怎么谈的外人不得而知,只是最终由韩夏青的天南商社与吴桐代表的物流行全面合作。三皇子这边反倒不出面了,苏圣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稍微愣了一下。 事情到这一步,他基本可以确定三皇子抱的什么心思了。不要物流行所赚的那点小钱,而是要物流行的管理运行模式。 苏圣平看着众人问道:“首先,我们要明白为什么三皇子和那位公主都要和我们合作,难道他们就不能再开一家物流行嘛,这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 吴桐作为当事人,第一时间答道:“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纷纷上门,我想他们肯定是打听到了物流行在越朝的发展情况,但是又吃不准其中的关窍,所以才准备和我们合作,学会其中不懂的东西。”其他人纷纷点头,胡秋倒是补充了一点,说是三皇子和韩夏青身份敏感,这物流行要用到太多人,怕会引起不好的影响,所以才想到合作。 苏圣平听着,还不时点头,最后又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物流行的迅速发展成功的诀窍在哪里?” 在场的大部分都在物流行干过,对此都有点看法,七嘴八舌道:“管理方法,有完善的考核制度、晋升途径”;“觉得在物流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干的活要干,别人也都记得你干的活,不用怕有人偷懒,也不用怕有人抢功”;“有严格的管理,不会出现偷货现象”;“我们运货的速度足够快,还安全”;“我们在各府县都有基地”;“我们的伙计都识数,分拣货物的速度快而且不会出错”;“我们承诺货物没到会赔钱”;“对长期合作的商家,我们上门取货,还提供包装服务”;“我们的伙计都经过识字和武技培训,用公子的话说,就是素质比较高”。 苏圣平微笑着听着几个人争相发言,待到没人说话,这才开口道:“听了你们说的。我总结一下:第一,有完善的管理机制,包括伙计的工作职责、分工合作、考核制度等;第二,有这世上其他人都不懂的简便的货物标记和分拣办法,货物包装方法;第三,有能干、肯干、会干的一群伙计,有培训制度,教会他们识字识数用于工作;第四,有完善的物流网络,尤其是先进的省级中心到府一级区域中心再到县一级的末端;第五注重对方的需求,有很好的服务意识。怎么样,差不多是这五点吧?” 众人纷纷拍马屁,道苏圣平高屋建瓴。苏圣平笑了笑,道:“我们再深入一点,你们觉得从我说的五点当中,如果让你们用一个词语来总结的话,你们认为对于物流行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苏圣平一说完,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这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扫视了一圈后,苏圣平说:“都不知道怎么说?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时候,任兴志只能硬着头皮说“伙计”,胡秋则也开口说是“制度”。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两人都是这些人中比较善于思考的了,而且说出来的答案其实不分好坏,都是从自己在体系内所处的位置出发才得出的答案。 任兴志的思训队伍,现在关键就是靠人,所以他会想到伙计是关键,而且这也基本上接近了自己的答案。 胡秋所在的信息部自从成立以来,尽管也十分重视人的作用,但是苏圣平一直强调信息部要有规矩,可以说体系内,信息部和民团的规章制度是最多的,连物流行都比不上,所以他会强调制度的作用。 苏圣平接过两人的话头,道:“人才,人才是决定物流行成功最关键的因素。当然,制度管理、网络建设、服务等同样重要。但这些都要以人才为基础。” “所以,接下来不管是和他们的合作,还是我们自己的发展,还有播种员、宣传员计划,都要注重人才的培养。但是,在人才的培养过程中,千万要注意不仅仅是培养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物流行伙计,还要培养他们对我们的认同感。” “因此,合作当中务必要坚持住一点,就是伙计的招募、培训、管理他们不能插手,其他的都可以让步。当然,让步也要有限度,股份的事情上面,我们坚持要占到五成一的份额,另外的四成九交给他们两个去分,这点吴桐你在谈判的过程中必须坚持住,否则我们宁愿不要这武汉分部。” 第二天一早,吴桐先约见了高家掌柜,让他给韩夏青带话,说是物流行同意和她合作,当然三皇子那边就要她去说和。韩夏青得到禀告之后,立即让人约见了周高涛。 两人是怎么谈的外人不得而知,只是最终由韩夏青的天南商社与吴桐代表的物流行全面合作。三皇子这边反倒不出面了,苏圣平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稍微愣了一下。 事情到这一步,他基本可以确定三皇子抱的什么心思了。不要物流行所赚的那点小钱,而是要物流行的管理运行模式。 第222章 兄妹情深 这些日子,韩夏青的心情十分之好。原本以为和物流行的合作会在三皇子那受到阻碍,没想到那冷面三哥不仅没有阻碍,反倒十分大方的表示退出,让天南商社和物流行全面合作。 和吴桐的谈判也很顺利,关键的几点中,对于武汉基地由他们单独运行,其他的包括长沙和广州两个基地以及今后设置的府县基地都是合作经营这点,她也作了让步,毕竟这是三哥此前就答应过吴桐的。 还有就是日常经营管理天南商社都不能参与,只能派人监督账目这点,她也认了。自己只负责投资,有人给自己赚钱这也是好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派人看着账目就行了。 只剩下最后一条,股份是五成还是四成九,这点让她耿耿于怀。韩夏青是公主,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凡事都想由自己做主。毕竟她才不管三哥有什么别的目的,反正她只想赚钱。日后如果想合作愉快,并从中赚钱,就得遵守商业规则。一旦要遵守商业规则,不拿公主身份压人的人,这四成九和五成就是天壤之别。 可是吴桐对此十分坚持,不论自己派去谈判的人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肯松口。她已经猜到这是东家给吴桐的底线了,要想合作成功的话,就不能突破,否则看那吴桐的架势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想到这里,韩夏青轻蔑一笑!先把人稳下来,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韩夏青放弃了坚持,和吴桐的谈判就快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枝节,交给 韩夏青的心情好了,有一个人的心情就有点不美丽,正是这些日子被韩夏青冷落的韩露是也。韩夏青倒也不是有意冷落四哥,而是有些举棋不定。 川蜀大族在朝中也很有势力,她也不想得罪。如果把那些个货物交给文家专卖,那就要面临得罪一大片的问题。但是反过来一想,交给文家专卖的话,又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真正得罪那些大族的还是文家。 就是这样的心思,让韩夏青一直没有给四哥一个准信。但是这会不行了,四哥特意派人送来请帖,直接邀请自己去春满楼,不仅让自己主动上门,也没了上次在长江边上那份闲适。 来到春满楼的时候,韩夏青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主意。此前刚刚卖好了三哥,对四哥也不能厚此薄彼。她知道父皇宠爱自己,又十分信任公爹,所以自己在吴朝能够一切顺利。但眼看着父皇一天天老去,皇位传继也就几年时间的事情,如果没有尽早建立良好的关系,日后在吴朝,受苦受罪虽不至于,但要想再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就难了。 而在她看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就是这两个哥哥。当然,在这两个哥哥当中,她又更看好三哥韩秋原,可四哥韩露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如果单从个人实力上来看,韩露的希望还更大一点。 她看好的无非是韩秋原的能力,当年泉州那件事情,她在广东的时候多有耳闻,其中为何会出差错可谓扑朔迷离,那些事情也不是普通商人能懂的。到底是不是王家捣的鬼至今还没定论,甚至连和自己合作的路、高两家都有嫌疑,当然即将和自己合作的物流行那个老板朱强嫌疑更大。 正是因为知道这其中不可思议之处,她才更加看好三哥,毕竟三哥能懂那些东西、能想到布局害人,这在吴朝可谓独一份。好在这次尽管后知后觉,总算和三哥搭上了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她深知最好不要孤注一掷,现在需要处理的则是韩露的关系了。 今天,韩露在春满楼会见韩夏青,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帝王之家最无情,以前两人还是兄妹,还可以在长江边上边看风景聊天,边谈合作的事情。但自从韩夏青和三哥的人接触之后,又取代三哥以天南商社的名义跟物流行合作。傻子都能知道这里面有三哥的分子在,天南商社无非就是一个名目。 既然妹妹已经上了三哥的船,那么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两人之间的不提兄妹关系,而是可以谈判的合作者。一旦合作成功,日后还有希望更进一步让他记起两人的兄妹关系,一旦不能合作,那就后退一步成为对手。 韩夏青见到韩露的时,依旧跟往常一样,笑颜如花的叫了声“四哥”,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觉得四哥把她约到春满楼有什么不妥。韩露当然也是笑容可掬,赶紧迎上去之后,叫了声“妹妹”。 两人各怀心思的来到春满楼的最高处,初冬天气尚未大寒,兄妹两人来到窗前,站在春满楼最高处往外看去。韩露首先开口道:“妹妹,你我合作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韩夏青歪着头看了眼韩露,道:“考虑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妹妹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四哥。” 这些日子,韩夏青的心情十分之好。原本以为和物流行的合作会在三皇子那受到阻碍,没想到那冷面三哥不仅没有阻碍,反倒十分大方的表示退出,让天南商社和物流行全面合作。 和吴桐的谈判也很顺利,关键的几点中,对于武汉基地由他们单独运行,其他的包括长沙和广州两个基地以及今后设置的府县基地都是合作经营这点,她也作了让步,毕竟这是三哥此前就答应过吴桐的。 还有就是日常经营管理天南商社都不能参与,只能派人监督账目这点,她也认了。自己只负责投资,有人给自己赚钱这也是好事,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派人看着账目就行了。 只剩下最后一条,股份是五成还是四成九,这点让她耿耿于怀。韩夏青是公主,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所以凡事都想由自己做主。毕竟她才不管三哥有什么别的目的,反正她只想赚钱。日后如果想合作愉快,并从中赚钱,就得遵守商业规则。一旦要遵守商业规则,不拿公主身份压人的人,这四成九和五成就是天壤之别。 可是吴桐对此十分坚持,不论自己派去谈判的人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肯松口。她已经猜到这是东家给吴桐的底线了,要想合作成功的话,就不能突破,否则看那吴桐的架势真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想到这里,韩夏青轻蔑一笑!先把人稳下来,日后再想办法就是了。韩夏青放弃了坚持,和吴桐的谈判就快了,剩下的一些都是枝节,交给 韩夏青的心情好了,有一个人的心情就有点不美丽,正是这些日子被韩夏青冷落的韩露是也。韩夏青倒也不是有意冷落四哥,而是有些举棋不定。 川蜀大族在朝中也很有势力,她也不想得罪。如果把那些个货物交给文家专卖,那就要面临得罪一大片的问题。但是反过来一想,交给文家专卖的话,又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真正得罪那些大族的还是文家。 就是这样的心思,让韩夏青一直没有给四哥一个准信。但是这会不行了,四哥特意派人送来请帖,直接邀请自己去春满楼,不仅让自己主动上门,也没了上次在长江边上那份闲适。 来到春满楼的时候,韩夏青基本上心里已经有主意。此前刚刚卖好了三哥,对四哥也不能厚此薄彼。她知道父皇宠爱自己,又十分信任公爹,所以自己在吴朝能够一切顺利。但眼看着父皇一天天老去,皇位传继也就几年时间的事情,如果没有尽早建立良好的关系,日后在吴朝,受苦受罪虽不至于,但要想再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就难了。 而在她看来,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就是这两个哥哥。当然,在这两个哥哥当中,她又更看好三哥韩秋原,可四哥韩露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如果单从个人实力上来看,韩露的希望还更大一点。 她看好的无非是韩秋原的能力,当年泉州那件事情,她在广东的时候多有耳闻,其中为何会出差错可谓扑朔迷离,那些事情也不是普通商人能懂的。到底是不是王家捣的鬼至今还没定论,甚至连和自己合作的路、高两家都有嫌疑,当然即将和自己合作的物流行那个老板朱强嫌疑更大。 正是因为知道这其中不可思议之处,她才更加看好三哥,毕竟三哥能懂那些东西、能想到布局害人,这在吴朝可谓独一份。好在这次尽管后知后觉,总算和三哥搭上了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她深知最好不要孤注一掷,现在需要处理的则是韩露的关系了。 今天,韩露在春满楼会见韩夏青,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帝王之家最无情,以前两人还是兄妹,还可以在长江边上边看风景聊天,边谈合作的事情。但自从韩夏青和三哥的人接触之后,又取代三哥以天南商社的名义跟物流行合作。傻子都能知道这里面有三哥的分子在,天南商社无非就是一个名目。 既然妹妹已经上了三哥的船,那么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两人之间的不提兄妹关系,而是可以谈判的合作者。一旦合作成功,日后还有希望更进一步让他记起两人的兄妹关系,一旦不能合作,那就后退一步成为对手。 韩夏青见到韩露的时,依旧跟往常一样,笑颜如花的叫了声“四哥”,看起来好像丝毫没有觉得四哥把她约到春满楼有什么不妥。韩露当然也是笑容可掬,赶紧迎上去之后,叫了声“妹妹”。 两人各怀心思的来到春满楼的最高处,初冬天气尚未大寒,兄妹两人来到窗前,站在春满楼最高处往外看去。韩露首先开口道:“妹妹,你我合作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韩夏青歪着头看了眼韩露,道:“考虑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妹妹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四哥。” 第223章 契约精神 之所以被韩夏青碰到,实在是偶然中的偶然。原本只是看叶红鱼在基地待着无聊,就带她到城里转转,顺便看看热闹,没成想竟然在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刚刚和天南商社管事的谈完的吴桐。 自从苏圣平来到武汉,吴桐这个“地主”还真没陪他一起好好逛逛武汉城。趁着这个机会,就准备带苏圣平他们在城中玩玩。苏圣平想起那天江边遇到的那个锦衣公子,就随口问了一句“春满楼在什么地方?” 吴桐到武汉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春满楼倒也算熟悉。以为苏圣平对春满楼感兴趣,就带着他往春满楼走去,边走边介绍春满楼的情形。 听了吴桐的介绍,苏圣平这才知道,春满楼其实就是类似于那世的某种会所,非经主人邀请无法入内,至于里面有什么,吴桐就不知道了。但他说的一个事情,倒是引起了苏圣平的警觉,据说春满楼的后台是吴朝四皇子韩露。心想不会是江边遇到的那个锦衣公子吧,气度和做派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可又一想,是不是那四皇子,似乎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快到春满楼的时候,苏圣平觉得像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待他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离。收回心神之后,看了几眼春满楼之后也就没什么兴致,别说自己进不去,即使能进去,带着叶红鱼也不合适不是? 一开始几人随意走走逛逛,过了片刻之后,林疯子就意识到不对,见苏圣平朝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很自然的逛街吃东西,只是不再让吴桐显得跟跟班一样,直到回到了物流行基地。 让韩夏青随从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物流行基地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一次被跟踪立马引起了众人的警觉,但也没太在意,派人反跟踪也只是一点防备的心思。 随着吴朝这边的事情即将解决,苏圣平原本也准备南下,此时动身的话,差不多年前就能回到泉州,回家的时候面对两位妻子才不至于太难堪。 入夜后,武路风过来禀告跟踪的消息,道:“属下等跟踪那人,到了江边一处别院,经查那处别院的主人乃是广东防御使陈浩,目前是公主韩夏青居住。” 这个消息倒不算太过意外,物流行准备和韩夏青的天南商社合作,对方派人跟踪吴桐倒也说的过去,但是吴桐那会刚刚和对方商谈结束,合作的事项也基本谈妥,就这样还派人跟踪,情理上有点说不过去。难道不是跟踪吴桐的? 江边别院韩夏青处,她刚刚沐浴结束,正穿着一身厚厚的袍衣倚靠在床榻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后面,一名丫鬟用干棉巾在擦拭。今天偶然见到苏圣平,又得到消息说他住在物流行基地,说不出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想要了解一下那个男人的冲动,总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男人。 她不像韩露那样,当初苏圣平念出那两首词的时候,就断定人家是抄袭的。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她常年经商,四处奔波早就见识过很多年少有为的人。吴朝这边没有,那越朝上一次国试的探花,也没多大年不纪就已经能做出明月几时有、元夕那样旷古绝今的好词,所以单凭对方年纪小,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韩夏青从小就聪慧,还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就是她在诗词曲画上面颇有造诣。以她对吴朝文坛中人的了解,尚无人能够做出那样的词句来,更不用说做出这首词之后还让人抄袭。 这几年下来,韩夏青已经习惯了独守空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之时,想的就比别人多。一个孤身女人,哪怕是公主也有很多无奈之处。如陈家族人对自己掌握家族生意、抛头露面就有所不满,又如家族生意的发展,再如朝廷即将面临皇位传承带来的政局动荡,以及由此对陈家、对自己所带来的影响等等。 不管韩露怎么想,最后都要无奈的面对一个现实,就是自己身为女儿身,又嫁做人妇。想要过人上人的日子,不能仅仅依靠公主这个身份,根本的还是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做大、做强,否则三哥、四哥怎么会眼巴巴的跟自己合作? 之所以被韩夏青碰到,实在是偶然中的偶然。原本只是看叶红鱼在基地待着无聊,就带她到城里转转,顺便看看热闹,没成想竟然在吃饭的时候碰到了刚刚和天南商社管事的谈完的吴桐。 自从苏圣平来到武汉,吴桐这个“地主”还真没陪他一起好好逛逛武汉城。趁着这个机会,就准备带苏圣平他们在城中玩玩。苏圣平想起那天江边遇到的那个锦衣公子,就随口问了一句“春满楼在什么地方?” 吴桐到武汉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春满楼倒也算熟悉。以为苏圣平对春满楼感兴趣,就带着他往春满楼走去,边走边介绍春满楼的情形。 听了吴桐的介绍,苏圣平这才知道,春满楼其实就是类似于那世的某种会所,非经主人邀请无法入内,至于里面有什么,吴桐就不知道了。但他说的一个事情,倒是引起了苏圣平的警觉,据说春满楼的后台是吴朝四皇子韩露。心想不会是江边遇到的那个锦衣公子吧,气度和做派看起来倒是有点像。可又一想,是不是那四皇子,似乎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快到春满楼的时候,苏圣平觉得像是有人看了自己一眼,待他转头的时候,却只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离。收回心神之后,看了几眼春满楼之后也就没什么兴致,别说自己进不去,即使能进去,带着叶红鱼也不合适不是? 一开始几人随意走走逛逛,过了片刻之后,林疯子就意识到不对,见苏圣平朝他使了个眼色,这才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很自然的逛街吃东西,只是不再让吴桐显得跟跟班一样,直到回到了物流行基地。 让韩夏青随从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物流行基地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跟在他的身后。一次被跟踪立马引起了众人的警觉,但也没太在意,派人反跟踪也只是一点防备的心思。 随着吴朝这边的事情即将解决,苏圣平原本也准备南下,此时动身的话,差不多年前就能回到泉州,回家的时候面对两位妻子才不至于太难堪。 入夜后,武路风过来禀告跟踪的消息,道:“属下等跟踪那人,到了江边一处别院,经查那处别院的主人乃是广东防御使陈浩,目前是公主韩夏青居住。” 这个消息倒不算太过意外,物流行准备和韩夏青的天南商社合作,对方派人跟踪吴桐倒也说的过去,但是吴桐那会刚刚和对方商谈结束,合作的事项也基本谈妥,就这样还派人跟踪,情理上有点说不过去。难道不是跟踪吴桐的? 江边别院韩夏青处,她刚刚沐浴结束,正穿着一身厚厚的袍衣倚靠在床榻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后面,一名丫鬟用干棉巾在擦拭。今天偶然见到苏圣平,又得到消息说他住在物流行基地,说不出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想要了解一下那个男人的冲动,总觉得这是一个神秘的男人。 她不像韩露那样,当初苏圣平念出那两首词的时候,就断定人家是抄袭的。正所谓自古英雄出少年,她常年经商,四处奔波早就见识过很多年少有为的人。吴朝这边没有,那越朝上一次国试的探花,也没多大年不纪就已经能做出明月几时有、元夕那样旷古绝今的好词,所以单凭对方年纪小,是不能轻易下结论的。 韩夏青从小就聪慧,还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就是她在诗词曲画上面颇有造诣。以她对吴朝文坛中人的了解,尚无人能够做出那样的词句来,更不用说做出这首词之后还让人抄袭。 这几年下来,韩夏青已经习惯了独守空闺。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之时,想的就比别人多。一个孤身女人,哪怕是公主也有很多无奈之处。如陈家族人对自己掌握家族生意、抛头露面就有所不满,又如家族生意的发展,再如朝廷即将面临皇位传承带来的政局动荡,以及由此对陈家、对自己所带来的影响等等。 不管韩露怎么想,最后都要无奈的面对一个现实,就是自己身为女儿身,又嫁做人妇。想要过人上人的日子,不能仅仅依靠公主这个身份,根本的还是要把自己的生意做好、做大、做强,否则三哥、四哥怎么会眼巴巴的跟自己合作? 第224章 公主上门 今日,韩夏青原本是想和文家商谈明年合作的事宜,最起码要定下基调。没成想文家在武汉的当家人突然生病,无法和她会谈,就只能让 原定的计划改变之后,韩夏青突然想到,天南商社要和物流行合作了,自己却还从来没有去过物流行。这在以往的商事中是不可能的,心想或许是相信三哥的眼光才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不过既然还没有签约,自然还可以“弥补”一下过错,说不定去了之后还能遇到那个喜欢作词骗姑娘的王公子。 吴桐匆匆忙忙赶到门口的时候,韩夏青正饶有兴致的站在门口看着基地的情形。物流行秉持了设立之初就立下的规矩,非本基地人员,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临时起意过来的韩夏青自然无法入内,当然她也不会为难一个看门的小伙计,只是让他去禀告管事的吴桐,说是韩夏青来访。看门的小伙计见对方衣着华贵,长得又是美若天仙,自然不敢怠慢,没让她在门口人来车往的道路上吃灰,而是让进门来,再叫人看住,自己赶紧跑去禀告吴桐。等吴桐匆匆跑来的时候,才看到了韩夏青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的模样。 吴桐见来人竟然真是那位美丽的公主,以后也是自己的东家之一,自然赶紧躬身领罪,韩夏青呵呵笑道:“吴掌柜何罪之有,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前来,天南与你家还未正式合作,我只是一个访客,唐突到来还请吴掌柜见谅才是。” 吴桐没想到韩夏青如此好说,和那天酒楼里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时竟然有点失语,好在韩夏青接着说:“吴掌柜的作为主人,难道不带我参观一下这个基地?”吴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请韩夏青入内。 领着韩夏青,吴桐边走边说:“这是校场,在越朝是叫操场,主要是教授队员武技和列阵之用。” 韩夏青看着眼前空旷、平整的校场,道:“难怪你们要买那么多地,单单这个校场,就占了有四分之一吧,给伙计们练练武艺,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吗?” 吴桐答道:“公主,您知道我们这物流行说到底还是镖局的一种,这校场不仅是给伙计练把式,我们到时还要教授伙计武艺、列阵配合杀敌,还有我们会举办一些个人技艺比赛,也就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说实话,要不是地不够,在下还想扩大校场。” 韩夏青似乎听懂了吴桐的意思,可也只是嘴上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倒是一惊,觉得物流行锻炼伙计和锻炼军士好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似乎还有新的花样,难怪他们在越朝运货一向以安全着称。她似乎懂得了三哥为什么一定要有自己人参与这物流行,对物流行的管理也充满兴趣。 吴桐继续在前领路,不时对韩夏青解释道:“这是仓库,运到武汉的货物,如果不能及时送出,都会暂时存放在这里,里面有各个地方的分区。”“这是教室,教授伙计识字识数的地方。”“这是食堂,就是在基地里培训、工作的伙计吃饭的地方。”“这是澡堂,是伙计们沐浴的地方。”“这是谈心室”“这是茅房”、“这是兵器室”、“这是宿舍”。 听着吴桐的介绍,可能的情况下还进去参观了一下。随着不断参观,韩夏青一再刷新自己对物流行的认识。这是一个什么机构,宿舍内整齐有序的高低床,已经入住的每一个伙计都把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到茅房方便就要罚钱,强制伙计要勤洗澡…… 在韩夏青眼里,这一切比之军队管理还要严格。她对这一切已经不仅是好奇和疑惑了,内心对想到这些规矩、制定这些规矩的人亦是十分好奇,他到底是如何想到的?情报显示那朱强只是一个普通的北地逃民啊,怎么会有如此手段。重重呼出一口气后,韩夏青心中对三哥的坚持有了新的认识,不说掌握这物流行,但是至少要管住他,然后还可以学他,用这些来管理军队也无不可。 很快吴桐和韩系就就来到了办公和住宿区域,此时也顾不得苏圣平在里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道:“这里是管事的日常办公的地方,”说完朝里面一指,道:“里面则是管事的住宿的地方。” 韩夏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个明白,吴掌柜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吴桐腹诽不已,你这都往里走了,还说这话有啥意思,也只好赶紧上前领路。 来到住宿区域,韩夏青边走边看,道:“看起来,管事的住宿也没什么嘛!无非就是伙计多人住一间,管事的一人一间,房间还不大。咦,吴掌柜你住的呢?有没有搞特殊啊?” 吴桐一愣,公主要看自己住的地方这是啥意思,嘴上还是赶紧道:“我们有规定,每个人能住什么样的地方都有标准,在下住的和其他的管事是有些不同,不过前些日子,在下一个友人游历来访,现在正住在那里。” 韩夏青哦的一声,心道那人肯定就是王公子了,看来这王公子身份确实非同一般,否则吴桐怎么会把自己的房屋让出来给他住。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走向了苏圣平他们住宿的地方。 吴桐见到韩夏青往苏圣平他们住的地方走去,心想她这别的地方不进,怎地偏要进那个院子,疑惑的同时,又苦恼不已,不过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到了院子外,赶紧抬高音量,道:“公主里面请?” 这下,一直跟着公主的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其中一个轻飘飘上前,走在公主前面。待到韩夏青和吴桐都走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苏圣平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里,很是装逼模样的在那喝酒。见到韩夏青等人进来,一副吃惊的样子,赶紧站起来看着韩夏青。对此,吴桐心中腹诽了自家公子一下,盯着美女看也不能这样啊,对方还是公主呢,公子这是故意的嘛? 韩夏青见到苏圣平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道:“王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今日唐突前来,竟能在这里遇上公子。” 今日,韩夏青原本是想和文家商谈明年合作的事宜,最起码要定下基调。没成想文家在武汉的当家人突然生病,无法和她会谈,就只能让 原定的计划改变之后,韩夏青突然想到,天南商社要和物流行合作了,自己却还从来没有去过物流行。这在以往的商事中是不可能的,心想或许是相信三哥的眼光才让自己放松了警惕。 不过既然还没有签约,自然还可以“弥补”一下过错,说不定去了之后还能遇到那个喜欢作词骗姑娘的王公子。 吴桐匆匆忙忙赶到门口的时候,韩夏青正饶有兴致的站在门口看着基地的情形。物流行秉持了设立之初就立下的规矩,非本基地人员,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临时起意过来的韩夏青自然无法入内,当然她也不会为难一个看门的小伙计,只是让他去禀告管事的吴桐,说是韩夏青来访。看门的小伙计见对方衣着华贵,长得又是美若天仙,自然不敢怠慢,没让她在门口人来车往的道路上吃灰,而是让进门来,再叫人看住,自己赶紧跑去禀告吴桐。等吴桐匆匆跑来的时候,才看到了韩夏青站在那里四处张望的模样。 吴桐见来人竟然真是那位美丽的公主,以后也是自己的东家之一,自然赶紧躬身领罪,韩夏青呵呵笑道:“吴掌柜何罪之有,我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前来,天南与你家还未正式合作,我只是一个访客,唐突到来还请吴掌柜见谅才是。” 吴桐没想到韩夏青如此好说,和那天酒楼里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一时竟然有点失语,好在韩夏青接着说:“吴掌柜的作为主人,难道不带我参观一下这个基地?”吴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请韩夏青入内。 领着韩夏青,吴桐边走边说:“这是校场,在越朝是叫操场,主要是教授队员武技和列阵之用。” 韩夏青看着眼前空旷、平整的校场,道:“难怪你们要买那么多地,单单这个校场,就占了有四分之一吧,给伙计们练练武艺,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吗?” 吴桐答道:“公主,您知道我们这物流行说到底还是镖局的一种,这校场不仅是给伙计练把式,我们到时还要教授伙计武艺、列阵配合杀敌,还有我们会举办一些个人技艺比赛,也就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说实话,要不是地不够,在下还想扩大校场。” 韩夏青似乎听懂了吴桐的意思,可也只是嘴上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倒是一惊,觉得物流行锻炼伙计和锻炼军士好像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似乎还有新的花样,难怪他们在越朝运货一向以安全着称。她似乎懂得了三哥为什么一定要有自己人参与这物流行,对物流行的管理也充满兴趣。 吴桐继续在前领路,不时对韩夏青解释道:“这是仓库,运到武汉的货物,如果不能及时送出,都会暂时存放在这里,里面有各个地方的分区。”“这是教室,教授伙计识字识数的地方。”“这是食堂,就是在基地里培训、工作的伙计吃饭的地方。”“这是澡堂,是伙计们沐浴的地方。”“这是谈心室”“这是茅房”、“这是兵器室”、“这是宿舍”。 听着吴桐的介绍,可能的情况下还进去参观了一下。随着不断参观,韩夏青一再刷新自己对物流行的认识。这是一个什么机构,宿舍内整齐有序的高低床,已经入住的每一个伙计都把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没有到茅房方便就要罚钱,强制伙计要勤洗澡…… 在韩夏青眼里,这一切比之军队管理还要严格。她对这一切已经不仅是好奇和疑惑了,内心对想到这些规矩、制定这些规矩的人亦是十分好奇,他到底是如何想到的?情报显示那朱强只是一个普通的北地逃民啊,怎么会有如此手段。重重呼出一口气后,韩夏青心中对三哥的坚持有了新的认识,不说掌握这物流行,但是至少要管住他,然后还可以学他,用这些来管理军队也无不可。 很快吴桐和韩系就就来到了办公和住宿区域,此时也顾不得苏圣平在里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道:“这里是管事的日常办公的地方,”说完朝里面一指,道:“里面则是管事的住宿的地方。” 韩夏青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往里走,边走边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个明白,吴掌柜不介意我进去看看吧!”吴桐腹诽不已,你这都往里走了,还说这话有啥意思,也只好赶紧上前领路。 来到住宿区域,韩夏青边走边看,道:“看起来,管事的住宿也没什么嘛!无非就是伙计多人住一间,管事的一人一间,房间还不大。咦,吴掌柜你住的呢?有没有搞特殊啊?” 吴桐一愣,公主要看自己住的地方这是啥意思,嘴上还是赶紧道:“我们有规定,每个人能住什么样的地方都有标准,在下住的和其他的管事是有些不同,不过前些日子,在下一个友人游历来访,现在正住在那里。” 韩夏青哦的一声,心道那人肯定就是王公子了,看来这王公子身份确实非同一般,否则吴桐怎么会把自己的房屋让出来给他住。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走向了苏圣平他们住宿的地方。 吴桐见到韩夏青往苏圣平他们住的地方走去,心想她这别的地方不进,怎地偏要进那个院子,疑惑的同时,又苦恼不已,不过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到了院子外,赶紧抬高音量,道:“公主里面请?” 这下,一直跟着公主的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其中一个轻飘飘上前,走在公主前面。待到韩夏青和吴桐都走进院子的时候,就见到苏圣平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里,很是装逼模样的在那喝酒。见到韩夏青等人进来,一副吃惊的样子,赶紧站起来看着韩夏青。对此,吴桐心中腹诽了自家公子一下,盯着美女看也不能这样啊,对方还是公主呢,公子这是故意的嘛? 韩夏青见到苏圣平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道:“王公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今日唐突前来,竟能在这里遇上公子。” 第225章 都很能装 听了苏圣平的回答,韩夏青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时,吴桐领着人送来了一些酒菜,两人随即停止话题。待到吴桐和其他人退下后,韩夏青端起酒杯,道:“那日,公子和那位红颜知己在江边,因为她的一个小要求,公子就作出一首好词。今日,你我有缘在此相见,能否也请公子作一首诗词?” 苏圣平心中无奈,怎的老是遇到这样的女人,不过却也不推辞,假意思索一会后张口就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韩夏青见苏圣平这么快就做出一首好诗,心想这家伙要么真是大才,要么就真的是惯于抄袭,只是不知道抄的何人。还有就是诗词是一把好手,年纪轻轻不会是眼高手低,难以成事吧?但嘴上还是对苏圣平的诗才大加赞赏。 面对别人的夸奖,苏圣平可不会像现在的人那样谦虚一番,反倒是欣然接受,然后反过来就是对韩夏青一番吹捧,什么“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时不时的还趁机秀一下才情,冒出一句“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把韩夏青逗得花枝乱颤。 眼看着天色已晚,韩夏青主动说到:“今日和公子闲谈,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天色已晚,我要告辞了。不知公子哪日闲暇,好请公子一叙,感谢公子今日的款待!” 苏圣平心中一叹,看来暂时又不能离开了,道:“原本计划近日就南下返回泉州,既然公主有约,在下当然随时有空!” 韩夏青笑着点点头,道:“那好,后日一早再差人过来请公子一起游园。”说完就起身,朝苏圣平点点头后就转身离开。 苏圣平赶紧起身跟上,又和吴桐一起把韩夏青送出基地,看着撩起窗帘挥手告别的韩夏青,吴桐低声对苏圣平道:“公主也还好啊,挺和善的,和那日完全不一样。还是公子厉害,什么人到了您面前都没什么架子。” 苏圣平瞥了他一眼,道:“少拍马屁,人家那都是装的,再说人家看中的是王家,不然哪会对我这么客气。当然,本公子风流潇洒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吴桐笑着看着苏圣平,道:“什么王家都是假的,公子本人才是关键。” 苏圣平恢复平常神色,摇摇头,道:“不开玩笑了,和我谈的愉快是自然,但她心里打的还是生意上的主意。” 苏圣平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反倒是自己这种现代人的性格,生的一副好面皮,在对待女孩子上面,一面是不要脸,一面是内心真正的尊重,又加上语言习惯和不时挑逗,一般女的和他待久了,总是会感觉自己新鲜。 但是对于韩夏青,尽管现在信息部还没真正发挥作用,但是基础的消息还是能够得到。皇帝宠爱的二公主,陈家的长媳,丈夫死后又一直没有传出什么绯闻。可见对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江边见到的和今天表现出来的轻佻样,最少有七八分是装的。 江边遇到的时候,或许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但到了她的身份,有多少有才华的人想要博她一笑可想而知。因此,对自己有兴趣是可能的,但有很大的兴趣则不至于。 而且她从见到自己和吴桐在一起后就派人跟踪,猜测到自己的身份之后就找上门来,确定了自己是王家的人,来吴朝是为了开创新的生意,那种欣喜是掩饰不住的。正因为如此,才会在最后出言邀请自己,想来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自己之后再谈生意上的合作。 就这样想着,回到了院子之中,此时叶红鱼、胡秋、任兴志、林疯子他们几个已经等在院中,除了叶红鱼都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苏圣平,林疯子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从那表情当中明显就是在询问苏圣平:拿下了一个元朝的公主,是否还有意拿下一个吴朝公主。 苏圣平瞪了他们几人一眼,道:“都回屋子里去,等下再来找你们。”等他们离开后,才来到叶红鱼身边,道:“红鱼,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叶红鱼背过身去,压根不理他。苏圣平接着道:“红鱼啊,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我打断他的腿。” 叶红鱼却抬起手指了指他,苏圣平装傻道:“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对你千依百顺,怎么舍得惹你生气。” 听了苏圣平的回答,韩夏青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时,吴桐领着人送来了一些酒菜,两人随即停止话题。待到吴桐和其他人退下后,韩夏青端起酒杯,道:“那日,公子和那位红颜知己在江边,因为她的一个小要求,公子就作出一首好词。今日,你我有缘在此相见,能否也请公子作一首诗词?” 苏圣平心中无奈,怎的老是遇到这样的女人,不过却也不推辞,假意思索一会后张口就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韩夏青见苏圣平这么快就做出一首好诗,心想这家伙要么真是大才,要么就真的是惯于抄袭,只是不知道抄的何人。还有就是诗词是一把好手,年纪轻轻不会是眼高手低,难以成事吧?但嘴上还是对苏圣平的诗才大加赞赏。 面对别人的夸奖,苏圣平可不会像现在的人那样谦虚一番,反倒是欣然接受,然后反过来就是对韩夏青一番吹捧,什么“花容月貌”“闭月羞花”,时不时的还趁机秀一下才情,冒出一句“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芳容丽质更妖娆,秋水精神瑞雪标”。把韩夏青逗得花枝乱颤。 眼看着天色已晚,韩夏青主动说到:“今日和公子闲谈,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天色已晚,我要告辞了。不知公子哪日闲暇,好请公子一叙,感谢公子今日的款待!” 苏圣平心中一叹,看来暂时又不能离开了,道:“原本计划近日就南下返回泉州,既然公主有约,在下当然随时有空!” 韩夏青笑着点点头,道:“那好,后日一早再差人过来请公子一起游园。”说完就起身,朝苏圣平点点头后就转身离开。 苏圣平赶紧起身跟上,又和吴桐一起把韩夏青送出基地,看着撩起窗帘挥手告别的韩夏青,吴桐低声对苏圣平道:“公主也还好啊,挺和善的,和那日完全不一样。还是公子厉害,什么人到了您面前都没什么架子。” 苏圣平瞥了他一眼,道:“少拍马屁,人家那都是装的,再说人家看中的是王家,不然哪会对我这么客气。当然,本公子风流潇洒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吴桐笑着看着苏圣平,道:“什么王家都是假的,公子本人才是关键。” 苏圣平恢复平常神色,摇摇头,道:“不开玩笑了,和我谈的愉快是自然,但她心里打的还是生意上的主意。” 苏圣平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反倒是自己这种现代人的性格,生的一副好面皮,在对待女孩子上面,一面是不要脸,一面是内心真正的尊重,又加上语言习惯和不时挑逗,一般女的和他待久了,总是会感觉自己新鲜。 但是对于韩夏青,尽管现在信息部还没真正发挥作用,但是基础的消息还是能够得到。皇帝宠爱的二公主,陈家的长媳,丈夫死后又一直没有传出什么绯闻。可见对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江边见到的和今天表现出来的轻佻样,最少有七八分是装的。 江边遇到的时候,或许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但到了她的身份,有多少有才华的人想要博她一笑可想而知。因此,对自己有兴趣是可能的,但有很大的兴趣则不至于。 而且她从见到自己和吴桐在一起后就派人跟踪,猜测到自己的身份之后就找上门来,确定了自己是王家的人,来吴朝是为了开创新的生意,那种欣喜是掩饰不住的。正因为如此,才会在最后出言邀请自己,想来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自己之后再谈生意上的合作。 就这样想着,回到了院子之中,此时叶红鱼、胡秋、任兴志、林疯子他们几个已经等在院中,除了叶红鱼都不怀好意的笑着看向苏圣平,林疯子还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从那表情当中明显就是在询问苏圣平:拿下了一个元朝的公主,是否还有意拿下一个吴朝公主。 苏圣平瞪了他们几人一眼,道:“都回屋子里去,等下再来找你们。”等他们离开后,才来到叶红鱼身边,道:“红鱼,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叶红鱼背过身去,压根不理他。苏圣平接着道:“红鱼啊,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我打断他的腿。” 叶红鱼却抬起手指了指他,苏圣平装傻道:“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对你千依百顺,怎么舍得惹你生气。” 第226章 再谈合作 韩夏青赞同的说到:“确实如此,和他们谈判之后,我才发觉对方其实也想跟我们这边的商家或者说势力合作。当时,之所以和周先生拖了那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担忧周先生的身份。甚至那个吴桐说是要等泉州东家的消息,都可能是装的。我这边和他们的接触,所有谈判都很顺利,一些争议的地方无非就是他们担忧天南借官府的势力欺压。” 嗯的一声,韩秋原道:“他们其实对官府也不会太过担心。一方面,你想过他们的经营方式没有,本质上他们就是送货的,而送的货都是吴朝这边商家购买的,官府真要欺压他们,还能没收他们的货不成,能够让他们有所损失的无非就是那些土地和房屋。他们真正值钱的是这个网络,而组成这个网络的是人。另一方面,你们如果真的以势压人,他们受损的同时,不仅你们天南商社名誉要受损,官府也会名声扫地,届时谁还敢来吴朝经商?” 苏圣平要是在场的话,一定会为韩秋原点赞。先不说点破了物流行的关键所在,单单他所说的官府名声就涉及到了两个概念,明面上是政府信用或者说政府公信力,隐藏着的还有一个就是外来投资问题。 当然韩秋原现在尽管有这种意识,但理解也不会透彻,更不会想到那样的名词。韩夏青听了之后,对三哥的认识可谓进一步加深,表示让三哥放心,自己一定会看好物流行,安排好三哥想要安插的人。 韩秋原对此当然表示满意,道是这物流行对吴朝来说也是好事,让妹妹尽心学习人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切都要按商事合作契约来做事,只要把自己安插的人安排好,学到物流行的一些做法就行。韩夏青当然点头应允,可以预见的是这物流行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她当然希望好好开下去。 兄妹两人会说了一会话后,韩夏青就准备告辞离开,刚一起身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韩秋原道:“今日在物流行妹妹还看到了一个王家的子弟。尽管对方说是王家的旁支,但我总觉得他跟王少杰关系更深,还有就是那吴桐似乎对他很尊敬。” 韩秋原听到王少杰的名字,眉头一皱,脸色一阴,当年那件事不管是谁从中捣鬼,反正王少杰必然有份,不然别人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颇大,这会听说一个和王少杰有重要关系的人,不免心中有点报仇的想法。不过听说王少杰的两个儿子都在越朝为官,显然对方不会是王少杰的亲生儿子,报仇的话也就没多大意思。既然那吴桐对他很尊敬,会不会是朱强,这个他倒是没有查探过,把这疑问对韩夏青一说,韩夏青很直接的否认道:“不会是,年龄上差了几岁,我之前也让人查探过,朱强如今人在泉州。” 韩秋原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妹妹关注此人,是为何事?” 韩夏青也不隐瞒,道:“如今广东海面上,海盗闹得厉害,南洋、胡人的货进不了,四海商社的价格涨得离谱,倒是听说那王家的船队不惧怕海盗,照常来往海面,妹妹想是否能和王家合作。” 韩秋原听了,面无表情道:“在商言商,不管跟王家有什么仇怨,你三哥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能跟王家合作的话,那是最好。四海商社那里我会给你打个招呼,自己不行也怪不得别人看不上。有可能的话,打探一下,那王家船队为何不怕海盗,是和海盗勾连,还是有其他什么路子?还有,这广东海面上的海盗继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提醒你家公公,再这样下去,会有麻烦!” 对韩秋原的提点和忠告,韩夏青自然全盘接受。韩秋原破例送韩夏青离开,走到院门的时候,韩秋原开口道:“妹妹,你能安心经商这是最好。无情最是帝王家,以后有事少来我这,让人带个信就是了,懂吗?” 韩秋原的话是在忠告韩夏青不要介入争储的同时,还带着对她的关爱,怕自己如果和他走的近了,会被人误解,万一到时自己失败会受到牵连。韩夏青郑重的点点头,然后道:“三哥,我对你有信心。”说完就转身离开,剩下韩秋原一个人静立在那。 自己闭门思过这些年,老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仗着大义名分,依然有众多支持者。老二搞出那么多门下走狗,似乎也风生水起。老四继续走他的高端路线,倒也赢得了不少朝臣尤其是那些大族子弟的支持,已经有人说他有天子圣君之相了。 反观自己,这些年默默待在暗处,被兄弟们死死盯住不说,由于这些年始终没有亮明旗号,倒是让很多原本支持自己的朝臣心灰意冷,要么就此转而支持他人,要么就此沉寂。 但是,面对当今的局势。老大的无才无能,老二的志大才疏,老四的虚伪自大,就凭他们挑的起吴朝的江山重任嘛?就一个物流行,他们谁能看出其中的不凡?连妹妹一个商贾都不如,还想荣登九五?想到这里,韩秋原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想到妹妹对自己有信心,自己对自己更要有信心。再说,都以为我在闭门思过,谁又知道我做了哪些事情呢? 韩夏青赞同的说到:“确实如此,和他们谈判之后,我才发觉对方其实也想跟我们这边的商家或者说势力合作。当时,之所以和周先生拖了那么长时间,也许是因为担忧周先生的身份。甚至那个吴桐说是要等泉州东家的消息,都可能是装的。我这边和他们的接触,所有谈判都很顺利,一些争议的地方无非就是他们担忧天南借官府的势力欺压。” 嗯的一声,韩秋原道:“他们其实对官府也不会太过担心。一方面,你想过他们的经营方式没有,本质上他们就是送货的,而送的货都是吴朝这边商家购买的,官府真要欺压他们,还能没收他们的货不成,能够让他们有所损失的无非就是那些土地和房屋。他们真正值钱的是这个网络,而组成这个网络的是人。另一方面,你们如果真的以势压人,他们受损的同时,不仅你们天南商社名誉要受损,官府也会名声扫地,届时谁还敢来吴朝经商?” 苏圣平要是在场的话,一定会为韩秋原点赞。先不说点破了物流行的关键所在,单单他所说的官府名声就涉及到了两个概念,明面上是政府信用或者说政府公信力,隐藏着的还有一个就是外来投资问题。 当然韩秋原现在尽管有这种意识,但理解也不会透彻,更不会想到那样的名词。韩夏青听了之后,对三哥的认识可谓进一步加深,表示让三哥放心,自己一定会看好物流行,安排好三哥想要安插的人。 韩秋原对此当然表示满意,道是这物流行对吴朝来说也是好事,让妹妹尽心学习人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切都要按商事合作契约来做事,只要把自己安插的人安排好,学到物流行的一些做法就行。韩夏青当然点头应允,可以预见的是这物流行也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好处,她当然希望好好开下去。 兄妹两人会说了一会话后,韩夏青就准备告辞离开,刚一起身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韩秋原道:“今日在物流行妹妹还看到了一个王家的子弟。尽管对方说是王家的旁支,但我总觉得他跟王少杰关系更深,还有就是那吴桐似乎对他很尊敬。” 韩秋原听到王少杰的名字,眉头一皱,脸色一阴,当年那件事不管是谁从中捣鬼,反正王少杰必然有份,不然别人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颇大,这会听说一个和王少杰有重要关系的人,不免心中有点报仇的想法。不过听说王少杰的两个儿子都在越朝为官,显然对方不会是王少杰的亲生儿子,报仇的话也就没多大意思。既然那吴桐对他很尊敬,会不会是朱强,这个他倒是没有查探过,把这疑问对韩夏青一说,韩夏青很直接的否认道:“不会是,年龄上差了几岁,我之前也让人查探过,朱强如今人在泉州。” 韩秋原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妹妹关注此人,是为何事?” 韩夏青也不隐瞒,道:“如今广东海面上,海盗闹得厉害,南洋、胡人的货进不了,四海商社的价格涨得离谱,倒是听说那王家的船队不惧怕海盗,照常来往海面,妹妹想是否能和王家合作。” 韩秋原听了,面无表情道:“在商言商,不管跟王家有什么仇怨,你三哥我不是输不起的人,你能跟王家合作的话,那是最好。四海商社那里我会给你打个招呼,自己不行也怪不得别人看不上。有可能的话,打探一下,那王家船队为何不怕海盗,是和海盗勾连,还是有其他什么路子?还有,这广东海面上的海盗继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提醒你家公公,再这样下去,会有麻烦!” 对韩秋原的提点和忠告,韩夏青自然全盘接受。韩秋原破例送韩夏青离开,走到院门的时候,韩秋原开口道:“妹妹,你能安心经商这是最好。无情最是帝王家,以后有事少来我这,让人带个信就是了,懂吗?” 韩秋原的话是在忠告韩夏青不要介入争储的同时,还带着对她的关爱,怕自己如果和他走的近了,会被人误解,万一到时自己失败会受到牵连。韩夏青郑重的点点头,然后道:“三哥,我对你有信心。”说完就转身离开,剩下韩秋原一个人静立在那。 自己闭门思过这些年,老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仗着大义名分,依然有众多支持者。老二搞出那么多门下走狗,似乎也风生水起。老四继续走他的高端路线,倒也赢得了不少朝臣尤其是那些大族子弟的支持,已经有人说他有天子圣君之相了。 反观自己,这些年默默待在暗处,被兄弟们死死盯住不说,由于这些年始终没有亮明旗号,倒是让很多原本支持自己的朝臣心灰意冷,要么就此转而支持他人,要么就此沉寂。 但是,面对当今的局势。老大的无才无能,老二的志大才疏,老四的虚伪自大,就凭他们挑的起吴朝的江山重任嘛?就一个物流行,他们谁能看出其中的不凡?连妹妹一个商贾都不如,还想荣登九五?想到这里,韩秋原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想到妹妹对自己有信心,自己对自己更要有信心。再说,都以为我在闭门思过,谁又知道我做了哪些事情呢? 第227章 前朝旧将 此次见面是在城中一处宅院中,接触了几天下来,相处时韩夏青也随意了很多。两人很随意的在园子里走着,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说到哪是哪。不过,很快韩夏青就提起了一个话题。 因为并不知道苏圣平真正身份,所以两人之前谈的最多的还是有关商业方面的内容。这会倒是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就是王家和朝廷的关系,如何避免卷入朝堂中的纷争。 对于这个问题,苏圣平没有系统思考过,思索一会后还是回答道:“首先,我认为这跟泉州所在的位置有关,山高皇帝远,关注的人毕竟少。其次,就是对官场的投资,比如资助泉州本地学子读书当官,和一些有望当官的学子联姻,还有就是搞定泉州和福建那些当官的。所以很多官员对王家的印象一向很好,也愿意为王家说话。再次,就是为人处世了,王家历代家主大都乐善好施,待下宽厚。无论是在泉州,还是福建,王家的名声都很好。最后,王家始终不参与到政治斗争当中,一向不偏不倚。” 韩夏青似乎认为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又问道:“公子所说的,对一般的商人来说还行,但是对王家这样的世家来说,似乎不可避免的就会卷入官场争斗。据我所知,王家家主和越朝内阁首辅杜文心、兵部尚书周秉政关系匪浅,王家两位嫡子也都在朝为官。恐怕王家不卷入朝堂争斗说不过去吧!就算王家主不想参与,难免会被卷入其中。公子作为王家的一员,可知王家是如何应对的?又或者说,一旦自己的人失败,又是如何避免受到朝廷的压榨呢?” 苏圣平觉得韩夏青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可能就出在她的公公身上,难道是陈浩已经明确站队,而他选择的人又不被韩夏青看好?又或者是广东的海盗闹得太厉害,陈浩将会被问责?但是,以韩夏青的公主身份,哪怕陈浩遭殃,恐怕也没人敢趁机对天南商社动手吧! 思索一下之后,苏圣平摇摇头,道:“公主所说却是实情,或者是王家这些年来的运气实在太好,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公主所说的情形。以在下看来,王家靠近官场,实则是为了自我保全,免遭官府迫害。至于说和首辅和周尚书的关系,我想当初家主也未曾想过他们二人会有今天的地位。不瞒公主,这些年,家主和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日渐疏远。究其原因,在于家主所坚持的靠近政治,却不拥抱政治。” 韩夏青点点头,道:“我懂了,王家这都是为了自保!”苏圣平耸耸肩,似乎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两人又谈了一会话后,苏圣平就主动告辞,韩夏青客气的送苏圣平外出,并且邀约苏圣平届时到广州和她见面。就在两人走出院门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顾荣成,二十八年前的越朝长江水师将军。自小加入长江水师,研习各种水陆军战阵,精通各种战法,剿灭大小江匪、胡匪无数,直至升任长江水师将军,统领长江中上游的水师,驻守在湖北荆州。在任期间,安靖长江水面,功劳甚大。本人在越朝军中地位举足轻重。朝廷洛阳兵败,仓皇南迁,韩斌自立吴朝的时候,顾荣成拒不承认,誓死坚决抵抗,韩斌对他恨之入骨。 抵抗一年后,韩斌率军用计攻破荆州,抓获了顾荣成一家老小,并以此逼他投降。但顾荣成拒不投降,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投降的话,全家反倒死的更快。 顾荣成水师失去了陆上基地,抵抗半年时间后,水师战船破损严重,又被韩斌派兵阻挡,无力逃往越朝,最终因手下将领叛变,最后被韩斌抓住。韩斌攻破荆州的时候,抓住了顾荣成全家,擒住顾荣成后,也许是为了泄愤,也许是为了立威,当着他的面,把他全家老少三十几口全部杀光。顾荣成时年三十岁,亲眼目睹家庭惨剧,当场吐血昏迷,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 韩斌为了解恨,同时为了警示所有反对他的人,并没有把顾荣成关起来,而是将他押回武汉,任其在城中丢人现眼,只是派人严密看住,防止其逃跑。还每日拿些吃的给他,就是不让他饿死。 作为当时的大人物,顾荣成在武汉也有宅院,不凑巧的正是韩夏青和苏圣平即将离开的这处宅院。当初被韩斌收回赏赐给了当初反叛顾荣成的手下,之后又以贪污的名目斩杀了那位叛将。宅院几经转手,最终落到了韩夏青手中。 顾荣成在武汉城中疯了近三十年时间,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都无处可去,但却似乎一直能够记得住自己在武汉的宅院,时常来到这里。当初那位叛将在的时候,没有韩斌的命令,自然不敢杀了顾荣成,就使人驱赶。直至后来的主人,也都是如此。 韩夏青接手这处宅院后,来的次数不多,但也遇到过顾荣成几次。作为皇家子女,对自己父皇的手段自然不会质疑,但是韩夏青每次看到顾荣成的时候,都不会让手下人驱赶,反倒还让人拿些吃食给他。 韩夏青和苏圣平出门的时候,就见到顾荣成朝这边走来,门前的护卫原本想上去阻拦,韩夏青却摆摆手,吩咐人拿些吃的给他。苏圣平奇怪的看向韩夏青,后者叹了口气,道:“原来越朝长江水师将军顾荣成,后来疯了!”接着简要的把顾荣成的情况跟苏圣平说了一下。 此次见面是在城中一处宅院中,接触了几天下来,相处时韩夏青也随意了很多。两人很随意的在园子里走着,没有什么固定的话题,说到哪是哪。不过,很快韩夏青就提起了一个话题。 因为并不知道苏圣平真正身份,所以两人之前谈的最多的还是有关商业方面的内容。这会倒是提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就是王家和朝廷的关系,如何避免卷入朝堂中的纷争。 对于这个问题,苏圣平没有系统思考过,思索一会后还是回答道:“首先,我认为这跟泉州所在的位置有关,山高皇帝远,关注的人毕竟少。其次,就是对官场的投资,比如资助泉州本地学子读书当官,和一些有望当官的学子联姻,还有就是搞定泉州和福建那些当官的。所以很多官员对王家的印象一向很好,也愿意为王家说话。再次,就是为人处世了,王家历代家主大都乐善好施,待下宽厚。无论是在泉州,还是福建,王家的名声都很好。最后,王家始终不参与到政治斗争当中,一向不偏不倚。” 韩夏青似乎认为这个答案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又问道:“公子所说的,对一般的商人来说还行,但是对王家这样的世家来说,似乎不可避免的就会卷入官场争斗。据我所知,王家家主和越朝内阁首辅杜文心、兵部尚书周秉政关系匪浅,王家两位嫡子也都在朝为官。恐怕王家不卷入朝堂争斗说不过去吧!就算王家主不想参与,难免会被卷入其中。公子作为王家的一员,可知王家是如何应对的?又或者说,一旦自己的人失败,又是如何避免受到朝廷的压榨呢?” 苏圣平觉得韩夏青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可能就出在她的公公身上,难道是陈浩已经明确站队,而他选择的人又不被韩夏青看好?又或者是广东的海盗闹得太厉害,陈浩将会被问责?但是,以韩夏青的公主身份,哪怕陈浩遭殃,恐怕也没人敢趁机对天南商社动手吧! 思索一下之后,苏圣平摇摇头,道:“公主所说却是实情,或者是王家这些年来的运气实在太好,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公主所说的情形。以在下看来,王家靠近官场,实则是为了自我保全,免遭官府迫害。至于说和首辅和周尚书的关系,我想当初家主也未曾想过他们二人会有今天的地位。不瞒公主,这些年,家主和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日渐疏远。究其原因,在于家主所坚持的靠近政治,却不拥抱政治。” 韩夏青点点头,道:“我懂了,王家这都是为了自保!”苏圣平耸耸肩,似乎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两人又谈了一会话后,苏圣平就主动告辞,韩夏青客气的送苏圣平外出,并且邀约苏圣平届时到广州和她见面。就在两人走出院门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 顾荣成,二十八年前的越朝长江水师将军。自小加入长江水师,研习各种水陆军战阵,精通各种战法,剿灭大小江匪、胡匪无数,直至升任长江水师将军,统领长江中上游的水师,驻守在湖北荆州。在任期间,安靖长江水面,功劳甚大。本人在越朝军中地位举足轻重。朝廷洛阳兵败,仓皇南迁,韩斌自立吴朝的时候,顾荣成拒不承认,誓死坚决抵抗,韩斌对他恨之入骨。 抵抗一年后,韩斌率军用计攻破荆州,抓获了顾荣成一家老小,并以此逼他投降。但顾荣成拒不投降,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如果投降的话,全家反倒死的更快。 顾荣成水师失去了陆上基地,抵抗半年时间后,水师战船破损严重,又被韩斌派兵阻挡,无力逃往越朝,最终因手下将领叛变,最后被韩斌抓住。韩斌攻破荆州的时候,抓住了顾荣成全家,擒住顾荣成后,也许是为了泄愤,也许是为了立威,当着他的面,把他全家老少三十几口全部杀光。顾荣成时年三十岁,亲眼目睹家庭惨剧,当场吐血昏迷,醒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 韩斌为了解恨,同时为了警示所有反对他的人,并没有把顾荣成关起来,而是将他押回武汉,任其在城中丢人现眼,只是派人严密看住,防止其逃跑。还每日拿些吃的给他,就是不让他饿死。 作为当时的大人物,顾荣成在武汉也有宅院,不凑巧的正是韩夏青和苏圣平即将离开的这处宅院。当初被韩斌收回赏赐给了当初反叛顾荣成的手下,之后又以贪污的名目斩杀了那位叛将。宅院几经转手,最终落到了韩夏青手中。 顾荣成在武汉城中疯了近三十年时间,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严寒酷暑,都无处可去,但却似乎一直能够记得住自己在武汉的宅院,时常来到这里。当初那位叛将在的时候,没有韩斌的命令,自然不敢杀了顾荣成,就使人驱赶。直至后来的主人,也都是如此。 韩夏青接手这处宅院后,来的次数不多,但也遇到过顾荣成几次。作为皇家子女,对自己父皇的手段自然不会质疑,但是韩夏青每次看到顾荣成的时候,都不会让手下人驱赶,反倒还让人拿些吃食给他。 韩夏青和苏圣平出门的时候,就见到顾荣成朝这边走来,门前的护卫原本想上去阻拦,韩夏青却摆摆手,吩咐人拿些吃的给他。苏圣平奇怪的看向韩夏青,后者叹了口气,道:“原来越朝长江水师将军顾荣成,后来疯了!”接着简要的把顾荣成的情况跟苏圣平说了一下。 第228章 王子劳尔 珠三角,中国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广州则是珠三角最为重要的城市之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其从秦朝开始,就一直是南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和科教中心。时空尽管不同,但是广州仍然是吴朝的经济中心,也是南中国除了泉州之外最大的港口。 十二月十五到广州之后,胡秋第一时间和停靠在港口的船联系上。原本准备在广州逛三天,比较一下和泉州的不同后,就准备启程回泉州。没想到却在这其中遇到了一些人,遇到了一些事,再次改变了行程。 苏圣平发现广州和泉州最大的不同就是胡商明显更多,了解之后才发现胡商在广州竟然颇有地位,大部分胡商算是取得了吴朝合法的居住权。除了不能入读书院当官之外,其他的“权利”和普通汉人无异,被欺负了还可以到官衙告状,也能得到相对公正的待遇。 也难怪泉州的胡商比广州少的多,毕竟胡商在泉州可没有那样的地位。当然,这其中也有泉州海商比广州海商更愿意自己闯荡南洋有关,广州海商的货物来源是以胡商运来为主,而泉州的海商则都是以自己去南洋运来。由此也可以解释海盗闹起来以后,像四海商社那样的海商无法像王少杰他们那样组织护卫队,胡商被打劫严重,广州的海货价格上涨厉害。 发现这一情形之后,苏圣平特意来到胡商在广州的聚居区,还饶有兴致的试图和几个胡人用英语交流,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英语已经早就忘干净了,再加上那些胡商大多是中东地区过来,显然毫无用处。 生活在这里的胡商有三类。最风光的属于那种胡人商家在广州的代理人,类似于驻外机构负责人。第二类是已经赚到了足够的钱,老家无所牵挂,就不想回老家,干脆在广州安家的。第三类比较繁杂,有的人是犯事后逃离家乡的,有的是船员又欠下一屁股债无法离开,也有的是在家乡混的不好想要外出淘金的。这第三类人最多,也是胡人当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发现和那些胡人完全无法交流后,苏圣平有些失望,就想离开胡人聚居区。这时,前方一个胡子拉碴的胡人向他们快速跑来,后面几个胡人在追赶着他。在靠近苏圣平他们的时候,跑在前面那个胡人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在地,这下子被后面那几人追上,一顿拳打脚踢,那人倒是懂得护住要害,抱住头蜷缩着身体。 见打的差不多了,苏圣平大喝一声“s”。那几个打人的胡人竟然停住手,面露凶狠的看着苏圣平,待看清苏圣平的样子,才脸色一变,但嘴上还是叽里呱啦的。 苏圣平上前几步,指了指地上那人,做了一个死了的肢体动作。不管胡人在广州有什么地位,跟汉人终归无法相比,那几人见苏圣平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似乎也出过了气,就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苏圣平蹲下扶起倒地那人,又一次用英语加肢体语言跟他交流。还在地上画了一幅类似地图的东西,两人在那指指点点。叶红鱼几人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苏圣平和那胡人在那比划,没想到那胡人竟然懂得苏圣平的意思,坐在地上连说带比划,一会时间两人竟然还有说有笑。 出现这神奇的一幕,其他人只能呆看着,直到苏圣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后,竟还拍拍屁股跟在后面。叶红鱼急着拉住苏圣平,道:“圣平,你啥时候学的他们讲话的?” 苏圣平笑着看了也有此问的胡秋和林疯子一眼,装逼道:“上辈子!” 叶红鱼切的一声,道:“快说嘛!” 苏圣平这才掩饰道:“小时候在泉州跟胡商学过一些。其实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通用语言不是别的,而是肢体语言。” 叶红鱼问道:“啥是肢体语言?” 苏圣平摇摇手、点点头,道:“平常说话的时候,如果我像刚刚那样,你是不是能够知道我的意思?又或者你想吃什么东西,指着它,然后做一个张嘴吃东西的动作,我能不能懂你的意思?” 珠三角,中国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广州则是珠三角最为重要的城市之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其从秦朝开始,就一直是南中国的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和科教中心。时空尽管不同,但是广州仍然是吴朝的经济中心,也是南中国除了泉州之外最大的港口。 十二月十五到广州之后,胡秋第一时间和停靠在港口的船联系上。原本准备在广州逛三天,比较一下和泉州的不同后,就准备启程回泉州。没想到却在这其中遇到了一些人,遇到了一些事,再次改变了行程。 苏圣平发现广州和泉州最大的不同就是胡商明显更多,了解之后才发现胡商在广州竟然颇有地位,大部分胡商算是取得了吴朝合法的居住权。除了不能入读书院当官之外,其他的“权利”和普通汉人无异,被欺负了还可以到官衙告状,也能得到相对公正的待遇。 也难怪泉州的胡商比广州少的多,毕竟胡商在泉州可没有那样的地位。当然,这其中也有泉州海商比广州海商更愿意自己闯荡南洋有关,广州海商的货物来源是以胡商运来为主,而泉州的海商则都是以自己去南洋运来。由此也可以解释海盗闹起来以后,像四海商社那样的海商无法像王少杰他们那样组织护卫队,胡商被打劫严重,广州的海货价格上涨厉害。 发现这一情形之后,苏圣平特意来到胡商在广州的聚居区,还饶有兴致的试图和几个胡人用英语交流,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英语已经早就忘干净了,再加上那些胡商大多是中东地区过来,显然毫无用处。 生活在这里的胡商有三类。最风光的属于那种胡人商家在广州的代理人,类似于驻外机构负责人。第二类是已经赚到了足够的钱,老家无所牵挂,就不想回老家,干脆在广州安家的。第三类比较繁杂,有的人是犯事后逃离家乡的,有的是船员又欠下一屁股债无法离开,也有的是在家乡混的不好想要外出淘金的。这第三类人最多,也是胡人当中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发现和那些胡人完全无法交流后,苏圣平有些失望,就想离开胡人聚居区。这时,前方一个胡子拉碴的胡人向他们快速跑来,后面几个胡人在追赶着他。在靠近苏圣平他们的时候,跑在前面那个胡人一个不小心,被绊倒在地,这下子被后面那几人追上,一顿拳打脚踢,那人倒是懂得护住要害,抱住头蜷缩着身体。 见打的差不多了,苏圣平大喝一声“s”。那几个打人的胡人竟然停住手,面露凶狠的看着苏圣平,待看清苏圣平的样子,才脸色一变,但嘴上还是叽里呱啦的。 苏圣平上前几步,指了指地上那人,做了一个死了的肢体动作。不管胡人在广州有什么地位,跟汉人终归无法相比,那几人见苏圣平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似乎也出过了气,就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苏圣平蹲下扶起倒地那人,又一次用英语加肢体语言跟他交流。还在地上画了一幅类似地图的东西,两人在那指指点点。叶红鱼几人跟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苏圣平和那胡人在那比划,没想到那胡人竟然懂得苏圣平的意思,坐在地上连说带比划,一会时间两人竟然还有说有笑。 出现这神奇的一幕,其他人只能呆看着,直到苏圣平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后,竟还拍拍屁股跟在后面。叶红鱼急着拉住苏圣平,道:“圣平,你啥时候学的他们讲话的?” 苏圣平笑着看了也有此问的胡秋和林疯子一眼,装逼道:“上辈子!” 叶红鱼切的一声,道:“快说嘛!” 苏圣平这才掩饰道:“小时候在泉州跟胡商学过一些。其实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通用语言不是别的,而是肢体语言。” 叶红鱼问道:“啥是肢体语言?” 苏圣平摇摇手、点点头,道:“平常说话的时候,如果我像刚刚那样,你是不是能够知道我的意思?又或者你想吃什么东西,指着它,然后做一个张嘴吃东西的动作,我能不能懂你的意思?” 第229章 终于回家 佛山,此时并非一个府,而是隶属广州府的一个县,距离广州城区差不多五六十里路。十二月十七,五人雇了两辆马车,让他们一路跟随,一早从广州出发当天下午就到了佛山县城。入驻客栈后,胡秋去和客栈掌柜、伙计打探佛山这边炼铁的事情,得到想要的信息,几人才安心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五人就来到佛山县城闲逛,等到了伙计指明的那条街道,才看到街道两边有许多铁锅、铁线、铁锁、铁链、农具等等和铁有关的店,而铁锅店最多。转了一圈之后,苏圣平才发现原来自家用来煮糖的大锅竟然就是出自佛山。 冒充外地来的商户,和众多铁锅店老板套近乎,想方设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众多铁制品的产地及优劣对比等消息。一番了解之后,五人当天下午就从县城离开,用了八天时间才把知道的几个冶炼比较发达的地方逛了个遍。 最后的结果却没让苏圣平有得有失。先说失的,一来当代技艺传承对工匠来说都是秘密,他们这样瞎闯根本就没办法得知真正的工艺。再者出名的大匠都是各家的宝贝,外人等闲也是见不到,更不用说苏圣平还想把人家骗走。 再说得的一面,此时佛山冶炼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反倒是铸铁技艺非凡。经过观察,他发现主要流程是通过高温将铁矿或铁块熔化成液态,倒入模板内,待液态金属冷却凝固而制成不同形状的器具。其中最为出色的是熔炼时有一整套成熟的技艺,师傅们凭借多年经验,通过看火色、辨铁水等方法娴熟地掌握炉况、火候及铁水成色,恰到好处地把握铁水的化学成分和温度。再有合适的模具,就能铸造出精良的铁器。为此,苏圣平想到了一种武器—火炮。 当然,此时苏圣平对火炮并不敢有太多幻想。其中有两大问题,暂时就无法解决,更不用说实用了。第一,当然是火药。时空的变化并没有阻止几大发明的出现,火药也不例外,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关注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同于那个时空的是,火炮、火枪这样的战争利器并没有出现。直到前些年,猴子从南洋那带回来一支火枪,那是苏圣平第一次见到,不过效果很不好。但是尽管自己知道火药的配方,可适不适合用于火炮,仍然没有什么把握,得等回去之后,让朱旭东他们实验之后才能知道。 第二,就是炮身的铸造问题,这也是他之所以急着来佛山最主要的原因。看了佛山这边的情形后,觉得这边的师傅应该能够铸造出合格的炮身,但又有些怀疑。最好是能够带几个出色的师傅回去,两边一同开始试验。不过,现在想这个似乎还来不及了,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信息部,让他们年后就来佛山,骗几个工匠回去。 劳尔这些天一直默默的跟着苏圣平奔波,作为曾经的王子,选择做苏圣平的“奴隶”,是无奈之举,毕竟吃饭才是天下第一大事。但是,这些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的主人非常奇怪。因为不懂官话,听不懂苏圣平他们和人交流的内容,只能靠猜来探听苏圣平的目的。 做铁器生意的商人,还是想要做冶炼铁器制品?猜测的结果让他发觉自己跟着这个主人也许大有可为。逛了八天时间,回到佛山县城客栈后,大家都有些疲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以后,劳尔才决定和主人再次交流一下。 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苏圣平也没什么兴致,却见劳尔用也许是古老的英语冲他说话,自己却无法听懂劳尔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大概猜出是和铁有关。劳尔见苏圣平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也是大急,很快就拉着林疯子走向客栈的后厨,连说带比划的才让林疯子从懵逼的厨师那里借了一把菜刀和一个铁锅回到吃饭的桌上。 接着劳尔又是指着铁锅和菜刀,又是手舞足蹈,苏圣平却渐渐看出了名堂,同样是一番手舞足蹈,又夹杂着一些自己认为劳尔能够听得懂的英语单词,不一会两人都露出了笑容,很快苏圣平就哈哈大笑,搞的叶红鱼他们又是面面相觑。 苏圣平示意大家坐下,让林疯子把铁锅和菜刀还给懵逼的站在那的厨师,开口道:“劳尔刚刚的意思大概是说他懂得冶炼。”其他几人听了不免看向劳尔,他这会猜出了主人对他的朋友说的话,就露出了自以为得意的笑容。 佛山,此时并非一个府,而是隶属广州府的一个县,距离广州城区差不多五六十里路。十二月十七,五人雇了两辆马车,让他们一路跟随,一早从广州出发当天下午就到了佛山县城。入驻客栈后,胡秋去和客栈掌柜、伙计打探佛山这边炼铁的事情,得到想要的信息,几人才安心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五人就来到佛山县城闲逛,等到了伙计指明的那条街道,才看到街道两边有许多铁锅、铁线、铁锁、铁链、农具等等和铁有关的店,而铁锅店最多。转了一圈之后,苏圣平才发现原来自家用来煮糖的大锅竟然就是出自佛山。 冒充外地来的商户,和众多铁锅店老板套近乎,想方设法从他们口中得知众多铁制品的产地及优劣对比等消息。一番了解之后,五人当天下午就从县城离开,用了八天时间才把知道的几个冶炼比较发达的地方逛了个遍。 最后的结果却没让苏圣平有得有失。先说失的,一来当代技艺传承对工匠来说都是秘密,他们这样瞎闯根本就没办法得知真正的工艺。再者出名的大匠都是各家的宝贝,外人等闲也是见不到,更不用说苏圣平还想把人家骗走。 再说得的一面,此时佛山冶炼并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反倒是铸铁技艺非凡。经过观察,他发现主要流程是通过高温将铁矿或铁块熔化成液态,倒入模板内,待液态金属冷却凝固而制成不同形状的器具。其中最为出色的是熔炼时有一整套成熟的技艺,师傅们凭借多年经验,通过看火色、辨铁水等方法娴熟地掌握炉况、火候及铁水成色,恰到好处地把握铁水的化学成分和温度。再有合适的模具,就能铸造出精良的铁器。为此,苏圣平想到了一种武器—火炮。 当然,此时苏圣平对火炮并不敢有太多幻想。其中有两大问题,暂时就无法解决,更不用说实用了。第一,当然是火药。时空的变化并没有阻止几大发明的出现,火药也不例外,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关注过这个问题。但是,不同于那个时空的是,火炮、火枪这样的战争利器并没有出现。直到前些年,猴子从南洋那带回来一支火枪,那是苏圣平第一次见到,不过效果很不好。但是尽管自己知道火药的配方,可适不适合用于火炮,仍然没有什么把握,得等回去之后,让朱旭东他们实验之后才能知道。 第二,就是炮身的铸造问题,这也是他之所以急着来佛山最主要的原因。看了佛山这边的情形后,觉得这边的师傅应该能够铸造出合格的炮身,但又有些怀疑。最好是能够带几个出色的师傅回去,两边一同开始试验。不过,现在想这个似乎还来不及了,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信息部,让他们年后就来佛山,骗几个工匠回去。 劳尔这些天一直默默的跟着苏圣平奔波,作为曾经的王子,选择做苏圣平的“奴隶”,是无奈之举,毕竟吃饭才是天下第一大事。但是,这些天下来,他发现自己的主人非常奇怪。因为不懂官话,听不懂苏圣平他们和人交流的内容,只能靠猜来探听苏圣平的目的。 做铁器生意的商人,还是想要做冶炼铁器制品?猜测的结果让他发觉自己跟着这个主人也许大有可为。逛了八天时间,回到佛山县城客栈后,大家都有些疲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以后,劳尔才决定和主人再次交流一下。 因为没有达到目的,苏圣平也没什么兴致,却见劳尔用也许是古老的英语冲他说话,自己却无法听懂劳尔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大概猜出是和铁有关。劳尔见苏圣平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也是大急,很快就拉着林疯子走向客栈的后厨,连说带比划的才让林疯子从懵逼的厨师那里借了一把菜刀和一个铁锅回到吃饭的桌上。 接着劳尔又是指着铁锅和菜刀,又是手舞足蹈,苏圣平却渐渐看出了名堂,同样是一番手舞足蹈,又夹杂着一些自己认为劳尔能够听得懂的英语单词,不一会两人都露出了笑容,很快苏圣平就哈哈大笑,搞的叶红鱼他们又是面面相觑。 苏圣平示意大家坐下,让林疯子把铁锅和菜刀还给懵逼的站在那的厨师,开口道:“劳尔刚刚的意思大概是说他懂得冶炼。”其他几人听了不免看向劳尔,他这会猜出了主人对他的朋友说的话,就露出了自以为得意的笑容。 第230章 回家惊喜 腊月二十九下午,泉州城苏家宅院内。忙完所有事务的朱音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到王莹居住的院子,准备跟王莹一起吃顿饭。 进了院子,朱音脸上就绽放出难得的笑脸。这一年多来,因为苏圣平离开和繁重的财计事务,这样的笑脸也只有在这个院子里才会出现。 打发跟随的丫鬟离开,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帘,进了屋子。顾不得跟她打招呼的王莹,匆匆来到两个丫鬟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丫鬟手中抱着的两个长相一样的小孩,道:“哟哟哟,姨娘的心肝小宝贝,快让姨娘看看,这一天没见着,姨娘总是想着你们。” 丫鬟手里抱着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尽管只有几个月大,显然对朱音非常熟识,见到朱音的身影,脸上都露出了无邪的笑容,口中的涎水也流了出来。在外人面前一向严厉的朱音赶紧拿出手帕,给两个小孩擦拭涎水,嘴上还不停的逗着他们。 王莹在边上看到了,笑道:“小音,别光顾着他们,赶紧过来吃饭,喜欢的话,等那冤家回来,你也赶紧生一个。别整天想着算钱!” 朱音亲了两个小孩一口后,转身来到饭桌前,接过丫鬟递上的碗筷,边吃边说道:“别提他,你不是看过红鱼的信嘛,人家现在交往的都是这个公主那个公主,早就把我们给忘了。再说,他就知道一走了之,我们可不得帮他看着这个家。” 王莹噗嗤一笑,道:“能跟公主交往,说明我们的夫婿厉害,别人想靠还靠不上呢。之前不是说已经到了武汉吗,我看也快回来了,想必是路上耽搁了,才没赶在年前到家。” 朱音看了王莹一眼,笑道:“这会倒是体谅他了,当初知道有身子的时候,要生的时候,是谁在那骂他的,看他回来之后我不跟他说。” 王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个女人怀孕的时候不想丈夫就在身边,这会想想其实他在也没什么用处,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说是怕他担心,不让你哥他们跟他说这事。看来还是你刀子嘴豆腐心,更体谅他。” 朱音哼的一声,道:“平哥哥忒不负责任,总之我不管,等他回来后,你不许给他好脸色。” 王莹却是打趣道:“我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倒是你要跟他好好说话,让他赶紧也跟你生个小宝宝,省得你整日里惦记着数钱。” 说到这里,朱音终于还是有点委屈,当初苏圣平押送进京前,和她两人都有同房,但是王莹怀上了,自己却没有怀上。朱音对此自然耿耿于怀,所以这一年多来,写信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话,平常时免不了诸多抱怨。 两女正吃着饭,旁边的两个小人却不答应了,先是哇哇哇的直叫,见两女没来抱他们,就更不答应了,也不知道哪一个先哭,另一个也哇的哭出来,搞的两女赶紧放下碗筷,先去伺候这两位祖宗,顺便又数落他们爹爹的不是。 船停靠在南门码头,五人立即下船,来到已经放假的物流行基地,牵过几匹马后,快马加鞭赶在城门落锁前进了泉州城。 明天就是过年,整座城市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李春树作为苏家的大管家,自然要把宅院布置的喜庆。天黑下来后,刚刚看了门前红灯笼准备回到内宅,再问问两位夫人过年有什么安排,却听到大门上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自从苏圣平通过国试,做上县令之后,整个宅院就被分割开来,朱强、虫子、猴子、铁锤也都各自形成了院落,其余的地方成为朱音的财务部门和小学堂的用房。当然,各个院落之间有门可以通行。而自从苏圣平离开之后,天黑下来后,基本也没什么人会上门,更不用说这么粗暴的敲门。 李春树尽管是老实人,这么多年苏家的管家做下来,尤其是公子自己争气,几个兄弟更是风生水起,自然也有了身份,时不时的也有点小脾气爆发。这段时间,原本说是年前就要回家的公子却一直没有回来,家里人都心中失落,此时听到这么粗暴的敲门声,就没让门房开门,而是自己起开门栓,绝对不会给来人好脸色。 打开大门,刚想开口质问的时候,却见门前站着一个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使劲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李春树啊的大叫一声,慌慌张张转身就要跑回内宅,刚跑出几步,又慌慌张张的跑回门前,眼含泪水的看着苏圣平,道:“公子,您回来了。”看的叶红鱼等人都有点感动。 苏圣平一步跨进家门,看着面前激动的李春树,心中十分欣慰,这家伙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当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整日里只知道为这个家操心,给苏圣平他们省了很多事。 拍拍李春树的肩膀,道:“春树,我回来了,你不用去说,我自己去。”说完快步就往内宅走去。李春树刚想提醒苏圣平什么,却见公子已经快步走出去十几步,心想还是给公子一个惊喜吧!赶紧招呼叶红鱼、林疯子和胡秋入内。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胡人。 腊月二十九下午,泉州城苏家宅院内。忙完所有事务的朱音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到王莹居住的院子,准备跟王莹一起吃顿饭。 进了院子,朱音脸上就绽放出难得的笑脸。这一年多来,因为苏圣平离开和繁重的财计事务,这样的笑脸也只有在这个院子里才会出现。 打发跟随的丫鬟离开,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帘,进了屋子。顾不得跟她打招呼的王莹,匆匆来到两个丫鬟身前,笑眯眯的看着丫鬟手中抱着的两个长相一样的小孩,道:“哟哟哟,姨娘的心肝小宝贝,快让姨娘看看,这一天没见着,姨娘总是想着你们。” 丫鬟手里抱着的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尽管只有几个月大,显然对朱音非常熟识,见到朱音的身影,脸上都露出了无邪的笑容,口中的涎水也流了出来。在外人面前一向严厉的朱音赶紧拿出手帕,给两个小孩擦拭涎水,嘴上还不停的逗着他们。 王莹在边上看到了,笑道:“小音,别光顾着他们,赶紧过来吃饭,喜欢的话,等那冤家回来,你也赶紧生一个。别整天想着算钱!” 朱音亲了两个小孩一口后,转身来到饭桌前,接过丫鬟递上的碗筷,边吃边说道:“别提他,你不是看过红鱼的信嘛,人家现在交往的都是这个公主那个公主,早就把我们给忘了。再说,他就知道一走了之,我们可不得帮他看着这个家。” 王莹噗嗤一笑,道:“能跟公主交往,说明我们的夫婿厉害,别人想靠还靠不上呢。之前不是说已经到了武汉吗,我看也快回来了,想必是路上耽搁了,才没赶在年前到家。” 朱音看了王莹一眼,笑道:“这会倒是体谅他了,当初知道有身子的时候,要生的时候,是谁在那骂他的,看他回来之后我不跟他说。” 王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个女人怀孕的时候不想丈夫就在身边,这会想想其实他在也没什么用处,还不是你出的主意,说是怕他担心,不让你哥他们跟他说这事。看来还是你刀子嘴豆腐心,更体谅他。” 朱音哼的一声,道:“平哥哥忒不负责任,总之我不管,等他回来后,你不许给他好脸色。” 王莹却是打趣道:“我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倒是你要跟他好好说话,让他赶紧也跟你生个小宝宝,省得你整日里惦记着数钱。” 说到这里,朱音终于还是有点委屈,当初苏圣平押送进京前,和她两人都有同房,但是王莹怀上了,自己却没有怀上。朱音对此自然耿耿于怀,所以这一年多来,写信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话,平常时免不了诸多抱怨。 两女正吃着饭,旁边的两个小人却不答应了,先是哇哇哇的直叫,见两女没来抱他们,就更不答应了,也不知道哪一个先哭,另一个也哇的哭出来,搞的两女赶紧放下碗筷,先去伺候这两位祖宗,顺便又数落他们爹爹的不是。 船停靠在南门码头,五人立即下船,来到已经放假的物流行基地,牵过几匹马后,快马加鞭赶在城门落锁前进了泉州城。 明天就是过年,整座城市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李春树作为苏家的大管家,自然要把宅院布置的喜庆。天黑下来后,刚刚看了门前红灯笼准备回到内宅,再问问两位夫人过年有什么安排,却听到大门上响起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自从苏圣平通过国试,做上县令之后,整个宅院就被分割开来,朱强、虫子、猴子、铁锤也都各自形成了院落,其余的地方成为朱音的财务部门和小学堂的用房。当然,各个院落之间有门可以通行。而自从苏圣平离开之后,天黑下来后,基本也没什么人会上门,更不用说这么粗暴的敲门。 李春树尽管是老实人,这么多年苏家的管家做下来,尤其是公子自己争气,几个兄弟更是风生水起,自然也有了身份,时不时的也有点小脾气爆发。这段时间,原本说是年前就要回家的公子却一直没有回来,家里人都心中失落,此时听到这么粗暴的敲门声,就没让门房开门,而是自己起开门栓,绝对不会给来人好脸色。 打开大门,刚想开口质问的时候,却见门前站着一个自己永远也忘不了的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使劲揉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李春树啊的大叫一声,慌慌张张转身就要跑回内宅,刚跑出几步,又慌慌张张的跑回门前,眼含泪水的看着苏圣平,道:“公子,您回来了。”看的叶红鱼等人都有点感动。 苏圣平一步跨进家门,看着面前激动的李春树,心中十分欣慰,这家伙自从跟了自己之后,当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整日里只知道为这个家操心,给苏圣平他们省了很多事。 拍拍李春树的肩膀,道:“春树,我回来了,你不用去说,我自己去。”说完快步就往内宅走去。李春树刚想提醒苏圣平什么,却见公子已经快步走出去十几步,心想还是给公子一个惊喜吧!赶紧招呼叶红鱼、林疯子和胡秋入内。这才发现,竟然还有一个胡人。 第231章 周舟来访 爆竹声声除旧岁,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自从苏圣平回来后,苏家又热闹起来了。又恰巧是新春佳节,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都纷纷想要上门拜访。 但是,除了临近的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和王家人之外,苏圣平一概不见。也吩咐了门房,统一对下属来客说是等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才会一一找他们谈话,并让他们都好好想想自己的这一年多来的工作,到时可是要听他们的汇报和计划,搞的很多人整个新年过的忐忑不安,害怕自己的应对让公子失望。 能面见苏圣平汇报工作,这在日渐兴旺的体系中可是大事,谁也不知道公子、团长今后还有什么大计划,一步慢就是步步慢,没跟上步伐的话可就完了。 其实苏圣平一点都不忙,要说忙的话,就是忙着干些把尿、换尿布这样的大事。没错,在苏圣平看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比和自己的双胞胎儿女亲近更大的事。就连朱强他们找来,大多数时候都被苏圣平赶走。 丫鬟们对苏圣平抢了自己的事做,纷纷表示不满,但更多的则是好奇,看着苏圣平竟然能熟练做好这些事情,只能感叹主人无所不能。 初二那天,去给老丈人、丈母娘拜年的时候,老俩口对苏圣平一走一年多,连女儿生养的时候都不在身边这样的事情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要不是看在外孙女和外孙的份上,指不定就不让他进门。 但是,当外孙女和外孙尿了之后,看到苏圣平竟能熟练的给两人换尿布,这一幕可是深深的震撼了王家所有人,也才有了好脸色。再看到苏圣平熟练的把尿,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苏圣平的看法,再大的怨气也都消了。 虽然跟叶红鱼的关系也算挑明了,但毕竟没有履行那道程序,一年多没见家人,她也甚是想念,主动要求先回宝岛。总之,除了朱强他们几个,回来这么长时间,当真是一个外人都没见。 好在苏圣平也有了孩子,弟兄们几个见面,不聊公事的话,倒也多了个话题。不过苏圣平谁都可以不见,却有一个人除外,就是崇武知县周舟。 周舟上任的时候,把妻子也带了过来。得到苏圣平回来了的消息后,急匆匆赶来泉州,直接就奔苏家而来。 两人分别也已经几年时间,上次苏圣平被押往江宁,周舟刚巧从江宁到崇武上任,时间和路程都错开了,两人也没能见面。此次再见,自然百感交集。 周舟如今也是有子女的人了,苏圣平更是新晋父亲不久。都说男人一旦成家,生儿育女之后才会真正成熟。几年时间不见,两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看起来都成熟了不少。 寒暄入座后,周舟就迫不及待开口道:“圣平,你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可把我们急坏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游山玩水去了呗!” 周舟笑着骂道:“骗谁呢?要是游山玩水,莹莹生养的事他们敢不告诉你?” 苏圣平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去了北边,他们也是担心我,才瞒着的!” 周舟一愣,道:“北边?元朝?”苏圣平点点头。 周舟接着说:“你总是出人意料,怎么就突然去了元朝?” 苏圣平答道:“没什么,就是想亲自去看看,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 周舟眉头紧锁,道:“圣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爆竹声声除旧岁,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自从苏圣平回来后,苏家又热闹起来了。又恰巧是新春佳节,所有和他有关的人都纷纷想要上门拜访。 但是,除了临近的朱强、猴子、虫子、铁锤和王家人之外,苏圣平一概不见。也吩咐了门房,统一对下属来客说是等过了正月十五之后,才会一一找他们谈话,并让他们都好好想想自己的这一年多来的工作,到时可是要听他们的汇报和计划,搞的很多人整个新年过的忐忑不安,害怕自己的应对让公子失望。 能面见苏圣平汇报工作,这在日渐兴旺的体系中可是大事,谁也不知道公子、团长今后还有什么大计划,一步慢就是步步慢,没跟上步伐的话可就完了。 其实苏圣平一点都不忙,要说忙的话,就是忙着干些把尿、换尿布这样的大事。没错,在苏圣平看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比和自己的双胞胎儿女亲近更大的事。就连朱强他们找来,大多数时候都被苏圣平赶走。 丫鬟们对苏圣平抢了自己的事做,纷纷表示不满,但更多的则是好奇,看着苏圣平竟然能熟练做好这些事情,只能感叹主人无所不能。 初二那天,去给老丈人、丈母娘拜年的时候,老俩口对苏圣平一走一年多,连女儿生养的时候都不在身边这样的事情表示出了强烈的不满,要不是看在外孙女和外孙的份上,指不定就不让他进门。 但是,当外孙女和外孙尿了之后,看到苏圣平竟能熟练的给两人换尿布,这一幕可是深深的震撼了王家所有人,也才有了好脸色。再看到苏圣平熟练的把尿,完全颠覆了他们对苏圣平的看法,再大的怨气也都消了。 虽然跟叶红鱼的关系也算挑明了,但毕竟没有履行那道程序,一年多没见家人,她也甚是想念,主动要求先回宝岛。总之,除了朱强他们几个,回来这么长时间,当真是一个外人都没见。 好在苏圣平也有了孩子,弟兄们几个见面,不聊公事的话,倒也多了个话题。不过苏圣平谁都可以不见,却有一个人除外,就是崇武知县周舟。 周舟上任的时候,把妻子也带了过来。得到苏圣平回来了的消息后,急匆匆赶来泉州,直接就奔苏家而来。 两人分别也已经几年时间,上次苏圣平被押往江宁,周舟刚巧从江宁到崇武上任,时间和路程都错开了,两人也没能见面。此次再见,自然百感交集。 周舟如今也是有子女的人了,苏圣平更是新晋父亲不久。都说男人一旦成家,生儿育女之后才会真正成熟。几年时间不见,两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看起来都成熟了不少。 寒暄入座后,周舟就迫不及待开口道:“圣平,你这一年多去了哪里,可把我们急坏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游山玩水去了呗!” 周舟笑着骂道:“骗谁呢?要是游山玩水,莹莹生养的事他们敢不告诉你?” 苏圣平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去了北边,他们也是担心我,才瞒着的!” 周舟一愣,道:“北边?元朝?”苏圣平点点头。 周舟接着说:“你总是出人意料,怎么就突然去了元朝?” 苏圣平答道:“没什么,就是想亲自去看看,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形!” 周舟眉头紧锁,道:“圣平,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232章 拒绝相帮 周舟一说完,苏圣平就直接回道:“你说的没错,也不难理解,那就是所谓的军心和士气。” 周舟叹了口气,道:“说实在话,朝中诸公也好,地方士绅也罢,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可是一到实际层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那地方的民团要有这样的军心和士气谈何容易!” 苏圣平正想说话,周舟却急着开口道:“圣平,父亲想来想去,发现如今能帮他的也就你一人了。父亲也想好了,提议你担任练兵大臣,朝廷全力支持你练兵!” 苏圣平也料到了周秉政会有这个想法,实际上跟他在江宁时的要求是一样的,不过苏圣平已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心中想点对周秉政不敬的话,如果没有去年一年的遭遇,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去年分离之时师徒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当初可对苏圣平没有那么信任。这短短一年时间周秉政就彻底放下芥蒂,除了相信苏圣平的能力外,看来是真被海盗打痛了。 但是,苏圣平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些天虽然没有见人,可他早就抽阅了信息部的情报,知晓的比周舟更多。 苏圣平在越朝朝廷也算混过几年时间,对朝廷官员的情况也算了解。今年海盗闹成这样,却还在奋力抨击周秉政,无人能够为解决海盗之患提出一点有意义的建议。显然朝中之人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将海盗之乱作为党争工具,试图打击东南党。 苏圣平的心理年龄也将近四十了,他深知一个道理,人如果没有切身之痛,对再大的事,往往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或是只会在那说风凉话。 说所有朝廷官员都不把民众放在眼里,那肯定会冤枉不少人。但要说大多数官员抨击周秉政是想要弥补周秉政的过失,他是打死都不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多数官员没有体会到海盗给民众带来的苦难。 东南党不算在内,目前真正受到海盗袭扰的也就宁波以南莆田以北这一线的沿海百姓,其他地方的人目前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而这些地方的官员还有一部分家已经搬离,或者家不在沿海的,就更不能体会沿海百姓的心情了。 在苏圣平看来,真要让朝廷能够全力支持周秉政,少一些掣肘,多一些支持,最起码也要等到海盗袭扰江浙沿海大部分地区,甚至还要深入内陆,否则朝廷那些官员不可能重视海盗带来的危害。 在这之前,谁想要从朝廷层面制定政策对付海盗,总是吃力不讨好的。没看皇帝尽管同意周秉政的编练民团防御海盗之策,但该让他出来给官员出怨气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说到底还是不够重视海盗。 因此周秉政所说的全力支持他编练民团,也就是说说而已,充其量是他全力支持。所以,他不会参与这件事,或者说不会现在就参与这件事情。反正他某种意义上已经辞官,朝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他狠心看沿海百姓受苦,而是长痛不如短痛。何况北边还有一个真正能够亡族灭种的强大敌人存在,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些话,苏圣平无法对周舟说,周舟的价值观也无法接受。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以此为基础治国平天下,为老百姓谋福祉是有良心的读书人都有的情怀,周舟父子就是这样的读书人。 相信如果苏圣平把心中所想说给周舟听,即使周舟认识到苏圣平是对的,也定然无法认同苏圣平的价值取向。 看着在那沉思的苏圣平,周舟心想自己这个同学、好友、表妹夫当真是和自己熟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认识将近十年时间,干什么都是有声有色,如今也有了一份巨大的家业。 但是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真正了解他,别人不清楚,他是崇武县令,总归比别人知道的东西多一些。不说泉州这边的研究院、工业园。单单以前编练的民团都到哪去了?留在崇武的民团自己根本指挥不动,所有团员嘴里的团长永远不可能是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团长。莆田船厂这些年造出来的船七八成被泉州这边买走,现在他自己又搞出一个造船厂来,那么多船到哪去了?这些都是让人怀疑的地方,可自己又探查不到消息。 但是,也正是因为知道苏圣平的不凡,所以才想让他出来帮助父亲。 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周舟,你我兄弟之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现在是不会出来做官的,不是我不想帮先生,而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关系深远,可以说比海盗还重要。所以,请你给先生回信,就说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如果还需要我出力的话,到时我会任由先生差遣。” 周舟疑惑的问道:“你自己的事,什么事?需要多长时间?” 苏圣平答道:“具体的就不说了。短则两三年,多则三五年。” 周舟听了,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你,你”。却又说不出话来。 苏圣平赶紧也站起来,走了过去,双目看着周舟,道:“你不要激动。唉,真应该带着你到元朝走一走,看一看啊!” 周舟一愣,这怎么又跟元朝扯上关系了,道:“什么意思?” 苏圣平道:“元朝准备推行代金券这一国策,你知道吗?” 周舟摇摇头,道:“什么代金券,再者元朝的消息怎么会传到泉州来,恐怕只有江宁那边才清楚。” 周舟一说完,苏圣平就直接回道:“你说的没错,也不难理解,那就是所谓的军心和士气。” 周舟叹了口气,道:“说实在话,朝中诸公也好,地方士绅也罢,大家都懂这个道理,可是一到实际层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那地方的民团要有这样的军心和士气谈何容易!” 苏圣平正想说话,周舟却急着开口道:“圣平,父亲想来想去,发现如今能帮他的也就你一人了。父亲也想好了,提议你担任练兵大臣,朝廷全力支持你练兵!” 苏圣平也料到了周秉政会有这个想法,实际上跟他在江宁时的要求是一样的,不过苏圣平已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 心中想点对周秉政不敬的话,如果没有去年一年的遭遇,他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去年分离之时师徒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当初可对苏圣平没有那么信任。这短短一年时间周秉政就彻底放下芥蒂,除了相信苏圣平的能力外,看来是真被海盗打痛了。 但是,苏圣平知道这还远远不够。这些天虽然没有见人,可他早就抽阅了信息部的情报,知晓的比周舟更多。 苏圣平在越朝朝廷也算混过几年时间,对朝廷官员的情况也算了解。今年海盗闹成这样,却还在奋力抨击周秉政,无人能够为解决海盗之患提出一点有意义的建议。显然朝中之人要么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是将海盗之乱作为党争工具,试图打击东南党。 苏圣平的心理年龄也将近四十了,他深知一个道理,人如果没有切身之痛,对再大的事,往往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或是只会在那说风凉话。 说所有朝廷官员都不把民众放在眼里,那肯定会冤枉不少人。但要说大多数官员抨击周秉政是想要弥补周秉政的过失,他是打死都不信。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大多数官员没有体会到海盗给民众带来的苦难。 东南党不算在内,目前真正受到海盗袭扰的也就宁波以南莆田以北这一线的沿海百姓,其他地方的人目前还没受到太大的影响。而这些地方的官员还有一部分家已经搬离,或者家不在沿海的,就更不能体会沿海百姓的心情了。 在苏圣平看来,真要让朝廷能够全力支持周秉政,少一些掣肘,多一些支持,最起码也要等到海盗袭扰江浙沿海大部分地区,甚至还要深入内陆,否则朝廷那些官员不可能重视海盗带来的危害。 在这之前,谁想要从朝廷层面制定政策对付海盗,总是吃力不讨好的。没看皇帝尽管同意周秉政的编练民团防御海盗之策,但该让他出来给官员出怨气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说到底还是不够重视海盗。 因此周秉政所说的全力支持他编练民团,也就是说说而已,充其量是他全力支持。所以,他不会参与这件事,或者说不会现在就参与这件事情。反正他某种意义上已经辞官,朝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不是他狠心看沿海百姓受苦,而是长痛不如短痛。何况北边还有一个真正能够亡族灭种的强大敌人存在,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这些话,苏圣平无法对周舟说,周舟的价值观也无法接受。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以此为基础治国平天下,为老百姓谋福祉是有良心的读书人都有的情怀,周舟父子就是这样的读书人。 相信如果苏圣平把心中所想说给周舟听,即使周舟认识到苏圣平是对的,也定然无法认同苏圣平的价值取向。 看着在那沉思的苏圣平,周舟心想自己这个同学、好友、表妹夫当真是和自己熟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认识将近十年时间,干什么都是有声有色,如今也有了一份巨大的家业。 但是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真正了解他,别人不清楚,他是崇武县令,总归比别人知道的东西多一些。不说泉州这边的研究院、工业园。单单以前编练的民团都到哪去了?留在崇武的民团自己根本指挥不动,所有团员嘴里的团长永远不可能是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团长。莆田船厂这些年造出来的船七八成被泉州这边买走,现在他自己又搞出一个造船厂来,那么多船到哪去了?这些都是让人怀疑的地方,可自己又探查不到消息。 但是,也正是因为知道苏圣平的不凡,所以才想让他出来帮助父亲。 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周舟,你我兄弟之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我现在是不会出来做官的,不是我不想帮先生,而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关系深远,可以说比海盗还重要。所以,请你给先生回信,就说等我忙完自己的事情之后,如果还需要我出力的话,到时我会任由先生差遣。” 周舟疑惑的问道:“你自己的事,什么事?需要多长时间?” 苏圣平答道:“具体的就不说了。短则两三年,多则三五年。” 周舟听了,激动的站了起来,道:“你,你”。却又说不出话来。 苏圣平赶紧也站起来,走了过去,双目看着周舟,道:“你不要激动。唉,真应该带着你到元朝走一走,看一看啊!” 周舟一愣,这怎么又跟元朝扯上关系了,道:“什么意思?” 苏圣平道:“元朝准备推行代金券这一国策,你知道吗?” 周舟摇摇头,道:“什么代金券,再者元朝的消息怎么会传到泉州来,恐怕只有江宁那边才清楚。” 第233章 重回崇武 过了正月十五,苏圣平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着林疯子和几个护卫,悄悄来到崇武民团营地。 离别一年多时间,终于又回到这里。进了营地之后,看到刚刚放假归来的民团队员正在校场上训练,五百人整齐的在那练习战阵配合。 制止了林疯子通知营长,苏圣平静静的看着训练的队员怔怔出神。心里想着一到两年时间是否能够再把他们提升一个层次,成为真正的战士吗?看过元朝的军队,恐怕可以一试。再又想到研究院早就开始研制的跨越时代武器,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出神一会后,苏圣平就信步走进校场,看台上的李睿纭看到了苏圣平,赶紧把手一举,边上一个队员吹响了号音,底下正在训练的所有人立即停下。 李睿纭走下高台,快步向苏圣平跑来。此前,他也想去泉州见见眼前这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年轻人。但是没有接到命令,也不敢擅离职守,没想到苏圣平却来到了民团。 来到苏圣平身前,年近三十的李睿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苏圣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先看看队员们,等下再和你说话。”说完就走向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民团队员。 原本民团队员都背对苏圣平站着,待到苏圣平走上高台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团长回来,顿时个个笑逐颜开、激动万分。李睿纭走上前去,大声道:“全体都有,立正,参见团长!” 听到民团队员的称呼,苏圣平也不去更正,尽管如今名义上崇武民团的团长是周舟,反正崇武县一年能给的饷银也不多,这五百人的吃穿用度还是以酱料厂的股份分红为主,当初也说好了崇武县以土地入股供给几家联合组建的酱料厂使用,而分红用于偿还欠款,以及给民团使用,自己这边也会统一调剂补贴。如今,候望楼虽然不在县衙了,但是户房主事仍然是白瑞东,他和朱音配合默契,很好的调控好财务上的问题。周舟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过多干涉。 随着李睿纭一声令下,,向苏圣平行了个民团的“军礼”。苏圣平看了一阵牙疼,当初真是粗心大意,搞的现在民团的“军礼”和元军的基本没有区别,看来以后还是要改,不过这时候自然也要跟队员一样行礼。 行礼完了之后,苏圣平看着连长、班长就不用说了,就连普通队员他也大都认识,还跟不少人谈过话,也一起训练过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依然能够叫出队员的名字,也都能记得他们的基本情况。 眼光看了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道:“牛更生。” 处在中间位置的三连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大声答道:“到。” 苏圣平朝他摆摆手,大声道:“首先我要跟你道歉。”就在牛更生和其他人都很疑惑的时候,他又接着说:“大家也许都会疑惑,为什么我要跟牛更生道歉。大家都知道牛更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家里生活比较困难,他一个人可以吃四大碗。之所以早早就认识他,正是因为这家伙吃的多!”苏圣平一番话,惹来能吃、能跑、能打自然熟悉。 苏圣平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双手一压,接着大声道:“三年前,我们民团成立的时候,牛更生当时已经二十岁,但还是光棍一条。当时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说了民团给了他饭吃,要好好训练,到时还能打海盗。牛更生,我当时听了,心里很感动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队员。随着对大家的了解,我才发现所有的队员都是这样的人。发现这点之后,我就坚信打赢海盗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来的崇武、肖家格、泉州府城,和海盗的每一次交手,无一不证明了我们的强大,这是大家平常努力训练得来的。” “再说到牛更生,当年和他谈话的时候,我就答应他,要给他做媒说个媳妇。但是,三年时间过去了,我没有做到,牛更生至今仍未娶妻,不知道他是不是专程等着我给他做媒。” “不止牛更生,我还给过你们当中很多人承诺,有些我做到了,有些我没做到,在此我一并给你们道歉。” “过去一年多时间,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人可能知道,有些人可能不清楚。被抓到江宁关了一段时间,外出游历了一段时间。也正因为这一年多,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我发现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我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想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我们要面对的敌人还有很多,那些敌人比海盗更加凶狠,我们面临的困难也将更大。” “今天,我来看看大家,一来是想跟大家说我今年的任务,就是一一兑现以前跟大家的承诺。二来也是想勉励大家,继续好好训练,过段时间,民团可能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出改变,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配合。最终,我们的目标就是扫除一切阻碍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困难和敌人,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你们说好不好?” 苏圣平话音一落,底下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好,好” 过了正月十五,苏圣平没有通知任何人,只带着林疯子和几个护卫,悄悄来到崇武民团营地。 离别一年多时间,终于又回到这里。进了营地之后,看到刚刚放假归来的民团队员正在校场上训练,五百人整齐的在那练习战阵配合。 制止了林疯子通知营长,苏圣平静静的看着训练的队员怔怔出神。心里想着一到两年时间是否能够再把他们提升一个层次,成为真正的战士吗?看过元朝的军队,恐怕可以一试。再又想到研究院早就开始研制的跨越时代武器,既然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出神一会后,苏圣平就信步走进校场,看台上的李睿纭看到了苏圣平,赶紧把手一举,边上一个队员吹响了号音,底下正在训练的所有人立即停下。 李睿纭走下高台,快步向苏圣平跑来。此前,他也想去泉州见见眼前这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年轻人。但是没有接到命令,也不敢擅离职守,没想到苏圣平却来到了民团。 来到苏圣平身前,年近三十的李睿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苏圣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先看看队员们,等下再和你说话。”说完就走向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民团队员。 原本民团队员都背对苏圣平站着,待到苏圣平走上高台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是团长回来,顿时个个笑逐颜开、激动万分。李睿纭走上前去,大声道:“全体都有,立正,参见团长!” 听到民团队员的称呼,苏圣平也不去更正,尽管如今名义上崇武民团的团长是周舟,反正崇武县一年能给的饷银也不多,这五百人的吃穿用度还是以酱料厂的股份分红为主,当初也说好了崇武县以土地入股供给几家联合组建的酱料厂使用,而分红用于偿还欠款,以及给民团使用,自己这边也会统一调剂补贴。如今,候望楼虽然不在县衙了,但是户房主事仍然是白瑞东,他和朱音配合默契,很好的调控好财务上的问题。周舟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过多干涉。 随着李睿纭一声令下,,向苏圣平行了个民团的“军礼”。苏圣平看了一阵牙疼,当初真是粗心大意,搞的现在民团的“军礼”和元军的基本没有区别,看来以后还是要改,不过这时候自然也要跟队员一样行礼。 行礼完了之后,苏圣平看着连长、班长就不用说了,就连普通队员他也大都认识,还跟不少人谈过话,也一起训练过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依然能够叫出队员的名字,也都能记得他们的基本情况。 眼光看了看,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道:“牛更生。” 处在中间位置的三连走出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大声答道:“到。” 苏圣平朝他摆摆手,大声道:“首先我要跟你道歉。”就在牛更生和其他人都很疑惑的时候,他又接着说:“大家也许都会疑惑,为什么我要跟牛更生道歉。大家都知道牛更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家里生活比较困难,他一个人可以吃四大碗。之所以早早就认识他,正是因为这家伙吃的多!”苏圣平一番话,惹来能吃、能跑、能打自然熟悉。 苏圣平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双手一压,接着大声道:“三年前,我们民团成立的时候,牛更生当时已经二十岁,但还是光棍一条。当时我和他谈话的时候,他说了民团给了他饭吃,要好好训练,到时还能打海盗。牛更生,我当时听了,心里很感动你知道吗?这就是我们的队员。随着对大家的了解,我才发现所有的队员都是这样的人。发现这点之后,我就坚信打赢海盗不会有什么问题。后来的崇武、肖家格、泉州府城,和海盗的每一次交手,无一不证明了我们的强大,这是大家平常努力训练得来的。” “再说到牛更生,当年和他谈话的时候,我就答应他,要给他做媒说个媳妇。但是,三年时间过去了,我没有做到,牛更生至今仍未娶妻,不知道他是不是专程等着我给他做媒。” “不止牛更生,我还给过你们当中很多人承诺,有些我做到了,有些我没做到,在此我一并给你们道歉。” “过去一年多时间,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人可能知道,有些人可能不清楚。被抓到江宁关了一段时间,外出游历了一段时间。也正因为这一年多,给了我思考的时间。我发现想要过上好日子,想要我们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想要我们每个人都能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我们要面对的敌人还有很多,那些敌人比海盗更加凶狠,我们面临的困难也将更大。” “今天,我来看看大家,一来是想跟大家说我今年的任务,就是一一兑现以前跟大家的承诺。二来也是想勉励大家,继续好好训练,过段时间,民团可能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出改变,也希望大家都能好好配合。最终,我们的目标就是扫除一切阻碍我们过上好日子的困难和敌人,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你们说好不好?” 苏圣平话音一落,底下就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好,好” 第234章 找人谈话(上) 回到府城后,苏圣平又悠闲的在家中待了两天,重新和两个孩子熟悉之后才出城来到工业园这边。年节的时候,他私下来工业园这边看过了,对工业园的建设十分满意。 总体上来说,经过不断买地扩建,工业园的面积比一开始扩大了三倍不止。好在当初有过仔细规划,现如今生产区域、生活区域、研究区域、仓储区域布局合理,也能满足现实的需要。 去年一年,工业园的出产仍然是体系内最大的资金来源,商社处于第二的位置,物流行因为一直在买船、招人,所以盈利并不太多。 两大船队原本也是有很大收益,但苏圣平要求他们不停的买船,扩大船队规模,还要做好分批的准备等,再加上支持宝岛民团基地的建设,所以这两年账面上都没见到收益。 好在有工业园和商社,维持现在宝岛民团、信息部和科学研究院的开支已经绰绰有余,还有很大结余。 工业园的几处工场,现如今的产量基本满足了需求,生产区域暂时不会有新的建设。但这并不是停止,用苏圣平的话说,目前正是储备土地,等待新的项目投入建设新的工场。 生活区域大体规划也在那里,除了因为人数不断增多,一直在盖房子之外,只是多了不少店铺,差不多成为一个小型的社区了。 科学研究院变化不大,当初建设的时候已经有充分的考虑,给各个研究所建造的房屋也是最为充裕的,所以目前还不用忙着扩大。 变化最大的地方,就是已经建成的码头及建成的造船厂。船厂的房子为了防台风,建筑材料用的是条石和大木料。如今为了满足船厂需要,不仅会在本地深山中采伐木料,还特意拨出了一批船,用于从越南等地购买木料。经过几年建设,码头也变化很大,尤其是在苏圣平指导下动用的那种人力“航车”,和从仓储房内直通码头的铁轨道,同样成为码头的特色。 那天来的时候,苏圣平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次来则是准备和这边的几个负责人谈话。首先要见是工业园的几个管事,不过得知苏圣平到来后,商社、科学研究院、码头的几个负责人也匆匆赶来。年节时,苏圣平拒绝见大家,搞的众人心中没底,这会见到苏圣平笑容满面的样子,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让其他人各自去忙后,只让工业园的三个管事何志敏、任锡良、华良栋陪着,在各个工场、造船厂、码头闲逛。 现在他们三个各有分工,何志敏负总责,任锡良负责工场的生产,华良栋负责造船厂和码头。年节的时候,苏圣平已经放话让众人好好思考过去的工作以及今后的计划。三个人显然都有所准备,对苏圣平的提问都能答上,对今后的工作也都有所思考。对于过去的工作,苏圣平以肯定为主。对于今后的工作,则是查遗补漏,指点为多。 吃过中饭后,见的是商社吴波涛、赵福和陈佳松。今年,复兴商社的任务将会比较重。一个是和韩夏青天南商社的合作,准备把赵福派到吴朝那边,和天南商社一起先把“商场”开起来,协调好和物流行的衔接。这会要把吴朝那边的事情、自己假借王家身份等等事情以及合作的注意事项跟赵福讲清楚。 另一个就是元朝那边,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利用路平的身份和忽里温的看重,把生意做到元朝,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就是想听听他们三人的意见。 三人的意见很一致,对于和吴朝的合作,因为对于己方来说比较简单,只要做好货物交付、钱款交割,其他的都由天南商社负责,为此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元朝那边的事情,三人同时表示了异议。 和韩夏青的合作有一个问题不能回避,就是根据当初的协议工业园生产的产品路、高两家都有在专卖权,复兴商社要参与其中就必须和两家商谈。但相信问题不大,因为两家的规模原本就不大,卖到吴朝的货物不多,只要不危害他们现有利益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考虑和他们合伙组成一家新的商社,再依托物流行,来和天南商社合作。 可元朝不同,先不说自己毫无基础,就说如果要把商路开拓到元朝,所卖的商品和王家的就完全重合,完全等同于相互竞争。事关王家根本利益,王少杰也不可能因为苏圣平是自己的女婿就有所让步,到时岂不是影响两家的关系,何况他们之间也是有协议的。 回到府城后,苏圣平又悠闲的在家中待了两天,重新和两个孩子熟悉之后才出城来到工业园这边。年节的时候,他私下来工业园这边看过了,对工业园的建设十分满意。 总体上来说,经过不断买地扩建,工业园的面积比一开始扩大了三倍不止。好在当初有过仔细规划,现如今生产区域、生活区域、研究区域、仓储区域布局合理,也能满足现实的需要。 去年一年,工业园的出产仍然是体系内最大的资金来源,商社处于第二的位置,物流行因为一直在买船、招人,所以盈利并不太多。 两大船队原本也是有很大收益,但苏圣平要求他们不停的买船,扩大船队规模,还要做好分批的准备等,再加上支持宝岛民团基地的建设,所以这两年账面上都没见到收益。 好在有工业园和商社,维持现在宝岛民团、信息部和科学研究院的开支已经绰绰有余,还有很大结余。 工业园的几处工场,现如今的产量基本满足了需求,生产区域暂时不会有新的建设。但这并不是停止,用苏圣平的话说,目前正是储备土地,等待新的项目投入建设新的工场。 生活区域大体规划也在那里,除了因为人数不断增多,一直在盖房子之外,只是多了不少店铺,差不多成为一个小型的社区了。 科学研究院变化不大,当初建设的时候已经有充分的考虑,给各个研究所建造的房屋也是最为充裕的,所以目前还不用忙着扩大。 变化最大的地方,就是已经建成的码头及建成的造船厂。船厂的房子为了防台风,建筑材料用的是条石和大木料。如今为了满足船厂需要,不仅会在本地深山中采伐木料,还特意拨出了一批船,用于从越南等地购买木料。经过几年建设,码头也变化很大,尤其是在苏圣平指导下动用的那种人力“航车”,和从仓储房内直通码头的铁轨道,同样成为码头的特色。 那天来的时候,苏圣平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次来则是准备和这边的几个负责人谈话。首先要见是工业园的几个管事,不过得知苏圣平到来后,商社、科学研究院、码头的几个负责人也匆匆赶来。年节时,苏圣平拒绝见大家,搞的众人心中没底,这会见到苏圣平笑容满面的样子,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让其他人各自去忙后,只让工业园的三个管事何志敏、任锡良、华良栋陪着,在各个工场、造船厂、码头闲逛。 现在他们三个各有分工,何志敏负总责,任锡良负责工场的生产,华良栋负责造船厂和码头。年节的时候,苏圣平已经放话让众人好好思考过去的工作以及今后的计划。三个人显然都有所准备,对苏圣平的提问都能答上,对今后的工作也都有所思考。对于过去的工作,苏圣平以肯定为主。对于今后的工作,则是查遗补漏,指点为多。 吃过中饭后,见的是商社吴波涛、赵福和陈佳松。今年,复兴商社的任务将会比较重。一个是和韩夏青天南商社的合作,准备把赵福派到吴朝那边,和天南商社一起先把“商场”开起来,协调好和物流行的衔接。这会要把吴朝那边的事情、自己假借王家身份等等事情以及合作的注意事项跟赵福讲清楚。 另一个就是元朝那边,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利用路平的身份和忽里温的看重,把生意做到元朝,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就是想听听他们三人的意见。 三人的意见很一致,对于和吴朝的合作,因为对于己方来说比较简单,只要做好货物交付、钱款交割,其他的都由天南商社负责,为此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元朝那边的事情,三人同时表示了异议。 和韩夏青的合作有一个问题不能回避,就是根据当初的协议工业园生产的产品路、高两家都有在专卖权,复兴商社要参与其中就必须和两家商谈。但相信问题不大,因为两家的规模原本就不大,卖到吴朝的货物不多,只要不危害他们现有利益的情况下,甚至可以考虑和他们合伙组成一家新的商社,再依托物流行,来和天南商社合作。 可元朝不同,先不说自己毫无基础,就说如果要把商路开拓到元朝,所卖的商品和王家的就完全重合,完全等同于相互竞争。事关王家根本利益,王少杰也不可能因为苏圣平是自己的女婿就有所让步,到时岂不是影响两家的关系,何况他们之间也是有协议的。 第235章 找人谈话(中) 看几人的模样,想必心中猜想的已经基本接近事实了,苏圣平也没有继续暗示,更没有解释什么。 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反正已经习惯跟着苏圣平走下去了,至于能走到哪里,他们并不担心,再不济不是还有一处宝岛嘛,总不至于家破人亡! 看着四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苏圣平哑然一笑,造反这种事情,对于如今普通民众来说实在是有巨大的心里负担,他们已经习惯了跪拜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旦要他们站起来,心里一时还不会习惯,总之慢慢来吧! 朱强他们走后,朱音进了房间,道:“我哥他们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都傻了的样子。” 苏圣平微微一笑,揽过朱音的身子,道:“没什么,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吧!” 朱音一惊,从苏圣平怀中离开,看着他道:“平哥哥又要干嘛,不会又要出去吧!” 苏圣平伸手把她拉过来,道:“哪会,答应你们不再外出了,自然会好好待在家。不过,过些天要去宝岛一趟,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叶华雄一个说法不是。” 朱音听了哼的一声,道:“给叶华雄一个说法,难道不是给红鱼一个说法?人家红鱼眼巴巴的在家里等到过年,你都没跟她说过你们的事,这会就知道给叶华雄说法!” 说到这里,苏圣平大喊冤枉道:“那些天光顾着平平和安安了,红鱼自己不也玩的开心,我那是把她当家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越是觉得自己人就越随意,哪想到她倒上心了,偷偷摸摸的回宝岛去了,等下次见到她,非得家法伺候不可。” 最近,苏圣平还是按照习俗给双胞胎兄妹取了小名,哥哥叫平平,妹妹就叫安安,取的就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长大的意思。 这时候,王莹笑着从外面进来了,道:“平哥哥要给谁施家法啊?” 朱音这才起身,道:“红鱼姑娘,莹莹你可得替红鱼做主。” 苏圣平完全不理两人的话茬,道:“平平安安睡着了?”往日里,只要苏圣平在家,都是他照顾着兄妹俩睡觉,今天晚上因为有事,就由王莹这个妈妈代劳。 王莹呼出一口气,道:“睡了,都怪你没事给他们唱什么曲子,如今不给他们唱曲子都不愿意睡觉。”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你现在都学会了,以后你天天晚上给他们唱就是了。” 三人又说了会话,这才准备休息。这些日子,除了刚回来那几天王莹缠着苏圣平之外,后面的日子总是把他往朱音的房里推。朱音也理直气壮的每天晚上霸占着他,完全不理会他所说的什么安全期、危险期,让他对于去年一年的苦日子怀念不已。不过这几日就是危险期了,怎么着也得努力耕耘。 春潮过后,锦被里两人赤裸的抱在一起,身体连接的部分还没有分别。朱音仍旧娇喘连连。等到恢复了平静后,朱音起来做了清洁,又躺回床上和他抱在一起。 此时,两人倒是都没有睡意,抱了一会后,朱音突然问道:“平哥哥,你还没说今晚是怎么吓到我哥他们呢?” 苏圣平拍拍她光洁的肩膀,道:“小音,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总有一天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回山东老家祭拜你爹爹嘛?” 看几人的模样,想必心中猜想的已经基本接近事实了,苏圣平也没有继续暗示,更没有解释什么。 对于他们四人来说,反正已经习惯跟着苏圣平走下去了,至于能走到哪里,他们并不担心,再不济不是还有一处宝岛嘛,总不至于家破人亡! 看着四人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间,苏圣平哑然一笑,造反这种事情,对于如今普通民众来说实在是有巨大的心里负担,他们已经习惯了跪拜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旦要他们站起来,心里一时还不会习惯,总之慢慢来吧! 朱强他们走后,朱音进了房间,道:“我哥他们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个都傻了的样子。” 苏圣平微微一笑,揽过朱音的身子,道:“没什么,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吧!” 朱音一惊,从苏圣平怀中离开,看着他道:“平哥哥又要干嘛,不会又要出去吧!” 苏圣平伸手把她拉过来,道:“哪会,答应你们不再外出了,自然会好好待在家。不过,过些天要去宝岛一趟,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叶华雄一个说法不是。” 朱音听了哼的一声,道:“给叶华雄一个说法,难道不是给红鱼一个说法?人家红鱼眼巴巴的在家里等到过年,你都没跟她说过你们的事,这会就知道给叶华雄说法!” 说到这里,苏圣平大喊冤枉道:“那些天光顾着平平和安安了,红鱼自己不也玩的开心,我那是把她当家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越是觉得自己人就越随意,哪想到她倒上心了,偷偷摸摸的回宝岛去了,等下次见到她,非得家法伺候不可。” 最近,苏圣平还是按照习俗给双胞胎兄妹取了小名,哥哥叫平平,妹妹就叫安安,取的就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长大的意思。 这时候,王莹笑着从外面进来了,道:“平哥哥要给谁施家法啊?” 朱音这才起身,道:“红鱼姑娘,莹莹你可得替红鱼做主。” 苏圣平完全不理两人的话茬,道:“平平安安睡着了?”往日里,只要苏圣平在家,都是他照顾着兄妹俩睡觉,今天晚上因为有事,就由王莹这个妈妈代劳。 王莹呼出一口气,道:“睡了,都怪你没事给他们唱什么曲子,如今不给他们唱曲子都不愿意睡觉。”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你现在都学会了,以后你天天晚上给他们唱就是了。” 三人又说了会话,这才准备休息。这些日子,除了刚回来那几天王莹缠着苏圣平之外,后面的日子总是把他往朱音的房里推。朱音也理直气壮的每天晚上霸占着他,完全不理会他所说的什么安全期、危险期,让他对于去年一年的苦日子怀念不已。不过这几日就是危险期了,怎么着也得努力耕耘。 春潮过后,锦被里两人赤裸的抱在一起,身体连接的部分还没有分别。朱音仍旧娇喘连连。等到恢复了平静后,朱音起来做了清洁,又躺回床上和他抱在一起。 此时,两人倒是都没有睡意,抱了一会后,朱音突然问道:“平哥哥,你还没说今晚是怎么吓到我哥他们呢?” 苏圣平拍拍她光洁的肩膀,道:“小音,你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总有一天让你们风风光光的回山东老家祭拜你爹爹嘛?” 第236章 找人谈话(下) 对于像汉学、数学、格物天文、地理等基础性研究所,苏圣平专门安排半天时间在研究所内和他们交流,充分利用自己的知识给他们的研究予启发,搞得有时候那些研究院都不肯放他离开。 高捷和路瑞生就是其中之一,这两人沉迷于数学和格物的研究已经五六年时间,这些年的研究成果都是零零碎碎,还得苏圣平时常开导他们。这一年多没有苏圣平的消息,把他俩给急的,好不容易逮到苏圣平,研究上的困惑,对自己坚持的迷茫,一直缠着和他回家又聊到深夜才罢休。 其间,两人提到了许文斌,说是许文斌至今仍然赋闲在家,没有确定是否继续读书还是出来做事,苏圣平这才意识到是该见见自己这个老同学了。 正月三十这天,苏圣平离开府城回溪头,同行的还有许文斌。许文斌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却还没有成亲。尽管又在书院苦读三年,国试仍然是以失败告终,但许文斌看起来却并不颓丧。苏圣平记得他当年在江宁的时候就对梁青青颇有好感,所以这趟明着是会溪头,暗地里却是要去见见杜晴儿以及她办的那个“艺术学校”的情形,反正也要和许文斌谈一次,就干脆把他也叫上,说不定还能让他和梁青青擦出点火花。 许文斌看着坐在马车厢内正撩起车帘看着窗外的苏圣平,心想自己这个同学当真让人无法评价。他没有忘记当年和苏圣平的约定,去年国试不过的话就考虑做他的幕僚。 就因为当年的承诺,从江宁回来后,他就仔细去看过复兴工业园、复兴商社、科学研究院,当然还名声最着的民团一营。经过细心打探,他还知道苏圣平有另外的一些民团被派往了宝岛,他不知道苏圣平为了什么,不过至少这不是一个朝廷官员应该做的。 可以说许文斌等和苏圣平这一次会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不是不能给人做幕僚,可预见的将来,只要不能通过两年后的国试,这会是自己将来必然会走的路,放不下的唯怕成为幕僚之后,那种相互欣赏的同学关系会变味。他也知道,苏圣平这次和自己会面,也是最后一次给自己选择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下次再想做他的幕僚,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了。 放下车帘,苏圣平笑着对许文斌道:“文斌,还记得当年我们表演那个男儿当自强吗?” 许文斌笑着道:“怎么能不记得,那种男儿热血,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但是,好像那经典一幕好像被你的明月几时有给盖过了。去年国试时,在江宁还时常有人打听你的近况,还说明月之后再无中秋,元夕之后,蓦然回首,花灯之下无词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夸张了,改天等我兴致来了,再作几首,看他们有何话说!” 许文斌笑着摆摆手,道:“你这一说,我既是期待,又是忐忑。既期待这能再看到你的佳词绝句,又忐忑你这样哪还有人敢作诗词!反正我是不敢了。” 苏圣平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文斌,为何三百年前,越朝国试会取消诗词,转而注重策论,你可有研究?” 许文斌点点头,道:“开国之初的国试还是以诗词曲赋为主,太祖皇帝农民出身,最是看不上这个,后来就改成了策论。当年太祖皇帝不是还亲自出过一道大白话题目:吾年少时在乡间,观农民种田,春种秋收,农闲时,田地无用,问有何策?当时还闹出了大笑话,当时绝大多数学子无法作答,还有人说是太祖皇帝不识字,不会出题。当时天下刚定,太祖皇帝都只能认错,重新让内阁首辅出题,只不过要求不能再考试诗词,要考策论。”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该杀。要我说,太祖皇帝出的题目是有考试取材以来最好的题目。” 许文斌一愣道:“圣平何出此言?” 苏圣平道:“太祖皇帝所出的题目实际上叫套种技术,农学研究所现在正在研究适合套种的物种,成功后将大大提高土地的出产。而且实质上这种技术早在五百年前在有些地方就出现了,只是没有大规模推广开来。太祖皇帝当年尽管是无意识的出题,但只要有几个人能认真对待,三百年前就有希望推广这种技术,你说能多养活多少人。” 许文斌听了恍然大悟,道:“还有这种事?” 苏圣平道:“当然,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去农学研究所看个究竟。再说回来,我们如今的教育是有问题的、取材制度也是有问题的。先说教育,书院制度已经算好的,但还是局限于儒家这一套,对实用型的教育毫无涉及,埋没了多少人才,你知道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还都只知道读书当官,对实务毫不关心。你说这样的考试取材,取出了多少废材?这是不行的,文斌。” 许文斌笑着问道:“那圣平你觉得自己是个废材?” 对于像汉学、数学、格物天文、地理等基础性研究所,苏圣平专门安排半天时间在研究所内和他们交流,充分利用自己的知识给他们的研究予启发,搞得有时候那些研究院都不肯放他离开。 高捷和路瑞生就是其中之一,这两人沉迷于数学和格物的研究已经五六年时间,这些年的研究成果都是零零碎碎,还得苏圣平时常开导他们。这一年多没有苏圣平的消息,把他俩给急的,好不容易逮到苏圣平,研究上的困惑,对自己坚持的迷茫,一直缠着和他回家又聊到深夜才罢休。 其间,两人提到了许文斌,说是许文斌至今仍然赋闲在家,没有确定是否继续读书还是出来做事,苏圣平这才意识到是该见见自己这个老同学了。 正月三十这天,苏圣平离开府城回溪头,同行的还有许文斌。许文斌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却还没有成亲。尽管又在书院苦读三年,国试仍然是以失败告终,但许文斌看起来却并不颓丧。苏圣平记得他当年在江宁的时候就对梁青青颇有好感,所以这趟明着是会溪头,暗地里却是要去见见杜晴儿以及她办的那个“艺术学校”的情形,反正也要和许文斌谈一次,就干脆把他也叫上,说不定还能让他和梁青青擦出点火花。 许文斌看着坐在马车厢内正撩起车帘看着窗外的苏圣平,心想自己这个同学当真让人无法评价。他没有忘记当年和苏圣平的约定,去年国试不过的话就考虑做他的幕僚。 就因为当年的承诺,从江宁回来后,他就仔细去看过复兴工业园、复兴商社、科学研究院,当然还名声最着的民团一营。经过细心打探,他还知道苏圣平有另外的一些民团被派往了宝岛,他不知道苏圣平为了什么,不过至少这不是一个朝廷官员应该做的。 可以说许文斌等和苏圣平这一次会面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不是不能给人做幕僚,可预见的将来,只要不能通过两年后的国试,这会是自己将来必然会走的路,放不下的唯怕成为幕僚之后,那种相互欣赏的同学关系会变味。他也知道,苏圣平这次和自己会面,也是最后一次给自己选择的机会,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下次再想做他的幕僚,也不会有自己的位置了。 放下车帘,苏圣平笑着对许文斌道:“文斌,还记得当年我们表演那个男儿当自强吗?” 许文斌笑着道:“怎么能不记得,那种男儿热血,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但是,好像那经典一幕好像被你的明月几时有给盖过了。去年国试时,在江宁还时常有人打听你的近况,还说明月之后再无中秋,元夕之后,蓦然回首,花灯之下无词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夸张了,改天等我兴致来了,再作几首,看他们有何话说!” 许文斌笑着摆摆手,道:“你这一说,我既是期待,又是忐忑。既期待这能再看到你的佳词绝句,又忐忑你这样哪还有人敢作诗词!反正我是不敢了。” 苏圣平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文斌,为何三百年前,越朝国试会取消诗词,转而注重策论,你可有研究?” 许文斌点点头,道:“开国之初的国试还是以诗词曲赋为主,太祖皇帝农民出身,最是看不上这个,后来就改成了策论。当年太祖皇帝不是还亲自出过一道大白话题目:吾年少时在乡间,观农民种田,春种秋收,农闲时,田地无用,问有何策?当时还闹出了大笑话,当时绝大多数学子无法作答,还有人说是太祖皇帝不识字,不会出题。当时天下刚定,太祖皇帝都只能认错,重新让内阁首辅出题,只不过要求不能再考试诗词,要考策论。”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该杀。要我说,太祖皇帝出的题目是有考试取材以来最好的题目。” 许文斌一愣道:“圣平何出此言?” 苏圣平道:“太祖皇帝所出的题目实际上叫套种技术,农学研究所现在正在研究适合套种的物种,成功后将大大提高土地的出产。而且实质上这种技术早在五百年前在有些地方就出现了,只是没有大规模推广开来。太祖皇帝当年尽管是无意识的出题,但只要有几个人能认真对待,三百年前就有希望推广这种技术,你说能多养活多少人。” 许文斌听了恍然大悟,道:“还有这种事?” 苏圣平道:“当然,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去农学研究所看个究竟。再说回来,我们如今的教育是有问题的、取材制度也是有问题的。先说教育,书院制度已经算好的,但还是局限于儒家这一套,对实用型的教育毫无涉及,埋没了多少人才,你知道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还都只知道读书当官,对实务毫不关心。你说这样的考试取材,取出了多少废材?这是不行的,文斌。” 许文斌笑着问道:“那圣平你觉得自己是个废材?” 第237章 组织宣教 马车在快到溪头镇的时候拐了个弯,过了两三里后,前面就出现了十几幢高低错落的房屋,房屋式样是泉州这边常见的房屋造型。 马车来到门前后,门内出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汉子,只不过右手臂空荡荡的。待看见马车上下来的是苏圣平后,那人激动的上前来,啪的一声立正,大声道:“民团二营四连五班队员林峰见过团长。” 原来这个林峰是溪头人,是早早加入了好吃山货行的老伙计,可惜在肖家格的时候,右手被砍断,之后民团就让他退出,把他安排到杜晴儿这边充当护卫,领一份工钱。这样的人在民团里为数不多,倒也有一些,大多给他们安排的出路。 苏圣平行了个民团军礼,道:“稍息。”就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林峰,好久不见,生活可有什么困难。” 林峰咧嘴一笑,道:“没有,没有,当初团里给我发了一笔补助,现在又给我安排了活干,每个月都有工钱,足够属下一家生活了。” 苏圣平眨眨眼,道:“一家人,我记得你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以往说的都是你和母亲,现在改成一家人了,是不是成亲了?” 林峰嘿嘿笑道:“回来后不久就成亲了,有孩子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很好,成亲好啊,有小孩更好,我也有小孩了,还是龙凤胎。” 林峰同样笑出声,道:“那真是恭喜团长了。” 苏圣平笑眯眯的说:“同喜,同喜。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找不到我,也可以去找朱强、猴子他们,都是兄弟,不要客气。”林峰笑着点点头。就走在前面领着苏圣平、许文斌和林疯子等一干护卫进去。 杜晴儿和梁青青逃到泉州已经三年多,一开始到来时的惶惶不可终日,等到知晓了苏圣平的计划,虫子买地建房之后,心里就开始慢慢的踏实下来。再招到了那些学艺的少男少女之后,日子就过得十分充实。 她们两人本就是江宁欢场里色艺双绝的艺伎,从小就开始被教授各种技艺,如今教授一些少男少女表演之事,当然不难。三年时间,已经足够她们教出很多学生。 苏圣平任崇武知县那段时间,曾经抽空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看过这边的情形,和两人说会话之后就匆匆离开,搞得杜晴儿和梁青青心里没底,不知道苏圣平到底准备如何对待自己。好在两人都是混迹欢场出身,尽管心中难以割舍,倒也看得开。 算算时间,两人已经快两年时间没见过苏圣平了。问庄子里那些护卫苏圣平的情况,更是一问三不知,其中虫子来过一次,更是冷着脸让她们不要多问。要不是每天都能教这些孩子们唱曲演戏,真不知道日子如何过下去。 这天,杜晴儿正在教授一些女孩子如何在台上走步,房内杜晴儿轻声道:“在台上走步,切忌乱了步伐,身穿戏衣的时候要防止踩脚,脚步该慢时慢,该快时快……”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到好几个孩子眼睛盯着窗外,杜晴儿怒道:“小花、霜儿、青莲,说过多少次,姐姐讲授的时候要认真听,手伸出来,”说完转身就要去拿竹条,准备好好教训这三个学艺最快,又最是活泼调皮的爱徒。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笑着看着她的苏圣平。 两年时间没见,眼前的男人似乎更成熟了,看他的样子还是二十二岁,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是毛头小伙子,而是一个见惯了风雨的大人物。顾不得还有学生在场,杜晴儿飞快来到窗前,惊喜叫道:“公子,您来了!” 苏圣平呵呵一下,道:“来了,再不来看看晴儿姑娘,想必是快把我忘了吧!” 杜晴儿脸色一红,撅起嘴巴,道:“哪有,两年时间不来看人家,想必是公子忘了晴儿。” 苏圣平干咳一声,笑着指了指杜晴儿身后,只见那些少女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心道完了,平常的严师形象一去不复返了。顿时羞得赶紧快步走出房屋,路过苏圣平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对屋里那些学生说:“小花,看着她们,练习一下台步!”说完才从苏圣平身边走过。 马车在快到溪头镇的时候拐了个弯,过了两三里后,前面就出现了十几幢高低错落的房屋,房屋式样是泉州这边常见的房屋造型。 马车来到门前后,门内出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汉子,只不过右手臂空荡荡的。待看见马车上下来的是苏圣平后,那人激动的上前来,啪的一声立正,大声道:“民团二营四连五班队员林峰见过团长。” 原来这个林峰是溪头人,是早早加入了好吃山货行的老伙计,可惜在肖家格的时候,右手被砍断,之后民团就让他退出,把他安排到杜晴儿这边充当护卫,领一份工钱。这样的人在民团里为数不多,倒也有一些,大多给他们安排的出路。 苏圣平行了个民团军礼,道:“稍息。”就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道:“林峰,好久不见,生活可有什么困难。” 林峰咧嘴一笑,道:“没有,没有,当初团里给我发了一笔补助,现在又给我安排了活干,每个月都有工钱,足够属下一家生活了。” 苏圣平眨眨眼,道:“一家人,我记得你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以往说的都是你和母亲,现在改成一家人了,是不是成亲了?” 林峰嘿嘿笑道:“回来后不久就成亲了,有孩子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很好,成亲好啊,有小孩更好,我也有小孩了,还是龙凤胎。” 林峰同样笑出声,道:“那真是恭喜团长了。” 苏圣平笑眯眯的说:“同喜,同喜。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找不到我,也可以去找朱强、猴子他们,都是兄弟,不要客气。”林峰笑着点点头。就走在前面领着苏圣平、许文斌和林疯子等一干护卫进去。 杜晴儿和梁青青逃到泉州已经三年多,一开始到来时的惶惶不可终日,等到知晓了苏圣平的计划,虫子买地建房之后,心里就开始慢慢的踏实下来。再招到了那些学艺的少男少女之后,日子就过得十分充实。 她们两人本就是江宁欢场里色艺双绝的艺伎,从小就开始被教授各种技艺,如今教授一些少男少女表演之事,当然不难。三年时间,已经足够她们教出很多学生。 苏圣平任崇武知县那段时间,曾经抽空来过几次,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看过这边的情形,和两人说会话之后就匆匆离开,搞得杜晴儿和梁青青心里没底,不知道苏圣平到底准备如何对待自己。好在两人都是混迹欢场出身,尽管心中难以割舍,倒也看得开。 算算时间,两人已经快两年时间没见过苏圣平了。问庄子里那些护卫苏圣平的情况,更是一问三不知,其中虫子来过一次,更是冷着脸让她们不要多问。要不是每天都能教这些孩子们唱曲演戏,真不知道日子如何过下去。 这天,杜晴儿正在教授一些女孩子如何在台上走步,房内杜晴儿轻声道:“在台上走步,切忌乱了步伐,身穿戏衣的时候要防止踩脚,脚步该慢时慢,该快时快……”说到这里的时候,却见到好几个孩子眼睛盯着窗外,杜晴儿怒道:“小花、霜儿、青莲,说过多少次,姐姐讲授的时候要认真听,手伸出来,”说完转身就要去拿竹条,准备好好教训这三个学艺最快,又最是活泼调皮的爱徒。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窗外,笑着看着她的苏圣平。 两年时间没见,眼前的男人似乎更成熟了,看他的样子还是二十二岁,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是毛头小伙子,而是一个见惯了风雨的大人物。顾不得还有学生在场,杜晴儿飞快来到窗前,惊喜叫道:“公子,您来了!” 苏圣平呵呵一下,道:“来了,再不来看看晴儿姑娘,想必是快把我忘了吧!” 杜晴儿脸色一红,撅起嘴巴,道:“哪有,两年时间不来看人家,想必是公子忘了晴儿。” 苏圣平干咳一声,笑着指了指杜晴儿身后,只见那些少女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心道完了,平常的严师形象一去不复返了。顿时羞得赶紧快步走出房屋,路过苏圣平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对屋里那些学生说:“小花,看着她们,练习一下台步!”说完才从苏圣平身边走过。 第238章 南龙抬头 当天下午,苏圣平就和梁青青、杜晴儿编排剧本,现在只能是以大纲为主,这会苏圣平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跟她们完善细节。 这些事情早晚要交给她们自己去处理和完善,等到哪天她们能够主动想到自己这边的需要,安排宣传上面的事情,才算是合格的。但这必然有一个学习的过程,也有一个逐渐认同的过程。 许文斌则是一直在研读《宣传》,苏圣平写的简单,他倒是想的不简单。看的十分入神,连苏圣平和两女在那讨论剧本之事都毫不参与。等到夜幕降临才惊觉,匆匆吃了点饭食,就拉着苏圣平来到房中,探讨册子上的内容。搞得终于逮到在庄子里过夜的杜晴儿心里暗恨,苏圣平则是无奈的冲杜晴儿一笑,跟着许文斌离开。 当夜,两人对宣传一事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交谈。正如苏圣平所说,每个人都有用,关键是要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许文斌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一种很喜欢做这事的感觉,也认为自己如果做这件事的话必然能够做到最好。也是看了这本册子之后,才对圣平所谓的抵抗元朝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第二天起来后,又跟梁杜二人说了一些剧本的事情,顺便看了看那些少男少女表演的几个小节目,苏圣平就离开了庄子,回到溪头镇上。许文斌则是继续留在庄子里研究他的宣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苏圣平相信这家伙肯定会趁机做点其他什么事! 先去看了看溪头镇上那个好吃山货行最早的基地,跟里面的伙计们聊了聊。又回到当初从武世庆手中买来的房子,看看住在那里的老奶奶。 苏圣平突然出现,让老奶奶高兴不已,坐在摇椅上开心的和苏圣平说话,一个劲的招呼孙媳妇给苏圣平准备吃的。得知苏圣平已经有了孩子之后,全然不顾自己七十一岁的高龄,说是要跟苏圣平一起到府城去看看那对孩子。 苏圣平可不敢让她如此高龄还颠簸一路跑去府城,自然是嘴上满口答应,先应付过去,然后再说自己这趟有事,等下次再带她去看。 又听老奶奶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家里几个孩子的事情,说是托了苏圣平的福,都在他那里做事,有一个还表现不错,他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许多。她如今也不用再做鞋了,孙子们也都娶了媳妇,如今都是人服侍她。 因为苏圣平孤身一人来到溪头后第一个找的人是老奶奶,又把这么好的房子给她家住,大家都知道她是苏圣平的恩人。溪头有很多人在苏圣平手下做事,老奶奶在镇子上很受尊敬。心里痛快自然身体就好,老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快两个时辰,直到吃过饭后坐在摇椅上睡着了后,苏圣平给她盖了毯子,吩咐她孙媳妇照顾好之后,就离开宅子往少林禅寺去。 自从去江宁国试前回来过一次,苏圣平再也没有回过寺里。此次,信步从镇里一路爬山上去,沿途风光无异,自己的心境却有了很大的变化。一路走走停停,待看到少林禅寺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时,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小师弟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几位师兄,师父空印大师倒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随着大师兄去见过寺里几个年老的僧人之后,苏圣平回到空印大师的禅房,师徒六人坐在那里闲聊。 对于苏圣平不做和尚,堕入红尘,大师兄是最为痛心的一个。此次再见,尽管已知再无挽回的可能,竟还是如以前一样,想和苏圣平探讨一下自己研习佛法的心得。 苏圣平这些年忙于事务,所看之书都是儒家经典,未曾研读过一本佛经,自己知晓的佛学知识早在寺里的时候就跟大师兄说的差不多了,哪还有心思探讨什么佛学,搞得大师兄失落不已。 二师兄三个倒是听说过苏圣平这些年的事迹,尤其是对他编练民团对抗海盗之事了解甚多,不免询问一二。苏圣平坦诚自己训练民团的时候,借用了不少从少林禅寺学的棍棒功夫,就此还特意向空印大师请罪,铁锤他们几个算起来还是二师兄几个的弟子,教授伙计们的也大多是从禅寺里学到的功夫。空印对此不置可否,道是苏圣平为的也是黎民百姓,不用过多介意。 简单吃了点饭食之后,大师兄几人就各自离去,离苏圣平和空印大师在禅房里待着。见空印大师如今年近八十,精神状态还很好,此前问过身体也没什么毛病,苏圣平当然满怀欣慰。 当天下午,苏圣平就和梁青青、杜晴儿编排剧本,现在只能是以大纲为主,这会苏圣平也没那么多时间来跟她们完善细节。 这些事情早晚要交给她们自己去处理和完善,等到哪天她们能够主动想到自己这边的需要,安排宣传上面的事情,才算是合格的。但这必然有一个学习的过程,也有一个逐渐认同的过程。 许文斌则是一直在研读《宣传》,苏圣平写的简单,他倒是想的不简单。看的十分入神,连苏圣平和两女在那讨论剧本之事都毫不参与。等到夜幕降临才惊觉,匆匆吃了点饭食,就拉着苏圣平来到房中,探讨册子上的内容。搞得终于逮到在庄子里过夜的杜晴儿心里暗恨,苏圣平则是无奈的冲杜晴儿一笑,跟着许文斌离开。 当夜,两人对宣传一事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交谈。正如苏圣平所说,每个人都有用,关键是要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许文斌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因为他发现自己有一种很喜欢做这事的感觉,也认为自己如果做这件事的话必然能够做到最好。也是看了这本册子之后,才对圣平所谓的抵抗元朝有了一点点的信心。 第二天起来后,又跟梁杜二人说了一些剧本的事情,顺便看了看那些少男少女表演的几个小节目,苏圣平就离开了庄子,回到溪头镇上。许文斌则是继续留在庄子里研究他的宣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苏圣平相信这家伙肯定会趁机做点其他什么事! 先去看了看溪头镇上那个好吃山货行最早的基地,跟里面的伙计们聊了聊。又回到当初从武世庆手中买来的房子,看看住在那里的老奶奶。 苏圣平突然出现,让老奶奶高兴不已,坐在摇椅上开心的和苏圣平说话,一个劲的招呼孙媳妇给苏圣平准备吃的。得知苏圣平已经有了孩子之后,全然不顾自己七十一岁的高龄,说是要跟苏圣平一起到府城去看看那对孩子。 苏圣平可不敢让她如此高龄还颠簸一路跑去府城,自然是嘴上满口答应,先应付过去,然后再说自己这趟有事,等下次再带她去看。 又听老奶奶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家里几个孩子的事情,说是托了苏圣平的福,都在他那里做事,有一个还表现不错,他们家的日子比以前好过了许多。她如今也不用再做鞋了,孙子们也都娶了媳妇,如今都是人服侍她。 因为苏圣平孤身一人来到溪头后第一个找的人是老奶奶,又把这么好的房子给她家住,大家都知道她是苏圣平的恩人。溪头有很多人在苏圣平手下做事,老奶奶在镇子上很受尊敬。心里痛快自然身体就好,老奶奶絮絮叨叨说了快两个时辰,直到吃过饭后坐在摇椅上睡着了后,苏圣平给她盖了毯子,吩咐她孙媳妇照顾好之后,就离开宅子往少林禅寺去。 自从去江宁国试前回来过一次,苏圣平再也没有回过寺里。此次,信步从镇里一路爬山上去,沿途风光无异,自己的心境却有了很大的变化。一路走走停停,待看到少林禅寺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时,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小师弟归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几位师兄,师父空印大师倒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随着大师兄去见过寺里几个年老的僧人之后,苏圣平回到空印大师的禅房,师徒六人坐在那里闲聊。 对于苏圣平不做和尚,堕入红尘,大师兄是最为痛心的一个。此次再见,尽管已知再无挽回的可能,竟还是如以前一样,想和苏圣平探讨一下自己研习佛法的心得。 苏圣平这些年忙于事务,所看之书都是儒家经典,未曾研读过一本佛经,自己知晓的佛学知识早在寺里的时候就跟大师兄说的差不多了,哪还有心思探讨什么佛学,搞得大师兄失落不已。 二师兄三个倒是听说过苏圣平这些年的事迹,尤其是对他编练民团对抗海盗之事了解甚多,不免询问一二。苏圣平坦诚自己训练民团的时候,借用了不少从少林禅寺学的棍棒功夫,就此还特意向空印大师请罪,铁锤他们几个算起来还是二师兄几个的弟子,教授伙计们的也大多是从禅寺里学到的功夫。空印对此不置可否,道是苏圣平为的也是黎民百姓,不用过多介意。 简单吃了点饭食之后,大师兄几人就各自离去,离苏圣平和空印大师在禅房里待着。见空印大师如今年近八十,精神状态还很好,此前问过身体也没什么毛病,苏圣平当然满怀欣慰。 第239章 宝岛之行(上) 在家里待了两天后,苏圣平就带着猴子、虫子、铁锤还有几位师兄渡海而过前来宝岛。无论那时还是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宝岛。 从工业园那边的港口出发,船行大约一天一夜就靠近了叶华雄的地盘,当然现在说是民团的地盘也可以。 苏圣平是突然袭击,没有通知任何人,好在猴子和铁锤从前年就长期驻扎在宝岛,负责港口防守的尽管都是叶华雄的手下,自然知道两人是民团的大佬。 只是看到猴子和铁锤跟在苏圣平后面,一路指指点点的,不免觉得奇怪,心中奇怪年轻人是何许人也,竟能让民团两位大人物甘心跟在后面。疑惑之余,也赶紧差人回去禀报叶华雄,说是孙队长(远洋船队的队长)和林部长回来了。 苏圣平研究过科学研究院绘制的宝岛南部地图,回想了一下,估计叶华雄占据的大概位置和那时的台南差不多。这块地方属于嘉南平原,对于多山的宝岛来说是难得的平原地区之一。 此时宝岛是实实在在的蛮荒之地,没有大股海盗占据之前,只有一些不知什么年份从福建、广东、浙江渡海而来的民众。由于脱离了大陆的经济体系,也没有商人愿意大老远的卖货过来,所以这些居民只能依靠种植稻米、捕捞海产来度日,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海盗闹起来后,原有的居民部分加入了海盗团伙,但更多的却是被海盗奴役,日子更加不堪。叶华雄占据的地方,也有不少原住民,虽说谈不上逼迫,但是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对原住民更谈不上有什么帮助。 情况出现好转还是和苏圣平合作之后,赚到了钱才能雇佣那些原住民参与到房屋建造、做工等事。 被押往江宁前,苏圣平就让侯望楼、张文昌等一些从事民政的幕僚和民团一起过来,建设宝岛民团基地的同时,更多的是要吸收消化这些原住民,还有安置从北边及部分江浙地区逃来的民众。雇佣他们做工,给他们饭吃。不然民团队员还要训练的情况下,宝岛民团基地不可能建造的这么快。 侯望楼和张文昌等人没有让苏圣平失望,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把周边大部分原住民纳入了自己体系内。给那些北地逃民、原住民建立民册,如今已有将近八万人进入民册。 农学研究所派来的研究员也带着最新的耕种技术到来,加上大力建设水利设施,如今这一片已经开始进入全面开发阶段。 苏圣平一边听着猴子他们的介绍,一边想着心事。周边很多原住民纷纷来投,给民政部门提供了大量廉价劳动力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去年一年,因为基地建设,安置原住民,不仅花掉船队赚回来的钱财,也消耗了大量从东南亚进口的稻米。 这还只是一片小小的区域,往南往北还有大量的海盗和原住民存在,这几年还会有更多的北地逃民。筚路蓝缕开发一片荒地,要想真正见到成效,恐怕还得三五年时间。 这其中钱财投入还在其次,关键的还是人心的收服,还有就是建立完善的基层统治。苏圣平暗道宣教部要尽快成立,民政人才的培训也要尽快进行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侯望楼他们很快就会给他惊喜。 上了码头不久,就有民团长期存放的马车来接。码头这里并无出奇之处,也是猴子他们考虑到叶华雄的感受,毕竟码头是叶华雄的地盘,民团自然不好自行规划建设。 车行几里路,转过一个弯后,出现了一个分岔口,继续走就是民团的地盘了,往北转则是叶华雄的地盘。继续前行了几百米左右,一座崭新的小城镇就出现在苏圣平面前。 尽管听过汇报,但是乍一看见出现在面前的新城镇,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座新城镇是他和唐城、唐本务父子在没有实地查看的情况下,依据简要的地图仿造工业园的布局规划的。大体上还是分成了生活居住区、预留的工业园区、民团基地、学校区四大区域,其中又各有分区。 看到眼前的景象,苏圣平立即下了马车,更是爬上了边上的小山坡,站在高处听猴子他们介绍这座新城镇的情形。 已经建成的是民团的基地,建成大半的是生活居住区,预留的工业园区和学校区则还是一片空地。 在家里待了两天后,苏圣平就带着猴子、虫子、铁锤还有几位师兄渡海而过前来宝岛。无论那时还是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宝岛。 从工业园那边的港口出发,船行大约一天一夜就靠近了叶华雄的地盘,当然现在说是民团的地盘也可以。 苏圣平是突然袭击,没有通知任何人,好在猴子和铁锤从前年就长期驻扎在宝岛,负责港口防守的尽管都是叶华雄的手下,自然知道两人是民团的大佬。 只是看到猴子和铁锤跟在苏圣平后面,一路指指点点的,不免觉得奇怪,心中奇怪年轻人是何许人也,竟能让民团两位大人物甘心跟在后面。疑惑之余,也赶紧差人回去禀报叶华雄,说是孙队长(远洋船队的队长)和林部长回来了。 苏圣平研究过科学研究院绘制的宝岛南部地图,回想了一下,估计叶华雄占据的大概位置和那时的台南差不多。这块地方属于嘉南平原,对于多山的宝岛来说是难得的平原地区之一。 此时宝岛是实实在在的蛮荒之地,没有大股海盗占据之前,只有一些不知什么年份从福建、广东、浙江渡海而来的民众。由于脱离了大陆的经济体系,也没有商人愿意大老远的卖货过来,所以这些居民只能依靠种植稻米、捕捞海产来度日,日子过得相当清苦。 海盗闹起来后,原有的居民部分加入了海盗团伙,但更多的却是被海盗奴役,日子更加不堪。叶华雄占据的地方,也有不少原住民,虽说谈不上逼迫,但是他们自己的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对原住民更谈不上有什么帮助。 情况出现好转还是和苏圣平合作之后,赚到了钱才能雇佣那些原住民参与到房屋建造、做工等事。 被押往江宁前,苏圣平就让侯望楼、张文昌等一些从事民政的幕僚和民团一起过来,建设宝岛民团基地的同时,更多的是要吸收消化这些原住民,还有安置从北边及部分江浙地区逃来的民众。雇佣他们做工,给他们饭吃。不然民团队员还要训练的情况下,宝岛民团基地不可能建造的这么快。 侯望楼和张文昌等人没有让苏圣平失望,短短一年多时间,就把周边大部分原住民纳入了自己体系内。给那些北地逃民、原住民建立民册,如今已有将近八万人进入民册。 农学研究所派来的研究员也带着最新的耕种技术到来,加上大力建设水利设施,如今这一片已经开始进入全面开发阶段。 苏圣平一边听着猴子他们的介绍,一边想着心事。周边很多原住民纷纷来投,给民政部门提供了大量廉价劳动力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去年一年,因为基地建设,安置原住民,不仅花掉船队赚回来的钱财,也消耗了大量从东南亚进口的稻米。 这还只是一片小小的区域,往南往北还有大量的海盗和原住民存在,这几年还会有更多的北地逃民。筚路蓝缕开发一片荒地,要想真正见到成效,恐怕还得三五年时间。 这其中钱财投入还在其次,关键的还是人心的收服,还有就是建立完善的基层统治。苏圣平暗道宣教部要尽快成立,民政人才的培训也要尽快进行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侯望楼他们很快就会给他惊喜。 上了码头不久,就有民团长期存放的马车来接。码头这里并无出奇之处,也是猴子他们考虑到叶华雄的感受,毕竟码头是叶华雄的地盘,民团自然不好自行规划建设。 车行几里路,转过一个弯后,出现了一个分岔口,继续走就是民团的地盘了,往北转则是叶华雄的地盘。继续前行了几百米左右,一座崭新的小城镇就出现在苏圣平面前。 尽管听过汇报,但是乍一看见出现在面前的新城镇,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这座新城镇是他和唐城、唐本务父子在没有实地查看的情况下,依据简要的地图仿造工业园的布局规划的。大体上还是分成了生活居住区、预留的工业园区、民团基地、学校区四大区域,其中又各有分区。 看到眼前的景象,苏圣平立即下了马车,更是爬上了边上的小山坡,站在高处听猴子他们介绍这座新城镇的情形。 已经建成的是民团的基地,建成大半的是生活居住区,预留的工业园区和学校区则还是一片空地。 第240章 宝岛之行(下) 自从一年前逃到宝岛,黄文进他们跟朱强兄妹见了面,方才知晓了朱文当年的遭遇,也是懊悔不已,自觉无颜面对朱强兄妹,也不懂朱强现在搞的一套,索性就来到宝岛,加入了民团,分别在参谋部、训练部任职,几个后人直接成为普通一名民团队员。 这次一起过来的是黄文进、俞振威、杜荣、黄破虏、黄兰五人,黄文进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圣平。这几个人过来,苏圣平也不好怠慢。只让陈继平作陪,和几人说了会话。黄文进自然是对苏圣平千恩万谢,更是大赞民团精悍,言语之中还能感觉得出他似乎知道苏圣平心中之志,表示要投效的意思。 对此,苏圣平自然万分同意。黄文进、俞振威、杜荣是统过兵的将领,只要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并且适应民团的一切,即将进行的人事安排自然有他们一席之地。 倒是黄兰见到苏圣平,表现的不怎么自然,直到会面结束之后,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在要出门的时候,才轻声细语的说到:“苏公子,当初黄兰不懂事,错怪了苏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苏圣平方才摆摆手让她不要多心,让她好好在此地生活。事实上要不是黄兰提起,他都忘了当初之事。 送走黄文进他们之后,已经快到午时,苏圣平和陈继平只能边吃饭边聊。陈继平率先开口道:“黄老爷子几人,是真正带兵出身的人,这一年来给民团不少意见。”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都是真正经历过打仗的人,以后还要多多倚重,这一次就安排好。” 陈继平听了问道:“圣平,你要对民团几个将领重新安排。” 苏圣平道:“大体上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只是理顺一下。去年增加了队员,有些营连长都是仓促任命,怎么也要给他们正名。” 陈继平点头认可,当初任命的时候联系不上苏圣平,所以只是暂代的,但也都是猴子他们一起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如今正主回来,自然要重新考虑。 还没等他说话,苏圣平就转移话题道:“文斌也同意加入我们了。” 陈继平听了,高兴道:“年前回去的时候见过他,我就建议他加入,怎么他没来宝岛。” 苏圣平道:“文斌另有任务,我准备组建一个宣教部,做的是宣传教化的事,准备由他负责。” 陈继平没有理会苏圣平对许文斌的安排,而是突然停下,思索片刻后,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宣传教化,圣平,能说说你的打算吗?”陈继平果然是聪明人,尽管此前从自己所行之事中应该已经有所感觉,但听了自己对许文斌的安排,似乎才确定心中所想。 苏圣平夹了口菜,道:“去年元朝、吴朝一趟走下来,让我下定决心了。之前文斌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跟他说是为了天下大同。” 尽管苏圣平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表露无疑,陈继平很干脆的放下碗筷,站起来了对苏圣平躬身一礼后,道:“当今天下,越朝这边民生困顿潦倒,吴元两朝什么情形虽然未曾亲历,也听那些商人、逃民说过。圣平,今日你终于肯表露心迹,我陈继平誓死追随。” 苏圣平赶紧起身把陈继平扶起,道:“继平,咱们是兄弟同学,不用如此,我们一起努力,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吧!”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些民团的事情,直到晚饭前,叶华雄杀到,才暂时停住。 叶华雄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早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猜到应该是苏圣平来了,否则猴子他们不会那样的姿态。可是在家中等了一下午,也没见苏圣平的踪影,心想不会怕自己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主动了。 陈继平也听说了苏圣平和叶红鱼的事情,此刻见叶华雄的模样,显然不会为了什么公事,打了招呼后赶紧闪人,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 见到叶华雄,苏圣平也有点尴尬。可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叶红鱼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婚事自然由叶华雄做主。此次来宝岛,私事上就是为了向叶华雄提亲,此时却是人家杀上门来,也怪自己一来就忙于民团的事情。 叶华雄也不开口说话,苏圣平只能笑眯眯的请他入座。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快人快语,看叶华雄这态度,绝对没有任何谈公事的意思,自己不给个说法的话,他当真可能拿刀砍人了。于是单刀直入,道:“叶当家的,今日上岛没去拜见,真是圣平理亏。”叶华雄却是哼的一声,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双眼瞪大盯着苏圣平。 苏圣平接着说:“原本是想准备一下,明日再去府上拜见的,为的就是红鱼的事!你也知道我家中没有什么长辈,有的也是几个和尚师父和师兄,他们又不好出面,所以我准备亲自跟叶大哥提亲。不知可否?” 叶华雄仍是瞪着双眼,道:“不是小妾,是平妻?” 苏圣平道:“当然,再说我家中不会有妻妾之分,这点你尽可放心,我也不会让红鱼受委屈。” 叶华雄看着苏圣平,这才站起来,道:“苏圣平,你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红鱼跟了你我不反对,但是日后你要是敢欺负她,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到时用拳头说话。”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自从一年前逃到宝岛,黄文进他们跟朱强兄妹见了面,方才知晓了朱文当年的遭遇,也是懊悔不已,自觉无颜面对朱强兄妹,也不懂朱强现在搞的一套,索性就来到宝岛,加入了民团,分别在参谋部、训练部任职,几个后人直接成为普通一名民团队员。 这次一起过来的是黄文进、俞振威、杜荣、黄破虏、黄兰五人,黄文进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圣平。这几个人过来,苏圣平也不好怠慢。只让陈继平作陪,和几人说了会话。黄文进自然是对苏圣平千恩万谢,更是大赞民团精悍,言语之中还能感觉得出他似乎知道苏圣平心中之志,表示要投效的意思。 对此,苏圣平自然万分同意。黄文进、俞振威、杜荣是统过兵的将领,只要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并且适应民团的一切,即将进行的人事安排自然有他们一席之地。 倒是黄兰见到苏圣平,表现的不怎么自然,直到会面结束之后,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只在要出门的时候,才轻声细语的说到:“苏公子,当初黄兰不懂事,错怪了苏公子,还请公子见谅。”苏圣平方才摆摆手让她不要多心,让她好好在此地生活。事实上要不是黄兰提起,他都忘了当初之事。 送走黄文进他们之后,已经快到午时,苏圣平和陈继平只能边吃饭边聊。陈继平率先开口道:“黄老爷子几人,是真正带兵出身的人,这一年来给民团不少意见。”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都是真正经历过打仗的人,以后还要多多倚重,这一次就安排好。” 陈继平听了问道:“圣平,你要对民团几个将领重新安排。” 苏圣平道:“大体上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只是理顺一下。去年增加了队员,有些营连长都是仓促任命,怎么也要给他们正名。” 陈继平点头认可,当初任命的时候联系不上苏圣平,所以只是暂代的,但也都是猴子他们一起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如今正主回来,自然要重新考虑。 还没等他说话,苏圣平就转移话题道:“文斌也同意加入我们了。” 陈继平听了,高兴道:“年前回去的时候见过他,我就建议他加入,怎么他没来宝岛。” 苏圣平道:“文斌另有任务,我准备组建一个宣教部,做的是宣传教化的事,准备由他负责。” 陈继平没有理会苏圣平对许文斌的安排,而是突然停下,思索片刻后,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宣传教化,圣平,能说说你的打算吗?”陈继平果然是聪明人,尽管此前从自己所行之事中应该已经有所感觉,但听了自己对许文斌的安排,似乎才确定心中所想。 苏圣平夹了口菜,道:“去年元朝、吴朝一趟走下来,让我下定决心了。之前文斌也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跟他说是为了天下大同。” 尽管苏圣平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表露无疑,陈继平很干脆的放下碗筷,站起来了对苏圣平躬身一礼后,道:“当今天下,越朝这边民生困顿潦倒,吴元两朝什么情形虽然未曾亲历,也听那些商人、逃民说过。圣平,今日你终于肯表露心迹,我陈继平誓死追随。” 苏圣平赶紧起身把陈继平扶起,道:“继平,咱们是兄弟同学,不用如此,我们一起努力,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吧!”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些民团的事情,直到晚饭前,叶华雄杀到,才暂时停住。 叶华雄的脸色十分难看,一早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猜到应该是苏圣平来了,否则猴子他们不会那样的姿态。可是在家中等了一下午,也没见苏圣平的踪影,心想不会怕自己吧,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主动了。 陈继平也听说了苏圣平和叶红鱼的事情,此刻见叶华雄的模样,显然不会为了什么公事,打了招呼后赶紧闪人,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 见到叶华雄,苏圣平也有点尴尬。可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的。叶红鱼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婚事自然由叶华雄做主。此次来宝岛,私事上就是为了向叶华雄提亲,此时却是人家杀上门来,也怪自己一来就忙于民团的事情。 叶华雄也不开口说话,苏圣平只能笑眯眯的请他入座。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快人快语,看叶华雄这态度,绝对没有任何谈公事的意思,自己不给个说法的话,他当真可能拿刀砍人了。于是单刀直入,道:“叶当家的,今日上岛没去拜见,真是圣平理亏。”叶华雄却是哼的一声,仍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双眼瞪大盯着苏圣平。 苏圣平接着说:“原本是想准备一下,明日再去府上拜见的,为的就是红鱼的事!你也知道我家中没有什么长辈,有的也是几个和尚师父和师兄,他们又不好出面,所以我准备亲自跟叶大哥提亲。不知可否?” 叶华雄仍是瞪着双眼,道:“不是小妾,是平妻?” 苏圣平道:“当然,再说我家中不会有妻妾之分,这点你尽可放心,我也不会让红鱼受委屈。” 叶华雄看着苏圣平,这才站起来,道:“苏圣平,你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红鱼跟了你我不反对,但是日后你要是敢欺负她,老子才不管你是什么人,到时用拳头说话。”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第241章 逐渐准备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哟,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啷里格啷里格隆咚锵,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只怕先生骂我懒哟,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 也不管两个小人是否听得懂,反正苏圣平自己是唱的很欢。不过混熟了之后,苏圣平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小孩已经有意识的想要苏圣平抱了,那种感觉真的能让他忘记所有烦恼。 王莹笑眯眯的看着在那逗弄小孩的苏圣平,心里十分满足、幸福。如今已经是七月,泉州这边天气热的很,但是苏圣平还是坚持每天早晚时候要抱着平平安安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整日里给他们唱着那些好听的歌曲。 苏圣平还画出图纸,指挥科学研究院器械所的工匠们,做出了那婴儿床、婴儿车,还有许多玩具。王莹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够指挥那些丫鬟做出那么漂亮的布偶,别说是那些丫鬟看了喜欢的不不得了,就连自己看了也都想要一个。 自从宝岛回来后,苏圣平的生活就极有规律。一早起来,先顾着两个小人,吃过饭之后一般是开始见人谈话,见的都是科学研究院、复兴商社、工业园的各个管事,夜里就是一直在写文章。 当然忙着这事情的时候,也没忘了家中几个娇妻。让人受不了的是,四月底迎娶了叶红鱼之后,苏圣平人品大爆发,三个妻子相继查出怀上了孩子。这下子可把家里搞乱了,朱音也放下了公事,大部分财务上的事情都交给了手下四大金刚负责,四人分别是吴红梅、何秋菊、王晓云和官云燕。苏圣平代替她看总账,四人中吴红梅当初在江宁的时候就给他做事,算是比较熟识,其他三人倒只是认识,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倒也配合默契。 这三个月时间,同样发生了很多事情。宝岛那边国民军更名后,这三个月时间是磨合、训练的时间。军阵方面除了分散时仍旧采用鸳鸯阵外,集合的时候苏圣平参考西方历史上有名的瑞士军阵,又和黄文进、陈继平、几个营长商议一番,突出国民军整体作战的特点,重新编练具有国民军特色的方阵。 近代历史上瑞士属于贫困山区,高大耸立的山脉将瑞士人分割在相对孤立的谷地聚落,这样既适合山区地形特点,又符合贫穷的资源供应实际。瑞士步兵的构成主体都是体格强壮、性格坚韧的山地自由民。瑞士部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编制,其兵种以步兵为主体,只包括戟兵、长枪兵、弩兵,这些基本吻合国民军的特点。 那世近代瑞士步兵几乎从未被击溃或投降,在部分战斗中甚至坚持到最后一人,这样的战斗意志在同时期西方部队中基本未出现过。虽然瑞士步兵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也会撤退,但是他们能够在撤退中仍然保持着严格的纪律,并能够随时应对敌方的追击。 国民军也制定了严格的军律,用以规范军士的行为。好在有了黄文进这个老将在,制定军律很是规范。又在苏圣平的要求下,取消了很多带有人身侮辱的处罚条款,改为看似轻松,实则更加难受的关禁闭。 黄文进因为和所有人都没关系,能够严格执行军纪,把国民军又往上提了一个层次。苏圣平相信,一旦经受住实战的考验后,国民军将会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届时才有可能和元军一战。 为了配合军阵的改变,武器方面也要做出大的改变。好在矿山那边已经能够出铁,在信息部的努力下,也从佛山连骗带诱惑的找来了十几个工匠,在宝岛那里建造了三个兵工厂。 其中一个专门生产长枪,不过也对长枪进行改进,增加了一个双面锋利的铁钩,可钩可砸。还有一个专门生产器械所研制的板甲,保护军士不被对方弩弓所伤。另外一个就是专门生产各种型号的手弩,短距离的供给军情局的人使用,长距离的则是用于军阵当中,用以弥补目前国民军远程攻击火力不足的缺点。 只不过兵工厂刚刚建成不久,原料运输也比较麻烦,苏圣平正在考虑是否在矿山附近建造兵工厂。所以目前国民军军士的兵器还严重不足,估计要到十月才能大量装备。 六月中旬的时候,苏圣平抽空去了宝岛几天,看过各营的演练之后,对这个兼具鸳鸯阵和瑞士方阵两种阵型优点的新军阵充满信心。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资金上面面临着很大的缺口,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卖烟这个决定。 苏圣平不知道烟草这东西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还是这边本来就有,反正在各地都有种植,福建这边也有为数不少种植烟草的地方,只不过在泉州这边比较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过卖这东西,其实也是知道这东西危害身体健康,而不是像现在人以为的有益身体健康。 这时候的人吸烟方式是用烟斗燃吸碎烟叶或烟丝,有的用水烟筒燃吸,他曾经试了一下,那滋味当真酸爽。年初把这项任务交代下去之后,又亲自指点了方式,很快类似于那时的烤烟五月时就送到苏圣平这边。试抽了一下,已经有点那世香烟的样子。 “小嘛小儿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狂,只怕先生骂我懒哟,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啷里格啷里格隆咚锵,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只怕先生骂我懒哟,没有学问那无颜见爹娘……” 也不管两个小人是否听得懂,反正苏圣平自己是唱的很欢。不过混熟了之后,苏圣平只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小孩已经有意识的想要苏圣平抱了,那种感觉真的能让他忘记所有烦恼。 王莹笑眯眯的看着在那逗弄小孩的苏圣平,心里十分满足、幸福。如今已经是七月,泉州这边天气热的很,但是苏圣平还是坚持每天早晚时候要抱着平平安安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整日里给他们唱着那些好听的歌曲。 苏圣平还画出图纸,指挥科学研究院器械所的工匠们,做出了那婴儿床、婴儿车,还有许多玩具。王莹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能够指挥那些丫鬟做出那么漂亮的布偶,别说是那些丫鬟看了喜欢的不不得了,就连自己看了也都想要一个。 自从宝岛回来后,苏圣平的生活就极有规律。一早起来,先顾着两个小人,吃过饭之后一般是开始见人谈话,见的都是科学研究院、复兴商社、工业园的各个管事,夜里就是一直在写文章。 当然忙着这事情的时候,也没忘了家中几个娇妻。让人受不了的是,四月底迎娶了叶红鱼之后,苏圣平人品大爆发,三个妻子相继查出怀上了孩子。这下子可把家里搞乱了,朱音也放下了公事,大部分财务上的事情都交给了手下四大金刚负责,四人分别是吴红梅、何秋菊、王晓云和官云燕。苏圣平代替她看总账,四人中吴红梅当初在江宁的时候就给他做事,算是比较熟识,其他三人倒只是认识,不过一段时间下来,倒也配合默契。 这三个月时间,同样发生了很多事情。宝岛那边国民军更名后,这三个月时间是磨合、训练的时间。军阵方面除了分散时仍旧采用鸳鸯阵外,集合的时候苏圣平参考西方历史上有名的瑞士军阵,又和黄文进、陈继平、几个营长商议一番,突出国民军整体作战的特点,重新编练具有国民军特色的方阵。 近代历史上瑞士属于贫困山区,高大耸立的山脉将瑞士人分割在相对孤立的谷地聚落,这样既适合山区地形特点,又符合贫穷的资源供应实际。瑞士步兵的构成主体都是体格强壮、性格坚韧的山地自由民。瑞士部队没有成建制的骑兵编制,其兵种以步兵为主体,只包括戟兵、长枪兵、弩兵,这些基本吻合国民军的特点。 那世近代瑞士步兵几乎从未被击溃或投降,在部分战斗中甚至坚持到最后一人,这样的战斗意志在同时期西方部队中基本未出现过。虽然瑞士步兵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也会撤退,但是他们能够在撤退中仍然保持着严格的纪律,并能够随时应对敌方的追击。 国民军也制定了严格的军律,用以规范军士的行为。好在有了黄文进这个老将在,制定军律很是规范。又在苏圣平的要求下,取消了很多带有人身侮辱的处罚条款,改为看似轻松,实则更加难受的关禁闭。 黄文进因为和所有人都没关系,能够严格执行军纪,把国民军又往上提了一个层次。苏圣平相信,一旦经受住实战的考验后,国民军将会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届时才有可能和元军一战。 为了配合军阵的改变,武器方面也要做出大的改变。好在矿山那边已经能够出铁,在信息部的努力下,也从佛山连骗带诱惑的找来了十几个工匠,在宝岛那里建造了三个兵工厂。 其中一个专门生产长枪,不过也对长枪进行改进,增加了一个双面锋利的铁钩,可钩可砸。还有一个专门生产器械所研制的板甲,保护军士不被对方弩弓所伤。另外一个就是专门生产各种型号的手弩,短距离的供给军情局的人使用,长距离的则是用于军阵当中,用以弥补目前国民军远程攻击火力不足的缺点。 只不过兵工厂刚刚建成不久,原料运输也比较麻烦,苏圣平正在考虑是否在矿山附近建造兵工厂。所以目前国民军军士的兵器还严重不足,估计要到十月才能大量装备。 六月中旬的时候,苏圣平抽空去了宝岛几天,看过各营的演练之后,对这个兼具鸳鸯阵和瑞士方阵两种阵型优点的新军阵充满信心。但随之而来的就是资金上面面临着很大的缺口,这让他不得不做出卖烟这个决定。 苏圣平不知道烟草这东西到底是从何处传来的,还是这边本来就有,反正在各地都有种植,福建这边也有为数不少种植烟草的地方,只不过在泉州这边比较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过卖这东西,其实也是知道这东西危害身体健康,而不是像现在人以为的有益身体健康。 这时候的人吸烟方式是用烟斗燃吸碎烟叶或烟丝,有的用水烟筒燃吸,他曾经试了一下,那滋味当真酸爽。年初把这项任务交代下去之后,又亲自指点了方式,很快类似于那时的烤烟五月时就送到苏圣平这边。试抽了一下,已经有点那世香烟的样子。 第242章 不去江宁 这天,苏圣平正在逗弄平平和安安,李春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生怕吵到小公子和小小姐,来到苏圣平跟前,道:“公子,泉州内侍监的人上门来了,说是要见您。”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让他们等着,啥事都没我跟儿子、闺女玩重要。”李春树尴尬一笑,自家公子真是太宠爱孩子了,连内侍监的人都敢怠慢。 自从朝廷重建内侍监后,往泉州这边派来了不少人,一开始还好,等站稳脚跟后,就原形毕露了。那真是贪得无厌,整的泉州这边的有钱人家不胜其烦,据说就连王少杰也被讹走了不少钱财。复兴工业园那边自然躲不过,去年被讹了有一万两银子,要不是看在工业园那些民团队员凶狠的目光,恐怕还会多去几次。 当初那些人奉命寻找苏圣平,倒也来过家里几次,只是苏圣平确实不在家,被李春树拿钱打发走了。今年也来找过苏圣平,不过连面都没见到,就被一句“先把去年从工业园拿走的一万两银子还回来再说”,气的转身就离开,李春树一想起那些太监的脸色就想笑。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上门了,也不上报苏圣平的消息,也不去工业园那边讹诈了。这次要不是公子那篇影响巨大的新词发表,他们自知瞒不住上面了,否则也不会上门吧! 苏圣平转头见李春树站在那傻乐,嘿的一声,道:“春树,傻乐什么呢?” 李春树这才惊道:“没,没,那属下就不打扰公子和小少爷小小姐了,去应付那些人。” 苏圣平挥挥手,道:“走吧,茶都不用上。”刚转身的李春树,吓得踉跄了一下,这公子怎么能这样?毕竟上门是客吗,不过我也确实不想上茶。 等到苏圣平来到客堂,那位泉州内侍监的负责人陈公公早已气的七窍冒烟,大清早的自己就赶来,就是怕苏圣平又外出,到时可没办法向江宁交代。没想到苏家这么不懂待客之道,竟然连茶都不上,原先那看似老实的管家看来也不老实,露了个面就声称有事离开了,把自己丢在客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圣平走进客堂一看,李春树竟然真的茶也不上,人也不在,顿时差点笑出来。忍住笑后,径直走进去,坐下后,直接开口道:“陈公公,找我何事?” 陈公公一愣,虽说他不认识苏圣平,但当时苏圣平入狱之事闹得挺大,他也清楚其中经过。只是从李锦等人听说的苏圣平为人处世相当不错,没听说这苏圣平是个愣头青啊,怎地如此待人。但还是忍住不快,道:“苏大人。” 陈公公刚开口,苏圣平就打断道:“陈公公误会了吧,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可当不起大人的称呼。” 陈公公当真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心道你要是一介草民,大爷我用得着眼巴巴的上门讨不自在?你当初入狱和我也无关,用得着这样吗?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陛下赏识你的时候推三阻四,到了陛下忘了你的时候,又是上书、又是写词的期望能让陛下记起你。苏圣平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嘛,不然干嘛写那样的词,还不是要引起陛下的注意。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近则不逊,远则怨! 苏圣平要是知道死太监这么想他,当真不会气,而是笑他不懂就不能不乱引用圣人之言。不过,他和那些死太监是结仇了,不管是面前的陈公公,还是江宁的李锦,又或是那位内侍监的老太监,反正自己已经坚定了造反的心思,只要不去江宁,在泉州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 陈公公腹诽了一会苏圣平后,想着此行的目的,还是开口道:“那咱家就叫您探花郎吧!” 没想到苏圣平还是不答应,道:“别,还是叫我苏公子听得舒坦!” 陈公公无奈到极点道:“好,苏公子,此前找你,你一直不见,这次来,是陛下下令,让您速去江宁觐见。” 苏圣平道:“有没有圣旨?” 陈公公道:“陛下是让内侍监发的急信,未曾下发圣旨。” 苏圣平道:“哦,那就算了。你跟江宁回复吧,就说我病了,去不了江宁。” 陈公公终于忍不住了,气的站起来,指着苏圣平,道:“你,你这是欺君,多少人等着见陛下都见不到,你还托病不见,你有病吗?” 苏圣平轻蔑的看着陈公公,道:“你才有病。” 这天,苏圣平正在逗弄平平和安安,李春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生怕吵到小公子和小小姐,来到苏圣平跟前,道:“公子,泉州内侍监的人上门来了,说是要见您。”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让他们等着,啥事都没我跟儿子、闺女玩重要。”李春树尴尬一笑,自家公子真是太宠爱孩子了,连内侍监的人都敢怠慢。 自从朝廷重建内侍监后,往泉州这边派来了不少人,一开始还好,等站稳脚跟后,就原形毕露了。那真是贪得无厌,整的泉州这边的有钱人家不胜其烦,据说就连王少杰也被讹走了不少钱财。复兴工业园那边自然躲不过,去年被讹了有一万两银子,要不是看在工业园那些民团队员凶狠的目光,恐怕还会多去几次。 当初那些人奉命寻找苏圣平,倒也来过家里几次,只是苏圣平确实不在家,被李春树拿钱打发走了。今年也来找过苏圣平,不过连面都没见到,就被一句“先把去年从工业园拿走的一万两银子还回来再说”,气的转身就离开,李春树一想起那些太监的脸色就想笑。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不上门了,也不上报苏圣平的消息,也不去工业园那边讹诈了。这次要不是公子那篇影响巨大的新词发表,他们自知瞒不住上面了,否则也不会上门吧! 苏圣平转头见李春树站在那傻乐,嘿的一声,道:“春树,傻乐什么呢?” 李春树这才惊道:“没,没,那属下就不打扰公子和小少爷小小姐了,去应付那些人。” 苏圣平挥挥手,道:“走吧,茶都不用上。”刚转身的李春树,吓得踉跄了一下,这公子怎么能这样?毕竟上门是客吗,不过我也确实不想上茶。 等到苏圣平来到客堂,那位泉州内侍监的负责人陈公公早已气的七窍冒烟,大清早的自己就赶来,就是怕苏圣平又外出,到时可没办法向江宁交代。没想到苏家这么不懂待客之道,竟然连茶都不上,原先那看似老实的管家看来也不老实,露了个面就声称有事离开了,把自己丢在客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苏圣平走进客堂一看,李春树竟然真的茶也不上,人也不在,顿时差点笑出来。忍住笑后,径直走进去,坐下后,直接开口道:“陈公公,找我何事?” 陈公公一愣,虽说他不认识苏圣平,但当时苏圣平入狱之事闹得挺大,他也清楚其中经过。只是从李锦等人听说的苏圣平为人处世相当不错,没听说这苏圣平是个愣头青啊,怎地如此待人。但还是忍住不快,道:“苏大人。” 陈公公刚开口,苏圣平就打断道:“陈公公误会了吧,我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可当不起大人的称呼。” 陈公公当真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心道你要是一介草民,大爷我用得着眼巴巴的上门讨不自在?你当初入狱和我也无关,用得着这样吗?再说,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死要面子活受罪,陛下赏识你的时候推三阻四,到了陛下忘了你的时候,又是上书、又是写词的期望能让陛下记起你。苏圣平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嘛,不然干嘛写那样的词,还不是要引起陛下的注意。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近则不逊,远则怨! 苏圣平要是知道死太监这么想他,当真不会气,而是笑他不懂就不能不乱引用圣人之言。不过,他和那些死太监是结仇了,不管是面前的陈公公,还是江宁的李锦,又或是那位内侍监的老太监,反正自己已经坚定了造反的心思,只要不去江宁,在泉州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 陈公公腹诽了一会苏圣平后,想着此行的目的,还是开口道:“那咱家就叫您探花郎吧!” 没想到苏圣平还是不答应,道:“别,还是叫我苏公子听得舒坦!” 陈公公无奈到极点道:“好,苏公子,此前找你,你一直不见,这次来,是陛下下令,让您速去江宁觐见。” 苏圣平道:“有没有圣旨?” 陈公公道:“陛下是让内侍监发的急信,未曾下发圣旨。” 苏圣平道:“哦,那就算了。你跟江宁回复吧,就说我病了,去不了江宁。” 陈公公终于忍不住了,气的站起来,指着苏圣平,道:“你,你这是欺君,多少人等着见陛下都见不到,你还托病不见,你有病吗?” 苏圣平轻蔑的看着陈公公,道:“你才有病。” 第243章 抓周起名 八月十八这天,苏家热闹非凡。今天,乃是苏圣平那对双胞胎儿女的周岁。对于没有给子女过满月的苏圣平来说,周岁日是很好的补偿机会。 苏圣平没有发请帖宴请宾客,只通知了几个至交亲友上门,但是收到消息的都纷纷上门,就连宝岛那边,据说也通过抓阄选了三个代表前来,周大新、金虎、陈继平就正大光明的擅离职守,代表宝岛八千民团回到府城,民政那块来的是侯望楼、张文昌。 其他不能前来的民团领导们,知道苏圣平不喜别人送礼,只能由黄文进领衔,写了一份贺信,其他人在信中签字算是。当然,像猴子、铁锤自然可以回来,并送上精心准备的贺礼。 拜海盗所赐,福建、江浙沿海许多百姓要么加入了海盗团伙,要么则是被物流行吸收加入了民团,经过铁锤的严格筛选,从中挑选了三千人作为预备队员。之所以只选择三千人,这也跟营地建设、兵器甲胄补充能力有关。 府城地面上自觉有名气的商家,虽然没有上门,但也都纷纷送礼表示祝贺,搞得苏圣平苦笑不已,这种人情日后还要一一奉还,只得让李春树记下。 让人意外的是,知府陆勇、防御使童益民和通判罗炳南等人也都一一送来贺礼,全然忘了当初坑过苏圣平。许是听说了皇帝召苏圣平进京的缘故,又或者是自觉欠了苏圣平的人情。 这几年,赖于崇武民团和工业园的出产,泉州免遭海盗袭扰,赋税也能如数上交,在东南沿海各府县中可谓独树一帜。不知情的自然把功劳算在了几位主官身上,朝廷对陆勇几个的评价颇高,已有传闻要给几人再加担子。 尽管送礼的人多,上门的人却少,主要还是苏圣平没有大办的意思,别人也不好上门,礼到了就是。当然,该来的还是都来了。王少杰夫妇自不必说,路高两家长辈、工业园、商社、研究院、物流行等负责人不请自到,还有就是许文斌等在府城的同学,一凑起来也有五六十人。 周岁礼最重要的环节无疑就是抓周,简短的宴席过后,众人来到苏宅大堂,中间已经并列放着两张方桌,上面铺着上好的红布,红布上摆放着准备好的抓周物品,有印章、木质刀枪、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等等物品。 苏圣平和王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先是妹妹安安抓周。苏圣平把她放在方桌的另一端,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让安安爬过去抓桌上的物品。小姑娘一点也不怕生,坐在桌子上后,先是瞪大眼睛看着四周聚在一起的大人,再转过头看了看苏圣平,然后张开嘴一笑,看到苏圣平朝她笑了笑,还有手指的方向,似乎懂了父亲的意思,手脚并用往前爬去。待到了那些物品前的时候,小手伸过去一摸。待一一摸过之后,可能是感觉算盘上面的珠子拨弄起来比较有意思,就边趴着玩,边看着苏圣平笑。 看到闺女玩起了算盘,苏圣平笑着对众人说:“看来我家又要出一个女账房了,小音会有一个好徒弟。”众人纷纷笑起。 尽管只是一种习俗,但大家都愿意相信这种预测,所以相比于苏圣平喜欢闺女,大家关心的还是平平的抓周。等苏圣平把安安抱起后,王莹照样把平平放在桌上。这小子似乎不大喜欢笑,坐在桌上后,只看了一眼母亲和抱着妹妹的父亲后,也是手脚并用往前爬。 爬到那些物品前,却又停了下来,先是看了看那些不常见的东西,也许是好奇刚刚妹妹为何要玩弄那些珠子,也伸手拨弄了一下算盘,拨动几下后,似乎感觉没什么意思,又伸手去玩其他的。待他把桌上的东西一一玩过之后,众人都等急了,心想这小家伙不会什么也不拿吧! 好在平平没让大家失望,很快左手就拿起了一把小木刀,嘴里还噫噫啊啊的叫着,众人还以为他已经做好选择,刚想出言恭维苏家要出个将军时,小家伙却又扑下去,右手抓起了那个小印章。拿起来后,瞪大眼睛好奇的看了看,然后竟然右手往下一压,完成了一个盖印的动作。 众人纷纷大笑,说是平平这么小就会盖印,是个当大官的料,以后定然比苏圣平还要出息。朱强、猴子、虫子、许文斌、陈继平为数不多的几人没有说话,却都是相视一笑。尽管不相信这种所谓的预测,苏圣平心中还是不免得意一下,然后又苦笑一下,心道当真只会盖章? 八月十八这天,苏家热闹非凡。今天,乃是苏圣平那对双胞胎儿女的周岁。对于没有给子女过满月的苏圣平来说,周岁日是很好的补偿机会。 苏圣平没有发请帖宴请宾客,只通知了几个至交亲友上门,但是收到消息的都纷纷上门,就连宝岛那边,据说也通过抓阄选了三个代表前来,周大新、金虎、陈继平就正大光明的擅离职守,代表宝岛八千民团回到府城,民政那块来的是侯望楼、张文昌。 其他不能前来的民团领导们,知道苏圣平不喜别人送礼,只能由黄文进领衔,写了一份贺信,其他人在信中签字算是。当然,像猴子、铁锤自然可以回来,并送上精心准备的贺礼。 拜海盗所赐,福建、江浙沿海许多百姓要么加入了海盗团伙,要么则是被物流行吸收加入了民团,经过铁锤的严格筛选,从中挑选了三千人作为预备队员。之所以只选择三千人,这也跟营地建设、兵器甲胄补充能力有关。 府城地面上自觉有名气的商家,虽然没有上门,但也都纷纷送礼表示祝贺,搞得苏圣平苦笑不已,这种人情日后还要一一奉还,只得让李春树记下。 让人意外的是,知府陆勇、防御使童益民和通判罗炳南等人也都一一送来贺礼,全然忘了当初坑过苏圣平。许是听说了皇帝召苏圣平进京的缘故,又或者是自觉欠了苏圣平的人情。 这几年,赖于崇武民团和工业园的出产,泉州免遭海盗袭扰,赋税也能如数上交,在东南沿海各府县中可谓独树一帜。不知情的自然把功劳算在了几位主官身上,朝廷对陆勇几个的评价颇高,已有传闻要给几人再加担子。 尽管送礼的人多,上门的人却少,主要还是苏圣平没有大办的意思,别人也不好上门,礼到了就是。当然,该来的还是都来了。王少杰夫妇自不必说,路高两家长辈、工业园、商社、研究院、物流行等负责人不请自到,还有就是许文斌等在府城的同学,一凑起来也有五六十人。 周岁礼最重要的环节无疑就是抓周,简短的宴席过后,众人来到苏宅大堂,中间已经并列放着两张方桌,上面铺着上好的红布,红布上摆放着准备好的抓周物品,有印章、木质刀枪、笔、墨、纸、砚、算盘、钱币、书籍等等物品。 苏圣平和王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先是妹妹安安抓周。苏圣平把她放在方桌的另一端,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让安安爬过去抓桌上的物品。小姑娘一点也不怕生,坐在桌子上后,先是瞪大眼睛看着四周聚在一起的大人,再转过头看了看苏圣平,然后张开嘴一笑,看到苏圣平朝她笑了笑,还有手指的方向,似乎懂了父亲的意思,手脚并用往前爬去。待到了那些物品前的时候,小手伸过去一摸。待一一摸过之后,可能是感觉算盘上面的珠子拨弄起来比较有意思,就边趴着玩,边看着苏圣平笑。 看到闺女玩起了算盘,苏圣平笑着对众人说:“看来我家又要出一个女账房了,小音会有一个好徒弟。”众人纷纷笑起。 尽管只是一种习俗,但大家都愿意相信这种预测,所以相比于苏圣平喜欢闺女,大家关心的还是平平的抓周。等苏圣平把安安抱起后,王莹照样把平平放在桌上。这小子似乎不大喜欢笑,坐在桌上后,只看了一眼母亲和抱着妹妹的父亲后,也是手脚并用往前爬。 爬到那些物品前,却又停了下来,先是看了看那些不常见的东西,也许是好奇刚刚妹妹为何要玩弄那些珠子,也伸手拨弄了一下算盘,拨动几下后,似乎感觉没什么意思,又伸手去玩其他的。待他把桌上的东西一一玩过之后,众人都等急了,心想这小家伙不会什么也不拿吧! 好在平平没让大家失望,很快左手就拿起了一把小木刀,嘴里还噫噫啊啊的叫着,众人还以为他已经做好选择,刚想出言恭维苏家要出个将军时,小家伙却又扑下去,右手抓起了那个小印章。拿起来后,瞪大眼睛好奇的看了看,然后竟然右手往下一压,完成了一个盖印的动作。 众人纷纷大笑,说是平平这么小就会盖印,是个当大官的料,以后定然比苏圣平还要出息。朱强、猴子、虫子、许文斌、陈继平为数不多的几人没有说话,却都是相视一笑。尽管不相信这种所谓的预测,苏圣平心中还是不免得意一下,然后又苦笑一下,心道当真只会盖章? 第244章 要干什么? 都是大忙人,仪式结束后,众人没有久留,又待了一会后纷纷离去。宝岛过来的几人好不容易见到苏圣平一次,自然还要多说一会话。 天气炎热,众人干脆还是待在中堂,各自搬了椅子,坐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 猴子谈了下个月船队去日本的货物准备情况;金虎抱怨天气太热又多雨,影响了军士训练,好在还有学要上,不然军士只能都去帮忙修建房屋和水利设施了,还有就是很多军士对新设立的战训学堂表示不理解,为何平常在营中已经要读书认字,今后还要上学;周大新说了潜伏在海盗团伙里的几个兄弟传来的最新消息;陈继平说了国民军的军阵训练与配合情况,提到了穿上甲胄和用上新的刀、枪、手弩后,军士一时不大适应等问题;铁锤说了新招募的预备队安置和训练;侯望楼和张文昌说了逃民安置和管理、农业生产、民政学堂等事,比较大的问题还是逃民安置和管理难度很大、稻米不够、生活用品和医药短缺,民政学堂建好后,如何招人和开班授课等问题。 众人提到的这些事情,平常信息部都有情报送来,苏圣平大体上都了解,不过如今听一线的人述说,总好过从纸上得来的信息。 大家边说边讨论别人提到的问题,比如说战训学堂的问题,陈继平的意思是,营中所学只是识字,战训学堂则是要教更多的行军驻营、看地图等等带兵打仗的事,苏圣平补充说了日后每一次提拔,除非特殊情况,提拔上来的人都要到战训学堂关门培训一次。班长、连长、营长的培训时间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不等。教授的内容要以实例为主,和参谋部一起建立沙盘推演,甚至还要实战演习。至于教授的人,像黄文进、俞振威、陈继平、各营长等都可以。尽管有些营长自己目前还是起步学习阶段,但也可以边学边教,这也是提升自己能力的一个过程。这些内容,有的战训学堂的管理制度上有,有些则是在讨论中完善的。 至于侯望楼所说的内容,才是苏圣平最为关心的。按他对侯望楼的了解,这家伙肯定是遇到很大困难,不然不会说出来,而从信息部反馈过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民政上面的困难很大。 苏圣平安静听着侯望楼和张文昌倒苦水,也算是对他们的安慰。等他们说完,因为这个事情和军队无关,所以讨论的人不多,好在苏圣平此前收到消息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对各地逃民,安置过程中必然要甄别分散安置,避免引起逃民抱团,同时还要建立有效的基层统治。对于这一点,苏圣平授权侯望楼和张文昌从逃民中选拔或从各地招募,建立类似于那时的村级自治组织,只不过这里的村比那时的大,但比乡镇小。 为了避免出现如今的基层宗族士绅统治局面,他还充分发挥自己法律专业研究生的专业知识,给村制定了管理制度。此外,如今新城镇的人口已经达到十多万,要不是这些人大多是逃民和原住民,没有太多传统的束缚,否则想有效治理压根不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建立了有效的行政统治之后,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就是司法。 现在,新城镇那边的治理大多依靠侯望楼、张文昌的“人治”和借鉴国民军的军律,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苏圣平马上要自到宝岛去,今后一段时间还会长待宝岛,而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制定相应的法律。 这段时间在家,无事之时,苏圣平看的最多的就是相关律法的书籍。自己虽然是学法律的,但是时间不长,再者时代差别太大,法律精神根本不同,要想移植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能自己先学习,然后借鉴立法精神,再跟侯望楼他们探讨后制定符合实际的律法。因为专业关系,他深知法律的重要性,以及制定的难度之大,所以也只能谨慎从事。 至于稻米不够的问题,他已经委托路高两家多从吴朝买进,同时减少了南风酒的生产量,六月底也特意让远洋船队分出十五条船从南洋买入,估计台风期过后就能回来。 棉布、铁器等生活用品短缺问题,也让朱强下令物流行从各地买入,汇集之后就会运送到宝岛。医药短缺的事情,研究院医学研究所那里近期将会加派几个医生和更多的学徒到宝岛去。 民政学堂的事倒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己本身也不太懂,只能多找书籍学习,但是民政学堂如今别说教授的人,就连学员都还没有招募,只能依照战训学堂的规定,以后那些个“村长”提拔后都要到学堂里培训一段时间,具体的规定只能等他到宝岛之后才能视情况而定。 总之,万事开头难,想要白手起家治理一个地方,要学习和应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如今最短缺的正是人才。苏圣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发表自己那些文章,期望引来更多的人才。 都是大忙人,仪式结束后,众人没有久留,又待了一会后纷纷离去。宝岛过来的几人好不容易见到苏圣平一次,自然还要多说一会话。 天气炎热,众人干脆还是待在中堂,各自搬了椅子,坐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事情。 猴子谈了下个月船队去日本的货物准备情况;金虎抱怨天气太热又多雨,影响了军士训练,好在还有学要上,不然军士只能都去帮忙修建房屋和水利设施了,还有就是很多军士对新设立的战训学堂表示不理解,为何平常在营中已经要读书认字,今后还要上学;周大新说了潜伏在海盗团伙里的几个兄弟传来的最新消息;陈继平说了国民军的军阵训练与配合情况,提到了穿上甲胄和用上新的刀、枪、手弩后,军士一时不大适应等问题;铁锤说了新招募的预备队安置和训练;侯望楼和张文昌说了逃民安置和管理、农业生产、民政学堂等事,比较大的问题还是逃民安置和管理难度很大、稻米不够、生活用品和医药短缺,民政学堂建好后,如何招人和开班授课等问题。 众人提到的这些事情,平常信息部都有情报送来,苏圣平大体上都了解,不过如今听一线的人述说,总好过从纸上得来的信息。 大家边说边讨论别人提到的问题,比如说战训学堂的问题,陈继平的意思是,营中所学只是识字,战训学堂则是要教更多的行军驻营、看地图等等带兵打仗的事,苏圣平补充说了日后每一次提拔,除非特殊情况,提拔上来的人都要到战训学堂关门培训一次。班长、连长、营长的培训时间从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不等。教授的内容要以实例为主,和参谋部一起建立沙盘推演,甚至还要实战演习。至于教授的人,像黄文进、俞振威、陈继平、各营长等都可以。尽管有些营长自己目前还是起步学习阶段,但也可以边学边教,这也是提升自己能力的一个过程。这些内容,有的战训学堂的管理制度上有,有些则是在讨论中完善的。 至于侯望楼所说的内容,才是苏圣平最为关心的。按他对侯望楼的了解,这家伙肯定是遇到很大困难,不然不会说出来,而从信息部反馈过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民政上面的困难很大。 苏圣平安静听着侯望楼和张文昌倒苦水,也算是对他们的安慰。等他们说完,因为这个事情和军队无关,所以讨论的人不多,好在苏圣平此前收到消息时,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对各地逃民,安置过程中必然要甄别分散安置,避免引起逃民抱团,同时还要建立有效的基层统治。对于这一点,苏圣平授权侯望楼和张文昌从逃民中选拔或从各地招募,建立类似于那时的村级自治组织,只不过这里的村比那时的大,但比乡镇小。 为了避免出现如今的基层宗族士绅统治局面,他还充分发挥自己法律专业研究生的专业知识,给村制定了管理制度。此外,如今新城镇的人口已经达到十多万,要不是这些人大多是逃民和原住民,没有太多传统的束缚,否则想有效治理压根不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建立了有效的行政统治之后,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就是司法。 现在,新城镇那边的治理大多依靠侯望楼、张文昌的“人治”和借鉴国民军的军律,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苏圣平马上要自到宝岛去,今后一段时间还会长待宝岛,而目前最为重要的就是要制定相应的法律。 这段时间在家,无事之时,苏圣平看的最多的就是相关律法的书籍。自己虽然是学法律的,但是时间不长,再者时代差别太大,法律精神根本不同,要想移植根本不可能。所以他只能自己先学习,然后借鉴立法精神,再跟侯望楼他们探讨后制定符合实际的律法。因为专业关系,他深知法律的重要性,以及制定的难度之大,所以也只能谨慎从事。 至于稻米不够的问题,他已经委托路高两家多从吴朝买进,同时减少了南风酒的生产量,六月底也特意让远洋船队分出十五条船从南洋买入,估计台风期过后就能回来。 棉布、铁器等生活用品短缺问题,也让朱强下令物流行从各地买入,汇集之后就会运送到宝岛。医药短缺的事情,研究院医学研究所那里近期将会加派几个医生和更多的学徒到宝岛去。 民政学堂的事倒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自己本身也不太懂,只能多找书籍学习,但是民政学堂如今别说教授的人,就连学员都还没有招募,只能依照战训学堂的规定,以后那些个“村长”提拔后都要到学堂里培训一段时间,具体的规定只能等他到宝岛之后才能视情况而定。 总之,万事开头难,想要白手起家治理一个地方,要学习和应对的事情还有很多,如今最短缺的正是人才。苏圣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发表自己那些文章,期望引来更多的人才。 第245章 各自忙碌 尽管一切做的隐秘,崇武县衙里大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只要周舟不是傻子,想打探一点消息还是不难,更不用说矿山和炼铁厂还是在他治下。 国民军这几年过年都没有放假,而是采取分散休假的方式,也强调了保密,但是总归会有人嘴快说出去。周舟是聪明人,这两年来的观察肯定也看出点不对,只是脑子里压根没想到苏圣平会造反,不然早就会有疑问。 对于周舟的疑问,苏圣平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为了消灭海盗。” 周舟听了高兴的站起来,道:“这怎么可能?如何做到?”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没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到?” 周舟重新坐下,道:“圣平,你准备怎么做?就凭你一千多民团?你可知如今海盗有多少?与其单独面对,为何不进京帮助父亲,有朝廷支持岂不是更容易?” 苏圣平道:“刚刚我就说了,除非无人制约,否则我宁愿自己面对海盗。不管我有多少人,海盗又有多少,能杀一个是一个。不瞒你说,之前编练的民团,除了驻扎泉州这边的,都被我派到宝岛去了,那里有一股海盗,首领叫叶华雄,但是他以前从未上岸做过恶事,红鱼就是他妹妹。如今他们专心做生意,民团就驻扎在他那里。过段时间,我就会去宝岛,带领民团去跟海盗拼命。我想,这也算是在帮助先生吧!” 苏圣平说的事情让周舟感到震惊,尽管也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看着这个从小就跟人不同的人,想着他曾经做下的事情,周舟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他能重创海盗。 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些江宁朝堂上的事情,苏圣平最后还跟周舟建议,让他写信给周秉政的时候,看能不能由朝廷直接动手编练几支民团,减少盘剥的层级,希望能见到成效。周舟嘴上没说什么,但却觉得那就不是民团了,反而是等于组建新的军队,成本就要大大增加,内阁和户部恐怕很难通过。当晚周舟倒没走,而是睡在苏家。 再过一个月就要动身去宝岛,这段时间苏圣平准备除了定期到研究院去看看,其他地方哪都不去,安心在家陪伴家人。此外就是学习律法,考虑宝岛那边立法的事情,再者就是修改即将发表的文章。 他准备发表的文章是一个系列,从去年北上之时,苏圣平就开始构思。从今年开始书写,如今初稿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修改润色。这一系列的文章将分成几部分,适时在《新知》上面发表。 九月份准备发表的文章,除了第一部分是类似前言的内容,喊出横渠四句外,主体部分篇名《民族》。 第一部分,介绍如今元人、汉人、藏人、羌人等族群的历史,当然是很浅显的历史介绍。 第二部分,介绍中原汉人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历史恩怨。提出为何会有中原王朝鼎盛时欺负北方游牧民族,而中原衰落时则会入侵中原的疑问。 第三部分,介绍北方游牧民族为何会长期不断扰乱中原王朝北方边关,提出经济结构不同的概念。 第四部分,介绍元人历史及元人入侵中原后对北方汉人的种种暴行。 第五部分,介绍元人对吴越两朝的政策,以及如不积极应对,即将面临亡族灭种的结局。 第六部分,号召所有汉人自强自立,号召朝廷整军备战,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元人。 第七部分,提出解决民族纠纷的方法,提出只有草原的归草原,田地的归田地,积极发展商贸,保证民族平等,才能维护边地安靖,百姓安居乐业。 尽管一切做的隐秘,崇武县衙里大都是自己的人,但是只要周舟不是傻子,想打探一点消息还是不难,更不用说矿山和炼铁厂还是在他治下。 国民军这几年过年都没有放假,而是采取分散休假的方式,也强调了保密,但是总归会有人嘴快说出去。周舟是聪明人,这两年来的观察肯定也看出点不对,只是脑子里压根没想到苏圣平会造反,不然早就会有疑问。 对于周舟的疑问,苏圣平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为了消灭海盗。” 周舟听了高兴的站起来,道:“这怎么可能?如何做到?”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没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到?” 周舟重新坐下,道:“圣平,你准备怎么做?就凭你一千多民团?你可知如今海盗有多少?与其单独面对,为何不进京帮助父亲,有朝廷支持岂不是更容易?” 苏圣平道:“刚刚我就说了,除非无人制约,否则我宁愿自己面对海盗。不管我有多少人,海盗又有多少,能杀一个是一个。不瞒你说,之前编练的民团,除了驻扎泉州这边的,都被我派到宝岛去了,那里有一股海盗,首领叫叶华雄,但是他以前从未上岸做过恶事,红鱼就是他妹妹。如今他们专心做生意,民团就驻扎在他那里。过段时间,我就会去宝岛,带领民团去跟海盗拼命。我想,这也算是在帮助先生吧!” 苏圣平说的事情让周舟感到震惊,尽管也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看着这个从小就跟人不同的人,想着他曾经做下的事情,周舟还是选择了相信,相信他能重创海盗。 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些江宁朝堂上的事情,苏圣平最后还跟周舟建议,让他写信给周秉政的时候,看能不能由朝廷直接动手编练几支民团,减少盘剥的层级,希望能见到成效。周舟嘴上没说什么,但却觉得那就不是民团了,反而是等于组建新的军队,成本就要大大增加,内阁和户部恐怕很难通过。当晚周舟倒没走,而是睡在苏家。 再过一个月就要动身去宝岛,这段时间苏圣平准备除了定期到研究院去看看,其他地方哪都不去,安心在家陪伴家人。此外就是学习律法,考虑宝岛那边立法的事情,再者就是修改即将发表的文章。 他准备发表的文章是一个系列,从去年北上之时,苏圣平就开始构思。从今年开始书写,如今初稿已经完成,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修改润色。这一系列的文章将分成几部分,适时在《新知》上面发表。 九月份准备发表的文章,除了第一部分是类似前言的内容,喊出横渠四句外,主体部分篇名《民族》。 第一部分,介绍如今元人、汉人、藏人、羌人等族群的历史,当然是很浅显的历史介绍。 第二部分,介绍中原汉人与北方游牧民族的历史恩怨。提出为何会有中原王朝鼎盛时欺负北方游牧民族,而中原衰落时则会入侵中原的疑问。 第三部分,介绍北方游牧民族为何会长期不断扰乱中原王朝北方边关,提出经济结构不同的概念。 第四部分,介绍元人历史及元人入侵中原后对北方汉人的种种暴行。 第五部分,介绍元人对吴越两朝的政策,以及如不积极应对,即将面临亡族灭种的结局。 第六部分,号召所有汉人自强自立,号召朝廷整军备战,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元人。 第七部分,提出解决民族纠纷的方法,提出只有草原的归草原,田地的归田地,积极发展商贸,保证民族平等,才能维护边地安靖,百姓安居乐业。 第246章 战前准备 九月二十,看过最新一期即将发行的《新知》,见过即将开始带队到各府县演戏的许文斌、杜晴儿、梁青青后,苏圣平就告别家人来到宝岛。 随行的人倒是不少,这些年朱音培养的财务人员有二十几个,医学研究所的五个大夫及三十几个学徒,这些都是新城镇急需的人才。 当然,船上装载的更多的则是棉布等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很多兵器、甲胄会陆续运到。到了宝岛后,把财务人员和大夫交给张文昌,苏圣平直接来到国民军驻地,简单洗漱之后就召集众人议事。 参谋部议事房内,陈继平、黄文进、周大新、冯照煌已经等在那里,一幅宝岛地图和一幅福建沿海地图并排挂在议事房墙上。 陈继平拿着小木棒,指着地图给苏圣平讲解道:“根据潜伏在海盗团伙里的弟兄传回来的情报,说是叶麻子喝多了露的口风,海盗下个月将会有一次大的行动。但具体时间不定,只能猜测大概是十月中下旬。目标则是福建沿海。此前,我们以三个府为目标,分别根据富裕程度、离海盗巢穴距离、道路情况和是否被海盗抢掠过及抢掠时间等猜测了海盗的具体目标,分别制定了方案。” “可能性从高到低,分别是福州府城和莆田府城之间的福清、长乐两县,莆田府城和泉州府城之间的乾安、湄洲两县,福州北部的连江、宁德和霞浦三县。根据可能性,我们又制定了应对方案。” 陈继平刚想继续介绍,苏圣平打断道:“等等,你们只考虑了这三种可能性?” 黄文进接过话,道:“也考虑了其他的可能,比如说直接奔向莆田府城或者福州府城,甚至也考虑过会不会是泉州府城。但综合海盗这两年来抢掠的风格,基本不去大的府城,多以县城为主,所以认为那三种猜测基本靠谱。” 苏圣平站在地图前凝思了一会,道:“你们看,如今到十月中下旬的时间还很充裕,要考虑到海盗这两年实力增长的事实,多考虑几种可能,比如刚刚黄老所说的直奔府城。然后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把各种能想到的因素都算进去。宁愿战前多做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陈继平和黄文进都点头称是。 苏圣平又转头对周大新和冯照煌说:“跟那些弟兄们联系,继续打探情况。不过切记保证自己安全是第一要务,死在海盗手里不值当。”周大新和冯照煌亦是大声称是。 等其他人都走后,苏圣平跟陈继平直接坐在议事房内,道:“继平,我让你继续做方案,不要有想法。” 陈继平笑笑,道:“圣平,是我们做的不够细致,还是你说的对,反正时间还充裕,尽量准备充足一些。” 苏圣平轻呼一口气,郑重对陈继平说:“在府城收到消息我就坐不住,总感觉海盗这次会有大动作,所以才匆匆渡海而来。” “我之所以会在军中设立参谋部,可不是像以往军中那种幕僚一样,而是有大用。按我的打算,参谋部以后就要担负起制定作战计划的任务,要统筹考虑所有战场上会遇到的情况,再制定应对计划。” “如今参谋部的人手太少,有经验的也太少,战训学堂要尽快办起来。我建议你这次考虑的时候,可以把所有营长都叫上。到时制定应对计划的时候,要让他们把船只数量、驻营地、粮草补给、行军路线等等因素都考虑进去,让他们主动发言,到时你再和黄老一起指正和点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陈继平郑重记下,对苏圣平道:“今天,我先考虑一下如何安排,参谋部人手不足的情况,我想从军中或者预备队中招募一些,这还得你许可。” 九月二十,看过最新一期即将发行的《新知》,见过即将开始带队到各府县演戏的许文斌、杜晴儿、梁青青后,苏圣平就告别家人来到宝岛。 随行的人倒是不少,这些年朱音培养的财务人员有二十几个,医学研究所的五个大夫及三十几个学徒,这些都是新城镇急需的人才。 当然,船上装载的更多的则是棉布等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很多兵器、甲胄会陆续运到。到了宝岛后,把财务人员和大夫交给张文昌,苏圣平直接来到国民军驻地,简单洗漱之后就召集众人议事。 参谋部议事房内,陈继平、黄文进、周大新、冯照煌已经等在那里,一幅宝岛地图和一幅福建沿海地图并排挂在议事房墙上。 陈继平拿着小木棒,指着地图给苏圣平讲解道:“根据潜伏在海盗团伙里的弟兄传回来的情报,说是叶麻子喝多了露的口风,海盗下个月将会有一次大的行动。但具体时间不定,只能猜测大概是十月中下旬。目标则是福建沿海。此前,我们以三个府为目标,分别根据富裕程度、离海盗巢穴距离、道路情况和是否被海盗抢掠过及抢掠时间等猜测了海盗的具体目标,分别制定了方案。” “可能性从高到低,分别是福州府城和莆田府城之间的福清、长乐两县,莆田府城和泉州府城之间的乾安、湄洲两县,福州北部的连江、宁德和霞浦三县。根据可能性,我们又制定了应对方案。” 陈继平刚想继续介绍,苏圣平打断道:“等等,你们只考虑了这三种可能性?” 黄文进接过话,道:“也考虑了其他的可能,比如说直接奔向莆田府城或者福州府城,甚至也考虑过会不会是泉州府城。但综合海盗这两年来抢掠的风格,基本不去大的府城,多以县城为主,所以认为那三种猜测基本靠谱。” 苏圣平站在地图前凝思了一会,道:“你们看,如今到十月中下旬的时间还很充裕,要考虑到海盗这两年实力增长的事实,多考虑几种可能,比如刚刚黄老所说的直奔府城。然后制定相应的应对策略,把各种能想到的因素都算进去。宁愿战前多做准备,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陈继平和黄文进都点头称是。 苏圣平又转头对周大新和冯照煌说:“跟那些弟兄们联系,继续打探情况。不过切记保证自己安全是第一要务,死在海盗手里不值当。”周大新和冯照煌亦是大声称是。 等其他人都走后,苏圣平跟陈继平直接坐在议事房内,道:“继平,我让你继续做方案,不要有想法。” 陈继平笑笑,道:“圣平,是我们做的不够细致,还是你说的对,反正时间还充裕,尽量准备充足一些。” 苏圣平轻呼一口气,郑重对陈继平说:“在府城收到消息我就坐不住,总感觉海盗这次会有大动作,所以才匆匆渡海而来。” “我之所以会在军中设立参谋部,可不是像以往军中那种幕僚一样,而是有大用。按我的打算,参谋部以后就要担负起制定作战计划的任务,要统筹考虑所有战场上会遇到的情况,再制定应对计划。” “如今参谋部的人手太少,有经验的也太少,战训学堂要尽快办起来。我建议你这次考虑的时候,可以把所有营长都叫上。到时制定应对计划的时候,要让他们把船只数量、驻营地、粮草补给、行军路线等等因素都考虑进去,让他们主动发言,到时你再和黄老一起指正和点评。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陈继平郑重记下,对苏圣平道:“今天,我先考虑一下如何安排,参谋部人手不足的情况,我想从军中或者预备队中招募一些,这还得你许可。” 第247章 民政诸事1 民政办公的地方就在军营边上,地方虽然小,但是却很齐整,人员来往有序,各种资料堆放在木架上,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目前民政部只有三个房,分别是户房、工房和刑房。 户房总揽物资饷银发放、调运等等工作,负责人是好吃山货行第一期伙计,当初紧急从物流行调派过来的。户房的事务很是繁忙,新城镇的建设以及今后各种投入涉及的银钱数非常大,所以这一次苏圣平特意又调派了二十几个财务人员过来,对财务例行审计之后,大半会直接留在宝岛,进入户房做事。 工房负责新城镇各种建设,负责人则是唐城老爷子的徒弟,前年才从江宁过来投奔他的,由于经验丰富就被直接派到宝岛修建新城镇和国民军基地。唐城老爷子如今是在科学研究院,指导各种制造,顺便研究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就是准备书写匠人着作。 刑房则是负责维持治安,负责人叫周新地,乃是如今军情部长周大新的弟弟,练过武,读过点书。刑房的捕快则大都是物流行、民团征调过来,也有三十几人,正是这些人维持着整个新城镇的治安。这两年来一直做的很好,不足之处就是人手不够,对村落只能定期巡查,这个问题已经列入民政部的议事日程。 除了三房之外,吏、兵、礼三房暂时还不需要,但也还有医务处、民政学堂等专业部门,只是不在这边办公,都专门建造了房屋。 每个房间内都有工作人员在那书写着什么,或者是在讨论着什么。苏圣平此前在宝岛待了两个月时间,处理过很多民政方面的事情,所以认识的人不少。而且民政这边同样有思训员,如今宣教部成立之后,这些人直接转入宣教部,这些人平常不少宣传苏圣平,所以民政人员也都知道苏圣平才是自己的大老板。 这会见到苏圣平独自一人走过,认识的人先是诧异,接着都是惊喜的过来打招呼,公子、团长的响成一片。苏圣平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遇到熟识的、了解情况的,问问媳妇生孩子了没有、家里父母身体怎么样,很快各房听到动静的人员也都出来,廊道上顿时挤满了人。 在前面有幸和苏圣平说话的几人自然十分欣喜,站在后面不认识苏圣平的为刚刚没有上前去而懊悔不已。那些认识苏圣平的大都是泉州过来的,曾经物流行、工业园等处工作过的。不认识的大都是北地逃民,原住民因为不识字,目前还没人能够进入民政部门,不过民政这边也在各处村落办起了小学堂,如今是以教习认字识数为主。 “他就是苏团长?” “错,早就不叫民团了,现在应该叫军长。” “那为何他们还叫公子、团长的?” “那是当然,我们跟着公子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书生,自然是叫公子,至于叫团长的都是民团时候招募的队员。” “哦,兄台是早就跟着苏军长的了。” “嗯,不才正是物流行第三期伙计出身。” “原来是前辈,不知兄台在哪房做事?” “客气了,在户房做事。这位兄台是新来的吧!我们这里只论能力,不论年齿、资历,尽管早跟着公子,但在公子眼中,对所有下属一视同仁,他曾经说过,团队即家庭,同事即手足。所以兄台不用客气。” “哦,在下在工房做事,是北边来的,以后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好说,公子曾经说过,只要我们齐心,每个人贡献一点力量,集合众人的力量,天下间没有我们做不成的事,以后互相关照。” 民政办公的地方就在军营边上,地方虽然小,但是却很齐整,人员来往有序,各种资料堆放在木架上,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目前民政部只有三个房,分别是户房、工房和刑房。 户房总揽物资饷银发放、调运等等工作,负责人是好吃山货行第一期伙计,当初紧急从物流行调派过来的。户房的事务很是繁忙,新城镇的建设以及今后各种投入涉及的银钱数非常大,所以这一次苏圣平特意又调派了二十几个财务人员过来,对财务例行审计之后,大半会直接留在宝岛,进入户房做事。 工房负责新城镇各种建设,负责人则是唐城老爷子的徒弟,前年才从江宁过来投奔他的,由于经验丰富就被直接派到宝岛修建新城镇和国民军基地。唐城老爷子如今是在科学研究院,指导各种制造,顺便研究一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再就是准备书写匠人着作。 刑房则是负责维持治安,负责人叫周新地,乃是如今军情部长周大新的弟弟,练过武,读过点书。刑房的捕快则大都是物流行、民团征调过来,也有三十几人,正是这些人维持着整个新城镇的治安。这两年来一直做的很好,不足之处就是人手不够,对村落只能定期巡查,这个问题已经列入民政部的议事日程。 除了三房之外,吏、兵、礼三房暂时还不需要,但也还有医务处、民政学堂等专业部门,只是不在这边办公,都专门建造了房屋。 每个房间内都有工作人员在那书写着什么,或者是在讨论着什么。苏圣平此前在宝岛待了两个月时间,处理过很多民政方面的事情,所以认识的人不少。而且民政这边同样有思训员,如今宣教部成立之后,这些人直接转入宣教部,这些人平常不少宣传苏圣平,所以民政人员也都知道苏圣平才是自己的大老板。 这会见到苏圣平独自一人走过,认识的人先是诧异,接着都是惊喜的过来打招呼,公子、团长的响成一片。苏圣平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遇到熟识的、了解情况的,问问媳妇生孩子了没有、家里父母身体怎么样,很快各房听到动静的人员也都出来,廊道上顿时挤满了人。 在前面有幸和苏圣平说话的几人自然十分欣喜,站在后面不认识苏圣平的为刚刚没有上前去而懊悔不已。那些认识苏圣平的大都是泉州过来的,曾经物流行、工业园等处工作过的。不认识的大都是北地逃民,原住民因为不识字,目前还没人能够进入民政部门,不过民政这边也在各处村落办起了小学堂,如今是以教习认字识数为主。 “他就是苏团长?” “错,早就不叫民团了,现在应该叫军长。” “那为何他们还叫公子、团长的?” “那是当然,我们跟着公子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书生,自然是叫公子,至于叫团长的都是民团时候招募的队员。” “哦,兄台是早就跟着苏军长的了。” “嗯,不才正是物流行第三期伙计出身。” “原来是前辈,不知兄台在哪房做事?” “客气了,在户房做事。这位兄台是新来的吧!我们这里只论能力,不论年齿、资历,尽管早跟着公子,但在公子眼中,对所有下属一视同仁,他曾经说过,团队即家庭,同事即手足。所以兄台不用客气。” “哦,在下在工房做事,是北边来的,以后还请兄台多多关照。” “好说,公子曾经说过,只要我们齐心,每个人贡献一点力量,集合众人的力量,天下间没有我们做不成的事,以后互相关照。” 第248章 民政诸事2 石板街南北走向,两侧都是以日用商货、米粮、成衣、铁器制品等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商铺,此外还有三家酒楼。共有两百多家商铺,如今除了靠近公共茅房的商铺没有出租或者出售,其余都已经开业。 东侧的商铺价格稍高,因为东侧有一条小河,为防止夏季山洪,沿河两岸用石头砌起了堤岸,商铺距离堤岸约有七八米,所以东侧的商铺价格稍高。 五家商铺一排,中间就有一条宽约三米的通道通往河边,方便商铺住户取水。这条河也是目前整个新城镇的主要水源,街道两侧的排水沟要到河水下游才会排入河中,而河水转个弯就流向大海。 河西边用来建设营地、民政部门、生活居住区,东岸因为土地有限,所以目前都开垦成田地,这块地方目前由国民军直接耕种,也是日后建设预留用地。 在堤岸上走了一会,看到商铺店主对沿岸的环境卫生保持的还好,苏圣平心中颇为满意。等日后有更多的钱,就能在堤岸上也铺上石板,到时这里就会是新城镇居民休闲的好去处,也会成为少男少女约会的好去处。 北边的商铺之间同样五家商铺一排,中间有一条五米左右的通道,商铺后面就是生活居住区。居住区房屋是南北朝向,制式和泉州传统房屋相同,只是大小有区别。 目前已经建好了三排,面积从小到大,第一排五家商铺的宽度建两家,第二排五家商铺建一家,第三排则是十家商铺连同过道是一家。后面还留有空地,大约还可以建造大量房屋。 只要是想带着家人定居宝岛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空地只能先留着,等日后集中建设,再给那些有需要的人。看着这些用条石建好的房屋,乏人问津,苏圣平心想要不要炒一把房地产,必定赚钱。 新城镇毕竟建设的时间不长,贯穿其中的石板街只有一千多米,走走很快就到底。两侧商铺都是日用商货铺、饭店、粮米店、成衣店等生活需要的。一路走来,也许是现在正是上工的日子,所以日用商货铺、饭店、粮米店、成衣店客人并不多。 走到街底后,就是大片的空地,现在还是用来种植稻米,日后有需要了,准备先延长这条南北向的石板街,然后再建设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再建一条跨河的桥,到时这里将会建设学校和住房。如今新城镇除了军士和民政官员有住房提供给他们,其他普通人要么是住在商铺里,要么是住在城镇外的村子里,要么就直接在自家田地边上搭了小房子。日后必然需要大量住房,所以必须留够土地用于将来建设居民住房。沿着石板街走下去的话,最终则是工厂区。 总体上这是一片四面环山的盆地,也是难得的好地方,相信如果按照他和唐城的规划造下去,将会形成一个可以容纳近三十万人口的城市,基本上和泉州府城不相上下了。 关键是翻过山后,还是大大小小的盆地,无论是用来生活居住,还是用来发展生产,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只可惜自古以来,都没人重视这座宝岛、这片地方,很多原住民都生活得十分艰难。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里自我造血满足生活需要的能力还相当薄弱,还有大量生活必需品要从陆上运来,也许这就是没人重视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但也正因为如此,民团当初准备开发这一区域时,和原住民才没什么大的冲突。相反因为民团承诺帮助他们建设房屋、开垦土地、提供农具、建设水利设施、提供生活用品等,绝大多数原住民十分乐意民团过来开发。 如今,翻过新城镇东面的山后,布满大大小小的村落,村子里既有逃民,也有原住民,也有少量从泉州那迁来的穷人。民团帮助他们开垦好土地和建设好房屋之后,就把房屋和地分给他们,农学研究所的人也很快就派驻进去,指导村民根据土地的情况,要么养地,要么直接种植作物或养殖家禽。相信用两到三年时间的持续投入建设以后,日后这里将会成为一处发展潜力十分巨大的地方。 调头往回走,进了一家叫“南北”的酒楼,这也是如今街上唯一的一家酒楼。酒楼面积不大,宽度约是普通商铺的两倍,两层楼高,一楼堂间摆放了七八副桌椅,此时没有一个客人。穿过一个小门,显然是后厨的位置,门边上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二楼。楼梯边上是掌柜的柜台,此时却无人在那。 苏圣平几人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大了很多。许是由于没有天井,为了采光的需要,二楼靠近河边的那边用屏风围起了几个类似包厢的所在。此时尚未到饭点,二楼上也没客人。苏圣平挑了沿河一处包厢坐下后,示意护卫去请掌柜的过来。 过了一会,酒楼掌柜的匆匆上楼,先是见到三个身穿国民军普通军服的持刀护卫站在包厢左中右的位置,跟随那名护卫进了包厢后,就见到苏圣平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掌柜的逃到宝岛已经一年半左右时间了,见过许许多多身穿这样衣服的士兵,这些人不仅很守规矩,完全不会像元朝的军士,随时都有可能伤害普通民众,还会帮助他们这些北地逃民做事。慢慢才知道,连新城镇和外围的乡村都是这些军士帮忙开垦的、房子是他们帮忙盖的…… 正因为知道很多国民军做的事情,所以护卫下去叫他的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待看到站在包厢外面三个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护卫时,这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军士有些不同,心里才一咯噔。他见过候望楼、陈继平等人,这些人在新城镇行走的时候,身边最多也就跟着两个军士,那这个坐在窗前的年轻公子是何许人也? 石板街南北走向,两侧都是以日用商货、米粮、成衣、铁器制品等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商铺,此外还有三家酒楼。共有两百多家商铺,如今除了靠近公共茅房的商铺没有出租或者出售,其余都已经开业。 东侧的商铺价格稍高,因为东侧有一条小河,为防止夏季山洪,沿河两岸用石头砌起了堤岸,商铺距离堤岸约有七八米,所以东侧的商铺价格稍高。 五家商铺一排,中间就有一条宽约三米的通道通往河边,方便商铺住户取水。这条河也是目前整个新城镇的主要水源,街道两侧的排水沟要到河水下游才会排入河中,而河水转个弯就流向大海。 河西边用来建设营地、民政部门、生活居住区,东岸因为土地有限,所以目前都开垦成田地,这块地方目前由国民军直接耕种,也是日后建设预留用地。 在堤岸上走了一会,看到商铺店主对沿岸的环境卫生保持的还好,苏圣平心中颇为满意。等日后有更多的钱,就能在堤岸上也铺上石板,到时这里就会是新城镇居民休闲的好去处,也会成为少男少女约会的好去处。 北边的商铺之间同样五家商铺一排,中间有一条五米左右的通道,商铺后面就是生活居住区。居住区房屋是南北朝向,制式和泉州传统房屋相同,只是大小有区别。 目前已经建好了三排,面积从小到大,第一排五家商铺的宽度建两家,第二排五家商铺建一家,第三排则是十家商铺连同过道是一家。后面还留有空地,大约还可以建造大量房屋。 只要是想带着家人定居宝岛的都已经做了,其他空地只能先留着,等日后集中建设,再给那些有需要的人。看着这些用条石建好的房屋,乏人问津,苏圣平心想要不要炒一把房地产,必定赚钱。 新城镇毕竟建设的时间不长,贯穿其中的石板街只有一千多米,走走很快就到底。两侧商铺都是日用商货铺、饭店、粮米店、成衣店等生活需要的。一路走来,也许是现在正是上工的日子,所以日用商货铺、饭店、粮米店、成衣店客人并不多。 走到街底后,就是大片的空地,现在还是用来种植稻米,日后有需要了,准备先延长这条南北向的石板街,然后再建设一条东西向的街道,再建一条跨河的桥,到时这里将会建设学校和住房。如今新城镇除了军士和民政官员有住房提供给他们,其他普通人要么是住在商铺里,要么是住在城镇外的村子里,要么就直接在自家田地边上搭了小房子。日后必然需要大量住房,所以必须留够土地用于将来建设居民住房。沿着石板街走下去的话,最终则是工厂区。 总体上这是一片四面环山的盆地,也是难得的好地方,相信如果按照他和唐城的规划造下去,将会形成一个可以容纳近三十万人口的城市,基本上和泉州府城不相上下了。 关键是翻过山后,还是大大小小的盆地,无论是用来生活居住,还是用来发展生产,都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只可惜自古以来,都没人重视这座宝岛、这片地方,很多原住民都生活得十分艰难。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这里自我造血满足生活需要的能力还相当薄弱,还有大量生活必需品要从陆上运来,也许这就是没人重视这个地方的原因吧! 但也正因为如此,民团当初准备开发这一区域时,和原住民才没什么大的冲突。相反因为民团承诺帮助他们建设房屋、开垦土地、提供农具、建设水利设施、提供生活用品等,绝大多数原住民十分乐意民团过来开发。 如今,翻过新城镇东面的山后,布满大大小小的村落,村子里既有逃民,也有原住民,也有少量从泉州那迁来的穷人。民团帮助他们开垦好土地和建设好房屋之后,就把房屋和地分给他们,农学研究所的人也很快就派驻进去,指导村民根据土地的情况,要么养地,要么直接种植作物或养殖家禽。相信用两到三年时间的持续投入建设以后,日后这里将会成为一处发展潜力十分巨大的地方。 调头往回走,进了一家叫“南北”的酒楼,这也是如今街上唯一的一家酒楼。酒楼面积不大,宽度约是普通商铺的两倍,两层楼高,一楼堂间摆放了七八副桌椅,此时没有一个客人。穿过一个小门,显然是后厨的位置,门边上有一个楼梯可以上到二楼。楼梯边上是掌柜的柜台,此时却无人在那。 苏圣平几人直接上了二楼,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大了很多。许是由于没有天井,为了采光的需要,二楼靠近河边的那边用屏风围起了几个类似包厢的所在。此时尚未到饭点,二楼上也没客人。苏圣平挑了沿河一处包厢坐下后,示意护卫去请掌柜的过来。 过了一会,酒楼掌柜的匆匆上楼,先是见到三个身穿国民军普通军服的持刀护卫站在包厢左中右的位置,跟随那名护卫进了包厢后,就见到苏圣平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掌柜的逃到宝岛已经一年半左右时间了,见过许许多多身穿这样衣服的士兵,这些人不仅很守规矩,完全不会像元朝的军士,随时都有可能伤害普通民众,还会帮助他们这些北地逃民做事。慢慢才知道,连新城镇和外围的乡村都是这些军士帮忙开垦的、房子是他们帮忙盖的…… 正因为知道很多国民军做的事情,所以护卫下去叫他的时候,他倒是一点都不怕,待看到站在包厢外面三个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护卫时,这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军士有些不同,心里才一咯噔。他见过候望楼、陈继平等人,这些人在新城镇行走的时候,身边最多也就跟着两个军士,那这个坐在窗前的年轻公子是何许人也? 第249章 民政诸事3 苏圣平嗯的一声回应焦掌柜,掌柜说的是实情,军士十天轮休一次是国民军的规矩,再者有很多人还有读书习字的任务,又因为军营里提供饭菜,自然没有那么多人外出上酒楼吃喝。 民政部的人倒是能自由出入,但人数不多,而且很多有家眷了,有些又分散到各村落去。关键是,家里有民政部提供的低价米、菜,可酒楼因为运输的关系,吃一顿的性价比远不上家里自己烧的,所以非必要时候,就不大愿意上酒楼。何况这些人要么以前穷困,要么是北地逃民,大多懂得珍惜到手中的钱财。 想到这里,苏圣平不免问到:“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开这酒楼?” 焦掌柜答道:“为了将来。小的因为读书不多,算学连小伙子都比不过,进不了民政部,原先打些零工勉强养家糊口。本来南逃之人,能有一个藏身之所,已经是庆幸之事。看着这里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能如此,和友人预计不出三年,这里将非常繁华,届时小的这家酒楼在街上位置最好,又是第一家酒楼,要想生意不好也难。”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焦掌柜好眼光。依你之见,如今这边什么才能赚钱?” 见苏圣平问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焦掌柜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道:“要说在这边想赚钱,短期内还是难的,因为大多数东西都是民政部在供应,商家自己做生意的话,只是一点补充,所以赚的不多。但是做生意最是要眼光长远,民政部不可能一直供应这么多人的吃食,等人多了之后,必然要依靠商贸来供应民众,再者就是民政部一直在帮助民众生产,到时大家多有了钱,还怕这街上生意不好?所以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得日后才能真正赚钱。至于公子说如今这边什么才能赚钱,倒是有两样,只是我们做不了,也无法做,要是民政部想做的话,还是可以的。”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愿闻其详。” 焦掌柜说的口干舌燥,这才发现竟然没有上茶水,赶紧告辞离开拿了壶水过来,给苏圣平倒了一杯,自己也喝了几口后,才说到:“土地和房屋。” 苏圣平微微一笑,心想这家伙以前必然是常年经商,进不了民政部估计也是托词,想必是他自己不愿进去。焦掌柜见苏圣平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到:“但是这两样都做不了。先说土地,民政部严禁私人买卖分给他们的田地,像小的自愿不分田地的,民政部都给了银钱补偿,可想而知,想买田地根本不可能。再说房屋,连田地都无法购买,自然就无处建房了。以小的看来,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这边的房屋需求必然大涨,到时一房难求,价格还不蹭蹭的往上涨,如果这时候能够建房,到时再出售,就能大赚一笔。” 苏圣平哈哈一笑,心道这家伙还是个潜在的房地产商啊!不过,商业眼光还是很敏锐的,如果放开了管制,自己的规划又进展顺利的话,可以说这两样生意今后必然是新城镇这边最赚钱的生意,难怪这家伙要在这个时候,把酒楼所在的商铺买下。好在当初是因为发展的需要控制土地也好,还是为了避免出现大地主,严格控制土地兼并,这才让这些人没有了操作的空间,不然说不定会涌现出几个地产商来。只可惜自己现在财力不足,不能进一步加快建设的速度。未来的人工、材料价格上涨之后,再想建设的话,成本就会提高不少。 焦掌柜见苏圣平在那笑,才惊觉自己似乎对面前这位公子一点都不防备,竟然嘴快连这种事情都说,好在那公子看起来也没责怪的意思。也是,自己把最赚钱的项目都说出来了,这位公子要是有本事搞到土地,日后大赚一笔的时候也能记得自己的好。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了几声军号声,这是军营和民政那边可以下班的号音。焦掌柜的想必也知道号音意味着什么,站起来对苏圣平道:“军营和民政都下班了,想必会有人来酒楼吃饭,小的要去准备,还望公子见谅。” 苏圣平点点头,反正今天查访的目的已经达到,算是有点了解商业上的情形,对民政部逐渐退出,把商贸交给市场的决定更有信心,只是还得把控好,避免出现大地主、大地产商的情形。所救对焦掌柜说到:“打扰掌柜的了,请便。” 苏圣平嗯的一声回应焦掌柜,掌柜说的是实情,军士十天轮休一次是国民军的规矩,再者有很多人还有读书习字的任务,又因为军营里提供饭菜,自然没有那么多人外出上酒楼吃喝。 民政部的人倒是能自由出入,但人数不多,而且很多有家眷了,有些又分散到各村落去。关键是,家里有民政部提供的低价米、菜,可酒楼因为运输的关系,吃一顿的性价比远不上家里自己烧的,所以非必要时候,就不大愿意上酒楼。何况这些人要么以前穷困,要么是北地逃民,大多懂得珍惜到手中的钱财。 想到这里,苏圣平不免问到:“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开这酒楼?” 焦掌柜答道:“为了将来。小的因为读书不多,算学连小伙子都比不过,进不了民政部,原先打些零工勉强养家糊口。本来南逃之人,能有一个藏身之所,已经是庆幸之事。看着这里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能如此,和友人预计不出三年,这里将非常繁华,届时小的这家酒楼在街上位置最好,又是第一家酒楼,要想生意不好也难。”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焦掌柜好眼光。依你之见,如今这边什么才能赚钱?” 见苏圣平问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焦掌柜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道:“要说在这边想赚钱,短期内还是难的,因为大多数东西都是民政部在供应,商家自己做生意的话,只是一点补充,所以赚的不多。但是做生意最是要眼光长远,民政部不可能一直供应这么多人的吃食,等人多了之后,必然要依靠商贸来供应民众,再者就是民政部一直在帮助民众生产,到时大家多有了钱,还怕这街上生意不好?所以从长远的角度来看,得日后才能真正赚钱。至于公子说如今这边什么才能赚钱,倒是有两样,只是我们做不了,也无法做,要是民政部想做的话,还是可以的。”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愿闻其详。” 焦掌柜说的口干舌燥,这才发现竟然没有上茶水,赶紧告辞离开拿了壶水过来,给苏圣平倒了一杯,自己也喝了几口后,才说到:“土地和房屋。” 苏圣平微微一笑,心想这家伙以前必然是常年经商,进不了民政部估计也是托词,想必是他自己不愿进去。焦掌柜见苏圣平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到:“但是这两样都做不了。先说土地,民政部严禁私人买卖分给他们的田地,像小的自愿不分田地的,民政部都给了银钱补偿,可想而知,想买田地根本不可能。再说房屋,连田地都无法购买,自然就无处建房了。以小的看来,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这边的房屋需求必然大涨,到时一房难求,价格还不蹭蹭的往上涨,如果这时候能够建房,到时再出售,就能大赚一笔。” 苏圣平哈哈一笑,心道这家伙还是个潜在的房地产商啊!不过,商业眼光还是很敏锐的,如果放开了管制,自己的规划又进展顺利的话,可以说这两样生意今后必然是新城镇这边最赚钱的生意,难怪这家伙要在这个时候,把酒楼所在的商铺买下。好在当初是因为发展的需要控制土地也好,还是为了避免出现大地主,严格控制土地兼并,这才让这些人没有了操作的空间,不然说不定会涌现出几个地产商来。只可惜自己现在财力不足,不能进一步加快建设的速度。未来的人工、材料价格上涨之后,再想建设的话,成本就会提高不少。 焦掌柜见苏圣平在那笑,才惊觉自己似乎对面前这位公子一点都不防备,竟然嘴快连这种事情都说,好在那公子看起来也没责怪的意思。也是,自己把最赚钱的项目都说出来了,这位公子要是有本事搞到土地,日后大赚一笔的时候也能记得自己的好。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了几声军号声,这是军营和民政那边可以下班的号音。焦掌柜的想必也知道号音意味着什么,站起来对苏圣平道:“军营和民政都下班了,想必会有人来酒楼吃饭,小的要去准备,还望公子见谅。” 苏圣平点点头,反正今天查访的目的已经达到,算是有点了解商业上的情形,对民政部逐渐退出,把商贸交给市场的决定更有信心,只是还得把控好,避免出现大地主、大地产商的情形。所救对焦掌柜说到:“打扰掌柜的了,请便。” 第250章 民政诸事4 那护卫结好账后,苏圣平就走出店铺,两边的商铺有些已经打烊,昏暗的街道佐证了焦掌柜所言非虚,别看新城镇建设已初具规模,但是要走的路还很远。 自己要走的路还更远,但是就如同这条石板街,此时虽然昏暗,但是却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两边再无妇人急匆匆过来想跟自己套近乎,而远处的军营却是灯火通明,就如同指引自己前行的灯塔一般,自己的前路是否也同样光明? 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军营里的苏圣平,抓紧时间修改自己的第二篇文章。而此时南北酒楼里,一对兄弟正在激烈的争吵当中,争吵的焦点就是刚刚离开酒楼不久的苏圣平。 李鼎智、李鼎慧生于河北静海县城边上一个村落里,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这个农民对自己从小没能读书识字深感遗憾。因此,自从李鼎智、李鼎慧兄弟两人出生后,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两个小子在七岁和九岁的时候,进了村里的私塾。两兄弟在私塾里读书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元朝入侵中原的事件。 河北大片土地比洛阳更早失陷,彼时元朝对河北等地的统治还算温和,因此兄弟两人还可在私塾继续读书。但是,一个农民家庭想要支撑两兄弟读书,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兄弟两人都在十三岁的时候从私塾离开。 读过书的人,只要没成为书呆子,脑子里总归会比别人想的多。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一直没有把书本放下的兄弟两人,对自己的人生要和父母一样,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表现出了抗拒。由于靠近县城,兄弟两人在十九岁和十七岁的时候一起来到县城,想看看能否闯出一条路来。 没有本钱做不成生意,没有功名做不成官,干苦力活又心有不甘,花光身上所有钱的兄弟俩很幸运的遇到了年纪和他们相差不多,刚刚继承家业开酒楼的焦仲兴。 既然连吃饭都成问题,那就干脆在酒楼里干活吧!识字、懂算数,就不只是跑堂小二那么简单了,而且感念焦仲兴在困难之时的救助,兄弟俩在酒楼里卖力干活,同时也继续读书,试图能够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在他们俩的帮助下,焦仲兴的酒楼生意蒸蒸日上,他也没有忘记兄弟两人,每年都给他们分了不少钱,这才让兄弟两能够在县城站住脚,三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没有任何背景,学问又不算高深的兄弟两人始终无法通过府城书院的考试。而且这个时候,元朝的统治已经显露出暴虐的一面,对于种田的农民来说,不仅要被元人欺负,还要面临高额的税赋,一年下来所剩不多,只够勉强糊口。 有鉴于此,兄弟两人身有余钱却不愿立即成亲,而是在焦仲兴的帮助下,在县城买了房子,还把老家的土地卖掉,把父母一起接到县城居住。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或者有可能兄弟俩日后也会开一家酒楼,和焦仲兴成为良性的竞争对手。但静海县城一桩叛乱,彻底改变了兄弟两人的命运。 静海县衙被“义士”攻破,县衙中大小官吏死伤殆尽。巧合的是,正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元朝的分等治民之策才彻底实施,实行了严厉禁止普通汉人携带兵器等措施。 县衙官吏被杀得差不多了,自然要有新官上任,那些吏员也要重新补齐,兄弟两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都被录取。 仗着在县城的人头熟,也仗着这么多年酒楼工作锻炼出来的口才和算术能力,兄弟俩被安排进了户房,成为一名最普通的吏员,也从四等人变成了三等人。经过两年时间的积累,兄弟两人纷纷在县城中买了房子,安家落户,娶妻生子。 兄弟两人实在能干,在户房十来年时间,不仅把静海县城的税赋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自己也没少了好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他们就将过着优渥的生活老去,意外发生在焦仲兴身上。 那护卫结好账后,苏圣平就走出店铺,两边的商铺有些已经打烊,昏暗的街道佐证了焦掌柜所言非虚,别看新城镇建设已初具规模,但是要走的路还很远。 自己要走的路还更远,但是就如同这条石板街,此时虽然昏暗,但是却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两边再无妇人急匆匆过来想跟自己套近乎,而远处的军营却是灯火通明,就如同指引自己前行的灯塔一般,自己的前路是否也同样光明? 带着这样的疑问,回到军营里的苏圣平,抓紧时间修改自己的第二篇文章。而此时南北酒楼里,一对兄弟正在激烈的争吵当中,争吵的焦点就是刚刚离开酒楼不久的苏圣平。 李鼎智、李鼎慧生于河北静海县城边上一个村落里,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是这个农民对自己从小没能读书识字深感遗憾。因此,自从李鼎智、李鼎慧兄弟两人出生后,这位老实巴交的农民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两个小子在七岁和九岁的时候,进了村里的私塾。两兄弟在私塾里读书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元朝入侵中原的事件。 河北大片土地比洛阳更早失陷,彼时元朝对河北等地的统治还算温和,因此兄弟两人还可在私塾继续读书。但是,一个农民家庭想要支撑两兄弟读书,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兄弟两人都在十三岁的时候从私塾离开。 读过书的人,只要没成为书呆子,脑子里总归会比别人想的多。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一直没有把书本放下的兄弟两人,对自己的人生要和父母一样,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表现出了抗拒。由于靠近县城,兄弟两人在十九岁和十七岁的时候一起来到县城,想看看能否闯出一条路来。 没有本钱做不成生意,没有功名做不成官,干苦力活又心有不甘,花光身上所有钱的兄弟俩很幸运的遇到了年纪和他们相差不多,刚刚继承家业开酒楼的焦仲兴。 既然连吃饭都成问题,那就干脆在酒楼里干活吧!识字、懂算数,就不只是跑堂小二那么简单了,而且感念焦仲兴在困难之时的救助,兄弟俩在酒楼里卖力干活,同时也继续读书,试图能够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在他们俩的帮助下,焦仲兴的酒楼生意蒸蒸日上,他也没有忘记兄弟两人,每年都给他们分了不少钱,这才让兄弟两能够在县城站住脚,三人的感情也一直很好。 没有任何背景,学问又不算高深的兄弟两人始终无法通过府城书院的考试。而且这个时候,元朝的统治已经显露出暴虐的一面,对于种田的农民来说,不仅要被元人欺负,还要面临高额的税赋,一年下来所剩不多,只够勉强糊口。 有鉴于此,兄弟两人身有余钱却不愿立即成亲,而是在焦仲兴的帮助下,在县城买了房子,还把老家的土地卖掉,把父母一起接到县城居住。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或者有可能兄弟俩日后也会开一家酒楼,和焦仲兴成为良性的竞争对手。但静海县城一桩叛乱,彻底改变了兄弟两人的命运。 静海县衙被“义士”攻破,县衙中大小官吏死伤殆尽。巧合的是,正是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元朝的分等治民之策才彻底实施,实行了严厉禁止普通汉人携带兵器等措施。 县衙官吏被杀得差不多了,自然要有新官上任,那些吏员也要重新补齐,兄弟两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都被录取。 仗着在县城的人头熟,也仗着这么多年酒楼工作锻炼出来的口才和算术能力,兄弟俩被安排进了户房,成为一名最普通的吏员,也从四等人变成了三等人。经过两年时间的积累,兄弟两人纷纷在县城中买了房子,安家落户,娶妻生子。 兄弟两人实在能干,在户房十来年时间,不仅把静海县城的税赋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自己也没少了好处。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许他们就将过着优渥的生活老去,意外发生在焦仲兴身上。 第251章 民政诸事5 第二天,苏圣平重点看了战训学堂、民政学堂和医务所这三处地方。战训学堂在军营的东边,走过预留的军营用地后,就来到把新城镇和叶华雄的老巢隔开的山脚下。战训学堂的房屋尽量依山而建,山前的空地用作训练使用,而南边的几座比较矮小的丘陵准备开辟成演戏场所。 学堂的建筑布局和功能设置其实说出来跟物流行基地、军营差不多,区别当然也有,比如原先的仓库换成了桌椅摆放整齐的教室,多了两层占地颇广叫图书馆的地方,也有联排的三间叫作战研究室的地方,此外就是这里的宿舍,每间最多安排两人住宿,更多的是一人一间。 铁锤作为战训学堂的临时负责人,陪着苏圣平行走在学堂里,给他介绍各处情形。战训学堂的建筑才完工不久,里面的设施也才添置完成,原本准备开始安排学员进入学习的打算被海盗的消息给打断了,只能等到这次事情之后,看情况再适时开班。 离开战训学堂后,打发铁锤回去继续训练预备队员,叫上侯望楼来到位于民政部西北方向的民政学堂。这里的规模比战训学堂小了不少,设施已经添置好了,只是不像战训学堂受海盗影响不能开班。目前是因为缺少先生,也缺少学生,才没能开始运行起来。苏圣平已经决定,等自己查访完出作战的时候正式开班。 来到医务所的时候,这里就比较热闹了。医学研究所的大夫正在给人看病,一些学徒正在炮制药材,整个医务所看起来倒是乱糟糟的。 走走看看后,得知不少大夫已经领着学徒到乡村去给民众看病,苏圣平不时出言鼓励。同时要求他们,尽快将救治刀伤的药物、石膏等东西准备好,用于即将到来的战事。 这个时代作战伤亡严重就在于救治不及时,反观民团当初和海盗的作战,因为救治及时,又加上烈酒消毒、石膏固定、缝合伤口等技术的运用,因伤死亡的人数不多,治好之后归队的人也多。 要不是这个时代观念不同,他都准备推行护士制度。但这事早晚要做,这次主要先摸索建立伤病救治场所,等日后条件成熟了再逐步推行其他医护制度。医生毕竟是专业性很强的职业,自己所知不多,只能从医疗制度着手,改善相关的救护制度,以此减少伤亡。为救万人可以死一人,但能不死更好。 说到治疗刀伤的药物,还得感谢当初苏圣平为救忽里温中箭后对方送的那种药。苏圣平当初省着不肯用那种效果极佳的药物,拿回泉州交给白神医他们一帮医学研究所的人去研究,终于找到了替代药物,多次试验之后,经人试用,虽说效果没苏圣平当时感觉的那么好,倒也是相差不大。 下午,苏圣平乘小船渡河到河东岸查访,陪同的只有几个护卫和户房主事林凤武。这一片开发最早,当初人、畜、禽粪尿通通收集好运过来肥地,直到这些不够用之后,还用船到海岛上运输鸟粪过来,后面逐渐开发的土地也多用这种方法。 如今这一片田地今年的收成已经统计上来,比往年原住民自己种植,足足增加了一倍。在农学研究所技术员的指导下,部分田地种植双季稻,部分用来种植蔬菜,部分用来蓄养家禽。 林凤武站在苏圣平边上解说道:“公子,这一片田地约有四万亩,安置了一千三百三十一人,设置了一个村落,居民有原住民四百五十七人,北地逃民五百八十九人,其余都是沿海招募过来的民众。去年我们没有收税,今年种植水稻的田地共有两万亩左右,亩产大约一石九,比府城各地高出不少。我们每亩收税一成,共约七千石。另外种植蔬菜和蓄养家禽主要是供给国民军食用,我们都是定价收购。” 苏圣平问道:“价格怎么算的?” 林凤武听了一愣,心想这些其实都往泉州报过,苏圣平怎么还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赶紧答道:“大体按照泉州乡村的价格,扣除一成的赋税后收购。” 苏圣平点点头,道:“谁负责采购?” 林凤武答道:“由户房和后勤装备部一起采购,户房充当中间商角色,联系农户和国民军,国民军自己派人收购,户房的人负责统计数量,扣除赋税后,内部通过账目往来和国民军结算,最后报到小姐那里销账。” 不让后勤装备部直接触碰到钱,是苏圣平坚决要做到的事情。这是国民军接触到钱最多的部门,严防其贪污腐败是必然之举。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现在供应来源单一,没有太多寻租空间,日后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制度,制衡是必然之举。 林凤武接着说道:“负责这一块采购工作的是一个叫李鼎智的北地逃民,以前做过县衙的吏员,经验比较丰富,做的很好。” 第二天,苏圣平重点看了战训学堂、民政学堂和医务所这三处地方。战训学堂在军营的东边,走过预留的军营用地后,就来到把新城镇和叶华雄的老巢隔开的山脚下。战训学堂的房屋尽量依山而建,山前的空地用作训练使用,而南边的几座比较矮小的丘陵准备开辟成演戏场所。 学堂的建筑布局和功能设置其实说出来跟物流行基地、军营差不多,区别当然也有,比如原先的仓库换成了桌椅摆放整齐的教室,多了两层占地颇广叫图书馆的地方,也有联排的三间叫作战研究室的地方,此外就是这里的宿舍,每间最多安排两人住宿,更多的是一人一间。 铁锤作为战训学堂的临时负责人,陪着苏圣平行走在学堂里,给他介绍各处情形。战训学堂的建筑才完工不久,里面的设施也才添置完成,原本准备开始安排学员进入学习的打算被海盗的消息给打断了,只能等到这次事情之后,看情况再适时开班。 离开战训学堂后,打发铁锤回去继续训练预备队员,叫上侯望楼来到位于民政部西北方向的民政学堂。这里的规模比战训学堂小了不少,设施已经添置好了,只是不像战训学堂受海盗影响不能开班。目前是因为缺少先生,也缺少学生,才没能开始运行起来。苏圣平已经决定,等自己查访完出作战的时候正式开班。 来到医务所的时候,这里就比较热闹了。医学研究所的大夫正在给人看病,一些学徒正在炮制药材,整个医务所看起来倒是乱糟糟的。 走走看看后,得知不少大夫已经领着学徒到乡村去给民众看病,苏圣平不时出言鼓励。同时要求他们,尽快将救治刀伤的药物、石膏等东西准备好,用于即将到来的战事。 这个时代作战伤亡严重就在于救治不及时,反观民团当初和海盗的作战,因为救治及时,又加上烈酒消毒、石膏固定、缝合伤口等技术的运用,因伤死亡的人数不多,治好之后归队的人也多。 要不是这个时代观念不同,他都准备推行护士制度。但这事早晚要做,这次主要先摸索建立伤病救治场所,等日后条件成熟了再逐步推行其他医护制度。医生毕竟是专业性很强的职业,自己所知不多,只能从医疗制度着手,改善相关的救护制度,以此减少伤亡。为救万人可以死一人,但能不死更好。 说到治疗刀伤的药物,还得感谢当初苏圣平为救忽里温中箭后对方送的那种药。苏圣平当初省着不肯用那种效果极佳的药物,拿回泉州交给白神医他们一帮医学研究所的人去研究,终于找到了替代药物,多次试验之后,经人试用,虽说效果没苏圣平当时感觉的那么好,倒也是相差不大。 下午,苏圣平乘小船渡河到河东岸查访,陪同的只有几个护卫和户房主事林凤武。这一片开发最早,当初人、畜、禽粪尿通通收集好运过来肥地,直到这些不够用之后,还用船到海岛上运输鸟粪过来,后面逐渐开发的土地也多用这种方法。 如今这一片田地今年的收成已经统计上来,比往年原住民自己种植,足足增加了一倍。在农学研究所技术员的指导下,部分田地种植双季稻,部分用来种植蔬菜,部分用来蓄养家禽。 林凤武站在苏圣平边上解说道:“公子,这一片田地约有四万亩,安置了一千三百三十一人,设置了一个村落,居民有原住民四百五十七人,北地逃民五百八十九人,其余都是沿海招募过来的民众。去年我们没有收税,今年种植水稻的田地共有两万亩左右,亩产大约一石九,比府城各地高出不少。我们每亩收税一成,共约七千石。另外种植蔬菜和蓄养家禽主要是供给国民军食用,我们都是定价收购。” 苏圣平问道:“价格怎么算的?” 林凤武听了一愣,心想这些其实都往泉州报过,苏圣平怎么还会有此一问,但还是赶紧答道:“大体按照泉州乡村的价格,扣除一成的赋税后收购。” 苏圣平点点头,道:“谁负责采购?” 林凤武答道:“由户房和后勤装备部一起采购,户房充当中间商角色,联系农户和国民军,国民军自己派人收购,户房的人负责统计数量,扣除赋税后,内部通过账目往来和国民军结算,最后报到小姐那里销账。” 不让后勤装备部直接触碰到钱,是苏圣平坚决要做到的事情。这是国民军接触到钱最多的部门,严防其贪污腐败是必然之举。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现在供应来源单一,没有太多寻租空间,日后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制度,制衡是必然之举。 林凤武接着说道:“负责这一块采购工作的是一个叫李鼎智的北地逃民,以前做过县衙的吏员,经验比较丰富,做的很好。” 第25章 民政诸事6 就在苏圣平视察小河东岸的时候,名叫林卫和史路的两个户房普通工作人员已经来到距离新城镇约三十里的村落。村落的名字叫坑子沟,意思是这是两座山之间的一条沟。 名字虽然叫的不响亮,但是这条沟的面积却不小,原住民在这里开荒种粮已经有段时间,当然还是有大片荒地。 去年初,民团和户房的人来到这里,向原住民宣传政策,要赶在春播前重新平整土地,建设水利设施,然后再重新划分土地,还免费帮助他们建设住房,为他们提供更好的农具。前提条件就是要接受治理,并且以后要交税。 原住民经过激烈的争吵,终于还是拒绝不了美好前景的诱惑接受了条件。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民团带来了大量的好东西,比如药物、酒、粮米,这对正处于春荒中的原住民来说,更是无法拒绝。 民团正是靠着这样的方式,逐渐将几万原住民纳入了自己的治理之下。如今像坑子沟这样的村落,大大小小已经有三十几个。 民团也没有食言,很快就有几百个壮年男子来到村内,带领原住民大干快上,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当初的承诺。不仅给他们吃食,还不要他们一分钱。 住进崭新的房屋之后,对比以前住的那些茅屋,看着经过重新平整后成片的田地,沟渠将水从小河里引到田地里,有些地方还装置了水车,那些原住民都觉得这一切是在梦中。 很快又有一些人搬迁到村落来了,但大家相互之间言语不通,平常基本没有什么交流。看着自己和民团辛苦平整开垦出来的土地、建好的房子要分给那些人,每个原住民心中都不大好受。不过,出于当初对民团的承诺,他们也只能看着土地和房屋被分掉。 第一年,大家还是按照老办法耕种土地,好在当初开荒和平整土地的时候,民团的人用了办法肥地,否则即使有民团提供的粮种,恐怕也没有多少收成。 不过,今年农学两个研究员来到村里,两个小伙子说是要指导他们这些种了一辈子田的人种地。起初大家自然是抵触的,但还是因为相信民团,照着研究员的指示做了,没想到最后的收成比以前多了将近一倍。 去年,鉴于不少村民收成不好,民团出台了一项政策,划定了一条线,但凡亩产少于一石的,都免于交税。为了实行这项政策,民团向各个村落派出了一到两名核算的人员,用了几天时间核算出了村民是否应该交税。 原住民和安置在这里的逃民都感念民团的善政,今年又在研究员的指导下大幅提高了收成,朴实的他们纷纷主动缴纳赋税,可村民的朴实却助涨了部分人的贪欲。 当初王家船队和物流行船队从各地招收逃民时,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但是光用眼睛看,毕竟无法看出所有伪装。来自山东,因为犯事逃跑的二流子高狗子就逃过了检验,成功躲到船上南下。 可惜因为不识字,民政部不要。铁锤察看过后,国民军也不要。剩下的一条路只能是安置到各地去种田。因为他是单身,只能分到五亩地,但因为来的早,就分到了距离新城镇不远的坑子沟。 以前就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自然不会安心种田,户房派人下来核算收税的时候,高狗子亩均产出刚好超过一石。而负责坑子沟以及附近四个村落核算税收的人正是王灿。 在户房里,王灿毕竟不是真正的二把手,如今户房越来越忙,他自己也清楚在户房中有点惹人嫌,干脆毛遂自荐下到各村去核算税赋,想在那些原住民和逃民面前作威作福,过一把官老爷子的瘾,那里总归没人敢给自己脸色看吧! 以王灿在户房的地位,主动要“下基层”,分的地方自然是离新城镇比较近的村落,总共分到五个村落。来到坑子沟后,王灿果然摆出了一副官老爷的作态,村民们尽管见他和以往的民团不一样,但仍然对他很是客气,让王灿心中很是受用。 高狗子把王灿的做派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当王灿来核算自己的赋税时,适时的说了一句话:恳请官老爷核算的时候帮帮忙,把自己的亩产划到一石以下,这样就不用交税了。 高狗子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灿也不是白干的,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办法。 办法也很简单,假设一个原住民亩产如果是二石的话,按说应该交税两斗。可如果在核算的时候,把他的亩产搞成一石以下,那就不用交税,可那村民又不知道,这样那两斗岂不是成为王灿的了。 就在苏圣平视察小河东岸的时候,名叫林卫和史路的两个户房普通工作人员已经来到距离新城镇约三十里的村落。村落的名字叫坑子沟,意思是这是两座山之间的一条沟。 名字虽然叫的不响亮,但是这条沟的面积却不小,原住民在这里开荒种粮已经有段时间,当然还是有大片荒地。 去年初,民团和户房的人来到这里,向原住民宣传政策,要赶在春播前重新平整土地,建设水利设施,然后再重新划分土地,还免费帮助他们建设住房,为他们提供更好的农具。前提条件就是要接受治理,并且以后要交税。 原住民经过激烈的争吵,终于还是拒绝不了美好前景的诱惑接受了条件。当然,更直接的原因是民团带来了大量的好东西,比如药物、酒、粮米,这对正处于春荒中的原住民来说,更是无法拒绝。 民团正是靠着这样的方式,逐渐将几万原住民纳入了自己的治理之下。如今像坑子沟这样的村落,大大小小已经有三十几个。 民团也没有食言,很快就有几百个壮年男子来到村内,带领原住民大干快上,只用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当初的承诺。不仅给他们吃食,还不要他们一分钱。 住进崭新的房屋之后,对比以前住的那些茅屋,看着经过重新平整后成片的田地,沟渠将水从小河里引到田地里,有些地方还装置了水车,那些原住民都觉得这一切是在梦中。 很快又有一些人搬迁到村落来了,但大家相互之间言语不通,平常基本没有什么交流。看着自己和民团辛苦平整开垦出来的土地、建好的房子要分给那些人,每个原住民心中都不大好受。不过,出于当初对民团的承诺,他们也只能看着土地和房屋被分掉。 第一年,大家还是按照老办法耕种土地,好在当初开荒和平整土地的时候,民团的人用了办法肥地,否则即使有民团提供的粮种,恐怕也没有多少收成。 不过,今年农学两个研究员来到村里,两个小伙子说是要指导他们这些种了一辈子田的人种地。起初大家自然是抵触的,但还是因为相信民团,照着研究员的指示做了,没想到最后的收成比以前多了将近一倍。 去年,鉴于不少村民收成不好,民团出台了一项政策,划定了一条线,但凡亩产少于一石的,都免于交税。为了实行这项政策,民团向各个村落派出了一到两名核算的人员,用了几天时间核算出了村民是否应该交税。 原住民和安置在这里的逃民都感念民团的善政,今年又在研究员的指导下大幅提高了收成,朴实的他们纷纷主动缴纳赋税,可村民的朴实却助涨了部分人的贪欲。 当初王家船队和物流行船队从各地招收逃民时,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要,但是光用眼睛看,毕竟无法看出所有伪装。来自山东,因为犯事逃跑的二流子高狗子就逃过了检验,成功躲到船上南下。 可惜因为不识字,民政部不要。铁锤察看过后,国民军也不要。剩下的一条路只能是安置到各地去种田。因为他是单身,只能分到五亩地,但因为来的早,就分到了距离新城镇不远的坑子沟。 以前就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自然不会安心种田,户房派人下来核算收税的时候,高狗子亩均产出刚好超过一石。而负责坑子沟以及附近四个村落核算税收的人正是王灿。 在户房里,王灿毕竟不是真正的二把手,如今户房越来越忙,他自己也清楚在户房中有点惹人嫌,干脆毛遂自荐下到各村去核算税赋,想在那些原住民和逃民面前作威作福,过一把官老爷子的瘾,那里总归没人敢给自己脸色看吧! 以王灿在户房的地位,主动要“下基层”,分的地方自然是离新城镇比较近的村落,总共分到五个村落。来到坑子沟后,王灿果然摆出了一副官老爷的作态,村民们尽管见他和以往的民团不一样,但仍然对他很是客气,让王灿心中很是受用。 高狗子把王灿的做派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当王灿来核算自己的赋税时,适时的说了一句话:恳请官老爷核算的时候帮帮忙,把自己的亩产划到一石以下,这样就不用交税了。 高狗子一语惊醒梦中人,王灿也不是白干的,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办法。 办法也很简单,假设一个原住民亩产如果是二石的话,按说应该交税两斗。可如果在核算的时候,把他的亩产搞成一石以下,那就不用交税,可那村民又不知道,这样那两斗岂不是成为王灿的了。 第253章 民政诸事7 苏圣平和四个护卫一行五人,从新城镇出发下去查访各个村落的情形。他计划用十天时间走完三分之一的村落,了解了整体情况后,就把精力转向军事,回来和陈继平他们商议军事计划。 新城镇外围,基本上是十五里一个村落,因为要给新城镇预留建设用地,所以苏圣平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坑子沟。一早从新城镇出发,骑马沿着民团依靠原有山道基础上修筑出来小路前进,没用多长时间就跑完,差不多九十点钟的时候就进了坑子沟。 靠近村子时,田地里竟然没看到有农人在耕种,让苏圣平大感意外。等往前又行走了两里地后,远远的才看到村里中心聚集了大量村民,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催促护卫上马,快马加鞭赶到人群聚集的地方。 来到人群外,才听到村民七嘴八舌的各种口音在那说着什么,待听懂说村民抓住了两个间谍之后,赶紧让一个护卫看着马,领着另外三人拨开人群走进去。 越靠近人群,越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其中有两人指认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海盗的间谍,混进来想打探坑子沟的情况,方便日后来抢劫。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则是躺在另一个人怀里,看伤势倒是也不算严重,身上的血也已止住,还能张嘴说话。那个清醒的人则是一边在高声骂着王灿,一边向周围愤怒的村民解释自己是户房的人,来村里是为了调查王灿贪污赋税的事情。 听到这苏圣平已经大概猜出那两人是谁了,只是今天护卫换人了,那天跟踪的护卫没在,不然还能更早认出。既然那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苏圣平也没有立即上前制止,而是向边上的村民打听事情的始末。 今天早晨,坑子沟大多数村民像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后就准备外出干活。没想到很快就听到那个平常就遭人嫌的高狗子高声叫喊抓海盗谍子,一开始大家还不信,以为是高狗子的恶作剧,等王灿也跟着高声叫喊后,大家才赶紧四处搜捕,很快就把藏起来的林、史二人抓住。 虽说这里的原住民因为叶家没有吃过太多海盗的苦,逃民更是没有遭过海盗的袭扰,但是民团当初可是反复宣传过海盗的残暴,要求大家对海盗要严防死守,抓到人还有奖励来着。 这会抓住林史二人,大家伙心里都十分高兴,一想起昨日这两人确实来村里问东问西,就更证实了两人是海盗的谍子,好些人还气愤的踢了几脚。 要不是史路高声叫喊说自己是户房的人,而且看起来还真的和王灿认识,几个年长的逃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恐怕林史二人早就在王灿和高狗子的蛊惑被村民打死。 但是,不管林史二人如何争辩,王灿的身份实打实的摆在那里,不少比较冲动的村民已经想要动手杀人了。高狗子和王灿相视一笑,来到林史二人面前,俯身对坐在地上的林史二人低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敢来这里,就要做好被杀的打算。” 史路狠狠的看着王灿和高狗子,道:“王灿,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子先走一步,在 林卫则是盯着王灿,道:“总有一天,公子会给我们报仇的,王灿,你等着。” 王灿呵呵一笑,道:“公子个屁,你以为你是谁,我姐夫能记得你们俩?” 这时候,王灿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道:“公子是不是个屁,你等下就知道。”王灿刚刚转头,却被那人一脚踢倒在地。转过身后,张嘴骂道:“谁这么大胆,敢踢老子。”没想到那人根本不理他,跨过他的时候又朝他踢了一脚。 林卫和史路原本以为今天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平日里念念不忘的公子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圣平来到林史二人面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林卫的伤势,好在只是左胸被扎了一刀,从位置上看,应该不会伤到要害。让护卫拿了伤药过来,帮林卫上好药后,对两人道:“史路,林卫,你们很好。” 林卫和史路没想到苏圣平竟然认得自己,还是史路比较镇定,道:“公子知道我们。” 苏圣平和四个护卫一行五人,从新城镇出发下去查访各个村落的情形。他计划用十天时间走完三分之一的村落,了解了整体情况后,就把精力转向军事,回来和陈继平他们商议军事计划。 新城镇外围,基本上是十五里一个村落,因为要给新城镇预留建设用地,所以苏圣平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坑子沟。一早从新城镇出发,骑马沿着民团依靠原有山道基础上修筑出来小路前进,没用多长时间就跑完,差不多九十点钟的时候就进了坑子沟。 靠近村子时,田地里竟然没看到有农人在耕种,让苏圣平大感意外。等往前又行走了两里地后,远远的才看到村里中心聚集了大量村民,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催促护卫上马,快马加鞭赶到人群聚集的地方。 来到人群外,才听到村民七嘴八舌的各种口音在那说着什么,待听懂说村民抓住了两个间谍之后,赶紧让一个护卫看着马,领着另外三人拨开人群走进去。 越靠近人群,越听清楚里面在说什么,其中有两人指认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是海盗的间谍,混进来想打探坑子沟的情况,方便日后来抢劫。 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则是躺在另一个人怀里,看伤势倒是也不算严重,身上的血也已止住,还能张嘴说话。那个清醒的人则是一边在高声骂着王灿,一边向周围愤怒的村民解释自己是户房的人,来村里是为了调查王灿贪污赋税的事情。 听到这苏圣平已经大概猜出那两人是谁了,只是今天护卫换人了,那天跟踪的护卫没在,不然还能更早认出。既然那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苏圣平也没有立即上前制止,而是向边上的村民打听事情的始末。 今天早晨,坑子沟大多数村民像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后就准备外出干活。没想到很快就听到那个平常就遭人嫌的高狗子高声叫喊抓海盗谍子,一开始大家还不信,以为是高狗子的恶作剧,等王灿也跟着高声叫喊后,大家才赶紧四处搜捕,很快就把藏起来的林、史二人抓住。 虽说这里的原住民因为叶家没有吃过太多海盗的苦,逃民更是没有遭过海盗的袭扰,但是民团当初可是反复宣传过海盗的残暴,要求大家对海盗要严防死守,抓到人还有奖励来着。 这会抓住林史二人,大家伙心里都十分高兴,一想起昨日这两人确实来村里问东问西,就更证实了两人是海盗的谍子,好些人还气愤的踢了几脚。 要不是史路高声叫喊说自己是户房的人,而且看起来还真的和王灿认识,几个年长的逃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恐怕林史二人早就在王灿和高狗子的蛊惑被村民打死。 但是,不管林史二人如何争辩,王灿的身份实打实的摆在那里,不少比较冲动的村民已经想要动手杀人了。高狗子和王灿相视一笑,来到林史二人面前,俯身对坐在地上的林史二人低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敢来这里,就要做好被杀的打算。” 史路狠狠的看着王灿和高狗子,道:“王灿,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子先走一步,在 林卫则是盯着王灿,道:“总有一天,公子会给我们报仇的,王灿,你等着。” 王灿呵呵一笑,道:“公子个屁,你以为你是谁,我姐夫能记得你们俩?” 这时候,王灿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道:“公子是不是个屁,你等下就知道。”王灿刚刚转头,却被那人一脚踢倒在地。转过身后,张嘴骂道:“谁这么大胆,敢踢老子。”没想到那人根本不理他,跨过他的时候又朝他踢了一脚。 林卫和史路原本以为今天是死路一条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平日里念念不忘的公子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苏圣平来到林史二人面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林卫的伤势,好在只是左胸被扎了一刀,从位置上看,应该不会伤到要害。让护卫拿了伤药过来,帮林卫上好药后,对两人道:“史路,林卫,你们很好。” 林卫和史路没想到苏圣平竟然认得自己,还是史路比较镇定,道:“公子知道我们。” 第254章 制度建设1 不管是那个时空,还是这个时代,腐败都是一个朝代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一个无法根除的问题。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有积极向上的力量,也有向下堕落的力量。人性中自私、贪婪、骄横、偏执、虚假、伪善、贪图肉体享乐等等负面因素,无时不在对人的言行发生着影响,甚至其中的某种因素还会较长时间的支配着人的思想和言行,使人“因此”而腐败。 孟德斯鸠就曾指出“人有一种腐败的倾向……”,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所有时代,所有社会,所有国家,都会有腐败现象发生。孟德斯鸠进一步指出:“……没有约束的权力则会绝对的腐败”。 也就是说,权力必须受到制约。那什么东西才能制约权力呢?回答是好的制度,包括体制、法律、规章等等。而一个坏的制度,不但没有对权力形成有效约束,反而会“支持”腐败、“鼓动”腐败、加强腐败,使腐败更腐败,这就是来自于制度方面的腐败,这种腐败就是制度性腐败。 什么是好的社会制度?能够抑恶扬善、把人性的腐败降低到最小程度的社会制度就是好的社会制度,而坏的社会制度则相反。 从好吃山货行开始,苏圣平一直都致力于让自己的体系内的各项制度成为好的制度,比如物流行的纪律制度、考核制度、培训制度、财务制度、审计制度等,不能说尽善尽美,但从成立至今,运转十分顺利,至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同样的还有工业园、研究院、商社、船队、国民军,这些在建立之初自己就在,完全打好了制度基础,再让手下人去执行,去修改完善,所以至今也是运转顺利。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新城镇的民政部。 新城镇刚刚起步的时候,自己不能来宝岛。后来事情紧急,民团迁移到宝岛等等事情十分繁杂,自己根本没时间来考虑民政部的事情,一切都是侯望楼他们来到宝岛之后,再依靠经验搭建的。好在底下工作的人员都是自己体系内调派过来的,不仅对自己忠诚,还因为新城镇毕竟不同以往的统治区域,贪污腐败还未冒头,所以这两年运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王灿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如今自己的体系逐渐向完善的政治统治转变。而腐败就如同癌症,一旦形成将会逐渐蔓延,腐蚀自己的体系,如果不能防治,那自己的志向也就无从谈起。为今之计唯有开始建立完善的预防和查究制度,才能将腐败的风险降至最低。 在这方面,之前苏圣平就思考过,只是觉得自己的统治体系刚刚建立,还不至于出现腐败现象,也就没有动手。虽然王灿的事情有偶发性,但不加以处理的话,将会后患无穷。但愿王灿来到自己这边,和王少杰没有什么关系。 太阳还没下山,一行人就回到新城镇,直接来到民政部,再让护卫去通知王世云带后勤装备部所有人员过来。 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看苏圣平面色严峻的坐在堂上,地上捆着两个人,户房的林卫和史路坐着,待看清地上躺着的是王灿后,都是心生疑窦,只是也不敢上前询问苏圣平,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 等后勤装备部所有人到达民政部后,苏圣平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王灿道:“大家都认识这个人吧!户房的一个工作人员,对外号称是我的小舅子。听说此人平常在户房里作威作福,好些人以为我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如果仅仅是如此,只是他人品有问题,还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这个王灿竟然贪污坑子沟村民赋税,还想勾结村民高狗子暗杀去村里调查的户房工作人员林卫和史路。” 侯望楼几个民政部的头头听了苏圣平的话,才知道为何林卫和史路能够坐在那里,但此时也顾不得理会他们了,而是暗暗心惊王灿的事情。 等民政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要不是今天凑巧我去坑子沟,林卫和史路说不定会被杀死,王灿贪污的事情会被掩盖。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我问你们,民政部有这样的人存在,这样的事情存在,你们知道吗?”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赶紧低着头,声称自己失职,要苏圣平治罪。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治罪?我们之前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惩处规定,治你们的罪怕是你们心里也不会服气。我且问你们,到底王灿贪污的情形知道吗?” 不管是那个时空,还是这个时代,腐败都是一个朝代面临的最大问题,也是一个无法根除的问题。 从人性的角度来讲,有积极向上的力量,也有向下堕落的力量。人性中自私、贪婪、骄横、偏执、虚假、伪善、贪图肉体享乐等等负面因素,无时不在对人的言行发生着影响,甚至其中的某种因素还会较长时间的支配着人的思想和言行,使人“因此”而腐败。 孟德斯鸠就曾指出“人有一种腐败的倾向……”,也正是由于这一原因,所有时代,所有社会,所有国家,都会有腐败现象发生。孟德斯鸠进一步指出:“……没有约束的权力则会绝对的腐败”。 也就是说,权力必须受到制约。那什么东西才能制约权力呢?回答是好的制度,包括体制、法律、规章等等。而一个坏的制度,不但没有对权力形成有效约束,反而会“支持”腐败、“鼓动”腐败、加强腐败,使腐败更腐败,这就是来自于制度方面的腐败,这种腐败就是制度性腐败。 什么是好的社会制度?能够抑恶扬善、把人性的腐败降低到最小程度的社会制度就是好的社会制度,而坏的社会制度则相反。 从好吃山货行开始,苏圣平一直都致力于让自己的体系内的各项制度成为好的制度,比如物流行的纪律制度、考核制度、培训制度、财务制度、审计制度等,不能说尽善尽美,但从成立至今,运转十分顺利,至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同样的还有工业园、研究院、商社、船队、国民军,这些在建立之初自己就在,完全打好了制度基础,再让手下人去执行,去修改完善,所以至今也是运转顺利。而唯一的例外就是新城镇的民政部。 新城镇刚刚起步的时候,自己不能来宝岛。后来事情紧急,民团迁移到宝岛等等事情十分繁杂,自己根本没时间来考虑民政部的事情,一切都是侯望楼他们来到宝岛之后,再依靠经验搭建的。好在底下工作的人员都是自己体系内调派过来的,不仅对自己忠诚,还因为新城镇毕竟不同以往的统治区域,贪污腐败还未冒头,所以这两年运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王灿的事情给他提了个醒,如今自己的体系逐渐向完善的政治统治转变。而腐败就如同癌症,一旦形成将会逐渐蔓延,腐蚀自己的体系,如果不能防治,那自己的志向也就无从谈起。为今之计唯有开始建立完善的预防和查究制度,才能将腐败的风险降至最低。 在这方面,之前苏圣平就思考过,只是觉得自己的统治体系刚刚建立,还不至于出现腐败现象,也就没有动手。虽然王灿的事情有偶发性,但不加以处理的话,将会后患无穷。但愿王灿来到自己这边,和王少杰没有什么关系。 太阳还没下山,一行人就回到新城镇,直接来到民政部,再让护卫去通知王世云带后勤装备部所有人员过来。 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看苏圣平面色严峻的坐在堂上,地上捆着两个人,户房的林卫和史路坐着,待看清地上躺着的是王灿后,都是心生疑窦,只是也不敢上前询问苏圣平,只能低着头站在那里。 等后勤装备部所有人到达民政部后,苏圣平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王灿道:“大家都认识这个人吧!户房的一个工作人员,对外号称是我的小舅子。听说此人平常在户房里作威作福,好些人以为我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都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如果仅仅是如此,只是他人品有问题,还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这个王灿竟然贪污坑子沟村民赋税,还想勾结村民高狗子暗杀去村里调查的户房工作人员林卫和史路。” 侯望楼几个民政部的头头听了苏圣平的话,才知道为何林卫和史路能够坐在那里,但此时也顾不得理会他们了,而是暗暗心惊王灿的事情。 等民政部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让我大吃一惊,要不是今天凑巧我去坑子沟,林卫和史路说不定会被杀死,王灿贪污的事情会被掩盖。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我问你们,民政部有这样的人存在,这样的事情存在,你们知道吗?”被点到名字的三个人赶紧低着头,声称自己失职,要苏圣平治罪。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治罪?我们之前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惩处规定,治你们的罪怕是你们心里也不会服气。我且问你们,到底王灿贪污的情形知道吗?” 第255章 制度建设2 户外一些人看着被护卫扔到地上的王灿和高狗子,大都有一种“你也有今天”的心思,而侯望楼、林凤武等人则是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 苏圣平对众人道:“在场的人当中,有些是好吃山货行的时候就跟了我的,也有到了府城之后加入物流行的,也有不久前加入的。以前不论是山货行,还是物流行,还是后来的民团,现在的国民军,都有规矩管着你们。唯独这个民政部,目前还没有来得及制定相应的规矩,大都是依着你们以前的习惯做事。所以王灿这事,该怎么处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侯望楼,你是民政部的负责人,你先来说。” 侯望楼重重呼出一口气,躬身道:“王灿贪污村民税粮,又意图杀害林卫和史路,属下建议仿抓捕到的海盗例,判其到矿山服役二十年。” 张文昌紧接着答话道:“属下认为可行。” 林凤武答道:“属下也认为可行。” 民政部另外两房这会倒是不好发表意见,苏圣平也没想让他们说的意思,道:“王世云,你认为呢?” 王世云接过话,道:“属下认为虽然民政部现在没有订立规矩,但是未有新城镇以前,有关民政方面的事情要么是适用越朝的律法,要么是适用民团的军法。户房征收上来的税粮主要是供应给国民军的,也是准备接下来的事情用的,那么王灿的行为可以适用国民军的军法,属下认为以王灿犯下的罪行,可斩首通报全军。” 王世云的话音刚落,场中就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先前的服役二十年已经够吓人的人,没想到这个更狠,直接杀了了事。 苏圣平则是心中一笑,王世云乃狠心的聪明人也。护卫已经从信息部查得王世云和王灿在家族中的关系其实颇近,在新城镇也有过几次交往,不过王世云不怎么待见王灿。如今王世云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关键是比侯望楼他们重,有完全撇清自己的意思。 苏圣平点点头,大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意见?”等了好久,底下再没人有其他意见。 见大家没有回应后,苏圣平高声宣布,道:“王灿贪污税银,本来罪不当诛,但又意图残害同僚,罪无可赦,令国民军军法部处斩,高狗子同罪论处。民政部各房主事以上,国民军连长以上明日在国民军议事房集合开会,解散。”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李鼎智兄弟俩跟随众人往外走去,却又被苏圣平护卫叫住,领到民政部的议事房外,房内苏圣平正跟侯望楼他们几个谈话,他们也只得在房外等待苏圣平召见。 议事房内,苏圣平居中而坐,对侯望楼他们几个说到:“王灿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继续追究,但你们要引以为戒。明天开会,我会就如何制定民政部的一系列规章制度和办事流程下达任务。”侯望楼几人赶紧称是离开。接着苏圣平又把林凤武留下安慰了一番,再了解了一下李鼎智兄弟的情形。 民政部的人都离去后,议事房内只剩下苏圣平和王世云。从崇武县城开始,王世云不止一次和苏圣平单独待在一起,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受。无形之中,苏圣平似乎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压得他呼吸不畅。 苏圣平倒不是故意要晾王世云,对他也是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后勤装备部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去负责。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对王世云一贯的看法,聪明是聪明,但却也狠心。虽说他替自己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但自己心里就是不怎么舒服。 苏圣平先开口道:“世云,明日处斩了王灿后,你派人把他的尸首送回府城,交给他家人安葬,再给他家一百两银子。算了,你把后勤装备部的事情交接一下,回一趟府城。给你们王家所有人带两句话。第一,莹莹如今有孕在身,谁敢拿王灿这事去烦她,但凡我听到一点闲言碎语,我保证让他们鸡犬不宁。第二,王家的人想要加入我们,老老实实做事可以,但那些阿猫阿狗就不要来了,否则不要怪我翻脸。” 王世云战战兢兢的听苏圣平说完,才问道:“军长,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做完这事就赶紧回来,接下后勤装备上还有很多事要你忙呢!”王世云重重呼出一口气,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前景广阔,只要自己没事就好。 王世云走后,李家兄弟才被请进议事房,这是他们第一次进民政部议事房这个最高决策地。进了房间,只见苏圣平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们,等他们行礼后,指着对面让他们坐下。毕竟是经过风浪的老人了,不管是进了议事房,还是面见苏圣平,丝毫看不出紧张。 苏圣平简单询问了兄弟俩的情形,这才得知他们也是从静海逃来的,不由想起南北酒楼的焦掌柜,这才问到:“不知二位和南北酒楼的焦掌柜是否熟识?” 户外一些人看着被护卫扔到地上的王灿和高狗子,大都有一种“你也有今天”的心思,而侯望楼、林凤武等人则是恨不得上去踢他几脚。 苏圣平对众人道:“在场的人当中,有些是好吃山货行的时候就跟了我的,也有到了府城之后加入物流行的,也有不久前加入的。以前不论是山货行,还是物流行,还是后来的民团,现在的国民军,都有规矩管着你们。唯独这个民政部,目前还没有来得及制定相应的规矩,大都是依着你们以前的习惯做事。所以王灿这事,该怎么处理,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侯望楼,你是民政部的负责人,你先来说。” 侯望楼重重呼出一口气,躬身道:“王灿贪污村民税粮,又意图杀害林卫和史路,属下建议仿抓捕到的海盗例,判其到矿山服役二十年。” 张文昌紧接着答话道:“属下认为可行。” 林凤武答道:“属下也认为可行。” 民政部另外两房这会倒是不好发表意见,苏圣平也没想让他们说的意思,道:“王世云,你认为呢?” 王世云接过话,道:“属下认为虽然民政部现在没有订立规矩,但是未有新城镇以前,有关民政方面的事情要么是适用越朝的律法,要么是适用民团的军法。户房征收上来的税粮主要是供应给国民军的,也是准备接下来的事情用的,那么王灿的行为可以适用国民军的军法,属下认为以王灿犯下的罪行,可斩首通报全军。” 王世云的话音刚落,场中就传来了窃窃私语声,先前的服役二十年已经够吓人的人,没想到这个更狠,直接杀了了事。 苏圣平则是心中一笑,王世云乃狠心的聪明人也。护卫已经从信息部查得王世云和王灿在家族中的关系其实颇近,在新城镇也有过几次交往,不过王世云不怎么待见王灿。如今王世云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关键是比侯望楼他们重,有完全撇清自己的意思。 苏圣平点点头,大声问道:“还有没有其他意见?”等了好久,底下再没人有其他意见。 见大家没有回应后,苏圣平高声宣布,道:“王灿贪污税银,本来罪不当诛,但又意图残害同僚,罪无可赦,令国民军军法部处斩,高狗子同罪论处。民政部各房主事以上,国民军连长以上明日在国民军议事房集合开会,解散。”众人这才纷纷离去。 李鼎智兄弟俩跟随众人往外走去,却又被苏圣平护卫叫住,领到民政部的议事房外,房内苏圣平正跟侯望楼他们几个谈话,他们也只得在房外等待苏圣平召见。 议事房内,苏圣平居中而坐,对侯望楼他们几个说到:“王灿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继续追究,但你们要引以为戒。明天开会,我会就如何制定民政部的一系列规章制度和办事流程下达任务。”侯望楼几人赶紧称是离开。接着苏圣平又把林凤武留下安慰了一番,再了解了一下李鼎智兄弟的情形。 民政部的人都离去后,议事房内只剩下苏圣平和王世云。从崇武县城开始,王世云不止一次和苏圣平单独待在一起,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难受。无形之中,苏圣平似乎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压得他呼吸不畅。 苏圣平倒不是故意要晾王世云,对他也是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后勤装备部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去负责。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对王世云一贯的看法,聪明是聪明,但却也狠心。虽说他替自己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但自己心里就是不怎么舒服。 苏圣平先开口道:“世云,明日处斩了王灿后,你派人把他的尸首送回府城,交给他家人安葬,再给他家一百两银子。算了,你把后勤装备部的事情交接一下,回一趟府城。给你们王家所有人带两句话。第一,莹莹如今有孕在身,谁敢拿王灿这事去烦她,但凡我听到一点闲言碎语,我保证让他们鸡犬不宁。第二,王家的人想要加入我们,老老实实做事可以,但那些阿猫阿狗就不要来了,否则不要怪我翻脸。” 王世云战战兢兢的听苏圣平说完,才问道:“军长,那我什么时候回来?”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做完这事就赶紧回来,接下后勤装备上还有很多事要你忙呢!”王世云重重呼出一口气,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前景广阔,只要自己没事就好。 王世云走后,李家兄弟才被请进议事房,这是他们第一次进民政部议事房这个最高决策地。进了房间,只见苏圣平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们,等他们行礼后,指着对面让他们坐下。毕竟是经过风浪的老人了,不管是进了议事房,还是面见苏圣平,丝毫看不出紧张。 苏圣平简单询问了兄弟俩的情形,这才得知他们也是从静海逃来的,不由想起南北酒楼的焦掌柜,这才问到:“不知二位和南北酒楼的焦掌柜是否熟识?” 第256章 制度建设3 王灿的事情当晚就在新城镇传开,听到消息的人中,尽管也有人认为处罚过严,但这里的人大多深受贪官污吏之苦,更多的是纷纷为苏圣平叫好。 二十四日一早,国民军的议事房内济济一堂。国民军连长以上和民政部各房主事以上都齐聚在议事房内,等待苏圣平入场召开会议。 和民政部的议事房座椅摆放方式不同,为了突出苏圣平的地位,他在国民军议事房的座位是坐北朝南,其他人则分成两列相对而坐。 入内坐下后,苏圣平又一次传达了王灿的事情,又说来前已经下令军法部行刑,众人这才发现军法部黄文进部长不在议事房内。 稍等一会,黄文进就走进房内,禀报行刑结束,苏圣平这才开口道:“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我狠,认为我对王灿处理的过严。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以我们如今的局面,其实已经和一个官府差不多。而有了这样的局面,我们当中有些人开始意识到自己手中有权力了,而有了权力之后就开始作威作福。” “我且问大家,这样的人和我们平常讨厌的贪官污吏有何区别,和残暴的元人有何区别。如果是为了让这样的人存在,我宁愿现在就解散大家,何苦我们军士辛苦训练,何苦民政工作人员日日夜夜为了开发建设辛勤工作。还不如把这些年赚的钱给大家一分,各自回家娶妻生子了事。”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从王灿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并且引以为戒。军士不欺压良善,不多拿一针一线。民政工作人员勤勤恳恳,凡事秉持一颗公心,不以权谋私。这样我们才能做更大的事,开创更大的局面。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绝不允许贪污腐败存在。我真诚的希望兄弟们跟着我能够有始有终,更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带着大家走上高峰的时候,回首一看,你们所有人都在其中。”这番话,让 苏圣平双手一压,接着说:“我昨天晚上思考过为什么会发生王灿这件事情,说出来我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有这么一种说法,有好的制度,就能让坏人不敢干坏事。而坏的制度,则会让好人不敢干好事。此前已经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账册的不对,但是却不敢早早上报,这有他们谨慎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没有相应的制度保障他们勇敢的说出不对,否则王灿的事情就能尽早发现,也就能减少损失,他也不至于身死伏法。”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论是在准备作战的国民军,还是提供后勤保障的民政部,要开始做以下几项工作:第一,思训部立即将王灿之事通报全军所有军士,并且加强军容风纪的教育,务必让所有军士知晓我们建立一支干干净净的军队的决心。” “第二,所有部门开始自查自纠,查究自己部门内存在的问题,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发现问题及时上报,提出整改的措施,过去的错误既往不咎。同时,在自查自纠的过程当中,要探索建立各自部门的工作规程。” “第三,民政部立即成立吏房,吏房主事由李鼎智担任,林卫辅助,工作人员由民政部自行安排调任。同时,民政学堂划归吏房主管,尽快征调培训吏员,派往村落管理各项事务。” “第四,成立监察院,与民政部互不隶属,直接向我汇报工作。院长由史路担任,工作人员会从府城各地调任。” “第五,成立审计部,与监察院、民政部互不隶属。部长由李鼎慧担任。目前先征调府城来的审计小组,对国民军和民政部这两年的账目进行审计,结束之后,成员一分为二,部分加入民政部户房,部分留任审计部。吏房、监察院、审计部具体做事流程、工作职责等事宜,会后我将与你们一起商定。” “第六,国民军参谋部、思训部、后勤装备部和民政部立即各抽调两人工作人员组成一个工作小组,全面制定薪酬体系。制定完善的军衔制度和与之相匹配的薪酬、晋升程序等制度,这项事务由参谋部统领。同样的,民政部工作人员同样建立相应的职务和职级,并辅之建立相应的薪酬、晋升体系,由民政部侯望楼统领制定。” 王灿的事情当晚就在新城镇传开,听到消息的人中,尽管也有人认为处罚过严,但这里的人大多深受贪官污吏之苦,更多的是纷纷为苏圣平叫好。 二十四日一早,国民军的议事房内济济一堂。国民军连长以上和民政部各房主事以上都齐聚在议事房内,等待苏圣平入场召开会议。 和民政部的议事房座椅摆放方式不同,为了突出苏圣平的地位,他在国民军议事房的座位是坐北朝南,其他人则分成两列相对而坐。 入内坐下后,苏圣平又一次传达了王灿的事情,又说来前已经下令军法部行刑,众人这才发现军法部黄文进部长不在议事房内。 稍等一会,黄文进就走进房内,禀报行刑结束,苏圣平这才开口道:“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我狠,认为我对王灿处理的过严。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以我们如今的局面,其实已经和一个官府差不多。而有了这样的局面,我们当中有些人开始意识到自己手中有权力了,而有了权力之后就开始作威作福。” “我且问大家,这样的人和我们平常讨厌的贪官污吏有何区别,和残暴的元人有何区别。如果是为了让这样的人存在,我宁愿现在就解散大家,何苦我们军士辛苦训练,何苦民政工作人员日日夜夜为了开发建设辛勤工作。还不如把这些年赚的钱给大家一分,各自回家娶妻生子了事。”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从王灿这件事情中吸取教训,并且引以为戒。军士不欺压良善,不多拿一针一线。民政工作人员勤勤恳恳,凡事秉持一颗公心,不以权谋私。这样我们才能做更大的事,开创更大的局面。我再重申一遍,在这里绝不允许贪污腐败存在。我真诚的希望兄弟们跟着我能够有始有终,更希望将来有一天我带着大家走上高峰的时候,回首一看,你们所有人都在其中。”这番话,让 苏圣平双手一压,接着说:“我昨天晚上思考过为什么会发生王灿这件事情,说出来我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有这么一种说法,有好的制度,就能让坏人不敢干坏事。而坏的制度,则会让好人不敢干好事。此前已经有我们的工作人员发现账册的不对,但是却不敢早早上报,这有他们谨慎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们没有相应的制度保障他们勇敢的说出不对,否则王灿的事情就能尽早发现,也就能减少损失,他也不至于身死伏法。” “因此,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论是在准备作战的国民军,还是提供后勤保障的民政部,要开始做以下几项工作:第一,思训部立即将王灿之事通报全军所有军士,并且加强军容风纪的教育,务必让所有军士知晓我们建立一支干干净净的军队的决心。” “第二,所有部门开始自查自纠,查究自己部门内存在的问题,这是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发现问题及时上报,提出整改的措施,过去的错误既往不咎。同时,在自查自纠的过程当中,要探索建立各自部门的工作规程。” “第三,民政部立即成立吏房,吏房主事由李鼎智担任,林卫辅助,工作人员由民政部自行安排调任。同时,民政学堂划归吏房主管,尽快征调培训吏员,派往村落管理各项事务。” “第四,成立监察院,与民政部互不隶属,直接向我汇报工作。院长由史路担任,工作人员会从府城各地调任。” “第五,成立审计部,与监察院、民政部互不隶属。部长由李鼎慧担任。目前先征调府城来的审计小组,对国民军和民政部这两年的账目进行审计,结束之后,成员一分为二,部分加入民政部户房,部分留任审计部。吏房、监察院、审计部具体做事流程、工作职责等事宜,会后我将与你们一起商定。” “第六,国民军参谋部、思训部、后勤装备部和民政部立即各抽调两人工作人员组成一个工作小组,全面制定薪酬体系。制定完善的军衔制度和与之相匹配的薪酬、晋升程序等制度,这项事务由参谋部统领。同样的,民政部工作人员同样建立相应的职务和职级,并辅之建立相应的薪酬、晋升体系,由民政部侯望楼统领制定。” 第257章 王家家事 当天下午,苏圣平又把陈继平、侯望楼和任兴志叫过来面授机宜,详细解说了自己关于军衔和民政官员职务职级的规划,让他们尽快拿出方案,然后就继续开始自己的查访。宝岛这边,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王家几百年经营下来,虽说王少杰是家主,对外也可以代表王家,但还有其他分支。按照王家的规矩,前代家主去世前指定继承的家主,然后会有一次分家,其中有些人是分到钱后自己去经营生意,那就跟王家再无实质性关系。也有些人则是参与家族生意,每年从生意上分红。再有些人算是有名义上的股份,但不能不参与日常经营。王灿家就属于前者。 回到府城后,王世云把王灿尸体交给他家属,就直接来到王少杰府上,将宝岛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给王少杰,重点是交代了苏圣平转达的那两句话。 王少杰听后一阵苦笑,看好苏圣平,派王家子弟进入是自己的谋算。看来苏圣平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而是不计较王家的作为。如今闹到这个局面,又是自己家族的事情,当真不大好办。 论起来,苏圣平哪有资格擅自杀人,可宝岛那边什么情形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王灿的行为确实该杀。可再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好女婿当真是一点也不给自己省心。还派王世云回来带话,想想真是可气。 王大刚刚听说了王灿的事情,立马就跪在那里等候我王少杰处理。一方面,是他在执行王少杰的命令,派人加入物流行等部门。另一方面,本来他也看不上王灿,但又架不住他的请求,才让他加入物流行。 有自己出面打招呼,王灿又是人模狗样的,朱强自然不会阻拦。哪知道后来王灿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非要到宝岛去,说是那里大有作为。可如今又搞出贪污的事情,这下连带他都要受责罚。 看着跪在那里的王大,王少杰没好气的说:“不要跪在那里了,没听我那好女婿说的吗,要是还有什么阿猫阿狗在他那里,立马给我召回来。还有,王灿家里的事情,你去处理。”王大这才领命离开。 王大离开,王少杰开口道:“世云,你老实跟我说,我那女婿到底想干什么?” 王世云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家主以为呢?”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我也看不懂啊,之前以为他是看到了海贸的暴利,又要保护自己的那些厂子,才会搞出那个民团,如今听说了宝岛那边的情形,看来我是小看他了。世云,你说他是不是想造反?”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王世云顿了一下,道:“家主,小侄从不妄图揣测军长胸中丘壑,也不管军长要做什么,小侄都会至死不渝的追随下去。”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你倒干脆,当初怎么就把你派到他身边,这才几年,就成这样了。” 王世云是王家的“重点培养对象”,日后原本是要在王家体系内担当重任的,当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把他派到崇武,也好在苏圣平身边占个位置。 苏圣平被押往江宁的时候,原本想让他回到王家商队做事,没想到他就一心跟随民团迁往宝岛。到如今,完全把苏圣平当成他可以追随的领导者,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王少杰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王世云也解答不了,估计真正懂的人只有苏圣平,半知半解的还有任兴志等几个思训人员。 从好吃山货行、物流行开始,苏圣平亲自出马谈话,到崇武民团正式组建思训部,常年累月的思想训导,其实就是一种洗脑,否则国民军、民政部所有人不会都把苏圣平奉若神明。 面对王少杰的责问,王世云很爽快的答道:“小侄很感谢这么多年来家主的培养,更感谢家主当初把小侄派到军长身边,让小侄有了追随军长的机会。小侄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是王家的人,但前提是王家不要和军长为难。不瞒家主说,这次王灿的事情,很多人都劝军长不要杀他,是小侄第一个建议军长杀掉他的。因为,他的事情不仅会让军长看轻王家,甚至以后还会防备王家,更重要的是,他的行为是在危害军长还有我们共同的事业,不得不杀。” 当天下午,苏圣平又把陈继平、侯望楼和任兴志叫过来面授机宜,详细解说了自己关于军衔和民政官员职务职级的规划,让他们尽快拿出方案,然后就继续开始自己的查访。宝岛这边,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王家几百年经营下来,虽说王少杰是家主,对外也可以代表王家,但还有其他分支。按照王家的规矩,前代家主去世前指定继承的家主,然后会有一次分家,其中有些人是分到钱后自己去经营生意,那就跟王家再无实质性关系。也有些人则是参与家族生意,每年从生意上分红。再有些人算是有名义上的股份,但不能不参与日常经营。王灿家就属于前者。 回到府城后,王世云把王灿尸体交给他家属,就直接来到王少杰府上,将宝岛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给王少杰,重点是交代了苏圣平转达的那两句话。 王少杰听后一阵苦笑,看好苏圣平,派王家子弟进入是自己的谋算。看来苏圣平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关键,而是不计较王家的作为。如今闹到这个局面,又是自己家族的事情,当真不大好办。 论起来,苏圣平哪有资格擅自杀人,可宝岛那边什么情形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王灿的行为确实该杀。可再一想,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的好女婿当真是一点也不给自己省心。还派王世云回来带话,想想真是可气。 王大刚刚听说了王灿的事情,立马就跪在那里等候我王少杰处理。一方面,是他在执行王少杰的命令,派人加入物流行等部门。另一方面,本来他也看不上王灿,但又架不住他的请求,才让他加入物流行。 有自己出面打招呼,王灿又是人模狗样的,朱强自然不会阻拦。哪知道后来王灿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非要到宝岛去,说是那里大有作为。可如今又搞出贪污的事情,这下连带他都要受责罚。 看着跪在那里的王大,王少杰没好气的说:“不要跪在那里了,没听我那好女婿说的吗,要是还有什么阿猫阿狗在他那里,立马给我召回来。还有,王灿家里的事情,你去处理。”王大这才领命离开。 王大离开,王少杰开口道:“世云,你老实跟我说,我那女婿到底想干什么?” 王世云没有回答却反问道:“家主以为呢?”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我也看不懂啊,之前以为他是看到了海贸的暴利,又要保护自己的那些厂子,才会搞出那个民团,如今听说了宝岛那边的情形,看来我是小看他了。世云,你说他是不是想造反?”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王世云顿了一下,道:“家主,小侄从不妄图揣测军长胸中丘壑,也不管军长要做什么,小侄都会至死不渝的追随下去。”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你倒干脆,当初怎么就把你派到他身边,这才几年,就成这样了。” 王世云是王家的“重点培养对象”,日后原本是要在王家体系内担当重任的,当初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把他派到崇武,也好在苏圣平身边占个位置。 苏圣平被押往江宁的时候,原本想让他回到王家商队做事,没想到他就一心跟随民团迁往宝岛。到如今,完全把苏圣平当成他可以追随的领导者,这到底是因为什么?王少杰一时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王世云也解答不了,估计真正懂的人只有苏圣平,半知半解的还有任兴志等几个思训人员。 从好吃山货行、物流行开始,苏圣平亲自出马谈话,到崇武民团正式组建思训部,常年累月的思想训导,其实就是一种洗脑,否则国民军、民政部所有人不会都把苏圣平奉若神明。 面对王少杰的责问,王世云很爽快的答道:“小侄很感谢这么多年来家主的培养,更感谢家主当初把小侄派到军长身边,让小侄有了追随军长的机会。小侄始终不会忘记自己是王家的人,但前提是王家不要和军长为难。不瞒家主说,这次王灿的事情,很多人都劝军长不要杀他,是小侄第一个建议军长杀掉他的。因为,他的事情不仅会让军长看轻王家,甚至以后还会防备王家,更重要的是,他的行为是在危害军长还有我们共同的事业,不得不杀。” 第258章 纷纷出动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国与国的战争、庙堂上的党争、人与人的斗气都是争斗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在普通的乡村,这样的斗争有时是因为一句话,有时是因为多喝了点酒,但更多的还是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时才会有争斗。 这在新城镇周边这种新建的乡村中表现的最为明显,比如为了争灌溉的水、分配的耕牛和农具、晒稻谷的场地。 这样的争斗起初往往都是小事,但一个处理不当,却很容易演变成大事。好在目前这些村子的人来处复杂,相互之间没有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没有形成宗族势力,也就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械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乡村内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群体形成,这就急需建立完善的乡村统治体系。十几天查访下来,这是苏圣平最大的感触。 至于如何建立完善的乡村统治体系,既要防备那种宗族士绅把持乡村治理,又要防止出现“村官成村霸”的现象,这是一个大课题,自己目前还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 时代和发展程度不同,无法借鉴那个时代的村级治理体制,所以还要和候望楼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制定方案实行,然后再在实行过程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形成一套完善的乡村治理方案。 回到新城镇的时候已经十月初六,距离预估的海盗作乱时间已经不远,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准备打好这一仗。 陈继平带领参谋部,终于按照苏圣平的要求重新谋划了多份方案,对海盗可能的袭击目标和国民军如何应对都进行了充分的考虑,苏圣平看了之后表示相当满意。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首先他们基本确定这一次海盗所谋甚大,否则也不会到了这个季节一直没有上岸劫掠。再综合潜伏的兄弟传回来的情报,可以肯定海盗是在做长期打仗的准备,要不是组织能力不行,不然应该早就行动。按照他们的预计,估计海盗会在二十日左右开始行动,届时将会出动三分之二的海盗上岸。 其次,对于海盗袭击的目标,参谋部作了修正,认为海盗袭击莆田的可能性最大。从海盗准备的物资来看,以及海盗想长期作战的预计,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距离上来看,莆田府城及周边县城成为目标的可能性最大。第二个目标是福州城,毕竟两地相距距离大体一样,但是从防备力量上来看,直接攻击福州城的可能性要小于莆田。第三才是福州府城和莆田府城之间的福清、长乐两县。第四是莆田府城和泉州府城之间的乾安、湄洲两县。第五是福州北部的连江、宁德和霞浦三县。第六是泉州府城及崇武长泰两县。从第七开始则是浙南等地。 针对这些可能性,参谋部相应的制定了应对计划。粗略的看过这些计划,再听着陈继平的讲解,苏圣平大体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心中有数。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国民军是否要赌一把,和海盗死磕,试图将盘踞在宝岛的海盗一举歼灭。 让其他参谋都下去后,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留在参谋部议事房内,抿着嘴在那思考。从感情上来说,是应该尽全力歼灭海盗,或者说要把海盗赶出宝岛,以便对宝岛进行全面开发。但从实际出发,如今占据宝岛全岛的条件还不成熟,勉强赶走海盗后,还没有足够的人力的和经验形成对宝岛的统治。再者从大略上来讲,其实还需要海盗的存在。 苏圣平权衡了一会,心想还是那句话,为了大的目标,只能让沿海百姓再受苦一段时间,不出两年,自己定当给他们报仇雪恨。把心里的话跟陈继平一说,对方明显松了口气,估计他也认为现在全歼宝岛海盗条件还不成熟,这一次能够痛击海盗,不让他们继续壮大,同时还能练兵,目的也就达到了。等条件成熟后,再全力歼灭海盗。 得到苏圣平认可之后,参谋部、思训部、后勤装备部以及府城那边的物流行全力运转,以海盗攻击莆田府城为目标,兼顾攻击福州城这种可能,做着准备工作。 庞大的物资此前已经运转到内陆的县城,随时准备支援登陆的国民军。宝岛这边主要是军备,甲胄还好,相信这种烈度的战争,对甲胄的破坏不大。关键还是手弩的箭簇、行军的装备等等。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驻扎在崇武的一营仍然不动,林疯子的十二营也不动,随时防备海盗突袭泉州。另外,九、十、十一三个营也不参战,留在新城镇防守,并用于后备力量。 十月十八日,二营、三营、四营秘密前往南县沿海,一旦证实海盗的目标是莆田府城,就随时准备登陆作战。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国与国的战争、庙堂上的党争、人与人的斗气都是争斗的一种表现形式。 而在普通的乡村,这样的斗争有时是因为一句话,有时是因为多喝了点酒,但更多的还是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时才会有争斗。 这在新城镇周边这种新建的乡村中表现的最为明显,比如为了争灌溉的水、分配的耕牛和农具、晒稻谷的场地。 这样的争斗起初往往都是小事,但一个处理不当,却很容易演变成大事。好在目前这些村子的人来处复杂,相互之间没有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也没有形成宗族势力,也就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械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乡村内部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群体形成,这就急需建立完善的乡村统治体系。十几天查访下来,这是苏圣平最大的感触。 至于如何建立完善的乡村统治体系,既要防备那种宗族士绅把持乡村治理,又要防止出现“村官成村霸”的现象,这是一个大课题,自己目前还只有一个大概的想法。 时代和发展程度不同,无法借鉴那个时代的村级治理体制,所以还要和候望楼他们商量一下,才能制定方案实行,然后再在实行过程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形成一套完善的乡村治理方案。 回到新城镇的时候已经十月初六,距离预估的海盗作乱时间已经不远,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准备打好这一仗。 陈继平带领参谋部,终于按照苏圣平的要求重新谋划了多份方案,对海盗可能的袭击目标和国民军如何应对都进行了充分的考虑,苏圣平看了之后表示相当满意。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首先他们基本确定这一次海盗所谋甚大,否则也不会到了这个季节一直没有上岸劫掠。再综合潜伏的兄弟传回来的情报,可以肯定海盗是在做长期打仗的准备,要不是组织能力不行,不然应该早就行动。按照他们的预计,估计海盗会在二十日左右开始行动,届时将会出动三分之二的海盗上岸。 其次,对于海盗袭击的目标,参谋部作了修正,认为海盗袭击莆田的可能性最大。从海盗准备的物资来看,以及海盗想长期作战的预计,无论从时间上,还是从距离上来看,莆田府城及周边县城成为目标的可能性最大。第二个目标是福州城,毕竟两地相距距离大体一样,但是从防备力量上来看,直接攻击福州城的可能性要小于莆田。第三才是福州府城和莆田府城之间的福清、长乐两县。第四是莆田府城和泉州府城之间的乾安、湄洲两县。第五是福州北部的连江、宁德和霞浦三县。第六是泉州府城及崇武长泰两县。从第七开始则是浙南等地。 针对这些可能性,参谋部相应的制定了应对计划。粗略的看过这些计划,再听着陈继平的讲解,苏圣平大体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心中有数。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国民军是否要赌一把,和海盗死磕,试图将盘踞在宝岛的海盗一举歼灭。 让其他参谋都下去后,苏圣平和陈继平两人留在参谋部议事房内,抿着嘴在那思考。从感情上来说,是应该尽全力歼灭海盗,或者说要把海盗赶出宝岛,以便对宝岛进行全面开发。但从实际出发,如今占据宝岛全岛的条件还不成熟,勉强赶走海盗后,还没有足够的人力的和经验形成对宝岛的统治。再者从大略上来讲,其实还需要海盗的存在。 苏圣平权衡了一会,心想还是那句话,为了大的目标,只能让沿海百姓再受苦一段时间,不出两年,自己定当给他们报仇雪恨。把心里的话跟陈继平一说,对方明显松了口气,估计他也认为现在全歼宝岛海盗条件还不成熟,这一次能够痛击海盗,不让他们继续壮大,同时还能练兵,目的也就达到了。等条件成熟后,再全力歼灭海盗。 得到苏圣平认可之后,参谋部、思训部、后勤装备部以及府城那边的物流行全力运转,以海盗攻击莆田府城为目标,兼顾攻击福州城这种可能,做着准备工作。 庞大的物资此前已经运转到内陆的县城,随时准备支援登陆的国民军。宝岛这边主要是军备,甲胄还好,相信这种烈度的战争,对甲胄的破坏不大。关键还是手弩的箭簇、行军的装备等等。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驻扎在崇武的一营仍然不动,林疯子的十二营也不动,随时防备海盗突袭泉州。另外,九、十、十一三个营也不参战,留在新城镇防守,并用于后备力量。 十月十八日,二营、三营、四营秘密前往南县沿海,一旦证实海盗的目标是莆田府城,就随时准备登陆作战。 第259章 全都动了 邵堂家在崇武县安福镇,早年加入了物流行,后来崇武民团成立之后,选择加入民团,如今已是国民军二营三连七班班长。国民军几经扩编后,他所在的班人员也不断变换,也有不少北地逃民调入。 此前,国民军一直在宝岛训练,却不出动去打海盗,他心里还有点想法,经过思训员的疏导后,才理解了军长积蓄力量的苦心。但是这两年来,尽管有全军大比武,不久前还有戏团来唱戏,平常还要读书写字,但这都改变不了日常训练鼓噪无味的事实,好在这次终于又要出来打海盗了。 小七只比邵堂小一岁,他是去年初和焦掌柜他们一批从北边逃到宝岛的。来到宝岛后,感念民团安置了父母,后来又给他们分地建房,毅然加入国民军。因为生的人高马大,训练又刻苦,很顺利的从预备队中选调进了正式部队。 在国民军中,小七心目中的位置排在第一的始终是那个让自己加入国民军,又训练自己的铁锤部长,接下来才是凭借自己能力开创出宝岛这番局面的苏军长,第三则是自己的班长邵堂。 国民军讲究传帮带,讲究战友情深,绝对不允许发生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邵堂为人稳重大方,小小年纪当上班长以后,对手底下的军士一直很好,训练中遇到犯错误的军士,总是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授。平常对军士的生活也很关心,今年休沐的时候,还带着几个军士来到小七家,帮他父母干了一天的农活。 对于海盗,小七没有什么切身感受,只听同班军士说过,看戏的时候也了解过,心中尽管认为海盗该杀,但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这一次二营作为主力参战,包括小七在内所有军士心中都相当激动。可以检验自己训练的成果,还不用读书写字,就跟放大假差不多。 二十日,从南县和崇武交接的一处海域涉水登陆后,二营、三营、四营集合人马后,就各自前往物流行准备好的简易营地,在那里能得到简单的补给,也有地方可以休息,继续等候军情部传来的命令。 驻营后,小七饶有兴致的问邵堂,道:“班长,打海盗难不?” 邵堂答道:“一点也不难,我们国民军装备精良,军士训练刻苦,配合默契,打赢他们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确保自己不受伤。” 小七问道:“班长,你快教教我,如何才能不受伤?”这时班上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显然是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邵堂招呼大家坐好,道:“为什么要打海盗,为什么要刻苦训练,这些平常思训员都跟大家讲过很多次,你们也切身体会到加入国民军的好处。所以,如何才能不受伤,要我说最重要就是每个人心里都不要怕受伤。否则人人都怕受伤,就会一盘散沙,如何打赢凶恶的海盗?” “一旦我们万众一心,严格按照平常训练中学到的行进、射弩、出枪,面对海盗那群乌合之众,我们五百人可以打他们五千人。我跟你们说,当初我们民团刚刚成立的时候,就是一个营打他们几千人,还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听说海盗这两年也是越来越能打,但是我们也越来越强,所以只要你不怕受伤,自然就安全无事。当然,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外随时有可能发生,海盗中也有一些善战的人,专挑我们盾牌的空当下黑手,有些会趁盾牌手防护的时候砍脚脖子,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其他兄弟支援了,我再跟你们说说就在这南县肖家格,当年是怎么打败那些海盗,当时军长可是亲自上阵,还砍杀了不少海盗” 众人听到要说肖家格一战,尤其是苏圣平的事迹,都聚精会神的听着邵堂讲述。驻地里,跟三连七班一样,他们的班长都在跟底下军士传授战场上的经验,顺便讲讲思训部编好的故事。 此次海盗袭扰最先爆发的地方在北线,二十日下午,王隆涛手下分成两股,分别在连江和霞浦登陆,一路上烧杀抢掠,短短时间就给两县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仓促来抵挡海盗的两县民团在抵抗了一个下午后,于当天入夜前被王隆涛手下击溃。 二十一日,两股海盗全力向两县县城前进,于下午到达两县县城,没有遇到多大的抵抗,就攻破了县城。好在县城许多人已经外逃躲避海盗。 邵堂家在崇武县安福镇,早年加入了物流行,后来崇武民团成立之后,选择加入民团,如今已是国民军二营三连七班班长。国民军几经扩编后,他所在的班人员也不断变换,也有不少北地逃民调入。 此前,国民军一直在宝岛训练,却不出动去打海盗,他心里还有点想法,经过思训员的疏导后,才理解了军长积蓄力量的苦心。但是这两年来,尽管有全军大比武,不久前还有戏团来唱戏,平常还要读书写字,但这都改变不了日常训练鼓噪无味的事实,好在这次终于又要出来打海盗了。 小七只比邵堂小一岁,他是去年初和焦掌柜他们一批从北边逃到宝岛的。来到宝岛后,感念民团安置了父母,后来又给他们分地建房,毅然加入国民军。因为生的人高马大,训练又刻苦,很顺利的从预备队中选调进了正式部队。 在国民军中,小七心目中的位置排在第一的始终是那个让自己加入国民军,又训练自己的铁锤部长,接下来才是凭借自己能力开创出宝岛这番局面的苏军长,第三则是自己的班长邵堂。 国民军讲究传帮带,讲究战友情深,绝对不允许发生老兵欺负新兵的事情。邵堂为人稳重大方,小小年纪当上班长以后,对手底下的军士一直很好,训练中遇到犯错误的军士,总是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授。平常对军士的生活也很关心,今年休沐的时候,还带着几个军士来到小七家,帮他父母干了一天的农活。 对于海盗,小七没有什么切身感受,只听同班军士说过,看戏的时候也了解过,心中尽管认为海盗该杀,但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这一次二营作为主力参战,包括小七在内所有军士心中都相当激动。可以检验自己训练的成果,还不用读书写字,就跟放大假差不多。 二十日,从南县和崇武交接的一处海域涉水登陆后,二营、三营、四营集合人马后,就各自前往物流行准备好的简易营地,在那里能得到简单的补给,也有地方可以休息,继续等候军情部传来的命令。 驻营后,小七饶有兴致的问邵堂,道:“班长,打海盗难不?” 邵堂答道:“一点也不难,我们国民军装备精良,军士训练刻苦,配合默契,打赢他们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如何确保自己不受伤。” 小七问道:“班长,你快教教我,如何才能不受伤?”这时班上其他人也纷纷围过来,显然是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邵堂招呼大家坐好,道:“为什么要打海盗,为什么要刻苦训练,这些平常思训员都跟大家讲过很多次,你们也切身体会到加入国民军的好处。所以,如何才能不受伤,要我说最重要就是每个人心里都不要怕受伤。否则人人都怕受伤,就会一盘散沙,如何打赢凶恶的海盗?” “一旦我们万众一心,严格按照平常训练中学到的行进、射弩、出枪,面对海盗那群乌合之众,我们五百人可以打他们五千人。我跟你们说,当初我们民团刚刚成立的时候,就是一个营打他们几千人,还打的他们抱头鼠窜。” “听说海盗这两年也是越来越能打,但是我们也越来越强,所以只要你不怕受伤,自然就安全无事。当然,战场上刀剑无眼,意外随时有可能发生,海盗中也有一些善战的人,专挑我们盾牌的空当下黑手,有些会趁盾牌手防护的时候砍脚脖子,这个时候就要我们其他兄弟支援了,我再跟你们说说就在这南县肖家格,当年是怎么打败那些海盗,当时军长可是亲自上阵,还砍杀了不少海盗” 众人听到要说肖家格一战,尤其是苏圣平的事迹,都聚精会神的听着邵堂讲述。驻地里,跟三连七班一样,他们的班长都在跟底下军士传授战场上的经验,顺便讲讲思训部编好的故事。 此次海盗袭扰最先爆发的地方在北线,二十日下午,王隆涛手下分成两股,分别在连江和霞浦登陆,一路上烧杀抢掠,短短时间就给两县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仓促来抵挡海盗的两县民团在抵抗了一个下午后,于当天入夜前被王隆涛手下击溃。 二十一日,两股海盗全力向两县县城前进,于下午到达两县县城,没有遇到多大的抵抗,就攻破了县城。好在县城许多人已经外逃躲避海盗。 第260章 太欺负人 白山家住南县县城边上的一个山村里,由于家里离县城不远,自小跟着大人到县城玩过几次,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白山自打听说了那崇武民团的事迹后,就对苏圣平和民团一直敬仰有加,只是后来民团迁到宝岛,驻扎在崇武的一营又无权招人。所以白山跑了一趟崇武之后,只能遗憾的回到南县。 好在没过长时间,南县就要自己编练民团,这让白山非常兴奋,早早的就报名参加,还成为了一名小队长。 跟其他地方的民团一样,南县民团同样被县城几大家族把持着。好在民团的团长也是一个热血的人,尽管有些劣习,但总体上还是按照兵部下发的编练民团手册来组织和训练,对手下队员也算可以。 从九月下旬开始,南县民团就防备着海盗可能登岸,只不过成立至今,海盗都没来过一次,让不少队员思想上多多少少有些松懈。但是在二十一日晚收到确切消息,确定了海盗登岸后,民团队员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渴望跟海盗打一仗。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铁牛带领的海盗,是海盗当中战力上佳的团伙,再加上南县民团未经战事,仓促之间配合有些生疏,自然无法发挥出苏圣平改编的简易鸳鸯阵的威力。 不过一开始还是能够跟海盗打的有来有去,但也仅限于此。问题是海盗有两千人,但南县民团只有八百人,还是得知海盗所在仓促集合起来的,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很快就变成了无力抗敌,民团只能沿着木兰溪边战边退,没有直接溃败就算是比官军还强了。 辛利国给铁牛的命令很直接,随便他自己处置这边的情形,只要注意防备崇武民团的动静,一旦发现立马传讯。所以看到南县民团开始撤退之后,只留下五百人对付民团之后,其余人就开始分派出去抢掠。 南县民团那股子气失了以后,对阵海盗没有被一举击溃实属幸事,但也架不住大量伤亡。直到二十三日午后,算上走失逃散的,八百民团只剩下两百余人仍在抵抗,白山就是其中一份子,他带领的那个小队,也只剩下五人,另外四人虽无一人逃走,但也都战死。 棺材潭是当地人对木兰溪一段溪面的称呼,原因是这一段溪两边地势平坦、水流缓慢,到了溪尾,就是一个斜坡。因此这段溪面呈长方体,全长约有两百米,样式就跟棺材一样,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棺材潭。 南县民团那个大户子弟团长已经战死,副团长在今天早上也战死了,如今民团已是一盘散沙,再也无法形成整体阵型。 所有民团队员爬坡上了棺材潭边上的空地后,又向前跑了一段,很多人实在是饿的动不了,纷纷倒在地上,准备听天由命。白山顿时大急,大声呼喊着让民团队员赶紧离开,海盗就跟在后面,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就在这时,从木兰溪的来处,两列身穿奇怪甲胄,肩扛各式兵器的军士出现在南县民团队员眼前,见到那些人,南县民团有些队员已经绝望的躺倒,前后都被堵死,就是跳进棺材潭也没用。很快,那些身穿甲胄的军士已全部在棺材潭的空地上站好,个个喘着粗气,但却一句话都没有。 这时,队伍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带着几个军士来到南县民团那些人面前,大声问道:“各位可是南县民团队员?” 这时候仍旧站着的白山,昂着头大声道:“是,怎地?” 那汉子咧嘴一笑,道:“我乃国民军二营营长陆冰,各位都是好汉,紧赶慢赶总算让我们赶上了,接下来看我们国民军的,各位去后面休息吧!” 白山家住南县县城边上的一个山村里,由于家里离县城不远,自小跟着大人到县城玩过几次,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白山自打听说了那崇武民团的事迹后,就对苏圣平和民团一直敬仰有加,只是后来民团迁到宝岛,驻扎在崇武的一营又无权招人。所以白山跑了一趟崇武之后,只能遗憾的回到南县。 好在没过长时间,南县就要自己编练民团,这让白山非常兴奋,早早的就报名参加,还成为了一名小队长。 跟其他地方的民团一样,南县民团同样被县城几大家族把持着。好在民团的团长也是一个热血的人,尽管有些劣习,但总体上还是按照兵部下发的编练民团手册来组织和训练,对手下队员也算可以。 从九月下旬开始,南县民团就防备着海盗可能登岸,只不过成立至今,海盗都没来过一次,让不少队员思想上多多少少有些松懈。但是在二十一日晚收到确切消息,确定了海盗登岸后,民团队员都处于兴奋的状态,渴望跟海盗打一仗。 然而事实是残酷的,铁牛带领的海盗,是海盗当中战力上佳的团伙,再加上南县民团未经战事,仓促之间配合有些生疏,自然无法发挥出苏圣平改编的简易鸳鸯阵的威力。 不过一开始还是能够跟海盗打的有来有去,但也仅限于此。问题是海盗有两千人,但南县民团只有八百人,还是得知海盗所在仓促集合起来的,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很快就变成了无力抗敌,民团只能沿着木兰溪边战边退,没有直接溃败就算是比官军还强了。 辛利国给铁牛的命令很直接,随便他自己处置这边的情形,只要注意防备崇武民团的动静,一旦发现立马传讯。所以看到南县民团开始撤退之后,只留下五百人对付民团之后,其余人就开始分派出去抢掠。 南县民团那股子气失了以后,对阵海盗没有被一举击溃实属幸事,但也架不住大量伤亡。直到二十三日午后,算上走失逃散的,八百民团只剩下两百余人仍在抵抗,白山就是其中一份子,他带领的那个小队,也只剩下五人,另外四人虽无一人逃走,但也都战死。 棺材潭是当地人对木兰溪一段溪面的称呼,原因是这一段溪两边地势平坦、水流缓慢,到了溪尾,就是一个斜坡。因此这段溪面呈长方体,全长约有两百米,样式就跟棺材一样,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棺材潭。 南县民团那个大户子弟团长已经战死,副团长在今天早上也战死了,如今民团已是一盘散沙,再也无法形成整体阵型。 所有民团队员爬坡上了棺材潭边上的空地后,又向前跑了一段,很多人实在是饿的动不了,纷纷倒在地上,准备听天由命。白山顿时大急,大声呼喊着让民团队员赶紧离开,海盗就跟在后面,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就在这时,从木兰溪的来处,两列身穿奇怪甲胄,肩扛各式兵器的军士出现在南县民团队员眼前,见到那些人,南县民团有些队员已经绝望的躺倒,前后都被堵死,就是跳进棺材潭也没用。很快,那些身穿甲胄的军士已全部在棺材潭的空地上站好,个个喘着粗气,但却一句话都没有。 这时,队伍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带着几个军士来到南县民团那些人面前,大声问道:“各位可是南县民团队员?” 这时候仍旧站着的白山,昂着头大声道:“是,怎地?” 那汉子咧嘴一笑,道:“我乃国民军二营营长陆冰,各位都是好汉,紧赶慢赶总算让我们赶上了,接下来看我们国民军的,各位去后面休息吧!” 第261章 大获全胜 溃败的海盗大多没能逃过国民军的追击,得知还有一千海盗在外抢掠后,陆冰直接命令以连为单位全面出击,遇到海盗只有投降不杀,否则一概不留。 和棺材潭一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北线战事上,五营在霞浦登陆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海盗,从海盗俘虏中得到消息后,营长武平就命令以连为单位四处阻击海盗。 同样的还有从连江登陆的六营,也是分散开来以连为单位四处出击。等到福州官军到达连江的时候,国民军已经押着俘虏的海盗开始登船,准备离开了。但时间上的差距还是没有阻挡海盗给两县百姓造成深重灾难,唯一得救的是宁德县。 袭扰宁德的海盗没有沿路抢掠,也比七营早一步到达宁德县。当国民军到达宁德县的时候,海盗已经打败了宁德民团,就在他们想要直接攻打县城的时候,七营方才赶到。没有二话,直接就是全营进攻,把海盗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总体上这几处的情形大体上相差不大,此时登岸劫掠的海盗,王隆涛和铁牛带领的人马,要么被俘,要么已经逃走。 同样遭遇了阻击的还有叶麻子,跟他相遇的是福清、长乐两县的民团及福州和莆田派出的官军。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也不存在谁歼灭了谁。但大体上还是叶麻子的局面占优,毕竟他的人手少,还要分出一批人去搬运战利品上船。而这个时候,辛利国已经带着人马靠近莆田船厂海域。 莆田造船厂事先得到国民军的示警,作了充足的抵抗准备。但造船厂的抵抗力量实在不足,被辛利国一一化解,抢到了需要的船只,如果此时他调头返回宝岛,苏圣平还拿他没办法。 可惜辛利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架不住莆田府城巨大利益的诱惑。再者这么大的行动,虽说已经达成了预定的目标,但跟随而来的兄弟们却没有捞到太多好处。莆田府城离造船厂只有十里的距离,转眼就能到达,此时府城中的官军又被抽走了一部分人,又有那些大家做内应,完全有可能攻破府城。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苏圣平专门盯着他。 辛利国是在府城正东面的兴化湾登陆,就在他出动不久,苏圣平带着两营人马终于动了。到了此时,苏圣平已经确定辛利国的目标是莆田府城,尽管这个目标有偏差,但是辛利国最终的选择,最终却目标一致了。 为了避免被辛利国提前发现跑路,一方面紧急传讯三营、四营快速向莆田府城集结,另一方面自己带着八营、九营则是在莆田府城的南面湄洲湾登陆。 二十五日一早,留下一千人照看后路后,辛利国带着其余三千海盗杀向莆田府城。此时国民军刚刚在湄洲湾登陆,三营、四营也距离府城近五十里。按照行军速度计算,预计要在午后才能到达莆田府城。 辛利国在莆田府城遇到的抵抗和想象中一样,坚决而不激烈,但是由于没有攻城器械,一时之间他也拿府城也没有办法。 可是府城中的官军却也不敢出战,这一幕和当年的泉州府城一样,导致莆田府城周边的民居成为了海盗泄愤的对象,搜刮了财物之后,就一把火烧光,要不是民众都逃进城中,显然还要遭受更大的苦难。 辛利国苦苦等待的内应开门没有出现,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夜晚到来。 辛利国还是谨慎的,自己留在莆田府城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辛利国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自己的计划严格保密,崇武民团怎么可能这么快越境杀到这边。 但事实不容他懊悔,派出的手下活动范围也就十里,目的是为了防备官军,如今恐怕民团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为今之计就只能边战边退,先把船开回去再说。可惜,事实往往无法像他估计的那样发展。 心中计定之后,辛利国立马叫来手下,留下一千海盗断后,自己率领两千海盗带着轻便的战利品开始往海湾方向行进。 最先赶到的是三营,遇到集结在那的一千海盗,二话不说上去就打。长时间的负重奔袭影响了军士的发挥,在杀死几百个海盗之后,面对溃逃的海盗,三营军士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了。好在这个时候四营赶到了,他们一口气还在,顾不上三营军士,直接分散开来去追击奔逃的海盗。 溃败的海盗大多没能逃过国民军的追击,得知还有一千海盗在外抢掠后,陆冰直接命令以连为单位全面出击,遇到海盗只有投降不杀,否则一概不留。 和棺材潭一样的场景还发生在北线战事上,五营在霞浦登陆后,没有遇到大规模的海盗,从海盗俘虏中得到消息后,营长武平就命令以连为单位四处阻击海盗。 同样的还有从连江登陆的六营,也是分散开来以连为单位四处出击。等到福州官军到达连江的时候,国民军已经押着俘虏的海盗开始登船,准备离开了。但时间上的差距还是没有阻挡海盗给两县百姓造成深重灾难,唯一得救的是宁德县。 袭扰宁德的海盗没有沿路抢掠,也比七营早一步到达宁德县。当国民军到达宁德县的时候,海盗已经打败了宁德民团,就在他们想要直接攻打县城的时候,七营方才赶到。没有二话,直接就是全营进攻,把海盗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总体上这几处的情形大体上相差不大,此时登岸劫掠的海盗,王隆涛和铁牛带领的人马,要么被俘,要么已经逃走。 同样遭遇了阻击的还有叶麻子,跟他相遇的是福清、长乐两县的民团及福州和莆田派出的官军。双方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也不存在谁歼灭了谁。但大体上还是叶麻子的局面占优,毕竟他的人手少,还要分出一批人去搬运战利品上船。而这个时候,辛利国已经带着人马靠近莆田船厂海域。 莆田造船厂事先得到国民军的示警,作了充足的抵抗准备。但造船厂的抵抗力量实在不足,被辛利国一一化解,抢到了需要的船只,如果此时他调头返回宝岛,苏圣平还拿他没办法。 可惜辛利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也架不住莆田府城巨大利益的诱惑。再者这么大的行动,虽说已经达成了预定的目标,但跟随而来的兄弟们却没有捞到太多好处。莆田府城离造船厂只有十里的距离,转眼就能到达,此时府城中的官军又被抽走了一部分人,又有那些大家做内应,完全有可能攻破府城。关键是他也不知道苏圣平专门盯着他。 辛利国是在府城正东面的兴化湾登陆,就在他出动不久,苏圣平带着两营人马终于动了。到了此时,苏圣平已经确定辛利国的目标是莆田府城,尽管这个目标有偏差,但是辛利国最终的选择,最终却目标一致了。 为了避免被辛利国提前发现跑路,一方面紧急传讯三营、四营快速向莆田府城集结,另一方面自己带着八营、九营则是在莆田府城的南面湄洲湾登陆。 二十五日一早,留下一千人照看后路后,辛利国带着其余三千海盗杀向莆田府城。此时国民军刚刚在湄洲湾登陆,三营、四营也距离府城近五十里。按照行军速度计算,预计要在午后才能到达莆田府城。 辛利国在莆田府城遇到的抵抗和想象中一样,坚决而不激烈,但是由于没有攻城器械,一时之间他也拿府城也没有办法。 可是府城中的官军却也不敢出战,这一幕和当年的泉州府城一样,导致莆田府城周边的民居成为了海盗泄愤的对象,搜刮了财物之后,就一把火烧光,要不是民众都逃进城中,显然还要遭受更大的苦难。 辛利国苦苦等待的内应开门没有出现,光天化日之下谁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只能寄希望于夜晚到来。 辛利国还是谨慎的,自己留在莆田府城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辛利国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自己的计划严格保密,崇武民团怎么可能这么快越境杀到这边。 但事实不容他懊悔,派出的手下活动范围也就十里,目的是为了防备官军,如今恐怕民团已经距离自己不远。为今之计就只能边战边退,先把船开回去再说。可惜,事实往往无法像他估计的那样发展。 心中计定之后,辛利国立马叫来手下,留下一千海盗断后,自己率领两千海盗带着轻便的战利品开始往海湾方向行进。 最先赶到的是三营,遇到集结在那的一千海盗,二话不说上去就打。长时间的负重奔袭影响了军士的发挥,在杀死几百个海盗之后,面对溃逃的海盗,三营军士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了。好在这个时候四营赶到了,他们一口气还在,顾不上三营军士,直接分散开来去追击奔逃的海盗。 第262章 还是不去 十一月的江宁颇为寒冷,忙碌了一天政务的皇帝回到后宫,习惯性往皇后杜倩所在的坤宁宫走去。几个月前,杜倩终于帮他生下皇子,从此以后,皇帝每日都要来坤宁宫走一趟,看看自己的孩子。 想到孩子,皇帝难得露出笑容,繁忙的朝政带来的苦恼都能烟消云散。这不是他第一个孩子,但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孩子,是他和皇后的嫡长子,日后将会成为太子,有朝一日也会荣登九五,继续统治这个国家。 当然,距离那天还有很长时间。赵世卿走在廊道上,心里想着有很长时间也是好事,这些时间足够自己治理好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家。如果能够北上西进,剿灭韩斌叛逆,赶走元人,留给自己孩子一座稳定的江山那就更好了,他也不用像自己这么累。但是,北边元人咄咄逼人,西边吴朝自立几十年了,东南沿海有闹不完的海盗,朝中党争尽管不再浮于表面,但暗中的使绊子却更是让人头疼。 赵世卿心中一叹,东南党生不逢时,掌握大权的时候,海盗开始闹起来,不仅严重影响朝廷赋税,连东南党自己的老巢都快被海盗搞垮了。搞得连杜文心只能另辟蹊径,重新丈量土地,增加朝廷的赋税,江淮党、江浙党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至于当上首辅这么长时间,还是只能维持局面,论起来连周秉政都不如。 周秉政在兵部尚书任上搞出的各府县编练民团,尽管不尽如人意,但明眼人都知道错不在周秉政,而且大部分人都认为编练民团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可行呢?以至于十月底,海盗大规模的袭扰了福建沿海,差点连莆田府城都被打下,要不是有内侍监上报的消息,以及闽王从福州传来的消息,连赵世卿都要以为是各级防御使衙门带领民团打败了海盗。 内侍监传来的消息说苏圣平有一千民团,闽王则认为不止,最起码是两千,否则宁德出现的那些民团是怎么回事。综合此前崇武民团的消息,估计苏圣平应该掌握了不少于两千的民团。这已经触犯了皇帝的底线,要不是苏圣平还想着出力,在莆田等地危急的时候还能出兵打击海盗,否则定然不能饶过他,此时就该出动兵马围剿了。 如今看来,苏圣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得他还有报国之志,满江红里写的好啊,“洛阳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那篇《民族》里写的也好啊,写清了草原民族为何要南侵,号召全体汉人团结一心抗击元朝,自己十分认同这些观点。 赵世卿心想无论如何,这一次要让苏圣平担下差使,只要他有那能耐,自己一定能够好好对他,不再像上次那样,让他被人所害。只是不知道他那些民团是怎么练,又是怎么养的?这个问题到时一定要好好听听他的意见,如果各府都能练出两千民团,东南沿海海面也就安定了。 成亲多年,又生了孩子以后,杜倩难得的多了些笑容。看着皇帝抱着孩子,还在发呆,不免好奇的问到:“皇上,怎么了?” 赵世卿愣了一下,道:“哦,在想些事情!” 杜倩问到:“之前皇上一旦抱着皇儿,就把朝政忘之脑后,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世卿微微一笑,道:“还不是被海盗给闹的!” 杜倩眉头一蹙,道:“海盗又上岸劫掠了?” 赵世卿唉的一叹,道:“可不是,福建沿海七个县被抢,就连莆田府城都差点被破。” 杜倩心中一急,福建毕竟是她老家,总有不一样的牵挂,赶忙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赵世卿嗅了嗅孩子的奶香,道:“还好有苏圣平在,凭着两千民团,把海盗打了个片甲不留,总算能安定一段时间。” 杜倩听到苏圣平三字,突然间脑子一片空白,赵世卿连着叫了两声这才失神道:“那苏公子可有事?” 赵世卿道:“他怎么会有事,如今福建那边都传说苏圣平亲身上阵杀海盗的事,据说还有戏班子演他的戏呢,就连江宁城中都有传说,苏圣平武艺惊人,一人能打几百个海盗,加上他写的那些诗词,江宁城中不少女子可都想着他呢!可惜,听说他已经娶了三个妻妾,不然肯定不少人要自己上门求亲了。” 十一月的江宁颇为寒冷,忙碌了一天政务的皇帝回到后宫,习惯性往皇后杜倩所在的坤宁宫走去。几个月前,杜倩终于帮他生下皇子,从此以后,皇帝每日都要来坤宁宫走一趟,看看自己的孩子。 想到孩子,皇帝难得露出笑容,繁忙的朝政带来的苦恼都能烟消云散。这不是他第一个孩子,但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孩子,是他和皇后的嫡长子,日后将会成为太子,有朝一日也会荣登九五,继续统治这个国家。 当然,距离那天还有很长时间。赵世卿走在廊道上,心里想着有很长时间也是好事,这些时间足够自己治理好这个曾经辉煌的国家。如果能够北上西进,剿灭韩斌叛逆,赶走元人,留给自己孩子一座稳定的江山那就更好了,他也不用像自己这么累。但是,北边元人咄咄逼人,西边吴朝自立几十年了,东南沿海有闹不完的海盗,朝中党争尽管不再浮于表面,但暗中的使绊子却更是让人头疼。 赵世卿心中一叹,东南党生不逢时,掌握大权的时候,海盗开始闹起来,不仅严重影响朝廷赋税,连东南党自己的老巢都快被海盗搞垮了。搞得连杜文心只能另辟蹊径,重新丈量土地,增加朝廷的赋税,江淮党、江浙党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以至于当上首辅这么长时间,还是只能维持局面,论起来连周秉政都不如。 周秉政在兵部尚书任上搞出的各府县编练民团,尽管不尽如人意,但明眼人都知道错不在周秉政,而且大部分人都认为编练民团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可行呢?以至于十月底,海盗大规模的袭扰了福建沿海,差点连莆田府城都被打下,要不是有内侍监上报的消息,以及闽王从福州传来的消息,连赵世卿都要以为是各级防御使衙门带领民团打败了海盗。 内侍监传来的消息说苏圣平有一千民团,闽王则认为不止,最起码是两千,否则宁德出现的那些民团是怎么回事。综合此前崇武民团的消息,估计苏圣平应该掌握了不少于两千的民团。这已经触犯了皇帝的底线,要不是苏圣平还想着出力,在莆田等地危急的时候还能出兵打击海盗,否则定然不能饶过他,此时就该出动兵马围剿了。 如今看来,苏圣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难得他还有报国之志,满江红里写的好啊,“洛阳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那篇《民族》里写的也好啊,写清了草原民族为何要南侵,号召全体汉人团结一心抗击元朝,自己十分认同这些观点。 赵世卿心想无论如何,这一次要让苏圣平担下差使,只要他有那能耐,自己一定能够好好对他,不再像上次那样,让他被人所害。只是不知道他那些民团是怎么练,又是怎么养的?这个问题到时一定要好好听听他的意见,如果各府都能练出两千民团,东南沿海海面也就安定了。 成亲多年,又生了孩子以后,杜倩难得的多了些笑容。看着皇帝抱着孩子,还在发呆,不免好奇的问到:“皇上,怎么了?” 赵世卿愣了一下,道:“哦,在想些事情!” 杜倩问到:“之前皇上一旦抱着皇儿,就把朝政忘之脑后,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世卿微微一笑,道:“还不是被海盗给闹的!” 杜倩眉头一蹙,道:“海盗又上岸劫掠了?” 赵世卿唉的一叹,道:“可不是,福建沿海七个县被抢,就连莆田府城都差点被破。” 杜倩心中一急,福建毕竟是她老家,总有不一样的牵挂,赶忙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赵世卿嗅了嗅孩子的奶香,道:“还好有苏圣平在,凭着两千民团,把海盗打了个片甲不留,总算能安定一段时间。” 杜倩听到苏圣平三字,突然间脑子一片空白,赵世卿连着叫了两声这才失神道:“那苏公子可有事?” 赵世卿道:“他怎么会有事,如今福建那边都传说苏圣平亲身上阵杀海盗的事,据说还有戏班子演他的戏呢,就连江宁城中都有传说,苏圣平武艺惊人,一人能打几百个海盗,加上他写的那些诗词,江宁城中不少女子可都想着他呢!可惜,听说他已经娶了三个妻妾,不然肯定不少人要自己上门求亲了。” 第263章 翁婿对话(上) 陈公公真是很受伤,要不是皇帝有命令,他是怎么也不会再来苏家。可是皇上偏偏不下圣旨,而是一道手诏发给内侍监,让内侍监通知苏圣平赶紧去江宁,陈公公自然无可推脱。 第一次来苏圣平不在家,第二次来苏圣平在照顾孩子,第三次苏圣平外出不在。好在这一次,苏圣平终于在家了,可又把自己晾在会客室等着。想想自己在泉州,到哪不都是被人奉承着,唯独就是苏圣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等了好长时间,终于苏圣平还是出来了。 要不是那次在江宁受到那些死太监变态般的折磨,苏圣平原本还很是同情这些人,作为一个男人失去了人生当中最主要的乐趣之一,想想都觉得悲哀。可一想到在监牢里那些太监为了好处对自己的折磨,真是恨不得再骟他们一次。不过,就是再恨也得出来见面。 苏圣平递给陈公公一份奏章,道:“陈公公,我就不去江宁了,原因和皇上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写在奏章里面了,你拿去交差吧!” 陈公公听了顿时急道:“苏公子,这不好吧!皇上下了严令让您务必进京,您就这一份奏章,我们无所谓,您这不好交差吧!” 苏圣平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皇上让我进京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我知道。我在奏章里面已经说的清楚,你只要交上去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公公顿时气结说不出话来。苏圣平不想跟他继续纠缠,道:“就这样吧陈公公,我保证你把奏章交上去就能交差。”说完起身就走,李春树立马从外面闪进来,笑眯眯的一副送客的模样,又把陈公公气的够呛。 苏圣平确实很忙,忙着跟儿子、女儿玩呢!想想自己过了年又要外出一段时间,就巴不得任何空余的时间都留给两个小家伙,哪还有多余时间来应付死太监。就连准备下个月发在《新知》上的文章和写给皇帝的奏章都是等两个小家伙睡着后,才挑灯夜战写下的。加上白天有时候还得外出,时间完全不够用。 应付了陈公公后,苏圣平回到后院,两个小家伙如今正在学走路,已经不大愿意坐在婴儿车里让人推着走了。苏圣平坚持要让两个小孩多晒晒太阳,所以尽管是冬日,阳光灿烂的下午就都来到院子里边晒日头,边玩闹。 如今王莹有孕在身,不大方便照顾孩子,只能由丫鬟伺候着,她在边上看着。朱音经过怀孕初期的折磨,现在又忙碌起财务方面的工作,一般都是把握一下总的方面,把工作交给了手下几个大将,就连小学堂的事情都交了出去。叶红鱼倒是整天无所事事,就干脆陪着王莹,看着平平和安安,幻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 苏圣平一走进院子,两个小家伙就看到了,张开一双短手,嘴里叫着“爹爹”“爹爹”,慢慢的走向他,搞得两个丫鬟跟在后面着急不已。苏圣平顿时笑容满面,走近后赶紧蹲下来,同样是张开双臂,等着两个小家伙到来。 先是把安安抱起来转了一圈,小姑娘咯咯的笑个不停。再把安安放下后,抱起平平依样转了几圈,让这个平常不大笑的小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苏家现在不是严父慈母,反倒是严母慈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圣平对平平和安安的宠爱,他亲自设计的玩具堆满了一整间屋子。 就在苏圣平和两个小家伙玩闹的时候,李春树来到了院子里,后面跟着的是王少杰夫妇,他们到来自然不用事先通报,苏圣平笑着跟老丈人、丈母娘打了招呼。王夫人还好,笑着跟苏圣平问好,王少杰可没什么好脸色,哼的一声,立马就蹲下去想要抱外孙。 王少杰两个儿子在江宁为官,孙子什么的也都生活在江宁,这一辈能看到的也就王莹两个儿女,自然宝贝的不行,平常没事的时候也经常过来瞧瞧。所以两个小家伙跟他们也算熟悉,安安很给面子的让王少杰抱了一下,平平却不给面子,转头就走向苏圣平那边,搞的王少杰气呼呼的小声道:“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行。” 苏圣平无声一笑,把平平抱起来,使劲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这下安安也不答应了,非要从王少杰怀里扑到苏圣平那边,搞得王少杰手忙脚乱的。 逗弄了一会小孩后,苏圣平还是跟王少杰来到书房。这间房子是苏家最为私密的地方,以前朱强他们还能进来,后来要是苏圣平不在,除了王莹和朱音,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叶红鱼都不例外。哪怕是朱音怀孕了,打扫都是她自己亲自来。 王少杰还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他当然不知道这间屋子的重要性,但王莹是知道,瞥了一眼翁婿两人,脸上一笑。作为最亲密的人,自己丈夫在做什么,尽管没有明说,她还是能猜到一二。 陈公公真是很受伤,要不是皇帝有命令,他是怎么也不会再来苏家。可是皇上偏偏不下圣旨,而是一道手诏发给内侍监,让内侍监通知苏圣平赶紧去江宁,陈公公自然无可推脱。 第一次来苏圣平不在家,第二次来苏圣平在照顾孩子,第三次苏圣平外出不在。好在这一次,苏圣平终于在家了,可又把自己晾在会客室等着。想想自己在泉州,到哪不都是被人奉承着,唯独就是苏圣平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等了好长时间,终于苏圣平还是出来了。 要不是那次在江宁受到那些死太监变态般的折磨,苏圣平原本还很是同情这些人,作为一个男人失去了人生当中最主要的乐趣之一,想想都觉得悲哀。可一想到在监牢里那些太监为了好处对自己的折磨,真是恨不得再骟他们一次。不过,就是再恨也得出来见面。 苏圣平递给陈公公一份奏章,道:“陈公公,我就不去江宁了,原因和皇上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写在奏章里面了,你拿去交差吧!” 陈公公听了顿时急道:“苏公子,这不好吧!皇上下了严令让您务必进京,您就这一份奏章,我们无所谓,您这不好交差吧!” 苏圣平瞥了他一眼道:“你这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皇上让我进京是为了什么你不知道,我知道。我在奏章里面已经说的清楚,你只要交上去就行,哪来那么多废话。” 陈公公顿时气结说不出话来。苏圣平不想跟他继续纠缠,道:“就这样吧陈公公,我保证你把奏章交上去就能交差。”说完起身就走,李春树立马从外面闪进来,笑眯眯的一副送客的模样,又把陈公公气的够呛。 苏圣平确实很忙,忙着跟儿子、女儿玩呢!想想自己过了年又要外出一段时间,就巴不得任何空余的时间都留给两个小家伙,哪还有多余时间来应付死太监。就连准备下个月发在《新知》上的文章和写给皇帝的奏章都是等两个小家伙睡着后,才挑灯夜战写下的。加上白天有时候还得外出,时间完全不够用。 应付了陈公公后,苏圣平回到后院,两个小家伙如今正在学走路,已经不大愿意坐在婴儿车里让人推着走了。苏圣平坚持要让两个小孩多晒晒太阳,所以尽管是冬日,阳光灿烂的下午就都来到院子里边晒日头,边玩闹。 如今王莹有孕在身,不大方便照顾孩子,只能由丫鬟伺候着,她在边上看着。朱音经过怀孕初期的折磨,现在又忙碌起财务方面的工作,一般都是把握一下总的方面,把工作交给了手下几个大将,就连小学堂的事情都交了出去。叶红鱼倒是整天无所事事,就干脆陪着王莹,看着平平和安安,幻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 苏圣平一走进院子,两个小家伙就看到了,张开一双短手,嘴里叫着“爹爹”“爹爹”,慢慢的走向他,搞得两个丫鬟跟在后面着急不已。苏圣平顿时笑容满面,走近后赶紧蹲下来,同样是张开双臂,等着两个小家伙到来。 先是把安安抱起来转了一圈,小姑娘咯咯的笑个不停。再把安安放下后,抱起平平依样转了几圈,让这个平常不大笑的小子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苏家现在不是严父慈母,反倒是严母慈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圣平对平平和安安的宠爱,他亲自设计的玩具堆满了一整间屋子。 就在苏圣平和两个小家伙玩闹的时候,李春树来到了院子里,后面跟着的是王少杰夫妇,他们到来自然不用事先通报,苏圣平笑着跟老丈人、丈母娘打了招呼。王夫人还好,笑着跟苏圣平问好,王少杰可没什么好脸色,哼的一声,立马就蹲下去想要抱外孙。 王少杰两个儿子在江宁为官,孙子什么的也都生活在江宁,这一辈能看到的也就王莹两个儿女,自然宝贝的不行,平常没事的时候也经常过来瞧瞧。所以两个小家伙跟他们也算熟悉,安安很给面子的让王少杰抱了一下,平平却不给面子,转头就走向苏圣平那边,搞的王少杰气呼呼的小声道:“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行。” 苏圣平无声一笑,把平平抱起来,使劲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这下安安也不答应了,非要从王少杰怀里扑到苏圣平那边,搞得王少杰手忙脚乱的。 逗弄了一会小孩后,苏圣平还是跟王少杰来到书房。这间房子是苏家最为私密的地方,以前朱强他们还能进来,后来要是苏圣平不在,除了王莹和朱音,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叶红鱼都不例外。哪怕是朱音怀孕了,打扫都是她自己亲自来。 王少杰还是第一次进这间屋子,他当然不知道这间屋子的重要性,但王莹是知道,瞥了一眼翁婿两人,脸上一笑。作为最亲密的人,自己丈夫在做什么,尽管没有明说,她还是能猜到一二。 第264章 翁婿对话(下) 这份书稿并不厚,王少杰很快就看完了。目前这只是苏圣平的一个计划,前提条件是借助发现的离人岛,开挖银矿,并以此为基础设立海商银行。 放下书稿后,王少杰问道:“这离人岛是何处,你怎么肯定那里有很大的银矿?” 苏圣平答道:“离人岛在日本,有很多银矿这点您不用担心。” 王少杰眉头一蹙,道:“日本,这么远,怎么去开发?” 苏圣平笑道:“您忘了我俘虏了几千个海盗吗?对其中罪大恶极的,甄别出两千人,这些人能在海盗当中混的好,都是身强力壮的。正好送过去,再派一营国民军去监管,让他们开矿正是恰到好处。” 王少杰难得一笑,道:“确实如此,那你要我做什么?” 苏圣平道:“当然是入股。” 王少杰双眼一眯,道:“条件呢?” 苏圣平道:“需要您联合信得过的海商参股组成一个商社,共同开发离人岛的银矿,我只出人,其余一切费用都由你们出。” 这么多年下来,王少杰还算了解苏圣平,道:“能有这样的好事?” 苏圣平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当然不是,成立的海商银行,股本金必须达到五百万两,但我一分钱不出,只以矿山收益作价二百五十万两入股,但占股只要四成五,剩余的两百五十万两你们必须拿出现银来。” 王少杰哈哈的笑出来,道:“我看天底下做生意做到你这份上的,绝无仅有。你这一开口,岂不是已经白白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你说说看,我要是把这条件跟其他商人说起,他们会怎么笑话你,你是我女婿,可不是别人的女婿。” 苏圣平同样呵呵两声,道:“要不是你是我岳父,你看我会不会让你主导这件事情。” 王少杰也不争辩,道:“在商言商,你光说那有银矿,别人又不知道,这和当年的香料岛有什么区别?再者,我看你这银行和钱庄没有什么区别,投入那么多本钱,每年能赚多少?”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就对了吗。不瞒您说,就在这当口,宝岛那边就有几艘船前往离人岛,勘探那边的银矿。过了年我也会亲自去一趟,到时您和其他想要加入的海商派人跟着一起去,有没有银矿不就知道了?另外,海商银行和钱庄的区别在于三点。” “第一,只要存钱在里面,不收钱,反倒给利息。第二,海商银行以后主要贷款给大户,而不是通过高利贷盘剥普通民众。第三,我们要广设网点,研究防伪技术,吸收民众存款。” 王少杰瞪大眼睛看着苏圣平,心道天底下做生意能比得过苏圣平确实绝无仅有,怎么以前没人想到这么经营钱庄。泉州府每人存一两银子,那就能有多少钱,整个福建呢?整个越朝呢?此时此刻,王少杰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或许真能成事。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或许苏圣平就是那种生而知之的王者。 苏圣平接着说到:“前面这三点其实并不重要,要说经营的话,银行的道道三天也说不完,我只要给您举个例子。假设海商银行成立以后,我们吸收了两百万两的存款,那这个时候我们能放贷多少呢?” “照目前钱庄的操作方式,敢放贷一百万两就算是胆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自然不行。到时只要我们规定存钱、还钱都必须通过我们银行,实际上我们即使放贷四百万两也没关系,毕竟如果我找海商银行贷款十万两银子,也不可能真拿着十万两银子四处跑,到时拿的肯定是凭证。而存钱的用到这笔钱的时候,其实用的也是凭证,只要对方认可我们银行的凭证,那这个过程中其实我们的钱一分没动,所以对我们银行来说,吸收了两百万两银子,其实就可以办四百万两的事了,甚至还不止,这就是所谓的杠杆。” “当然,我这只是举个例子,日后如何操作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及控制规模。此外,到时那个凭证就是最重要的了,所以等到条件成熟的时候,我们还要发行纸币。” 今天,王少杰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听着苏圣平侃侃而谈,自己顿时觉得对面那人不是自己的女婿,而是在教授自己学问的先生。 这份书稿并不厚,王少杰很快就看完了。目前这只是苏圣平的一个计划,前提条件是借助发现的离人岛,开挖银矿,并以此为基础设立海商银行。 放下书稿后,王少杰问道:“这离人岛是何处,你怎么肯定那里有很大的银矿?” 苏圣平答道:“离人岛在日本,有很多银矿这点您不用担心。” 王少杰眉头一蹙,道:“日本,这么远,怎么去开发?” 苏圣平笑道:“您忘了我俘虏了几千个海盗吗?对其中罪大恶极的,甄别出两千人,这些人能在海盗当中混的好,都是身强力壮的。正好送过去,再派一营国民军去监管,让他们开矿正是恰到好处。” 王少杰难得一笑,道:“确实如此,那你要我做什么?” 苏圣平道:“当然是入股。” 王少杰双眼一眯,道:“条件呢?” 苏圣平道:“需要您联合信得过的海商参股组成一个商社,共同开发离人岛的银矿,我只出人,其余一切费用都由你们出。” 这么多年下来,王少杰还算了解苏圣平,道:“能有这样的好事?” 苏圣平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当然不是,成立的海商银行,股本金必须达到五百万两,但我一分钱不出,只以矿山收益作价二百五十万两入股,但占股只要四成五,剩余的两百五十万两你们必须拿出现银来。” 王少杰哈哈的笑出来,道:“我看天底下做生意做到你这份上的,绝无仅有。你这一开口,岂不是已经白白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你说说看,我要是把这条件跟其他商人说起,他们会怎么笑话你,你是我女婿,可不是别人的女婿。” 苏圣平同样呵呵两声,道:“要不是你是我岳父,你看我会不会让你主导这件事情。” 王少杰也不争辩,道:“在商言商,你光说那有银矿,别人又不知道,这和当年的香料岛有什么区别?再者,我看你这银行和钱庄没有什么区别,投入那么多本钱,每年能赚多少?”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就对了吗。不瞒您说,就在这当口,宝岛那边就有几艘船前往离人岛,勘探那边的银矿。过了年我也会亲自去一趟,到时您和其他想要加入的海商派人跟着一起去,有没有银矿不就知道了?另外,海商银行和钱庄的区别在于三点。” “第一,只要存钱在里面,不收钱,反倒给利息。第二,海商银行以后主要贷款给大户,而不是通过高利贷盘剥普通民众。第三,我们要广设网点,研究防伪技术,吸收民众存款。” 王少杰瞪大眼睛看着苏圣平,心道天底下做生意能比得过苏圣平确实绝无仅有,怎么以前没人想到这么经营钱庄。泉州府每人存一两银子,那就能有多少钱,整个福建呢?整个越朝呢?此时此刻,王少杰觉得自己这个女婿或许真能成事。五百年必有王者兴,或许苏圣平就是那种生而知之的王者。 苏圣平接着说到:“前面这三点其实并不重要,要说经营的话,银行的道道三天也说不完,我只要给您举个例子。假设海商银行成立以后,我们吸收了两百万两的存款,那这个时候我们能放贷多少呢?” “照目前钱庄的操作方式,敢放贷一百万两就算是胆大。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自然不行。到时只要我们规定存钱、还钱都必须通过我们银行,实际上我们即使放贷四百万两也没关系,毕竟如果我找海商银行贷款十万两银子,也不可能真拿着十万两银子四处跑,到时拿的肯定是凭证。而存钱的用到这笔钱的时候,其实用的也是凭证,只要对方认可我们银行的凭证,那这个过程中其实我们的钱一分没动,所以对我们银行来说,吸收了两百万两银子,其实就可以办四百万两的事了,甚至还不止,这就是所谓的杠杆。” “当然,我这只是举个例子,日后如何操作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及控制规模。此外,到时那个凭证就是最重要的了,所以等到条件成熟的时候,我们还要发行纸币。” 今天,王少杰受到的刺激实在太大,听着苏圣平侃侃而谈,自己顿时觉得对面那人不是自己的女婿,而是在教授自己学问的先生。 第265章 君臣议事 “臣编练民团共有两千两百人,军饷来源为臣经商一部分,泉州海商捐助一部分,条件是臣必须保证泉州府城安全。” “臣编练民团的地方位于宝岛中部,原本想直捣海盗巢穴,但军力不足、器械短缺,不能成事,后得知海盗有所行动,方才倾力上岸打击海盗,但仍然有不少海盗逃脱,请皇上治罪。” “臣恳请皇上支持各府县编练民团之策,但要做出调整,不能让编练民团成为各府县世家大族贪污、败坏纲纪的借口,或许专人专事,少些掣肘,亦能成事。” “臣非抗命不来江宁,因得知海盗贼心不死,仍想上岸劫掠,臣决意率领民团和海盗周旋到底,未能剿灭海盗之前,无颜面见皇上。” “臣俘虏海盗返回宝岛,以海盗为苦力建设完善宝岛民团基地,以期对海盗形成打击,让他们无力上岸劫掠。” …… 十一月十八夜,江宁皇宫勤政殿内皇帝皱着眉头看完苏圣平提交的奏章,转头对内侍监监正道:“福建那边没有后续消息传来?” 那老太监低头弯腰,面无表情,道:“没有,泉州府城的那些民团,并没有参加今年这次和海盗的战争,那些民团的情形之前监里汇报过。至于参加莆田和福州的那些民团,当时莆田府城被围,内侍监无法出城查探,再者民团伤亡极小,没能找到甲胄、兵器。还有就是苏圣平管理民团极为严格,停留在莆田和连江、宁德等地期间,无人能够靠近,也查探不出民团情形。再有就是老王爷那边传来消息,只知道民团确实没有拿走任何海盗劫掠的东西,反倒是被各地官府私吞了,民团只是抓走了那些俘虏。” 皇帝静静听完,道:“明日一早传周秉政和唐海刚觐见,先见周秉政,再见唐海刚。” 第二天一早,刚到兵部衙门上值的周秉政就被急急忙忙召往勤政殿。前往勤政殿路上,周秉政心里想着皇帝召见定然是为了海盗的事情,恐怕是因为苏圣平上奏章的事情。至于苏圣平建议的专人专事,周舟早就写信跟他提起,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为什么苏圣平编练的民团如此厉害,其他地方的民团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是简单“多方掣肘”就能解释的? 周秉政一进勤政殿,皇帝就把苏圣平上的奏章给他看,自己在那批阅其他奏章,估摸着周秉政已经消化了苏圣平奏章中的信息,才缓缓开口道:“爱卿怎么看?” 做了几年皇帝,赵世卿如今不论神态语气,还是心理都已完全是皇帝风范。也难怪他志得意满,短短几年时间,就让东南党取代江浙党掌握朝廷大权,但又不至于像当初江浙党那样独大,还把户部等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又成功的让东南党成为江浙、江淮两党攻击的主要目标,自己再居中调停裁判,掌握着朝政的主动权。 就像现在,他问周秉政怎么看,到底是对什么怎么看也不明说,只能看大臣自己的理解。这样做不仅把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还能给大臣造成心理压力。当然,这是对一般大臣而言的,像杜文心是懒得猜,会直接问皇帝对什么怎么看,而像周秉政这种一般都能猜中皇帝想要问什么。 周秉政合上奏章,这次他了懒得猜了,低头道:“臣早年曾经教过苏圣平几年学问,那时他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臣当年就发现苏圣平才高于人,小小年纪就见识非凡,但却又心高气傲,完全受不得委屈。” “观他历来的作为,若说他心中无忠君之念、爱民之心,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经商之道,完全可以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也不至于前往宝岛那样的瘴疠之地筹划打击海盗。” “臣编练民团共有两千两百人,军饷来源为臣经商一部分,泉州海商捐助一部分,条件是臣必须保证泉州府城安全。” “臣编练民团的地方位于宝岛中部,原本想直捣海盗巢穴,但军力不足、器械短缺,不能成事,后得知海盗有所行动,方才倾力上岸打击海盗,但仍然有不少海盗逃脱,请皇上治罪。” “臣恳请皇上支持各府县编练民团之策,但要做出调整,不能让编练民团成为各府县世家大族贪污、败坏纲纪的借口,或许专人专事,少些掣肘,亦能成事。” “臣非抗命不来江宁,因得知海盗贼心不死,仍想上岸劫掠,臣决意率领民团和海盗周旋到底,未能剿灭海盗之前,无颜面见皇上。” “臣俘虏海盗返回宝岛,以海盗为苦力建设完善宝岛民团基地,以期对海盗形成打击,让他们无力上岸劫掠。” …… 十一月十八夜,江宁皇宫勤政殿内皇帝皱着眉头看完苏圣平提交的奏章,转头对内侍监监正道:“福建那边没有后续消息传来?” 那老太监低头弯腰,面无表情,道:“没有,泉州府城的那些民团,并没有参加今年这次和海盗的战争,那些民团的情形之前监里汇报过。至于参加莆田和福州的那些民团,当时莆田府城被围,内侍监无法出城查探,再者民团伤亡极小,没能找到甲胄、兵器。还有就是苏圣平管理民团极为严格,停留在莆田和连江、宁德等地期间,无人能够靠近,也查探不出民团情形。再有就是老王爷那边传来消息,只知道民团确实没有拿走任何海盗劫掠的东西,反倒是被各地官府私吞了,民团只是抓走了那些俘虏。” 皇帝静静听完,道:“明日一早传周秉政和唐海刚觐见,先见周秉政,再见唐海刚。” 第二天一早,刚到兵部衙门上值的周秉政就被急急忙忙召往勤政殿。前往勤政殿路上,周秉政心里想着皇帝召见定然是为了海盗的事情,恐怕是因为苏圣平上奏章的事情。至于苏圣平建议的专人专事,周舟早就写信跟他提起,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到底行不行,为什么苏圣平编练的民团如此厉害,其他地方的民团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是简单“多方掣肘”就能解释的? 周秉政一进勤政殿,皇帝就把苏圣平上的奏章给他看,自己在那批阅其他奏章,估摸着周秉政已经消化了苏圣平奏章中的信息,才缓缓开口道:“爱卿怎么看?” 做了几年皇帝,赵世卿如今不论神态语气,还是心理都已完全是皇帝风范。也难怪他志得意满,短短几年时间,就让东南党取代江浙党掌握朝廷大权,但又不至于像当初江浙党那样独大,还把户部等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又成功的让东南党成为江浙、江淮两党攻击的主要目标,自己再居中调停裁判,掌握着朝政的主动权。 就像现在,他问周秉政怎么看,到底是对什么怎么看也不明说,只能看大臣自己的理解。这样做不仅把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还能给大臣造成心理压力。当然,这是对一般大臣而言的,像杜文心是懒得猜,会直接问皇帝对什么怎么看,而像周秉政这种一般都能猜中皇帝想要问什么。 周秉政合上奏章,这次他了懒得猜了,低头道:“臣早年曾经教过苏圣平几年学问,那时他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臣当年就发现苏圣平才高于人,小小年纪就见识非凡,但却又心高气傲,完全受不得委屈。” “观他历来的作为,若说他心中无忠君之念、爱民之心,以他的聪明才智和经商之道,完全可以过上令人羡慕的日子,也不至于前往宝岛那样的瘴疠之地筹划打击海盗。” 第266章 新的官职 苏圣平的奏章是十月十八到的,但比这份奏章更早到达的还有一份消息。那是王少杰写给弟弟王少华的一封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找唐,为苏谋官,靖海使。这是通过信息部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的消息,比朝廷的急递晚发出半日,却提前半日到达。 王少华收到消息后,当天夜里就悄悄来到当朝户部尚书唐海刚的府上,拜访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王少华一介草民,想要拜访唐海刚,原本不大可能,没想到递交了拜帖和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后,唐府的管家竟然亲自出迎。 唐海刚更是亲自在客堂等候,见到王少华后,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朝管家挥挥手,等管家下去后,立马延请王少华入座,开口道:“你是少华,老三?” 王少华赶紧答道:“牢大人记挂,小的正是排行第三。” 唐海刚唉的一声,道:“三十年前离开泉州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如今老夫已是花甲之年,你今年该有四十五了吧!” 王少华道:“今年四十六了。” 唐海刚道:“要不是当年王公出手救了我一命,唐某哪有今天。说出来,离开泉州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王公辞世时,福州这么近,我都没有去祭拜,当真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父亲,王少华欠了欠身,道:“大人言重了。记得当年您说要帮王家做事,父亲就说过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可困于浅滩,更不可囿于旧情。” 唐海刚哈哈一笑,道:“当年还觉得王公是看不上我呢!” 王少华也是一笑,道:“父亲有识人之明。” 唐海刚道:“是啊,少杰这些年了不起,王家生意蒸蒸日上,这海商第一家的名头实至名归。” 王少华道:“幸蒙朝廷和诸位大人关照,家兄殚精竭虑,总算没有砸了招牌。” 唐海刚点点头,道:“都不容易。少华你是常驻江宁?” 王少华答道:“前些年替了少康,这些年一直在江宁。” 唐海刚微微一笑,道:“怎么也不早点来见我?” 王少华答道:“大人为国操劳,无事可不敢打扰。” 唐海刚呵呵一笑,道:“看来是有事才来啊,这可不好。” 王少华心道,和你的关系是我王家的一大秘密,也是官场上的一大退路,怎么能轻易示人。但还是答应道:“以后定当多来向大人问安。今日仓促上门,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唐海刚笑道:“以你家跟首辅和周尚书的关系,竟然找上我,看来不是什么易事!” 王少华微微有点尴尬,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唐海刚呵呵笑道:“你还打机锋,说吧,什么事?” 王少华道:“替苏圣平求个官!” 苏圣平的奏章是十月十八到的,但比这份奏章更早到达的还有一份消息。那是王少杰写给弟弟王少华的一封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找唐,为苏谋官,靖海使。这是通过信息部以最快的速度传递的消息,比朝廷的急递晚发出半日,却提前半日到达。 王少华收到消息后,当天夜里就悄悄来到当朝户部尚书唐海刚的府上,拜访这位皇帝眼前的红人。王少华一介草民,想要拜访唐海刚,原本不大可能,没想到递交了拜帖和一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后,唐府的管家竟然亲自出迎。 唐海刚更是亲自在客堂等候,见到王少华后,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朝管家挥挥手,等管家下去后,立马延请王少华入座,开口道:“你是少华,老三?” 王少华赶紧答道:“牢大人记挂,小的正是排行第三。” 唐海刚唉的一声,道:“三十年前离开泉州的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如今老夫已是花甲之年,你今年该有四十五了吧!” 王少华道:“今年四十六了。” 唐海刚道:“要不是当年王公出手救了我一命,唐某哪有今天。说出来,离开泉州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王公辞世时,福州这么近,我都没有去祭拜,当真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父亲,王少华欠了欠身,道:“大人言重了。记得当年您说要帮王家做事,父亲就说过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可困于浅滩,更不可囿于旧情。” 唐海刚哈哈一笑,道:“当年还觉得王公是看不上我呢!” 王少华也是一笑,道:“父亲有识人之明。” 唐海刚道:“是啊,少杰这些年了不起,王家生意蒸蒸日上,这海商第一家的名头实至名归。” 王少华道:“幸蒙朝廷和诸位大人关照,家兄殚精竭虑,总算没有砸了招牌。” 唐海刚点点头,道:“都不容易。少华你是常驻江宁?” 王少华答道:“前些年替了少康,这些年一直在江宁。” 唐海刚微微一笑,道:“怎么也不早点来见我?” 王少华答道:“大人为国操劳,无事可不敢打扰。” 唐海刚呵呵一笑,道:“看来是有事才来啊,这可不好。” 王少华心道,和你的关系是我王家的一大秘密,也是官场上的一大退路,怎么能轻易示人。但还是答应道:“以后定当多来向大人问安。今日仓促上门,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唐海刚笑道:“以你家跟首辅和周尚书的关系,竟然找上我,看来不是什么易事!” 王少华微微有点尴尬,道:“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唐海刚呵呵笑道:“你还打机锋,说吧,什么事?” 王少华道:“替苏圣平求个官!” 第267章 疯子醒来 对苏圣平来说,被封为福建靖海使,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开衙建府,名正言顺的组建幕僚班底。 和朱强等人商量之后,决定把衙门建在工业园靠近港口的位置,等唐老爷子的图纸出来之后,就可以组织施工,争取明年四月份前能正式入驻。 现阶段要完成的主要是衙门组织机构的搭建,苏圣平初步决定福建靖海使衙门下设秘书处、参谋处、思训处、训练处、军需处、军法处。各处人员和海军的军士从猴子下属船队、海商护卫队抽调,自己再想办法挖掘一些,把框架搭起来后,再组建正式的海军。 军需处和军法处这两个部门还好,人员都是现成的,只要制定好相应的规章制度就可以了。秘书处的人选,自己手头上的人才大都在国民军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最好还是从外面找。 至于参谋处和训练处,这需要专门的人才,两支海上护卫队尽管和海盗相比有些能耐,但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军,猴子等一些首领带领船队打防守还可以,系统的做那两样工作显然不行。 对于秘书处的负责人,苏圣平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就是泉州书院的同学白文华。之所以会相中白文华,还是因为那次一同前往江宁国试的时候搞社会调查,苏圣平发现他做事细致,想问题也很周到。只是他跟许文斌一样,两次都没有中举,只是上次国试没通过后,也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回到泉州帮家里处置生意上的事情。上半年,苏圣平跟他见过一次,询问过他是否愿意帮忙做事,当时白文华只是回答要好好考虑一下。之后既忙于事务又不想表现的过于热切,也就没有再找他。 这一次,苏圣平找到白文华的时候,他没有再推辞,而是很痛快的答应跟随苏圣平做事。也不知道是听说了苏圣平打击海盗的事情,还是听了许文斌、陈继平的鼓惑。 至于秘书处其他人员,从国民军、物流行、信息部等部门又抽调了几个,算是搭起了班子。目前在苏家辟了一处小院子,专门供给他们办公,协助苏圣平负责搭建靖海使衙门的诸多杂事。白文华担任秘书处的处长,包括他在内,其他人都没有搭理秘书处这个奇奇怪怪的机构算是什么,只知道照苏圣平的指示办事,负责联络其他部门就是,对外也算是苏圣平的幕僚。搞定了秘书处的事情后,苏圣平跟虫子来到府城城北的一处秘密处所见顾荣成。 尽管当初在武汉的时候只是一闪念,不管是出于对忠贞之士的同情也好,还是出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罢,苏圣平指示信息部把顾荣成弄回泉州。后来,苏圣平详细问了关锦图弄回顾荣成的整个过程,却是毫无稀奇之处,不免觉得自己过于乐观。只是既然已经把人弄回来,不见一次,试一下,焉知自己的第六感可能是对的? 顾荣成的事情,苏圣平没有瞒着虫子,此前还让他请了医学研究所的大夫,甚至还趁机把不愿来府城的姚神医给拐骗过来看过,当然也顺便让姚神医加入了医学研究所,让他再次和白神医一起打擂台,不过这次是比以后谁的弟子出息。姚神医看过顾荣成后,也是摇摇头,认为他真疯了。 来到秘密处所后,就看到顾荣成大冷的天穿着一身薄薄的衣服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头发灰白凌乱,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对苏圣平一行人进来毫无察觉的样子。 苏圣平走进院子,搬了把椅子坐在顾荣成面前,单刀直入对顾荣成说到:“顾荣成,原越朝水师大将,因反抗韩斌自立,全家惨遭杀害,后发疯被韩斌流放在武汉街头近三十年。” “顾荣成,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强行把自己封闭起来,表现和疯了没有区别。今天我来看你,就是想把你从那个自我封闭的空间里叫出来。你彻底安全了,你现在是在泉州,已经脱离了韩斌的魔爪,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哪怕你真的疯了,我也会让人照料你一辈子,不用再流落街头了,我们这个国家、民族少的就是你这种硬骨头的人,我很钦佩你。至于你那天看到的我和韩斌女儿韩夏青在一起,只要你醒了,我就告诉你,这是对吴朝的一个阴谋。” 说到这里,苏圣平陡然提高声音,道:“顾荣成,你想替你冤死的家人报仇吗?你想推翻韩斌的吴朝吗?现在我给你一个帮我的机会,我再还你一个报仇雪恨的可能。醒来吧!” 苏圣平说完,边上虫子和几个信息部的队员呆呆的看着苏圣平,心道公子这也太扯了吧!苏圣平不理会虫子他们的看法,而是瞪大眼睛盯着顾荣成双眼,仿佛要看透顾荣成的内心一般。而顾荣成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一副呆滞的样子。 就在苏圣平要放弃的时候,虫子和其他队员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顾荣成动了。头很缓慢的动了,先是看看苏圣平,再是慢慢转头看了看虫子他们,然后眼神开始恢复神采,接着就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大声,直到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死命的拍打地面。 顾荣成突然有了反应,虫子和队员们没有什么感受,反倒是吞咽了口水,吃惊的看着苏圣平,尤其是队员们以前就听过传说,说是苏圣平能说说话就杀人,当时还觉得不可能,今天亲眼目睹这一幕,都觉得公子真乃神人。 还是虫子见过太多苏圣平神奇的一面,听到顾荣成的哭喊声,联想到刚刚苏圣平简要的说出顾荣成的身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顾荣成,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趴在地上哭成那样,任谁见了心里也都不好受。 对苏圣平来说,被封为福建靖海使,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正大光明的开衙建府,名正言顺的组建幕僚班底。 和朱强等人商量之后,决定把衙门建在工业园靠近港口的位置,等唐老爷子的图纸出来之后,就可以组织施工,争取明年四月份前能正式入驻。 现阶段要完成的主要是衙门组织机构的搭建,苏圣平初步决定福建靖海使衙门下设秘书处、参谋处、思训处、训练处、军需处、军法处。各处人员和海军的军士从猴子下属船队、海商护卫队抽调,自己再想办法挖掘一些,把框架搭起来后,再组建正式的海军。 军需处和军法处这两个部门还好,人员都是现成的,只要制定好相应的规章制度就可以了。秘书处的人选,自己手头上的人才大都在国民军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最好还是从外面找。 至于参谋处和训练处,这需要专门的人才,两支海上护卫队尽管和海盗相比有些能耐,但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海军,猴子等一些首领带领船队打防守还可以,系统的做那两样工作显然不行。 对于秘书处的负责人,苏圣平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就是泉州书院的同学白文华。之所以会相中白文华,还是因为那次一同前往江宁国试的时候搞社会调查,苏圣平发现他做事细致,想问题也很周到。只是他跟许文斌一样,两次都没有中举,只是上次国试没通过后,也没有继续读书,而是回到泉州帮家里处置生意上的事情。上半年,苏圣平跟他见过一次,询问过他是否愿意帮忙做事,当时白文华只是回答要好好考虑一下。之后既忙于事务又不想表现的过于热切,也就没有再找他。 这一次,苏圣平找到白文华的时候,他没有再推辞,而是很痛快的答应跟随苏圣平做事。也不知道是听说了苏圣平打击海盗的事情,还是听了许文斌、陈继平的鼓惑。 至于秘书处其他人员,从国民军、物流行、信息部等部门又抽调了几个,算是搭起了班子。目前在苏家辟了一处小院子,专门供给他们办公,协助苏圣平负责搭建靖海使衙门的诸多杂事。白文华担任秘书处的处长,包括他在内,其他人都没有搭理秘书处这个奇奇怪怪的机构算是什么,只知道照苏圣平的指示办事,负责联络其他部门就是,对外也算是苏圣平的幕僚。搞定了秘书处的事情后,苏圣平跟虫子来到府城城北的一处秘密处所见顾荣成。 尽管当初在武汉的时候只是一闪念,不管是出于对忠贞之士的同情也好,还是出于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罢,苏圣平指示信息部把顾荣成弄回泉州。后来,苏圣平详细问了关锦图弄回顾荣成的整个过程,却是毫无稀奇之处,不免觉得自己过于乐观。只是既然已经把人弄回来,不见一次,试一下,焉知自己的第六感可能是对的? 顾荣成的事情,苏圣平没有瞒着虫子,此前还让他请了医学研究所的大夫,甚至还趁机把不愿来府城的姚神医给拐骗过来看过,当然也顺便让姚神医加入了医学研究所,让他再次和白神医一起打擂台,不过这次是比以后谁的弟子出息。姚神医看过顾荣成后,也是摇摇头,认为他真疯了。 来到秘密处所后,就看到顾荣成大冷的天穿着一身薄薄的衣服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头发灰白凌乱,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对苏圣平一行人进来毫无察觉的样子。 苏圣平走进院子,搬了把椅子坐在顾荣成面前,单刀直入对顾荣成说到:“顾荣成,原越朝水师大将,因反抗韩斌自立,全家惨遭杀害,后发疯被韩斌流放在武汉街头近三十年。” “顾荣成,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强行把自己封闭起来,表现和疯了没有区别。今天我来看你,就是想把你从那个自我封闭的空间里叫出来。你彻底安全了,你现在是在泉州,已经脱离了韩斌的魔爪,这里谁也伤害不了你。哪怕你真的疯了,我也会让人照料你一辈子,不用再流落街头了,我们这个国家、民族少的就是你这种硬骨头的人,我很钦佩你。至于你那天看到的我和韩斌女儿韩夏青在一起,只要你醒了,我就告诉你,这是对吴朝的一个阴谋。” 说到这里,苏圣平陡然提高声音,道:“顾荣成,你想替你冤死的家人报仇吗?你想推翻韩斌的吴朝吗?现在我给你一个帮我的机会,我再还你一个报仇雪恨的可能。醒来吧!” 苏圣平说完,边上虫子和几个信息部的队员呆呆的看着苏圣平,心道公子这也太扯了吧!苏圣平不理会虫子他们的看法,而是瞪大眼睛盯着顾荣成双眼,仿佛要看透顾荣成的内心一般。而顾荣成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一副呆滞的样子。 就在苏圣平要放弃的时候,虫子和其他队员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顾荣成动了。头很缓慢的动了,先是看看苏圣平,再是慢慢转头看了看虫子他们,然后眼神开始恢复神采,接着就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大声,直到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死命的拍打地面。 顾荣成突然有了反应,虫子和队员们没有什么感受,反倒是吞咽了口水,吃惊的看着苏圣平,尤其是队员们以前就听过传说,说是苏圣平能说说话就杀人,当时还觉得不可能,今天亲眼目睹这一幕,都觉得公子真乃神人。 还是虫子见过太多苏圣平神奇的一面,听到顾荣成的哭喊声,联想到刚刚苏圣平简要的说出顾荣成的身世,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顾荣成,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趴在地上哭成那样,任谁见了心里也都不好受。 第268章 盘点收获(上) 把顾荣成放在一边,苏圣平又开始忙碌别的事务,但大多是在家中办公,再通过信息传递了解各处情况,又通过信息给各处下达指示。 新城镇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建设,冬季时正是开荒肥田的好时机,四千多个海盗俘虏为新城镇建房、开山、筑路、垦荒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加上国民军预备队的帮忙,新城镇和各处乡村的建设速度进一步提升。王家商队、物流行也放弃利润,加大力度搜集逃民,源源不断从各处接来的逃民也慢慢充实这新城镇和各处村落。 针对海盗的最新动作,国民军亦是制定了应对措施,如今有福建靖海使衙门的大印(苏圣平自己雕的),国民军终于大大方方的登陆打击海盗,每次派三个营上岸,每个营两个月,到期轮换。 这会在岸上的是二营到四营,他们依托各府县的物流行提供补给,自行对海盗开战。但是海盗分散成小股之后,颇有点神出鬼没的架势,搞得国民军也只能分散开来,以营为单位,四处出击剿灭海盗,但效果却是一般。 叶麻子和王隆涛根本不来福建了,宁愿多走船到浙南去。而辛利国显然也是怕了国民军,如今十分重视斥候工作,就算是只有二三十个海盗劫掠,也必然安排人观察动向,一旦发现有国民军的风吹草动,立马拔腿就跑,根本不管抢到了什么东西。为此,国民军的军士懊恼不已。 四营一个连,当时听说海盗在劫掠一个乡村,立马就赶往事发地,没想到却被海盗的斥候发现,等到他们赶到村子的时候,海盗早就扔下一堆东西逃之夭夭。看到村民不顾捡地上的财物,而是抱着被海盗杀死的亲人痛苦不已,连长二话不说下令所有军士脱下板甲,起身追赶海盗。 一方急着逃命,一方愤怒追赶,两方人员不吃不喝一天一夜,等追到那些海盗的时候,海盗已经躺在地上挺尸,国民军严守纪律,没有滥杀,等到把海盗一个个绑牢,才一个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但这毕竟是特例,很多时候国民军也收不到消息,等到了现场海盗也早逃了。正是因为海盗分散出击,而各地民团又无力抗击,但有民团这样四处出击,却也能拯救不少民众。国民军在福建沿海的名声逐渐打开,很多普通民众自发的为国民军提供情报,给国民军提供补给。 但国民军严守军纪,不拿百姓一分一毫,就是吃喝都照价给钱,连住宿在村落里,临走的时候也会给点钱意思一下。而正是这样,民众对国民军的好感与日俱增。 此外,不得不提许文斌、梁青青和杜晴儿的戏团。在许文斌的统筹安排下,戏团四处演出,不断宣传国民军抗击海盗,为国为民的事迹,当然也少不了对苏圣平个人的宣传。 很快沿海的百姓都知道了苏圣平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物,也知道他带领的国民军才是民众的救星。不少年轻人在戏团和国民军完美表现的感召下,纷纷想要加入国民军,比如原来莆田南县的白山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幸存的民团队员,如今已经在宝岛新城镇预备营里接受训练,而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想必到明年这个时候再编练一万多国民军不成问题。 苏圣平也对国民军各部下达了指示,甄别之后吸收更多人才加入国民军。同时让许文斌、信息部、物流行宣传鼓动更多读过书的学子加入国民军,对这些人尽可能的吸收进入民政系统,经过民政学堂培训后,逐渐实行苏圣平提出的“村官”治理。 民政学堂在李鼎智的主持下,如今已开始了第一期的培训,虽说只有十来人,但苏圣平还是相当重视,要求侯望楼、张文昌、各房主事亲自授课,写信勉励那些参训的学员,并利用闲暇时间,整理了准备以后要发表在《新知》上的《民生—村治篇》送往宝岛,让他们组织学习。 把顾荣成放在一边,苏圣平又开始忙碌别的事务,但大多是在家中办公,再通过信息传递了解各处情况,又通过信息给各处下达指示。 新城镇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建设,冬季时正是开荒肥田的好时机,四千多个海盗俘虏为新城镇建房、开山、筑路、垦荒提供了充足的劳动力,加上国民军预备队的帮忙,新城镇和各处乡村的建设速度进一步提升。王家商队、物流行也放弃利润,加大力度搜集逃民,源源不断从各处接来的逃民也慢慢充实这新城镇和各处村落。 针对海盗的最新动作,国民军亦是制定了应对措施,如今有福建靖海使衙门的大印(苏圣平自己雕的),国民军终于大大方方的登陆打击海盗,每次派三个营上岸,每个营两个月,到期轮换。 这会在岸上的是二营到四营,他们依托各府县的物流行提供补给,自行对海盗开战。但是海盗分散成小股之后,颇有点神出鬼没的架势,搞得国民军也只能分散开来,以营为单位,四处出击剿灭海盗,但效果却是一般。 叶麻子和王隆涛根本不来福建了,宁愿多走船到浙南去。而辛利国显然也是怕了国民军,如今十分重视斥候工作,就算是只有二三十个海盗劫掠,也必然安排人观察动向,一旦发现有国民军的风吹草动,立马拔腿就跑,根本不管抢到了什么东西。为此,国民军的军士懊恼不已。 四营一个连,当时听说海盗在劫掠一个乡村,立马就赶往事发地,没想到却被海盗的斥候发现,等到他们赶到村子的时候,海盗早就扔下一堆东西逃之夭夭。看到村民不顾捡地上的财物,而是抱着被海盗杀死的亲人痛苦不已,连长二话不说下令所有军士脱下板甲,起身追赶海盗。 一方急着逃命,一方愤怒追赶,两方人员不吃不喝一天一夜,等追到那些海盗的时候,海盗已经躺在地上挺尸,国民军严守纪律,没有滥杀,等到把海盗一个个绑牢,才一个个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但这毕竟是特例,很多时候国民军也收不到消息,等到了现场海盗也早逃了。正是因为海盗分散出击,而各地民团又无力抗击,但有民团这样四处出击,却也能拯救不少民众。国民军在福建沿海的名声逐渐打开,很多普通民众自发的为国民军提供情报,给国民军提供补给。 但国民军严守军纪,不拿百姓一分一毫,就是吃喝都照价给钱,连住宿在村落里,临走的时候也会给点钱意思一下。而正是这样,民众对国民军的好感与日俱增。 此外,不得不提许文斌、梁青青和杜晴儿的戏团。在许文斌的统筹安排下,戏团四处演出,不断宣传国民军抗击海盗,为国为民的事迹,当然也少不了对苏圣平个人的宣传。 很快沿海的百姓都知道了苏圣平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物,也知道他带领的国民军才是民众的救星。不少年轻人在戏团和国民军完美表现的感召下,纷纷想要加入国民军,比如原来莆田南县的白山以及他手下的那些幸存的民团队员,如今已经在宝岛新城镇预备营里接受训练,而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想必到明年这个时候再编练一万多国民军不成问题。 苏圣平也对国民军各部下达了指示,甄别之后吸收更多人才加入国民军。同时让许文斌、信息部、物流行宣传鼓动更多读过书的学子加入国民军,对这些人尽可能的吸收进入民政系统,经过民政学堂培训后,逐渐实行苏圣平提出的“村官”治理。 民政学堂在李鼎智的主持下,如今已开始了第一期的培训,虽说只有十来人,但苏圣平还是相当重视,要求侯望楼、张文昌、各房主事亲自授课,写信勉励那些参训的学员,并利用闲暇时间,整理了准备以后要发表在《新知》上的《民生—村治篇》送往宝岛,让他们组织学习。 第269章 盘点收获(中) 农学研究所也给了苏圣平惊喜,立体养殖、套种技术基本已经成熟,明年就会在宝岛新城镇大范围推广,将会缓解福建、宝岛人多地少的矛盾。 另外一个研究成果就是长期保质食品,类似于那个时代的方便面,结合福建本地特色生产的方便粉终于问世。方便粉用糯纸包装,只要浇上开水,加上海鲜酱料,就能成为饭食,补充军士所需的能量。 方便粉保存期限也达到二十几天,完全满足各种行军所需。苏圣平试了一下,味道还算可口。要不是考虑到军事用途,单单这项发明,一拿出去卖,又能赚不少钱。 和方便粉同时问世的还有沿海大量存在的两样海产品,就是海带和紫菜。农学研究所经过研究,不仅成功获得养殖的方法,还摸索出了食用的方法。得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苏圣平很自私的先拿回家,烧了个海带排骨汤和紫菜蛋花汤给平平安安喝,王莹一开始还忧心忡忡,后来亲自尝了一口后,就不让平常宝贝的子女喝,原因是她自己要喝。 其他研究所不是没有成果,一来研究所之间就有一个互相配合的问题,所以农学研究所也好,朱旭东、令谷英那边也罢,他们的成果很多也要其他研究所帮忙,比如器械所帮助制作潜水器等。 当然,还是有部分研究所也是成果斐然,比如汉学研究所编制的符合这时候的教育条件的识字本,格物研究所协助朱旭东利用火药研制的奇奇怪怪的武器,地质地理的地图绘制研究,水利研究所的水利设施更是早已建设到宝岛那边,航海(船舶)所正在紧急研制新式船只,营造研究所更不用说,建设工业园海港、造船厂、宝岛新城镇和吕宋海港等等。 总体上,科学研究院设立这么多年,投入那么多钱,又招了那么多人,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刻。照此发展下去,日后的收益完全不可限量,只要静待时机到来。 这是苏圣平对研究院的期望与信心,毕竟伟人曾经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与研究院的收获一样,其他负责赚钱的部门今年也收获颇丰。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现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写年终总结报告的时候,已经熟门熟路。今年的情形,存在的问题,明年又有什么打算,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但都言之有物,讲的也算透彻。 苏圣平严词训斥了几个空话套话太多的主事后,大家所写的总结更是简短的很,一切都是以数据说话。到了十二月二十的时候,各处的年终总结和盘账基本上都完成了,得出的数据也是大差不差,所以就纷纷把总结上交。 先是物流行,今年持续在吴朝开设基地,花费本来很大,但因为越朝这边已经成熟,所以收支相抵,倒还有三万两的盈余。而明年的计划则是进一步完善越朝这边的运行,再优化吴朝那边的网络。 工业园的几项大宗产品,糖、酒、肥皂、酱料,总共收入达到一百多万两,另有烟草收入达到二十一万两,而支出才区区十八万两,已经成了苏圣平体系的第一赚钱大户。让苏圣平没想到的就是烟草的收入,简直太吓人了,这还只是元朝,要是推广开来那还了得。 不足方面,主要是人工、厂房不够用。明年的计划是建议在宝岛那边开设工场,另外就是大规模扩大烟草种植和卷烟生产。 商社的收入也是稳步增长,今年和天南商社合作开设的商场增长很快,商社全年扣除支出收入达到了九十余万两,成为仅次于工业园的赚钱大户。不足之处在于商社的人手不够,尤其是吴朝那边,商场用人还是以天南商社为主。计划明年扩招人员培训,或者从物流行等部门调入。 排名第三的赚钱大户就是两支船队,今年由于买船支出,这也是苏圣平鉴于莆田造船厂现阶段的合作关系,不得不将上次买船的费用支付一部分,所以今年扣除支出后收入达到八十万两。不足之处还是在于想要扩大存在难度,计划明年进一步扩展日本的商路,启用吕宋海港。 农学研究所也给了苏圣平惊喜,立体养殖、套种技术基本已经成熟,明年就会在宝岛新城镇大范围推广,将会缓解福建、宝岛人多地少的矛盾。 另外一个研究成果就是长期保质食品,类似于那个时代的方便面,结合福建本地特色生产的方便粉终于问世。方便粉用糯纸包装,只要浇上开水,加上海鲜酱料,就能成为饭食,补充军士所需的能量。 方便粉保存期限也达到二十几天,完全满足各种行军所需。苏圣平试了一下,味道还算可口。要不是考虑到军事用途,单单这项发明,一拿出去卖,又能赚不少钱。 和方便粉同时问世的还有沿海大量存在的两样海产品,就是海带和紫菜。农学研究所经过研究,不仅成功获得养殖的方法,还摸索出了食用的方法。得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苏圣平很自私的先拿回家,烧了个海带排骨汤和紫菜蛋花汤给平平安安喝,王莹一开始还忧心忡忡,后来亲自尝了一口后,就不让平常宝贝的子女喝,原因是她自己要喝。 其他研究所不是没有成果,一来研究所之间就有一个互相配合的问题,所以农学研究所也好,朱旭东、令谷英那边也罢,他们的成果很多也要其他研究所帮忙,比如器械所帮助制作潜水器等。 当然,还是有部分研究所也是成果斐然,比如汉学研究所编制的符合这时候的教育条件的识字本,格物研究所协助朱旭东利用火药研制的奇奇怪怪的武器,地质地理的地图绘制研究,水利研究所的水利设施更是早已建设到宝岛那边,航海(船舶)所正在紧急研制新式船只,营造研究所更不用说,建设工业园海港、造船厂、宝岛新城镇和吕宋海港等等。 总体上,科学研究院设立这么多年,投入那么多钱,又招了那么多人,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刻。照此发展下去,日后的收益完全不可限量,只要静待时机到来。 这是苏圣平对研究院的期望与信心,毕竟伟人曾经说过: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与研究院的收获一样,其他负责赚钱的部门今年也收获颇丰。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现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在写年终总结报告的时候,已经熟门熟路。今年的情形,存在的问题,明年又有什么打算,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但都言之有物,讲的也算透彻。 苏圣平严词训斥了几个空话套话太多的主事后,大家所写的总结更是简短的很,一切都是以数据说话。到了十二月二十的时候,各处的年终总结和盘账基本上都完成了,得出的数据也是大差不差,所以就纷纷把总结上交。 先是物流行,今年持续在吴朝开设基地,花费本来很大,但因为越朝这边已经成熟,所以收支相抵,倒还有三万两的盈余。而明年的计划则是进一步完善越朝这边的运行,再优化吴朝那边的网络。 工业园的几项大宗产品,糖、酒、肥皂、酱料,总共收入达到一百多万两,另有烟草收入达到二十一万两,而支出才区区十八万两,已经成了苏圣平体系的第一赚钱大户。让苏圣平没想到的就是烟草的收入,简直太吓人了,这还只是元朝,要是推广开来那还了得。 不足方面,主要是人工、厂房不够用。明年的计划是建议在宝岛那边开设工场,另外就是大规模扩大烟草种植和卷烟生产。 商社的收入也是稳步增长,今年和天南商社合作开设的商场增长很快,商社全年扣除支出收入达到了九十余万两,成为仅次于工业园的赚钱大户。不足之处在于商社的人手不够,尤其是吴朝那边,商场用人还是以天南商社为主。计划明年扩招人员培训,或者从物流行等部门调入。 排名第三的赚钱大户就是两支船队,今年由于买船支出,这也是苏圣平鉴于莆田造船厂现阶段的合作关系,不得不将上次买船的费用支付一部分,所以今年扣除支出后收入达到八十万两。不足之处还是在于想要扩大存在难度,计划明年进一步扩展日本的商路,启用吕宋海港。 第270章 盘点收获(下) 就在苏圣平前往宝岛前,朱强跟他汇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以及借助工业园、商社的实力,又在信息部的帮衬下他已站在府城商人圈子的上层。 甚至包括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内侍监在内,都认为他是工业园、商社、研究院的主人,同时也是民团背后的主要支持者,都猜想是他和王少杰一起才支撑起了苏圣平的民团。 对此,苏圣平当然不会去辩解,知情的人本就不多,比如路瑞生父亲、高捷父亲,更是早被交代不要在外面多说。如今在别人眼里,苏圣平就是练兵打仗的能手,但这也是在背后有朱强、王少杰等海商的支持下才能做到的。其他人有这样的误解也好,只要还有软肋,朝廷也就不会忌惮太深。 起步阶段,避免被朝廷早早盯上,埋头发展实力才是关键,有朱强这个商人的身份挡在前面,自然是件好事。否则不说明面上工业园、商社那么大的实力会惹人忌惮,要是连信息部也会被知晓,那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去年,苏圣平就交代朱强要做好联合商人的工作,经过一年来的运作,已经有些眉目,但朱强毕竟还是太年轻,在府城商人上层属于新贵,话语权还不够。别人只是看重他,未必会听从他的号召。这一切在王少杰出面后开始发生了改变,尤其是他从原本的暗中相助,变成走到台前联络鼓动,府城众多商人终于纷纷响应,于是一个商会组织,终于准备在年前成立。 原本朱强他们商议了几个名字,例如泉州商会、府城商会、海商会,但是都被苏圣平否决了,认为要么过于强调地域,不利于以后吸收福州等地商人加入,更是不利于今后吸收江浙、广东等地的商人加入,会限制商会进一步扩大。要么局限于海商这一范畴,尽管在泉州这边可行,但同样不利商会的扩展,如钱庄老板、棉纺大商人、粮商等同样掌握巨大财富的人加入。 最后,苏圣平让朱强提议叫华夏商会,华夏这个名头够大,以后吸收谁都不会存在限制,名声也响亮,可谓一举多得。 大家接受了华夏商会这个名字,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制定商会的章程,原本商人之间就有类似于潜规则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存在,比如信守合同约定,无论是纸质合约还是口头合约。所以对制定章程都有一份计较,七嘴八舌的进程很是缓慢,再加上参与议事的商人又都很忙,难得齐聚在一起。所以苏圣平又凭着自己的知识,给他们制定了一个章程的范本,再让他们讨论补充。 章程的内容包括总则,规定商会的成立宗旨、名称、目的等内容。接下来是商会会员,包括入会程序、入会后的权利义务、退会等规定。紧接着是管理机构,会员大会、理事会的职权、工作规程、会长、理事长等内容,最后是有关会员纪律的规定。 这样一份章程引起了商人们极大的兴趣,纷纷参与讨论,并提出了很好的补充修改意见,十来天时间,就把商会的章程制定完成。章程制定完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等其他事情完成后,就能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式成立商会。 与此同时,王少杰经过一次次秘密接触,和几个大商家达成了合作意向,准备组建海商银行,也基本满足了苏圣平的要求。只要过了年后,前往佐渡岛考察银矿属实,就会正式组建海商银行。所有的谈判,苏圣平都交给王少杰负责,自己完全躲在幕后,届时也将以科学研究院的名义作为股东加入银行。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从十二月二十七,给那些老夫子、幕僚都放了假后,苏圣平也全面进入休假时光。所有工作都推在一边,专心服侍三个怀孕的老婆,还得照看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忙的不亦乐乎。 就在苏圣平前往宝岛前,朱强跟他汇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以及借助工业园、商社的实力,又在信息部的帮衬下他已站在府城商人圈子的上层。 甚至包括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内侍监在内,都认为他是工业园、商社、研究院的主人,同时也是民团背后的主要支持者,都猜想是他和王少杰一起才支撑起了苏圣平的民团。 对此,苏圣平当然不会去辩解,知情的人本就不多,比如路瑞生父亲、高捷父亲,更是早被交代不要在外面多说。如今在别人眼里,苏圣平就是练兵打仗的能手,但这也是在背后有朱强、王少杰等海商的支持下才能做到的。其他人有这样的误解也好,只要还有软肋,朝廷也就不会忌惮太深。 起步阶段,避免被朝廷早早盯上,埋头发展实力才是关键,有朱强这个商人的身份挡在前面,自然是件好事。否则不说明面上工业园、商社那么大的实力会惹人忌惮,要是连信息部也会被知晓,那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去年,苏圣平就交代朱强要做好联合商人的工作,经过一年来的运作,已经有些眉目,但朱强毕竟还是太年轻,在府城商人上层属于新贵,话语权还不够。别人只是看重他,未必会听从他的号召。这一切在王少杰出面后开始发生了改变,尤其是他从原本的暗中相助,变成走到台前联络鼓动,府城众多商人终于纷纷响应,于是一个商会组织,终于准备在年前成立。 原本朱强他们商议了几个名字,例如泉州商会、府城商会、海商会,但是都被苏圣平否决了,认为要么过于强调地域,不利于以后吸收福州等地商人加入,更是不利于今后吸收江浙、广东等地的商人加入,会限制商会进一步扩大。要么局限于海商这一范畴,尽管在泉州这边可行,但同样不利商会的扩展,如钱庄老板、棉纺大商人、粮商等同样掌握巨大财富的人加入。 最后,苏圣平让朱强提议叫华夏商会,华夏这个名头够大,以后吸收谁都不会存在限制,名声也响亮,可谓一举多得。 大家接受了华夏商会这个名字,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制定商会的章程,原本商人之间就有类似于潜规则的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存在,比如信守合同约定,无论是纸质合约还是口头合约。所以对制定章程都有一份计较,七嘴八舌的进程很是缓慢,再加上参与议事的商人又都很忙,难得齐聚在一起。所以苏圣平又凭着自己的知识,给他们制定了一个章程的范本,再让他们讨论补充。 章程的内容包括总则,规定商会的成立宗旨、名称、目的等内容。接下来是商会会员,包括入会程序、入会后的权利义务、退会等规定。紧接着是管理机构,会员大会、理事会的职权、工作规程、会长、理事长等内容,最后是有关会员纪律的规定。 这样一份章程引起了商人们极大的兴趣,纷纷参与讨论,并提出了很好的补充修改意见,十来天时间,就把商会的章程制定完成。章程制定完成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等其他事情完成后,就能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正式成立商会。 与此同时,王少杰经过一次次秘密接触,和几个大商家达成了合作意向,准备组建海商银行,也基本满足了苏圣平的要求。只要过了年后,前往佐渡岛考察银矿属实,就会正式组建海商银行。所有的谈判,苏圣平都交给王少杰负责,自己完全躲在幕后,届时也将以科学研究院的名义作为股东加入银行。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了从十二月二十七,给那些老夫子、幕僚都放了假后,苏圣平也全面进入休假时光。所有工作都推在一边,专心服侍三个怀孕的老婆,还得照看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忙的不亦乐乎。 第271章 大小家宴(上) 朱旭东到泉州已经五年多时间,五年来一直没有回过福州。不是朱旭东不愿意回去,而是这些年,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喜爱的研究事业中,对过年回家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概念。 但是,朱父就不这么想了,还以为是儿子怨恨自己当初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这些年来,只有年中媳妇带孩子回去的省亲时候才能看到宝贝孙子、孙女,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今年过年前,朱父终于忍受不住了,亲自给朱旭东写了封信,让他过年的时候带孩子一起回去过年。朱旭东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几年没见父母了,也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加上这段时间研究上没有太多事情,就赶在过年前领着孩子回福州老家。 妻子跟了朱旭东以后,一直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庭,照顾他和孩子。那些年朱旭东沉迷于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经济上比较窘迫,后来父亲还断了经济来源,完全是靠着妻子的嫁妆过日子。 朱旭东一心专心投入到研究事业当中,研究院提供伙食,有时候研究项目太深入,不回家也可以住在所里,工资什么的都是交给妻子。这些年来,平常都是两点一线,他自己根本没花什么钱,连领工资和奖金这样的事情都交给妻子去做。 跟着丈夫来到泉州后,朱旭东妻子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丈夫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她则是安心照顾家庭,家里在研究院边上有一处院子,起先孩子的教育算是个问题,后来研究院开办了小学堂,孩子也进去读书,生活无忧无虑,作为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追求。只不过工业园的女工越来越多,在厂里干活赚钱养家,虽说丈夫每个月都有工钱,每年的奖金数额更是高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她还是有点想要外出做工,不然孩子上学后,自己一个人在家真是无事可做。 朱旭东终于赶在除夕前一日到家里,朱父、朱母自然高兴非凡,更高兴的则是看到自家孙子、孙女。在朱家大堂里,朱旭东干脆的跪下朝爹娘一拜,有些哽咽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沉迷研究,不能在二老面前尽孝,是做儿子的不对。”搞得朱父、朱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住的擦拭眼泪。 闲叙了一会,饭菜做好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两位老人心里高兴,更是频繁给孙子、孙女夹菜。朱父喝了几杯酒后,才对朱旭东道:“旭东,当初不是为父要为难你,我就你一个儿子,什么都是你的,就是怕你一事无成,败光了家业,到时就苦了我的宝贝乖孙了。” 朱旭东尴尬一笑,他儿子朱志文开口道:“爷爷,苏先生曾经说过:做人要靠自己,孙儿以后会靠自己奋斗的,不用爹爹关照。” 朱父哈哈一笑,道:“孙儿好志气!对了,哪个苏先生,莫非是苏圣平嘛?” 朱志文答道:“是的。” 朱父饶有兴趣的道:“苏大人确实是有大才,明月几时有、怒发冲冠等词作必将流传千古,《民族》一文老夫也曾拜读过,今日那《国家与政权的起源》更是发人深省。难道是苏大人亲自教授孙儿学问?” 朱志文失望的一叹,道:“那倒没有,苏先生忙着抗击海盗。只来学堂几次,给我们讲授知识。他曾经跟我们说过,今日我汉族要强盛,唯有依靠我们这些少年。”接着摇头晃脑背道:“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元朝,则汉胜于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朱父听了猛拍桌子,大叫一声好,紧接着说:“苏大人确非常人,我汉人能有此英豪,有此见识,北伐恢复河山有望!” 这个时候,朱旭东女儿朱燕雯也忍不住道:“苏先生也给我们教授知识,先生说我们站着的是一颗叫地球的大球,围绕着日头转,转一周是一年,月亮绕着地球转,转一周就是一个月,当月亮在中间挡住了日头,就出现了日食,当地球在中间挡住了日头照向月亮就出现月食。”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朱父和朱母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论”,一时不免傻愣住,倒是朱旭东摇摇头解释道:“这是苏大人研究发现的,虽然大家还无法证实,但是很多证据表明事实如此。” 朱旭东到泉州已经五年多时间,五年来一直没有回过福州。不是朱旭东不愿意回去,而是这些年,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喜爱的研究事业中,对过年回家这种事情没有多大的概念。 但是,朱父就不这么想了,还以为是儿子怨恨自己当初断了他的经济来源。这些年来,只有年中媳妇带孩子回去的省亲时候才能看到宝贝孙子、孙女,心中自然十分不舍。 今年过年前,朱父终于忍受不住了,亲自给朱旭东写了封信,让他过年的时候带孩子一起回去过年。朱旭东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已经几年没见父母了,也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加上这段时间研究上没有太多事情,就赶在过年前领着孩子回福州老家。 妻子跟了朱旭东以后,一直任劳任怨的操持家庭,照顾他和孩子。那些年朱旭东沉迷于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经济上比较窘迫,后来父亲还断了经济来源,完全是靠着妻子的嫁妆过日子。 朱旭东一心专心投入到研究事业当中,研究院提供伙食,有时候研究项目太深入,不回家也可以住在所里,工资什么的都是交给妻子。这些年来,平常都是两点一线,他自己根本没花什么钱,连领工资和奖金这样的事情都交给妻子去做。 跟着丈夫来到泉州后,朱旭东妻子才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丈夫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她则是安心照顾家庭,家里在研究院边上有一处院子,起先孩子的教育算是个问题,后来研究院开办了小学堂,孩子也进去读书,生活无忧无虑,作为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追求。只不过工业园的女工越来越多,在厂里干活赚钱养家,虽说丈夫每个月都有工钱,每年的奖金数额更是高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可她还是有点想要外出做工,不然孩子上学后,自己一个人在家真是无事可做。 朱旭东终于赶在除夕前一日到家里,朱父、朱母自然高兴非凡,更高兴的则是看到自家孙子、孙女。在朱家大堂里,朱旭东干脆的跪下朝爹娘一拜,有些哽咽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这么多年沉迷研究,不能在二老面前尽孝,是做儿子的不对。”搞得朱父、朱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不住的擦拭眼泪。 闲叙了一会,饭菜做好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两位老人心里高兴,更是频繁给孙子、孙女夹菜。朱父喝了几杯酒后,才对朱旭东道:“旭东,当初不是为父要为难你,我就你一个儿子,什么都是你的,就是怕你一事无成,败光了家业,到时就苦了我的宝贝乖孙了。” 朱旭东尴尬一笑,他儿子朱志文开口道:“爷爷,苏先生曾经说过:做人要靠自己,孙儿以后会靠自己奋斗的,不用爹爹关照。” 朱父哈哈一笑,道:“孙儿好志气!对了,哪个苏先生,莫非是苏圣平嘛?” 朱志文答道:“是的。” 朱父饶有兴趣的道:“苏大人确实是有大才,明月几时有、怒发冲冠等词作必将流传千古,《民族》一文老夫也曾拜读过,今日那《国家与政权的起源》更是发人深省。难道是苏大人亲自教授孙儿学问?” 朱志文失望的一叹,道:“那倒没有,苏先生忙着抗击海盗。只来学堂几次,给我们讲授知识。他曾经跟我们说过,今日我汉族要强盛,唯有依靠我们这些少年。”接着摇头晃脑背道:“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元朝,则汉胜于元。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华夏,与天不老!壮哉,我华夏少年,与国无疆!” 朱父听了猛拍桌子,大叫一声好,紧接着说:“苏大人确非常人,我汉人能有此英豪,有此见识,北伐恢复河山有望!” 这个时候,朱旭东女儿朱燕雯也忍不住道:“苏先生也给我们教授知识,先生说我们站着的是一颗叫地球的大球,围绕着日头转,转一周是一年,月亮绕着地球转,转一周就是一个月,当月亮在中间挡住了日头,就出现了日食,当地球在中间挡住了日头照向月亮就出现月食。”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朱父和朱母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论”,一时不免傻愣住,倒是朱旭东摇摇头解释道:“这是苏大人研究发现的,虽然大家还无法证实,但是很多证据表明事实如此。” 第272章 大小家宴2 朱家大堂上,朱父听了媳妇的话,道:“旭东帮苏大人做事,哪能不花钱。对了,旭东到底是花了多少钱,搞得那朱小姐要搞这么大阵仗?” 朱旭东媳妇看了眼他,见他埋头在那吃饭,还是答道:“这些年我不知道,据说第一年就花了三万多两,第二年更多,四万多两。” 朱父和朱母惊讶的张大嘴巴,心道:完了,这个败家子,怎么花这么多,那苏大人疯了不成,还让他做事,给他发工钱,提供吃住,难道那苏大人是更大的败家子,可又有多大的家业经得住这样败下去? 朱父合拢了嘴,问道:“那就是旭东这些年也要花这么多喽?” 朱旭东媳妇点点头,道:“这两年,院里也不公布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朱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旭东,以前你花家里的钱天经地义,如今帮人家做事,苏大人也未曾亏待过你,怎么能花这么多钱,你又能给他赚多少钱,人要有感恩之心,多想想别人的不易。” 朱旭东正想答话,朱志文不答应了,道:“爷爷,先生曾经说过,任何知识都是无价的,不能用银钱来衡量。同时,知识又是廉价的,只要你肯努力都能学到。父亲所做之事,对研究院有很大帮助,是无价的。所以,孙儿同意您要对先生感恩的话,但是对父亲因为研究花钱的说法不赞同。”朱燕雯在边上显然也是这个看法,哥哥说完之后也是嗯的一声,重重点头。 朱父看着两个孙子辈,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了,朱旭东倒是适时开口道:“爹,您不用担心,我做的事苏圣平很支持的,不在乎我花多少钱。您不知道,以儿子花钱的数量,在院里也就排在前列,还有比儿子更能花钱的呢。”朱旭东说的是实话,他媳妇说他一人花掉那么多钱不准确,严格意义上说是他的研究项目花掉了那么多钱。今年研究院里其他项目,比如令谷英的炼钢,花掉的就比他多得多。 朱父、朱母再次目瞪口呆,花掉几万两,还不在乎,这是什么状况。朱旭东晓得父母无法理解,赶紧转移话题道:“媳妇,你还没说苏圣平到底有没有给我发奖金呢?这可是他答应的,我要是没有,其他人不更没有?” 他媳妇答道:“发了,每年都有,我都给存着,将来给志文娶媳妇,给雯雯置办嫁妆呢。” 朱旭东问道:“哦,随你处置,不过到底是多少。” 见公公婆婆也给这话题吸引了,他媳妇有意洗刷丈夫以前给公公婆婆留下的恶劣印象,得意的一笑,道:“刚去那年时间短,只有一百两。接下来五年,第一年六百两,第二年一千两,第三年一千两,第四年一千两,今年说是你有重大贡献,特别奖励两千两。” 随着朱旭东媳妇报出数字,桌子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朱父、朱母更是傻傻的看着媳妇,一副不信的样子,倒是朱旭东点点头,道:“有就好,不在乎多少,总算是识货,不过似乎多了点。” 这一次的家宴让朱父、朱母深受冲击,以他们的见识,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儿子的事业,孙子、孙女受到的教育。 邵堂已经三年没有回安下村了,往年都是把过年轮休的机会让给自己的下属,今年大家一致认为班长应该回家看看。邵堂从善如流,就提交了轮休申请,得到批准后,为了路远的人先坐船离开,直到十二月二十八才坐船回崇武,赶在除夕前到家。 三年没有回来,小山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起的房子多了不少,转过山道看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家也翻新了。再一看,邻居邵远家、安云天家也多新建的房屋。几年时间不见,也不知道邵远在商社做的怎么样,云天在科学研究院有没有整出什么名堂,云飞在书院的学业怎么样了。 邵堂回家,对于邵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起先因为不确定是否回来,就没给家里写信,等到确定后再写信也没必要了,正好给父母一个惊喜。邵父开心的拿出了一串鞭炮在家门前点燃,算是告诉全村家里有喜事,请大家明天来吃酒菜。 最先赶到邵家的是临近的邵远,紧接着安云天和安云飞两兄弟,四个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多年未见,此次重逢,自然欢喜不已。邵堂父母也赶紧招呼他们入座,准备酒菜给兄弟几个食用。 多年未见,酒桌上邵堂不免问起了兄弟们的情况。先是有心成为王少杰第二的邵远说到:“我一开始是在府城这边,培训结束后就分派到江宁府两年,因为考核优等,就调去了江西九江府做两年副管事,年底前才回来,过了年培训三个月就要到宁波府做管事。” 这些事情,安云天他们之前就知道,邵堂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为邵远叫好,开玩笑道:“在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商社的大管事。” 朱家大堂上,朱父听了媳妇的话,道:“旭东帮苏大人做事,哪能不花钱。对了,旭东到底是花了多少钱,搞得那朱小姐要搞这么大阵仗?” 朱旭东媳妇看了眼他,见他埋头在那吃饭,还是答道:“这些年我不知道,据说第一年就花了三万多两,第二年更多,四万多两。” 朱父和朱母惊讶的张大嘴巴,心道:完了,这个败家子,怎么花这么多,那苏大人疯了不成,还让他做事,给他发工钱,提供吃住,难道那苏大人是更大的败家子,可又有多大的家业经得住这样败下去? 朱父合拢了嘴,问道:“那就是旭东这些年也要花这么多喽?” 朱旭东媳妇点点头,道:“这两年,院里也不公布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朱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道:“旭东,以前你花家里的钱天经地义,如今帮人家做事,苏大人也未曾亏待过你,怎么能花这么多钱,你又能给他赚多少钱,人要有感恩之心,多想想别人的不易。” 朱旭东正想答话,朱志文不答应了,道:“爷爷,先生曾经说过,任何知识都是无价的,不能用银钱来衡量。同时,知识又是廉价的,只要你肯努力都能学到。父亲所做之事,对研究院有很大帮助,是无价的。所以,孙儿同意您要对先生感恩的话,但是对父亲因为研究花钱的说法不赞同。”朱燕雯在边上显然也是这个看法,哥哥说完之后也是嗯的一声,重重点头。 朱父看着两个孙子辈,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了,朱旭东倒是适时开口道:“爹,您不用担心,我做的事苏圣平很支持的,不在乎我花多少钱。您不知道,以儿子花钱的数量,在院里也就排在前列,还有比儿子更能花钱的呢。”朱旭东说的是实话,他媳妇说他一人花掉那么多钱不准确,严格意义上说是他的研究项目花掉了那么多钱。今年研究院里其他项目,比如令谷英的炼钢,花掉的就比他多得多。 朱父、朱母再次目瞪口呆,花掉几万两,还不在乎,这是什么状况。朱旭东晓得父母无法理解,赶紧转移话题道:“媳妇,你还没说苏圣平到底有没有给我发奖金呢?这可是他答应的,我要是没有,其他人不更没有?” 他媳妇答道:“发了,每年都有,我都给存着,将来给志文娶媳妇,给雯雯置办嫁妆呢。” 朱旭东问道:“哦,随你处置,不过到底是多少。” 见公公婆婆也给这话题吸引了,他媳妇有意洗刷丈夫以前给公公婆婆留下的恶劣印象,得意的一笑,道:“刚去那年时间短,只有一百两。接下来五年,第一年六百两,第二年一千两,第三年一千两,第四年一千两,今年说是你有重大贡献,特别奖励两千两。” 随着朱旭东媳妇报出数字,桌子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朱父、朱母更是傻傻的看着媳妇,一副不信的样子,倒是朱旭东点点头,道:“有就好,不在乎多少,总算是识货,不过似乎多了点。” 这一次的家宴让朱父、朱母深受冲击,以他们的见识,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儿子的事业,孙子、孙女受到的教育。 邵堂已经三年没有回安下村了,往年都是把过年轮休的机会让给自己的下属,今年大家一致认为班长应该回家看看。邵堂从善如流,就提交了轮休申请,得到批准后,为了路远的人先坐船离开,直到十二月二十八才坐船回崇武,赶在除夕前到家。 三年没有回来,小山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新起的房子多了不少,转过山道看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家也翻新了。再一看,邻居邵远家、安云天家也多新建的房屋。几年时间不见,也不知道邵远在商社做的怎么样,云天在科学研究院有没有整出什么名堂,云飞在书院的学业怎么样了。 邵堂回家,对于邵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起先因为不确定是否回来,就没给家里写信,等到确定后再写信也没必要了,正好给父母一个惊喜。邵父开心的拿出了一串鞭炮在家门前点燃,算是告诉全村家里有喜事,请大家明天来吃酒菜。 最先赶到邵家的是临近的邵远,紧接着安云天和安云飞两兄弟,四个打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多年未见,此次重逢,自然欢喜不已。邵堂父母也赶紧招呼他们入座,准备酒菜给兄弟几个食用。 多年未见,酒桌上邵堂不免问起了兄弟们的情况。先是有心成为王少杰第二的邵远说到:“我一开始是在府城这边,培训结束后就分派到江宁府两年,因为考核优等,就调去了江西九江府做两年副管事,年底前才回来,过了年培训三个月就要到宁波府做管事。” 这些事情,安云天他们之前就知道,邵堂还是第一次听说,不免为邵远叫好,开玩笑道:“在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商社的大管事。” 第273章 大小家宴3 这话一说出口,另外三人自然不肯答应,安云天刚想出言驳斥,邵堂赶紧制止,自己开口道:“云飞,读书没错,军长为了鼓励我们读书识字,花了大力气,还出资建了不少学堂,让很多小孩子有书读。他曾经说过,教育乃是百年大计,只有依靠教育培养人才才能壮大我们的民族。” “但是,他也告诉我们,传统的读书只是培养官僚,那些人中确有出类拔萃的,但更多的是培养只知做官,不知做事的官僚,不值得提倡。我们要的教育是培养实用型人才,何为实用型人才,就是有一技之长,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识为国家、民众做事的人才,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存在,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不会受外人欺负,这就是最大的道,而不是你所说的旁门左道。” 安云飞听了,哼的一声,道:“苏圣平是探花郎,你们整天把他说的当成金科玉律,我说不过你们,你们要知道他也是读过书院,参加过国试的,有本事他当初不要去啊,我看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邵堂三人顿时把筷子一拍,同时喝道:“住口”。安云天站起来,怒道:“你懂什么,你也敢说公子的不是!”这边的动静太大,邵堂父母赶紧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四人。邵堂见状,赶紧拉了安云天一下,道:“算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要吵了。说说其他事情吧!” 安云天哼的一声坐下,道:“云飞,我只告诉你一点,你能安心在书院读书,不用担心家里,离不开公子做的事情,人要懂得感恩!” 安云飞听了,顿时恼羞成怒,站起来,道:“我说不过你们,总有一天我要比你们有出息,看看是谁错了。”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邵堂刚想去追,安云天拉住他,道:“别管他,整日里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了不得,没他在我们还自在。”确实没有安云飞这个体系外的人在,大家说起这些年的见闻,时不时的引用一下苏圣平的观点、话语,果然自在顺畅了许多。这一餐饭吃到老晚才结束。 多年没有回家,回到房中,母亲已经给他铺上的崭新的被褥,看着修葺一新的房屋,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邵堂回想着这一切都如安云天所说,离不开军长所做之事的影响。又想起最近军中传达的,军长被封为福建靖海使,他对朝廷没什么概念,军中也从来不说要忠于皇上的话,想到这里突然记起了苏圣平给他们上课时说过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却也迷迷糊糊没有头绪,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就是除夕,因为家里今天要请乡亲们吃饭,又因为在军中养成了习惯,所以尽管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邵堂还是一早就起来了,帮着父母做事。 邵母坚决不许儿子做这些事,搞得邵堂哭笑不得,只能跟着她在那说话,时不时的再搭把手,邵父则是咧着嘴在那笑着,听了自己婆娘和儿子说话,不敢漏过一点信息。 见自己儿子这么懂事,外出几年,人也壮实了许多,但还是絮絮叨叨的询问着邵堂的日常,邵堂当然不会提到训练有多么辛苦,打海盗也有死伤这些会让母亲担忧的事情,尽挑着看戏、比赛的事情说给母亲听。得知自家儿子在比赛中获奖,表现很好,母亲自然欣喜不已,但却有一件事邵堂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回答。 邵堂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在安下村,只要家里条件还行,这个年纪早已娶妻生子。此时和母亲闲聊,说起村里的一些人,邵母就顺口道:“都很好,现在镇上有酱料厂,大家日子好过了许多,不少比他年纪小的也多娶妻生子了,是不是趁你这次回来,也托人说个媳妇。” 邵堂过了十五就要回到宝岛,此时说个媳妇自然不行,何况他在宝岛还看中了一个女子,自然不能答应母亲,但也不愿让母亲失望,就如实答到:“娘,过了十五我就要回去,家里就不要忙活这事了。我正想跟您二老说,我在宝岛那边看中了一个女子,不过是北边来的,家世清白,人也长得好,如果能成,不知道您二老同意吗?” 这话一说出口,另外三人自然不肯答应,安云天刚想出言驳斥,邵堂赶紧制止,自己开口道:“云飞,读书没错,军长为了鼓励我们读书识字,花了大力气,还出资建了不少学堂,让很多小孩子有书读。他曾经说过,教育乃是百年大计,只有依靠教育培养人才才能壮大我们的民族。” “但是,他也告诉我们,传统的读书只是培养官僚,那些人中确有出类拔萃的,但更多的是培养只知做官,不知做事的官僚,不值得提倡。我们要的教育是培养实用型人才,何为实用型人才,就是有一技之长,可以依靠自己的知识为国家、民众做事的人才,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存在,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不会受外人欺负,这就是最大的道,而不是你所说的旁门左道。” 安云飞听了,哼的一声,道:“苏圣平是探花郎,你们整天把他说的当成金科玉律,我说不过你们,你们要知道他也是读过书院,参加过国试的,有本事他当初不要去啊,我看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邵堂三人顿时把筷子一拍,同时喝道:“住口”。安云天站起来,怒道:“你懂什么,你也敢说公子的不是!”这边的动静太大,邵堂父母赶紧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四人。邵堂见状,赶紧拉了安云天一下,道:“算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要吵了。说说其他事情吧!” 安云天哼的一声坐下,道:“云飞,我只告诉你一点,你能安心在书院读书,不用担心家里,离不开公子做的事情,人要懂得感恩!” 安云飞听了,顿时恼羞成怒,站起来,道:“我说不过你们,总有一天我要比你们有出息,看看是谁错了。”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 邵堂刚想去追,安云天拉住他,道:“别管他,整日里以为自己读了点书就了不得,没他在我们还自在。”确实没有安云飞这个体系外的人在,大家说起这些年的见闻,时不时的引用一下苏圣平的观点、话语,果然自在顺畅了许多。这一餐饭吃到老晚才结束。 多年没有回家,回到房中,母亲已经给他铺上的崭新的被褥,看着修葺一新的房屋,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邵堂回想着这一切都如安云天所说,离不开军长所做之事的影响。又想起最近军中传达的,军长被封为福建靖海使,他对朝廷没什么概念,军中也从来不说要忠于皇上的话,想到这里突然记起了苏圣平给他们上课时说过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却也迷迷糊糊没有头绪,慢慢的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就是除夕,因为家里今天要请乡亲们吃饭,又因为在军中养成了习惯,所以尽管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邵堂还是一早就起来了,帮着父母做事。 邵母坚决不许儿子做这些事,搞得邵堂哭笑不得,只能跟着她在那说话,时不时的再搭把手,邵父则是咧着嘴在那笑着,听了自己婆娘和儿子说话,不敢漏过一点信息。 见自己儿子这么懂事,外出几年,人也壮实了许多,但还是絮絮叨叨的询问着邵堂的日常,邵堂当然不会提到训练有多么辛苦,打海盗也有死伤这些会让母亲担忧的事情,尽挑着看戏、比赛的事情说给母亲听。得知自家儿子在比赛中获奖,表现很好,母亲自然欣喜不已,但却有一件事邵堂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回答。 邵堂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在安下村,只要家里条件还行,这个年纪早已娶妻生子。此时和母亲闲聊,说起村里的一些人,邵母就顺口道:“都很好,现在镇上有酱料厂,大家日子好过了许多,不少比他年纪小的也多娶妻生子了,是不是趁你这次回来,也托人说个媳妇。” 邵堂过了十五就要回到宝岛,此时说个媳妇自然不行,何况他在宝岛还看中了一个女子,自然不能答应母亲,但也不愿让母亲失望,就如实答到:“娘,过了十五我就要回去,家里就不要忙活这事了。我正想跟您二老说,我在宝岛那边看中了一个女子,不过是北边来的,家世清白,人也长得好,如果能成,不知道您二老同意吗?” 第274章 大小家宴4 出任元朝国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娶妻生子。也呼温的府邸占地颇广,但他的下人也不多,屋大人少,显得很是冷清。也呼温正想吃点火锅,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得知忽里温到来,心中十分畅快,让人迎他入内,又添了双碗筷,准备学汉人也在除夕夜吃一顿传说中的“团圆饭”。 忽里温走进温室,见到国师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赶紧行礼道:“忽里温见过国师,半年不见,国师消瘦了不少。还请国师注意身体,大元离不开国师,忽里温也离不开国师。” 也呼温哈哈笑道:“放心,暂时死不了,没有完成夙愿岂敢轻易死去。来,快坐下。” 忽里温又行了一礼,在也呼温对面坐下,也呼温就问到:“今日回到大都,见过大汗了?” 忽里温答道:“午后进城的,回家换了衣裳就去见父汗,一出宫就来您这!” 也呼温唉的一声,道:“大汗病体难愈,如今是我大元最大的变数。不过,大汗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大夫说过,一两年没有问题。” 忽里温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如今父汗说话都很困难了,还好有国师在,定能稳住朝局,不使我朝内乱。” 也呼温呵呵一笑,道:“殿下,你放心吧!唉,今天是除夕,不说这个了,难得只有我们两人一起,老夫一人为家,殿下就当是和老夫吃一顿团圆饭吧!怎么样,就这火锅,这是最好的羊肉和牛肉,搭配南边的酱料,喝一杯南风酒,再来两口贵人牌卷烟,你会忘却所有烦恼的。” 忽里温哈哈一笑,道:“难得国师有此雅兴,忽里温自然奉陪。” 两人吃着火锅,喝着酒,抽着烟,确实惬意。谈论的内容五花八门,有时候说起草原,有时候说起西北大漠,有时候说起中原风光,还谈起了实行了一年多的代金券。 去年开始,也呼温全力在元朝境内推行代金券,一开始就遭到了极大的阻力,从上到下对于自己手里的金银换成那薄薄的一张纸,任谁都不愿意。而这种事情,就算也呼温极有权势,也无法强迫所有人承受。 遭到阻力后,也呼温想的第一个办法是规定所有商家必须接受代金券,没想到却导致代金券出现大幅度贬值的情形。忽里温又想到第二个办法,其他地方难以控制,但是大都就不同了,直接在自己关注之下,在取得大汗的许可之后,先是给官员发俸禄使用代金券,收税使用代金券,然后强令大都所有商家足额使用代金券,再命令有关衙门使用代金券大幅采购,又大量降价发卖,但银钱往来只收代金券,这才让代金券在市面上流通起来。没想到被他这样一弄,倒是让代金券开始流通。而只要一流通,无论是商人也好,还是官府也罢,就发现了这种东西的好处,最主要的就是便于携带。 到今年初的时候,代金券在大都已经畅通无阻,甚至许多王公大臣已经自动拿着金银去换取代金券。当然,只有大都通行,这还远远不够。不过,拿下大都这个中心以后,其他地方阻力就小了许多。到年底的时候,基本上代金券已经是通行的一种货币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要想彻底取代金银,成为唯一的货币,至少还得一两年时间,等元朝这边稳定了之后,才能逼迫吴越两朝也使用认可代金券。 对于元朝实行的代金券,王家和复兴商社采取的办法是就地使用,既然元朝收税都要用代金券,那小小商家必然是阻挡不了的,唯有采取就地使用这一办法,才能够化解带来的损失。南边来的各种货物,能卖到金银的就尽量用金银,必须收代金券的,等收到后,直接在北地买各种货物,比如各种皮料、马匹、人参等等,到时要么自己用,要么带到江宁等地再卖一次。这是苏圣平得知元朝推行代金券之策后提出的最简单的办法,这本身也是王家和商社日常操作的方法,所以代金券之策对他们几乎没什么影响。 忽里温在自己统治的范围内,十分支持代金券的政策,也都跟随着国师的步伐推动这项政策,算是元朝整个版图中最为卖力的一方,如今各大城市中已经显现出效果了。对此,也呼温自然十分满意。 两人聊着聊着,也呼温突然问到:“殿下,如今你真的不再学习汉学了?” 忽里温答到:“确实如此。” 出任元朝国师,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娶妻生子。也呼温的府邸占地颇广,但他的下人也不多,屋大人少,显得很是冷清。也呼温正想吃点火锅,喝点小酒暖暖身子,得知忽里温到来,心中十分畅快,让人迎他入内,又添了双碗筷,准备学汉人也在除夕夜吃一顿传说中的“团圆饭”。 忽里温走进温室,见到国师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赶紧行礼道:“忽里温见过国师,半年不见,国师消瘦了不少。还请国师注意身体,大元离不开国师,忽里温也离不开国师。” 也呼温哈哈笑道:“放心,暂时死不了,没有完成夙愿岂敢轻易死去。来,快坐下。” 忽里温又行了一礼,在也呼温对面坐下,也呼温就问到:“今日回到大都,见过大汗了?” 忽里温答道:“午后进城的,回家换了衣裳就去见父汗,一出宫就来您这!” 也呼温唉的一声,道:“大汗病体难愈,如今是我大元最大的变数。不过,大汗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大夫说过,一两年没有问题。” 忽里温点点头,道:“这样最好,如今父汗说话都很困难了,还好有国师在,定能稳住朝局,不使我朝内乱。” 也呼温呵呵一笑,道:“殿下,你放心吧!唉,今天是除夕,不说这个了,难得只有我们两人一起,老夫一人为家,殿下就当是和老夫吃一顿团圆饭吧!怎么样,就这火锅,这是最好的羊肉和牛肉,搭配南边的酱料,喝一杯南风酒,再来两口贵人牌卷烟,你会忘却所有烦恼的。” 忽里温哈哈一笑,道:“难得国师有此雅兴,忽里温自然奉陪。” 两人吃着火锅,喝着酒,抽着烟,确实惬意。谈论的内容五花八门,有时候说起草原,有时候说起西北大漠,有时候说起中原风光,还谈起了实行了一年多的代金券。 去年开始,也呼温全力在元朝境内推行代金券,一开始就遭到了极大的阻力,从上到下对于自己手里的金银换成那薄薄的一张纸,任谁都不愿意。而这种事情,就算也呼温极有权势,也无法强迫所有人承受。 遭到阻力后,也呼温想的第一个办法是规定所有商家必须接受代金券,没想到却导致代金券出现大幅度贬值的情形。忽里温又想到第二个办法,其他地方难以控制,但是大都就不同了,直接在自己关注之下,在取得大汗的许可之后,先是给官员发俸禄使用代金券,收税使用代金券,然后强令大都所有商家足额使用代金券,再命令有关衙门使用代金券大幅采购,又大量降价发卖,但银钱往来只收代金券,这才让代金券在市面上流通起来。没想到被他这样一弄,倒是让代金券开始流通。而只要一流通,无论是商人也好,还是官府也罢,就发现了这种东西的好处,最主要的就是便于携带。 到今年初的时候,代金券在大都已经畅通无阻,甚至许多王公大臣已经自动拿着金银去换取代金券。当然,只有大都通行,这还远远不够。不过,拿下大都这个中心以后,其他地方阻力就小了许多。到年底的时候,基本上代金券已经是通行的一种货币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要想彻底取代金银,成为唯一的货币,至少还得一两年时间,等元朝这边稳定了之后,才能逼迫吴越两朝也使用认可代金券。 对于元朝实行的代金券,王家和复兴商社采取的办法是就地使用,既然元朝收税都要用代金券,那小小商家必然是阻挡不了的,唯有采取就地使用这一办法,才能够化解带来的损失。南边来的各种货物,能卖到金银的就尽量用金银,必须收代金券的,等收到后,直接在北地买各种货物,比如各种皮料、马匹、人参等等,到时要么自己用,要么带到江宁等地再卖一次。这是苏圣平得知元朝推行代金券之策后提出的最简单的办法,这本身也是王家和商社日常操作的方法,所以代金券之策对他们几乎没什么影响。 忽里温在自己统治的范围内,十分支持代金券的政策,也都跟随着国师的步伐推动这项政策,算是元朝整个版图中最为卖力的一方,如今各大城市中已经显现出效果了。对此,也呼温自然十分满意。 两人聊着聊着,也呼温突然问到:“殿下,如今你真的不再学习汉学了?” 忽里温答到:“确实如此。” 第275章 离家外出 苏圣平说是要给自己放大假,但要不是今年定好了日子,那些家在府城的手下集体前来拜年,否则年也不用过。而真过了年,其实也没几天就要开始处理事务。前往离人岛的苟有方等人已经传信回来,发现了银矿,位置就在离人岛的西南面,那里有条件设立海港,有充沛的水源和足够的土地可以进行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 王少杰跟已经联合的商人通报了这一消息后,大家一致同意过了正月十五就派遣一支船队前往离人岛,一来是核实银矿的事情,二来是规划将来的开发建设。 王少杰联合的商人,都是府城数得上的商家,其中有和他们组成了海商护卫队的李家、胡家、白家、秦家,还有做其他生意的路家、高家,也有其他几个钱庄的老板。朱强通过商品交易所,也动员了交易所的几个理事参与进来。因为当年的香料岛事件,要不是王少杰亲自出面组织,恐怕府城的商人不会参与进来,尽管如此还是要派人到离人岛去核实。 离人岛的银矿开发,对于现阶段无法大量获得金银储备的苏圣平来说十分重要,而海商银行对于苏圣平的谋划来说更是事关全局,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前往查看一番。正因为如此,苏圣平不得不赶在离开前,将有些事情安排下来,比如海军筹备、人员的考察抽调、船只的准备,国民军内部的调派,上岸打击海盗等等。 好言安慰了三个妻子,承诺他们生孩子之前一定回来之后,苏圣平于正月十七出发离开府城,先要到宝岛两天,顺便让那些商人看看宝岛新城镇的模样,鼓动他们前来经商。还有,国民军内部的一次调动也要同时进行。 年节刚过,工业园的海港,已经很是忙碌,各种货物运输,人员往来十分频繁。这个时间段还有一个特殊性,就是很多放假回乡探亲的国民军军士、民政部工作人员结束假期,于这两日返回宝岛。 邵堂是昨日从家里和安云天、邵远一起出发来到府城的,昨天晚上就住在安云天的宿舍里,今天吃过早饭后,就来到码头准备乘船返回宝岛。 来到码头,邵堂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难得在此相遇,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场面十分热烈。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张国民军后勤装备部签发的船票,海港这边有专人负责登记,协调乘坐的船只。没想到却被告知船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要再等一会才能出发。 邵堂等人三三两两在那聊着过年的事情,突然后方响起了一片喧闹声,邵堂几个站在前面的人好奇的往后看,只见后面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而从人群中走来的正是他们的军长苏圣平。 苏圣平特意赶早从府城出发,原本护卫还想单独安排船只,苏圣平却反对这样做,说是就坐后勤装备部准备的船只,刚好可以跟国民军那些人谈谈话。 因为还跟着很多商家的代表,所以马车在离登船位置很近的地方才停下,没想到刚一下车,就被眼尖的人给认出来了,都是“啪”的一声立正行礼,苏圣平不得不放慢脚步,跟大家说着新年好,再跟认识的人打打招呼,拍拍对方胸膛,问一下家里的情形。而这些跟他认识的,大都是崇武民团时期就跟着他的,目前在国民军中大多已升任班长以上的职务,也是国民军的中坚。 就这样慢慢的来到登船口,邵堂等人依例对苏圣平行礼,苏圣平对邵堂的印象很深,这个人和牛更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仅读过书,还能说出“要拿起刀枪维护这个世道”的话来,苏圣平一直记在心中。连邵堂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年纪太轻,早就升职了。这些年,苏圣平也从多个方面了解过他的情况,可以说十分满意。 苏圣平放慢脚步,道:“邵堂,家里还好吧?” 邵堂大声答道:“家父家母身体康健,前年刚刚新建了房屋。” 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伯父伯母是为了给你成亲在做准备啊!怎么样,这次回家有没有被媒人踏破门槛?” 边上传来阵阵笑声,邵堂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媒人倒是有,不过属下没答应。” 苏圣平说是要给自己放大假,但要不是今年定好了日子,那些家在府城的手下集体前来拜年,否则年也不用过。而真过了年,其实也没几天就要开始处理事务。前往离人岛的苟有方等人已经传信回来,发现了银矿,位置就在离人岛的西南面,那里有条件设立海港,有充沛的水源和足够的土地可以进行必要的基础设施建设。 王少杰跟已经联合的商人通报了这一消息后,大家一致同意过了正月十五就派遣一支船队前往离人岛,一来是核实银矿的事情,二来是规划将来的开发建设。 王少杰联合的商人,都是府城数得上的商家,其中有和他们组成了海商护卫队的李家、胡家、白家、秦家,还有做其他生意的路家、高家,也有其他几个钱庄的老板。朱强通过商品交易所,也动员了交易所的几个理事参与进来。因为当年的香料岛事件,要不是王少杰亲自出面组织,恐怕府城的商人不会参与进来,尽管如此还是要派人到离人岛去核实。 离人岛的银矿开发,对于现阶段无法大量获得金银储备的苏圣平来说十分重要,而海商银行对于苏圣平的谋划来说更是事关全局,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前往查看一番。正因为如此,苏圣平不得不赶在离开前,将有些事情安排下来,比如海军筹备、人员的考察抽调、船只的准备,国民军内部的调派,上岸打击海盗等等。 好言安慰了三个妻子,承诺他们生孩子之前一定回来之后,苏圣平于正月十七出发离开府城,先要到宝岛两天,顺便让那些商人看看宝岛新城镇的模样,鼓动他们前来经商。还有,国民军内部的一次调动也要同时进行。 年节刚过,工业园的海港,已经很是忙碌,各种货物运输,人员往来十分频繁。这个时间段还有一个特殊性,就是很多放假回乡探亲的国民军军士、民政部工作人员结束假期,于这两日返回宝岛。 邵堂是昨日从家里和安云天、邵远一起出发来到府城的,昨天晚上就住在安云天的宿舍里,今天吃过早饭后,就来到码头准备乘船返回宝岛。 来到码头,邵堂就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难得在此相遇,大家相互打着招呼,场面十分热烈。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张国民军后勤装备部签发的船票,海港这边有专人负责登记,协调乘坐的船只。没想到却被告知船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不过还要再等一会才能出发。 邵堂等人三三两两在那聊着过年的事情,突然后方响起了一片喧闹声,邵堂几个站在前面的人好奇的往后看,只见后面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而从人群中走来的正是他们的军长苏圣平。 苏圣平特意赶早从府城出发,原本护卫还想单独安排船只,苏圣平却反对这样做,说是就坐后勤装备部准备的船只,刚好可以跟国民军那些人谈谈话。 因为还跟着很多商家的代表,所以马车在离登船位置很近的地方才停下,没想到刚一下车,就被眼尖的人给认出来了,都是“啪”的一声立正行礼,苏圣平不得不放慢脚步,跟大家说着新年好,再跟认识的人打打招呼,拍拍对方胸膛,问一下家里的情形。而这些跟他认识的,大都是崇武民团时期就跟着他的,目前在国民军中大多已升任班长以上的职务,也是国民军的中坚。 就这样慢慢的来到登船口,邵堂等人依例对苏圣平行礼,苏圣平对邵堂的印象很深,这个人和牛更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不仅读过书,还能说出“要拿起刀枪维护这个世道”的话来,苏圣平一直记在心中。连邵堂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他年纪太轻,早就升职了。这些年,苏圣平也从多个方面了解过他的情况,可以说十分满意。 苏圣平放慢脚步,道:“邵堂,家里还好吧?” 邵堂大声答道:“家父家母身体康健,前年刚刚新建了房屋。” 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道:“看来伯父伯母是为了给你成亲在做准备啊!怎么样,这次回家有没有被媒人踏破门槛?” 边上传来阵阵笑声,邵堂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媒人倒是有,不过属下没答应。” 第276章 小遇阻拦 正月二十日,六艘大船从宝岛出发向北而行。一艘船是苏圣平、猴子和器械研究所、营造研究所、冶炼研究所的研究员,一艘船是商人代表们,另三艘则是猴子属下的东洋护卫队,再有一艘则是补给船。 此时风向不对,船行速度不快,估计只有十二三海里一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要十一二天才能到达离人岛,正好在船上细心准备将于三月份发表的文章和律法上面的事情。文章还好说,本来就修改了多遍。而关于立法这事,可不敢完全放心交给那些老夫子,有他们帮忙推敲是好,但还是要自己再细细研读一番。毕竟等自己回来后,就准备在新城镇这边实行,不得不慎重。 但是,想要好好看书的愿望一再被猴子打断,船刚开出没多长时间,猴子就来叫他。一会说这是哪里,一会又说这里有哪些海盗驻扎。后来又劝苏圣平不要整天埋头那些事务,应该多休息休息,愣是拉着苏圣平喝酒吃鱼。 苏圣平本来就不是那种不懂得生活的人,干脆就随了他的意,跟他一起吹牛喝酒,听他吹嘘日本的人是如何的傻,日本娘们如何好使唤,日本的钱是如何的好赚。对此,苏圣平只能心中鄙视。 不过,从猴子他们了解到的消息来看,日本此时确实是处于混乱之中。大大小小的诸侯常年混战,民生十分凋敝,关键是还钱多。所以就有大把银子可以买福建过来的糖、酒、肥皂等物,也可以用大把银子买江浙过去的棉纺织制品、各种生活用具。正是因为如此,猴子和叶华雄当年才能这么容易打开日本的市场,而没有和江浙那些商人爆发大规模的冲突,毕竟产品不同,日本人的钱又实在多。 日本是这样的局面,对苏圣平来说是个利好消息。要是日本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家门口的离人岛再荒凉那也是自家的土地,怎么能让人随意开发。而从苟有方他们那支队伍传回来的消息,离人岛尽管有日本人居住,但是和当初宝岛那些原住民差不多,都快成野人了。想必要开发的话,遇到的阻力不会太大。 开发离人岛的难度还在于距离本土太远,人力、物力的成本都比较高。不过,相对于巨大的银矿收益来说,那点成本也不算太大,也有不少办法可以克服那些困难。 和猴子胡天海地的待了一天多时间,二十一日中午吃过饭,苏圣平刚想回船舱午休一番,突然却传来了船只示警的声音。苏圣平眉头一皱,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匆忙和猴子来到甲板上,就看到东面看来了七八艘体量比他们小的船只疾驰而来,不是海盗还能有谁。 听到示警的声音,护卫船上人人兴奋的大叫,商人们的船上倒是惊吓不已,纷纷看向苏圣平所在的大船,只见那猴子拿着根什么东西看着来船,而苏圣平则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少康赶紧安抚其他人,让他们放心,有苏圣平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猴子正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看苏圣平出来,道:“看来是叶麻子的人,听说从去年开始他就让手下七八艘船为一支队伍,四处抢掠,上一次又没有打到他,倒是让他实力壮大不少。以往我们前往日本,护卫的船队多,他们也知道我们不好惹,从来不敢靠近。这次估计是看我们只有六艘船,以为是肥羊,这才赶来准备抢劫。”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那三艘护卫没问题吧?” 猴子哈哈大笑道:“我们和海盗打过,和其他海商的护卫打过,和日本的诸侯打过,身经百战未曾一败,船上的那些护卫一半叫你公子,一半叫你姑爷,你说有么有问题?” 苏圣平摸摸鼻子,道:“看来老子是不会成为肥羊了。也不要大意,毕竟对方人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艘船上还有好东西,要不要到时让我们先来?” 猴子道:“能有什么好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让看。我就不信,你那些个研究员还能狠得过我们的猛士。” 苏圣平摇摇头,道:“唉,一直在给别人做思想工作,没曾想把你给忘了,恐怕你现在的见识连铁锤都不如。” 猴子切的一声,不服道:“说练兵,我是搞不过铁锤,要说别的,老子啥都不怕。” 苏圣平轻咳一声,道:“生儿子!” 正月二十日,六艘大船从宝岛出发向北而行。一艘船是苏圣平、猴子和器械研究所、营造研究所、冶炼研究所的研究员,一艘船是商人代表们,另三艘则是猴子属下的东洋护卫队,再有一艘则是补给船。 此时风向不对,船行速度不快,估计只有十二三海里一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要十一二天才能到达离人岛,正好在船上细心准备将于三月份发表的文章和律法上面的事情。文章还好说,本来就修改了多遍。而关于立法这事,可不敢完全放心交给那些老夫子,有他们帮忙推敲是好,但还是要自己再细细研读一番。毕竟等自己回来后,就准备在新城镇这边实行,不得不慎重。 但是,想要好好看书的愿望一再被猴子打断,船刚开出没多长时间,猴子就来叫他。一会说这是哪里,一会又说这里有哪些海盗驻扎。后来又劝苏圣平不要整天埋头那些事务,应该多休息休息,愣是拉着苏圣平喝酒吃鱼。 苏圣平本来就不是那种不懂得生活的人,干脆就随了他的意,跟他一起吹牛喝酒,听他吹嘘日本的人是如何的傻,日本娘们如何好使唤,日本的钱是如何的好赚。对此,苏圣平只能心中鄙视。 不过,从猴子他们了解到的消息来看,日本此时确实是处于混乱之中。大大小小的诸侯常年混战,民生十分凋敝,关键是还钱多。所以就有大把银子可以买福建过来的糖、酒、肥皂等物,也可以用大把银子买江浙过去的棉纺织制品、各种生活用具。正是因为如此,猴子和叶华雄当年才能这么容易打开日本的市场,而没有和江浙那些商人爆发大规模的冲突,毕竟产品不同,日本人的钱又实在多。 日本是这样的局面,对苏圣平来说是个利好消息。要是日本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家门口的离人岛再荒凉那也是自家的土地,怎么能让人随意开发。而从苟有方他们那支队伍传回来的消息,离人岛尽管有日本人居住,但是和当初宝岛那些原住民差不多,都快成野人了。想必要开发的话,遇到的阻力不会太大。 开发离人岛的难度还在于距离本土太远,人力、物力的成本都比较高。不过,相对于巨大的银矿收益来说,那点成本也不算太大,也有不少办法可以克服那些困难。 和猴子胡天海地的待了一天多时间,二十一日中午吃过饭,苏圣平刚想回船舱午休一番,突然却传来了船只示警的声音。苏圣平眉头一皱,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匆忙和猴子来到甲板上,就看到东面看来了七八艘体量比他们小的船只疾驰而来,不是海盗还能有谁。 听到示警的声音,护卫船上人人兴奋的大叫,商人们的船上倒是惊吓不已,纷纷看向苏圣平所在的大船,只见那猴子拿着根什么东西看着来船,而苏圣平则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王少康赶紧安抚其他人,让他们放心,有苏圣平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猴子正在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眺望,看苏圣平出来,道:“看来是叶麻子的人,听说从去年开始他就让手下七八艘船为一支队伍,四处抢掠,上一次又没有打到他,倒是让他实力壮大不少。以往我们前往日本,护卫的船队多,他们也知道我们不好惹,从来不敢靠近。这次估计是看我们只有六艘船,以为是肥羊,这才赶来准备抢劫。”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那三艘护卫没问题吧?” 猴子哈哈大笑道:“我们和海盗打过,和其他海商的护卫打过,和日本的诸侯打过,身经百战未曾一败,船上的那些护卫一半叫你公子,一半叫你姑爷,你说有么有问题?” 苏圣平摸摸鼻子,道:“看来老子是不会成为肥羊了。也不要大意,毕竟对方人多。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这艘船上还有好东西,要不要到时让我们先来?” 猴子道:“能有什么好东西,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让看。我就不信,你那些个研究员还能狠得过我们的猛士。” 苏圣平摇摇头,道:“唉,一直在给别人做思想工作,没曾想把你给忘了,恐怕你现在的见识连铁锤都不如。” 猴子切的一声,不服道:“说练兵,我是搞不过铁锤,要说别的,老子啥都不怕。” 苏圣平轻咳一声,道:“生儿子!” 第277章 简单获胜 随着李顺一声“开始准备”,研究员调整那个灵活的铁棍,筒管呈十五度角向上,待所有人都调整好了之后,李顺看着望远镜估计海盗船距离差不多一百米了,大喊一声上旋,研究员们纷纷使劲往后拉绑着松紧带的木杆。 李顺又大喊一声:“点燃引信。”旁边另有一名研究员上前点燃引信,所有引信开始冒烟。随后李顺又大喊一声:“发射”。所有研究员同时松开手中的木杆。只见“弹弓”的筒管中射出了一个个铁球,铁球后面还在冒烟。苏圣平所在的船只上,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随着铁球前进的方向向东看去。 叶麻子手下这支海盗小分队,原本是想到福建北部登岸劫掠的。没想到刚出海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这支船队。原本以为是普通的船队,就准备抢了再说。海盗小分队的首领是个独眼狼,虽然只有单目,但是视力却好,靠近后老远就看出这是属于叶华雄的船队。这下子有些犹豫了,叶华雄的船队他们是不敢抢的,尽管知道船队上有众多的财物,但是比财物更多的是护卫,以前小试过几次,没有哪一次不是狼狈逃跑的。 可一想船队只有六艘船,而且都是大船,吃水很深,显然是有不少货物。自己带着八艘船,手下将近四百人,不由心中一狠,就想先抢了再说,如果成功了,在海盗中也算扬名立万了。于是乎就催促船队快速靠近,招呼兄弟们准备抢他娘的。 就在离“叶华雄”的船队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海盗们看到对面船只射过来几颗圆乎乎的东西,本来还想招呼兄弟们赶紧躲一躲,可没想到那些东西纷纷落到离自己船还有七八米的海面上,只是溅起了一点水花。这一幕,惹得海盗们纷纷哈哈大笑。 此时两方船队已经靠的很近,不用望远镜,刚刚其他船上的人也看到那些研究员在那忙活,以为是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想到只是溅起了一点水花,顿时都很失望。 苏圣平探头对李顺道:“海面上风力比较大,会影响炮弹飞行,等他们靠近点再打。” 李顺大声答是,对那些操作的研究员大声道:“刻度三十,六十米射击。” 海盗见对面的船只似乎没什么准备,招呼的赶紧上前,很快船就来到六七十米的位置,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船上的情景。海盗船上是手拿兵器在那大声叫喊的海盗,这边船上那些护卫则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商人代表们则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而苏圣平他们船上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在这时,只听到李顺大叫一声:“发射。”又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向海盗的船上射去。 尽管仍然有两颗炮弹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但是其他的炮弹却是在海盗船上空嘭嘭嘭的炸响,随着而来的是海盗啊啊啊的叫唤声,然后纷纷倒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傻了,连李顺和研究员都是伸长脖子看着那边,完全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苏圣平大声提醒道:“李顺,你傻了,接着射。”李顺和那些研究员才不好意思的接着忙活。 那边海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边又开始射击了。随着第一次的击中,第二次开始,所有炮弹要么在船只上空爆炸,要么落到船上后滚了一下再爆炸。等独眼狼发觉不对,已经晚了。这个时候两方船只相距只有二十来米,海盗此时也已经死伤大片,关键是那东西太吓人,尽管没有受伤,此时也已经胆寒了。 但是,那些“弹弓”经过六轮的射击后也已经不好再用了,得等松紧带回炉重造后才能继续发挥作用,这个时候自然有东洋护卫队的队员出马了。船队另外三艘船分散开堵住海盗的退路,护卫乘坐的船快速向海盗船靠近,舵手驾船的技术十分高超,把船停放的和海盗的船只基本平行,护卫队的队员们纷纷跳上海盗的船只,不理睬那些已经倒地的,纷纷朝躲过炮弹一劫的那些海盗杀去。 海盗已经毫无斗志,要么被杀,要么赶紧跪地投降。但也有悍勇之徒,比如独眼狼,正率领其他海盗抵抗,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不一会就被护卫擒下。 护卫们开始清理船上的海盗,除了那些开船的,其他那些受伤的海盗,直接就扔到海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苏圣平虽然不忍,但这是海上的生存法则,自己也不好阻止。 独眼狼则是被押到苏圣平面前,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苏圣平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道:“想死想活?” 独眼狼呸的一声,道:“爷爷失手被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随着李顺一声“开始准备”,研究员调整那个灵活的铁棍,筒管呈十五度角向上,待所有人都调整好了之后,李顺看着望远镜估计海盗船距离差不多一百米了,大喊一声上旋,研究员们纷纷使劲往后拉绑着松紧带的木杆。 李顺又大喊一声:“点燃引信。”旁边另有一名研究员上前点燃引信,所有引信开始冒烟。随后李顺又大喊一声:“发射”。所有研究员同时松开手中的木杆。只见“弹弓”的筒管中射出了一个个铁球,铁球后面还在冒烟。苏圣平所在的船只上,所有人的眼睛都跟随着铁球前进的方向向东看去。 叶麻子手下这支海盗小分队,原本是想到福建北部登岸劫掠的。没想到刚出海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这支船队。原本以为是普通的船队,就准备抢了再说。海盗小分队的首领是个独眼狼,虽然只有单目,但是视力却好,靠近后老远就看出这是属于叶华雄的船队。这下子有些犹豫了,叶华雄的船队他们是不敢抢的,尽管知道船队上有众多的财物,但是比财物更多的是护卫,以前小试过几次,没有哪一次不是狼狈逃跑的。 可一想船队只有六艘船,而且都是大船,吃水很深,显然是有不少货物。自己带着八艘船,手下将近四百人,不由心中一狠,就想先抢了再说,如果成功了,在海盗中也算扬名立万了。于是乎就催促船队快速靠近,招呼兄弟们准备抢他娘的。 就在离“叶华雄”的船队还有一百米的时候,海盗们看到对面船只射过来几颗圆乎乎的东西,本来还想招呼兄弟们赶紧躲一躲,可没想到那些东西纷纷落到离自己船还有七八米的海面上,只是溅起了一点水花。这一幕,惹得海盗们纷纷哈哈大笑。 此时两方船队已经靠的很近,不用望远镜,刚刚其他船上的人也看到那些研究员在那忙活,以为是有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想到只是溅起了一点水花,顿时都很失望。 苏圣平探头对李顺道:“海面上风力比较大,会影响炮弹飞行,等他们靠近点再打。” 李顺大声答是,对那些操作的研究员大声道:“刻度三十,六十米射击。” 海盗见对面的船只似乎没什么准备,招呼的赶紧上前,很快船就来到六七十米的位置,这个时候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对面船上的情景。海盗船上是手拿兵器在那大声叫喊的海盗,这边船上那些护卫则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商人代表们则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而苏圣平他们船上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在这时,只听到李顺大叫一声:“发射。”又是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向海盗的船上射去。 尽管仍然有两颗炮弹扑通一声掉进水里,但是其他的炮弹却是在海盗船上空嘭嘭嘭的炸响,随着而来的是海盗啊啊啊的叫唤声,然后纷纷倒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傻了,连李顺和研究员都是伸长脖子看着那边,完全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是苏圣平大声提醒道:“李顺,你傻了,接着射。”李顺和那些研究员才不好意思的接着忙活。 那边海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边又开始射击了。随着第一次的击中,第二次开始,所有炮弹要么在船只上空爆炸,要么落到船上后滚了一下再爆炸。等独眼狼发觉不对,已经晚了。这个时候两方船只相距只有二十来米,海盗此时也已经死伤大片,关键是那东西太吓人,尽管没有受伤,此时也已经胆寒了。 但是,那些“弹弓”经过六轮的射击后也已经不好再用了,得等松紧带回炉重造后才能继续发挥作用,这个时候自然有东洋护卫队的队员出马了。船队另外三艘船分散开堵住海盗的退路,护卫乘坐的船快速向海盗船靠近,舵手驾船的技术十分高超,把船停放的和海盗的船只基本平行,护卫队的队员们纷纷跳上海盗的船只,不理睬那些已经倒地的,纷纷朝躲过炮弹一劫的那些海盗杀去。 海盗已经毫无斗志,要么被杀,要么赶紧跪地投降。但也有悍勇之徒,比如独眼狼,正率领其他海盗抵抗,不过也是强弩之末,不一会就被护卫擒下。 护卫们开始清理船上的海盗,除了那些开船的,其他那些受伤的海盗,直接就扔到海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苏圣平虽然不忍,但这是海上的生存法则,自己也不好阻止。 独眼狼则是被押到苏圣平面前,双手被反绑着,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苏圣平走过去踢了他一脚,道:“想死想活?” 独眼狼呸的一声,道:“爷爷失手被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第278章 抵达日本 处理好海盗的事情后,六艘船变成十四艘船,组成一个船队依次向东北方向驶去。猴子忙着照看整个船队,也没再来烦苏圣平,正好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 船行大约七天时间,猴子来到苏圣平所在的船只,对他说:“你看那边,那里就是日本。” 苏圣平嗯的一声,时空虽然不同,但他心里依然深恨那个时空给华夏儿女带来深重灾难的日本人。上辈子,他没来过日本,这次也没准备登上日本本土,只要离人岛能开发顺利,日后就有一个基地践行自己的策略,到时再来收拾这个岛国。 猴子看苏圣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完全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在他看来,日本那些诸侯很够意思,做买卖公道的很,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人傻钱多。对他和叶华雄也相当客气,每次到日本,不止好酒好肉招待,还把最好的女人奉上,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人间乐土。心里想着苏圣平该不会是太长时间没碰女人,想到了离人岛,要不要给苏圣平搞两个日本女人服侍一下呢? 苏圣平当然不知道猴子的龌龊心理,转身就回船舱。而船队沿着日本西海岸继续行驶一天一夜,终于在正月三十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离人岛。 船队驶进一处海湾,那里有从陆上搭建过来的一个木桩子码头,看来极为不靠谱,只有苏圣平、猴子和那些商人代表带着护卫二三十人上岸,其他人则是要用小船搬运补给物资,然后猴子会再带着船队前往日本,购买一些东西。 上了岸之后,又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来到一处山谷。苏圣平让其他人去准备今晚露营的事情,自己单独去见苟有方。 苟有方坐在帐篷前,看到来人是苏圣平,难得的咧嘴一笑,道:“酒。” 苏圣平二话不说,把自己腰间的酒囊接下来扔给让他,苟有方打开塞子,猛的喝了几口,道:“好酒,还是你小子会享受。”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是无福消受,要不是乘船时间太长,否则我也不会喝酒,这酒囊是专门为您老准备的,特意从酒厂里灌来的最好的南风酒。” 苟有方哼的一声,道:“算你小子有心,不枉老苟为你找到了几处大矿。”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怎么说?” 苟有方道:“我怕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敢让回去的人说的明白。一金三银,都是老苟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金银矿。” 苏圣平听了,顿时兴奋的说:“当真?” 苟有方喝了口酒,骂道:“有必要骗你?这里的金银矿是真多,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苏圣平道:“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了,先不管他,有矿就好。老爷子,您估计一下,这四处矿能挖掘多长时间,假设用一千人,每年能挖多少?”苏圣平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这涉及到接下来和海商银行的设立以及和其他商人最终的合作,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苟有方咂咂嘴,摇摇头,道:“老苟也估计不出来了,不过按照越朝以往的速度,两千人同时挖三个矿,估计能开采二十年吧!每年差不多能出产两百多万两。金矿的话也差不多三四十年。每年只能十万两左右。”说完看了苏圣平一眼,见对方竟然没有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竟然有点不爽。 处理好海盗的事情后,六艘船变成十四艘船,组成一个船队依次向东北方向驶去。猴子忙着照看整个船队,也没再来烦苏圣平,正好可以做他自己的事情。 船行大约七天时间,猴子来到苏圣平所在的船只,对他说:“你看那边,那里就是日本。” 苏圣平嗯的一声,时空虽然不同,但他心里依然深恨那个时空给华夏儿女带来深重灾难的日本人。上辈子,他没来过日本,这次也没准备登上日本本土,只要离人岛能开发顺利,日后就有一个基地践行自己的策略,到时再来收拾这个岛国。 猴子看苏圣平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完全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在他看来,日本那些诸侯很够意思,做买卖公道的很,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人傻钱多。对他和叶华雄也相当客气,每次到日本,不止好酒好肉招待,还把最好的女人奉上,对他来说这简直是人间乐土。心里想着苏圣平该不会是太长时间没碰女人,想到了离人岛,要不要给苏圣平搞两个日本女人服侍一下呢? 苏圣平当然不知道猴子的龌龊心理,转身就回船舱。而船队沿着日本西海岸继续行驶一天一夜,终于在正月三十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离人岛。 船队驶进一处海湾,那里有从陆上搭建过来的一个木桩子码头,看来极为不靠谱,只有苏圣平、猴子和那些商人代表带着护卫二三十人上岸,其他人则是要用小船搬运补给物资,然后猴子会再带着船队前往日本,购买一些东西。 上了岸之后,又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来到一处山谷。苏圣平让其他人去准备今晚露营的事情,自己单独去见苟有方。 苟有方坐在帐篷前,看到来人是苏圣平,难得的咧嘴一笑,道:“酒。” 苏圣平二话不说,把自己腰间的酒囊接下来扔给让他,苟有方打开塞子,猛的喝了几口,道:“好酒,还是你小子会享受。”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是无福消受,要不是乘船时间太长,否则我也不会喝酒,这酒囊是专门为您老准备的,特意从酒厂里灌来的最好的南风酒。” 苟有方哼的一声,道:“算你小子有心,不枉老苟为你找到了几处大矿。”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怎么说?” 苟有方道:“我怕消息走漏,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不敢让回去的人说的明白。一金三银,都是老苟这辈子见到的最大的金银矿。” 苏圣平听了,顿时兴奋的说:“当真?” 苟有方喝了口酒,骂道:“有必要骗你?这里的金银矿是真多,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苏圣平道:“这里面的原因太复杂了,先不管他,有矿就好。老爷子,您估计一下,这四处矿能挖掘多长时间,假设用一千人,每年能挖多少?”苏圣平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这涉及到接下来和海商银行的设立以及和其他商人最终的合作,不能让自己吃亏不是。 苟有方咂咂嘴,摇摇头,道:“老苟也估计不出来了,不过按照越朝以往的速度,两千人同时挖三个矿,估计能开采二十年吧!每年差不多能出产两百多万两。金矿的话也差不多三四十年。每年只能十万两左右。”说完看了苏圣平一眼,见对方竟然没有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竟然有点不爽。 第279章 敲诈勒索 商人代表们花了几天时间查探了三处银矿,个个脸上兴奋异常,恨不得立马跟苏圣平说定开发的事。但是,苏圣平再也没有见他们,跟他们商谈的完全是王少康。毕竟最终做主的人不在这里,这些代表也只能把了解到的信息总结起来,形成一个初步的意见,包括银矿的储量、预计的产出、前期所需投入的建设费用等。等回到泉州交给主事人,为最后的谈判提供依据。 苟有方带着苏圣平、李顺和另外两个研究所的人员也查探了四个矿的情形。苏圣平对这方面不太懂,只是大学本科学的测绘,对地质方面有所涉猎,所以倒也能和苟有方交谈一二。 他对那处金矿很有兴趣,甚至觉得金矿的储量可能比苟有方预计的更大。而且金矿的位置离那处谷地也不远,差不多五里地,只要开好路,冶炼起来并不困难。如果能有更多的人力,银矿开挖尽早完成,到时自己占有开发银矿的商社,再进一步开挖金矿。而且据他所知,这座离人岛还有不少矿脉,只是时间太短,苟有方还没有来得及勘探,日后想必还会有矿脉发现。 查探过四处矿脉后,苟有方又带着他们来到当初下船时的那处海湾,按照初步的计划,这里日后将会建造一处海港,用于运送物资和人员往来。 此次营造研究所也来了几个人,早先就从事这一行,也是第一批加入研究所跟随唐城学习的,参加过工业园海港建设和宝岛辛城建设,等他们勘探结束后,会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到时和苏圣平一起回泉州,交给唐城他们论证,然后再组织实施。李顺带领的器械研究所和冶炼研究所则是专门针对矿山开发所需要的一些器械打造、厂房建设、设备投入等制定计划。 看过海湾之后,又跋山涉水来到谷地的另一边,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山谷平原,站在山头上,苏圣平目测了一下,怎么着也有五十平方公里左右,其中还有一条河水缓缓流过,能提供充足的水源。好好规划之后,把这里建设成一个商贸、军事重镇,完全足够了。 矿山、海港、城镇呈三角形分布,日后只要再开三条路,把他们连成一片,就能够很好的形成一个体系。当然,建设难度也不小,好在以后可以用炸药了,这为日后开矿、开山、筑路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一路上,苏圣平不停的跟营造研究所的人员提出自己的想法,还着重强调在做港口和城镇规划的时候,一定要注重军事设施的设置。让李顺他们做好计划,把宝岛那边现有所有弹弓都运到这边来,防止日本那边的诸侯发现了过来抢地盘。 苏圣平外出几天时间,王少康和商人代表们的商谈也基本结束。最终他们认可了苟有方对三处银矿的各种估计,但是对投入方面倒是有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苏圣平的估计过于乐观,因为他没有计算到人力成本的投入。 苏圣平一愣,自己只想到了国民军的花销,完全忘了海盗只是自己的俘虏,根本没意识到还得给他们工钱这回事,能让他们吃饱不苛待就不错了。商人代表们一说,苏圣平朝王少康看去,只见他微微摇头,苏圣平也乐意不去拆穿。 最后,商人代表们认为,如果要开发这些银矿,最起码要投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而如果是两千人挖矿,一千人负责运输和冶炼的话,年产差不多一百八十万两,但还得刨除将近三十万两的各种成本,所以每年的收益是一百五十万两。 这和苏圣平他们的估计差不多,只要得出这么个结论,相信在府城的上层商人必然会引起轰动,最后估计没人会抵住这个诱惑,完全答应苏圣平的条件,然后入股海商银行。接下来,那些商人代表们就没事干了,好在这个时候猴子回来了。正好有事跟苏圣平相商,干脆就叫几个手下,让他们带着那些商人去日本见世面。 猴子的要事让苏圣平哭笑不得,他还真给他带回来了一个日本女子,据说还是一个战败诸侯的亲生女儿,原先他父亲被打败的时候才七岁,那个时候就是个小美人胚子,打败他父亲的诸侯叫山上景秀,山上没有杀害她,而是养着她,准备等大一点再下手。 如今这女子已经十五岁,完全可以下手了,正当那个山上准备找个好日子收了她的时候,得知自己要好的中国朋友,也是自己的重要合作伙伴孙侯到访。这让他感觉很奇怪,按说他应该再有两个月才来,怎么这会就来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山上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猴子,还是老一套,酒肉伺候,美丽的女人伺候。没想到,原本对这很感兴趣的猴子,这次对酒肉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倒是对女人兴趣缺缺。 山上顿时就觉得是不是自己怠慢了朋友,很是诚恳的请猴子兄弟明说。猴子叹了口气,说:“山上,不是你招待的不好。实话告诉你,我大哥也来日本了,不过他没上岸,嘱托我上岸买一些东西。一想到我大哥在那海上待着,而我却是在这里大鱼大肉,又有美女相陪,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山上急道:“孙兄弟的大哥不是叶兄弟?” 商人代表们花了几天时间查探了三处银矿,个个脸上兴奋异常,恨不得立马跟苏圣平说定开发的事。但是,苏圣平再也没有见他们,跟他们商谈的完全是王少康。毕竟最终做主的人不在这里,这些代表也只能把了解到的信息总结起来,形成一个初步的意见,包括银矿的储量、预计的产出、前期所需投入的建设费用等。等回到泉州交给主事人,为最后的谈判提供依据。 苟有方带着苏圣平、李顺和另外两个研究所的人员也查探了四个矿的情形。苏圣平对这方面不太懂,只是大学本科学的测绘,对地质方面有所涉猎,所以倒也能和苟有方交谈一二。 他对那处金矿很有兴趣,甚至觉得金矿的储量可能比苟有方预计的更大。而且金矿的位置离那处谷地也不远,差不多五里地,只要开好路,冶炼起来并不困难。如果能有更多的人力,银矿开挖尽早完成,到时自己占有开发银矿的商社,再进一步开挖金矿。而且据他所知,这座离人岛还有不少矿脉,只是时间太短,苟有方还没有来得及勘探,日后想必还会有矿脉发现。 查探过四处矿脉后,苟有方又带着他们来到当初下船时的那处海湾,按照初步的计划,这里日后将会建造一处海港,用于运送物资和人员往来。 此次营造研究所也来了几个人,早先就从事这一行,也是第一批加入研究所跟随唐城学习的,参加过工业园海港建设和宝岛辛城建设,等他们勘探结束后,会制定一份详细的计划,到时和苏圣平一起回泉州,交给唐城他们论证,然后再组织实施。李顺带领的器械研究所和冶炼研究所则是专门针对矿山开发所需要的一些器械打造、厂房建设、设备投入等制定计划。 看过海湾之后,又跋山涉水来到谷地的另一边,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山谷平原,站在山头上,苏圣平目测了一下,怎么着也有五十平方公里左右,其中还有一条河水缓缓流过,能提供充足的水源。好好规划之后,把这里建设成一个商贸、军事重镇,完全足够了。 矿山、海港、城镇呈三角形分布,日后只要再开三条路,把他们连成一片,就能够很好的形成一个体系。当然,建设难度也不小,好在以后可以用炸药了,这为日后开矿、开山、筑路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一路上,苏圣平不停的跟营造研究所的人员提出自己的想法,还着重强调在做港口和城镇规划的时候,一定要注重军事设施的设置。让李顺他们做好计划,把宝岛那边现有所有弹弓都运到这边来,防止日本那边的诸侯发现了过来抢地盘。 苏圣平外出几天时间,王少康和商人代表们的商谈也基本结束。最终他们认可了苟有方对三处银矿的各种估计,但是对投入方面倒是有不同的意见。他们认为,苏圣平的估计过于乐观,因为他没有计算到人力成本的投入。 苏圣平一愣,自己只想到了国民军的花销,完全忘了海盗只是自己的俘虏,根本没意识到还得给他们工钱这回事,能让他们吃饱不苛待就不错了。商人代表们一说,苏圣平朝王少康看去,只见他微微摇头,苏圣平也乐意不去拆穿。 最后,商人代表们认为,如果要开发这些银矿,最起码要投入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而如果是两千人挖矿,一千人负责运输和冶炼的话,年产差不多一百八十万两,但还得刨除将近三十万两的各种成本,所以每年的收益是一百五十万两。 这和苏圣平他们的估计差不多,只要得出这么个结论,相信在府城的上层商人必然会引起轰动,最后估计没人会抵住这个诱惑,完全答应苏圣平的条件,然后入股海商银行。接下来,那些商人代表们就没事干了,好在这个时候猴子回来了。正好有事跟苏圣平相商,干脆就叫几个手下,让他们带着那些商人去日本见世面。 猴子的要事让苏圣平哭笑不得,他还真给他带回来了一个日本女子,据说还是一个战败诸侯的亲生女儿,原先他父亲被打败的时候才七岁,那个时候就是个小美人胚子,打败他父亲的诸侯叫山上景秀,山上没有杀害她,而是养着她,准备等大一点再下手。 如今这女子已经十五岁,完全可以下手了,正当那个山上准备找个好日子收了她的时候,得知自己要好的中国朋友,也是自己的重要合作伙伴孙侯到访。这让他感觉很奇怪,按说他应该再有两个月才来,怎么这会就来了? 但是奇怪归奇怪,山上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猴子,还是老一套,酒肉伺候,美丽的女人伺候。没想到,原本对这很感兴趣的猴子,这次对酒肉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热爱,倒是对女人兴趣缺缺。 山上顿时就觉得是不是自己怠慢了朋友,很是诚恳的请猴子兄弟明说。猴子叹了口气,说:“山上,不是你招待的不好。实话告诉你,我大哥也来日本了,不过他没上岸,嘱托我上岸买一些东西。一想到我大哥在那海上待着,而我却是在这里大鱼大肉,又有美女相陪,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山上急道:“孙兄弟的大哥不是叶兄弟?” 第280章 日本女子 猴子把事情前前后后跟苏圣平说了一遍,苏圣平又是哭笑不得,道:“你这是敲诈勒索。不搞点钱回来,倒是给我搞个女人回来,你真出息了。” 猴子笑嘻嘻的说:“兄弟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几位嫂子都怀孕了,你这人又不去青楼,把那晴儿姑娘丢的远远的,我真搞不懂你这年轻的身体如何能够顶的住。” 苏圣平笑骂道:“这你不用管,要是连这东西都管不住,那还能做什么事?” 猴子笑道:“瞎说,我就是管不住,也不影响我做事啊!” 苏圣平伸腿踢了他一脚,道:“小心你几位嫂子不饶你。” 猴子这才大急,道:“这可先说好啊,千万别跟她们说是我给你找的,要不然我可回不了泉州了。” 苏圣平呵呵道:“你也知道怕啊,你他妈的怕,不知道老子更怕?” 猴子哈哈一笑,道:“不见得啊,她们什么都听你的,还能不让你找个女人,莫非那晴儿姑娘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你派的远远的?”苏圣平被他拆穿“心中的痛”,恨不得多踢他两脚,猴子闪身一躲赶紧逃开。 事已至此,苏圣平还能怎么样,就对猴子说:“先让她待着吧!那些商人代表这段时间怕是没什么事情做,你带着他们去日本转转,如果有兴趣的话,再跟他们一起做生意。”猴子这才高兴的离开。 父母和疼爱自己的哥哥被杀害的时候,小泽子还太小,这么多年过去,对亲人的记忆已经模糊,甚至对山上都谈不上恨。这些年山上对她还算不错,吃穿用度都很足够,还让人教授各种技艺,但是更多还是服侍人的技艺。 小泽子原本以为会是今年,或者是明年,山上就会挑个日子要了自己。从今以后,自己就住在家里,平常过自己的生活,等山上有需要的时候,再服侍他一番,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直到今天一早,山上过来叫自己收拾东西,打扮好之后,跟随他去见一个人,并且喋喋不休的交待了自己好多要替他服侍好将来的主人。她低着头跟在山上身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少女心性,再怎么害羞,总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模样,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猴子,心道长得一般,好在很年轻,不算亏待了自己。 日本诸侯,中原官话那是必学的内容,小泽子这种从小培养来服侍人的女人,自然也教授了官话,尽管说的不怎么样,但是听听还是可以的,否则怎么了解服侍对象的需求。小泽子听着山上和猴子的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还不是自己要服侍的人,貌似还有什么大人物。心中一想惨了,看来还是要服侍那些老头子。 忐忑不安的跟着猴子登了船,行驶一天时间,来到一处荒岛,艰难的下了船后,又爬山来到一处谷地,那个人就让自己等在一处帐篷外面,他自己走进去,听声音好像是在和里面的人在说着什么。不一会那人就出来了,朝自己招招手让自己进去,而他却离开了。 战战兢兢的掀开帐篷的帘子,见里面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散落着好些纸张,那人正伏在桌上,用笔在那写写画画。那人低着头,帐篷内又有点昏暗,小泽子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只能鼓起勇气来到桌子前,看到桌子上的杯子空了,赶紧拿起边上的茶壶,往里添了点水。 小泽子一进来,苏圣平就发现了,只不过故意没有抬头看她,见她拿起水壶倒水,心道果然善于服侍人,很是积极主动。等小泽子倒好水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她。 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都被对方震惊了。苏圣平看到是传说中的童颜巨乳。小泽子则是心中窃喜,眼前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还很年轻,完全不是那种矮肥圆的老男人,能服侍这样的男人,也算是自己的幸运。 苏圣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听得懂中原官话?” 小泽子点点头,用奇怪的语调答道:“能听懂。” 猴子把事情前前后后跟苏圣平说了一遍,苏圣平又是哭笑不得,道:“你这是敲诈勒索。不搞点钱回来,倒是给我搞个女人回来,你真出息了。” 猴子笑嘻嘻的说:“兄弟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几位嫂子都怀孕了,你这人又不去青楼,把那晴儿姑娘丢的远远的,我真搞不懂你这年轻的身体如何能够顶的住。” 苏圣平笑骂道:“这你不用管,要是连这东西都管不住,那还能做什么事?” 猴子笑道:“瞎说,我就是管不住,也不影响我做事啊!” 苏圣平伸腿踢了他一脚,道:“小心你几位嫂子不饶你。” 猴子这才大急,道:“这可先说好啊,千万别跟她们说是我给你找的,要不然我可回不了泉州了。” 苏圣平呵呵道:“你也知道怕啊,你他妈的怕,不知道老子更怕?” 猴子哈哈一笑,道:“不见得啊,她们什么都听你的,还能不让你找个女人,莫非那晴儿姑娘也是因为这个,才被你派的远远的?”苏圣平被他拆穿“心中的痛”,恨不得多踢他两脚,猴子闪身一躲赶紧逃开。 事已至此,苏圣平还能怎么样,就对猴子说:“先让她待着吧!那些商人代表这段时间怕是没什么事情做,你带着他们去日本转转,如果有兴趣的话,再跟他们一起做生意。”猴子这才高兴的离开。 父母和疼爱自己的哥哥被杀害的时候,小泽子还太小,这么多年过去,对亲人的记忆已经模糊,甚至对山上都谈不上恨。这些年山上对她还算不错,吃穿用度都很足够,还让人教授各种技艺,但是更多还是服侍人的技艺。 小泽子原本以为会是今年,或者是明年,山上就会挑个日子要了自己。从今以后,自己就住在家里,平常过自己的生活,等山上有需要的时候,再服侍他一番,日子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直到今天一早,山上过来叫自己收拾东西,打扮好之后,跟随他去见一个人,并且喋喋不休的交待了自己好多要替他服侍好将来的主人。她低着头跟在山上身边,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少女心性,再怎么害羞,总是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的男人长什么模样,稍稍抬头看了一眼猴子,心道长得一般,好在很年轻,不算亏待了自己。 日本诸侯,中原官话那是必学的内容,小泽子这种从小培养来服侍人的女人,自然也教授了官话,尽管说的不怎么样,但是听听还是可以的,否则怎么了解服侍对象的需求。小泽子听着山上和猴子的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个男子还不是自己要服侍的人,貌似还有什么大人物。心中一想惨了,看来还是要服侍那些老头子。 忐忑不安的跟着猴子登了船,行驶一天时间,来到一处荒岛,艰难的下了船后,又爬山来到一处谷地,那个人就让自己等在一处帐篷外面,他自己走进去,听声音好像是在和里面的人在说着什么。不一会那人就出来了,朝自己招招手让自己进去,而他却离开了。 战战兢兢的掀开帐篷的帘子,见里面一个男子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散落着好些纸张,那人正伏在桌上,用笔在那写写画画。那人低着头,帐篷内又有点昏暗,小泽子也看不清那人长相,只能鼓起勇气来到桌子前,看到桌子上的杯子空了,赶紧拿起边上的茶壶,往里添了点水。 小泽子一进来,苏圣平就发现了,只不过故意没有抬头看她,见她拿起水壶倒水,心道果然善于服侍人,很是积极主动。等小泽子倒好水后,这才抬起头看着她。 两人视线相对的时候,都被对方震惊了。苏圣平看到是传说中的童颜巨乳。小泽子则是心中窃喜,眼前这个男子长得真好看,还很年轻,完全不是那种矮肥圆的老男人,能服侍这样的男人,也算是自己的幸运。 苏圣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听得懂中原官话?” 小泽子点点头,用奇怪的语调答道:“能听懂。” 第281章 浅议金融(上) 非特殊情况,苏圣平常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习惯,要不是昨天晚上搞到太晚,这会应该已经起床。只是这会迷迷糊糊当中,似乎在做一场美好的春梦,梦见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正在和自己交合,战况相当激烈,那种感觉真爽! 不对,这感觉太真实了,不是在做梦,苏圣平猛地一震,这会彻底醒了,掀开上身的皮子,只见小泽子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习惯性的动作,灵巧的舌头还在自己的敏感处扫了一圈。 苏圣平痛快的呻吟了一下,小泽子见状就继续自己的动作。反正事已至此,苏圣平也懒得再制止,干脆就躺好,任由小泽子施展技艺…… 清醒的苏圣平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小泽子临了还能用力的吸吮几下,正是这几下让苏圣平感觉到什么叫欲仙欲死。小泽子来到帐篷外吐掉嘴里的秽物,回到帐篷内,先是用棉巾帮苏圣平清洗男根,然后又换了一条棉巾要帮苏圣平洗漱。 苏圣平坐了起来,接过棉巾自己随意擦洗了几下,然后把跪在他面前的小泽子往床铺上一拉,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小泽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这么做,知道吗?” 小泽子慌忙从苏圣平怀中起来,又跪倒在地,道:“请公子恕罪,小泽子以后不敢了。” 苏圣平赶紧把她拉起来,道:“恕的哪门子罪,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只是这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单单只有你辛苦,我却享受了,这可不好。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我又怎么会赶你走,等回到泉州,见了夫人,待夫人允许之后,我再纳你为妾。到时公子也让你舒服舒服。” 小泽子听懂了苏圣平的话,低着头,道:“小泽子一切都听公子的。”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好了,公子要起床了。” 小泽子听言,赶紧帮苏圣平拿来衣物,服侍苏圣平穿好。穿好了内里的衣物后,苏圣平就起身来到屋外,先是一组六十个的俯卧撑,然后再打一套少林禅寺学来的拳法,然后又沿着山谷快步走了一圈,等身体微微发热后才回到帐篷。 小泽子拿着热好的棉巾让苏圣平擦洗,再拿来他的外套给他穿上。这时候,护卫们才端着熬好的粥来给苏圣平和小泽子食用。估计小泽子是不会做饭,不然肯定也要代劳。苏圣平心想,有女人服侍真好,尤其是有日本女人服侍。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要么和李顺他们外出查看将来规划建设的地方,要么就在帐篷里和他们讨论有关事项。李顺他们有丰富的经验,苏圣平有先进的理念,到了二月底的时候,一个大的规划雏形已经形成,至于另外一些小的规划,只要交给李顺他们去忙活就行了。 值得一提的是,闲不住的苟有方趁着这段时间,又发现了一处矿脉,不过距离此处有三十几里路,储量还不小,但也只能等这边建设开发完善后再想办法开挖那处银矿。 按照苟有方的说法,这边肯定还有其他金银矿,只是要日后慢慢查探,苏圣平也劝他不要着急,反正离人岛目前还是荒岛,日本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要开发这里,等站稳脚跟后,再慢慢渗透就是。 二月二十五,那些玩疯了的商人代表终于一个个面如菜色的回到离人岛,苏圣平看了只能摇摇头,用眼神打了猴子千百下。猴子准确的收到了苏圣平的消息,头朝站在那的小泽子一点,眼睛一眨。苏圣平也成功收到了他眼神的意思,撇撇嘴,摇摇头。猴子露出了奇怪的眼神,还朝他小兄弟那一看。苏圣平无可奈何,只能开口道:“怎么着也得回泉州再说。”猴子只能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正所谓人生三大铁,猴子这么一次招呼,和商人代表们都称兄道弟的,跟王少康更是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称,搞得苏圣平郁闷不已。不过,他也不制止猴子,日后这边未成熟之前,要由猴子负责掌总,海商银行由王少康负责理事,这些商人代表们估计也是各家派驻在两边的代理人,能先把关系搞好,总好过日后闹别扭,估计猴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也该考虑返回泉州了。这一次回去,猴子和一船护卫将会留下,跟三个研究所的人一起,监督那八十几个海盗先把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做好。等回去谈成之后,预计从四月中旬开始,分期分批的将会有大量的人员进驻。 所以留在这边的人工作量其实很大,最起码要开始建造一些简易的房屋,让后期前来的人员有住的。此外,从海湾到山谷的道路也要先平整出来,否则到时运送物资也是个大麻烦,至于港口建设,以及山谷那边的商贸城建设,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非特殊情况,苏圣平常年保持着规律的作息习惯,要不是昨天晚上搞到太晚,这会应该已经起床。只是这会迷迷糊糊当中,似乎在做一场美好的春梦,梦见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正在和自己交合,战况相当激烈,那种感觉真爽! 不对,这感觉太真实了,不是在做梦,苏圣平猛地一震,这会彻底醒了,掀开上身的皮子,只见小泽子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瞪着一双大眼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习惯性的动作,灵巧的舌头还在自己的敏感处扫了一圈。 苏圣平痛快的呻吟了一下,小泽子见状就继续自己的动作。反正事已至此,苏圣平也懒得再制止,干脆就躺好,任由小泽子施展技艺…… 清醒的苏圣平没有坚持多长时间,小泽子临了还能用力的吸吮几下,正是这几下让苏圣平感觉到什么叫欲仙欲死。小泽子来到帐篷外吐掉嘴里的秽物,回到帐篷内,先是用棉巾帮苏圣平清洗男根,然后又换了一条棉巾要帮苏圣平洗漱。 苏圣平坐了起来,接过棉巾自己随意擦洗了几下,然后把跪在他面前的小泽子往床铺上一拉,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小泽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再这么做,知道吗?” 小泽子慌忙从苏圣平怀中起来,又跪倒在地,道:“请公子恕罪,小泽子以后不敢了。” 苏圣平赶紧把她拉起来,道:“恕的哪门子罪,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只是这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事,单单只有你辛苦,我却享受了,这可不好。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我又怎么会赶你走,等回到泉州,见了夫人,待夫人允许之后,我再纳你为妾。到时公子也让你舒服舒服。” 小泽子听懂了苏圣平的话,低着头,道:“小泽子一切都听公子的。”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好了,公子要起床了。” 小泽子听言,赶紧帮苏圣平拿来衣物,服侍苏圣平穿好。穿好了内里的衣物后,苏圣平就起身来到屋外,先是一组六十个的俯卧撑,然后再打一套少林禅寺学来的拳法,然后又沿着山谷快步走了一圈,等身体微微发热后才回到帐篷。 小泽子拿着热好的棉巾让苏圣平擦洗,再拿来他的外套给他穿上。这时候,护卫们才端着熬好的粥来给苏圣平和小泽子食用。估计小泽子是不会做饭,不然肯定也要代劳。苏圣平心想,有女人服侍真好,尤其是有日本女人服侍。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要么和李顺他们外出查看将来规划建设的地方,要么就在帐篷里和他们讨论有关事项。李顺他们有丰富的经验,苏圣平有先进的理念,到了二月底的时候,一个大的规划雏形已经形成,至于另外一些小的规划,只要交给李顺他们去忙活就行了。 值得一提的是,闲不住的苟有方趁着这段时间,又发现了一处矿脉,不过距离此处有三十几里路,储量还不小,但也只能等这边建设开发完善后再想办法开挖那处银矿。 按照苟有方的说法,这边肯定还有其他金银矿,只是要日后慢慢查探,苏圣平也劝他不要着急,反正离人岛目前还是荒岛,日本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要开发这里,等站稳脚跟后,再慢慢渗透就是。 二月二十五,那些玩疯了的商人代表终于一个个面如菜色的回到离人岛,苏圣平看了只能摇摇头,用眼神打了猴子千百下。猴子准确的收到了苏圣平的消息,头朝站在那的小泽子一点,眼睛一眨。苏圣平也成功收到了他眼神的意思,撇撇嘴,摇摇头。猴子露出了奇怪的眼神,还朝他小兄弟那一看。苏圣平无可奈何,只能开口道:“怎么着也得回泉州再说。”猴子只能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正所谓人生三大铁,猴子这么一次招呼,和商人代表们都称兄道弟的,跟王少康更是勾肩搭背以兄弟相称,搞得苏圣平郁闷不已。不过,他也不制止猴子,日后这边未成熟之前,要由猴子负责掌总,海商银行由王少康负责理事,这些商人代表们估计也是各家派驻在两边的代理人,能先把关系搞好,总好过日后闹别扭,估计猴子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也该考虑返回泉州了。这一次回去,猴子和一船护卫将会留下,跟三个研究所的人一起,监督那八十几个海盗先把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做好。等回去谈成之后,预计从四月中旬开始,分期分批的将会有大量的人员进驻。 所以留在这边的人工作量其实很大,最起码要开始建造一些简易的房屋,让后期前来的人员有住的。此外,从海湾到山谷的道路也要先平整出来,否则到时运送物资也是个大麻烦,至于港口建设,以及山谷那边的商贸城建设,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第282章 浅议金融(中) 王少康沉吟一会,道:“钱庄存钱收取费用,这导致很多商家不愿存钱。另外就是高额利息,多则三分,少则两分,有些还会利滚利,这往往给借贷的人带来沉重的负担。还不上的时候,钱庄还会逼债,甚至有些时候还是会造成对方家破人亡。” 苏圣平道:“不错,我在那两本小册子上说过,我们的海商银行要有服务意识,要让存钱给我们的人和借我们钱的人实现双赢。那又如何实现双赢呢?简单的说,就是利息差。我们只要简单算算,假设同样是一万两银子,存钱和借钱的时间都是一年整,但是存钱的利息只有百分之五,但是借贷的利息则要百分之十。这样,我们就有五十两的利息差,扣除一些成本,最起码还能赚到三十几两。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大,但是数额大了之后,这个息差是相当惊人的。而且,借钱有利息大家都习惯了,但存钱也能拿利息还是首次,对于手有余钱的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好处。” 王少康问到:“那这个利息差如何制定?” 苏圣平答到:“这就要看银行成立后,你们如何操作了。我的建议在册子中也提到,存钱分定期和活期两种。活期就是可以随存随取,但是利息就比较低了,最多不能超过百分之二。而定期存款的话,分半年期、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随着存钱的时间越长,相应的利息也就越高。从百分之三逐渐递升,具体多少到时你们再定。” 王少康问到:“圣平,你有没有想过。等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之后,那银行赚取的钱实际上并不太多,这样会不会导致很多商人不愿意投资。” 苏圣平摇摇头,道:“二叔,之前就跟您说过,一来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之后,不是跟商人无关,银行还是占有股份的,那等于那些商家间接持有了银矿的股份,随着银矿持续开挖,实际上他们在银行的股份也是越来越值钱。这个你回去之后和他们的谈判当中一定要强调清楚。二来,我们银行的钱可不只是用来放贷那么简单。” 王少康问到:“是你册子中提到的投资?” 苏圣平答到:“没错,等银行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没有那么多的贷款人,利用银行富余资金进行投资是必然之举,至于投资什么,您不用怕没有好项目。” 王少康笑着对苏圣平说:“恐怕是你有什么好项目吧!” 苏圣平点点头,道:“没错,等银行成立之后,我会是最大的贷款人,同时也会引导银行进行投资,保障银行的资金收益,让银行进入良性循环。当然,为了让大家放心,银行成立之后将采取股份制的管理方式,成立理事会和监事会,日常经营只要是投资达到一定比例的商人都可以派代理人进入理事会和监事会,管理银行日常事务,监督理事会的工作,避免有人盲目使用资金,确保各个股东的利益。” 王少康道:“这是必然之举,否则那些商人可不会同意。对了,你所说的理财项目是什么情况?” 苏圣平道:“理财项目可以理解成定向投资的吸取存款的一种。假设我现在有一个投资回报期在三年的项目,需要五十万两银子的投资,想要向银行贷款,但银行的资金又不充裕的情况下,就向那些有钱的商人集资,承诺项目进行严格的核算。然后项目的投资收益将会远远高于三年定期存款,或者说直接参与分红。但是也有可能达不到三年定期存款,按说也有可能亏本,但是我想这样的话,除非特殊情况,恐怕没人敢投资,就规定最低回报率也是活期存款的利息。这就是所谓的高风险高收益,鼓动更多人投资一些带有风险的项目。” 王少康沉吟一会,道:“钱庄存钱收取费用,这导致很多商家不愿存钱。另外就是高额利息,多则三分,少则两分,有些还会利滚利,这往往给借贷的人带来沉重的负担。还不上的时候,钱庄还会逼债,甚至有些时候还是会造成对方家破人亡。” 苏圣平道:“不错,我在那两本小册子上说过,我们的海商银行要有服务意识,要让存钱给我们的人和借我们钱的人实现双赢。那又如何实现双赢呢?简单的说,就是利息差。我们只要简单算算,假设同样是一万两银子,存钱和借钱的时间都是一年整,但是存钱的利息只有百分之五,但是借贷的利息则要百分之十。这样,我们就有五十两的利息差,扣除一些成本,最起码还能赚到三十几两。这个数字看起来不大,但是数额大了之后,这个息差是相当惊人的。而且,借钱有利息大家都习惯了,但存钱也能拿利息还是首次,对于手有余钱的很多人来说,也是一种好处。” 王少康问到:“那这个利息差如何制定?” 苏圣平答到:“这就要看银行成立后,你们如何操作了。我的建议在册子中也提到,存钱分定期和活期两种。活期就是可以随存随取,但是利息就比较低了,最多不能超过百分之二。而定期存款的话,分半年期、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随着存钱的时间越长,相应的利息也就越高。从百分之三逐渐递升,具体多少到时你们再定。” 王少康问到:“圣平,你有没有想过。等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之后,那银行赚取的钱实际上并不太多,这样会不会导致很多商人不愿意投资。” 苏圣平摇摇头,道:“二叔,之前就跟您说过,一来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之后,不是跟商人无关,银行还是占有股份的,那等于那些商家间接持有了银矿的股份,随着银矿持续开挖,实际上他们在银行的股份也是越来越值钱。这个你回去之后和他们的谈判当中一定要强调清楚。二来,我们银行的钱可不只是用来放贷那么简单。” 王少康问到:“是你册子中提到的投资?” 苏圣平答到:“没错,等银行有足够资金的情况下,没有那么多的贷款人,利用银行富余资金进行投资是必然之举,至于投资什么,您不用怕没有好项目。” 王少康笑着对苏圣平说:“恐怕是你有什么好项目吧!” 苏圣平点点头,道:“没错,等银行成立之后,我会是最大的贷款人,同时也会引导银行进行投资,保障银行的资金收益,让银行进入良性循环。当然,为了让大家放心,银行成立之后将采取股份制的管理方式,成立理事会和监事会,日常经营只要是投资达到一定比例的商人都可以派代理人进入理事会和监事会,管理银行日常事务,监督理事会的工作,避免有人盲目使用资金,确保各个股东的利益。” 王少康道:“这是必然之举,否则那些商人可不会同意。对了,你所说的理财项目是什么情况?” 苏圣平道:“理财项目可以理解成定向投资的吸取存款的一种。假设我现在有一个投资回报期在三年的项目,需要五十万两银子的投资,想要向银行贷款,但银行的资金又不充裕的情况下,就向那些有钱的商人集资,承诺项目进行严格的核算。然后项目的投资收益将会远远高于三年定期存款,或者说直接参与分红。但是也有可能达不到三年定期存款,按说也有可能亏本,但是我想这样的话,除非特殊情况,恐怕没人敢投资,就规定最低回报率也是活期存款的利息。这就是所谓的高风险高收益,鼓动更多人投资一些带有风险的项目。” 第283章 浅议金融(下) 说实话,当王少康说出不想设置支行的时候,苏圣平是有些失望的。对方是看过《民约—金融篇》的,那就应该对吸收大众存款和铸币权有所了解,不应该对设置分行有疑虑。要不是出于安全和成本的考虑,以及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他甚至想继续往下延伸网络,把所有人都囊括到自己的金融网络内。 但再一想,对方毕竟刚刚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从这段时间交流来看,也确实是想做好海商银行的事情,就继续解说道:“我之所以坚持要设置支行,原因有二。第一,从现今的条件来说。县里的人,往外地汇钱其实很少,最多也就是一些商家,但是这些商家往往又在分行有账户,对他们来说,存钱取钱其实仍旧是一个账目往来的问题,我们的负担不大。但是支行的设置,最重要的是吸收公众的存款,乡村的村民可能没什么余钱,乡村的地主已经把钱存到银行,接下来就是县城里和周边比较富裕的居民有余钱可以存到银行里了。你想想看,崇武县能吸收多少存款?泉州怕会和商家的存款不相上下。” “第二,就是我在那两本册子中说到的纸币,这还涉及到一个铸币权的问题。让民众把钱存到我们的银行里,他们可能还有疑虑,但是如果让他们把钱换成方便存放的纸币呢?只要能够保证他们凭借纸币能够随时在银行换到等额的银子,而且在市面上还能用纸币买卖东西,他们都会很乐意的。虽说,这里面貌似我们没有什么赚头。但是,我给您算一笔帐。我们拿一张纸换到的可是真实的银子,假设用一张十两的纸币换到了十两的银子,您认为普通人会一次性花掉十两银子吗?” 王少康想了想之后,摇摇头,道:“我倒是有可能,普通人完全不会,那就是一年的开销。” 苏圣平笑笑,道:“就是啊,实际上他换到了十两银子的纸币,说不定要一年时间才会把那十两银子花掉。那我们难道就拿着那十两银子在等着他来取不成,或者说收了他十两纸币的人来取?恐怕都不会吧!二叔发现这其中的秘密了没有?” 王少康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拿那些银子先去投资。” 苏圣平点点头,道:“还有呢?” 王少康蹙眉凝思好一会,才猛然抬头看向苏圣平,道:“我们可以印发更多的纸币!”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二叔说的没错。” 但王少康却有些迟疑的说:“那岂不是骗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二叔多虑了,我说过,金融最关键的就是信用。只要我们设置一条警戒线,储备足够的银子,完全不是问题。吸收了一两银子,其实可以当成一两五来花的。这里面不仅可以赚到利息差,多余的钱还可以用来投资或者放贷。” 说到这里,已经有点超出王少康的理解范畴了,金融杠杆的原理他或许能够意识到,但是绝不会真懂,这跟这个时候人的观念有关,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最多也就是短期借款,哪想过负债经营。 说实话,当王少康说出不想设置支行的时候,苏圣平是有些失望的。对方是看过《民约—金融篇》的,那就应该对吸收大众存款和铸币权有所了解,不应该对设置分行有疑虑。要不是出于安全和成本的考虑,以及现在的条件还不成熟,他甚至想继续往下延伸网络,把所有人都囊括到自己的金融网络内。 但再一想,对方毕竟刚刚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从这段时间交流来看,也确实是想做好海商银行的事情,就继续解说道:“我之所以坚持要设置支行,原因有二。第一,从现今的条件来说。县里的人,往外地汇钱其实很少,最多也就是一些商家,但是这些商家往往又在分行有账户,对他们来说,存钱取钱其实仍旧是一个账目往来的问题,我们的负担不大。但是支行的设置,最重要的是吸收公众的存款,乡村的村民可能没什么余钱,乡村的地主已经把钱存到银行,接下来就是县城里和周边比较富裕的居民有余钱可以存到银行里了。你想想看,崇武县能吸收多少存款?泉州怕会和商家的存款不相上下。” “第二,就是我在那两本册子中说到的纸币,这还涉及到一个铸币权的问题。让民众把钱存到我们的银行里,他们可能还有疑虑,但是如果让他们把钱换成方便存放的纸币呢?只要能够保证他们凭借纸币能够随时在银行换到等额的银子,而且在市面上还能用纸币买卖东西,他们都会很乐意的。虽说,这里面貌似我们没有什么赚头。但是,我给您算一笔帐。我们拿一张纸换到的可是真实的银子,假设用一张十两的纸币换到了十两的银子,您认为普通人会一次性花掉十两银子吗?” 王少康想了想之后,摇摇头,道:“我倒是有可能,普通人完全不会,那就是一年的开销。” 苏圣平笑笑,道:“就是啊,实际上他换到了十两银子的纸币,说不定要一年时间才会把那十两银子花掉。那我们难道就拿着那十两银子在等着他来取不成,或者说收了他十两纸币的人来取?恐怕都不会吧!二叔发现这其中的秘密了没有?” 王少康想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拿那些银子先去投资。” 苏圣平点点头,道:“还有呢?” 王少康蹙眉凝思好一会,才猛然抬头看向苏圣平,道:“我们可以印发更多的纸币!”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二叔说的没错。” 但王少康却有些迟疑的说:“那岂不是骗人?”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二叔多虑了,我说过,金融最关键的就是信用。只要我们设置一条警戒线,储备足够的银子,完全不是问题。吸收了一两银子,其实可以当成一两五来花的。这里面不仅可以赚到利息差,多余的钱还可以用来投资或者放贷。” 说到这里,已经有点超出王少康的理解范畴了,金融杠杆的原理他或许能够意识到,但是绝不会真懂,这跟这个时候人的观念有关,有多少钱办多大的事,最多也就是短期借款,哪想过负债经营。 第284章 制度成型 回到新城镇,也顾不上休息,苏圣平又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 首先是将这段时间修改后的一篇文章——《国家政权的组织形式》当中的总述和第一节原始社会交给许文斌准备刊发在这一期的《新知》上。 其次,就是接见国民军的主要领导、民政部主要领导及各房主官、监察部、审计部负责人,听取他们有关工作制度的制定情况和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经过简单修改之后已制定完成。这样,去年交待下去的任务,有关国民军军衔和薪酬体系制度、民政部的职务和职级对应的薪酬体系、监察部和审计部的工作规程这三项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准备从下个月开始正式实施。 国民军的军衔如前所述,共分为五级十七等,分别是军士、旗卫、营卫、校尉、将官五级,对应的是班、连、营、团、师。军士、旗卫和营卫都用一二三来分等。校尉和将官则有另外的称呼,共分四等。对应的饷银也有了规定,一级军士每年二十两,往后每等加二两。一级旗卫每年军饷三十五两,一等五两往上加。一级营卫五十两,每级十两往上加。校尉最低每年一百两,每升一等加五十两。将军最低一级四百两,每升一等加一百两。 此外,预备队员全部记为一级军士。再有就是全军进行军工考核,由军法部和思训部负责,军工奖励另算。与此同时,参谋部、思训部、军法部也制定了相应的晋升方法,除了作战方面的表现,还特意制定了在下一级多长时间就能晋升到上一级,比如一级军士两年就能自动升为二级,二级三年就能升为三级,三级五年就能升为旗卫。其他等级亦有此规定。 民政部的级别,分为四级二十等,分别是科级、县级、府级、省级。各自又从一二三四五来分等。基本薪酬是一等科员二十两,每加一等加二两。一等县级四十两,每一等加五两。一等府级是八十两,每一等加十五两。一等省级是一百五十两,每一等加五十两。民政部这边也制定了考核和晋升的办法,有些和国民军类似,有些则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国民军和民政部还同时制定了养老金制度,按照每一个人对应的级别,每个月缴纳多少银钱,计入个人账户,退出时或者等达到一定年限,将根据相应的级别每月领取养老金,解除所有人的后顾之忧。 苏圣平体系内,物流行、科学研究院、工业园、商社、船队都有自己一套考核和薪酬体系,主要是以业绩说话。这次,除了相应的建立养老金制度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信息部是参照国民军还是民政部有些争论,最后考虑到信息部的危险性,还是决定参照军情部另外搞一套体系,总体上比国民军和民政部的普通人员略高。 一开始,两个部门制定的薪酬体系并不是这样,倒是比最终的数字少的多,还是苏圣平大笔一挥增加到目前这个水平,反倒是候望楼、陈继平、黄文进等人极力反对苏圣平这么搞。说是单单这样的薪酬体系,国民军和民政部不算别的支出,国民军将近两万人,民政部也有几百号人,就饷银一项就得近六十万两,再加上其他的办公支出,国民军的军备支出,即使不打仗,每年也差不多要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学堂、医务所等等支出,这样下去恐怕苏圣平支撑不了。 对此,苏圣平有点哭笑不得,给他们加工资都不愿意。费尽心思给他们解释什么叫高薪养廉,让他们不用担心资金问题。然后又宣布废除幕僚制,所有级别的工作人员不得私自聘任幕僚。需要工作人员全部内部调任或者通过考试招募。国民军自然不用多提,一切以军功和能力说话,而民政部的考试由吏房、监察部、民政学堂联合组织,试题以实务为主,并且增加面试这一环节,采取类似那个时代的公务员考试结构化面试。 与此同时,还有严厉的惩治贪污的措施,除了严厉的刑罚,还有就是取消所有的养老金,以及高额的罚款。为了避免人浮于事,还配套严格的考核措施。吸收了明朝时张居正的考成法,建立工作人员履职档案,每年进行考核,核定工作人员称职与否。考核由户房和监察部一同进行,但有发现不称职的工作人员,可以予以清退,同样是取消所有养老金等。通过苏圣平这样一番解释,众人算是勉强同意了施行这样的薪酬体系。 回到新城镇,也顾不上休息,苏圣平又投入紧张的工作当中。 首先是将这段时间修改后的一篇文章——《国家政权的组织形式》当中的总述和第一节原始社会交给许文斌准备刊发在这一期的《新知》上。 其次,就是接见国民军的主要领导、民政部主要领导及各房主官、监察部、审计部负责人,听取他们有关工作制度的制定情况和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经过简单修改之后已制定完成。这样,去年交待下去的任务,有关国民军军衔和薪酬体系制度、民政部的职务和职级对应的薪酬体系、监察部和审计部的工作规程这三项任务算是基本完成了,准备从下个月开始正式实施。 国民军的军衔如前所述,共分为五级十七等,分别是军士、旗卫、营卫、校尉、将官五级,对应的是班、连、营、团、师。军士、旗卫和营卫都用一二三来分等。校尉和将官则有另外的称呼,共分四等。对应的饷银也有了规定,一级军士每年二十两,往后每等加二两。一级旗卫每年军饷三十五两,一等五两往上加。一级营卫五十两,每级十两往上加。校尉最低每年一百两,每升一等加五十两。将军最低一级四百两,每升一等加一百两。 此外,预备队员全部记为一级军士。再有就是全军进行军工考核,由军法部和思训部负责,军工奖励另算。与此同时,参谋部、思训部、军法部也制定了相应的晋升方法,除了作战方面的表现,还特意制定了在下一级多长时间就能晋升到上一级,比如一级军士两年就能自动升为二级,二级三年就能升为三级,三级五年就能升为旗卫。其他等级亦有此规定。 民政部的级别,分为四级二十等,分别是科级、县级、府级、省级。各自又从一二三四五来分等。基本薪酬是一等科员二十两,每加一等加二两。一等县级四十两,每一等加五两。一等府级是八十两,每一等加十五两。一等省级是一百五十两,每一等加五十两。民政部这边也制定了考核和晋升的办法,有些和国民军类似,有些则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国民军和民政部还同时制定了养老金制度,按照每一个人对应的级别,每个月缴纳多少银钱,计入个人账户,退出时或者等达到一定年限,将根据相应的级别每月领取养老金,解除所有人的后顾之忧。 苏圣平体系内,物流行、科学研究院、工业园、商社、船队都有自己一套考核和薪酬体系,主要是以业绩说话。这次,除了相应的建立养老金制度外,其他的没有什么变化。倒是信息部是参照国民军还是民政部有些争论,最后考虑到信息部的危险性,还是决定参照军情部另外搞一套体系,总体上比国民军和民政部的普通人员略高。 一开始,两个部门制定的薪酬体系并不是这样,倒是比最终的数字少的多,还是苏圣平大笔一挥增加到目前这个水平,反倒是候望楼、陈继平、黄文进等人极力反对苏圣平这么搞。说是单单这样的薪酬体系,国民军和民政部不算别的支出,国民军将近两万人,民政部也有几百号人,就饷银一项就得近六十万两,再加上其他的办公支出,国民军的军备支出,即使不打仗,每年也差不多要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学堂、医务所等等支出,这样下去恐怕苏圣平支撑不了。 对此,苏圣平有点哭笑不得,给他们加工资都不愿意。费尽心思给他们解释什么叫高薪养廉,让他们不用担心资金问题。然后又宣布废除幕僚制,所有级别的工作人员不得私自聘任幕僚。需要工作人员全部内部调任或者通过考试招募。国民军自然不用多提,一切以军功和能力说话,而民政部的考试由吏房、监察部、民政学堂联合组织,试题以实务为主,并且增加面试这一环节,采取类似那个时代的公务员考试结构化面试。 与此同时,还有严厉的惩治贪污的措施,除了严厉的刑罚,还有就是取消所有的养老金,以及高额的罚款。为了避免人浮于事,还配套严格的考核措施。吸收了明朝时张居正的考成法,建立工作人员履职档案,每年进行考核,核定工作人员称职与否。考核由户房和监察部一同进行,但有发现不称职的工作人员,可以予以清退,同样是取消所有养老金等。通过苏圣平这样一番解释,众人算是勉强同意了施行这样的薪酬体系。 第285章 准备谈判 三月二十六从宝岛出发,二十七一早,苏圣平就带着护卫和小泽子回到府城。匆匆来到后院,却见到了诡异的一幕。 王莹居中而坐,朱音和叶红鱼分坐两边,正襟危坐的看着苏圣平,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倒是有看得出的幽怨,搞得他一阵头疼,估计是王少康他们那些人回来后大嘴巴把小泽子的事情讲了出来,王莹他们听到了消息,派人在码头那边守着,准备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苏圣平嬉皮笑脸的看着三个老婆,道:“怎么了,这么隆重迎接你们夫君,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好好的。平平和安安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说完就上前去准备拉王莹的手,没想到她一躲,苏圣平倒是抓了个空,朱音和叶红鱼亦是如此,搞的苏圣平摸着鼻子尴尬不已。 见他如此,王莹哼的一声,道:“还不让你新收的小妾过来拜见主母。” 苏圣平只好转头招呼站在远处的小泽子过来,对她说:“小泽子,快来拜见三位夫人。” 小泽子怯生生的上前,接受三个女人如刀的眼神审视,尽管低着头,仍然能够感觉到阵阵寒意。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不能有任何的委屈之意,这会只能过来,跪倒在地,用生硬的中文,道:“小泽子拜见三位夫人。” 单从长相上来说,这个年龄的时候,王莹和朱音并不输给小泽子,难得的是小泽子与生俱来的样貌,加上后天的培养,举手投足之间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种媚态,让三个女人看了都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见小泽子的年岁尚小,三个女人也不好过于苛待。再说,这事要怪也得怪那个花心的男人。 王莹幽幽开口道:“我看,改天找个日子,夫君就收了她吧!省得人家说我苏家不懂礼数。还有,外面不是还有一个演夫君演的逼真的杜晴儿嘛,我看夫君一并收了,省得人家说我善妒。” 苏圣平赶紧上前,道:“这话说的,小泽子还只是个女孩,不信你们让人查看一下。她今年才十五岁,为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正准备让她过几天到小音的学堂里读书,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至于杜晴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她演戏也是为了宣传国民军嘛,演我也是无奈之举。谁敢乱嚼舌头,你跟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王莹回答道:“你丈母娘说的。”这话把苏圣平给呛的,顿时手足无措,倒是让朱音和叶红鱼笑了出来,王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总算缓解了尴尬的情绪。 王莹这才让小泽子站起来,指着苏圣平道:“既然你跟了他,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们都不会苛待你。不过,我们苏家也是有家法的,你要是胆敢胡来,我决不轻饶。等下先去安排好的房屋住下,再听他的安排,到学堂去读书,等你年纪再大一点,我再做主让他纳你为妾。”小泽子低声应是,心道总算过了这一关,看来这个主母还不算坏人,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到时好好服侍公子,再生个小孩出来,这一生也算有着落了。小泽子坚信公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从他每次欢喜的神情当中就能看出来。 这个时候,两个小孩终于从廊道上小碎步走来,嘴里还欢快的喊着爹爹,苏圣平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蹲下去把两个小人抱在怀中,一个亲了好几口,这才起身牵着他们,招呼众位妻妾回屋。 一开始给了点脸色后,久别重逢,三个女人自然恢复本来面貌,对苏圣平温柔的很,就连叶红鱼也难得跟苏圣平撒娇。后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让苏圣平很是满足。 王少康、朱强仍然在和那些商人谈判,在得知离人岛的确切消息后,那些商人对投资离人岛开挖银矿有了更大的兴趣。如今争论的焦点有两样,一是商人们认为科学研究院在银行里面的占股比例太高;二是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后,银行占股比例太少。王少康没有站在商人的立场,反倒是和朱强一起,为科学研究院争论。 王少康和朱强的理由也很简单。第一,没有科学研究院就无法开挖银矿,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没有苏圣平投入大量人力,商人们别说根本不知道银矿这一回事,就是知道也没办法开挖。 三月二十六从宝岛出发,二十七一早,苏圣平就带着护卫和小泽子回到府城。匆匆来到后院,却见到了诡异的一幕。 王莹居中而坐,朱音和叶红鱼分坐两边,正襟危坐的看着苏圣平,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倒是有看得出的幽怨,搞得他一阵头疼,估计是王少康他们那些人回来后大嘴巴把小泽子的事情讲了出来,王莹他们听到了消息,派人在码头那边守着,准备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苏圣平嬉皮笑脸的看着三个老婆,道:“怎么了,这么隆重迎接你们夫君,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好好的。平平和安安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说完就上前去准备拉王莹的手,没想到她一躲,苏圣平倒是抓了个空,朱音和叶红鱼亦是如此,搞的苏圣平摸着鼻子尴尬不已。 见他如此,王莹哼的一声,道:“还不让你新收的小妾过来拜见主母。” 苏圣平只好转头招呼站在远处的小泽子过来,对她说:“小泽子,快来拜见三位夫人。” 小泽子怯生生的上前,接受三个女人如刀的眼神审视,尽管低着头,仍然能够感觉到阵阵寒意。但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不能有任何的委屈之意,这会只能过来,跪倒在地,用生硬的中文,道:“小泽子拜见三位夫人。” 单从长相上来说,这个年龄的时候,王莹和朱音并不输给小泽子,难得的是小泽子与生俱来的样貌,加上后天的培养,举手投足之间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种媚态,让三个女人看了都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见小泽子的年岁尚小,三个女人也不好过于苛待。再说,这事要怪也得怪那个花心的男人。 王莹幽幽开口道:“我看,改天找个日子,夫君就收了她吧!省得人家说我苏家不懂礼数。还有,外面不是还有一个演夫君演的逼真的杜晴儿嘛,我看夫君一并收了,省得人家说我善妒。” 苏圣平赶紧上前,道:“这话说的,小泽子还只是个女孩,不信你们让人查看一下。她今年才十五岁,为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我正准备让她过几天到小音的学堂里读书,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至于杜晴儿,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都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她演戏也是为了宣传国民军嘛,演我也是无奈之举。谁敢乱嚼舌头,你跟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王莹回答道:“你丈母娘说的。”这话把苏圣平给呛的,顿时手足无措,倒是让朱音和叶红鱼笑了出来,王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总算缓解了尴尬的情绪。 王莹这才让小泽子站起来,指着苏圣平道:“既然你跟了他,以后就是一家人,我们都不会苛待你。不过,我们苏家也是有家法的,你要是胆敢胡来,我决不轻饶。等下先去安排好的房屋住下,再听他的安排,到学堂去读书,等你年纪再大一点,我再做主让他纳你为妾。”小泽子低声应是,心道总算过了这一关,看来这个主母还不算坏人,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不难过,到时好好服侍公子,再生个小孩出来,这一生也算有着落了。小泽子坚信公子绝对不会亏待自己的,从他每次欢喜的神情当中就能看出来。 这个时候,两个小孩终于从廊道上小碎步走来,嘴里还欢快的喊着爹爹,苏圣平顾不得其他,赶紧跑过去,蹲下去把两个小人抱在怀中,一个亲了好几口,这才起身牵着他们,招呼众位妻妾回屋。 一开始给了点脸色后,久别重逢,三个女人自然恢复本来面貌,对苏圣平温柔的很,就连叶红鱼也难得跟苏圣平撒娇。后院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让苏圣平很是满足。 王少康、朱强仍然在和那些商人谈判,在得知离人岛的确切消息后,那些商人对投资离人岛开挖银矿有了更大的兴趣。如今争论的焦点有两样,一是商人们认为科学研究院在银行里面的占股比例太高;二是银矿补足银行资本金后,银行占股比例太少。王少康没有站在商人的立场,反倒是和朱强一起,为科学研究院争论。 王少康和朱强的理由也很简单。第一,没有科学研究院就无法开挖银矿,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没有苏圣平投入大量人力,商人们别说根本不知道银矿这一回事,就是知道也没办法开挖。 第286章 筹建海军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只和顾荣成见面,两人关起门来探讨关于筹建海军的事项。顾荣成在宝岛走了一圈,观察了国民军的军容,尽管对陆上的军队不太懂,但是单单看那精气神,就知道是一支劲旅。 看完陆军,又到东海护卫队和南洋护卫队查探了一番,他对那些护卫队员很满意,但却对护卫队整体嗤之以鼻,认为纯属乌合之众,大骂苏圣平浪费好些优秀的兵苗子。 顾荣成也不是光说不练,等苏圣平找到他的时候,一份筹建海军的计划就已经摆上了桌头。没想到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苏圣平都怀疑找这个老家伙回来是不是错了。 顾荣成的计划分为几大部分,首要就是船只的改造,争论就是从此开始。顾荣成认为必须对护卫队现有船只进行彻底改造,添加更具攻击作用的装置。苏圣平坚决反对彻底改造,认为护卫的敌人主要是海盗,目前的攻击武器足够了。哪怕要改造,最多就是改造成能够适用科学研究所的武器使用。因为按照他的计划,这些船只日后会交给商队和作为补给运送船只使用。 而海军真正需要的新船,港口的造船厂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造船,不是造不出来船来,而是按照科学研究院的设想,今后要安装的武器不仅仅是撞角之类,但目前有些技术还不够成熟,比如火炮。 但是,顾荣成根本不知道科学研究院的要求是什么,他的思维仍旧停留在三十年前的水师船队,自然无法认可苏圣平。无奈之下,苏圣平只能暂时搁置争议,准备让顾荣成见识一下那些已经成熟的武器和还在试验的武器之后再来讨论。 第二部分就是人员的招募。顾荣成的想法原本不错,就是以现在的两支护卫队队员为骨干,再招募一些人员,争取建立一支五千人的水师,然后再交给他训练。 对于这一点,苏圣平原本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当他说要在海军中参考国民军设置各部的时候。顾荣成对军法部、训练部、后勤装备部都没意见,唯独反对参谋部和思训部。 顾荣成的要求算是触碰到苏圣平的底线了,他告诉顾荣成,参谋部不仅是帮助他指挥海军,同时也是从他这里学习如何指挥水师作战,必须设立,甚至日后参谋部的职权比他本人还大。至于思训部,这算是政治底线,更是容不得任何商量的余地。 顾荣成则是坚持自己带兵,自会对军士好,自己单独指挥打仗比什么都强。两人就这点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在争吵中,顾荣成气的拂袖而去,搞得苏圣平十分无奈。 不过顾荣成第二天又屁颠屁颠的来了,来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就跟苏圣平说:“昨夜我想了想,那个啥思训部似乎有些作用,你那国民军能够有那么高的士气,对你又是忠心耿耿,我想应该是那个思训部的功劳。所以你要在海军中成立思训部我不反对,但是他们不能干扰日常的训练。” 苏圣平道:“这你大可放心,思训部的作用和职能你完全可以去国民军了解一下,对训练只有帮助而不会拖后腿。” 顾荣成又接着说:“至于那参谋部,首先我得跟你讲清楚,打仗的时候令出多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其次,我早年虽然也带领水师在海上待过,但作为真正的水师将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长江和几大湖待着。江湖上的情形和海上完全不同,不用说教他们,我自己都要从新学习,摸索经验。所以,你非要设立参谋部可以,但是他们必须得听我的。” 顾荣成说到这里,苏圣平冷冷的看着他,道:“顾荣成,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你是我请回来帮我建设海军,而不是我帮你建设一支海军。今天,我把话跟你说明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支海军建好之后,你会是主要将领之一,但你决不能在海军中说一不二,有这种权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至于参谋部,谋议可咨于众人,决断仍须归于一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但这一将只能是我,除非我赋予你这种权力。你也别以为离了你这个李屠夫,我们就要吃连毛猪。” “不怕告诉你,昨天一场争论,我已经意识到你难以适应将来的海军了。这绝不是我在说大话吓唬你,你有经验不错,但是你也只有老经验,习惯用老眼光看问题,看不到科学研究院的武器的变化。今天你要是没来,我们就一拍两散了,我也就不会继续让你筹建海军。” 接下来几天,苏圣平只和顾荣成见面,两人关起门来探讨关于筹建海军的事项。顾荣成在宝岛走了一圈,观察了国民军的军容,尽管对陆上的军队不太懂,但是单单看那精气神,就知道是一支劲旅。 看完陆军,又到东海护卫队和南洋护卫队查探了一番,他对那些护卫队员很满意,但却对护卫队整体嗤之以鼻,认为纯属乌合之众,大骂苏圣平浪费好些优秀的兵苗子。 顾荣成也不是光说不练,等苏圣平找到他的时候,一份筹建海军的计划就已经摆上了桌头。没想到两人争的面红耳赤,苏圣平都怀疑找这个老家伙回来是不是错了。 顾荣成的计划分为几大部分,首要就是船只的改造,争论就是从此开始。顾荣成认为必须对护卫队现有船只进行彻底改造,添加更具攻击作用的装置。苏圣平坚决反对彻底改造,认为护卫的敌人主要是海盗,目前的攻击武器足够了。哪怕要改造,最多就是改造成能够适用科学研究所的武器使用。因为按照他的计划,这些船只日后会交给商队和作为补给运送船只使用。 而海军真正需要的新船,港口的造船厂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造船,不是造不出来船来,而是按照科学研究院的设想,今后要安装的武器不仅仅是撞角之类,但目前有些技术还不够成熟,比如火炮。 但是,顾荣成根本不知道科学研究院的要求是什么,他的思维仍旧停留在三十年前的水师船队,自然无法认可苏圣平。无奈之下,苏圣平只能暂时搁置争议,准备让顾荣成见识一下那些已经成熟的武器和还在试验的武器之后再来讨论。 第二部分就是人员的招募。顾荣成的想法原本不错,就是以现在的两支护卫队队员为骨干,再招募一些人员,争取建立一支五千人的水师,然后再交给他训练。 对于这一点,苏圣平原本也没什么意见。但是,当他说要在海军中参考国民军设置各部的时候。顾荣成对军法部、训练部、后勤装备部都没意见,唯独反对参谋部和思训部。 顾荣成的要求算是触碰到苏圣平的底线了,他告诉顾荣成,参谋部不仅是帮助他指挥海军,同时也是从他这里学习如何指挥水师作战,必须设立,甚至日后参谋部的职权比他本人还大。至于思训部,这算是政治底线,更是容不得任何商量的余地。 顾荣成则是坚持自己带兵,自会对军士好,自己单独指挥打仗比什么都强。两人就这点又无法达成统一意见。在争吵中,顾荣成气的拂袖而去,搞得苏圣平十分无奈。 不过顾荣成第二天又屁颠屁颠的来了,来了之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就跟苏圣平说:“昨夜我想了想,那个啥思训部似乎有些作用,你那国民军能够有那么高的士气,对你又是忠心耿耿,我想应该是那个思训部的功劳。所以你要在海军中成立思训部我不反对,但是他们不能干扰日常的训练。” 苏圣平道:“这你大可放心,思训部的作用和职能你完全可以去国民军了解一下,对训练只有帮助而不会拖后腿。” 顾荣成又接着说:“至于那参谋部,首先我得跟你讲清楚,打仗的时候令出多门可不是什么好事。其次,我早年虽然也带领水师在海上待过,但作为真正的水师将领,大多数时间还是在长江和几大湖待着。江湖上的情形和海上完全不同,不用说教他们,我自己都要从新学习,摸索经验。所以,你非要设立参谋部可以,但是他们必须得听我的。” 顾荣成说到这里,苏圣平冷冷的看着他,道:“顾荣成,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你是我请回来帮我建设海军,而不是我帮你建设一支海军。今天,我把话跟你说明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这支海军建好之后,你会是主要将领之一,但你决不能在海军中说一不二,有这种权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至于参谋部,谋议可咨于众人,决断仍须归于一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但这一将只能是我,除非我赋予你这种权力。你也别以为离了你这个李屠夫,我们就要吃连毛猪。” “不怕告诉你,昨天一场争论,我已经意识到你难以适应将来的海军了。这绝不是我在说大话吓唬你,你有经验不错,但是你也只有老经验,习惯用老眼光看问题,看不到科学研究院的武器的变化。今天你要是没来,我们就一拍两散了,我也就不会继续让你筹建海军。” 第287章 纷纷出生 送走顾荣成,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苏圣平转身回到后院,三个妻子已经在等着他一起吃饭。 进了屋子,苏圣平一手拉上一个孩子来到饭桌,道:“说过多少次,叫你们不要等我,我随便吃吃没什么,饿一顿也没事,你们可要按时吃饭。” 王莹笑着说道:“每天都是不停的吃,哪还吃的下,等等你也无妨,平平和安安让丫鬟喂了些吃食,没关系的。” 苏圣平接过汤碗,笑道:“要多吃,吃好一些,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到时生孩子才有力气。” 朱音接过话,道:“平哥哥看来对生孩子确实也在行。” 苏圣平道:“那是当然,夫君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叶红鱼撇撇嘴,道:“还作得了诗词,泡得了女郎。”王莹和朱音听了嗤嗤在那笑。 苏圣平只能尴尬一笑,道:“那也是本事之一,对吧!” 王莹又开口道:“那顾老头今天没给你气受?” 苏圣平摇摇头,道:“顾老头虽说死脑筋,但怪不得他,总体上还是有点水平的,不枉我把他弄回来,这两天说的事情比较顺利。” 这时候安安奶声奶气的说:“爹爹,谁惹你生气,安安抓他的胡子。”厅堂内顿时哈哈大笑。这还是上次王少杰来苏家的时候,惹小姑娘生气,被她一把抓住胡子,王少杰也只能讨饶,从此以后小姑娘就学会了这招,认为想要对付谁,只要抓他胡子就行。 笑过之后,苏圣平探过头去,道:“安安对爹爹最好了,以后谁欺负爹爹,就跟安安说,让安安替爹爹出气,好不好?”安安嗯的一声表示赞同,旁边的平平也是一副我也行的神色,苏圣平朝他眨眨眼,父子俩进行了无声的交流,平平似乎收到了苏圣平传递的信息,又乖巧的继续吃饭。 王莹看了父子俩的样子,笑道:“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安安,以后可不许随便抓长辈的胡子,听到了嘛!”安安赶紧乖巧的答好,转过头又朝苏圣平吐了吐小舌头,苏家严母慈父的模式看来是改变不了了。 就在这时,朱音哎呦一声,苏圣平着急一问:“小音,怎么了?” 朱音皱着眉头,道:“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这还了得,大家顿时一阵慌乱,王莹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赶紧吩咐丫鬟扶朱音回房,让早已安排在家里的稳婆过来。苏圣平说是要在家陪着他们生孩子,刚刚还吹牛什么都懂,但真到这个时候,其实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那带着孩子。 朱音是头胎,从阵痛到真正生出孩子,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苏圣平和平平安安也在朱音屋子外面的小院里,看着那些妇人忙里忙外,自己什么也干不了。见天色已晚,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就准备带平平和安安先回去睡觉。 两个小孩现在还睡在王莹的房间里,一人有一张“婴儿床”,并排放在一起,这段时间苏圣平都要等他们睡了之后才会离开。人家是重男轻女,苏圣平是重女轻男,怀里抱着安安,让平平自己走路慢慢跟着,走回王莹的起居的屋子。 路上,安安问到:“爹爹,二娘是不是要生小妹妹了?” 苏圣平道:“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是小妹妹?” 安安答到:“二娘说了,想先生个小妹妹,再生个小弟弟。” 送走顾荣成,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苏圣平转身回到后院,三个妻子已经在等着他一起吃饭。 进了屋子,苏圣平一手拉上一个孩子来到饭桌,道:“说过多少次,叫你们不要等我,我随便吃吃没什么,饿一顿也没事,你们可要按时吃饭。” 王莹笑着说道:“每天都是不停的吃,哪还吃的下,等等你也无妨,平平和安安让丫鬟喂了些吃食,没关系的。” 苏圣平接过汤碗,笑道:“要多吃,吃好一些,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到时生孩子才有力气。” 朱音接过话,道:“平哥哥看来对生孩子确实也在行。” 苏圣平道:“那是当然,夫君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叶红鱼撇撇嘴,道:“还作得了诗词,泡得了女郎。”王莹和朱音听了嗤嗤在那笑。 苏圣平只能尴尬一笑,道:“那也是本事之一,对吧!” 王莹又开口道:“那顾老头今天没给你气受?” 苏圣平摇摇头,道:“顾老头虽说死脑筋,但怪不得他,总体上还是有点水平的,不枉我把他弄回来,这两天说的事情比较顺利。” 这时候安安奶声奶气的说:“爹爹,谁惹你生气,安安抓他的胡子。”厅堂内顿时哈哈大笑。这还是上次王少杰来苏家的时候,惹小姑娘生气,被她一把抓住胡子,王少杰也只能讨饶,从此以后小姑娘就学会了这招,认为想要对付谁,只要抓他胡子就行。 笑过之后,苏圣平探过头去,道:“安安对爹爹最好了,以后谁欺负爹爹,就跟安安说,让安安替爹爹出气,好不好?”安安嗯的一声表示赞同,旁边的平平也是一副我也行的神色,苏圣平朝他眨眨眼,父子俩进行了无声的交流,平平似乎收到了苏圣平传递的信息,又乖巧的继续吃饭。 王莹看了父子俩的样子,笑道:“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安安,以后可不许随便抓长辈的胡子,听到了嘛!”安安赶紧乖巧的答好,转过头又朝苏圣平吐了吐小舌头,苏家严母慈父的模式看来是改变不了了。 就在这时,朱音哎呦一声,苏圣平着急一问:“小音,怎么了?” 朱音皱着眉头,道:“肚子疼,怕是要生了!” 这还了得,大家顿时一阵慌乱,王莹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赶紧吩咐丫鬟扶朱音回房,让早已安排在家里的稳婆过来。苏圣平说是要在家陪着他们生孩子,刚刚还吹牛什么都懂,但真到这个时候,其实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那带着孩子。 朱音是头胎,从阵痛到真正生出孩子,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苏圣平和平平安安也在朱音屋子外面的小院里,看着那些妇人忙里忙外,自己什么也干不了。见天色已晚,还没有要生的迹象,就准备带平平和安安先回去睡觉。 两个小孩现在还睡在王莹的房间里,一人有一张“婴儿床”,并排放在一起,这段时间苏圣平都要等他们睡了之后才会离开。人家是重男轻女,苏圣平是重女轻男,怀里抱着安安,让平平自己走路慢慢跟着,走回王莹的起居的屋子。 路上,安安问到:“爹爹,二娘是不是要生小妹妹了?” 苏圣平道:“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是小妹妹?” 安安答到:“二娘说了,想先生个小妹妹,再生个小弟弟。” 第288章 筹办报纸 王莹生了个女儿,比较不爽的是王少杰。尽管他以前对王莹宝贝的不得了,但是有男人的才能传宗接代的理念那是根深蒂固。好在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有平平在貌似也够了。这天上门,不是要看新生的外孙女,而是特意上门来和苏圣平商议商会的事情。 商会筹备的时间已经够长,要从朱强算起的话,足足有一年多时间,吸收什么人进入商会,商会以后干什么,苏圣平又提供了范本,经过大家的讨论之后,总算也形成了共识。借着海商银行成立的东风,王少杰决定商会也一并成立。 在苏圣平的规划当中,商会日后将发挥极大的统合作用。但是,现在他完全是个奶爸,带着平平安安不停的来回三个女人的屋子,哪有时间外出和王少杰商量这些事情,无奈之下老丈人只能亲自上门。可气的是,苏圣平竟然还不露面,据说在帮孩子换尿布。要不是自家女婿一直是这个尿性,王少杰非得当场发作不可。 总算没让老丈人等太长时间,苏圣平才牵着平平和安安过来,王少杰看到他的时候,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哪像一个志在天下的男人,连一个地主老才都比不上。可就是这样的人,还有那么多办法和想法,也就只能认了。 王少杰先是跟两个外孙亲热了一会,才对苏圣平说:“商会也该成立了,这个松散的商会组织已经存在了几年时间,大家也都看出了其中的好处。这些日子,该商议的大体上都商议好了,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再慢慢改吧。这是按照你的章程,我们讨论后修改的定稿,你看看吧!”说完就让苏圣平自己在那看,自己逗弄外孙。 苏圣平快速的翻阅那份章程,大体上和自己此前给他们的没有什么变化,很快就看完,对蹲在地上的王少杰说:“章程我没什么意见,您看什么时候成立就什么时候成立吧!” 王少杰起身,对苏圣平说:“你要不要在里面担任点什么?有些人提出,你不在里面恐怕不太好,因为他们说你才是泉州现在最有实力的商人,其实啊,他们也是想你在里面总归心安一些。” 苏圣平摇摇头,道:“我现在还不适合太招摇,麻烦您老对那些有心人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考虑加入的。再说了,您和朱强都在里面,这和我在里面还不一样?” 王少杰边和安安玩弄,边说:“既然如此,我来解释,都是聪明人,他们会明白。那会长、理事会那些机构的人员,你看如何安排?” 苏圣平沉吟片刻,道:“会长只能您亲自担任了,其他人没这个资格,我也不放心。至于理事长这个位置,朱强还太年轻,再说他很快就要前往北边一趟,要到年底才能回来,我看理事长的人选是不是也由您担任。” 王少杰沉吟片刻,道:“我一人担任两个职务恐怕不太合适,尤其是理事长这个职位,场面上要熟,能力手段也要高超,关键还要可靠,商业上还得有基础,我看是不是从复兴商社里挑个人。” 苏圣平想想,理事长是要做实务的,不同于会长只要把控方向,让王少杰担任实在是大材小用,而且确实会让其他人不满。就提议到:“那就让复兴商社的管事吴波涛担任吧,他也得加入商会,这些年把商社搞的不错,是时候让他更上一层,为朱强分担一些压力了。” 王少杰点点头,道:“都由你自己做主。其他理事和部门的人选呢?” 苏圣平道:“原则上还是按照商会的章程办事,至于具体人选,到时您跟吴波涛商量着办吧!但还得注意一个原则,就是尽量平衡,又不影响决策。您老能把握的吧?” 王少杰哼的一声,不理会苏圣平的询问。苏圣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商会成立后,首要做一件事,发行报纸!” 王少杰眉头一皱,道:“报纸是个什么东西?” 苏圣平解释道:“类似于《新知》,但不能像新知那样,两三个月才发一次,最好是五到七天一期,具体内容也不要像《新知》那样以介绍新知识为主,而是要以介绍新闻为主,介绍市井生活,刊登一些喜闻乐见的戏曲小说。” 王少杰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苏圣平见状,笑笑道:“改天我让许文斌给您详细解说这事,我建议这份报纸就叫《华夏新闻》,以商会的名义来办。但是,事实上是许文斌在负责,谁也不能染指。” 王少杰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道:“我不管这些事,反正由你们自己去折腾,你让他早点来见我。” 王莹生了个女儿,比较不爽的是王少杰。尽管他以前对王莹宝贝的不得了,但是有男人的才能传宗接代的理念那是根深蒂固。好在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有平平在貌似也够了。这天上门,不是要看新生的外孙女,而是特意上门来和苏圣平商议商会的事情。 商会筹备的时间已经够长,要从朱强算起的话,足足有一年多时间,吸收什么人进入商会,商会以后干什么,苏圣平又提供了范本,经过大家的讨论之后,总算也形成了共识。借着海商银行成立的东风,王少杰决定商会也一并成立。 在苏圣平的规划当中,商会日后将发挥极大的统合作用。但是,现在他完全是个奶爸,带着平平安安不停的来回三个女人的屋子,哪有时间外出和王少杰商量这些事情,无奈之下老丈人只能亲自上门。可气的是,苏圣平竟然还不露面,据说在帮孩子换尿布。要不是自家女婿一直是这个尿性,王少杰非得当场发作不可。 总算没让老丈人等太长时间,苏圣平才牵着平平和安安过来,王少杰看到他的时候,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哪像一个志在天下的男人,连一个地主老才都比不上。可就是这样的人,还有那么多办法和想法,也就只能认了。 王少杰先是跟两个外孙亲热了一会,才对苏圣平说:“商会也该成立了,这个松散的商会组织已经存在了几年时间,大家也都看出了其中的好处。这些日子,该商议的大体上都商议好了,其他一些无关紧要的再慢慢改吧。这是按照你的章程,我们讨论后修改的定稿,你看看吧!”说完就让苏圣平自己在那看,自己逗弄外孙。 苏圣平快速的翻阅那份章程,大体上和自己此前给他们的没有什么变化,很快就看完,对蹲在地上的王少杰说:“章程我没什么意见,您看什么时候成立就什么时候成立吧!” 王少杰起身,对苏圣平说:“你要不要在里面担任点什么?有些人提出,你不在里面恐怕不太好,因为他们说你才是泉州现在最有实力的商人,其实啊,他们也是想你在里面总归心安一些。” 苏圣平摇摇头,道:“我现在还不适合太招摇,麻烦您老对那些有心人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考虑加入的。再说了,您和朱强都在里面,这和我在里面还不一样?” 王少杰边和安安玩弄,边说:“既然如此,我来解释,都是聪明人,他们会明白。那会长、理事会那些机构的人员,你看如何安排?” 苏圣平沉吟片刻,道:“会长只能您亲自担任了,其他人没这个资格,我也不放心。至于理事长这个位置,朱强还太年轻,再说他很快就要前往北边一趟,要到年底才能回来,我看理事长的人选是不是也由您担任。” 王少杰沉吟片刻,道:“我一人担任两个职务恐怕不太合适,尤其是理事长这个职位,场面上要熟,能力手段也要高超,关键还要可靠,商业上还得有基础,我看是不是从复兴商社里挑个人。” 苏圣平想想,理事长是要做实务的,不同于会长只要把控方向,让王少杰担任实在是大材小用,而且确实会让其他人不满。就提议到:“那就让复兴商社的管事吴波涛担任吧,他也得加入商会,这些年把商社搞的不错,是时候让他更上一层,为朱强分担一些压力了。” 王少杰点点头,道:“都由你自己做主。其他理事和部门的人选呢?” 苏圣平道:“原则上还是按照商会的章程办事,至于具体人选,到时您跟吴波涛商量着办吧!但还得注意一个原则,就是尽量平衡,又不影响决策。您老能把握的吧?” 王少杰哼的一声,不理会苏圣平的询问。苏圣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接着说:“商会成立后,首要做一件事,发行报纸!” 王少杰眉头一皱,道:“报纸是个什么东西?” 苏圣平解释道:“类似于《新知》,但不能像新知那样,两三个月才发一次,最好是五到七天一期,具体内容也不要像《新知》那样以介绍新知识为主,而是要以介绍新闻为主,介绍市井生活,刊登一些喜闻乐见的戏曲小说。” 王少杰脑子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苏圣平见状,笑笑道:“改天我让许文斌给您详细解说这事,我建议这份报纸就叫《华夏新闻》,以商会的名义来办。但是,事实上是许文斌在负责,谁也不能染指。” 王少杰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道:“我不管这些事,反正由你们自己去折腾,你让他早点来见我。” 第289章 小小冲突(上) 就在苏圣平和许文斌谈论两个女人的时候,梁青青和杜晴儿也在谈论着自己属意的两个男人。 这个时候,她们正跟随戏团在福州长乐县城表演,虽然已经连演三天,但还是场场爆满。到底是按照计划前往下一处,还是继续在这里表演,以往都是许文斌做决定。可不巧的是许文斌又被急召回泉州,两人只能自行商议,决定还是继续在长乐表演两天,然后再前往下一处。 说完了戏团的事情,两人不免猜测许文斌为何会那么着急回去。这还是许文斌带着戏团到外地演出后,第一次这么急急忙忙的离开,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至于能有什么大事,说来说去总归还是要和苏圣平有关。 谈起苏圣平,两人的话题自然就多了。以往在溪头的小庄园时谈论最多的先是江宁往事的喜怒哀乐,还有苏圣平可能对她们的安排。再到后来招收学生,最后奔赴各地演出,这一切都离不开苏圣平。 杜晴儿知道梁青青一开始也对苏圣平暗生情愫,事情发生变化是王莹和朱音上门之后。梁青青清醒的意识到,苏圣平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再加上日后家里还有那样的主母,就怕算是真的嫁给苏圣平,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就毅然的斩断情丝。 许文斌出现后,原本他在江宁的时候就对她有意思,只是当时条件不适合,而且时间太短,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却能在泉州再次相会,许文斌又成了她的“顶头上司”,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又加上郎有情妾有意,没过多长时间就如胶似漆了。只是碍于梁青青的身份,许文斌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父母交代,所以没有挑明,不在他们身边的人也无从知晓。 至于杜晴儿,倒是对苏圣平一往情深,她坚信苏圣平会给她一个合理的安排,她也认为自己即使嫁给苏圣平,也不会因为王莹和朱音的存在而受委屈,只要苏圣平不让她受委屈,就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虽然两人的情路和嫁人大业都不顺利,但自从戏团开始外出表演以来,跟随戏团辗转各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梁青青道:“听说,苏公子的夫人应该是这些天生子,怎么还会有急事叫文斌回去,又能有什么急事呢?” 杜晴儿笑道:“我看你是为你家许公子担心吧!他们男人自有该做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 梁青青道:“晴儿你这样会吃亏的,苏公子真是狠心,把你丢到外面就不闻不问,你还总是这么替他着想。他家三个夫人都已经生子了,我看你再不赶紧,黄花菜都凉了。” 杜晴儿无奈一笑,心道我也着急啊,但是他又不说,我能怎么办。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相信他!” 梁青青撇撇嘴,道:“他让我们帮着弄戏团,我们也弄出来了,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考虑终生大事了。我劝你还是挑明了说,实在不行找个其他人嫁了,我看上次南县那个公子就不错啊!嫁给他好歹是做个少奶奶,总好过给人家做妾。” 梁青青说的事情很是老套,就发生在不久前。戏团在南县演戏的时候,当地一个公子哥看中了杜晴儿,按他自己的说法是一见钟情,今生非她不娶。公子哥家世不错,人长得也不错,据说人品也还行,难得他还是家中独子,且未曾婚娶。 戏团离开南县的时候,那公子哥愣是跟着辗转莆田各县,跟到莆田府城了还不死心,可见是一片真心。要不是看这小子是真情流露,戏团的护卫早就跟以往对付地痞流氓一样,直接打杀了事。 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要说一般人早就答应了,无奈杜晴儿已经心有所属。在莆田府城的时候,就跟他挑明了说自己不能嫁给他。 就在苏圣平和许文斌谈论两个女人的时候,梁青青和杜晴儿也在谈论着自己属意的两个男人。 这个时候,她们正跟随戏团在福州长乐县城表演,虽然已经连演三天,但还是场场爆满。到底是按照计划前往下一处,还是继续在这里表演,以往都是许文斌做决定。可不巧的是许文斌又被急召回泉州,两人只能自行商议,决定还是继续在长乐表演两天,然后再前往下一处。 说完了戏团的事情,两人不免猜测许文斌为何会那么着急回去。这还是许文斌带着戏团到外地演出后,第一次这么急急忙忙的离开,恐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至于能有什么大事,说来说去总归还是要和苏圣平有关。 谈起苏圣平,两人的话题自然就多了。以往在溪头的小庄园时谈论最多的先是江宁往事的喜怒哀乐,还有苏圣平可能对她们的安排。再到后来招收学生,最后奔赴各地演出,这一切都离不开苏圣平。 杜晴儿知道梁青青一开始也对苏圣平暗生情愫,事情发生变化是王莹和朱音上门之后。梁青青清醒的意识到,苏圣平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再加上日后家里还有那样的主母,就怕算是真的嫁给苏圣平,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就毅然的斩断情丝。 许文斌出现后,原本他在江宁的时候就对她有意思,只是当时条件不适合,而且时间太短,最后不了了之。没想到却能在泉州再次相会,许文斌又成了她的“顶头上司”,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又加上郎有情妾有意,没过多长时间就如胶似漆了。只是碍于梁青青的身份,许文斌一时还不知道该如何跟父母交代,所以没有挑明,不在他们身边的人也无从知晓。 至于杜晴儿,倒是对苏圣平一往情深,她坚信苏圣平会给她一个合理的安排,她也认为自己即使嫁给苏圣平,也不会因为王莹和朱音的存在而受委屈,只要苏圣平不让她受委屈,就没人能让她受委屈。 虽然两人的情路和嫁人大业都不顺利,但自从戏团开始外出表演以来,跟随戏团辗转各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梁青青道:“听说,苏公子的夫人应该是这些天生子,怎么还会有急事叫文斌回去,又能有什么急事呢?” 杜晴儿笑道:“我看你是为你家许公子担心吧!他们男人自有该做的事情,管那么多干嘛!” 梁青青道:“晴儿你这样会吃亏的,苏公子真是狠心,把你丢到外面就不闻不问,你还总是这么替他着想。他家三个夫人都已经生子了,我看你再不赶紧,黄花菜都凉了。” 杜晴儿无奈一笑,心道我也着急啊,但是他又不说,我能怎么办。叹了口气,道:“我还是相信他!” 梁青青撇撇嘴,道:“他让我们帮着弄戏团,我们也弄出来了,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是该考虑终生大事了。我劝你还是挑明了说,实在不行找个其他人嫁了,我看上次南县那个公子就不错啊!嫁给他好歹是做个少奶奶,总好过给人家做妾。” 梁青青说的事情很是老套,就发生在不久前。戏团在南县演戏的时候,当地一个公子哥看中了杜晴儿,按他自己的说法是一见钟情,今生非她不娶。公子哥家世不错,人长得也不错,据说人品也还行,难得他还是家中独子,且未曾婚娶。 戏团离开南县的时候,那公子哥愣是跟着辗转莆田各县,跟到莆田府城了还不死心,可见是一片真心。要不是看这小子是真情流露,戏团的护卫早就跟以往对付地痞流氓一样,直接打杀了事。 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要说一般人早就答应了,无奈杜晴儿已经心有所属。在莆田府城的时候,就跟他挑明了说自己不能嫁给他。 第290章 小小冲突(下) 管瑞文看着那当官的,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现在立马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在手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苏圣平来,也得乖乖听我的话,莫非你们民团和海盗蛇鼠一窝,什么抗击海盗,都是装的!” 当官的话音刚落,管瑞文手臂一抬,原本前进的军士立即停下。接着管瑞文回头看了一眼许文斌,见许文斌点点头,立马就转过头,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冷的可怕。 之前许文斌给他的任务是护送戏团离开,因为那块令牌,对他来说这就是军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那当官的就此罢休,此事则了,日后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处理。 但是,那当官的竟然说苏圣平得乖乖听他的,还说国民军和海盗蛇鼠一窝,这两样都触碰到了国民军的底线。用国民军现有的军律来说,国民军的荣誉高于一切,但凡有人敢败坏国民军的荣誉,无论何时何地,任何一个国民军都可以采取任何手段进行反击。但此地许文斌是最高领导,所以管瑞文才会回头询问许文斌。 许文斌听到那当官的说出那句话,就知道今日的事情难以善了,尽管他不知道国民军的军律,却知道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声誉在这些军士心中的地位,这个当官的不知好歹,两样都犯了。 如果他不同意管瑞文采取反制措施的话,那戏团辛辛苦苦到各地演出又有何用?这事要闹出去,恐怕苏圣平都保不了他,再想在体系内混,只能完全隐在幕后了。所以看到管瑞文回头,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相信管瑞文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应对手段,必然是用手中的武器维护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声誉。既然要打起来了,他就带着戏团的腾返回客栈,然后直接关上了大门。 见管瑞文的脸色突变,那当官的这才想起国民军的可怕,连连退后,发颤的说:“你要干嘛?” 管瑞文一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来到国民军的阵列前,一声“立正”,所有国民军军士立马按规定动作站好。因为这次冲突,客栈边上已经有不少府城居民围看热闹,管瑞文怕误伤无故,只能让军士站好,自己大声道:“军长和国民军的荣誉不容任何人玷污,这个当官竟敢污蔑军长和国民军,按国民军军律,如何?” 所有国民军军士高声答道:“当斩!” 这整齐划一的喊叫声,让周边围观的民众看傻了,也让那当官和跟他一起来的官军胆寒。那当官的接连退后几步,双脚开始打颤,可惜还以为国民军不敢在府城里造次,不懂得赶紧领人跑路。 管瑞文接着大声说:“国民军日夜为抗击海盗而战,今日莆田官军竟敢败坏我国民军名声,我国民军必将自己讨回公道,请围观的百姓回避,避免误伤。”很多围观的人这才惊慌失措的赶紧跑开,但还有不少人只是站的稍远一点,准备继续看这场好戏。 看围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管瑞文这才转过身,对那个莆田官军说:“刚才的话,我就当是这当官的人一人之言,其他人只要十个数内自行离开,我就当是你们不同意他的话,否则将视为赞同那当官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文斌隔着门,对管瑞文的反应相当满意,先是从国民军和苏圣平的声誉说起,再让百姓避开,避免误伤造成严重后果。然后专门针对官军污蔑国民军和海盗蛇鼠一窝的话,用这个人人都知道不属实的话让自己站在道德的高点。 然后又用言语把那当官和其他官军区别开来,如果那些官军自己留下来,那就是同意那个污蔑,这样若有死伤也就怪不得他了。据许文斌了解,国民军那些连长、营长大多以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短短几年就能有这番处置事情的能力,苏圣平这术法是怎么变的?许文斌丝毫不在意眼前的这场小冲突,而是想到了很远。 那边莆田的官军并没有人离开,也许是知道县官不如现管,也许是人多胆壮,以前只是听说国民军打海盗厉害,认为传言被夸大也未可知,当然个个也都战战兢兢的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和国民军对战。 管瑞文看着那当官的,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想要干什么。现在立马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否则后果自负!” 在手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苏圣平来,也得乖乖听我的话,莫非你们民团和海盗蛇鼠一窝,什么抗击海盗,都是装的!” 当官的话音刚落,管瑞文手臂一抬,原本前进的军士立即停下。接着管瑞文回头看了一眼许文斌,见许文斌点点头,立马就转过头,此时他的脸色已经冷的可怕。 之前许文斌给他的任务是护送戏团离开,因为那块令牌,对他来说这就是军令,必须不折不扣的执行。如果那当官的就此罢休,此事则了,日后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处理。 但是,那当官的竟然说苏圣平得乖乖听他的,还说国民军和海盗蛇鼠一窝,这两样都触碰到了国民军的底线。用国民军现有的军律来说,国民军的荣誉高于一切,但凡有人敢败坏国民军的荣誉,无论何时何地,任何一个国民军都可以采取任何手段进行反击。但此地许文斌是最高领导,所以管瑞文才会回头询问许文斌。 许文斌听到那当官的说出那句话,就知道今日的事情难以善了,尽管他不知道国民军的军律,却知道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声誉在这些军士心中的地位,这个当官的不知好歹,两样都犯了。 如果他不同意管瑞文采取反制措施的话,那戏团辛辛苦苦到各地演出又有何用?这事要闹出去,恐怕苏圣平都保不了他,再想在体系内混,只能完全隐在幕后了。所以看到管瑞文回头,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点头,相信管瑞文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应对手段,必然是用手中的武器维护苏圣平和国民军的声誉。既然要打起来了,他就带着戏团的腾返回客栈,然后直接关上了大门。 见管瑞文的脸色突变,那当官的这才想起国民军的可怕,连连退后,发颤的说:“你要干嘛?” 管瑞文一点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来到国民军的阵列前,一声“立正”,所有国民军军士立马按规定动作站好。因为这次冲突,客栈边上已经有不少府城居民围看热闹,管瑞文怕误伤无故,只能让军士站好,自己大声道:“军长和国民军的荣誉不容任何人玷污,这个当官竟敢污蔑军长和国民军,按国民军军律,如何?” 所有国民军军士高声答道:“当斩!” 这整齐划一的喊叫声,让周边围观的民众看傻了,也让那当官和跟他一起来的官军胆寒。那当官的接连退后几步,双脚开始打颤,可惜还以为国民军不敢在府城里造次,不懂得赶紧领人跑路。 管瑞文接着大声说:“国民军日夜为抗击海盗而战,今日莆田官军竟敢败坏我国民军名声,我国民军必将自己讨回公道,请围观的百姓回避,避免误伤。”很多围观的人这才惊慌失措的赶紧跑开,但还有不少人只是站的稍远一点,准备继续看这场好戏。 看围观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管瑞文这才转过身,对那个莆田官军说:“刚才的话,我就当是这当官的人一人之言,其他人只要十个数内自行离开,我就当是你们不同意他的话,否则将视为赞同那当官的话,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许文斌隔着门,对管瑞文的反应相当满意,先是从国民军和苏圣平的声誉说起,再让百姓避开,避免误伤造成严重后果。然后专门针对官军污蔑国民军和海盗蛇鼠一窝的话,用这个人人都知道不属实的话让自己站在道德的高点。 然后又用言语把那当官和其他官军区别开来,如果那些官军自己留下来,那就是同意那个污蔑,这样若有死伤也就怪不得他了。据许文斌了解,国民军那些连长、营长大多以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短短几年就能有这番处置事情的能力,苏圣平这术法是怎么变的?许文斌丝毫不在意眼前的这场小冲突,而是想到了很远。 那边莆田的官军并没有人离开,也许是知道县官不如现管,也许是人多胆壮,以前只是听说国民军打海盗厉害,认为传言被夸大也未可知,当然个个也都战战兢兢的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和国民军对战。 第291章 闽王疑虑 闽王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成功把儿子运作成当皇帝,要知道有资格成为先皇义子的人还有很多。但正是他依靠敏锐的政治嗅觉,发现皇帝有扶持东南党压制江浙党的意图,再利用自己的地利优势早早布局,果断和东南党人联合,再通过多年的人脉关系说服了不少另外两党大佬支持,才最终让赵世卿顺顺利利的当上了皇帝。尽管名义上赵世卿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让儿子能够当好这个皇帝,闽王把自己最得力的三个幕僚唐海刚、邓炜、顾正来都派给他,导致这几年来闽王府各项事务几乎陷入了停顿。好在幕僚对赵世卿坐稳皇位,掌控朝局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唐海刚,如今已是内阁阁员、户部尚书,替皇帝掌控财政大权。另外两个也在稳步上升,只是没有唐海刚那么耀眼罢了。 赵世卿本人也争气,似乎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该打的时候打,该拉的时候拉。尤其是在对待自己的亲家公杜文心这件事情上,处置的极为老道。 先是打压,只让其成为有威望的边沿人物。再根据时势,让其出任首辅成为稳定朝局的定海神针。然后为了防止他大权独揽,先是把他的学生周秉政调任兵部尚书,抢了江淮党人武冈的位置,加深了东南党和江淮党的矛盾,又利用杜文心想要整顿朝纲的心思,让其陷入重新丈量土地的泥淖。做成了,对朝廷大为有利,杜文心又得罪光了天下人。没有做成,错的也是杜文心。 但这几年来,闽王有时也在想,是不是越朝当真天数已尽。虽说为了限制杜文心,皇帝默许了两党对杜文心施政的阻扰,但从其本心里反对的是权力过大的杜文心,而不是杜文心的国策。 谁都知道土地被地主士绅兼并,大量小民失去土地,将会是致乱之源。但是,即使没有皇帝的默许,两党也必然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想方设法阻扰杜文心施政,党争必然加剧,到时反倒是民间没乱,朝堂先乱了。 唐海刚这么精明的人,户部尚书也当得十分艰难,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成为皇帝的理财助手。要不是周秉政时期完成了议税,恐怕皇帝的日子要比现在难过许多。 可是即便完成了议税,好日子还没过上多长时间,海盗就闹出来了,给沿海各府县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同时也影响了朝廷的赋税,到今年恐怕扣除各地民团的军费,以及给受到海盗袭扰的各府县补助,恐怕议税增加的银钱不仅不够,还要倒扣。 可闽王失望的时候,又出了苏圣平这么个人才,编练民团十分得利,打的海盗落花流水,还不用花朝廷什么钱。闽王知道这是有泉州海商在背后支持,不外乎是他的岳父王少杰和朋友朱强。那些商人的目的很简单,海盗来的时候最受伤害的肯定是他们,与其让海盗抢走,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还不如拿钱支持苏圣平编练民团,保护自己的安全。对此,闽王倒也认为天经地义。 但是,当年发生泉州的那件事,民团不听从上官指挥,尽管事出有因,甚至皇帝本人都不是很重视。但在闽王看来,实际上那已经触碰到政治底线,尽管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即使没有泉州知府和防御使联合告状,闽王也会安排其他人告状。 再者从帝王学的角度来讲,对苏圣平这样的人才自有一套使用和培养的方式,无外乎压打磨提一套组合拳,因此皇帝捉拿苏圣平进京受审他是持肯定态度的。至于后来发生苏圣平监牢受刑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当然,也没想到苏圣平出狱不久就从人间消失。 苏圣平不见了,他的老师还在,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老师自然也差不了哪去,吏部侍郎、巡抚、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周秉政担任过的职务够多,负责的事情都是难事,但他都做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当年议税之事,如果只靠苏圣平一个人算账,背后没有周秉政发力,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功。周秉政正好出任兵部尚书,打击海盗是他该管的事情。他也适时提出了各府县编练民团抗击海盗的国策,还吸收了苏圣平的许多成功经验。 按说实行这一国策之后,哪怕不能彻底剿灭海盗,总该也能遏制海盗的势头。却没想到在泉州所向无敌的民团,其他地方编练的民团都是被海盗追着打。不仅钱花掉了,人也丢够了。一时之间,闽王浑身都是无力感,连他自己也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局面。 也是在这时候听说苏圣平回泉州了,但是却一直不愿意出来为官,海盗也过了一年半横行无忌的日子。之后海盗竟然大规模进犯莆田和福州沿海各县,整个福建北部顿时陷入了混乱当中。尽管没有详细情报,但按闽王推断,要不是苏圣平带领民团出战,恐怕所有的县都要遭殃,连莆田府城都难以幸免。 打败了海盗,苏圣平的实力也浮出了水面。民团的人数也从一开始宣称的一千多人上升到两千多人,而且还都是甲胄齐备,武器精良。虽然苏圣平也上表陈述了自己的计划和准备,说明了这些甲胄、武器的来源。颇具讽刺的说是从各地防御使衙门买来的,但是却坚决不说是从哪买来。闽王多方查探,证实了苏圣平所言非虚,泉州防御使衙门、莆田防御使衙门都曾经卖过大量武器给民团,他能想象皇帝儿子在收到消息时的心情。 皇帝儿子似乎没有意识到苏圣平的实力不对,暗中发展实力的方式也不对。但闽王的政治敏感性,隐隐之中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他也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来源于何处。 闽王这一辈子最大的骄傲就是成功把儿子运作成当皇帝,要知道有资格成为先皇义子的人还有很多。但正是他依靠敏锐的政治嗅觉,发现皇帝有扶持东南党压制江浙党的意图,再利用自己的地利优势早早布局,果断和东南党人联合,再通过多年的人脉关系说服了不少另外两党大佬支持,才最终让赵世卿顺顺利利的当上了皇帝。尽管名义上赵世卿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子了,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让儿子能够当好这个皇帝,闽王把自己最得力的三个幕僚唐海刚、邓炜、顾正来都派给他,导致这几年来闽王府各项事务几乎陷入了停顿。好在幕僚对赵世卿坐稳皇位,掌控朝局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唐海刚,如今已是内阁阁员、户部尚书,替皇帝掌控财政大权。另外两个也在稳步上升,只是没有唐海刚那么耀眼罢了。 赵世卿本人也争气,似乎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该打的时候打,该拉的时候拉。尤其是在对待自己的亲家公杜文心这件事情上,处置的极为老道。 先是打压,只让其成为有威望的边沿人物。再根据时势,让其出任首辅成为稳定朝局的定海神针。然后为了防止他大权独揽,先是把他的学生周秉政调任兵部尚书,抢了江淮党人武冈的位置,加深了东南党和江淮党的矛盾,又利用杜文心想要整顿朝纲的心思,让其陷入重新丈量土地的泥淖。做成了,对朝廷大为有利,杜文心又得罪光了天下人。没有做成,错的也是杜文心。 但这几年来,闽王有时也在想,是不是越朝当真天数已尽。虽说为了限制杜文心,皇帝默许了两党对杜文心施政的阻扰,但从其本心里反对的是权力过大的杜文心,而不是杜文心的国策。 谁都知道土地被地主士绅兼并,大量小民失去土地,将会是致乱之源。但是,即使没有皇帝的默许,两党也必然为了自己的政治目的想方设法阻扰杜文心施政,党争必然加剧,到时反倒是民间没乱,朝堂先乱了。 唐海刚这么精明的人,户部尚书也当得十分艰难,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成为皇帝的理财助手。要不是周秉政时期完成了议税,恐怕皇帝的日子要比现在难过许多。 可是即便完成了议税,好日子还没过上多长时间,海盗就闹出来了,给沿海各府县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同时也影响了朝廷的赋税,到今年恐怕扣除各地民团的军费,以及给受到海盗袭扰的各府县补助,恐怕议税增加的银钱不仅不够,还要倒扣。 可闽王失望的时候,又出了苏圣平这么个人才,编练民团十分得利,打的海盗落花流水,还不用花朝廷什么钱。闽王知道这是有泉州海商在背后支持,不外乎是他的岳父王少杰和朋友朱强。那些商人的目的很简单,海盗来的时候最受伤害的肯定是他们,与其让海盗抢走,冒着家破人亡的风险,还不如拿钱支持苏圣平编练民团,保护自己的安全。对此,闽王倒也认为天经地义。 但是,当年发生泉州的那件事,民团不听从上官指挥,尽管事出有因,甚至皇帝本人都不是很重视。但在闽王看来,实际上那已经触碰到政治底线,尽管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即使没有泉州知府和防御使联合告状,闽王也会安排其他人告状。 再者从帝王学的角度来讲,对苏圣平这样的人才自有一套使用和培养的方式,无外乎压打磨提一套组合拳,因此皇帝捉拿苏圣平进京受审他是持肯定态度的。至于后来发生苏圣平监牢受刑的事情,他也是始料未及。当然,也没想到苏圣平出狱不久就从人间消失。 苏圣平不见了,他的老师还在,能教出这样的学生,老师自然也差不了哪去,吏部侍郎、巡抚、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周秉政担任过的职务够多,负责的事情都是难事,但他都做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当年议税之事,如果只靠苏圣平一个人算账,背后没有周秉政发力,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功。周秉政正好出任兵部尚书,打击海盗是他该管的事情。他也适时提出了各府县编练民团抗击海盗的国策,还吸收了苏圣平的许多成功经验。 按说实行这一国策之后,哪怕不能彻底剿灭海盗,总该也能遏制海盗的势头。却没想到在泉州所向无敌的民团,其他地方编练的民团都是被海盗追着打。不仅钱花掉了,人也丢够了。一时之间,闽王浑身都是无力感,连他自己也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局面。 也是在这时候听说苏圣平回泉州了,但是却一直不愿意出来为官,海盗也过了一年半横行无忌的日子。之后海盗竟然大规模进犯莆田和福州沿海各县,整个福建北部顿时陷入了混乱当中。尽管没有详细情报,但按闽王推断,要不是苏圣平带领民团出战,恐怕所有的县都要遭殃,连莆田府城都难以幸免。 打败了海盗,苏圣平的实力也浮出了水面。民团的人数也从一开始宣称的一千多人上升到两千多人,而且还都是甲胄齐备,武器精良。虽然苏圣平也上表陈述了自己的计划和准备,说明了这些甲胄、武器的来源。颇具讽刺的说是从各地防御使衙门买来的,但是却坚决不说是从哪买来。闽王多方查探,证实了苏圣平所言非虚,泉州防御使衙门、莆田防御使衙门都曾经卖过大量武器给民团,他能想象皇帝儿子在收到消息时的心情。 皇帝儿子似乎没有意识到苏圣平的实力不对,暗中发展实力的方式也不对。但闽王的政治敏感性,隐隐之中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他也不知道这种危机感来源于何处。 第292章 一波高潮 杨文荣的少爷圈子里最近都在说一件大事:杨文荣离家出走了,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说他偷了家里一百两银子,接着就不见踪影了。 但实际上杨文荣偷的不止一百两,而是两千多两,把他爹放在书房里的两张大额银票都给偷了。其实要说偷也不对,应该说是换,因为那是杨文荣用一封简短的信自作主张换的两千多两银票。 信是这样写的:爹,银子我拿了,我想进国民军,就怕人家不要,到时塞点钱,等我当了连长再回来,到时我也要打的那些没用的官军抱头鼠窜。反正不当上连长也没脸回来,怕奶奶不放我走,就不跟你们告别了,替我跟奶奶说说。 杨父看着手中的信,心中百感交集,日常为了这个小子,自己是伤透了脑筋,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是没有一点用处。如今他竟然想要去参加国民军,难道是因为那次和官军的冲突,吃了亏,如今还怀恨在心?傻小子,要参加国民军还不简单,他们的大东家朱强跟我们家生意上有往来,老爹打个招呼你就能当连长了,何必这么麻烦。 是追回来告诉他真相?但好不容易他有这份心,终于想要奋发图强一次,这样做岂不是打消了他的积极性,还是让他吃吃苦头吧!就算不当连长,改掉坏毛病,日后还能回来继承家业。 不追回来吧,恐怕老娘和媳妇会烦死自己,再说这小子除了和人打架吃亏之外,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看那国民军的精悍程度,恐怕训练什么的苦的很,老大去当官了,家里还得靠这小子撑着,万一给练坏了可怎么办?再说,虽然国民军打海盗来事,但是也有伤亡啊,万一有个好歹,恐怕自己也别想活了。 杨老头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让这小子出去闯一闯,不然也成不了气候,但也不能放任自流,于是乎在书房里就开始提笔写信。朱强贤弟:去年一别,兄甚是想念。莆田船厂之事还未感谢,今又有家事需劳烦贤弟,兄愧不敢当。只因事涉贤弟劣侄,兄不得不开口,还请贤弟见谅则个…… 杨老头这封信比杨文荣还早到达泉州,朱强收到信后,看在杨老头的面上,就给靖海使衙门打了招呼,让他们招收杨文荣进去,靖海使衙门不要的话就送到物流行。不管怎样,杨文荣就这样独自上路了,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高定和高远是莆田府城外二十里一个村子里的普通农民,平常务农为生,靠着几亩薄田,总算是能让家小有口饭吃。农闲的时候再进城务工,赚点小钱补贴家用。那天国民军和莆田官军的冲突他们恰好从那经过,边看边听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免对莆田官军颇有微词。 两人打了两天短工,休息的时候,也听了其他人讲述国民军的事迹,也听到了国民军号召有志之人加入的消息。无事的时候他俩就一直在谈论国民军,最后拿到工钱的时候,看着区区几十个铜板,高定呸的吐了口痰,道:“高远,要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我看还是加入那国民军才行。” 高远呵呵一笑,道:“定哥,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还有妻小,人家不可能要咱们吧!” 高定哼的一声,道:“我们俩都有一膀子力气,只要肯拼命打海盗就行,我才不信他们国民军不要,不要是他们的损失。” 高远挠挠头,道:“可是家里怎么办?” 高定说:“当了国民军,那就是当兵了,当兵就有饷银,还怕养活不了家里。你小子不会是舍不得婆娘吧!” 高远嘿嘿一笑,道:“我就不信定哥舍得嫂子。” 高定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道:“不舍得又怎样,好汉娶九妻,国民军连官军都敢欺负,端的是好汉,要想飞黄腾达,不被人欺负,我看还是要加入,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不去我自己去!不打这鸟工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高远赶紧追上,急道:“定哥,着什么急啊,就是要去也得先回家告诉嫂子一声吧!” 高定点点头,道:“那倒是,不跟那傻娘们说一声,也得跟我家那小子说一声。” 杨文荣的少爷圈子里最近都在说一件大事:杨文荣离家出走了,而且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听说他偷了家里一百两银子,接着就不见踪影了。 但实际上杨文荣偷的不止一百两,而是两千多两,把他爹放在书房里的两张大额银票都给偷了。其实要说偷也不对,应该说是换,因为那是杨文荣用一封简短的信自作主张换的两千多两银票。 信是这样写的:爹,银子我拿了,我想进国民军,就怕人家不要,到时塞点钱,等我当了连长再回来,到时我也要打的那些没用的官军抱头鼠窜。反正不当上连长也没脸回来,怕奶奶不放我走,就不跟你们告别了,替我跟奶奶说说。 杨父看着手中的信,心中百感交集,日常为了这个小子,自己是伤透了脑筋,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就是没有一点用处。如今他竟然想要去参加国民军,难道是因为那次和官军的冲突,吃了亏,如今还怀恨在心?傻小子,要参加国民军还不简单,他们的大东家朱强跟我们家生意上有往来,老爹打个招呼你就能当连长了,何必这么麻烦。 是追回来告诉他真相?但好不容易他有这份心,终于想要奋发图强一次,这样做岂不是打消了他的积极性,还是让他吃吃苦头吧!就算不当连长,改掉坏毛病,日后还能回来继承家业。 不追回来吧,恐怕老娘和媳妇会烦死自己,再说这小子除了和人打架吃亏之外,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看那国民军的精悍程度,恐怕训练什么的苦的很,老大去当官了,家里还得靠这小子撑着,万一给练坏了可怎么办?再说,虽然国民军打海盗来事,但是也有伤亡啊,万一有个好歹,恐怕自己也别想活了。 杨老头天人交战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让这小子出去闯一闯,不然也成不了气候,但也不能放任自流,于是乎在书房里就开始提笔写信。朱强贤弟:去年一别,兄甚是想念。莆田船厂之事还未感谢,今又有家事需劳烦贤弟,兄愧不敢当。只因事涉贤弟劣侄,兄不得不开口,还请贤弟见谅则个…… 杨老头这封信比杨文荣还早到达泉州,朱强收到信后,看在杨老头的面上,就给靖海使衙门打了招呼,让他们招收杨文荣进去,靖海使衙门不要的话就送到物流行。不管怎样,杨文荣就这样独自上路了,开始了属于他自己的人生。 高定和高远是莆田府城外二十里一个村子里的普通农民,平常务农为生,靠着几亩薄田,总算是能让家小有口饭吃。农闲的时候再进城务工,赚点小钱补贴家用。那天国民军和莆田官军的冲突他们恰好从那经过,边看边听算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免对莆田官军颇有微词。 两人打了两天短工,休息的时候,也听了其他人讲述国民军的事迹,也听到了国民军号召有志之人加入的消息。无事的时候他俩就一直在谈论国民军,最后拿到工钱的时候,看着区区几十个铜板,高定呸的吐了口痰,道:“高远,要想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我看还是加入那国民军才行。” 高远呵呵一笑,道:“定哥,我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家里还有妻小,人家不可能要咱们吧!” 高定哼的一声,道:“我们俩都有一膀子力气,只要肯拼命打海盗就行,我才不信他们国民军不要,不要是他们的损失。” 高远挠挠头,道:“可是家里怎么办?” 高定说:“当了国民军,那就是当兵了,当兵就有饷银,还怕养活不了家里。你小子不会是舍不得婆娘吧!” 高远嘿嘿一笑,道:“我就不信定哥舍得嫂子。” 高定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道:“不舍得又怎样,好汉娶九妻,国民军连官军都敢欺负,端的是好汉,要想飞黄腾达,不被人欺负,我看还是要加入,你就说去不去吧?你不去我自己去!不打这鸟工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高远赶紧追上,急道:“定哥,着什么急啊,就是要去也得先回家告诉嫂子一声吧!” 高定点点头,道:“那倒是,不跟那傻娘们说一声,也得跟我家那小子说一声。” 第293章 从军路难(上) 杨文荣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吃饱了撑的走陆路去泉州,到南县的时候就已经把脚给磨破了。就算是走陆路也该雇辆车,反正自己不缺钱。但是豪言既然已经说出去,他也不想这么快反悔,在南县休息了两天,感觉脚底不那么疼了,才硬着头皮上路。 到了肖家格的时候,杨文荣见此处有不少人在那休息,有人正在讲故事,杨文荣就凑上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竟是国民军曾经血战海盗的肖家格,见那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当时国民军的当家人苏圣平是如何的身先士卒,冲在前头和海盗拼命,搞的他就在现场一样。 听完了故事之后,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人群渐渐散去,杨文荣也抓起行囊拍拍屁股准备继续赶路,和他一样准备上路的还有高定和高远两人。走了好一段路,三人互相发现他们的方向似乎是相同的。 杨文荣虽说是莆田府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为人却是豪爽,又喜交朋友,就主动上前用莆田方言问道:“两位兄台,不知是哪里人士?” 高定看了一眼杨文荣,见对方生的一副好皮囊,像是公子哥,却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这会又主动发问,尽管没有行走过江湖,心机还是有的,就开口道:“这位小哥有礼,可有何事?” 杨文荣又不笨,知道对方不肯明说,只好自我介绍道:“小弟莆田人士,见两位哥哥和在下的路程似乎相同,就想探问一下,如果相同的话,正好结伴同行。” 高定瞪着大眼,看着杨文荣,听他说的话应该不是虚言,但还是反问道:“不知小哥准备前往何处?” 杨文荣老老实实答道:“在下正准备去泉州。” 高定哦的一声,道:“那倒巧了,我们两兄弟也准备去泉州,倒是和小哥一路。” 杨文荣哈哈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都是去泉州,何不同行?” 高定也是张嘴一笑,道:“如此正好。不知小哥去泉州所为何事?” 杨文荣可不会随便暴露自己想去投国民军,万一对方和国民军有仇,自己岂不是遭殃,所以就谎称道:“在下一个穷书生,想去泉州书院看看,能否拜到名师。两位兄台呢?” 高定答到:“家里穷,听说泉州那边能赚到钱,想去打工。” 杨文荣哦的一声,道:“这些年,听说泉州是开了不少什么工厂,很多人都去打工了。只不过,打工的话,其实在莆田也有不少机会,两位兄台何必舍近求远?”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远这时开口道:“听说泉州那边不会克扣工钱,工钱还高,所以想去试试。” 三人就这样互相防备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上路了,有人结伴同行,杨文荣倒是畅快了许多,一路上长期养成的纨绔之风发作,时常请高定和高远两人吃好的酒菜,倒是渐渐拉近了距离,不过三人都还是隐瞒着自己的去泉州的目的。 南县离泉州也不远了,三人用脚步丈量,终于在四月二十到了泉州府城。如江湖儿女一般,拱手道别后就分开了,各自去打听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按照计划,靖海使衙门开衙后,根据新建的海军营房容量,初期只能建立一支三千人的海军队伍,除了船只还要购买以外,首要任务就是招募军士。为了保证两支护卫队的力量不被削弱太多,又不能抽调太多人马过来,只能从中各抽调五百人。 东洋护卫队好说,无论是猴子带出来的,还是叶华雄的手下,都算是自己人。南洋护卫队的人员比较复杂,但是成立之初,就把关志堂这个思训部的大将派到里面,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倒也被他拉到不少人马,加上从物流行派过去的伙计,想要抽调五百人还是可以的。至于另外的两千人,就只能通过招募了。 原本还以为这次招募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是应者如云,衙门前的招募点整日里挤满了了人。如此只能提高入伍要求,从最初的身强体壮、家世清白、能够长时间在海上生活,到后来懂得行船的基本原理、识字,等杨文荣好不容易赶到招募点的时候,所需的两千军士都快招满了,但总算被他赶上了。 按照铁锤的光荣传统,武云亲自在招募点负责,见到杨文荣的时候,眉头一皱,显然对这家伙一身的细皮嫩肉不太感冒,心想这人就该去民政部。但作为负责人,念着杨文荣也排了很长时间的队,还是开口道:“你好,请问是要应征海军吗?” 杨文荣一愣,疑惑的问:“不是国民军吗?” 武云笑笑,道:“也是,我们海军也是国民军的一部分。” 杨文荣呵呵一笑,道:“那就好,那我是来应征的。” 武云微微摇头,道:“请你说说自己的情况。” 杨文荣真想抽自己的大嘴巴,吃饱了撑的走陆路去泉州,到南县的时候就已经把脚给磨破了。就算是走陆路也该雇辆车,反正自己不缺钱。但是豪言既然已经说出去,他也不想这么快反悔,在南县休息了两天,感觉脚底不那么疼了,才硬着头皮上路。 到了肖家格的时候,杨文荣见此处有不少人在那休息,有人正在讲故事,杨文荣就凑上去打听,才知道原来这里竟是国民军曾经血战海盗的肖家格,见那人绘声绘色的讲述当时国民军的当家人苏圣平是如何的身先士卒,冲在前头和海盗拼命,搞的他就在现场一样。 听完了故事之后,休息的也差不多了,人群渐渐散去,杨文荣也抓起行囊拍拍屁股准备继续赶路,和他一样准备上路的还有高定和高远两人。走了好一段路,三人互相发现他们的方向似乎是相同的。 杨文荣虽说是莆田府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但是为人却是豪爽,又喜交朋友,就主动上前用莆田方言问道:“两位兄台,不知是哪里人士?” 高定看了一眼杨文荣,见对方生的一副好皮囊,像是公子哥,却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这会又主动发问,尽管没有行走过江湖,心机还是有的,就开口道:“这位小哥有礼,可有何事?” 杨文荣又不笨,知道对方不肯明说,只好自我介绍道:“小弟莆田人士,见两位哥哥和在下的路程似乎相同,就想探问一下,如果相同的话,正好结伴同行。” 高定瞪着大眼,看着杨文荣,听他说的话应该不是虚言,但还是反问道:“不知小哥准备前往何处?” 杨文荣老老实实答道:“在下正准备去泉州。” 高定哦的一声,道:“那倒巧了,我们两兄弟也准备去泉州,倒是和小哥一路。” 杨文荣哈哈一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既然都是去泉州,何不同行?” 高定也是张嘴一笑,道:“如此正好。不知小哥去泉州所为何事?” 杨文荣可不会随便暴露自己想去投国民军,万一对方和国民军有仇,自己岂不是遭殃,所以就谎称道:“在下一个穷书生,想去泉州书院看看,能否拜到名师。两位兄台呢?” 高定答到:“家里穷,听说泉州那边能赚到钱,想去打工。” 杨文荣哦的一声,道:“这些年,听说泉州是开了不少什么工厂,很多人都去打工了。只不过,打工的话,其实在莆田也有不少机会,两位兄台何必舍近求远?” 一直没有说话的高远这时开口道:“听说泉州那边不会克扣工钱,工钱还高,所以想去试试。” 三人就这样互相防备着,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上路了,有人结伴同行,杨文荣倒是畅快了许多,一路上长期养成的纨绔之风发作,时常请高定和高远两人吃好的酒菜,倒是渐渐拉近了距离,不过三人都还是隐瞒着自己的去泉州的目的。 南县离泉州也不远了,三人用脚步丈量,终于在四月二十到了泉州府城。如江湖儿女一般,拱手道别后就分开了,各自去打听自己的目的地在哪。 按照计划,靖海使衙门开衙后,根据新建的海军营房容量,初期只能建立一支三千人的海军队伍,除了船只还要购买以外,首要任务就是招募军士。为了保证两支护卫队的力量不被削弱太多,又不能抽调太多人马过来,只能从中各抽调五百人。 东洋护卫队好说,无论是猴子带出来的,还是叶华雄的手下,都算是自己人。南洋护卫队的人员比较复杂,但是成立之初,就把关志堂这个思训部的大将派到里面,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倒也被他拉到不少人马,加上从物流行派过去的伙计,想要抽调五百人还是可以的。至于另外的两千人,就只能通过招募了。 原本还以为这次招募要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是应者如云,衙门前的招募点整日里挤满了了人。如此只能提高入伍要求,从最初的身强体壮、家世清白、能够长时间在海上生活,到后来懂得行船的基本原理、识字,等杨文荣好不容易赶到招募点的时候,所需的两千军士都快招满了,但总算被他赶上了。 按照铁锤的光荣传统,武云亲自在招募点负责,见到杨文荣的时候,眉头一皱,显然对这家伙一身的细皮嫩肉不太感冒,心想这人就该去民政部。但作为负责人,念着杨文荣也排了很长时间的队,还是开口道:“你好,请问是要应征海军吗?” 杨文荣一愣,疑惑的问:“不是国民军吗?” 武云笑笑,道:“也是,我们海军也是国民军的一部分。” 杨文荣呵呵一笑,道:“那就好,那我是来应征的。” 武云微微摇头,道:“请你说说自己的情况。” 第294章 从军路难(中) 第294章 趁着城门还没关,杨文荣带着高定、高远赶紧回到城内。一番打探之后,来到海商大街有名的一家客栈,开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后,招呼两人来到二楼的雅座,点了几个菜后,三人就开始大吃大喝,只不过这次说的话真切了许多。 杨文荣边吃边笑道:“两位高兄,吃的这么心安理得,难道就没有不好意思?” 高定脸皮比较厚,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杨兄也没说实话不是,就是大老远的来,投不了国民军,实在可惜。” 杨文荣哈哈一笑,道:“我说呢,现在进不了国民军也没什么,明日再跟我去一趟衙门,看我的办法行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再结伴回莆田。” 高定原本兴致不高,听杨文荣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抬起头,道:“杨兄弟,你对我们俩已经够好的,出门在外担着小心,你不怪我们没说实话,还招待我们住这么好的地方,吃这么好的酒菜,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过,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有什么办法?” 杨文荣高深莫测的一笑,道:“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钱开路了。” 高远比较老实,急道:“这不好吧!人家能要?” 杨文荣道:“那得看你准备付多少不是?” 高定和高远对视一眼,就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放在桌上,高定开口道:“杨兄弟,我俩所有钱都在这桌上了,我看吃这顿饭都不够,恐怕买不来国民军的位置吧!再说了,就看今天那么多人想要进去,人家国民军能收钱办事?” 杨文荣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你们放心,钱的事情我来解决,只要你们跟着我去就行了。” 高定又是嘿嘿一笑,伸手把钱给收了起来,高远见状,也把钱收了起来。杨文荣高声说着:“好了,现在先好好吃一顿,喝一顿。就算是这样回去,老子也算是有谈资了,不枉走这一趟。” 三个人就高高兴兴的吃喝起来。 武云把事情禀报给朱强后,鉴于和杨老头的合作关系,朱强还是让虫子给信息部的人下令帮忙寻找,可这杨文荣当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如今还和高定高远在一起,又不是独身一人,信息部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没找着。 这段时间,苏圣平除了在靖海使衙门正式成立的时候露了家里三个女人都在坐月子,还有两个小的要看,真是把他忙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今天丈母娘过来看望女儿,这才抽空回衙门看一下招募的情形。 武云汇报了招募的情况,苏圣平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武云能想到把多余的人先放到崇武民团基地去。那里当初能容纳两千多人,如今只驻扎一个营,再放五百人进去绰绰有余,这一点当初他都没想到。 刚想表扬一下武云,却看到他一副自得的样子,嘴上还说道:“军长,没想到来应征的人这么多,还有不少是想来应征陆军的呢,唉!可惜了,有些人我都看中了,就是没法招进来!” 苏圣平诧异的看着武云,道:“什么?还有很多人要应征国民军,好些人还是你看中的,然后你没收?” 武云见苏圣平神色不对,神色一收,点点头,道:“军长,本来说是只招两千人,这几日您没来衙门,我自作主张多招了五百人,还怕您不同意,怎么还敢多收!” 苏圣平站起来指着武云道:“武云啊武云,我怎么说你好。我问你,之前你是在哪做事?” 武云答道:“在国民军训练部。” 苏圣平道:“那训练除了训练之后,你们部长最爱干什么?” 武云答道:“最爱亲自招人。”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也知道你们部长最爱亲自招人,你倒是学会了,可海军招满了,你会想着多招,然后这么快就把陆军给忘了?” 武云急道:“军长,您可别冤枉我啊!” 第294章 趁着城门还没关,杨文荣带着高定、高远赶紧回到城内。一番打探之后,来到海商大街有名的一家客栈,开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后,招呼两人来到二楼的雅座,点了几个菜后,三人就开始大吃大喝,只不过这次说的话真切了许多。 杨文荣边吃边笑道:“两位高兄,吃的这么心安理得,难道就没有不好意思?” 高定脸皮比较厚,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杨兄也没说实话不是,就是大老远的来,投不了国民军,实在可惜。” 杨文荣哈哈一笑,道:“我说呢,现在进不了国民军也没什么,明日再跟我去一趟衙门,看我的办法行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再结伴回莆田。” 高定原本兴致不高,听杨文荣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抬起头,道:“杨兄弟,你对我们俩已经够好的,出门在外担着小心,你不怪我们没说实话,还招待我们住这么好的地方,吃这么好的酒菜,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不过,你能不能透露一下,有什么办法?” 杨文荣高深莫测的一笑,道:“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实在不行就只能用钱开路了。” 高远比较老实,急道:“这不好吧!人家能要?” 杨文荣道:“那得看你准备付多少不是?” 高定和高远对视一眼,就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放在桌上,高定开口道:“杨兄弟,我俩所有钱都在这桌上了,我看吃这顿饭都不够,恐怕买不来国民军的位置吧!再说了,就看今天那么多人想要进去,人家国民军能收钱办事?” 杨文荣哈哈一笑,摆摆手,道:“你们放心,钱的事情我来解决,只要你们跟着我去就行了。” 高定又是嘿嘿一笑,伸手把钱给收了起来,高远见状,也把钱收了起来。杨文荣高声说着:“好了,现在先好好吃一顿,喝一顿。就算是这样回去,老子也算是有谈资了,不枉走这一趟。” 三个人就高高兴兴的吃喝起来。 武云把事情禀报给朱强后,鉴于和杨老头的合作关系,朱强还是让虫子给信息部的人下令帮忙寻找,可这杨文荣当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如今还和高定高远在一起,又不是独身一人,信息部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没找着。 这段时间,苏圣平除了在靖海使衙门正式成立的时候露了家里三个女人都在坐月子,还有两个小的要看,真是把他忙得一塌糊涂。好不容易今天丈母娘过来看望女儿,这才抽空回衙门看一下招募的情形。 武云汇报了招募的情况,苏圣平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武云能想到把多余的人先放到崇武民团基地去。那里当初能容纳两千多人,如今只驻扎一个营,再放五百人进去绰绰有余,这一点当初他都没想到。 刚想表扬一下武云,却看到他一副自得的样子,嘴上还说道:“军长,没想到来应征的人这么多,还有不少是想来应征陆军的呢,唉!可惜了,有些人我都看中了,就是没法招进来!” 苏圣平诧异的看着武云,道:“什么?还有很多人要应征国民军,好些人还是你看中的,然后你没收?” 武云见苏圣平神色不对,神色一收,点点头,道:“军长,本来说是只招两千人,这几日您没来衙门,我自作主张多招了五百人,还怕您不同意,怎么还敢多收!” 苏圣平站起来指着武云道:“武云啊武云,我怎么说你好。我问你,之前你是在哪做事?” 武云答道:“在国民军训练部。” 苏圣平道:“那训练除了训练之后,你们部长最爱干什么?” 武云答道:“最爱亲自招人。”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也知道你们部长最爱亲自招人,你倒是学会了,可海军招满了,你会想着多招,然后这么快就把陆军给忘了?” 武云急道:“军长,您可别冤枉我啊!” 第295章 从军路难(下) 三人回到衙门前的时候,招募的摊子刚摆下没多长时间,收到消息来的人也不多,三人没等多长时间就直接来到武云面前。杨文荣他们到的时候,武云就看见了,不过还是为了避嫌,不想惹出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询问面前那个人。 等那个人离开后,三人才一起上前。杨文荣充当翻译,替高定和高远答话。武云本来就看中了他们两人,简单问过之后,最后强调了一下:“我们这次招募的是岸上的国民军,到时不会待在泉州,要去宝岛,训练也是很辛苦的,短时间之内还不能回家,你们确定要参加?”杨文荣翻译之后,高定和高远重重点头,然后就被人接到临时安置他们的地方,准备等聚齐人之后再送往新城镇。高定和高远欢快的跟着人离开,杨文荣还高兴的和他们打招呼,说是让他们先走,过后再见。 两人离开后,杨文荣欣喜的对武云说:“我的情形昨日您已经问过了,还要再问一遍吗?” 武云瞟了他一眼,道:“先去边上等着。” 杨文荣一愣,心道怎么这人对其他人都这么客气,对我总是这副模样,难道我长得讨人嫌?还是说他看我像是有钱人家,想收点好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又回到昨日待过的地方,倚着墙在那站着。武云看杨文荣靠着墙在那东张西望的样子,本来今天被苏圣平批评了一顿心里就有气,这会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日头西斜,总算看完所有应征的人选,再转头一看,杨文荣竟然又蹲下去靠着墙在那打盹,走过去叫了一声:“起来。” 杨文荣啊的一声,这才从带领国民军痛打莆田官军的美梦中醒来,赶紧站起来,嬉皮笑脸的说:“您忙完了?” 武云没好气的说:“跟我来。”说完自己就往城里方向走去。 杨文荣一愣,被看中的不是应该去另外一个方向吗?怎么这国民军的上官竟然带着自己往城里方向走,不过还是赶紧快步跟上。 一路上杨文荣极尽能事的想讨好武云,没想到武云愣是不搭理,搞得杨文荣怪没意思的,心里想着老子没欠你钱啊,怎么这么一副模样。不过,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朱强家里。杨文荣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朱强家是当初来府城时买的宅子分割出来,占地并不大,好在还算精致,杨文荣见武云也不是主人,一头雾水的猜想武云的目的。 武云是朱强家的常客,不用通报就带着杨文荣来到了客堂。朱强实在是忙,这个时候还没回家,恐怕还会有应酬,好在武云算是自己人,见天色已晚,管家还是让人送来饭菜,武云一声招呼,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杨文荣毫不客气,赶紧上桌吃饭。 朱强回到家时,武云和杨文荣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管家禀报武云带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在客堂等着,一猜就知道是杨文荣。 武云见朱强进来,赶紧站起来,道:“哥,就是这个,今日军长让我继续招人,他自己又来了。” 朱强朝他点点头,看着跟着武云站起来的杨文荣,道:“杨文荣?” 杨文荣看着朱强,十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自己家也没什么泉州的亲戚啊,但对方既然认识自己,还是躬身行礼,道:“正是在下,见过兄台。” 朱强笑了笑,坐下后,问道:“你想加入国民军?” 杨文荣答到:“是。” 朱强问:“为什么?” 杨文荣答到:“国民军神气!” 朱强和武云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道:“有要打海盗的,有要拿饷银的,还有要保家卫国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神气。” 杨文荣毫不怯场,道:“国民军打海盗,不惧怕官军,敢打敢拼,我就是认为神气。” 朱强转头对武云说道:“要是你们军长听到他这话,恐怕开心的很。”武云只能笑笑,涉及到苏圣平他可不敢胡乱开玩笑。 三人回到衙门前的时候,招募的摊子刚摆下没多长时间,收到消息来的人也不多,三人没等多长时间就直接来到武云面前。杨文荣他们到的时候,武云就看见了,不过还是为了避嫌,不想惹出什么事,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询问面前那个人。 等那个人离开后,三人才一起上前。杨文荣充当翻译,替高定和高远答话。武云本来就看中了他们两人,简单问过之后,最后强调了一下:“我们这次招募的是岸上的国民军,到时不会待在泉州,要去宝岛,训练也是很辛苦的,短时间之内还不能回家,你们确定要参加?”杨文荣翻译之后,高定和高远重重点头,然后就被人接到临时安置他们的地方,准备等聚齐人之后再送往新城镇。高定和高远欢快的跟着人离开,杨文荣还高兴的和他们打招呼,说是让他们先走,过后再见。 两人离开后,杨文荣欣喜的对武云说:“我的情形昨日您已经问过了,还要再问一遍吗?” 武云瞟了他一眼,道:“先去边上等着。” 杨文荣一愣,心道怎么这人对其他人都这么客气,对我总是这副模样,难道我长得讨人嫌?还是说他看我像是有钱人家,想收点好处?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又回到昨日待过的地方,倚着墙在那站着。武云看杨文荣靠着墙在那东张西望的样子,本来今天被苏圣平批评了一顿心里就有气,这会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更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日头西斜,总算看完所有应征的人选,再转头一看,杨文荣竟然又蹲下去靠着墙在那打盹,走过去叫了一声:“起来。” 杨文荣啊的一声,这才从带领国民军痛打莆田官军的美梦中醒来,赶紧站起来,嬉皮笑脸的说:“您忙完了?” 武云没好气的说:“跟我来。”说完自己就往城里方向走去。 杨文荣一愣,被看中的不是应该去另外一个方向吗?怎么这国民军的上官竟然带着自己往城里方向走,不过还是赶紧快步跟上。 一路上杨文荣极尽能事的想讨好武云,没想到武云愣是不搭理,搞得杨文荣怪没意思的,心里想着老子没欠你钱啊,怎么这么一副模样。不过,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朱强家里。杨文荣是见过世面的,虽然朱强家是当初来府城时买的宅子分割出来,占地并不大,好在还算精致,杨文荣见武云也不是主人,一头雾水的猜想武云的目的。 武云是朱强家的常客,不用通报就带着杨文荣来到了客堂。朱强实在是忙,这个时候还没回家,恐怕还会有应酬,好在武云算是自己人,见天色已晚,管家还是让人送来饭菜,武云一声招呼,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的杨文荣毫不客气,赶紧上桌吃饭。 朱强回到家时,武云和杨文荣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管家禀报武云带一个公子哥模样的人在客堂等着,一猜就知道是杨文荣。 武云见朱强进来,赶紧站起来,道:“哥,就是这个,今日军长让我继续招人,他自己又来了。” 朱强朝他点点头,看着跟着武云站起来的杨文荣,道:“杨文荣?” 杨文荣看着朱强,十分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自己家也没什么泉州的亲戚啊,但对方既然认识自己,还是躬身行礼,道:“正是在下,见过兄台。” 朱强笑了笑,坐下后,问道:“你想加入国民军?” 杨文荣答到:“是。” 朱强问:“为什么?” 杨文荣答到:“国民军神气!” 朱强和武云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道:“有要打海盗的,有要拿饷银的,还有要保家卫国的,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神气。” 杨文荣毫不怯场,道:“国民军打海盗,不惧怕官军,敢打敢拼,我就是认为神气。” 朱强转头对武云说道:“要是你们军长听到他这话,恐怕开心的很。”武云只能笑笑,涉及到苏圣平他可不敢胡乱开玩笑。 第296章 入职面试(上) 今天,有一支船队要从工业园码头出发,一部分船只要先到宝岛接上十一营的军士,一部分则是满载着各种物资,之后再汇合前往离人岛。前往宝岛的船队,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部分新招募的国民军军士送往宝岛交给训练部。令谷英也会带着不少研究院的研究员前往离人岛,在那里建造冶炼场,苏圣平就前来送行。 杨文荣一早就来到工业园码头,好不容易赶上船,幸运的是他竟然在船上看到了高定和高远两人,自然是互相道贺。 令谷英已经五十几岁,这几年在研究院对冶炼方面的研究有效促进了各项工艺的进步,尤其是双炉炼钢、“弹弓”的筒管、还在试验阶段的炮管、以及一项秘密产品的开发。 尽管这些年跟随令谷英学习的一些研究员进步很大,但是没有令谷英这个灵魂人物坐镇,苏圣平还是感觉有点不放心,一些研究项目一时半会还真离不开他,要不是离人岛的项目更加重要,说什么也不能让令谷英这么长途跋涉。 苏圣平叹了口气,对令谷英道:“老爷子,真是对不住,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令谷英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圣平,你这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是不是还要说离人岛的事情没有我看着不放心,还要我注意身体啊!”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您老知道就好。” 令谷英哼的一声道:“我身子骨好的很,你大可放心,不过我那些学生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你是天才,如果你能多往我们那跑跑,关键的时候指点一下,能省我们很多事。”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瞧您说的,我是什么都是半吊子,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家日积月累的潜心研究,得出来的结果才靠谱。不过您老放心,研究院的事情我最关心,保证好好的。” 令谷英点点头道:“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实话,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实验过很多次了,一直没有进展,这次外出,一来是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就像你说的劳逸结合,换换脑子;二来呢,也是给那些学生一个机会,有我这老头在,他们总是觉得有依靠,也不敢尝试自己的想法。我不在,他们就可以尽情的尝试,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搞出来。” 苏圣平笑笑,道:“搞不搞得出来并不重要,您老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反正此去离人岛,您老自己的身体健康最重要,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您老指点指点就行了。离人岛虽然荒僻,但景色不错,您老无事时就赏景钓鱼,好好休息一下。” 令谷英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就这样吧,我登船了,等那边上了轨道,我就回来,到时再跟你瞎扯。” 苏圣平拱手道:“一路珍重。” 令谷英也是拱手道:“珍重。”然后就自己登船。 苏圣平站在码头,又跟远去离人岛的人一一告别,之后才回靖海使衙门,还要和顾荣成探讨一下海军船只的编组。 码头上的一幕,杨文荣等虽然隔着老远,但还是看到了。原本杨文荣因为怕水,不敢到船舷边上看,没想到高定说了声:“咦,那人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当官的?” 杨文荣才壮着胆来到船舷边上看了一眼,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苏圣平,不过此时他也不知道苏圣平是什么身份,就对高定道:“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他是管海上的,我们是岸上的。”高定和高远纷纷点头附和。 很快,船就缓缓开出,杨文荣也就吐得一塌糊涂,直到他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自己的人生,但他恐怕不知道,他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苏圣平来到靖海使衙门,顾荣成已经等在那里,见苏圣平一进来,立马就行礼道:“苏大人。” 对顾荣成苏圣平可没有像对令谷英那么好的脾气,直接打断他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大人,我们国民军只称呼职务。” 顾荣成撇撇嘴,道:“军长,现有的船只我都查探过了。” 苏圣平问到:“怎么样?” 今天,有一支船队要从工业园码头出发,一部分船只要先到宝岛接上十一营的军士,一部分则是满载着各种物资,之后再汇合前往离人岛。前往宝岛的船队,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部分新招募的国民军军士送往宝岛交给训练部。令谷英也会带着不少研究院的研究员前往离人岛,在那里建造冶炼场,苏圣平就前来送行。 杨文荣一早就来到工业园码头,好不容易赶上船,幸运的是他竟然在船上看到了高定和高远两人,自然是互相道贺。 令谷英已经五十几岁,这几年在研究院对冶炼方面的研究有效促进了各项工艺的进步,尤其是双炉炼钢、“弹弓”的筒管、还在试验阶段的炮管、以及一项秘密产品的开发。 尽管这些年跟随令谷英学习的一些研究员进步很大,但是没有令谷英这个灵魂人物坐镇,苏圣平还是感觉有点不放心,一些研究项目一时半会还真离不开他,要不是离人岛的项目更加重要,说什么也不能让令谷英这么长途跋涉。 苏圣平叹了口气,对令谷英道:“老爷子,真是对不住,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令谷英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圣平,你这话已经说了不知多少遍,是不是还要说离人岛的事情没有我看着不放心,还要我注意身体啊!”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您老知道就好。” 令谷英哼的一声道:“我身子骨好的很,你大可放心,不过我那些学生你可得给我看好了,你是天才,如果你能多往我们那跑跑,关键的时候指点一下,能省我们很多事。”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瞧您说的,我是什么都是半吊子,还是要靠你们这些专家日积月累的潜心研究,得出来的结果才靠谱。不过您老放心,研究院的事情我最关心,保证好好的。” 令谷英点点头道:“有你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说实话,你说的那个东西,我实验过很多次了,一直没有进展,这次外出,一来是让自己好好休息休息,就像你说的劳逸结合,换换脑子;二来呢,也是给那些学生一个机会,有我这老头在,他们总是觉得有依靠,也不敢尝试自己的想法。我不在,他们就可以尽情的尝试,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搞出来。” 苏圣平笑笑,道:“搞不搞得出来并不重要,您老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反正此去离人岛,您老自己的身体健康最重要,事情交给他们去做,您老指点指点就行了。离人岛虽然荒僻,但景色不错,您老无事时就赏景钓鱼,好好休息一下。” 令谷英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就这样吧,我登船了,等那边上了轨道,我就回来,到时再跟你瞎扯。” 苏圣平拱手道:“一路珍重。” 令谷英也是拱手道:“珍重。”然后就自己登船。 苏圣平站在码头,又跟远去离人岛的人一一告别,之后才回靖海使衙门,还要和顾荣成探讨一下海军船只的编组。 码头上的一幕,杨文荣等虽然隔着老远,但还是看到了。原本杨文荣因为怕水,不敢到船舷边上看,没想到高定说了声:“咦,那人不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当官的?” 杨文荣才壮着胆来到船舷边上看了一眼,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苏圣平,不过此时他也不知道苏圣平是什么身份,就对高定道:“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他是管海上的,我们是岸上的。”高定和高远纷纷点头附和。 很快,船就缓缓开出,杨文荣也就吐得一塌糊涂,直到他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自己的人生,但他恐怕不知道,他的煎熬才刚刚开始。 苏圣平来到靖海使衙门,顾荣成已经等在那里,见苏圣平一进来,立马就行礼道:“苏大人。” 对顾荣成苏圣平可没有像对令谷英那么好的脾气,直接打断他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叫我大人,我们国民军只称呼职务。” 顾荣成撇撇嘴,道:“军长,现有的船只我都查探过了。” 苏圣平问到:“怎么样?” 第297章 入职面试(中) 当年读书的时候,看过曾国藩所谓的相面术四十字“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 这些年,也多次实验,到目前为止不能说全对,但效果还好。这会见到这三人,不由的就又想尝试一下。 三人都鼻子挺正,目不斜视,不是心术不正之人。上嘴唇盖住了下嘴唇,口广、方、厚,这一点也不错。精气神和气质也不错,可惜不能握手,无法探知他们手的情形。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说话。苏圣平的相面也是在一瞬之间就完成了,伸手一请,让三人入座。 坐下后,苏圣平先开口道:“我看帖子上写的有两位兄台是江西临川府人氏,不知是哪两位?” 裴学文开口介绍道:“在下临川裴学文。” 薛静聪接着开口道:“在下临川薛静聪。” 王庆元接着说道:“在下莆田王庆元。” 苏圣平一一对他们点头致意,笑着道:“三位都是学院学子?” 裴学文答道:“在下等就读于各自府上的书院。”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明年才是国试之年,三位是外出游学?” 裴学文摇摇头,道:“我和学聪是特意来拜访苏大人,想向大人讨教学问的。” 苏圣平摆摆手,道:“讨教不敢当,学问一途,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大家互相探讨就是。对了,按说以几位的年龄,应该早就参加过国试了吧?” 薛静聪接过话,道:“五年前大人高中探花时,我和学文也曾参加了那次国试,但是才疏学浅未能通过,两年前亦是如此。至于庆元,也参加过一次国试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当初在江宁没有怎么外出交友,可惜当时未能认识两位。学聪过谦了,通过国试的不一定都是有用之才,没能通过国试的未必就没有经世致用之才,关键还是看个人能力。” 王庆元插话问到:“大人之言倒是说进了我们这些人的心里,只是国试乃抡才大典,取中之人无不是饱学之士,不知道大人为何会有此言?”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连书院的选拔都未能通过,却在治理民政上很有一套,在我看来,别说给他一县之地,多历练几年,一府、一省治理起来都不会是难事。反观很多通过国试的人,往往自视甚高、眼高手低。不懂数算,理不清税赋,被吏役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懂刑名,糊涂断案,治下无公平可言;不懂农商水利,不懂规划建设,不知指导民众生产。这种人不在少数啊!要只是这样,其实还不算严重,关键是还有不少人不仅做不了事,还专门给做事的人挑骨头。更有甚者,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却男盗女娼,只知自己享乐,坐视治下豪强横行,民不聊生而不顾。” 裴学文、薛静聪、王庆元对视了一眼,心道苏大人怎么如此偏激,似乎心中很有怨气,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才华横溢、举重若轻啊!但既然是来拜访的,苏圣平话音刚落,裴学文还是接过话,道:“确有不少大人所说的这种人,但在下以为,不管结果如何,就国试本身而言,已经是最合适的取士之道了。” 苏圣平心道这是个明白人,刚刚那番话是事实没错,但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愤青在抨击国试和在朝官员,如果他们只知道附和,自己难免就要看低他们了。这也算是相面中最后的那句“全在语言中”。就开口道:“请学文兄赐教。” 裴学文连道不敢,但还是解释道:“在下从来不以自己通不过国试就认为国试不妥,反倒是觉得正是国试这样的制度,只要你努力就有机会通过国试,才能让寒门学子有了出头之日,有了报效朝廷、民众的机会。尽管国试也有很多不足,也越来受到学问之外的因素影响,但在下还是认为,通过国试能够为国取材。大人不就是如此?”苏圣平笑着点头,心想看问题还算深刻。 见苏圣平没有辩解,薛静聪接过话,道:“在下也以为国试制度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实行制度的人身上。如果能够秉持一颗公心主持国试,我想通过国试的人大都会有真才实学。”苏圣平仍然没有说话,这家伙可能比较注重官员的个人品格,适合干纪检工作。 当年读书的时候,看过曾国藩所谓的相面术四十字“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主意看指爪,风波看脚筋。若要看条理,全在语言中。” 这些年,也多次实验,到目前为止不能说全对,但效果还好。这会见到这三人,不由的就又想尝试一下。 三人都鼻子挺正,目不斜视,不是心术不正之人。上嘴唇盖住了下嘴唇,口广、方、厚,这一点也不错。精气神和气质也不错,可惜不能握手,无法探知他们手的情形。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说话。苏圣平的相面也是在一瞬之间就完成了,伸手一请,让三人入座。 坐下后,苏圣平先开口道:“我看帖子上写的有两位兄台是江西临川府人氏,不知是哪两位?” 裴学文开口介绍道:“在下临川裴学文。” 薛静聪接着开口道:“在下临川薛静聪。” 王庆元接着说道:“在下莆田王庆元。” 苏圣平一一对他们点头致意,笑着道:“三位都是学院学子?” 裴学文答道:“在下等就读于各自府上的书院。”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明年才是国试之年,三位是外出游学?” 裴学文摇摇头,道:“我和学聪是特意来拜访苏大人,想向大人讨教学问的。” 苏圣平摆摆手,道:“讨教不敢当,学问一途,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大家互相探讨就是。对了,按说以几位的年龄,应该早就参加过国试了吧?” 薛静聪接过话,道:“五年前大人高中探花时,我和学文也曾参加了那次国试,但是才疏学浅未能通过,两年前亦是如此。至于庆元,也参加过一次国试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当初在江宁没有怎么外出交友,可惜当时未能认识两位。学聪过谦了,通过国试的不一定都是有用之才,没能通过国试的未必就没有经世致用之才,关键还是看个人能力。” 王庆元插话问到:“大人之言倒是说进了我们这些人的心里,只是国试乃抡才大典,取中之人无不是饱学之士,不知道大人为何会有此言?”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认识一个人,他连书院的选拔都未能通过,却在治理民政上很有一套,在我看来,别说给他一县之地,多历练几年,一府、一省治理起来都不会是难事。反观很多通过国试的人,往往自视甚高、眼高手低。不懂数算,理不清税赋,被吏役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懂刑名,糊涂断案,治下无公平可言;不懂农商水利,不懂规划建设,不知指导民众生产。这种人不在少数啊!要只是这样,其实还不算严重,关键是还有不少人不仅做不了事,还专门给做事的人挑骨头。更有甚者,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却男盗女娼,只知自己享乐,坐视治下豪强横行,民不聊生而不顾。” 裴学文、薛静聪、王庆元对视了一眼,心道苏大人怎么如此偏激,似乎心中很有怨气,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才华横溢、举重若轻啊!但既然是来拜访的,苏圣平话音刚落,裴学文还是接过话,道:“确有不少大人所说的这种人,但在下以为,不管结果如何,就国试本身而言,已经是最合适的取士之道了。” 苏圣平心道这是个明白人,刚刚那番话是事实没错,但听起来更像是一个愤青在抨击国试和在朝官员,如果他们只知道附和,自己难免就要看低他们了。这也算是相面中最后的那句“全在语言中”。就开口道:“请学文兄赐教。” 裴学文连道不敢,但还是解释道:“在下从来不以自己通不过国试就认为国试不妥,反倒是觉得正是国试这样的制度,只要你努力就有机会通过国试,才能让寒门学子有了出头之日,有了报效朝廷、民众的机会。尽管国试也有很多不足,也越来受到学问之外的因素影响,但在下还是认为,通过国试能够为国取材。大人不就是如此?”苏圣平笑着点头,心想看问题还算深刻。 见苏圣平没有辩解,薛静聪接过话,道:“在下也以为国试制度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出在实行制度的人身上。如果能够秉持一颗公心主持国试,我想通过国试的人大都会有真才实学。”苏圣平仍然没有说话,这家伙可能比较注重官员的个人品格,适合干纪检工作。 第298章 入职面试(下) 听到苏圣平这么一说,经过国试的三人顿时觉得这是一道策问,但又不像国试那样能够长篇大论,而是要简单明了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想必这也是苏圣平最终能否认可自己的关键。 三人沉思片刻后,裴学文率先开口道:“首先,海盗自古就有,之所以这些年闹的厉害,我想主要还是民众生计的问题。首先是沿海地区地少人多,又因为土地兼并严重,让很多人失去土地,无法生活,就有了加入海盗团伙的理由。其次是朝廷征剿不力,让海盗慢慢坐大,就更加难以剿灭,海盗就更加肆无忌惮的上岸劫掠,如此循环下去。至于朝廷为何会征剿不力,府县编练民团,在大人这边能行,在别地不行,恐怕和上下贪污、编练不力有关。在下认为,要想剿灭海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大人全权负责。但是大人剿灭海盗后,要想避免其死灰复燃,必须依靠改革朝政,就如首辅大人推行的重新丈量土地,让那些占地过多的士绅大族让出土地来,分给老百姓。” 苏圣平听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薛静聪接过话道:“我同意学文的看法,此外我认为还有一些问题,比如朝廷官军作战不力、财力不足等原因,至于解决之策,学文所说的不失为治本之策,关键还要让老百姓有饭吃。首辅大人重新丈量土地始终难以见到成效,这与世家大族和官府上下沆瀣一气阻扰有关。但是,即使没有人暗中阻拦,我认为即使重新丈量土地成功,能多出的土地也很有限,改变不了人多地少不够吃饭的问题。我倒是觉得苏大人的工业园似乎是个解决的办法。” 王庆元点头道:“两位兄台说的我完全赞成。我从小的莆田长大,对于海盗不算陌生,可以说,但凡能活下去没人愿意做海盗的。这些年海盗越闹越严重,但是其实莆田和泉州还不算太严重,毕竟还有像国民军这样的存在能够制约他们。可是江浙一带呢?在下倒是担心,长此以往,要是沿海的一些海商或是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海盗勾结,到时候才是个大麻烦。此外,在下认为,不能完全怪朝廷官军、编练民团,海盗依靠漫长的海岸线,四处出击,即使有国民军在,福建还是有很多地方遭到海盗洗劫。所以,苏大人建立海军,无疑可以直捣海盗老巢,毕其功于一役。但苏大人只是福建靖海使,江浙那边的事情管不了,这是个问题。其二,在下在莆田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大人筹建海军,朝廷只给了五万两银子,其余都要大人自筹,大人的压力显然很大。所以,我觉得现如今要剿灭海盗,需要朝廷给大人完全支持。至于剿灭海盗之后,一来是由海军严控海面,发现有海盗及时清剿,避免海盗死灰复燃。二来是如静聪兄所说的,发展工贸。” 苏圣平对三人的话十分满意,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总算言之有物,条理清晰,显然是有过思考。而且三人各有特点,各自都有考虑问题的角度,使用得当的话,会是不错的助手。再者,这是第一次有传统读书人来投,怎么着也要开个好头。沉吟片刻后,道:“听了三位说的,我很受启发。很感谢三位的厚爱,愿意加入国民军。以三位的大才,进入国民军绰绰有余,如今靖海使衙门刚刚成立不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相信有三位的加入,剿灭海盗指日可待。不过,有个情况我想问问三位,明年你们参加国试吗?”裴学文三人都坚定摇摇头。 苏圣平满意的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代表靖海使衙门欢迎三位的加入。以你们的情形,让你们去做军士恐怕不太合适,我看就这样安排,学文就加入海军筹备处,配合顾荣成老爷子组建海军。静聪就加入军法处,协助杜荣老先生修订海军军法,以后也专职负责军法这一块。至于庆元,就先加入秘书处吧!你们看怎么样?” 三人赶紧站起来躬身参拜道:“属下听大人安排。” 苏圣平示意他们坐下,道:“我们国民军没有什么大人,日后你们就称呼我为军长即可。还有一点,我们国民军讲究凡事以各自的本事说话,再者国民军内有相应的层级,三位刚刚加入,只能从基层一步步做起,这是规矩,还望你们能够理解!”三人自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接下来苏圣平就让白文华叫来顾荣成和杜荣让他们认识,再让人安排他们的食宿。告一声罪,道是改日给他们接风就匆匆离开,趁着城门还没关就赶紧回家抱他那些宝贝子女。 裴学文三人安排好了住宿后又聚在一起,他们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聚在一起自然十分高兴。看王庆元和薛静聪很是兴奋,裴学文开口道:“静聪、庆元,你们不要开心的太早。不要忘了,最后苏大人,军长说了一切凭个人本事说话,还要从基层一步步做起。” 薛静聪冷静下来,道:“嗯,学文说的对。不过也不用过于悲观,我看军长很是谨慎,多次考校我们,对我们的情形心中有数后才接纳我们加入。只要我们好好做事,总归会有得到认可的。” 裴学文点点头,道:“当然不可能一步登天,就如军长说的,自视甚高、眼高手低可就不好了。在没有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得到军长的认可之前,我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军长也不会因为我们是书院学子就对我们另眼相看。不过,我倒是发现军长对庆元很是认可。” 见王庆元和薛静聪都是疑惑的看着他,裴学文接着说:“今日白文华处长和我们介绍了靖海使衙门各处的情形,你们发现没有,就海军而言,真正要害的就是是秘书处、参谋处和思训处。以我估计,参谋处以后会承担指挥作战,那思训处的颇为神秘,我也看不懂。倒是那秘书处,就相当于军长的幕僚,庆元进入秘书处,算是身边的人,以后接触军长的机会就多了。” 听到苏圣平这么一说,经过国试的三人顿时觉得这是一道策问,但又不像国试那样能够长篇大论,而是要简单明了的表达自己的观点,想必这也是苏圣平最终能否认可自己的关键。 三人沉思片刻后,裴学文率先开口道:“首先,海盗自古就有,之所以这些年闹的厉害,我想主要还是民众生计的问题。首先是沿海地区地少人多,又因为土地兼并严重,让很多人失去土地,无法生活,就有了加入海盗团伙的理由。其次是朝廷征剿不力,让海盗慢慢坐大,就更加难以剿灭,海盗就更加肆无忌惮的上岸劫掠,如此循环下去。至于朝廷为何会征剿不力,府县编练民团,在大人这边能行,在别地不行,恐怕和上下贪污、编练不力有关。在下认为,要想剿灭海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大人全权负责。但是大人剿灭海盗后,要想避免其死灰复燃,必须依靠改革朝政,就如首辅大人推行的重新丈量土地,让那些占地过多的士绅大族让出土地来,分给老百姓。” 苏圣平听完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薛静聪接过话道:“我同意学文的看法,此外我认为还有一些问题,比如朝廷官军作战不力、财力不足等原因,至于解决之策,学文所说的不失为治本之策,关键还要让老百姓有饭吃。首辅大人重新丈量土地始终难以见到成效,这与世家大族和官府上下沆瀣一气阻扰有关。但是,即使没有人暗中阻拦,我认为即使重新丈量土地成功,能多出的土地也很有限,改变不了人多地少不够吃饭的问题。我倒是觉得苏大人的工业园似乎是个解决的办法。” 王庆元点头道:“两位兄台说的我完全赞成。我从小的莆田长大,对于海盗不算陌生,可以说,但凡能活下去没人愿意做海盗的。这些年海盗越闹越严重,但是其实莆田和泉州还不算太严重,毕竟还有像国民军这样的存在能够制约他们。可是江浙一带呢?在下倒是担心,长此以往,要是沿海的一些海商或是世家大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和海盗勾结,到时候才是个大麻烦。此外,在下认为,不能完全怪朝廷官军、编练民团,海盗依靠漫长的海岸线,四处出击,即使有国民军在,福建还是有很多地方遭到海盗洗劫。所以,苏大人建立海军,无疑可以直捣海盗老巢,毕其功于一役。但苏大人只是福建靖海使,江浙那边的事情管不了,这是个问题。其二,在下在莆田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大人筹建海军,朝廷只给了五万两银子,其余都要大人自筹,大人的压力显然很大。所以,我觉得现如今要剿灭海盗,需要朝廷给大人完全支持。至于剿灭海盗之后,一来是由海军严控海面,发现有海盗及时清剿,避免海盗死灰复燃。二来是如静聪兄所说的,发展工贸。” 苏圣平对三人的话十分满意,虽然有很多不足,但总算言之有物,条理清晰,显然是有过思考。而且三人各有特点,各自都有考虑问题的角度,使用得当的话,会是不错的助手。再者,这是第一次有传统读书人来投,怎么着也要开个好头。沉吟片刻后,道:“听了三位说的,我很受启发。很感谢三位的厚爱,愿意加入国民军。以三位的大才,进入国民军绰绰有余,如今靖海使衙门刚刚成立不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相信有三位的加入,剿灭海盗指日可待。不过,有个情况我想问问三位,明年你们参加国试吗?”裴学文三人都坚定摇摇头。 苏圣平满意的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代表靖海使衙门欢迎三位的加入。以你们的情形,让你们去做军士恐怕不太合适,我看就这样安排,学文就加入海军筹备处,配合顾荣成老爷子组建海军。静聪就加入军法处,协助杜荣老先生修订海军军法,以后也专职负责军法这一块。至于庆元,就先加入秘书处吧!你们看怎么样?” 三人赶紧站起来躬身参拜道:“属下听大人安排。” 苏圣平示意他们坐下,道:“我们国民军没有什么大人,日后你们就称呼我为军长即可。还有一点,我们国民军讲究凡事以各自的本事说话,再者国民军内有相应的层级,三位刚刚加入,只能从基层一步步做起,这是规矩,还望你们能够理解!”三人自然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接下来苏圣平就让白文华叫来顾荣成和杜荣让他们认识,再让人安排他们的食宿。告一声罪,道是改日给他们接风就匆匆离开,趁着城门还没关就赶紧回家抱他那些宝贝子女。 裴学文三人安排好了住宿后又聚在一起,他们都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聚在一起自然十分高兴。看王庆元和薛静聪很是兴奋,裴学文开口道:“静聪、庆元,你们不要开心的太早。不要忘了,最后苏大人,军长说了一切凭个人本事说话,还要从基层一步步做起。” 薛静聪冷静下来,道:“嗯,学文说的对。不过也不用过于悲观,我看军长很是谨慎,多次考校我们,对我们的情形心中有数后才接纳我们加入。只要我们好好做事,总归会有得到认可的。” 裴学文点点头,道:“当然不可能一步登天,就如军长说的,自视甚高、眼高手低可就不好了。在没有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得到军长的认可之前,我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军长也不会因为我们是书院学子就对我们另眼相看。不过,我倒是发现军长对庆元很是认可。” 见王庆元和薛静聪都是疑惑的看着他,裴学文接着说:“今日白文华处长和我们介绍了靖海使衙门各处的情形,你们发现没有,就海军而言,真正要害的就是是秘书处、参谋处和思训处。以我估计,参谋处以后会承担指挥作战,那思训处的颇为神秘,我也看不懂。倒是那秘书处,就相当于军长的幕僚,庆元进入秘书处,算是身边的人,以后接触军长的机会就多了。” 第299章 闹了乌龙 武世庆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武云跟着苏圣平的护卫走过,因为以前去苏圣平家中见过,所以那护卫他也认识,刚想打声招呼,没想到那护卫首领却视而不见,其他护卫还把武云围在中间。 武世庆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一见那些护卫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眼武云,见他也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道坏了,该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武世庆一时顾不得上衙门,赶紧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来到苏圣平家。武世庆一时不敢跟进去,转身就跑向朱强家。还好朱强尚未出门,见武世庆着急赶来,笑道:“武叔,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圣平找武云能有什么事,恐怕是要交代衙门里的事情。” 武世庆道:“不是,肯定不是,衙门里的事情,让人来通传一下就行了,何必让他的护卫首领亲自上门,还让四个护卫跟着,这不就是押送吗!还有,那护卫首领平常和武云称兄道弟的,跟我也是认识,如果是公事不会跟我连招呼都不打,我打招呼都不理我。恐怕是暗示我什么吧!朱强,赶紧,你赶紧去看看,别是武云干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苏大人要处置他!”朱强听了武世庆的述说,才发觉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去苏圣平家中。 武云被带到苏圣平惯常待着的院子,他才伺候两个祖宗吃完饭,正在院子里玩闹。见武云进来,就让丫鬟带他们离开。 武云战战兢兢的来到苏圣平面前,啪的一声立正,道:“见过军长。”苏圣平理都不理他,任由武云举着手,自顾自的在那倒茶。 喝了杯茶后,才缓缓开口道:“放下吧!”武云见苏圣平的样子,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得出来苏圣平很不待见自己啊! 苏圣平又问道:“武云,宝岛那边的《刑法》你们学过没有?” 武云老实答道:“军法学的多,那个《刑法》只学了一些有关的。”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那我考考你,《刑法》中有一条,利用职务之便贪污银子是怎么处罚的?” 这是国民军和民政部着重组织学习的内容,武云虽然不算机灵,但对这严格的规定倒还算记得清楚。道:“贪污十两银子以下,罚没贪污所得,逐出国民军,取消一切养老待遇。贪污十两到三十两,偿还其在国民军所享受和取得的饷银,未能偿还的,做工偿还。贪污三十两到一百两的,还要处罚共苦役三年。贪污一百两到三百两的,处罚苦役七年。贪污三百两到五百两的,处罚苦役十五年。五百两到一千两的,处罚终身做苦役。一千两以上的处死。” 苏圣平先是一笑,道:“很好,算你还记得清楚。”接着站了起来,脸色一变,道:“那你为何还明知故犯,敢贪污一千两银子,你想死吗?” 武云听了顿时呆住,在那使劲摇着头,道:“我没有,军长,我没有。” 苏圣平哼的一声,问:“你们部长招募新人时的五条标准是什么?” 武云答到:“山民渔民,家世清白,忠厚老实,身强体壮,沉默寡言。”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还没忘啊!那我问你,杨文荣符合哪一条?” 武云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道:“那你还招募他,这么着急把他送往宝岛?” 武云这时候心头一松,如果是杨文荣的事情,自己总算可以交代了,但是这又跟朱强扯上关系,不知道朱强是不是收了钱,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圣平见状更是生气,以为武云是被自己拆穿无言以对,气的在那说:“你爹的银子不算多,可让你们家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一点也不难,你怎么还要去贪那一千两银子,啊!” “你现在还不如实交代,我今天私下把你叫到家里来,是想把这事压下来,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想徇私包庇你!妈的,竟然跟老子玩沉默是金,你想让我对你用刑不成。到底什么情况,快说!” 朱强和武世庆来到院子外的时候,正巧苏圣平在那发火,最后那几句话倒是听得清楚。朱强刚想进去,却听那护卫说:“朱公子,军长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朱强一愣,这还是自己要见苏圣平被拒,一时还真傻住了。里面武云低着头任由苏圣平教训,就是不肯开口说钱的事情,只是一再辩解自己没有收钱。 武世庆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武云跟着苏圣平的护卫走过,因为以前去苏圣平家中见过,所以那护卫他也认识,刚想打声招呼,没想到那护卫首领却视而不见,其他护卫还把武云围在中间。 武世庆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一见那些护卫的架势,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眼武云,见他也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道坏了,该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武世庆一时顾不得上衙门,赶紧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他们来到苏圣平家。武世庆一时不敢跟进去,转身就跑向朱强家。还好朱强尚未出门,见武世庆着急赶来,笑道:“武叔,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圣平找武云能有什么事,恐怕是要交代衙门里的事情。” 武世庆道:“不是,肯定不是,衙门里的事情,让人来通传一下就行了,何必让他的护卫首领亲自上门,还让四个护卫跟着,这不就是押送吗!还有,那护卫首领平常和武云称兄道弟的,跟我也是认识,如果是公事不会跟我连招呼都不打,我打招呼都不理我。恐怕是暗示我什么吧!朱强,赶紧,你赶紧去看看,别是武云干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苏大人要处置他!”朱强听了武世庆的述说,才发觉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赶紧起身去苏圣平家中。 武云被带到苏圣平惯常待着的院子,他才伺候两个祖宗吃完饭,正在院子里玩闹。见武云进来,就让丫鬟带他们离开。 武云战战兢兢的来到苏圣平面前,啪的一声立正,道:“见过军长。”苏圣平理都不理他,任由武云举着手,自顾自的在那倒茶。 喝了杯茶后,才缓缓开口道:“放下吧!”武云见苏圣平的样子,心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得出来苏圣平很不待见自己啊! 苏圣平又问道:“武云,宝岛那边的《刑法》你们学过没有?” 武云老实答道:“军法学的多,那个《刑法》只学了一些有关的。”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那我考考你,《刑法》中有一条,利用职务之便贪污银子是怎么处罚的?” 这是国民军和民政部着重组织学习的内容,武云虽然不算机灵,但对这严格的规定倒还算记得清楚。道:“贪污十两银子以下,罚没贪污所得,逐出国民军,取消一切养老待遇。贪污十两到三十两,偿还其在国民军所享受和取得的饷银,未能偿还的,做工偿还。贪污三十两到一百两的,还要处罚共苦役三年。贪污一百两到三百两的,处罚苦役七年。贪污三百两到五百两的,处罚苦役十五年。五百两到一千两的,处罚终身做苦役。一千两以上的处死。” 苏圣平先是一笑,道:“很好,算你还记得清楚。”接着站了起来,脸色一变,道:“那你为何还明知故犯,敢贪污一千两银子,你想死吗?” 武云听了顿时呆住,在那使劲摇着头,道:“我没有,军长,我没有。” 苏圣平哼的一声,问:“你们部长招募新人时的五条标准是什么?” 武云答到:“山民渔民,家世清白,忠厚老实,身强体壮,沉默寡言。”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看来你还没忘啊!那我问你,杨文荣符合哪一条?” 武云先是一愣,接着摇摇头,道:“那你还招募他,这么着急把他送往宝岛?” 武云这时候心头一松,如果是杨文荣的事情,自己总算可以交代了,但是这又跟朱强扯上关系,不知道朱强是不是收了钱,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圣平见状更是生气,以为武云是被自己拆穿无言以对,气的在那说:“你爹的银子不算多,可让你们家过上人人羡慕的日子一点也不难,你怎么还要去贪那一千两银子,啊!” “你现在还不如实交代,我今天私下把你叫到家里来,是想把这事压下来,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想徇私包庇你!妈的,竟然跟老子玩沉默是金,你想让我对你用刑不成。到底什么情况,快说!” 朱强和武世庆来到院子外的时候,正巧苏圣平在那发火,最后那几句话倒是听得清楚。朱强刚想进去,却听那护卫说:“朱公子,军长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朱强一愣,这还是自己要见苏圣平被拒,一时还真傻住了。里面武云低着头任由苏圣平教训,就是不肯开口说钱的事情,只是一再辩解自己没有收钱。 第300章 华夏商会 四月底到五月初这段时间,苏圣平只忙自己的私事,隔几天就有一个子女满月。一家之内,短短十天时间就有三个孩子满月,也算是府城内的一桩美谈。尽管怕麻烦没有大肆庆祝,但总有三五亲朋自己找上门来讨一杯水酒喝。 出了月子之后,王莹三个女子就算暂时解放了。这个时代的医学实在是比较落后,很多事情依靠着传统的经验习惯,比如坐月子期间不能洗头、不得见风等等。三个女人关在屋子里一个多月时间,这下子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洗澡。此时天气也热了起来,洗过澡后,抱着孩子出来见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一件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小孩子一向比较喜欢人多热闹的时候,尤其是安安。安安长得可爱,小嘴颇甜,叔叔伯伯的叫的欢乐,惹得每个人都恨不得抱上来亲一口,只是不敢而已。倒是平平,不像安安一样四处瞎逛,而是一直跟在苏圣平身后,老实的很。 所谓三岁看老,小平平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无不感叹又是一个苏圣平。唯有苏圣平,一直搞不懂平常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孩子心性的平平,怎么一到人前,就是这副模样。 除了苏圣平的家事在府城上层商人中成为话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也于近期成为商人热议的话题。就是华夏商会将于五月十二日正式成立,成立当天没有什么庞大的庆祝仪式,只有五十几个初始会员会齐聚一堂,简单的举办个仪式。 五月初十这天,外孙女满月,王少杰也来到苏家,除了看望女儿和外孙女之外,还要跟苏圣平最后确定一下商会成立的事情。主要还是想让他参加一下商会的成立仪式,也算是安安大家的心。 原本苏圣平还是不想过早介入这些外围的事情,但王少杰却劝道:“有些人知道这商会是你主导下出现的,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当中想的通、看得远的人更少。还有商会成立之后,到底准备做什么,我认为最好还是你给大家讲讲。最起码,你出现在那里,能让很多人看到商会背后的力量,会让会员安心不少。”苏圣平想想也是,就决定到时出席一下。 客人都散去后,苏圣平来到王莹房中,看着安睡的几个儿女,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有时候想想要不是局势如此,真这么过一生也是一件好事,可惜事与愿违。很多事、很多人自己也决定不了,也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有没有意义。 他已经意识到平平之所以会和自己的时候一个样,在外人面前一个样,肯定是王莹教育的结果,甚至这种教育是王少杰的“远见卓识”,特意让王莹做的。今天晚上,他就想跟王莹谈谈这方面的事情。 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王莹抱着苏圣平,问道:“平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苏圣平道:“为何这么问?” 王莹嘻嘻一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但凡你想跟我说事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总是会咬着下嘴唇在那沉思,刚刚你看平平的时候,就老是这样子。”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个习惯。” 王莹道:“你是我的天,你的一切我都在意,当然能发现了。说吧,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莹莹,你有没有觉得平平在别人面前就像一个大人,一点也不像个小孩。” 王莹一下直起身来,问道:“平哥哥,你的意思呢?” 苏圣平心中一叹,再怎么喜欢自己,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都如同老虎一样,任谁都不能伤害,哪怕是远未到来的伤害。伸手把王莹重新拉回怀中,道:“是不是你教的?”王莹嗯的一声,承认了这事。 苏圣平接着问:“是你爹让你教的?” 王莹这会倒是答道:“不是,我爹只是让我好好培养平平,要让他成才。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几岁的时候就是跟大人一样,甚至还有那么多大人都比不过你,都听你的话。平平做不到你这样,但也不能差的太远吧!”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是特殊的,没有可比性。莹莹,你不该这样的。” 四月底到五月初这段时间,苏圣平只忙自己的私事,隔几天就有一个子女满月。一家之内,短短十天时间就有三个孩子满月,也算是府城内的一桩美谈。尽管怕麻烦没有大肆庆祝,但总有三五亲朋自己找上门来讨一杯水酒喝。 出了月子之后,王莹三个女子就算暂时解放了。这个时代的医学实在是比较落后,很多事情依靠着传统的经验习惯,比如坐月子期间不能洗头、不得见风等等。三个女人关在屋子里一个多月时间,这下子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洗澡。此时天气也热了起来,洗过澡后,抱着孩子出来见客,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一件骄傲和自豪的事情。 小孩子一向比较喜欢人多热闹的时候,尤其是安安。安安长得可爱,小嘴颇甜,叔叔伯伯的叫的欢乐,惹得每个人都恨不得抱上来亲一口,只是不敢而已。倒是平平,不像安安一样四处瞎逛,而是一直跟在苏圣平身后,老实的很。 所谓三岁看老,小平平的表现众人看在眼里,无不感叹又是一个苏圣平。唯有苏圣平,一直搞不懂平常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孩子心性的平平,怎么一到人前,就是这副模样。 除了苏圣平的家事在府城上层商人中成为话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也于近期成为商人热议的话题。就是华夏商会将于五月十二日正式成立,成立当天没有什么庞大的庆祝仪式,只有五十几个初始会员会齐聚一堂,简单的举办个仪式。 五月初十这天,外孙女满月,王少杰也来到苏家,除了看望女儿和外孙女之外,还要跟苏圣平最后确定一下商会成立的事情。主要还是想让他参加一下商会的成立仪式,也算是安安大家的心。 原本苏圣平还是不想过早介入这些外围的事情,但王少杰却劝道:“有些人知道这商会是你主导下出现的,有些人不知道。知道的人当中想的通、看得远的人更少。还有商会成立之后,到底准备做什么,我认为最好还是你给大家讲讲。最起码,你出现在那里,能让很多人看到商会背后的力量,会让会员安心不少。”苏圣平想想也是,就决定到时出席一下。 客人都散去后,苏圣平来到王莹房中,看着安睡的几个儿女,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有时候想想要不是局势如此,真这么过一生也是一件好事,可惜事与愿违。很多事、很多人自己也决定不了,也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有没有意义。 他已经意识到平平之所以会和自己的时候一个样,在外人面前一个样,肯定是王莹教育的结果,甚至这种教育是王少杰的“远见卓识”,特意让王莹做的。今天晚上,他就想跟王莹谈谈这方面的事情。 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王莹抱着苏圣平,问道:“平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苏圣平道:“为何这么问?” 王莹嘻嘻一笑,道:“你自己都不知道,但凡你想跟我说事情,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总是会咬着下嘴唇在那沉思,刚刚你看平平的时候,就老是这样子。”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我倒是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么个习惯。” 王莹道:“你是我的天,你的一切我都在意,当然能发现了。说吧,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莹莹,你有没有觉得平平在别人面前就像一个大人,一点也不像个小孩。” 王莹一下直起身来,问道:“平哥哥,你的意思呢?” 苏圣平心中一叹,再怎么喜欢自己,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都如同老虎一样,任谁都不能伤害,哪怕是远未到来的伤害。伸手把王莹重新拉回怀中,道:“是不是你教的?”王莹嗯的一声,承认了这事。 苏圣平接着问:“是你爹让你教的?” 王莹这会倒是答道:“不是,我爹只是让我好好培养平平,要让他成才。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几岁的时候就是跟大人一样,甚至还有那么多大人都比不过你,都听你的话。平平做不到你这样,但也不能差的太远吧!”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我是特殊的,没有可比性。莹莹,你不该这样的。” 第301章 苦闷遭遇 杨文荣很苦闷。二十一日到达宝岛后,他们就被直接接入军营,每天都是训练自己体会过的站军姿,按他的说法就是傻不拉几的站在那不动。接着就是整天走路,然后就是跑步。 这些也就算了,被子要叠得整整齐齐,衣鞋要放在指定位置,吃饭要听哨音,洗澡一大堆人一起,这些对于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实在有些艰难。好在他为了日后的“风光”,总算坚持下来了,似乎还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可惜他就要离开了,离开军营的一瞬间,他有些不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什么也没带走,只是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拿走了自己没花出去的那些银票。因为这既是他想要的国民军,又是他不想要的国民军。 杨文荣天性比较活泼,为人又豪爽,进了军营很快就和他们班的其他人混熟了。进了军营的第一天,铁锤一一看过这些新招的军士,见到杨文荣后眉头一皱,但还是按照顺序给他们分配到了各个班。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定和高远,总算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翻译,省得到时连话都说不明白。 杨文荣他们的班长是牛更生,是一个老队员了,个人军事技能出众,但就是因为读书识字不行,所以一直没有升上来。之前苏圣平曾经答应过给他做媒,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履行承诺,到了去年回来后才给他介绍了个朱音手下的女账房,没成想这小子平常看起来憨傻,搞女人倒是有一套,很快就结成好事。 成亲后的牛更生别的都没变化,最大的进步就是好像突然开窍了,在读书识字上特别用功,更在上个月通过了基础的考核,然后就被提拔成班长了。据很多人私下里传说,牛更生的账房老婆跟他约定,一天认识一个字,每个月不认识三十个字,回家后也甭想上她的床。这还了得,一个大男人,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还不让上床,谁受得了?没办法,只能努力学了。 让牛更生自以为豪的不是认识了多少字,而是他的老婆是军长亲自做媒的。这个事情只要是在陌生人前他都会拿出来显摆,这不他们班的见面会上,牛更生就先自我介绍道:“我叫牛更生,崇武人,原崇武民团一营三连七班的军士,上个月认的字够了,就被调来做班长。没想到第一次做班长带的是你们这些兔崽子。”杨文荣在轻声给高定和高远翻译牛更生的话,高定一听牛更生说自己是兔崽子,虎目一瞪,心道你小子指不定年纪比我还小。 牛更生见状,道:“怎么,不服?告诉你,老子就是这么个人,跟军长都是这么说话,军长就是因为喜欢我这么说话,还给我做了媒人。告诉你们,这在我们国民军还是第一个,嘿嘿哈哈。” 高定虽说刚刚加入国民军,但是对军长这个称呼还是有印象的,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提,也知道这军长就是国民军的头头,听完高定的翻译,顿时有些泄气,军长给他做媒,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形势比人强,得缩头时便缩头。等日后搞清楚状况了,高定和牛更生就一直拿这事互相取笑。 牛更生接着说:“再说说第二件事,老子以前大字不识一个,后来陆陆续续学了三百多个,却始终无法通过战训学堂的考核。但是,老子也就半年多时间,就又认识了五百多个字。所以啊,你们有些人现在官话不会说,也不会听,不要紧,笨鸟先飞,只要好好努力,都能进步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你们自我介绍吧!” 他们班的军士除了杨文荣和高定、高远,大都是泉州人,好些个是码头的搬运工,在码头干的时间长了,倒也能说一些官话,也不怯场,一个个叽里咕噜的说着自己的情形。轮到高定和高远的时候还得靠杨文荣翻译。 最后轮到杨文荣,他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叫杨文荣,莆田府城人,以前什么都没干过,就是混日子,这次是离家出走来投国民军的。完了。”杨文荣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 牛更生笑着说:“你小子细皮嫩肉的,怕是个公子哥,国民军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以后有的是苦日子给你过。要是受不了苦,趁早滚蛋,省得老子丢脸。” 杨文荣笑嘻嘻的回话道:“班长,同样的话不久前也有人跟我说过,班长放心,我就是因为见识过国民军的风采,所以不论多么辛苦,我都会坚持下去的,争取早日成为光荣的国民军。” 牛更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小子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跟思训员差不多,就算做不了军士,也能做思训员。” 杨文荣啪的一声立正,道:“我不做什么思训员,就想做一个国民军军士。”这一下,更是惹来大家兴奋的鼓掌叫好。 第一次的见面会算是圆满成功。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无休止的训练,学习国民军的各种规矩、军法等等。杨文荣因为读过书,还光荣的承担了他们班“教书匠”的重任。值得一提的是,高定和高远知耻而后勇,为了能早日和其他人说上话,一直很卖力的在那学字。事情的变化是在武云回到宝岛后。 杨文荣很苦闷。二十一日到达宝岛后,他们就被直接接入军营,每天都是训练自己体会过的站军姿,按他的说法就是傻不拉几的站在那不动。接着就是整天走路,然后就是跑步。 这些也就算了,被子要叠得整整齐齐,衣鞋要放在指定位置,吃饭要听哨音,洗澡一大堆人一起,这些对于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实在有些艰难。好在他为了日后的“风光”,总算坚持下来了,似乎还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可惜他就要离开了,离开军营的一瞬间,他有些不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军营,什么也没带走,只是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拿走了自己没花出去的那些银票。因为这既是他想要的国民军,又是他不想要的国民军。 杨文荣天性比较活泼,为人又豪爽,进了军营很快就和他们班的其他人混熟了。进了军营的第一天,铁锤一一看过这些新招的军士,见到杨文荣后眉头一皱,但还是按照顺序给他们分配到了各个班。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高定和高远,总算有一个人可以给自己翻译,省得到时连话都说不明白。 杨文荣他们的班长是牛更生,是一个老队员了,个人军事技能出众,但就是因为读书识字不行,所以一直没有升上来。之前苏圣平曾经答应过给他做媒,之后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履行承诺,到了去年回来后才给他介绍了个朱音手下的女账房,没成想这小子平常看起来憨傻,搞女人倒是有一套,很快就结成好事。 成亲后的牛更生别的都没变化,最大的进步就是好像突然开窍了,在读书识字上特别用功,更在上个月通过了基础的考核,然后就被提拔成班长了。据很多人私下里传说,牛更生的账房老婆跟他约定,一天认识一个字,每个月不认识三十个字,回家后也甭想上她的床。这还了得,一个大男人,好不容易回家一次,还不让上床,谁受得了?没办法,只能努力学了。 让牛更生自以为豪的不是认识了多少字,而是他的老婆是军长亲自做媒的。这个事情只要是在陌生人前他都会拿出来显摆,这不他们班的见面会上,牛更生就先自我介绍道:“我叫牛更生,崇武人,原崇武民团一营三连七班的军士,上个月认的字够了,就被调来做班长。没想到第一次做班长带的是你们这些兔崽子。”杨文荣在轻声给高定和高远翻译牛更生的话,高定一听牛更生说自己是兔崽子,虎目一瞪,心道你小子指不定年纪比我还小。 牛更生见状,道:“怎么,不服?告诉你,老子就是这么个人,跟军长都是这么说话,军长就是因为喜欢我这么说话,还给我做了媒人。告诉你们,这在我们国民军还是第一个,嘿嘿哈哈。” 高定虽说刚刚加入国民军,但是对军长这个称呼还是有印象的,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提,也知道这军长就是国民军的头头,听完高定的翻译,顿时有些泄气,军长给他做媒,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形势比人强,得缩头时便缩头。等日后搞清楚状况了,高定和牛更生就一直拿这事互相取笑。 牛更生接着说:“再说说第二件事,老子以前大字不识一个,后来陆陆续续学了三百多个,却始终无法通过战训学堂的考核。但是,老子也就半年多时间,就又认识了五百多个字。所以啊,你们有些人现在官话不会说,也不会听,不要紧,笨鸟先飞,只要好好努力,都能进步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你们自我介绍吧!” 他们班的军士除了杨文荣和高定、高远,大都是泉州人,好些个是码头的搬运工,在码头干的时间长了,倒也能说一些官话,也不怯场,一个个叽里咕噜的说着自己的情形。轮到高定和高远的时候还得靠杨文荣翻译。 最后轮到杨文荣,他站了起来,大声道:“我叫杨文荣,莆田府城人,以前什么都没干过,就是混日子,这次是离家出走来投国民军的。完了。”杨文荣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 牛更生笑着说:“你小子细皮嫩肉的,怕是个公子哥,国民军不是闹着玩的,也不是混日子的地方,以后有的是苦日子给你过。要是受不了苦,趁早滚蛋,省得老子丢脸。” 杨文荣笑嘻嘻的回话道:“班长,同样的话不久前也有人跟我说过,班长放心,我就是因为见识过国民军的风采,所以不论多么辛苦,我都会坚持下去的,争取早日成为光荣的国民军。” 牛更生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你小子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跟思训员差不多,就算做不了军士,也能做思训员。” 杨文荣啪的一声立正,道:“我不做什么思训员,就想做一个国民军军士。”这一下,更是惹来大家兴奋的鼓掌叫好。 第一次的见面会算是圆满成功。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无休止的训练,学习国民军的各种规矩、军法等等。杨文荣因为读过书,还光荣的承担了他们班“教书匠”的重任。值得一提的是,高定和高远知耻而后勇,为了能早日和其他人说上话,一直很卖力的在那学字。事情的变化是在武云回到宝岛后。 第302章 码头偶遇 杨文荣听了武云的话,点点头,道:“你讲清楚了,我怎么成害群之马了?”班上其他人也都有一种同样的疑问,纷纷看向武云。 武云见状,哼的一声,道:“我问你,当初是不是想要通过贿赂一千两银子进国民军?” 这事过去两个多月了,杨文荣一想,当初自己还真干过这事,难不成靖海使衙门那当官的不收钱不说,还告自己的状?不过,既然干过这事,杨文荣也不否认,道:“我是干过这事,但这是进国民军之前的事,和现在的事有何关系?再说不是没送出去吗。”杨文荣这话一说,班上其他人纷纷皱了眉头。 武云道:“怎么没有关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初为了进来,敢送一千两,是不是日后为了别的还能送一千两。” 杨文荣气的大声道:“你这是诛心之言,以前的事怎么能用来判断以后没发生的事情。不就是要我走吗?老子还不伺候了。” 牛更生这时赶紧制止道:“杨文荣,怎么说话呢?赶紧跟武部长道歉。” 接着又对武云道:“武部长,我看这事也没这么严重吧!到时我让他自己去跟思训员和军法部把事情讲清楚,这样处理行吗?” 武云冷笑一声,道:“牛班长,你不用替他圆场。怎么处理是次要的,关键还是要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免得以后牵累别人。” 牛更生还想再说什么,杨文荣上前一步,制止道:“班长,你不用再说了。不赶我走他是不会罢休的,来也来过了,试也试过了,国民军是什么样,我也知道了。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是公子哥,这样回去也好,何必自讨苦吃呢!”说完潇洒的离开队伍,不顾其他人的劝阻,自己走向宿舍。 牛更生很快就把杨文荣的事情向思训员反映,思训员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心中大喜。为何呢?原来是平常杨文荣的表现,思训员早就发现杨文荣是思训方面需要的人才,识文断字,能说会道,头脑灵活,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热爱国民军,这不就正是思训要的人才嘛!只是以前杨文荣一心想要成为军士,对他的招揽始终不能同意。这下好了,做不了军士,可以做思训员嘛,一样是在国民军。 顾不得先跟武云打招呼,赶紧来到他们班宿舍,苦口婆心的做杨文荣的思想工作,没成想杨文荣却是坚决不同意,这让他们的思训员感觉很沮丧。 第二天一早,杨文荣换好自己的衣物,跟班上兄弟一一拥抱,仍旧不顾思训员和牛更生的挽留,留下一句:兄弟们,日后打海盗,尽管到莆田府城找我,好酒好菜好妞管够!说完哈哈大笑就离开了。 牛更生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虽然是个公子哥,其实蛮不错的!就这样走了,真可惜。” 思训员摇摇头,道:“他走不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牛更生一喜,道:“为何?” 思训员自信满满的说:“我没给他开船票,有钱也坐不上船。” 牛更生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你可知这小子身上有多少钱?” 思训员问到:“多少?” 牛更生答到:“最起码一千两,就是当初想进国民军却没送出去的那笔钱。” 思训员摇摇头,道:“没用的,有钱也没用。” 还真让那个思训员给说着了,杨文荣很苦闷,在码头强忍着恐惧感,想要付钱登船,那船老大一样的人物伸出手,杨文荣以为是要钱,拿出了点碎银子,那人还是不要。杨文荣心道这还不够,又掏了一两银子,那人还是摇头。杨文荣不爽的问到:“那你说到泉州要多少?”那人还是摇头。杨文荣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个哑巴。 没办法赶紧叫来边上的人,一问才知道,想坐船可以,要么有民政部开出的船票,要么有国民军思训部开出的船票,否则多少银子都不给坐。 杨文荣听了武云的话,点点头,道:“你讲清楚了,我怎么成害群之马了?”班上其他人也都有一种同样的疑问,纷纷看向武云。 武云见状,哼的一声,道:“我问你,当初是不是想要通过贿赂一千两银子进国民军?” 这事过去两个多月了,杨文荣一想,当初自己还真干过这事,难不成靖海使衙门那当官的不收钱不说,还告自己的状?不过,既然干过这事,杨文荣也不否认,道:“我是干过这事,但这是进国民军之前的事,和现在的事有何关系?再说不是没送出去吗。”杨文荣这话一说,班上其他人纷纷皱了眉头。 武云道:“怎么没有关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当初为了进来,敢送一千两,是不是日后为了别的还能送一千两。” 杨文荣气的大声道:“你这是诛心之言,以前的事怎么能用来判断以后没发生的事情。不就是要我走吗?老子还不伺候了。” 牛更生这时赶紧制止道:“杨文荣,怎么说话呢?赶紧跟武部长道歉。” 接着又对武云道:“武部长,我看这事也没这么严重吧!到时我让他自己去跟思训员和军法部把事情讲清楚,这样处理行吗?” 武云冷笑一声,道:“牛班长,你不用替他圆场。怎么处理是次要的,关键还是要他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免得以后牵累别人。” 牛更生还想再说什么,杨文荣上前一步,制止道:“班长,你不用再说了。不赶我走他是不会罢休的,来也来过了,试也试过了,国民军是什么样,我也知道了。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是公子哥,这样回去也好,何必自讨苦吃呢!”说完潇洒的离开队伍,不顾其他人的劝阻,自己走向宿舍。 牛更生很快就把杨文荣的事情向思训员反映,思训员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心中大喜。为何呢?原来是平常杨文荣的表现,思训员早就发现杨文荣是思训方面需要的人才,识文断字,能说会道,头脑灵活,和其他人打成一片,热爱国民军,这不就正是思训要的人才嘛!只是以前杨文荣一心想要成为军士,对他的招揽始终不能同意。这下好了,做不了军士,可以做思训员嘛,一样是在国民军。 顾不得先跟武云打招呼,赶紧来到他们班宿舍,苦口婆心的做杨文荣的思想工作,没成想杨文荣却是坚决不同意,这让他们的思训员感觉很沮丧。 第二天一早,杨文荣换好自己的衣物,跟班上兄弟一一拥抱,仍旧不顾思训员和牛更生的挽留,留下一句:兄弟们,日后打海盗,尽管到莆田府城找我,好酒好菜好妞管够!说完哈哈大笑就离开了。 牛更生叹了口气,道:“这小子虽然是个公子哥,其实蛮不错的!就这样走了,真可惜。” 思训员摇摇头,道:“他走不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牛更生一喜,道:“为何?” 思训员自信满满的说:“我没给他开船票,有钱也坐不上船。” 牛更生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道:“你可知这小子身上有多少钱?” 思训员问到:“多少?” 牛更生答到:“最起码一千两,就是当初想进国民军却没送出去的那笔钱。” 思训员摇摇头,道:“没用的,有钱也没用。” 还真让那个思训员给说着了,杨文荣很苦闷,在码头强忍着恐惧感,想要付钱登船,那船老大一样的人物伸出手,杨文荣以为是要钱,拿出了点碎银子,那人还是不要。杨文荣心道这还不够,又掏了一两银子,那人还是摇头。杨文荣不爽的问到:“那你说到泉州要多少?”那人还是摇头。杨文荣这才意识到这家伙是个哑巴。 没办法赶紧叫来边上的人,一问才知道,想坐船可以,要么有民政部开出的船票,要么有国民军思训部开出的船票,否则多少银子都不给坐。 第303章 总结制度 苏叔叔听得比较拗口,杨文荣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之后,跳起脚刚想骂过去,见那人的一个护卫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杨文荣心中一咯噔,笑嘻嘻的问道:“兄弟,那当官的是谁啊!” 那护卫面无表情,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做不做,再不做我可走了。”说完转过身说了两个字:“真笨”。 杨文荣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泉州就叫朱强为叔叔,对方说的应该是苏叔叔,那岂不是?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顿狂喜,不是苏圣平还能有谁,在国民军内部,朱强和苏圣平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留下来的护卫见他的傻样,开口道:“猜到了,还不快照做。”杨文荣是的一声,赶紧立正站好。 苏圣平走在路上,想着杨文荣这种情况是特例,还是说国民军内部有些人已经开始形成自我意识?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办,如果是后者,就麻烦了。 国民军的组成人员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果这些人养成了仇视富人的心态,这对今后的发展将极为不利。自己不久前在商会成立的仪式上才说要开放包容,如果国民军自己做不到,以后和商人阶层、地主阶层、士人阶层完全对立的话,自己要面对的将会是十分严峻的局面。 此外,国民军内部的管理也有必要进一步完善,像武云和杨文荣的矛盾,显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定是有一个积累的过程。如果思训部或者说国民军内部有自我纠错的机制在,恐怕会好很多。这样一看,自己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来到军营后,先是叫来牛更生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就让人招来武云,鉴于上次犯的错误,这次不敢武断认为都是他的错,待问清了来龙去脉后,发现不论武云怎么说,有任何理由,都无法回避确实是他对杨文荣存在偏见。苏圣平定睛看着武云,道:“武云,你认为在杨文荣这件事情上自己有错嘛?” 武云低着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态度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了。苏圣平见他不回答,接着说:“你既然能以上级的身份让杨文荣站军姿,那我也可以以上级的身份让你站军姿,你自己到外面去站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武云倒也硬气,立正行了个礼,就来到外面,笔挺的站在那里。 接着对护卫说:“等杨文荣来了,让他跟武云一起站着,再去传思训部任部长过来。” 不一会,任兴志就来了,见武云站在门口,还有些奇怪,进门见苏圣平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赶紧上前行礼,道:“见过军长,您何时到的?” 苏圣平见任兴志的样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脸上才露出微笑,手一指对面的椅子,道:“兴志,坐下。” 任兴志刚一落座,苏圣平就开口道:“兴志,不是我说你,勤于做事是你的优点,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身体原因中途落下了。我之前才跟海军的顾荣成说身体是造反的本钱,如果连本钱都丢了,还拿什么去拼?” 任兴志心头一暖,道:“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苏圣平摇摇头,道:“你这是虚心接受,又坚决不改,下次见你的时候,如果没有胖起来,我免了你的职务,强制你休假。” 任兴志这才着急,道:“军长,这可不行,我定会好好调理身体。”见苏圣平一副不信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道:“军长,武部长这是?”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没什么,我让他清醒一下。兴志,最近思训部在忙什么?” 任兴志汇报道:“和上月底跟您的汇报差不多。除了常规工作,其余的就是组织学习班,读书识字,学习军律,学习您发表在《新知》上的那篇文章。” 苏圣平点点头,这些都是思训部日常的工作范畴,也都有报到泉州。但还是问道:“兴志,今年军士的思想工作做的怎么样?” 任兴志汇报道:“每连两个思训员,确保每个队员每个月都能谈一次,所有军士都没有什么问题。” 苏圣平道:“我看以后这方面的工作,你们还要做的再细一些,这次海军那边抽走不少思训员,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一些影响,你要尽可能的在国民军内部都发掘这方面的人才,尽快补充起来,不要影响了工作。”任兴志赶紧答好。 苏圣平接着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以后国民军要形成一项制度,就是定期召开总结会,不要局限于在战后才召开。就算是训练的时候,就像这些预备队,也要定期召开。我看每个月一次,每个班由班长召集;班开完后,连一级召开,班长参加;连开完后,营一级召开,连长参加;营开完后,国民军召开,营长和各部长参加。我在的话,由我主持。我不在的话,由陈部长主持。我们两个都不在的话就由你主持。” 见任兴志在那奋笔疾书,苏圣平接着说:“这个总结会呢,所有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无论是对训练过程中的问题,还是觉得国民军军律不合理,甚至是对哪一个上级包括我本人有意见,还是对自己同级、下级的人有意见,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最后由你们思训部进行汇总分析和解答。” “当然,可以不用拘泥于一个月一次,无论是战时还是训练的时候,都可以随时召开。实行这个制度,一是为了让人说话,不管是发牢骚还是提意见;二是形成一种内部监督约束机制,你们思训部也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苗头。” 苏叔叔听得比较拗口,杨文荣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明白了之后,跳起脚刚想骂过去,见那人的一个护卫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杨文荣心中一咯噔,笑嘻嘻的问道:“兄弟,那当官的是谁啊!” 那护卫面无表情,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做不做,再不做我可走了。”说完转过身说了两个字:“真笨”。 杨文荣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泉州就叫朱强为叔叔,对方说的应该是苏叔叔,那岂不是?想到这里,顿时心中一顿狂喜,不是苏圣平还能有谁,在国民军内部,朱强和苏圣平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留下来的护卫见他的傻样,开口道:“猜到了,还不快照做。”杨文荣是的一声,赶紧立正站好。 苏圣平走在路上,想着杨文荣这种情况是特例,还是说国民军内部有些人已经开始形成自我意识?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办,如果是后者,就麻烦了。 国民军的组成人员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如果这些人养成了仇视富人的心态,这对今后的发展将极为不利。自己不久前在商会成立的仪式上才说要开放包容,如果国民军自己做不到,以后和商人阶层、地主阶层、士人阶层完全对立的话,自己要面对的将会是十分严峻的局面。 此外,国民军内部的管理也有必要进一步完善,像武云和杨文荣的矛盾,显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定是有一个积累的过程。如果思训部或者说国民军内部有自我纠错的机制在,恐怕会好很多。这样一看,自己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来到军营后,先是叫来牛更生问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就让人招来武云,鉴于上次犯的错误,这次不敢武断认为都是他的错,待问清了来龙去脉后,发现不论武云怎么说,有任何理由,都无法回避确实是他对杨文荣存在偏见。苏圣平定睛看着武云,道:“武云,你认为在杨文荣这件事情上自己有错嘛?” 武云低着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态度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了。苏圣平见他不回答,接着说:“你既然能以上级的身份让杨文荣站军姿,那我也可以以上级的身份让你站军姿,你自己到外面去站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来和我说。”武云倒也硬气,立正行了个礼,就来到外面,笔挺的站在那里。 接着对护卫说:“等杨文荣来了,让他跟武云一起站着,再去传思训部任部长过来。” 不一会,任兴志就来了,见武云站在门口,还有些奇怪,进门见苏圣平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赶紧上前行礼,道:“见过军长,您何时到的?” 苏圣平见任兴志的样子,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瘦了,脸上才露出微笑,手一指对面的椅子,道:“兴志,坐下。” 任兴志刚一落座,苏圣平就开口道:“兴志,不是我说你,勤于做事是你的优点,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们的路还很长,不要因为身体原因中途落下了。我之前才跟海军的顾荣成说身体是造反的本钱,如果连本钱都丢了,还拿什么去拼?” 任兴志心头一暖,道:“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苏圣平摇摇头,道:“你这是虚心接受,又坚决不改,下次见你的时候,如果没有胖起来,我免了你的职务,强制你休假。” 任兴志这才着急,道:“军长,这可不行,我定会好好调理身体。”见苏圣平一副不信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道:“军长,武部长这是?”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没什么,我让他清醒一下。兴志,最近思训部在忙什么?” 任兴志汇报道:“和上月底跟您的汇报差不多。除了常规工作,其余的就是组织学习班,读书识字,学习军律,学习您发表在《新知》上的那篇文章。” 苏圣平点点头,这些都是思训部日常的工作范畴,也都有报到泉州。但还是问道:“兴志,今年军士的思想工作做的怎么样?” 任兴志汇报道:“每连两个思训员,确保每个队员每个月都能谈一次,所有军士都没有什么问题。” 苏圣平道:“我看以后这方面的工作,你们还要做的再细一些,这次海军那边抽走不少思训员,会对你们的工作造成一些影响,你要尽可能的在国民军内部都发掘这方面的人才,尽快补充起来,不要影响了工作。”任兴志赶紧答好。 苏圣平接着说:“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以后国民军要形成一项制度,就是定期召开总结会,不要局限于在战后才召开。就算是训练的时候,就像这些预备队,也要定期召开。我看每个月一次,每个班由班长召集;班开完后,连一级召开,班长参加;连开完后,营一级召开,连长参加;营开完后,国民军召开,营长和各部长参加。我在的话,由我主持。我不在的话,由陈部长主持。我们两个都不在的话就由你主持。” 见任兴志在那奋笔疾书,苏圣平接着说:“这个总结会呢,所有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无论是对训练过程中的问题,还是觉得国民军军律不合理,甚至是对哪一个上级包括我本人有意见,还是对自己同级、下级的人有意见,都可以在会上提出来。最后由你们思训部进行汇总分析和解答。” “当然,可以不用拘泥于一个月一次,无论是战时还是训练的时候,都可以随时召开。实行这个制度,一是为了让人说话,不管是发牢骚还是提意见;二是形成一种内部监督约束机制,你们思训部也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苗头。” 第304章 巡查乡村 杨文荣走后,护卫又叫武云进去。苏圣平瞟了他一眼也不开口,指指对面椅子,武云赶紧坐下,上身仍是挺的笔直。 苏圣平放下文书,看着他,道:“不服?” 武云答道:“不敢。”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那还是不服。我问你,抛开杨文荣曾经试图行贿进国民军这事,其他方面他怎么样?” 武云如实答道:“还可以。”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不是还可以,是很不错。我问过牛更生,杨文荣平常没有公子哥习气,训练还算刻苦,难得的是还能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主动承担教习同班军士读书识字的任务。你该不会是怨恨我因为他误会你吧!” 武云顿时一惊,赶紧答道:“军长,这可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他是有钱人不错,难道有钱人加入我们国民军就是高人一等?再说了,今日会拿一千两贿赂,日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苏圣平伸手一拍,道:“武云,你这是有偏见。你现在是训练部的副部长,日后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为政之道,唯在用人,现如今你们面对的是穷苦人家的军士出身居多,那日后呢,是不是就不要面对富人、面对公子哥?我们国民军也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符合你要求的能来,不符合你要求的赶走?我跟你说,以后你遇到的人当中,很多或许你都不喜欢,难道你都想把人家赶走?我们国民军的组成人员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公子哥加入的,何况你武云本身也是一个公子哥。我看你到时怎么办,总有一天你会被别人赶走的。” 武云喏喏答道:“我也不是想赶他走,是他自己非要走的。” 苏圣平冷笑一声,道:“你都说到那份上了,加上他本来也不是能受气的主,不走还能怎么样?武云,作为上级,对待下属可以有喜好,但不能有偏见,更要多看到他们的长处,并且创造条件让他们发挥长处,不要纠结于他们的短处,还揪住不放。”武云听了似乎懂了,若有所思的在那点头。 苏圣平接着说:“这样吧,这段时间,思训部会有一个行动,你全程配合,并且和杨文荣搭档,当然是以你为主。” 武云啊的一声,刚想辩解什么,苏圣平似笑非笑的说:“就这样了,做不好,滚回府城跟你爹做捕快去。” 苏圣平在杨文荣心中的良好印象自从被派到思训部后就开始下降,等到武云也来思训部报到,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的时候,苏圣平在杨文荣心中的形象已经直线下降了。想想自己整天要面对这个“仇人”,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思训部的计划做的很快,由任兴志亲任指挥,龚培云和武云任副指挥,杨文荣等思训员负责执行,并且给各个班、连、营召开总结会排定了时间表。每个班的时间上尽量错开,为的就是能够让武云、杨文荣等人可以旁听参加。 各个班的总结会陆陆续续召开,在思训员的引导和鼓励下,慢慢的所有军士也敢说话了,什么“班级内务分配不合理”,“不想这样一直训练,想去跟海盗实战”,“休假的时间太短”,“训练的时候班长搞连坐处罚”…… 很多思训员在参加了总结会之后,才发现原来军士还有这么多话要说,立马就深刻反省自己平常的工作不够细致,对军士的关心不够等等。 武云和杨文荣成了一对搭档,四处参加各个班的总结会,这个过程中武云不由对杨文荣刮目相看,尤其是这个家伙每到一个班,很快就能和人家搞好关系,也善于配合其他思训员引导其他军士说出“心中的话”。用苏圣平的话说,就是看人要看长处,就这一点来说,杨文荣就比自己做的好。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对你存有偏见,就会对你怎么看怎么不爽,可一旦心里转变了看法,就会对你怎么看怎么爽。武云就是如此,越看越觉得杨文荣挺不错的,自己以前还真错怪了他,由此也开始检讨自己以前工作存在哪些问题。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觉问题多多,比如说自己和铁锤在选取军士的时候虽是一脉相承的,但似乎他选中的军士什么人都有,而自己选中的都是穷苦出身;自己选中的都是老实人,或者说傻里傻气的。而铁锤选中的,虽说都是老实人,但却慢慢的会发展成聪明的老实人,本质老实,但脑袋瓜子却灵活的很。似乎就杨文荣这个例外,直到另一个人横空出世,他才觉得自己也不是都招的老实人。 杨文荣看武云也是差不多,一开始他还闹着别扭,后来想到苏圣平承诺他干好了这边的事情还能回去,就试图缓和武云的关系。等几次试探靠近之后,发现武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副自己欠他一万两银子不还似的,在总结会这项工作中,完全不摆上级的架子(其实是武云不擅长),也很给自己面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自己像领导,也就不大好意思,经常找机会突出一下武云。关系慢慢变得融洽之后,杨文荣也发现武云其实人不错,原则性强,对军士也很好。 杨文荣走后,护卫又叫武云进去。苏圣平瞟了他一眼也不开口,指指对面椅子,武云赶紧坐下,上身仍是挺的笔直。 苏圣平放下文书,看着他,道:“不服?” 武云答道:“不敢。”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那还是不服。我问你,抛开杨文荣曾经试图行贿进国民军这事,其他方面他怎么样?” 武云如实答道:“还可以。”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不是还可以,是很不错。我问过牛更生,杨文荣平常没有公子哥习气,训练还算刻苦,难得的是还能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主动承担教习同班军士读书识字的任务。你该不会是怨恨我因为他误会你吧!” 武云顿时一惊,赶紧答道:“军长,这可没有,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他是有钱人不错,难道有钱人加入我们国民军就是高人一等?再说了,今日会拿一千两贿赂,日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 苏圣平伸手一拍,道:“武云,你这是有偏见。你现在是训练部的副部长,日后还会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为政之道,唯在用人,现如今你们面对的是穷苦人家的军士出身居多,那日后呢,是不是就不要面对富人、面对公子哥?我们国民军也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符合你要求的能来,不符合你要求的赶走?我跟你说,以后你遇到的人当中,很多或许你都不喜欢,难道你都想把人家赶走?我们国民军的组成人员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公子哥加入的,何况你武云本身也是一个公子哥。我看你到时怎么办,总有一天你会被别人赶走的。” 武云喏喏答道:“我也不是想赶他走,是他自己非要走的。” 苏圣平冷笑一声,道:“你都说到那份上了,加上他本来也不是能受气的主,不走还能怎么样?武云,作为上级,对待下属可以有喜好,但不能有偏见,更要多看到他们的长处,并且创造条件让他们发挥长处,不要纠结于他们的短处,还揪住不放。”武云听了似乎懂了,若有所思的在那点头。 苏圣平接着说:“这样吧,这段时间,思训部会有一个行动,你全程配合,并且和杨文荣搭档,当然是以你为主。” 武云啊的一声,刚想辩解什么,苏圣平似笑非笑的说:“就这样了,做不好,滚回府城跟你爹做捕快去。” 苏圣平在杨文荣心中的良好印象自从被派到思训部后就开始下降,等到武云也来思训部报到,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的时候,苏圣平在杨文荣心中的形象已经直线下降了。想想自己整天要面对这个“仇人”,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思训部的计划做的很快,由任兴志亲任指挥,龚培云和武云任副指挥,杨文荣等思训员负责执行,并且给各个班、连、营召开总结会排定了时间表。每个班的时间上尽量错开,为的就是能够让武云、杨文荣等人可以旁听参加。 各个班的总结会陆陆续续召开,在思训员的引导和鼓励下,慢慢的所有军士也敢说话了,什么“班级内务分配不合理”,“不想这样一直训练,想去跟海盗实战”,“休假的时间太短”,“训练的时候班长搞连坐处罚”…… 很多思训员在参加了总结会之后,才发现原来军士还有这么多话要说,立马就深刻反省自己平常的工作不够细致,对军士的关心不够等等。 武云和杨文荣成了一对搭档,四处参加各个班的总结会,这个过程中武云不由对杨文荣刮目相看,尤其是这个家伙每到一个班,很快就能和人家搞好关系,也善于配合其他思训员引导其他军士说出“心中的话”。用苏圣平的话说,就是看人要看长处,就这一点来说,杨文荣就比自己做的好。 人就是这样,如果一开始对你存有偏见,就会对你怎么看怎么不爽,可一旦心里转变了看法,就会对你怎么看怎么爽。武云就是如此,越看越觉得杨文荣挺不错的,自己以前还真错怪了他,由此也开始检讨自己以前工作存在哪些问题。 不想不知道,一想才发觉问题多多,比如说自己和铁锤在选取军士的时候虽是一脉相承的,但似乎他选中的军士什么人都有,而自己选中的都是穷苦出身;自己选中的都是老实人,或者说傻里傻气的。而铁锤选中的,虽说都是老实人,但却慢慢的会发展成聪明的老实人,本质老实,但脑袋瓜子却灵活的很。似乎就杨文荣这个例外,直到另一个人横空出世,他才觉得自己也不是都招的老实人。 杨文荣看武云也是差不多,一开始他还闹着别扭,后来想到苏圣平承诺他干好了这边的事情还能回去,就试图缓和武云的关系。等几次试探靠近之后,发现武云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副自己欠他一万两银子不还似的,在总结会这项工作中,完全不摆上级的架子(其实是武云不擅长),也很给自己面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反倒是自己像领导,也就不大好意思,经常找机会突出一下武云。关系慢慢变得融洽之后,杨文荣也发现武云其实人不错,原则性强,对军士也很好。 第305章 教育为本 护卫退下后,两个小孩看着他的样子,问道:“先生,那几个人是国民军吗?” 苏圣平笑着说:“对啊!” 两个小孩立马两眼放光,叫道:“我们也要当国民军。” 苏圣平笑笑,摸了摸他们的头,道:“可以啊!不过现在你们还小,要好好念书,帮家里干活,等长大后再去投军,好不好?”两小孩想想也是,使劲的点点头。 苏圣平又道:“帮我问问你爷爷,村里那些当官的有没有欺负你们?” 小孩转述之后,他爷爷和爹爹似乎思索了一会,再说了几句,那小孩转述道:“爷爷说,村里没有当官的。” 苏圣平一愣,村官早就都配齐了,怎么会没有当官的?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眼林凤武,林凤武赶紧答道:“公子,民政部要求下派的村官都不能用官来称呼,直接以职务称呼。” 苏圣平撇撇嘴,心想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效果还不是一样,不过也不纠结这种小节。继续问道:“那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呢?” 两个小孩听了苏圣平的问话,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爷爷和爹爹,那个大一点咬咬牙,道:“村子里有一家人家欺负我们家,他们家人比我们多,就欺负我们。”苏圣平眉头一皱,小孩子的话也没讲不清楚,不过怕是有什么矛盾。立马转头对护卫说,去传村长过来。 就这么点时间,老爷子他们也吃完饭了,又和苏圣平聊了一会权当休息,这会也该去继续劳作。苏圣平笑着跟他们道别,两个小孩跟苏圣平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没什么表示,反倒是走之前,看着其他几个护卫两眼放光,他们娘亲叫了几次才恋恋不舍去田里干活。 村长和税员很快就小跑来到苏圣平这边,大热的天一路跑来,到了地方早就大汗淋漓。苏圣平见两人身上沾满了泥点,显然是刚刚在田里干活被叫来,笑着招呼他们坐下。道:“刚刚在田里干活?” 那村长有点紧张的点点头,道:“有些人家的劳力不足,我们有空的话就去帮帮忙。”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们能这样做,我很满意。”接着又对两人说:“赋税这方面怎么样?” 税员接过话,答到:“刚刚才收割,还来不及收税,不过从老百姓的反应来看,不会有问题的,请军长放心。” 苏圣平嗯的一声,指着刚刚那家人,道:“刚刚和他们家人聊了聊,他们还说要送粮给国民军。不过,你们在村里如果遇到这种情形,不要白收,就照着市价收购。林凤武,这个事情回去之后你跟侯部长和张部长汇报一下,给各个村下发一个通知。” 林凤武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老百姓感谢国民军的,不收的话会不会不好?” 苏圣平摇摇头,道:“算了,一来这样做的老百姓恐怕不会太多,一家人送了,另一家人不送岂不是显得人家不懂感恩;二来老百姓也不容易,我们不差那点军粮的钱,等以后有需要了我们再收。”林凤武赶紧称是。 护卫退下后,两个小孩看着他的样子,问道:“先生,那几个人是国民军吗?” 苏圣平笑着说:“对啊!” 两个小孩立马两眼放光,叫道:“我们也要当国民军。” 苏圣平笑笑,摸了摸他们的头,道:“可以啊!不过现在你们还小,要好好念书,帮家里干活,等长大后再去投军,好不好?”两小孩想想也是,使劲的点点头。 苏圣平又道:“帮我问问你爷爷,村里那些当官的有没有欺负你们?” 小孩转述之后,他爷爷和爹爹似乎思索了一会,再说了几句,那小孩转述道:“爷爷说,村里没有当官的。” 苏圣平一愣,村官早就都配齐了,怎么会没有当官的?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眼林凤武,林凤武赶紧答道:“公子,民政部要求下派的村官都不能用官来称呼,直接以职务称呼。” 苏圣平撇撇嘴,心想这完全是多此一举,效果还不是一样,不过也不纠结这种小节。继续问道:“那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呢?” 两个小孩听了苏圣平的问话,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爷爷和爹爹,那个大一点咬咬牙,道:“村子里有一家人家欺负我们家,他们家人比我们多,就欺负我们。”苏圣平眉头一皱,小孩子的话也没讲不清楚,不过怕是有什么矛盾。立马转头对护卫说,去传村长过来。 就这么点时间,老爷子他们也吃完饭了,又和苏圣平聊了一会权当休息,这会也该去继续劳作。苏圣平笑着跟他们道别,两个小孩跟苏圣平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都没什么表示,反倒是走之前,看着其他几个护卫两眼放光,他们娘亲叫了几次才恋恋不舍去田里干活。 村长和税员很快就小跑来到苏圣平这边,大热的天一路跑来,到了地方早就大汗淋漓。苏圣平见两人身上沾满了泥点,显然是刚刚在田里干活被叫来,笑着招呼他们坐下。道:“刚刚在田里干活?” 那村长有点紧张的点点头,道:“有些人家的劳力不足,我们有空的话就去帮帮忙。”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们能这样做,我很满意。”接着又对两人说:“赋税这方面怎么样?” 税员接过话,答到:“刚刚才收割,还来不及收税,不过从老百姓的反应来看,不会有问题的,请军长放心。” 苏圣平嗯的一声,指着刚刚那家人,道:“刚刚和他们家人聊了聊,他们还说要送粮给国民军。不过,你们在村里如果遇到这种情形,不要白收,就照着市价收购。林凤武,这个事情回去之后你跟侯部长和张部长汇报一下,给各个村下发一个通知。” 林凤武不解的问道:“公子,这是老百姓感谢国民军的,不收的话会不会不好?” 苏圣平摇摇头,道:“算了,一来这样做的老百姓恐怕不会太多,一家人送了,另一家人不送岂不是显得人家不懂感恩;二来老百姓也不容易,我们不差那点军粮的钱,等以后有需要了我们再收。”林凤武赶紧称是。 第306章 召见邵堂 “班一级的总结会用了七天全部开完,搜集到各种意见和建议总共一百五十七条,经过参谋部、军法部、思训部共同核定,认为其中十九条可以立即整改。比如,不少一级军士提出应该让他们尽快去跟海盗作战,可以检验训练成果。” “另有三十五条还需要讨论,特别是其中很多涉及到和海盗作战中的一些做法。比如不少军士在抗击海盗的过程中,沿海的许多人想加入国民军。但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自主权,目前我们也没办法确定到底该不该给他们这个权力。又比如军士抗击海盗的过程中住宿在村子里,到底给多少钱希望有一个标准,比如一个连一天五两。剩余的意见我们认为并不合理。”国民军军营里,任兴志正在跟苏圣平汇报班一级总结会的结果。 苏圣平听了之后,问到:“你们认为不合理的建议和那些还需要讨论和跟那些军士解释了没有?” 任兴志答到:“有些解释了,有些还来不及。我把有些问题提到连一级的总结会上,让连长们参与讨论,基本上不合理的建议连长们也都否决了。另外三十五条建议,也否决了其中的十八条,剩下的准备在营一级总结会上讨论。等所有总结会结束之后,所有否决的建议都会跟提出的军士解释清楚。”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就照这样做,你把所有的建议都放下,等我看完了,我们就召开营一级的总结会。”任兴志放下手中的文书后就告辞离开。 对那些已经采纳的建议,苏圣平只是匆匆浏览,关心的倒是那些还需要讨论和被否决的建议。看过之后,对那些否决的,他认可了三部的决定。倒是对那些需要讨论的感到十分有趣。 邵堂过完年回到宝岛后,很快就跟随连队到福建沿海去跟海盗作战。大半年时间下来,和海盗遭遇十几次,不乏有凶险的情形。其中有一次在一个镇子外和海盗相遇,对方竟然有三百多人,显然是刚刚潜上岸没多久,还没抢到什么东西,军情部也没探查到消息。而他所在的连却分成两部分,原本邵堂他们还不把海盗当回事,五十人打三百人也不是没有过,没想到那些海盗都是悍勇之辈,竟然也不畏惧国民军。 遭遇之后,双方很快就打成一片。国民军结阵而战,海盗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国民军作战,战术素养不断提升,虽说结不了国民军那样的阵列和他们对冲,但是也不是毫无章法。尤其是针对国民军的长枪,海盗冲在前面的人不仅有了盾牌,打法也更有针对性,想要先砍断长枪。 长枪使用的是木柄,尽管经过特殊处理,但也架不住刀砍斧锯。要不是地形限制,海盗没办法形成包围,而国民军的阵列始终保持完整,恐怕那五十个国民军将会死伤惨重。最终打退这些海盗,国民军也付出了九人死亡,二十三人不同程度受伤的结果。也是因为如此,邵堂他们连才会调回宝岛休养,再补充军士。 此次总结会,邵堂提出了两条建议,一是改进长枪的制式,算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准备给长枪的木柄增加防护力量。但这势必会增加长枪的制作成本和重量,到底是好是坏三部暂时还没有定论。毕竟从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这种长枪的优势还是很明显,而且据后来审问俘虏,那三百个海盗也是辛家的精锐。 对这条建议,苏圣平一时没想通。他感兴趣的是邵堂提出的第二条建议,希望在学习中增加一个识别地图的科目,算是挠到了苏圣平的痒处。 除了参加训练和学习之外,邵堂作为班长每旬都有半天的时间休息时间。此前在宝岛的时候,他都没有休息,要么是在训练场,要么就是在宿舍里安静看书。但这一次回来之后,休息的时候,班里的人却是难得看到邵堂的身影。 石板街南北酒楼,焦掌柜已经注意邵堂很长时间了,这一个多月来,他每旬都会来这里闲坐半天时间,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在那闲坐。但是,自从上次他那宝贝女儿来到酒楼的时候,被邵堂遇到,焦掌柜从他那双眼睛看出了这小子想必是对自己女儿有想法,这么多次来酒楼等着,恐怕是为了见自己女儿一面。 邵堂一表人才,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国民军的军士,有这样的男人看中自家女儿,作为父亲倒是乐见其成,何况自家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名义上还嫁过人,自从那件事后整个人也是郁郁寡欢,如果能够嫁得有情郎,这一辈子也算有所交代。今天见邵堂又来了,焦掌柜就鬼使神差的想帮邵堂一把。 确如焦掌柜所料,邵堂来到南北酒楼就是为了那个他实质上只见过两次的焦家女子。上一次在酒楼里碰到后,没勇气上前结识,已经让自己后悔好长时间,如果自己有幸再遇到一次,说什么也要胆子大一点。 没想到心里正想着呢,就看到焦女慢慢的从石板街上走来,邵堂立马双眼瞪得老大的看着她,心里在不断的也自己打气:等下一定要上去认识一下。可心里又想:不行,这样会不会太猛浪了。可又一想:如果不认识一下,怎么能托人上门提亲。直到焦女走进酒楼,还没下定决心。 焦女名叫焦静,进了酒楼后,直接来到焦仲兴面前,道:“爹爹,唤女儿来可是有事。” 焦仲兴见邵堂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心里一顿鄙视,但还是脸露微笑的对女儿说:“静静,没事爹爹就不能让你来了?” “班一级的总结会用了七天全部开完,搜集到各种意见和建议总共一百五十七条,经过参谋部、军法部、思训部共同核定,认为其中十九条可以立即整改。比如,不少一级军士提出应该让他们尽快去跟海盗作战,可以检验训练成果。” “另有三十五条还需要讨论,特别是其中很多涉及到和海盗作战中的一些做法。比如不少军士在抗击海盗的过程中,沿海的许多人想加入国民军。但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自主权,目前我们也没办法确定到底该不该给他们这个权力。又比如军士抗击海盗的过程中住宿在村子里,到底给多少钱希望有一个标准,比如一个连一天五两。剩余的意见我们认为并不合理。”国民军军营里,任兴志正在跟苏圣平汇报班一级总结会的结果。 苏圣平听了之后,问到:“你们认为不合理的建议和那些还需要讨论和跟那些军士解释了没有?” 任兴志答到:“有些解释了,有些还来不及。我把有些问题提到连一级的总结会上,让连长们参与讨论,基本上不合理的建议连长们也都否决了。另外三十五条建议,也否决了其中的十八条,剩下的准备在营一级总结会上讨论。等所有总结会结束之后,所有否决的建议都会跟提出的军士解释清楚。”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就照这样做,你把所有的建议都放下,等我看完了,我们就召开营一级的总结会。”任兴志放下手中的文书后就告辞离开。 对那些已经采纳的建议,苏圣平只是匆匆浏览,关心的倒是那些还需要讨论和被否决的建议。看过之后,对那些否决的,他认可了三部的决定。倒是对那些需要讨论的感到十分有趣。 邵堂过完年回到宝岛后,很快就跟随连队到福建沿海去跟海盗作战。大半年时间下来,和海盗遭遇十几次,不乏有凶险的情形。其中有一次在一个镇子外和海盗相遇,对方竟然有三百多人,显然是刚刚潜上岸没多久,还没抢到什么东西,军情部也没探查到消息。而他所在的连却分成两部分,原本邵堂他们还不把海盗当回事,五十人打三百人也不是没有过,没想到那些海盗都是悍勇之辈,竟然也不畏惧国民军。 遭遇之后,双方很快就打成一片。国民军结阵而战,海盗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国民军作战,战术素养不断提升,虽说结不了国民军那样的阵列和他们对冲,但是也不是毫无章法。尤其是针对国民军的长枪,海盗冲在前面的人不仅有了盾牌,打法也更有针对性,想要先砍断长枪。 长枪使用的是木柄,尽管经过特殊处理,但也架不住刀砍斧锯。要不是地形限制,海盗没办法形成包围,而国民军的阵列始终保持完整,恐怕那五十个国民军将会死伤惨重。最终打退这些海盗,国民军也付出了九人死亡,二十三人不同程度受伤的结果。也是因为如此,邵堂他们连才会调回宝岛休养,再补充军士。 此次总结会,邵堂提出了两条建议,一是改进长枪的制式,算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准备给长枪的木柄增加防护力量。但这势必会增加长枪的制作成本和重量,到底是好是坏三部暂时还没有定论。毕竟从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这种长枪的优势还是很明显,而且据后来审问俘虏,那三百个海盗也是辛家的精锐。 对这条建议,苏圣平一时没想通。他感兴趣的是邵堂提出的第二条建议,希望在学习中增加一个识别地图的科目,算是挠到了苏圣平的痒处。 除了参加训练和学习之外,邵堂作为班长每旬都有半天的时间休息时间。此前在宝岛的时候,他都没有休息,要么是在训练场,要么就是在宿舍里安静看书。但这一次回来之后,休息的时候,班里的人却是难得看到邵堂的身影。 石板街南北酒楼,焦掌柜已经注意邵堂很长时间了,这一个多月来,他每旬都会来这里闲坐半天时间,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在那闲坐。但是,自从上次他那宝贝女儿来到酒楼的时候,被邵堂遇到,焦掌柜从他那双眼睛看出了这小子想必是对自己女儿有想法,这么多次来酒楼等着,恐怕是为了见自己女儿一面。 邵堂一表人才,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国民军的军士,有这样的男人看中自家女儿,作为父亲倒是乐见其成,何况自家女儿年纪也不小了,名义上还嫁过人,自从那件事后整个人也是郁郁寡欢,如果能够嫁得有情郎,这一辈子也算有所交代。今天见邵堂又来了,焦掌柜就鬼使神差的想帮邵堂一把。 确如焦掌柜所料,邵堂来到南北酒楼就是为了那个他实质上只见过两次的焦家女子。上一次在酒楼里碰到后,没勇气上前结识,已经让自己后悔好长时间,如果自己有幸再遇到一次,说什么也要胆子大一点。 没想到心里正想着呢,就看到焦女慢慢的从石板街上走来,邵堂立马双眼瞪得老大的看着她,心里在不断的也自己打气:等下一定要上去认识一下。可心里又想:不行,这样会不会太猛浪了。可又一想:如果不认识一下,怎么能托人上门提亲。直到焦女走进酒楼,还没下定决心。 焦女名叫焦静,进了酒楼后,直接来到焦仲兴面前,道:“爹爹,唤女儿来可是有事。” 焦仲兴见邵堂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心里一顿鄙视,但还是脸露微笑的对女儿说:“静静,没事爹爹就不能让你来了?” 第307章 纸上谈兵 来到苏圣平的办公房前,邵堂平复了一下气息,对护卫道:“国民军二营三连七班班长邵堂前来报到,烦请通报一声。” 那护卫笑笑,道:“军长让你来了,直接进去,不用通报。”邵堂笑着点点头,来到公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邵堂就见苏圣平穿着一条短褂,左手还摇着一把蒲扇,正看着什么呢,见进来的是邵堂,道:“来了,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邵堂听言,就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见苏圣平看着一些文书,桌上还散落着一些,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为了那两条建议。 稍一小会,苏圣平就看完手中那份建议,抬头看着邵堂,指了指边上,道:“那边有水,自己倒一杯,你这是从哪跑回来的,衣裳都湿了。” 前前后后跟苏圣平谈话也有三次了,猜到了召见的目的后邵堂也不那么紧张了,倒是被苏圣平这么一问,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笑笑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苏圣平的杯子续了水之后,才开口道:“从石板街南北酒楼那回来的。” 苏圣平道:“这还没到饭点,你咋跑去酒楼了?” 邵堂感觉又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说:“去那有事。” 见邵堂的样子,苏圣平不由好奇的问道:“何事?” 邵堂本着对老大坦白的心思,答道:“属下看上了南北酒楼掌柜的女儿,想去认识一下。” 苏圣平听了,哈哈一笑,道:“怎么样了?” 邵堂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刚想说清楚,却被告知军长召见,属下就匆匆回来了。” 苏圣平摇摇头,道:“怎能如此,追女孩子这种人生大事,就该一鼓作气,我这边耽误一会有无妨的。” 邵堂赶紧答到:“那可不行,军长召见比什么都重要。” 苏圣平不置可否,只能说道:“那酒楼的焦掌柜,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不错的人,你看好了要好好努力。” 邵堂回到:“属下临走前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下旬放假的时候还会再去,到时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意了。” 苏圣平笑道:“原来如此,那好,今日我坏了你的好事,如果他家同意,到时我来做这个现成媒人。” 邵堂听了不由大喜,答道:“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省的牛更生那家伙整日里吹嘘军长给他做媒。” 苏圣平笑笑,摇摇头道:“这是我占便宜了,到时直接来找我。”邵堂赶紧答是。 来到苏圣平的办公房前,邵堂平复了一下气息,对护卫道:“国民军二营三连七班班长邵堂前来报到,烦请通报一声。” 那护卫笑笑,道:“军长让你来了,直接进去,不用通报。”邵堂笑着点点头,来到公房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他才推门进去。 一进门,邵堂就见苏圣平穿着一条短褂,左手还摇着一把蒲扇,正看着什么呢,见进来的是邵堂,道:“来了,你先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邵堂听言,就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见苏圣平看着一些文书,桌上还散落着一些,心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是为了那两条建议。 稍一小会,苏圣平就看完手中那份建议,抬头看着邵堂,指了指边上,道:“那边有水,自己倒一杯,你这是从哪跑回来的,衣裳都湿了。” 前前后后跟苏圣平谈话也有三次了,猜到了召见的目的后邵堂也不那么紧张了,倒是被苏圣平这么一问,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笑笑站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又给苏圣平的杯子续了水之后,才开口道:“从石板街南北酒楼那回来的。” 苏圣平道:“这还没到饭点,你咋跑去酒楼了?” 邵堂感觉又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说:“去那有事。” 见邵堂的样子,苏圣平不由好奇的问道:“何事?” 邵堂本着对老大坦白的心思,答道:“属下看上了南北酒楼掌柜的女儿,想去认识一下。” 苏圣平听了,哈哈一笑,道:“怎么样了?” 邵堂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刚想说清楚,却被告知军长召见,属下就匆匆回来了。” 苏圣平摇摇头,道:“怎能如此,追女孩子这种人生大事,就该一鼓作气,我这边耽误一会有无妨的。” 邵堂赶紧答到:“那可不行,军长召见比什么都重要。” 苏圣平不置可否,只能说道:“那酒楼的焦掌柜,跟我有过一面之缘,是个不错的人,你看好了要好好努力。” 邵堂回到:“属下临走前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下旬放假的时候还会再去,到时就能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意了。” 苏圣平笑道:“原来如此,那好,今日我坏了你的好事,如果他家同意,到时我来做这个现成媒人。” 邵堂听了不由大喜,答道:“如果能这样就太好了,省的牛更生那家伙整日里吹嘘军长给他做媒。” 苏圣平笑笑,摇摇头道:“这是我占便宜了,到时直接来找我。”邵堂赶紧答是。 第308章 军营冲突 游三从闽王那里接受了潜入国民军的命令后,带着陆永来到泉州,恰逢靖海使衙门招人,游三和陆永两人很幸运的被武云看中,随后被安排到海军当中。 顾荣成当初和苏圣平议定之后,南洋和东洋两支护卫队征调的人员全部分散重新编组,加上招收的两千五百人,组成了两支海军,游三和陆永被分别编入南海海军和东海海军。 游三一进入海军,首先就是感到好奇。首先是苏圣平哪来的这么多熟悉海洋的军士,还有所谓的军衔;其次就是海军的编制,和他知道的水师编制完全不同,那五百个护卫队队员被一级一级分派下来,作为十个人一个班的班长,班上面有连,十班为一连,一连为一条船,五连为一营,设营长一名。再次,就是每一条船上都有两名叫思训员的人,平常也不大干事,就是和人聊天。还别说,自己这种人都蛮喜欢和他们聊天的。 好奇之余,游三就是感觉国民军的军法相当严厉。别的不说,单单就是不得私自离开军营这一条就让他十分难受。不能离开军营,自然就没办法和闽王在泉州的人接头,无法传递海军的情况。 海军的军法是杜荣借鉴了宝岛国民军的军法制定的,像不能离开军营这种普通的军法在整个体系内算是简单至极的了,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要不是那些个护卫队员,在被征调来之前,都打过招呼,这样严厉的军法势必会受到抵制。也是有了护卫队员的压制,其他刚刚进入海军的普通军士才没能闹起来。当然,这其中思训员的功劳也不能埋没。问题出在顾荣成的训练上。 顾荣成担任水师将领是在长江上,但并不表示他对海洋就完全不熟悉。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和水师在海面上奔腾过。他深知,想要称雄海上,不严格训练,不先适应大海,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海军和陆军不同,海军除了要和敌人作战,还要和老天爷作战,和风暴、风浪作战,海军要有所成就,必然要付出牺牲。 老头子这样的想法没有错,但是老家伙实际操作中有些过激了。把船派出去,丢在海上就是十几天;遇到大风浪的天气,他最开心,赶紧把所有船都派到海上去;行船的时候,但凡有点差错,整条船的人都要受罚…… 在老头子的淫威和军法的威慑下,所有人一开始都忍着,但慢慢的连那些护卫队员心中也都有了怨气,而很多新加入进来的军士更是无法立马适应生活方式发生的巨变,终于在七月二十八日返回海港后发生了冲突。其实事情并不大,原因是其中三营一条船在训练的时候,偏离了方向,返回海港后,顾荣成就要对船上所有人进行惩处,处罚的措施也很简单——洗船,洗所有的船。 船上那一连军士和船员们自然不答应了,原本训练就辛苦,这会又要洗那么多船,谁能受得了,顿时就炸锅了。加上他们的营长、连长虽说没有推波助澜,但也不弹压,漠视冲突发生,导致冲突进一步加剧,把顾荣成围在了军营。要不是思训员拼命化解,并且承诺立即将此事上报,恐怕顾荣成非得当场被群殴不可。这事情涉及顾荣成,而且情况比较复杂,已经超出了杜荣的处理权限,这才不得不紧急报给苏圣平。 从宝岛直接乘船来到工业园码头,下了船之后,苏圣平直奔海军军营。一进入军营,见大多数军士的精神面貌还可以,苏圣平不免松了一口气,从军士的精神面貌上可以看出,这件事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否则气氛就会凝重许多。 直接来到顾荣成的办公房,老头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睁眼见来的是苏圣平,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苏圣平哼的一声,要不是看一段时间没见,顾荣成憔悴了不少,单单他这样子,就不能饶了他。苏圣平在椅子上坐下后,开门见山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顾荣成这才睁开眼,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道:“还能怎么回事?不从军令。” 苏圣平脸上一笑,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顾荣成哼的一声,道:“怎么处理,要是老子能做主,早就杀人了!” 苏圣平听了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右手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桌面竟然直接裂开。道:“顾荣成,你他妈敢在我面前称老子。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再不改了你的错脾气,你他妈立马给老子滚蛋。”说完直接就把椅子一踢,直接走人。顾荣成的情形,苏圣平是得到报告的,说实话他的训练还是有成果的,但是他确实着急了。问题是他着急不会有任何作用,就算他把三千多海军训成精锐,也不可能现在就带着这些人杀向吴朝。如今闹出了事情,他还敢想着杀人? 游三从闽王那里接受了潜入国民军的命令后,带着陆永来到泉州,恰逢靖海使衙门招人,游三和陆永两人很幸运的被武云看中,随后被安排到海军当中。 顾荣成当初和苏圣平议定之后,南洋和东洋两支护卫队征调的人员全部分散重新编组,加上招收的两千五百人,组成了两支海军,游三和陆永被分别编入南海海军和东海海军。 游三一进入海军,首先就是感到好奇。首先是苏圣平哪来的这么多熟悉海洋的军士,还有所谓的军衔;其次就是海军的编制,和他知道的水师编制完全不同,那五百个护卫队队员被一级一级分派下来,作为十个人一个班的班长,班上面有连,十班为一连,一连为一条船,五连为一营,设营长一名。再次,就是每一条船上都有两名叫思训员的人,平常也不大干事,就是和人聊天。还别说,自己这种人都蛮喜欢和他们聊天的。 好奇之余,游三就是感觉国民军的军法相当严厉。别的不说,单单就是不得私自离开军营这一条就让他十分难受。不能离开军营,自然就没办法和闽王在泉州的人接头,无法传递海军的情况。 海军的军法是杜荣借鉴了宝岛国民军的军法制定的,像不能离开军营这种普通的军法在整个体系内算是简单至极的了,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要不是那些个护卫队员,在被征调来之前,都打过招呼,这样严厉的军法势必会受到抵制。也是有了护卫队员的压制,其他刚刚进入海军的普通军士才没能闹起来。当然,这其中思训员的功劳也不能埋没。问题出在顾荣成的训练上。 顾荣成担任水师将领是在长江上,但并不表示他对海洋就完全不熟悉。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和水师在海面上奔腾过。他深知,想要称雄海上,不严格训练,不先适应大海,不死人是不可能的。海军和陆军不同,海军除了要和敌人作战,还要和老天爷作战,和风暴、风浪作战,海军要有所成就,必然要付出牺牲。 老头子这样的想法没有错,但是老家伙实际操作中有些过激了。把船派出去,丢在海上就是十几天;遇到大风浪的天气,他最开心,赶紧把所有船都派到海上去;行船的时候,但凡有点差错,整条船的人都要受罚…… 在老头子的淫威和军法的威慑下,所有人一开始都忍着,但慢慢的连那些护卫队员心中也都有了怨气,而很多新加入进来的军士更是无法立马适应生活方式发生的巨变,终于在七月二十八日返回海港后发生了冲突。其实事情并不大,原因是其中三营一条船在训练的时候,偏离了方向,返回海港后,顾荣成就要对船上所有人进行惩处,处罚的措施也很简单——洗船,洗所有的船。 船上那一连军士和船员们自然不答应了,原本训练就辛苦,这会又要洗那么多船,谁能受得了,顿时就炸锅了。加上他们的营长、连长虽说没有推波助澜,但也不弹压,漠视冲突发生,导致冲突进一步加剧,把顾荣成围在了军营。要不是思训员拼命化解,并且承诺立即将此事上报,恐怕顾荣成非得当场被群殴不可。这事情涉及顾荣成,而且情况比较复杂,已经超出了杜荣的处理权限,这才不得不紧急报给苏圣平。 从宝岛直接乘船来到工业园码头,下了船之后,苏圣平直奔海军军营。一进入军营,见大多数军士的精神面貌还可以,苏圣平不免松了一口气,从军士的精神面貌上可以看出,这件事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否则气氛就会凝重许多。 直接来到顾荣成的办公房,老头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睁眼见来的是苏圣平,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苏圣平哼的一声,要不是看一段时间没见,顾荣成憔悴了不少,单单他这样子,就不能饶了他。苏圣平在椅子上坐下后,开门见山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顾荣成这才睁开眼,抓起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道:“还能怎么回事?不从军令。” 苏圣平脸上一笑,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顾荣成哼的一声,道:“怎么处理,要是老子能做主,早就杀人了!” 苏圣平听了脸色一变,站了起来,右手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桌面竟然直接裂开。道:“顾荣成,你他妈敢在我面前称老子。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再不改了你的错脾气,你他妈立马给老子滚蛋。”说完直接就把椅子一踢,直接走人。顾荣成的情形,苏圣平是得到报告的,说实话他的训练还是有成果的,但是他确实着急了。问题是他着急不会有任何作用,就算他把三千多海军训成精锐,也不可能现在就带着这些人杀向吴朝。如今闹出了事情,他还敢想着杀人? 第309章 荣辱与共 听了苏圣平的话,二营长和另外几个连长这才意识到苏圣平为何会脸色不好。他不在乎训练中是否出差错,不在乎军士闹事,在乎的是他们这是头头没有及时弹压。 苏圣平不理会他们的心思,接着说:“海军的军律怎么说的,下级服从上级。发生这样的事情,顾部长有责任,甚至我也有责任,但是最大的责任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漠视军士闹起来,何至于把顾部长堵在军营几天时间。你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日后大家有样学样,谁管的了这支海军?所以,你们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 二连长听到这里,直接就抬头,看着苏圣平,道:“不知军长要我们怎么负责?” 苏圣平脸色一冷,看着他,道:“都离开吧!” 二连长也是脸色一变,道:“凭什么?错又不在我,凭什么要我们承担。再说,就算你是什么靖海使,这海军你一天没待过,海军也不是你一家的,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就得离开。” 苏圣平听了这话,倒是摇摇头,看了一眼三连长和四连长,两人顿时暴起,一人一拳把二连长打倒在地,一人一脚踩着二连长的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其他人都傻了眼,还是苏圣平说了声“罢了”,两人才又站在边上,低着头不言语。二连长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三连长和四连长,又看了眼苏圣平,一副十分不服的样子。 苏圣平开口道:“别不服,你在护卫队那一套在这里可行不通。别说我欺负你,你还够不着。就连你们家主在我面前都不敢像你那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滚,立马给老子滚。”二连长直接转身就走,就此丧失了人生中最好的一次翻身机会。 二连长走后,苏圣平继续对站着的五个人说:“我知道这么处理对你们稍微有些不公,但是为了海军,这是不得已的牺牲。离开后,你们有三个去处,一是回到各自的来处;二是回归两支护卫队,三是去崇武明团!”让苏圣平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都选择了去崇武民团。搞得苏圣平不得不补话道:“事先声明,到了崇武民团,先要做粤北军士,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表现好了,才有提拔的机会。” 工业园海港的土地有限,海军军营的操场堪堪能够站的下近三千人,另有一营军士则是安置在崇武。海军成立以来,苏圣平还是第一次面对所有军士,看着自己,这一张张脸上显露的神情无一不是炽热的,哪怕像游三这样的人,也对能见到苏圣平激动不已。苏圣平觉得在顾荣成面前拍桌子完全值得,已经想好的处理方式也是正确的。 “海军的兄弟们,你们好。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是我的不对,没有尽早的和大家见面,对你们关心不够,等会我会自请处罚。顾部长对那一营的处罚是否得当,我在此不做评论,我们国民军海军是有军法的,该怎么处理军法部会做出评判。” “军队什么最重要?是纪律。没有纪律的军队和强盗无异,甚至比强盗还可怕。你们怀揣着保卫乡民的梦想加入国民军海军,要想实现梦想,首先就要懂得服从纪律。” “你们有什么委屈,训练过程中有什么不满,都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上反映,我保证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并且没有人能够秋后算账。有一句话说的好,我不一定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扞卫你们说话的权利。也许你们以为我在说大话,但我告诉你们,陆军这段时间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开总结会,一个班一个班的开,让军士提意见,可以说自己班、连、营有什么不对,自己的班长、连长、营长有什么做的不好。前前后后总共提了一百三十七条,都是军士提出来的。我回来前,这些建议中合理的都采纳了,不合理的也跟提出来的军士进行了解释。” “我已经决定,暂停训练十天,我们海军也要开一次总结会,让大家说话,让大家提意见,到时我会尽量参加,有什么话等总结会的时候再慢慢说。 苏圣平话音一落,杜荣上前一步,高声念到:“经军法部调查,处罚如下:一、三营二连全体军士聚众拒不接受上级处罚,本应重责罚,念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命其继续执行顾荣成部长的命令,负责清洗剩余船只。”听到这个处罚结果,,恐怕又要闹起来。 听了苏圣平的话,二营长和另外几个连长这才意识到苏圣平为何会脸色不好。他不在乎训练中是否出差错,不在乎军士闹事,在乎的是他们这是头头没有及时弹压。 苏圣平不理会他们的心思,接着说:“海军的军律怎么说的,下级服从上级。发生这样的事情,顾部长有责任,甚至我也有责任,但是最大的责任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漠视军士闹起来,何至于把顾部长堵在军营几天时间。你们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日后大家有样学样,谁管的了这支海军?所以,你们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 二连长听到这里,直接就抬头,看着苏圣平,道:“不知军长要我们怎么负责?” 苏圣平脸色一冷,看着他,道:“都离开吧!” 二连长也是脸色一变,道:“凭什么?错又不在我,凭什么要我们承担。再说,就算你是什么靖海使,这海军你一天没待过,海军也不是你一家的,凭什么要我离开,我就得离开。” 苏圣平听了这话,倒是摇摇头,看了一眼三连长和四连长,两人顿时暴起,一人一拳把二连长打倒在地,一人一脚踩着二连长的胸膛。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其他人都傻了眼,还是苏圣平说了声“罢了”,两人才又站在边上,低着头不言语。二连长从地上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三连长和四连长,又看了眼苏圣平,一副十分不服的样子。 苏圣平开口道:“别不服,你在护卫队那一套在这里可行不通。别说我欺负你,你还够不着。就连你们家主在我面前都不敢像你那样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滚,立马给老子滚。”二连长直接转身就走,就此丧失了人生中最好的一次翻身机会。 二连长走后,苏圣平继续对站着的五个人说:“我知道这么处理对你们稍微有些不公,但是为了海军,这是不得已的牺牲。离开后,你们有三个去处,一是回到各自的来处;二是回归两支护卫队,三是去崇武明团!”让苏圣平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都选择了去崇武民团。搞得苏圣平不得不补话道:“事先声明,到了崇武民团,先要做粤北军士,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表现好了,才有提拔的机会。” 工业园海港的土地有限,海军军营的操场堪堪能够站的下近三千人,另有一营军士则是安置在崇武。海军成立以来,苏圣平还是第一次面对所有军士,看着自己,这一张张脸上显露的神情无一不是炽热的,哪怕像游三这样的人,也对能见到苏圣平激动不已。苏圣平觉得在顾荣成面前拍桌子完全值得,已经想好的处理方式也是正确的。 “海军的兄弟们,你们好。你们当中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是我的不对,没有尽早的和大家见面,对你们关心不够,等会我会自请处罚。顾部长对那一营的处罚是否得当,我在此不做评论,我们国民军海军是有军法的,该怎么处理军法部会做出评判。” “军队什么最重要?是纪律。没有纪律的军队和强盗无异,甚至比强盗还可怕。你们怀揣着保卫乡民的梦想加入国民军海军,要想实现梦想,首先就要懂得服从纪律。” “你们有什么委屈,训练过程中有什么不满,都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上反映,我保证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得到回应,并且没有人能够秋后算账。有一句话说的好,我不一定赞同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扞卫你们说话的权利。也许你们以为我在说大话,但我告诉你们,陆军这段时间唯一干的一件事情就是开总结会,一个班一个班的开,让军士提意见,可以说自己班、连、营有什么不对,自己的班长、连长、营长有什么做的不好。前前后后总共提了一百三十七条,都是军士提出来的。我回来前,这些建议中合理的都采纳了,不合理的也跟提出来的军士进行了解释。” “我已经决定,暂停训练十天,我们海军也要开一次总结会,让大家说话,让大家提意见,到时我会尽量参加,有什么话等总结会的时候再慢慢说。 苏圣平话音一落,杜荣上前一步,高声念到:“经军法部调查,处罚如下:一、三营二连全体军士聚众拒不接受上级处罚,本应重责罚,念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命其继续执行顾荣成部长的命令,负责清洗剩余船只。”听到这个处罚结果,,恐怕又要闹起来。 第310章 百年大计 如今,泉州府城外有两个繁华的地方,南门码头和东门外的工业园。尤其是工业园,随着码头修建完成,这一片区域更是日渐兴旺,当时为了修建海军军营还是费了大力气才整出一块完整的土地。 当然,南门外的码头自从虫子进驻以后,推出了大家都得利的搬运信息榜,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码头等于也被虫子的信息部控制了,只是这边是泉州各大商家常年经营的,各种关系已然盘根错节,当时物流行买地都差点触碰到别人的底线了,再想扩大这边的地盘,显然是不现实的。 府城内更不用说,海商赚钱容易,赚到钱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地建房,还必须建的足够大才气派,才有面子,所以府城内的土地更是紧张。而泉州这边又是山多地少,如今整个府城周边,还有连片的土地,只剩下西门和北门外了。 之所以这两个门外还有空余土地,还得拜当年海盗袭扰泉州府城所赐。当时海盗放火烧毁很多房屋,加上不少人害怕海盗再次袭来,占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干脆都没有再花费金钱修建房屋,而居住在这里的农民又量到城里或工业园去做工。所以,如今想要买地的话,唯有这两处地方还买得到。 虫子介绍的这些情形苏圣平一清二楚,这些年也陆续买了一些地,从靠近府城三里的距离到十里的范围内,横跨西门和北门买下了不少地,不过还没连成片,也有不少农民不愿离开耕种的土地,仍然居住在原处。而如果想要建一处“大学”,连城一片的土地是必须的。今天,带着唐老爷子和虫子来到这一片区域现场考察,就是想“现场办公”,把土地的事情确定下来,交由唐老爷子规划,开始投入建设。 虫子指着一片地方,道:“圣平,我觉得这一个村子是最适合的地方,和另外四片开阔地成梅花状,它正处于中心位置,水源充足,三面环山,地方开阔,距离府城四里,距离另外四个地方最远三里,最近才半里地,只要定好之后,再把通往府城的路和其他四个地方的路拓宽、拉直,很是方便。” 苏圣平点点头没有说话,唐城接过话,道:“确实如此,还有一点就是此处开采石材、木料方便,便于建设。此外,刚刚朱部长忘了一点,就是这里到工业园那边也近,到时一些研究所就不用搬到这里了。” 苏圣平这才接过话,道:“选址这方面,其实选择的余地不多,你们说的都没错。现在我考虑的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把教学、学生住宿、先生住宿、研究都进行明确的功能分区,还是每处地方各办一所专业性学校,这个地方作为研究院的所在。” 虫子摇摇头,道:“圣平,我不同意把研究院设置在四通八达的地方,工业园的科学研究院近乎于封闭,所以才方便管理,不会被人混入。如果把研究院设置在四通八达的地方,恐怕不方便我们防卫。”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自从研究院和工业园厂区的合作产生了巨额的利润后,不少人就尝试过想要一探究竟,或者收买其中的人员,要不是信息部消息灵通,手段果决,研究院早就四处透风了。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府城各大家看到苏圣平隐藏在暗处的实力,对和他的合作充满信心,在商会、银行的合作上基本上以他为主导。 这个事情苏圣平还准备考虑一下,就转移话题道:“买地还有多大困难?” 虫子眉头一皱,道:“除了买好的土地,我们粗略查看过需要的土地还涉及到府城四个大家族和八个小家族,此外还有五十几户农家。” 苏圣平问到:“跟他们谈过了没有?” 如今,泉州府城外有两个繁华的地方,南门码头和东门外的工业园。尤其是工业园,随着码头修建完成,这一片区域更是日渐兴旺,当时为了修建海军军营还是费了大力气才整出一块完整的土地。 当然,南门外的码头自从虫子进驻以后,推出了大家都得利的搬运信息榜,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码头等于也被虫子的信息部控制了,只是这边是泉州各大商家常年经营的,各种关系已然盘根错节,当时物流行买地都差点触碰到别人的底线了,再想扩大这边的地盘,显然是不现实的。 府城内更不用说,海商赚钱容易,赚到钱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买地建房,还必须建的足够大才气派,才有面子,所以府城内的土地更是紧张。而泉州这边又是山多地少,如今整个府城周边,还有连片的土地,只剩下西门和北门外了。 之所以这两个门外还有空余土地,还得拜当年海盗袭扰泉州府城所赐。当时海盗放火烧毁很多房屋,加上不少人害怕海盗再次袭来,占有大量土地的世家大族干脆都没有再花费金钱修建房屋,而居住在这里的农民又量到城里或工业园去做工。所以,如今想要买地的话,唯有这两处地方还买得到。 虫子介绍的这些情形苏圣平一清二楚,这些年也陆续买了一些地,从靠近府城三里的距离到十里的范围内,横跨西门和北门买下了不少地,不过还没连成片,也有不少农民不愿离开耕种的土地,仍然居住在原处。而如果想要建一处“大学”,连城一片的土地是必须的。今天,带着唐老爷子和虫子来到这一片区域现场考察,就是想“现场办公”,把土地的事情确定下来,交由唐老爷子规划,开始投入建设。 虫子指着一片地方,道:“圣平,我觉得这一个村子是最适合的地方,和另外四片开阔地成梅花状,它正处于中心位置,水源充足,三面环山,地方开阔,距离府城四里,距离另外四个地方最远三里,最近才半里地,只要定好之后,再把通往府城的路和其他四个地方的路拓宽、拉直,很是方便。” 苏圣平点点头没有说话,唐城接过话,道:“确实如此,还有一点就是此处开采石材、木料方便,便于建设。此外,刚刚朱部长忘了一点,就是这里到工业园那边也近,到时一些研究所就不用搬到这里了。” 苏圣平这才接过话,道:“选址这方面,其实选择的余地不多,你们说的都没错。现在我考虑的是,像你们说的那样,把教学、学生住宿、先生住宿、研究都进行明确的功能分区,还是每处地方各办一所专业性学校,这个地方作为研究院的所在。” 虫子摇摇头,道:“圣平,我不同意把研究院设置在四通八达的地方,工业园的科学研究院近乎于封闭,所以才方便管理,不会被人混入。如果把研究院设置在四通八达的地方,恐怕不方便我们防卫。”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自从研究院和工业园厂区的合作产生了巨额的利润后,不少人就尝试过想要一探究竟,或者收买其中的人员,要不是信息部消息灵通,手段果决,研究院早就四处透风了。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府城各大家看到苏圣平隐藏在暗处的实力,对和他的合作充满信心,在商会、银行的合作上基本上以他为主导。 这个事情苏圣平还准备考虑一下,就转移话题道:“买地还有多大困难?” 虫子眉头一皱,道:“除了买好的土地,我们粗略查看过需要的土地还涉及到府城四个大家族和八个小家族,此外还有五十几户农家。” 苏圣平问到:“跟他们谈过了没有?” 第311章 报纸危机 《华夏新闻》引起的轰动是许文斌始料未及的,汇集各方面的消息显示,这份报纸已经是“洛阳纸贵了”。这个时代的人太缺少信息了,一有这样新鲜的东西,很快就吸引大伙“围观”。尽管很多人并不识字,但这不会影响他们到各处酒楼茶肆听新闻的热情。 如今,但凡哪家酒楼没有专门的“读报人”,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生意。实在没地方听了,还可以到各处的物流行基地免费听讲。当然,那些稍微有钱的人则是自己定好,由物流行定期送达。 而自从前几期取得良好的效果之后,第一版的泉州要闻变成了天下要闻,介绍了三朝的一些事情。虽说只是简单介绍,但上至高官,下至普通人,都读的津津有味。普通民众最喜欢第二版的生活,年轻读书人最喜欢第三版的新知,再有一部分人则是喜欢第四版的各种文章。 华夏新闻火了之后,其他人顿时就脑洞大开,也想办这样一份报纸。写文章的不缺,印刷虽然没《华夏新闻》的技术,但也能克服。唯独缺少了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一是新闻来源,二是报纸外送。 说到底,印一期容易,持续性是个问题,其他人可没有成立多年的信息部,自己就能搞到各种“信息”,单纯接受投稿,在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下,显然是不现实的。再者,物流行也不会接受发送报纸的任务。 当然,无论是谁都没有意识到新闻传播的重要性,尤其是朝廷方面,否则再有困难、再多投入,也要努力去尝试。面对种种客观存在的困难,让大多数想要办报的人纷纷放弃,转而开始尝试着投稿。 这也大大增加了许文斌的工作量,不过他却是如鱼得水,忙并快乐着。对于外人的投稿,许文斌是有选择性的予以刊登,并在文章最后标上作者姓名和地址,还如期给作者寄去稿费,这无疑让更多人踊跃投稿。 普通人没有办法,但是朝廷真想要办的话,还是可以克服困难的。朝廷的邮驿制度尽管十分落后腐败,但还是可以勉强一用。信息方面也有内侍监,虽说重建时间不长,胜在底蕴深厚,想要办成这事的话不是太难。但是礼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遭到了大多数朝臣的反对。朝臣们显然不懂文化传播和新闻话语权的重要性,只是一再声言文章天下事,《华夏新闻》纯粹是在乱搞。于是乎,皇帝的圣旨和内阁的责难同时送达泉州。 通过泉州内侍监,江宁方面也知道这个《华夏新闻》是苏圣平搞出来的,也知道只有他才能搞出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但是毕竟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所以皇帝的圣旨是询问苏圣平关于编练海军的情形和有没有对海盗的作战计划。 陈公公拿着圣旨再一次来到苏家,对于待遇什么的他已经不敢再奢望了,只希望能见到苏圣平,好完成朝廷的使命。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苏圣平倒是没给脸色,尽管还是没有下跪接旨,但总算在接过圣旨后,吩咐李春树上茶,然后让他等着,自己去写奏折。 奏折中,苏圣平如实跟皇帝禀报了编练海军的进展,毕竟海军在泉州,这一切都瞒不了内侍监的眼睛,恐怕皇帝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还不如如实禀告。当然,内容上面也不是完全属实,比如说那一千个护卫队员,就谎称是民团抽调的,资金来源也说的相当困难等等。至于对海盗的作战计划,声言正在制定当中,为了防止泄露计划,在奏折当中就不予以禀报,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向皇帝禀报战果。苏圣平应付皇帝比较简单,许文斌应付官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朝廷方面看来,以陆勇为首、罗炳南为辅的泉州官府这些年的政绩斐然,沿海其他府的税赋大都不能如期完成,而泉州每年都能如数缴纳,在沿海的府县中独领风骚。对于泉州能够做到这一点,朝廷没有否认崇武民团的作用,但同时他们也认为童益民这个防御使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要说当官也不能太能干,一旦太能干了,领导往往会把你摁在那个地方,生怕发生人事变动,反而会影响当前的大好局面,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一个领导都不能接受的。陆勇和童益民两个外来户对此心知肚明,何况在泉州这个繁华的地方,日子过得也相当滋润,也就淡了离开的心思,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其他因素作用,比如信息部的贿赂,这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还有点想法的是罗炳南,作为东南党坐镇泉州这个基本盘的代表人物,虽然身为二把手,但却威风凛凛,说话比陆勇还管用。但是,罗炳南也时常感觉力不从心。因为他搞定了陆勇之后,才发现身边似乎有一张网,但凡他想做点什么大事,这张网有时候会帮自己的忙,比如架空陆勇的过程中。可这张网有些时候又会束缚自己,比如想要染指东门外的工业园的时候,衙门上下都对自己阳奉阴违。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罗炳南就发现,事情一旦和苏圣平有关,就总是不好办,可想拿官身压人的时候,又无从下手,搞得他郁闷不已。 关键他是东南党大将,苏圣平更是东南党不可或缺的人才,甚至比自己还重要。自从崇武民团大败海盗之后,整个福建抗击海盗都要靠着这支民团。也正是依靠这点,才能不断强化东南党在朝廷的话语权,有些类似于当初江浙党和孙思源定边军的格局。 《华夏新闻》引起的轰动是许文斌始料未及的,汇集各方面的消息显示,这份报纸已经是“洛阳纸贵了”。这个时代的人太缺少信息了,一有这样新鲜的东西,很快就吸引大伙“围观”。尽管很多人并不识字,但这不会影响他们到各处酒楼茶肆听新闻的热情。 如今,但凡哪家酒楼没有专门的“读报人”,压根就不会有什么生意。实在没地方听了,还可以到各处的物流行基地免费听讲。当然,那些稍微有钱的人则是自己定好,由物流行定期送达。 而自从前几期取得良好的效果之后,第一版的泉州要闻变成了天下要闻,介绍了三朝的一些事情。虽说只是简单介绍,但上至高官,下至普通人,都读的津津有味。普通民众最喜欢第二版的生活,年轻读书人最喜欢第三版的新知,再有一部分人则是喜欢第四版的各种文章。 华夏新闻火了之后,其他人顿时就脑洞大开,也想办这样一份报纸。写文章的不缺,印刷虽然没《华夏新闻》的技术,但也能克服。唯独缺少了两样最重要的东西,一是新闻来源,二是报纸外送。 说到底,印一期容易,持续性是个问题,其他人可没有成立多年的信息部,自己就能搞到各种“信息”,单纯接受投稿,在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下,显然是不现实的。再者,物流行也不会接受发送报纸的任务。 当然,无论是谁都没有意识到新闻传播的重要性,尤其是朝廷方面,否则再有困难、再多投入,也要努力去尝试。面对种种客观存在的困难,让大多数想要办报的人纷纷放弃,转而开始尝试着投稿。 这也大大增加了许文斌的工作量,不过他却是如鱼得水,忙并快乐着。对于外人的投稿,许文斌是有选择性的予以刊登,并在文章最后标上作者姓名和地址,还如期给作者寄去稿费,这无疑让更多人踊跃投稿。 普通人没有办法,但是朝廷真想要办的话,还是可以克服困难的。朝廷的邮驿制度尽管十分落后腐败,但还是可以勉强一用。信息方面也有内侍监,虽说重建时间不长,胜在底蕴深厚,想要办成这事的话不是太难。但是礼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遭到了大多数朝臣的反对。朝臣们显然不懂文化传播和新闻话语权的重要性,只是一再声言文章天下事,《华夏新闻》纯粹是在乱搞。于是乎,皇帝的圣旨和内阁的责难同时送达泉州。 通过泉州内侍监,江宁方面也知道这个《华夏新闻》是苏圣平搞出来的,也知道只有他才能搞出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但是毕竟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所以皇帝的圣旨是询问苏圣平关于编练海军的情形和有没有对海盗的作战计划。 陈公公拿着圣旨再一次来到苏家,对于待遇什么的他已经不敢再奢望了,只希望能见到苏圣平,好完成朝廷的使命。让他意外的是,这一次苏圣平倒是没给脸色,尽管还是没有下跪接旨,但总算在接过圣旨后,吩咐李春树上茶,然后让他等着,自己去写奏折。 奏折中,苏圣平如实跟皇帝禀报了编练海军的进展,毕竟海军在泉州,这一切都瞒不了内侍监的眼睛,恐怕皇帝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还不如如实禀告。当然,内容上面也不是完全属实,比如说那一千个护卫队员,就谎称是民团抽调的,资金来源也说的相当困难等等。至于对海盗的作战计划,声言正在制定当中,为了防止泄露计划,在奏折当中就不予以禀报,等战事结束之后,再向皇帝禀报战果。苏圣平应付皇帝比较简单,许文斌应付官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朝廷方面看来,以陆勇为首、罗炳南为辅的泉州官府这些年的政绩斐然,沿海其他府的税赋大都不能如期完成,而泉州每年都能如数缴纳,在沿海的府县中独领风骚。对于泉州能够做到这一点,朝廷没有否认崇武民团的作用,但同时他们也认为童益民这个防御使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要说当官也不能太能干,一旦太能干了,领导往往会把你摁在那个地方,生怕发生人事变动,反而会影响当前的大好局面,这样的结果是任何一个领导都不能接受的。陆勇和童益民两个外来户对此心知肚明,何况在泉州这个繁华的地方,日子过得也相当滋润,也就淡了离开的心思,当然这其中有没有其他因素作用,比如信息部的贿赂,这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还有点想法的是罗炳南,作为东南党坐镇泉州这个基本盘的代表人物,虽然身为二把手,但却威风凛凛,说话比陆勇还管用。但是,罗炳南也时常感觉力不从心。因为他搞定了陆勇之后,才发现身边似乎有一张网,但凡他想做点什么大事,这张网有时候会帮自己的忙,比如架空陆勇的过程中。可这张网有些时候又会束缚自己,比如想要染指东门外的工业园的时候,衙门上下都对自己阳奉阴违。这样的事情多了之后,罗炳南就发现,事情一旦和苏圣平有关,就总是不好办,可想拿官身压人的时候,又无从下手,搞得他郁闷不已。 关键他是东南党大将,苏圣平更是东南党不可或缺的人才,甚至比自己还重要。自从崇武民团大败海盗之后,整个福建抗击海盗都要靠着这支民团。也正是依靠这点,才能不断强化东南党在朝廷的话语权,有些类似于当初江浙党和孙思源定边军的格局。 第312章 危机解除 一离开衙门,许文斌就急匆匆来到苏家,此时陈公公才刚刚离开没多长时间。听许文斌汇报了罗炳南的态度后,苏圣平道:“这人啊不能掌握太大权力,否则就容易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比别人英明,这罗炳南就是这样。我不相信他看不明白,这几年要不是背后有人帮他,哪有那么容易架空陆勇,掌控知府衙门的大权。之前议税和崇武的时候,觉得他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掌握权柄之后就变了,他这是想做个名副其实的知府啊!别理他,会有人给他好看。你不用管这些事情了。” 有苏圣平大包大揽,许文斌自然十分放心,就不再担忧这件事情,但还是问道:“圣平,那不刊登越朝朝政的事情就照办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说皇帝态度暧昧,但内阁的态度比较坚决,我们不能给他们口实,否则人家当真要来狠的,《华夏新闻》可真办不下去了。” 许文斌道:“那能不能把总部搬到宝岛去,那可就没人管的了了。” 苏圣平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华夏新闻》单靠你们现在这些人是不行的,报送新闻、传遍知识、启发民智还要靠天下人一起,所以就要让他们参与进来,不只是阅读,关键还是更多人去思考、写作、投稿、传播。所以不能过度刺激朝廷,否则朝廷恐怕会恼羞成怒,掀起文字狱,到时就没人给你投稿了。” 许文斌一愣,问到:“何为文字狱?” 苏圣平笑笑,忘了这时候的人没有这个概念,赶紧解释道:“就是朝廷为了自己的需要,故意从文人写的文章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抓捕入狱,所以我称之为文字狱。” 许文斌笑笑,道:“那我就懂了,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多有发生,不过越朝历来优待士人,倒从未发生过,恐怕不会这样吧!” 苏圣平笑笑,道:“我也希望不会这样,不过总归要防着点,再过几年吧!”许文斌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只能接受,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后,许文斌才告辞离开。 罗炳南没在衙门待多长时间就回到家中。许文斌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大权在握几年时间,别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想到今天在陆勇面前,被这样一个小人物落了面子,不把他压服,岂不是让陆勇看自己笑话。衙门的事情压根瞒不住,这样下去自己的权威就会受到挑战,不说陆勇扳回局势,恐怕以后自己的话也没那么好使了。同时他也想用许文斌试试水,到底他背后的苏圣平和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人到底有多大能量。 接下来几天时间,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等最新一期的报纸出来后,罗炳南看着其中关于海盗的报道,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民团打击海盗就不是朝廷大政了?我看你这次有何话说。” 苏圣平收到罗炳南要派衙役去抓捕许文斌的消息时,正在听虫子汇报买地的事情,收到消息后,哼的一声,对来人道:“让他抓,不够不能伤害到许文斌分毫。” 来人退下后,虫子脸色一冷,道:“要不要直接做了他?” 苏圣平摇摇头,道:“不行,一个通判被杀,朝廷会追究的,后面的麻烦就大了。既然他好好的人不做,那就让他学着做狗。一次就让他学乖,以后为我们看门。你去准备一下他的资料,今天晚上我亲自到他家里去和他谈。”虫子笑了一下,赶紧下去准备了。 罗炳南没想到抓捕许文斌这么顺利,心情大好,晚上回到家里还喝了几口小酒,完了之后还回到书房看起了最新的《华夏新闻》。说实话,他本人对这份所谓的报纸还是很感兴趣的,要不是看报纸,还不知道元朝、吴朝这么多事,也不清楚海盗给沿海百姓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国民军抗击海盗也是相当辛苦。但无论如何,一来他要按照内阁的指示办事,二来也想进一步增强自己在泉州的地位。如果许文斌背后的人愿意站出来和自己谈谈,到时自己倒是可以考虑帮助《华夏新闻》在内阁那里转圜一二。 罗炳南边看报纸,边想着这件事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时间很快过去,打了个哈欠之后,就准备去新娶回来没多长时间的小妾那里,好好松松筋骨。没想到他刚一站起来,书房的门就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一离开衙门,许文斌就急匆匆来到苏家,此时陈公公才刚刚离开没多长时间。听许文斌汇报了罗炳南的态度后,苏圣平道:“这人啊不能掌握太大权力,否则就容易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比别人英明,这罗炳南就是这样。我不相信他看不明白,这几年要不是背后有人帮他,哪有那么容易架空陆勇,掌控知府衙门的大权。之前议税和崇武的时候,觉得他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人,没想到掌握权柄之后就变了,他这是想做个名副其实的知府啊!别理他,会有人给他好看。你不用管这些事情了。” 有苏圣平大包大揽,许文斌自然十分放心,就不再担忧这件事情,但还是问道:“圣平,那不刊登越朝朝政的事情就照办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说皇帝态度暧昧,但内阁的态度比较坚决,我们不能给他们口实,否则人家当真要来狠的,《华夏新闻》可真办不下去了。” 许文斌道:“那能不能把总部搬到宝岛去,那可就没人管的了了。” 苏圣平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这么做。《华夏新闻》单靠你们现在这些人是不行的,报送新闻、传遍知识、启发民智还要靠天下人一起,所以就要让他们参与进来,不只是阅读,关键还是更多人去思考、写作、投稿、传播。所以不能过度刺激朝廷,否则朝廷恐怕会恼羞成怒,掀起文字狱,到时就没人给你投稿了。” 许文斌一愣,问到:“何为文字狱?” 苏圣平笑笑,忘了这时候的人没有这个概念,赶紧解释道:“就是朝廷为了自己的需要,故意从文人写的文章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抓捕入狱,所以我称之为文字狱。” 许文斌笑笑,道:“那我就懂了,这种事情历朝历代多有发生,不过越朝历来优待士人,倒从未发生过,恐怕不会这样吧!” 苏圣平笑笑,道:“我也希望不会这样,不过总归要防着点,再过几年吧!”许文斌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也只能接受,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后,许文斌才告辞离开。 罗炳南没在衙门待多长时间就回到家中。许文斌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大权在握几年时间,别人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想到今天在陆勇面前,被这样一个小人物落了面子,不把他压服,岂不是让陆勇看自己笑话。衙门的事情压根瞒不住,这样下去自己的权威就会受到挑战,不说陆勇扳回局势,恐怕以后自己的话也没那么好使了。同时他也想用许文斌试试水,到底他背后的苏圣平和其他一些他不知道的人到底有多大能量。 接下来几天时间,一切都显得十分平静,等最新一期的报纸出来后,罗炳南看着其中关于海盗的报道,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民团打击海盗就不是朝廷大政了?我看你这次有何话说。” 苏圣平收到罗炳南要派衙役去抓捕许文斌的消息时,正在听虫子汇报买地的事情,收到消息后,哼的一声,对来人道:“让他抓,不够不能伤害到许文斌分毫。” 来人退下后,虫子脸色一冷,道:“要不要直接做了他?” 苏圣平摇摇头,道:“不行,一个通判被杀,朝廷会追究的,后面的麻烦就大了。既然他好好的人不做,那就让他学着做狗。一次就让他学乖,以后为我们看门。你去准备一下他的资料,今天晚上我亲自到他家里去和他谈。”虫子笑了一下,赶紧下去准备了。 罗炳南没想到抓捕许文斌这么顺利,心情大好,晚上回到家里还喝了几口小酒,完了之后还回到书房看起了最新的《华夏新闻》。说实话,他本人对这份所谓的报纸还是很感兴趣的,要不是看报纸,还不知道元朝、吴朝这么多事,也不清楚海盗给沿海百姓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国民军抗击海盗也是相当辛苦。但无论如何,一来他要按照内阁的指示办事,二来也想进一步增强自己在泉州的地位。如果许文斌背后的人愿意站出来和自己谈谈,到时自己倒是可以考虑帮助《华夏新闻》在内阁那里转圜一二。 罗炳南边看报纸,边想着这件事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时间很快过去,打了个哈欠之后,就准备去新娶回来没多长时间的小妾那里,好好松松筋骨。没想到他刚一站起来,书房的门就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第313章 多在打探 同时收到苏圣平的奏折和内阁的呈报,皇帝不由眉头紧皱。苏圣平的态度尽管还算上路,但皇帝心中却不大舒服。 原本皇帝对这份《华夏新闻》还是抱着好奇的态度,看了几期之后,倒是非常感兴趣,觉得这是一个了解治下民情的渠道。但到了七月份开始,《华夏新闻》第一版从介绍泉州的要闻变成了刊登三朝的要闻,其中又对本朝的一些大政有诸多介绍。比如杜文心主张的重新丈量土地,文章中就指明了这项国策的好处,遇到的困难,这还让他和内阁颇为满意。但是,很快就说是要在台风季来临前,对今年各地抗击海盗的事情做一个总结。接下来几期连番报道了今年各地抗击海盗的情况,除了福建的形势还好,以及江浙成立的两支兵部直属的民团还算可以外,其他地方的民团不是在抗击海盗,而是在给海盗练兵、带路。甚至还报道了那些民团抗击海盗不力,欺压普通民众倒是在行,其中很多事情连皇帝都不知道,《华夏新闻》就给予报道了。这就引起了皇帝和内阁的不满,于是就有了那份圣旨和内阁廷寄。 如今苏圣平和泉州府衙的回复都已经送到,从苏圣平的奏折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实心任事的,一直在为抗击海盗准备,也禀告年前就会有针对海盗的大行动。而泉州知府衙门也禀明了《华夏新闻》将不会再报道江宁的朝政,这样就不错。至于元朝和吴朝的事情,尽管让他们去说就是了,反正从《华夏新闻》的态度来看,对这两朝也没什么好话。 心中之所以会不大舒服,是感觉到苏圣平所做的一切往往出乎自己意料,也从来不事先向自己禀报,这对于一个皇帝、一个领导来说,实在是不会喜欢。但福建沿海抗击海盗这事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他,否则江浙今年的赋税已大受影响,福建再遭殃的话,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想到这里,提起朱笔写了两个准字,算是结束了《华夏新闻》这次小危机。 赵世卿在思索苏圣平和《华夏新闻》的事情的时候,忽里温同样拿着一份《华夏新闻》紧皱眉头。年初定好要派人到泉州寻找“路平”后,由于当初见过路平的大都是元人,只能派人拿着画像南下泉州,也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不久前才刚刚回来。 按照那人的汇报,自己拿着“路平”的画像在泉州府城中询问的时候,一下子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他发现的早,很快就把画像烧掉,恐怕就不是被关几个月就能事了的。而自己被审问的时候,也一再声称找的是一个故人,丝毫没有提及路平和苏圣平半字,否则恐怕就回不来了。 被放出来之后,他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所以也不敢再胡乱打听,只能在南门码头找了一份扛包的活计,终于在一个多月前在城中无意见到了苏圣平本人,立马就和画像上的人对上了号,才知道原来苏圣平就是那个路平。 打听路平不易,打听苏圣平还是很简单的。在南门码头这边,大家也对苏圣平佩服不已,从码头上走出去的很多人也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比如说加入物流行、国民军的很多人,更有成为苏家管家的李春树,所以他很快就把苏圣平一些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几个月时间,他一直在码头上扛包,跟踪他的信息部的人也渐渐失去了警惕性,确定了路平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然后就找机会离开北上,在南门码头想要北上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回到济南后,他第一时间向忽里温禀报,大概说了自己这大半年时间的遭遇后,十分确定如果画像无误,自己见到的苏圣平就是路平无疑。而他不仅仅确定了路平的身份,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些泉州的消息,什么民团抗击海盗,招收海军这方面忽里温不感兴趣,什么科学研究院、工业园他也不懂,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手中的《华夏新闻》。 新闻中报道的关于元朝的事情,对于南方的人来说像秘闻一样,但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些大路消息。但是对于一个有志继承皇位一统天下的皇子来说,本能的觉得这样的东西似乎很有意义。 忽里温基本相信了那人的判断,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一种感觉,自己认的这个兄弟不会是普通人,正是这样的人才会有那样的见识和本事,尽管那人没有打探到准确消息,但他相信这《华夏新闻》就是苏圣平搞出来的。 要不要联系苏圣平呢?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妹妹自己决定吧!于是,忽里温就提笔写信,一封是写给妹妹呼兰公主的,一封是写给国师的。 很快,忽里温就收到回信。呼兰公主在回信中表现的很兴奋,丝毫没有责怪苏圣平隐瞒身份的事实,对于那一夜的人是苏圣平这事更是高兴不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得到他的消息、找到他就不难了,倒也不想忽里温现在就去打扰苏圣平的生活,能够这样就足够了…… 同时收到苏圣平的奏折和内阁的呈报,皇帝不由眉头紧皱。苏圣平的态度尽管还算上路,但皇帝心中却不大舒服。 原本皇帝对这份《华夏新闻》还是抱着好奇的态度,看了几期之后,倒是非常感兴趣,觉得这是一个了解治下民情的渠道。但到了七月份开始,《华夏新闻》第一版从介绍泉州的要闻变成了刊登三朝的要闻,其中又对本朝的一些大政有诸多介绍。比如杜文心主张的重新丈量土地,文章中就指明了这项国策的好处,遇到的困难,这还让他和内阁颇为满意。但是,很快就说是要在台风季来临前,对今年各地抗击海盗的事情做一个总结。接下来几期连番报道了今年各地抗击海盗的情况,除了福建的形势还好,以及江浙成立的两支兵部直属的民团还算可以外,其他地方的民团不是在抗击海盗,而是在给海盗练兵、带路。甚至还报道了那些民团抗击海盗不力,欺压普通民众倒是在行,其中很多事情连皇帝都不知道,《华夏新闻》就给予报道了。这就引起了皇帝和内阁的不满,于是就有了那份圣旨和内阁廷寄。 如今苏圣平和泉州府衙的回复都已经送到,从苏圣平的奏折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实心任事的,一直在为抗击海盗准备,也禀告年前就会有针对海盗的大行动。而泉州知府衙门也禀明了《华夏新闻》将不会再报道江宁的朝政,这样就不错。至于元朝和吴朝的事情,尽管让他们去说就是了,反正从《华夏新闻》的态度来看,对这两朝也没什么好话。 心中之所以会不大舒服,是感觉到苏圣平所做的一切往往出乎自己意料,也从来不事先向自己禀报,这对于一个皇帝、一个领导来说,实在是不会喜欢。但福建沿海抗击海盗这事一时半会还离不开他,否则江浙今年的赋税已大受影响,福建再遭殃的话,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想到这里,提起朱笔写了两个准字,算是结束了《华夏新闻》这次小危机。 赵世卿在思索苏圣平和《华夏新闻》的事情的时候,忽里温同样拿着一份《华夏新闻》紧皱眉头。年初定好要派人到泉州寻找“路平”后,由于当初见过路平的大都是元人,只能派人拿着画像南下泉州,也是大半年时间过去,不久前才刚刚回来。 按照那人的汇报,自己拿着“路平”的画像在泉州府城中询问的时候,一下子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他发现的早,很快就把画像烧掉,恐怕就不是被关几个月就能事了的。而自己被审问的时候,也一再声称找的是一个故人,丝毫没有提及路平和苏圣平半字,否则恐怕就回不来了。 被放出来之后,他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所以也不敢再胡乱打听,只能在南门码头找了一份扛包的活计,终于在一个多月前在城中无意见到了苏圣平本人,立马就和画像上的人对上了号,才知道原来苏圣平就是那个路平。 打听路平不易,打听苏圣平还是很简单的。在南门码头这边,大家也对苏圣平佩服不已,从码头上走出去的很多人也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比如说加入物流行、国民军的很多人,更有成为苏家管家的李春树,所以他很快就把苏圣平一些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这几个月时间,他一直在码头上扛包,跟踪他的信息部的人也渐渐失去了警惕性,确定了路平的真实身份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然后就找机会离开北上,在南门码头想要北上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回到济南后,他第一时间向忽里温禀报,大概说了自己这大半年时间的遭遇后,十分确定如果画像无误,自己见到的苏圣平就是路平无疑。而他不仅仅确定了路平的身份,同时还带回来了一些泉州的消息,什么民团抗击海盗,招收海军这方面忽里温不感兴趣,什么科学研究院、工业园他也不懂,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手中的《华夏新闻》。 新闻中报道的关于元朝的事情,对于南方的人来说像秘闻一样,但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些大路消息。但是对于一个有志继承皇位一统天下的皇子来说,本能的觉得这样的东西似乎很有意义。 忽里温基本相信了那人的判断,冥冥之中似乎也有一种感觉,自己认的这个兄弟不会是普通人,正是这样的人才会有那样的见识和本事,尽管那人没有打探到准确消息,但他相信这《华夏新闻》就是苏圣平搞出来的。 要不要联系苏圣平呢?要不要告诉他实情?这个问题还是留给妹妹自己决定吧!于是,忽里温就提笔写信,一封是写给妹妹呼兰公主的,一封是写给国师的。 很快,忽里温就收到回信。呼兰公主在回信中表现的很兴奋,丝毫没有责怪苏圣平隐瞒身份的事实,对于那一夜的人是苏圣平这事更是高兴不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得到他的消息、找到他就不难了,倒也不想忽里温现在就去打扰苏圣平的生活,能够这样就足够了…… 第314章 加紧训练 见邵远如此,韩夏青虽说心中稍有不悦,倒也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指着桌上的《华夏新闻》,道:“这是最新的《华夏新闻》吧!邵管事也喜欢看?” 邵远点点头,道:“属下谈不上喜欢,空闲的时候就看看,也算是了解一下天下的事情。” 韩夏青附和道:“邵管事倒是有志向,还想了解天下事?” 邵远微微一愣,自己这话貌似有点不符身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接着答道:“公子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属下也是无事之时阅看一番。” 韩夏青脸上一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说出这话,你家公子真神人也。” 邵远听了韩夏青这话,难得的露出笑容,但也没有接话。他们来之前,信息部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泄露任何有关苏圣平和物流行的关系,言多必失的道理邵远刚刚吃到教训,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继续装傻。韩夏青看着邵远狡猾的样子,心中不由想着能教出这么多小狐狸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老狐狸。 既然邵远不愿多谈他家公子的事情,韩夏青只能把话题转到岳阳各项事务上来。之所以破格接见邵远,关键是这个小家伙的能力、手段确实漂亮。和其他地方一样,物流行在岳阳初创时一样遇到了当地黑恶势力的阻扰。以往,要么当地势力被物流行打服,但是口服心不服,常常会不知道在哪给使绊子。要么借助官府的势力,铲除当地的势力,却也留下了很大的后患。 邵远初到岳阳的时候,走访一阵就发现当地阻扰的势力并不是简单的黑恶势力,而是几个大家族。这就和以前遇到的情形大有不同,单纯的依靠武力,物流行是能够生存下来,但现在物流行和天南商社的合作可不止物流这一项,还有“商场”这个东西。如果和那些大家族结下仇,势必导致“商场”的业绩不佳。 思前想后,邵远将物流行的利润和“商场”的利润做了一番对比,用表格的形式直接呈递到武汉总部和韩夏青那边。并且提出了三种方案,并陈述了其中的利弊。一是维持物流行的利润,恐怕会丧失掉很多“商场”的利润。二是大幅度放弃物流行的利润,等于向当地势力低头,这却和物流行在各地发展的情形不符,也会影响伙计们的积极性。三是既坚持住物流行的底线,又保障“商场”不受影响,但这难度很大。武汉方面和韩夏青的回文当然是让他想办法既坚持住物流行的底线,又保障商场不受影响。但如果做不到的话,武汉方面则是要求保障物流行的利益,韩夏青则是保障商场的利益。 遇到这种商业上面的事情,官府作用也有限,只能起到威慑作用,让当地势力不至于闹得太难看,差不多算是两不相帮。韩夏青即使贵为公主,只能尽量保障物流行不受欺负,实际上要想让官府偏帮并无可能。但是,对于邵远来说,官府能够有这个态度就足够了,他也就能放开手脚做事。 收到武汉和韩夏青的回文之后,邵远组织物流行伙计跟当地的势力打了两次,第三次将要打起来的时候,他及时叫停,丝毫不畏当地势力,孤身一人去见了当地几大家族做主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谈的,没过多长时间,愣是让那些当家的从之前称呼他“外地崽”,变成了“小兄弟”。双方还在岳阳最大的酒楼摆上了几桌,当真是一笑泯恩仇,让岳阳官商两界等着看热闹的人大跌眼镜。 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事情。之所以那些当家最后能改变态度,无怪乎面子和利益两字。邵远始终记得苏圣平曾经教过他们,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冲突要么是面子问题,要么就是利益问题。之所以等打了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才叫停,原因就是物流行也是要面子的。要让当地势力知道,物流行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让双方成为仇人。第三次及时叫停,不至于再打下去没办法收场。之后又孤身一人前去拜访那些人,则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让他们有台阶下,尽管打不过物流行,但却是对方主动上门“求饶”,这样面子上也过得去。何况,邵远敢孤身一人“深入虎穴”,也算是有胆有识,正想结交一番呢。 见邵远如此,韩夏青虽说心中稍有不悦,倒也没有什么表示,而是指着桌上的《华夏新闻》,道:“这是最新的《华夏新闻》吧!邵管事也喜欢看?” 邵远点点头,道:“属下谈不上喜欢,空闲的时候就看看,也算是了解一下天下的事情。” 韩夏青附和道:“邵管事倒是有志向,还想了解天下事?” 邵远微微一愣,自己这话貌似有点不符身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接着答道:“公子曾经说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属下也是无事之时阅看一番。” 韩夏青脸上一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说出这话,你家公子真神人也。” 邵远听了韩夏青这话,难得的露出笑容,但也没有接话。他们来之前,信息部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泄露任何有关苏圣平和物流行的关系,言多必失的道理邵远刚刚吃到教训,这个时候自然只能继续装傻。韩夏青看着邵远狡猾的样子,心中不由想着能教出这么多小狐狸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老狐狸。 既然邵远不愿多谈他家公子的事情,韩夏青只能把话题转到岳阳各项事务上来。之所以破格接见邵远,关键是这个小家伙的能力、手段确实漂亮。和其他地方一样,物流行在岳阳初创时一样遇到了当地黑恶势力的阻扰。以往,要么当地势力被物流行打服,但是口服心不服,常常会不知道在哪给使绊子。要么借助官府的势力,铲除当地的势力,却也留下了很大的后患。 邵远初到岳阳的时候,走访一阵就发现当地阻扰的势力并不是简单的黑恶势力,而是几个大家族。这就和以前遇到的情形大有不同,单纯的依靠武力,物流行是能够生存下来,但现在物流行和天南商社的合作可不止物流这一项,还有“商场”这个东西。如果和那些大家族结下仇,势必导致“商场”的业绩不佳。 思前想后,邵远将物流行的利润和“商场”的利润做了一番对比,用表格的形式直接呈递到武汉总部和韩夏青那边。并且提出了三种方案,并陈述了其中的利弊。一是维持物流行的利润,恐怕会丧失掉很多“商场”的利润。二是大幅度放弃物流行的利润,等于向当地势力低头,这却和物流行在各地发展的情形不符,也会影响伙计们的积极性。三是既坚持住物流行的底线,又保障“商场”不受影响,但这难度很大。武汉方面和韩夏青的回文当然是让他想办法既坚持住物流行的底线,又保障商场不受影响。但如果做不到的话,武汉方面则是要求保障物流行的利益,韩夏青则是保障商场的利益。 遇到这种商业上面的事情,官府作用也有限,只能起到威慑作用,让当地势力不至于闹得太难看,差不多算是两不相帮。韩夏青即使贵为公主,只能尽量保障物流行不受欺负,实际上要想让官府偏帮并无可能。但是,对于邵远来说,官府能够有这个态度就足够了,他也就能放开手脚做事。 收到武汉和韩夏青的回文之后,邵远组织物流行伙计跟当地的势力打了两次,第三次将要打起来的时候,他及时叫停,丝毫不畏当地势力,孤身一人去见了当地几大家族做主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谈的,没过多长时间,愣是让那些当家的从之前称呼他“外地崽”,变成了“小兄弟”。双方还在岳阳最大的酒楼摆上了几桌,当真是一笑泯恩仇,让岳阳官商两界等着看热闹的人大跌眼镜。 要说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事情。之所以那些当家最后能改变态度,无怪乎面子和利益两字。邵远始终记得苏圣平曾经教过他们,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冲突要么是面子问题,要么就是利益问题。之所以等打了两次,在第三次的时候才叫停,原因就是物流行也是要面子的。要让当地势力知道,物流行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让双方成为仇人。第三次及时叫停,不至于再打下去没办法收场。之后又孤身一人前去拜访那些人,则是给足了对方的面子,让他们有台阶下,尽管打不过物流行,但却是对方主动上门“求饶”,这样面子上也过得去。何况,邵远敢孤身一人“深入虎穴”,也算是有胆有识,正想结交一番呢。 第315章 戏场相逢 “快、快,中午没吃饭吗?不想死的话,就要快。从潜水器里面出来,海盗没发现你们之前,就要跑到掩体。”宝岛海岸边,一个连正在进行抢滩登陆的作战训练,连长正在大声的训斥训练中落后的队员。苏圣平看了他们的训练,听了连长的训话,没有打扰他们,继续前往下一站。 模拟海盗几处巢穴搭建的简易山寨前,投石车已经架设完成,器械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正在耐心细致的给军士讲解车上刻度与投放距离的关系。苏圣平一再要求研究员不能简单只教操作方法,还要尽可能的教会原理,让军士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尽管研究员们始终认为没有太大必要,他们认为那些原理军士学起来太难,弄懂了也没多大用处。 “林先生,您能再讲一下杠杆原理吗?”其中一个军士问道。 那林先生叹了口气,都说了这么多遍,还是不懂,只能无奈用大白话答道:“你们以前有没有撬过石头?”大多数军士到宝岛来之后都参与了修筑道路、修建房屋,自然是干过这事。 林先生继续解释道:“你们撬石头的时候,是不是用铁锹插入石头”军士们纷纷点头称是。 林先生接着说:“这就是杠杆原理,用我刚才教你们的,铁锹是杠杆,是千斤万斤,如果有一根足够长的铁锹,找到一个合适的支点,一人之力都能撬动那块石头。我们的投石车、码头上用的吊杆都是按照这个原理制作的。” 尽管已经是用大白话来解说这个原理了,军士们还是听的一头雾水,林先生只能摇摇头,继续讲解其他东西。 苏圣平听了研究员的讲解,没有打扰他们就直接离开。心道不管这些军士有没有学到什么,但是哪怕一百个中有一个能够有所感悟,在实践中提出一些研究员意识不到的问题,改进相关的器械,现在多花费的这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八月来到宝岛后,苏圣平一半时间在各处巡查,一半时间在军营内处理事务。随着台风季节到来,很多时候军士们也不能训练,只能留在房内读书。太多光棍汉聚在一起,闲下来后难免会有些许摩擦。除了思训部通过组织一些文体比赛舒缓军士们的神经,戏团也被召到宝岛,为军士表演节目。 以戏团现在的规模,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多场演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杜晴儿和梁青青倾力培养的小花、霜儿、青莲都已经是“名角”,在福建各地收获了大量的粉丝。国民军在抗击海盗的时候,戏团也时常会到场“慰问演出”,所以这几个当红的演员在国民军中也有大批仰慕者。 戏团到宝岛来演出,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而且这次上演的戏目还是最新排演的,其中一出戏叫《从军记》,是以杨文荣为原型编排的曲目。讲述的是莆田一个富家纨绔子弟,原本生性顽劣,是城中一害,后来因为目睹了海盗残害家乡,国民军英勇抗击,洗心革面选择投向国民军,又经过努力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士,参与抗击海盗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国民军中有很多,只是戏曲上为了效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看了心中更有同感。 另一出戏叫《送军粮》,是以苏圣平之前寻访各村落时,那户想给国民军送粮的农户为原型,编排的一出戏,其中还加入了一些爱情元素。那户人家的小女儿对军士生出了爱慕之心,儿子则是生出了从军之心,女儿一句等我长大就嫁给你,儿子一句等我长大就要参军,这都让军士们看的热血沸腾。像这样以事实为基础,加上适当的处理,编排出的戏往往能够得到很多共鸣。再者戏曲中的桥段也不完全是瞎编,现实中已经有不少国民军军士和北地逃民的女儿成亲,居住在民政部统一修建的房屋中,也算是在宝岛安家落户了。戏团同样还会给新城镇的普通居民表演,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引来大批普通居民观看。 自从戏团开始外出演戏,苏圣平这两年又是南上北下的四处跑,见到杜晴儿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次戏团来宝岛演出,驻扎在军营外面,苏圣平还没和杜晴儿见过。今天看完军士训练之后,得知戏团在街上有演出,苏圣平也信步来到演出的地方,看看演出的效果。 苏圣平到来的时候,刚好演到《从军记》,台上演员精彩的演出惹来了台下一阵阵叫好声,看到效果如此之好,苏圣平自然很是满意。顾不得台上的表演,来到戏团后台,护卫亮出令牌之后,苏圣平才走了进去。 “快、快,中午没吃饭吗?不想死的话,就要快。从潜水器里面出来,海盗没发现你们之前,就要跑到掩体。”宝岛海岸边,一个连正在进行抢滩登陆的作战训练,连长正在大声的训斥训练中落后的队员。苏圣平看了他们的训练,听了连长的训话,没有打扰他们,继续前往下一站。 模拟海盗几处巢穴搭建的简易山寨前,投石车已经架设完成,器械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正在耐心细致的给军士讲解车上刻度与投放距离的关系。苏圣平一再要求研究员不能简单只教操作方法,还要尽可能的教会原理,让军士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尽管研究员们始终认为没有太大必要,他们认为那些原理军士学起来太难,弄懂了也没多大用处。 “林先生,您能再讲一下杠杆原理吗?”其中一个军士问道。 那林先生叹了口气,都说了这么多遍,还是不懂,只能无奈用大白话答道:“你们以前有没有撬过石头?”大多数军士到宝岛来之后都参与了修筑道路、修建房屋,自然是干过这事。 林先生继续解释道:“你们撬石头的时候,是不是用铁锹插入石头”军士们纷纷点头称是。 林先生接着说:“这就是杠杆原理,用我刚才教你们的,铁锹是杠杆,是千斤万斤,如果有一根足够长的铁锹,找到一个合适的支点,一人之力都能撬动那块石头。我们的投石车、码头上用的吊杆都是按照这个原理制作的。” 尽管已经是用大白话来解说这个原理了,军士们还是听的一头雾水,林先生只能摇摇头,继续讲解其他东西。 苏圣平听了研究员的讲解,没有打扰他们就直接离开。心道不管这些军士有没有学到什么,但是哪怕一百个中有一个能够有所感悟,在实践中提出一些研究员意识不到的问题,改进相关的器械,现在多花费的这些时间也是值得的。 八月来到宝岛后,苏圣平一半时间在各处巡查,一半时间在军营内处理事务。随着台风季节到来,很多时候军士们也不能训练,只能留在房内读书。太多光棍汉聚在一起,闲下来后难免会有些许摩擦。除了思训部通过组织一些文体比赛舒缓军士们的神经,戏团也被召到宝岛,为军士表演节目。 以戏团现在的规模,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多场演出。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杜晴儿和梁青青倾力培养的小花、霜儿、青莲都已经是“名角”,在福建各地收获了大量的粉丝。国民军在抗击海盗的时候,戏团也时常会到场“慰问演出”,所以这几个当红的演员在国民军中也有大批仰慕者。 戏团到宝岛来演出,自然受到了极大的欢迎。而且这次上演的戏目还是最新排演的,其中一出戏叫《从军记》,是以杨文荣为原型编排的曲目。讲述的是莆田一个富家纨绔子弟,原本生性顽劣,是城中一害,后来因为目睹了海盗残害家乡,国民军英勇抗击,洗心革面选择投向国民军,又经过努力训练,成为一名合格的军士,参与抗击海盗的故事。这样的故事在国民军中有很多,只是戏曲上为了效果,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看了心中更有同感。 另一出戏叫《送军粮》,是以苏圣平之前寻访各村落时,那户想给国民军送粮的农户为原型,编排的一出戏,其中还加入了一些爱情元素。那户人家的小女儿对军士生出了爱慕之心,儿子则是生出了从军之心,女儿一句等我长大就嫁给你,儿子一句等我长大就要参军,这都让军士们看的热血沸腾。像这样以事实为基础,加上适当的处理,编排出的戏往往能够得到很多共鸣。再者戏曲中的桥段也不完全是瞎编,现实中已经有不少国民军军士和北地逃民的女儿成亲,居住在民政部统一修建的房屋中,也算是在宝岛安家落户了。戏团同样还会给新城镇的普通居民表演,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引来大批普通居民观看。 自从戏团开始外出演戏,苏圣平这两年又是南上北下的四处跑,见到杜晴儿的机会少之又少。这次戏团来宝岛演出,驻扎在军营外面,苏圣平还没和杜晴儿见过。今天看完军士训练之后,得知戏团在街上有演出,苏圣平也信步来到演出的地方,看看演出的效果。 苏圣平到来的时候,刚好演到《从军记》,台上演员精彩的演出惹来了台下一阵阵叫好声,看到效果如此之好,苏圣平自然很是满意。顾不得台上的表演,来到戏团后台,护卫亮出令牌之后,苏圣平才走了进去。 第316章 北边准备 听邵堂说很快能见到传说中的苏圣平,焦静感到十分好奇,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邵堂,却让邵堂看得入迷忘了答话。焦静这才发觉不妥,又低下头,朝前走去。 邵堂挠了挠头,追了两步来到焦静身边,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军长曾经答应要给我做媒,如果姑娘能答应我们的婚事,军长会亲自上门替在下求亲。” 这会焦静却又只听到婚事、求亲,全然忘了能见苏圣平的事情,脸色羞红加快脚步朝前走去,邵堂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吓坏了人家姑娘。 要说邵堂还是脸皮不够厚,他嘴里的军长这会刚才后台走出,和杜晴儿温存了一会后,毕竟地点、环境不适合,不能再进一步,只能点到为止,再说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自己处理,也不能一直和杜晴儿腻歪。 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能和心爱的人抱在一起亲吻,对杜晴儿来说已经相当满足,再怎么愿意,姑娘家也不可能让苏圣平再有所行动,等苏圣平那双“磨爪”在自己胸前肆意搓揉的时候,及时的离开苏圣平怀中,一脸嗔怒的看着他。 苏圣平赶紧上前从后面把杜晴儿抱在怀中,对她说道:“等过段时间,我回泉州的时候,跟夫人把你我的事情说开,挑个好日子再娶你入门。” 对一个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承诺更动听的情话,杜晴儿转过身看着苏圣平,欣喜的嗯了一声。不过立马又想到当初王莹和朱音杀上门的事情,心中倒是有点怯意,摇摇头道:“只要你心中有我一席之地,时常能见到你就足够了,入不入门晴儿不敢奢求。” 苏圣平抱了抱她,道:“傻丫头,莹莹她们还是很好说话的,再说她们也知道你我的事情。放心,一切有我,等时机合适就娶你。” 话说到这里,杜晴儿也只能轻声答应,道:“奴家都听公子安排。” 怀中美人在抱,多日未曾释放的苏圣平刚刚下去的心火不由被重新点燃,怀中的杜晴儿很快就感受到苏圣平的坚硬,赶紧离开苏圣平怀中,羞红着脸躲了出去,留下苏圣平一人在那望弟兴叹:要是小泽子在就好了,那技术真不是盖的,关键是还十分方便。 离开戏团的时候,正巧看到邵堂跟在一个女子身后,像是在说着什么。这个时代,姑娘家能跟着一起出来,在北边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也就是在福建、广东这些地方才能做到,但这种情形也不多。反正到了这一步,至少说明姑娘还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邵堂自己意识到没有,苏圣平却想起自己曾经要给他做媒的事,怕是好事将近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匆匆流逝,转眼到宝岛已经一个多月,观看军士训练,处理民政诸事,探讨攻打计划,抽空去戏团那看看杜晴儿,无人之时稍微调情一番。只不过杜晴儿始终坚守防线,不肯走出最后一步,好在杜晴儿也是从小在秦淮河边被严苛训练长大的,自然有手段能够让苏圣平释放一把,没想到那技艺跟小泽子竟然不相上下。这种“只要情郎爽、不顾自己湿”的牺牲精神,让苏圣平心中感念万恶的旧社会真好。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十月初的时候,戏团仍旧回沿海各处演戏,杜晴儿仍然要和梁青青一起带队,只能和苏圣平依依惜别,等待苏圣平搞定家中女人之后,再召她回去。此时朱强和陈继平一起从北边回来,苏圣平也更加忙碌了。 从五月北上算起,此次两人带队到北边将近五个月时间,一是熟悉那边的情形,二是买地。 买地是以物流行要建设基地的名义进行的,按照事先的规划,在连云港海运码头附近购买一片土地建设仓储基地,作为物流行在苏北的中心点。然后向西在海州、东海、新沂、邳州设置四个基地。将五个点连成一线,成为一条完整的物资补给线。 听邵堂说很快能见到传说中的苏圣平,焦静感到十分好奇,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邵堂,却让邵堂看得入迷忘了答话。焦静这才发觉不妥,又低下头,朝前走去。 邵堂挠了挠头,追了两步来到焦静身边,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军长曾经答应要给我做媒,如果姑娘能答应我们的婚事,军长会亲自上门替在下求亲。” 这会焦静却又只听到婚事、求亲,全然忘了能见苏圣平的事情,脸色羞红加快脚步朝前走去,邵堂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吓坏了人家姑娘。 要说邵堂还是脸皮不够厚,他嘴里的军长这会刚才后台走出,和杜晴儿温存了一会后,毕竟地点、环境不适合,不能再进一步,只能点到为止,再说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自己处理,也不能一直和杜晴儿腻歪。 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能和心爱的人抱在一起亲吻,对杜晴儿来说已经相当满足,再怎么愿意,姑娘家也不可能让苏圣平再有所行动,等苏圣平那双“磨爪”在自己胸前肆意搓揉的时候,及时的离开苏圣平怀中,一脸嗔怒的看着他。 苏圣平赶紧上前从后面把杜晴儿抱在怀中,对她说道:“等过段时间,我回泉州的时候,跟夫人把你我的事情说开,挑个好日子再娶你入门。” 对一个姑娘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承诺更动听的情话,杜晴儿转过身看着苏圣平,欣喜的嗯了一声。不过立马又想到当初王莹和朱音杀上门的事情,心中倒是有点怯意,摇摇头道:“只要你心中有我一席之地,时常能见到你就足够了,入不入门晴儿不敢奢求。” 苏圣平抱了抱她,道:“傻丫头,莹莹她们还是很好说话的,再说她们也知道你我的事情。放心,一切有我,等时机合适就娶你。” 话说到这里,杜晴儿也只能轻声答应,道:“奴家都听公子安排。” 怀中美人在抱,多日未曾释放的苏圣平刚刚下去的心火不由被重新点燃,怀中的杜晴儿很快就感受到苏圣平的坚硬,赶紧离开苏圣平怀中,羞红着脸躲了出去,留下苏圣平一人在那望弟兴叹:要是小泽子在就好了,那技术真不是盖的,关键是还十分方便。 离开戏团的时候,正巧看到邵堂跟在一个女子身后,像是在说着什么。这个时代,姑娘家能跟着一起出来,在北边完全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也就是在福建、广东这些地方才能做到,但这种情形也不多。反正到了这一步,至少说明姑娘还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邵堂自己意识到没有,苏圣平却想起自己曾经要给他做媒的事,怕是好事将近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匆匆流逝,转眼到宝岛已经一个多月,观看军士训练,处理民政诸事,探讨攻打计划,抽空去戏团那看看杜晴儿,无人之时稍微调情一番。只不过杜晴儿始终坚守防线,不肯走出最后一步,好在杜晴儿也是从小在秦淮河边被严苛训练长大的,自然有手段能够让苏圣平释放一把,没想到那技艺跟小泽子竟然不相上下。这种“只要情郎爽、不顾自己湿”的牺牲精神,让苏圣平心中感念万恶的旧社会真好。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十月初的时候,戏团仍旧回沿海各处演戏,杜晴儿仍然要和梁青青一起带队,只能和苏圣平依依惜别,等待苏圣平搞定家中女人之后,再召她回去。此时朱强和陈继平一起从北边回来,苏圣平也更加忙碌了。 从五月北上算起,此次两人带队到北边将近五个月时间,一是熟悉那边的情形,二是买地。 买地是以物流行要建设基地的名义进行的,按照事先的规划,在连云港海运码头附近购买一片土地建设仓储基地,作为物流行在苏北的中心点。然后向西在海州、东海、新沂、邳州设置四个基地。将五个点连成一线,成为一条完整的物资补给线。 第317章 学校建设 家里几个孩子,两个大的已经能够满地跑,苏圣平回来后却总是腻歪在他身边。几个小的一时还有点陌生,熟悉起来之后,苏圣平都抱不过来,每当这个时候,心中难免觉得亏欠家人良多。 王莹、朱音和叶红鱼关系融洽,也知道自己的夫君要做大事,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时间,却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看到苏圣平回家后和平平安安玩的跟个小孩一样,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满足。但是,作为女人,另外一件事情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尽管男人纳个小妾实属正常,可这小妾也分情况。尤其是王莹和朱音当初还在杜晴儿手下丢了面子,此次苏圣平有意把她收入房中,她们自然不大情愿,甚至比当初的小泽子还不愿意。 这里面还有一点,就是苏圣平娶了她们三个之后,亲近的两个女的,要么是异邦小族,要么是青楼戏子,这让她们情何以堪,也要担心苏圣平的名声,何况杜晴儿的情形她们早已清楚,用她是一回事,娶到家中又是一回事。 王莹她们在他身边安插了“卧底”这事苏圣平心知肚明,几个女的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外时的情形,也是在关心自己,就未曾阻拦。和杜晴儿那点事压根没想瞒过她们,只是刚回来,还没说出口而已。倒是王莹她们先忍不住了,这天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围坐着闲聊了一会,王莹就开口道:“平哥哥,是不是挑个好日子,把晴儿姑娘娶回家?” 正逗弄小孩的苏圣平听了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看了三个言笑晏晏的老婆,略微尴尬的说道:“你们都同意啊!”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我们不同意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往戏团里跑,就不怕丢人。”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偶尔,偶尔。”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连最依着他的朱音也不答应了,打趣道:“还有小泽子,平哥哥是不是准备一道娶了。” 苏圣平这才急道:“瞎说,她还小,不得好好念书。” 叶红鱼又哼的一声,道:“还小啊!我看比谁都来事,要不然某些人怎么总是偷偷的去见她!” 看着苏圣平被叶红鱼顶的没话说,王莹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好啦,我们也不是善妒的妇人。平哥哥你时常在外面,我们三个这几年又都在生养,你身边都没有一个照顾的人,有看的上眼的你自己把握就行,只是不要伤了身子。不过,那晴儿姑娘的身份比较特殊,如今她虽然对外是改名换姓了,又一直带着戏团在外演出,还不会太惹眼。可要是你把她娶回家,就会被人关注,到时被江宁那边知道了,怕是会翻出旧案。” 王莹说的在理,杜晴儿和梁青青当年在江宁犯下的旧案,沈家和孙家可没放弃追查,只是苏圣平这边把杜晴儿和梁青青隐藏的好,才没被发现。可一旦公然把她娶回家,势必会引起更多人关注,保不齐当初就有在江宁见过杜晴儿的,到时就麻烦了,这事还得提醒一下许文斌。 想到这,苏圣平点点头道:“莹莹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见苏圣平作出承诺,三女才放过他,现在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危及全家安全。 既然回到泉州,也不能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尤其是这阶段工作的重心——筹办学校,必须亲自查看一下进度。去宝岛前,考虑到卢惠光在科学研究院已经有一套工作经验,就把他从科学研究院调离,担任了办学筹备处的负责人,全权负责这项大工程的各项事务,原来的科学研究院院长要么兼任,要么脱离,但主要工作就由他原来的助手承担了。 等学校陆续建成之后,苏圣平准备亲自担任校长,卢惠光担任学校的副校长,具体负责日常行政事务。对于自己担任校长一事,除了有培养嫡系人马的私心之外,也是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学识完善学校的管理机制,让学校成为发展科技、培养人才的主要基地,夯实事业基础。 家里几个孩子,两个大的已经能够满地跑,苏圣平回来后却总是腻歪在他身边。几个小的一时还有点陌生,熟悉起来之后,苏圣平都抱不过来,每当这个时候,心中难免觉得亏欠家人良多。 王莹、朱音和叶红鱼关系融洽,也知道自己的夫君要做大事,一出去就是几个月时间,却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看到苏圣平回家后和平平安安玩的跟个小孩一样,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满足。但是,作为女人,另外一件事情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尽管男人纳个小妾实属正常,可这小妾也分情况。尤其是王莹和朱音当初还在杜晴儿手下丢了面子,此次苏圣平有意把她收入房中,她们自然不大情愿,甚至比当初的小泽子还不愿意。 这里面还有一点,就是苏圣平娶了她们三个之后,亲近的两个女的,要么是异邦小族,要么是青楼戏子,这让她们情何以堪,也要担心苏圣平的名声,何况杜晴儿的情形她们早已清楚,用她是一回事,娶到家中又是一回事。 王莹她们在他身边安插了“卧底”这事苏圣平心知肚明,几个女的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外时的情形,也是在关心自己,就未曾阻拦。和杜晴儿那点事压根没想瞒过她们,只是刚回来,还没说出口而已。倒是王莹她们先忍不住了,这天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围坐着闲聊了一会,王莹就开口道:“平哥哥,是不是挑个好日子,把晴儿姑娘娶回家?” 正逗弄小孩的苏圣平听了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看了三个言笑晏晏的老婆,略微尴尬的说道:“你们都同意啊!” 叶红鱼哼的一声,道:“我们不同意有什么用,也不知道是谁三天两头往戏团里跑,就不怕丢人。”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偶尔,偶尔。” 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连最依着他的朱音也不答应了,打趣道:“还有小泽子,平哥哥是不是准备一道娶了。” 苏圣平这才急道:“瞎说,她还小,不得好好念书。” 叶红鱼又哼的一声,道:“还小啊!我看比谁都来事,要不然某些人怎么总是偷偷的去见她!” 看着苏圣平被叶红鱼顶的没话说,王莹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好啦,我们也不是善妒的妇人。平哥哥你时常在外面,我们三个这几年又都在生养,你身边都没有一个照顾的人,有看的上眼的你自己把握就行,只是不要伤了身子。不过,那晴儿姑娘的身份比较特殊,如今她虽然对外是改名换姓了,又一直带着戏团在外演出,还不会太惹眼。可要是你把她娶回家,就会被人关注,到时被江宁那边知道了,怕是会翻出旧案。” 王莹说的在理,杜晴儿和梁青青当年在江宁犯下的旧案,沈家和孙家可没放弃追查,只是苏圣平这边把杜晴儿和梁青青隐藏的好,才没被发现。可一旦公然把她娶回家,势必会引起更多人关注,保不齐当初就有在江宁见过杜晴儿的,到时就麻烦了,这事还得提醒一下许文斌。 想到这,苏圣平点点头道:“莹莹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见苏圣平作出承诺,三女才放过他,现在万事还是小心为妙,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大事,危及全家安全。 既然回到泉州,也不能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尤其是这阶段工作的重心——筹办学校,必须亲自查看一下进度。去宝岛前,考虑到卢惠光在科学研究院已经有一套工作经验,就把他从科学研究院调离,担任了办学筹备处的负责人,全权负责这项大工程的各项事务,原来的科学研究院院长要么兼任,要么脱离,但主要工作就由他原来的助手承担了。 等学校陆续建成之后,苏圣平准备亲自担任校长,卢惠光担任学校的副校长,具体负责日常行政事务。对于自己担任校长一事,除了有培养嫡系人马的私心之外,也是想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学识完善学校的管理机制,让学校成为发展科技、培养人才的主要基地,夯实事业基础。 第318章 业余间谍 游三感觉海军的一切都有别于以往他所熟知的越朝军队,管理严格、纪律森严,不欠军饷、训练严苛,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从上到下讲究服从的同时,上级对下属又十分关爱,还能听从下属的建议,还有什么思训员时不时的谈心说话,还要召开总结会大家一起畅谈训练中的问题,提出的看法也能得到回应。不久前,还有戏团来军营给大家演戏,趁着台风季还举行了比赛,这些就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但是,他感觉自己在海军不再是一个别人家的奴仆,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游三也没有忘记闽王交待的任务,上次暗中参与了闹事并没有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参加训练,也没有什么机会外出传递自己知道的情形。有时候,他想就这样一直在海军当兵其实也不错。 如今已经半年时间过去,自己从未向闽王传递消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就趁着难得的休假日来到城中,准备寻找闽王派在泉州的一个人碰面。 陆永和游三的感觉差不多,在海军的半年时间,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比游三更加认同海军军士的身份,似乎也忘了自己是闽王派遣过来的“卧底”。当陆永找来的时候,他还一愣神的没反应过来。 泉州城中一条不起眼的小街上,有一家售卖布匹、丝绸的小店,这家店已经在泉州开了有十来年,店里卖的布匹、丝绸质优价廉,深受周围的百姓喜爱,店主和街坊邻居都已经熟识,俨然就是一个“老泉州”了。 游三和陆永难得穿着常服来到小街上,习惯了穿军服,这一下子穿上常服两人还老大不适应。小店里有好几个妇人正在看布,店小二正在卖力的推销。老板站在柜台后面,五十来岁的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右手拿着一支笔,左手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看到游三和陆永走进店里,小店里的妇人和小二都好奇的看了他俩一眼,又转头继续在那讨价还价。掌柜的则是赶紧放下笔从柜台里出来,迎上前去,道:“两位贵客,您请,您请。别看小店店面小,苏州的棉布,江宁的云锦样样都有,而且绝对质优价廉,包您满意,不知您想看点什么?” 游三看了眼掌柜的,道:“本想买两匹布料带回家给婆娘做衣服,没想到贵店竟还卖云锦?那我倒是要见识一下。” 掌柜的听了眼中精光一闪,道:“有,有,只不过这云锦太精贵,前铺没有展示。不知道贵客要买多少啊?” 游三接着答道:“那要看质量了,好的话就多要点,二三匹都有可能。” 掌柜的哈哈一笑,道:“小店的货保证不让贵客失望。”边说还边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游三见状,同样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道:“您请!眼见为实。” 掌柜的这才道:“那您请跟我到后院”。三人才往后面走去,来到铺子后院,进屋子前,游三朝陆永使了个眼色,陆永只能留在外面看守。 掌柜的进了屋子,打开一个箱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匹云锦,眼神锐利的看着游三,道:“你怎么带着人前来?这可是坏了规矩。” 游三无所谓的说:“泉州又不是什么狼穴虎窝,怎至于如此?” 掌柜的哼的一声,道:“亏你还是干这行的呢,这几年这泉州从里到外透着古怪,说不清道不明,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游三仍然认为掌柜的多心了,但嘴上还是解释道:“无妨,那小子跟了我多年,王爷交待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再说我不是把他留在外面了嘛!” 游三感觉海军的一切都有别于以往他所熟知的越朝军队,管理严格、纪律森严,不欠军饷、训练严苛,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从上到下讲究服从的同时,上级对下属又十分关爱,还能听从下属的建议,还有什么思训员时不时的谈心说话,还要召开总结会大家一起畅谈训练中的问题,提出的看法也能得到回应。不久前,还有戏团来军营给大家演戏,趁着台风季还举行了比赛,这些就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但是,他感觉自己在海军不再是一个别人家的奴仆,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游三也没有忘记闽王交待的任务,上次暗中参与了闹事并没有引发什么严重的后果,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参加训练,也没有什么机会外出传递自己知道的情形。有时候,他想就这样一直在海军当兵其实也不错。 如今已经半年时间过去,自己从未向闽王传递消息,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就趁着难得的休假日来到城中,准备寻找闽王派在泉州的一个人碰面。 陆永和游三的感觉差不多,在海军的半年时间,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比游三更加认同海军军士的身份,似乎也忘了自己是闽王派遣过来的“卧底”。当陆永找来的时候,他还一愣神的没反应过来。 泉州城中一条不起眼的小街上,有一家售卖布匹、丝绸的小店,这家店已经在泉州开了有十来年,店里卖的布匹、丝绸质优价廉,深受周围的百姓喜爱,店主和街坊邻居都已经熟识,俨然就是一个“老泉州”了。 游三和陆永难得穿着常服来到小街上,习惯了穿军服,这一下子穿上常服两人还老大不适应。小店里有好几个妇人正在看布,店小二正在卖力的推销。老板站在柜台后面,五十来岁的样子,留着一撮山羊胡,右手拿着一支笔,左手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看到游三和陆永走进店里,小店里的妇人和小二都好奇的看了他俩一眼,又转头继续在那讨价还价。掌柜的则是赶紧放下笔从柜台里出来,迎上前去,道:“两位贵客,您请,您请。别看小店店面小,苏州的棉布,江宁的云锦样样都有,而且绝对质优价廉,包您满意,不知您想看点什么?” 游三看了眼掌柜的,道:“本想买两匹布料带回家给婆娘做衣服,没想到贵店竟还卖云锦?那我倒是要见识一下。” 掌柜的听了眼中精光一闪,道:“有,有,只不过这云锦太精贵,前铺没有展示。不知道贵客要买多少啊?” 游三接着答道:“那要看质量了,好的话就多要点,二三匹都有可能。” 掌柜的哈哈一笑,道:“小店的货保证不让贵客失望。”边说还边抬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 游三见状,同样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道:“您请!眼见为实。” 掌柜的这才道:“那您请跟我到后院”。三人才往后面走去,来到铺子后院,进屋子前,游三朝陆永使了个眼色,陆永只能留在外面看守。 掌柜的进了屋子,打开一个箱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一匹云锦,眼神锐利的看着游三,道:“你怎么带着人前来?这可是坏了规矩。” 游三无所谓的说:“泉州又不是什么狼穴虎窝,怎至于如此?” 掌柜的哼的一声,道:“亏你还是干这行的呢,这几年这泉州从里到外透着古怪,说不清道不明,万事还是小心为妙。” 游三仍然认为掌柜的多心了,但嘴上还是解释道:“无妨,那小子跟了我多年,王爷交待的事情也有他的份,再说我不是把他留在外面了嘛!” 第319章 闽王的信 就在信息部紧锣密鼓的在体系内进行清查行动的时候,小店的掌柜又背着包袱外出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时候,背后一支擅长跟踪的小队就跟在他后面,直到他来到福州进了闽王府。 以往小店掌柜的经常使用写信的方式给闽王报讯,但这一次事关海军,之前就要求他必须亲自回来面见闽王。等他把游三的话报给闽王后,闽王才好言相慰一番,让他立即赶回泉州。要求但有游三的消息,不得延误,务必第一时间亲自返回禀报。 掌柜的这步棋以前只是闲子,只能算是自己打探消息的一个来源。自从东南党有心让儿子登基之后,才慢慢发挥重要作用,不过也只是打探一些市井消息。掌柜的离开后,闽王坐在那沉思,以往他传递的消息来源繁杂,但稍一分析反倒是能够发现很多事情的真相,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比如说当年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告苏圣平的事情。这一次事关苏圣平,前两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是第三句话要追究起来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 苏圣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闽王考虑了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无法得出答案。但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闽王还是倾向于这是个危险的人物,不论是能力手段,还是日渐积累的声望,都可以看出这不是个简单的主。 但令闽王奇怪的是,要说苏圣平年纪轻轻,有什么不臣之心,又不太像。有那么多的钱财,但凡有不臣之心的人,无不费尽心思的扩充军力。可他却倒好,搞什么科学研究院、报纸、戏团,听说最近还在想着要建学校。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民团和海军,可那一点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游三要传的话,说的海军只知苏圣平,不知朝廷,严格追究是个问题,但实际上又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自古以来,想要对军队做到如臂使指,每个将军都得把军队变成自己的“私物”。至于那顾荣成,他当然知道底细,以前朝廷的水师将领,只不过之前听说被韩斌杀害,没想到却被苏圣平找来。 想到韩斌这个乱臣贼子,闽王才觉得苏圣平的举动还是要跟儿子说一下,让他关注一下,免得到时被动。提笔之时,闽王心神有些恍惚,如今又到了海盗闹起来的时候,真是多事之秋,难道赵家天下当真要亡,所以才有这么多魑魅魍魉冒出来?摇摇头,排除这些晦气的想法,铺开上好的宣纸,开始给江宁写信。 收到父亲的信,皇帝并没有太重视。苏圣平的情形,内侍监也是重点关注,泉州那边可是十日一报,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不少,朝廷财税不足,很多事情做不了;定边军军士闹饷,军心不稳,要没孙思源压着,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朝堂貌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江浙党、江淮党都想着把东南党拱下台,要不是自己苦心维持,杜文心、周秉政早就该归隐乡邻了。归根结底,这都是沿海的赋税出了问题。 如今,又到了东南沿海海盗闹起来的时候。如果让他们继续闹下去,明年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朝廷可以仰仗的还真就只有苏圣平的海军和民团了。至于那什么顾荣成,此前朝廷就算对他有所亏欠,那也是先皇的缘故。今时今日他能为朝廷所用,他日功成之后,自己绝不会亏待他。 想到父亲信中说的:海军只知道苏圣平,不知道朝廷。这哪还算什么问题,定边军就知道朝廷了?还不是都听孙思源的,西路军也是一样。只要他们不是造反,还能听从朝廷调遣,眼前哪还能顾得上这些。不过话说回来,苏圣平的海军、民团和定边军还真不一样,朝廷给的饷银微乎其微,人家都是靠自己,这可和定边军不一样。再一想苏圣平上次的奏疏中所说的,今冬对海盗会有大行动,正好去信问问。 收到皇帝的来信,苏圣平有点诧异,自己这个臣子做的还真和别人不一样,难道说当真已经有了权臣的实力,搞得皇帝都要用写私信的方式向自己询问工作进展,还以恳求的语气让自己告知他接下来的行动,好让他能够安心? 看着陈公公满是笑意的白脸,苏圣平轻轻一笑,道:“陈公公,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皇上奏疏。” 苏圣平难得有好态度,陈公公赶紧低头作揖道:“苏大人请便,好了叫奴婢便是。” 苏圣平微笑点头,起身来到书房,既然皇帝想用写信的方式,就干脆的提笔给皇帝写了很简单的一封短信:“十日后,臣将率领海军和民团直抵海盗老巢,势必让海盗不得再骚扰福建沿海。” 陈公公高兴的拿着苏圣平的信走了,尽管从时间上来看,知道苏大人写的信肯定很短,但总比不理睬的好,江宁送信过来的时候,对他可没怎么客气,口气相当严厉,要求他务必让苏圣平明白回话。 这会拿到信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由想到:他们那些只知道在宫里作威作福的人哪知道苏大人的脾气,以为都是那些任人欺负的软脚虾吗?真要不高兴了,皇上的圣旨都说不理就不理的,我一个奴婢去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唉,这才多少年时间,以前让地方官员闻风丧胆的内侍监,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难道真要变天了不成? 就在信息部紧锣密鼓的在体系内进行清查行动的时候,小店的掌柜又背着包袱外出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离开的时候,背后一支擅长跟踪的小队就跟在他后面,直到他来到福州进了闽王府。 以往小店掌柜的经常使用写信的方式给闽王报讯,但这一次事关海军,之前就要求他必须亲自回来面见闽王。等他把游三的话报给闽王后,闽王才好言相慰一番,让他立即赶回泉州。要求但有游三的消息,不得延误,务必第一时间亲自返回禀报。 掌柜的这步棋以前只是闲子,只能算是自己打探消息的一个来源。自从东南党有心让儿子登基之后,才慢慢发挥重要作用,不过也只是打探一些市井消息。掌柜的离开后,闽王坐在那沉思,以往他传递的消息来源繁杂,但稍一分析反倒是能够发现很多事情的真相,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比如说当年知府衙门和防御使衙门告苏圣平的事情。这一次事关苏圣平,前两句话没什么问题,但是第三句话要追究起来的话,后果就很严重了。 苏圣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闽王考虑了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无法得出答案。但从他的所作所为来看,闽王还是倾向于这是个危险的人物,不论是能力手段,还是日渐积累的声望,都可以看出这不是个简单的主。 但令闽王奇怪的是,要说苏圣平年纪轻轻,有什么不臣之心,又不太像。有那么多的钱财,但凡有不臣之心的人,无不费尽心思的扩充军力。可他却倒好,搞什么科学研究院、报纸、戏团,听说最近还在想着要建学校。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民团和海军,可那一点人又能有什么用呢? 游三要传的话,说的海军只知苏圣平,不知朝廷,严格追究是个问题,但实际上又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自古以来,想要对军队做到如臂使指,每个将军都得把军队变成自己的“私物”。至于那顾荣成,他当然知道底细,以前朝廷的水师将领,只不过之前听说被韩斌杀害,没想到却被苏圣平找来。 想到韩斌这个乱臣贼子,闽王才觉得苏圣平的举动还是要跟儿子说一下,让他关注一下,免得到时被动。提笔之时,闽王心神有些恍惚,如今又到了海盗闹起来的时候,真是多事之秋,难道赵家天下当真要亡,所以才有这么多魑魅魍魉冒出来?摇摇头,排除这些晦气的想法,铺开上好的宣纸,开始给江宁写信。 收到父亲的信,皇帝并没有太重视。苏圣平的情形,内侍监也是重点关注,泉州那边可是十日一报,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今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不少,朝廷财税不足,很多事情做不了;定边军军士闹饷,军心不稳,要没孙思源压着,早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朝堂貌似安稳,实则暗流涌动,江浙党、江淮党都想着把东南党拱下台,要不是自己苦心维持,杜文心、周秉政早就该归隐乡邻了。归根结底,这都是沿海的赋税出了问题。 如今,又到了东南沿海海盗闹起来的时候。如果让他们继续闹下去,明年的日子还不知道该怎么过?朝廷可以仰仗的还真就只有苏圣平的海军和民团了。至于那什么顾荣成,此前朝廷就算对他有所亏欠,那也是先皇的缘故。今时今日他能为朝廷所用,他日功成之后,自己绝不会亏待他。 想到父亲信中说的:海军只知道苏圣平,不知道朝廷。这哪还算什么问题,定边军就知道朝廷了?还不是都听孙思源的,西路军也是一样。只要他们不是造反,还能听从朝廷调遣,眼前哪还能顾得上这些。不过话说回来,苏圣平的海军、民团和定边军还真不一样,朝廷给的饷银微乎其微,人家都是靠自己,这可和定边军不一样。再一想苏圣平上次的奏疏中所说的,今冬对海盗会有大行动,正好去信问问。 收到皇帝的来信,苏圣平有点诧异,自己这个臣子做的还真和别人不一样,难道说当真已经有了权臣的实力,搞得皇帝都要用写私信的方式向自己询问工作进展,还以恳求的语气让自己告知他接下来的行动,好让他能够安心? 看着陈公公满是笑意的白脸,苏圣平轻轻一笑,道:“陈公公,请稍等片刻,我这就给皇上奏疏。” 苏圣平难得有好态度,陈公公赶紧低头作揖道:“苏大人请便,好了叫奴婢便是。” 苏圣平微笑点头,起身来到书房,既然皇帝想用写信的方式,就干脆的提笔给皇帝写了很简单的一封短信:“十日后,臣将率领海军和民团直抵海盗老巢,势必让海盗不得再骚扰福建沿海。” 陈公公高兴的拿着苏圣平的信走了,尽管从时间上来看,知道苏大人写的信肯定很短,但总比不理睬的好,江宁送信过来的时候,对他可没怎么客气,口气相当严厉,要求他务必让苏圣平明白回话。 这会拿到信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不由想到:他们那些只知道在宫里作威作福的人哪知道苏大人的脾气,以为都是那些任人欺负的软脚虾吗?真要不高兴了,皇上的圣旨都说不理就不理的,我一个奴婢去了连口热茶都喝不上。唉,这才多少年时间,以前让地方官员闻风丧胆的内侍监,如今都成什么模样了,难道真要变天了不成? 第320章 都要往北 辛家这一年多来的难处,叶麻子和王隆涛略有所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辛家算是替他们抵挡住了国民军,这才让他们能够肆意在福建北部、浙江南部肆意妄为。现在,以往骄傲的辛利国竟然开口求助了,可见确实也被国民军逼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王两人只猜对了一半。国民军是给辛家造成了重创,但是海岸线太长了,不去抢县城,很多乡镇还是让他们屡屡得手。这样一来,不仅还能维持海盗团伙缓慢发展,还锻炼了队伍,对于辛家来说,今后将从中受益无穷。至于这次开口请求帮忙,其实辛利国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见叶、王两人诧异的样子,辛利国心中一阵冷笑,接续说道:“国民军实在太难缠了,如今苏圣平又被封为福建靖海使,正在编练海军,恐怕以后福建这边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两位当家的远见卓识,早早的脱离福建这个泥淖,现如今兄弟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到,手下弟兄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叶麻子志得意满的哈哈一笑,道:“辛当家的客气了,我们哪有什么远见,只不过是见势不妙躲得快。辛当家还没说要我们帮什么呢?” 王隆涛接过话,道:“对啊,辛当家不用客气,有话请直说,要是银钱上有不趁手的,我那还有一点。” 辛利国朝王隆涛拱拱手,道:“不瞒两位,这段时间还能撑得过去,可要是再这么下去,明年估计就只能散伙了。所以,今天请见二位,倒不是为了借银钱,是想跟两位一起北上到浙南去抢一把,不知道两位能否带带兄弟。”以为辛利国也是见势不妙想溜了,叶麻子和王隆涛又是对视一眼,瞬时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话说到这里,还得说说目前东南沿海的海盗局势。除了盘踞在宝岛的三家之外,危害吴朝的仍然是海南岛上的卢氏兄弟、顾桐,还有就是捕鱼岛上的辛家。除此之外,浙东舟山群岛上的海盗这几年发展也相当迅速,出现了几家大大小小的海盗团伙,只不过目前实力方面还不能和叶麻子、王隆涛比拼。 就实力而言,远在海南岛的卢氏兄弟和顾桐一直没有扩大,辛家在捕鱼岛的实力稳步增长。宝岛这边,辛利国举步维艰,单单今年上半年,就被国民军杀死、俘虏近千人。可叶麻子和王隆涛,却是从福建北部和浙南获得了大量的资源,一年多时间就实力大增。 这一年多来,叶、王两人活动的范围只是在福建北部和浙南,一直没有再往北。可是经过他们一番折腾,这两处的油水已经不大,今年他们正想把活动范围往北边发展,那边可没什么国民军,那些府县编练的民团也不堪一击,关键是那些地方比之浙南、福建北部更为富庶。 经过和舟山群岛上那些海盗的接触,几家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学习当年辛利国集合他们三家的力量全面出击的样式,准备重点抢他一个府,可能的话还想试探着攻打一下府城,甚至往内陆进击。 辛利国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这是叶麻子和王隆涛最为关心的。但叶、王心中立马就否定了这种可能!两人只跟舟山那边接触过一次,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方式。双方是一拍即合,彼此只是结合成一个松散的联盟,一起抢钱发财,不存在谁听谁指挥的问题,最多就是到时尽可能的互相配合,提供必要的帮助。而且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注意保密,不大可能存在泄露消息的问题。 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提出这个要求的是辛利国,这家伙路子广,办法多,要是让他加入进来,岂不是又得多一个人来分战利品,还得是很大的一份。但是,辛利国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大家都是海盗,没有什么地盘之分,也就不存在什么捞过界的问题了。就算辛利国不来打这个招呼,到时他自己往北抢,也没什么关系。如今他能主动把这个事挑明,还说是带带他,姿态放的够低,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当然,又怎么能这么简单的想辛利国呢?说是他不认识海路,这打死叶麻子他都不相信。 两人稍稍失神,王隆涛刚想开口说话,叶麻子抢先道:“辛当家的说的哪里话,以往大家就是一起发财。既然辛当家的提出来了,我和王兄弟也无话可说,这样吧,今年这福建北部和浙南辛当家的敞开了抢,我和王兄弟再往北去。”其实叶麻子也是想多了,辛利国这次确实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来确实是老和国民军遭遇,损失太大,抢到的又不多,不足以让自家的实力快速增长;二来也是想修复和叶、王两人的关系,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再次结成类似联盟的存在,以自己的能力到时想在当中领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叶麻子的话,辛利国立马站起来,躬身向两人行礼,道:“以后两位当家的就是我哥哥了,小弟在此多谢两位当家的领路。” 辛家这一年多来的难处,叶麻子和王隆涛略有所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辛家算是替他们抵挡住了国民军,这才让他们能够肆意在福建北部、浙江南部肆意妄为。现在,以往骄傲的辛利国竟然开口求助了,可见确实也被国民军逼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叶、王两人只猜对了一半。国民军是给辛家造成了重创,但是海岸线太长了,不去抢县城,很多乡镇还是让他们屡屡得手。这样一来,不仅还能维持海盗团伙缓慢发展,还锻炼了队伍,对于辛家来说,今后将从中受益无穷。至于这次开口请求帮忙,其实辛利国还是有自己的打算。 见叶、王两人诧异的样子,辛利国心中一阵冷笑,接续说道:“国民军实在太难缠了,如今苏圣平又被封为福建靖海使,正在编练海军,恐怕以后福建这边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也是到了今日,才知道两位当家的远见卓识,早早的脱离福建这个泥淖,现如今兄弟我是有苦说不出啊。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到,手下弟兄们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叶麻子志得意满的哈哈一笑,道:“辛当家的客气了,我们哪有什么远见,只不过是见势不妙躲得快。辛当家还没说要我们帮什么呢?” 王隆涛接过话,道:“对啊,辛当家不用客气,有话请直说,要是银钱上有不趁手的,我那还有一点。” 辛利国朝王隆涛拱拱手,道:“不瞒两位,这段时间还能撑得过去,可要是再这么下去,明年估计就只能散伙了。所以,今天请见二位,倒不是为了借银钱,是想跟两位一起北上到浙南去抢一把,不知道两位能否带带兄弟。”以为辛利国也是见势不妙想溜了,叶麻子和王隆涛又是对视一眼,瞬时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话说到这里,还得说说目前东南沿海的海盗局势。除了盘踞在宝岛的三家之外,危害吴朝的仍然是海南岛上的卢氏兄弟、顾桐,还有就是捕鱼岛上的辛家。除此之外,浙东舟山群岛上的海盗这几年发展也相当迅速,出现了几家大大小小的海盗团伙,只不过目前实力方面还不能和叶麻子、王隆涛比拼。 就实力而言,远在海南岛的卢氏兄弟和顾桐一直没有扩大,辛家在捕鱼岛的实力稳步增长。宝岛这边,辛利国举步维艰,单单今年上半年,就被国民军杀死、俘虏近千人。可叶麻子和王隆涛,却是从福建北部和浙南获得了大量的资源,一年多时间就实力大增。 这一年多来,叶、王两人活动的范围只是在福建北部和浙南,一直没有再往北。可是经过他们一番折腾,这两处的油水已经不大,今年他们正想把活动范围往北边发展,那边可没什么国民军,那些府县编练的民团也不堪一击,关键是那些地方比之浙南、福建北部更为富庶。 经过和舟山群岛上那些海盗的接触,几家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学习当年辛利国集合他们三家的力量全面出击的样式,准备重点抢他一个府,可能的话还想试探着攻打一下府城,甚至往内陆进击。 辛利国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这是叶麻子和王隆涛最为关心的。但叶、王心中立马就否定了这种可能!两人只跟舟山那边接触过一次,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方式。双方是一拍即合,彼此只是结合成一个松散的联盟,一起抢钱发财,不存在谁听谁指挥的问题,最多就是到时尽可能的互相配合,提供必要的帮助。而且自己还千叮咛万嘱咐注意保密,不大可能存在泄露消息的问题。 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提出这个要求的是辛利国,这家伙路子广,办法多,要是让他加入进来,岂不是又得多一个人来分战利品,还得是很大的一份。但是,辛利国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大家都是海盗,没有什么地盘之分,也就不存在什么捞过界的问题了。就算辛利国不来打这个招呼,到时他自己往北抢,也没什么关系。如今他能主动把这个事挑明,还说是带带他,姿态放的够低,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当然,又怎么能这么简单的想辛利国呢?说是他不认识海路,这打死叶麻子他都不相信。 两人稍稍失神,王隆涛刚想开口说话,叶麻子抢先道:“辛当家的说的哪里话,以往大家就是一起发财。既然辛当家的提出来了,我和王兄弟也无话可说,这样吧,今年这福建北部和浙南辛当家的敞开了抢,我和王兄弟再往北去。”其实叶麻子也是想多了,辛利国这次确实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一来确实是老和国民军遭遇,损失太大,抢到的又不多,不足以让自家的实力快速增长;二来也是想修复和叶、王两人的关系,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再次结成类似联盟的存在,以自己的能力到时想在当中领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到叶麻子的话,辛利国立马站起来,躬身向两人行礼,道:“以后两位当家的就是我哥哥了,小弟在此多谢两位当家的领路。” 第321章 人员排查 得益于一开始就注重给每个人建档,信息部在泉州这边的甄别工作进展很快,尤其是海军成立的时间不长,人数又不多,大大减少了工作量。加上物流行、商社、工业园的上层管理人员,整个甄别工作只花费了七天时间,就排查出可疑人员上百人。排查出这些人后,又经过第二轮仔细筛选,最终还是有近三十人无法让人放心。 这次甄别工作完全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除了信息部和情报处的几个头目知晓目的,其他人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清查,甚至以为是要提拔将领。以往要提拔人员之前,也会有这样的查档、谈话。 苏圣平拿到那份三十几人的名单时,每个名字后面还附着对方可能的来历,没想到这里面最多的恰恰是泉州几大家族的子弟居多,而朝廷的人却没有一个。看到这里,苏圣平也就放下心了。那些家族目前和自己还是合作关系,派遣族中子弟加入,虽说隐瞒了来历算是一种罪过,但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因此,最终唯独对那个和辛家有勾结的李家两个子弟寻了借口开掉,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宝岛那边却不是这样。 和泉州这边的人主要来源于附近县乡不同,国民军发展之初就从各地找人,其中大规模是北地逃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沿海各地都有人加入,尽管为数不多,也有五六百人。这么多人要甄别是否有人是别处派遣过来的探子,这就考验情报部和信息部的能力了。 一开始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通过查档,寻找佐证,很多人就排除了嫌疑。问题就出在那种只有档案,没有其他证据可以佐证的人身上,这样的人同样大概有近百人。宝岛那边的甄别工作由军情部部长周大新和训练部副部长武云负责。而周大新此时还肩负着海盗那边的军情,所有实际主持甄别工作的还是武云,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武云和杨文荣产生冲突之后,被苏圣平逼着和杨文荣又一起合作负责总结会的事情,倒是让他对杨文荣大为改观,慢慢的更处成了朋友。这一次负责甄别的时候,武云本想拉着杨文荣一起,没成想这家伙一心想要做国民军连长,压根不理他。 尽管没有杨文荣帮忙,武云自己处理事情也相当利索。加上他当初协助铁锤负责招募军士,对大多数军士都认识,因此甄别起来速度很快。问题是这次甄别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武云这家伙相对比较激进,在甄别的过程中难免有所误杀。 原莆田南县民团的小队长白山自从目睹了国民军截杀海盗那一仗之后,一心想要加入国民军,最后也得偿所愿。但是,当初能进入南县民团,还成为其中一个小头目,不得不说白山家在南县还算小有地位,还和南县最大的家族有亲戚关系。但他属于主动前往国民军要求加入,直到后来苏圣平允许在沿海截杀海盗的国民军自行招募军士后,才顺利加入国民军的,不久前才来到宝岛。 到了宝岛后,白山训练相当刻苦,而国民军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好奇,痴迷于熟悉各种事务当中,还发扬了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跟好奇宝宝似的,经常询问一些事情。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总结会上见到了杨文荣,因为恰好跟杨文荣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同是来自莆田,且都属于“公子”范畴,加上杨文荣的性格,两人倒是很快就熟识起来了。此时,杨文荣虽说协助负责召开总结会的事情,但事实上还是新兵蛋子一个,和白山的身份不相上下,平常就多了些交往,渐渐的也处成了朋友。 这次武云负责甄别工作,查完档案之后,像白山这种有“黑历史”的人是重点甄别对象,当过民团的小头目、出身不错、主动来投、十分好奇国民军的一切等等,都成为了武云怀疑的理由。 为此,武云私下里找了情报部、思训部不少人调查白山的一切,还询问了不少南县的军士,尽管最终无法确定白山是别人派人的“卧底”,但是秉着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原则,武云还是建议周大新对白山进行处理。当然这种处理并不是肉体消灭,而是清除出国民军队伍行列,最好就是直接让他离开。 和白山一样遭遇的有不少人,周大新拿到那份名单的时候,仔细阅看了附着的材料,对其中大多数人的处理没有什么意见,因为那些人确实有值得怀疑之处。也就认可了武云的处理意见,准备让那些人各回各家。 原本在国民军待的好好的,训练、读书、学东西,过着和以往不一样的生活。因此,白山接到通知的时候犹如晴天雷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国民军又不要自己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来人放下通知就走,他完全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最后,白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到杨文荣,让他这个来的早的朋友帮忙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文荣听说了这事之后,立马就想到此前武云找他时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尽管当时武云并没有透露过要干什么,但杨文荣还是觉得白山的事情和武云做的事情肯定有关。 得到允许进了武云的公房,武云正埋头处理着什么事情,晓得是杨文荣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说吧,什么事情,我这忙着呢,有事快说,没事趁早滚蛋。” 熟识了之后,杨文荣也晓得武云这人其实不错,立马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武部长,瞧您这话说的,没事的话小弟就不能来看看你。”说完见武云仍旧埋头在那,撇撇嘴,道:“这不是最近看不到你来训练场嘛,害的小弟想你的很,刚刚训练结束小弟就来了。对了,武部长您在忙什么呢?”说完还探头一看,武云迅速的拿起一叠白纸往上一盖,搞得杨文荣大为没趣。自顾自在那说着:有啥了不起,我还不看呢。 得益于一开始就注重给每个人建档,信息部在泉州这边的甄别工作进展很快,尤其是海军成立的时间不长,人数又不多,大大减少了工作量。加上物流行、商社、工业园的上层管理人员,整个甄别工作只花费了七天时间,就排查出可疑人员上百人。排查出这些人后,又经过第二轮仔细筛选,最终还是有近三十人无法让人放心。 这次甄别工作完全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除了信息部和情报处的几个头目知晓目的,其他人还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清查,甚至以为是要提拔将领。以往要提拔人员之前,也会有这样的查档、谈话。 苏圣平拿到那份三十几人的名单时,每个名字后面还附着对方可能的来历,没想到这里面最多的恰恰是泉州几大家族的子弟居多,而朝廷的人却没有一个。看到这里,苏圣平也就放下心了。那些家族目前和自己还是合作关系,派遣族中子弟加入,虽说隐瞒了来历算是一种罪过,但也可以说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因此,最终唯独对那个和辛家有勾结的李家两个子弟寻了借口开掉,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宝岛那边却不是这样。 和泉州这边的人主要来源于附近县乡不同,国民军发展之初就从各地找人,其中大规模是北地逃民,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沿海各地都有人加入,尽管为数不多,也有五六百人。这么多人要甄别是否有人是别处派遣过来的探子,这就考验情报部和信息部的能力了。 一开始的进展还是很顺利的,通过查档,寻找佐证,很多人就排除了嫌疑。问题就出在那种只有档案,没有其他证据可以佐证的人身上,这样的人同样大概有近百人。宝岛那边的甄别工作由军情部部长周大新和训练部副部长武云负责。而周大新此时还肩负着海盗那边的军情,所有实际主持甄别工作的还是武云,问题就出在他身上。 武云和杨文荣产生冲突之后,被苏圣平逼着和杨文荣又一起合作负责总结会的事情,倒是让他对杨文荣大为改观,慢慢的更处成了朋友。这一次负责甄别的时候,武云本想拉着杨文荣一起,没成想这家伙一心想要做国民军连长,压根不理他。 尽管没有杨文荣帮忙,武云自己处理事情也相当利索。加上他当初协助铁锤负责招募军士,对大多数军士都认识,因此甄别起来速度很快。问题是这次甄别工作时间紧、任务重,武云这家伙相对比较激进,在甄别的过程中难免有所误杀。 原莆田南县民团的小队长白山自从目睹了国民军截杀海盗那一仗之后,一心想要加入国民军,最后也得偿所愿。但是,当初能进入南县民团,还成为其中一个小头目,不得不说白山家在南县还算小有地位,还和南县最大的家族有亲戚关系。但他属于主动前往国民军要求加入,直到后来苏圣平允许在沿海截杀海盗的国民军自行招募军士后,才顺利加入国民军的,不久前才来到宝岛。 到了宝岛后,白山训练相当刻苦,而国民军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好奇,痴迷于熟悉各种事务当中,还发扬了不懂就问的好学精神,跟好奇宝宝似的,经常询问一些事情。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总结会上见到了杨文荣,因为恰好跟杨文荣有过一面之缘,两人同是来自莆田,且都属于“公子”范畴,加上杨文荣的性格,两人倒是很快就熟识起来了。此时,杨文荣虽说协助负责召开总结会的事情,但事实上还是新兵蛋子一个,和白山的身份不相上下,平常就多了些交往,渐渐的也处成了朋友。 这次武云负责甄别工作,查完档案之后,像白山这种有“黑历史”的人是重点甄别对象,当过民团的小头目、出身不错、主动来投、十分好奇国民军的一切等等,都成为了武云怀疑的理由。 为此,武云私下里找了情报部、思训部不少人调查白山的一切,还询问了不少南县的军士,尽管最终无法确定白山是别人派人的“卧底”,但是秉着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原则,武云还是建议周大新对白山进行处理。当然这种处理并不是肉体消灭,而是清除出国民军队伍行列,最好就是直接让他离开。 和白山一样遭遇的有不少人,周大新拿到那份名单的时候,仔细阅看了附着的材料,对其中大多数人的处理没有什么意见,因为那些人确实有值得怀疑之处。也就认可了武云的处理意见,准备让那些人各回各家。 原本在国民军待的好好的,训练、读书、学东西,过着和以往不一样的生活。因此,白山接到通知的时候犹如晴天雷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国民军又不要自己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来人放下通知就走,他完全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最后,白山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到杨文荣,让他这个来的早的朋友帮忙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文荣听说了这事之后,立马就想到此前武云找他时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尽管当时武云并没有透露过要干什么,但杨文荣还是觉得白山的事情和武云做的事情肯定有关。 得到允许进了武云的公房,武云正埋头处理着什么事情,晓得是杨文荣进来,头也不抬的问道:“说吧,什么事情,我这忙着呢,有事快说,没事趁早滚蛋。” 熟识了之后,杨文荣也晓得武云这人其实不错,立马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武部长,瞧您这话说的,没事的话小弟就不能来看看你。”说完见武云仍旧埋头在那,撇撇嘴,道:“这不是最近看不到你来训练场嘛,害的小弟想你的很,刚刚训练结束小弟就来了。对了,武部长您在忙什么呢?”说完还探头一看,武云迅速的拿起一叠白纸往上一盖,搞得杨文荣大为没趣。自顾自在那说着:有啥了不起,我还不看呢。 第322章 要会变通 杨文荣的话太重了,武云听了立马火气上涌,抓起桌上的镇纸,作势就要丢向杨文荣,还急道:“杨文荣你放屁,他妈的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杨文荣头一抬,道:“武部长,你这可是违反了军律,上级对下级要亲近有爱,不得无故打骂体罚,更不用说想宰了我,要有本事你这就动手,否则我这就去黄部长那告你一状。” 武云重重呼出几口粗气,道:“爱告就告去,老子这里不待见你,赶紧滚。” 杨文荣头一扬,道:“不用你赶,问完这句话我就走,到底白山的事情有没有证据?” 武云瞪着眼睛看着他,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杨文荣道:“有的话,我给你道歉,鞍前马后伺候你一个月。没有的话,你收回命令,否则我就不是找黄部长了,我去找军长告状。” 武云呵呵一笑,道:“老子稀罕你伺候,找公子告状,跟你说吧,这事就是军长亲自定的,要告你去告吧!” 武云这突如其来的话倒是让杨文荣一惊,苏圣平虽说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却是他最为敬重的人,要说对武云的决定还有质疑的勇气,可要是苏圣平的决定,他可不敢质疑。 看到杨文荣呆傻的样子,武云十分解气,扬扬手,道:“还不快滚。” 杨文荣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武云的公房,走在路上,心思才逐渐清明,军长这么忙,怎么可能亲自处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武云在诓他。肯定是军长让武云他们清查一下这事,然后武云负责执行,这家伙又犯了错误。不行,不能让武云这样乱搞,得赶紧跟军长说这事,否则岂不是要让人寒心。一想到这里,急匆匆的就离开军部,安抚好白山之后,立马给朱强写信,还多加钱让物流行的人务必尽快送到朱强那里。 杨文荣的话也给武云提了个醒,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有些过激,是否伤了一些人的心他不在乎,倒是那家伙真要给公子告状的话,到时公子肯定会过问,万一有什么做不好的,到时就糟糕了。 苏圣平收到朱强转来的信时,还有点诧异,等看了信之后,才笑着对朱强说:“那小子倒是个聪明人,怕我这边事多,不能及时收到他的信,懂得先找你,是个懂变通的。” 朱强跟着笑道:“杨家也是莆田的望族,杨文荣以前只是没有生活目标,又缺少引导,否则也不至于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你看,到了国民军之后,不是蛮好的。”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没错,他的信中,只是顺嘴提了一下那个白山的事情,以这件事情为引子,其他的都是在说武云做事的轻率,认为为了国民军的纯洁性,武云做的事是有必要的,但是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时候就赶走一个深爱国民军的军士,是草率和不恰当的做法,不利于国民军的发展壮大。难得的就是他这种看得远的目光。” 杨文荣的话太重了,武云听了立马火气上涌,抓起桌上的镇纸,作势就要丢向杨文荣,还急道:“杨文荣你放屁,他妈的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杨文荣头一抬,道:“武部长,你这可是违反了军律,上级对下级要亲近有爱,不得无故打骂体罚,更不用说想宰了我,要有本事你这就动手,否则我这就去黄部长那告你一状。” 武云重重呼出几口粗气,道:“爱告就告去,老子这里不待见你,赶紧滚。” 杨文荣头一扬,道:“不用你赶,问完这句话我就走,到底白山的事情有没有证据?” 武云瞪着眼睛看着他,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杨文荣道:“有的话,我给你道歉,鞍前马后伺候你一个月。没有的话,你收回命令,否则我就不是找黄部长了,我去找军长告状。” 武云呵呵一笑,道:“老子稀罕你伺候,找公子告状,跟你说吧,这事就是军长亲自定的,要告你去告吧!” 武云这突如其来的话倒是让杨文荣一惊,苏圣平虽说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但却是他最为敬重的人,要说对武云的决定还有质疑的勇气,可要是苏圣平的决定,他可不敢质疑。 看到杨文荣呆傻的样子,武云十分解气,扬扬手,道:“还不快滚。” 杨文荣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武云的公房,走在路上,心思才逐渐清明,军长这么忙,怎么可能亲自处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武云在诓他。肯定是军长让武云他们清查一下这事,然后武云负责执行,这家伙又犯了错误。不行,不能让武云这样乱搞,得赶紧跟军长说这事,否则岂不是要让人寒心。一想到这里,急匆匆的就离开军部,安抚好白山之后,立马给朱强写信,还多加钱让物流行的人务必尽快送到朱强那里。 杨文荣的话也给武云提了个醒,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否有些过激,是否伤了一些人的心他不在乎,倒是那家伙真要给公子告状的话,到时公子肯定会过问,万一有什么做不好的,到时就糟糕了。 苏圣平收到朱强转来的信时,还有点诧异,等看了信之后,才笑着对朱强说:“那小子倒是个聪明人,怕我这边事多,不能及时收到他的信,懂得先找你,是个懂变通的。” 朱强跟着笑道:“杨家也是莆田的望族,杨文荣以前只是没有生活目标,又缺少引导,否则也不至于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你看,到了国民军之后,不是蛮好的。”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没错,他的信中,只是顺嘴提了一下那个白山的事情,以这件事情为引子,其他的都是在说武云做事的轻率,认为为了国民军的纯洁性,武云做的事是有必要的,但是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时候就赶走一个深爱国民军的军士,是草率和不恰当的做法,不利于国民军的发展壮大。难得的就是他这种看得远的目光。” 第323章 谋划战后 思训部的行动很迅速,第二天例行的学习当中,苏圣平的一番言论就开始在军中传开,有专门的思训员对这番言论进行讲解,可贵的是思训部还配上通俗的例子给这番言论作注解,让很多军士受益良多。 苏圣平没有再理会这件事情,而是一头扎进参谋部的会议室,和众多参谋再来一次“纸上谈兵”,当然他把这称之为推演。近三个月的针对性训练后,军队在抢滩登陆和攻城作战上有了明显的进步,军士之间的配合更加娴熟,可在参谋部这边看来,已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详细听陈继平介绍了整个战局进展的推测后,苏圣平也无法提出其他意见,让参谋部遵照执行。 但凡作战,武力投入只是其中一部分,后勤方面的投入则更加惊人。从参谋部出来,民政部方面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户房)、周新地(刑房)、高琦(工房)、李鼎智、李鼎慧、林卫、史路早已等在那里,国民军这边只有王世云、周大新在座,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见苏圣平进来,这才都停住嘴,站起来向他行礼。 苏圣平摆摆手,开口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和参谋部在商讨接下来行动的计划,让大家久等了。闲话少说,请坐吧,现在就开会!” 对于苏圣平的这种客气,大家早就习以为常,都很自然的各自坐下,苏圣平开门见山道:“打败海盗不难,难的是打败以后怎么办。我看过你们和参谋部一起制定的计划,总体上相当满意,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些事情想再统一一下想法。世云和大新先说说前期准备工作的情形吧!” 周大新和王世云对视一眼,周大新开口道:“公子,军情部一直和潜伏在海盗中的兄弟保持着联系,基本可以确定海盗三天后就会出发,三股海盗如今保密意识都很强,那几个弟兄还不能知道具体的目标,不过我们从海盗的准备中推测这一次的目标还是北边。具体的,我们会随时监控,及时和参谋部沟通。” 周大新话音一落,王世云接着说:“有耐侯部长、张部长和各位主事的配合,粮食、甲胄、兵器、医药等物资准备十分充足,目前已在码头准备好,总共有八百五十余箱,足够五千军士半个月所用。等运送军士的船队出发后,物资运送随时可以跟进。后续的物资,有些已经在工业园港口准备好,随时可以支援宝岛这边。” 苏圣平点点头,问道:“医务人员准备的如何?” 王世云答道:“宝岛这边除了五人留守之外,其余的二十几人都将随行,医学研究所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再抽调三十人。刀伤和骨伤用药、高度酒精也准备充足。” 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道:“打仗不可能没有伤亡,如果救治及时,大部分伤员不仅能够重返战场,实在不行的也不至于落下残疾,这方面你要重点关注。”王世云欣然领命。 苏圣平接着说:“战前的准备,你们已经做的很充足了,多余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们能诚心合作。这一次打击海盗老巢,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胜利是必然的,现在要讨论的就是战后的事宜。侯部长,你代表民政部说说。” 思训部的行动很迅速,第二天例行的学习当中,苏圣平的一番言论就开始在军中传开,有专门的思训员对这番言论进行讲解,可贵的是思训部还配上通俗的例子给这番言论作注解,让很多军士受益良多。 苏圣平没有再理会这件事情,而是一头扎进参谋部的会议室,和众多参谋再来一次“纸上谈兵”,当然他把这称之为推演。近三个月的针对性训练后,军队在抢滩登陆和攻城作战上有了明显的进步,军士之间的配合更加娴熟,可在参谋部这边看来,已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详细听陈继平介绍了整个战局进展的推测后,苏圣平也无法提出其他意见,让参谋部遵照执行。 但凡作战,武力投入只是其中一部分,后勤方面的投入则更加惊人。从参谋部出来,民政部方面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户房)、周新地(刑房)、高琦(工房)、李鼎智、李鼎慧、林卫、史路早已等在那里,国民军这边只有王世云、周大新在座,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见苏圣平进来,这才都停住嘴,站起来向他行礼。 苏圣平摆摆手,开口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和参谋部在商讨接下来行动的计划,让大家久等了。闲话少说,请坐吧,现在就开会!” 对于苏圣平的这种客气,大家早就习以为常,都很自然的各自坐下,苏圣平开门见山道:“打败海盗不难,难的是打败以后怎么办。我看过你们和参谋部一起制定的计划,总体上相当满意,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有些事情想再统一一下想法。世云和大新先说说前期准备工作的情形吧!” 周大新和王世云对视一眼,周大新开口道:“公子,军情部一直和潜伏在海盗中的兄弟保持着联系,基本可以确定海盗三天后就会出发,三股海盗如今保密意识都很强,那几个弟兄还不能知道具体的目标,不过我们从海盗的准备中推测这一次的目标还是北边。具体的,我们会随时监控,及时和参谋部沟通。” 周大新话音一落,王世云接着说:“有耐侯部长、张部长和各位主事的配合,粮食、甲胄、兵器、医药等物资准备十分充足,目前已在码头准备好,总共有八百五十余箱,足够五千军士半个月所用。等运送军士的船队出发后,物资运送随时可以跟进。后续的物资,有些已经在工业园港口准备好,随时可以支援宝岛这边。” 苏圣平点点头,问道:“医务人员准备的如何?” 王世云答道:“宝岛这边除了五人留守之外,其余的二十几人都将随行,医学研究所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再抽调三十人。刀伤和骨伤用药、高度酒精也准备充足。” 苏圣平满意的点点头,道:“打仗不可能没有伤亡,如果救治及时,大部分伤员不仅能够重返战场,实在不行的也不至于落下残疾,这方面你要重点关注。”王世云欣然领命。 苏圣平接着说:“战前的准备,你们已经做的很充足了,多余我就不说了,希望你们能诚心合作。这一次打击海盗老巢,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胜利是必然的,现在要讨论的就是战后的事宜。侯部长,你代表民政部说说。” 第324章 突生变化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静待情报到来,就能出发前往。但就在这时候,情报部却收到了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海盗这一次并不是倾巢而出,顶多只会出一半人外出抢掠。原因是海盗想着抢掠会很顺利,为了能够装载更多的战利品回来,要给船只空出更多空间。 接到这条情报的时候,苏圣平都有点哭笑不得,参谋部和情报部众人则是有些懊恼。这种情况之前大家竟然都没想到,等收到情报的时候,又都觉得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三股海盗,除了辛家之外,王隆涛和叶麻子的人都已经上万了,如今再倾巢而出的话,虽说有利于在外作战,但是考虑到海盗船只的数量,这样的人数外出前来,运力就不足了。 见参谋部的人都比较沮丧,苏圣平不得不鼓励道:“没能考虑到这种情形,是可以理解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在做计划的时候,要根据现有条件做出方案,但也要考虑到条件变化后可能出现的情形。这一次,大家都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你们就别内疚了,还是先考虑一下如何完善方案吧!”众位参谋听了这才重新回到各自的桌上开始忙碌。 作为参谋部的头头,陈继平不免对苏圣平有所愧疚,此前各种准备的前提条件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个方案都要进行修改,三天后就要出发,时间上仓促的很。 还是苏圣平安慰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没想到,再说了这算得了多大事?打海盗而已,你们要都是这种精神状态,还能期待做什么大事。就像我之前说的,要辩证的看待问题。海盗留下来多,虽说给我们带来了困难,但并不会有根本性的影响,只是到时的伤亡会多一些。但是事情也可以从另一方面看,届时逃走的海盗就不会太多,那我们岂不是能够俘虏更多的海盗作为劳力?还有,现在就遇到这种事情,总比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好,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恐怕以后真正面对强敌的时候,这种突发的情形多的很,甚至有时候根本就不能给你时间考虑,如今还算有三天时间,赶紧去准备吧!”陈继平这才点点头,领着一帮参谋继续做计划。 苏圣平嘴上说的轻巧,完全是为了减轻参谋们的压力。实际上,他的心里也很沉重。这毕竟只是打击海盗,取胜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当初做的计划是以三股海盗各自只会留下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为基础制定的,并以此进行物资准备、兵力配备,这下子多出那么多人来,难打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是国民军的伤亡恐怕会很重。死在海盗手里,当真是不值得。 参谋部迅速运作起来,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重新制定了方案。原先参谋部制定的方案,是海军一分为三,一部分直接北上切断海盗北逃以及叶麻子和王隆涛南返的路线。一部分协助国民军攻击海盗的港口。一部分在南边伺机而动,阻击试图南逃或者逃往对岸的海盗。然后国民军自北向南逐一收拾海盗。国民军每攻击一处海盗巢穴将会出动三个营,战后视情况留下一到两个营,维持当地秩序。 现在海盗留下那么多人,又都是些亡命之徒,国民军对付被俘海盗的做法也广为流传,要么处死,要么做劳役,别无他路。恐怕到时海盗没有被彻底击败前,想让他们放弃抵抗是不现实的。而且就算是打败了海盗,恐怕三个营都要留下来维持秩序,镇压海盗才行。 按照参谋部新制定的方案,海军只能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北,阻击北逃的海盗和可能南返的叶、王两人,一部分协助陆军攻击海盗老巢。进攻的次序,则是出动六个营同时攻击叶麻子和王隆涛的老巢,攻击结束之后,海军立即向南配合陆军攻击辛家海盗的老巢。因为海盗留守的人太多,依靠地形地势防守的力量更是足够,届时陆军的攻击势必十分艰难。 不管情形如何变化,进攻的目标不会改变,进攻的时间也很快到来。预备队这次也将有大量的军士参与行动,除了留下来承担防守新城镇任务的,其余主要是作为后勤人员,并不直接参与攻击,战后作为维护秩序的主力,抓捕漏网之鱼。而在宝岛的九个营将全部参加行动。 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誓师,只有各营自己召开了动员会。十一月十一日,上辈子的光棍节,一早国民军军士就从军营整齐列队鱼贯而出。新城镇的居民昨日已经知道了国民军将要出击剿灭宝岛的海盗,今天一早都自发的前来军营欢送。 海盗那边,十一月初十,辛利国、叶麻子、王隆涛各自举行了不伦不类的出征仪式,然后一众海盗呼呼呵呵的登上了船只。国民军出征的时候,三股海盗已经快要到达各自的目的地。 辛利国距离目标最近,初十出发,十一日九十点钟的时候,就开始登陆了。没有了国民军的阻碍,辛家海盗又是如此强悍,尽管遇到了当地民团的抵抗,但是很快战胜了那些民团。宁德、霞浦、福安等地短短几天时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静待情报到来,就能出发前往。但就在这时候,情报部却收到了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海盗这一次并不是倾巢而出,顶多只会出一半人外出抢掠。原因是海盗想着抢掠会很顺利,为了能够装载更多的战利品回来,要给船只空出更多空间。 接到这条情报的时候,苏圣平都有点哭笑不得,参谋部和情报部众人则是有些懊恼。这种情况之前大家竟然都没想到,等收到情报的时候,又都觉得这是一种必然的选择。三股海盗,除了辛家之外,王隆涛和叶麻子的人都已经上万了,如今再倾巢而出的话,虽说有利于在外作战,但是考虑到海盗船只的数量,这样的人数外出前来,运力就不足了。 见参谋部的人都比较沮丧,苏圣平不得不鼓励道:“没能考虑到这种情形,是可以理解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在做计划的时候,要根据现有条件做出方案,但也要考虑到条件变化后可能出现的情形。这一次,大家都没想到,我也没想到,你们就别内疚了,还是先考虑一下如何完善方案吧!”众位参谋听了这才重新回到各自的桌上开始忙碌。 作为参谋部的头头,陈继平不免对苏圣平有所愧疚,此前各种准备的前提条件已经发生了变化,整个方案都要进行修改,三天后就要出发,时间上仓促的很。 还是苏圣平安慰道:“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没想到,再说了这算得了多大事?打海盗而已,你们要都是这种精神状态,还能期待做什么大事。就像我之前说的,要辩证的看待问题。海盗留下来多,虽说给我们带来了困难,但并不会有根本性的影响,只是到时的伤亡会多一些。但是事情也可以从另一方面看,届时逃走的海盗就不会太多,那我们岂不是能够俘虏更多的海盗作为劳力?还有,现在就遇到这种事情,总比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好,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恐怕以后真正面对强敌的时候,这种突发的情形多的很,甚至有时候根本就不能给你时间考虑,如今还算有三天时间,赶紧去准备吧!”陈继平这才点点头,领着一帮参谋继续做计划。 苏圣平嘴上说的轻巧,完全是为了减轻参谋们的压力。实际上,他的心里也很沉重。这毕竟只是打击海盗,取胜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当初做的计划是以三股海盗各自只会留下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为基础制定的,并以此进行物资准备、兵力配备,这下子多出那么多人来,难打是一方面,更严重的是国民军的伤亡恐怕会很重。死在海盗手里,当真是不值得。 参谋部迅速运作起来,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重新制定了方案。原先参谋部制定的方案,是海军一分为三,一部分直接北上切断海盗北逃以及叶麻子和王隆涛南返的路线。一部分协助国民军攻击海盗的港口。一部分在南边伺机而动,阻击试图南逃或者逃往对岸的海盗。然后国民军自北向南逐一收拾海盗。国民军每攻击一处海盗巢穴将会出动三个营,战后视情况留下一到两个营,维持当地秩序。 现在海盗留下那么多人,又都是些亡命之徒,国民军对付被俘海盗的做法也广为流传,要么处死,要么做劳役,别无他路。恐怕到时海盗没有被彻底击败前,想让他们放弃抵抗是不现实的。而且就算是打败了海盗,恐怕三个营都要留下来维持秩序,镇压海盗才行。 按照参谋部新制定的方案,海军只能一分为二,一部分在北,阻击北逃的海盗和可能南返的叶、王两人,一部分协助陆军攻击海盗老巢。进攻的次序,则是出动六个营同时攻击叶麻子和王隆涛的老巢,攻击结束之后,海军立即向南配合陆军攻击辛家海盗的老巢。因为海盗留守的人太多,依靠地形地势防守的力量更是足够,届时陆军的攻击势必十分艰难。 不管情形如何变化,进攻的目标不会改变,进攻的时间也很快到来。预备队这次也将有大量的军士参与行动,除了留下来承担防守新城镇任务的,其余主要是作为后勤人员,并不直接参与攻击,战后作为维护秩序的主力,抓捕漏网之鱼。而在宝岛的九个营将全部参加行动。 没有组织大规模的誓师,只有各营自己召开了动员会。十一月十一日,上辈子的光棍节,一早国民军军士就从军营整齐列队鱼贯而出。新城镇的居民昨日已经知道了国民军将要出击剿灭宝岛的海盗,今天一早都自发的前来军营欢送。 海盗那边,十一月初十,辛利国、叶麻子、王隆涛各自举行了不伦不类的出征仪式,然后一众海盗呼呼呵呵的登上了船只。国民军出征的时候,三股海盗已经快要到达各自的目的地。 辛利国距离目标最近,初十出发,十一日九十点钟的时候,就开始登陆了。没有了国民军的阻碍,辛家海盗又是如此强悍,尽管遇到了当地民团的抵抗,但是很快战胜了那些民团。宁德、霞浦、福安等地短短几天时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 第325章 温岭县城 等消息核实之后,温岭民团自陆定以下陷入了绝望。以前五百人打五百人还有点胜算。如今对方是三四千人,打铁定是打不过了。可不打的话,任由他们在家乡肆虐,受害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朋友,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如今,那些平日里想要插手民团的人开始有点后悔了,都纷纷把眼睛投向了陆定,期望他能拿个主意,到底是跑,还是守。 看着那些人的目光,陆定并没有快意,海盗正在赶来,来不及考虑其他的,既然大家指望着他拿主意,他只得开口道:“海盗可怕不可怕?可怕,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凶狠、残暴,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但是,我记得我们曾经也打败过海盗,至于后来为什么总是打不过,今天我们就不追究了。”说到这里,陆定目光搜寻底下众人,那些平常想要争权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陆定接着说道:“既然我们曾经能够打败海盗,就证明海盗实际上又不可怕,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也怕刀砍枪刺。此时,东面有近四千个海盗已经登陆,不久之后就会来到我们面前。我们民团只有五百人,硬拼不可取,但是如果据城而守呢?恐怕海盗想要攻破县城也没那么容易,相信只要支持两天时间,府城防御使衙门的援军就一定会到来。” “也许你们有人会说,府城的援军也不可信,但是我们没有退路,没有丝毫可以妥协的地方。一旦海盗杀进来,首先是你们来不及逃走的亲朋好友遭殃,等他们占据县城之后,就会四处出击,到时你们那些没能逃远的亲朋好友还是会遭殃。而如果我们能够守住县城,海盗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在周边抢掠,等到援军来了,我们才有气力能够主动出击,把海盗赶走。” “所以,兄弟们,不论以往大家关系如何,我恳请大家这次一定要团结一致,共同抗击海盗,只有不怕死,才能活。” 陆定的话没有什么鼓动性,不过大白话似的道理,大家都听进去了,关键是据城而守先天的带有一定优势,海盗又没有攻城器械,只要不出去的话,倒还是能活。所以大家都愿意听从陆定的调遣,否则要是陆定头脑一热说是要出城和海盗死战,恐怕瞬时就能逃走大半。 温岭县城距离海面还有二十几里路,海盗到来的速度没有想象中的快,也许是沿路抢掠,等到傍晚的时候,才有大股海盗出现在县城。经过一天时间的准备,县城周边的居民要么逃跑了,要么都躲进了县城中。这倒是方便了海盗,不仅有了住处,仓促之间不少人没来得及拿走家中粮食,也让海盗有了口热饭吃。 等王隆涛驾临的时候,天色已黑,这时也来不及抢掠了,来早了的海盗占到房屋床铺,早早的就上床睡觉,来迟了的索性就躺倒在墙沿上。 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熟读各种兵书的陆定心想,如果手下五百民团来事的话,只要一个冲击,城外那些海盗就要作鸟兽散,还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可惜手下那些人没有那份能耐。随着时间日久,了解到苏圣平的事迹更多,陆定也知道自己当初对苏圣平有所误会。尤其是知道苏圣平手下的民团,每次都能区区几百人就把数千海盗杀的大败溃输,陆定心中更是心向往之。 十二日一早,海盗四处搜刮吃食后,开始慢慢在城门前集结。等王隆涛到来后,就闹哄哄的一片,叫嚣着要城上的民团打开城门。得不到回应之后,海盗才开始准备强攻。 温岭县城的城墙高五米左右,加上女墙高近六米。除了城墙,对于温岭民团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县城两侧都有河流过,岸边距离城墙只有两丈,海盗完全没有办法在这两侧发动进攻。两侧城墙各分一百人防守之后,其余的三百人连同一些忠勇的城中居民来到东门城墙上防守。 不论是海盗,还是温岭民团,双方的装备都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还是海盗的装备稍微好一点。至少海盗中还有不少弓箭,能够射出五六十米的距离。反观城墙上的民团,除了身上的棉甲和手中的刀枪还像回事,弓箭手总共也就三十人。 见民团不肯投降,王隆涛就派出弓箭手,开始朝城墙上射箭。海盗也不存在什么齐射,稀稀疏疏的箭支射向城头,民团那些队员早就躲在女墙后,倒是没有什么伤亡,个别胆大的还敢起身冷不丁的朝下射一箭,运气好的话还能射中海盗,时不时的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尽管海盗也没什么攻城的经验,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就分散开来,朝南北两面过去。南北两面面对进攻的话,民团的防守就更简单了,海盗想要依靠双手攀爬城墙,民团队员一刀、一颗石头就能让他们头破血流。很快,海盗又撤回东门那边。 等消息核实之后,温岭民团自陆定以下陷入了绝望。以前五百人打五百人还有点胜算。如今对方是三四千人,打铁定是打不过了。可不打的话,任由他们在家乡肆虐,受害的还是自己的亲人、朋友,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如今,那些平日里想要插手民团的人开始有点后悔了,都纷纷把眼睛投向了陆定,期望他能拿个主意,到底是跑,还是守。 看着那些人的目光,陆定并没有快意,海盗正在赶来,来不及考虑其他的,既然大家指望着他拿主意,他只得开口道:“海盗可怕不可怕?可怕,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凶狠、残暴,为了钱财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但是,我记得我们曾经也打败过海盗,至于后来为什么总是打不过,今天我们就不追究了。”说到这里,陆定目光搜寻底下众人,那些平常想要争权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陆定接着说道:“既然我们曾经能够打败海盗,就证明海盗实际上又不可怕,一样是血肉之躯,一样也怕刀砍枪刺。此时,东面有近四千个海盗已经登陆,不久之后就会来到我们面前。我们民团只有五百人,硬拼不可取,但是如果据城而守呢?恐怕海盗想要攻破县城也没那么容易,相信只要支持两天时间,府城防御使衙门的援军就一定会到来。” “也许你们有人会说,府城的援军也不可信,但是我们没有退路,没有丝毫可以妥协的地方。一旦海盗杀进来,首先是你们来不及逃走的亲朋好友遭殃,等他们占据县城之后,就会四处出击,到时你们那些没能逃远的亲朋好友还是会遭殃。而如果我们能够守住县城,海盗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在周边抢掠,等到援军来了,我们才有气力能够主动出击,把海盗赶走。” “所以,兄弟们,不论以往大家关系如何,我恳请大家这次一定要团结一致,共同抗击海盗,只有不怕死,才能活。” 陆定的话没有什么鼓动性,不过大白话似的道理,大家都听进去了,关键是据城而守先天的带有一定优势,海盗又没有攻城器械,只要不出去的话,倒还是能活。所以大家都愿意听从陆定的调遣,否则要是陆定头脑一热说是要出城和海盗死战,恐怕瞬时就能逃走大半。 温岭县城距离海面还有二十几里路,海盗到来的速度没有想象中的快,也许是沿路抢掠,等到傍晚的时候,才有大股海盗出现在县城。经过一天时间的准备,县城周边的居民要么逃跑了,要么都躲进了县城中。这倒是方便了海盗,不仅有了住处,仓促之间不少人没来得及拿走家中粮食,也让海盗有了口热饭吃。 等王隆涛驾临的时候,天色已黑,这时也来不及抢掠了,来早了的海盗占到房屋床铺,早早的就上床睡觉,来迟了的索性就躺倒在墙沿上。 站在城墙上,看着这一幕,熟读各种兵书的陆定心想,如果手下五百民团来事的话,只要一个冲击,城外那些海盗就要作鸟兽散,还能杀的他们片甲不留,可惜手下那些人没有那份能耐。随着时间日久,了解到苏圣平的事迹更多,陆定也知道自己当初对苏圣平有所误会。尤其是知道苏圣平手下的民团,每次都能区区几百人就把数千海盗杀的大败溃输,陆定心中更是心向往之。 十二日一早,海盗四处搜刮吃食后,开始慢慢在城门前集结。等王隆涛到来后,就闹哄哄的一片,叫嚣着要城上的民团打开城门。得不到回应之后,海盗才开始准备强攻。 温岭县城的城墙高五米左右,加上女墙高近六米。除了城墙,对于温岭民团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县城两侧都有河流过,岸边距离城墙只有两丈,海盗完全没有办法在这两侧发动进攻。两侧城墙各分一百人防守之后,其余的三百人连同一些忠勇的城中居民来到东门城墙上防守。 不论是海盗,还是温岭民团,双方的装备都十分简陋。甚至可以说,还是海盗的装备稍微好一点。至少海盗中还有不少弓箭,能够射出五六十米的距离。反观城墙上的民团,除了身上的棉甲和手中的刀枪还像回事,弓箭手总共也就三十人。 见民团不肯投降,王隆涛就派出弓箭手,开始朝城墙上射箭。海盗也不存在什么齐射,稀稀疏疏的箭支射向城头,民团那些队员早就躲在女墙后,倒是没有什么伤亡,个别胆大的还敢起身冷不丁的朝下射一箭,运气好的话还能射中海盗,时不时的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尽管海盗也没什么攻城的经验,但是毕竟人多势众,很快就分散开来,朝南北两面过去。南北两面面对进攻的话,民团的防守就更简单了,海盗想要依靠双手攀爬城墙,民团队员一刀、一颗石头就能让他们头破血流。很快,海盗又撤回东门那边。 第326章 登陆作战(上) 王隆涛下令停止攻击的时候,叶麻子和舟山的海盗团伙才刚刚登陆不久。上岸后,海盗犹如蝗虫过境般搜刮着财物。其中,叶麻子的手下收获最多,毕竟靠近府城,周边乡村更为富庶。 和王隆涛的遭遇一样,叶麻子和舟山的海盗靠近城墙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来,不论是宁海的民团,还是台州防御使的部队,都龟缩在城内,准备据城而守。舟山海盗没有王隆涛的办法,只能一边在那叫骂,一边四处抢掠。叶麻子虽说知晓那个办法,但面对的毕竟是正规军,不管怎么说装备还可以,又是据城而战,士兵的胆气也足,而且人数也有两千人左右,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办法。 尽管不能很快攻破府城,但是按照事先和王隆涛制定的计划,叶麻子也守在的府城外,放任手下四处抢掠,坐等王隆涛攻破温岭县城之后再过来汇合。到时他们合起来近万人,那个爬墙梯也证明可用的话,到时就能在这边现场制作,牺牲一些海盗就有机会攻破台州府城,到时好日子就来了。 如果没有国民军的存在,叶麻子和王隆涛的美梦恐怕就要达成了。就在王隆涛开始攻击温岭县城的时候,国民军对海盗老巢的攻击也拉开序幕。 由于还要运输大量物资,海军又自有任务,只能征用物流行和护卫队的船只,运力也不足以把全部兵力同时投放到三个战场,才制定了由北向南的进攻顺序。其中,一二三营负责攻击叶麻子的老巢,四六七营负责攻击王隆涛的老巢。好在两股海盗的老巢相距并不远,都是位于宝岛的西北端。 宽阔的海面根本无法隐藏,国民军的船队出现在海面上的时候,起初还引来了留守海盗欢呼,还以为自家兄弟这么快就抢掠归来。等船只靠近了,海盗看清国民军的旗帜后,就由欢呼变成了惊呼,立马吹响了海螺,召集众海盗准备抵抗。叶麻子这边留守的头目是他的得力手下大牛,仓促间总算还能聚集起七八百人来防守。 国民军的速度很快,二十余条船全速前进。从海盗发现他们,仅仅过去半刻钟,七条载着军士的船只就来到海盗的码头外围。此时码头上海盗也已做好了攻击准备,由岸边伸往水中的长堤也摆满了各种障碍物,他们实在搞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国民军如何登上码头。 这边七条船缓缓驶往码头,另外十几条船则是转向到其他的地方,大牛一看国民军这架势,猜想这十几条船不是要在码头上岸,而是宁愿让船搁浅,要从海滩上涉水上岸。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国民军的船那么大,这周边的海滩哪有什么地方可以涉水登陆的。他当然不知道潜伏在他们身边的情报部军士,早就查探过这周边的情形,把几处勉强可以让船搁浅的地方用图划给了国民军。当然,那几处地方也不适合直接登陆,但是别忘了国民军船上还有一样利器,就是潜水器。 出于好奇也好,出于一种敏锐性也罢,大牛让其他人负责防守码头,自己则是带着手下,让后续赶来的海盗跟着自己,朝着国民军那些船赶去。船队在距离码头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横向排成四排,每排三条船。 这个时候,大牛带着的上千个海盗也赶到现场。海盗好奇的看着船只整齐排列好,船与船之间搭上了木板。最靠近海岸的船上,纷纷放下一种奇怪的箱子,当每条船上陆续放下十二个箱子后,又过了一小会,军士开始在船舷搭上小梯子,然后一个个国民军军士就从船上下来,踩着水面摇摇晃晃的朝岸上走来。 这一幕让很多海盗看傻了眼,要说箱子叠起来可以起到支撑作用,这倒是说的过去,但是又没见到军士下水摆布那些箱子,那箱子是怎么自己整齐排列的?海盗还在懵圈的时候,国民军军士已经跳到海水里,海水仍然到大腿处。 海盗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拿出兵器准备迎战,有弓箭的已经搭箭射击。大牛是见识过国民军厉害的人,见国民军已经算是成功登陆,大声呼喊着让海盗听从指挥,带头拿着他的大刀来到海岸边,准备给国民军来个“半渡而击”。 应该说大牛的策略还是对的,国民军成八列下水,下水后又开始向中间靠拢,纷纷等后面的战友下来之后,结成习惯的军阵之后,才缓缓向岸上走去,此时国民军八列变成四列,宽度不过三十米左右。一千多个海盗,堵在海滩上,如果不能击溃他们,也够国民军喝一壶的。 跟在邵堂后面,尽管这样的场景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但小七还是有点紧张,可想而知站在前排的两个刀盾手是何等压力。和训练的时候前面没人不同,如今海盗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一个不留神就会如同刚刚那个战友一样被海盗的弓箭射到,也不知道那个战友伤的怎么样。 王隆涛下令停止攻击的时候,叶麻子和舟山的海盗团伙才刚刚登陆不久。上岸后,海盗犹如蝗虫过境般搜刮着财物。其中,叶麻子的手下收获最多,毕竟靠近府城,周边乡村更为富庶。 和王隆涛的遭遇一样,叶麻子和舟山的海盗靠近城墙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来,不论是宁海的民团,还是台州防御使的部队,都龟缩在城内,准备据城而守。舟山海盗没有王隆涛的办法,只能一边在那叫骂,一边四处抢掠。叶麻子虽说知晓那个办法,但面对的毕竟是正规军,不管怎么说装备还可以,又是据城而战,士兵的胆气也足,而且人数也有两千人左右,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办法。 尽管不能很快攻破府城,但是按照事先和王隆涛制定的计划,叶麻子也守在的府城外,放任手下四处抢掠,坐等王隆涛攻破温岭县城之后再过来汇合。到时他们合起来近万人,那个爬墙梯也证明可用的话,到时就能在这边现场制作,牺牲一些海盗就有机会攻破台州府城,到时好日子就来了。 如果没有国民军的存在,叶麻子和王隆涛的美梦恐怕就要达成了。就在王隆涛开始攻击温岭县城的时候,国民军对海盗老巢的攻击也拉开序幕。 由于还要运输大量物资,海军又自有任务,只能征用物流行和护卫队的船只,运力也不足以把全部兵力同时投放到三个战场,才制定了由北向南的进攻顺序。其中,一二三营负责攻击叶麻子的老巢,四六七营负责攻击王隆涛的老巢。好在两股海盗的老巢相距并不远,都是位于宝岛的西北端。 宽阔的海面根本无法隐藏,国民军的船队出现在海面上的时候,起初还引来了留守海盗欢呼,还以为自家兄弟这么快就抢掠归来。等船只靠近了,海盗看清国民军的旗帜后,就由欢呼变成了惊呼,立马吹响了海螺,召集众海盗准备抵抗。叶麻子这边留守的头目是他的得力手下大牛,仓促间总算还能聚集起七八百人来防守。 国民军的速度很快,二十余条船全速前进。从海盗发现他们,仅仅过去半刻钟,七条载着军士的船只就来到海盗的码头外围。此时码头上海盗也已做好了攻击准备,由岸边伸往水中的长堤也摆满了各种障碍物,他们实在搞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国民军如何登上码头。 这边七条船缓缓驶往码头,另外十几条船则是转向到其他的地方,大牛一看国民军这架势,猜想这十几条船不是要在码头上岸,而是宁愿让船搁浅,要从海滩上涉水上岸。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国民军的船那么大,这周边的海滩哪有什么地方可以涉水登陆的。他当然不知道潜伏在他们身边的情报部军士,早就查探过这周边的情形,把几处勉强可以让船搁浅的地方用图划给了国民军。当然,那几处地方也不适合直接登陆,但是别忘了国民军船上还有一样利器,就是潜水器。 出于好奇也好,出于一种敏锐性也罢,大牛让其他人负责防守码头,自己则是带着手下,让后续赶来的海盗跟着自己,朝着国民军那些船赶去。船队在距离码头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横向排成四排,每排三条船。 这个时候,大牛带着的上千个海盗也赶到现场。海盗好奇的看着船只整齐排列好,船与船之间搭上了木板。最靠近海岸的船上,纷纷放下一种奇怪的箱子,当每条船上陆续放下十二个箱子后,又过了一小会,军士开始在船舷搭上小梯子,然后一个个国民军军士就从船上下来,踩着水面摇摇晃晃的朝岸上走来。 这一幕让很多海盗看傻了眼,要说箱子叠起来可以起到支撑作用,这倒是说的过去,但是又没见到军士下水摆布那些箱子,那箱子是怎么自己整齐排列的?海盗还在懵圈的时候,国民军军士已经跳到海水里,海水仍然到大腿处。 海盗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拿出兵器准备迎战,有弓箭的已经搭箭射击。大牛是见识过国民军厉害的人,见国民军已经算是成功登陆,大声呼喊着让海盗听从指挥,带头拿着他的大刀来到海岸边,准备给国民军来个“半渡而击”。 应该说大牛的策略还是对的,国民军成八列下水,下水后又开始向中间靠拢,纷纷等后面的战友下来之后,结成习惯的军阵之后,才缓缓向岸上走去,此时国民军八列变成四列,宽度不过三十米左右。一千多个海盗,堵在海滩上,如果不能击溃他们,也够国民军喝一壶的。 跟在邵堂后面,尽管这样的场景已经训练过很多次,但小七还是有点紧张,可想而知站在前排的两个刀盾手是何等压力。和训练的时候前面没人不同,如今海盗活生生的站在那里,一个不留神就会如同刚刚那个战友一样被海盗的弓箭射到,也不知道那个战友伤的怎么样。 第327章 登陆作战(下) 另一处海滩上,面对国民军的进攻,众海盗丝毫没有胆怯。他们都知道如果让国民军打败,他们面临的将是长期的劳役。正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海盗对国民军前突的三列军阵形成了合围之势,要不是双方的战力差别较大,而且国民军的甲胄齐全,防护效果更好,恐怕三列军士也坚持不了几息时间。 但是,脱胎于鸳鸯阵的国民军军阵,这个时候就展示出强大的生命力,面对四周海盗的刀砍枪刺,防守得密不透风。尽管不少军士身上已经挂彩,但还没有一个军士倒下。好在后续的国民军也没让他们等待太长时间,就以那三列军阵为中心向两边扩散,很快就与其他海盗战成一团。 海盗正面遭遇国民军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等二营五百个人在海水里列队完成之后,海盗已经被压得步步后退,之所以还没有全线溃败,多是因为后面的人朝前挤,前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回头。 正因为如此,等三营的人从船上来到海滩上的时候,海盗终于抵挡不住,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都开始有意识的往后退。往后退了几十米后,海盗就成了溃败之势纷纷开始逃跑,二营和三营的军士则是趁机分散开来快速追击。 可惜的是,越过海边的小坡后,是一处长约五十米的平地,过了平地则是一个隘口,跑在前面的海盗在头目的带领下已经把隘口堵住,后面的海盗纷纷往两侧山上攀爬。这个地形国民军早就知晓,按照参谋部事先制定的计划,二营集合在隘口前列队,看住可能出来的海盗,三营的人则反身回去搬运船上的物资,准备在这一处平地上安营扎寨。 码头那边的遭遇战比海滩上的惨烈。不像海滩上国民军能够组成一个个军阵,互相配合着和海盗对战,而是只能两列军阵向前突进。过了长堤以后,路上两侧就是低矮的房屋,海盗纷纷躲在其中,依托房屋的掩护,对突进的国民军军士或射箭,或投掷东西,或刀枪刺过来,这给国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但是,当军士突进到房屋两侧后,后续的军士开始冲进屋子里,砍杀躲在屋子里的海盗,形势才开始发生变化。 要说以往国民军和海盗遭遇时犹如砍瓜切菜,还是赖于优良的装备和良好的军阵配合训练,但是在单对单的时候,海盗个人的战力就充分展示出来了,能和军士打的有来有回。 尽管如此,在对战中,面对国民军时而射箭,时而用长枪刺来,时而边上突然就是一刀砍来,海盗还是纷纷不敌倒下。同时也是因为房屋阻挡视线,大部分海盗都不知道整体的情形,等国民军突进去五六十米后,其他的海盗这才反应过来,再不逃跑就来不及。于是利用自己熟知地形的优势,纷纷往后跑去。 又向前突进了一段后,先是一片空地,空地后面也是一个隘口,两边是植被茂密的丘陵,以往这个隘口是海盗上层控制人员进出的通道,所以隘口上还砌起高达五米左右的土墙,留有一个大门供人员物资进出。 清剿完房屋中的海盗后,一营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留下两个连看住隘口,防止海盗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剩下的三个连纷纷回去船上搬运装备。相比二营和三营,一营这边有码头,搬运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而且这边还有房屋,根本不用搭建帐篷,直接就能使用。等苏圣平来到这边的时候,一营的军士已经安顿完毕,开始轮流休息。 苏圣平的脸色不大好看,二营、三营在抢滩登陆过程中死伤达七十六人,其中直接死亡三十一人,另有十余人伤势很重,搞不好都救不过来,即使救过来恐怕也要永远退出军伍。等听到李睿纭报告,一营军士死亡二十七人,受伤五十九人,其中十八人重伤的消息后,恨不得立马攻破那两处关隘,将那些海盗抽筋剥皮。不论是那些死亡的,还是那些受伤的,很多人苏圣平都认识,还跟不少人聊过,就这么死在海盗手中,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让李睿纭按照计划做好准备后,苏圣平开始看望正在接受救治的军士。宝岛民政部医务处的大夫随船直接来到现场,后勤部也准备了上好的伤药,消毒的高度酒精、仿制忽里温那带回来的伤药、纱布等等,大夫正在紧张有序救治受伤军士,苏圣平默默的在旁看着,没有去干扰大夫的治疗。 另一处海滩上,面对国民军的进攻,众海盗丝毫没有胆怯。他们都知道如果让国民军打败,他们面临的将是长期的劳役。正是在这种念头的驱使下,海盗对国民军前突的三列军阵形成了合围之势,要不是双方的战力差别较大,而且国民军的甲胄齐全,防护效果更好,恐怕三列军士也坚持不了几息时间。 但是,脱胎于鸳鸯阵的国民军军阵,这个时候就展示出强大的生命力,面对四周海盗的刀砍枪刺,防守得密不透风。尽管不少军士身上已经挂彩,但还没有一个军士倒下。好在后续的国民军也没让他们等待太长时间,就以那三列军阵为中心向两边扩散,很快就与其他海盗战成一团。 海盗正面遭遇国民军是没有多少抵抗力的,等二营五百个人在海水里列队完成之后,海盗已经被压得步步后退,之所以还没有全线溃败,多是因为后面的人朝前挤,前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回头。 正因为如此,等三营的人从船上来到海滩上的时候,海盗终于抵挡不住,无论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都开始有意识的往后退。往后退了几十米后,海盗就成了溃败之势纷纷开始逃跑,二营和三营的军士则是趁机分散开来快速追击。 可惜的是,越过海边的小坡后,是一处长约五十米的平地,过了平地则是一个隘口,跑在前面的海盗在头目的带领下已经把隘口堵住,后面的海盗纷纷往两侧山上攀爬。这个地形国民军早就知晓,按照参谋部事先制定的计划,二营集合在隘口前列队,看住可能出来的海盗,三营的人则反身回去搬运船上的物资,准备在这一处平地上安营扎寨。 码头那边的遭遇战比海滩上的惨烈。不像海滩上国民军能够组成一个个军阵,互相配合着和海盗对战,而是只能两列军阵向前突进。过了长堤以后,路上两侧就是低矮的房屋,海盗纷纷躲在其中,依托房屋的掩护,对突进的国民军军士或射箭,或投掷东西,或刀枪刺过来,这给国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但是,当军士突进到房屋两侧后,后续的军士开始冲进屋子里,砍杀躲在屋子里的海盗,形势才开始发生变化。 要说以往国民军和海盗遭遇时犹如砍瓜切菜,还是赖于优良的装备和良好的军阵配合训练,但是在单对单的时候,海盗个人的战力就充分展示出来了,能和军士打的有来有回。 尽管如此,在对战中,面对国民军时而射箭,时而用长枪刺来,时而边上突然就是一刀砍来,海盗还是纷纷不敌倒下。同时也是因为房屋阻挡视线,大部分海盗都不知道整体的情形,等国民军突进去五六十米后,其他的海盗这才反应过来,再不逃跑就来不及。于是利用自己熟知地形的优势,纷纷往后跑去。 又向前突进了一段后,先是一片空地,空地后面也是一个隘口,两边是植被茂密的丘陵,以往这个隘口是海盗上层控制人员进出的通道,所以隘口上还砌起高达五米左右的土墙,留有一个大门供人员物资进出。 清剿完房屋中的海盗后,一营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留下两个连看住隘口,防止海盗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剩下的三个连纷纷回去船上搬运装备。相比二营和三营,一营这边有码头,搬运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而且这边还有房屋,根本不用搭建帐篷,直接就能使用。等苏圣平来到这边的时候,一营的军士已经安顿完毕,开始轮流休息。 苏圣平的脸色不大好看,二营、三营在抢滩登陆过程中死伤达七十六人,其中直接死亡三十一人,另有十余人伤势很重,搞不好都救不过来,即使救过来恐怕也要永远退出军伍。等听到李睿纭报告,一营军士死亡二十七人,受伤五十九人,其中十八人重伤的消息后,恨不得立马攻破那两处关隘,将那些海盗抽筋剥皮。不论是那些死亡的,还是那些受伤的,很多人苏圣平都认识,还跟不少人聊过,就这么死在海盗手中,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让李睿纭按照计划做好准备后,苏圣平开始看望正在接受救治的军士。宝岛民政部医务处的大夫随船直接来到现场,后勤部也准备了上好的伤药,消毒的高度酒精、仿制忽里温那带回来的伤药、纱布等等,大夫正在紧张有序救治受伤军士,苏圣平默默的在旁看着,没有去干扰大夫的治疗。 第328章 简单攻防(上) 陆定心中十分焦急。他已经意识到海盗之所以暂停攻城,恐怕是为了去制造更多的爬墙梯,那东西一看就知道制作十分简单,只要有足够的工匠,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制作出几十上百架。到时海盗全部压上来,不知道民团能抵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城中那些妇孺转移的如何了。可是看着那些自发前来帮忙的城中居民,陆定心中似乎又有了信心。 要说危急时刻,总有人贪生怕死,但也有人挺身而出。海盗打来的时候,县城中一部分人赶紧逃跑,这以那些大户人家为代表。有些人则是麻木等死,甚至想着到时趁乱还能捞一笔,这以那些破落户、二流子为代表。还有些人则是送走了妻儿后,返身回到城中,希望民团能够守住县城。这些人也不见得都是想要抗敌的,而是妻儿离开的时候能带走的东西毕竟不多,海盗一旦攻进来,值钱的东西都会被拿走,不值钱的一把火烧了,到时回来后日子更加难过,还不如听从民团的召唤,留在城中帮忙,希望能够守住县城。 陆定也是没办法,县衙中那些当官的早就跑了,只有那些家在本地的十来个衙役留在城中,询问陆定是否需要帮忙。大家都抱着这样的心思,海盗也没有围城,实在抵挡不住的话,到时再跑还来得及。不管来帮忙的人是什么心思,有总比没有好,何况如今守城最关键的石头和火把等物料完全不够,民团的队员还要看着海盗,这些人刚好可以帮忙搬运这些东西。于是,陆定就吩咐那些衙役组织城中愿意留下来的居民,帮忙拆掉民居、搬运石头,准备燃油火把等物料,帮助给民团做饭、救治伤员等。 和民团的紧张情绪不同,海盗十分放松,王隆涛吃完酒肉之后,正准备回房去奸淫那个手下抓回来的美妙妇人。其他海盗,也都在享用从各处搜刮回来的酒菜,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丝毫不怕城中的民团会出来夜袭。 陆定看到了这个机会,但是他不敢去尝试。不是胆子小,而是温岭民团已不是那支刚成立时尚有锐气的民团,能否承担这样的任务真不好说,何况他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海盗故意设下的陷阱。万一民团稍有闪失,这县城就不用守了,直接打开城门让海盗进来就是了。 和陆定不同,台州府城防御使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还曾经在定边军待过一段时间。十几年前来到台州担任防御使之后,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而十几年时间下来,早年的军人锐气早就被酒色磨灭的差不多了,加上吃空饷、训练荒废、装备不行等原因,使得他都没有勇气和海盗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战,以至于只能龟缩在府城内,眼看着海盗在府城外四处抢掠,还美其名曰:要坚守府城,保住最重要的所在。 但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黑夜中仗着月光,看到海盗的情形,防御使心中大乐,对着手下道:“哈哈哈,弟兄们,机会来了。那些鬼佬,不晓得本将的部署,就知道说我们避敌不战,坐视海盗抢掠,他们哪知道本将等着就是这个机会。” 防御使能在台州做那么长时间,跟他出身定边军以及当初孙思源和江浙党的合作不无关系。但这些年来,自从孙思源和东南党越走越近,台州本地的士绅不再像早些年那样对他奉承有加,每年还送上丰厚的节礼。尤其是这些年海盗闹起来后,防御使毫无建树,看着家乡受海盗袭扰,那些士绅不仅不送礼了,时常还有不好听的言论传出。防御使刚刚所说的话,就是指这次手下军队严守府城,那些士绅对他的指责。 手下几个小将听了防御使的话,赶紧拍马道:“将军何必在乎那些酸腐之人的话,他们懂什么打仗,帮他们守住府城还不知足。不过,将军似有妙计。” 防御使呵呵一笑,志得意满的道:“海盗只是乌合之众,完全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本想带你们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了,可他们人多势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要是冲出去了,弟兄们的死伤也大。那还不如等待最佳时机,一战定乾坤。机会就在今夜,你们看海盗长途来袭,一个个累的倒地不起,竟然还敢吃酒,真是天要亡他们。看他们毫无营寨可言,更不用说有人守夜,城门距离他们只有不到百丈,马上点齐兵马,随本将夜袭海盗。功成之后,本将会上本向朝廷请功,届时大家都能升官发财了。哈哈哈哈!”防御使手下那些将领纷纷附和着大声笑了出来。 台州防御使衙门本应有兵将共计三千五百人,但因为将领吃空饷,实际上的兵将只有两千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等过了半个时辰,手下那些将领才勉强凑齐了近千人马。 防御使等候了那么长时间,原本心中还有些生气,不过看到有近千人,心想夜袭的话也够了,还要靠他们拼命,就压住了心中的火气。简短的鼓动后,防御使就带着手下兵将缓缓向城门走去。也许是怕死,也许是长期从军的本能,防御使没有走在前头,而是落在了后面,让手下两个小将带着人马率先出城。 陆定心中十分焦急。他已经意识到海盗之所以暂停攻城,恐怕是为了去制造更多的爬墙梯,那东西一看就知道制作十分简单,只要有足够的工匠,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制作出几十上百架。到时海盗全部压上来,不知道民团能抵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城中那些妇孺转移的如何了。可是看着那些自发前来帮忙的城中居民,陆定心中似乎又有了信心。 要说危急时刻,总有人贪生怕死,但也有人挺身而出。海盗打来的时候,县城中一部分人赶紧逃跑,这以那些大户人家为代表。有些人则是麻木等死,甚至想着到时趁乱还能捞一笔,这以那些破落户、二流子为代表。还有些人则是送走了妻儿后,返身回到城中,希望民团能够守住县城。这些人也不见得都是想要抗敌的,而是妻儿离开的时候能带走的东西毕竟不多,海盗一旦攻进来,值钱的东西都会被拿走,不值钱的一把火烧了,到时回来后日子更加难过,还不如听从民团的召唤,留在城中帮忙,希望能够守住县城。 陆定也是没办法,县衙中那些当官的早就跑了,只有那些家在本地的十来个衙役留在城中,询问陆定是否需要帮忙。大家都抱着这样的心思,海盗也没有围城,实在抵挡不住的话,到时再跑还来得及。不管来帮忙的人是什么心思,有总比没有好,何况如今守城最关键的石头和火把等物料完全不够,民团的队员还要看着海盗,这些人刚好可以帮忙搬运这些东西。于是,陆定就吩咐那些衙役组织城中愿意留下来的居民,帮忙拆掉民居、搬运石头,准备燃油火把等物料,帮助给民团做饭、救治伤员等。 和民团的紧张情绪不同,海盗十分放松,王隆涛吃完酒肉之后,正准备回房去奸淫那个手下抓回来的美妙妇人。其他海盗,也都在享用从各处搜刮回来的酒菜,一个个吃的满嘴流油,丝毫不怕城中的民团会出来夜袭。 陆定看到了这个机会,但是他不敢去尝试。不是胆子小,而是温岭民团已不是那支刚成立时尚有锐气的民团,能否承担这样的任务真不好说,何况他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海盗故意设下的陷阱。万一民团稍有闪失,这县城就不用守了,直接打开城门让海盗进来就是了。 和陆定不同,台州府城防御使倒是个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还曾经在定边军待过一段时间。十几年前来到台州担任防御使之后,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而十几年时间下来,早年的军人锐气早就被酒色磨灭的差不多了,加上吃空饷、训练荒废、装备不行等原因,使得他都没有勇气和海盗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战,以至于只能龟缩在府城内,眼看着海盗在府城外四处抢掠,还美其名曰:要坚守府城,保住最重要的所在。 但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黑夜中仗着月光,看到海盗的情形,防御使心中大乐,对着手下道:“哈哈哈,弟兄们,机会来了。那些鬼佬,不晓得本将的部署,就知道说我们避敌不战,坐视海盗抢掠,他们哪知道本将等着就是这个机会。” 防御使能在台州做那么长时间,跟他出身定边军以及当初孙思源和江浙党的合作不无关系。但这些年来,自从孙思源和东南党越走越近,台州本地的士绅不再像早些年那样对他奉承有加,每年还送上丰厚的节礼。尤其是这些年海盗闹起来后,防御使毫无建树,看着家乡受海盗袭扰,那些士绅不仅不送礼了,时常还有不好听的言论传出。防御使刚刚所说的话,就是指这次手下军队严守府城,那些士绅对他的指责。 手下几个小将听了防御使的话,赶紧拍马道:“将军何必在乎那些酸腐之人的话,他们懂什么打仗,帮他们守住府城还不知足。不过,将军似有妙计。” 防御使呵呵一笑,志得意满的道:“海盗只是乌合之众,完全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本想带你们冲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了,可他们人多势众,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这要是冲出去了,弟兄们的死伤也大。那还不如等待最佳时机,一战定乾坤。机会就在今夜,你们看海盗长途来袭,一个个累的倒地不起,竟然还敢吃酒,真是天要亡他们。看他们毫无营寨可言,更不用说有人守夜,城门距离他们只有不到百丈,马上点齐兵马,随本将夜袭海盗。功成之后,本将会上本向朝廷请功,届时大家都能升官发财了。哈哈哈哈!”防御使手下那些将领纷纷附和着大声笑了出来。 台州防御使衙门本应有兵将共计三千五百人,但因为将领吃空饷,实际上的兵将只有两千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等过了半个时辰,手下那些将领才勉强凑齐了近千人马。 防御使等候了那么长时间,原本心中还有些生气,不过看到有近千人,心想夜袭的话也够了,还要靠他们拼命,就压住了心中的火气。简短的鼓动后,防御使就带着手下兵将缓缓向城门走去。也许是怕死,也许是长期从军的本能,防御使没有走在前头,而是落在了后面,让手下两个小将带着人马率先出城。 第329章 简单攻防(下) 民团的作为王隆涛早有防备,他的应对计划也很简单。尽管他不懂火的燃烧需要氧气,但是被子盖上去之后,火会熄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因此,后面跟着的那些海盗好些个拿着从周边抢掠来到的薄被,等民团倒油放火的时候,海盗也开始往木板上冲,把被子往上一丢,然后人就可以顺势踩在上面。 海盗的简单应对完全超出陆定的意料,他还来不及下达命令,其他人就已经搬起石头往木板上砸,弓箭手也纷纷搭弓射箭。这么近的距离,刚刚冲上木板的海盗纷纷被石头砸下,要么就是被箭射中。 双方这样你来我往纠缠起来,一方占据地利,一方人数占优,一时之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反倒是短短时间,海盗的伤亡极大,有点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民团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别忘了海盗里面也有弓箭手,距离如此之近,站在城墙下往上射,防守的民团和民众也是纷纷中箭。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墙上防守的人越来越少,陆定不得不调另外两面城墙上的民团前来支援,但还是没有坚持多长时间。 终于,有海盗冲上了城墙,有了一处之后,很快就有第二处,海盗就如潮水一般纷纷冲上城墙,民团的队员再也不能依靠城墙居高临下打击海盗了,而单凭肉搏的话,在没有结成严密军阵的情形下,缺少系统训练的民团远远不是那些嗜杀成性的海盗的对手。 自从海盗攻上城墙,仅仅半个时辰,除了那些见势不妙逃跑的队员和民众外,温岭民团所有队员全部战死。陆定作为民团首领,自始至终坚持和海盗作战,直至最后一刻被一杆长枪刺透胸膛。 温岭民团,作为东南沿海除了国民军之外,为数不多战胜过海盗的府县民团之一,曾经也沦落过,也害怕过海盗,但是最终他们还是为了家乡和亲人免遭蹂躏,英勇的抗争。 攻破了县城之后,王隆涛等海盗头目高高兴兴的进了县城内,可惜县城里边此时还没逃走的人已经不多了,好在财物却还有很多拿不走。王隆涛一方面派人继续去追击逃跑的人,一方面赶紧让手下四处搜刮财物。就在他们志得意满的时候,几个近乎脱力、刚从海上来的手下给他带来晴天霹雳的消息:国民军趁机攻占他们的老巢,目前已经围困住其他弟兄。 在两处老巢安营扎寨后,国民军迅速做好第二天攻打隘口的准备。其中叶麻子的老巢准备攻打码头上那个,而王隆涛那边则是选择智取。 苏圣平面临的问题和王隆涛、叶麻子类似,隘口有城墙,城墙上还有建筑,海盗躲在城墙上,如果有军士靠近,嗖的射出来一箭,谁也跑不了。办法不是没有,只要拼着伤亡,让军士穿上精良的铠甲,凭海盗的弓箭压根射不穿,然后到城墙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能随意让军士冒险,还是要先用投石车轰一遍再说。 之所以叶麻子这边两处隘口选择码头上这个,关键是这个隘口大。而海滩上那处,显然小了很多,万一把通道也堵住了,到时还得花费大量时间清理,反倒是码头这边,即使炸塌掉,很快就能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投石车方便运输和安装的好处很快就显示出来,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二十几座投石车就安装完毕,停放在空地上。军士就地取材,搬来了码头周边的石头,体积太大的一砸两半。 大牛带着海盗在隘口的墙上看着国民军的举动,等投石车安装完成后,这群土鳖还不知道是啥东西,等国民军把一颗调试的石头往这边打来时,看着越过头顶在后面落下的石头,众海盗这才惊魂未定,对面可有二十几座能打这么的“石炮”,这要是一下子打过来那还了得? 没等到他们逃跑,很快投石车就调整好射程,一颗颗石头纷纷朝隘口上飞去。凭借速度和重量,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隘口的墙上,顿时隘口上的一些建筑就摇晃了起来。还没等海盗喘口气,又是一轮石头砸过来。这隘口的质量还行,要不然也禁不起四十几颗石头“轰炸”。 不过,等投放了五轮石头后,此时隘口上已经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好些个海盗也被石头砸中,这时候大牛才想起来赶紧逃跑,招呼一声“快逃”,趁着下一轮石头还没砸过来,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房子,等他们跑到隘口里的时候,回首一看,又是一轮石头砸到,房子终于抵挡不住,轰的一声终于倒地了。 民团的作为王隆涛早有防备,他的应对计划也很简单。尽管他不懂火的燃烧需要氧气,但是被子盖上去之后,火会熄灭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因此,后面跟着的那些海盗好些个拿着从周边抢掠来到的薄被,等民团倒油放火的时候,海盗也开始往木板上冲,把被子往上一丢,然后人就可以顺势踩在上面。 海盗的简单应对完全超出陆定的意料,他还来不及下达命令,其他人就已经搬起石头往木板上砸,弓箭手也纷纷搭弓射箭。这么近的距离,刚刚冲上木板的海盗纷纷被石头砸下,要么就是被箭射中。 双方这样你来我往纠缠起来,一方占据地利,一方人数占优,一时之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反倒是短短时间,海盗的伤亡极大,有点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民团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别忘了海盗里面也有弓箭手,距离如此之近,站在城墙下往上射,防守的民团和民众也是纷纷中箭。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墙上防守的人越来越少,陆定不得不调另外两面城墙上的民团前来支援,但还是没有坚持多长时间。 终于,有海盗冲上了城墙,有了一处之后,很快就有第二处,海盗就如潮水一般纷纷冲上城墙,民团的队员再也不能依靠城墙居高临下打击海盗了,而单凭肉搏的话,在没有结成严密军阵的情形下,缺少系统训练的民团远远不是那些嗜杀成性的海盗的对手。 自从海盗攻上城墙,仅仅半个时辰,除了那些见势不妙逃跑的队员和民众外,温岭民团所有队员全部战死。陆定作为民团首领,自始至终坚持和海盗作战,直至最后一刻被一杆长枪刺透胸膛。 温岭民团,作为东南沿海除了国民军之外,为数不多战胜过海盗的府县民团之一,曾经也沦落过,也害怕过海盗,但是最终他们还是为了家乡和亲人免遭蹂躏,英勇的抗争。 攻破了县城之后,王隆涛等海盗头目高高兴兴的进了县城内,可惜县城里边此时还没逃走的人已经不多了,好在财物却还有很多拿不走。王隆涛一方面派人继续去追击逃跑的人,一方面赶紧让手下四处搜刮财物。就在他们志得意满的时候,几个近乎脱力、刚从海上来的手下给他带来晴天霹雳的消息:国民军趁机攻占他们的老巢,目前已经围困住其他弟兄。 在两处老巢安营扎寨后,国民军迅速做好第二天攻打隘口的准备。其中叶麻子的老巢准备攻打码头上那个,而王隆涛那边则是选择智取。 苏圣平面临的问题和王隆涛、叶麻子类似,隘口有城墙,城墙上还有建筑,海盗躲在城墙上,如果有军士靠近,嗖的射出来一箭,谁也跑不了。办法不是没有,只要拼着伤亡,让军士穿上精良的铠甲,凭海盗的弓箭压根射不穿,然后到城墙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能随意让军士冒险,还是要先用投石车轰一遍再说。 之所以叶麻子这边两处隘口选择码头上这个,关键是这个隘口大。而海滩上那处,显然小了很多,万一把通道也堵住了,到时还得花费大量时间清理,反倒是码头这边,即使炸塌掉,很快就能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投石车方便运输和安装的好处很快就显示出来,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二十几座投石车就安装完毕,停放在空地上。军士就地取材,搬来了码头周边的石头,体积太大的一砸两半。 大牛带着海盗在隘口的墙上看着国民军的举动,等投石车安装完成后,这群土鳖还不知道是啥东西,等国民军把一颗调试的石头往这边打来时,看着越过头顶在后面落下的石头,众海盗这才惊魂未定,对面可有二十几座能打这么的“石炮”,这要是一下子打过来那还了得? 没等到他们逃跑,很快投石车就调整好射程,一颗颗石头纷纷朝隘口上飞去。凭借速度和重量,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隘口的墙上,顿时隘口上的一些建筑就摇晃了起来。还没等海盗喘口气,又是一轮石头砸过来。这隘口的质量还行,要不然也禁不起四十几颗石头“轰炸”。 不过,等投放了五轮石头后,此时隘口上已经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了,好些个海盗也被石头砸中,这时候大牛才想起来赶紧逃跑,招呼一声“快逃”,趁着下一轮石头还没砸过来,就连滚带爬的跑出房子,等他们跑到隘口里的时候,回首一看,又是一轮石头砸到,房子终于抵挡不住,轰的一声终于倒地了。 第330章 清剿结束 顾荣成很着急,前方已经传来了陆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也传来的苏圣平让他做好伏击叶、王两支船队的命令。之所以着急,不是紧张、害怕,而是着急海盗太慢。这都十四日中午,海面上还看不到海盗的影子,心想不会是海盗不来了吧! 就在顾荣成着急的时候,南边快速驶来一条快船,拿起望远镜一看,满帆前来的却是自家船只。靠近后,才看到苏圣平从大船上下来坐上小船朝自己这边驶来。顾荣成撇撇嘴,心道:来干嘛?不信任老子还是怎么地,不信你能指挥陆军,还能懂海军。 不过,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见到苏圣平这个年轻人总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始终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千万要听他的话。所以,还没等苏圣平乘坐的小船到了,就赶紧站好准备迎接。 苏圣平上船之后,顾荣成一脸苦相的抱怨道:“这海盗实在太慢了!”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老顾,着急了?” 顾荣成呵呵一笑,道:“急倒是不急,老是这么飘着也不是事啊!听说陆军已经大获全胜了,我们海军还没战果,对不起你啊!” 苏圣平哈哈一笑,然后脸色一变,道:“最迟到未时,再不来,你们就调转船头南下,这边三个营和新城镇的三个营已经准备出发前往辛家老巢了。那伙人可比叶、王两伙人难对付,最好一举消灭,省得留下后患。参谋部辛利国带出去的人这两天就会回转,届时你们海军还怕没仗打?”说完就走到船头,看着海面凝思,顾荣成跟在身后。 叶麻子的船队终于还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到了,海军这边有不少望远镜,大老远就看到船队过来。顾荣成顾不上和苏圣平打招呼,丢下饭碗就来到指挥的位置,先是升起海军迎战的红旗。 叶麻子火急火燎的从台州府城南下,想要赶回去两面夹击国民军,没成想快到宝岛了竟然还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海军的船比海盗的船少了不少,海战又不同于陆战,叶麻子尽管没有望远镜,等靠近了看清海军的虚实后,就下令船队继续南下。 海盗抢劫的时候,配合还是默契的,但是遇到正规的海战,叶麻子这个大统领自然和顾荣成这个老手没法比。 顾荣成的战法很简单,横冲海盗船队,把他们一分为二,然后海军的船队分开,从两个方向一条船对付一条船的打过去,海盗和训练有素的海军军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船只靠近后,海军军士能够直接丢掷“炮弹”,一发过去就是倒下一片,然后就是跳到船上去,三个人一组遇到海盗直接杀了了事。看着这“残暴”的一幕,苏圣平不禁牙疼,心想这些军士大概是被顾荣成训苦了,拿海盗出气,海盗可都是好劳力,不能白白浪费了。 海盗船队被分割后,前面的船只想要调转船头过来包围海军的船队,可惜一来海军的攻打的速度太快,二来船队平行后,海军船只上的“弹弓”就有了用武之地,一颗颗炮弹打过去,海盗的船只还没靠近,站在甲板上张牙舞爪的海盗早就死伤大片了。 整个海战持续了有一个时辰,除了在前和在后的几艘船跑掉外,海盗全军覆没,就连大当家的叶麻子也在反抗过程中被军士一刀给结果了。押着海盗回到叶麻子的老巢,苏圣平就和顾荣成一道南下,去攻打辛利国的老巢。然而苏圣平的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只达成了预期目标的一半。 国民军攻打叶、王两处的时候,当天下午辛利国留在宝岛的手下就得到了消息。尽管国民军还没攻打他们,但是那个手下还是敏感的觉得国民军最终会来攻打他们,立马就派人前去寻找辛利国。 顾荣成很着急,前方已经传来了陆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也传来的苏圣平让他做好伏击叶、王两支船队的命令。之所以着急,不是紧张、害怕,而是着急海盗太慢。这都十四日中午,海面上还看不到海盗的影子,心想不会是海盗不来了吧! 就在顾荣成着急的时候,南边快速驶来一条快船,拿起望远镜一看,满帆前来的却是自家船只。靠近后,才看到苏圣平从大船上下来坐上小船朝自己这边驶来。顾荣成撇撇嘴,心道:来干嘛?不信任老子还是怎么地,不信你能指挥陆军,还能懂海军。 不过,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见到苏圣平这个年轻人总是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始终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家伙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自己千万要听他的话。所以,还没等苏圣平乘坐的小船到了,就赶紧站好准备迎接。 苏圣平上船之后,顾荣成一脸苦相的抱怨道:“这海盗实在太慢了!” 苏圣平看了他一眼,道:“老顾,着急了?” 顾荣成呵呵一笑,道:“急倒是不急,老是这么飘着也不是事啊!听说陆军已经大获全胜了,我们海军还没战果,对不起你啊!” 苏圣平哈哈一笑,然后脸色一变,道:“最迟到未时,再不来,你们就调转船头南下,这边三个营和新城镇的三个营已经准备出发前往辛家老巢了。那伙人可比叶、王两伙人难对付,最好一举消灭,省得留下后患。参谋部辛利国带出去的人这两天就会回转,届时你们海军还怕没仗打?”说完就走到船头,看着海面凝思,顾荣成跟在身后。 叶麻子的船队终于还是在吃午饭的时候到了,海军这边有不少望远镜,大老远就看到船队过来。顾荣成顾不上和苏圣平打招呼,丢下饭碗就来到指挥的位置,先是升起海军迎战的红旗。 叶麻子火急火燎的从台州府城南下,想要赶回去两面夹击国民军,没成想快到宝岛了竟然还半道杀出个程咬金,海军的船比海盗的船少了不少,海战又不同于陆战,叶麻子尽管没有望远镜,等靠近了看清海军的虚实后,就下令船队继续南下。 海盗抢劫的时候,配合还是默契的,但是遇到正规的海战,叶麻子这个大统领自然和顾荣成这个老手没法比。 顾荣成的战法很简单,横冲海盗船队,把他们一分为二,然后海军的船队分开,从两个方向一条船对付一条船的打过去,海盗和训练有素的海军军士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船只靠近后,海军军士能够直接丢掷“炮弹”,一发过去就是倒下一片,然后就是跳到船上去,三个人一组遇到海盗直接杀了了事。看着这“残暴”的一幕,苏圣平不禁牙疼,心想这些军士大概是被顾荣成训苦了,拿海盗出气,海盗可都是好劳力,不能白白浪费了。 海盗船队被分割后,前面的船只想要调转船头过来包围海军的船队,可惜一来海军的攻打的速度太快,二来船队平行后,海军船只上的“弹弓”就有了用武之地,一颗颗炮弹打过去,海盗的船只还没靠近,站在甲板上张牙舞爪的海盗早就死伤大片了。 整个海战持续了有一个时辰,除了在前和在后的几艘船跑掉外,海盗全军覆没,就连大当家的叶麻子也在反抗过程中被军士一刀给结果了。押着海盗回到叶麻子的老巢,苏圣平就和顾荣成一道南下,去攻打辛利国的老巢。然而苏圣平的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只达成了预期目标的一半。 国民军攻打叶、王两处的时候,当天下午辛利国留在宝岛的手下就得到了消息。尽管国民军还没攻打他们,但是那个手下还是敏感的觉得国民军最终会来攻打他们,立马就派人前去寻找辛利国。 第331章 江宁旨意 宝岛悬于海外,没有特意传播的话,其中的消息很难被外人知晓。等苏圣平回到泉州跟许文斌商议后,《华夏新闻》才开始大量报道此次攻打海盗老巢的消息。当然,报道是经过技术性修饰的,特别是对于“弹弓”“炸弹”等都有所隐瞒,但对于国民军军士英勇奋战的消息则是专门长篇报道。 随着《华夏新闻》的广泛传播,即使远在广州、江宁的人都知晓了有国民军这么一支军队。倒是浙江和福建沿海的百姓对此反应不一,原因是今年福建除了北部几个县遭受了海盗洗劫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风平浪静。反观浙江,十一月份温岭、宁海、台州府城相继遭到海盗洗劫。十二月份,象山、慈溪、余姚再次遭到大规模的海盗袭扰。而且此次海盗比往年更加凶狠老练,多次围攻较大的县城、府城,尽管没有攻破,但还是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因此,浙江沿海的士绅百姓慢慢的就有了一种言论,国民军取得胜利不假,但更多的是把海盗赶走,而且都是赶到了浙江,所以从十二月开始浙江海面上的海盗才会闹得这么厉害。就在这种言论开始盛行的时候,来自江宁皇帝的一份圣旨就到了泉州。 早在十一月十五的时候,皇帝收到了台州知府的奏报,知府衙门在奏报中讲述了温岭县城被攻破,民团毫不怯敌、英勇抗争的情形,请朝廷表彰抚恤民团家属,但对府城遭遇重创的消息只字不提。上了奏报的还有防御使衙门,奏报中讲述了台州府城遭遇海盗,防御使带领全体官军与海盗周旋,采用了夜袭等战术给海盗造成了大量伤亡,以致海盗仓皇逃走。 皇帝收到这两份奏报的时候大为高兴,很快就下旨褒奖了台州知府、防御使等一干官吏。事已至此,知府衙门也只能装傻。可到了十二月份的时候,《华夏新闻》对此次海盗袭扰沿海进行了全面的报道。特别是对于陆定带领温岭民团死守县城抗击海盗及台州防御使龟缩城内、夜袭反被埋伏等情形进行了详细全面的报道,皇帝看到新闻的时候,似乎同时看到了江浙党、江淮党那些大佬也一样在嘲笑着他和东南党。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皇帝就是吃了个哑巴亏,然后秘密处置那个防御使就是了。可现在事情被《华夏新闻》暴露出来了,天下间看到这则报道的人多如牛毛,如果不能处置台州防御使等一干官吏,朝廷哪还有威信可言。 经过商议,防御使以下一干官将全部罢官免职,押送江宁处置。内侍监也对台州管事的太监进行了处置,怪他没有及时上报消息。和处置台州防御使的圣旨一同南下的就是给苏圣平的圣旨。 陈公公如今再见到苏圣平就更加客气了,几天时间把海盗荡平,这样的霹雳手段任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没见苏圣平刚回来的时候,泉州这边消息灵通的各路官员纷纷前来拜访?不过最终也就陆勇和周舟两人得到接见,可见人家现在的权势是如何了得。 苏圣平抱着安安,身后跟着平平,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来见陈公公,这要是在别处,就是藐视天使,要砍头抄家的,但陈公公对这已经习以为常了,还得陪着笑脸的跟苏圣平说话。 许是心情好,露了一下脸让陈公公放心后,苏圣平看都不看圣旨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留下陈公公尴尬的站在原地。好在这次李春树总算给足了面子,陪着说了会话,还解释说苏圣平吩咐了有什么事情等过了年再说,陈公公这才告辞离开。 皇帝的圣旨很简单,就是征调国民军北进浙江抗击海盗。对于这件事情,之前和周舟会面的时候,两人就有过讨论,这也是周秉政想要苏圣平做的。在周舟面前,苏圣平没有刻意隐瞒,否则一个兵力不够,还要护卫福建沿海就能拒绝。 温岭民团失败后,朝廷方面能拿的出手的只剩下两支直属民团了,其中一支在宁波府,一支在松江府。可是两支民团的人数也才上千人,作用实在不大。周秉政和杜文心是知晓泉州这边情况的,即使信息不够准确,想必也猜到了苏圣平这边的兵力已有几千人。再加上宝岛那边的海盗都被荡平了,福建海面上也平静了,国民军的战力又如此强盛,北上浙江抗击海盗则是必然之举。 相比周舟这个说客,皇帝的圣旨就婉转的多。大大的褒奖了苏圣平打击海盗的成果,并下令泉州知府拨银抚恤伤亡的军士,此外就是询问苏圣平国民军是否能够北上协助浙江官府抗击海盗。 宝岛悬于海外,没有特意传播的话,其中的消息很难被外人知晓。等苏圣平回到泉州跟许文斌商议后,《华夏新闻》才开始大量报道此次攻打海盗老巢的消息。当然,报道是经过技术性修饰的,特别是对于“弹弓”“炸弹”等都有所隐瞒,但对于国民军军士英勇奋战的消息则是专门长篇报道。 随着《华夏新闻》的广泛传播,即使远在广州、江宁的人都知晓了有国民军这么一支军队。倒是浙江和福建沿海的百姓对此反应不一,原因是今年福建除了北部几个县遭受了海盗洗劫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风平浪静。反观浙江,十一月份温岭、宁海、台州府城相继遭到海盗洗劫。十二月份,象山、慈溪、余姚再次遭到大规模的海盗袭扰。而且此次海盗比往年更加凶狠老练,多次围攻较大的县城、府城,尽管没有攻破,但还是给当地百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因此,浙江沿海的士绅百姓慢慢的就有了一种言论,国民军取得胜利不假,但更多的是把海盗赶走,而且都是赶到了浙江,所以从十二月开始浙江海面上的海盗才会闹得这么厉害。就在这种言论开始盛行的时候,来自江宁皇帝的一份圣旨就到了泉州。 早在十一月十五的时候,皇帝收到了台州知府的奏报,知府衙门在奏报中讲述了温岭县城被攻破,民团毫不怯敌、英勇抗争的情形,请朝廷表彰抚恤民团家属,但对府城遭遇重创的消息只字不提。上了奏报的还有防御使衙门,奏报中讲述了台州府城遭遇海盗,防御使带领全体官军与海盗周旋,采用了夜袭等战术给海盗造成了大量伤亡,以致海盗仓皇逃走。 皇帝收到这两份奏报的时候大为高兴,很快就下旨褒奖了台州知府、防御使等一干官吏。事已至此,知府衙门也只能装傻。可到了十二月份的时候,《华夏新闻》对此次海盗袭扰沿海进行了全面的报道。特别是对于陆定带领温岭民团死守县城抗击海盗及台州防御使龟缩城内、夜袭反被埋伏等情形进行了详细全面的报道,皇帝看到新闻的时候,似乎同时看到了江浙党、江淮党那些大佬也一样在嘲笑着他和东南党。 以往遇到这种事情,皇帝就是吃了个哑巴亏,然后秘密处置那个防御使就是了。可现在事情被《华夏新闻》暴露出来了,天下间看到这则报道的人多如牛毛,如果不能处置台州防御使等一干官吏,朝廷哪还有威信可言。 经过商议,防御使以下一干官将全部罢官免职,押送江宁处置。内侍监也对台州管事的太监进行了处置,怪他没有及时上报消息。和处置台州防御使的圣旨一同南下的就是给苏圣平的圣旨。 陈公公如今再见到苏圣平就更加客气了,几天时间把海盗荡平,这样的霹雳手段任谁见了都得礼让三分。没见苏圣平刚回来的时候,泉州这边消息灵通的各路官员纷纷前来拜访?不过最终也就陆勇和周舟两人得到接见,可见人家现在的权势是如何了得。 苏圣平抱着安安,身后跟着平平,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来见陈公公,这要是在别处,就是藐视天使,要砍头抄家的,但陈公公对这已经习以为常了,还得陪着笑脸的跟苏圣平说话。 许是心情好,露了一下脸让陈公公放心后,苏圣平看都不看圣旨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留下陈公公尴尬的站在原地。好在这次李春树总算给足了面子,陪着说了会话,还解释说苏圣平吩咐了有什么事情等过了年再说,陈公公这才告辞离开。 皇帝的圣旨很简单,就是征调国民军北进浙江抗击海盗。对于这件事情,之前和周舟会面的时候,两人就有过讨论,这也是周秉政想要苏圣平做的。在周舟面前,苏圣平没有刻意隐瞒,否则一个兵力不够,还要护卫福建沿海就能拒绝。 温岭民团失败后,朝廷方面能拿的出手的只剩下两支直属民团了,其中一支在宁波府,一支在松江府。可是两支民团的人数也才上千人,作用实在不大。周秉政和杜文心是知晓泉州这边情况的,即使信息不够准确,想必也猜到了苏圣平这边的兵力已有几千人。再加上宝岛那边的海盗都被荡平了,福建海面上也平静了,国民军的战力又如此强盛,北上浙江抗击海盗则是必然之举。 相比周舟这个说客,皇帝的圣旨就婉转的多。大大的褒奖了苏圣平打击海盗的成果,并下令泉州知府拨银抚恤伤亡的军士,此外就是询问苏圣平国民军是否能够北上协助浙江官府抗击海盗。 第332章 大胆前进 自从开始发展壮大以后,体系内很长时间没有召开大规模的年终总结会了。今年,趁着时间充裕,苏圣平还是决定体系内召开一轮总结会。 第一批召开总结会的是国民军,陆军和海军连以上的军官除了个别有任务的,基本上到了海军的营地。会上先是全面总结了今年对海盗作战过程中的得失,宣布了一些奖惩命令,以及两支军队目前存在的问题,重点的还是明年的计划。接着苏圣平宣布了一个让众人血脉喷张的计划,明年国民军陆军和海军将全面扩编。届时会把目前宝岛新城镇的预备队全部编入正式的军队系列。同时,将会依托攻占的三处海盗老巢,新建成三处军事基地,加上新城镇和崇武共有五个基地。同时将以此为基础成立五个团,每个团五个营,每个营五个连,每个连十个班。驻扎的佐渡岛的十一营则暂缓扩编,成立一个独立营。 与军队扩编相对应的就是大量军官的提升,原则上是在原基础上官升一级,其余的则是以思训部、军法部、参谋部等的考核为依据,上报苏圣平予以确认。军队扩编还涉及到大量物资的准备,包括板甲、服装、武器等等,这些都将同几处基地的建设一道同时进行,争取在明年下半年全面完成。 第二批召开总结会的是民政系统。利用此次民政系统大量职员回乡探亲之际,同样在海军军营召开了两天的总结会,会上重点部署的是三处海盗老巢军事基地的建设和城镇建设,以及相关的民生事务。苏圣平、侯望楼、张文昌等人一一在会上对有关事务进行了部署。和国民军一样,多出三处新城镇,同样的就会多出不少“官员”,因为事先已经征调了大量的民政职员前往三处,所以人事上基本不会有大的变化。 第三批召开总结会的是科教系统。科学研究院、民政部负责教育的“官员”、学校筹备处等人参与了总结会。对这些人苏圣平向来是宽容大方的,会只开了一天时间,除了苏圣平在会上说了些好话之外,只有三个所长在会上稍微表态性发言。之后自然是一番觥筹交错,也是唯一召开总结会后有酒宴的。 第四批召开总结会的是商贸系统。这些人目前都是体系内的财神爷,检验成绩最为简单,只要看到赚了多少钱回来。今年,工业园的收入随着南风酒和贵人烟的销售范围扩大,收入也大幅上涨,其他商品的上涨幅度倒是不大。可喜的是,物流行的收入也出现了明显的上涨,这还是得益于开拓了吴朝的市场,以及和天南商社合作的商场,想必明年还将继续提升。商社和船队依然是净利最多的部门,工业园从烟、酒、糖等物资上赚了一笔后,商社又能从中赚到一笔,今年已经突破一百万两大关,两支船队的净利也将近一百万两。当然,最大的收入来源还是来自于海盗,经过初步统计,从三处海盗巢穴中缴获的各类钱物加起来最起码有四百五十万两,还有大量物资未能计算在内。 开完总结,已近年关,众人放大假的时候,苏圣平倒是还不得清闲,他还得过家里的管家婆那一关。这不,夜里吃过饭,就拉上朱强、朱音兄妹一起来到书房,交给他们两人一份财政预算计划书,这是他这些天在各部门上报的明年预算计划中加以调整后形成的。 朱音静静的看道最后一页,拍着手上的计划,道:“你给那些军士和民政官升级发奖金,给科学研究院的研究院发奖金,给商社、物流行、工业园的人发奖金,想着他们这一年来东奔西跑的,甚是辛苦,我咬咬牙都签字发了。但是,你这一下子把今年赚回来的钱全部花出去,你可曾想过,明年这个时候的日子可咋过?明年可没有海盗让你剿了,到时哪来那么多钱,我看你到时连奖金都发不出去。” 苏圣平和朱强对视一眼,后者眼神的意思明显是这事我不掺和,你们两口子自己去商量。苏圣平撇撇嘴,道:“明年的奖金你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海盗还多着呢,再说了也不指望海盗。” 朱音急道:“不指望海盗,那指望啥?前几日帐已经对完,今年到目前为止总共还剩余三百四十四万两银子,各处的预算也都出来了,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给推翻了。想着今年不用打海盗了,能省下点钱,但是你要扩编,那军费增加的数目不比今年打海盗来的少。船还要继续买,宝岛四处基地建设,苏北那边新增那么一大笔开支,研究院投入要增加,虫子那边每年都在加钱。好,这些就算你有道理。但是这两条,明明候部长关于宝岛的建设上人家的预算只有一百万两,你倒是加到了一百八十万两。还有卢惠光那边的预算计划是一百万两,你倒好也加到了两百六十万两,这两项说不过去吧!”说完气不过的歪头看向另一边人,不理苏圣平。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小音啊,我给你解释一下。别的地方增加的预算就不多说了,就单单说你提到的那两处。宝岛那边,候望楼他们谨慎了点,时间不等人,那三处军事基地要尽快建好,三处城镇也要尽快成形。这一点明年一定要做到,有了新城镇的经验,原本候望楼怕我们财力不够,想要两年时间内完成,我现在给他足够的钱,明年一年就要完成,后年就要见到效果。” “至于学校,也是同样的道理,原先我们的财政候望楼、卢惠光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在预算上面才会缩手缩脚,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多钱,你看他们会不会替你省钱。”说到这里,见朱音瞪大了眼睛。苏圣平赶紧改口道:“好,是在替我省钱。强子,小音,我还是那句话,时间不等人,我们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必须要争分夺秒壮大自己,由不得我们慢慢发展。再者,你们都管钱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懂一个道理,钱放在账上,那就是一个数字,只有用出去了那才是钱。” “强子,你总归不会一直在物流行的,日后总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独当一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其中一项就是民生经济。你看过我的所有书稿,当记得其中有一项就是通过投资促进经济的发展。让钱流动起来,创造更多的钱,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让治下的民众都有途径去赚钱,这才是发展当地民生经济的基础。” “泉州这边,尽管我们建学校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但这必然是一个可预见的结果。那泉州的经济发展,获得最大好处的是哪些人呢?泉州本地的中小商人,那些不是海商、没在商会里面的中小商人。通过我们大量投资,刺激本地经济的发展,让他们看到我们治政的能力。让他们看到跟着我们,能够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将来他们才会坚定的跟着我们。而宝岛那边,发展经济最大的好处就是让那三个地方迅速安定下来,只要这样才能让那些人力为我所用,成为我们发展的基础。这就是我加大这两处投资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于小音所说的钱不够,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一是经济发展了我们同样能得到好处,二是明年离人岛的金银矿收益将会更多,三是华夏银行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过了年后就要开始运行,到时我们就能贷款,做到有限度的负债经营。” “不用这么看着我,贷款会有一个合理的限度,所有的工作计划都会以我们的实力和可预见的收入为基础制定,所以小音你大可放心。” 苏圣平今天所说的内容其实大部分在他的书稿中都有,两兄妹也早就通读过,自然能够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再者,对于这项投入能够带来的政治好处两人多多少少也能够意识到,因此朱音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修改后的预算方案。 朱音这个大管家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方案,苏圣平也是心情大好,和两兄妹又说了一会闲话后,才穿梭在几个孩子的房间内,说着故事、唱着歌,哄孩子入睡。 看着甜甜入睡的孩子们,苏圣平心中想着:今年,对于众多手下来说是一个好年,军事上对海盗形成致命打击,年底还拿到了丰厚的奖金,可预见的是明年军事民政上的“扩编”,将会有不少人“升官”,这让体系内不少人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同样,自己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各项布局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作用,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再像今天晚上对朱家两兄妹一样苦口婆心的说教,而是会自发的进行下去,想来以后自己剩下的就是呵护他们成长,让他们形成一种趋势。 自从开始发展壮大以后,体系内很长时间没有召开大规模的年终总结会了。今年,趁着时间充裕,苏圣平还是决定体系内召开一轮总结会。 第一批召开总结会的是国民军,陆军和海军连以上的军官除了个别有任务的,基本上到了海军的营地。会上先是全面总结了今年对海盗作战过程中的得失,宣布了一些奖惩命令,以及两支军队目前存在的问题,重点的还是明年的计划。接着苏圣平宣布了一个让众人血脉喷张的计划,明年国民军陆军和海军将全面扩编。届时会把目前宝岛新城镇的预备队全部编入正式的军队系列。同时,将会依托攻占的三处海盗老巢,新建成三处军事基地,加上新城镇和崇武共有五个基地。同时将以此为基础成立五个团,每个团五个营,每个营五个连,每个连十个班。驻扎的佐渡岛的十一营则暂缓扩编,成立一个独立营。 与军队扩编相对应的就是大量军官的提升,原则上是在原基础上官升一级,其余的则是以思训部、军法部、参谋部等的考核为依据,上报苏圣平予以确认。军队扩编还涉及到大量物资的准备,包括板甲、服装、武器等等,这些都将同几处基地的建设一道同时进行,争取在明年下半年全面完成。 第二批召开总结会的是民政系统。利用此次民政系统大量职员回乡探亲之际,同样在海军军营召开了两天的总结会,会上重点部署的是三处海盗老巢军事基地的建设和城镇建设,以及相关的民生事务。苏圣平、侯望楼、张文昌等人一一在会上对有关事务进行了部署。和国民军一样,多出三处新城镇,同样的就会多出不少“官员”,因为事先已经征调了大量的民政职员前往三处,所以人事上基本不会有大的变化。 第三批召开总结会的是科教系统。科学研究院、民政部负责教育的“官员”、学校筹备处等人参与了总结会。对这些人苏圣平向来是宽容大方的,会只开了一天时间,除了苏圣平在会上说了些好话之外,只有三个所长在会上稍微表态性发言。之后自然是一番觥筹交错,也是唯一召开总结会后有酒宴的。 第四批召开总结会的是商贸系统。这些人目前都是体系内的财神爷,检验成绩最为简单,只要看到赚了多少钱回来。今年,工业园的收入随着南风酒和贵人烟的销售范围扩大,收入也大幅上涨,其他商品的上涨幅度倒是不大。可喜的是,物流行的收入也出现了明显的上涨,这还是得益于开拓了吴朝的市场,以及和天南商社合作的商场,想必明年还将继续提升。商社和船队依然是净利最多的部门,工业园从烟、酒、糖等物资上赚了一笔后,商社又能从中赚到一笔,今年已经突破一百万两大关,两支船队的净利也将近一百万两。当然,最大的收入来源还是来自于海盗,经过初步统计,从三处海盗巢穴中缴获的各类钱物加起来最起码有四百五十万两,还有大量物资未能计算在内。 开完总结,已近年关,众人放大假的时候,苏圣平倒是还不得清闲,他还得过家里的管家婆那一关。这不,夜里吃过饭,就拉上朱强、朱音兄妹一起来到书房,交给他们两人一份财政预算计划书,这是他这些天在各部门上报的明年预算计划中加以调整后形成的。 朱音静静的看道最后一页,拍着手上的计划,道:“你给那些军士和民政官升级发奖金,给科学研究院的研究院发奖金,给商社、物流行、工业园的人发奖金,想着他们这一年来东奔西跑的,甚是辛苦,我咬咬牙都签字发了。但是,你这一下子把今年赚回来的钱全部花出去,你可曾想过,明年这个时候的日子可咋过?明年可没有海盗让你剿了,到时哪来那么多钱,我看你到时连奖金都发不出去。” 苏圣平和朱强对视一眼,后者眼神的意思明显是这事我不掺和,你们两口子自己去商量。苏圣平撇撇嘴,道:“明年的奖金你不用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海盗还多着呢,再说了也不指望海盗。” 朱音急道:“不指望海盗,那指望啥?前几日帐已经对完,今年到目前为止总共还剩余三百四十四万两银子,各处的预算也都出来了,可你倒好,二话不说就给推翻了。想着今年不用打海盗了,能省下点钱,但是你要扩编,那军费增加的数目不比今年打海盗来的少。船还要继续买,宝岛四处基地建设,苏北那边新增那么一大笔开支,研究院投入要增加,虫子那边每年都在加钱。好,这些就算你有道理。但是这两条,明明候部长关于宝岛的建设上人家的预算只有一百万两,你倒是加到了一百八十万两。还有卢惠光那边的预算计划是一百万两,你倒好也加到了两百六十万两,这两项说不过去吧!”说完气不过的歪头看向另一边人,不理苏圣平。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小音啊,我给你解释一下。别的地方增加的预算就不多说了,就单单说你提到的那两处。宝岛那边,候望楼他们谨慎了点,时间不等人,那三处军事基地要尽快建好,三处城镇也要尽快成形。这一点明年一定要做到,有了新城镇的经验,原本候望楼怕我们财力不够,想要两年时间内完成,我现在给他足够的钱,明年一年就要完成,后年就要见到效果。” “至于学校,也是同样的道理,原先我们的财政候望楼、卢惠光他们都不知道,所以在预算上面才会缩手缩脚,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这么多钱,你看他们会不会替你省钱。”说到这里,见朱音瞪大了眼睛。苏圣平赶紧改口道:“好,是在替我省钱。强子,小音,我还是那句话,时间不等人,我们一切都是从头开始,必须要争分夺秒壮大自己,由不得我们慢慢发展。再者,你们都管钱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不懂一个道理,钱放在账上,那就是一个数字,只有用出去了那才是钱。” “强子,你总归不会一直在物流行的,日后总有独当一面的机会。独当一面最重要的是什么,其中一项就是民生经济。你看过我的所有书稿,当记得其中有一项就是通过投资促进经济的发展。让钱流动起来,创造更多的钱,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让治下的民众都有途径去赚钱,这才是发展当地民生经济的基础。” “泉州这边,尽管我们建学校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但这必然是一个可预见的结果。那泉州的经济发展,获得最大好处的是哪些人呢?泉州本地的中小商人,那些不是海商、没在商会里面的中小商人。通过我们大量投资,刺激本地经济的发展,让他们看到我们治政的能力。让他们看到跟着我们,能够让他们赚到更多的钱,将来他们才会坚定的跟着我们。而宝岛那边,发展经济最大的好处就是让那三个地方迅速安定下来,只要这样才能让那些人力为我所用,成为我们发展的基础。这就是我加大这两处投资的主要原因之一。” “至于小音所说的钱不够,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一是经济发展了我们同样能得到好处,二是明年离人岛的金银矿收益将会更多,三是华夏银行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过了年后就要开始运行,到时我们就能贷款,做到有限度的负债经营。” “不用这么看着我,贷款会有一个合理的限度,所有的工作计划都会以我们的实力和可预见的收入为基础制定,所以小音你大可放心。” 苏圣平今天所说的内容其实大部分在他的书稿中都有,两兄妹也早就通读过,自然能够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再者,对于这项投入能够带来的政治好处两人多多少少也能够意识到,因此朱音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这个修改后的预算方案。 朱音这个大管家终于同意了自己的方案,苏圣平也是心情大好,和两兄妹又说了一会闲话后,才穿梭在几个孩子的房间内,说着故事、唱着歌,哄孩子入睡。 看着甜甜入睡的孩子们,苏圣平心中想着:今年,对于众多手下来说是一个好年,军事上对海盗形成致命打击,年底还拿到了丰厚的奖金,可预见的是明年军事民政上的“扩编”,将会有不少人“升官”,这让体系内不少人看到了更大的希望。同样,自己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各项布局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作用,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自己再像今天晚上对朱家两兄妹一样苦口婆心的说教,而是会自发的进行下去,想来以后自己剩下的就是呵护他们成长,让他们形成一种趋势。 第333章 周舟北上 新春佳节,苏家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尤其是孩子多了以后,总归是热闹的。加上朱强、虫子、铁锤几家都住的极近,孩子一多以后,简直要把整个宅院掀翻。苏圣平又对孩子非常宽容,只要没有危险,就任由孩子四处玩闹,搞的王少杰等人都看不下去,纷纷指责苏圣平过于宠溺孩子。 和往年一样,苏圣平谢绝所有属下的拜年之举,自己也只是依着规矩给王少杰夫妇拜了年,其余的大都是送上一封拜帖和年礼了事。每年他都是这样操作,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年节的时候,苏圣平还带着孩子回了一趟溪头镇,看了看师傅和大师兄,以及住在溪头的老奶奶。几位长辈对古灵精怪的一对双胞胎掩饰不住的喜爱,就连师傅那百年不变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苏圣平小的时候。从溪头回家后,周舟却又来拜年了。 得益于崇武四处开设的酱料厂,崇武民众这几年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加上有国民军一个营驻扎在崇武基地,困扰沿海各府县官的海盗压根没出现过,周舟这个县令当的很是惬意。 但是,外部的有利条件也掩盖不了周舟过人的才华,一地的政事千头万绪,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无论时空怎么变换,“宰相必起于州部”绝非一句空话。一县之内,民生、经济、司法、税赋等等事务繁杂,如果能够把县令做好了,也就是有了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别人怎么周舟管不了,但他却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多好。从上次来做说客让苏圣平出兵北上浙江的时候,两人聊天时他就流露出了这样一种想法,这几年在崇武干的好,并不完全是他的能耐,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苏圣平打下的好基础以及国民军的护卫。有这两样条件在,如果不是一个随意折腾的县令,换谁来都能取得好成绩。所以,他就有了换地方任职的想法。 周舟是这样想的,给父亲的信中也是这样说的,并且还想好了去处,就是被海盗攻破的县城温岭。周秉政的回信中同意了他到浙江任职的想法,但是不是到温岭去倒没有明说。 周舟到府城来,一是给苏圣平拜年,二是想听听苏圣平的看法,三是想再次确认苏圣平是否能够派国民军北上浙江。 听完周舟的想法后,苏圣平回答道:“明年,我会派兵北上,至于派多少,派到哪里还没有想法。既然你有心要到浙江去任职,那照我看就到宁波去。”周舟眉头一皱,自己原先的计划是要去温岭任职,宁波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苏圣平接着说:“目前浙东海面上的海盗大多数盘踞在舟山群岛,宁波处于最前线,我如果派兵北上的话,也会往这个方面去。我们俩就不说客套话了,朝中的局势你也知晓,如果你到浙江去任职一县的话,以你的身份会受到多大的阻力可想而知。到时民政上的事将会牵扯你大量的精力,就够你喝一壶了。你还想要组建民团,恐怕就是一句空话了,这样对你、对治下的百姓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建议你到宁波去,届时我派去的民团将会配合你,听从你的指挥。” 听了苏圣平的话,周舟不由心中一喜。虽说到浙江去任职也是想要证明自己,但是到江浙党的老巢去,费尽艰辛组建好的民团,恐怕也不一定完全会听自己的话。所以才想着到温岭这个被海盗攻破,比较有可能成功的地方去任职。 但是,正如苏圣平所说,浙东的海盗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南下温岭,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更加富庶的浙北和苏南等地。朝廷驻扎的两支直属民团,一在松江,一在宁波,战力怎么样且不说,单是那单薄的兵力也无法完成全面的防御。可如果国民军北上那就不一样了,到时自己手中就有直属的力量,剿灭海盗不敢说,但是保障自己治下的百姓安全总归没有问题,他对国民军有这样的信心,没想到苏圣平立马又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苏圣平没理会周舟心中想什么,道:“宁波陈家你可知道?” 周舟笑道:“宁波的世家大族,族中有不少人在朝廷占据高位,是江浙党的中坚,天下谁人不知。” 新春佳节,苏家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气氛。尤其是孩子多了以后,总归是热闹的。加上朱强、虫子、铁锤几家都住的极近,孩子一多以后,简直要把整个宅院掀翻。苏圣平又对孩子非常宽容,只要没有危险,就任由孩子四处玩闹,搞的王少杰等人都看不下去,纷纷指责苏圣平过于宠溺孩子。 和往年一样,苏圣平谢绝所有属下的拜年之举,自己也只是依着规矩给王少杰夫妇拜了年,其余的大都是送上一封拜帖和年礼了事。每年他都是这样操作,大家也都见怪不怪。 年节的时候,苏圣平还带着孩子回了一趟溪头镇,看了看师傅和大师兄,以及住在溪头的老奶奶。几位长辈对古灵精怪的一对双胞胎掩饰不住的喜爱,就连师傅那百年不变的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苏圣平小的时候。从溪头回家后,周舟却又来拜年了。 得益于崇武四处开设的酱料厂,崇武民众这几年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加上有国民军一个营驻扎在崇武基地,困扰沿海各府县官的海盗压根没出现过,周舟这个县令当的很是惬意。 但是,外部的有利条件也掩盖不了周舟过人的才华,一地的政事千头万绪,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无论时空怎么变换,“宰相必起于州部”绝非一句空话。一县之内,民生、经济、司法、税赋等等事务繁杂,如果能够把县令做好了,也就是有了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别人怎么周舟管不了,但他却不认为自己做的有多好。从上次来做说客让苏圣平出兵北上浙江的时候,两人聊天时他就流露出了这样一种想法,这几年在崇武干的好,并不完全是他的能耐,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于苏圣平打下的好基础以及国民军的护卫。有这两样条件在,如果不是一个随意折腾的县令,换谁来都能取得好成绩。所以,他就有了换地方任职的想法。 周舟是这样想的,给父亲的信中也是这样说的,并且还想好了去处,就是被海盗攻破的县城温岭。周秉政的回信中同意了他到浙江任职的想法,但是不是到温岭去倒没有明说。 周舟到府城来,一是给苏圣平拜年,二是想听听苏圣平的看法,三是想再次确认苏圣平是否能够派国民军北上浙江。 听完周舟的想法后,苏圣平回答道:“明年,我会派兵北上,至于派多少,派到哪里还没有想法。既然你有心要到浙江去任职,那照我看就到宁波去。”周舟眉头一皱,自己原先的计划是要去温岭任职,宁波倒是从来没有想过。 苏圣平接着说:“目前浙东海面上的海盗大多数盘踞在舟山群岛,宁波处于最前线,我如果派兵北上的话,也会往这个方面去。我们俩就不说客套话了,朝中的局势你也知晓,如果你到浙江去任职一县的话,以你的身份会受到多大的阻力可想而知。到时民政上的事将会牵扯你大量的精力,就够你喝一壶了。你还想要组建民团,恐怕就是一句空话了,这样对你、对治下的百姓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建议你到宁波去,届时我派去的民团将会配合你,听从你的指挥。” 听了苏圣平的话,周舟不由心中一喜。虽说到浙江去任职也是想要证明自己,但是到江浙党的老巢去,费尽艰辛组建好的民团,恐怕也不一定完全会听自己的话。所以才想着到温岭这个被海盗攻破,比较有可能成功的地方去任职。 但是,正如苏圣平所说,浙东的海盗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南下温岭,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更加富庶的浙北和苏南等地。朝廷驻扎的两支直属民团,一在松江,一在宁波,战力怎么样且不说,单是那单薄的兵力也无法完成全面的防御。可如果国民军北上那就不一样了,到时自己手中就有直属的力量,剿灭海盗不敢说,但是保障自己治下的百姓安全总归没有问题,他对国民军有这样的信心,没想到苏圣平立马又给了他更大的信心。 苏圣平没理会周舟心中想什么,道:“宁波陈家你可知道?” 周舟笑道:“宁波的世家大族,族中有不少人在朝廷占据高位,是江浙党的中坚,天下谁人不知。” 第334章 朱家聚会(上) 朱旭东今年过年没准备回福州,得知消息的老父亲思孙心切,二话不说带着老夫人一起来到泉州,上门的时候把朱旭东吓了一跳。不过,父母到来总是一件好事,过年期间朱家热闹了不少。 像朱旭东这一级别的,在工业园这边有独栋的小屋居住,尽管比不上福州家里宽敞,但是多两个老人居住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像于冠华、唐城、令谷英等人也都住在一个区域,平日里倒是经常能够碰头,也方便了护卫。 朱老爷子来了以后,住在边上的唐城和于冠华早早的就过来相见,春节期间还一起吃了几顿酒。朱老爷子也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以前反对朱旭东搞那些研究,主要是朱旭东为了那些研究把整个家庭搞的不像样,否则朱旭东打小就摆弄那些玩意儿,老爷子要强烈反对的话,朱旭东也不能够一直醉心自己的研究。 而且朱老爷子丝毫没有那种读书人对工匠的轻视心理,正是因为这样,老爷子和唐城等人相处起来倒还融洽。正月初六这天,朱旭东难得没有一大早就跑到研究所去,而是留在家中。概因研究所一些家住在工业园的“外地人”每年初六都有一个传统,会在家中摆上三、四桌,请过年在泉州的同事吃酒饭,今年正好轮到朱家。 房子的条件有限,摆不下那么多桌椅,所以请到家中的除了是各所的所长以及自己所里的同事之外,也请不了多少人。但是,保不齐就会有其他知道消息的人不请自来。这不,中午的酒席才刚刚开始没多长时间,苏圣平就来到了朱家。 苏圣平早就知道研究院这些人每年初六有这么一个传统,以前他也没想过来掺和,今年趁着还有点空闲索性就来凑个热闹。面对突然上门的苏圣平,大家诧异之余表现还算平常,毕竟苏圣平在泉州的时候待的时间最长的就是研究院,还时常跟这些人一起探讨研究项目。凡事就是这样,一旦靠近了,发现他也是一个凡人,也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也就不再神秘。但毕竟来的是苏圣平,在场的除了朱旭东、唐城、于冠华等所长,其他普通研究员就很兴奋了。 互相说了些好话之后,苏圣平才见到面生的朱老爷子,等朱旭东介绍之后,才赶紧行了个大礼,向朱老爷子拜年问好,又是一番客气之后才各自落座。这个时候朱旭东的子女红着脸上来向苏圣平拜年,苏圣平在学堂里给他们上过课,勉强算是他们的先生,欣然接受他们的大礼,还给他们发了个小红包。 朱志文兄妹离开后,唐城老爷子开口道:“圣平,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老爷子,别以为你们聚会我不知道,我这是堵上门来找酒喝的。” 朱旭东接过话,道:“圣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不让人拜年省了请酒,不然我们几个早就上门去了。没成想你不让别人上门,自己却不请自来跑到别人家里找酒喝了,告诉你啊,虽然今年你又加了奖金,我这可没什么好酒!”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朱老爷子听了不免对儿子的态度大为不满,使劲拿眼睛瞪着朱旭东,无奈朱旭东丝毫没有看到自家老爹那责怪的眼神,仍旧在和苏圣平开着玩笑。 倒是苏圣平看到朱老爷子的异样,知晓他为何这样,开解道:“老爷子,您别见怪。在座的论公和我都是同事,论私大多数都比我年长,在这里我可不是什么上官啊,平日里我们也都是这样随意交往,您别在意。如果您认为旭东这态度不好,您把他孝敬您老的好酒拿出来大家喝了就是。”一开始还说的像模像样,没想到后面就露馅了,大家伙哈哈大笑,搞得朱老爷子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这个年轻的“高官”怎么会这样。 后院,得知苏圣平来了的朱母好奇的张望,看着在堂上的苏圣平,对边上的朱旭东媳妇道:“这就是那个能作诗、能打海盗的探花郎苏圣平苏大人?” 朱旭东媳妇道:“对啊!” 朱母道:“当真年轻,长得也俊,我看怎么一点当官的架子也没有啊!” 趴在边上的朱志文这才解释道:“奶奶,您是没看书,先生的书上说了,朝廷官员总说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但是天下间的父母谁不是对自己的子女无私奉献,从不奢求回报,可是我们有些官员嘴上说是父母官,暗地里却是催命官,巴不得从老百姓身上扒下来一层皮好养胖自己,就这一点,从高高在上的所谓官威就能看出来。”朱母听了孙子这样大白话的解释,一时愣住,再一想想似乎正该是这样子,顿时觉得堂中的苏圣平确实跟人不一样。 朱旭东今年过年没准备回福州,得知消息的老父亲思孙心切,二话不说带着老夫人一起来到泉州,上门的时候把朱旭东吓了一跳。不过,父母到来总是一件好事,过年期间朱家热闹了不少。 像朱旭东这一级别的,在工业园这边有独栋的小屋居住,尽管比不上福州家里宽敞,但是多两个老人居住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像于冠华、唐城、令谷英等人也都住在一个区域,平日里倒是经常能够碰头,也方便了护卫。 朱老爷子来了以后,住在边上的唐城和于冠华早早的就过来相见,春节期间还一起吃了几顿酒。朱老爷子也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以前反对朱旭东搞那些研究,主要是朱旭东为了那些研究把整个家庭搞的不像样,否则朱旭东打小就摆弄那些玩意儿,老爷子要强烈反对的话,朱旭东也不能够一直醉心自己的研究。 而且朱老爷子丝毫没有那种读书人对工匠的轻视心理,正是因为这样,老爷子和唐城等人相处起来倒还融洽。正月初六这天,朱旭东难得没有一大早就跑到研究所去,而是留在家中。概因研究所一些家住在工业园的“外地人”每年初六都有一个传统,会在家中摆上三、四桌,请过年在泉州的同事吃酒饭,今年正好轮到朱家。 房子的条件有限,摆不下那么多桌椅,所以请到家中的除了是各所的所长以及自己所里的同事之外,也请不了多少人。但是,保不齐就会有其他知道消息的人不请自来。这不,中午的酒席才刚刚开始没多长时间,苏圣平就来到了朱家。 苏圣平早就知道研究院这些人每年初六有这么一个传统,以前他也没想过来掺和,今年趁着还有点空闲索性就来凑个热闹。面对突然上门的苏圣平,大家诧异之余表现还算平常,毕竟苏圣平在泉州的时候待的时间最长的就是研究院,还时常跟这些人一起探讨研究项目。凡事就是这样,一旦靠近了,发现他也是一个凡人,也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也就不再神秘。但毕竟来的是苏圣平,在场的除了朱旭东、唐城、于冠华等所长,其他普通研究员就很兴奋了。 互相说了些好话之后,苏圣平才见到面生的朱老爷子,等朱旭东介绍之后,才赶紧行了个大礼,向朱老爷子拜年问好,又是一番客气之后才各自落座。这个时候朱旭东的子女红着脸上来向苏圣平拜年,苏圣平在学堂里给他们上过课,勉强算是他们的先生,欣然接受他们的大礼,还给他们发了个小红包。 朱志文兄妹离开后,唐城老爷子开口道:“圣平,今日怎么突然来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老爷子,别以为你们聚会我不知道,我这是堵上门来找酒喝的。” 朱旭东接过话,道:“圣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自己不让人拜年省了请酒,不然我们几个早就上门去了。没成想你不让别人上门,自己却不请自来跑到别人家里找酒喝了,告诉你啊,虽然今年你又加了奖金,我这可没什么好酒!”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朱老爷子听了不免对儿子的态度大为不满,使劲拿眼睛瞪着朱旭东,无奈朱旭东丝毫没有看到自家老爹那责怪的眼神,仍旧在和苏圣平开着玩笑。 倒是苏圣平看到朱老爷子的异样,知晓他为何这样,开解道:“老爷子,您别见怪。在座的论公和我都是同事,论私大多数都比我年长,在这里我可不是什么上官啊,平日里我们也都是这样随意交往,您别在意。如果您认为旭东这态度不好,您把他孝敬您老的好酒拿出来大家喝了就是。”一开始还说的像模像样,没想到后面就露馅了,大家伙哈哈大笑,搞得朱老爷子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这个年轻的“高官”怎么会这样。 后院,得知苏圣平来了的朱母好奇的张望,看着在堂上的苏圣平,对边上的朱旭东媳妇道:“这就是那个能作诗、能打海盗的探花郎苏圣平苏大人?” 朱旭东媳妇道:“对啊!” 朱母道:“当真年轻,长得也俊,我看怎么一点当官的架子也没有啊!” 趴在边上的朱志文这才解释道:“奶奶,您是没看书,先生的书上说了,朝廷官员总说自己是百姓的父母官,但是天下间的父母谁不是对自己的子女无私奉献,从不奢求回报,可是我们有些官员嘴上说是父母官,暗地里却是催命官,巴不得从老百姓身上扒下来一层皮好养胖自己,就这一点,从高高在上的所谓官威就能看出来。”朱母听了孙子这样大白话的解释,一时愣住,再一想想似乎正该是这样子,顿时觉得堂中的苏圣平确实跟人不一样。 第335章 朱家聚会(下) 朱家堂上回荡着苏圣平的声音,大家已经没有了聚会喝酒的心思,自己所做的事情,关系到国家和民族进步的希望?这也太高大上了,不管是谁一时半会都无法理解。 但不得不说苏圣平的说法十分具有蛊惑性,听了他的话,大家伙似乎找到了自己所做之事的方向和目标,不再是简单喜欢和丰厚的报酬,更有一层神秘的光荣萦绕其间。大家伙此时倒心中更像是有一团火,恨不得自己的研究项目赶紧出成果。 不过苏圣平很快就给大家泼了冷水,道:“虽然我这么说,但还是要重申科学研究是一个过程,其中的成果只会慢慢显现。所以大家都不要着急,也不要想着一朝一夕就能有什么改变社会的发明。至于朱老爷子提出的问题,我们也要重视。”大家刚刚听了他那么多话,原以为是对朱老爷子的一种反驳,没想到苏圣平这会又把话题拉回来,不由的都十分好奇。 苏圣平看着朱老爷子笑笑,接着说:“诸子百经,我习惯称它们为国学。之前我已经说过,国学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精髓,承载着道德伦理观、人生价值观,构成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是中华文化最深厚的根基,是数千年来先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将来我们的学校建成以后,教育的会以少年为主,通过国学教育,有利于提高他们的人文素养,启迪智慧、陶冶品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思想理念和行为方式,从根本上教育如何做人,如何安身立命。比如童蒙读物最有代表性的《三字经》,其内容非常丰富,涵盖了历史、地理、天文、传统医学、常识、艺术等方面,短小精悍、朗朗上口,引经据典、家喻户晓,具有独特的思想价值和文化魅力。国学在道德修养、待人处事、修身治学等方面也有很多生动而独到的论述,如孔子的‘仁、义、礼、智、信’的思想;儒家文化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厚德载物’、‘知义明耻’、‘和为贵’的思想;前贤‘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无私胸怀;还有‘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勤劳勇敢’的昂扬锐气;‘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有‘厚德载物,达济天下’的广阔胸襟;‘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概;‘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理想;有‘与人为善、诚实笃信、三省吾身、豁达大度、温良恭俭让的修身之道’,等等。” “所以,我们即将建成的学院绝不会因噎废食,这一点我们的科学研究院设有国文研究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的学院将会成为一个体系,小的我们教他们读书识字明礼,然后再进行专业性的教育,国学也是一门科学,如果有人有志在这方面投入研究,我们同样十分支持。至于在座的各位所从事的专业,那自然也是一种专业性质教育,这种人越多越好。再往上就是基础理论的研究了。” 听了苏圣平的话,朱老爷子频频点头,苏圣平话一落就接过话说:“圣平,你本身也是学院教育出来的,能有今日就证明了学院教育并不是一无是处。至于你所说的什么‘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似乎有些怪异,可这和你办学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即使有,这个科学研究院是不是已经够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看来我没白费口舌,老爷子这是听进去了。关于生产力这种论述,是泰西那边的理论,还涉及到了生产关系等诸多论述,今天就不多说。至于老爷子所说的,我刚刚就说了,科学技术全面进步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这些方面,其实在座的都还不够,比如说,于老爷子懂得造船,但是为什么要那样造船,您老有没有研究过?唐老爷子造城方面颇有研究,可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否探究过?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才能突破现有的技术,实现技术的跨越式发展。” “所以,学院建立之后,科学研究院还将存在,甚至还要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为什么呢?学院建成后,培养出来的人才我称之为职业技术型人才,这些人将会是实用性人才,比如现在研究院的很多学徒。至于科学研究院,则是更加侧重于理论的研究。” “我这种说法似乎有矛盾的地方,其实不然。研究院的研究能为实用提供理论基础,实用过程中也能促进理论的突破。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而且,要想让科学技术真正拥有生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具有实用性,这样的话就需要大量的职业技术人才。于老爷子造船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缺少懂得具体操作的工人,好像凡事都需要您和您的弟子亲力亲为?其他那些工人只能干些苦力。您有没有设想过,如果说您所做的大量事务都有人能做,这样您是否可以抽出大量精力来研究,是否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所以说,建设学院培养职业技术人才十分有必要。” “再有一点,我们福建土地太少了,而且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大量农民没有了土地,现在这个问题在我们这边还不算突出,可江浙一带已经很严重了,照此下去,五年后、十年后怎么办?在我看来,把他们培养出来,成为职业技术人才,日后开办更多像工业园这样的工厂,让他们有活干,有钱赚,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不失为一条出路。而且,看到开办工厂有钱赚之后,是不是那些地主就不再会去追求兼并土地呢?是不是会拿钱出来开办工厂呢?我们拭目以待。有了很多工厂之后,是不是需要很多懂技术的人才?到时恐怕我们的人才会人人争抢。”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很早,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到底可行不可行还需要实践来证明。不过,大家手头上的工作不能停,开办学校是必然要做的事情,最迟在六月份就要部分建成开始招生,各地的小学堂也会加快建设,所以你们编订教材的任务,以后教学的任务相当繁重,还有手头上的研究,事情多的很。你们不要以为年底给的奖金是白拿的,不过要是你们完成的出色,今年年底的奖金还将更加丰厚。” 众人来不及消化苏圣平用跳跃性思维所说的话,只听到他最后说的这个就爆发出哄笑声。但是笑过之后,像朱旭东等人却若有所思…… 散场之后,各人回到家中,回想今天苏圣平所说的话,虽然是闲谈,但都各有所得。可一致的是都加紧了手头上的工作,争取能够赶上学校的建设步伐。 苏圣平今天是即兴发言,很多事情还没办法跟众人讲,也有很多理论没办法跟他们说。比如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上辈子被证明了是真理的理论放在这会必然没人能懂。 但是,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并不能单纯依靠军事上的胜利,还需要整个社会的变革和时势的形成来推动。 而要形成这种时势,目前自己所能依靠的最根本的措施就是在军事实力的保障下推动教育的发展。上辈子,日本取得甲午战争胜利之后,从清朝获得的赔款,主要用于国民教育,大大的提高了国民的整体素质,这一点给他印象最为深刻。史家有言,正是甲午赔款用于教育,才奠定了日本的科学技术、工业水平大幅提升,进而才真正崛起成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国,能够以有限的自然资源,成长为一个拥有强大国力的国家,在今后的几十年中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以及二战之后迅速实现复兴。 虽说目标不同,但是指向一样。通过教育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从而在根本上变革整个社会,来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时空再怎么变换,自己所处的仍然是中华大地,身边人也都是汉家儿女,能够从小做起,一步一步推动这个民族走向富强,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最该做的事情。 至于研究院那些人能听进去多少,能做到什么样子,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独力承担的,正如他在宴会上所说的,科学发展、社会进步要依靠所有人共同努力,最终能否实现自己心中所想,留给世人自己去决定。当然,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依靠现有的体系,用商业笼络大量资源,进一步发展军力,尽可能的打败元朝,避免出现亡国亡种的情形,也算是自己给这个时空、这个民族带来的最大的礼物吧! 教育的发展这个问题目前还只有苏圣平一力推动,倒是发展军力这一点他并不孤单,国民军中还有很多人会跟随在他身后,比如邵堂。 朱家堂上回荡着苏圣平的声音,大家已经没有了聚会喝酒的心思,自己所做的事情,关系到国家和民族进步的希望?这也太高大上了,不管是谁一时半会都无法理解。 但不得不说苏圣平的说法十分具有蛊惑性,听了他的话,大家伙似乎找到了自己所做之事的方向和目标,不再是简单喜欢和丰厚的报酬,更有一层神秘的光荣萦绕其间。大家伙此时倒心中更像是有一团火,恨不得自己的研究项目赶紧出成果。 不过苏圣平很快就给大家泼了冷水,道:“虽然我这么说,但还是要重申科学研究是一个过程,其中的成果只会慢慢显现。所以大家都不要着急,也不要想着一朝一夕就能有什么改变社会的发明。至于朱老爷子提出的问题,我们也要重视。”大家刚刚听了他那么多话,原以为是对朱老爷子的一种反驳,没想到苏圣平这会又把话题拉回来,不由的都十分好奇。 苏圣平看着朱老爷子笑笑,接着说:“诸子百经,我习惯称它们为国学。之前我已经说过,国学是我们民族文化的精髓,承载着道德伦理观、人生价值观,构成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核心,是中华文化最深厚的根基,是数千年来先人留给我们最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将来我们的学校建成以后,教育的会以少年为主,通过国学教育,有利于提高他们的人文素养,启迪智慧、陶冶品格,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思想理念和行为方式,从根本上教育如何做人,如何安身立命。比如童蒙读物最有代表性的《三字经》,其内容非常丰富,涵盖了历史、地理、天文、传统医学、常识、艺术等方面,短小精悍、朗朗上口,引经据典、家喻户晓,具有独特的思想价值和文化魅力。国学在道德修养、待人处事、修身治学等方面也有很多生动而独到的论述,如孔子的‘仁、义、礼、智、信’的思想;儒家文化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精神,‘厚德载物’、‘知义明耻’、‘和为贵’的思想;前贤‘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无私胸怀;还有‘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勤劳勇敢’的昂扬锐气;‘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浩然正气;有‘厚德载物,达济天下’的广阔胸襟;‘奋不顾身舍生取义’的英雄气概;‘以天下为己任’的社会理想;有‘与人为善、诚实笃信、三省吾身、豁达大度、温良恭俭让的修身之道’,等等。” “所以,我们即将建成的学院绝不会因噎废食,这一点我们的科学研究院设有国文研究所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的学院将会成为一个体系,小的我们教他们读书识字明礼,然后再进行专业性的教育,国学也是一门科学,如果有人有志在这方面投入研究,我们同样十分支持。至于在座的各位所从事的专业,那自然也是一种专业性质教育,这种人越多越好。再往上就是基础理论的研究了。” 听了苏圣平的话,朱老爷子频频点头,苏圣平话一落就接过话说:“圣平,你本身也是学院教育出来的,能有今日就证明了学院教育并不是一无是处。至于你所说的什么‘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个似乎有些怪异,可这和你办学又有什么直接关系呢?即使有,这个科学研究院是不是已经够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看来我没白费口舌,老爷子这是听进去了。关于生产力这种论述,是泰西那边的理论,还涉及到了生产关系等诸多论述,今天就不多说。至于老爷子所说的,我刚刚就说了,科学技术全面进步需要所有人共同努力。” “这些方面,其实在座的都还不够,比如说,于老爷子懂得造船,但是为什么要那样造船,您老有没有研究过?唐老爷子造城方面颇有研究,可为什么要那样做,是否探究过?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才能突破现有的技术,实现技术的跨越式发展。” “所以,学院建立之后,科学研究院还将存在,甚至还要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为什么呢?学院建成后,培养出来的人才我称之为职业技术型人才,这些人将会是实用性人才,比如现在研究院的很多学徒。至于科学研究院,则是更加侧重于理论的研究。” “我这种说法似乎有矛盾的地方,其实不然。研究院的研究能为实用提供理论基础,实用过程中也能促进理论的突破。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而且,要想让科学技术真正拥有生命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具有实用性,这样的话就需要大量的职业技术人才。于老爷子造船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很缺少懂得具体操作的工人,好像凡事都需要您和您的弟子亲力亲为?其他那些工人只能干些苦力。您有没有设想过,如果说您所做的大量事务都有人能做,这样您是否可以抽出大量精力来研究,是否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所以说,建设学院培养职业技术人才十分有必要。” “再有一点,我们福建土地太少了,而且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大量农民没有了土地,现在这个问题在我们这边还不算突出,可江浙一带已经很严重了,照此下去,五年后、十年后怎么办?在我看来,把他们培养出来,成为职业技术人才,日后开办更多像工业园这样的工厂,让他们有活干,有钱赚,能够养活自己和家人,不失为一条出路。而且,看到开办工厂有钱赚之后,是不是那些地主就不再会去追求兼并土地呢?是不是会拿钱出来开办工厂呢?我们拭目以待。有了很多工厂之后,是不是需要很多懂技术的人才?到时恐怕我们的人才会人人争抢。”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很早,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到底可行不可行还需要实践来证明。不过,大家手头上的工作不能停,开办学校是必然要做的事情,最迟在六月份就要部分建成开始招生,各地的小学堂也会加快建设,所以你们编订教材的任务,以后教学的任务相当繁重,还有手头上的研究,事情多的很。你们不要以为年底给的奖金是白拿的,不过要是你们完成的出色,今年年底的奖金还将更加丰厚。” 众人来不及消化苏圣平用跳跃性思维所说的话,只听到他最后说的这个就爆发出哄笑声。但是笑过之后,像朱旭东等人却若有所思…… 散场之后,各人回到家中,回想今天苏圣平所说的话,虽然是闲谈,但都各有所得。可一致的是都加紧了手头上的工作,争取能够赶上学校的建设步伐。 苏圣平今天是即兴发言,很多事情还没办法跟众人讲,也有很多理论没办法跟他们说。比如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关系,上辈子被证明了是真理的理论放在这会必然没人能懂。 但是,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并不能单纯依靠军事上的胜利,还需要整个社会的变革和时势的形成来推动。 而要形成这种时势,目前自己所能依靠的最根本的措施就是在军事实力的保障下推动教育的发展。上辈子,日本取得甲午战争胜利之后,从清朝获得的赔款,主要用于国民教育,大大的提高了国民的整体素质,这一点给他印象最为深刻。史家有言,正是甲午赔款用于教育,才奠定了日本的科学技术、工业水平大幅提升,进而才真正崛起成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强国,能够以有限的自然资源,成长为一个拥有强大国力的国家,在今后的几十年中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以及二战之后迅速实现复兴。 虽说目标不同,但是指向一样。通过教育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从而在根本上变革整个社会,来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时空再怎么变换,自己所处的仍然是中华大地,身边人也都是汉家儿女,能够从小做起,一步一步推动这个民族走向富强,或许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最该做的事情。 至于研究院那些人能听进去多少,能做到什么样子,很多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够独力承担的,正如他在宴会上所说的,科学发展、社会进步要依靠所有人共同努力,最终能否实现自己心中所想,留给世人自己去决定。当然,即使做不到这一点,依靠现有的体系,用商业笼络大量资源,进一步发展军力,尽可能的打败元朝,避免出现亡国亡种的情形,也算是自己给这个时空、这个民族带来的最大的礼物吧! 教育的发展这个问题目前还只有苏圣平一力推动,倒是发展军力这一点他并不孤单,国民军中还有很多人会跟随在他身后,比如邵堂。 第336章 邵堂婚事 去年,邵堂已经在新城镇买了新居,算是在新城镇安家落户了。过年时,他也留在宝岛,并把家中父母接到宝岛,为了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 焦仲兴是聪明人,通过李鼎智把邵堂的情况了解个通透,认为他除了家世不显之外,无论是人品还是前途都是上上之选,又盛传他得到苏圣平的赏识,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因此,对这个女婿人选自然十分满意。 邵堂父母来到宝岛,见识到新城镇的样式,跟第一次来的人一样,发觉自己以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待见到儿子买的宅子,更是欢喜的很。宅子虽然不大,胜在布局合理,十分适合居住。 邵堂带着父母到南北酒楼拜访了焦仲兴,亲家之间也算是正式见过面了。邵堂父母只是普通农人,见识自然无法与焦仲兴相比,好在焦仲兴看重邵堂的前程,对他们十分客气,见面过程颇为顺利,商谈婚事也没什么波折,邵堂与焦静的婚事就摆上了议事日程。 苏圣平曾经说过要给邵堂和焦静做媒,可这大过年的,苏圣平又不在宝岛,邵堂也不好麻烦苏圣平,不巧的是他们营长也回家过年,就只能请李鼎智出面,充当这个媒人。 正月十二,国民军大部分人也陆续从家乡归来,这日也是邵堂上门提亲的日子。上门提亲倒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时辰规定,但邵堂还是起了个大早,带着班里几个没有回去的兄弟,挑着礼物准备去李鼎智家中,再一起前往焦家。没成想刚要出门,就有军士赶到他家中,让他立即前往军部报到。 军令如山,邵堂只能匆匆交待几句,就前往军部。待他到了军部的时候,才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其他营还有几个班长也在等着。一小会后,总共来了有十二个人,这才一起走进军部的一间会议室。 众人都不知道这么着急被召来是为何事,但良好的纪律约束下,大家都安静坐在那里,待到苏圣平、陈继平、任兴志等人从门外进来,这才一起站起来向苏圣平行礼。 苏圣平回了个礼,招呼大家坐下,笑着对众人说:“不好意思这么着急把大家召来,事情虽然不大,但也要尽早做准备,我也是刚从泉州赶来,没过十五呢,先给大家拜个年,具体的由陈参谋长跟大家说。” 陈继平接过话头,道:“去年宝岛这边的海盗都被我们打跑了,但是浙江沿海那边还有不少海盗,时常上岸袭扰沿海百姓,军长感念浙江百姓不易,朝廷也有借重我们国民军的想法,所以决定派遣一个营前往浙江,协助地方官府剿杀海盗。要去的地方在宁波府,在座各位都是被选中派往宁波的。”陈继平刚说完,在场诸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这可是好事,对于国民军来说,打海盗又没什么困难,这也是升职的好机会。 待众人消化了这个消息后,陈继平接着说:“前往异乡作战,不同于在泉州、宝岛,日后必将困难重重,情报、补给就没那么容易了,那边的民团是什么货色你们也清楚,到时说不定也没人能给你们支持,如果有人不想前去,这会就可以说出来,我们尊重个人意愿。”说完陈继平扫视对面十二人一眼。 苏圣平同样看着对面那些人,这些人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都算是连长以下最为优秀的班长,原本等正式扩编的时候也会升职,派他们到一线去,更能磨练、培养他们的能力。众人的脸上都露着喜色,倒是比较看好的邵堂脸上似乎有点犹豫,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见大家没有说话,陈继平接着说:“今天叫你们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既然你们都不反对,其余的事情就等着军部的通知。此事尚属机密,在外不得泄露一句,否则军法从事。”众人赶紧高声答是,然后才依次退下。 邵堂跟着大家正要出门的时候,苏圣平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道:“邵堂,留一下。” 重新回到苏圣平面前,敬了个礼坐下,苏圣平开口道:“怎么,你不愿意北上宁波?” 邵堂立马答道:“没有,属下愿意。”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我看你神情似乎不对,是否有什么事?” 邵堂心中想着,自己很想北上打击海盗,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北上。况且还没和焦静定亲,也还没成亲,要是成亲之前就要北上的话,又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去年,邵堂已经在新城镇买了新居,算是在新城镇安家落户了。过年时,他也留在宝岛,并把家中父母接到宝岛,为了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 焦仲兴是聪明人,通过李鼎智把邵堂的情况了解个通透,认为他除了家世不显之外,无论是人品还是前途都是上上之选,又盛传他得到苏圣平的赏识,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因此,对这个女婿人选自然十分满意。 邵堂父母来到宝岛,见识到新城镇的样式,跟第一次来的人一样,发觉自己以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待见到儿子买的宅子,更是欢喜的很。宅子虽然不大,胜在布局合理,十分适合居住。 邵堂带着父母到南北酒楼拜访了焦仲兴,亲家之间也算是正式见过面了。邵堂父母只是普通农人,见识自然无法与焦仲兴相比,好在焦仲兴看重邵堂的前程,对他们十分客气,见面过程颇为顺利,商谈婚事也没什么波折,邵堂与焦静的婚事就摆上了议事日程。 苏圣平曾经说过要给邵堂和焦静做媒,可这大过年的,苏圣平又不在宝岛,邵堂也不好麻烦苏圣平,不巧的是他们营长也回家过年,就只能请李鼎智出面,充当这个媒人。 正月十二,国民军大部分人也陆续从家乡归来,这日也是邵堂上门提亲的日子。上门提亲倒也没有什么严格的时辰规定,但邵堂还是起了个大早,带着班里几个没有回去的兄弟,挑着礼物准备去李鼎智家中,再一起前往焦家。没成想刚要出门,就有军士赶到他家中,让他立即前往军部报到。 军令如山,邵堂只能匆匆交待几句,就前往军部。待他到了军部的时候,才发现不止自己一个人在,其他营还有几个班长也在等着。一小会后,总共来了有十二个人,这才一起走进军部的一间会议室。 众人都不知道这么着急被召来是为何事,但良好的纪律约束下,大家都安静坐在那里,待到苏圣平、陈继平、任兴志等人从门外进来,这才一起站起来向苏圣平行礼。 苏圣平回了个礼,招呼大家坐下,笑着对众人说:“不好意思这么着急把大家召来,事情虽然不大,但也要尽早做准备,我也是刚从泉州赶来,没过十五呢,先给大家拜个年,具体的由陈参谋长跟大家说。” 陈继平接过话头,道:“去年宝岛这边的海盗都被我们打跑了,但是浙江沿海那边还有不少海盗,时常上岸袭扰沿海百姓,军长感念浙江百姓不易,朝廷也有借重我们国民军的想法,所以决定派遣一个营前往浙江,协助地方官府剿杀海盗。要去的地方在宁波府,在座各位都是被选中派往宁波的。”陈继平刚说完,在场诸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这可是好事,对于国民军来说,打海盗又没什么困难,这也是升职的好机会。 待众人消化了这个消息后,陈继平接着说:“前往异乡作战,不同于在泉州、宝岛,日后必将困难重重,情报、补给就没那么容易了,那边的民团是什么货色你们也清楚,到时说不定也没人能给你们支持,如果有人不想前去,这会就可以说出来,我们尊重个人意愿。”说完陈继平扫视对面十二人一眼。 苏圣平同样看着对面那些人,这些人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都算是连长以下最为优秀的班长,原本等正式扩编的时候也会升职,派他们到一线去,更能磨练、培养他们的能力。众人的脸上都露着喜色,倒是比较看好的邵堂脸上似乎有点犹豫,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见大家没有说话,陈继平接着说:“今天叫你们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既然你们都不反对,其余的事情就等着军部的通知。此事尚属机密,在外不得泄露一句,否则军法从事。”众人赶紧高声答是,然后才依次退下。 邵堂跟着大家正要出门的时候,苏圣平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道:“邵堂,留一下。” 重新回到苏圣平面前,敬了个礼坐下,苏圣平开口道:“怎么,你不愿意北上宁波?” 邵堂立马答道:“没有,属下愿意。”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我看你神情似乎不对,是否有什么事?” 邵堂心中想着,自己很想北上打击海盗,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北上。况且还没和焦静定亲,也还没成亲,要是成亲之前就要北上的话,又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第337章 华夏钱行 从去年八月动议,得益于高超的执行力和工作效率,从规划、买地、建设,到过年的时候学校已经颇具规模。研究院编订的教材,预计四月份就能使用,因此三月的时候就要开始着手招生的事情。 泉州创办新式学校的事情经过报纸宣传,按信息部传回来的情报,在各地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朝廷的书院教育决定了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通过入院试、院试和国试三关。报纸上宣传的新颖的教学方式、学习内容、学成后的去向让不少人大感兴趣。另外,还有不少人意识到了这和苏圣平的关系。 《新知》刊发以来,一直向外传播各种比较高深的知识,传统的读书人有对这嗤之以鼻的,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其中介绍的知识深深吸引,又从报纸上猜到新办的学校和苏圣平的关系后,都有前来一探究竟的心思。 焦仲兴两个儿子介于两者之间,他们之前就读过书,但又不属于传统读书成功的人,所以进入新办学校就读,相当于那个时候接受完本科教育,就读硕士研究生。而传统中读书已经比较成功的那些人,如果能够接受《新知》上发表的那些文章,本来就是思想比较开放,思维比较活跃,又不会囿于传统束缚,如果能够进入新办学校,就类似于那世的博士研究生。这两个群体是苏圣平最为重视的,毕竟新办学校培养的人才要想发挥作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最起码也要三五年之后,两种人入读之后若能接受学校的理念,并且认同有关的政治理念,那将会为自己体系注入强大的动力。 对于这两类人,目前的计划是对理科感兴趣的,就让他们和各个研究所的大匠学习,对于文的比较感兴趣的则会着重逐步向他们开放自己所写的一些政治类、经济类、法律类书籍,没有实际上的老师,侧重于探讨、研究理论为主。当然,这方面还要避免陷入清谈,最重要的还是培养一批认同自己政治理念的人才队伍。 当焦仲兴两个儿子表示想要入读新办学校时,苏圣平笑着对他们说:“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学校读书,但是读什么,怎么读,要以学校的考核为准。这种考核没有任何参考,你们也放宽心。”说完之后,还向他们透露,三月初的时候就会开始着手招生事宜,让他们回到泉州之后,要关注这方面的信息,随时前去报名。否则如果到时报名的人太多的话,因为学校建设才刚刚起步,招收的人数有限,怕会进不了。 吃完酒饭之后,苏圣平等人就返回军部,派遣军士北上的事情甚为重要,很多事情还要进一步商讨。因此,接下来几天时间,苏圣平都待在军部和陈继平等人完善这个派兵计划。 之所以会麻烦,主要原因还在于尽管相信周舟和陈文华等人会支持,但是靠人不如靠己,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为这支队伍留下后路,否则如果出现人为的原因导致军士伤亡的话,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之所以会选中这十二人,除了他们本身的军事素养够好之外,关键的一点还是这些人对国民军和苏圣平足够忠诚,不用太担心被当地势力掺沙子。当然,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还要拭目以待。 不仅如此,按照苏圣平的想法,还要依托当地进一步拓展队伍,以这个营为基础,最好能够打造出一个团来,成为嵌入浙江的一颗大铁钉。这当中要如何保证自己队伍的纯洁性,对于主官来说就尤为重要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讨,北上的这个营暂定宁波营,人事方面也基本定下来了。年节时见过的包括邵堂在内的十个班长,此次将会提升为连长、副连长,由他们原本所在的班吸收预备队之后组建完成。至于营长和副营长则是由王国云和华鑫担任,参谋部、思训部、军法部都会抽调人员加入进去。 王国云和华鑫两人还被苏圣平叫去秘密交待了一件事情,就是要协助保障华夏银行在宁波即将开业的中心行安全,甚至为了宁波中心行的安全,其他一切都不用顾虑。当然,这事仅限少数人知道,最终的事宜会有信息部的人和他们沟通。 从去年八月动议,得益于高超的执行力和工作效率,从规划、买地、建设,到过年的时候学校已经颇具规模。研究院编订的教材,预计四月份就能使用,因此三月的时候就要开始着手招生的事情。 泉州创办新式学校的事情经过报纸宣传,按信息部传回来的情报,在各地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朝廷的书院教育决定了只有极少数人才能通过入院试、院试和国试三关。报纸上宣传的新颖的教学方式、学习内容、学成后的去向让不少人大感兴趣。另外,还有不少人意识到了这和苏圣平的关系。 《新知》刊发以来,一直向外传播各种比较高深的知识,传统的读书人有对这嗤之以鼻的,但还是有不少人被其中介绍的知识深深吸引,又从报纸上猜到新办的学校和苏圣平的关系后,都有前来一探究竟的心思。 焦仲兴两个儿子介于两者之间,他们之前就读过书,但又不属于传统读书成功的人,所以进入新办学校就读,相当于那个时候接受完本科教育,就读硕士研究生。而传统中读书已经比较成功的那些人,如果能够接受《新知》上发表的那些文章,本来就是思想比较开放,思维比较活跃,又不会囿于传统束缚,如果能够进入新办学校,就类似于那世的博士研究生。这两个群体是苏圣平最为重视的,毕竟新办学校培养的人才要想发挥作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最起码也要三五年之后,两种人入读之后若能接受学校的理念,并且认同有关的政治理念,那将会为自己体系注入强大的动力。 对于这两类人,目前的计划是对理科感兴趣的,就让他们和各个研究所的大匠学习,对于文的比较感兴趣的则会着重逐步向他们开放自己所写的一些政治类、经济类、法律类书籍,没有实际上的老师,侧重于探讨、研究理论为主。当然,这方面还要避免陷入清谈,最重要的还是培养一批认同自己政治理念的人才队伍。 当焦仲兴两个儿子表示想要入读新办学校时,苏圣平笑着对他们说:“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学校读书,但是读什么,怎么读,要以学校的考核为准。这种考核没有任何参考,你们也放宽心。”说完之后,还向他们透露,三月初的时候就会开始着手招生事宜,让他们回到泉州之后,要关注这方面的信息,随时前去报名。否则如果到时报名的人太多的话,因为学校建设才刚刚起步,招收的人数有限,怕会进不了。 吃完酒饭之后,苏圣平等人就返回军部,派遣军士北上的事情甚为重要,很多事情还要进一步商讨。因此,接下来几天时间,苏圣平都待在军部和陈继平等人完善这个派兵计划。 之所以会麻烦,主要原因还在于尽管相信周舟和陈文华等人会支持,但是靠人不如靠己,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为这支队伍留下后路,否则如果出现人为的原因导致军士伤亡的话,到时就难以收场了。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之所以会选中这十二人,除了他们本身的军事素养够好之外,关键的一点还是这些人对国民军和苏圣平足够忠诚,不用太担心被当地势力掺沙子。当然,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还要拭目以待。 不仅如此,按照苏圣平的想法,还要依托当地进一步拓展队伍,以这个营为基础,最好能够打造出一个团来,成为嵌入浙江的一颗大铁钉。这当中要如何保证自己队伍的纯洁性,对于主官来说就尤为重要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讨,北上的这个营暂定宁波营,人事方面也基本定下来了。年节时见过的包括邵堂在内的十个班长,此次将会提升为连长、副连长,由他们原本所在的班吸收预备队之后组建完成。至于营长和副营长则是由王国云和华鑫担任,参谋部、思训部、军法部都会抽调人员加入进去。 王国云和华鑫两人还被苏圣平叫去秘密交待了一件事情,就是要协助保障华夏银行在宁波即将开业的中心行安全,甚至为了宁波中心行的安全,其他一切都不用顾虑。当然,这事仅限少数人知道,最终的事宜会有信息部的人和他们沟通。 第338章 招收女生 泉州钱行总部位于海商大街上一幢占地约五亩的院落,是钱行花重金购置了几处房产后重新整修而成的,院落里钱行的会计部、监事部、汇兑部等都有各自的办公场所,院落后方地下则是一个庞大的银库。成立仪式上,身在泉州的大多数股东都应邀出席,加上一些华夏商会的会员和本地乡绅,把整个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些人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不是行长王少康等人,倒是那个年纪不大的会计部负责人何秋菊,众人闲谈之时纷纷打听这个出现在场中的女人是何许人也,待到王少康作了介绍了之后,又都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只是王少康报以神秘微笑后就不再多做解释,其他人也就只能作罢。复又询问这个存钱、取钱、汇兑的业务,王少康倒是打起哈哈,表示等下会安排人专门来回答这些问题。 今年三十一岁的何秋菊,对这种异样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自从跟随小姐学习会计之后,每次到各处物流行基地查账、复兴商社审核账目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这样对她们这些人指指点点。但是,她始终忘不了公子给他们上课时说的:女人能顶半边天,很多事情女人做起来比男人更有优势。 原本何秋菊来做这个会计部的负责人,她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还是苏圣平特意把她找来,和朱音一起给她鼓励宽心,让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做好事情,女人也不一定会比男人差。 既然决定钱行完全自主经营,苏圣平自然不会掺和到这个开业仪式,昨天晚上来查看了这处总部之后,让王少康今天增加一下答问环节,就不再关心这事。王少康作为全权负责人,举行了一些祭拜天地财神的仪式后,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再就是跟大家介绍了总部这边的各部门负责人,然后就是进行所谓的问答环节。王少康领着各个部门负责人坐成一排,面对着来客开始回答问题。 钱行这种新颖的开业方式,倒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提问:如何存钱,定期是何意思?有何凭证?如何取钱?利钱多少?异地之间如何汇兑?有关的部室负责人纷纷就这些问题做了回答。 倒是有一个股东提出了钱行这么大的资金往来,如何保证各地之间的钱行结算清楚,各地的钱行不会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这个问题也是大多数人最为感兴趣的,这个问题自然要让何秋菊来回答。 何秋菊心中有点小紧张,不过一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对方提出的问题,其实钱行的操作规则里面已经有详细的规定,何秋菊早已烂熟于心,一张嘴就对如何依托物流行进行定期的中心行之间的资金往来核算、中心行的季度资金清算、采用的会计准则等事项一一说明。没有使用太多的专业术语,一说出来大家也都能听得懂。让纷叫好。 尽管完全遵从苏圣平的意思,但是作为部室负责人,王少康早就“面试”过何秋菊,自己这个浸淫生意多年的老手都不得不叹服对方的专业知识,菊的表现征服大多数人,但是引起的余波完全不在于此。 对于钱行的管理层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尽管大家已经认可了何秋菊的能力,但大多认为这只是一个特例,却没想到原来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林晶晶是宁德府人,家在宁德府下辖县中的一个小镇上,原本家中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弟兄。家境也还算殷实,林晶晶自小就受家人宠爱,虽说也要学做女红等事,竟也能读书认字。 可好景不长,自从两年前海盗劫掠家乡后,这一切都变了。在那场劫难当中,林家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父母弟兄都在反抗海盗的暴行中当场身死,她却被海盗绑着和一帮女人一道被带到宝岛。 泉州钱行总部位于海商大街上一幢占地约五亩的院落,是钱行花重金购置了几处房产后重新整修而成的,院落里钱行的会计部、监事部、汇兑部等都有各自的办公场所,院落后方地下则是一个庞大的银库。成立仪式上,身在泉州的大多数股东都应邀出席,加上一些华夏商会的会员和本地乡绅,把整个院落挤得满满当当。 在这些人当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不是行长王少康等人,倒是那个年纪不大的会计部负责人何秋菊,众人闲谈之时纷纷打听这个出现在场中的女人是何许人也,待到王少康作了介绍了之后,又都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只是王少康报以神秘微笑后就不再多做解释,其他人也就只能作罢。复又询问这个存钱、取钱、汇兑的业务,王少康倒是打起哈哈,表示等下会安排人专门来回答这些问题。 今年三十一岁的何秋菊,对这种异样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自从跟随小姐学习会计之后,每次到各处物流行基地查账、复兴商社审核账目的时候,人们总是会这样对她们这些人指指点点。但是,她始终忘不了公子给他们上课时说的:女人能顶半边天,很多事情女人做起来比男人更有优势。 原本何秋菊来做这个会计部的负责人,她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还是苏圣平特意把她找来,和朱音一起给她鼓励宽心,让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做好事情,女人也不一定会比男人差。 既然决定钱行完全自主经营,苏圣平自然不会掺和到这个开业仪式,昨天晚上来查看了这处总部之后,让王少康今天增加一下答问环节,就不再关心这事。王少康作为全权负责人,举行了一些祭拜天地财神的仪式后,又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再就是跟大家介绍了总部这边的各部门负责人,然后就是进行所谓的问答环节。王少康领着各个部门负责人坐成一排,面对着来客开始回答问题。 钱行这种新颖的开业方式,倒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提问:如何存钱,定期是何意思?有何凭证?如何取钱?利钱多少?异地之间如何汇兑?有关的部室负责人纷纷就这些问题做了回答。 倒是有一个股东提出了钱行这么大的资金往来,如何保证各地之间的钱行结算清楚,各地的钱行不会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这个问题也是大多数人最为感兴趣的,这个问题自然要让何秋菊来回答。 何秋菊心中有点小紧张,不过一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对方提出的问题,其实钱行的操作规则里面已经有详细的规定,何秋菊早已烂熟于心,一张嘴就对如何依托物流行进行定期的中心行之间的资金往来核算、中心行的季度资金清算、采用的会计准则等事项一一说明。没有使用太多的专业术语,一说出来大家也都能听得懂。让纷叫好。 尽管完全遵从苏圣平的意思,但是作为部室负责人,王少康早就“面试”过何秋菊,自己这个浸淫生意多年的老手都不得不叹服对方的专业知识,菊的表现征服大多数人,但是引起的余波完全不在于此。 对于钱行的管理层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尽管大家已经认可了何秋菊的能力,但大多认为这只是一个特例,却没想到原来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林晶晶是宁德府人,家在宁德府下辖县中的一个小镇上,原本家中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弟兄。家境也还算殷实,林晶晶自小就受家人宠爱,虽说也要学做女红等事,竟也能读书认字。 可好景不长,自从两年前海盗劫掠家乡后,这一切都变了。在那场劫难当中,林家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父母弟兄都在反抗海盗的暴行中当场身死,她却被海盗绑着和一帮女人一道被带到宝岛。 第339章 顺利招生 林晶晶和白竹这些人被带到医学院,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迷住了。整齐排列的房屋,连接房屋的廊道,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待到进了四人一间的宿舍,一个架子上摆放着木盆、棉巾等洗刷用品 一想到能够居住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免费食宿,还能学到知识,林晶晶心里就欢喜的很,白竹和其他几个女孩早已兴奋的在那摸摸这、摸摸那,嘴上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相比在海盗窝子里整天担惊受怕,即将到来的好日子才是她们最为向往的。现在她们居住的宿舍只是暂时分配的,正儿八经的宿舍还要等医学院招生完成后再统一分配。 林晶晶走出房间,站在廊道上,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站在那里听着中间那个人在说着什么,心想那人必是这里当官的,或许还是所谓的大官。没成想过了一小会,那群人就朝宿舍这边走来,只不过靠近这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把学校的规划、建设等事情交代了之后,苏圣平就很少到学校这边来,今天是知道医学院即将开始正式招生,才抽空特意过来一趟,顺便检查一下其他学院的建设情况。原本想看看宿舍的情形,得知宝岛那边的女生已经开始入住,这才没有上前。 和苏圣平一起来的除了卢惠光等筹备处人员外,就是即将开始招生的白景明、姚神医等一些科学研究院医学所的大夫,值得一提的是这当中还有一个老熟人,就是当初苏圣平在江宁出狱之后医治他的林大夫,也被苏圣平派人忽悠到泉州这边来了。 医学研究所现在比较厉害的大夫有十几人,这些年也招收了不少学徒,总共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其中很多人已经开始为苏圣平的体系服务,加入国民军的救护队,在宝岛为民众提供医疗服务。医学研究所这边主要就是研究和培养人才,还有就是会去府城的医馆坐诊。 研究所中除了白景明和姚神医知晓苏圣平的厉害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苏圣平在医疗救护方面的才华,还以为苏圣平只是文治武功厉害。等后来苏圣平经常逛到研究所,和他们这些大夫聊聊现代救护知识以后,尤其是等他们亲自试验了那“缝补”技术、产钳等知识以后,顿时感叹唯有圣人可以解释。 其实苏圣平心里压根没底,自己懂的那点西医小伎俩,也就只能吓唬一下人,要想被传统的中医吸收消化,成为系统性的知识,还是要依靠研究所这些人不停的试验总结。好在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有了不少成果。发展到现在,医研所对有关疾病的救治已经有了系统的理论,再吸收了苏圣平提出的一些知识之后,医疗救护水平明显提升。研究所的大夫们也编撰了相应的书籍,由浅入深准备用于教学。 无独有偶,其他研究所的情形也是如此,在原有的书籍基础上,业已完成了相应的书籍编撰工作,初步的教学已经可以进行,至于后面的书籍编撰只需慢慢进行。但学校这边的建设还跟不上,所以只能让医学院专美于前。 《华夏新闻》关于医学院的招生,不仅仅引起了热议,更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报名参加。男子还好说,跟以往学艺还要拜师礼等规矩类似,能免费教授一门手艺,何乐而不为。但是女子就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比如南门外的王丫就是如此。 自从听说了进入医学院的待遇之后,得知以后能够治病救人,还能有丰厚的薪水,王丫就抑制不住想要报名参加,无奈她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父母想让她早点嫁人生子,认为这才是王道。可架不住这些日子她的软磨硬泡,算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让她去试试。只是她并不知道,因为自小并不识字,能不能通过考核是一方面,即使通过考核,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识字班培训,等完成培训之后才能进行护士教程的学习,至于想要直接学习医疗课程,那就不可能了。 同样十五岁的王妍和王丫的境遇就完全不同了,她家和王少杰家是近亲,论起来她还得叫王莹一声小姑姑。自从看了新闻报道之后,也想要报名进医学院学习,可父母却强烈反对,无奈之下只能去找王莹。 身为苏圣平的妻子,对丈夫的事情当然要全力支持,还拿出了《华夏新闻》曾经报道过的知识,这个时代的女子之所以容易难产,主要原因就是女孩子成婚太早,身体还没完全长好,太早结婚生子容易发生意外,以此为理由反对王妍太早出嫁。既然王莹开口了,王妍父母自然不会反对,就当让王妍去学一点知识也好。 林晶晶和白竹这些人被带到医学院,立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迷住了。整齐排列的房屋,连接房屋的廊道,青石板铺成的道路。待到进了四人一间的宿舍,一个架子上摆放着木盆、棉巾等洗刷用品 一想到能够居住在这种环境下,还是免费食宿,还能学到知识,林晶晶心里就欢喜的很,白竹和其他几个女孩早已兴奋的在那摸摸这、摸摸那,嘴上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相比在海盗窝子里整天担惊受怕,即将到来的好日子才是她们最为向往的。现在她们居住的宿舍只是暂时分配的,正儿八经的宿舍还要等医学院招生完成后再统一分配。 林晶晶走出房间,站在廊道上,看到不远处一群人正站在那里听着中间那个人在说着什么,心想那人必是这里当官的,或许还是所谓的大官。没成想过了一小会,那群人就朝宿舍这边走来,只不过靠近这边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把学校的规划、建设等事情交代了之后,苏圣平就很少到学校这边来,今天是知道医学院即将开始正式招生,才抽空特意过来一趟,顺便检查一下其他学院的建设情况。原本想看看宿舍的情形,得知宝岛那边的女生已经开始入住,这才没有上前。 和苏圣平一起来的除了卢惠光等筹备处人员外,就是即将开始招生的白景明、姚神医等一些科学研究院医学所的大夫,值得一提的是这当中还有一个老熟人,就是当初苏圣平在江宁出狱之后医治他的林大夫,也被苏圣平派人忽悠到泉州这边来了。 医学研究所现在比较厉害的大夫有十几人,这些年也招收了不少学徒,总共加起来有一百多人,其中很多人已经开始为苏圣平的体系服务,加入国民军的救护队,在宝岛为民众提供医疗服务。医学研究所这边主要就是研究和培养人才,还有就是会去府城的医馆坐诊。 研究所中除了白景明和姚神医知晓苏圣平的厉害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苏圣平在医疗救护方面的才华,还以为苏圣平只是文治武功厉害。等后来苏圣平经常逛到研究所,和他们这些大夫聊聊现代救护知识以后,尤其是等他们亲自试验了那“缝补”技术、产钳等知识以后,顿时感叹唯有圣人可以解释。 其实苏圣平心里压根没底,自己懂的那点西医小伎俩,也就只能吓唬一下人,要想被传统的中医吸收消化,成为系统性的知识,还是要依靠研究所这些人不停的试验总结。好在这么多年下来,总算有了不少成果。发展到现在,医研所对有关疾病的救治已经有了系统的理论,再吸收了苏圣平提出的一些知识之后,医疗救护水平明显提升。研究所的大夫们也编撰了相应的书籍,由浅入深准备用于教学。 无独有偶,其他研究所的情形也是如此,在原有的书籍基础上,业已完成了相应的书籍编撰工作,初步的教学已经可以进行,至于后面的书籍编撰只需慢慢进行。但学校这边的建设还跟不上,所以只能让医学院专美于前。 《华夏新闻》关于医学院的招生,不仅仅引起了热议,更有不少人跃跃欲试,想要报名参加。男子还好说,跟以往学艺还要拜师礼等规矩类似,能免费教授一门手艺,何乐而不为。但是女子就遇到了不少的麻烦,比如南门外的王丫就是如此。 自从听说了进入医学院的待遇之后,得知以后能够治病救人,还能有丰厚的薪水,王丫就抑制不住想要报名参加,无奈她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父母想让她早点嫁人生子,认为这才是王道。可架不住这些日子她的软磨硬泡,算是硬着头皮答应了让她去试试。只是她并不知道,因为自小并不识字,能不能通过考核是一方面,即使通过考核,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基础识字班培训,等完成培训之后才能进行护士教程的学习,至于想要直接学习医疗课程,那就不可能了。 同样十五岁的王妍和王丫的境遇就完全不同了,她家和王少杰家是近亲,论起来她还得叫王莹一声小姑姑。自从看了新闻报道之后,也想要报名进医学院学习,可父母却强烈反对,无奈之下只能去找王莹。 身为苏圣平的妻子,对丈夫的事情当然要全力支持,还拿出了《华夏新闻》曾经报道过的知识,这个时代的女子之所以容易难产,主要原因就是女孩子成婚太早,身体还没完全长好,太早结婚生子容易发生意外,以此为理由反对王妍太早出嫁。既然王莹开口了,王妍父母自然不会反对,就当让王妍去学一点知识也好。 第340章 元朝政事1 猴子离开已经一年多时间,这一年多时间在日本指挥开发金银矿,成果非常显着,为华夏钱行的成立打下了坚实基础,也正是因为日本传回来的消息十分可喜,府城的商人们才会完全听从苏圣平在钱行的各项安排。此次和猴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令谷英和两营国民军,与此同时也有两营国民军已经到达离人岛,担负防卫金银矿和商贸城的职责。 离人岛的开发还是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不时有日本当地诸侯派兵前来骚扰。要不是仗着有利地形和两营国民军悍勇,而且此时日本四分五裂,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否则金银矿开发和商贸城的建设就不能那么顺利。尽管不时有消息传回来,但此时听猴子详细介绍,虽然他说的轻巧,但其间也是凶险不断。 离人岛有金银矿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日本沿海的几个诸侯先后派人前来一探究竟。看到这边防护力量似乎并不强大的情况下,有四个诸侯派兵寻衅。从一开始的只派人想要谈判,被猴子拒绝之后,就想派人前来武力抢夺。可惜日本的诸侯充其量最多也就只能纠集一两千人,战力虽然比海盗强悍,但也比不上国民军,何况国民军还有强大的武器“弹弓”。 几次强攻损失惨重之后,各个诸侯倒也学乖了,想要联合起来,无奈三千多人还是打不过国民军两个营,最终只能正视现实。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猴子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留守的人,自然也就返回泉州。 总之,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冲突,日本那些诸侯也是认命了,反正国民军也不去侵占他们的地盘,只能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两方不断冲突的情况下,生意上倒是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叶华雄仍旧和各个诸侯把生意做的火热。当然他也没完全闲着,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影响力,游说各个诸侯不要参与和国民军的冲突。 长时间不见,除了铁锤还在宝岛,朱强、虫子都来给猴子接风洗尘,只是考虑到猴子和家人长时间未见,就没多喝酒,说过话后早早的就散了。猴子却对弟兄几个的意图嗤之以鼻,说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边过的是何种逍遥日子,一句那地方不止金银多,女人更多,还温顺的很。惹得三人既是羡慕,又是鄙视。 猴子的事情相对比较简单,结果也没出意料,除了友人回归的欣喜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另外一则消息,让苏圣平惊喜不已,元朝皇帝终于在这个春天死去了。 惨白的太阳终于慢慢转红落下,元朝皇宫里星星点点的灯笼纷纷点亮,无数人影在各处尚未点亮的灯笼前悄无声息地游动着。慢慢地,皇宫各处殿宇的屋檐下次第红了起来。但天却依然是无边的黑,这就使得那一座座点了灯笼的巨大的殿宇檐顶像漂浮在下红上黑的半空中。 入主中原三十年,元朝皇室也渐渐体会到亭台楼阁殿宇的好处,除了举行盛大的行猎节、跑马节等传统节日之外,皇帝本人都已习惯了居住在皇宫里,就如大多数贵族业已习惯了吃白米饭一样。站在空旷的宫殿前的廊道里,刚刚成为元朝新大汗的忽里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时想起这三个月以来的种种。 今年的天有些怪,自从腊月开始老天就没下过雪,加上老皇帝的身体,导致大都的气氛异常古怪。市井之间不时有各种传闻在流传、发酵,其中最为流行的就有两种,一种是大汗即将回归长生天的怀抱,另一种则是国师推行的代金券之策引得上天警示。 前一种传言属实,后一种传言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代金券之策实行以来,朝廷的收入明显上升,贵族的利益也没有明显受到损失,老百姓本来就没有什么余钱,反倒是这种简便易于携带的代金券让他们体会到了不少好处。 国师在朝廷的地位过于超然,大汗又处于弥留之际,导致国师成为影响朝廷政局走向的关键,这其中很大一方面的原因是国师的一个身份,怯薛军和贵卫赤是大汗直接统领,驻扎在大都,也是朝廷最为精锐的部队,而国师则是这两支军队的军师。 猴子离开已经一年多时间,这一年多时间在日本指挥开发金银矿,成果非常显着,为华夏钱行的成立打下了坚实基础,也正是因为日本传回来的消息十分可喜,府城的商人们才会完全听从苏圣平在钱行的各项安排。此次和猴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令谷英和两营国民军,与此同时也有两营国民军已经到达离人岛,担负防卫金银矿和商贸城的职责。 离人岛的开发还是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不时有日本当地诸侯派兵前来骚扰。要不是仗着有利地形和两营国民军悍勇,而且此时日本四分五裂,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权,否则金银矿开发和商贸城的建设就不能那么顺利。尽管不时有消息传回来,但此时听猴子详细介绍,虽然他说的轻巧,但其间也是凶险不断。 离人岛有金银矿的消息泄露出去之后,日本沿海的几个诸侯先后派人前来一探究竟。看到这边防护力量似乎并不强大的情况下,有四个诸侯派兵寻衅。从一开始的只派人想要谈判,被猴子拒绝之后,就想派人前来武力抢夺。可惜日本的诸侯充其量最多也就只能纠集一两千人,战力虽然比海盗强悍,但也比不上国民军,何况国民军还有强大的武器“弹弓”。 几次强攻损失惨重之后,各个诸侯倒也学乖了,想要联合起来,无奈三千多人还是打不过国民军两个营,最终只能正视现实。解决了这个麻烦之后,猴子的任务基本算是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只要交给留守的人,自然也就返回泉州。 总之,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冲突,日本那些诸侯也是认命了,反正国民军也不去侵占他们的地盘,只能装聋作哑当作不知道。两方不断冲突的情况下,生意上倒是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叶华雄仍旧和各个诸侯把生意做的火热。当然他也没完全闲着,充分发挥了自己的影响力,游说各个诸侯不要参与和国民军的冲突。 长时间不见,除了铁锤还在宝岛,朱强、虫子都来给猴子接风洗尘,只是考虑到猴子和家人长时间未见,就没多喝酒,说过话后早早的就散了。猴子却对弟兄几个的意图嗤之以鼻,说是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边过的是何种逍遥日子,一句那地方不止金银多,女人更多,还温顺的很。惹得三人既是羡慕,又是鄙视。 猴子的事情相对比较简单,结果也没出意料,除了友人回归的欣喜之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另外一则消息,让苏圣平惊喜不已,元朝皇帝终于在这个春天死去了。 惨白的太阳终于慢慢转红落下,元朝皇宫里星星点点的灯笼纷纷点亮,无数人影在各处尚未点亮的灯笼前悄无声息地游动着。慢慢地,皇宫各处殿宇的屋檐下次第红了起来。但天却依然是无边的黑,这就使得那一座座点了灯笼的巨大的殿宇檐顶像漂浮在下红上黑的半空中。 入主中原三十年,元朝皇室也渐渐体会到亭台楼阁殿宇的好处,除了举行盛大的行猎节、跑马节等传统节日之外,皇帝本人都已习惯了居住在皇宫里,就如大多数贵族业已习惯了吃白米饭一样。站在空旷的宫殿前的廊道里,刚刚成为元朝新大汗的忽里温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时想起这三个月以来的种种。 今年的天有些怪,自从腊月开始老天就没下过雪,加上老皇帝的身体,导致大都的气氛异常古怪。市井之间不时有各种传闻在流传、发酵,其中最为流行的就有两种,一种是大汗即将回归长生天的怀抱,另一种则是国师推行的代金券之策引得上天警示。 前一种传言属实,后一种传言则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代金券之策实行以来,朝廷的收入明显上升,贵族的利益也没有明显受到损失,老百姓本来就没有什么余钱,反倒是这种简便易于携带的代金券让他们体会到了不少好处。 国师在朝廷的地位过于超然,大汗又处于弥留之际,导致国师成为影响朝廷政局走向的关键,这其中很大一方面的原因是国师的一个身份,怯薛军和贵卫赤是大汗直接统领,驻扎在大都,也是朝廷最为精锐的部队,而国师则是这两支军队的军师。 第341章 元朝政事2 自从正月时收到国师的消息,除了指派手下军队往西线压,忽里温也在焦急的等待当中。二月二十的时候,国师又派来了一个信使,还是只有一句话:三月前进大都。 让人带信使下去休息后,忽里温就陷入了沉思。虽然国师没有明说,但大汗应该是不行了,而直到此时大都那边还没有正式消息传来,显然大皇子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至少他已经控制住了皇宫。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大汗去世,大皇子趁机坐上汗位,到时除了带兵北上一途之外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国师身上,否则等大皇子登上汗位之后,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苦难。 但是,大皇子既然能够控制大都的消息外流,会不会同样派人在路上等着自己呢?如果自己为了安全带领大队人马北上,只要一动身就必然会被知晓,相信大皇子在路上肯定有所布置。可如果带的人太少,又如何能够安然北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大皇子肯定在济南甚至他的府上有眼线,只要自己带的人太少,进入大皇子的地盘后面对的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忽里温站在地图前,脑子里紧张的思索着。国师让自己三月前进入大都,走陆路的话时间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哪怕绕路都有很多种选择。问题还是如何能够避开大皇子的耳目。突然间,忽里温看向城边的那条黄河,脑中不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走海路北上? 马背上的民族,习惯了骑在马上征战,让他们离开心爱的马匹,会让他们心中没有安全感。但正是这样的思维定式,相信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乘船北上。计定之后,忽里温叫来心腹手下,一番密谈交待。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忽里温和心腹手下,于二十二日从济南出发,坐船东去,后又换船北上。等有心人发现二皇子已经几日没有出现后,时间已经到二月二十四,此时二皇子早已登上了北上的海船。 二月二十六日,大皇子接到忽里温消失的消息时,正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右手拳头一握,唤了个手下过来交代几声之后,仍旧前往皇宫。为了伏击可能北上的忽里温,济南前往大都的路上早已布置完成,大都进出和城门也早就派人驻守,只要忽里温不是派大军北上,一经发现就会被拦下,胆敢抵抗的话就会被就地格杀。 大皇子边走边想:忽里温这边不用过多担心,现在唯一可能出现变数的就是国师以及驻扎在大都城内的怯薛军和贵卫赤两支军队。国师这段时间除了进宫见大汗之外,没有接见什么外人,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这既让人放心,也更让人担心,可对方完全没有动作,自己除了严防死守,再也没有什么好的招数。而那两支军队是大汗亲自掌控的,这些年自己因为常年待在大都,对其中的将领或多或少的进行拉拢,但是这只能暗中小心翼翼的进行,效果也并不理想。直到去年底,眼看大汗陷入昏迷,才有几个将领向自己效忠。如今时间也来不及了,除了掌控好大都其他军队之外,也只能静待最后的时机到来,以大汗的身体来看,这样的日子也是不远了。 忽里温是二十七日夜才登陆的,一路坐船过来,除了让他感觉很不适之外,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如果有人以此用兵,岂不是可以随时找到地方登陆直捣黄龙?当然在他看来,但凡军队登陆之后,谁也奈何元朝的军队不得,他对元朝军队有这样的自信。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如果自己能够当上大汗的话,势必要加强海上的力量,否则将永无宁日,又或者将吴越两朝彻底消灭,那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大汗这一病已经几个月时间了,暗地传出来的消息,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这对于朝堂上部分官员来说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好事是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搏一把,坏事是这样选择难免会出现错误,到时不止眼前的富贵没有,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但对于那些没有想要选边站队的官员来说,心里无不在盘算着自己日后的去路,巴望着大汗能够清醒一下,定下汗位传承,免去自己忧思徘徊之劳。有些人则不存在选边站队的问题,早早的陷入了进去,比如皇子们的奴仆家臣,有亲密姻亲关系的王公贵族,有众所周知的臣属关系的大臣等等。可惜人心似水,有时候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都这边的军事防卫力量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拱卫在大都周边的普通军队,这是大皇子名义上能够直接掌管最为倚仗的力量,但是大多驻扎在离大都五六十里的地方,轻易不能随便调动,因此也会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可能,人数大约在六万人左右,大多数能够听从大皇子调遣,负责在忽里温可能北上的路上伏击的正是这些人。 第二部分则是护卫大都的力量,直接驻扎在大都的各处军营,人数大约在五万人左右,掌控这部分力量的则是皇子近臣、王公贵族等等。正因为如此,这部分人看似位置重要,其实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加上这部分平日里驻扎在大都,整日里花天酒地的,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百姓了,真要上战场,恐怕没有什么作用。大家都在这里安插人,主要还是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自从正月时收到国师的消息,除了指派手下军队往西线压,忽里温也在焦急的等待当中。二月二十的时候,国师又派来了一个信使,还是只有一句话:三月前进大都。 让人带信使下去休息后,忽里温就陷入了沉思。虽然国师没有明说,但大汗应该是不行了,而直到此时大都那边还没有正式消息传来,显然大皇子认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至少他已经控制住了皇宫。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大汗去世,大皇子趁机坐上汗位,到时除了带兵北上一途之外别无他法。为今之计只有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国师身上,否则等大皇子登上汗位之后,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苦难。 但是,大皇子既然能够控制大都的消息外流,会不会同样派人在路上等着自己呢?如果自己为了安全带领大队人马北上,只要一动身就必然会被知晓,相信大皇子在路上肯定有所布置。可如果带的人太少,又如何能够安然北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大皇子肯定在济南甚至他的府上有眼线,只要自己带的人太少,进入大皇子的地盘后面对的会是什么不言而喻。 忽里温站在地图前,脑子里紧张的思索着。国师让自己三月前进入大都,走陆路的话时间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哪怕绕路都有很多种选择。问题还是如何能够避开大皇子的耳目。突然间,忽里温看向城边的那条黄河,脑中不免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何不走海路北上? 马背上的民族,习惯了骑在马上征战,让他们离开心爱的马匹,会让他们心中没有安全感。但正是这样的思维定式,相信没有人会想到自己会乘船北上。计定之后,忽里温叫来心腹手下,一番密谈交待。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忽里温和心腹手下,于二十二日从济南出发,坐船东去,后又换船北上。等有心人发现二皇子已经几日没有出现后,时间已经到二月二十四,此时二皇子早已登上了北上的海船。 二月二十六日,大皇子接到忽里温消失的消息时,正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右手拳头一握,唤了个手下过来交代几声之后,仍旧前往皇宫。为了伏击可能北上的忽里温,济南前往大都的路上早已布置完成,大都进出和城门也早就派人驻守,只要忽里温不是派大军北上,一经发现就会被拦下,胆敢抵抗的话就会被就地格杀。 大皇子边走边想:忽里温这边不用过多担心,现在唯一可能出现变数的就是国师以及驻扎在大都城内的怯薛军和贵卫赤两支军队。国师这段时间除了进宫见大汗之外,没有接见什么外人,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这既让人放心,也更让人担心,可对方完全没有动作,自己除了严防死守,再也没有什么好的招数。而那两支军队是大汗亲自掌控的,这些年自己因为常年待在大都,对其中的将领或多或少的进行拉拢,但是这只能暗中小心翼翼的进行,效果也并不理想。直到去年底,眼看大汗陷入昏迷,才有几个将领向自己效忠。如今时间也来不及了,除了掌控好大都其他军队之外,也只能静待最后的时机到来,以大汗的身体来看,这样的日子也是不远了。 忽里温是二十七日夜才登陆的,一路坐船过来,除了让他感觉很不适之外,给他最大的感触就是如果有人以此用兵,岂不是可以随时找到地方登陆直捣黄龙?当然在他看来,但凡军队登陆之后,谁也奈何元朝的军队不得,他对元朝军队有这样的自信。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如果自己能够当上大汗的话,势必要加强海上的力量,否则将永无宁日,又或者将吴越两朝彻底消灭,那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大汗这一病已经几个月时间了,暗地传出来的消息,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这对于朝堂上部分官员来说既是好事又是坏事,好事是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搏一把,坏事是这样选择难免会出现错误,到时不止眼前的富贵没有,搞不好还会惹祸上身。但对于那些没有想要选边站队的官员来说,心里无不在盘算着自己日后的去路,巴望着大汗能够清醒一下,定下汗位传承,免去自己忧思徘徊之劳。有些人则不存在选边站队的问题,早早的陷入了进去,比如皇子们的奴仆家臣,有亲密姻亲关系的王公贵族,有众所周知的臣属关系的大臣等等。可惜人心似水,有时候远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都这边的军事防卫力量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就是拱卫在大都周边的普通军队,这是大皇子名义上能够直接掌管最为倚仗的力量,但是大多驻扎在离大都五六十里的地方,轻易不能随便调动,因此也会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可能,人数大约在六万人左右,大多数能够听从大皇子调遣,负责在忽里温可能北上的路上伏击的正是这些人。 第二部分则是护卫大都的力量,直接驻扎在大都的各处军营,人数大约在五万人左右,掌控这部分力量的则是皇子近臣、王公贵族等等。正因为如此,这部分人看似位置重要,其实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加上这部分平日里驻扎在大都,整日里花天酒地的,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普通百姓了,真要上战场,恐怕没有什么作用。大家都在这里安插人,主要还是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第341章 元朝政事3 过年前后,老天不下雪,这都二月底了却下起了雪。狂暴的西北风卷着雪,一团团、一块块,裹着、旋着、飘着,没完没了的只是下,人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了。只苦了一等小买卖人家,街上连个鬼影子也不见,哪来的生意? 和市井小民不同,王公、贵族、官员还要照常到衙门理事,那些有分量、有消息来源的,更是焦急的等待着皇宫深处那座殿宇随时可能传出的消息。大家伙心中都有底:这漫天的大雪,是长生天在迎着大汗。 二十九日一早,大皇子没有如往常一样进入皇宫,而是在家待着。这么多天过去了,忽里温除了派军队往西线压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消息外泄,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提高了警惕,他相信忽里温此时已经到了大都了,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想到这里后,立马叫来手下,写了几条手令,让他们叫驻守在大都附近的那几支军队往大都运动,怕的是最终不得不鱼死网破。 正如大皇子所料,忽里温昨日就进了大都,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有前往国师府,而是藏在国师府附近一座宅院里。除了国师之外,再也没有跟任何一个自己的支持者联系。既然选择相信国师,那就相信到底,否则自己没有带一兵一卒北上,也不能有任何作为。 大汗陷入昏迷之后,国师只进宫探问过几次。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一直待在家中,闭门谢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二十九午饭前,国师府中门大开,国师带着十来个侍卫就往皇宫去了。 这个消息自然引起了所有盯着国师府的人的注意,纷纷去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消息,完全忽略了马车开出去不远,在一处巷道前,一个身影一闪身,替代了一名国师的侍卫。 最先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的正是大皇子和当朝的几个王公大臣,在国师出发后不久,纷纷做好出门的准备,这里面既有大皇子的人,也有忽里温等其他几个皇子的人,当然还有不少心中只忠于大汗的人。 大皇子不知道国师为何会突然前往皇宫,尽管心中狐疑,但还是赶紧命人去联系自己暗中拉拢的几个怯薛军和贵卫赤的将领,然后也动身前往皇宫。 由于是装成国师的侍卫,忽里温此时也无法和国师交谈,等进了皇宫之后,目送国师进了大汗的宫殿,忽里温和其他侍卫一同站在宫殿前,不久之后就看到大皇子急匆匆的赶来。 远远的看到大皇子,忽里温眉头一紧,两人虽然不是同母所生,多年来一直是竞争关系,但平日里一南一北,大汗还能够控制朝政时,兄弟之间倒也没有太多龃龉,直到几年前那次平叛从背后射来的一箭,才算是结了死仇,对此兄弟间也是心知肚明。 看着大皇子进了大汗的寝宫,忽里温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国师为何今天会急匆匆的进宫,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相信国师,如果国师不是真的支持自己,那一切休矣。 这边国师进了寝宫后,来到大汗床前,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大汗,几个太医对他摇摇头,心中不免悲痛,摆摆手让太医离开。 也呼温静静的站在床前,心中想到:元人难得出了几代雄主,一统草原后又挥兵南下中原,最终占据了汉人的大片疆土,这里面他们师徒几代国师发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大汗,您一直对传位给大皇子还是忽里温举棋不定,不相信老夫所说的汉化之策,害怕元人汉化之后就不是元人,总有一天会像汉人一样成为待宰的羔羊。但您可曾想过,如果没有这样子,元人占据这片江山能坚持多长时间?元人这才占领中原多长时间,已经多少元人贵族少爷整日里只知道享乐玩耍,而不思祖先当年筚路蓝缕的艰辛,不想大草原生存的不易?百年之内元人在这温柔富贵乡早晚会迷失掉本性,再也不能骑在马背上作战,再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战力。汉人被欺压久了,到时必然会爆发。而且被压得久了,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怕元人会抵挡不住。到时元人就会成为汉人剿杀的对象,会陷入万劫不复。也许您会说,其他几个汗国还是保持着元人的本色,可惜疆域太大了,如今才几年时间,争夺汗位就已这样了,各个汗国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时间再长一点,还不是四分五裂?届时恐怕汉人没起来反抗,我们元人就会自相残杀。 而如果汉化,就能多出几百年的国祚,到那时元人是不是现在这样的元人还有何关系?何况如今南边还有汉人两个朝廷呢,老夫明显感觉到汉人当中的有识之士如那苏圣平已经开始觉醒,写文章、办报纸、编民团、设学校,试图想要带领汉人站起来,要不是还有他的朝廷掣肘,恐怕不用几年时间就会成为我朝心腹大患。因此,要加快吞并南边两朝的步伐,而我相信忽里温殿下比大皇子更能胜任这个使命。都是您的儿子,您不会怪我厚此薄彼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辅佐忽里温殿下征服所有汉人,把这片富饶的土地变成我们元人牧马场。 也呼温没有叹息多长时间,大皇子就进了寝宫,来到床前,看到大汗的情形之后,心中大惊,看来父亲离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不远了。见没有一个太医在旁边,尽管心中惊疑,但面对国师还是不敢造次,只能轻声问到:“国师,为何不见太医?” 也呼温仍旧看着大汗,语气平静道:“是我让他们下去的,殿下看大汗的情形,太医还有何用处?何不让我陪大汗走完这最后一程,没想到殿下来的如此之快。” 过年前后,老天不下雪,这都二月底了却下起了雪。狂暴的西北风卷着雪,一团团、一块块,裹着、旋着、飘着,没完没了的只是下,人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能不走动就不走动了。只苦了一等小买卖人家,街上连个鬼影子也不见,哪来的生意? 和市井小民不同,王公、贵族、官员还要照常到衙门理事,那些有分量、有消息来源的,更是焦急的等待着皇宫深处那座殿宇随时可能传出的消息。大家伙心中都有底:这漫天的大雪,是长生天在迎着大汗。 二十九日一早,大皇子没有如往常一样进入皇宫,而是在家待着。这么多天过去了,忽里温除了派军队往西线压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消息外泄,仿佛人间蒸发一样,这不得不让他提高了警惕,他相信忽里温此时已经到了大都了,只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想到这里后,立马叫来手下,写了几条手令,让他们叫驻守在大都附近的那几支军队往大都运动,怕的是最终不得不鱼死网破。 正如大皇子所料,忽里温昨日就进了大都,为了掩人耳目也没有前往国师府,而是藏在国师府附近一座宅院里。除了国师之外,再也没有跟任何一个自己的支持者联系。既然选择相信国师,那就相信到底,否则自己没有带一兵一卒北上,也不能有任何作为。 大汗陷入昏迷之后,国师只进宫探问过几次。最近一段时间,更是一直待在家中,闭门谢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二十九午饭前,国师府中门大开,国师带着十来个侍卫就往皇宫去了。 这个消息自然引起了所有盯着国师府的人的注意,纷纷去向自己的主人汇报消息,完全忽略了马车开出去不远,在一处巷道前,一个身影一闪身,替代了一名国师的侍卫。 最先对这个消息做出反应的正是大皇子和当朝的几个王公大臣,在国师出发后不久,纷纷做好出门的准备,这里面既有大皇子的人,也有忽里温等其他几个皇子的人,当然还有不少心中只忠于大汗的人。 大皇子不知道国师为何会突然前往皇宫,尽管心中狐疑,但还是赶紧命人去联系自己暗中拉拢的几个怯薛军和贵卫赤的将领,然后也动身前往皇宫。 由于是装成国师的侍卫,忽里温此时也无法和国师交谈,等进了皇宫之后,目送国师进了大汗的宫殿,忽里温和其他侍卫一同站在宫殿前,不久之后就看到大皇子急匆匆的赶来。 远远的看到大皇子,忽里温眉头一紧,两人虽然不是同母所生,多年来一直是竞争关系,但平日里一南一北,大汗还能够控制朝政时,兄弟之间倒也没有太多龃龉,直到几年前那次平叛从背后射来的一箭,才算是结了死仇,对此兄弟间也是心知肚明。 看着大皇子进了大汗的寝宫,忽里温心中百感交集,他不知道国师为何今天会急匆匆的进宫,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相信国师,如果国师不是真的支持自己,那一切休矣。 这边国师进了寝宫后,来到大汗床前,看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大汗,几个太医对他摇摇头,心中不免悲痛,摆摆手让太医离开。 也呼温静静的站在床前,心中想到:元人难得出了几代雄主,一统草原后又挥兵南下中原,最终占据了汉人的大片疆土,这里面他们师徒几代国师发挥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大汗,您一直对传位给大皇子还是忽里温举棋不定,不相信老夫所说的汉化之策,害怕元人汉化之后就不是元人,总有一天会像汉人一样成为待宰的羔羊。但您可曾想过,如果没有这样子,元人占据这片江山能坚持多长时间?元人这才占领中原多长时间,已经多少元人贵族少爷整日里只知道享乐玩耍,而不思祖先当年筚路蓝缕的艰辛,不想大草原生存的不易?百年之内元人在这温柔富贵乡早晚会迷失掉本性,再也不能骑在马背上作战,再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战力。汉人被欺压久了,到时必然会爆发。而且被压得久了,爆发出来的力量恐怕元人会抵挡不住。到时元人就会成为汉人剿杀的对象,会陷入万劫不复。也许您会说,其他几个汗国还是保持着元人的本色,可惜疆域太大了,如今才几年时间,争夺汗位就已这样了,各个汗国都有了自己的心思,时间再长一点,还不是四分五裂?届时恐怕汉人没起来反抗,我们元人就会自相残杀。 而如果汉化,就能多出几百年的国祚,到那时元人是不是现在这样的元人还有何关系?何况如今南边还有汉人两个朝廷呢,老夫明显感觉到汉人当中的有识之士如那苏圣平已经开始觉醒,写文章、办报纸、编民团、设学校,试图想要带领汉人站起来,要不是还有他的朝廷掣肘,恐怕不用几年时间就会成为我朝心腹大患。因此,要加快吞并南边两朝的步伐,而我相信忽里温殿下比大皇子更能胜任这个使命。都是您的儿子,您不会怪我厚此薄彼吧!无论如何,我都会辅佐忽里温殿下征服所有汉人,把这片富饶的土地变成我们元人牧马场。 也呼温没有叹息多长时间,大皇子就进了寝宫,来到床前,看到大汗的情形之后,心中大惊,看来父亲离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不远了。见没有一个太医在旁边,尽管心中惊疑,但面对国师还是不敢造次,只能轻声问到:“国师,为何不见太医?” 也呼温仍旧看着大汗,语气平静道:“是我让他们下去的,殿下看大汗的情形,太医还有何用处?何不让我陪大汗走完这最后一程,没想到殿下来的如此之快。” 第343章 元朝政事4 大皇子对国师这句话反倒不屑一顾,道:“南边的两个朝廷?那些土鸡瓦狗何足道哉,再说先国师的羁縻之策,两百万两银、两百万石粮就足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以他们的兵力,想要灭掉他们还不是大汗一声命令。” 国师哼的一声,道:“这就是殿下不如忽里温的地方。忽里温从不小看汉人,幕僚之中多有汉人的才智之士,也始终关注着两个朝廷的变化。越朝的皇帝、吴朝的三皇子韩秋原、越朝的探花郎苏圣平都是有志之人,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殿下恐怕丝毫不知,忽里温则是已经看到了危机。” 大皇子同样哼的一声,道:“我们元人的铁骑天下无敌,有我们骁勇善战的勇士,灭掉那两个朝廷不过弹指间事。” 对此,国师只能摇摇头,道:“战争岂是那么简单的,涉及到的战备后勤、军事情报、地理地形?占据中原前后,战争已经完全不同了,单说南边的地形已经十分不利我们铁骑作战了,否则当初先师就不会扶持一个吴朝出来,让他们狗咬狗,再以羁縻之策绑住他们。想等西路的事件解决之后,适应了作战方式的改变再行南侵。” 大皇子从来没有靠近过南边,这种说法显然不能说服他,想着这种事情只要当上大汗之后,让事实说话就行了,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不过,很快大皇子就打破沉默,道:“方才国师也说了,大都有很多王公大臣支持本皇子,国师一意孤行的话,不怕反受其害,又或是导致朝廷陷入分裂?” 国师呵呵一笑,道:“再跟殿下说一句汉人兵书上的说法:兵贵精而不贵多。支持的人多就有用吗?一者那些人都是墙头草,殿下这边看起来势大,所以他们支持你,岂不知只要忽里温登上汗位,那些人很快就转而支持他。再者,支持的人还是要看关键位置。” 看国师说话的样子,大皇子无来由的心中一惊,心说自己今天进了皇宫岂不是自投罗网?复又安慰自己道,负责皇宫防卫的是怯薛军,负责大汗安危的是贵卫赤,这两支军队除了大汗,谁也指挥不动。即使国师是军师,也只能在战时随军,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大皇子还是慢慢的转身准备离开皇宫。国师看见大皇子这般,嘴角微微一笑,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跟着国师进了皇宫后,他门下的长随哈同转道就去了怯薛军的官衙。今日,怯薛军的统领正是答里巴,此时正坐着和几个手下侃侃而谈。见哈同进来,立马让手下散去。道:“什么风把你吹来?” 哈同也是微微一笑,道:“国师刚刚进了皇宫!” 答里巴心头一紧,道:“何事?” 哈同答道:“大汗恐怕不行了!前几日让你准备的事,如何了?”得知忽里温已经到了大都后,哈同就曾按国师的指示暗中见过答里巴,让其在关键时刻管住皇宫的各处宫门,至于何时是关键时刻,就是静待指示了。 虽说答里巴心中早有计较,也会听从国师的指示,但临到关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怯薛军只听命于大汗,自己也只是副统领,大汗如果殡天还好说,如果大汗还活着,自己就听从国师的命令,到时就麻烦了。不过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国师,不由的重重点头,道:“我这就去传令。” 和答里巴一同离开官衙后,哈同又转道去贵卫赤的营地,见到了今日当值的马哈木,同样传达了国师的指示。马哈木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让贵卫赤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当国师和大皇子在大汗寝宫紧张“谈判”的时候,怯薛军、贵卫赤的将士们就开始紧急行动起来。 大皇子一离开寝宫,及急匆匆的往宫门去,那里有他的护卫队,准备和护卫汇合之后就前往城外的大营,届时就不用怕国师耍任何花招了。看着大皇子匆匆离开,忽里温双眼一直盯着他,大皇子似有所感回头一看,忽里温早已低下头。大皇子见并无人盯着自己,心想自己今日被国师一番话搅得心神不宁,赶紧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忽里温刚抬头,就见国师已经出了大汗的寝宫,招手让自己过去。 来到国师跟前,忽里温就开口说道:“大哥去做什么?” 国师微微一笑道:“想必是想去搬救兵吧!” 忽里温心中大惊,道:“大汗如何了?” 大皇子对国师这句话反倒不屑一顾,道:“南边的两个朝廷?那些土鸡瓦狗何足道哉,再说先国师的羁縻之策,两百万两银、两百万石粮就足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以他们的兵力,想要灭掉他们还不是大汗一声命令。” 国师哼的一声,道:“这就是殿下不如忽里温的地方。忽里温从不小看汉人,幕僚之中多有汉人的才智之士,也始终关注着两个朝廷的变化。越朝的皇帝、吴朝的三皇子韩秋原、越朝的探花郎苏圣平都是有志之人,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殿下恐怕丝毫不知,忽里温则是已经看到了危机。” 大皇子同样哼的一声,道:“我们元人的铁骑天下无敌,有我们骁勇善战的勇士,灭掉那两个朝廷不过弹指间事。” 对此,国师只能摇摇头,道:“战争岂是那么简单的,涉及到的战备后勤、军事情报、地理地形?占据中原前后,战争已经完全不同了,单说南边的地形已经十分不利我们铁骑作战了,否则当初先师就不会扶持一个吴朝出来,让他们狗咬狗,再以羁縻之策绑住他们。想等西路的事件解决之后,适应了作战方式的改变再行南侵。” 大皇子从来没有靠近过南边,这种说法显然不能说服他,想着这种事情只要当上大汗之后,让事实说话就行了,两人一时陷入沉默。 不过,很快大皇子就打破沉默,道:“方才国师也说了,大都有很多王公大臣支持本皇子,国师一意孤行的话,不怕反受其害,又或是导致朝廷陷入分裂?” 国师呵呵一笑,道:“再跟殿下说一句汉人兵书上的说法:兵贵精而不贵多。支持的人多就有用吗?一者那些人都是墙头草,殿下这边看起来势大,所以他们支持你,岂不知只要忽里温登上汗位,那些人很快就转而支持他。再者,支持的人还是要看关键位置。” 看国师说话的样子,大皇子无来由的心中一惊,心说自己今天进了皇宫岂不是自投罗网?复又安慰自己道,负责皇宫防卫的是怯薛军,负责大汗安危的是贵卫赤,这两支军队除了大汗,谁也指挥不动。即使国师是军师,也只能在战时随军,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大皇子还是慢慢的转身准备离开皇宫。国师看见大皇子这般,嘴角微微一笑,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跟着国师进了皇宫后,他门下的长随哈同转道就去了怯薛军的官衙。今日,怯薛军的统领正是答里巴,此时正坐着和几个手下侃侃而谈。见哈同进来,立马让手下散去。道:“什么风把你吹来?” 哈同也是微微一笑,道:“国师刚刚进了皇宫!” 答里巴心头一紧,道:“何事?” 哈同答道:“大汗恐怕不行了!前几日让你准备的事,如何了?”得知忽里温已经到了大都后,哈同就曾按国师的指示暗中见过答里巴,让其在关键时刻管住皇宫的各处宫门,至于何时是关键时刻,就是静待指示了。 虽说答里巴心中早有计较,也会听从国师的指示,但临到关口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毕竟怯薛军只听命于大汗,自己也只是副统领,大汗如果殡天还好说,如果大汗还活着,自己就听从国师的命令,到时就麻烦了。不过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相信国师,不由的重重点头,道:“我这就去传令。” 和答里巴一同离开官衙后,哈同又转道去贵卫赤的营地,见到了今日当值的马哈木,同样传达了国师的指示。马哈木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让贵卫赤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当国师和大皇子在大汗寝宫紧张“谈判”的时候,怯薛军、贵卫赤的将士们就开始紧急行动起来。 大皇子一离开寝宫,及急匆匆的往宫门去,那里有他的护卫队,准备和护卫汇合之后就前往城外的大营,届时就不用怕国师耍任何花招了。看着大皇子匆匆离开,忽里温双眼一直盯着他,大皇子似有所感回头一看,忽里温早已低下头。大皇子见并无人盯着自己,心想自己今日被国师一番话搅得心神不宁,赶紧深吸一口气快步离开。忽里温刚抬头,就见国师已经出了大汗的寝宫,招手让自己过去。 来到国师跟前,忽里温就开口说道:“大哥去做什么?” 国师微微一笑道:“想必是想去搬救兵吧!” 忽里温心中大惊,道:“大汗如何了?” 第344章 元朝政事5 大皇子冷着脸看着马哈木,道:“马哈木,贵卫赤忠诚大汗,如今有人封守皇宫,试图谋害大汗,你有何话说?” 马哈木面无表情看着大皇子,道:“马哈木对大汗的忠诚毋庸置疑,大汗寝宫有五百贵卫赤护卫,何人能谋害大汗?” 大皇子哼的一声,才想起来刚刚在寝宫外看到的贵卫赤首领乃是那个曾经短暂跟随过忽里温南下平叛的阿术都,想到这里自己心中一阵拔凉。如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陷阱,那大皇子也太笨了。今天国师之所以会进皇宫,完全是为了引诱自己进皇宫,然后来个瓮中捉鳖。马哈木、答里巴、阿术都这些人都恰好在今天值守,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而安排好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国师。 大皇子恶狠狠的看着马哈木和答里巴,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闯出这道宫门了。也罢,现在只能相信自己在外面的那些支持者会想到办法了,就转身又往大汗的寝宫走去。 回到大汗寝宫,大皇子不经通传就径直闯了进去,看到一身侍卫装扮的忽里温出现在大汗床前,转头看着国师,冷笑一声,道:“国师大人确是好手段,竟然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把本皇子骗进皇宫,还收服了几个奴才封守宫门。大汗还没殡天呢,你们就敢这么干?” 说完就转头看站在那不说话的忽里温,道:“忽里温,你好大胆子,敢勾结国师谋害大汗。你不是喜欢汉人的文化吗,我却也知道汉人有一句话叫: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忽里温看着大汗没有答话,边上的国师倒是开口笑道:“没想到大皇子还懂这些,可惜你这挑拨离间之法不会作效。我元人谁不知国师和大汗的关系,国师历来都是大汗最坚定的支持者。要不是大汗一直在你们两个之间迟疑不定,要不是大汗如今陷入了昏迷,老夫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下策,大皇子就不要枉费心机了!”国师这段话好似在反驳大皇子,其实也是在说给忽里温听,是一种解释。 大皇子则不屑一顾,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乱权的实质。你以为把本皇子关在宫内就行?本皇子不相信你们敢行刺大汗?不相信你们敢杀害我?不然看你们到时如何向族人交待,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忽里温这个时候终于转过头看着大皇子,冷冷的说道:“大哥,你多虑了!要不是大汗如今陷入昏迷,小弟也不会同意国师所作所为。事已至此,只要大哥自己放弃,小弟保证与大哥共富贵,决不为难大哥!” 大皇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共富贵,说的好听,是不是想等稳住我之后,再慢慢的找机会杀了我。没关系,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否则,大汗只要还活着,明日就不是那两个狗才防卫宫禁,到时看还能不能如你们所愿。我那些手下看皇宫封守,我又一直不出去,你看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三弟得知大都的情形,你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听了大皇子的威胁,国师轻蔑一笑,道:“大殿下,您高兴的太早,自信的过头了。第一,刚刚老夫已经替大汗下达了一道指令,怯薛军和贵卫赤停止一切调动,非大汗亲至不得调动一分一毫,宫城防卫不再轮换。第二,忽里温北上之时,早已命令军队随时做好阻挡三殿下的准备。相信三殿下最终会认清这个现实的,反正都是他的哥哥,谁当大汗都不会剥夺他在朝廷的地位。第三,也就是大殿下最大的倚仗,驻守在大都的兵力,没有命令、没有大殿下带领他们敢攻打大都?” 大皇子冷着脸看着马哈木,道:“马哈木,贵卫赤忠诚大汗,如今有人封守皇宫,试图谋害大汗,你有何话说?” 马哈木面无表情看着大皇子,道:“马哈木对大汗的忠诚毋庸置疑,大汗寝宫有五百贵卫赤护卫,何人能谋害大汗?” 大皇子哼的一声,才想起来刚刚在寝宫外看到的贵卫赤首领乃是那个曾经短暂跟随过忽里温南下平叛的阿术都,想到这里自己心中一阵拔凉。如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陷阱,那大皇子也太笨了。今天国师之所以会进皇宫,完全是为了引诱自己进皇宫,然后来个瓮中捉鳖。马哈木、答里巴、阿术都这些人都恰好在今天值守,显然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而安排好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国师。 大皇子恶狠狠的看着马哈木和答里巴,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闯出这道宫门了。也罢,现在只能相信自己在外面的那些支持者会想到办法了,就转身又往大汗的寝宫走去。 回到大汗寝宫,大皇子不经通传就径直闯了进去,看到一身侍卫装扮的忽里温出现在大汗床前,转头看着国师,冷笑一声,道:“国师大人确是好手段,竟然用这么简单的办法就把本皇子骗进皇宫,还收服了几个奴才封守宫门。大汗还没殡天呢,你们就敢这么干?” 说完就转头看站在那不说话的忽里温,道:“忽里温,你好大胆子,敢勾结国师谋害大汗。你不是喜欢汉人的文化吗,我却也知道汉人有一句话叫: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忽里温看着大汗没有答话,边上的国师倒是开口笑道:“没想到大皇子还懂这些,可惜你这挑拨离间之法不会作效。我元人谁不知国师和大汗的关系,国师历来都是大汗最坚定的支持者。要不是大汗一直在你们两个之间迟疑不定,要不是大汗如今陷入了昏迷,老夫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下策,大皇子就不要枉费心机了!”国师这段话好似在反驳大皇子,其实也是在说给忽里温听,是一种解释。 大皇子则不屑一顾,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乱权的实质。你以为把本皇子关在宫内就行?本皇子不相信你们敢行刺大汗?不相信你们敢杀害我?不然看你们到时如何向族人交待,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忽里温这个时候终于转过头看着大皇子,冷冷的说道:“大哥,你多虑了!要不是大汗如今陷入昏迷,小弟也不会同意国师所作所为。事已至此,只要大哥自己放弃,小弟保证与大哥共富贵,决不为难大哥!” 大皇子听了哈哈大笑,道:“共富贵,说的好听,是不是想等稳住我之后,再慢慢的找机会杀了我。没关系,你们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否则,大汗只要还活着,明日就不是那两个狗才防卫宫禁,到时看还能不能如你们所愿。我那些手下看皇宫封守,我又一直不出去,你看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三弟得知大都的情形,你看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听了大皇子的威胁,国师轻蔑一笑,道:“大殿下,您高兴的太早,自信的过头了。第一,刚刚老夫已经替大汗下达了一道指令,怯薛军和贵卫赤停止一切调动,非大汗亲至不得调动一分一毫,宫城防卫不再轮换。第二,忽里温北上之时,早已命令军队随时做好阻挡三殿下的准备。相信三殿下最终会认清这个现实的,反正都是他的哥哥,谁当大汗都不会剥夺他在朝廷的地位。第三,也就是大殿下最大的倚仗,驻守在大都的兵力,没有命令、没有大殿下带领他们敢攻打大都?” 第345章 海滩玩乐 当然,除了这两道命令之外,忽里温还下达了一些密令给自己的手下,包括急调南面自己的嫡系部队向大都靠近等等。下达命令后,忽里温就要求一些德高望重的王公贵族轮流跟随他守护大汗。 也许是天意使然,刚刚过了子夜,元朝大汗竟然醒了过来,这让一直守护在寝宫里的国师、忽里温和其他七八个王公大臣兴奋不已,当然忽里温和国师心中还真没底。好在大汗这个时候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睁开眼睛看到忽里温和国师后,心中哪还不明白? 艰难的抬起手,握住忽里温的手后,想要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忽里温笑笑,然后又摇摇头。此时,看着一代雄主如此,忽里温已经是热泪盈眶,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落泪。忽里温觉得大汗那一笑,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继位的事实,可那摇头是让自己不要悲伤,还是不要手足相残? 忽里温心有所感,就俯下身去,趴在大汗身边,轻声说道:“大汗,大哥他们很好,忽里温不会杀害他们的。” 听到忽里温这么说,大汗艰难的说了个“好”,这个字以说出口,已经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一口气呼出,就此辞世。尽管大汗是寿终正寝,但国师和忽里温的时间把握的时间太好,说是巧合有人相信,有人却不信,就落入了别人的口实。 也许是元人没有奔丧的习惯,也许是怕自己回到大都后的命运,三皇子得知大都的情形后,冷静了一夜,就按照命令返回了西域汗国,哪怕得知大汗已经殡天,也没有回大都。其他几个汗国的人倒是都老老实实的来到大都拜祭,等到大汗下葬已经是六月间了。 元朝大汗在此时去世,这一事件影响深远,同样在这一年晚些时候去世的还有吴朝的韩斌。正是因为如此,后世研究这一年的史学家有很多,都说这一年是历史的分水岭,预示着老的时代过去,新的时代到来。之所以会得出这一结论,大都认为正是元朝大汗去世,忽里温初登汗位,按说应该发动战争转移内部的矛盾,但却因为大汗去世的时间令人质疑,使得他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来稳定元朝内部的统治,通过一系列的人员调动稳住军队,才能放心南侵两个朝廷。正因为如此,才给了苏圣平时间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当然,也有人不认同这一说法,其中有一些人虽说同样认为这一年十分重要,但又从诸多细节入手,分析了元朝、吴朝、越朝和苏圣平的实力对比,认为即使没有发生这一情况,苏圣平所代表的势力最终也能打败三个朝廷。这一研究结论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许多历史研究者纷纷认同这一观点。 历史没有假如,后世如何研究,苏圣平当然不得而知。得到元朝大汗去世的消息后,苏圣平体系内的一应事宜仍旧照常进行着。宝岛的几处基地建设如火如荼,学校基建项目业已加快进行,完成一处就进行招生,马上进行教育培训。工业园的生产更加繁忙,船厂的造船试验不停的进行当中,科学研究院那些人不止要研究还要教书育人,华夏钱行经过最初的磨合之后也已步入正轨,商社、远洋船队仍旧把货物销往各地带回大量货物和钱财,佐渡岛的金银矿生产更加迅速。国民军的整编也很顺利,剩下的就是进一步训练和磨合,等待他们将是更加残酷的战斗。 三月份开始,苏圣平就一直待在泉州,居中协调指挥各种事务。看似非常繁忙,实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自己的几个夫人和子女度过。之所以能够如此,还是他懂得放权,而且用人不疑,用严厉的财务审核制度、监察制度来保障体系运转,加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体系内的人才越来越多,这才让他能够当上“甩手掌柜”,还不用担心大权旁落。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 四月是泉州这边一年最为舒服的几个月份之一,阳光明媚、不冷不热,正是带着一家外出游玩踏青的好时节。平平安安也是最为好玩和粘人的年纪,能够和父亲带着弟弟妹妹外出游玩,自然十分欢喜。这次一起外出的不仅仅是苏圣平一家,起因还是铁锤从宝岛归来,朱强、猴子、虫子也都带上自己的家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南门外的海湾上。 没有多少项目可以玩乐,但对于家里那些小孩来说,能够离开家里到海边来就已经十分满足,能跑能跳的早就撒开脚丫子在那玩闹,搞得照看他们的丫鬟一个个如临大敌。夫人们则是在放风筝,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娱乐项目,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全然不顾形象。想想也是,虽说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但就年龄来说也就是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如何不会喜欢玩乐。至于苏圣平他们几个男的,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给那些人女人、孩子准备吃食,这难不倒苏圣平他们几个,无非就是一顿烧烤。 干净的炉子,上好的木炭,昨天晚上就已经腌好的各种肉类,以及其他一些蔬菜。朱强他们几个早在几年前就被苏圣平培训出来了,烧烤的技术毋庸置疑,一人一个炉子就开始大干快上。等女人、孩子们玩得差不多了,就来吃现成的,一个个兴奋的吃的满嘴流油,在苏圣平看来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有辣椒和啤酒,这烧烤吃起来难免不是滋味。 吃过午饭,原本孩子们还想接着玩闹,却被勒令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出去玩,惹得孩子们大为不快。好在朱音笑着说是让苏圣平给大家伙讲故事、唱曲,这才让孩子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个个睁大眼睛满怀期待。 这段时间在家中,苏圣平讲的那些个神话故事、演义故事可是让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那石猴的故事,就连猴子等人都十分欢喜。至于唱曲,也就自家几个孩子才有的待遇,所以孩子们倒是期望不高,反倒是王莹、朱音等人对此十分期待。 见众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苏圣平无奈,只能说到:“既然大家这么期待,那我就先讲个故事,再给你们唱两首小曲。” “今天既然是在海边,那我就应景给大家讲一个《哪吒闹海》的故事,话说陈塘关有一总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学成五行遁术” 从苏圣平嘴里,一个天真烂漫与不畏强权的哪吒形象出现在众人脑海中,就连朱强、虫子都听的入迷。这种想象力丰富、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四大名着、封神演义等等书自己是背不了的,但是故事梗概还算清楚,他已经暗下决心,准备组织一些个老夫子把改头换面之后把这些故事写出来发表在报纸上。故事已经讲完,大家还沉浸其中,要不是几个尚小的孩子哭闹,恐怕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安安几个担子比较大的孩子纷纷要求苏圣平接着再讲故事,苏圣平哪能同意,只说今日出来游玩,日后再给他们讲故事,这才说要接着给他们唱曲。 草鞋是船爸爸是帆 奶奶的叮咛载满舱 满怀少年十七的梦想 充满希望的启航启航 船儿行到黄河岸 厚厚的黄土堆上船 夜来停泊青纱帐 天明遥遥山海关 草鞋是船爸爸是帆 奶奶的叮咛载满舱 一股离乡的惆怅噎满腔 暮然回首又要启航启航 一路跋涉到江南 洞庭湖景无瑕看 当然,除了这两道命令之外,忽里温还下达了一些密令给自己的手下,包括急调南面自己的嫡系部队向大都靠近等等。下达命令后,忽里温就要求一些德高望重的王公贵族轮流跟随他守护大汗。 也许是天意使然,刚刚过了子夜,元朝大汗竟然醒了过来,这让一直守护在寝宫里的国师、忽里温和其他七八个王公大臣兴奋不已,当然忽里温和国师心中还真没底。好在大汗这个时候只是短暂的回光返照,睁开眼睛看到忽里温和国师后,心中哪还不明白? 艰难的抬起手,握住忽里温的手后,想要说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忽里温笑笑,然后又摇摇头。此时,看着一代雄主如此,忽里温已经是热泪盈眶,其他人也都忍不住落泪。忽里温觉得大汗那一笑,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继位的事实,可那摇头是让自己不要悲伤,还是不要手足相残? 忽里温心有所感,就俯下身去,趴在大汗身边,轻声说道:“大汗,大哥他们很好,忽里温不会杀害他们的。” 听到忽里温这么说,大汗艰难的说了个“好”,这个字以说出口,已经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终于一口气呼出,就此辞世。尽管大汗是寿终正寝,但国师和忽里温的时间把握的时间太好,说是巧合有人相信,有人却不信,就落入了别人的口实。 也许是元人没有奔丧的习惯,也许是怕自己回到大都后的命运,三皇子得知大都的情形后,冷静了一夜,就按照命令返回了西域汗国,哪怕得知大汗已经殡天,也没有回大都。其他几个汗国的人倒是都老老实实的来到大都拜祭,等到大汗下葬已经是六月间了。 元朝大汗在此时去世,这一事件影响深远,同样在这一年晚些时候去世的还有吴朝的韩斌。正是因为如此,后世研究这一年的史学家有很多,都说这一年是历史的分水岭,预示着老的时代过去,新的时代到来。之所以会得出这一结论,大都认为正是元朝大汗去世,忽里温初登汗位,按说应该发动战争转移内部的矛盾,但却因为大汗去世的时间令人质疑,使得他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来稳定元朝内部的统治,通过一系列的人员调动稳住军队,才能放心南侵两个朝廷。正因为如此,才给了苏圣平时间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当然,也有人不认同这一说法,其中有一些人虽说同样认为这一年十分重要,但又从诸多细节入手,分析了元朝、吴朝、越朝和苏圣平的实力对比,认为即使没有发生这一情况,苏圣平所代表的势力最终也能打败三个朝廷。这一研究结论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许多历史研究者纷纷认同这一观点。 历史没有假如,后世如何研究,苏圣平当然不得而知。得到元朝大汗去世的消息后,苏圣平体系内的一应事宜仍旧照常进行着。宝岛的几处基地建设如火如荼,学校基建项目业已加快进行,完成一处就进行招生,马上进行教育培训。工业园的生产更加繁忙,船厂的造船试验不停的进行当中,科学研究院那些人不止要研究还要教书育人,华夏钱行经过最初的磨合之后也已步入正轨,商社、远洋船队仍旧把货物销往各地带回大量货物和钱财,佐渡岛的金银矿生产更加迅速。国民军的整编也很顺利,剩下的就是进一步训练和磨合,等待他们将是更加残酷的战斗。 三月份开始,苏圣平就一直待在泉州,居中协调指挥各种事务。看似非常繁忙,实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自己的几个夫人和子女度过。之所以能够如此,还是他懂得放权,而且用人不疑,用严厉的财务审核制度、监察制度来保障体系运转,加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体系内的人才越来越多,这才让他能够当上“甩手掌柜”,还不用担心大权旁落。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惦记着他。 四月是泉州这边一年最为舒服的几个月份之一,阳光明媚、不冷不热,正是带着一家外出游玩踏青的好时节。平平安安也是最为好玩和粘人的年纪,能够和父亲带着弟弟妹妹外出游玩,自然十分欢喜。这次一起外出的不仅仅是苏圣平一家,起因还是铁锤从宝岛归来,朱强、猴子、虫子也都带上自己的家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南门外的海湾上。 没有多少项目可以玩乐,但对于家里那些小孩来说,能够离开家里到海边来就已经十分满足,能跑能跳的早就撒开脚丫子在那玩闹,搞得照看他们的丫鬟一个个如临大敌。夫人们则是在放风筝,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娱乐项目,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全然不顾形象。想想也是,虽说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但就年龄来说也就是那个时代的大学生,如何不会喜欢玩乐。至于苏圣平他们几个男的,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给那些人女人、孩子准备吃食,这难不倒苏圣平他们几个,无非就是一顿烧烤。 干净的炉子,上好的木炭,昨天晚上就已经腌好的各种肉类,以及其他一些蔬菜。朱强他们几个早在几年前就被苏圣平培训出来了,烧烤的技术毋庸置疑,一人一个炉子就开始大干快上。等女人、孩子们玩得差不多了,就来吃现成的,一个个兴奋的吃的满嘴流油,在苏圣平看来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没有辣椒和啤酒,这烧烤吃起来难免不是滋味。 吃过午饭,原本孩子们还想接着玩闹,却被勒令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继续出去玩,惹得孩子们大为不快。好在朱音笑着说是让苏圣平给大家伙讲故事、唱曲,这才让孩子们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个个睁大眼睛满怀期待。 这段时间在家中,苏圣平讲的那些个神话故事、演义故事可是让孩子们听得如痴如醉,尤其是那石猴的故事,就连猴子等人都十分欢喜。至于唱曲,也就自家几个孩子才有的待遇,所以孩子们倒是期望不高,反倒是王莹、朱音等人对此十分期待。 见众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苏圣平无奈,只能说到:“既然大家这么期待,那我就先讲个故事,再给你们唱两首小曲。” “今天既然是在海边,那我就应景给大家讲一个《哪吒闹海》的故事,话说陈塘关有一总兵官,姓李,名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学成五行遁术” 从苏圣平嘴里,一个天真烂漫与不畏强权的哪吒形象出现在众人脑海中,就连朱强、虫子都听的入迷。这种想象力丰富、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对这个时候的人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 四大名着、封神演义等等书自己是背不了的,但是故事梗概还算清楚,他已经暗下决心,准备组织一些个老夫子把改头换面之后把这些故事写出来发表在报纸上。故事已经讲完,大家还沉浸其中,要不是几个尚小的孩子哭闹,恐怕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安安几个担子比较大的孩子纷纷要求苏圣平接着再讲故事,苏圣平哪能同意,只说今日出来游玩,日后再给他们讲故事,这才说要接着给他们唱曲。 草鞋是船爸爸是帆 奶奶的叮咛载满舱 满怀少年十七的梦想 充满希望的启航启航 船儿行到黄河岸 厚厚的黄土堆上船 夜来停泊青纱帐 天明遥遥山海关 草鞋是船爸爸是帆 奶奶的叮咛载满舱 一股离乡的惆怅噎满腔 暮然回首又要启航启航 一路跋涉到江南 洞庭湖景无瑕看 第346章 学院上课 不需要准备午饭,苏圣平他们几个男的纷纷陪自家子女在那玩闹。想想如果没有什么志向,没有什么压力,有喜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女,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其实也是不错,可惜现实是那么的残酷。 估计是所从事的行业问题,这些年来虫子明显给人的感觉比较阴沉,也就是在几个弟兄和家人面前才会露出常见的笑容。但习惯使然,只是陪了一会之后,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众人玩乐,也不参与其中。 苏圣平和平平安安戏耍了一会后,就来到虫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难得陪家人出来,就不要端着,工作是一方面,生活才是根本。” 虫子嗯的一声,道:“我晓得,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能够保障现在拥有的生活嘛!”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拿我的话堵我。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亲近家人,热爱生活,否则岂不是失去了本意。” 平常在外人面前威严的虫子,此时也就二十来岁,在自己最好的兄弟面前,难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也许是平常习惯了,这会还真放不开。” 苏圣平接过话,道:“那就更应该懂得放松自己。我们要做的事情,千难万难,以后要面对的挫折和困难还有很多,你要学会放松自己。以后我们会更加繁忙,处理的事情会更加复杂。你肩负信息情报工作的重任,压力必然很大。工作的时候要学会给自己换换脑子,听听曲子,看看话本小说。回家之后就把工作放下,好好和家人相处。这几年,我们几个人,猴子是身累,你是心累,都要好好保重,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虫子难得露出笑容,道:“我们再累能有你累?别光着说我们,你才是领头的。”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说轻松是假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都不算难事。元朝的政局变化,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给我们难得的发展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夯实基础,埋头发展,应对以后的变局。也许从明年,或者说后年,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说完,拍拍虫子肩膀,去和孩子们玩闹。 医学院开学之后,书院的其他学院随着建设完成也陆续完成招生。按照之前的计划,书院有暑假一说,今年因为情况特殊,暑假不放,要等到春节前后的时候才会放寒假。 所有学院的书目审定之后,从五月份开始,苏圣平就亲自担任两门课程的教学,一是算学,一是思想。算学这门课他已经很有经验了,从教授朱强他们开始已经十来年时间,讲义什么的基本成形。糅合了古人的诸多学问,洋洋洒洒二十余万字的《苏氏算经》是学院教授算学的基础教材。苏圣平负责教授学院正式的学生,那些未录取的,学院也办了预科班,从基础的国文、算学教起,授课的主要是各个研究院的学生。 另外一门《思想》课,教授的主要内容就是苏圣平这些年书写的那些文章的集合。那时自己从小就学起的思想政治课影响多么大,苏圣平当然知晓。当然内容也不仅仅于此,除了要介绍自己的“思想”之外,还想着通过这门课程向所有的学生传递科学、实证思维方式,灌输平等、正义等理念。 营造学院三个班,大约一百五十人,苏圣平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一年级甲班。 “算学,此前说是君子六艺之一,先人已经有了很多研究,会是你们以后再书院的主要学习内容之一。也许有人会说算学并不实用,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是不是无法理解为何学院把算学列为最重要的课程之一?” 不需要准备午饭,苏圣平他们几个男的纷纷陪自家子女在那玩闹。想想如果没有什么志向,没有什么压力,有喜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女,这样平平淡淡过一生,其实也是不错,可惜现实是那么的残酷。 估计是所从事的行业问题,这些年来虫子明显给人的感觉比较阴沉,也就是在几个弟兄和家人面前才会露出常见的笑容。但习惯使然,只是陪了一会之后,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众人玩乐,也不参与其中。 苏圣平和平平安安戏耍了一会后,就来到虫子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难得陪家人出来,就不要端着,工作是一方面,生活才是根本。” 虫子嗯的一声,道:“我晓得,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能够保障现在拥有的生活嘛!”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你小子,拿我的话堵我。正因为这样,你才更应该亲近家人,热爱生活,否则岂不是失去了本意。” 平常在外人面前威严的虫子,此时也就二十来岁,在自己最好的兄弟面前,难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也许是平常习惯了,这会还真放不开。” 苏圣平接过话,道:“那就更应该懂得放松自己。我们要做的事情,千难万难,以后要面对的挫折和困难还有很多,你要学会放松自己。以后我们会更加繁忙,处理的事情会更加复杂。你肩负信息情报工作的重任,压力必然很大。工作的时候要学会给自己换换脑子,听听曲子,看看话本小说。回家之后就把工作放下,好好和家人相处。这几年,我们几个人,猴子是身累,你是心累,都要好好保重,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虫子难得露出笑容,道:“我们再累能有你累?别光着说我们,你才是领头的。”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说轻松是假的,不过到现在为止,所遇到的都不算难事。元朝的政局变化,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给我们难得的发展时间。趁着这段时间,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夯实基础,埋头发展,应对以后的变局。也许从明年,或者说后年,才是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说完,拍拍虫子肩膀,去和孩子们玩闹。 医学院开学之后,书院的其他学院随着建设完成也陆续完成招生。按照之前的计划,书院有暑假一说,今年因为情况特殊,暑假不放,要等到春节前后的时候才会放寒假。 所有学院的书目审定之后,从五月份开始,苏圣平就亲自担任两门课程的教学,一是算学,一是思想。算学这门课他已经很有经验了,从教授朱强他们开始已经十来年时间,讲义什么的基本成形。糅合了古人的诸多学问,洋洋洒洒二十余万字的《苏氏算经》是学院教授算学的基础教材。苏圣平负责教授学院正式的学生,那些未录取的,学院也办了预科班,从基础的国文、算学教起,授课的主要是各个研究院的学生。 另外一门《思想》课,教授的主要内容就是苏圣平这些年书写的那些文章的集合。那时自己从小就学起的思想政治课影响多么大,苏圣平当然知晓。当然内容也不仅仅于此,除了要介绍自己的“思想”之外,还想着通过这门课程向所有的学生传递科学、实证思维方式,灌输平等、正义等理念。 营造学院三个班,大约一百五十人,苏圣平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一年级甲班。 “算学,此前说是君子六艺之一,先人已经有了很多研究,会是你们以后再书院的主要学习内容之一。也许有人会说算学并不实用,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是不是无法理解为何学院把算学列为最重要的课程之一?” 第347章 宁波客军(上) “大家经常听到的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意思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而要做到这个,最起码要做到两个:一是平等的立法,即王子和庶民都有平等的立法权,否则王子在立法的时候就偏向自己,最终在律法实施的时候必然产生不平等。二是公正的司法,对所有人在适用律法上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 “我要跟大家说的第二句话是:律法的基本价值是秩序。秩,常也;秩序,常度也,指人或事物所在的位置,含有整齐守规则之意。因此秩序的原意是指有条理、不混乱的情况,是“无序”的相对面。一般而言,秩序可以分为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自然秩序由自然规律所支配,如日出日落,月亏月盈等;社会秩序是指人们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形成相对稳定的关系和状态。” “与秩序相对的无序状态很好理解,例如战乱之时、海盗来袭等等,在无序的环境不一定要偿命,欠债不一定要还钱,许多偶然的不可预测的因素就会不断的干扰人们的生活,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减少,不安全感增加,我们的世界就失去最起码的条件。因此,我们要追求的应该是有秩序的社会,而维系这个社会的秩序,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律法,并辅之以礼法道德、乡规民约等等。” …… 苏圣平现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院,除了七天回一次靖海使衙门处置公务之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学院。学院的课程排的满满的,有时候上课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是半天。下课后,再到学院的食堂跟所有学员一起用餐,时不时的还能和大家讨论一下当天所学。 不止是自己教授的课程,其他老师教授的课程苏圣平也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在所有学员心目中这已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存在。学员也不叫什么苏大人,统一称呼他为苏老师。苏圣平自己倒是十分乐意学生这么称呼他,每天看着学生紧张的上课,下课后三三两两的一起玩闹,倒是让他回忆起了那时美好的大学生活。 所有学院完成招生之后,最终有近千名学生就读。虽说这个时代大家尊崇知识,但这么多人来读书还是完全出乎意料。学生以泉州、莆田和商社、工业园、宝岛选送过来的为主,大约占了五分之三,剩下的还有福建其他府县、浙南、江西等地,甚至有广东东部的府县学生赶来报名参加。此外还有就读预科的五百多人,这些人将会在明年和其他学生一道参加考核进入一年级学习。 因为学院建设的关系,这一片区域现如今被严格保护,学院为此专门建设了一幢三进的屋子,专门供给苏圣平办公所用,有些时候干脆住在这里不回府城内,这里也渐渐的成为了体系内的指挥中枢,尤其是学院后面重修修建的信息部总部建设完成之后,体系内的各种信息都会汇总到这里,再由这里发布命令,随之而来的就是三进的房屋严重不够,不得不继续扩建…… 随着最后一队军士回到营地,随军医士赶紧清点救治伤亡,只有十几人轻伤。尽管手下的军士大都是从预备队转过来的,但是这样的战果相比较朝廷军队和其他地方的民团,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信这样的战果报回泉州,公子看了应该会满意。 自打宁波营北上之后,和海盗小规模接战已经十余次,还从来没有一次大规模的对战,这让宁波营上上下下十分不得劲。这次好不容易掌握了情报,得知海盗想要劫掠奉化,和周舟商议之后,才拉着宁波营和海盗打一场遭遇战。 海盗将要来奉化的消息是陈文华带来的,收到苏圣平的信之后,陈文华对周舟就任余姚县令采取支持的态度。有了陈家的支持,周舟很快就在余姚站稳脚跟,等到宁波营北上之后,手中有了这么一支强悍的武力,周舟的县令更是做的风生水起。 尽管只是跟海盗发生小规模的冲突,但多次打退了妄图上岸的海盗,处置了一些和海盗有关联的皂隶和大户,协助安靖地方秩序。短短几个月时间,周县令赢得了余姚上下的拥戴,宁波营也得到了余姚官绅和民众的一致好评,毕竟谁都知道身家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周舟在余姚这边最为信任的莫过于宁波营,接下来才是陈文华。不管东南党和江浙党之间有什么龃龉,至少在余姚这个小范围之内,周舟和江浙党合作的很好。在没有集结大队人马之前,海盗在余姚这边屡屡吃亏,到了六月份的时候,海盗基本上不来余姚这边了。 “大家经常听到的一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意思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而要做到这个,最起码要做到两个:一是平等的立法,即王子和庶民都有平等的立法权,否则王子在立法的时候就偏向自己,最终在律法实施的时候必然产生不平等。二是公正的司法,对所有人在适用律法上都要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 “我要跟大家说的第二句话是:律法的基本价值是秩序。秩,常也;秩序,常度也,指人或事物所在的位置,含有整齐守规则之意。因此秩序的原意是指有条理、不混乱的情况,是“无序”的相对面。一般而言,秩序可以分为自然秩序和社会秩序。自然秩序由自然规律所支配,如日出日落,月亏月盈等;社会秩序是指人们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形成相对稳定的关系和状态。” “与秩序相对的无序状态很好理解,例如战乱之时、海盗来袭等等,在无序的环境不一定要偿命,欠债不一定要还钱,许多偶然的不可预测的因素就会不断的干扰人们的生活,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减少,不安全感增加,我们的世界就失去最起码的条件。因此,我们要追求的应该是有秩序的社会,而维系这个社会的秩序,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律法,并辅之以礼法道德、乡规民约等等。” …… 苏圣平现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学院,除了七天回一次靖海使衙门处置公务之外,其他时间都待在学院。学院的课程排的满满的,有时候上课就是一整天,有时候是半天。下课后,再到学院的食堂跟所有学员一起用餐,时不时的还能和大家讨论一下当天所学。 不止是自己教授的课程,其他老师教授的课程苏圣平也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在所有学员心目中这已经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存在。学员也不叫什么苏大人,统一称呼他为苏老师。苏圣平自己倒是十分乐意学生这么称呼他,每天看着学生紧张的上课,下课后三三两两的一起玩闹,倒是让他回忆起了那时美好的大学生活。 所有学院完成招生之后,最终有近千名学生就读。虽说这个时代大家尊崇知识,但这么多人来读书还是完全出乎意料。学生以泉州、莆田和商社、工业园、宝岛选送过来的为主,大约占了五分之三,剩下的还有福建其他府县、浙南、江西等地,甚至有广东东部的府县学生赶来报名参加。此外还有就读预科的五百多人,这些人将会在明年和其他学生一道参加考核进入一年级学习。 因为学院建设的关系,这一片区域现如今被严格保护,学院为此专门建设了一幢三进的屋子,专门供给苏圣平办公所用,有些时候干脆住在这里不回府城内,这里也渐渐的成为了体系内的指挥中枢,尤其是学院后面重修修建的信息部总部建设完成之后,体系内的各种信息都会汇总到这里,再由这里发布命令,随之而来的就是三进的房屋严重不够,不得不继续扩建…… 随着最后一队军士回到营地,随军医士赶紧清点救治伤亡,只有十几人轻伤。尽管手下的军士大都是从预备队转过来的,但是这样的战果相比较朝廷军队和其他地方的民团,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信这样的战果报回泉州,公子看了应该会满意。 自打宁波营北上之后,和海盗小规模接战已经十余次,还从来没有一次大规模的对战,这让宁波营上上下下十分不得劲。这次好不容易掌握了情报,得知海盗想要劫掠奉化,和周舟商议之后,才拉着宁波营和海盗打一场遭遇战。 海盗将要来奉化的消息是陈文华带来的,收到苏圣平的信之后,陈文华对周舟就任余姚县令采取支持的态度。有了陈家的支持,周舟很快就在余姚站稳脚跟,等到宁波营北上之后,手中有了这么一支强悍的武力,周舟的县令更是做的风生水起。 尽管只是跟海盗发生小规模的冲突,但多次打退了妄图上岸的海盗,处置了一些和海盗有关联的皂隶和大户,协助安靖地方秩序。短短几个月时间,周县令赢得了余姚上下的拥戴,宁波营也得到了余姚官绅和民众的一致好评,毕竟谁都知道身家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周舟在余姚这边最为信任的莫过于宁波营,接下来才是陈文华。不管东南党和江浙党之间有什么龃龉,至少在余姚这个小范围之内,周舟和江浙党合作的很好。在没有集结大队人马之前,海盗在余姚这边屡屡吃亏,到了六月份的时候,海盗基本上不来余姚这边了。 第348章 宁波客军(中) 刚刚打败了奉化民团和防御使的军队,众海盗的心气很足,加上是五个海盗对付一个军士,怎么着也不会吃亏。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李家坳时,看到整齐列队站在那里的宁波营,海盗头目这才发觉不对。其中不少和宁波营有过接战的,此时更是胆战心惊。 宁波营军士娴熟的配合,精良的武器装备,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打不到他们,就算是射箭,除非能够直中面门,否则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而他们却是十几个人站成一队,武器有长有短,还有坚固的盾牌,碰到他们简直就是噩梦。刚刚怎么听从头目的蛊惑,忘了这些人的可怕。此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等会还是不要冲在前面,一看不对赶紧跑路,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尽管感觉不对,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领头的海盗还是硬着头皮指挥海盗缓缓上前。宁波营这边早就做好准备,没有堵住山谷口,而是等海盗全部走出谷口,乱七八糟的列好队,军号响了一声,这才缓缓上前。 等两队人马的距离只有八十米的时候,那边海盗竟率先射箭,前排的两名军士赶紧抬高盾牌,后排的军士赶紧低下头,嘟嘟嘟,箭射在盾牌和军士板甲上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响起,射出箭后,海盗开始往前冲。 这时,宁波营前四排的军士纷纷举起手弩,扣动扳机,咻咻咻,弩箭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冲在在前面的海盗纷纷中箭,一瞬间就躺倒一片。紧接着,后六排的军士也举起手弩向前射击,海盗又一次受到重创。 尽管冲在前面的海盗受到了宁波营手弩的攻击,但此时大队人马已经跑起来,根本不可能回头,侥幸未被手弩射中的海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但是五十米的距离,完全足够宁波营军士再射一轮手弩,再挂好手弩,准备近战的武器。 到了这个时候,海盗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加上很多海盗没有和宁波营近战过,冲在前面的海盗嗷嗷嗷叫的冲向宁波营的军阵。刚刚靠近军阵三步左右的距离,宁波营阵中纷纷刺出长枪,对着海盗的胸口一扎一个准,近两年的训练当中,这个动作几乎已经成为了军士的本能,一瞬间冲在前面的海盗就死了一片。而大部分海盗手中的各种兵器此时完全够不到前排举着盾牌的军士。但也有不少举着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的海盗能够攻击到前排的军士,却被训练有素的军士用盾牌格挡掉,紧接着他们面对的就是沾着血迹的长枪头。 海盗里面不乏有武艺的,也能隔开第二排的军士刺过来的长枪,但是前两排的军士长期训练,配合十分娴熟,哪怕你海盗武艺再高,也伤害不了军士分毫,反倒是几个回合下来,被军士刺死不少。 前排接战双方在那对战,海盗仗着人多开始从侧面包围军阵。王国云之所以会选择李家坳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这里刚好足够宁波营摆开阵势,但是两边的地势又不够开阔,海盗想要合围,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后面观战的王国云见海盗开始准备合围,命司号员吹响了五声军号,场中宁波营军阵立马一分为五,以连为单位缓缓分开,中间的空隙足够让海盗冲进来,但是冲进来的人数又不会太多,而且进了里面之后,还要两面受到攻击。随着王国云变阵,海盗纷纷陷入宁波营阵中,合围不成反倒伤亡很多。 从双方开始互射到肉搏战,也就一炷香时间,海盗一个个倒下去,宁波营的阵中却没有一人倒下,这让在后面观战和还要往前冲的海盗看的肝胆欲裂。又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就已经没有海盗敢往前冲了,等宁波营砍杀完最后一个海盗后,场中竟然陷入诡异的平静。 几息时间过后,几个海盗头目这才反应过来,怪叫一声才转身跑路。见到这一幕,王国云按照事先的计划,命司号员吹响了全军追击的号音,宁波营所有能战的军士越过山谷之后,开始以班为单位追击海盗。 刚刚打败了奉化民团和防御使的军队,众海盗的心气很足,加上是五个海盗对付一个军士,怎么着也不会吃亏。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李家坳时,看到整齐列队站在那里的宁波营,海盗头目这才发觉不对。其中不少和宁波营有过接战的,此时更是胆战心惊。 宁波营军士娴熟的配合,精良的武器装备,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己打不到他们,就算是射箭,除非能够直中面门,否则根本伤害不到他们。 而他们却是十几个人站成一队,武器有长有短,还有坚固的盾牌,碰到他们简直就是噩梦。刚刚怎么听从头目的蛊惑,忘了这些人的可怕。此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等会还是不要冲在前面,一看不对赶紧跑路,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尽管感觉不对,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领头的海盗还是硬着头皮指挥海盗缓缓上前。宁波营这边早就做好准备,没有堵住山谷口,而是等海盗全部走出谷口,乱七八糟的列好队,军号响了一声,这才缓缓上前。 等两队人马的距离只有八十米的时候,那边海盗竟率先射箭,前排的两名军士赶紧抬高盾牌,后排的军士赶紧低下头,嘟嘟嘟,箭射在盾牌和军士板甲上的声音稀稀疏疏的响起,射出箭后,海盗开始往前冲。 这时,宁波营前四排的军士纷纷举起手弩,扣动扳机,咻咻咻,弩箭的破空声响成一片,冲在在前面的海盗纷纷中箭,一瞬间就躺倒一片。紧接着,后六排的军士也举起手弩向前射击,海盗又一次受到重创。 尽管冲在前面的海盗受到了宁波营手弩的攻击,但此时大队人马已经跑起来,根本不可能回头,侥幸未被手弩射中的海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但是五十米的距离,完全足够宁波营军士再射一轮手弩,再挂好手弩,准备近战的武器。 到了这个时候,海盗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加上很多海盗没有和宁波营近战过,冲在前面的海盗嗷嗷嗷叫的冲向宁波营的军阵。刚刚靠近军阵三步左右的距离,宁波营阵中纷纷刺出长枪,对着海盗的胸口一扎一个准,近两年的训练当中,这个动作几乎已经成为了军士的本能,一瞬间冲在前面的海盗就死了一片。而大部分海盗手中的各种兵器此时完全够不到前排举着盾牌的军士。但也有不少举着长枪、狼牙棒、方便铲的海盗能够攻击到前排的军士,却被训练有素的军士用盾牌格挡掉,紧接着他们面对的就是沾着血迹的长枪头。 海盗里面不乏有武艺的,也能隔开第二排的军士刺过来的长枪,但是前两排的军士长期训练,配合十分娴熟,哪怕你海盗武艺再高,也伤害不了军士分毫,反倒是几个回合下来,被军士刺死不少。 前排接战双方在那对战,海盗仗着人多开始从侧面包围军阵。王国云之所以会选择李家坳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这里刚好足够宁波营摆开阵势,但是两边的地势又不够开阔,海盗想要合围,必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在后面观战的王国云见海盗开始准备合围,命司号员吹响了五声军号,场中宁波营军阵立马一分为五,以连为单位缓缓分开,中间的空隙足够让海盗冲进来,但是冲进来的人数又不会太多,而且进了里面之后,还要两面受到攻击。随着王国云变阵,海盗纷纷陷入宁波营阵中,合围不成反倒伤亡很多。 从双方开始互射到肉搏战,也就一炷香时间,海盗一个个倒下去,宁波营的阵中却没有一人倒下,这让在后面观战和还要往前冲的海盗看的肝胆欲裂。又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就已经没有海盗敢往前冲了,等宁波营砍杀完最后一个海盗后,场中竟然陷入诡异的平静。 几息时间过后,几个海盗头目这才反应过来,怪叫一声才转身跑路。见到这一幕,王国云按照事先的计划,命司号员吹响了全军追击的号音,宁波营所有能战的军士越过山谷之后,开始以班为单位追击海盗。 第349章 宁波客军(下) 王国云对高琦明做主这件事情倒是一点也不介怀,临来前按照公子的说法,宁波营北上,军事上的事情由王国云做主,政治上的事情由高琦明做主。这样的体制不仅仅是在宁波营实行,以后国民军都会实行。 对于公子的这种安排,国民军所有将官都没意见,毕竟从物流行开始,公子就亲自担任了类似的职务,再到后来的崇武营、国民军,思训员这一官职一直伴随始终,大家伙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存在,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的鼓励,习惯了这些人跟自己谈心,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嘘寒问暖,等等。 再说了,随着见识日广,王国云这些人也意识到了国民军军事力量的强大,以后跟政治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把这些烦心事交给思训员,自己专心打仗更好。 见王国云不说话,吴县令赶紧朝高琦明道:“那是自然,将士们为奉化百姓浴血奋战,我等此来就有劳军的意思。”说完,从袖笼中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高琦明,接着说:“这是奉化百姓的一点心意,明日就会送达营地。” 高琦明接过单子一看,单子上有银三万两,粮三百担,棉布丝绸若干。对于国民军来说,原本不能接受财物,但这次有所不同,自然可以收下,只要如实向上汇报就可以了。道:“在下替宁波营将士谢过大人。我们不日就会返回余姚,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吴县令接着说:“不知营中的海盗俘虏何时可以移交给林总旗?” 高琦明冷冷看了吴县令一眼,道:“哪有什么海盗俘虏?” 吴县令被高琦明看的十分不自然,边上的林总旗才接过话,道:“贵营善战,不是俘获了一千五海盗?既然要声称打了胜仗,怎能没有俘虏?” 高琦明脸色一冷,答道:“海盗屡屡上岸劫掠,沿海百姓深受其害,唯有一死方能恕罪!” 吴县令三人听了高琦明的话,后背直冒冷汗,此次俘虏了一千多人,宁波营竟然要全部杀掉,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吴县令有些发颤的说:“杀俘不祥,有损宁波营英名,还请三思!” 看三人被吓破胆的样子,王国云老神在在坐在那里,高琦明说的都是假话,宝岛那边正缺劳力呢,怎么可能把这些海盗杀掉。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告诉吴县令实情,这会见高琦明把他们吓的过呛,接过话道:“县尊放心,不会在这里杀的,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做海盗,自然回带到海上杀了,让他们的亡魂随海风飘散就是。” 听了王国云的解释,三人都松了口气,吴县令接着说:“那能不能把一些海盗头目移交本县明正典刑?” 高琦明哼的一声,道:“既然县尊要求,自然无不可,已查明了大小头目十三人,这就请县尊带走。” 有海盗头目作为俘虏就好,过些日子当着全县民众的面砍了头,奏折上再修饰一番,宁波营闭嘴了,就不用怕朝廷派人来查,这一次的事情就能安然度过了。吴县令三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不愿意继续在这里找不自在,只说明日带人来移交海盗俘虏,然后就匆匆忙忙告辞离开。 三人离开后,王国云和高琦明哈哈大笑,原本宁波营北上的时候还不曾想过占地方的任何便宜,这次能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今年除了武器之外,再不用泉州那边任何接济,又不违反国民军的军律,可谓是一件大好事。 王国云对高琦明做主这件事情倒是一点也不介怀,临来前按照公子的说法,宁波营北上,军事上的事情由王国云做主,政治上的事情由高琦明做主。这样的体制不仅仅是在宁波营实行,以后国民军都会实行。 对于公子的这种安排,国民军所有将官都没意见,毕竟从物流行开始,公子就亲自担任了类似的职务,再到后来的崇武营、国民军,思训员这一官职一直伴随始终,大家伙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存在,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的鼓励,习惯了这些人跟自己谈心,习惯了这些人对自己嘘寒问暖,等等。 再说了,随着见识日广,王国云这些人也意识到了国民军军事力量的强大,以后跟政治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把这些烦心事交给思训员,自己专心打仗更好。 见王国云不说话,吴县令赶紧朝高琦明道:“那是自然,将士们为奉化百姓浴血奋战,我等此来就有劳军的意思。”说完,从袖笼中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高琦明,接着说:“这是奉化百姓的一点心意,明日就会送达营地。” 高琦明接过单子一看,单子上有银三万两,粮三百担,棉布丝绸若干。对于国民军来说,原本不能接受财物,但这次有所不同,自然可以收下,只要如实向上汇报就可以了。道:“在下替宁波营将士谢过大人。我们不日就会返回余姚,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问。”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笑容,吴县令接着说:“不知营中的海盗俘虏何时可以移交给林总旗?” 高琦明冷冷看了吴县令一眼,道:“哪有什么海盗俘虏?” 吴县令被高琦明看的十分不自然,边上的林总旗才接过话,道:“贵营善战,不是俘获了一千五海盗?既然要声称打了胜仗,怎能没有俘虏?” 高琦明脸色一冷,答道:“海盗屡屡上岸劫掠,沿海百姓深受其害,唯有一死方能恕罪!” 吴县令三人听了高琦明的话,后背直冒冷汗,此次俘虏了一千多人,宁波营竟然要全部杀掉,这可真是骇人听闻。吴县令有些发颤的说:“杀俘不祥,有损宁波营英名,还请三思!” 看三人被吓破胆的样子,王国云老神在在坐在那里,高琦明说的都是假话,宝岛那边正缺劳力呢,怎么可能把这些海盗杀掉。不过他肯定是不会告诉吴县令实情,这会见高琦明把他们吓的过呛,接过话道:“县尊放心,不会在这里杀的,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做海盗,自然回带到海上杀了,让他们的亡魂随海风飘散就是。” 听了王国云的解释,三人都松了口气,吴县令接着说:“那能不能把一些海盗头目移交本县明正典刑?” 高琦明哼的一声,道:“既然县尊要求,自然无不可,已查明了大小头目十三人,这就请县尊带走。” 有海盗头目作为俘虏就好,过些日子当着全县民众的面砍了头,奏折上再修饰一番,宁波营闭嘴了,就不用怕朝廷派人来查,这一次的事情就能安然度过了。吴县令三人见目的已经达到,不愿意继续在这里找不自在,只说明日带人来移交海盗俘虏,然后就匆匆忙忙告辞离开。 三人离开后,王国云和高琦明哈哈大笑,原本宁波营北上的时候还不曾想过占地方的任何便宜,这次能有这么大的便宜可占,今年除了武器之外,再不用泉州那边任何接济,又不违反国民军的军律,可谓是一件大好事。 第350章 朝堂奏对 皇帝端坐在御桌前,面前摆放着两份奏折和一份密信,一份是吴县令上的奏折,主要是通报了奉化这一次消灭海盗的情形。 奏折上详细介绍了奉化收到海盗即将上岸劫掠的消息后,如何制定计划引海盗入毂,怎么安排百姓提前躲避,官军和奉化民团如何抵抗,再由宁波营给予致命一击的。奏折写的天衣无缝,唯有俘虏海盗十三名和杀死海盗三千这一战果令人质疑。 第二份文书是宁波防御使衙门的告状奏章,说的是宁波营自从北上之后,完全不听从防御使衙门的指挥,无论作战、训练、兵备都是自行其是。 密信是闽王发来的,信中的内容倒是已经知晓,主要是苏圣平的近况和他所办的学院的情形。书院和苏圣平的情形,泉州内侍监都有汇报,倒是闽王信中的提醒引起了赵世卿的注意。 一是办学院的资金来源,这和编练民团不同,泉州那些海商不可能支付大量银钱支持苏圣平。那么问题来了,办那么大一所书院,花费肯定不小,苏圣平的钱财来源于何处? 二是书院的教学内容。首先是学科的设置,大都是那些杂学,这和维护统治的儒学格格不入;其次是教授的内容,尤其是律法、国学等学院教授的内容往往有大逆不道之言,而且听说这些学员从书院出来后,并不会入读泉州书院,走国考之路,那学这些内容的学员有何意义,将往何处?闽王的信中直指宝岛这处王朝化外之地,希望皇帝注意一下宝岛那边的情形。 皇帝在御桌前沉思,在他的理解中,苏圣平作为东南党人,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不足为奇,他也是能够接受的。况且苏圣平是自己钦点的探花,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学生,到目前为止尽忠王事,年纪轻轻已经显示出能臣风范。自己以后想要整顿朝纲,靠的还是类似于苏圣平这样的官员。 但是,父亲信中提到的事情也不得不重视。泉州地处偏远,却因为海贸十分繁华,那些海商家财万贯,如今苏圣平手中又有兵权,这就具备自立的可能。 而且看苏圣平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不显山不露水的,民团、商社、学院、船队搞的风生水起。身为帝王,他怎会不知,有了这些本钱之后,就算他自己不孳生野心,他的手下就难说了。 好在目前还处于可控状态,关键看怎么处理。又独自想了一会之后,就让人去传内阁首辅顾文心、兵部尚书周秉政和户部尚书唐海刚觐见。 三个大臣进了殿阁,阁臣在这种小殿里都有座位。吴县令和宁波防御使的奏折是先报到内阁的,所以这两份文书三人都知道内容。见皇帝御桌上摆放着奏折,想必是为了宁波营的事情。 顾文心坐在矮墩上,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比前些年苍老了不少。没当上首辅之前,处心积虑的想要这个位置,等坐上这个位置后才知道酸甜冷热。 先是自己大力推行的重新丈量田亩屡屡受挫,好不容易通过各种交易,牺牲了大量利益后,在江宁朝堂上算是搞定了其他大佬。但是到了微。 因此,不仅他被人耻笑,关键是要让其他两党的大佬让步,牺牲了一些东南党的利益,让出了不少好的位置,连东南党内不少人都表示出了不满。况且身为内阁首辅,不止要应付这件事情,日常其他政务,两处边军的军饷、夏粮秋税、天灾人祸等等,他这个首辅都要操心,怎能不日渐苍老。宁波营和苏圣平的事情,有周秉政盯着,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此时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得益于去年底苏圣平肃清了福建沿海的海盗,今年到现在福建那边再也没有一例海盗上岸劫掠的奏报。宁波营北上之后,陆陆续续也打败了几次试图劫掠余姚的海盗,让周舟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受到了一致好评。 皇帝端坐在御桌前,面前摆放着两份奏折和一份密信,一份是吴县令上的奏折,主要是通报了奉化这一次消灭海盗的情形。 奏折上详细介绍了奉化收到海盗即将上岸劫掠的消息后,如何制定计划引海盗入毂,怎么安排百姓提前躲避,官军和奉化民团如何抵抗,再由宁波营给予致命一击的。奏折写的天衣无缝,唯有俘虏海盗十三名和杀死海盗三千这一战果令人质疑。 第二份文书是宁波防御使衙门的告状奏章,说的是宁波营自从北上之后,完全不听从防御使衙门的指挥,无论作战、训练、兵备都是自行其是。 密信是闽王发来的,信中的内容倒是已经知晓,主要是苏圣平的近况和他所办的学院的情形。书院和苏圣平的情形,泉州内侍监都有汇报,倒是闽王信中的提醒引起了赵世卿的注意。 一是办学院的资金来源,这和编练民团不同,泉州那些海商不可能支付大量银钱支持苏圣平。那么问题来了,办那么大一所书院,花费肯定不小,苏圣平的钱财来源于何处? 二是书院的教学内容。首先是学科的设置,大都是那些杂学,这和维护统治的儒学格格不入;其次是教授的内容,尤其是律法、国学等学院教授的内容往往有大逆不道之言,而且听说这些学员从书院出来后,并不会入读泉州书院,走国考之路,那学这些内容的学员有何意义,将往何处?闽王的信中直指宝岛这处王朝化外之地,希望皇帝注意一下宝岛那边的情形。 皇帝在御桌前沉思,在他的理解中,苏圣平作为东南党人,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不足为奇,他也是能够接受的。况且苏圣平是自己钦点的探花,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学生,到目前为止尽忠王事,年纪轻轻已经显示出能臣风范。自己以后想要整顿朝纲,靠的还是类似于苏圣平这样的官员。 但是,父亲信中提到的事情也不得不重视。泉州地处偏远,却因为海贸十分繁华,那些海商家财万贯,如今苏圣平手中又有兵权,这就具备自立的可能。 而且看苏圣平行事,往往出人意料,不显山不露水的,民团、商社、学院、船队搞的风生水起。身为帝王,他怎会不知,有了这些本钱之后,就算他自己不孳生野心,他的手下就难说了。 好在目前还处于可控状态,关键看怎么处理。又独自想了一会之后,就让人去传内阁首辅顾文心、兵部尚书周秉政和户部尚书唐海刚觐见。 三个大臣进了殿阁,阁臣在这种小殿里都有座位。吴县令和宁波防御使的奏折是先报到内阁的,所以这两份文书三人都知道内容。见皇帝御桌上摆放着奏折,想必是为了宁波营的事情。 顾文心坐在矮墩上,看起来精神状态不佳,比前些年苍老了不少。没当上首辅之前,处心积虑的想要这个位置,等坐上这个位置后才知道酸甜冷热。 先是自己大力推行的重新丈量田亩屡屡受挫,好不容易通过各种交易,牺牲了大量利益后,在江宁朝堂上算是搞定了其他大佬。但是到了微。 因此,不仅他被人耻笑,关键是要让其他两党的大佬让步,牺牲了一些东南党的利益,让出了不少好的位置,连东南党内不少人都表示出了不满。况且身为内阁首辅,不止要应付这件事情,日常其他政务,两处边军的军饷、夏粮秋税、天灾人祸等等,他这个首辅都要操心,怎能不日渐苍老。宁波营和苏圣平的事情,有周秉政盯着,他完全没放在心上,此时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得益于去年底苏圣平肃清了福建沿海的海盗,今年到现在福建那边再也没有一例海盗上岸劫掠的奏报。宁波营北上之后,陆陆续续也打败了几次试图劫掠余姚的海盗,让周舟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受到了一致好评。 第351章 江宁风起 皇帝原本就十分支持周秉政推行的各地自行编练民团这一策略,既不用朝廷花销,又能防范海盗。可惜这些年来,除了苏圣平和寥寥无几的几处府县,其他地方的民团一无是处。 但是沿海地区乃是朝廷税赋重地,不能再让海盗闹下去了,这让他不得不决定改变这一政策。好在如今有宁波营这一样板,想必再次编练民团的话,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虽说唐海刚没有完全猜中皇帝的心思,但总算是说到了重点。皇帝要防范的自然是地方既有权、钱,又有军事力量这种情况,还要确保能够防范海盗。如果分散宁波营,让他们帮助编练民团,再避免民团从各县直接获得供应,这样基本上就能避免各地可能出现的“拥兵自重”的现象了。但是显然还有一个问题,两人都没说到,不由的就把目光转向顾文心。 见皇帝看来,顾文心直接略过奉化县令奏报这样的小事,开口道:“唐尚书的策略有理有据,符合朝廷的体制,是老成某国之言。但周尚书所虑怕毁了宁波营这样得力民团也要重视。” “此前,为何各地编练民团会不如人意?是不是其他地方的民团军士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呢?臣以为不是。是不是其他府县的民团得不到供应呢?显然也不是。那么原因何在,臣注意到一个环节,苏圣平编练民团时,完全没有他人掣肘,一切都是自行其是。所以关键所在乃是让编练民团之人不能受到掣肘,但为了国朝安定,必然也要防范地方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形。让宁波营编练更多民团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出现民团没有编练出来就先毁了宁波营。” “因此,臣认为一开始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而且不能忘了民团的花销大多是当地乡绅百姓供应这一事实。宁波营目前有一千人,是否可以分拆成五个部分,刚好安置到宁波府五个县,以两百人为骨干,以半年为期,帮助各府县编练出合适的民团。如果在宁波府能够成功,到时再推广到浙江、江苏沿海各县,这样更为稳妥。” “此外还有供应和管辖两个问题,臣认为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民团毕竟和正式的军队不同,既要防范又不能限制过死,因此臣认为就供应而言,还是按照现有体制不变为好,免得各地乡绅百姓反对,滋生事端。但是管辖问题必须控制,平时由各县衙门管理调派,训练之余可帮助各县行拘捕盗贼等事。抗击海盗则由各府防御使衙门统一调派。同时,各府内侍监必须加强对民团的监控。” 皇帝听完顾文心所说,笑着点点头,道:“首辅所言方是老成谋国,我看就以首辅所言来办。”三人赶紧称是。 见皇帝没让离开的意思,以为还有什么事情,唐海刚抬头一看,见皇帝看着他笑,心里想着:苏圣平,不是我不帮你,那些孝敬老夫收下了,但皇上有心收你的权,这也没办法。赶紧开口道:“陛下,江浙的民团策略已定,效果如何还要再看。但是福建靖海使苏大人麾下的民团和海军如何处置?” 顾文心和周秉政听到唐海刚的话,心中一咯噔,此前两人不是没有想到苏圣平的问题,只是以目前的局势,苏圣平算是东南党在军事一途中的佼佼者,周秉政拉拢孙思源虽说还行,但毕竟不是自己人,难得东南党有了苏圣平这样的自己人,倒也不想现在就打压。 皇帝见唐海刚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笑笑道:“爱卿以为如何?” 唐海刚答道:“臣只是想到这个问题,但不管兵部,不敢妄言。” 周秉政心头一动,苏圣平目前手中的力量有崇武民团和海军两处。按照刚才所议,苏圣平手下的民团战时就要归童益民管辖,好在福建沿海已没有海盗,不大存在什么战事。平时还是要受崇武县令管辖,周舟离任后,新的崇武县令乃是顾文心的门生,因此这倒不要紧,海军刚才所议又没有涉及。皇帝刚才显然已经反对自己的方略了,这会奏对倒是要慎重。 稍一片刻,周秉政就开口道:“陛下,按照方才所议,崇武民团应该平时归崇武县令管辖,战时归泉州防御使调派,由泉州内侍监监管,这似乎不用多议。至于靖海使衙门所属的海军,臣认为除了保持必要的力量在福建防范海盗之外,应该分派到浙江海面,帮助剿灭海盗。同时,泉州内侍监应对靖海使所属的海军进行监管。” 皇帝原本就十分支持周秉政推行的各地自行编练民团这一策略,既不用朝廷花销,又能防范海盗。可惜这些年来,除了苏圣平和寥寥无几的几处府县,其他地方的民团一无是处。 但是沿海地区乃是朝廷税赋重地,不能再让海盗闹下去了,这让他不得不决定改变这一政策。好在如今有宁波营这一样板,想必再次编练民团的话,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虽说唐海刚没有完全猜中皇帝的心思,但总算是说到了重点。皇帝要防范的自然是地方既有权、钱,又有军事力量这种情况,还要确保能够防范海盗。如果分散宁波营,让他们帮助编练民团,再避免民团从各县直接获得供应,这样基本上就能避免各地可能出现的“拥兵自重”的现象了。但是显然还有一个问题,两人都没说到,不由的就把目光转向顾文心。 见皇帝看来,顾文心直接略过奉化县令奏报这样的小事,开口道:“唐尚书的策略有理有据,符合朝廷的体制,是老成某国之言。但周尚书所虑怕毁了宁波营这样得力民团也要重视。” “此前,为何各地编练民团会不如人意?是不是其他地方的民团军士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呢?臣以为不是。是不是其他府县的民团得不到供应呢?显然也不是。那么原因何在,臣注意到一个环节,苏圣平编练民团时,完全没有他人掣肘,一切都是自行其是。所以关键所在乃是让编练民团之人不能受到掣肘,但为了国朝安定,必然也要防范地方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形。让宁波营编练更多民团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出现民团没有编练出来就先毁了宁波营。” “因此,臣认为一开始步子不能迈得太大,而且不能忘了民团的花销大多是当地乡绅百姓供应这一事实。宁波营目前有一千人,是否可以分拆成五个部分,刚好安置到宁波府五个县,以两百人为骨干,以半年为期,帮助各府县编练出合适的民团。如果在宁波府能够成功,到时再推广到浙江、江苏沿海各县,这样更为稳妥。” “此外还有供应和管辖两个问题,臣认为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问题。民团毕竟和正式的军队不同,既要防范又不能限制过死,因此臣认为就供应而言,还是按照现有体制不变为好,免得各地乡绅百姓反对,滋生事端。但是管辖问题必须控制,平时由各县衙门管理调派,训练之余可帮助各县行拘捕盗贼等事。抗击海盗则由各府防御使衙门统一调派。同时,各府内侍监必须加强对民团的监控。” 皇帝听完顾文心所说,笑着点点头,道:“首辅所言方是老成谋国,我看就以首辅所言来办。”三人赶紧称是。 见皇帝没让离开的意思,以为还有什么事情,唐海刚抬头一看,见皇帝看着他笑,心里想着:苏圣平,不是我不帮你,那些孝敬老夫收下了,但皇上有心收你的权,这也没办法。赶紧开口道:“陛下,江浙的民团策略已定,效果如何还要再看。但是福建靖海使苏大人麾下的民团和海军如何处置?” 顾文心和周秉政听到唐海刚的话,心中一咯噔,此前两人不是没有想到苏圣平的问题,只是以目前的局势,苏圣平算是东南党在军事一途中的佼佼者,周秉政拉拢孙思源虽说还行,但毕竟不是自己人,难得东南党有了苏圣平这样的自己人,倒也不想现在就打压。 皇帝见唐海刚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笑笑道:“爱卿以为如何?” 唐海刚答道:“臣只是想到这个问题,但不管兵部,不敢妄言。” 周秉政心头一动,苏圣平目前手中的力量有崇武民团和海军两处。按照刚才所议,苏圣平手下的民团战时就要归童益民管辖,好在福建沿海已没有海盗,不大存在什么战事。平时还是要受崇武县令管辖,周舟离任后,新的崇武县令乃是顾文心的门生,因此这倒不要紧,海军刚才所议又没有涉及。皇帝刚才显然已经反对自己的方略了,这会奏对倒是要慎重。 稍一片刻,周秉政就开口道:“陛下,按照方才所议,崇武民团应该平时归崇武县令管辖,战时归泉州防御使调派,由泉州内侍监监管,这似乎不用多议。至于靖海使衙门所属的海军,臣认为除了保持必要的力量在福建防范海盗之外,应该分派到浙江海面,帮助剿灭海盗。同时,泉州内侍监应对靖海使所属的海军进行监管。” 第352章 矿区械斗 矿区这边这么多男人挤在一起,本来就和监狱无异,如今才出现大规模械斗,在苏圣平看来完全是神佛保佑,而不是什么五年后的美好愿景。 对于自己的疏忽想起来都觉得可怕,万一出现大量死伤,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海盗俘虏都各有各的用处,再说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到别的地方去找既便宜又多的“熟练工”回来,好在这次械斗的死伤不算多。 得知消息后,匆匆带着人赶往矿区,路上听来人介绍,这才晓得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也很简单,这些海盗原本就属于不同的团伙,到了矿区之后,虽然被强制分开,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难免会结成一个个的小团伙,然后慢慢的各自就有了小头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其实出现小头目以及他们之间的争斗这种事情,苏圣平倒是乐见其成,甚至是在他授意之下,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军和管理人员有意为之。类似于监狱里的牢头,帮助国民军管理普通的海盗俘虏,避免了国民军和俘虏直接接触,这样国民军才能处于一种评判者的角色,管理起来才方便,也能让俘虏信服。 矿区这边不论是采矿、冶炼、制作,都实行标准化生产,每个人都在规定时间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样一旦有人偷懒、磨洋工,立马会影响整组人,甚至是影响整条线。这样当事人不仅会受到严厉处罚,如果他是在“班组”或者“生产线”内,其他人也会受到连带影响,毕竟他们会影响其他的班组或者生产线。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着影响下一个班组不能实现生产任务,导致他们也受到轻微处罚。 也许是天气炎热,导致人的脾气比较暴躁,加上无辜受到影响,另外一个班组的人自然就有些不服气。他们不敢去找国民军和管理人员的麻烦,对害得他们受处罚的班组自然没有好话说。原本那个班组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别人被罚,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着那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慢慢的双方就争吵了起来。 这两个班组的头头各自比较要好的人纷纷过来相助,这人一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很快战成一团,然后顺理成章的纷纷抓起各种铁器,这样一来没过多长时间,就躺倒了一片。等军士赶过来制止的时候,场中已经倒下几十个人。以往也发生过斗殴,但是这次卷进去这么多人,造成如此大的伤亡,矿区这边赶紧派人向苏圣平报告。这是偶然发生事件,管理方谁的责任还无从说起。要说责任的话,还是自己不够警觉。 好在府城离矿区不远,苏圣平等人骑着快马,当天就到达了矿区。没有理会低着头站在那的国民军的副营长和矿区的管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放宽心。 劳尔跟着令谷英不久之后,就被派到这边来负责冶炼方面,这会就由他和矿区管事、副营长一起去看望和医治的工人。受伤的那些工人已经得到了简单的救治,这会有苏圣平带来的大夫接手。好在械斗用的都是钝器,手脚断折的比较多,还有不少人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最终死亡的主要还是现场死掉和后来实在伤重不治的。 细思之下,自己这个二把刀,那世只是对标准化生产有一个粗浅的了解,这么多年实行下来,一直没有发生大的事故,加上工业园区那边效果很好,导致他没有意识到泰罗制虽说是一个比较科学管理方法,尤其是其中的流水线作业、分工协作等都是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 但首先泰罗制也有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其中也有很多必须遵守的原则,比如人性化管理、利益共享等等。而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尤其是矿区的工人大多是海盗俘虏,人性化管理显然是一句空话。而工业园那边之所以一直能够运转良好,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有吃苦耐劳的好品质,加上工业园那边的工钱算的上实现了利益共享,所以才一直没有出问题。 矿区这边这么多男人挤在一起,本来就和监狱无异,如今才出现大规模械斗,在苏圣平看来完全是神佛保佑,而不是什么五年后的美好愿景。 对于自己的疏忽想起来都觉得可怕,万一出现大量死伤,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的海盗俘虏都各有各的用处,再说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到别的地方去找既便宜又多的“熟练工”回来,好在这次械斗的死伤不算多。 得知消息后,匆匆带着人赶往矿区,路上听来人介绍,这才晓得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也很简单,这些海盗原本就属于不同的团伙,到了矿区之后,虽然被强制分开,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难免会结成一个个的小团伙,然后慢慢的各自就有了小头目。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其实出现小头目以及他们之间的争斗这种事情,苏圣平倒是乐见其成,甚至是在他授意之下,驻扎在这里的国民军和管理人员有意为之。类似于监狱里的牢头,帮助国民军管理普通的海盗俘虏,避免了国民军和俘虏直接接触,这样国民军才能处于一种评判者的角色,管理起来才方便,也能让俘虏信服。 矿区这边不论是采矿、冶炼、制作,都实行标准化生产,每个人都在规定时间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样一旦有人偷懒、磨洋工,立马会影响整组人,甚至是影响整条线。这样当事人不仅会受到严厉处罚,如果他是在“班组”或者“生产线”内,其他人也会受到连带影响,毕竟他们会影响其他的班组或者生产线。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着影响下一个班组不能实现生产任务,导致他们也受到轻微处罚。 也许是天气炎热,导致人的脾气比较暴躁,加上无辜受到影响,另外一个班组的人自然就有些不服气。他们不敢去找国民军和管理人员的麻烦,对害得他们受处罚的班组自然没有好话说。原本那个班组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别人被罚,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随着那些人说话越来越难听,慢慢的双方就争吵了起来。 这两个班组的头头各自比较要好的人纷纷过来相助,这人一多,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很快战成一团,然后顺理成章的纷纷抓起各种铁器,这样一来没过多长时间,就躺倒了一片。等军士赶过来制止的时候,场中已经倒下几十个人。以往也发生过斗殴,但是这次卷进去这么多人,造成如此大的伤亡,矿区这边赶紧派人向苏圣平报告。这是偶然发生事件,管理方谁的责任还无从说起。要说责任的话,还是自己不够警觉。 好在府城离矿区不远,苏圣平等人骑着快马,当天就到达了矿区。没有理会低着头站在那的国民军的副营长和矿区的管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示意他们放宽心。 劳尔跟着令谷英不久之后,就被派到这边来负责冶炼方面,这会就由他和矿区管事、副营长一起去看望和医治的工人。受伤的那些工人已经得到了简单的救治,这会有苏圣平带来的大夫接手。好在械斗用的都是钝器,手脚断折的比较多,还有不少人有不同程度的脑震荡,最终死亡的主要还是现场死掉和后来实在伤重不治的。 细思之下,自己这个二把刀,那世只是对标准化生产有一个粗浅的了解,这么多年实行下来,一直没有发生大的事故,加上工业园区那边效果很好,导致他没有意识到泰罗制虽说是一个比较科学管理方法,尤其是其中的流水线作业、分工协作等都是行之有效的管理方法。 但首先泰罗制也有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其中也有很多必须遵守的原则,比如人性化管理、利益共享等等。而这个时代的局限性,尤其是矿区的工人大多是海盗俘虏,人性化管理显然是一句空话。而工业园那边之所以一直能够运转良好,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都有吃苦耐劳的好品质,加上工业园那边的工钱算的上实现了利益共享,所以才一直没有出问题。 第353章 多事之秋 展虎和过老二一开始还以为会像陆大嘴一样的责罚,没想到最终要把命丢了,这会赶紧大声求饶。苏圣平所说的都有相应根据,自然不理会二人的求饶。尽管自己很讨厌砍头这种酷刑,这会为了达到震撼的效果也顾不上了。两人被拖出去不远,当着所有人的面,两个军士一刀下去,人头就滚落在地。 之前处置陆大嘴时,还算和风细雨,这突然间就是狂风暴雨,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以高牛和陈胜最为凄惨。见苏圣平转过身来,这会已经跪不住,瘫倒在台上。 苏圣平走到两人面前,大声道:“高牛,陈胜,你二人平常也纠集了一些人,还时常赌博。念在此次械斗,你二人是被卷进其中,平常做工的时候也卖力,能够带领小兄弟们勤勉做事,此次姑且饶过你们。希望你们往后能够好好表现,跟工友好好相处,不得滋生事端。等五年之期过后,如果你们表现好,本官就雇你们做一名管事。来人啊,放他们下去。” 原本以为要去死,这会竟然“无罪释放”,还有可能以后做管事,把两人高兴的连连磕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了解过这两人平常虽然也是小头目,但表现还好,纠集一帮人主要还是怕被人欺负,对待自己班组的人还算不错,做工也很勤勉,所以就没想要处罚,甚至还隐隐的有拉一把的意思。 矿区的这场械斗,在苏圣平打一个,杀两个,拉两个之后处置完毕。这样的处置方式也给矿区管事和五营副营长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紧接着矿区管事就当着大家的面,将新制定的一些矿区管理章程跟大家高声宣读,引来所有工人的阵阵叫好声。 新的章程主要思路是在流水线作业和分工协作的基础上,首先,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绝对明确:工匠等设计人员负责设计,管理人员负责监督,工人只需要完成简单动作;其次,将流水线上的分工专业化到最细微的地步,保证每个工人都能够以最简单的方法完成工作;第三,寻找最佳的生产模式,无论在设计、生产、管理上都需要寻找最佳的模式,达到提高效率和节省成本的目的。 同时进一步完善人性化管理方式,建立休假、休息制度,建立人事管理制度,为工人提供培训、学习机会,进一步完善考核奖励制度,提高奖励标准等等。 苏圣平还指示白文华把这些天记录的文稿进行整理,完整分析事件的起因、经过、处理结果,苏圣平在这之中的调查研究,以及改变管理章程的原因,将矿区这次械斗带来的管理章程的变化,形成一个完整的案例,印发给体系内所有后勤部门以及宝岛民政部,让他们进行深入学习,并且根据各自所在部门的实际情况进行相应的整改。 后世史家研究,苏圣平这次矿区之行,深刻变革了生产部门的管理方式,极大的提高了生产部门各个方面的效率,给他提供了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又一次为他的基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后世的情形无论如何变迁,绝大多数生产部门的管理方式都是在这基础上的进一步改进。但是,对于他是如何能够搞出这么一套管理章程的,谁也无法得出答案,就如同他的来处一样神秘,只能借口天命如此。 和管理章程一起做出的另外一个决定就是改变这个生产区域的布局。这里原先挤着采矿、冶炼、锻造、制作军械等工坊,生产区域集中,人员大量聚集,生产、卫生、安全等管理起来比较麻烦。 苏圣平就准备把后续制作军械这一最为重要的部分搬迁出去,暂时决定搬到宝岛上去。因此,解决了这里的麻烦之后,苏圣平就前往宝岛。一来视察一下宝岛民政和国民军改组的各项工作进展,另外就是和侯望楼、张文昌、王世云等人商量在宝岛新城镇建设军械制造工坊的各项事宜,和陈继平、黄文进等人商量国民军改组的事情。在宝岛那边又耽搁了五天时间才回到泉州。 随着学院的房子修建完成,王莹、朱音、叶红鱼不想苏圣平来回府城这么麻烦,都带着孩子住在这里。如今工作之余,时常能陪伴妻、子左右,倒也是一件乐事。平平和安安如今正是最为“好玩”的年纪,不用关在城中大宅院里,开心的不得了,整日里四处疯玩。另外三个还在蹒跚学步,倒也不用多管。 展虎和过老二一开始还以为会像陆大嘴一样的责罚,没想到最终要把命丢了,这会赶紧大声求饶。苏圣平所说的都有相应根据,自然不理会二人的求饶。尽管自己很讨厌砍头这种酷刑,这会为了达到震撼的效果也顾不上了。两人被拖出去不远,当着所有人的面,两个军士一刀下去,人头就滚落在地。 之前处置陆大嘴时,还算和风细雨,这突然间就是狂风暴雨,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以高牛和陈胜最为凄惨。见苏圣平转过身来,这会已经跪不住,瘫倒在台上。 苏圣平走到两人面前,大声道:“高牛,陈胜,你二人平常也纠集了一些人,还时常赌博。念在此次械斗,你二人是被卷进其中,平常做工的时候也卖力,能够带领小兄弟们勤勉做事,此次姑且饶过你们。希望你们往后能够好好表现,跟工友好好相处,不得滋生事端。等五年之期过后,如果你们表现好,本官就雇你们做一名管事。来人啊,放他们下去。” 原本以为要去死,这会竟然“无罪释放”,还有可能以后做管事,把两人高兴的连连磕头。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了解过这两人平常虽然也是小头目,但表现还好,纠集一帮人主要还是怕被人欺负,对待自己班组的人还算不错,做工也很勤勉,所以就没想要处罚,甚至还隐隐的有拉一把的意思。 矿区的这场械斗,在苏圣平打一个,杀两个,拉两个之后处置完毕。这样的处置方式也给矿区管事和五营副营长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紧接着矿区管事就当着大家的面,将新制定的一些矿区管理章程跟大家高声宣读,引来所有工人的阵阵叫好声。 新的章程主要思路是在流水线作业和分工协作的基础上,首先,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分工绝对明确:工匠等设计人员负责设计,管理人员负责监督,工人只需要完成简单动作;其次,将流水线上的分工专业化到最细微的地步,保证每个工人都能够以最简单的方法完成工作;第三,寻找最佳的生产模式,无论在设计、生产、管理上都需要寻找最佳的模式,达到提高效率和节省成本的目的。 同时进一步完善人性化管理方式,建立休假、休息制度,建立人事管理制度,为工人提供培训、学习机会,进一步完善考核奖励制度,提高奖励标准等等。 苏圣平还指示白文华把这些天记录的文稿进行整理,完整分析事件的起因、经过、处理结果,苏圣平在这之中的调查研究,以及改变管理章程的原因,将矿区这次械斗带来的管理章程的变化,形成一个完整的案例,印发给体系内所有后勤部门以及宝岛民政部,让他们进行深入学习,并且根据各自所在部门的实际情况进行相应的整改。 后世史家研究,苏圣平这次矿区之行,深刻变革了生产部门的管理方式,极大的提高了生产部门各个方面的效率,给他提供了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又一次为他的基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后世的情形无论如何变迁,绝大多数生产部门的管理方式都是在这基础上的进一步改进。但是,对于他是如何能够搞出这么一套管理章程的,谁也无法得出答案,就如同他的来处一样神秘,只能借口天命如此。 和管理章程一起做出的另外一个决定就是改变这个生产区域的布局。这里原先挤着采矿、冶炼、锻造、制作军械等工坊,生产区域集中,人员大量聚集,生产、卫生、安全等管理起来比较麻烦。 苏圣平就准备把后续制作军械这一最为重要的部分搬迁出去,暂时决定搬到宝岛上去。因此,解决了这里的麻烦之后,苏圣平就前往宝岛。一来视察一下宝岛民政和国民军改组的各项工作进展,另外就是和侯望楼、张文昌、王世云等人商量在宝岛新城镇建设军械制造工坊的各项事宜,和陈继平、黄文进等人商量国民军改组的事情。在宝岛那边又耽搁了五天时间才回到泉州。 随着学院的房子修建完成,王莹、朱音、叶红鱼不想苏圣平来回府城这么麻烦,都带着孩子住在这里。如今工作之余,时常能陪伴妻、子左右,倒也是一件乐事。平平和安安如今正是最为“好玩”的年纪,不用关在城中大宅院里,开心的不得了,整日里四处疯玩。另外三个还在蹒跚学步,倒也不用多管。 第354章 吴朝政事1 虽说不在乎皇帝所谓的打压,但既然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就不得不重视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宁波营,叫来白文华,让他给王国云和高琦明写信,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同意在宁波各县帮助编练民团,二是必须把民团掌握在自己手中。为此,还向宝岛发令,调派十个经验丰富的思训员前往宁波。至于宁波营装备需要的板甲、枪棍、长短刀这些就不再考虑范围了,不是自己的直属手下,能帮着把人带出来就不错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派遣海军北上,对于这个苏圣平是求之不得。原本自己只是福建靖海使,没有朝廷的调令,不能光天化日前往浙江海面,海军的行船、战训都少了机会。如今有朝廷律令,等全军整编完成后,留够防备力量,就可以派人北上。训练之余还能打杀海盗,实战总好过模拟训练。而且还能抢到更多的船只,俘虏更多的海盗,摸清舟山海盗的情形,这都有助于以后肃清海面。 宁波营和海军都还算是小事,宝岛那就得引起重视了。民事方面,自己相当于自命官吏、自搞一套,这对于朝廷来说和自立没有两样,好在剿灭海盗只是去年的事情,没人会往宝岛去想,不过也不得不防。 至于国民军,这更是重中之重,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有几万手下,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闽王、内侍监会不会派人上岸探查还真难说。好在他们显然是没有明确目标,往来船只和人员都受到信息部严密监控,如今关志鹏就专门负责这一块,到现在为止都做的好。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搞不清泉州这边的海商是不是有人探得详细的情形,给闽王和内侍监报告。民政方面没地方跑,军队还是要想办法拉出去,训练这么长时间了,改制完成后也需要实战检验一下。 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宝岛那边的情形只能希望再隐瞒一段时间,唯有等自己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不怕朝廷。说到自己的实力,苏圣平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实力,倒是身在吴朝的韩夏青隐隐的认为这是一只正在慢慢长大的猛虎。 忽里温派人到泉州找寻苏圣平,最终认定苏圣平就是那个路平之后。韩夏青同样派人来找寻过王平,最终在画像的帮助下,确定了苏圣平的身份。对此她没有任何意外,反倒是觉得理该如此。更是专门派人搜集了苏圣平的所有事情,从最初的山货行、物流行、工业园、商社、研究院,到参加国考、编练民团打海盗、成立海军,再到最近的大办学校。当然,就连泉州很多世家都不清楚宝岛的情况,更不用说韩夏青的调查了。 有些事情韩夏青能够看明白,有些事情韩夏青亦是云里雾里。她更是坚定的认为当年三哥之所以会一败涂地,其中苏圣平必然发挥了重要作用。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次事件之后,苏圣平的产业实现了质的飞跃,出现了科学研究院和船队,这都是要投入大量银钱的。 不得不说,经过调查后,韩夏青是第一个全面了解苏圣平的外人。一想到苏圣平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和层出不穷的创意,再一想到他精致耐看的容貌、出口成章的才华、幽默风趣的言语、掩人耳目的出行,韩夏青隐隐的想要跟他再见一面,不由得小腹一股暖热,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公主也是女人,公主没有养面首,公主很需要 在韩夏青眼里,和越朝的官员交好算不得什么事情,现在两朝的状况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官面上的交往远远不如民间商贾的往来。苏圣平面上虽然是朝廷的官员,但也是泉州首屈一指的商贾,何况双方还有物流行、天南商场的合作,自己和他往来完全没有问题。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不由的有些得意,得意的是与苏圣平合作后两个哥哥对自己的看重。 有了明面上韩夏青的关照下,暗地里又有三皇子的支持,物流行和天南商场在吴朝的发展十分迅猛。两个生意相辅相成,不断在各省的主要枢纽城市设点,赚取了大量的银钱。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好处。暗地里受益的除了物流行掌握了一支隐形的力量之外,韩秋原充分发挥了物流行在补给上的能力,即将完成一次最为重要的调兵。 韩夏青作为物流行的大股东,尽管只参与掌握物流行的财务,但对物流行遇到的事情不得不关心。三哥韩秋原和四哥韩露对物流行、天南商场的关注她更是了如指掌,正是因为两人对这两个实业的关注点不同,她也更加坚定暗地里对三哥的支持。 韩露对物流行和天南商场的关注主要在财货上面,在物流行成立之前,就找上韩夏青想要分一杯羹,最终在她答应将一些主要货物的销售权交给川蜀大族文家之后,默许了她插足物流行。如此,韩露得到的无非是文家的进一步支持和一些银钱而已。 虽说不在乎皇帝所谓的打压,但既然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就不得不重视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宁波营,叫来白文华,让他给王国云和高琦明写信,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是同意在宁波各县帮助编练民团,二是必须把民团掌握在自己手中。为此,还向宝岛发令,调派十个经验丰富的思训员前往宁波。至于宁波营装备需要的板甲、枪棍、长短刀这些就不再考虑范围了,不是自己的直属手下,能帮着把人带出来就不错了。 另外一件事就是派遣海军北上,对于这个苏圣平是求之不得。原本自己只是福建靖海使,没有朝廷的调令,不能光天化日前往浙江海面,海军的行船、战训都少了机会。如今有朝廷律令,等全军整编完成后,留够防备力量,就可以派人北上。训练之余还能打杀海盗,实战总好过模拟训练。而且还能抢到更多的船只,俘虏更多的海盗,摸清舟山海盗的情形,这都有助于以后肃清海面。 宁波营和海军都还算是小事,宝岛那就得引起重视了。民事方面,自己相当于自命官吏、自搞一套,这对于朝廷来说和自立没有两样,好在剿灭海盗只是去年的事情,没人会往宝岛去想,不过也不得不防。 至于国民军,这更是重中之重,要是让人知道自己有几万手下,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闽王、内侍监会不会派人上岸探查还真难说。好在他们显然是没有明确目标,往来船只和人员都受到信息部严密监控,如今关志鹏就专门负责这一块,到现在为止都做的好。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搞不清泉州这边的海商是不是有人探得详细的情形,给闽王和内侍监报告。民政方面没地方跑,军队还是要想办法拉出去,训练这么长时间了,改制完成后也需要实战检验一下。 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宝岛那边的情形只能希望再隐瞒一段时间,唯有等自己的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不怕朝廷。说到自己的实力,苏圣平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实力,倒是身在吴朝的韩夏青隐隐的认为这是一只正在慢慢长大的猛虎。 忽里温派人到泉州找寻苏圣平,最终认定苏圣平就是那个路平之后。韩夏青同样派人来找寻过王平,最终在画像的帮助下,确定了苏圣平的身份。对此她没有任何意外,反倒是觉得理该如此。更是专门派人搜集了苏圣平的所有事情,从最初的山货行、物流行、工业园、商社、研究院,到参加国考、编练民团打海盗、成立海军,再到最近的大办学校。当然,就连泉州很多世家都不清楚宝岛的情况,更不用说韩夏青的调查了。 有些事情韩夏青能够看明白,有些事情韩夏青亦是云里雾里。她更是坚定的认为当年三哥之所以会一败涂地,其中苏圣平必然发挥了重要作用。最直接的证据就是那次事件之后,苏圣平的产业实现了质的飞跃,出现了科学研究院和船队,这都是要投入大量银钱的。 不得不说,经过调查后,韩夏青是第一个全面了解苏圣平的外人。一想到苏圣平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和层出不穷的创意,再一想到他精致耐看的容貌、出口成章的才华、幽默风趣的言语、掩人耳目的出行,韩夏青隐隐的想要跟他再见一面,不由得小腹一股暖热,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公主也是女人,公主没有养面首,公主很需要 在韩夏青眼里,和越朝的官员交好算不得什么事情,现在两朝的状况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官面上的交往远远不如民间商贾的往来。苏圣平面上虽然是朝廷的官员,但也是泉州首屈一指的商贾,何况双方还有物流行、天南商场的合作,自己和他往来完全没有问题。一想到这里,心中就不由的有些得意,得意的是与苏圣平合作后两个哥哥对自己的看重。 有了明面上韩夏青的关照下,暗地里又有三皇子的支持,物流行和天南商场在吴朝的发展十分迅猛。两个生意相辅相成,不断在各省的主要枢纽城市设点,赚取了大量的银钱。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好处。暗地里受益的除了物流行掌握了一支隐形的力量之外,韩秋原充分发挥了物流行在补给上的能力,即将完成一次最为重要的调兵。 韩夏青作为物流行的大股东,尽管只参与掌握物流行的财务,但对物流行遇到的事情不得不关心。三哥韩秋原和四哥韩露对物流行、天南商场的关注她更是了如指掌,正是因为两人对这两个实业的关注点不同,她也更加坚定暗地里对三哥的支持。 韩露对物流行和天南商场的关注主要在财货上面,在物流行成立之前,就找上韩夏青想要分一杯羹,最终在她答应将一些主要货物的销售权交给川蜀大族文家之后,默许了她插足物流行。如此,韩露得到的无非是文家的进一步支持和一些银钱而已。 第355章 吴朝政事2 卢泰作为协助韩斌自立仅存的三大将之一,也不仅仅是后期领军驻守在西北方向,前期还参与了与越朝的作战和打压各地不服从韩斌统治的势力,加上后期领军驻守西北边疆,在吴朝军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影响力,不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兵部,都有很多他曾经的手下。因此,在吴朝他更是被称之为“军神”。 早年间,卢泰声名不显,是韩斌一手提拔培养了他,因此在吴朝,他效忠的对象只有韩斌一人。对此,韩斌原本并不怀疑。但是,这人一旦当上了皇帝,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心态都会出现变化。尤其是像韩斌这样通过反叛自立当上皇帝的人,心里往往想着别人是不是也会跟自己一样。 前面的十几年时间,韩斌正当壮年,对于卢泰是不是会和自己一样还不在乎。这些年来,随着他年岁渐大,身体每况愈下,这种担忧就越发强烈。 可是在吴朝军中,卢泰的影响力和象征意义太大,不能过于苛待,况且吴朝也需要军中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就如越朝的孙思源那样,方能在自己故后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因此,韩斌对卢泰的心理是矛盾的,既要用,又要防备。 在这种矛盾心理下,韩斌采取的手段是,让卢泰几十年如一日领军驻扎在西北,不让他回到朝中壮大实力,严禁朝中诸皇子、大臣和他交往,避免他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同时,对于西北边军的军需供应上进行严格限制。存粮不得超过十日,兵器、甲胄、箭弩都要靠后方的城市供应。因此,卢泰手下军队面临的内外部环境都不好。 卢泰早就知道了韩斌这样做的心思,多年下来被这样防备,让这位原本对韩斌忠心耿耿的老将心思也起了变化,尤其是韩斌即将离世这种敏感的时刻。苍天可鉴,出于对韩斌的感恩和为了避免陷入战乱,卢泰从来没有想要和韩斌一样反叛自立的心思。但是,谁也不能不让他有别的心思。 驻守西北可这么多年下来,韩斌分化自己的手下,面对高原部族和元朝军队的作战,自己手下的将领离开的离开,死去的死去。卢泰心里不爽的是自己手上的力量不足,受到元朝军队欺压也就算了。面对高原部族军队,由于军力不足,有时候被人家以多打少,有时候大好机会却不能吃下战果,让部族军队逃出生天。 但因为韩斌的防备,又因为西北比较偏远,运输十分不便,想要获得足够的补给就比较艰难,因此,没有足够的粮草和军备,卢泰就无法扩充军队,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化解不开。他能理解皇帝,却无法接受。好在这个时候,韩秋原出现了。 作为皇子,韩秋原对皇帝防备卢泰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十分支持。但是,面临皇位传承的关键时刻,韩秋原也顾不上这种担忧了。当然,他坚信自己也能掌握好火候,不至于出现臣强君弱的局面。 作为吴朝的军神,卢泰之所以会被韩秋原打动,原因有三。 一是,韩秋原提到了物流行,准备在将来把物流行的运作模式引入军需供应上,并且探索直接利用物流行进行军需运输供应。卢泰听了物流行的介绍之后,多方打听之下,得知了这些年物流行的发展和效率,倒是对这一建议十分赞同,并准备尝试一次。 二是,韩秋原承诺当上皇帝后,将由卢泰主持裁撤军中的老弱残兵,并放权让他利用这些军饷开支在西北持续为朝廷编练军队,数量不设上限。 三是,卢泰虽然已经年老,但是可预见的是还有几十年时间好活,韩秋原承诺等西北军队编练完成之后,通过和部族作战,以战练兵,最终争取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蚕食越朝,并且日后视情况择机北伐。 当然,韩秋原也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卢泰必须回朝居中调度,以其威望帮助他登上皇位,然后帮他完成裁撤军队的目标,并且将编练新军队的任务交给西北那一万边军。二是非战时卢泰不得插手新军将领任命。当然,前提就是必须带领军队帮助他登上皇位。 韩秋原的承诺很美妙,卢泰从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韩秋原的要求也不算高,限制乃君王权术,能够理解和接受。从这三个承诺和两个要求上来看,韩秋原不失为一个有想法、敢作为的君主,比起那个假模假式的韩露更值得期待。既然自己不会走上反叛自立的道路,跟新君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成为从龙之臣明显对日后有好处。 但是卢泰忠心韩斌,不见得会完全认可韩秋原。因此,他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旦韩斌还能正常视事,自己将完全听从韩斌指挥。虽然话没说明白,但言下之意显然是如果皇帝下令杀了韩秋原,他卢泰也会照样执行,完全不会顾及两方的关系。另外,就是吴朝不能出现内乱损耗朝廷元气。意思是自己可以回武汉,但不能是一路打回去,只能是出现在武汉起到威慑作用。 卢泰作为协助韩斌自立仅存的三大将之一,也不仅仅是后期领军驻守在西北方向,前期还参与了与越朝的作战和打压各地不服从韩斌统治的势力,加上后期领军驻守西北边疆,在吴朝军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影响力,不论是在军中,还是在兵部,都有很多他曾经的手下。因此,在吴朝他更是被称之为“军神”。 早年间,卢泰声名不显,是韩斌一手提拔培养了他,因此在吴朝,他效忠的对象只有韩斌一人。对此,韩斌原本并不怀疑。但是,这人一旦当上了皇帝,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心态都会出现变化。尤其是像韩斌这样通过反叛自立当上皇帝的人,心里往往想着别人是不是也会跟自己一样。 前面的十几年时间,韩斌正当壮年,对于卢泰是不是会和自己一样还不在乎。这些年来,随着他年岁渐大,身体每况愈下,这种担忧就越发强烈。 可是在吴朝军中,卢泰的影响力和象征意义太大,不能过于苛待,况且吴朝也需要军中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就如越朝的孙思源那样,方能在自己故后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因此,韩斌对卢泰的心理是矛盾的,既要用,又要防备。 在这种矛盾心理下,韩斌采取的手段是,让卢泰几十年如一日领军驻扎在西北,不让他回到朝中壮大实力,严禁朝中诸皇子、大臣和他交往,避免他进一步扩大影响力。同时,对于西北边军的军需供应上进行严格限制。存粮不得超过十日,兵器、甲胄、箭弩都要靠后方的城市供应。因此,卢泰手下军队面临的内外部环境都不好。 卢泰早就知道了韩斌这样做的心思,多年下来被这样防备,让这位原本对韩斌忠心耿耿的老将心思也起了变化,尤其是韩斌即将离世这种敏感的时刻。苍天可鉴,出于对韩斌的感恩和为了避免陷入战乱,卢泰从来没有想要和韩斌一样反叛自立的心思。但是,谁也不能不让他有别的心思。 驻守西北可这么多年下来,韩斌分化自己的手下,面对高原部族和元朝军队的作战,自己手下的将领离开的离开,死去的死去。卢泰心里不爽的是自己手上的力量不足,受到元朝军队欺压也就算了。面对高原部族军队,由于军力不足,有时候被人家以多打少,有时候大好机会却不能吃下战果,让部族军队逃出生天。 但因为韩斌的防备,又因为西北比较偏远,运输十分不便,想要获得足够的补给就比较艰难,因此,没有足够的粮草和军备,卢泰就无法扩充军队,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化解不开。他能理解皇帝,却无法接受。好在这个时候,韩秋原出现了。 作为皇子,韩秋原对皇帝防备卢泰的心思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十分支持。但是,面临皇位传承的关键时刻,韩秋原也顾不上这种担忧了。当然,他坚信自己也能掌握好火候,不至于出现臣强君弱的局面。 作为吴朝的军神,卢泰之所以会被韩秋原打动,原因有三。 一是,韩秋原提到了物流行,准备在将来把物流行的运作模式引入军需供应上,并且探索直接利用物流行进行军需运输供应。卢泰听了物流行的介绍之后,多方打听之下,得知了这些年物流行的发展和效率,倒是对这一建议十分赞同,并准备尝试一次。 二是,韩秋原承诺当上皇帝后,将由卢泰主持裁撤军中的老弱残兵,并放权让他利用这些军饷开支在西北持续为朝廷编练军队,数量不设上限。 三是,卢泰虽然已经年老,但是可预见的是还有几十年时间好活,韩秋原承诺等西北军队编练完成之后,通过和部族作战,以战练兵,最终争取有足够的军事力量蚕食越朝,并且日后视情况择机北伐。 当然,韩秋原也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卢泰必须回朝居中调度,以其威望帮助他登上皇位,然后帮他完成裁撤军队的目标,并且将编练新军队的任务交给西北那一万边军。二是非战时卢泰不得插手新军将领任命。当然,前提就是必须带领军队帮助他登上皇位。 韩秋原的承诺很美妙,卢泰从中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韩秋原的要求也不算高,限制乃君王权术,能够理解和接受。从这三个承诺和两个要求上来看,韩秋原不失为一个有想法、敢作为的君主,比起那个假模假式的韩露更值得期待。既然自己不会走上反叛自立的道路,跟新君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成为从龙之臣明显对日后有好处。 但是卢泰忠心韩斌,不见得会完全认可韩秋原。因此,他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一旦韩斌还能正常视事,自己将完全听从韩斌指挥。虽然话没说明白,但言下之意显然是如果皇帝下令杀了韩秋原,他卢泰也会照样执行,完全不会顾及两方的关系。另外,就是吴朝不能出现内乱损耗朝廷元气。意思是自己可以回武汉,但不能是一路打回去,只能是出现在武汉起到威慑作用。 第356章 吴朝政事3 广元物流行是去年刚刚建立的,距离广元城不远。基地管事是武汉人,是最早招募的本地伙计之一。管事六月二十一日接到总部吴桐签发的通知,要求在五天之内准备好两千份的补给,包含五天的饭食和战马的马料,并且要求一切行动听从收货人的指令。 四天后,就有人拿着文书来到基地,要求他派人将补给送到距离广元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废弃官道上。等他到达那里的时候,见到了一处简易的军营,营地里都是行军用的帐篷,帐篷外都是战马。 送完补给后,伙计们并不能离开这处简易的军营。直到三天后,看着他们的十个军士才骑马离开,管事才带着伙计回到基地,仿佛只是外出送了一次货。他不知道的是,物流行巴中、达州、奉节、宜昌等基地都收到了大致相同的命令。 时间回到六月十六日,吴朝皇帝韩斌再一次陷入昏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昏迷了,一天之后还没醒过来。韩秋原、韩露等皇子、公主十六日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皇宫,见皇帝过了一天时间还没醒过来,都知道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多各有心思,他们面上的平静已经掩盖不了暗地里的争斗。 这会所有人最关心的是皇帝弥留之际是否立下圣旨,表明把皇位传给哪个皇子。好在从皇帝最信任的太监高公公和负责国事的内阁首辅骆炳胜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皇帝此前已经留下了圣旨,放置在他的枕头里,要等到他驾崩后,召集内阁和皇子一起宣布。 听到骆炳胜这么说,韩露心中一喜。因为骆炳胜是支持他的,此时又说出这个消息,显然是已经笃定皇帝是传位给他的了。因为高公公孤身一人,早年在越朝皇宫就是韩斌的内援,后来更是鞍前马后伺候韩斌几十年,出了名的只跟着皇帝,从来不结交外臣和皇子。正因为他的特殊地位,韩露一直以来就对他十分尊敬,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比其他皇子差。这样的话,两个传召的大臣,一个是支持自己的,一个谁也不支持,那赢面就大了。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高公公老家在河北,早早的就进了皇宫,对外一直说自己没有家人朋友,是孤身一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知晓这一情况的除了韩斌之外,就是另有目的的韩秋原了,或者是别人也有心求证,但都做不到韩秋原那样的刨根究底。 高公公之所以一直对外声称是孤身一人,主要原因是早年间作为韩斌在皇宫的内援,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加上是被家人卖进宫的,进宫之时就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未承认过,省的哪一天给自己的家人惹来麻烦。 高公公小的时候,有一年河北大旱,家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当年高公公父母之所以会把他卖进皇宫,主要是为了得些银钱,养活一家老小。正是因为有了这笔银子,高公公父母和两个弟弟总算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高公公进宫以后就一直没有和家人联系过,当然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直到多年后,韩斌派人找上高家,并把他们都带到吴朝,高公公也就是远远见了一面。看到父母、两个弟弟都活的好好的,高公公认为自己已经报了父母的生养之恩,如今也给他们找到了生存之地,免遭元人迫害,已经尽了人子之份,自此再不相往来。 前有高公公暗中通风报讯,后有韩斌寻找父母之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从此之后,韩斌更加信任高公公,把内宫大权交给了他。高公公也对得起韩斌的信任,毫无私心的替韩斌看好内宫。当然,这个内宫也包括了类似于越朝内侍监那样的机构,吴朝这边叫密卫。 这样显赫、重要的位置,自然让高公公成为有心之人结交的对象。无奈高公公就如那入定的老僧,无论众人如何努力,都徒劳无功。韩秋原等皇子长大之后,自然也做过这样的尝试,没有一人能得到高公公青睐。 一开始韩秋原也相信高公公孤身一人的说法,暗中进行调查之后,怕引起密卫的注意,根本不敢深入。他不知道别人是否相信高公公的说法,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进行调查,当他发现高公公确实不搭理外人后,也就放弃了追查的想法。直到七年前自己在泉州铩羽而归,遭到了父皇和一些朝臣的冷落,寻找破局之法的时候,才发现这高公公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试过多种方法,发现都得不到高公公的回应,最终只能重新拾起想要从高公公家人入手这一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派人到越朝皇宫收买跟高公公同时代的内侍查问,甚至派人到洛阳一带查访,确定了高公公的出生地后,又派人前往河北查探,最终查到了几十个疑似的高公公家人的线索。后来经过排查,韩秋原觉得不需要任何证据,那一家突然消失的高姓人家最有可能是高公公的家人。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但是吴朝这么大,想要找出密卫掩藏的一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高公公的父母,加上两个弟弟的两家人,从河北来到吴朝,不可能分散居住,也不会去两广和云南,那里实在太远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天府之国之称的成都附近和两湖地区。不能动用官方力量,否则必然引起密卫注意,韩秋原的手下用了足足四年时间才找到了安置在湖南衡阳的高公公一家人。 广元物流行是去年刚刚建立的,距离广元城不远。基地管事是武汉人,是最早招募的本地伙计之一。管事六月二十一日接到总部吴桐签发的通知,要求在五天之内准备好两千份的补给,包含五天的饭食和战马的马料,并且要求一切行动听从收货人的指令。 四天后,就有人拿着文书来到基地,要求他派人将补给送到距离广元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废弃官道上。等他到达那里的时候,见到了一处简易的军营,营地里都是行军用的帐篷,帐篷外都是战马。 送完补给后,伙计们并不能离开这处简易的军营。直到三天后,看着他们的十个军士才骑马离开,管事才带着伙计回到基地,仿佛只是外出送了一次货。他不知道的是,物流行巴中、达州、奉节、宜昌等基地都收到了大致相同的命令。 时间回到六月十六日,吴朝皇帝韩斌再一次陷入昏迷,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昏迷了,一天之后还没醒过来。韩秋原、韩露等皇子、公主十六日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来到皇宫,见皇帝过了一天时间还没醒过来,都知道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也多各有心思,他们面上的平静已经掩盖不了暗地里的争斗。 这会所有人最关心的是皇帝弥留之际是否立下圣旨,表明把皇位传给哪个皇子。好在从皇帝最信任的太监高公公和负责国事的内阁首辅骆炳胜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皇帝此前已经留下了圣旨,放置在他的枕头里,要等到他驾崩后,召集内阁和皇子一起宣布。 听到骆炳胜这么说,韩露心中一喜。因为骆炳胜是支持他的,此时又说出这个消息,显然是已经笃定皇帝是传位给他的了。因为高公公孤身一人,早年在越朝皇宫就是韩斌的内援,后来更是鞍前马后伺候韩斌几十年,出了名的只跟着皇帝,从来不结交外臣和皇子。正因为他的特殊地位,韩露一直以来就对他十分尊敬,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比其他皇子差。这样的话,两个传召的大臣,一个是支持自己的,一个谁也不支持,那赢面就大了。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高公公老家在河北,早早的就进了皇宫,对外一直说自己没有家人朋友,是孤身一人。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知晓这一情况的除了韩斌之外,就是另有目的的韩秋原了,或者是别人也有心求证,但都做不到韩秋原那样的刨根究底。 高公公之所以一直对外声称是孤身一人,主要原因是早年间作为韩斌在皇宫的内援,干的是杀头的买卖,加上是被家人卖进宫的,进宫之时就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从未承认过,省的哪一天给自己的家人惹来麻烦。 高公公小的时候,有一年河北大旱,家里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当年高公公父母之所以会把他卖进皇宫,主要是为了得些银钱,养活一家老小。正是因为有了这笔银子,高公公父母和两个弟弟总算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高公公进宫以后就一直没有和家人联系过,当然家里人也联系不上他。直到多年后,韩斌派人找上高家,并把他们都带到吴朝,高公公也就是远远见了一面。看到父母、两个弟弟都活的好好的,高公公认为自己已经报了父母的生养之恩,如今也给他们找到了生存之地,免遭元人迫害,已经尽了人子之份,自此再不相往来。 前有高公公暗中通风报讯,后有韩斌寻找父母之恩,两人的关系更上一层楼。从此之后,韩斌更加信任高公公,把内宫大权交给了他。高公公也对得起韩斌的信任,毫无私心的替韩斌看好内宫。当然,这个内宫也包括了类似于越朝内侍监那样的机构,吴朝这边叫密卫。 这样显赫、重要的位置,自然让高公公成为有心之人结交的对象。无奈高公公就如那入定的老僧,无论众人如何努力,都徒劳无功。韩秋原等皇子长大之后,自然也做过这样的尝试,没有一人能得到高公公青睐。 一开始韩秋原也相信高公公孤身一人的说法,暗中进行调查之后,怕引起密卫的注意,根本不敢深入。他不知道别人是否相信高公公的说法,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进行调查,当他发现高公公确实不搭理外人后,也就放弃了追查的想法。直到七年前自己在泉州铩羽而归,遭到了父皇和一些朝臣的冷落,寻找破局之法的时候,才发现这高公公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试过多种方法,发现都得不到高公公的回应,最终只能重新拾起想要从高公公家人入手这一办法。皇天不负有心人,派人到越朝皇宫收买跟高公公同时代的内侍查问,甚至派人到洛阳一带查访,确定了高公公的出生地后,又派人前往河北查探,最终查到了几十个疑似的高公公家人的线索。后来经过排查,韩秋原觉得不需要任何证据,那一家突然消失的高姓人家最有可能是高公公的家人。 有了目标就好办了,但是吴朝这么大,想要找出密卫掩藏的一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高公公的父母,加上两个弟弟的两家人,从河北来到吴朝,不可能分散居住,也不会去两广和云南,那里实在太远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有天府之国之称的成都附近和两湖地区。不能动用官方力量,否则必然引起密卫注意,韩秋原的手下用了足足四年时间才找到了安置在湖南衡阳的高公公一家人。 第357章 吴朝政事4 内阁首辅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尤其是骆炳胜还是“顾命大臣”之一,高公公终于开始动摇了。骆炳胜也是没办法,要不是高公公阻止,五天前他就决定公布圣旨,所以才有了越来越猛烈的文官“逼宫”。 骆炳胜算盘打的很精,他是内阁首辅、文官领袖,在皇帝弥留之际,圣旨上定的皇子即使不是韩露,也还有希望翻盘。尤其是吴朝严禁后宫干政,皇后、贵妃等人只有人望,却毫无权柄,自己又不能像高公公那样一直守在宫里,自己的触角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深宫大内,要是一直拖着,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篡改旨意,当时陛下立下圣旨,自己没有看到内容,高公公也没有看到内容,万一被高公公篡改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皇帝寝宫内,骆炳胜轻捻胡须,威严的看着众皇子和高公公,道:“高公公,前些日子陛下的病情还有反复,暂缓公布圣旨无有不可。如今陛下已然如此,为朝廷计,为百姓计,都需要尽快确定储君,稳定朝纲。诸位皇子都在宫内,当众公布圣旨最为妥当,难道高公公还有何打算不成?” 见骆炳胜想要给自己扣帽子,别人怕骆炳胜,常年掌握密卫的高公公可不怕,冷哼一声,道:“咱家伺候陛下几十年了,有何打算别人不晓得,陛下晓得。当日陛下立下圣旨时,阁老也在御前,为何今日急不可耐,恐怕是阁老有别的打算吧!” 骆炳胜冷冷的看着高公公,他以前对这个掌握着密卫的老宦官也是颇为忌惮,但到了如今的局面,迟则生变,一旦继承人不是韩露,自己布置的后手还可以实施。 担任首辅多年,骆炳胜自有一股威仪,眼神冷冷的看向了在场的高公公、皇子、皇后、妃子等人,道:“老臣忝为首辅,维护朝廷纲常本是职责所在,承蒙陛下信任,交待了见证圣旨的重任,现在陛下龙体欠安,百官纷纷上书要求公布圣旨,岂能由着一个内侍肆意妄为。老臣恳请皇后、贵妃和诸位皇子同意公布圣旨,如若陛下醒来有何斥责,老臣一力承担。” 骆炳胜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场中诸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来到场中说是百官自行进宫,要求早日公布圣旨。高公公心中一紧,自己掌控密卫这么多年,看来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还是有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否则怎么会不知不知觉当中宫门大开,那么多文官一起进了皇宫,自己还不知道,重重呼出一口气刚想说话,却看到韩秋原微不可察的朝他点点头,心道: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守在皇帝这边,除了一开始知道卢泰带着军队出发了,就再没过问,莫非是卢泰到了。既然韩秋原都不着急,那自己也没必要做那出头鸟。站起来朝皇后和几位皇子躬身道:“娘娘,几位殿下,既然阁老坚持,奴婢斗胆取出圣旨,当众公布,可否?”皇后和几位皇子都点点头。 高公公见状,就来到皇帝床前,朝着皇帝一揖,俯身取出皇帝的枕头,当众打开枕头,取出了里面的一纸黄绫,皇帝的圣旨就是简单的写在这黄绫上的。 就算是久居高位,要打开圣旨的时候,高公公双手还是微微发抖。字公布,全然忘记了躺在床上的韩斌。 高公公打开黄绫,先是扫了一眼那个名字,定了心神之后,才缓缓开口宣读到:“诸皇子听旨:皇三子韩秋原人品端正,奉职唯谨,可托大事,朕百年之后,传为于皇三子韩秋原!” 高公公宣读完旨意后,跪在场中诸人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唯有韩秋原低声哭了出来。还是骆炳胜反应快,站了起来,指着高公公道:“大胆阉竖,竟敢篡改旨意。三皇子多年不理朝堂政事,无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怎么可能传为与他,定是你这阉竖内外勾结,篡改旨意。这样的旨意岂能服人?” 骆炳胜的话音一落,韩露等人也反应过来,此时不拼哪还有机会,纷纷按骆炳胜的话指责高公公和韩秋原,只有韩秋原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原本还想着靠卢泰上位,如今看来父皇还是看重自己的,自己当真不为人子。不过,好在自己准备卢泰这样的后手,否则当真敌不过骆炳胜这些人,也怪自己的人为了蛰伏,表现的太过安静。现在既然父皇是传位自己,岂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 场中一片吵杂,待韩秋原站出来后才安静下来。韩秋原看着骆炳胜,道:“阁老,您认为高公公篡改旨意,倒是不知道阁老认为父皇应该传为给谁?” 骆炳胜哼的一声,道:“这样的大事,老臣不敢擅专,还请三殿下听听朝臣的意见。” 内阁首辅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十分清楚,尤其是骆炳胜还是“顾命大臣”之一,高公公终于开始动摇了。骆炳胜也是没办法,要不是高公公阻止,五天前他就决定公布圣旨,所以才有了越来越猛烈的文官“逼宫”。 骆炳胜算盘打的很精,他是内阁首辅、文官领袖,在皇帝弥留之际,圣旨上定的皇子即使不是韩露,也还有希望翻盘。尤其是吴朝严禁后宫干政,皇后、贵妃等人只有人望,却毫无权柄,自己又不能像高公公那样一直守在宫里,自己的触角一时半会还到不了深宫大内,要是一直拖着,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篡改旨意,当时陛下立下圣旨,自己没有看到内容,高公公也没有看到内容,万一被高公公篡改了,到时哭都没地方哭。 皇帝寝宫内,骆炳胜轻捻胡须,威严的看着众皇子和高公公,道:“高公公,前些日子陛下的病情还有反复,暂缓公布圣旨无有不可。如今陛下已然如此,为朝廷计,为百姓计,都需要尽快确定储君,稳定朝纲。诸位皇子都在宫内,当众公布圣旨最为妥当,难道高公公还有何打算不成?” 见骆炳胜想要给自己扣帽子,别人怕骆炳胜,常年掌握密卫的高公公可不怕,冷哼一声,道:“咱家伺候陛下几十年了,有何打算别人不晓得,陛下晓得。当日陛下立下圣旨时,阁老也在御前,为何今日急不可耐,恐怕是阁老有别的打算吧!” 骆炳胜冷冷的看着高公公,他以前对这个掌握着密卫的老宦官也是颇为忌惮,但到了如今的局面,迟则生变,一旦继承人不是韩露,自己布置的后手还可以实施。 担任首辅多年,骆炳胜自有一股威仪,眼神冷冷的看向了在场的高公公、皇子、皇后、妃子等人,道:“老臣忝为首辅,维护朝廷纲常本是职责所在,承蒙陛下信任,交待了见证圣旨的重任,现在陛下龙体欠安,百官纷纷上书要求公布圣旨,岂能由着一个内侍肆意妄为。老臣恳请皇后、贵妃和诸位皇子同意公布圣旨,如若陛下醒来有何斥责,老臣一力承担。” 骆炳胜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场中诸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来到场中说是百官自行进宫,要求早日公布圣旨。高公公心中一紧,自己掌控密卫这么多年,看来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还是有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否则怎么会不知不知觉当中宫门大开,那么多文官一起进了皇宫,自己还不知道,重重呼出一口气刚想说话,却看到韩秋原微不可察的朝他点点头,心道:这些日子自己一直守在皇帝这边,除了一开始知道卢泰带着军队出发了,就再没过问,莫非是卢泰到了。既然韩秋原都不着急,那自己也没必要做那出头鸟。站起来朝皇后和几位皇子躬身道:“娘娘,几位殿下,既然阁老坚持,奴婢斗胆取出圣旨,当众公布,可否?”皇后和几位皇子都点点头。 高公公见状,就来到皇帝床前,朝着皇帝一揖,俯身取出皇帝的枕头,当众打开枕头,取出了里面的一纸黄绫,皇帝的圣旨就是简单的写在这黄绫上的。 就算是久居高位,要打开圣旨的时候,高公公双手还是微微发抖。字公布,全然忘记了躺在床上的韩斌。 高公公打开黄绫,先是扫了一眼那个名字,定了心神之后,才缓缓开口宣读到:“诸皇子听旨:皇三子韩秋原人品端正,奉职唯谨,可托大事,朕百年之后,传为于皇三子韩秋原!” 高公公宣读完旨意后,跪在场中诸人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唯有韩秋原低声哭了出来。还是骆炳胜反应快,站了起来,指着高公公道:“大胆阉竖,竟敢篡改旨意。三皇子多年不理朝堂政事,无人不知,谁人不晓,陛下怎么可能传为与他,定是你这阉竖内外勾结,篡改旨意。这样的旨意岂能服人?” 骆炳胜的话音一落,韩露等人也反应过来,此时不拼哪还有机会,纷纷按骆炳胜的话指责高公公和韩秋原,只有韩秋原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想着:原本还想着靠卢泰上位,如今看来父皇还是看重自己的,自己当真不为人子。不过,好在自己准备卢泰这样的后手,否则当真敌不过骆炳胜这些人,也怪自己的人为了蛰伏,表现的太过安静。现在既然父皇是传位自己,岂能让这些人胡作非为。 场中一片吵杂,待韩秋原站出来后才安静下来。韩秋原看着骆炳胜,道:“阁老,您认为高公公篡改旨意,倒是不知道阁老认为父皇应该传为给谁?” 骆炳胜哼的一声,道:“这样的大事,老臣不敢擅专,还请三殿下听听朝臣的意见。” 第358章 吴朝政事5 骆炳胜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身在局中,又不好过多逼迫大臣,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韩秋原则是相信不管宫中的结果如何,一旦卢泰进了皇宫,加上有高公公和圣旨在手,大事定能成功,这会反倒显得有些淡定。 可一想场中诸人,不论倾向如何,说起来都是国之干城,一旦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时候能保一个是一个吧!就开口道:“诸位大臣,父皇的旨意很明确,还请各位秉持公心,有一说一,即使最终在下不能即位,亦不会怪罪各位大人。” 韩露赶紧接过话,说:“三哥,你就不用在这收买人心了。勾结内侍,篡改旨意,这样的事情三哥都做的出来,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各位大人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韩秋原摇摇头不理他,自己这个弟弟当真糊涂,骆炳胜已经是首辅了,之所以这么卖力,恐怕抱的就是做一个权臣的心思,真要让他们成功了,吴朝能不能姓韩还难说。 韩露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就站出来,大声道:“阁老既然让我等进来,还请让我们看看陛下的旨意。” 骆炳胜眉头一皱,这礼部尚书平常不偏不倚,此时提出这个要求又不能拒绝,只得点点头看向高公公。高公公拿着黄绫,来到诸位大臣面前展开黄绫,让他们看的清楚。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这才收起黄绫回到皇帝床前。 礼部尚书站了出来,朝众人开口道:“旨意说的很明白,陛下之意是传给三殿下,臣没其他意见。” 在场的其他大臣看过圣旨后,都觉得这圣旨是真的,也意识到这是骆炳胜和韩露见旨意对己方不利,才想出来招大臣进来共商这样的招数。只是没想到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明确表态支持韩秋原。虽然他嘴上没说圣旨的真假,可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能够说明问题了。再加上他从来没有明确表态过支持哪个皇子,说的又是正理,这样一来对其他大臣还是有不小的冲击。 骆炳胜见机不妙,赶紧朝自己的学生户部尚书看去,那户部尚书也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丝毫不敢迟疑,躬身道:“旨意很有可能被篡改了,从平常陛下的喜好和个人能力上来说,臣觉得应该传位给四皇子。”礼部尚书听了,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倒是韩秋原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户部尚书。 有人开始说话,接下来的人说起话来就比较随意了,紧接着支持韩秋原的刑部尚书就开口表示支持韩秋原,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表示支持韩露,倒是原本以为会支持韩露的吏部尚书和了稀泥。 就这样,内阁七个人,支持韩秋原的只有两个,支持韩露的加上骆炳胜有四个,还有一个等于没有表态。尽管如此,韩露还是取得了明显的优势,骆炳胜和韩露都有些志得意满。韩秋原眉头一皱,他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能不能顺利继位,就在刚刚内阁几位尚书表态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传来信号,卢泰进城了。 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刚才输了一招,应该先让那些将军表态。武将因为皇帝看的严,倾向一向不是很明显。这次有骆炳胜逼着他们表态,这种关头最能看准一个人。而一旦表态之后,日后就怪不得自己,这样对日后整顿军队很有好处。文官则不同,除了吏部尚书这个滑头,其他的根本不出意料,希望卢泰的速度慢点吧! 文官表态结束之后,骆炳胜就转向那八个防御使一级的武将,分别是武汉东南西北四城守将,皇宫禁卫军三个统领,还有一个就是兵部的武将侍郎。 最先跳出来表态的是兵部那个武将侍郎,旗帜鲜明的支持韩露。紧接着表态的就是西城守将,支持韩秋原。要说兵部侍郎的表态还能理解,毕竟不管自己的上官,还是目前的形势,表态支持韩露看起来都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韩秋原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西城守将早就是他的人,要不然卢泰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通过西门,如今皇宫还没收到消息。其他人不管西城守将发的什么失心疯,东城、南城的守将开始表态支持韩露了。剩下的只剩下北城守将和禁卫军三个统领了。 目前的票数已经是七比三了,理论上十五个参与投票的,扣除掉吏部尚书之外,韩露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再有一票就能打败韩秋原了。但是,这毕竟是封建社会时期的一场闹剧,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民主投票。 骆炳胜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身在局中,又不好过多逼迫大臣,否则很容易适得其反。韩秋原则是相信不管宫中的结果如何,一旦卢泰进了皇宫,加上有高公公和圣旨在手,大事定能成功,这会反倒显得有些淡定。 可一想场中诸人,不论倾向如何,说起来都是国之干城,一旦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时候能保一个是一个吧!就开口道:“诸位大臣,父皇的旨意很明确,还请各位秉持公心,有一说一,即使最终在下不能即位,亦不会怪罪各位大人。” 韩露赶紧接过话,说:“三哥,你就不用在这收买人心了。勾结内侍,篡改旨意,这样的事情三哥都做的出来,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各位大人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韩秋原摇摇头不理他,自己这个弟弟当真糊涂,骆炳胜已经是首辅了,之所以这么卖力,恐怕抱的就是做一个权臣的心思,真要让他们成功了,吴朝能不能姓韩还难说。 韩露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就站出来,大声道:“阁老既然让我等进来,还请让我们看看陛下的旨意。” 骆炳胜眉头一皱,这礼部尚书平常不偏不倚,此时提出这个要求又不能拒绝,只得点点头看向高公公。高公公拿着黄绫,来到诸位大臣面前展开黄绫,让他们看的清楚。等所有人都看过之后,这才收起黄绫回到皇帝床前。 礼部尚书站了出来,朝众人开口道:“旨意说的很明白,陛下之意是传给三殿下,臣没其他意见。” 在场的其他大臣看过圣旨后,都觉得这圣旨是真的,也意识到这是骆炳胜和韩露见旨意对己方不利,才想出来招大臣进来共商这样的招数。只是没想到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明确表态支持韩秋原。虽然他嘴上没说圣旨的真假,可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能够说明问题了。再加上他从来没有明确表态过支持哪个皇子,说的又是正理,这样一来对其他大臣还是有不小的冲击。 骆炳胜见机不妙,赶紧朝自己的学生户部尚书看去,那户部尚书也知道如今这个局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丝毫不敢迟疑,躬身道:“旨意很有可能被篡改了,从平常陛下的喜好和个人能力上来说,臣觉得应该传位给四皇子。”礼部尚书听了,哼的一声转过头去,倒是韩秋原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户部尚书。 有人开始说话,接下来的人说起话来就比较随意了,紧接着支持韩秋原的刑部尚书就开口表示支持韩秋原,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表示支持韩露,倒是原本以为会支持韩露的吏部尚书和了稀泥。 就这样,内阁七个人,支持韩秋原的只有两个,支持韩露的加上骆炳胜有四个,还有一个等于没有表态。尽管如此,韩露还是取得了明显的优势,骆炳胜和韩露都有些志得意满。韩秋原眉头一皱,他现在担心的已经不是能不能顺利继位,就在刚刚内阁几位尚书表态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传来信号,卢泰进城了。 现在他担心的是,自己刚才输了一招,应该先让那些将军表态。武将因为皇帝看的严,倾向一向不是很明显。这次有骆炳胜逼着他们表态,这种关头最能看准一个人。而一旦表态之后,日后就怪不得自己,这样对日后整顿军队很有好处。文官则不同,除了吏部尚书这个滑头,其他的根本不出意料,希望卢泰的速度慢点吧! 文官表态结束之后,骆炳胜就转向那八个防御使一级的武将,分别是武汉东南西北四城守将,皇宫禁卫军三个统领,还有一个就是兵部的武将侍郎。 最先跳出来表态的是兵部那个武将侍郎,旗帜鲜明的支持韩露。紧接着表态的就是西城守将,支持韩秋原。要说兵部侍郎的表态还能理解,毕竟不管自己的上官,还是目前的形势,表态支持韩露看起来都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韩秋原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西城守将早就是他的人,要不然卢泰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通过西门,如今皇宫还没收到消息。其他人不管西城守将发的什么失心疯,东城、南城的守将开始表态支持韩露了。剩下的只剩下北城守将和禁卫军三个统领了。 目前的票数已经是七比三了,理论上十五个参与投票的,扣除掉吏部尚书之外,韩露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再有一票就能打败韩秋原了。但是,这毕竟是封建社会时期的一场闹剧,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民主投票。 第359章 半年总结(上) 卢泰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场中众人又惊又喜。喜的是像韩露这样的人,惊的是韩秋原。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卢泰私人心中有别的想法,让韩露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上位,确实要比自己继位要好。 没想到卢泰接着说:“本将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说首辅大人正让大家选择陛下会传位给谁,不知道现在选的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赶紧跳出来,道:“首辅大人请内阁阁员和防御使一级的将军参与,如今已有七人选择四殿下,只有三人选择三殿下。” 卢泰哦的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将也是有资格选择的吧?”说完看向骆炳胜。 骆炳胜没想到卢泰竟然这样说,难道他竟然放弃自己超然的地位,只当普通的一票,真是自寻死路,赶紧点点头,道:“将军自然有资格。” 卢泰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将选择相信这纸黄绫是陛下的本意,传位给三殿下。” 众人一惊,没想到卢泰竟然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韩秋原。等他话一说完,那北城守将和三个禁卫军统领都赶紧表态支持韩秋原。如今的情势竟然变成七比八了。 出现这样的情形,场中之前支持了韩露的人面如死灰,那些支持了韩秋原的纷纷面露喜色。韩露刚想说话,骆炳胜刚想负隅顽抗,却没想到高公公急着叫了一声:陛下。 原来,韩斌竟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光返照,醒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扑到床前。韩斌虽然已经醒来,但是却口不能言,呜呜呜的想要说话,一代枭雄此刻显得虚弱不已,好在他的双手还能动。 韩斌艰难的抬起手指着韩秋原,韩秋原赶紧上前去双手握住,可惜韩斌却无法说话,韩秋原只能哽咽的说着:“父皇,您的旨意已经宣读了,您放心,孩儿定当竭尽所能,励精图治,绝不让辜负您的一番心血。” 韩斌脸上露出笑意,这才梭巡的看了一眼场中诸人,看到卢泰的时候,先是有点诧异,紧接着似乎也想明白了,艰难的想要点头。卢泰赶紧表态道:“陛下,属下定当尽心辅佐新君,壮大我朝。” 韩斌见韩秋原在场中已处于主动地位,又看到本不该出现的卢泰,立马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会听到卢泰当众表态,才显得放下心来。这时候又握紧了韩秋原的双手,看向其他几个皇子。流露出的眼神满是恳求,无外乎是想让韩秋原放过几个儿子。 韩秋原岂能不知父皇的意思,只是放过几个兄弟,没有涉及到那些朝臣,韩秋原还是能够答应的,泪流满面的点点头,韩斌这才扑闪着眼睛,看了看皇后和其他嫔妃,看了看高公公这个老友,不一会就彻底闭上了,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一时之间,皇帝寝宫内哭声震天,不论虚情还是假意,这个时候都要表现的如丧考妣,方显忠臣本色。但是韩露似乎不能接受失败,站了起来,高声对跪在窗前的韩秋原骂道:“韩秋原,你这个小人,竟敢私自勾结边将,如今还逼死父皇。” 韩露突然来这一下子,竟让场上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狐疑的看着韩露,没想到这个一向表现良好的皇子竟然在败局已定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韩秋原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到韩露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一会后,皇后、骆炳胜等人正想出言呵斥韩露,韩秋原却抢先开口道:“父皇殡天,四皇子韩露伤心过度,心神失守,以致疯癫。来人啊,将四皇子带下去,好生看管,等父皇陵寝筑好,着四皇子替父皇守陵,以全孝心。” 卢泰、高公公和禁军统领都认可了韩秋原,这皇宫中自然无人能阻止韩秋原,况且只是将韩露软禁,算不上什么大事。 卢泰说完,稍微停顿了一下,场中众人又惊又喜。喜的是像韩露这样的人,惊的是韩秋原。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卢泰私人心中有别的想法,让韩露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上位,确实要比自己继位要好。 没想到卢泰接着说:“本将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说首辅大人正让大家选择陛下会传位给谁,不知道现在选的怎么样了?” 兵部尚书赶紧跳出来,道:“首辅大人请内阁阁员和防御使一级的将军参与,如今已有七人选择四殿下,只有三人选择三殿下。” 卢泰哦的一声,道:“既然如此,本将也是有资格选择的吧?”说完看向骆炳胜。 骆炳胜没想到卢泰竟然这样说,难道他竟然放弃自己超然的地位,只当普通的一票,真是自寻死路,赶紧点点头,道:“将军自然有资格。” 卢泰咧嘴一笑,道:“既然如此,本将选择相信这纸黄绫是陛下的本意,传位给三殿下。” 众人一惊,没想到卢泰竟然如此旗帜鲜明的支持韩秋原。等他话一说完,那北城守将和三个禁卫军统领都赶紧表态支持韩秋原。如今的情势竟然变成七比八了。 出现这样的情形,场中之前支持了韩露的人面如死灰,那些支持了韩秋原的纷纷面露喜色。韩露刚想说话,骆炳胜刚想负隅顽抗,却没想到高公公急着叫了一声:陛下。 原来,韩斌竟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回光返照,醒了过来。一时间,所有人都扑到床前。韩斌虽然已经醒来,但是却口不能言,呜呜呜的想要说话,一代枭雄此刻显得虚弱不已,好在他的双手还能动。 韩斌艰难的抬起手指着韩秋原,韩秋原赶紧上前去双手握住,可惜韩斌却无法说话,韩秋原只能哽咽的说着:“父皇,您的旨意已经宣读了,您放心,孩儿定当竭尽所能,励精图治,绝不让辜负您的一番心血。” 韩斌脸上露出笑意,这才梭巡的看了一眼场中诸人,看到卢泰的时候,先是有点诧异,紧接着似乎也想明白了,艰难的想要点头。卢泰赶紧表态道:“陛下,属下定当尽心辅佐新君,壮大我朝。” 韩斌见韩秋原在场中已处于主动地位,又看到本不该出现的卢泰,立马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这会听到卢泰当众表态,才显得放下心来。这时候又握紧了韩秋原的双手,看向其他几个皇子。流露出的眼神满是恳求,无外乎是想让韩秋原放过几个儿子。 韩秋原岂能不知父皇的意思,只是放过几个兄弟,没有涉及到那些朝臣,韩秋原还是能够答应的,泪流满面的点点头,韩斌这才扑闪着眼睛,看了看皇后和其他嫔妃,看了看高公公这个老友,不一会就彻底闭上了,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一时之间,皇帝寝宫内哭声震天,不论虚情还是假意,这个时候都要表现的如丧考妣,方显忠臣本色。但是韩露似乎不能接受失败,站了起来,高声对跪在窗前的韩秋原骂道:“韩秋原,你这个小人,竟敢私自勾结边将,如今还逼死父皇。” 韩露突然来这一下子,竟让场上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狐疑的看着韩露,没想到这个一向表现良好的皇子竟然在败局已定的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韩秋原慢慢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到韩露身边,冷冷的看着他,两人僵持一会后,皇后、骆炳胜等人正想出言呵斥韩露,韩秋原却抢先开口道:“父皇殡天,四皇子韩露伤心过度,心神失守,以致疯癫。来人啊,将四皇子带下去,好生看管,等父皇陵寝筑好,着四皇子替父皇守陵,以全孝心。” 卢泰、高公公和禁军统领都认可了韩秋原,这皇宫中自然无人能阻止韩秋原,况且只是将韩露软禁,算不上什么大事。 第360章 半年总结(下) 接下来汇报的是研究院和学校。学校的情形苏圣平比较清楚,但对这个用钱大户和大业基础的所在,他还是很重视的,抽空用了一天时间再重新梳理了一遍了,包括管理方式、学生培养、课程安排、课本编写都进行了梳理。 给苏圣平最大惊喜的是研究院。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投入了大量钱财用来打基础,苏圣平这个二把刀现在已经无法更多的指导他们的工作,最多只能是灵机一动的指点,研究院自己已经走上了向前发展的道路。各个研究院的自我研究、联合试验等进行的如火如荼,到了现在终于引来了一次爆发。 最为关心的军事科技上,炼钢技术取得了进步,要不是受到地理位置、煤矿等原料供应的限制,产量将会十分惊人。尽管如此,崇武铁矿山的钢铁产量已经完全足够国民军制作铠甲兵器和宝岛民用。因此,苏北蒋子明新军生产的钢铁主要用于民用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生产条件。 同时,两样装备如今已经基本成熟。一个是炮弹,也就是所谓的开花弹。化学和格物研究所的不断试验,完善了计量装置,硫磺、硝石、柳枝碳的比例进一步精确,混合了蛋清之后,制作成颗粒状的火药,再用薄铁皮组装起来的“手雷”威力更大。随着火药技术的进步,随之而来的是火炮技术取得了进一步突破。 劳尔来到泉州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不仅在这里娶了老婆,还能跟随令谷英学习冶炼知识,加上他自身的见识,很快就融入其中,在崇武铁矿山厂区和冶炼所、格物所谋得一席之地。碍于现在铸炮技术还处于起步阶段,苏圣平不想尝试无意义的大型火炮,而是让研究制作虎蹲炮这种便于携带又具有重要作用的火炮。 苏圣平知道的铸炮方法是泥型铸炮,但是对于泥土里的水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高温的铁水一浇进去,泥型里只要有一丝水分就会立即蒸发在炮管里形成气泡。这气泡可是火炮的大害,很容易导致炮壁脆弱导致炸镗,平均生产十几门炮才能有个别的一根能用。但也正是这能用的一根,试射之后,让参与研究的人仿佛打了鸡血,一个个费尽心思想要攻克这一技术难题,否则十几门才有一门能用,耗费实在太大了。 不过不要紧,只要有了研究方向,难题总有攻克的一天,为此苏圣平特意让信息部在崇武山中找了一处秘密所在,专门用来试验制作这种火炮。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努力,研究人员竟然直接研究出铁模铸炮。 用铁模铸造炮时,先在模的内表面刷上用细稻壳灰与细砂泥加水和成的涂料,再涂刷极细煤粉调制的第二层涂料,然后箍紧铁模,烘热,浇入铜水。待凝固后,立即脱去铁模,趁炮身还是红热时,清除毛刺,得到成品。如此这般,火炮总算可以正式制作并投入使用,能将重四斤的铁球射出近四百米。 这一事项,目前被列为国民军第一序列机密,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员除了获得高额奖励之外,同样签署了保密协定。苏圣平甚至摒弃了不搞株连的法律原则,声言但凡有人泄露技术,全家都要受到惩处。 火炮制作完成,接下来就是要训练炮兵。目前这虎蹲炮只制作了三十架,就立马进入停产状态,只是在宝岛建立起一座工坊,随时可以投入生产。造出来的火炮主要是要来训练,训练地在离新城镇三十里的一处地方,训练的内容主要是操作规程和瞄准。如今已有炮兵近五百人,等确实需要的时候,虎蹲炮大量生产,这些炮兵就能够投入战场。 除了军用科技取得明显进步,民用技术的发展成果同样令人期待。尤其是现阶段,某种程度上,苏圣平体系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瓶颈,虽说烟酒等东西的市场进一步扩大,但是今年国民军改编、建设学校等事将会花费大量银钱,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至关重要。 经过技术的积累,因为制作肥皂,研究出了牙膏,说起来简单,只要在制作肥皂的时候不进行盐析和碱析,那些粘稠的液体就混合在一起,然后再在里面加入了磨成粉末的石灰粉和粘稠的树胶,果然就得到了一种含有肥皂和石灰粉的膏状物,这就是可以使用的牙膏了。 得益于海带,海带里夹杂着好多的褐红色的石花菜,先把石花菜放在温水里浸泡,再把事先发好的酸奶倒进打酥油的木桶,不停地搅拌,酸奶上浮起来一层白色的奶油。 再把泡好的石花菜放在锅里煮,煮成粘液后,放在经硝石制成的冰块上冰凉,取出上面的一层。然后在锅里放豆油、白砂糖,放在油锅里熬糖,等到冒泡的时候,把奶油、牛奶、煮好的石花菜明胶一起倒进去熬制,让牛奶彻底的收干变成了粘稠的液体,然后倒在案板上,晾一下趁着糖还没有固化,用刀切成奶糖状,等凉透后就是“大白兔”奶糖了。 还有一个就是火柴。制造火药用了硫磺,只要把硫磺和磷研碎混和后用蜡沾在木棍上,在涂有红磷的纸片上一划,就会冒出火焰。难的是红磷的制作,朱旭东研究了好长时间才掌握这项技术,现在也可以投入使用了,市场前景十分看好。 这几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还有就是已经成功了七八成,得益于蒸馏技术进步后进一步使用的香水,目前已经在宝岛新城镇大量制作,今年秋天开始就会销往各地。牙膏和香水因为工艺流程中涉及现有产品的一些机密,苏圣平准备自己生产,肥皂和香皂工厂以及新建的牙膏工厂将建设在宝北基地,香水和酿酒工厂将会建设在宝南基地。 奶糖和火柴这两项技术,苏圣平准备拿出来卖掉,以技术入股占有股份,让华夏商会的会员来建设工厂,让研究院自己有收入,免得日后一直要投入大量银钱。这也是为日后的专利技术做准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键性的技术也接近成熟,苏圣平对此非常期待,尤其是民用的烧制玻璃和飞梭织布,军民两用的轴承和弹簧。这些技术一旦成熟,并且投入使用,带来的经济和军事利益将十分巨大。当然,还有农业生产的龙尾车、商业用途的印刷技术等等。 目前,算上宝岛那边,苏圣平已经建立了教育体系,分别是宝岛那边的小学,泉州这边类似于专科学校的学院,还有就是类似于研究生学校的科学研究院。还有就是培养专门人才的战训学堂和民政学堂。假以时日,将会为他源源不断输送各种需要的人才。 之后进行汇报的是信息部和宣传。许文斌汇报了戏团和《华夏新闻》、《新知》的情况,戏团现在已有人员近四百人,分成八个小戏团在各处演出。《新知》的发行量稳步提升,现在每期印两万份左右,影响的主要是传统的读书人。《华夏新闻》的发行量则十分惊人,每天都要收到大量投稿,已经有人长期预定,还有了广告收入。目前每期的印发量达到惊人的二十万份,印送越朝全境和吴朝部分地区了。 虫子代表信息部将间谍网络向苏圣平进行了简要汇报,目前信息部下属的职员已经近三千名,越朝这边无论皇宫、各部大臣,还是主要州府,都有信息部派驻的人员。吴朝那边则是主要依托物流行和天南商场,组建信息网络。此外就是泉州和宝岛内部的隐秘人员,用于内部监控。 紧接着来到泉州总结汇报的是候望楼、张文昌、李鼎智、李鼎慧、林卫、史路等人,专门汇报宝岛方面的工作。目前宝岛那边已经初步形成一个比较完备的新城镇,含周边村镇总人口达到近十万人。 城镇范围内已经建设完成,目前主要是开发周边乡村。已经开垦的土地达到三十万亩,大面积种植水稻,亩产已经达到一石八。宝南和宝北的城镇雏形已经初显,周边乡村也在大力开发当中,目前每处共有人口约五万人,预计将会开垦土地总共达到八十万亩,同样是种植水稻。此次除了总结汇报之外,还议定了日后的田亩税赋。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中国人的土地情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就连候望楼等人也不能免俗,他们虽说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侵占田亩,但也在宝岛那边雇人开垦不少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对此苏圣平倒也没有制止,就当是给下属找福利,只要他们这些人没有徇私枉法,就不会过多追究。但是,赋税这件事情上就没得商量了。 苏圣平一直对越朝士人不用纳税的政策十分反感,认为这是导致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以至越朝败坏的主要原因。充分回忆了明朝一条鞭法和清朝摊丁入亩的政策后,决定实行的田地税赋政策越简单越好。来自那个时代,他清醒的认识到,教育体系可以击败现在的天下读书人,但是想要坐稳天下,还是要依靠广大人民群众。 总体上包含几个原则,一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占有土地,不论是所有者还是租种户,实行一亩两斗的税赋。至于田地的差异,暂时不予以考虑,毕竟宝岛那边的水稻亩产保证了这样的税赋绝不算高。日后如果需要区分,再考虑别的办法。 二是以市场价格,制定粮食收购保护价,田地上的两斗赋税就以收购保护价为准,可以不用缴纳粮食,直接用银钱缴纳。 三是除了田地税赋外,再无其他苛捐杂税,也没有其他丁税和劳役,除了海盗俘虏这些人外,其他劳役一律付工钱,乡村内的公用事业除外。 这一税收制度,一开始遭到了候望楼等人的一致反对,认为这样不利于以后的事业。不过苏圣平紧接着就抛出了另外一项制度,收取商税。大体上是十二取一,由商人在售货地向官府缴纳,然后得到税票,算是完成了纳税。当然,目前的商税只能在宝岛这边执行,算是处于试验阶段。 接下来汇报的是研究院和学校。学校的情形苏圣平比较清楚,但对这个用钱大户和大业基础的所在,他还是很重视的,抽空用了一天时间再重新梳理了一遍了,包括管理方式、学生培养、课程安排、课本编写都进行了梳理。 给苏圣平最大惊喜的是研究院。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投入了大量钱财用来打基础,苏圣平这个二把刀现在已经无法更多的指导他们的工作,最多只能是灵机一动的指点,研究院自己已经走上了向前发展的道路。各个研究院的自我研究、联合试验等进行的如火如荼,到了现在终于引来了一次爆发。 最为关心的军事科技上,炼钢技术取得了进步,要不是受到地理位置、煤矿等原料供应的限制,产量将会十分惊人。尽管如此,崇武铁矿山的钢铁产量已经完全足够国民军制作铠甲兵器和宝岛民用。因此,苏北蒋子明新军生产的钢铁主要用于民用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生产条件。 同时,两样装备如今已经基本成熟。一个是炮弹,也就是所谓的开花弹。化学和格物研究所的不断试验,完善了计量装置,硫磺、硝石、柳枝碳的比例进一步精确,混合了蛋清之后,制作成颗粒状的火药,再用薄铁皮组装起来的“手雷”威力更大。随着火药技术的进步,随之而来的是火炮技术取得了进一步突破。 劳尔来到泉州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不仅在这里娶了老婆,还能跟随令谷英学习冶炼知识,加上他自身的见识,很快就融入其中,在崇武铁矿山厂区和冶炼所、格物所谋得一席之地。碍于现在铸炮技术还处于起步阶段,苏圣平不想尝试无意义的大型火炮,而是让研究制作虎蹲炮这种便于携带又具有重要作用的火炮。 苏圣平知道的铸炮方法是泥型铸炮,但是对于泥土里的水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高温的铁水一浇进去,泥型里只要有一丝水分就会立即蒸发在炮管里形成气泡。这气泡可是火炮的大害,很容易导致炮壁脆弱导致炸镗,平均生产十几门炮才能有个别的一根能用。但也正是这能用的一根,试射之后,让参与研究的人仿佛打了鸡血,一个个费尽心思想要攻克这一技术难题,否则十几门才有一门能用,耗费实在太大了。 不过不要紧,只要有了研究方向,难题总有攻克的一天,为此苏圣平特意让信息部在崇武山中找了一处秘密所在,专门用来试验制作这种火炮。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努力,研究人员竟然直接研究出铁模铸炮。 用铁模铸造炮时,先在模的内表面刷上用细稻壳灰与细砂泥加水和成的涂料,再涂刷极细煤粉调制的第二层涂料,然后箍紧铁模,烘热,浇入铜水。待凝固后,立即脱去铁模,趁炮身还是红热时,清除毛刺,得到成品。如此这般,火炮总算可以正式制作并投入使用,能将重四斤的铁球射出近四百米。 这一事项,目前被列为国民军第一序列机密,所有参与研究的人员除了获得高额奖励之外,同样签署了保密协定。苏圣平甚至摒弃了不搞株连的法律原则,声言但凡有人泄露技术,全家都要受到惩处。 火炮制作完成,接下来就是要训练炮兵。目前这虎蹲炮只制作了三十架,就立马进入停产状态,只是在宝岛建立起一座工坊,随时可以投入生产。造出来的火炮主要是要来训练,训练地在离新城镇三十里的一处地方,训练的内容主要是操作规程和瞄准。如今已有炮兵近五百人,等确实需要的时候,虎蹲炮大量生产,这些炮兵就能够投入战场。 除了军用科技取得明显进步,民用技术的发展成果同样令人期待。尤其是现阶段,某种程度上,苏圣平体系的发展已经进入了瓶颈,虽说烟酒等东西的市场进一步扩大,但是今年国民军改编、建设学校等事将会花费大量银钱,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至关重要。 经过技术的积累,因为制作肥皂,研究出了牙膏,说起来简单,只要在制作肥皂的时候不进行盐析和碱析,那些粘稠的液体就混合在一起,然后再在里面加入了磨成粉末的石灰粉和粘稠的树胶,果然就得到了一种含有肥皂和石灰粉的膏状物,这就是可以使用的牙膏了。 得益于海带,海带里夹杂着好多的褐红色的石花菜,先把石花菜放在温水里浸泡,再把事先发好的酸奶倒进打酥油的木桶,不停地搅拌,酸奶上浮起来一层白色的奶油。 再把泡好的石花菜放在锅里煮,煮成粘液后,放在经硝石制成的冰块上冰凉,取出上面的一层。然后在锅里放豆油、白砂糖,放在油锅里熬糖,等到冒泡的时候,把奶油、牛奶、煮好的石花菜明胶一起倒进去熬制,让牛奶彻底的收干变成了粘稠的液体,然后倒在案板上,晾一下趁着糖还没有固化,用刀切成奶糖状,等凉透后就是“大白兔”奶糖了。 还有一个就是火柴。制造火药用了硫磺,只要把硫磺和磷研碎混和后用蜡沾在木棍上,在涂有红磷的纸片上一划,就会冒出火焰。难的是红磷的制作,朱旭东研究了好长时间才掌握这项技术,现在也可以投入使用了,市场前景十分看好。 这几项技术已经十分成熟,还有就是已经成功了七八成,得益于蒸馏技术进步后进一步使用的香水,目前已经在宝岛新城镇大量制作,今年秋天开始就会销往各地。牙膏和香水因为工艺流程中涉及现有产品的一些机密,苏圣平准备自己生产,肥皂和香皂工厂以及新建的牙膏工厂将建设在宝北基地,香水和酿酒工厂将会建设在宝南基地。 奶糖和火柴这两项技术,苏圣平准备拿出来卖掉,以技术入股占有股份,让华夏商会的会员来建设工厂,让研究院自己有收入,免得日后一直要投入大量银钱。这也是为日后的专利技术做准备。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关键性的技术也接近成熟,苏圣平对此非常期待,尤其是民用的烧制玻璃和飞梭织布,军民两用的轴承和弹簧。这些技术一旦成熟,并且投入使用,带来的经济和军事利益将十分巨大。当然,还有农业生产的龙尾车、商业用途的印刷技术等等。 目前,算上宝岛那边,苏圣平已经建立了教育体系,分别是宝岛那边的小学,泉州这边类似于专科学校的学院,还有就是类似于研究生学校的科学研究院。还有就是培养专门人才的战训学堂和民政学堂。假以时日,将会为他源源不断输送各种需要的人才。 之后进行汇报的是信息部和宣传。许文斌汇报了戏团和《华夏新闻》、《新知》的情况,戏团现在已有人员近四百人,分成八个小戏团在各处演出。《新知》的发行量稳步提升,现在每期印两万份左右,影响的主要是传统的读书人。《华夏新闻》的发行量则十分惊人,每天都要收到大量投稿,已经有人长期预定,还有了广告收入。目前每期的印发量达到惊人的二十万份,印送越朝全境和吴朝部分地区了。 虫子代表信息部将间谍网络向苏圣平进行了简要汇报,目前信息部下属的职员已经近三千名,越朝这边无论皇宫、各部大臣,还是主要州府,都有信息部派驻的人员。吴朝那边则是主要依托物流行和天南商场,组建信息网络。此外就是泉州和宝岛内部的隐秘人员,用于内部监控。 紧接着来到泉州总结汇报的是候望楼、张文昌、李鼎智、李鼎慧、林卫、史路等人,专门汇报宝岛方面的工作。目前宝岛那边已经初步形成一个比较完备的新城镇,含周边村镇总人口达到近十万人。 城镇范围内已经建设完成,目前主要是开发周边乡村。已经开垦的土地达到三十万亩,大面积种植水稻,亩产已经达到一石八。宝南和宝北的城镇雏形已经初显,周边乡村也在大力开发当中,目前每处共有人口约五万人,预计将会开垦土地总共达到八十万亩,同样是种植水稻。此次除了总结汇报之外,还议定了日后的田亩税赋。 这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话题,中国人的土地情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就连候望楼等人也不能免俗,他们虽说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侵占田亩,但也在宝岛那边雇人开垦不少地理位置优越的土地。对此苏圣平倒也没有制止,就当是给下属找福利,只要他们这些人没有徇私枉法,就不会过多追究。但是,赋税这件事情上就没得商量了。 苏圣平一直对越朝士人不用纳税的政策十分反感,认为这是导致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以至越朝败坏的主要原因。充分回忆了明朝一条鞭法和清朝摊丁入亩的政策后,决定实行的田地税赋政策越简单越好。来自那个时代,他清醒的认识到,教育体系可以击败现在的天下读书人,但是想要坐稳天下,还是要依靠广大人民群众。 总体上包含几个原则,一是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占有土地,不论是所有者还是租种户,实行一亩两斗的税赋。至于田地的差异,暂时不予以考虑,毕竟宝岛那边的水稻亩产保证了这样的税赋绝不算高。日后如果需要区分,再考虑别的办法。 二是以市场价格,制定粮食收购保护价,田地上的两斗赋税就以收购保护价为准,可以不用缴纳粮食,直接用银钱缴纳。 三是除了田地税赋外,再无其他苛捐杂税,也没有其他丁税和劳役,除了海盗俘虏这些人外,其他劳役一律付工钱,乡村内的公用事业除外。 这一税收制度,一开始遭到了候望楼等人的一致反对,认为这样不利于以后的事业。不过苏圣平紧接着就抛出了另外一项制度,收取商税。大体上是十二取一,由商人在售货地向官府缴纳,然后得到税票,算是完成了纳税。当然,目前的商税只能在宝岛这边执行,算是处于试验阶段。 第361章 经济殖民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苏家一起齐聚在院子里赏月。今天为了拜见王少杰,一家人特意从城外学校那回到城内,晚饭都是在王家吃的。 晚饭前,王少杰忧心忡忡的跟苏圣平嘀咕了好长时间。这一个多月来,苏圣平的动作实在太多了。先是在宝岛那边建立完善的民政统治体系,还实行官绅一体纳粮的农税,又要征收十二税一的商税,更要搬迁工业园的工厂,还有就是国民军的频繁调动。 这些动作在华夏商会上层并不是秘密,王少杰十分担心有人因为不满,故意将消息泄露给朝廷,虽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朝廷只要想上岛查看,一眼就能看明白,这对事业处于起步阶段的苏圣平十分不利。 苏圣平好好安慰了王少杰一把,当初给商会上层可以完全信任的那些老头子传递消息时,说的是宝岛会成为各家躲避官府迫害的安置地,将会和现在的朝廷毫无关系,以此为理由要求大家共同保密。 再者,说起来就算朝廷知道了实际上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不担心大家能不能保密。对于搬迁工厂和商税的问题,苏圣平抛出了火柴和奶糖这两样商品,并且提出了买卖专利和技术入股的方式,算是弥补那些商人的损失,也引起了王少杰极大的兴趣。 王少杰还没有从两样新事物中醒悟过来,苏圣平又给了他一份《南洋经略》,作为海运世家的家主,他岂能不知南洋的情况,大片的稻米、甘蔗、珠宝,还有那些土着掌握的金银铁矿山、香料、蕉麻等等。可苏圣平的《南洋经略》指的不是简单海运商贸,而是所谓的经济殖民。 苏圣平想要的经济殖民,大前提就是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基础,促进南洋广袤土地成为生产资料供应地和产品倾销地,高价卖出棉布、丝绸、瓷器、铁器、茶叶、酒、香皂、驱蚊虫药等商品,换来大量价格低廉的稻米、香料、蕉麻等物品,掠夺大量的金、银、铁、珠宝。 按照这个政策,和以往的海运商贸不同的是,不仅卖出去的商品价格提高了,还要降低原料价格,已有政权的地方还不能收税,更要占领大量金银矿。 这是赤裸裸的掠夺,这样的政策说起来并不高明,关键是以往海商掌握的武力没有强大到可以去征服一个政权甚至是一个部落的地步。如果照这样实施下来,收获将会相当惊人。 出人意料的是,苏圣平并不是自己和王家吃独食,而是准备联合华夏商会大部分会员成立南洋商社,一起来做这个生意。而提供了武力的苏圣平只有三个条件,一是国民军无条件参股,占股百分之四十。二是苏圣平所属的南洋船队和其他海商一样按照投入占有股份。三是日后南部海军和驻军提供武力支持,南洋商社必须提供一定量的军饷支持。 这样的条件说出来已经是相当优渥了,何况他还考虑到华夏钱行目前的盈利能力不行,要求南洋商社要大量高息贷款。 王少杰已经顾不上苏圣平和外孙了,立马回到书房,准备好好研究这份计划,思考一下王家的利益会不会受损,还有就是如何吸收其他商会会员参加,王家要在其中占有多少股份。顾不上欣喜若狂的王少杰,告辞丈母娘后,苏圣平就带着一家回到自己宅院中,让李春树准备好赏月。 去年刚生的三个孩子,如今也能小走几步了,朱音生的男孩叫苏治敬,叶红鱼生的男孩叫苏治仁,王莹生的女儿叫苏乐姗。大一点的治平和乐安正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在那玩耍,治平带着妹妹,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生怕她摔倒。安安则是顾着两个弟弟,不时的呵斥一声,尽显大姐头的风范。王莹、朱音、叶红鱼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孩子玩闹,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说实话,苏圣平最为享受的就是这样的时刻。那个世界怎么可能妻妾成群,还没娶老婆不说,胆敢对别的女生有点小心思,就要准备好承受女朋友的怒火,尽管最终女朋友也和他分手了。更不用说生养这么多个小孩了,养一个勉强还可以,养两个的话,可以预见以自己的收入,只要找的老婆不是富二代,经济上就是压力山大。 王莹和朱音见苏圣平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让叶红鱼看着几个孩子,起身来到他身边。坐下后,王莹笑着问:“夫君自己乐什么呢?” 苏圣平笑着答到:“家有贤妻,孩子慢慢长大,想着自然欢喜。”王莹和朱音听苏圣平说的实在,也都心里美滋滋的。 过了一会,朱音叹口气,道:“平哥哥,你建城、办工厂、扩编军队的,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今年的日子怎么过。” 苏圣平冷笑一声,道:“少来这套,去年一年节余了多少银子?搬迁出来的都能卖出去,最多就是多花了一些工人的安家银子。军队人数又没扩大多少,宁波、离人岛两处都能自给自足,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朱音顿时大感委屈,道:“你说的轻巧,新编的军队,装备要多少,军饷要增加多少,宝岛那边少了劳力又要增加多少支出雇佣工人?去年节余的多,今年你花的更多。节余的花掉了,明年钱又从哪边来?我看你到时怎么跟平平安安他们交代。” 八月十五,又是一年中秋,苏家一起齐聚在院子里赏月。今天为了拜见王少杰,一家人特意从城外学校那回到城内,晚饭都是在王家吃的。 晚饭前,王少杰忧心忡忡的跟苏圣平嘀咕了好长时间。这一个多月来,苏圣平的动作实在太多了。先是在宝岛那边建立完善的民政统治体系,还实行官绅一体纳粮的农税,又要征收十二税一的商税,更要搬迁工业园的工厂,还有就是国民军的频繁调动。 这些动作在华夏商会上层并不是秘密,王少杰十分担心有人因为不满,故意将消息泄露给朝廷,虽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朝廷只要想上岛查看,一眼就能看明白,这对事业处于起步阶段的苏圣平十分不利。 苏圣平好好安慰了王少杰一把,当初给商会上层可以完全信任的那些老头子传递消息时,说的是宝岛会成为各家躲避官府迫害的安置地,将会和现在的朝廷毫无关系,以此为理由要求大家共同保密。 再者,说起来就算朝廷知道了实际上也拿他没办法,所以他不担心大家能不能保密。对于搬迁工厂和商税的问题,苏圣平抛出了火柴和奶糖这两样商品,并且提出了买卖专利和技术入股的方式,算是弥补那些商人的损失,也引起了王少杰极大的兴趣。 王少杰还没有从两样新事物中醒悟过来,苏圣平又给了他一份《南洋经略》,作为海运世家的家主,他岂能不知南洋的情况,大片的稻米、甘蔗、珠宝,还有那些土着掌握的金银铁矿山、香料、蕉麻等等。可苏圣平的《南洋经略》指的不是简单海运商贸,而是所谓的经济殖民。 苏圣平想要的经济殖民,大前提就是以强大的军事力量为基础,促进南洋广袤土地成为生产资料供应地和产品倾销地,高价卖出棉布、丝绸、瓷器、铁器、茶叶、酒、香皂、驱蚊虫药等商品,换来大量价格低廉的稻米、香料、蕉麻等物品,掠夺大量的金、银、铁、珠宝。 按照这个政策,和以往的海运商贸不同的是,不仅卖出去的商品价格提高了,还要降低原料价格,已有政权的地方还不能收税,更要占领大量金银矿。 这是赤裸裸的掠夺,这样的政策说起来并不高明,关键是以往海商掌握的武力没有强大到可以去征服一个政权甚至是一个部落的地步。如果照这样实施下来,收获将会相当惊人。 出人意料的是,苏圣平并不是自己和王家吃独食,而是准备联合华夏商会大部分会员成立南洋商社,一起来做这个生意。而提供了武力的苏圣平只有三个条件,一是国民军无条件参股,占股百分之四十。二是苏圣平所属的南洋船队和其他海商一样按照投入占有股份。三是日后南部海军和驻军提供武力支持,南洋商社必须提供一定量的军饷支持。 这样的条件说出来已经是相当优渥了,何况他还考虑到华夏钱行目前的盈利能力不行,要求南洋商社要大量高息贷款。 王少杰已经顾不上苏圣平和外孙了,立马回到书房,准备好好研究这份计划,思考一下王家的利益会不会受损,还有就是如何吸收其他商会会员参加,王家要在其中占有多少股份。顾不上欣喜若狂的王少杰,告辞丈母娘后,苏圣平就带着一家回到自己宅院中,让李春树准备好赏月。 去年刚生的三个孩子,如今也能小走几步了,朱音生的男孩叫苏治敬,叶红鱼生的男孩叫苏治仁,王莹生的女儿叫苏乐姗。大一点的治平和乐安正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在那玩耍,治平带着妹妹,小心翼翼的牵着她,生怕她摔倒。安安则是顾着两个弟弟,不时的呵斥一声,尽显大姐头的风范。王莹、朱音、叶红鱼坐在那里看着几个孩子玩闹,脸上尽是幸福的笑容。 说实话,苏圣平最为享受的就是这样的时刻。那个世界怎么可能妻妾成群,还没娶老婆不说,胆敢对别的女生有点小心思,就要准备好承受女朋友的怒火,尽管最终女朋友也和他分手了。更不用说生养这么多个小孩了,养一个勉强还可以,养两个的话,可以预见以自己的收入,只要找的老婆不是富二代,经济上就是压力山大。 王莹和朱音见苏圣平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让叶红鱼看着几个孩子,起身来到他身边。坐下后,王莹笑着问:“夫君自己乐什么呢?” 苏圣平笑着答到:“家有贤妻,孩子慢慢长大,想着自然欢喜。”王莹和朱音听苏圣平说的实在,也都心里美滋滋的。 过了一会,朱音叹口气,道:“平哥哥,你建城、办工厂、扩编军队的,花钱如流水,也不知道今年的日子怎么过。” 苏圣平冷笑一声,道:“少来这套,去年一年节余了多少银子?搬迁出来的都能卖出去,最多就是多花了一些工人的安家银子。军队人数又没扩大多少,宁波、离人岛两处都能自给自足,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朱音顿时大感委屈,道:“你说的轻巧,新编的军队,装备要多少,军饷要增加多少,宝岛那边少了劳力又要增加多少支出雇佣工人?去年节余的多,今年你花的更多。节余的花掉了,明年钱又从哪边来?我看你到时怎么跟平平安安他们交代。” 第362章 一视同仁 朱音能从苏圣平的财务支出中看出点问题一点也不奇怪,尤其是军队扩编、准备大量物资,购买船只等等。作为体系中人,对此的感受当然更深了。 在院子里赏月没多长时间,朱强、猴子、虫子就一起来到苏家,拉着苏圣平赏月喝酒,打扰了苏圣平给孩子们分月饼,惹来安安的不满。为了安抚发脾气的大女儿,苏圣平只能拿出一颗奶糖贿赂。 安安最喜欢甜甜的有奶香味的奶糖,只不过苏圣平说吃多了会蛀牙,要求王莹严控,被限制食用的数量,这会一颗额外的奶糖总算还能满足她,嘱咐了睡前一定要刷牙后就带着三人来到了后院的小亭中。 等李春树安排好了酒菜退下后,猴子就急不可耐的喝了口酒,问:“圣平,南洋的大动作什么时候实行?” 接下来的计划,猴子只知道个大概,反倒是朱强和虫子因为职责关系,知道的更加清楚。不过一旦王少杰那边开始启动,猴子作为南部海军的主帅,就要开始参与具体的计划制定了,到时也就清楚了。 苏圣平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这个新任的海军主帅开始着急了?” 猴子答道:“那可不是,都任主帅了,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哪能不带出抖抖威风。要说这顾荣成真是了得,练出来的海军军士就是比护卫队的人手强。” 韩斌去世又一次刺激了顾荣成,原本已经尽量封锁消息,但这样的大事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要不是海军有完备的控制体系,恐怕他早就拉着人马北上杀向吴朝了,苏圣平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 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老式人物中,他已经是个人才了。既然看得到人家的好,就要趁海军修整,虚心向人家请教。你从一开始接手船队远赴南洋,到后来带领护卫队去日本,做南部海军的主帅,威望是足够了,但是能力还有待检验。”见苏圣平说的正色,猴子赶紧点头称是。 苏圣平接着说:“你也不用着急,很多事情其实已经开始在准备,只要商会那边搞定了,联合参谋部就会叫你过去完善计划,一个月后恐怕你就要出征,做好吃苦的准备。” 猴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不瞒你们说,我最是喜欢大海,在那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完全无拘无束,我整个人就很兴奋。”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你以前是护卫队的,多少有些乱来,我不管你。如今你是一军主帅,海军有严格的纪律,你要以身作则,给全体军士作表率,要是敢乱来,坏了方略还能弥补,可要是犯了军法,导致军士无辜丧命,到时可别怪我挥泪斩猴子。” 见苏圣平发火,猴子缩缩脑袋,赶紧说:“哪能啊,我一定遵守军纪,好好做出个样子来。” 苏圣平用手点点他,道:“纪律是保证一支军队长盛不衰的关键所在,为什么我们国民军成立这么长时间以来,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精神面貌,无外乎令行禁止。此番调整,都没有引起大的波澜。不管是元朝,还是吴朝、越朝,你试试看把将官调离他原来的部队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大范围调动却很安稳,一靠纪律,二靠思训。所以,猴子你要认识到这两方面的重要性。”猴子被训了一段,脸上有些不好看,苏圣平赶紧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这才让他好受一点。 虫子接过话,道:“原本准备明日再向你通报的,吴朝那边新皇韩秋原已经授权卢泰开始整顿军队,据说已经杀了五个省一级的防御使,防御使以下的将官更是不计其数。” 苏圣平点点头,却是对语重心长的说:“猴子,不是我想训你。我们几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打拼出现在的事业不容易,要懂得珍惜,更要自觉维护这份事业。现在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长着。刚刚虫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别人也在努力。现在的状况瞒不了朝廷多长时间的,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局面会更加艰难,如果不能时刻保持谦虚谨慎,时刻警醒,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会化成泡影。”朱强三人纷纷点头。 说过这事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倒是虫子说起的一件事情,引起了苏圣平的注意。信息部监控着府城,凡事都逃不过信息部的耳目,虫子说到的是一老一小两个人的事情。 朱音能从苏圣平的财务支出中看出点问题一点也不奇怪,尤其是军队扩编、准备大量物资,购买船只等等。作为体系中人,对此的感受当然更深了。 在院子里赏月没多长时间,朱强、猴子、虫子就一起来到苏家,拉着苏圣平赏月喝酒,打扰了苏圣平给孩子们分月饼,惹来安安的不满。为了安抚发脾气的大女儿,苏圣平只能拿出一颗奶糖贿赂。 安安最喜欢甜甜的有奶香味的奶糖,只不过苏圣平说吃多了会蛀牙,要求王莹严控,被限制食用的数量,这会一颗额外的奶糖总算还能满足她,嘱咐了睡前一定要刷牙后就带着三人来到了后院的小亭中。 等李春树安排好了酒菜退下后,猴子就急不可耐的喝了口酒,问:“圣平,南洋的大动作什么时候实行?” 接下来的计划,猴子只知道个大概,反倒是朱强和虫子因为职责关系,知道的更加清楚。不过一旦王少杰那边开始启动,猴子作为南部海军的主帅,就要开始参与具体的计划制定了,到时也就清楚了。 苏圣平笑着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这个新任的海军主帅开始着急了?” 猴子答道:“那可不是,都任主帅了,手下都是精兵强将,哪能不带出抖抖威风。要说这顾荣成真是了得,练出来的海军军士就是比护卫队的人手强。” 韩斌去世又一次刺激了顾荣成,原本已经尽量封锁消息,但这样的大事还是传到了他的耳中。要不是海军有完备的控制体系,恐怕他早就拉着人马北上杀向吴朝了,苏圣平好不容易才安抚好他。 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叹了口气道:“老式人物中,他已经是个人才了。既然看得到人家的好,就要趁海军修整,虚心向人家请教。你从一开始接手船队远赴南洋,到后来带领护卫队去日本,做南部海军的主帅,威望是足够了,但是能力还有待检验。”见苏圣平说的正色,猴子赶紧点头称是。 苏圣平接着说:“你也不用着急,很多事情其实已经开始在准备,只要商会那边搞定了,联合参谋部就会叫你过去完善计划,一个月后恐怕你就要出征,做好吃苦的准备。” 猴子听了哈哈大笑,道:“不瞒你们说,我最是喜欢大海,在那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完全无拘无束,我整个人就很兴奋。”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你以前是护卫队的,多少有些乱来,我不管你。如今你是一军主帅,海军有严格的纪律,你要以身作则,给全体军士作表率,要是敢乱来,坏了方略还能弥补,可要是犯了军法,导致军士无辜丧命,到时可别怪我挥泪斩猴子。” 见苏圣平发火,猴子缩缩脑袋,赶紧说:“哪能啊,我一定遵守军纪,好好做出个样子来。” 苏圣平用手点点他,道:“纪律是保证一支军队长盛不衰的关键所在,为什么我们国民军成立这么长时间以来,还能保持这么好的精神面貌,无外乎令行禁止。此番调整,都没有引起大的波澜。不管是元朝,还是吴朝、越朝,你试试看把将官调离他原来的部队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我们大范围调动却很安稳,一靠纪律,二靠思训。所以,猴子你要认识到这两方面的重要性。”猴子被训了一段,脸上有些不好看,苏圣平赶紧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这才让他好受一点。 虫子接过话,道:“原本准备明日再向你通报的,吴朝那边新皇韩秋原已经授权卢泰开始整顿军队,据说已经杀了五个省一级的防御使,防御使以下的将官更是不计其数。” 苏圣平点点头,却是对语重心长的说:“猴子,不是我想训你。我们几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打拼出现在的事业不容易,要懂得珍惜,更要自觉维护这份事业。现在才哪到哪,以后的路还长着。刚刚虫子的话你也听到了,别人也在努力。现在的状况瞒不了朝廷多长时间的,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局面会更加艰难,如果不能时刻保持谦虚谨慎,时刻警醒,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会化成泡影。”朱强三人纷纷点头。 说过这事后,气氛就轻松了许多。倒是虫子说起的一件事情,引起了苏圣平的注意。信息部监控着府城,凡事都逃不过信息部的耳目,虫子说到的是一老一小两个人的事情。 第363章 海试成功 八月十六开始,王少杰开始频繁拜访几个大家族的话事人,李家的家主李福生,胡家的家主胡苗雨,白家的家主白瑞源,秦家的家主秦志刚,以及华夏商会的主要会员。 如今已经很少能够看到海商第一家的家主亲自上门谈事了,再上一次还是华夏商会成立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开始四处打听,想要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和王少杰一样,苏圣平同样忙碌的脚不沾地。上午下课后,匆匆用过午饭,顾不上午休就来到工业园船厂内,此前海试的船都回来了。此次海试的船只是船厂自己造的两艘两万五千石大船,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战略中使用,不得已提前海试。 按照计划,泉州船厂只建造大和小两种船只,大的标准是要达到载重两万五千石。这种大型船只,经过船厂的技术积累,又吸收了研究院的多项技术,有于冠华这样的造船大匠在,总算建造出来。 只要这一次海试没问题,以后自己船厂就能持续建造,再从莆田船厂购买中型船只,基本上就能满足国民军和物流行的需要了。 小的船只,主要是以登陆作战为主要目的,以“车船”为主,追求速度。造这种船,船厂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船身傍设四轮,每轮有八楫,由四个人旋斡,船速相当快,船只往来泉州和宝岛传递信息相当方便。这还是轴承技术有待提高的情况下,等到轴承技术进一步发展,日后这种船只驾驭将会更加容易。 来到船坞,见到于冠华正在检查船只,一边查看还一边询问海员,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处理,自己饶有兴致的绕着船在那查看。 两艘大船以传统的福船为原型,本质上还是木质帆船,采用了水密舱等技术,在苏圣平的指导下又大量使用了硬木螺丝、钢钉等新产品,所以才大幅提高了载重量,但其本身的条件限制了载重量。可两万五千石的大船,载重量已经超过了一千吨,排水量也近两千吨。 这样的大船莆田船厂也许造的出来,但是却不敢尝试。不夸张的说,这两艘大船已经是当世的超级战舰了。不晓得何时才能看到蒸汽钢质战舰横行于四海之间,那将是何等的壮观而瑰丽! 于冠华检查完船只,看到苏圣平在那,老头子兴奋的跑过来,大声说到:“恭喜大人,老夫仔细检查过,航行了一个月,期间还遇到一次风暴,但是船只完好无损。这两万五千石的大船建造完成,经过海试可以投入使用了。” 苏圣平听了哈哈大笑,道:“辛苦老爷子了,没有您老和船厂工匠没日没夜的操劳,这船造不出来。” 于冠华谦虚的一礼,道:“大人言重了,船厂给所有工匠的福利待遇是最好的,何况造这两艘大船,不仅大人给了很多指点,研究院其他同僚也贡献了不少技术,否则不会如此顺利。” 于冠华说的是实情,苏圣平点点头,道:“主要还是船厂的工匠们努力,既然海试成功了,船厂所有人员都有奖励,麻烦老爷子造一个表,拿给我批一下。” 于冠华也不客气,笑着问:“奖励的标准是什么?” 苏圣平笑着答到:“以普通工匠二十两为准,按照级别每一级百分之二十递增,海试船员按照标注加倍。另外研究院那边提供了技术支持的,您老也统计一下,同样给予奖励。” 苏圣平这些话边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得知有这么大一笔奖励,所有人都高声欢呼起来。只是没想到后来于冠华造表的时候,竟然把苏圣平也列进去,奖励了五百两银子,惹来了朱音一阵奚落,笑道苏圣平拿自己的钱奖励自己。 苏圣平朝人群摇摇手,赶紧登上大船,只要海试没问题,他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武器装配问题。 八月十六开始,王少杰开始频繁拜访几个大家族的话事人,李家的家主李福生,胡家的家主胡苗雨,白家的家主白瑞源,秦家的家主秦志刚,以及华夏商会的主要会员。 如今已经很少能够看到海商第一家的家主亲自上门谈事了,再上一次还是华夏商会成立时候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那些嗅觉灵敏的商人们开始四处打听,想要看看能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和王少杰一样,苏圣平同样忙碌的脚不沾地。上午下课后,匆匆用过午饭,顾不上午休就来到工业园船厂内,此前海试的船都回来了。此次海试的船只是船厂自己造的两艘两万五千石大船,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战略中使用,不得已提前海试。 按照计划,泉州船厂只建造大和小两种船只,大的标准是要达到载重两万五千石。这种大型船只,经过船厂的技术积累,又吸收了研究院的多项技术,有于冠华这样的造船大匠在,总算建造出来。 只要这一次海试没问题,以后自己船厂就能持续建造,再从莆田船厂购买中型船只,基本上就能满足国民军和物流行的需要了。 小的船只,主要是以登陆作战为主要目的,以“车船”为主,追求速度。造这种船,船厂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船身傍设四轮,每轮有八楫,由四个人旋斡,船速相当快,船只往来泉州和宝岛传递信息相当方便。这还是轴承技术有待提高的情况下,等到轴承技术进一步发展,日后这种船只驾驭将会更加容易。 来到船坞,见到于冠华正在检查船只,一边查看还一边询问海员,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处理,自己饶有兴致的绕着船在那查看。 两艘大船以传统的福船为原型,本质上还是木质帆船,采用了水密舱等技术,在苏圣平的指导下又大量使用了硬木螺丝、钢钉等新产品,所以才大幅提高了载重量,但其本身的条件限制了载重量。可两万五千石的大船,载重量已经超过了一千吨,排水量也近两千吨。 这样的大船莆田船厂也许造的出来,但是却不敢尝试。不夸张的说,这两艘大船已经是当世的超级战舰了。不晓得何时才能看到蒸汽钢质战舰横行于四海之间,那将是何等的壮观而瑰丽! 于冠华检查完船只,看到苏圣平在那,老头子兴奋的跑过来,大声说到:“恭喜大人,老夫仔细检查过,航行了一个月,期间还遇到一次风暴,但是船只完好无损。这两万五千石的大船建造完成,经过海试可以投入使用了。” 苏圣平听了哈哈大笑,道:“辛苦老爷子了,没有您老和船厂工匠没日没夜的操劳,这船造不出来。” 于冠华谦虚的一礼,道:“大人言重了,船厂给所有工匠的福利待遇是最好的,何况造这两艘大船,不仅大人给了很多指点,研究院其他同僚也贡献了不少技术,否则不会如此顺利。” 于冠华说的是实情,苏圣平点点头,道:“主要还是船厂的工匠们努力,既然海试成功了,船厂所有人员都有奖励,麻烦老爷子造一个表,拿给我批一下。” 于冠华也不客气,笑着问:“奖励的标准是什么?” 苏圣平笑着答到:“以普通工匠二十两为准,按照级别每一级百分之二十递增,海试船员按照标注加倍。另外研究院那边提供了技术支持的,您老也统计一下,同样给予奖励。” 苏圣平这些话边上所有人都听到了,得知有这么大一笔奖励,所有人都高声欢呼起来。只是没想到后来于冠华造表的时候,竟然把苏圣平也列进去,奖励了五百两银子,惹来了朱音一阵奚落,笑道苏圣平拿自己的钱奖励自己。 苏圣平朝人群摇摇手,赶紧登上大船,只要海试没问题,他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武器装配问题。 第364章 见刘天瑞(上) 因为北门外办了学校,如今这北门内外也繁华了不少,苏圣平想到这老道士一直守在北门内摆摊,心中就直乐。显然这是知道自己时常往来北门和府城,但自己身边都是护卫,他又卖高人的架子,不想主动来投,所以才在北门这边等待机会。 加上他搞出来的十五年前天象异变和南龙吐珠戏水的言论,心中早已笃定这老道士的目的就是自己,而且是等着自己找上门来,搞的是待价而沽那一套,今天就是要看看这老道士值不值得。要是不如意,还敢耍这些手段,定要他好看。 靠近北门百米之后,护卫传来安全已经控制的消息后,苏圣平和陆广谦就下了马车,信步走向北门。当年北上江宁被辛家派人刺杀,这些年又杀了那么多海盗,而且不知道朝廷是否知晓自己的底细,苏圣平对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十分在意。 平常外出,明里暗里的护卫不会少于五十人,家里那些人的护卫同样严密。早期的护卫都是物流行的伙计出身,如今这些护卫都是从国民军中特意挑选出来的,护卫一段时间之后,表现好的都能获得重任,前期的周大新、林荣等人已经做了很好的表率。刚刚那些护卫离开就是为了确保北门和老道士那边绝对安全。 一百多米走起来很快,一进北门,苏圣平就见到老道士坐在一把小木椅上,身穿一件老旧道袍,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邋遢。边上放着一支旗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表示了他的身份。许是老道士的名声已经坏了,面前竟然没有一人算命。老道士似乎也不着急,坐在木椅上,抱着旗幡在那闭目养神。 苏圣平和陆广谦走到老道士面前,俯下身来,一股汗馊味立时扑鼻而来。苏圣平和陆广谦不由得眉头一皱,赶紧退后两步,挥手扇了扇。老道士听见响声,睁开眼看着两人,这双眼睛完全和他的外表不同,倒是精光闪闪。 老道士微微一笑,张嘴道:“两位公子,可是受不得老道身上的仙味?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找老道批一下命理,算一算前程,要是如此站在两步外就行。” 苏圣平顺势蹲下,笑道:“老神仙当真了得,在下一来,就知道在下的目的,可见确实是世外高人,只是这泉州府城都是些凡夫俗子,竟然如此怠慢老神仙,搞得您老沦落至此。” 老道士哼的一声,道:“你这后生,竟敢奚落老道。这大热天的,你二人前来不是为了算命,还能是为了什么,扯什么狗屁神仙。” 苏圣平和陆广谦哈哈一笑,道:“是这个理,不知道长仙号?” 老道士轻捻胡须,道:“道号青云。” 苏圣平赶紧拱手道:“晚辈见过青云道长。” 青云答到:“好说,说吧,想要算什么?” 苏圣平却是指了指身边的陆广谦,笑道:“我这友人,觉得自己前途渺茫,想要让道长给算算前程。” 青云瞟了眼陆广谦,道:“没啥好算的,这位公子面相清贵,日后必然位极人臣。” 苏圣平和陆广谦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难怪这泉州人都不理道长,您这铁口直断也太随意了,张嘴面相清贵,闭口位极人臣。这好话一说,别人哪还能不乖乖掏钱,怕是骗的人多了,大家才不理你。”说完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老道士完全一副蔑视二人的样子,竟也不挽留,只说:“老道算命,讲究的是自愿,从不谈钱这个俗物。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老道已经说了,愿不愿意给点酒饭钱,就看两位自愿了。” 苏圣平俯身看着青云,道:“你这老道还不死心,我这友人参加三次国考不中,已无机会入朝为官,哪来的位极人臣一说,道长还敢说是铁口直断,而不是信口开河?”说完和陆广谦就要转身离开。 没想到青云却是说道:“何人说位极人臣就一定要通过国考?通过国考入的是什么朝?入了朝就一定能位极人臣?难道就没有别的路,比如说自己建一个朝?” 因为北门外办了学校,如今这北门内外也繁华了不少,苏圣平想到这老道士一直守在北门内摆摊,心中就直乐。显然这是知道自己时常往来北门和府城,但自己身边都是护卫,他又卖高人的架子,不想主动来投,所以才在北门这边等待机会。 加上他搞出来的十五年前天象异变和南龙吐珠戏水的言论,心中早已笃定这老道士的目的就是自己,而且是等着自己找上门来,搞的是待价而沽那一套,今天就是要看看这老道士值不值得。要是不如意,还敢耍这些手段,定要他好看。 靠近北门百米之后,护卫传来安全已经控制的消息后,苏圣平和陆广谦就下了马车,信步走向北门。当年北上江宁被辛家派人刺杀,这些年又杀了那么多海盗,而且不知道朝廷是否知晓自己的底细,苏圣平对自己和家人的安全十分在意。 平常外出,明里暗里的护卫不会少于五十人,家里那些人的护卫同样严密。早期的护卫都是物流行的伙计出身,如今这些护卫都是从国民军中特意挑选出来的,护卫一段时间之后,表现好的都能获得重任,前期的周大新、林荣等人已经做了很好的表率。刚刚那些护卫离开就是为了确保北门和老道士那边绝对安全。 一百多米走起来很快,一进北门,苏圣平就见到老道士坐在一把小木椅上,身穿一件老旧道袍,整个人看起来颇为邋遢。边上放着一支旗幡,上面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大字,表示了他的身份。许是老道士的名声已经坏了,面前竟然没有一人算命。老道士似乎也不着急,坐在木椅上,抱着旗幡在那闭目养神。 苏圣平和陆广谦走到老道士面前,俯下身来,一股汗馊味立时扑鼻而来。苏圣平和陆广谦不由得眉头一皱,赶紧退后两步,挥手扇了扇。老道士听见响声,睁开眼看着两人,这双眼睛完全和他的外表不同,倒是精光闪闪。 老道士微微一笑,张嘴道:“两位公子,可是受不得老道身上的仙味?不知两位公子是不是找老道批一下命理,算一算前程,要是如此站在两步外就行。” 苏圣平顺势蹲下,笑道:“老神仙当真了得,在下一来,就知道在下的目的,可见确实是世外高人,只是这泉州府城都是些凡夫俗子,竟然如此怠慢老神仙,搞得您老沦落至此。” 老道士哼的一声,道:“你这后生,竟敢奚落老道。这大热天的,你二人前来不是为了算命,还能是为了什么,扯什么狗屁神仙。” 苏圣平和陆广谦哈哈一笑,道:“是这个理,不知道长仙号?” 老道士轻捻胡须,道:“道号青云。” 苏圣平赶紧拱手道:“晚辈见过青云道长。” 青云答到:“好说,说吧,想要算什么?” 苏圣平却是指了指身边的陆广谦,笑道:“我这友人,觉得自己前途渺茫,想要让道长给算算前程。” 青云瞟了眼陆广谦,道:“没啥好算的,这位公子面相清贵,日后必然位极人臣。” 苏圣平和陆广谦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道:“难怪这泉州人都不理道长,您这铁口直断也太随意了,张嘴面相清贵,闭口位极人臣。这好话一说,别人哪还能不乖乖掏钱,怕是骗的人多了,大家才不理你。”说完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老道士完全一副蔑视二人的样子,竟也不挽留,只说:“老道算命,讲究的是自愿,从不谈钱这个俗物。信之则有,不信则无。老道已经说了,愿不愿意给点酒饭钱,就看两位自愿了。” 苏圣平俯身看着青云,道:“你这老道还不死心,我这友人参加三次国考不中,已无机会入朝为官,哪来的位极人臣一说,道长还敢说是铁口直断,而不是信口开河?”说完和陆广谦就要转身离开。 没想到青云却是说道:“何人说位极人臣就一定要通过国考?通过国考入的是什么朝?入了朝就一定能位极人臣?难道就没有别的路,比如说自己建一个朝?” 第365章 见刘天瑞(中) 青云听了苏圣平的话,似乎有点挣扎,但过了一会还是站起来,对坐在地上的躬身一礼,道:“刘天瑞见过苏大人。” 苏圣平哦的一声,也不起身,请刘天瑞坐下,道:“原来你叫刘天瑞,为何不称青云道长了?” 刘天瑞坐下后,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夫这道长的称号是为了行事方便,正是因为如此,老夫才能躲过多次劫难。” 苏圣平脸色一变,道:“刘天瑞,刚刚本官说的一壶酒的缘分不是笑谈,我看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废话这么长时间,你搞出的天象异变和南龙戏水之说,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说不得会给本官惹来麻烦,要是你不能给本官一个认可的理由,定然要你知道本官的手段可不是内侍监可比。” 刘天瑞听了苏圣平的话,正色道:“既然大人是来算命,老夫擅长测字,大人何不试一试?” 苏圣平笑着说:“平。” 刘天瑞呵呵一笑,道:“好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夫听说大人曾经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一个平字,岂不说明大人心中的志向。” 苏圣平摇摇头,道:“道长,你这是在拍我马屁,还说服不了我。再不说点东西,本官可真要走了。” 刘天瑞看着苏圣平,道:“老道请大人以后不要自称本官!大人这官是朝廷封的,这探花郎是越朝皇帝钦点的。这大义的名分已经失了一半了,如果再不摒弃,恐怕为祸不远。” 苏圣平心中一动,这老道士要么不说,一说就直指要害。自己那些手下,有些人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些人猜的出来,有些人还茫然不知。这个时代忠君的思想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后当真走到造反那一步,自己那些手下有何反应还真不好说。虽说有思训部一直在隐晦的进行洗脑,但是自己还真是要注意这些细节。 老道士的话显然很是受用,但还是不够,苏圣平静静的看着他。刘天瑞见自己说出那种话苏圣平没有丝毫变化,确实在那看着自己,显然是那番话还无法让他满意,看来是要出大招了,道:“以此为基,弃陆走海,侵吴吞越,挥师北伐,西守东攻,定鼎天下。” 随着刘天瑞缓缓说出口中的话,苏圣平越听越激动,目前为止,自己的手下还没人能想出,或者说敢想这样大的方略,果然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战略性谋士,不过刘天瑞的战略还是和自己的有所不同,所以开口道:“为何是侵吴吞越,而不是吞越侵吴?” 刘天瑞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说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苏圣平想到的却是其中关键的一环,而不是其他的,显然是心中早有计较,这才是自己苦寻多年不得主公啊!睁开眼,对苏圣平说:“吴越两朝本是同根生,原本并无太大差别。但无论如何,大人起步都对朝廷有所依靠。也许大人认为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朝廷的帮助反倒是束缚。” “可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大义名分,有时候能要人命,有时候却能助大人一飞冲天。反观吴朝,韩斌本是叛乱自立,几十年来也仅仅是维持统治,丝毫没有改变朝廷法度。吴朝朝廷对于士绅百姓来说仅仅是换了个名头和皇帝的越朝。” “如此,大人如果进攻吴朝,却不必担心失了大义名分,而且对于越朝朝廷也能有所交代。如若成功,假以时日,静待天下时势变幻,定会有吞并越朝,挥师北伐的机会。” 苏圣平听了刘天瑞的话,心道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而且还皮厚心黑。如何应对吴越两朝,自己原本还摇摆不定,这一番简单至极的话犹如醍醐灌顶。 这一番话展现出来的战略方向,虽然听起来不难,但是能够让苏圣平摇摆不定,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刘天瑞三言两语做出决断,显然是已经思考多时。 但是他对苏圣平的实力肯定还不是很了解,如果让他知晓苏圣平目前的所有实力的话,会不会做出不同的判断?现在他对这老道士的来历更加感兴趣了。 苏圣平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你算是通过我一半的考核了,我是不是通过你的考核你自己清楚,也许也是一半。不过这就够了,既然看对眼了,我也不矫情。你先到府上拾掇拾掇,往后就不要再以这样的面目示人了,晚上我们再聊!”说完挥手示意护卫和马车过来。 青云听了苏圣平的话,似乎有点挣扎,但过了一会还是站起来,对坐在地上的躬身一礼,道:“刘天瑞见过苏大人。” 苏圣平哦的一声,也不起身,请刘天瑞坐下,道:“原来你叫刘天瑞,为何不称青云道长了?” 刘天瑞坐下后,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夫这道长的称号是为了行事方便,正是因为如此,老夫才能躲过多次劫难。” 苏圣平脸色一变,道:“刘天瑞,刚刚本官说的一壶酒的缘分不是笑谈,我看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废话这么长时间,你搞出的天象异变和南龙戏水之说,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说不得会给本官惹来麻烦,要是你不能给本官一个认可的理由,定然要你知道本官的手段可不是内侍监可比。” 刘天瑞听了苏圣平的话,正色道:“既然大人是来算命,老夫擅长测字,大人何不试一试?” 苏圣平笑着说:“平。” 刘天瑞呵呵一笑,道:“好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夫听说大人曾经放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一个平字,岂不说明大人心中的志向。” 苏圣平摇摇头,道:“道长,你这是在拍我马屁,还说服不了我。再不说点东西,本官可真要走了。” 刘天瑞看着苏圣平,道:“老道请大人以后不要自称本官!大人这官是朝廷封的,这探花郎是越朝皇帝钦点的。这大义的名分已经失了一半了,如果再不摒弃,恐怕为祸不远。” 苏圣平心中一动,这老道士要么不说,一说就直指要害。自己那些手下,有些人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些人猜的出来,有些人还茫然不知。这个时代忠君的思想可不是闹着玩的,日后当真走到造反那一步,自己那些手下有何反应还真不好说。虽说有思训部一直在隐晦的进行洗脑,但是自己还真是要注意这些细节。 老道士的话显然很是受用,但还是不够,苏圣平静静的看着他。刘天瑞见自己说出那种话苏圣平没有丝毫变化,确实在那看着自己,显然是那番话还无法让他满意,看来是要出大招了,道:“以此为基,弃陆走海,侵吴吞越,挥师北伐,西守东攻,定鼎天下。” 随着刘天瑞缓缓说出口中的话,苏圣平越听越激动,目前为止,自己的手下还没人能想出,或者说敢想这样大的方略,果然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战略性谋士,不过刘天瑞的战略还是和自己的有所不同,所以开口道:“为何是侵吴吞越,而不是吞越侵吴?” 刘天瑞眼睛一闭,深吸一口气,说了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苏圣平想到的却是其中关键的一环,而不是其他的,显然是心中早有计较,这才是自己苦寻多年不得主公啊!睁开眼,对苏圣平说:“吴越两朝本是同根生,原本并无太大差别。但无论如何,大人起步都对朝廷有所依靠。也许大人认为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朝廷的帮助反倒是束缚。” “可大人千万不要小看了这大义名分,有时候能要人命,有时候却能助大人一飞冲天。反观吴朝,韩斌本是叛乱自立,几十年来也仅仅是维持统治,丝毫没有改变朝廷法度。吴朝朝廷对于士绅百姓来说仅仅是换了个名头和皇帝的越朝。” “如此,大人如果进攻吴朝,却不必担心失了大义名分,而且对于越朝朝廷也能有所交代。如若成功,假以时日,静待天下时势变幻,定会有吞并越朝,挥师北伐的机会。” 苏圣平听了刘天瑞的话,心道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而且还皮厚心黑。如何应对吴越两朝,自己原本还摇摆不定,这一番简单至极的话犹如醍醐灌顶。 这一番话展现出来的战略方向,虽然听起来不难,但是能够让苏圣平摇摆不定,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刘天瑞三言两语做出决断,显然是已经思考多时。 但是他对苏圣平的实力肯定还不是很了解,如果让他知晓苏圣平目前的所有实力的话,会不会做出不同的判断?现在他对这老道士的来历更加感兴趣了。 苏圣平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道:“你算是通过我一半的考核了,我是不是通过你的考核你自己清楚,也许也是一半。不过这就够了,既然看对眼了,我也不矫情。你先到府上拾掇拾掇,往后就不要再以这样的面目示人了,晚上我们再聊!”说完挥手示意护卫和马车过来。 第366章 见刘天瑞(下) 苏圣平看着刘天瑞,道:“很简单,你的来历!” 刘天瑞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叹一口气,整个人突然变了个样,道:“大人有兴趣,老夫就跟你说说吧,只望大人能够理解老夫的一番苦心。”紧接着,刘天瑞就陷入了回忆,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老夫今年五十三岁,老家是山西大同人,家父原本在大同府衙担任一小吏,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倒也是小康之家。老夫是家里长子,原有一弟一妹。因为家中还算殷实,家父就逼着我从小读书。” “还别说,老夫天生就是念书的料,是大同府出了名的神童,十四岁考进大同书院,十七岁就进京参加国考,一举得中,也算是大同府的骄傲。至今依然记得高中后回家,父母弟妹的欣喜。” “更是深记离家时,家父念念不忘教导我要尽忠王事,忠君报国。进京后,吏部堂官看我年纪还小,就让我在国子监又读了两年时间的书。那段时间,博览群书,激扬文字,指点江山,也算是一时人物,直到十九岁那年。” 苏圣平插话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十九岁那年大同府被元人攻破,由此踢开了南侵最主要的障碍。” 刘天瑞神色一紧恨恨的说:“没错,就是那一年。元人破开大同府,烧杀抢掠无数,我一家四口全部死在那时。”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逝者已矣,我不是有意让你回忆这段往事的,还请见谅。” 刘天瑞摇摇头,道:“无妨,老夫把这些事埋在心中几十年,父母弟妹的音容笑貌依在,无不可对人言。大人可知当年大同府是如何被元人攻破的?”苏圣平摇摇头,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然知道的不多。 刘天瑞接着说:“是守城的防御使投降。大同府城高墙厚,元人的攻城能耐本就低下,即使最终攻下,恐怕也要伤筋动骨。可是大同府的防御使领兵坚持了十来天时间,见元人攻势猛烈,又许了他高官厚禄,最后竟然开门投降。家父是大同府中的小吏,但是家父位卑不敢忘忧国,一直都坚持要誓死抵抗。元人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杀害城中此前抵抗强烈的官绅百姓,就连家中亲眷也不放过。这样,我家四个亲人,连同两个仆役、一个丫鬟都惨遭杀害。”刘天瑞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 苏圣平虽说心中知道元人这么做是常理,只有赶紧杀掉那些硬骨头,才能确保占领的大同是安全的。但是,这会只能好生安慰刘天瑞,赶紧给他倒了杯茶,等刘天瑞缓了口气,劝道:“元人的暴行早晚有一天要被清算的。” 刘天瑞点点头,道:“一开始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老夫在国子监读书,听闻大同的消息后,疯了般想要赶回大同找寻家人,被同窗好友拦下。后来辗转打听到家里的消息后,又大病一场。等病好了之后,上书陛下,想要投军,为国杀敌,却没被准许。老夫心想,做好政务也是报国杀敌的一种方式,就去恳求吏部主官给老夫授官。” “老夫当时年少无知,皇上和吏部主官听说了老夫家中之事,也算是惜才,准了老夫所请,得以进入户部做了一个员外郎。相信大人现在也知道,越朝的朝廷状况是什么,官员腐败无能、党争不断,比之现在的吴越两朝有过之无不及。太平无事时,有一些老人勉力维持,还算过的下去。可元人占领大同府一年后,就攻占了现在的大都,又一年后就是洛阳大战。” “老夫当时身在京中,见识了官员的蝇营狗苟,后来是官军的连连战败,当真是心如死灰,直至心神失守,被友人带着仓皇南逃。要不是如此,恐怕要死在洛阳。但旅途劳顿,心神受损之后,又是大病一场,险些要了性命。好在当初遇到一个老道士,不知用了什么偏方竟然让老夫起死回生。” “病好了之后,回到朝堂上,见那些南逃的官员还是和以前一样争权夺利,还不如那些有骨气死在洛阳的官员,对朝廷失望透顶,想依靠朝廷报那国仇家恨完全没有希望。我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报仇又没希望,心灰意懒之下就辞官离开,想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希望。” “从救我性命的道士那受到启发,老夫就乔装成道士四处游历,先是去了吴朝,想要看看那胆敢自立吴朝的韩斌有没有希望,在吴朝前后两年,看到的竟是和越朝无异,官军无能,官员分帮分派,官场腐败。想要靠他们驱逐元人,收复河山,犹如痴人做梦。” “离开吴朝后,我回到越朝这边,从西路军看起,再往北去看定边军。想着孙思源能挡住元人,恐怕是我最后的希望。前后又待了几年时间,最后还是觉得孙思源恐怕连守住北境都难,何谈能够领军北伐。” 苏圣平看着刘天瑞,道:“很简单,你的来历!” 刘天瑞放下手中的茶杯,深叹一口气,整个人突然变了个样,道:“大人有兴趣,老夫就跟你说说吧,只望大人能够理解老夫的一番苦心。”紧接着,刘天瑞就陷入了回忆,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老夫今年五十三岁,老家是山西大同人,家父原本在大同府衙担任一小吏,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倒也是小康之家。老夫是家里长子,原有一弟一妹。因为家中还算殷实,家父就逼着我从小读书。” “还别说,老夫天生就是念书的料,是大同府出了名的神童,十四岁考进大同书院,十七岁就进京参加国考,一举得中,也算是大同府的骄傲。至今依然记得高中后回家,父母弟妹的欣喜。” “更是深记离家时,家父念念不忘教导我要尽忠王事,忠君报国。进京后,吏部堂官看我年纪还小,就让我在国子监又读了两年时间的书。那段时间,博览群书,激扬文字,指点江山,也算是一时人物,直到十九岁那年。” 苏圣平插话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十九岁那年大同府被元人攻破,由此踢开了南侵最主要的障碍。” 刘天瑞神色一紧恨恨的说:“没错,就是那一年。元人破开大同府,烧杀抢掠无数,我一家四口全部死在那时。”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逝者已矣,我不是有意让你回忆这段往事的,还请见谅。” 刘天瑞摇摇头,道:“无妨,老夫把这些事埋在心中几十年,父母弟妹的音容笑貌依在,无不可对人言。大人可知当年大同府是如何被元人攻破的?”苏圣平摇摇头,这些事情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然知道的不多。 刘天瑞接着说:“是守城的防御使投降。大同府城高墙厚,元人的攻城能耐本就低下,即使最终攻下,恐怕也要伤筋动骨。可是大同府的防御使领兵坚持了十来天时间,见元人攻势猛烈,又许了他高官厚禄,最后竟然开门投降。家父是大同府中的小吏,但是家父位卑不敢忘忧国,一直都坚持要誓死抵抗。元人进城后,第一件事就是杀害城中此前抵抗强烈的官绅百姓,就连家中亲眷也不放过。这样,我家四个亲人,连同两个仆役、一个丫鬟都惨遭杀害。”刘天瑞说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 苏圣平虽说心中知道元人这么做是常理,只有赶紧杀掉那些硬骨头,才能确保占领的大同是安全的。但是,这会只能好生安慰刘天瑞,赶紧给他倒了杯茶,等刘天瑞缓了口气,劝道:“元人的暴行早晚有一天要被清算的。” 刘天瑞点点头,道:“一开始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当时老夫在国子监读书,听闻大同的消息后,疯了般想要赶回大同找寻家人,被同窗好友拦下。后来辗转打听到家里的消息后,又大病一场。等病好了之后,上书陛下,想要投军,为国杀敌,却没被准许。老夫心想,做好政务也是报国杀敌的一种方式,就去恳求吏部主官给老夫授官。” “老夫当时年少无知,皇上和吏部主官听说了老夫家中之事,也算是惜才,准了老夫所请,得以进入户部做了一个员外郎。相信大人现在也知道,越朝的朝廷状况是什么,官员腐败无能、党争不断,比之现在的吴越两朝有过之无不及。太平无事时,有一些老人勉力维持,还算过的下去。可元人占领大同府一年后,就攻占了现在的大都,又一年后就是洛阳大战。” “老夫当时身在京中,见识了官员的蝇营狗苟,后来是官军的连连战败,当真是心如死灰,直至心神失守,被友人带着仓皇南逃。要不是如此,恐怕要死在洛阳。但旅途劳顿,心神受损之后,又是大病一场,险些要了性命。好在当初遇到一个老道士,不知用了什么偏方竟然让老夫起死回生。” “病好了之后,回到朝堂上,见那些南逃的官员还是和以前一样争权夺利,还不如那些有骨气死在洛阳的官员,对朝廷失望透顶,想依靠朝廷报那国仇家恨完全没有希望。我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报仇又没希望,心灰意懒之下就辞官离开,想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希望。” “从救我性命的道士那受到启发,老夫就乔装成道士四处游历,先是去了吴朝,想要看看那胆敢自立吴朝的韩斌有没有希望,在吴朝前后两年,看到的竟是和越朝无异,官军无能,官员分帮分派,官场腐败。想要靠他们驱逐元人,收复河山,犹如痴人做梦。” “离开吴朝后,我回到越朝这边,从西路军看起,再往北去看定边军。想着孙思源能挡住元人,恐怕是我最后的希望。前后又待了几年时间,最后还是觉得孙思源恐怕连守住北境都难,何谈能够领军北伐。” 第367章 忙忙碌碌1 苏圣平笑着反问道:“这就要看你自己。” 刘天瑞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对你感兴趣,所以来到泉州后第一站去的是乾安,找到了当年救你的老奶奶,还从溪头镇上打听了不少你的往事,那些人把你传的神乎其神。不过其中有一个现象让老夫颇感兴趣,就是溪头那边不少人跟随着你,每年都有丰厚的收入带回家,可他们在干什么,有些人家一知半解,有些却是一点都不清楚。老夫原本还想去少林禅寺,后来生怕引起你的误会,就来府城了。” “到了府城反倒让老夫即明白又不明白了。崇武民团老夫是看过了,堪比卢泰手下军士。那工业园想必是你赚钱的手段,不然你养不起那么多民团。可那什么科学研究院、学校就让老夫看不明白了。再者,老夫发觉这府城似乎颇为奇怪,一方面商贾盛行,有钱人遍地皆是。可官府好像可有可无,很是被无视。然后又发现了有些人似乎跟在武汉物流行看到的人是一样的,当时老夫心中就觉得这必然和你有关系。” “所以老夫就以你出现在溪头的年头编了个说辞,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给自己制造接触你的机会,当然我另外的目的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论你是怎么想的,对你都不算坏事,想必你不会怪罪吧!” 刘天瑞算是说完了自己的来历,也算是精彩,尤其是读了万卷书,还行了万里路,又见识了天下三朝的军队,更是亲自组织过“造反”,阅历、知识是够了,加上对元朝的恨,和对吴越两朝的失望,是一个适合自己的战略性、阴谋型助手。就笑道:“总体上还是利大于弊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刘天瑞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 苏圣平却又问:“老刘,有一点你似乎忽略了?你说了那么多,每一次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甚至是亲身参与,才决定去留。这一次为何如此简单?还有就是卢泰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刘天瑞笑眯眯的看着苏圣平,缓缓开口道:“之前大人说对我的考核,却不知老夫也在考核大人。卢泰的消息我是从《华夏新闻》中得知的,想必这也是大人的手段之一。泉州这边新奇的事物不少,听说最近又要开始生产牙膏和奶糖,这些东西都是大人出现之后才有的,这是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所在。但是今天是倒数第二天,过了明天大人还没找上门来,老夫就准备返回吴朝看个究竟了。” 苏圣平呵呵一笑的,道:“那你现在以为呢?此前在北门怎敢用那样的话吸引我?” 刘天瑞答到:“语不惊人死不休嘛!这也是我对大人坐在地上听老夫一番话的回应。以往每一处都要停留那么长时间,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如果大人让老夫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老夫再去找卢泰。” 苏圣平点点头,现在他已经彻底起了收服刘天瑞的心思,毕竟事实胜过雄辩,道:“理当如此,既然这样,明日开始,我会派人带你四处转转,一是你看不明白的科学研究院和学校,再就是工业园,紧接着让人带你去宝岛,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定下心留在泉州,返回泉州后会让你去一个部门,那将会看的更加明白。时间以一个月为限,我希望一个月后手下的一个大动作,你能和我一起给他们送行。”见苏圣平说的信誓旦旦,刘天瑞欣然答应。 第二天开始,信息部和秘书处就专门派人带着刘天瑞四处闲逛,因为有苏圣平的令牌,刘天瑞在研究院、学校、工业园、船厂等地随意出入,但是那些核心的技术的什么的,他也看不懂,虽说倍感好奇但还不足为怪。就这样逛了几天时间之后就动身前往宝岛。 在宝岛登陆后,一进入新城镇,干净整洁的街道,布置合理的居住区域,居民安稳富足的面貌,这些和他见识过的城镇完全不同。 军营当中,正在进行调防的军队,严格训练后的军士让他顿时充满信心。由于持有令牌,忙碌中的侯望楼和陈继平等人都亲自接待了他,花了大量时间跟他详谈。得知这样建设当中的城镇还有两个,这样的军队还有两万五千人,并且在不断扩大当中,刘天瑞顿时对自己跟苏圣平所说的侵吴吞越、挥师北伐充满信心。 苏圣平笑着反问道:“这就要看你自己。” 刘天瑞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而是说:“对你感兴趣,所以来到泉州后第一站去的是乾安,找到了当年救你的老奶奶,还从溪头镇上打听了不少你的往事,那些人把你传的神乎其神。不过其中有一个现象让老夫颇感兴趣,就是溪头那边不少人跟随着你,每年都有丰厚的收入带回家,可他们在干什么,有些人家一知半解,有些却是一点都不清楚。老夫原本还想去少林禅寺,后来生怕引起你的误会,就来府城了。” “到了府城反倒让老夫即明白又不明白了。崇武民团老夫是看过了,堪比卢泰手下军士。那工业园想必是你赚钱的手段,不然你养不起那么多民团。可那什么科学研究院、学校就让老夫看不明白了。再者,老夫发觉这府城似乎颇为奇怪,一方面商贾盛行,有钱人遍地皆是。可官府好像可有可无,很是被无视。然后又发现了有些人似乎跟在武汉物流行看到的人是一样的,当时老夫心中就觉得这必然和你有关系。” “所以老夫就以你出现在溪头的年头编了个说辞,目的就是引起你的注意,给自己制造接触你的机会,当然我另外的目的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论你是怎么想的,对你都不算坏事,想必你不会怪罪吧!” 刘天瑞算是说完了自己的来历,也算是精彩,尤其是读了万卷书,还行了万里路,又见识了天下三朝的军队,更是亲自组织过“造反”,阅历、知识是够了,加上对元朝的恨,和对吴越两朝的失望,是一个适合自己的战略性、阴谋型助手。就笑道:“总体上还是利大于弊的,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刘天瑞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 苏圣平却又问:“老刘,有一点你似乎忽略了?你说了那么多,每一次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甚至是亲身参与,才决定去留。这一次为何如此简单?还有就是卢泰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刘天瑞笑眯眯的看着苏圣平,缓缓开口道:“之前大人说对我的考核,却不知老夫也在考核大人。卢泰的消息我是从《华夏新闻》中得知的,想必这也是大人的手段之一。泉州这边新奇的事物不少,听说最近又要开始生产牙膏和奶糖,这些东西都是大人出现之后才有的,这是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所在。但是今天是倒数第二天,过了明天大人还没找上门来,老夫就准备返回吴朝看个究竟了。” 苏圣平呵呵一笑的,道:“那你现在以为呢?此前在北门怎敢用那样的话吸引我?” 刘天瑞答到:“语不惊人死不休嘛!这也是我对大人坐在地上听老夫一番话的回应。以往每一处都要停留那么长时间,也不在乎这一次了,如果大人让老夫也看不到未来的希望,老夫再去找卢泰。” 苏圣平点点头,现在他已经彻底起了收服刘天瑞的心思,毕竟事实胜过雄辩,道:“理当如此,既然这样,明日开始,我会派人带你四处转转,一是你看不明白的科学研究院和学校,再就是工业园,紧接着让人带你去宝岛,如果那个时候你能定下心留在泉州,返回泉州后会让你去一个部门,那将会看的更加明白。时间以一个月为限,我希望一个月后手下的一个大动作,你能和我一起给他们送行。”见苏圣平说的信誓旦旦,刘天瑞欣然答应。 第二天开始,信息部和秘书处就专门派人带着刘天瑞四处闲逛,因为有苏圣平的令牌,刘天瑞在研究院、学校、工业园、船厂等地随意出入,但是那些核心的技术的什么的,他也看不懂,虽说倍感好奇但还不足为怪。就这样逛了几天时间之后就动身前往宝岛。 在宝岛登陆后,一进入新城镇,干净整洁的街道,布置合理的居住区域,居民安稳富足的面貌,这些和他见识过的城镇完全不同。 军营当中,正在进行调防的军队,严格训练后的军士让他顿时充满信心。由于持有令牌,忙碌中的侯望楼和陈继平等人都亲自接待了他,花了大量时间跟他详谈。得知这样建设当中的城镇还有两个,这样的军队还有两万五千人,并且在不断扩大当中,刘天瑞顿时对自己跟苏圣平所说的侵吴吞越、挥师北伐充满信心。 第368章 忙忙碌碌2 江宁的夏天热得人怀疑人生,今年夏天的雨水又比往年少,整日里艳阳高照,日头肆无忌惮的悬在空中,就是再耐热的人一到阳光底下都会犯晕,巴不得赶紧躲在荫头 早朝时间刚过,这天就热的吓人。赵世卿平常处置政务的宫殿里四门打开却没有一点风吹进来,后面两个宦官给他摇着蒲扇,好歹有些许微风,感觉总算好受一点。但坐在着朝服,如今坐在 这天气一热,人的脾气就会显得暴躁,赵世卿现在的脾气就不大好。内侍监禀报了两件事情,一是泉州出现一个老道士,其言语中的天象异变和南龙吐珠戏水犯了忌讳。原本赵世卿声言要严查这种妖言惑众的神棍,倒是杜文心和周秉政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个言论套在他自己身上,应验了皇帝是应天而生,必能重整河山、收复华夏故土。 虽说赵世卿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但实际上这种神棍的话确实禁止不了,只是今年又是大旱,恐怕会歉收,如果有官府逼急了,再任由这种言论发酵,很容易造成动乱。要不是这次出现的是泉州,那边受到天气的影响不大,否则定然不会放过。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内侍监禀报吴朝朝堂近来的变化,让赵世卿颇为焦虑。其实越朝上下,嘴上说着要恢复祖宗江山,把元人赶回草原,但实际上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可对反叛自立的吴朝,感观就完全不同了。 在他们眼里,吴朝只是一个叛逆。不禁止民间商贸、人员往来,因为想禁也禁不了,但要是吴朝壮大起来,有了侵吞本朝的能耐,那朝堂上诸公就会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赵世卿缓缓开口道:“贼子韩秋原继位后,重用卢泰,整编军队。此人杀伐果断,带兵练兵很有一套。以前不知道,最近消息传来才晓得他手下一万军士,常年在西北和蛮人、元人作战,竟丝毫不落下风。此次更是以区区两千人就压得武汉所有军队不敢动弹。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就杀了大小将领五十余人,整编了武汉大部分军队,接下来恐怕就要向地方武备动手了。一时半会,伪朝的东路军不会动,北边的防守军也不会动,但是等卢泰整编了地方各省防御使的军队之后,必然会对这两路军队动手。如此一来,恐怕只要三五年时间,吴朝的军队战力就会上升一大截。届时会不会有了东侵的心思?三位爱卿是国之干城,如今,朕想问的是如何应对,朕的卢泰在哪?” 皇帝这话倒算是高瞻远瞩,这事主要涉及到的是周秉政,连带着杜文心也要表态。因此周秉政赶紧站起来躬身,道:“陛下恕罪,臣无能,忝居兵部堂官,却未能帮助陛下练出精兵,恳请陛下责罚。” 赵世卿道:“周爱卿,朕要的是对策!” 周秉政浑身冒汗,心道:我虽没有卢泰的能力,但更关键的是没有卢泰的权威,定边军、西路军、各地防御使,哪个真心把兵部放在眼里。用得着时笑脸相迎,真要动他们的利益就会刀斧相向。卢泰是吴朝的军神,尚且需要两千虎贲军士在武汉压阵,我一个文臣想要干点什么事情,朝廷上多方掣肘,陛下也不能像韩秋原那样支持。就说这几年的编练民团,朝堂诸公、地方官绅哪个不是想着趁机塞人、捞好处。陛下如今要我提对策,岂不是强人所难。 见周秉政失神,杜文心赶紧站起来,道:“陛下,伪朝有卢泰,我朝亦有不少能人。北边有孙思源将军,早几年就派心腹手下蒋子明编练新军。浙东宁波民团编练如火如荼,南边苏圣平编练民团和海军也是颇有所得。这些都是周尚书一力推动,老臣以为,假以时日我朝的军力必然有所提升。”杜文心的话总算给周秉政解了围,这三处地方,一处是自己的学生,一处是自己的儿子,一处是朝廷大将,这些年也和自己颇有往来。这些话自己不好说,杜文心说出来就好。 赵世卿也知道很多事情怪不得周秉政,他这个文人担任兵部尚书,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虽说这几年海盗闹得厉害,如今没有增加多少军饷开支,局面却在变好,这里面周秉政的功劳不小。许是天气炎热,又被吴朝的消息刺激,自己急躁了点。 赵世卿点点头,道:“朕也知道周爱卿难,阁老难,唐爱卿难,但是朕更难,我们君臣都勉为其难吧!” 听到皇帝这么说,底下三人赶紧齐声答道:“尽忠王事,臣等死而后已。” 江宁的夏天热得人怀疑人生,今年夏天的雨水又比往年少,整日里艳阳高照,日头肆无忌惮的悬在空中,就是再耐热的人一到阳光底下都会犯晕,巴不得赶紧躲在荫头 早朝时间刚过,这天就热的吓人。赵世卿平常处置政务的宫殿里四门打开却没有一点风吹进来,后面两个宦官给他摇着蒲扇,好歹有些许微风,感觉总算好受一点。但坐在着朝服,如今坐在 这天气一热,人的脾气就会显得暴躁,赵世卿现在的脾气就不大好。内侍监禀报了两件事情,一是泉州出现一个老道士,其言语中的天象异变和南龙吐珠戏水犯了忌讳。原本赵世卿声言要严查这种妖言惑众的神棍,倒是杜文心和周秉政师徒俩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这个言论套在他自己身上,应验了皇帝是应天而生,必能重整河山、收复华夏故土。 虽说赵世卿觉得这种解释有些牵强,但实际上这种神棍的话确实禁止不了,只是今年又是大旱,恐怕会歉收,如果有官府逼急了,再任由这种言论发酵,很容易造成动乱。要不是这次出现的是泉州,那边受到天气的影响不大,否则定然不会放过。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内侍监禀报吴朝朝堂近来的变化,让赵世卿颇为焦虑。其实越朝上下,嘴上说着要恢复祖宗江山,把元人赶回草原,但实际上都知道希望非常渺茫。可对反叛自立的吴朝,感观就完全不同了。 在他们眼里,吴朝只是一个叛逆。不禁止民间商贸、人员往来,因为想禁也禁不了,但要是吴朝壮大起来,有了侵吞本朝的能耐,那朝堂上诸公就会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赵世卿缓缓开口道:“贼子韩秋原继位后,重用卢泰,整编军队。此人杀伐果断,带兵练兵很有一套。以前不知道,最近消息传来才晓得他手下一万军士,常年在西北和蛮人、元人作战,竟丝毫不落下风。此次更是以区区两千人就压得武汉所有军队不敢动弹。短短两个月时间,他就杀了大小将领五十余人,整编了武汉大部分军队,接下来恐怕就要向地方武备动手了。一时半会,伪朝的东路军不会动,北边的防守军也不会动,但是等卢泰整编了地方各省防御使的军队之后,必然会对这两路军队动手。如此一来,恐怕只要三五年时间,吴朝的军队战力就会上升一大截。届时会不会有了东侵的心思?三位爱卿是国之干城,如今,朕想问的是如何应对,朕的卢泰在哪?” 皇帝这话倒算是高瞻远瞩,这事主要涉及到的是周秉政,连带着杜文心也要表态。因此周秉政赶紧站起来躬身,道:“陛下恕罪,臣无能,忝居兵部堂官,却未能帮助陛下练出精兵,恳请陛下责罚。” 赵世卿道:“周爱卿,朕要的是对策!” 周秉政浑身冒汗,心道:我虽没有卢泰的能力,但更关键的是没有卢泰的权威,定边军、西路军、各地防御使,哪个真心把兵部放在眼里。用得着时笑脸相迎,真要动他们的利益就会刀斧相向。卢泰是吴朝的军神,尚且需要两千虎贲军士在武汉压阵,我一个文臣想要干点什么事情,朝廷上多方掣肘,陛下也不能像韩秋原那样支持。就说这几年的编练民团,朝堂诸公、地方官绅哪个不是想着趁机塞人、捞好处。陛下如今要我提对策,岂不是强人所难。 见周秉政失神,杜文心赶紧站起来,道:“陛下,伪朝有卢泰,我朝亦有不少能人。北边有孙思源将军,早几年就派心腹手下蒋子明编练新军。浙东宁波民团编练如火如荼,南边苏圣平编练民团和海军也是颇有所得。这些都是周尚书一力推动,老臣以为,假以时日我朝的军力必然有所提升。”杜文心的话总算给周秉政解了围,这三处地方,一处是自己的学生,一处是自己的儿子,一处是朝廷大将,这些年也和自己颇有往来。这些话自己不好说,杜文心说出来就好。 赵世卿也知道很多事情怪不得周秉政,他这个文人担任兵部尚书,这些年来兢兢业业。虽说这几年海盗闹得厉害,如今没有增加多少军饷开支,局面却在变好,这里面周秉政的功劳不小。许是天气炎热,又被吴朝的消息刺激,自己急躁了点。 赵世卿点点头,道:“朕也知道周爱卿难,阁老难,唐爱卿难,但是朕更难,我们君臣都勉为其难吧!” 听到皇帝这么说,底下三人赶紧齐声答道:“尽忠王事,臣等死而后已。” 第369章 忙忙碌碌3 忽里温当上大汗后,在对外方面,收服了北海汗国、西域汗国、哈黑汗国那些叔叔伯伯,几个汗国都在上个月派人来大都觐见,名义上表示臣服。这本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元朝疆域太大了,只要不动那些叔叔伯伯的利益,他们都会效忠自己这个大汗。 至于紧要的内部方面,利用贵卫赤和怯薛军,迅速圈禁大皇子,威逼利诱收服北线军队。又陈兵河南、陕西一线,逼得三皇子退回西线,派人来到大都宣誓效忠。至于东线的五皇子,只是派了一个使者,领着一千贵卫赤,五皇子甚至亲自来大都表示臣服,比三皇子表现好得多。 这期间,也就是大皇子这一线比较麻烦,好在有国师这面大旗,加上贵卫赤和怯薛军在手,许诺所有人职位、待遇照旧,再杀掉十来个大皇子的死忠,也就解决了。北线和南线这两处精华处在忽里温控制之下,东线又早早投诚,三皇子所在的西线原本就比较贫弱,又是孤掌难鸣,只能偃旗息鼓,先认了这个结局再图其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忽里温觉得三皇子始终是个隐患,关系到中原汗国西线能否安稳,进而关系到中原汗国、乃至元朝的安稳,这对自己即将实行的战略极为不利。 但是,三皇子龟缩在西线不来大都,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否则对大都那些王公、大臣无法交代。好在国师说了他有自己的计划,忽里温也就选择了相信国师。 元朝的统治,对于底层百姓来说是残暴的。分等治民之策,让汉人百姓过的十分艰难。但是,对于统治者,尤其是元朝上层来说,倒是方便了许多。 分等治民之后,每一层需要做的事情,享有什么特权相对清晰,这对统治来说就简单了,对于敢反抗的,则是一杀了之,所以治理起来也比较简单。比如说,元朝的户部尚书,他的税收起来就简单多了。山东一省要交多少税,这是已经定下的,管你是不是遭灾,反正都必须交齐。 山东衙门再把任务往下分解,各府各县需要交纳多少,最底层的汉人需要交纳多少,都是嘴上说说的事情。敢不教?不是元人杀人,而是底层的汉人官员杀人,不仅名要丢了,连家里所有钱财一并归公,为国敛财的同时还能肥了自己。 再比如说,省里要修一条官道,各县要出多少劳役,只要一分派,该去的人就要老老实实去,还得卖力干活,否则不用元人士兵动手,那些不把同胞人命当人命的汉人附军就会动手砍杀,不带跟你讲任何道理的。 所以,对于忽里温这样的最上层来说,只要定好目标,有没有道理,要你干嘛就干嘛。这样只注重要求和结果的,如果说过程不是那么血腥残暴,某种程度上颇有管理艺术。 这是草原民族的特性,要不是有先国师和也呼温这两任国师殚精竭虑,充分利用汉人统治汉人,无意中形成了“以华制华”的局面,恐怕元朝的汉人不是死绝了,就是都揭竿而起了。但是,在也呼温看来,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占领中原三十年时间,大部分元人都不用打仗,还有许多汉人仆役供他们使唤,又有丰厚的家底,奢靡之风日渐盛行。如今,那高档的贵人牌香烟供不应求,最好的南风酒一到大都,不用送到王家商铺,就被王公大臣买走。 长此以往,元人不能打仗了,不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猪?再不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崩坏,还有不少军队尚保留当年祖先那支军队的气息,要么彻底改变治理的政策,要么完全占领南边两朝后慢慢进行汉化,后果不堪设想。 忽里温当上大汗后,在对外方面,收服了北海汗国、西域汗国、哈黑汗国那些叔叔伯伯,几个汗国都在上个月派人来大都觐见,名义上表示臣服。这本来就不会有太大的难度,元朝疆域太大了,只要不动那些叔叔伯伯的利益,他们都会效忠自己这个大汗。 至于紧要的内部方面,利用贵卫赤和怯薛军,迅速圈禁大皇子,威逼利诱收服北线军队。又陈兵河南、陕西一线,逼得三皇子退回西线,派人来到大都宣誓效忠。至于东线的五皇子,只是派了一个使者,领着一千贵卫赤,五皇子甚至亲自来大都表示臣服,比三皇子表现好得多。 这期间,也就是大皇子这一线比较麻烦,好在有国师这面大旗,加上贵卫赤和怯薛军在手,许诺所有人职位、待遇照旧,再杀掉十来个大皇子的死忠,也就解决了。北线和南线这两处精华处在忽里温控制之下,东线又早早投诚,三皇子所在的西线原本就比较贫弱,又是孤掌难鸣,只能偃旗息鼓,先认了这个结局再图其他。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忽里温觉得三皇子始终是个隐患,关系到中原汗国西线能否安稳,进而关系到中原汗国、乃至元朝的安稳,这对自己即将实行的战略极为不利。 但是,三皇子龟缩在西线不来大都,自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否则对大都那些王公、大臣无法交代。好在国师说了他有自己的计划,忽里温也就选择了相信国师。 元朝的统治,对于底层百姓来说是残暴的。分等治民之策,让汉人百姓过的十分艰难。但是,对于统治者,尤其是元朝上层来说,倒是方便了许多。 分等治民之后,每一层需要做的事情,享有什么特权相对清晰,这对统治来说就简单了,对于敢反抗的,则是一杀了之,所以治理起来也比较简单。比如说,元朝的户部尚书,他的税收起来就简单多了。山东一省要交多少税,这是已经定下的,管你是不是遭灾,反正都必须交齐。 山东衙门再把任务往下分解,各府各县需要交纳多少,最底层的汉人需要交纳多少,都是嘴上说说的事情。敢不教?不是元人杀人,而是底层的汉人官员杀人,不仅名要丢了,连家里所有钱财一并归公,为国敛财的同时还能肥了自己。 再比如说,省里要修一条官道,各县要出多少劳役,只要一分派,该去的人就要老老实实去,还得卖力干活,否则不用元人士兵动手,那些不把同胞人命当人命的汉人附军就会动手砍杀,不带跟你讲任何道理的。 所以,对于忽里温这样的最上层来说,只要定好目标,有没有道理,要你干嘛就干嘛。这样只注重要求和结果的,如果说过程不是那么血腥残暴,某种程度上颇有管理艺术。 这是草原民族的特性,要不是有先国师和也呼温这两任国师殚精竭虑,充分利用汉人统治汉人,无意中形成了“以华制华”的局面,恐怕元朝的汉人不是死绝了,就是都揭竿而起了。但是,在也呼温看来,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占领中原三十年时间,大部分元人都不用打仗,还有许多汉人仆役供他们使唤,又有丰厚的家底,奢靡之风日渐盛行。如今,那高档的贵人牌香烟供不应求,最好的南风酒一到大都,不用送到王家商铺,就被王公大臣买走。 长此以往,元人不能打仗了,不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猪?再不趁着现在还没有完全崩坏,还有不少军队尚保留当年祖先那支军队的气息,要么彻底改变治理的政策,要么完全占领南边两朝后慢慢进行汉化,后果不堪设想。 第370章 忙忙碌碌4 “陛下已知先师推行分等治民之策的初衷,再笨的元人也知道每一张弓都要张弛有道,否则不用多长时间,这把弓就要废了。没有万年不变的政策,今时今日分等治民之策显然已经不合时宜。” “汉人先哲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讲究一个文火慢炖。分等治民给元人带来太多特权与利益,需要缓缓图之。元人的特权不可轻易消除,唯有在推行汉化的过程中,慢慢的积累变化,最终走向一种平衡。但利益却是可以替代的,代金券在促进商贸往来中作用很大,商贸发达了,朝廷的商税自然会大幅度提高,这样就能弥补去处分等治民之策中元人的利益损失。再者,代金券将会成为军国重器,短期来看,会起到削弱两朝实力的效果。长期来看,调节物品价格、控制地方财税等等都有重要作用。” “老夫给大汗制定的南侵之策分三步走,第一步要求南边两朝使用我朝代金券,但这必然遭拒,正可以此为由南侵,只要逼到两朝认可代金券就行。这样做还能锻炼一下朝廷军队,让所有人都清醒清醒,再这么下去,元人终会和汉人一样。大汗,如果没有疏漏,这个时段,恐怕大皇子和三皇子会犯上作乱。第二步,以代金券之利治理天下,两到三年后,派遣大军南下,占领两朝土地。第三步,弱化分等治民之策,十年内加深推行汉化。” “大汗,既然元人已经南下中原,回是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就要好好治理这大好江山,让我们元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此,大汗必是有史以来的雄君圣主,不仅元人膜拜,汉人亦要把大汗当作君父。” 忽里温静静的听完国师所陈的政策,什么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不关心,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孝道只是一块遮羞布,不用也罢。倒是这天下共主,美好的愿景让他雄心万丈,相信只要是帝王,无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不过还是要一步步来。深吸一口气,道:“国师,那接下来要如何做?” 也呼温笑道:“我们不是早就在做了嘛,代金券推行这么多年,如果没有私心,都能看到他的好处,如今大汗的汗位已定,是时候在我朝全面铺开代金券了,争取一年之内无论是商贸往来,还是官府税赋,都能真正意义上的全部使用代金券。” 随着元朝两位最有权势的人达成共识,代金券之策在元朝大地上进一步深入,国师制定的三步走也在紧张忙碌的准备当中,至于结果如何,拭目以待。 王少杰这十来天时间实在忙碌,先是一一拜访那些和自己同辈份的家主,都认为南洋经济殖民的政策所带来的利益将会远超现在的海上贸易,而且和那些红毛鬼的海上贸易还是可以继续进行。基本达成了共识,在有国民军支持下的这一策略大有可为,了不起当作一次失败的投资。 可当王少杰跟苏圣平说起的时候,没想到苏圣平却要求联合更多的商会会员,大家共同分享这份大餐。王少杰被经济殖民政策冲昏头脑,只想着推行这一政策,忽略了政策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听到苏圣平若有所思的讲到:要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利益才是团结大多数人的根本。这才幡然醒悟,赶紧又通过华夏商会联络了一大批人。 商会那些人,只听到一个大概,就如饿狗见到骨头,纷纷想要扑上来咬一口。为此,王少杰和商会会长吴波涛、朱强等人忙的脚不沾地,商议成立南洋商社和有关股份划分事宜。 越多的人参与,分享出去的利益越多不说,他可是知道国民军南下的具体日期,大家伙吵吵闹闹的没个结果,会影响前期准备。尽管苏圣平让他不用着急,声称他们的船队可以晚国民军十五天出发,但王少杰还是想尽快落实。 最后终于达成协议,成立南洋商社,国民军占股百分之四十,王家占股百分之十二,其他的几大家和商会会员分享其中的百分之四十八,商社的总负责人由王少康担任,占有股份数额较大的都可派人进入管理层。 苏圣平无意掺和管理层,今后军政人员原则上就不参与商业了,但商社的财务和审计大权还是由朱音的手下抓在手中。 此外,南洋商社的起始资金一百万两,由各家按照股份多少平摊认缴,可用船只作价入股、用货物作价入股等,国民军算是按军力算投入本金。此次南下,各家还要按照股份支付军资费用。 “陛下已知先师推行分等治民之策的初衷,再笨的元人也知道每一张弓都要张弛有道,否则不用多长时间,这把弓就要废了。没有万年不变的政策,今时今日分等治民之策显然已经不合时宜。” “汉人先哲有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讲究一个文火慢炖。分等治民给元人带来太多特权与利益,需要缓缓图之。元人的特权不可轻易消除,唯有在推行汉化的过程中,慢慢的积累变化,最终走向一种平衡。但利益却是可以替代的,代金券在促进商贸往来中作用很大,商贸发达了,朝廷的商税自然会大幅度提高,这样就能弥补去处分等治民之策中元人的利益损失。再者,代金券将会成为军国重器,短期来看,会起到削弱两朝实力的效果。长期来看,调节物品价格、控制地方财税等等都有重要作用。” “老夫给大汗制定的南侵之策分三步走,第一步要求南边两朝使用我朝代金券,但这必然遭拒,正可以此为由南侵,只要逼到两朝认可代金券就行。这样做还能锻炼一下朝廷军队,让所有人都清醒清醒,再这么下去,元人终会和汉人一样。大汗,如果没有疏漏,这个时段,恐怕大皇子和三皇子会犯上作乱。第二步,以代金券之利治理天下,两到三年后,派遣大军南下,占领两朝土地。第三步,弱化分等治民之策,十年内加深推行汉化。” “大汗,既然元人已经南下中原,回是回不去了,既然如此,就要好好治理这大好江山,让我们元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如此,大汗必是有史以来的雄君圣主,不仅元人膜拜,汉人亦要把大汗当作君父。” 忽里温静静的听完国师所陈的政策,什么大皇子和三皇子他不关心,成王败寇自古皆然,孝道只是一块遮羞布,不用也罢。倒是这天下共主,美好的愿景让他雄心万丈,相信只要是帝王,无人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不过还是要一步步来。深吸一口气,道:“国师,那接下来要如何做?” 也呼温笑道:“我们不是早就在做了嘛,代金券推行这么多年,如果没有私心,都能看到他的好处,如今大汗的汗位已定,是时候在我朝全面铺开代金券了,争取一年之内无论是商贸往来,还是官府税赋,都能真正意义上的全部使用代金券。” 随着元朝两位最有权势的人达成共识,代金券之策在元朝大地上进一步深入,国师制定的三步走也在紧张忙碌的准备当中,至于结果如何,拭目以待。 王少杰这十来天时间实在忙碌,先是一一拜访那些和自己同辈份的家主,都认为南洋经济殖民的政策所带来的利益将会远超现在的海上贸易,而且和那些红毛鬼的海上贸易还是可以继续进行。基本达成了共识,在有国民军支持下的这一策略大有可为,了不起当作一次失败的投资。 可当王少杰跟苏圣平说起的时候,没想到苏圣平却要求联合更多的商会会员,大家共同分享这份大餐。王少杰被经济殖民政策冲昏头脑,只想着推行这一政策,忽略了政策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听到苏圣平若有所思的讲到:要把我们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的少少的,利益才是团结大多数人的根本。这才幡然醒悟,赶紧又通过华夏商会联络了一大批人。 商会那些人,只听到一个大概,就如饿狗见到骨头,纷纷想要扑上来咬一口。为此,王少杰和商会会长吴波涛、朱强等人忙的脚不沾地,商议成立南洋商社和有关股份划分事宜。 越多的人参与,分享出去的利益越多不说,他可是知道国民军南下的具体日期,大家伙吵吵闹闹的没个结果,会影响前期准备。尽管苏圣平让他不用着急,声称他们的船队可以晚国民军十五天出发,但王少杰还是想尽快落实。 最后终于达成协议,成立南洋商社,国民军占股百分之四十,王家占股百分之十二,其他的几大家和商会会员分享其中的百分之四十八,商社的总负责人由王少康担任,占有股份数额较大的都可派人进入管理层。 苏圣平无意掺和管理层,今后军政人员原则上就不参与商业了,但商社的财务和审计大权还是由朱音的手下抓在手中。 此外,南洋商社的起始资金一百万两,由各家按照股份多少平摊认缴,可用船只作价入股、用货物作价入股等,国民军算是按军力算投入本金。此次南下,各家还要按照股份支付军资费用。 第371章 忙忙碌碌5 韩夏青的公爹,广东防御使陈浩这些年过得很不舒心,前几年自己器重的儿子早逝就害得他大病一场,好在韩夏青这个公主着实不错来事,依靠公主的身份把家里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几年更是和那物流行合作,开设了天南商场,家里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家里的事情安顿了,军务上的事情又搞得他焦头烂额。原本就有海南岛的海盗时常上岸抢劫,只不过广西去的多,广东来的少,应付起来不算难事。 七年前,捕鱼岛的辛家异军突起,从一开始的百来号人,慢慢的变成几千人,前些年主要是去福建海面,每年登陆广东也就那么几次,人数也不算多,危害就没那么大,也还能够应付。 可从去年开始,这些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大规模的上岸抢掠,搞的他不厌其烦。要不是辛家的人不破城、不滥杀,恐怕广东这边早已糜烂不堪,但是自己手下人马不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家随意来去,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好在这个时候韩夏青给他出了个主意。 韩夏青通过《华夏新闻》得知了越朝成立福建靖海使衙门,苏圣平担任靖海使后编练海军的事情。受此启发,她建议陈浩招安辛家,给他们安身立命之地,同时将辛家的人马收编为吴朝海军,用来攻打海南岛的海盗,既能免除海盗的祸患,还能让朝廷多了一支海军。 朝廷也有水师,不过主要是在长江上防备越朝,也不可能穿过整个越朝南下。广东防御使衙门原本也有水师这样队伍,可惜早已糜烂,遇到海盗只会龟缩,等到海盗退去这才出击,还美其名曰击退了海盗。如果真能让辛家海盗为己所用,定然大利两广沿海的形势。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擅专,只能往武汉上奏,由新皇帝韩秋原决定。 因为地方官吏隐瞒,加上韩秋原选择蛰伏远离朝政,以前对两广沿海海盗的情形知道的并不详细,可是当上皇帝之后,才知道海盗的祸乱已经如此严重,难怪两广这些年的税赋在慢慢下降,海商的税赋更是少了许多。有心想要治理,可是刚当上皇帝时间不长,如今武汉那边的朝政还不算稳定,卢泰整编军队才是根本,加上当上皇帝后就进入风暴期,海盗也没上岸劫掠,所以一时半会还没过多关注。 收到陈浩的密奏后,韩秋原心中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办法。朝廷的银钱不够,再想新建一支能够打败海盗的水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况且也不定能够成功。 但是,前提条件是如果招安成功,这支海军必须控制在自己手中,为己所用。所以就准备亲自操刀这件事情,把先期接触的事情交给了早就交好自己的四海商社负责,这才有了四海商社管事上捕鱼岛的事情。 四海商社的管事姓宁,常年处理四海商社海上贸易的事情,因为捕鱼岛强势,许多次为了货物和人员安全,都主动给捕鱼岛交买路钱,所以和辛家算得上有点交情,正好负责前期接触的任务。 宁管事先前始终不肯说见辛家三兄弟是何事,只道事关重大,最起码必须见到三兄弟之一才能说明来意。见他说的坚决,和他有过接触的小头目报给上面后,辛利强这个负责内务的家伙才答应见一见他。 宁管事大礼拜见了辛利强后,先是猛拍了一阵马屁,然后才缓缓说出来意,道:“辛当家的,朝廷有意以辛家群雄为基础组建水师,不知当家以为如何?” 辛利强毕竟是当过官的,立马晓得吴朝这是准备招安了,要是换别人还不一定对此有意,可是他原本就是读书做官的,惨遭家庭剧变后,才不得不落草为寇,这样的遭遇让他颇为无奈,如今有机会接受招安,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大事自己做不了主,还是要听二弟的意见。和宁管事推托这种大事要好生商议,约定了联络的方式,就打发他离开,匆匆来见两个弟弟。 辛利平听了之后,倒是对招安很感兴趣,毕竟捕鱼岛再好,也不能和陆上的花花世界相比,如果受朝廷招安,就能做官,到时可比在泉州时还要风光。辛利国就谨慎的多,是不是在陆上为官他不关心,在捕鱼岛做土皇帝不比做一个小官差,他心里权衡的是招安的利弊。 韩夏青的公爹,广东防御使陈浩这些年过得很不舒心,前几年自己器重的儿子早逝就害得他大病一场,好在韩夏青这个公主着实不错来事,依靠公主的身份把家里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几年更是和那物流行合作,开设了天南商场,家里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家里的事情安顿了,军务上的事情又搞得他焦头烂额。原本就有海南岛的海盗时常上岸抢劫,只不过广西去的多,广东来的少,应付起来不算难事。 七年前,捕鱼岛的辛家异军突起,从一开始的百来号人,慢慢的变成几千人,前些年主要是去福建海面,每年登陆广东也就那么几次,人数也不算多,危害就没那么大,也还能够应付。 可从去年开始,这些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大规模的上岸抢掠,搞的他不厌其烦。要不是辛家的人不破城、不滥杀,恐怕广东这边早已糜烂不堪,但是自己手下人马不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家随意来去,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好在这个时候韩夏青给他出了个主意。 韩夏青通过《华夏新闻》得知了越朝成立福建靖海使衙门,苏圣平担任靖海使后编练海军的事情。受此启发,她建议陈浩招安辛家,给他们安身立命之地,同时将辛家的人马收编为吴朝海军,用来攻打海南岛的海盗,既能免除海盗的祸患,还能让朝廷多了一支海军。 朝廷也有水师,不过主要是在长江上防备越朝,也不可能穿过整个越朝南下。广东防御使衙门原本也有水师这样队伍,可惜早已糜烂,遇到海盗只会龟缩,等到海盗退去这才出击,还美其名曰击退了海盗。如果真能让辛家海盗为己所用,定然大利两广沿海的形势。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擅专,只能往武汉上奏,由新皇帝韩秋原决定。 因为地方官吏隐瞒,加上韩秋原选择蛰伏远离朝政,以前对两广沿海海盗的情形知道的并不详细,可是当上皇帝之后,才知道海盗的祸乱已经如此严重,难怪两广这些年的税赋在慢慢下降,海商的税赋更是少了许多。有心想要治理,可是刚当上皇帝时间不长,如今武汉那边的朝政还不算稳定,卢泰整编军队才是根本,加上当上皇帝后就进入风暴期,海盗也没上岸劫掠,所以一时半会还没过多关注。 收到陈浩的密奏后,韩秋原心中倒是认为这是一个办法。朝廷的银钱不够,再想新建一支能够打败海盗的水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况且也不定能够成功。 但是,前提条件是如果招安成功,这支海军必须控制在自己手中,为己所用。所以就准备亲自操刀这件事情,把先期接触的事情交给了早就交好自己的四海商社负责,这才有了四海商社管事上捕鱼岛的事情。 四海商社的管事姓宁,常年处理四海商社海上贸易的事情,因为捕鱼岛强势,许多次为了货物和人员安全,都主动给捕鱼岛交买路钱,所以和辛家算得上有点交情,正好负责前期接触的任务。 宁管事先前始终不肯说见辛家三兄弟是何事,只道事关重大,最起码必须见到三兄弟之一才能说明来意。见他说的坚决,和他有过接触的小头目报给上面后,辛利强这个负责内务的家伙才答应见一见他。 宁管事大礼拜见了辛利强后,先是猛拍了一阵马屁,然后才缓缓说出来意,道:“辛当家的,朝廷有意以辛家群雄为基础组建水师,不知当家以为如何?” 辛利强毕竟是当过官的,立马晓得吴朝这是准备招安了,要是换别人还不一定对此有意,可是他原本就是读书做官的,惨遭家庭剧变后,才不得不落草为寇,这样的遭遇让他颇为无奈,如今有机会接受招安,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大事自己做不了主,还是要听二弟的意见。和宁管事推托这种大事要好生商议,约定了联络的方式,就打发他离开,匆匆来见两个弟弟。 辛利平听了之后,倒是对招安很感兴趣,毕竟捕鱼岛再好,也不能和陆上的花花世界相比,如果受朝廷招安,就能做官,到时可比在泉州时还要风光。辛利国就谨慎的多,是不是在陆上为官他不关心,在捕鱼岛做土皇帝不比做一个小官差,他心里权衡的是招安的利弊。 第372章 出征南洋 九月十八日,国民军在宝岛新城镇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此次宝岛三处基地除了各留守一个营外,其余全部出征南洋,以达到以战练兵的目的。 除了参与过和海盗作战的军士外,今年扩编后正式编入军队的军士大多没参与过战事。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就称不上军队,找海盗和南洋的土着练兵,既能让军士真正体验一下战争,还能让军士在不断的胜利当中培养信心。 反正在苏圣平看来,国民军战胜那些海盗和土着难度不大,这样既能以战练兵,又不至于一下子损伤太大,等日后面对元军那种真正的军队时,不至于未战先溃。 出征的部队陆海同行,主要分两个方向。下南洋的部队,陆军方面有宝南师、新城师两个团和司令部参谋、思训、军法等部门的军将,由李睿纭统领。海军则是南部海军全员出动,海防的责任暂时交由南洋护卫队,由猴子统领。由于要实行南洋经济殖民政策,宝岛政事厅这边也会派人参与,主要是和南洋商社同行。 北上的部队就不会同时出动了,海军方面留下一千人,由顾荣成率领北上打击海盗,实行无差别灭杀。陆军方面则由宝北师和新城镇一个团组成,到舟山群盗的老巢去进行清剿,由金虎负责统领。苏圣平因为自己另有要务,陈继平留守,和新城师师长陆冰统筹宝岛和泉州防卫。 此次出征,所涉及到的人员物资众多,司令部各部门、物流行等通力合作几个月才准备停当,出征仪式也不能同时进行,苏圣平只出现在新城镇的出征仪式上,另外两处的出征仪式则由陈继平和任兴志代替。 国民军众将士训练时间很长,早就都盼着能够打仗,思训员十天前也已经开始进行思想动员,把此次出征的练兵、剿杀海盗等目的说的通透,众将士也按照要求写好了遗书,只等出发,出征仪式只是走一下过场。 目送将士按照计划一一走出基地前往港口登船,苏圣平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一起下南洋似乎有点可惜,但苏北的事情应该更加重要,不亲自去一趟还是不放心。看着新城镇的居民欢送将士们离开,苏圣平感觉相当自豪,这是自己手中的军队第一次大规模出征,后勤保障和战事能否顺利,锻炼将领的目的能否达成,乃至于今后能否实现抱负,此次出征才是真正的开始。 如果按照预定的战略推进,以后自己的体系将会同时面临多个方向的战场,距离又都会比较远,培养能够独挡一面的军政人才是关键,否则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再说在打仗方面自己也不是行家,说起来可能比李睿纭、陆冰等人还不如。上位者,培养和使用人才才是关键。 行政方面,宝岛行省设置之后就已经开始全面培养官员,效果如何平常可以看得很明白。军事方面,这一次就是真正的检验,参谋部将会详细记录两个方向所有营一级以上将官的言行和指挥,明面上是说要总结经验教训以及论功行赏,实际上等他们回来之后会进行系统的专门评估,从而判定他们的能力。 刘天瑞全程跟随苏圣平出席出征仪式,走访多处地方后,又埋头在信息部阅看资料和情报,昨日才被苏圣平拉来宝岛,船上苏圣平没有隐瞒他什么,把自己明面上、暗地里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今天,亲眼看着国民军军旗招展,将士们精神饱满的出征,他的心情比苏圣平更加激动。三十年时间过去,总算看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只愿这关键的第一步能够成功,为霸业奠定基础。 送完出征的将士之后,苏圣平又在宝岛这边逗留了两天时间,听取了政事厅的工作汇报。组建政事厅和三府衙门,已经基本结束,候望楼详细汇报各项工作结果,张文昌进行了相应的补充。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有专门的消息传递到泉州,苏圣平也一直关注和指点相关工作,如今系统的听取了汇报之后,表示相当满意。两天后,苏圣平才启程返回泉州,要和王少康等人定下南洋商社的事情,才会启程北上。 九月十八日,国民军在宝岛新城镇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此次宝岛三处基地除了各留守一个营外,其余全部出征南洋,以达到以战练兵的目的。 除了参与过和海盗作战的军士外,今年扩编后正式编入军队的军士大多没参与过战事。没有见过血的军队就称不上军队,找海盗和南洋的土着练兵,既能让军士真正体验一下战争,还能让军士在不断的胜利当中培养信心。 反正在苏圣平看来,国民军战胜那些海盗和土着难度不大,这样既能以战练兵,又不至于一下子损伤太大,等日后面对元军那种真正的军队时,不至于未战先溃。 出征的部队陆海同行,主要分两个方向。下南洋的部队,陆军方面有宝南师、新城师两个团和司令部参谋、思训、军法等部门的军将,由李睿纭统领。海军则是南部海军全员出动,海防的责任暂时交由南洋护卫队,由猴子统领。由于要实行南洋经济殖民政策,宝岛政事厅这边也会派人参与,主要是和南洋商社同行。 北上的部队就不会同时出动了,海军方面留下一千人,由顾荣成率领北上打击海盗,实行无差别灭杀。陆军方面则由宝北师和新城镇一个团组成,到舟山群盗的老巢去进行清剿,由金虎负责统领。苏圣平因为自己另有要务,陈继平留守,和新城师师长陆冰统筹宝岛和泉州防卫。 此次出征,所涉及到的人员物资众多,司令部各部门、物流行等通力合作几个月才准备停当,出征仪式也不能同时进行,苏圣平只出现在新城镇的出征仪式上,另外两处的出征仪式则由陈继平和任兴志代替。 国民军众将士训练时间很长,早就都盼着能够打仗,思训员十天前也已经开始进行思想动员,把此次出征的练兵、剿杀海盗等目的说的通透,众将士也按照要求写好了遗书,只等出发,出征仪式只是走一下过场。 目送将士按照计划一一走出基地前往港口登船,苏圣平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一起下南洋似乎有点可惜,但苏北的事情应该更加重要,不亲自去一趟还是不放心。看着新城镇的居民欢送将士们离开,苏圣平感觉相当自豪,这是自己手中的军队第一次大规模出征,后勤保障和战事能否顺利,锻炼将领的目的能否达成,乃至于今后能否实现抱负,此次出征才是真正的开始。 如果按照预定的战略推进,以后自己的体系将会同时面临多个方向的战场,距离又都会比较远,培养能够独挡一面的军政人才是关键,否则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再说在打仗方面自己也不是行家,说起来可能比李睿纭、陆冰等人还不如。上位者,培养和使用人才才是关键。 行政方面,宝岛行省设置之后就已经开始全面培养官员,效果如何平常可以看得很明白。军事方面,这一次就是真正的检验,参谋部将会详细记录两个方向所有营一级以上将官的言行和指挥,明面上是说要总结经验教训以及论功行赏,实际上等他们回来之后会进行系统的专门评估,从而判定他们的能力。 刘天瑞全程跟随苏圣平出席出征仪式,走访多处地方后,又埋头在信息部阅看资料和情报,昨日才被苏圣平拉来宝岛,船上苏圣平没有隐瞒他什么,把自己明面上、暗地里的想法都告诉了他。 今天,亲眼看着国民军军旗招展,将士们精神饱满的出征,他的心情比苏圣平更加激动。三十年时间过去,总算看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只愿这关键的第一步能够成功,为霸业奠定基础。 送完出征的将士之后,苏圣平又在宝岛这边逗留了两天时间,听取了政事厅的工作汇报。组建政事厅和三府衙门,已经基本结束,候望楼详细汇报各项工作结果,张文昌进行了相应的补充。 虽然大部分事情都有专门的消息传递到泉州,苏圣平也一直关注和指点相关工作,如今系统的听取了汇报之后,表示相当满意。两天后,苏圣平才启程返回泉州,要和王少康等人定下南洋商社的事情,才会启程北上。 第373章 辛家老巢 按照南征军的议事规则,或者说按照国民军的议事规则,联合参谋部提出方略,交南征军司令部开会研讨,众人再提出意见,最后作为南征军的负责人李睿纭做出决策。 但思训龚培云一旦认为李睿纭这个决策违背国民军的宗旨和南征军的目标任务,可以予以否决,提交司令部会议投票表决,三分之二通过后就可以否决李睿纭的决策。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依靠联合参谋部那些纸上谈兵的人提供决策参考,司令部会议进行讨论,李睿纭决策,龚培云把关。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正是通过这一套程序来培养李睿纭习惯利用参谋部和其他人才华的习惯。 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李睿纭的决策还是颇为重要的,也正是要通过这样一次次决策,培养他领军做主的能力。龚培云的角色类似于监军,但想要司令部会议三分之二人员通过这一规则,也限制了他的权力,不能越俎代庖或者过多限制李睿纭。 苏圣平搞了这一套制度,完全有别于如今军制中的幕僚制度和监军制度,前者在这个时代只是应声虫,后者更多时候也只会争权夺利。参谋制定军略、思训充当监军、司令部集体决策、主帅最终拍板这一套制度还是草创,以后肯定要逐步完善,为了弥补自己手下将领的不足和培养手下将领的能力,苏圣平可谓煞费苦心。 当然,暗地里猴子手中握有一枚苏圣平给他的令牌,真到了生死关头,或者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比如龚培云提出异议,并且经司令部会议通过,但李睿纭拒不执行。猴子就有权完全接过这支军队,不再考虑什么南洋经济殖民,能把他们带回宝岛就算万幸,猴子当然希望永远用不到那块令牌。 虽然情报不足,但捕鱼岛还是必须要打。相信以国民军的实力,不至于有多大损失,最起码要达到震慑辛家的作用,让他们更怕泉州,不至于这段时间袭扰泉州,这是攻打捕鱼岛的目的。 南征军的运气真是不好,按照往年的习惯,这个时候捕鱼岛的大队精锐人马已经外出抢掠了,岛上只会留下部分人马防卫。可不巧的是,如今辛家正在跟吴朝谈判招安的事宜,除了之前为了展示实力攻破了惠东之外,都老老实实待在岛上,等着做朝廷的官员,过一把官老爷的瘾。这个情况对于国民军来说,实在是糟糕透顶,但李睿纭等人又不清楚这个情况。 国民军在五十里外时,辛利国已经收到消息。尽管得知来者是国民军,心中不免着急,但这会已是毫无退路了,况且自家在捕鱼岛经营几十年,国民军也不是铁打,就不信他们能够插着翅膀飞过来。 被人家打到老巢来了,对于其他海盗来说,不仅是一种耻辱,更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不用辛利国多加鼓动,所有人都自觉拿起兵器,豪言誓死抵抗国民军。 捕鱼岛东、西、南三面环山,国民军可以进攻的方向唯有北边这一面。首先出战的是猴子的南部海军,目的就是要清除北边一些小岛上的海盗,为国民军取得临时立足地,为下一步进攻打下基础。 海面上不存在真正的突袭,辛利国没有给猴子机会,海岛上的小队海盗见到船队来袭后,就烧毁了岛上的房屋,还在港口上沉船,让南部海军的船只无法靠近,这才从容退回捕鱼岛上。好在国民军还有车船,一艘艘车船从大船上放下,一队队军士上船,兵不血刃的夺取了几个小海岛。清理了航道之后,大船还是进不来,稍小的千石船只载着国民军军士登上海岛,开始安营扎寨。 国民军毫无征兆的来袭,搞得辛利国十分被动。站在捕鱼岛海崖边上,远远看着国民军船队占领小岛,从容安营扎寨,不由眉头紧皱,思索着应对的办法。站在边上的辛利平愤愤不平的说:“二哥,为何放弃小岛,让国民军有了立足之地?” 辛利国看着不远处游弋在海面上的大船,道:“这苏圣平当真是我辛家大敌,我们都不去泉州惹他了,没成想他还这么不依不饶。小岛无关大局,让他们占了又能如何,关键还是这岛上,人马都布置好了吗?如果守不住,辛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辛利平答道:“都布置好了。苏圣平欺人太甚,只要他们敢上岛,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辛利国点点头,就下了海崖,准备实行一个计划。 按照南征军的议事规则,或者说按照国民军的议事规则,联合参谋部提出方略,交南征军司令部开会研讨,众人再提出意见,最后作为南征军的负责人李睿纭做出决策。 但思训龚培云一旦认为李睿纭这个决策违背国民军的宗旨和南征军的目标任务,可以予以否决,提交司令部会议投票表决,三分之二通过后就可以否决李睿纭的决策。 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依靠联合参谋部那些纸上谈兵的人提供决策参考,司令部会议进行讨论,李睿纭决策,龚培云把关。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正是通过这一套程序来培养李睿纭习惯利用参谋部和其他人才华的习惯。 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李睿纭的决策还是颇为重要的,也正是要通过这样一次次决策,培养他领军做主的能力。龚培云的角色类似于监军,但想要司令部会议三分之二人员通过这一规则,也限制了他的权力,不能越俎代庖或者过多限制李睿纭。 苏圣平搞了这一套制度,完全有别于如今军制中的幕僚制度和监军制度,前者在这个时代只是应声虫,后者更多时候也只会争权夺利。参谋制定军略、思训充当监军、司令部集体决策、主帅最终拍板这一套制度还是草创,以后肯定要逐步完善,为了弥补自己手下将领的不足和培养手下将领的能力,苏圣平可谓煞费苦心。 当然,暗地里猴子手中握有一枚苏圣平给他的令牌,真到了生死关头,或者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比如龚培云提出异议,并且经司令部会议通过,但李睿纭拒不执行。猴子就有权完全接过这支军队,不再考虑什么南洋经济殖民,能把他们带回宝岛就算万幸,猴子当然希望永远用不到那块令牌。 虽然情报不足,但捕鱼岛还是必须要打。相信以国民军的实力,不至于有多大损失,最起码要达到震慑辛家的作用,让他们更怕泉州,不至于这段时间袭扰泉州,这是攻打捕鱼岛的目的。 南征军的运气真是不好,按照往年的习惯,这个时候捕鱼岛的大队精锐人马已经外出抢掠了,岛上只会留下部分人马防卫。可不巧的是,如今辛家正在跟吴朝谈判招安的事宜,除了之前为了展示实力攻破了惠东之外,都老老实实待在岛上,等着做朝廷的官员,过一把官老爷的瘾。这个情况对于国民军来说,实在是糟糕透顶,但李睿纭等人又不清楚这个情况。 国民军在五十里外时,辛利国已经收到消息。尽管得知来者是国民军,心中不免着急,但这会已是毫无退路了,况且自家在捕鱼岛经营几十年,国民军也不是铁打,就不信他们能够插着翅膀飞过来。 被人家打到老巢来了,对于其他海盗来说,不仅是一种耻辱,更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不用辛利国多加鼓动,所有人都自觉拿起兵器,豪言誓死抵抗国民军。 捕鱼岛东、西、南三面环山,国民军可以进攻的方向唯有北边这一面。首先出战的是猴子的南部海军,目的就是要清除北边一些小岛上的海盗,为国民军取得临时立足地,为下一步进攻打下基础。 海面上不存在真正的突袭,辛利国没有给猴子机会,海岛上的小队海盗见到船队来袭后,就烧毁了岛上的房屋,还在港口上沉船,让南部海军的船只无法靠近,这才从容退回捕鱼岛上。好在国民军还有车船,一艘艘车船从大船上放下,一队队军士上船,兵不血刃的夺取了几个小海岛。清理了航道之后,大船还是进不来,稍小的千石船只载着国民军军士登上海岛,开始安营扎寨。 国民军毫无征兆的来袭,搞得辛利国十分被动。站在捕鱼岛海崖边上,远远看着国民军船队占领小岛,从容安营扎寨,不由眉头紧皱,思索着应对的办法。站在边上的辛利平愤愤不平的说:“二哥,为何放弃小岛,让国民军有了立足之地?” 辛利国看着不远处游弋在海面上的大船,道:“这苏圣平当真是我辛家大敌,我们都不去泉州惹他了,没成想他还这么不依不饶。小岛无关大局,让他们占了又能如何,关键还是这岛上,人马都布置好了吗?如果守不住,辛家几十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辛利平答道:“都布置好了。苏圣平欺人太甚,只要他们敢上岛,定然叫他们有来无回。”辛利国点点头,就下了海崖,准备实行一个计划。 第374章 小岛夜袭 国民军在小岛上立了一个简单的营寨后,驻守了一个营,其余军士仍旧留守在离岛一里左右的大小船只上。海军的军律比陆军相对要宽松一些,长时间的海上行船,如果过于严苛的话,军士精神受到压迫,脾气会比较暴躁,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所谓的军律比较宽松,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夜幕降临后,每人有一碗酒喝,不用那么早休息,有些军士偷偷的带上点“赌具”,赌烟、酒、钱,只要不过火,军法部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山自从在南县被海盗打败加入国民军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去年攻打宝岛海盗老巢的过程中表现优异,今年扩编后已经是一名连长。他很珍惜也很享受在国民军中的日子。也很相信思训员平常所说的:只要有国民军在,总有一天会让天下太平,人人过上好日子。 此次南征,思训员说的很明白,北边有元人蛮子,早晚有一天会南侵,届时不仅汉人会成为元人的奴仆,华夏的诗书传承都将会断续,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其实不用思训员多说,这早就得到了北边逃民的证实。大家空闲时谈天说地,浙江、福建这些人最多就是说说官员腐败、士绅无良、海盗该死,可这和那些北地逃民说的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据思训员说,此次南征的军士太多,司令不能集合大家举行出征仪式,但是召集军官见面时说过:想要阻止元人南侵,乃至于恢复汉家河山,吴朝、越朝现有的军队都是不够的,唯有我们这支新成立的国民军才是最终的希望。但是,国民军打海盗是厉害,可海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跟他曾经见识过的元人军队有天囊之别。而我们国民军不断扩编之后,战力到底如何,是骡子是马总归要牵出来遛遛才知道。现在的局势,也不能拉出去和元人打仗,那就先让国民军和南洋那些土着厮杀一番,见过血之后才能知道国民军到底是什么货色。 白山还看不明白元人会不会南侵,但是他知道朝廷的军队实在不行,比自己当初手下民团都不如。如果有一天真的遭到元人南侵,他相信只有司令带领下的国民军才能有一战之力。但是,国民军的训练、装备是好,可一支军队没见过血,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军队。打赢海盗不奇怪,打那些南洋土着练练兵倒是可以一试。 白山所在的是宝南师一团一营三连,今天晚上奉命驻守在小岛上,原本以为要广布营寨,把小岛作为进攻捕鱼岛的基地,没成想晚饭前团部就下达了一营就地防守的命令,让白山有些搞不懂。 下半夜,是三连负责防守,白山早早的起来查看了一番营地和各处暗哨,方才准备回到营地休息一下,突然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心慌。赶紧站起来赶到营门前,四周除了海潮声,一片寂静再无其他声响,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准备再检查一遍各处暗哨。 国民军哨探的分布以营地为中心,向外延伸三百步,每一百步暗哨一人,共三人。圈子内每隔一百步设哨探一人,从内向外设置。这是在海岛上小范围的哨探设置方式,是要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其余地方设置哨探,则根据实际情况,扩大范围、增加人数。 像小岛这个营地三圈哨探,就是以六人、十二人、十八人递增。虽说今天晚上负责防卫的是白山所在的连,但是哨探却非他管辖。哨探都属于军情管辖,营这一级有一支近百人的军情队,平常归营长亲自管辖,只有在驻营时,涉及到防卫才会将当夜的口令通报给负责防卫的军官。 带着两个连里的军士来到最外围的哨探处,刚对上口令,白山就轻咳一声,握紧拳头,四人同时屏住气息,朝海面上看去,伸手不见五指海摊上竟有人影攒动,海盗要来夜袭。 让哨探继续留在那,自己带着手下返回营地,把情况报告给营长后,一营的军士就紧急集合,由于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出击,好在很快另外几个方向的哨探都传来安全的消息,看来夜袭的海盗只有那一路。 得益于国民军良好的营养,军士大都没有夜盲症,在营地里紧紧结合后,个个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营长下令。 此次夜袭小岛的是一个大头目,原本就是小岛上的负责人,手下人数近千人,此前一直留守在捕鱼岛,没有和国民军真刀真枪干过,对辛利国下令放弃小岛心有不满,好在很快辛利国就派他今晚夜袭,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国民军在小岛上立了一个简单的营寨后,驻守了一个营,其余军士仍旧留守在离岛一里左右的大小船只上。海军的军律比陆军相对要宽松一些,长时间的海上行船,如果过于严苛的话,军士精神受到压迫,脾气会比较暴躁,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所谓的军律比较宽松,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无非就是夜幕降临后,每人有一碗酒喝,不用那么早休息,有些军士偷偷的带上点“赌具”,赌烟、酒、钱,只要不过火,军法部那些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山自从在南县被海盗打败加入国民军后,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去年攻打宝岛海盗老巢的过程中表现优异,今年扩编后已经是一名连长。他很珍惜也很享受在国民军中的日子。也很相信思训员平常所说的:只要有国民军在,总有一天会让天下太平,人人过上好日子。 此次南征,思训员说的很明白,北边有元人蛮子,早晚有一天会南侵,届时不仅汉人会成为元人的奴仆,华夏的诗书传承都将会断续,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其实不用思训员多说,这早就得到了北边逃民的证实。大家空闲时谈天说地,浙江、福建这些人最多就是说说官员腐败、士绅无良、海盗该死,可这和那些北地逃民说的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据思训员说,此次南征的军士太多,司令不能集合大家举行出征仪式,但是召集军官见面时说过:想要阻止元人南侵,乃至于恢复汉家河山,吴朝、越朝现有的军队都是不够的,唯有我们这支新成立的国民军才是最终的希望。但是,国民军打海盗是厉害,可海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跟他曾经见识过的元人军队有天囊之别。而我们国民军不断扩编之后,战力到底如何,是骡子是马总归要牵出来遛遛才知道。现在的局势,也不能拉出去和元人打仗,那就先让国民军和南洋那些土着厮杀一番,见过血之后才能知道国民军到底是什么货色。 白山还看不明白元人会不会南侵,但是他知道朝廷的军队实在不行,比自己当初手下民团都不如。如果有一天真的遭到元人南侵,他相信只有司令带领下的国民军才能有一战之力。但是,国民军的训练、装备是好,可一支军队没见过血,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军队。打赢海盗不奇怪,打那些南洋土着练练兵倒是可以一试。 白山所在的是宝南师一团一营三连,今天晚上奉命驻守在小岛上,原本以为要广布营寨,把小岛作为进攻捕鱼岛的基地,没成想晚饭前团部就下达了一营就地防守的命令,让白山有些搞不懂。 下半夜,是三连负责防守,白山早早的起来查看了一番营地和各处暗哨,方才准备回到营地休息一下,突然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心慌。赶紧站起来赶到营门前,四周除了海潮声,一片寂静再无其他声响,但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准备再检查一遍各处暗哨。 国民军哨探的分布以营地为中心,向外延伸三百步,每一百步暗哨一人,共三人。圈子内每隔一百步设哨探一人,从内向外设置。这是在海岛上小范围的哨探设置方式,是要做到确保万无一失。其余地方设置哨探,则根据实际情况,扩大范围、增加人数。 像小岛这个营地三圈哨探,就是以六人、十二人、十八人递增。虽说今天晚上负责防卫的是白山所在的连,但是哨探却非他管辖。哨探都属于军情管辖,营这一级有一支近百人的军情队,平常归营长亲自管辖,只有在驻营时,涉及到防卫才会将当夜的口令通报给负责防卫的军官。 带着两个连里的军士来到最外围的哨探处,刚对上口令,白山就轻咳一声,握紧拳头,四人同时屏住气息,朝海面上看去,伸手不见五指海摊上竟有人影攒动,海盗要来夜袭。 让哨探继续留在那,自己带着手下返回营地,把情况报告给营长后,一营的军士就紧急集合,由于不清楚状况不敢贸然出击,好在很快另外几个方向的哨探都传来安全的消息,看来夜袭的海盗只有那一路。 得益于国民军良好的营养,军士大都没有夜盲症,在营地里紧紧结合后,个个瞪大了眼睛等待着营长下令。 此次夜袭小岛的是一个大头目,原本就是小岛上的负责人,手下人数近千人,此前一直留守在捕鱼岛,没有和国民军真刀真枪干过,对辛利国下令放弃小岛心有不满,好在很快辛利国就派他今晚夜袭,心里这才好受一点。 第375章 师出有名 辛利国派出来准备海上夜袭的有两拨人,其中一拨乘坐小船,夜幕中依靠人力艰难的往前面的大船划去,他们的目的是破坏那些大船。外围还有一拨比较大的船,如果小船能得手,外围那些人才会趁机捡漏。 没有月色的海面上一片漆黑,国民军大船上的灯火反倒成了指路的灯塔,海潮掩盖海盗划水的声音,海盗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慢慢靠近了国民军的大船。靠近大船百米左右小船就停下来了,再往前必然会被守夜的军士发现。之前坐在船上一直没有参与划船的人穿好水靠,慢慢的下水,游向大船。 经过顾荣成正统训练的海军,军律执行的相当彻底,夜晚派人值夜是必然的。但是今天晚上天上毫无夜光,百米之外显然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守夜的军士刚刚看完小岛上的热闹,这个时候正打着哈欠犯困。 打完哈欠后,纷纷浑身一激灵,可不能睡着,否则被发现了,关禁闭实在不好受,还要被扣军饷。突然间,似乎听到了船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再认真一听船底确实有声音,赶紧敲响身边的铜锣,高声喊道:“海盗在水下偷袭,海盗在水下偷袭” 很快,国民军船只停泊的地方,处处响起了铜锣声,刚刚回到舱房不久的军士又多紧急穿戴,拿起兵器警戒,可是漆黑的海面上却没有敌人的踪影。船上的军士在警戒,“潜水船”切早已下沉。 潜游到船只底下的,都是海盗当中水性极好的人,到了船只底下后,顾不上休息,拿好铁锤和钢锥就猛砸船底,只希望能够尽量破坏船只。无奈,这大船的底板用的都是上好的硬木,经过多重工序之后才能作为底板使用,在水中力气受阻,敲了好一会也没见效果。 许多海盗正在敲的开心时,却无来由的被什么东西一撞,顿时一根短短的钢矛就透心而出,至死都没搞清撞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十来艘“潜水船”来来回回搜寻,确认再没有海盗后,才缓缓升上水面,船体外面的钢矛上已经挂满了死透的海盗。侥幸逃脱的海盗,哪还顾得上破坏船只,拼命的往外围游去。外围的船只也得知偷袭无望,赶紧离开这块海域。至此,辛利国的夜袭成为了笑话。 当天晚上,李睿纭等人聚在一起,按照国民军的老传统进行了总结,得出的结论是:南征军不论陆海,夜间哨探都要进一步加强。但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无所遁形。相比南征军高层还能开总结会,得知情况的辛利国颇为沮丧,好在只是死了几十个海盗,其余船只没有受损。 第二天一早,南征军船只就开始往捕鱼岛靠近,并且强行在码头上登陆,车船也往海滩上登陆。 辛家海盗自知再无退路,对于南征军的进攻拼死抵抗,在海滩上对尚未站稳脚跟的军士发起了大规模的冲击,南征军尽管杀死大量海盗,但面对海盗完全不要命的冲击,没有完整阵型的南征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加上车船不多,一次能上岸的军士太少,索性就放弃攻击海滩,专心对付码头这边。 码头上也是如此,海盗躲在石屋里面,枪刺、砸石头、射箭等手段频出,竟然给南征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南征军终于在捕鱼岛码头上清理出了一块立足地。 李睿纭和猴子等人脸都黑了,去年攻打宝岛海盗老巢时,国民军的伤亡才多少,这一天下来,南征军已经死亡军士五十二人,轻重伤达到两百五十余人,当真是国民军成军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好在码头这边立稳脚跟后,慢慢梳理过去,只要把码头两侧石屋里的海盗清理干净,打海盗还不是摧古拉朽。 但在此时,李睿纭等人却收到了泉州快船赶来的军令,要求他们放弃攻打捕鱼岛,接令后全速前往海南岛,务必在二十八的时候启程南下。众人查看确是苏圣平亲手签署的命令后,没有丝毫迟疑,就决定照命令执行。 第二天,安排好后方人员撤离的辛利国赶到码头的时候,发现国民军竟然在撤退,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隐藏好了大量金银,随时准备从一处隐秘的小码头逃亡,却没想到国民军竟然主动撤走。 面对周边手下的欢呼,辛利国还怀疑是不是国民军有什么阴谋,直到确定国民军往东面去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安排善后事宜后,就转身回后面去了。 辛家宅子里,辛利平笑容满面的看着辛利国,道:“二哥,国民军被我们打退了,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辛利国派出来准备海上夜袭的有两拨人,其中一拨乘坐小船,夜幕中依靠人力艰难的往前面的大船划去,他们的目的是破坏那些大船。外围还有一拨比较大的船,如果小船能得手,外围那些人才会趁机捡漏。 没有月色的海面上一片漆黑,国民军大船上的灯火反倒成了指路的灯塔,海潮掩盖海盗划水的声音,海盗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慢慢靠近了国民军的大船。靠近大船百米左右小船就停下来了,再往前必然会被守夜的军士发现。之前坐在船上一直没有参与划船的人穿好水靠,慢慢的下水,游向大船。 经过顾荣成正统训练的海军,军律执行的相当彻底,夜晚派人值夜是必然的。但是今天晚上天上毫无夜光,百米之外显然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守夜的军士刚刚看完小岛上的热闹,这个时候正打着哈欠犯困。 打完哈欠后,纷纷浑身一激灵,可不能睡着,否则被发现了,关禁闭实在不好受,还要被扣军饷。突然间,似乎听到了船底下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再认真一听船底确实有声音,赶紧敲响身边的铜锣,高声喊道:“海盗在水下偷袭,海盗在水下偷袭” 很快,国民军船只停泊的地方,处处响起了铜锣声,刚刚回到舱房不久的军士又多紧急穿戴,拿起兵器警戒,可是漆黑的海面上却没有敌人的踪影。船上的军士在警戒,“潜水船”切早已下沉。 潜游到船只底下的,都是海盗当中水性极好的人,到了船只底下后,顾不上休息,拿好铁锤和钢锥就猛砸船底,只希望能够尽量破坏船只。无奈,这大船的底板用的都是上好的硬木,经过多重工序之后才能作为底板使用,在水中力气受阻,敲了好一会也没见效果。 许多海盗正在敲的开心时,却无来由的被什么东西一撞,顿时一根短短的钢矛就透心而出,至死都没搞清撞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十来艘“潜水船”来来回回搜寻,确认再没有海盗后,才缓缓升上水面,船体外面的钢矛上已经挂满了死透的海盗。侥幸逃脱的海盗,哪还顾得上破坏船只,拼命的往外围游去。外围的船只也得知偷袭无望,赶紧离开这块海域。至此,辛利国的夜袭成为了笑话。 当天晚上,李睿纭等人聚在一起,按照国民军的老传统进行了总结,得出的结论是:南征军不论陆海,夜间哨探都要进一步加强。但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无所遁形。相比南征军高层还能开总结会,得知情况的辛利国颇为沮丧,好在只是死了几十个海盗,其余船只没有受损。 第二天一早,南征军船只就开始往捕鱼岛靠近,并且强行在码头上登陆,车船也往海滩上登陆。 辛家海盗自知再无退路,对于南征军的进攻拼死抵抗,在海滩上对尚未站稳脚跟的军士发起了大规模的冲击,南征军尽管杀死大量海盗,但面对海盗完全不要命的冲击,没有完整阵型的南征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加上车船不多,一次能上岸的军士太少,索性就放弃攻击海滩,专心对付码头这边。 码头上也是如此,海盗躲在石屋里面,枪刺、砸石头、射箭等手段频出,竟然给南征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南征军终于在捕鱼岛码头上清理出了一块立足地。 李睿纭和猴子等人脸都黑了,去年攻打宝岛海盗老巢时,国民军的伤亡才多少,这一天下来,南征军已经死亡军士五十二人,轻重伤达到两百五十余人,当真是国民军成军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好在码头这边立稳脚跟后,慢慢梳理过去,只要把码头两侧石屋里的海盗清理干净,打海盗还不是摧古拉朽。 但在此时,李睿纭等人却收到了泉州快船赶来的军令,要求他们放弃攻打捕鱼岛,接令后全速前往海南岛,务必在二十八的时候启程南下。众人查看确是苏圣平亲手签署的命令后,没有丝毫迟疑,就决定照命令执行。 第二天,安排好后方人员撤离的辛利国赶到码头的时候,发现国民军竟然在撤退,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隐藏好了大量金银,随时准备从一处隐秘的小码头逃亡,却没想到国民军竟然主动撤走。 面对周边手下的欢呼,辛利国还怀疑是不是国民军有什么阴谋,直到确定国民军往东面去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安排善后事宜后,就转身回后面去了。 辛家宅子里,辛利平笑容满面的看着辛利国,道:“二哥,国民军被我们打退了,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第376章 舟山局面 二十三日,苏圣平回到泉州,马不停蹄的接见各路人员。与此同时,宝北师和北部海军也开始动身北上。按照靖海使衙门给江宁上的奏折上所说,是靖海使衙门下属三千海军悉数北上,留下部分民团防卫泉州和崇武之外,也都随船北上,准备攻击舟山群岛的海盗。 江宁收到苏圣平的奏折之后,此前兴起的一些不好的言论开始转变风向,大多数朝官都对今年浙江打击海盗有了更多的信心。就皇帝而言,则是再一次坚信了苏圣平至少还是忠心王事的。 事实上,北部海军确实全员出动,将会分散开来演练防卫海疆和训练海上作战,在这方面,海盗无疑是最好的磨刀石,既有一定战力,但又不至于严重损害到海军。有同样目的是宝北师和新城师的人马,将会在金虎、武平、云宝等人带领下,分散开来扫荡舟山群岛,不指望能一扫而空,最起码也要达到练兵和搜刮财物的目的。 舟山群岛上的海盗有能耐对付百姓和官军,但是一面对国民军就毫无还手之力了。自从到了舟山之后,因为大多数海盗已经出海劫掠,岛上防卫的力量微乎其微,导致宝北师想要练兵的目的都没达到。像牛更生、高定、高远这些扩编之后新任的连长,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军士,相互配合呼应着在岛上梳理。 首先带走的就是海盗劫掠的金银,这些钱不能返还给浙江的百姓,更不可能上交朝廷,自然要落入国民军的口袋。老弱妇孺,只要是海盗掳掠的,询问个人意愿,想要回家的就给些银钱,再送她们返回陆地。不愿意回家的,集中统一送回宝岛安置。剩余的海盗和女眷,则是送回宝岛进行“劳动改造”。 宝北师到达舟山后不久,南征军也到达海南岛,先遇到的是驻扎在海岛东面的卢氏兄弟。海南岛这边的风暴结束要比浙江那边晚些日子,所以卢氏兄弟还没有上岸劫掠。国民军突兀出现,卢氏兄弟还不知道来者何人,毕竟当年泉州短暂的接触战,这么多年过去了,卢氏兄弟又一直在两广沿海活动,对苏圣平和国民军了解不多,哪能想到国民军会突然杀到。 这一次,李睿纭他们算好了时间,恰好在上午的时候到达海港,第一时间就发动攻击,尽管海盗此前已经看到船队到来,但防备并不充分。卢氏兄弟所在巢穴地形也很简单,南征军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攻破了他们的老巢,除了卢氏兄弟等头目逃脱之外,其余大多数海盗都被抓获。 剿灭了卢氏兄弟,南征军获得了大量的中小船只,正好可以用来运送他们的财物和俘虏,安排好军士看押送回宝岛后,原本还想要攻击一下南海龙顾桐,没成想这老小子收到卢氏兄弟被灭的风声之后,什么都不顾不上了,带着金银和人马逃走了。南征军也顾不上追,十月初一就开始启程南下吕宋岛。 正好在这一天,南洋商社通过从华夏钱行借贷,增加了起始资金,租赁了更多的船只,载着大量的棉布、瓷器、烟草、药物等也启程南下。为了此次行动,许多海商已经误了南下做生意,这会巴不得赶紧行动,准备和南征军在吕宋岛汇合后,就开始大展拳脚。 同日,送走了南洋商社那些人后,苏圣平也启程北上。随行的除了明面上的五十个护卫之外,暗地里就是信息部风雨两部共二十人。此外就是刘天瑞、陆广谦等幕僚秘书人员。 出现在船上的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杜晴儿。王莹是当家主母,不适合外出。朱音要掌管财政大权,也不能外出。叶红鱼倒是合适,却没想到又一次怀孕了。苏圣平独自一人北上,毕竟要去很长时间,没有一个称心的女人照顾,王莹和朱音又不放心。 再者,苏圣平孤身北上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又带回来什么女人。既然杜晴儿早晚会进家门,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她随同北上,既能照顾苏圣平,还能防着点别的狐狸精。就急令还在外地的杜晴儿赶在苏圣平北上之前回到泉州。 对此,苏圣平只能任由王莹和朱音他们折腾,至于自己和杜晴儿是不是已经走到那一步了,自然也瞒不了王莹他们。杜晴儿回到泉州后,王莹和朱音把她叫去嘀咕了几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杜晴儿从此就整天乐陶陶的等着和苏圣平一起北上,完全不在乎什么名分。 十月一日启程,二日傍晚就到达宝北基地。晚上接见了宝北府薛静聪等人,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此前没有和宝北师一起行动的陈继平一同北上,四日入夜前终于到达了舟山群岛。 二十三日,苏圣平回到泉州,马不停蹄的接见各路人员。与此同时,宝北师和北部海军也开始动身北上。按照靖海使衙门给江宁上的奏折上所说,是靖海使衙门下属三千海军悉数北上,留下部分民团防卫泉州和崇武之外,也都随船北上,准备攻击舟山群岛的海盗。 江宁收到苏圣平的奏折之后,此前兴起的一些不好的言论开始转变风向,大多数朝官都对今年浙江打击海盗有了更多的信心。就皇帝而言,则是再一次坚信了苏圣平至少还是忠心王事的。 事实上,北部海军确实全员出动,将会分散开来演练防卫海疆和训练海上作战,在这方面,海盗无疑是最好的磨刀石,既有一定战力,但又不至于严重损害到海军。有同样目的是宝北师和新城师的人马,将会在金虎、武平、云宝等人带领下,分散开来扫荡舟山群岛,不指望能一扫而空,最起码也要达到练兵和搜刮财物的目的。 舟山群岛上的海盗有能耐对付百姓和官军,但是一面对国民军就毫无还手之力了。自从到了舟山之后,因为大多数海盗已经出海劫掠,岛上防卫的力量微乎其微,导致宝北师想要练兵的目的都没达到。像牛更生、高定、高远这些扩编之后新任的连长,带着自己手下的一百军士,相互配合呼应着在岛上梳理。 首先带走的就是海盗劫掠的金银,这些钱不能返还给浙江的百姓,更不可能上交朝廷,自然要落入国民军的口袋。老弱妇孺,只要是海盗掳掠的,询问个人意愿,想要回家的就给些银钱,再送她们返回陆地。不愿意回家的,集中统一送回宝岛安置。剩余的海盗和女眷,则是送回宝岛进行“劳动改造”。 宝北师到达舟山后不久,南征军也到达海南岛,先遇到的是驻扎在海岛东面的卢氏兄弟。海南岛这边的风暴结束要比浙江那边晚些日子,所以卢氏兄弟还没有上岸劫掠。国民军突兀出现,卢氏兄弟还不知道来者何人,毕竟当年泉州短暂的接触战,这么多年过去了,卢氏兄弟又一直在两广沿海活动,对苏圣平和国民军了解不多,哪能想到国民军会突然杀到。 这一次,李睿纭他们算好了时间,恰好在上午的时候到达海港,第一时间就发动攻击,尽管海盗此前已经看到船队到来,但防备并不充分。卢氏兄弟所在巢穴地形也很简单,南征军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就攻破了他们的老巢,除了卢氏兄弟等头目逃脱之外,其余大多数海盗都被抓获。 剿灭了卢氏兄弟,南征军获得了大量的中小船只,正好可以用来运送他们的财物和俘虏,安排好军士看押送回宝岛后,原本还想要攻击一下南海龙顾桐,没成想这老小子收到卢氏兄弟被灭的风声之后,什么都不顾不上了,带着金银和人马逃走了。南征军也顾不上追,十月初一就开始启程南下吕宋岛。 正好在这一天,南洋商社通过从华夏钱行借贷,增加了起始资金,租赁了更多的船只,载着大量的棉布、瓷器、烟草、药物等也启程南下。为了此次行动,许多海商已经误了南下做生意,这会巴不得赶紧行动,准备和南征军在吕宋岛汇合后,就开始大展拳脚。 同日,送走了南洋商社那些人后,苏圣平也启程北上。随行的除了明面上的五十个护卫之外,暗地里就是信息部风雨两部共二十人。此外就是刘天瑞、陆广谦等幕僚秘书人员。 出现在船上的还有一个女人,就是杜晴儿。王莹是当家主母,不适合外出。朱音要掌管财政大权,也不能外出。叶红鱼倒是合适,却没想到又一次怀孕了。苏圣平独自一人北上,毕竟要去很长时间,没有一个称心的女人照顾,王莹和朱音又不放心。 再者,苏圣平孤身北上的话,谁知道会不会又带回来什么女人。既然杜晴儿早晚会进家门,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她随同北上,既能照顾苏圣平,还能防着点别的狐狸精。就急令还在外地的杜晴儿赶在苏圣平北上之前回到泉州。 对此,苏圣平只能任由王莹和朱音他们折腾,至于自己和杜晴儿是不是已经走到那一步了,自然也瞒不了王莹他们。杜晴儿回到泉州后,王莹和朱音把她叫去嘀咕了几次,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杜晴儿从此就整天乐陶陶的等着和苏圣平一起北上,完全不在乎什么名分。 十月一日启程,二日傍晚就到达宝北基地。晚上接见了宝北府薛静聪等人,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此前没有和宝北师一起行动的陈继平一同北上,四日入夜前终于到达了舟山群岛。 第377章 当局者迷 宝北师师部所在地最早是舟山岛上的一户大户人家的祖宅,后来前前后后被三股海盗的大头目所占。宅子占地颇大,建筑还算考究,这在舟山岛上实属难得。其他人离开后,只剩下苏圣平和刘天瑞、陈继平坐在屋内,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说话。 苏圣平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刘天瑞老神在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陈继平眉头紧锁,似乎十分为难。 苏圣平发了会呆后,见陈继平的样子,打破沉默道:“继平,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陈继平抬头看了一眼苏圣平,看着自己这个同学,一步步走来,有了如今的局面实属不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说自己,恐怕连朝中内阁那些大臣,泉州府城中那些大家族的主事人,都看不清楚。也许只有从他那些书、诗词中才能看出点端倪吧! 他自己本出自军伍世家,虽然家中没有什么名将、大将,也都从军伍中退出,安享荣华富贵。从小耳濡目染,让他十分喜爱军伍之事。但他对朝廷也有所认识,虽然朝廷没有类似参谋长这样的职位,但是以自己在国民军中的角色,换做是在朝廷,无论是定边军,还是西路军,甚至是一省一府的防御使衙门,想要混成现在的样子,没个几十年和投入大量银子,恐怕想都不要想。以前对苏圣平的志向有所了解,但真要走出那一步吗?走出去还能回头吗?不管怎么样,自己总归是要支持他的,为了同学情谊,为了对得起那份重用。想到这里,陈继平重呼一口气,道:“圣平,现在是时候吗?” 听到陈继平突兀的一问,苏圣平眉头一皱,他知道陈继平肯定早已知晓自己的志向,也知道自己早晚会和朝廷翻脸,但还能一如既往的在参谋部帮助自己,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存在试探或者隐瞒,但还是既点头又摇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在边上的刘天瑞呵的一声,道:“当局者迷。” 苏圣平好奇的问道:“刘先生,此话怎讲?” 刘天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年闹这么大动静,朝廷还不会知道吧!” 陈继平回答道:“倒是不曾指望,只是宝岛毕竟和舟山不同。” 刘天瑞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自欺欺人,不管是舟山还是宝岛,其实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国民军如何解释?只要朝廷知道了这个情况,我倒是要问问两位,为什么你们不上报朝廷,谁允许你私练那么多军队,那些军器甲胄哪来的?谁给你的权限可以越境作战?再者,没有国民军,不管是宝岛,还是舟山,不都等于是朝廷的?有了国民军,不管是宝岛和舟山,就算是泉州、浙江,还不是我们的?” 苏圣平和陈继平对视一眼,心里都暗道:是啊!国民军这么多人,如今其实是隐藏在崇武民团两万多人了。只要朝廷查探到,这如何解释?不比占有舟山更加严重? 两人想了一会,又对视一眼,苏圣平道:“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天瑞摆摆手,道:“两位都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老夫痴长几岁,别的见识没有什么。倒是想提醒二位几句:你们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那条路,遮掩越久,其实对军心越不利。还有,今后必然还会面临今晚这种抉择,甚至还会更加难以下决定的抉择。届时,只要两位记得,有我们在,舟山岛上的民众的日子肯定比在朝廷还要替天下汉人,抵挡元人蛮子的铁骑。只要坚信这点,就是今天举旗造反也没什么,老夫相信大部分国民军将士还是会跟着你们走。” 刘天瑞这番话说的直指要害,确实是如此,想要造反的目的根本不是称王称霸,而是为了天下汉家儿女,由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苏圣平刚想出言答谢,刘天瑞却得寸进尺,道:“扭扭捏捏,不像是做大事的人,还不如老夫来的干脆。也不知道那劳什子思训员是怎么想出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刘天瑞是第一个拆穿他仿那世的政委设立思训员的目的,陈继平等人其实也知道,这会忍不住轻笑出声。 宝北师师部所在地最早是舟山岛上的一户大户人家的祖宅,后来前前后后被三股海盗的大头目所占。宅子占地颇大,建筑还算考究,这在舟山岛上实属难得。其他人离开后,只剩下苏圣平和刘天瑞、陈继平坐在屋内,一时之间竟无人开口说话。 苏圣平坐在那里若有所思,刘天瑞老神在在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陈继平眉头紧锁,似乎十分为难。 苏圣平发了会呆后,见陈继平的样子,打破沉默道:“继平,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陈继平抬头看了一眼苏圣平,看着自己这个同学,一步步走来,有了如今的局面实属不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说自己,恐怕连朝中内阁那些大臣,泉州府城中那些大家族的主事人,都看不清楚。也许只有从他那些书、诗词中才能看出点端倪吧! 他自己本出自军伍世家,虽然家中没有什么名将、大将,也都从军伍中退出,安享荣华富贵。从小耳濡目染,让他十分喜爱军伍之事。但他对朝廷也有所认识,虽然朝廷没有类似参谋长这样的职位,但是以自己在国民军中的角色,换做是在朝廷,无论是定边军,还是西路军,甚至是一省一府的防御使衙门,想要混成现在的样子,没个几十年和投入大量银子,恐怕想都不要想。以前对苏圣平的志向有所了解,但真要走出那一步吗?走出去还能回头吗?不管怎么样,自己总归是要支持他的,为了同学情谊,为了对得起那份重用。想到这里,陈继平重呼一口气,道:“圣平,现在是时候吗?” 听到陈继平突兀的一问,苏圣平眉头一皱,他知道陈继平肯定早已知晓自己的志向,也知道自己早晚会和朝廷翻脸,但还能一如既往的在参谋部帮助自己,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存在试探或者隐瞒,但还是既点头又摇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在边上的刘天瑞呵的一声,道:“当局者迷。” 苏圣平好奇的问道:“刘先生,此话怎讲?” 刘天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今年闹这么大动静,朝廷还不会知道吧!” 陈继平回答道:“倒是不曾指望,只是宝岛毕竟和舟山不同。” 刘天瑞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自欺欺人,不管是舟山还是宝岛,其实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国民军如何解释?只要朝廷知道了这个情况,我倒是要问问两位,为什么你们不上报朝廷,谁允许你私练那么多军队,那些军器甲胄哪来的?谁给你的权限可以越境作战?再者,没有国民军,不管是宝岛,还是舟山,不都等于是朝廷的?有了国民军,不管是宝岛和舟山,就算是泉州、浙江,还不是我们的?” 苏圣平和陈继平对视一眼,心里都暗道:是啊!国民军这么多人,如今其实是隐藏在崇武民团两万多人了。只要朝廷查探到,这如何解释?不比占有舟山更加严重? 两人想了一会,又对视一眼,苏圣平道:“先生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刘天瑞摆摆手,道:“两位都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老夫痴长几岁,别的见识没有什么。倒是想提醒二位几句:你们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那条路,遮掩越久,其实对军心越不利。还有,今后必然还会面临今晚这种抉择,甚至还会更加难以下决定的抉择。届时,只要两位记得,有我们在,舟山岛上的民众的日子肯定比在朝廷还要替天下汉人,抵挡元人蛮子的铁骑。只要坚信这点,就是今天举旗造反也没什么,老夫相信大部分国民军将士还是会跟着你们走。” 刘天瑞这番话说的直指要害,确实是如此,想要造反的目的根本不是称王称霸,而是为了天下汉家儿女,由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苏圣平刚想出言答谢,刘天瑞却得寸进尺,道:“扭扭捏捏,不像是做大事的人,还不如老夫来的干脆。也不知道那劳什子思训员是怎么想出来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刘天瑞是第一个拆穿他仿那世的政委设立思训员的目的,陈继平等人其实也知道,这会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378章 关键问题 苏圣平早早起来,杜晴儿不顾疲累,仍旧起床伺候。苏圣平依然是锻炼身体,跑步、练拳,等他锻炼完身体,在杜晴儿伺候下吃了早饭,又轻薄了一顿杜晴儿后,才来到临时议事房内。刘天瑞、陈继平、金虎、武平、云宝等人早已等候在那。 见苏圣平进来,众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只有刘天瑞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苏圣平似乎没有发现,一番寒暄后,摆摆手让大家坐下。直接说道:“我已经决定了,经略舟山群岛!”在座诸人,除了刘天瑞和陈继平没有什么变化,金虎、武平等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暗暗兴奋。 苏圣平接着说:“广谦,你记一下,设舟山县,直属宝岛行省管理,以舟山岛为县治。令候望楼调派民政人员前来组建县府,进行民政管理、筑城等事。日后,宝北师一团以舟山岛为驻扎地。目前,宝北师的目标不变,清剿群岛的海盗。俘虏经过甄别以后留下罪行较轻的及被掳掠过来的民众进行建设诸事。”宝北师一团团长林荣,曾经是苏圣平的护卫队长,跟随他北上南下,是心腹中的心腹,让他驻守在舟山最好不过。 众人都能感觉到苏圣平这一命令意味着什么,完全撇开朝廷组建县衙、任命官员,这已经和造反无异了,莫非 这里面大多数人,早个五年,都还只是物流行的伙计。再早十年,还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如今,已经是带兵几千的人,这些都是公子所赐,不管怎样,跟着公子走下去就是。碰完头后,大家又商议了一些其他事宜才散去。 做领导就是这点好,只要把任务安排下去了,其他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做。陈继平在研究舟山这边驻军的事情,苏圣平和刘天瑞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继续研讨舟山设县治的问题。 刘天瑞道:“大人让那些被掳掠来的民众返回浙江,势必会把这边的消息带回去。如此一来,江宁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知晓舟山这边大概的情形。虽然我们能以还有大量海盗盘踞为理由推脱,但是还有一个麻烦不得不重视。” “就是原先舟山这边的大户人家,原先海盗来了之后,他们死的死,逃的逃。但他们一旦知道海盗已经被赶走了,必然会回来,想要收回自己的宅院、田地。届时如何处置,大人还需早点拿出章程。”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会让信息部跟进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后,该还的还,不该还的他们什么都拿不走。” 刘天瑞问道:“什么叫该还,什么叫不该还?” 苏圣平笑笑,道:“很简单,按照宝岛的民事律法来判定。而且,以后必须按照我们的田地税收政策来纳税。” 刘天瑞思索了一下,问道:“老夫还未研讨过宝岛的民事律法,就不予评判了。但有两事,老夫不吐不快。” 苏圣平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刘天瑞道:“自古以来,争霸天下,争的是民心。大人的田亩税赋之策对普通民众大有好处,争民心似乎不难。可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所以这争民心说到底争的是士绅、读书人。大人的田亩税赋之策对士绅读书人可没好处,加上大人另辟蹊径,官员都从民政学堂出来,这对读书人来说又是一大打击。大人可曾考虑过其中的隐忧?” 苏圣平笑着看看刘天瑞,心道招揽这老家伙确实没错,这个问题候望楼、陈继平等人由于是既得利益者,要么意识不到,就算意识到了,也不会想的这么远。刘天瑞就不错,看的很远,可也有局限性,不可能知道那世几百年后出现的情况。 苏圣平早早起来,杜晴儿不顾疲累,仍旧起床伺候。苏圣平依然是锻炼身体,跑步、练拳,等他锻炼完身体,在杜晴儿伺候下吃了早饭,又轻薄了一顿杜晴儿后,才来到临时议事房内。刘天瑞、陈继平、金虎、武平、云宝等人早已等候在那。 见苏圣平进来,众人都站了起来迎接,只有刘天瑞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苏圣平似乎没有发现,一番寒暄后,摆摆手让大家坐下。直接说道:“我已经决定了,经略舟山群岛!”在座诸人,除了刘天瑞和陈继平没有什么变化,金虎、武平等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暗暗兴奋。 苏圣平接着说:“广谦,你记一下,设舟山县,直属宝岛行省管理,以舟山岛为县治。令候望楼调派民政人员前来组建县府,进行民政管理、筑城等事。日后,宝北师一团以舟山岛为驻扎地。目前,宝北师的目标不变,清剿群岛的海盗。俘虏经过甄别以后留下罪行较轻的及被掳掠过来的民众进行建设诸事。”宝北师一团团长林荣,曾经是苏圣平的护卫队长,跟随他北上南下,是心腹中的心腹,让他驻守在舟山最好不过。 众人都能感觉到苏圣平这一命令意味着什么,完全撇开朝廷组建县衙、任命官员,这已经和造反无异了,莫非 这里面大多数人,早个五年,都还只是物流行的伙计。再早十年,还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山民。如今,已经是带兵几千的人,这些都是公子所赐,不管怎样,跟着公子走下去就是。碰完头后,大家又商议了一些其他事宜才散去。 做领导就是这点好,只要把任务安排下去了,其他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做。陈继平在研究舟山这边驻军的事情,苏圣平和刘天瑞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继续研讨舟山设县治的问题。 刘天瑞道:“大人让那些被掳掠来的民众返回浙江,势必会把这边的消息带回去。如此一来,江宁不用多长时间就会知晓舟山这边大概的情形。虽然我们能以还有大量海盗盘踞为理由推脱,但是还有一个麻烦不得不重视。” “就是原先舟山这边的大户人家,原先海盗来了之后,他们死的死,逃的逃。但他们一旦知道海盗已经被赶走了,必然会回来,想要收回自己的宅院、田地。届时如何处置,大人还需早点拿出章程。”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会让信息部跟进这件事情,调查清楚后,该还的还,不该还的他们什么都拿不走。” 刘天瑞问道:“什么叫该还,什么叫不该还?” 苏圣平笑笑,道:“很简单,按照宝岛的民事律法来判定。而且,以后必须按照我们的田地税收政策来纳税。” 刘天瑞思索了一下,问道:“老夫还未研讨过宝岛的民事律法,就不予评判了。但有两事,老夫不吐不快。” 苏圣平道:“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刘天瑞道:“自古以来,争霸天下,争的是民心。大人的田亩税赋之策对普通民众大有好处,争民心似乎不难。可人心似水、民动如烟,所以这争民心说到底争的是士绅、读书人。大人的田亩税赋之策对士绅读书人可没好处,加上大人另辟蹊径,官员都从民政学堂出来,这对读书人来说又是一大打击。大人可曾考虑过其中的隐忧?” 苏圣平笑着看看刘天瑞,心道招揽这老家伙确实没错,这个问题候望楼、陈继平等人由于是既得利益者,要么意识不到,就算意识到了,也不会想的这么远。刘天瑞就不错,看的很远,可也有局限性,不可能知道那世几百年后出现的情况。 第379章 劝说周舟 安排好舟山的事情,原本还想待一天,在收到了周秉政被弹劾,然后提议调定边军南下剿寇的消息后,苏圣平就在第二天一早,和刘天瑞等人乘船前往余姚。 鉴于舟山的情形需要有人坐镇,陈继平临时取消随行北上,留在舟山负责统筹相应事宜。六日晚,一行人进入余姚县,周舟、王国云、高琦明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一行人径直回到县衙,苏圣平按着礼数拜见周舟的夫人和孩子,然后两人才来到书房。 两人入座后,周舟率先开口道:“圣平,为何突然北上?” 苏圣平没有明说,答道:“在泉州静极思动,趁着这次海军北上剿寇,就跟着过来看看。” 周舟问道:“舟山那边如何?” 苏圣平点点头,道:“马马虎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海盗四散进入浙江,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周舟点点头,道:“宁波倒是不错,你手下那些人当真了得,短短时间就能练出民团,海盗已经不敢来宁波了。可是,其他府县就遭殃了。”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这能怪谁?是该怪周先生编练民团的政策有误,还是朝廷官军无能保护民众,又或者是海盗没有人性?” 周舟接过话,目光炯炯的盯着苏圣平,道:“说到底还是朝廷官军无能,按照圣平你书中所说,百姓交了赋税、接受管理,就是已经和朝廷立约,朝廷有了保护民众的责任,如今这朝廷尽不到自己的责任,百姓该怎么办?” 苏圣平微微一笑,看来周舟看过自己的书,已经有了思考,这样就好,如果越来越多的人看过自己的书,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想法呢?看来《新知》上发表的文章要加快速度,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周舟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转移话题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浙江这么多官员,全省上下这么多官军,他们不去忧心,朝中还有江浙党一干大佬可以操心。不过,周先生在朝中的压力恐怕很大吧?” 周舟摇摇头,无奈的说:“朝中竟有御史弹劾家父,说他为了给我这个儿子赚取政绩、名声,不惜把大量军饷军械大量拨给宁波民团,以致其他府县的官军、民团无军饷军械可用。真他娘的笑话,余姚民团从未用过朝廷一分饷银,其他五县民团成立才三四月时间,所用的也都是当地士绅大户筹集,何曾用过朝廷一分银钱,那狗屁御史当真是该杀,更可气的是皇上竟然把这份弹劾明发朝堂,真是” 苏圣平心道:周舟看来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说粗话。那御史显然就是有人授意才会如此,皇帝的作为更不用说,还不是要周秉政背锅。除了宁波和浙南一些地方,沿海府县屡屡遭到抢掠,苏南沿江各府也是损失惨重。江浙党老巢屡遭海盗袭扰,好些个官员的家中直接受害,皇帝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如今江苏富庶地区也遭了海盗,都快到江宁城了,不赶紧找个人背锅,皇帝怎么受得了。 心里想着,嘴上赶紧劝道:“没事,先生这是在帮皇帝背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关键是先生不该提议调定边军南下啊!”苏圣平之所以急着来余姚,就是因为这个。 周舟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道:“圣平,为何这么说?编练民团一策,有崇武民团和宁波民团这个样板在,说不上是错的。但事实上除了这两个地方,或者说除了你手下来做这些事情,其他地方都等同于失败了。父亲这么提议等于是自打嘴巴,也是不得不为之。” 苏圣平摇摇头,道:“哪有这么难!无非是宁波这边的民团,那些士绅大族、官员不仅要出钱,还插不上手了,所以不愿意了,否则等明年再编练一些民团就是。现在海盗团伙中还有实力的,其实就是这次躲过一劫的王隆涛,这龟孙倒是会跑,这次不仅没有受损,反倒吸纳了不少小团伙,实力壮大不少,如今盘踞在长江出海口一带,我想他现在是在观望,如果海军北上的话,他就又会逃跑。等海军扫清了浙东沿海,就会北上,到时他要不跑就有他好看。” 安排好舟山的事情,原本还想待一天,在收到了周秉政被弹劾,然后提议调定边军南下剿寇的消息后,苏圣平就在第二天一早,和刘天瑞等人乘船前往余姚。 鉴于舟山的情形需要有人坐镇,陈继平临时取消随行北上,留在舟山负责统筹相应事宜。六日晚,一行人进入余姚县,周舟、王国云、高琦明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一行人径直回到县衙,苏圣平按着礼数拜见周舟的夫人和孩子,然后两人才来到书房。 两人入座后,周舟率先开口道:“圣平,为何突然北上?” 苏圣平没有明说,答道:“在泉州静极思动,趁着这次海军北上剿寇,就跟着过来看看。” 周舟问道:“舟山那边如何?” 苏圣平点点头,道:“马马虎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海盗四散进入浙江,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周舟点点头,道:“宁波倒是不错,你手下那些人当真了得,短短时间就能练出民团,海盗已经不敢来宁波了。可是,其他府县就遭殃了。”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这能怪谁?是该怪周先生编练民团的政策有误,还是朝廷官军无能保护民众,又或者是海盗没有人性?” 周舟接过话,目光炯炯的盯着苏圣平,道:“说到底还是朝廷官军无能,按照圣平你书中所说,百姓交了赋税、接受管理,就是已经和朝廷立约,朝廷有了保护民众的责任,如今这朝廷尽不到自己的责任,百姓该怎么办?” 苏圣平微微一笑,看来周舟看过自己的书,已经有了思考,这样就好,如果越来越多的人看过自己的书,是不是会有更多的想法呢?看来《新知》上发表的文章要加快速度,不过现在还不是和周舟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赶紧转移话题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浙江这么多官员,全省上下这么多官军,他们不去忧心,朝中还有江浙党一干大佬可以操心。不过,周先生在朝中的压力恐怕很大吧?” 周舟摇摇头,无奈的说:“朝中竟有御史弹劾家父,说他为了给我这个儿子赚取政绩、名声,不惜把大量军饷军械大量拨给宁波民团,以致其他府县的官军、民团无军饷军械可用。真他娘的笑话,余姚民团从未用过朝廷一分饷银,其他五县民团成立才三四月时间,所用的也都是当地士绅大户筹集,何曾用过朝廷一分银钱,那狗屁御史当真是该杀,更可气的是皇上竟然把这份弹劾明发朝堂,真是” 苏圣平心道:周舟看来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说粗话。那御史显然就是有人授意才会如此,皇帝的作为更不用说,还不是要周秉政背锅。除了宁波和浙南一些地方,沿海府县屡屡遭到抢掠,苏南沿江各府也是损失惨重。江浙党老巢屡遭海盗袭扰,好些个官员的家中直接受害,皇帝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如今江苏富庶地区也遭了海盗,都快到江宁城了,不赶紧找个人背锅,皇帝怎么受得了。 心里想着,嘴上赶紧劝道:“没事,先生这是在帮皇帝背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关键是先生不该提议调定边军南下啊!”苏圣平之所以急着来余姚,就是因为这个。 周舟疑惑的看着苏圣平,道:“圣平,为何这么说?编练民团一策,有崇武民团和宁波民团这个样板在,说不上是错的。但事实上除了这两个地方,或者说除了你手下来做这些事情,其他地方都等同于失败了。父亲这么提议等于是自打嘴巴,也是不得不为之。” 苏圣平摇摇头,道:“哪有这么难!无非是宁波这边的民团,那些士绅大族、官员不仅要出钱,还插不上手了,所以不愿意了,否则等明年再编练一些民团就是。现在海盗团伙中还有实力的,其实就是这次躲过一劫的王隆涛,这龟孙倒是会跑,这次不仅没有受损,反倒吸纳了不少小团伙,实力壮大不少,如今盘踞在长江出海口一带,我想他现在是在观望,如果海军北上的话,他就又会逃跑。等海军扫清了浙东沿海,就会北上,到时他要不跑就有他好看。” 第380章 偷渡宝岛 和周舟把该说的话说到了,苏圣平也不准备住在县衙,告辞离开后,就跟着王国云来到宁波团的驻地。进了军营后,只留下王国云和高琦明,准备商讨一下宁波团的情况。 宁波团分散开来帮助各县编练民团才四个月时间,目前各县差不多都编练了三百人,加上宁波营的老底子,每个县大约有五百人的规模,才能抵挡住这一次海盗袭扰。 各县的民团,军饷出自各县的士绅大户,军械则大部分来自国民军淘汰下来的。不能怪苏圣平偏心,这宁波团还真算不上自己的嫡系部队,能够这样对待已经是看在宁波百姓的面子上了。 听了大概的情况汇报后,苏圣平道:“五县的民团,司令部不会过多插手,就交给你们两人了。你们也不要有思想负担,在宁波这里,你们俩也不容易,司令部和我心中都有一笔账。但如果没有天大的变故,司令部不管是后勤还是人才,都不会支援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努力。”说完之后,就让他们两人离去,自己回房休息了。 苏圣平所说本就是司令部针对宁波团的情况定下的,王、高两人都没有异议。只是,今天苏圣平对两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这才是关键。原本自己两人很得苏圣平器重,不然也不会派到宁波来,可是今天晚上公子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好受啊! 苏圣平对王国云和高琦明还是满意的,来到宁波后也一直干的不错,自己今天晚上的态度,存了敲打的意图。而且事实上,按照信息部的情报,各县的民团编练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们上次推荐上来的五个营长中,有两人明显的和本地乡绅走的太近了,这不仅仅是军律上不允许,关键是他们被人家拉拢过去的可能性也很大,这是苏圣平决不允许的。王、高二人作为宁波团的主官,识人不明,查探不及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或许自己也有责任。 第二天,早已前来余姚的五个营长和各营思训员终于在团部驻地见到了苏圣平。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的领路人,能够在余姚见到,都表现的很是高兴。 苏圣平一一和他们说了话,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像邵堂这样根正苗红又立场坚定的,苏圣平表现的更为亲切。但对那两个或许心中已另有想法的,苏圣平亲切当中就有些疏离了。 在堂中坐定后,苏圣平缓缓开口,道:“你们都不容易,北上以来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很为你们高兴。不过呢,今天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团结乡绅大户没错,但不要忘了自己的根本是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也随你们。以前我就跟你们说过,在前进的道路中,有些人会掉队,有些人会走岔了,这都没关系,我也不会追究。但是,你们现在是营长,证明你们都是最早就跟随我的,今天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希望你们好好考虑。海盗还在江浙肆虐,你们都很忙,尽快回去吧!” 苏圣平这番话,搞的在场的十几个人心头巨震,邵堂等心中没鬼的是若有所思,心中有鬼的就直冒冷汗了。 看着那些人走出去,苏圣平心中一叹,他们这一层级的,除了王国云和高琦明知道点自己的心思,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够白了。如果那两个营长能够悬崖勒马,自己也不会不给他们机会,但如果还是一意孤行,也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时间,王国云和高琦明陪着苏圣平等人检查了宁波团余姚营,查看了军士训练、军械、内务等事,对这些工作苏圣平还是颇为满意的。 余姚营的班长都是以前宁波营的老队员担任,本地人都只是普通队员。老队员就算没见过苏圣平,也听说过自己的军长,这时见苏圣平亲自来到余姚营,大都比较兴奋,无形当中提高了训练的要求,让那些新队员苦不堪言。 原本还想去宁波府城看看钱行的情况,考虑到之前王少康在泉州主持贷款给南洋商社时已经汇报过情况了,再者钱行虽说自己占了大股份,但还是不想过多介入,索性就不去看了。八日,苏圣平告别了周舟、王国云等人后就启程北上。 刘阳独自驾船从福州出发,仗着一副好身板和对大海的熟悉,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宝北府。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这里叫做宝北府。上了岸之后,原本印象当中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 和周舟把该说的话说到了,苏圣平也不准备住在县衙,告辞离开后,就跟着王国云来到宁波团的驻地。进了军营后,只留下王国云和高琦明,准备商讨一下宁波团的情况。 宁波团分散开来帮助各县编练民团才四个月时间,目前各县差不多都编练了三百人,加上宁波营的老底子,每个县大约有五百人的规模,才能抵挡住这一次海盗袭扰。 各县的民团,军饷出自各县的士绅大户,军械则大部分来自国民军淘汰下来的。不能怪苏圣平偏心,这宁波团还真算不上自己的嫡系部队,能够这样对待已经是看在宁波百姓的面子上了。 听了大概的情况汇报后,苏圣平道:“五县的民团,司令部不会过多插手,就交给你们两人了。你们也不要有思想负担,在宁波这里,你们俩也不容易,司令部和我心中都有一笔账。但如果没有天大的变故,司令部不管是后勤还是人才,都不会支援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去努力。”说完之后,就让他们两人离去,自己回房休息了。 苏圣平所说本就是司令部针对宁波团的情况定下的,王、高两人都没有异议。只是,今天苏圣平对两人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这才是关键。原本自己两人很得苏圣平器重,不然也不会派到宁波来,可是今天晚上公子的态度,着实让人不好受啊! 苏圣平对王国云和高琦明还是满意的,来到宁波后也一直干的不错,自己今天晚上的态度,存了敲打的意图。而且事实上,按照信息部的情报,各县的民团编练是没问题,关键是他们上次推荐上来的五个营长中,有两人明显的和本地乡绅走的太近了,这不仅仅是军律上不允许,关键是他们被人家拉拢过去的可能性也很大,这是苏圣平决不允许的。王、高二人作为宁波团的主官,识人不明,查探不及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或许自己也有责任。 第二天,早已前来余姚的五个营长和各营思训员终于在团部驻地见到了苏圣平。不管怎么说,对于自己的领路人,能够在余姚见到,都表现的很是高兴。 苏圣平一一和他们说了话,但从他的表现来看,像邵堂这样根正苗红又立场坚定的,苏圣平表现的更为亲切。但对那两个或许心中已另有想法的,苏圣平亲切当中就有些疏离了。 在堂中坐定后,苏圣平缓缓开口,道:“你们都不容易,北上以来所做的一切,我都有所了解,很为你们高兴。不过呢,今天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们,团结乡绅大户没错,但不要忘了自己的根本是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在乎。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也随你们。以前我就跟你们说过,在前进的道路中,有些人会掉队,有些人会走岔了,这都没关系,我也不会追究。但是,你们现在是营长,证明你们都是最早就跟随我的,今天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希望你们好好考虑。海盗还在江浙肆虐,你们都很忙,尽快回去吧!” 苏圣平这番话,搞的在场的十几个人心头巨震,邵堂等心中没鬼的是若有所思,心中有鬼的就直冒冷汗了。 看着那些人走出去,苏圣平心中一叹,他们这一层级的,除了王国云和高琦明知道点自己的心思,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够白了。如果那两个营长能够悬崖勒马,自己也不会不给他们机会,但如果还是一意孤行,也就只能分道扬镳了。 接下来时间,王国云和高琦明陪着苏圣平等人检查了宁波团余姚营,查看了军士训练、军械、内务等事,对这些工作苏圣平还是颇为满意的。 余姚营的班长都是以前宁波营的老队员担任,本地人都只是普通队员。老队员就算没见过苏圣平,也听说过自己的军长,这时见苏圣平亲自来到余姚营,大都比较兴奋,无形当中提高了训练的要求,让那些新队员苦不堪言。 原本还想去宁波府城看看钱行的情况,考虑到之前王少康在泉州主持贷款给南洋商社时已经汇报过情况了,再者钱行虽说自己占了大股份,但还是不想过多介入,索性就不去看了。八日,苏圣平告别了周舟、王国云等人后就启程北上。 刘阳独自驾船从福州出发,仗着一副好身板和对大海的熟悉,终于在三天后到达了宝北府。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这里叫做宝北府。上了岸之后,原本印象当中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有不少人。 第381章 到达苏北 从去年五月朱强和陈继平北上,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时间,其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来买地招人。当然,用的是物流行的名义。直到上次国民军扩编的时候,才又以护卫物流行的名义,派遣了一个营的军士北上,准备以此为基础组建江北团。 苏北共有五个基地,其中四个明面上都是物流行基地,每个基地间隔大约五十里,四个基地以斜向上的方向连成一线。第一个物流行基地位于海港,第二个基地位于响水县县城外围,第三个基地位于沐阳县县城外,第四个基地在骆马湖边上,骆马湖基地已靠近邳州蒋子明所在的新军驻扎地。 明面上的这四个基地,确实都是物流行所用,承担了大量的货物转运工作。同时,基地还承担替国民军招兵和转运物资的任务。简单来讲就是,物流行以招伙计的名义,从当地和派人到北边农村大量伙计,经过物流行最开始的训练和筛选后,再送往设置在骆马湖基地外的国民军营地进行军事训练。 朱强和陈继平两人北上,一个为物流行选址,一个为国民军选址。物流行基地相对比较简单,付了足够的钱问题就不大。相对来说,国民军的基地就比较麻烦了,既要靠近物流行基地,还要方便隐匿,要达到这两个基本条件确实不容易。 好在苏北这边情形比较特殊,由于靠近山东元人统治区域,元人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动作,百姓屡遭荼害,几十年下来,背井离乡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这种两不管地带,盗匪横行,百姓生存不易,所以除了孙思源主持修建的军堡,往往就是整村的百姓逃离家乡,或者去给定边军将领家做佃农。 定边军的军堡防线是东西向,其间有官道连接,防线北边仍有零星村寨,南边村寨略微多一点,村寨与官道之间有南北向的小路连接。陈继平为国民军挑选的基地,位于防线南边约三十里,距离骆马湖物流行基地约四十里,东西两面是高山,中间是山谷地,原先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村子中间有一条约两米宽的小路穿过。 穿过小路,东西方向各有一处军堡,东边距离比较远有三十里路,西边只有近二十里路。定边军设置好军堡后,依大小驻有三十到五十人不等,平常往来都是依靠东西向的官道,或者与军堡相连的南北向道路,这样反倒是有利于设置国民军秘密基地。 陈继平看中这个地方的时候,尚有不少百姓居住。只能用银钱开路,付了足够的买地钱和“搬迁费”,才让老百姓往南迁移,这样的好事那些百姓当然求之不得。等把所有百姓迁走之后,才在原有村寨的基础上进行基地建设,按照事先的规划,这处基地必须能够容纳四千人,加上物流行四处基地共安置一千军士,这样苏北的总兵力就能保持在五千。当然,这只是规划,现在人员招募和训练还远远不够。 这么大的一处基地建设,想要完全不为人知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招募北地民壮和山东那边的逃民,用的还是物流行的名义。还好防区是由蒋子明新军负责,他和物流行在铁器上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对这处显然与物流行所需不相符的基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从海港登陆后,苏圣平就近查看了物流行基地的情形。脱胎于溪头好吃山货行基地的样式,物流行每处基地的建设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大小的区别。一些好的做法更不会有任何变化,比如干净整洁的生活居住环境,足够容纳所有伙计聚餐的食堂,两间大教室,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校场,等等。 这些年来,物流行的事情都交给了朱强,物流行平常除了教授上课时会提到苏圣平,他对于物流行的伙计来说,只能是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传说。像海港基地的高管事,大前年才加入的物流行,只听说过自己的很多前辈跟着苏圣平去打海盗,如今日子过的很风光。也只有在泉州物流行基地念书时,上面发下来的课本上注明了编写的是苏圣平,他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苏圣平,完全没想到能在苏北这种地方见到心中犹如神仙般的人物。 兴奋的带着苏圣平看了基地的情形,沿途介绍了基地的经营情况。物流行招人供不应求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徐泗、齐鲁等自古就是豪杰辈出之地,如今的世道,能够找到一份安稳的营生本就不容易,何况在物流行做伙计,工钱、伙食都是最好的,干活之余就是要锻炼和认字。 基地设置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要和当地豪强甚至是定边军退下来的将领家族打架斗殴,可物流行人多力量大,经过训练后,三个人一起组成的三才阵,算得上见谁打谁。对于新近加入的伙计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 从去年五月朱强和陈继平北上,到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半时间,其间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来买地招人。当然,用的是物流行的名义。直到上次国民军扩编的时候,才又以护卫物流行的名义,派遣了一个营的军士北上,准备以此为基础组建江北团。 苏北共有五个基地,其中四个明面上都是物流行基地,每个基地间隔大约五十里,四个基地以斜向上的方向连成一线。第一个物流行基地位于海港,第二个基地位于响水县县城外围,第三个基地位于沐阳县县城外,第四个基地在骆马湖边上,骆马湖基地已靠近邳州蒋子明所在的新军驻扎地。 明面上的这四个基地,确实都是物流行所用,承担了大量的货物转运工作。同时,基地还承担替国民军招兵和转运物资的任务。简单来讲就是,物流行以招伙计的名义,从当地和派人到北边农村大量伙计,经过物流行最开始的训练和筛选后,再送往设置在骆马湖基地外的国民军营地进行军事训练。 朱强和陈继平两人北上,一个为物流行选址,一个为国民军选址。物流行基地相对比较简单,付了足够的钱问题就不大。相对来说,国民军的基地就比较麻烦了,既要靠近物流行基地,还要方便隐匿,要达到这两个基本条件确实不容易。 好在苏北这边情形比较特殊,由于靠近山东元人统治区域,元人时不时的会有一些小动作,百姓屡遭荼害,几十年下来,背井离乡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这种两不管地带,盗匪横行,百姓生存不易,所以除了孙思源主持修建的军堡,往往就是整村的百姓逃离家乡,或者去给定边军将领家做佃农。 定边军的军堡防线是东西向,其间有官道连接,防线北边仍有零星村寨,南边村寨略微多一点,村寨与官道之间有南北向的小路连接。陈继平为国民军挑选的基地,位于防线南边约三十里,距离骆马湖物流行基地约四十里,东西两面是高山,中间是山谷地,原先是一个比较大的村子,村子中间有一条约两米宽的小路穿过。 穿过小路,东西方向各有一处军堡,东边距离比较远有三十里路,西边只有近二十里路。定边军设置好军堡后,依大小驻有三十到五十人不等,平常往来都是依靠东西向的官道,或者与军堡相连的南北向道路,这样反倒是有利于设置国民军秘密基地。 陈继平看中这个地方的时候,尚有不少百姓居住。只能用银钱开路,付了足够的买地钱和“搬迁费”,才让老百姓往南迁移,这样的好事那些百姓当然求之不得。等把所有百姓迁走之后,才在原有村寨的基础上进行基地建设,按照事先的规划,这处基地必须能够容纳四千人,加上物流行四处基地共安置一千军士,这样苏北的总兵力就能保持在五千。当然,这只是规划,现在人员招募和训练还远远不够。 这么大的一处基地建设,想要完全不为人知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招募北地民壮和山东那边的逃民,用的还是物流行的名义。还好防区是由蒋子明新军负责,他和物流行在铁器上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对这处显然与物流行所需不相符的基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从海港登陆后,苏圣平就近查看了物流行基地的情形。脱胎于溪头好吃山货行基地的样式,物流行每处基地的建设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大小的区别。一些好的做法更不会有任何变化,比如干净整洁的生活居住环境,足够容纳所有伙计聚餐的食堂,两间大教室,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校场,等等。 这些年来,物流行的事情都交给了朱强,物流行平常除了教授上课时会提到苏圣平,他对于物流行的伙计来说,只能是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传说。像海港基地的高管事,大前年才加入的物流行,只听说过自己的很多前辈跟着苏圣平去打海盗,如今日子过的很风光。也只有在泉州物流行基地念书时,上面发下来的课本上注明了编写的是苏圣平,他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苏圣平,完全没想到能在苏北这种地方见到心中犹如神仙般的人物。 兴奋的带着苏圣平看了基地的情形,沿途介绍了基地的经营情况。物流行招人供不应求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徐泗、齐鲁等自古就是豪杰辈出之地,如今的世道,能够找到一份安稳的营生本就不容易,何况在物流行做伙计,工钱、伙食都是最好的,干活之余就是要锻炼和认字。 基地设置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要和当地豪强甚至是定边军退下来的将领家族打架斗殴,可物流行人多力量大,经过训练后,三个人一起组成的三才阵,算得上见谁打谁。对于新近加入的伙计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工作了。 第382章 骑兵基地 正是抱着对骑兵部队的美好想法,当苏圣平到达国民军基地时,一下子脸就冷了下来。 国民军江北团的团长是华鑫,在崇武民团成立的时候就是连长,后来升迁为副营长,去年以营长的身份被派到苏北筹备成立江北团。这一次扩编的时候,虽说将江北团没有满编,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突破宝岛那边团一级的编制,就索性让他有了团长的名义,准备以后搞个独立团出来。华鑫的工作有没有问题,因为没有详细查看过,苏圣平不敢妄下结论,问题出在江北团的参谋部长黄破虏身上。 黄破虏是军法部部长黄文进的儿子,与苏圣平在平度救下了黄文进时有过交集,后来黄文进带着他的人南下宝岛之后,黄破虏就加入了国民军。也是家学渊源,又算得上和元军打过游击,不论是个人武技,还是军事素养,很快就在国民军中脱颖而出,去年和华鑫一道被派到苏北。 华鑫担任营长负责整个基地,黄破虏担任参谋。参谋不像思训、军情等人,在基地初建时期,工作并不是特别重要。黄文进当初可是朱强父亲手下的骑兵将领,在苏圣平现有的体系内,算是对骑兵是最为了解的。黄破虏是他的儿子,对骑兵勉强也不陌生。因此,才会被派到苏北并委以重任,算是筹建骑兵部队。 之所以不派黄文进北上,苏圣平也有过一番斟酌。从当年黄文进离开朱家,带着老兄弟返回山东及之后的事情来看,可见其性格比较执拗,这种性格主持军法工作颇有好处。从这些年军法部的工作来看,也确实如此。再者,虽说国民军不主张将领带队冲杀,但骑兵部队毕竟不同,千军万马相对冲杀,主将敢不敢冲在前头,对一支初建的部队来说十分重要。黄文进毕竟老了,性格上也有缺陷,又因在国民军体系内职位太高,确实不是合适人选。 黄破虏和元人有血海深仇,本人的武技不凡,对骑兵部队又比较了解,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初北上前,苏圣平对他是耳提面命,要求尽可能的在苏北基地打造出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作为国民军骑兵军团的种子。 为此给了他最大的资金支持,如果算上战马的花销,每一个骑兵的花销足够养三个国民军一级军士。甚至为了培养骑兵的狼性,在军法上都有所放松,如抢掠了元人的财物,除了马匹需要交公之外,其余的都可以自己留下。 但是,当苏圣平进了苏北基地时,看到的却不是热火朝天的骑兵训练,没有一溜烟的骑兵出来迎接自己。原本还以为是人马到别的地方训练了,等见到黄破虏时,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一问之下,才晓得所有骑兵竟然不是进行日常训练,而是参加劳动。这让苏圣平大失所望,当场脸色就变了,心中几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哪个缺心眼的才会养着那么贵的一些人,还用来做苦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圣平也不好发火,瞪了华鑫和黄破虏一眼,当先走进了基地。 一年多时间的建设,从外面看进去,基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走进去一看,建设倒是还行。夯实了的土路,足足有十米宽;砖石砌起的连片房屋用作宿舍,宿舍内军士的物品摆放整齐,虽说有点味道,但整洁有序。还有四个足球场大的校场,宽敞的教室、食堂…… 冷着脸看了这些之后,苏圣平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华鑫、黄破虏等人对视一眼,心中才放松下来。 虽说苏圣平大都笑容满面的,没事的时候和所有人都能聊得来,但体系内所有手下,级别不够的只会敬重、崇拜他。级别够了的,只要平常能接触到他,没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怕他,很多时候还能开开玩笑。可一旦他交代的事情没办好,只要他脸一冷下来,所有人心中都慌得很。 原本得知苏圣平突然到来,华鑫、黄破虏等人还满心欢喜的赶到基地门口迎接。一开始也还好,可黄破虏一出现,他简单问了下骑兵的事情后,脸色就变了,所有人心里突突的,不知道是哪里犯了错误,尤其是华鑫和黄破虏两个主事人。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苏圣平四处看看,见他脸色变好,这才对视一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却听苏圣平问道:“华鑫,破虏,看了这么多地方,我怎么没看到骑兵部队?” 黄破虏虽然负责骑兵,但华鑫才是主事人,他赶紧答道:“军长,骑兵部队不在这里。”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在哪里?” 正是抱着对骑兵部队的美好想法,当苏圣平到达国民军基地时,一下子脸就冷了下来。 国民军江北团的团长是华鑫,在崇武民团成立的时候就是连长,后来升迁为副营长,去年以营长的身份被派到苏北筹备成立江北团。这一次扩编的时候,虽说将江北团没有满编,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突破宝岛那边团一级的编制,就索性让他有了团长的名义,准备以后搞个独立团出来。华鑫的工作有没有问题,因为没有详细查看过,苏圣平不敢妄下结论,问题出在江北团的参谋部长黄破虏身上。 黄破虏是军法部部长黄文进的儿子,与苏圣平在平度救下了黄文进时有过交集,后来黄文进带着他的人南下宝岛之后,黄破虏就加入了国民军。也是家学渊源,又算得上和元军打过游击,不论是个人武技,还是军事素养,很快就在国民军中脱颖而出,去年和华鑫一道被派到苏北。 华鑫担任营长负责整个基地,黄破虏担任参谋。参谋不像思训、军情等人,在基地初建时期,工作并不是特别重要。黄文进当初可是朱强父亲手下的骑兵将领,在苏圣平现有的体系内,算是对骑兵是最为了解的。黄破虏是他的儿子,对骑兵勉强也不陌生。因此,才会被派到苏北并委以重任,算是筹建骑兵部队。 之所以不派黄文进北上,苏圣平也有过一番斟酌。从当年黄文进离开朱家,带着老兄弟返回山东及之后的事情来看,可见其性格比较执拗,这种性格主持军法工作颇有好处。从这些年军法部的工作来看,也确实如此。再者,虽说国民军不主张将领带队冲杀,但骑兵部队毕竟不同,千军万马相对冲杀,主将敢不敢冲在前头,对一支初建的部队来说十分重要。黄文进毕竟老了,性格上也有缺陷,又因在国民军体系内职位太高,确实不是合适人选。 黄破虏和元人有血海深仇,本人的武技不凡,对骑兵部队又比较了解,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当初北上前,苏圣平对他是耳提面命,要求尽可能的在苏北基地打造出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骑兵,作为国民军骑兵军团的种子。 为此给了他最大的资金支持,如果算上战马的花销,每一个骑兵的花销足够养三个国民军一级军士。甚至为了培养骑兵的狼性,在军法上都有所放松,如抢掠了元人的财物,除了马匹需要交公之外,其余的都可以自己留下。 但是,当苏圣平进了苏北基地时,看到的却不是热火朝天的骑兵训练,没有一溜烟的骑兵出来迎接自己。原本还以为是人马到别的地方训练了,等见到黄破虏时,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一问之下,才晓得所有骑兵竟然不是进行日常训练,而是参加劳动。这让苏圣平大失所望,当场脸色就变了,心中几万匹草泥马在奔腾,哪个缺心眼的才会养着那么贵的一些人,还用来做苦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苏圣平也不好发火,瞪了华鑫和黄破虏一眼,当先走进了基地。 一年多时间的建设,从外面看进去,基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走进去一看,建设倒是还行。夯实了的土路,足足有十米宽;砖石砌起的连片房屋用作宿舍,宿舍内军士的物品摆放整齐,虽说有点味道,但整洁有序。还有四个足球场大的校场,宽敞的教室、食堂…… 冷着脸看了这些之后,苏圣平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华鑫、黄破虏等人对视一眼,心中才放松下来。 虽说苏圣平大都笑容满面的,没事的时候和所有人都能聊得来,但体系内所有手下,级别不够的只会敬重、崇拜他。级别够了的,只要平常能接触到他,没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怕他,很多时候还能开开玩笑。可一旦他交代的事情没办好,只要他脸一冷下来,所有人心中都慌得很。 原本得知苏圣平突然到来,华鑫、黄破虏等人还满心欢喜的赶到基地门口迎接。一开始也还好,可黄破虏一出现,他简单问了下骑兵的事情后,脸色就变了,所有人心里突突的,不知道是哪里犯了错误,尤其是华鑫和黄破虏两个主事人。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苏圣平四处看看,见他脸色变好,这才对视一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却听苏圣平问道:“华鑫,破虏,看了这么多地方,我怎么没看到骑兵部队?” 黄破虏虽然负责骑兵,但华鑫才是主事人,他赶紧答道:“军长,骑兵部队不在这里。”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在哪里?” 第384章 种子部队 越过谷道后,黄破虏就来到苏圣平身边,边走边介绍道:“军长,一个月前报给司令部的骑兵人数是五百人,一个月来增加了六十人。由于基地建的晚,按照国民军的规程,只能容纳两百人。后来,经过属下和弟兄们商议,决定暂时先挤一挤,等基地建好之后再按照规程办。属下自作主张,请军长责罚。”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先别急着说责罚,只要你把他们练好了,姑且饶你一次。破虏,你也是军武世家,万万不可小看了这安营扎寨,里面的学问深得呢。不说别的,就说我们一再强调的,尽量给军士提供好的生活条件。是我们愿意多花钱?还是我们不知道日后万一打仗,没有那样的生活条件?” “国民军的训练艰苦,每日有荤保证身体需求,好的住宿条件和卫生习惯,能够让军士得到更好的休息,能够避免很多疫病。现在,骑兵基地刚刚开始建设,条件有限,我不会苛责你们,但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缺钱、缺人你尽管打报告,不要想着给我惊喜。你只要练好了骑兵,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黄破虏和华鑫等人赶紧称是。 苏圣平问到:“这里的地形适合骑兵训练?” 黄破虏答道:“再合适不过了,您现在看到的都是小山包,可再进去一段路,就有一处我们平整出来的平地,平地和山包结合起来,正好适合骑兵训练。” 苏圣平点点头,道:“骑兵要适应不同地形的作战,这方面你比我懂,听你的总没错。按照你北上时我们商议好的。我们训练骑兵,第一,要有侦查的职能,这方面宝岛军事侦察部有专门的规章,你照做就是。第二,就是要作战。我们和元人是有差别的,人家是马背上的民族,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弓马骑射比不上他们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你爹商讨了很久,才决定专门训练密集战阵的冲锋,如今你手下已经有五百多人了,我这一次就是想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按照此前和黄文进等人商议的结果,考虑到骑兵质量上比不过元人,所以给骑兵部队制定的训练方向就是要密集战阵冲锋,既能和元人骑兵对冲,还能有效追击。这个密集战阵,每个班为一排,一连为一阵列,视情况进行横向和纵向增加人数。配备的武器上,前两排为长矛,后七排为厚背腰刀,长矛和前三排腰刀骑兵配备手弩,后五排腰刀骑兵配备长弓。 黄破虏似乎信心满满,对苏圣平的要求不置可否,当先领着一行人往基地里面走去。又走了将近五百米,绕过一个小山包后,建设当中的骑兵基地方才映入眼帘。除了大得多的马厩外,房屋布置和苏北基地并无不同,基地上还有不少军士在建造屋舍,看到那些军士参与修筑房屋,苏圣平又是一阵心疼。除了撇撇嘴外,倒也不想追究黄破虏的败家行为。 黄破虏边走边介绍道:“预计还要两个月时间,赶在入冬前,把所需的房屋建造好。现在骑兵是三天为一个周期,一天半训练,半天学习文化,一天参与劳动。训练的内容主要是骑马、射箭、阵列、冲锋、砍杀等等。”苏圣平边听边点头,在训练方面,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见识,现在只能依靠黄破虏,日后再实战考验。 走过房舍后,就来到基地校场,校场上的训练分了大概四拨人,其中百来个骑在马上训练射箭,百来个骑在马上以密集阵形缓慢前进,百来个骑在马上端着长矛、腰刀训练冲杀,百来个在训练冲锋。 苏圣平当先登上了校场边上的高地后,校场上就吹起了集合的军号,所有训练的军士快速到各自位置集合。四个连的骑兵整齐矗立在校场上,看起来已经颇有场面。 随着黄破虏下令,一个连以密集阵形缓缓前进,大约五十米后,后面五排背弓的军士搭弓射箭,唰的一声,五十枝羽箭射向前面的空地。华鑫在旁边解释道:“破虏是以对敌状态演练,属下看过几次,觉得问题在于我们的军士射箭的能力参差不齐。” 越过谷道后,黄破虏就来到苏圣平身边,边走边介绍道:“军长,一个月前报给司令部的骑兵人数是五百人,一个月来增加了六十人。由于基地建的晚,按照国民军的规程,只能容纳两百人。后来,经过属下和弟兄们商议,决定暂时先挤一挤,等基地建好之后再按照规程办。属下自作主张,请军长责罚。”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先别急着说责罚,只要你把他们练好了,姑且饶你一次。破虏,你也是军武世家,万万不可小看了这安营扎寨,里面的学问深得呢。不说别的,就说我们一再强调的,尽量给军士提供好的生活条件。是我们愿意多花钱?还是我们不知道日后万一打仗,没有那样的生活条件?” “国民军的训练艰苦,每日有荤保证身体需求,好的住宿条件和卫生习惯,能够让军士得到更好的休息,能够避免很多疫病。现在,骑兵基地刚刚开始建设,条件有限,我不会苛责你们,但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缺钱、缺人你尽管打报告,不要想着给我惊喜。你只要练好了骑兵,就是给我最大的惊喜。”黄破虏和华鑫等人赶紧称是。 苏圣平问到:“这里的地形适合骑兵训练?” 黄破虏答道:“再合适不过了,您现在看到的都是小山包,可再进去一段路,就有一处我们平整出来的平地,平地和山包结合起来,正好适合骑兵训练。” 苏圣平点点头,道:“骑兵要适应不同地形的作战,这方面你比我懂,听你的总没错。按照你北上时我们商议好的。我们训练骑兵,第一,要有侦查的职能,这方面宝岛军事侦察部有专门的规章,你照做就是。第二,就是要作战。我们和元人是有差别的,人家是马背上的民族,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弓马骑射比不上他们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你爹商讨了很久,才决定专门训练密集战阵的冲锋,如今你手下已经有五百多人了,我这一次就是想看看你的训练成果。” 按照此前和黄文进等人商议的结果,考虑到骑兵质量上比不过元人,所以给骑兵部队制定的训练方向就是要密集战阵冲锋,既能和元人骑兵对冲,还能有效追击。这个密集战阵,每个班为一排,一连为一阵列,视情况进行横向和纵向增加人数。配备的武器上,前两排为长矛,后七排为厚背腰刀,长矛和前三排腰刀骑兵配备手弩,后五排腰刀骑兵配备长弓。 黄破虏似乎信心满满,对苏圣平的要求不置可否,当先领着一行人往基地里面走去。又走了将近五百米,绕过一个小山包后,建设当中的骑兵基地方才映入眼帘。除了大得多的马厩外,房屋布置和苏北基地并无不同,基地上还有不少军士在建造屋舍,看到那些军士参与修筑房屋,苏圣平又是一阵心疼。除了撇撇嘴外,倒也不想追究黄破虏的败家行为。 黄破虏边走边介绍道:“预计还要两个月时间,赶在入冬前,把所需的房屋建造好。现在骑兵是三天为一个周期,一天半训练,半天学习文化,一天参与劳动。训练的内容主要是骑马、射箭、阵列、冲锋、砍杀等等。”苏圣平边听边点头,在训练方面,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见识,现在只能依靠黄破虏,日后再实战考验。 走过房舍后,就来到基地校场,校场上的训练分了大概四拨人,其中百来个骑在马上训练射箭,百来个骑在马上以密集阵形缓慢前进,百来个骑在马上端着长矛、腰刀训练冲杀,百来个在训练冲锋。 苏圣平当先登上了校场边上的高地后,校场上就吹起了集合的军号,所有训练的军士快速到各自位置集合。四个连的骑兵整齐矗立在校场上,看起来已经颇有场面。 随着黄破虏下令,一个连以密集阵形缓缓前进,大约五十米后,后面五排背弓的军士搭弓射箭,唰的一声,五十枝羽箭射向前面的空地。华鑫在旁边解释道:“破虏是以对敌状态演练,属下看过几次,觉得问题在于我们的军士射箭的能力参差不齐。” 第384章 风云突变(上) 众人的反应,苏圣平看在眼里,又接着说:“你们的成绩就不多说了。随便说点别的吧,你们都是江北团的高层,之所以会让你们大老远的来搞这么一个基地,我说过很多次。现在我还是要老生常谈,而且我预计,不出意外的话,元朝南下的日子可能会提前,明后年就有可能进行一次南侵。”苏圣平的话犹如一颗响雷在江北团众人耳中炸响,他们不管苏圣平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倒是对元朝南侵这件事情感兴趣,有人兴奋的握紧拳头,有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 苏圣平接着说:“你们当中不少人和元人蛮子有深仇大恨,深知元人南侵之后会如何。一年多时间,你们有这样的成绩,刚刚我虽然充分肯定了。但是还要给你们敲敲警钟,你们离我的要求还远远不够。前几年,我亲自跟随元人现在皇帝忽里温平叛,亲眼看过元人精锐骑军行军作战,不得不说比你们厉害多了。”有些人知道苏圣平消失过一段时间,知道一些内幕,就不以为怪。有些人只是好奇苏圣平怎么和元人皇帝搭上关系的,心想军长若不是胸有抱负,在哪都能混的很好。 苏圣平不管他们如何消化自己传达的信息,接着说:“知道比不上人家不可怕,关键还是要自己平常加强训练,提高整体战力,到时战场上才能和元人一较高下。我对你们骑兵部队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成为我们国民军的骑兵种子,为我们国民军培养出一支不逊色于元军的骑兵。” “我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苏北,这里就只能拜托大家了。但是,我也不会空口白话的要你们变出一支骑兵部队来的。现在的五百多人还是太少,来之前我不知道骑兵基地这么好,既然有这个条件,华鑫、破虏,你们就要充分利用,改一改以前定下的目标。” “广谦,你记一下:令复兴商社联合王家商铺,加大北边各类物资的购买量,优先供应江北基地。令物流行加大人员招募,增加基地人手,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令科学研究院研制适合我们国民军的弓弩等武器,提高骑兵部队的战力。令后勤装备部,购买、生产足够的甲胄武器,务必使江北团所有军士明年开春后就能装备合适的甲胄,并招募弓箭工匠,着手开始生产弓箭。江北团一应预算,但有超支部分,由王国云报到朱音处,我会去信让她批准的。” 苏圣平一条条命令都对江北团十分有利,华鑫等人听了兴奋不已,苏圣平倒是话锋一转,道:“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还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还有,条件给你们创造了,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如果干不好,没有让我满意的话,军法处置。”华鑫等人心情颇好,都哈哈一笑,开始七嘴八舌的提出一些小要求,连午饭都是在议事房内吃的,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消停。 当天晚上,苏圣平就开始和华鑫等人谈话,营以上的谈话,主要还是围绕建军和应对突发情况这一方向进行,包括制定了万一和定边军产生冲突的应对方案等。 谈话的关键是和骑兵的那些班长,想要和每一个骑兵都谈话,时间肯定来不及。但是班长这一层就必须谈到,他们大多数是物流行在苏北这边召来的,自己原先并不认识。只能通过这种最原始,却又是最有用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来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这个真正的主帅;二来自己也能进一步了解这些人,否则单纯的通过信息部的档案,难免过于主观;三来也是双方建立感情的一种方式。至于普通的骑兵,只能寄希望于思训员了,好在他们向来做的不错。 华鑫和几个团部的头头,谈完话就回江北团基地了,只留下黄破虏陪同。华鑫他们走的时候,苏圣平特意让他传话给蒋子明,约蒋子明在骆马湖物流行基地见面,他自己则计划在骑兵基地多待几天时间,等和五十几个班长谈过话之后就返回江北团基地,然后就带着大队人马赴约,和蒋子明见过面就结束苏北之行,南下返回泉州。就在苏圣平返回江北团基地的时候,信息部传来了一条信息,让他焦急不已。 刘阳是在苏圣平到达骑兵基地时回到福州的,上岸后直奔闽王府,见到那个老头后,噼里啪啦的述说自己短短的三天宝岛行,把所看见的都告诉了那老头,领了赏金之后才离开王府。 指派刘阳的老头原来是王府的管家,之前派了不少密探前往宝岛,最终都杳无音信,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刘阳,带回来的却是惊人的消息,这犹如晴天霹雳,搞得他都忘了安抚刘阳,急匆匆的来到后院面见闽王。 见一向稳重的管家惊慌的模样,闽王也很是好奇,问道:“老宋,何事如此惊慌?” 众人的反应,苏圣平看在眼里,又接着说:“你们的成绩就不多说了。随便说点别的吧,你们都是江北团的高层,之所以会让你们大老远的来搞这么一个基地,我说过很多次。现在我还是要老生常谈,而且我预计,不出意外的话,元朝南下的日子可能会提前,明后年就有可能进行一次南侵。”苏圣平的话犹如一颗响雷在江北团众人耳中炸响,他们不管苏圣平如何得出这个结论,倒是对元朝南侵这件事情感兴趣,有人兴奋的握紧拳头,有人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 苏圣平接着说:“你们当中不少人和元人蛮子有深仇大恨,深知元人南侵之后会如何。一年多时间,你们有这样的成绩,刚刚我虽然充分肯定了。但是还要给你们敲敲警钟,你们离我的要求还远远不够。前几年,我亲自跟随元人现在皇帝忽里温平叛,亲眼看过元人精锐骑军行军作战,不得不说比你们厉害多了。”有些人知道苏圣平消失过一段时间,知道一些内幕,就不以为怪。有些人只是好奇苏圣平怎么和元人皇帝搭上关系的,心想军长若不是胸有抱负,在哪都能混的很好。 苏圣平不管他们如何消化自己传达的信息,接着说:“知道比不上人家不可怕,关键还是要自己平常加强训练,提高整体战力,到时战场上才能和元人一较高下。我对你们骑兵部队寄予厚望,希望你们能成为我们国民军的骑兵种子,为我们国民军培养出一支不逊色于元军的骑兵。” “我不可能长时间待在苏北,这里就只能拜托大家了。但是,我也不会空口白话的要你们变出一支骑兵部队来的。现在的五百多人还是太少,来之前我不知道骑兵基地这么好,既然有这个条件,华鑫、破虏,你们就要充分利用,改一改以前定下的目标。” “广谦,你记一下:令复兴商社联合王家商铺,加大北边各类物资的购买量,优先供应江北基地。令物流行加大人员招募,增加基地人手,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令科学研究院研制适合我们国民军的弓弩等武器,提高骑兵部队的战力。令后勤装备部,购买、生产足够的甲胄武器,务必使江北团所有军士明年开春后就能装备合适的甲胄,并招募弓箭工匠,着手开始生产弓箭。江北团一应预算,但有超支部分,由王国云报到朱音处,我会去信让她批准的。” 苏圣平一条条命令都对江北团十分有利,华鑫等人听了兴奋不已,苏圣平倒是话锋一转,道:“我暂时只想到这么多,还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还有,条件给你们创造了,下次我再来的时候,如果干不好,没有让我满意的话,军法处置。”华鑫等人心情颇好,都哈哈一笑,开始七嘴八舌的提出一些小要求,连午饭都是在议事房内吃的,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消停。 当天晚上,苏圣平就开始和华鑫等人谈话,营以上的谈话,主要还是围绕建军和应对突发情况这一方向进行,包括制定了万一和定边军产生冲突的应对方案等。 谈话的关键是和骑兵的那些班长,想要和每一个骑兵都谈话,时间肯定来不及。但是班长这一层就必须谈到,他们大多数是物流行在苏北这边召来的,自己原先并不认识。只能通过这种最原始,却又是最有用方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来让他们认识一下自己这个真正的主帅;二来自己也能进一步了解这些人,否则单纯的通过信息部的档案,难免过于主观;三来也是双方建立感情的一种方式。至于普通的骑兵,只能寄希望于思训员了,好在他们向来做的不错。 华鑫和几个团部的头头,谈完话就回江北团基地了,只留下黄破虏陪同。华鑫他们走的时候,苏圣平特意让他传话给蒋子明,约蒋子明在骆马湖物流行基地见面,他自己则计划在骑兵基地多待几天时间,等和五十几个班长谈过话之后就返回江北团基地,然后就带着大队人马赴约,和蒋子明见过面就结束苏北之行,南下返回泉州。就在苏圣平返回江北团基地的时候,信息部传来了一条信息,让他焦急不已。 刘阳是在苏圣平到达骑兵基地时回到福州的,上岸后直奔闽王府,见到那个老头后,噼里啪啦的述说自己短短的三天宝岛行,把所看见的都告诉了那老头,领了赏金之后才离开王府。 指派刘阳的老头原来是王府的管家,之前派了不少密探前往宝岛,最终都杳无音信,好不容易回来一个刘阳,带回来的却是惊人的消息,这犹如晴天霹雳,搞得他都忘了安抚刘阳,急匆匆的来到后院面见闽王。 见一向稳重的管家惊慌的模样,闽王也很是好奇,问道:“老宋,何事如此惊慌?” 第385章 风云突变(下) 宋管家去处理刘阳的事情后,闽王静下心来,重新梳理了一下近年来有关苏圣平的种种,编练民团、海军,联合商人壮大实力,从莆田大量买船,设工业园、商社发展商贸,出版报纸发表文章,戏团鼓吹民团,私自办学校,等等。 闽王是陷入了思维误区,这些事情可以说透露出古怪,但也能够理解,与自古以来的那些造反者相比,也就一个掌控军队算得上一样。其余的,除了说苏圣平不务正业,就只能说他贪财,真要解释的话,也就是一个赚钱养军。这就这一条,所谓的民团或者国民军,算上海军也才那么点人,朝廷又没给多少军饷,让苏圣平赚钱养军也是无奈之举。 总之,之前的一切都解释的通,可如今有宋管家的情报佐证,就很能说明问题,他确实有不臣之心。 早先派过去的游三和陆勇,恐怕不是被杀了,就是反水了。泉州那些世家大族竟然也从来没有消息传出,这是目前闽王除了对苏圣平手下军力之外,最为担心的一方面。难道那些海商都被蒙在鼓里,还是说装着不知道,又或者说是在帮苏圣平隐瞒? 朝廷还没南迁前,闽王府只是偏居一隅的藩王,权势是有,不过却欺负不了有朝中大臣撑腰的海商世家大族。朝廷南迁后,泉州那些世家大族一向对闽王府恭敬有加,却也从不亲近,原本还有一个辛家和王府走的比较近,可谁能想到几年前就飞灰湮灭,从大海商沦为了海盗。 自从儿子当上皇帝后,东南党同样势大,泉州那些海商除了礼节往来,怕引起朝中东南党人的误解,更不敢有什么深交。如今想要从泉州海商世家大族当中获取消息,只能通过别的渠道,还不一定能成功。 但是,不管有没有直接证据,闽王都相信宋管家报来的消息,联想到苏圣平以往的种种,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颇有一种捅破窗户纸后的恍然大悟之感。但兹事体大,要如何处理,只能写信给远在江宁的皇帝了,想想又不妥当,还是决定派人前往江宁。 刘阳从闽王府出来后,腹诽老头说话不算话,快要到家的小巷子里,一只麻袋从天而降,又被敲了一棍子,直接晕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四方桌,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竟是当年苏圣平被内侍监抓捕到江宁时,一路跟随的信息部队员菜头,如今负责福州这边,重点盯住闽王府。 刘阳见到这一幕,心神一紧,不晓得自己得罪了哪方人马,赶紧求饶道:“好汉,不知抓小的来有何事?” 菜头呵呵一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请你来,只是有点好奇,想问点事情。” 刘阳如小鸡啄食般疯狂点头,道:“好汉,您想要问啥就问,小的保证有啥说啥。” 菜头咧嘴一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如实说话,我保证问过之后立马放你回家。”刘阳心中流着泪,暗道你这都绑架了,还说什么不是坏人,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菜头接着说:“你这一次离家多长时间了?” 刘阳心中一惊,还是老实答道:“八天了。” 菜头哦的一声,道:“外出干什么了?” 刘阳心道,自己去办的事情可不好说,只能硬着头皮道:“掌柜的让我出去谈一门生意。” 菜头听了之后,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却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刘阳,搞得他心中毛毛的。过了一会,菜头终于开口道:“当真是谈生意?” 刘阳只能点点头,答道:“确实是谈生意,赚头比较大,掌柜的才让我单独出去。好汉,您如果看上了这门生意,小的可以给您介绍。” 菜头突然脸色一变,冷冷的道:“还谈生意,看来你不老实啊,非得我动刑?” 刘阳赶忙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好汉,我当真是去泉州谈生意啊!” 宋管家去处理刘阳的事情后,闽王静下心来,重新梳理了一下近年来有关苏圣平的种种,编练民团、海军,联合商人壮大实力,从莆田大量买船,设工业园、商社发展商贸,出版报纸发表文章,戏团鼓吹民团,私自办学校,等等。 闽王是陷入了思维误区,这些事情可以说透露出古怪,但也能够理解,与自古以来的那些造反者相比,也就一个掌控军队算得上一样。其余的,除了说苏圣平不务正业,就只能说他贪财,真要解释的话,也就是一个赚钱养军。这就这一条,所谓的民团或者国民军,算上海军也才那么点人,朝廷又没给多少军饷,让苏圣平赚钱养军也是无奈之举。 总之,之前的一切都解释的通,可如今有宋管家的情报佐证,就很能说明问题,他确实有不臣之心。 早先派过去的游三和陆勇,恐怕不是被杀了,就是反水了。泉州那些世家大族竟然也从来没有消息传出,这是目前闽王除了对苏圣平手下军力之外,最为担心的一方面。难道那些海商都被蒙在鼓里,还是说装着不知道,又或者说是在帮苏圣平隐瞒? 朝廷还没南迁前,闽王府只是偏居一隅的藩王,权势是有,不过却欺负不了有朝中大臣撑腰的海商世家大族。朝廷南迁后,泉州那些世家大族一向对闽王府恭敬有加,却也从不亲近,原本还有一个辛家和王府走的比较近,可谁能想到几年前就飞灰湮灭,从大海商沦为了海盗。 自从儿子当上皇帝后,东南党同样势大,泉州那些海商除了礼节往来,怕引起朝中东南党人的误解,更不敢有什么深交。如今想要从泉州海商世家大族当中获取消息,只能通过别的渠道,还不一定能成功。 但是,不管有没有直接证据,闽王都相信宋管家报来的消息,联想到苏圣平以往的种种,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颇有一种捅破窗户纸后的恍然大悟之感。但兹事体大,要如何处理,只能写信给远在江宁的皇帝了,想想又不妥当,还是决定派人前往江宁。 刘阳从闽王府出来后,腹诽老头说话不算话,快要到家的小巷子里,一只麻袋从天而降,又被敲了一棍子,直接晕死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四方桌,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对面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竟是当年苏圣平被内侍监抓捕到江宁时,一路跟随的信息部队员菜头,如今负责福州这边,重点盯住闽王府。 刘阳见到这一幕,心神一紧,不晓得自己得罪了哪方人马,赶紧求饶道:“好汉,不知抓小的来有何事?” 菜头呵呵一笑,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请你来,只是有点好奇,想问点事情。” 刘阳如小鸡啄食般疯狂点头,道:“好汉,您想要问啥就问,小的保证有啥说啥。” 菜头咧嘴一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如实说话,我保证问过之后立马放你回家。”刘阳心中流着泪,暗道你这都绑架了,还说什么不是坏人,面上只能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菜头接着说:“你这一次离家多长时间了?” 刘阳心中一惊,还是老实答道:“八天了。” 菜头哦的一声,道:“外出干什么了?” 刘阳心道,自己去办的事情可不好说,只能硬着头皮道:“掌柜的让我出去谈一门生意。” 菜头听了之后,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却不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刘阳,搞得他心中毛毛的。过了一会,菜头终于开口道:“当真是谈生意?” 刘阳只能点点头,答道:“确实是谈生意,赚头比较大,掌柜的才让我单独出去。好汉,您如果看上了这门生意,小的可以给您介绍。” 菜头突然脸色一变,冷冷的道:“还谈生意,看来你不老实啊,非得我动刑?” 刘阳赶忙装着害怕的样子,道:“好汉,我当真是去泉州谈生意啊!” 第386章 北军南下 周秉政最近比较烦,浙江海盗四散逃入各府县落草为寇,扰得地方府县不厌其烦。可地方府县的防御使衙门实在不给力,上百人的海盗都对付不了,这让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是海盗如今四处分散,还没聚集在一起,否则浙江的局面就堪忧了。 而且,见打不过海盗,各地防御使不思如何剿灭这些海盗,却纷纷以各种理由上书兵部推脱。浙江乃是江浙党的老巢,底下官员不买周秉政的帐,他也没啥好办法。 还有盘踞在长江出海口的王隆涛也是心腹大患,要不是从九江调了一队水师官兵过来,都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溯江而上,直奔江宁而来。但是,长江出海口的松江府乃是繁华之地,任由他这样肆意驰骋,百姓惨遭蹂躏,确实是他这个兵部尚书最大的失职。 这些日子,江淮党、江浙党的御史早就纷纷上奏皇帝了,痛批兵部剿匪不力,还给周秉政列了几大罪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好在皇帝还算维护,知道这一切都怪不得周秉政,因此才把弹劾的奏章留中不发。 后来周秉政又想了一个调定边军南下的策略,可江浙党人却又抱团反对。这还是因为孙思源有转投东南的倾向,江浙党人心生芥蒂,但也担忧定边军的兵痞到了江南繁华之地后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想想也简单,一旦定边军剿匪得力,地方上不得不面对他们的勒索,要上供大量好处。损失点钱财还好说,可要是剿匪不力的话,那就更糟糕了。朝廷拿定边军又没办法,他们要是打了败仗,可以说为祸乡里的本事比海盗还大。因此,也真怨不得江浙党这些人反对。皇帝心中似乎也有迟疑,因此这个事情就一直耽搁着。 后来,周舟给他说了苏圣平的意思,周秉政思之良久,觉得颇有道理。加上皇帝的迟疑,江浙党人的掣肘,他已经对调定边军南下不抱希望了,只能眼看着海盗在浙江各地落草为寇。有时候他甚至想,反正受害的都是江浙党那些人的乡里,既然那些人都不思如何剿匪,心里还想着党争,自己还不如撒手不管。 周秉政一进殿,就察觉到皇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暗道难不成是内侍监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上来,兵部还不知道? 周秉政行过礼后,赵世卿直接就问道:“周尚书,浙江盗匪的情形如何了?” 周秉政答道:“浙江地面上,如今有大小盗匪四十三股,分布在二十五个府县中,人数多的有三百人,人数少的只有三五十人,各地防御使都在尽力清剿。” 皇帝哼的一声,道:“周尚书就不要替他们打马虎眼了,能够守住城池就不错了,指望他们清剿盗匪,朕看难。王隆涛呢?” 周秉政答道:“王隆涛一直盘踞在松江府外,手下是越聚越多,据报如今已经近八千人。王隆涛似乎在等待什么,表现的很奇怪。在沿江两岸抢掠,多以粮食、布匹等为主,其手下船队与九江水师只是对峙,也不进攻。” 皇帝听了实在火大,猛的一拍桌子,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朝廷的水师位居上游,反倒不敢攻击海盗的船队,坐看海盗肆意抢掠百姓。当真以为朝廷是好欺负的嘛。乱臣贼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嘛,朕手上还有大军未动,偏居一隅之地就自命不凡,我看是没吃够苦头。” 皇帝拍桌子的时候,周秉政就赶紧跪下了。海盗之乱,明眼人都知道怪不了自己这个尚书,可是说起来却都是兵部尚书的责任,现在惹得皇帝拍桌子了,周秉政只能跪下伏在地上,等候发落。 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秉政,心里虽说因为苏圣平已经怒火万丈,但不得不说这个兵部尚书这几年做的还是可以的,淡淡的说道:“周尚书,起来吧!这些事情怪不得你,朕是知道的。再说了,你的好学生苏圣平不是干的很好嘛!他最近有没有军情上报?能否让崇武民团到浙江剿寇?” 周秉政这才起身,弯腰答道:“禀陛下,三日前收到福建靖海使衙门上奏的军报,海军在浙南等海面上清剿海盗,舟山那边岛屿众多,海盗四处逃散,民团人数不够,还未清剿干净。至于调民团北上浙江,恐怕不可取,泉州、福建沿海也是重地,民团人数本来就少,只是侥幸海盗不敢南下,否则单靠那点民团,完全无济于事。” 周秉政最近比较烦,浙江海盗四散逃入各府县落草为寇,扰得地方府县不厌其烦。可地方府县的防御使衙门实在不给力,上百人的海盗都对付不了,这让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是海盗如今四处分散,还没聚集在一起,否则浙江的局面就堪忧了。 而且,见打不过海盗,各地防御使不思如何剿灭这些海盗,却纷纷以各种理由上书兵部推脱。浙江乃是江浙党的老巢,底下官员不买周秉政的帐,他也没啥好办法。 还有盘踞在长江出海口的王隆涛也是心腹大患,要不是从九江调了一队水师官兵过来,都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溯江而上,直奔江宁而来。但是,长江出海口的松江府乃是繁华之地,任由他这样肆意驰骋,百姓惨遭蹂躏,确实是他这个兵部尚书最大的失职。 这些日子,江淮党、江浙党的御史早就纷纷上奏皇帝了,痛批兵部剿匪不力,还给周秉政列了几大罪状,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好在皇帝还算维护,知道这一切都怪不得周秉政,因此才把弹劾的奏章留中不发。 后来周秉政又想了一个调定边军南下的策略,可江浙党人却又抱团反对。这还是因为孙思源有转投东南的倾向,江浙党人心生芥蒂,但也担忧定边军的兵痞到了江南繁华之地后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想想也简单,一旦定边军剿匪得力,地方上不得不面对他们的勒索,要上供大量好处。损失点钱财还好说,可要是剿匪不力的话,那就更糟糕了。朝廷拿定边军又没办法,他们要是打了败仗,可以说为祸乡里的本事比海盗还大。因此,也真怨不得江浙党这些人反对。皇帝心中似乎也有迟疑,因此这个事情就一直耽搁着。 后来,周舟给他说了苏圣平的意思,周秉政思之良久,觉得颇有道理。加上皇帝的迟疑,江浙党人的掣肘,他已经对调定边军南下不抱希望了,只能眼看着海盗在浙江各地落草为寇。有时候他甚至想,反正受害的都是江浙党那些人的乡里,既然那些人都不思如何剿匪,心里还想着党争,自己还不如撒手不管。 周秉政一进殿,就察觉到皇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暗道难不成是内侍监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上来,兵部还不知道? 周秉政行过礼后,赵世卿直接就问道:“周尚书,浙江盗匪的情形如何了?” 周秉政答道:“浙江地面上,如今有大小盗匪四十三股,分布在二十五个府县中,人数多的有三百人,人数少的只有三五十人,各地防御使都在尽力清剿。” 皇帝哼的一声,道:“周尚书就不要替他们打马虎眼了,能够守住城池就不错了,指望他们清剿盗匪,朕看难。王隆涛呢?” 周秉政答道:“王隆涛一直盘踞在松江府外,手下是越聚越多,据报如今已经近八千人。王隆涛似乎在等待什么,表现的很奇怪。在沿江两岸抢掠,多以粮食、布匹等为主,其手下船队与九江水师只是对峙,也不进攻。” 皇帝听了实在火大,猛的一拍桌子,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朝廷的水师位居上游,反倒不敢攻击海盗的船队,坐看海盗肆意抢掠百姓。当真以为朝廷是好欺负的嘛。乱臣贼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嘛,朕手上还有大军未动,偏居一隅之地就自命不凡,我看是没吃够苦头。” 皇帝拍桌子的时候,周秉政就赶紧跪下了。海盗之乱,明眼人都知道怪不了自己这个尚书,可是说起来却都是兵部尚书的责任,现在惹得皇帝拍桌子了,周秉政只能跪下伏在地上,等候发落。 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秉政,心里虽说因为苏圣平已经怒火万丈,但不得不说这个兵部尚书这几年做的还是可以的,淡淡的说道:“周尚书,起来吧!这些事情怪不得你,朕是知道的。再说了,你的好学生苏圣平不是干的很好嘛!他最近有没有军情上报?能否让崇武民团到浙江剿寇?” 周秉政这才起身,弯腰答道:“禀陛下,三日前收到福建靖海使衙门上奏的军报,海军在浙南等海面上清剿海盗,舟山那边岛屿众多,海盗四处逃散,民团人数不够,还未清剿干净。至于调民团北上浙江,恐怕不可取,泉州、福建沿海也是重地,民团人数本来就少,只是侥幸海盗不敢南下,否则单靠那点民团,完全无济于事。” 第387章 理想信念 和骑兵所有班长以上军士谈过话后,苏圣平返回了江北团基地。谈话的效果很好,那些班长早就从思训员口中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真正主帅存在,还怀着将来打元人蛮子的理想,又有良好的饮食和丰厚的军饷,向心力十分强。再能和主帅坐在一起话话家常,聊聊人生理想,吐槽一下训练的辛苦,埋怨一下还要读书,心中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苏圣平也不指望通过一次谈话就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那是思训员日常的工作。有过交往之后,相互之间算是有了些了解,对对方都有了感性的认识,以后有些事情才能水到渠成。 虽然心中隐约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好在谈话顺利,心情也为之一好,回到江北团基地后,见到被自己丢在军营里的杜晴儿,更是心中大乐,抱着好好温存了一番。夜里,杜晴儿心满意足的酣睡,苏圣平因为这些日子心神不定,却是精神的很,索性睁着眼睛想事。 心中那种将会有大事发生的感觉非常强烈,可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泉州有朱强、虫子在,不用担心什么。宝岛三府各有一个团的兵力,即使海盗袭扰,也不能成事。舟山那边,大军四处出击,战果颇丰,更不会有什么隐患。离人岛和南洋两处,暂时还没有消息,想必即使有什么不顺,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到底还有什么不对,实在是想不出来。既然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倒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骑兵基地里和刘天瑞的闲谈,刘天瑞的一番话有些意思。 刘天瑞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苏圣平身边,苏圣平是有意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和行事作风,增强这家伙对自己的信心。刘天瑞这段时间倒也没怎么说话,直到昨天晚上,苏圣平和所有班长谈过话后,有了闲暇时间,才跟刘天瑞闲谈了一会。 两人的谈话是从骑兵部队开始的,两人都曾经见识过元人的骑兵部队,算是比较了解元军的人。对比了江北现有的骑兵部队,刘天瑞还是实话实说道:“黄破虏干的还是不错的,这五百多人的骑兵有模有样,假以时日,你说的那些装备配备到位后,如果再能经历一两场战阵考验,战力比不上怯薛军、贵卫赤,比其他元人骑军也不会差太远。即使对上怯薛军、贵卫赤,只要有泉州那边的炮支持,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先生,你这话可不能让破虏他们听去,否则他们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去。” 刘天瑞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老夫看国民军和所有军队最大的不同有两点,一是有那个联合参谋部。大人曾经说过,你们都不是会打仗的人,都是在摸索的过程中不断学习。这个联合参谋部能够起到众人集体决断的效果,弥补大人手下军将的不足。同时还能避免主帅一人专断,战时胡乱指挥,平时拥兵自重的情况。这确实是不错。但属下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需要个人独断专行。再者谋议可咨于众,决断须归一人。否则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反倒会坏事。” 苏圣平点点头,道:“先生说的这个事情,我考虑过了。正如您老所说,我手下那些将领早前都只是普通的山民,这些年读过兵书后,方才带领手下军士打海盗,离真正的将军还有很大的距离。看到了差距,就要想办法弥补,而我认为相信制度比相信人靠谱。此次南征军的议事制度就有所改进,李睿纭的指挥既要受到司令部、参谋部的制约,同时他也有专断的权力,至于结果如何,哪些方面需要改进,等南征军回来后,总结会开过之后,再加以改进。说起来,我不是不想手下出现那种旷世名将,只是现实如此,没有条件让那种人通过战事脱颖而出,不得行此偏锋,希望通过制度,让有一定能力的人也能领得起大军、打得起大仗。” 刘天瑞撇撇嘴,照苏圣平这样说,以后打仗就比较简单了,只要有足够优秀的参谋,主将其实只要照着来办就行,对主将的智谋要求降低了不少,战场哪还有智计迭出的事情发生。 可再一想,战争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历史上那些流传甚广的以少胜多、剑出偏锋的仗,不正是因为稀少才得以世代流传的嘛!真正意义上的打仗,不都是踏踏实实、堂堂正正的对阵,哪有那么多花头劲。 按照苏圣平这样搞法,充分发挥众人的谋略,再给主帅决断的权力,反倒是打堂堂正正的大仗该有的方式。再者,自古草莽出人物,谁也不敢说苏圣平手下会不会冒出几个智将、福将出来。 想到这里,刘天瑞哑然失笑,既然苏圣平已经考虑好这个问题,比自己想的都周全,哪还用得着自己多言。不过另外一个问题,苏圣平自己可能都还没完全意识到。道:“大人在军中设立的思训一职,老夫原本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当真是神来之笔。这几日,老夫眼看着你和那些班长闲谈。那些班长或许知道你的身份,或许不知道,但每一个等待着进你那屋子的时候,无不是战战兢兢的。” 和骑兵所有班长以上军士谈过话后,苏圣平返回了江北团基地。谈话的效果很好,那些班长早就从思训员口中知道有他这么一个真正主帅存在,还怀着将来打元人蛮子的理想,又有良好的饮食和丰厚的军饷,向心力十分强。再能和主帅坐在一起话话家常,聊聊人生理想,吐槽一下训练的辛苦,埋怨一下还要读书,心中的感觉确实不一样。 苏圣平也不指望通过一次谈话就给他们灌输什么思想,那是思训员日常的工作。有过交往之后,相互之间算是有了些了解,对对方都有了感性的认识,以后有些事情才能水到渠成。 虽然心中隐约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好在谈话顺利,心情也为之一好,回到江北团基地后,见到被自己丢在军营里的杜晴儿,更是心中大乐,抱着好好温存了一番。夜里,杜晴儿心满意足的酣睡,苏圣平因为这些日子心神不定,却是精神的很,索性睁着眼睛想事。 心中那种将会有大事发生的感觉非常强烈,可又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泉州有朱强、虫子在,不用担心什么。宝岛三府各有一个团的兵力,即使海盗袭扰,也不能成事。舟山那边,大军四处出击,战果颇丰,更不会有什么隐患。离人岛和南洋两处,暂时还没有消息,想必即使有什么不顺,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到底还有什么不对,实在是想不出来。既然想不出来,干脆就不想了。倒是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骑兵基地里和刘天瑞的闲谈,刘天瑞的一番话有些意思。 刘天瑞这段时间一直跟在苏圣平身边,苏圣平是有意让他看到自己的实力和行事作风,增强这家伙对自己的信心。刘天瑞这段时间倒也没怎么说话,直到昨天晚上,苏圣平和所有班长谈过话后,有了闲暇时间,才跟刘天瑞闲谈了一会。 两人的谈话是从骑兵部队开始的,两人都曾经见识过元人的骑兵部队,算是比较了解元军的人。对比了江北现有的骑兵部队,刘天瑞还是实话实说道:“黄破虏干的还是不错的,这五百多人的骑兵有模有样,假以时日,你说的那些装备配备到位后,如果再能经历一两场战阵考验,战力比不上怯薛军、贵卫赤,比其他元人骑军也不会差太远。即使对上怯薛军、贵卫赤,只要有泉州那边的炮支持,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先生,你这话可不能让破虏他们听去,否则他们还不把尾巴翘上天去。” 刘天瑞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道:“老夫看国民军和所有军队最大的不同有两点,一是有那个联合参谋部。大人曾经说过,你们都不是会打仗的人,都是在摸索的过程中不断学习。这个联合参谋部能够起到众人集体决断的效果,弥补大人手下军将的不足。同时还能避免主帅一人专断,战时胡乱指挥,平时拥兵自重的情况。这确实是不错。但属下不得不提醒大人一句,战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需要个人独断专行。再者谋议可咨于众,决断须归一人。否则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反倒会坏事。” 苏圣平点点头,道:“先生说的这个事情,我考虑过了。正如您老所说,我手下那些将领早前都只是普通的山民,这些年读过兵书后,方才带领手下军士打海盗,离真正的将军还有很大的距离。看到了差距,就要想办法弥补,而我认为相信制度比相信人靠谱。此次南征军的议事制度就有所改进,李睿纭的指挥既要受到司令部、参谋部的制约,同时他也有专断的权力,至于结果如何,哪些方面需要改进,等南征军回来后,总结会开过之后,再加以改进。说起来,我不是不想手下出现那种旷世名将,只是现实如此,没有条件让那种人通过战事脱颖而出,不得行此偏锋,希望通过制度,让有一定能力的人也能领得起大军、打得起大仗。” 刘天瑞撇撇嘴,照苏圣平这样说,以后打仗就比较简单了,只要有足够优秀的参谋,主将其实只要照着来办就行,对主将的智谋要求降低了不少,战场哪还有智计迭出的事情发生。 可再一想,战争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嘛?历史上那些流传甚广的以少胜多、剑出偏锋的仗,不正是因为稀少才得以世代流传的嘛!真正意义上的打仗,不都是踏踏实实、堂堂正正的对阵,哪有那么多花头劲。 按照苏圣平这样搞法,充分发挥众人的谋略,再给主帅决断的权力,反倒是打堂堂正正的大仗该有的方式。再者,自古草莽出人物,谁也不敢说苏圣平手下会不会冒出几个智将、福将出来。 想到这里,刘天瑞哑然失笑,既然苏圣平已经考虑好这个问题,比自己想的都周全,哪还用得着自己多言。不过另外一个问题,苏圣平自己可能都还没完全意识到。道:“大人在军中设立的思训一职,老夫原本还不以为意,如今看来当真是神来之笔。这几日,老夫眼看着你和那些班长闲谈。那些班长或许知道你的身份,或许不知道,但每一个等待着进你那屋子的时候,无不是战战兢兢的。” 第388章 准备应对 苏圣平在迷迷糊糊当中睡着,第二天还是一早起来,锻炼之后,和华鑫、黄破虏、毛得利等人一起吃了早饭,就动身离开江北团基地,前往骆马湖物流行基地,准备与蒋子明见面。到达骆马湖基地的时已是午后,没想到前脚一进基地,信息部的人后脚就到了。 收到虫子传来的闽王打探到宝岛的情形之后,苏圣平心中一紧,纸终归包不住火,宝岛那边能够瞒到今天已是万分侥幸了,这其中信息部、王少杰、朱强等人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虫子传来的消息中,有他的应对措施,苏圣平最为关心的家人朋友的安全,见虫子已经做好准备,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着急也没用,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将会相当复杂。 刘天瑞和陆广谦等人看到苏圣平接了一份消息之后,脸色三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苏圣平不说,他们也不好问。沉思一会后,苏圣平开口道:“这是泉州来的密信,闽王已经探知宝岛情形,并且报到江宁了。泉州、宝岛那边已做好应对准备。”刘天瑞听了,倒还算镇定,陆广谦则是脸色一变。 苏圣平接着说:“这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定,有时候脾气比较暴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看来就是这件了。” 刘天瑞这时候就要发挥自己谋士的作用了,道:“既然泉州和宝岛已经有应对措施,大人就不用着急了。属下看来,无非三种情况。一是,闽王探知的情形也就是个大概,江宁方面乐得装聋作哑,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二是,江宁不管知道多少,明面上还是不愿撕破脸皮,只是从此以后就会想方设法制约大人,比如说免了大人的福建靖海使职务,下旨剥夺大人的崇武民团指挥权。三是,江宁方面已经决定对付大人,彻底撕破脸皮。” 苏圣平认同了刘天瑞的判断,问道:“那先生以为该如何应对?” 刘天瑞答到:“第一种情况,我们和江宁一起装聋作哑,从此以后听调不听宣,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但必然困难重重。第二种情况,各地官府势必会打击泉州方面,甚至朝中东南党的大臣也会阻碍,届时会不会造成我们内部动荡这很不好说。应对起来最难,双方是暗战。但我们实力不弱,朝廷自己内部问题重重,我们也不怕,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第三种情况的话,不可避免的将会有一战了,但属下认为这第三种情况恰恰对我们最为有利。趁早举起大旗,方能招引各方雄才。” 苏圣平知道刘天瑞指的是自己的方向不明确,导致很多事情不好明讲,比如思训工作就有些麻烦,但现实有这么简单吗? 苏圣平思索了一会后,开口道:“广谦,你记一下,一令朱强和虫子可以调动一切资源全权负责应对泉州一切事务,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再传令宝北师,除了一团如前所议驻扎在舟山外,宝北师、新城师退回宝岛,遇到任何攻击,都坚决予以回击,宝岛一应事务由候望楼、张文昌、陈继平、金虎、陆冰五人商议决断,如有冲突,由候望楼决定。三令顾荣成暂停巡海剿海盗,立即分兵,一千人回宝岛,暂时驻扎在宝北;一部回泉州,防卫靖海使衙门和海军基地;一部北上,接我们回去。”这个关键时刻,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像北上的时候,自己的坐船跑得快,不怕海盗,如今朝廷方面就不同了,要有船护卫才行。陆广谦很快就写好命令,苏圣平看过之后,签名盖章,交给信息部的人迅速发回去。听到苏圣平下的命令,刘天瑞知道他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心中不仅不怕,反倒是有所期待。 苏圣平却转头对刘天瑞说:“先生,我知道你所说对我们最为有利是指什么,但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抬手制止刘天瑞说话,接着道:“先生早先也说过大义名分的重要性,我们国民军身上毕竟背着朝廷的身份,如果一下子改弦更张,将士们能不能转过弯来,我心中还没底。” “不过,既然朝廷已经知道了,时间就不会长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现在我有一个任务交给先生,手下中人,先生应该是最为合适的,还请先生尽心去办!” 这还是苏圣平第一次交任务给自己,刘天瑞赶紧问:“大人有何差遣,老夫必当尽力而为。” 苏圣平在迷迷糊糊当中睡着,第二天还是一早起来,锻炼之后,和华鑫、黄破虏、毛得利等人一起吃了早饭,就动身离开江北团基地,前往骆马湖物流行基地,准备与蒋子明见面。到达骆马湖基地的时已是午后,没想到前脚一进基地,信息部的人后脚就到了。 收到虫子传来的闽王打探到宝岛的情形之后,苏圣平心中一紧,纸终归包不住火,宝岛那边能够瞒到今天已是万分侥幸了,这其中信息部、王少杰、朱强等人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虫子传来的消息中,有他的应对措施,苏圣平最为关心的家人朋友的安全,见虫子已经做好准备,远水解不了近渴,自己着急也没用,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将会相当复杂。 刘天瑞和陆广谦等人看到苏圣平接了一份消息之后,脸色三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苏圣平不说,他们也不好问。沉思一会后,苏圣平开口道:“这是泉州来的密信,闽王已经探知宝岛情形,并且报到江宁了。泉州、宝岛那边已做好应对准备。”刘天瑞听了,倒还算镇定,陆广谦则是脸色一变。 苏圣平接着说:“这些日子,我总是心神不定,有时候脾气比较暴躁,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看来就是这件了。” 刘天瑞这时候就要发挥自己谋士的作用了,道:“既然泉州和宝岛已经有应对措施,大人就不用着急了。属下看来,无非三种情况。一是,闽王探知的情形也就是个大概,江宁方面乐得装聋作哑,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二是,江宁不管知道多少,明面上还是不愿撕破脸皮,只是从此以后就会想方设法制约大人,比如说免了大人的福建靖海使职务,下旨剥夺大人的崇武民团指挥权。三是,江宁方面已经决定对付大人,彻底撕破脸皮。” 苏圣平认同了刘天瑞的判断,问道:“那先生以为该如何应对?” 刘天瑞答到:“第一种情况,我们和江宁一起装聋作哑,从此以后听调不听宣,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但必然困难重重。第二种情况,各地官府势必会打击泉州方面,甚至朝中东南党的大臣也会阻碍,届时会不会造成我们内部动荡这很不好说。应对起来最难,双方是暗战。但我们实力不弱,朝廷自己内部问题重重,我们也不怕,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第三种情况的话,不可避免的将会有一战了,但属下认为这第三种情况恰恰对我们最为有利。趁早举起大旗,方能招引各方雄才。” 苏圣平知道刘天瑞指的是自己的方向不明确,导致很多事情不好明讲,比如思训工作就有些麻烦,但现实有这么简单吗? 苏圣平思索了一会后,开口道:“广谦,你记一下,一令朱强和虫子可以调动一切资源全权负责应对泉州一切事务,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一切手段。再传令宝北师,除了一团如前所议驻扎在舟山外,宝北师、新城师退回宝岛,遇到任何攻击,都坚决予以回击,宝岛一应事务由候望楼、张文昌、陈继平、金虎、陆冰五人商议决断,如有冲突,由候望楼决定。三令顾荣成暂停巡海剿海盗,立即分兵,一千人回宝岛,暂时驻扎在宝北;一部回泉州,防卫靖海使衙门和海军基地;一部北上,接我们回去。”这个关键时刻,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像北上的时候,自己的坐船跑得快,不怕海盗,如今朝廷方面就不同了,要有船护卫才行。陆广谦很快就写好命令,苏圣平看过之后,签名盖章,交给信息部的人迅速发回去。听到苏圣平下的命令,刘天瑞知道他是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心中不仅不怕,反倒是有所期待。 苏圣平却转头对刘天瑞说:“先生,我知道你所说对我们最为有利是指什么,但我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抬手制止刘天瑞说话,接着道:“先生早先也说过大义名分的重要性,我们国民军身上毕竟背着朝廷的身份,如果一下子改弦更张,将士们能不能转过弯来,我心中还没底。” “不过,既然朝廷已经知道了,时间就不会长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现在我有一个任务交给先生,手下中人,先生应该是最为合适的,还请先生尽心去办!” 这还是苏圣平第一次交任务给自己,刘天瑞赶紧问:“大人有何差遣,老夫必当尽力而为。” 第389章 先谈条件 两人在物流行基地门口相见,略微寒暄过后,苏圣平就邀请蒋子明入内,陪同人员自然有陆广谦去招待,屋内只有苏圣平和蒋子明两人面谈。没想到蒋子明一落座后,就给了苏圣平一个对他来说再好不过的消息。 蒋子明开口道:“得知苏大人北上,我是巴不得赶紧来见,这次有空,大人定要跟我说说你发在《新知》上的文章,尤其是你亲自写的那些文章,我可是认真研读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读之振聋发聩,思之发人深思,当真是我读书人最好的心声。《民族》六章更是把草原民族与我中原民族的恩怨讲的清清楚楚,对于大人所说的汉人要团结起来,反抗元人的暴行,子明深以为然。可惜,大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表新的文章了,让人颇为失望啊。” 苏圣平倒没想到蒋子明一坐下就说这事,发表在新知上的文章还未涉及到深层次的政治问题,接下来如果要发表那就触及到朝廷的根本了,苏圣平哪敢随便乱发。蒋子明别的不说,先说这个,倒是颇为有趣。赶紧讨饶道:“子明兄太见外,竟然称呼我为大人,莫不是提醒我身为朝官,竟然私自离境?” 蒋子明这才收起笑容,道:“既然你称我为兄,蒋子明就妄自尊大,称呼一声圣平老弟了。你可知我为何来晚了?”苏圣平只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蒋子明收到江宁的圣旨没有。 蒋子明接着说到:“我想要见你,也想和你多聊聊学问不假,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想动身前来。可发生了一件大事,耽搁了一点时间。元人派了贡赋检点官南下,已经前往江宁了,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所以留在徐州和将军商量了一下。” 苏圣平一听这事,心中第一反应就是一喜。元人所谓的贡赋检点,实际上只是一个名头,除了第一年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派遣南下,之后只是在两朝的贡赋送到北方的时候意思一下,此次特意派遣这个官员南下,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变故。估计是代金券之事,就看接下来朝廷怎么应对了,自己期待的天下时势变幻终于来了。这个时候只能装着不懂的问道:“贡赋检点官,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事?孙将军和子明兄以为如何?” 蒋子明摇摇头,道:“现在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元朝新君登基,特意派人南下重新说贡赋的事情。但我和将军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元人总不可能减少贡赋吧,派人南下也只会是要增加贡赋,这对朝廷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的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已经压着朝廷喘不过气来,没有多余财力做别的事情,只能维持基本的武备。如果元人要求增加贡赋,绝不可能是小数目,到时这里外里,朝廷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将军和我都觉得,不管元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朝廷都难以答应,不是出于志气,而是因为实情。元人的胃口没有满足,说不得就要打仗了。” 苏圣平虽然不大赞同蒋子明和孙思源的预测,但是元人如果提出实行代金券,实际上效果也是一样,最后很有可能爆发战争,此时他才不会和蒋子明争辩,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如果真如两位所预测,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不知孙将军可有何应对之策?” 蒋子明含蓄一笑,道:“事情才刚刚开始,哪有什么应对之策。不过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定边军几十年来花费朝廷军饷无数,引来朝臣忌惮。当年能挡住元军,现在依然能行。” 苏圣平同样笑着说:“好在有孙将军和子明兄这样的大才在,在下才能睡个安稳觉啊!” 没想到蒋子明突然止住笑容,看着苏圣平道:“听说现在浙江海盗闹得厉害,圣平奉命带领海军北上剿寇,怎么有暇到苏北?”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子明兄,就饶过我擅离职守吧!海盗之事,面上的问题在海上,根子都在陆上。单靠海军,茫茫大海能够剿灭多少?我趁着带领海军北上来此处,却是有一事相求。” 蒋子明道:“圣平客气了,但说无妨。” 苏圣平开口道:“物流行在苏北设点,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养一些护卫,这件事情太大,物流行那边知道我跟子明兄熟识,托我向你讨个方便。”这才是苏圣平北上约见蒋子明的原因所在。江北团基地这么大动静想要瞒住孙思源和蒋子明无疑是痴人说梦,虽说用的是物流行护卫的名义,可这人数实在多了一点,他这才巴巴的赶来,想要经过蒋子明的许可。 两人在物流行基地门口相见,略微寒暄过后,苏圣平就邀请蒋子明入内,陪同人员自然有陆广谦去招待,屋内只有苏圣平和蒋子明两人面谈。没想到蒋子明一落座后,就给了苏圣平一个对他来说再好不过的消息。 蒋子明开口道:“得知苏大人北上,我是巴不得赶紧来见,这次有空,大人定要跟我说说你发在《新知》上的文章,尤其是你亲自写的那些文章,我可是认真研读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读之振聋发聩,思之发人深思,当真是我读书人最好的心声。《民族》六章更是把草原民族与我中原民族的恩怨讲的清清楚楚,对于大人所说的汉人要团结起来,反抗元人的暴行,子明深以为然。可惜,大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表新的文章了,让人颇为失望啊。” 苏圣平倒没想到蒋子明一坐下就说这事,发表在新知上的文章还未涉及到深层次的政治问题,接下来如果要发表那就触及到朝廷的根本了,苏圣平哪敢随便乱发。蒋子明别的不说,先说这个,倒是颇为有趣。赶紧讨饶道:“子明兄太见外,竟然称呼我为大人,莫不是提醒我身为朝官,竟然私自离境?” 蒋子明这才收起笑容,道:“既然你称我为兄,蒋子明就妄自尊大,称呼一声圣平老弟了。你可知我为何来晚了?”苏圣平只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蒋子明收到江宁的圣旨没有。 蒋子明接着说到:“我想要见你,也想和你多聊聊学问不假,收到消息的时候就想动身前来。可发生了一件大事,耽搁了一点时间。元人派了贡赋检点官南下,已经前往江宁了,我总觉得此事不简单,所以留在徐州和将军商量了一下。” 苏圣平一听这事,心中第一反应就是一喜。元人所谓的贡赋检点,实际上只是一个名头,除了第一年的时候光明正大的派遣南下,之后只是在两朝的贡赋送到北方的时候意思一下,此次特意派遣这个官员南下,肯定是因为有什么变故。估计是代金券之事,就看接下来朝廷怎么应对了,自己期待的天下时势变幻终于来了。这个时候只能装着不懂的问道:“贡赋检点官,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事?孙将军和子明兄以为如何?” 蒋子明摇摇头,道:“现在能想到的一种可能,就是元朝新君登基,特意派人南下重新说贡赋的事情。但我和将军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元人总不可能减少贡赋吧,派人南下也只会是要增加贡赋,这对朝廷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的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已经压着朝廷喘不过气来,没有多余财力做别的事情,只能维持基本的武备。如果元人要求增加贡赋,绝不可能是小数目,到时这里外里,朝廷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将军和我都觉得,不管元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朝廷都难以答应,不是出于志气,而是因为实情。元人的胃口没有满足,说不得就要打仗了。” 苏圣平虽然不大赞同蒋子明和孙思源的预测,但是元人如果提出实行代金券,实际上效果也是一样,最后很有可能爆发战争,此时他才不会和蒋子明争辩,只是点点头表示赞同。道:“如果真如两位所预测,那将会是一场灾难,不知孙将军可有何应对之策?” 蒋子明含蓄一笑,道:“事情才刚刚开始,哪有什么应对之策。不过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定边军几十年来花费朝廷军饷无数,引来朝臣忌惮。当年能挡住元军,现在依然能行。” 苏圣平同样笑着说:“好在有孙将军和子明兄这样的大才在,在下才能睡个安稳觉啊!” 没想到蒋子明突然止住笑容,看着苏圣平道:“听说现在浙江海盗闹得厉害,圣平奉命带领海军北上剿寇,怎么有暇到苏北?”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子明兄,就饶过我擅离职守吧!海盗之事,面上的问题在海上,根子都在陆上。单靠海军,茫茫大海能够剿灭多少?我趁着带领海军北上来此处,却是有一事相求。” 蒋子明道:“圣平客气了,但说无妨。” 苏圣平开口道:“物流行在苏北设点,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养一些护卫,这件事情太大,物流行那边知道我跟子明兄熟识,托我向你讨个方便。”这才是苏圣平北上约见蒋子明的原因所在。江北团基地这么大动静想要瞒住孙思源和蒋子明无疑是痴人说梦,虽说用的是物流行护卫的名义,可这人数实在多了一点,他这才巴巴的赶来,想要经过蒋子明的许可。 第390章 大势已变 听了苏圣平这番话,不再称呼子明兄,而是称呼蒋大人了,蒋子明知道他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心里已经有火气了,前者是打算以私交相论,后者则是要公事公办了。 要说之前不知道苏圣平的目的,蒋子明还不敢狮子大开口,但这会晓得苏圣平想要在此招兵买马、训练军士,他倒也不太在意的火气,只等苏圣平坐地还钱。笑了一下,开口道:“圣平当然拿的出手,不说别的,这物流行一年恐怕就给圣平赚不少钱吧!听说圣平还有船队跑南洋和日本,恐怕每年赚的不少,再说不是还有王家嘛!” 苏圣平此时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道:“物流行跟我可没关系,王家能够支持一点,多了也不可能啊!这船队赚钱是有,可花销也大啊!蒋大人编练新军不是不清楚,银子就像水一样白花花的流走,我自己已经力有不逮。想让我联合海商给定边军支援,那些人可跟蒋大人没什么交情,他们岂能甘愿。” 蒋子明呵呵笑道:“泉州海商蒙圣平手下民团照拂,方能安心赚钱。以民团要在北地招募士兵训练加入民团的名义,恐怕海商还是愿意出点钱的。再者,到时元人南侵,国家有难,我们定边军在这拼命抵抗元人,他们在南边安享太平,付出点钱岂不是应该。” 苏圣平哼的一声,冷道:“海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者他们可是交了税的。每年泉州的五十万两税银,海商可是占了七成,定边军的饷银怕是也有海商的一份。” 蒋子明见苏圣平不是坐地还价,而是在和他辩论,此时心中也有了火气,道:“苏大人,要知道我说的可是战时,这事会不会发生还两说,这要发生了,同为汉人,将士们马革裹尸还,商人们出钱,这没什么不妥之处吧!” 苏圣平蒋子明也急了,自己总归是有求于他,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了,不过戏演到这边就够了,反正朝廷早晚会对付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蒋子明的军队,只要拖到元人南侵,到时自己就不用再理会定边军了。装作不忍的样子,道:“蒋大人,我可以替物流行和泉州海商答应定边军。从明年开始,只要民团还在此地招兵,不管元人有没有南侵。每年年底付给定边军一万两银子和两万石粮,至于甲胄,可以派工匠到北边来直接用你的钢铁打造,但必须你们自己出钱养着。如果到时元人南侵,只要定边军抵抗,三万两银和三万石粮,再派人前来打造甲胄兵器。” 蒋子明略微沉吟,觉得还可以从苏圣平这里多要点钱粮,这个时候却是外面的随请见,随从进来后躬身禀报道:大人,将军派人来了,道是江宁有圣旨来,要大人回去接旨。 蒋子明让随从退下,眉头一皱,不晓得江宁怎么会有旨意要自己亲自去接。苏圣平倒是知道肯定是调派新军南下的旨意到了。蒋子明原本还想从这里再要一点,这会既然有急事,也顾不得了,苏圣平给的算是不错了。就站了起来,道:“圣平,你给的帮助,子明从不敢忘记。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做到了刚说的,我保证物流行也好,那处所在也罢,在苏北不会受到干扰。”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相信子明兄。” 蒋子明心中一笑,这苏圣平变脸的速度也是挺快的,蒋大人又变成子明兄了。道:“原本还想跟圣平好好把酒畅谈一番,没想到都追到这里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山高水长,日后再叙。”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是在下的不是,都没好好招待子明兄,日后有机会一定补上。”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了声告辞,就走了出去,苏圣平赶紧跟着送他。站在基地门口看着蒋子明一行人骑着马扬鞭而去。 转身返回基地内,之前没有露面的刘天瑞这才出来,道:“他怎么来去匆匆的,莫非朝廷的旨意到了?” 苏圣平边走边说:“嗯,看来朝廷很着急,孙思源派人追到了这里,要不是蒋子明出发的早,恐怕半路就要被追回去,我又得在这待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刘天瑞说:“我敢肯定,朝廷派新军南下,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我。明着剿灭海盗,最终兵锋直指泉州和宝岛,一石二鸟之策。” 刘天瑞轻捻胡须,道:“确实,只是估计现在这事知道的人肯定很少,甚至江宁只有皇帝一人知晓。” 苏圣平点头道:“没错,浙江和苏州府乱了,皇帝这个时候可不敢把福建也搞乱了。没有十足把握,或者说没到最后关头,恐怕不会下达命令的。要想知道皇帝何时动手,只要看在苏州府和海盗对峙的九江水师何时出动,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西路军什么时候有异动,我会让信息部盯着这两处的。估摸着至少要等王隆涛退下海,浙江的盗匪剿得差不多了才行,我们还有时间。先生你明日就动身前往江宁,你是生人好办事,见到唐尚书后,就按我们商议的办。” 刘天瑞答道:“大人尽管放心,老夫办完事后就直接回宝岛。” 听了苏圣平这番话,不再称呼子明兄,而是称呼蒋大人了,蒋子明知道他脸上虽然笑眯眯的,但心里已经有火气了,前者是打算以私交相论,后者则是要公事公办了。 要说之前不知道苏圣平的目的,蒋子明还不敢狮子大开口,但这会晓得苏圣平想要在此招兵买马、训练军士,他倒也不太在意的火气,只等苏圣平坐地还钱。笑了一下,开口道:“圣平当然拿的出手,不说别的,这物流行一年恐怕就给圣平赚不少钱吧!听说圣平还有船队跑南洋和日本,恐怕每年赚的不少,再说不是还有王家嘛!” 苏圣平此时脸上已经没有笑容了,道:“物流行跟我可没关系,王家能够支持一点,多了也不可能啊!这船队赚钱是有,可花销也大啊!蒋大人编练新军不是不清楚,银子就像水一样白花花的流走,我自己已经力有不逮。想让我联合海商给定边军支援,那些人可跟蒋大人没什么交情,他们岂能甘愿。” 蒋子明呵呵笑道:“泉州海商蒙圣平手下民团照拂,方能安心赚钱。以民团要在北地招募士兵训练加入民团的名义,恐怕海商还是愿意出点钱的。再者,到时元人南侵,国家有难,我们定边军在这拼命抵抗元人,他们在南边安享太平,付出点钱岂不是应该。” 苏圣平哼的一声,冷道:“海商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者他们可是交了税的。每年泉州的五十万两税银,海商可是占了七成,定边军的饷银怕是也有海商的一份。” 蒋子明见苏圣平不是坐地还价,而是在和他辩论,此时心中也有了火气,道:“苏大人,要知道我说的可是战时,这事会不会发生还两说,这要发生了,同为汉人,将士们马革裹尸还,商人们出钱,这没什么不妥之处吧!” 苏圣平蒋子明也急了,自己总归是有求于他,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了,不过戏演到这边就够了,反正朝廷早晚会对付自己,而且很有可能是蒋子明的军队,只要拖到元人南侵,到时自己就不用再理会定边军了。装作不忍的样子,道:“蒋大人,我可以替物流行和泉州海商答应定边军。从明年开始,只要民团还在此地招兵,不管元人有没有南侵。每年年底付给定边军一万两银子和两万石粮,至于甲胄,可以派工匠到北边来直接用你的钢铁打造,但必须你们自己出钱养着。如果到时元人南侵,只要定边军抵抗,三万两银和三万石粮,再派人前来打造甲胄兵器。” 蒋子明略微沉吟,觉得还可以从苏圣平这里多要点钱粮,这个时候却是外面的随请见,随从进来后躬身禀报道:大人,将军派人来了,道是江宁有圣旨来,要大人回去接旨。 蒋子明让随从退下,眉头一皱,不晓得江宁怎么会有旨意要自己亲自去接。苏圣平倒是知道肯定是调派新军南下的旨意到了。蒋子明原本还想从这里再要一点,这会既然有急事,也顾不得了,苏圣平给的算是不错了。就站了起来,道:“圣平,你给的帮助,子明从不敢忘记。有些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做到了刚说的,我保证物流行也好,那处所在也罢,在苏北不会受到干扰。” 苏圣平点点头,道:“我相信子明兄。” 蒋子明心中一笑,这苏圣平变脸的速度也是挺快的,蒋大人又变成子明兄了。道:“原本还想跟圣平好好把酒畅谈一番,没想到都追到这里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山高水长,日后再叙。”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是在下的不是,都没好好招待子明兄,日后有机会一定补上。”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了声告辞,就走了出去,苏圣平赶紧跟着送他。站在基地门口看着蒋子明一行人骑着马扬鞭而去。 转身返回基地内,之前没有露面的刘天瑞这才出来,道:“他怎么来去匆匆的,莫非朝廷的旨意到了?” 苏圣平边走边说:“嗯,看来朝廷很着急,孙思源派人追到了这里,要不是蒋子明出发的早,恐怕半路就要被追回去,我又得在这待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对刘天瑞说:“我敢肯定,朝廷派新军南下,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我。明着剿灭海盗,最终兵锋直指泉州和宝岛,一石二鸟之策。” 刘天瑞轻捻胡须,道:“确实,只是估计现在这事知道的人肯定很少,甚至江宁只有皇帝一人知晓。” 苏圣平点头道:“没错,浙江和苏州府乱了,皇帝这个时候可不敢把福建也搞乱了。没有十足把握,或者说没到最后关头,恐怕不会下达命令的。要想知道皇帝何时动手,只要看在苏州府和海盗对峙的九江水师何时出动,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西路军什么时候有异动,我会让信息部盯着这两处的。估摸着至少要等王隆涛退下海,浙江的盗匪剿得差不多了才行,我们还有时间。先生你明日就动身前往江宁,你是生人好办事,见到唐尚书后,就按我们商议的办。” 刘天瑞答道:“大人尽管放心,老夫办完事后就直接回宝岛。” 第391章 吕宋风雨1 就在刘天瑞动身前往江宁的时候,吕宋安赫城岛主府门前,岛主迦南跪在地上,心中万分悔恨,早知如此就不去惹那些恶人,否则岂会有莱斯家族那些混蛋得意的时候。此时卑躬屈膝跪在众人面前,面前站着只是那伙人当中的一小部分,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傻,小小的障眼法都看不明白,搞得如今任人宰割,这让统治了吕宋岛二十几年的迦南心如死灰。 吕宋岛的面积大约三个海南岛大,人口大约八十万,其中还有约四万从沿海各地闯海过来的汉人,其余都是当地土着居民。汉人在这里虽然是少数民族,但却不见得会被欺负。 如果苏圣平没记错的话,明朝郑和统率巨型舰队下西洋时,到了吕宋后,委任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在任达二十年。在此期间许柴佬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施行孔儒礼仁之治,传播农渔工商先进技术,大兴造船、纺织、制陶、种茶诸业。 但现在的吕宋岛却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实际统治者是土着人迦南。汉人在这里虽然不会被欺负,但日子也过的一般。吕宋的自然条件实在好,粮食不缺,金银不缺,甘蔗、香蕉等遍地都是。汉人强大的农业生产能力,要在这里生存太容易了,也正因为如此,能够吃饱活下去,再加上缺乏有效组织应对迦南的士兵,所以汉人在吕宋的情形也就是得过且过。 五年前,猴子曾经到过吕宋,那也是南洋舰队第一次试图在吕宋建设海港的时候。当时猴子还处于学习阶段,对舰队的事情只听不说。当时舰队主事的听了苏圣平的建议,准备在吕宋租建一个海港,作为以后经略南洋的跳板。 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负责统筹这件事的舰队主事乃是王家旁支的王春,而负责海港建设的则是唐城的儿子唐本务。吕宋海港在去年完全建成,唐本务已经返回宝岛,加入宝岛建设大军,王春则是留了下来。 吕宋没有完整的政权组织,迦南就是吕宋岛的王,手下大约有一万多兵力,驻守在吕宋岛各处。当初,为了得到迦南的许可,南洋舰队付出的实际上并不多,只有五百匹布。然后,王春就大量雇佣汉人和土着开始建设吕宋海港。 一开始,迦南认为汉人纯粹是多此一举,吕宋本来就有不少的天然海港,哪还用得着傻乎乎的建设新海港,不过看在五百匹布的份上,算是默认了王春的行为。等到去年海港基本建设完成之后,迦南就有点眼红了。在唐本务的操刀下,吕宋海港建的非常好,加上建好后很多海商都愿意到这里停泊,很快海港就繁华起来了。 迦南的吃相还算可以,加上当初南洋舰队也留下不少人,看起来颇为强悍,迦南就让人找了王春,说是要参与管理海港。嘴上这样说,实际上还是想捞到好处。王春手下只有一百多人,不得不给迦南面子,让迦南的人参与海港管理,好吃好喝伺候着。 没想到迦南虽是土着,倒也懂得细火慢炖的道理,从派三个人来,到派五个人来,再到派十几个人来,想要接手海港的意图暴露无遗。直到今年初,直接派了上千个士兵驻扎在海港边上,美其名曰为了保护海港安全。 人在屋檐下,王春一再退让。把消息报回泉州吧,苏圣平的回信却是稍安勿躁。王春不得不一再忍让迦南手下的挑衅,要不是迦南还要和海商打交道,怕自己的行为引起海商的不满,恐怕早就把王春他们赶走了。 南征军的船队比南洋商社的船队早到了两天,战船毕竟和商船不一样。战船顺利的在海港靠岸后,早已得到消息的王春带着人在海港准备。宝南师和新城师一个团近六千军士,加上南部海军的三千军士,海港这边一下子也接待不了。不得不在海港边上安营扎寨,这就和迦南的人产生冲突了。 迦南的手下倒是有点主权意识,商船可以随意停靠,战船就不行,何况还要大量驻扎军士。仗着自己是地主,穿着破旧的布衣,拿着简陋的武器,嗷嗷叫的冲到了港口,想要把已经登岸的军士赶下海。国民军自从打了海盗,除了这一次在捕鱼岛无疾而终,哪一次吃过亏?还没等迦南的手下到来,仅仅出动了一个连,先是手弩射出,紧接着就是集体冲锋,迦南的手下立马就作鸟兽散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安赫城。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家欺负了,迦南的手下跑回去后,不说和国民军在装备、军士的素质差别,一再强调对方人多势众。迦南一听禀报,心想这还了得,正找不到理由吞并那个港口,这下子总算有理由了,一声令下,立即亲自领兵打败侵略者。 安赫城在吕宋岛的中部,港口在吕宋岛的西南部,两地相距大约五十里,迦南带着城中的三千士兵,加上原先港口溃逃回去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杀向港口。维护迦南统治的三千士兵,主要是当地的土着,虽说装备也是一塌糊涂,但精神面貌看起来倒也还行。 就在刘天瑞动身前往江宁的时候,吕宋安赫城岛主府门前,岛主迦南跪在地上,心中万分悔恨,早知如此就不去惹那些恶人,否则岂会有莱斯家族那些混蛋得意的时候。此时卑躬屈膝跪在众人面前,面前站着只是那伙人当中的一小部分,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傻,小小的障眼法都看不明白,搞得如今任人宰割,这让统治了吕宋岛二十几年的迦南心如死灰。 吕宋岛的面积大约三个海南岛大,人口大约八十万,其中还有约四万从沿海各地闯海过来的汉人,其余都是当地土着居民。汉人在这里虽然是少数民族,但却不见得会被欺负。 如果苏圣平没记错的话,明朝郑和统率巨型舰队下西洋时,到了吕宋后,委任晋江华侨领袖许柴佬为吕宋总督,统揽该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大权,在任达二十年。在此期间许柴佬不遗余力地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施行孔儒礼仁之治,传播农渔工商先进技术,大兴造船、纺织、制陶、种茶诸业。 但现在的吕宋岛却没有这样一个人物存在,实际统治者是土着人迦南。汉人在这里虽然不会被欺负,但日子也过的一般。吕宋的自然条件实在好,粮食不缺,金银不缺,甘蔗、香蕉等遍地都是。汉人强大的农业生产能力,要在这里生存太容易了,也正因为如此,能够吃饱活下去,再加上缺乏有效组织应对迦南的士兵,所以汉人在吕宋的情形也就是得过且过。 五年前,猴子曾经到过吕宋,那也是南洋舰队第一次试图在吕宋建设海港的时候。当时猴子还处于学习阶段,对舰队的事情只听不说。当时舰队主事的听了苏圣平的建议,准备在吕宋租建一个海港,作为以后经略南洋的跳板。 这件事情,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负责统筹这件事的舰队主事乃是王家旁支的王春,而负责海港建设的则是唐城的儿子唐本务。吕宋海港在去年完全建成,唐本务已经返回宝岛,加入宝岛建设大军,王春则是留了下来。 吕宋没有完整的政权组织,迦南就是吕宋岛的王,手下大约有一万多兵力,驻守在吕宋岛各处。当初,为了得到迦南的许可,南洋舰队付出的实际上并不多,只有五百匹布。然后,王春就大量雇佣汉人和土着开始建设吕宋海港。 一开始,迦南认为汉人纯粹是多此一举,吕宋本来就有不少的天然海港,哪还用得着傻乎乎的建设新海港,不过看在五百匹布的份上,算是默认了王春的行为。等到去年海港基本建设完成之后,迦南就有点眼红了。在唐本务的操刀下,吕宋海港建的非常好,加上建好后很多海商都愿意到这里停泊,很快海港就繁华起来了。 迦南的吃相还算可以,加上当初南洋舰队也留下不少人,看起来颇为强悍,迦南就让人找了王春,说是要参与管理海港。嘴上这样说,实际上还是想捞到好处。王春手下只有一百多人,不得不给迦南面子,让迦南的人参与海港管理,好吃好喝伺候着。 没想到迦南虽是土着,倒也懂得细火慢炖的道理,从派三个人来,到派五个人来,再到派十几个人来,想要接手海港的意图暴露无遗。直到今年初,直接派了上千个士兵驻扎在海港边上,美其名曰为了保护海港安全。 人在屋檐下,王春一再退让。把消息报回泉州吧,苏圣平的回信却是稍安勿躁。王春不得不一再忍让迦南手下的挑衅,要不是迦南还要和海商打交道,怕自己的行为引起海商的不满,恐怕早就把王春他们赶走了。 南征军的船队比南洋商社的船队早到了两天,战船毕竟和商船不一样。战船顺利的在海港靠岸后,早已得到消息的王春带着人在海港准备。宝南师和新城师一个团近六千军士,加上南部海军的三千军士,海港这边一下子也接待不了。不得不在海港边上安营扎寨,这就和迦南的人产生冲突了。 迦南的手下倒是有点主权意识,商船可以随意停靠,战船就不行,何况还要大量驻扎军士。仗着自己是地主,穿着破旧的布衣,拿着简陋的武器,嗷嗷叫的冲到了港口,想要把已经登岸的军士赶下海。国民军自从打了海盗,除了这一次在捕鱼岛无疾而终,哪一次吃过亏?还没等迦南的手下到来,仅仅出动了一个连,先是手弩射出,紧接着就是集体冲锋,迦南的手下立马就作鸟兽散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安赫城。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了,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家欺负了,迦南的手下跑回去后,不说和国民军在装备、军士的素质差别,一再强调对方人多势众。迦南一听禀报,心想这还了得,正找不到理由吞并那个港口,这下子总算有理由了,一声令下,立即亲自领兵打败侵略者。 安赫城在吕宋岛的中部,港口在吕宋岛的西南部,两地相距大约五十里,迦南带着城中的三千士兵,加上原先港口溃逃回去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杀向港口。维护迦南统治的三千士兵,主要是当地的土着,虽说装备也是一塌糊涂,但精神面貌看起来倒也还行。 第392章 吕宋风雨2 迦南领着军队后撤,驻扎在离南征军军寨十里的一个镇上。当地人早已习惯了迦南的统治,他能就地征调粮食。驻扎好了之后,迦南第一时间向各处发令,调动岛上所有军队前来。 南征军中,李睿纭等人查看了伤亡军士的情况后,也召开会议进行总结。总体上,除了有点低估迦南军的战力和作战意志,导致伤亡有些超乎意料之外,其他目的都达到了。众人早已接受了当兵战死的结局,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关键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作为地头蛇,王春参加了此次会议,论到对吕宋和南洋的了解,别人都比不过他,只听到他说:“迦南军并没有退走,显然是还不死心。这就给了我军全歼他们的机会。要等到吕宋各地军队到达这边,恐怕还要七八天时间。” 同样参加会议的王少康接话道:“七八天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商社这边可得抓紧时间。” 李睿纭没有管王少康,却问道:“王管事,吕宋被迦南欺压的大族联系上了吗,谈的怎么样?” 王春点点头,笑道:“联系上了,他们是莱斯家族,当年败给迦南后,聚族跑到了南边的半岛上。如今差不多有几百兵力,一直躲着迦南。我的人找到他们后,说了我们的计划,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哪还用得着谈。” 猴子插话道:“按照圣平的策略,我们不可能长期大量军士驻扎在此地,吕宋这边以后会是经略南洋的跳板,打压当权者,扶持傀儡进行统治,是必然的选择。” 龚培云点点头,道:“按照公子的策略,吕宋这边必然是泉州等地联系南洋的中转站,日后以商贸为主。必须由我们实际控制,但国民军最后能驻扎的军士有限,只能起到保障人员财产安全的目的。这片区域最终的统治者还是要由当地土着来完成。不过,他们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一点不容置疑。” 王春接过话,答道:“龚部长请放心,莱斯家族现在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三百,维持吕宋的统治,实际上只需要两千人。只要我们能确保压制住这些人,莱斯也不敢怎么样,加上有我们控制,莱斯的统治必然不敢过于残暴。迦南现有兵力大约一万两千人,这样的话,莱斯他们就能节省出一万人的开支,加上我们的制约,当地人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届时我们再进行经济殖民,开发矿藏,就简单多了。” 李睿纭点点头,道:“吕宋因为特殊性,所以我们要驻军。用司令的话来说,其他的地方就是要用武力打开他们的国门,再通过经济的手段进行掠夺。军事上的事情由我们南征军来,经济上的事情就由王社长你们来。” 王少康听了,哈哈一笑,道:“这再好不过了。不瞒你们说,南洋这地方可是遍地黄金啊,稻米、甘蔗、珠宝玉石、矿藏,遍地都是。以往下南洋和波斯人交易,不敢过于深入,这次和南征军一起,我们一定要把生意做遍南洋。” 猴子撇撇嘴,道:“老王,你可拉倒吧!你们六十几艘船能带多少东西,还大言不惭的把生意做遍南洋?” 王少康嘿嘿一笑,道:“一听就知道老孙你没认真读过我家姑爷的南洋经略。以前,六十艘船,到吕宋来就卖了三分之一,再在到对面的安南,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再往南就所剩不多了。” “如今可不同了,以前一匹布换一颗宝石,换一两黄金。这次,一匹布要换五颗宝石,五两黄金,还不能不换!你说我们八十艘船,那么多的布匹、瓷器、肥皂、南风酒、香烟,是不是要把生意做遍南洋?”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不过李睿纭笑过后,却说道:“军长特意交代了,不能竭泽而渔,日后南洋这边要成为我们的原材料生产地,南洋商社经商可以,却不能过于苛责,否则很快就会引起当地人的反抗,与我们的目标不符。” 王少康地位超然,听了李睿纭的话,转过头看看猴子,道:“老孙,你听听人家李师长,这才是全面掌握了我家姑爷的南洋经济殖民战略。” 猴子立马反驳道:“老王,你这奸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要不是睿纭提醒,恐怕你还要卖的更贵。” 迦南领着军队后撤,驻扎在离南征军军寨十里的一个镇上。当地人早已习惯了迦南的统治,他能就地征调粮食。驻扎好了之后,迦南第一时间向各处发令,调动岛上所有军队前来。 南征军中,李睿纭等人查看了伤亡军士的情况后,也召开会议进行总结。总体上,除了有点低估迦南军的战力和作战意志,导致伤亡有些超乎意料之外,其他目的都达到了。众人早已接受了当兵战死的结局,心中倒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关键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作为地头蛇,王春参加了此次会议,论到对吕宋和南洋的了解,别人都比不过他,只听到他说:“迦南军并没有退走,显然是还不死心。这就给了我军全歼他们的机会。要等到吕宋各地军队到达这边,恐怕还要七八天时间。” 同样参加会议的王少康接话道:“七八天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商社这边可得抓紧时间。” 李睿纭没有管王少康,却问道:“王管事,吕宋被迦南欺压的大族联系上了吗,谈的怎么样?” 王春点点头,笑道:“联系上了,他们是莱斯家族,当年败给迦南后,聚族跑到了南边的半岛上。如今差不多有几百兵力,一直躲着迦南。我的人找到他们后,说了我们的计划,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哪还用得着谈。” 猴子插话道:“按照圣平的策略,我们不可能长期大量军士驻扎在此地,吕宋这边以后会是经略南洋的跳板,打压当权者,扶持傀儡进行统治,是必然的选择。” 龚培云点点头,道:“按照公子的策略,吕宋这边必然是泉州等地联系南洋的中转站,日后以商贸为主。必须由我们实际控制,但国民军最后能驻扎的军士有限,只能起到保障人员财产安全的目的。这片区域最终的统治者还是要由当地土着来完成。不过,他们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一点不容置疑。” 王春接过话,答道:“龚部长请放心,莱斯家族现在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三百,维持吕宋的统治,实际上只需要两千人。只要我们能确保压制住这些人,莱斯也不敢怎么样,加上有我们控制,莱斯的统治必然不敢过于残暴。迦南现有兵力大约一万两千人,这样的话,莱斯他们就能节省出一万人的开支,加上我们的制约,当地人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届时我们再进行经济殖民,开发矿藏,就简单多了。” 李睿纭点点头,道:“吕宋因为特殊性,所以我们要驻军。用司令的话来说,其他的地方就是要用武力打开他们的国门,再通过经济的手段进行掠夺。军事上的事情由我们南征军来,经济上的事情就由王社长你们来。” 王少康听了,哈哈一笑,道:“这再好不过了。不瞒你们说,南洋这地方可是遍地黄金啊,稻米、甘蔗、珠宝玉石、矿藏,遍地都是。以往下南洋和波斯人交易,不敢过于深入,这次和南征军一起,我们一定要把生意做遍南洋。” 猴子撇撇嘴,道:“老王,你可拉倒吧!你们六十几艘船能带多少东西,还大言不惭的把生意做遍南洋?” 王少康嘿嘿一笑,道:“一听就知道老孙你没认真读过我家姑爷的南洋经略。以前,六十艘船,到吕宋来就卖了三分之一,再在到对面的安南,就只剩下三分之一,再往南就所剩不多了。” “如今可不同了,以前一匹布换一颗宝石,换一两黄金。这次,一匹布要换五颗宝石,五两黄金,还不能不换!你说我们八十艘船,那么多的布匹、瓷器、肥皂、南风酒、香烟,是不是要把生意做遍南洋?” 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不过李睿纭笑过后,却说道:“军长特意交代了,不能竭泽而渔,日后南洋这边要成为我们的原材料生产地,南洋商社经商可以,却不能过于苛责,否则很快就会引起当地人的反抗,与我们的目标不符。” 王少康地位超然,听了李睿纭的话,转过头看看猴子,道:“老孙,你听听人家李师长,这才是全面掌握了我家姑爷的南洋经济殖民战略。” 猴子立马反驳道:“老王,你这奸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要不是睿纭提醒,恐怕你还要卖的更贵。” 第393章 吕宋风雨3 猴子听了王少康的话,皱着眉头,看着王少康,搞得王少康心里毛毛的。但此时猴子心里却想着:王少康所说倒是实情,和圣平沾亲带故的人,除了朱音掌握财权算是核心,可人家是夫妻。其他的,朱强是物流行和商会、钱行,铁锤始终管着练兵,虫子做的是隐秘之事,自己倒是参与军中,可却从来不长久,王家、叶家族人也是如此。这是为何?对了,圣平似乎曾经说过,希望大家能够善始善终,他这是在防备着什么吗?不管了,反正自己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就足够了,圣平绝不会亏待自家兄弟。 觉得王少康确实不像别有目的,猴子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刚刚才说过,老王你就忘了,反正跟着圣平就是,他让干嘛就干嘛。” 王少康似乎还想说什么,猴子接着说道:“你可知为何山货行当中,会是李睿纭、陆冰、金虎当上了师长?” 王少康听到这个,顿时大感兴趣,这也是不少知道国民军内幕的人好奇的地方。如今猴子这个知情人肯分说一二,绝对对了解苏圣平有很大好处。自家那个姑爷,小小年纪比老狐狸还厉害,想要猜中他的心思还真不容易。赶紧殷勤的给猴子斟了杯酒,急道:“到底是为何?老孙快跟我说说。” 猴子呵呵一笑,道:“圣平曾经说过一句话,叫自古民间出高手。这里面的高手指的可不是练武的,而是说民间多有人才。你还真别说,不说我们兄弟几个,除了强子算是家学渊源,我跟虫子、铁锤都是地道的农民儿子,如今谁敢说我们不是高手?” 王少康赶紧拍马屁道:“那是当然,其他两人不说,老孙你闯过南洋、东洋,可是威名赫赫。” 猴子矜持一笑,道:“要我说,还是圣平厉害,你看研究院那些家伙,哪个不是官员眼中的老百姓,可你也晓得他们搞出了多少好东西。远的不说,就说我们那两万五千石的大船,比小船安全了不少。你能想象以后往来南洋、日本都是这样的大船,一次可以运送多少货物?谁敢说那些个工匠不是高手,可这也得在圣平手下办事才能做到。研究院、工业园、商社、物流行有多少这种高手,恐怕你数都数不清。”王少康想想也是,点头附和着。 猴子接着说:“他们三个呢,各有特点,就说说李睿纭吧!有一件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我、虫子、强子和小音,还有好吃山货行前面几批伙计,基本上都是圣平的学生。” 王少康一愣,道:“学生,这从何谈起?” 猴子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山村里的人能有多少机会读书识字,像你们一样,从小有家族支撑?省省吧,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但是,圣平不一样,当初溪头山货行基地建设的时候,他就要求一定要建造教室,伙计们还要抽出时间参加学习。不用多学什么,识字识数是最起码的。” “老王,不怕告诉你,当初那些伙计现在基本上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了。当然,个人的努力程度和能力大小有所区别。李睿纭,当初别人在休息了,他在看书。别人训练三才阵空闲的时候在侃大山,他在地上练习写字。别人只会按照圣平、强子他们教的学,他却会追着圣平问。圣平说大家以后只要自学了,很多人开始放下书本做事,但他还在学,而且学得更多了。很多事情,我看在眼里,所以虽然李睿纭以前要叫我公子,现在却是南征军的主帅,是我的上司,这都是他应得的。” “圣平一直说过,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人才,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合适的、能够发挥的平台,他们就会给你创造惊喜。圣平这些年来,做的最主要的两件事,一是培养人才,你知道他名义上的学生有多少?学校有多少所?你对宝岛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单单现在乡村里的小学堂就有上百所。二是给他们创造发挥才能的平台,山货行、物流行、研究院、工业园、商社、国民军、宝岛都是。” “老王,还是你们家主有眼光,对你份内的事情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鼓励你有这样的想法,但前提条件是大方向是跟着圣平走的。保证你不会吃亏,这也是李睿纭他们几个最受重要的原因之一。老王,王家日后必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你要想在王家脱颖而出,不仅仅要得到家主的赏识,还要得到圣平的认可,这一次南征是最好的机会,你可明白?” 猴子虽然不知道苏圣平曾经的那个时空,有两个成为皇帝的创业者,他们的班底其实也差不多。朱元璋的班底大都来自凤阳,刘邦的班底一半来自沛县,只因有了那个平台,才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但他的话还是深深震撼了王少康,作为王家的主事人之一,他当然知道平台和人才的重要性,尤其是人才,苏圣平通过自己培养,现在已不断涌现,还有宝岛那边的小学堂,泉州府城外的学校,这以后还了得? 王家是个大家族,自己作为旁支,以后再无可能成为家主,何况现在王家里面也是人才济济,少华、世云显然比自己更受重用,还有家主的两个儿子。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自立门户?是不是可以成为另外一支的家主? 猴子听了王少康的话,皱着眉头,看着王少康,搞得王少康心里毛毛的。但此时猴子心里却想着:王少康所说倒是实情,和圣平沾亲带故的人,除了朱音掌握财权算是核心,可人家是夫妻。其他的,朱强是物流行和商会、钱行,铁锤始终管着练兵,虫子做的是隐秘之事,自己倒是参与军中,可却从来不长久,王家、叶家族人也是如此。这是为何?对了,圣平似乎曾经说过,希望大家能够善始善终,他这是在防备着什么吗?不管了,反正自己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就足够了,圣平绝不会亏待自家兄弟。 觉得王少康确实不像别有目的,猴子才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道:“刚刚才说过,老王你就忘了,反正跟着圣平就是,他让干嘛就干嘛。” 王少康似乎还想说什么,猴子接着说道:“你可知为何山货行当中,会是李睿纭、陆冰、金虎当上了师长?” 王少康听到这个,顿时大感兴趣,这也是不少知道国民军内幕的人好奇的地方。如今猴子这个知情人肯分说一二,绝对对了解苏圣平有很大好处。自家那个姑爷,小小年纪比老狐狸还厉害,想要猜中他的心思还真不容易。赶紧殷勤的给猴子斟了杯酒,急道:“到底是为何?老孙快跟我说说。” 猴子呵呵一笑,道:“圣平曾经说过一句话,叫自古民间出高手。这里面的高手指的可不是练武的,而是说民间多有人才。你还真别说,不说我们兄弟几个,除了强子算是家学渊源,我跟虫子、铁锤都是地道的农民儿子,如今谁敢说我们不是高手?” 王少康赶紧拍马屁道:“那是当然,其他两人不说,老孙你闯过南洋、东洋,可是威名赫赫。” 猴子矜持一笑,道:“要我说,还是圣平厉害,你看研究院那些家伙,哪个不是官员眼中的老百姓,可你也晓得他们搞出了多少好东西。远的不说,就说我们那两万五千石的大船,比小船安全了不少。你能想象以后往来南洋、日本都是这样的大船,一次可以运送多少货物?谁敢说那些个工匠不是高手,可这也得在圣平手下办事才能做到。研究院、工业园、商社、物流行有多少这种高手,恐怕你数都数不清。”王少康想想也是,点头附和着。 猴子接着说:“他们三个呢,各有特点,就说说李睿纭吧!有一件事,恐怕很少有人知道,我、虫子、强子和小音,还有好吃山货行前面几批伙计,基本上都是圣平的学生。” 王少康一愣,道:“学生,这从何谈起?” 猴子呵呵一笑,道:“你以为山村里的人能有多少机会读书识字,像你们一样,从小有家族支撑?省省吧,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但是,圣平不一样,当初溪头山货行基地建设的时候,他就要求一定要建造教室,伙计们还要抽出时间参加学习。不用多学什么,识字识数是最起码的。” “老王,不怕告诉你,当初那些伙计现在基本上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了。当然,个人的努力程度和能力大小有所区别。李睿纭,当初别人在休息了,他在看书。别人训练三才阵空闲的时候在侃大山,他在地上练习写字。别人只会按照圣平、强子他们教的学,他却会追着圣平问。圣平说大家以后只要自学了,很多人开始放下书本做事,但他还在学,而且学得更多了。很多事情,我看在眼里,所以虽然李睿纭以前要叫我公子,现在却是南征军的主帅,是我的上司,这都是他应得的。” “圣平一直说过,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人才,只要给他们提供一个合适的、能够发挥的平台,他们就会给你创造惊喜。圣平这些年来,做的最主要的两件事,一是培养人才,你知道他名义上的学生有多少?学校有多少所?你对宝岛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可以偷偷的告诉你,单单现在乡村里的小学堂就有上百所。二是给他们创造发挥才能的平台,山货行、物流行、研究院、工业园、商社、国民军、宝岛都是。” “老王,还是你们家主有眼光,对你份内的事情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鼓励你有这样的想法,但前提条件是大方向是跟着圣平走的。保证你不会吃亏,这也是李睿纭他们几个最受重要的原因之一。老王,王家日后必然是一个庞然大物。你要想在王家脱颖而出,不仅仅要得到家主的赏识,还要得到圣平的认可,这一次南征是最好的机会,你可明白?” 猴子虽然不知道苏圣平曾经的那个时空,有两个成为皇帝的创业者,他们的班底其实也差不多。朱元璋的班底大都来自凤阳,刘邦的班底一半来自沛县,只因有了那个平台,才成为叱咤风云的人物。 但他的话还是深深震撼了王少康,作为王家的主事人之一,他当然知道平台和人才的重要性,尤其是人才,苏圣平通过自己培养,现在已不断涌现,还有宝岛那边的小学堂,泉州府城外的学校,这以后还了得? 王家是个大家族,自己作为旁支,以后再无可能成为家主,何况现在王家里面也是人才济济,少华、世云显然比自己更受重用,还有家主的两个儿子。自己以后是不是可以自立门户?是不是可以成为另外一支的家主? 第394章 吕宋风雨4 国民军吃好了午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才不会讲什么风格,等着迦南军吃好饭后再开打,立马就准备开始进攻。 军号声响起后,一团全体军士缓缓向前推进。可比军士还要超前的却是三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投入战场的虎蹲炮。此次南征军带了库存的所有虎蹲炮,考虑的主要是用于海战,以及在安南攻城掠地所用。考虑到迦南军中有一些不怕死的土着士兵,特意给一团留了三座。 让虎蹲炮走在前面,一来是虎蹲炮的铸造技术毕竟还需要完善,这些炮虽然经过了多次的试验,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还是要离得远点。二来军士也都没有见识过这等利器,那炸响的声音确实吓人,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迦南看汉人推着三座黑乎乎的东西走在前面,不知道其中奥妙,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始进攻,己方就得赶紧应对。顾不上士兵还没吃饱饭,赶紧集结列阵,要不是承诺了不菲的赏赐之后,恐怕那些饿着肚子的士兵没那么听话,心里面把不讲究的汉人军队恨个要死。 迦南军中的士兵乱七八糟的站好后,前进的速度倒是比一团还快,叽里咕噜的叫着往前冲,反倒是一团的军士却停了下来,都看着前面的弟兄们忙碌的操作着那三个黑乎乎的东西。 装填炸药、炮弹,点燃火把,看着迦南军渐渐靠近,看着迦南军快速接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指挥的军士大喊一声开炮,三个军士用火把点燃了引线后,都赶紧后退,捂着耳朵,后面一团的军士也都同样捂住耳朵。 跑在前面的迦南军,看到这一幕,纷纷哈哈大笑,以为汉人军队害怕了,没等他们笑多久,轰轰轰三声巨响,犹如平地炸起惊雷,紧随着巨响,炮管里的散弹倾泻而出,朝迦南军而去。 跑在前面的土着士兵先是被巨响吓的一顿,就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东西飞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士兵倒在地上,有人鲜血横流,在嚎叫着,有人直接就死去了。 看到这一幕,迦南军的士兵顿时忘了冲锋,身在后阵的迦南也被吓傻了,浑然忘了让士兵继续往前冲。 一团的军士同样被吓了一跳,好在团长、营长、连长这些人见识过虎蹲炮的厉害,还能保持镇定。见迦南军顿住了,立马命令司号员吹响全军冲锋的号音。一团的军士听到熟悉的号音,习惯性的开始跑步前进。 见汉人的军队动了,土着士兵终于醒了过来,但是刚刚的巨响和倒在地上的同伴,还是让他们不敢像之前一样,士气高昂的往前冲,畏首畏尾前进。 两军终于只剩下百米距离,国民军除了前两排的长矛兵,后面八排军士都端起了手弩,随着距离缩短到五十米内,从第三排起,开始有节奏的射击。 一团每一次射击,弩箭一支支射向迦南军。上一次两军对阵,一团没有使用手弩,迦南军那些土着完全忘了遮挡这回事,纷纷中箭倒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团的军士已经杀到跟前。 这一次,一团杀的更加勇猛,后排还没接敌的军士还时不时的射出弩箭。很快,以班为单位就突入了迦南军中,犹如锯齿一样向前推进着。 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太短了,短到迦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一团的军士已经突进了五六十米,他们身后是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土着士兵。但是,迦南军一万多人,一时半会还真杀不完。再者,那些土着士兵不知道是傻掉了,还是忘记了惊恐,不仅没有仓皇后退逃窜,反倒是在负隅顽抗,倒也给一团造成了一些伤亡。 如果战局这样发展下去,一团尽管最终也能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必然是不小的。同样,要想一团付出惨重代价,那迦南军就得死绝。这样的结果,迦南此时已经意识到了。 国民军吃好了午饭后,稍微休息了一下,才不会讲什么风格,等着迦南军吃好饭后再开打,立马就准备开始进攻。 军号声响起后,一团全体军士缓缓向前推进。可比军士还要超前的却是三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投入战场的虎蹲炮。此次南征军带了库存的所有虎蹲炮,考虑的主要是用于海战,以及在安南攻城掠地所用。考虑到迦南军中有一些不怕死的土着士兵,特意给一团留了三座。 让虎蹲炮走在前面,一来是虎蹲炮的铸造技术毕竟还需要完善,这些炮虽然经过了多次的试验,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还是要离得远点。二来军士也都没有见识过这等利器,那炸响的声音确实吓人,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迦南看汉人推着三座黑乎乎的东西走在前面,不知道其中奥妙,但既然对方已经开始进攻,己方就得赶紧应对。顾不上士兵还没吃饱饭,赶紧集结列阵,要不是承诺了不菲的赏赐之后,恐怕那些饿着肚子的士兵没那么听话,心里面把不讲究的汉人军队恨个要死。 迦南军中的士兵乱七八糟的站好后,前进的速度倒是比一团还快,叽里咕噜的叫着往前冲,反倒是一团的军士却停了下来,都看着前面的弟兄们忙碌的操作着那三个黑乎乎的东西。 装填炸药、炮弹,点燃火把,看着迦南军渐渐靠近,看着迦南军快速接近,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指挥的军士大喊一声开炮,三个军士用火把点燃了引线后,都赶紧后退,捂着耳朵,后面一团的军士也都同样捂住耳朵。 跑在前面的迦南军,看到这一幕,纷纷哈哈大笑,以为汉人军队害怕了,没等他们笑多久,轰轰轰三声巨响,犹如平地炸起惊雷,紧随着巨响,炮管里的散弹倾泻而出,朝迦南军而去。 跑在前面的土着士兵先是被巨响吓的一顿,就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东西飞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士兵倒在地上,有人鲜血横流,在嚎叫着,有人直接就死去了。 看到这一幕,迦南军的士兵顿时忘了冲锋,身在后阵的迦南也被吓傻了,浑然忘了让士兵继续往前冲。 一团的军士同样被吓了一跳,好在团长、营长、连长这些人见识过虎蹲炮的厉害,还能保持镇定。见迦南军顿住了,立马命令司号员吹响全军冲锋的号音。一团的军士听到熟悉的号音,习惯性的开始跑步前进。 见汉人的军队动了,土着士兵终于醒了过来,但是刚刚的巨响和倒在地上的同伴,还是让他们不敢像之前一样,士气高昂的往前冲,畏首畏尾前进。 两军终于只剩下百米距离,国民军除了前两排的长矛兵,后面八排军士都端起了手弩,随着距离缩短到五十米内,从第三排起,开始有节奏的射击。 一团每一次射击,弩箭一支支射向迦南军。上一次两军对阵,一团没有使用手弩,迦南军那些土着完全忘了遮挡这回事,纷纷中箭倒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团的军士已经杀到跟前。 这一次,一团杀的更加勇猛,后排还没接敌的军士还时不时的射出弩箭。很快,以班为单位就突入了迦南军中,犹如锯齿一样向前推进着。 这一幕发生的时间太短了,短到迦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一团的军士已经突进了五六十米,他们身后是一个个倒地不起的土着士兵。但是,迦南军一万多人,一时半会还真杀不完。再者,那些土着士兵不知道是傻掉了,还是忘记了惊恐,不仅没有仓皇后退逃窜,反倒是在负隅顽抗,倒也给一团造成了一些伤亡。 如果战局这样发展下去,一团尽管最终也能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必然是不小的。同样,要想一团付出惨重代价,那迦南军就得死绝。这样的结果,迦南此时已经意识到了。 第395章 吕宋风雨5 陈涛和山猪等人脸色冷峻的站在一旁,看着莱斯家族的人毫无顾忌的杀死了他们昔日的仇人,心想这些人看似听话,还是要防备着点。 中坚分子被杀后,管理下层的士兵就容易多了,这是国民军既定的策略,也是维护吕宋日后稳定的基础。自从王春把吕宋的情形禀报回泉州后,把莱斯家族的人推向前台,让他们成为代理人的策略就定好了,今天晚上杀死迦南军的中坚分子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第二步,将由莱斯家族的人带领一团的军士去往一处处土着聚居处,宣示莱斯家族对吕宋的统治,同时清剿支持迦南的地方势力。第三步则是利用当地汉人的支持,帮助莱斯家族稳定吕宋的统治。 今后,吕宋岛上会有国民军的驻军,起到的是威慑作用,不仅仅威慑吕宋的莱斯,还要威慑周边其他势力。而莱斯家族允许拥有的兵力不会超过五千人,主要是用来收取税赋和维护当地治安。 定下五千人这个数字的原因有二,一来人数少了,原先迦南养军的大量钱财就会直接成为驻扎的国民军的财物。二来,虽说一团的战力已经深深震撼了莱斯家族,但是还是得防着他们以后反叛,而五千人的军队,又分散在各处,必然对一团没有什么威胁。 南洋商社会则会接手迦南及其支持势力的土地,那些投降的土着士兵除了部分被吸收进莱斯军中,大多数会被无罪释放,成为南洋商社的雇佣劳作对象,进行农业生产和开发矿藏,尤其是吕宋的这边的金矿、铜矿和铁矿,将会是南洋商社主要财源和泉州钢铁生产的主要原料产地。同时,这边会雇佣大部分汉人,进行初步的加工生产以及进行管理。 这样,就会人为的为吕宋构建一个社会体系,最顶层的就是相辅相成的南洋商社和驻扎的国民军。再下一层是莱斯家族这一统治者,接下来就是当地汉人和莱斯军中的中下层,最后一层就是普通的土着。 莱斯家族为了维护统治,还要向驻扎的国民军提供一定数量的军费,这部分收益不会太大,因为国民军和南洋商社都不会允许莱斯家族征收太多的税赋。而且,往深了计划,等当地汉人成了气候,会考虑诛杀莱斯家族的人,由汉人对吕宋进行统治,当然这是后话。 吕宋这边真正能获得大量利益的必然是南洋商社,一方面是通过自己的农场、矿藏和初级工场获取收益,只要雇佣几个当地的汉人作为管理者,再有驻军的监督,收益就不会少。另一方面,吕宋大约八十万人的消费市场,日后通过销售货物,而且货物的价格相比以往还会提高,这也将获得不菲的收益。当然,吕宋的市场还是小了点,而且吕宋日后在南洋的地位十分重要,南洋商社会适可而止。 第二天,留下一个营看守俘虏后,一团兵分两路。其中一路以连为单位,由莱斯家族的人带领着,前往吕宋各地,清剿支持迦南的地方势力。无形中也给莱斯家族树立更多的敌人,使他们日后不得不紧紧依靠国民军。另外一路,则是带着投降的迦南前往安赫城。 安赫城是吕宋最大的一座城,但充其量也就是越朝的小县城规模。但是,城中还有不少迦南的士兵驻守,还有迦南的一些族人,当然还有迦南统治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财富。 有迦南在手,安赫城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一营占领了安赫城后,就开始抓捕迦南的亲信手下和族人,这些人经过筛选,有些人会直接杀死,有些人会辅助莱斯家族统治,有些则会成为南洋商社的代理人。 二十二日这天,迦南被押着跪在岛主府前,由莱斯家族的人当着城中所有人的面,直接砍杀。连同迦南一起被行刑的还有近两百人,都是原先安赫城中的上层人士。杀戮是最好的震慑手段,随着迦南及其主要亲信手下被杀,安赫城很快也安稳下来,莱斯家族的人也开始了统治。与此同时,南洋商社开始行动了。 南洋商社大部分船只都随李睿纭和猴子走了,留在吕宋的商船就六艘。船上的货物却是不少,棉布、丝绸、茶叶、瓷器、烟草、香皂、药物、低度南风酒等等。 按照南洋经济殖民策略,国民军并不谋求南洋各地的直接统治权。除了依靠武力取得一定数量的农场、矿场之外,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武力的支持下,提高售卖的货物价格,压低当地出产的货物价格。 苏圣平想通过南洋商社获得的产品分为两端,低端的是南洋各地的水稻、甘蔗、蕉麻、香料这些低端的产品,除了南洋商社组织生产外,还要在当地收购,然后进行初级加工,运回泉州、宝岛各地进行深加工,再销往元、吴、越三朝各地,获取大量收益。这就要求在当地生产或者收购的价格极为低廉。 高端的是金、银、宝石等硬通货和奢侈产品,同样是自己生产和交易获得。王少康所说的一匹布由原先的一两黄金卖到五两黄金过于夸张,但是卖到二两还是有可能的,一涨一跌收益就会急剧上升。 除了武力彻底打开市场之外,还要通过武力垄断市场,日后南部海军要打击的就是挑战贸易秩序的人。现阶段,南部海军还没有能力完全隔绝其他海商前来。 除了南洋商社以外的其他海商,可以来南洋销售货物,可以享受货物价格提高的好处,但必须按照国民军或者南洋商社制定的规矩来,最主要的就是避免出现恶意竞争。 同时,其他地方的海商也不能只享受到好处,没有付出。等这一套贸易体系建立后,其他海商就必须交买路钱。这些钱他们可以通过价格上的提高获得弥补,相信不会引起什么反抗。 当然,定价权在南洋商社手中,其他海商没有置喙的权力。但凡敢私自交易或者逃避买路钱的,一旦被南部海军抓获,那就是人货皆收了。 还有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对象就是胡商,能够在南洋交易,对胡商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路程缩短了,成本必然降低,茫茫海路之上,安全也会得到保障。即使价格比他们自己直接到两广、福建等地交易略高,恐怕也是能够接受的。 说白了,南洋经济殖民就是要在武力的支持下,通过强买强卖掠夺南洋各地的财富。这是苏圣平现阶段不得不采取的手段,自己没有成熟的根据地,要想实现势力急剧扩张,就不得不采取这种掠夺的方式。只有等到日后一统了,才能逐步规范并放开这个市场。 南洋这里市场成熟了,南洋商社的垄断地位必然受到威胁,收益也会进入一个瓶颈,可商人为了追逐利益,什么做不出来?享受到经济殖民的好处后,所有海商必然有样学样,开始组织自己的武力,开发掠夺其他地方。到时,海商的身影必然会到达印度、中亚、非洲等地。届时苏圣平只要通过收税,就可以获得不菲的经济收入。 当然,这是一个过程,是一个几代人才能完成的过程,现在苏圣平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模式,以及发展武力为这种模式提供保护。等到所有海商参与进来,自发的进行这种殖民时,他就可以功成身退,由市场去完成这番壮举了。 按照时间来算,上辈子这个时候荷兰等国家的殖民应该早已开始,身影开始遍布世界。但时空不同,不仅影响到亚洲大陆,看来对欧洲大陆的影响也很大。亚洲各地除了胡商身影比较活跃之外,倒是没有发现殖民的端倪。这对苏圣平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否则自己现在的经济、科技、军事实力都不足以支持多线作战。 吕宋各地都在杀人,杀人者都是莱斯家族和他们收编的土着士兵。而南洋商社的人则是在一团军士的保护下,紧锣密鼓的接收土地、矿山和做生意,还有就是帮助一团运送缴获的财物。 吕宋人知道汉人喜欢金银、宝石,莱斯家族从迦南府上、亲信手下的库藏当中,收缴了各种品相的金银,都乖乖的交给了国民军。这些都要运回泉州后进一步冶炼,成为可以直接使用的金银。至于各种各样的宝石、珊瑚等稀罕物,则是作价卖给南洋商社,由他们带回去卖给其他商社,国民军获得收益,同时还可以从中收取股份分红。 迦南的亲信手下被杀死不少,吕宋新的权贵阶层并未形成,导致吕宋的市场购买力急剧下降。尽管如此,南洋商社六艘船上的货物还是供不应求。毕竟这是泉州大海商今年第一次下南洋,各地有钱的土着和汉人翘首以盼多时。因此,尽管价格上升不少,但是在威逼利诱之下,没用多长时间,货物就销售一空,让南洋商社留在吕宋的主事人懊悔不已。 随着莱斯家族的统治逐步稳定,所有人发现除了迦南等一些既得利益者受损严重外,实质上降低了税赋后,汉人又开始大量招募当地人做事,日子反倒比以前好过不少。有了当地土着人帮忙运输,从吕宋各地搜刮的财物开始聚集在海港上,等待着运回泉州。而迦南在安赫城身死时,刘天瑞刚刚进了江宁。 第396章 南朝风雨1 唐海刚最近很忙碌,秋税的收缴,各地索要银钱的奏报,定边军新军南下的军饷和钱粮准备,等等事务都摆在他的眼前。但是,他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则是元朝突然派来的贡赋检点官。 自从三十年前定好了贡赋之后,吴越两朝一直老老实实按照每年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上缴,两朝会耽搁官员的俸禄、各地救灾的银子,却从来没有耽搁过给元朝的贡赋,都是按照议定的条款,将钱粮运往元朝各处。 因此,除了第一年上缴贡赋时,贡赋检点这个官从未出现在南边两朝。这一次,元朝突然派人南下,到底为了何事?实在令人不解。皇帝原先十分关心新军南下之事,如今也不得不全心关注这件事了,毕竟和海盗比起来,元朝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随时拥有灭亡朝廷的实力。 也许是三十年来,除了派遣一些礼仪上的官员南下,再没有派遣有实务的官员南下,所以元朝的这一动作搞得越朝众多官员无所适从。偏偏那个贡赋检点官却不疾不徐,一路上各地官府不得捏着鼻子小心接待,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还要两天时间才能到达江宁,搞得所有人心中惴惴不安。 内阁和皇帝商讨了多次,还是搞不清楚元人的真实目的,只能任由对方慢吞吞的南下,见了面再想办法应对。杜文心这些老臣都没有办法,想不出元人的目的,更不用说唐海刚这样的新贵了。 唐海刚当了几年户部尚书,内阁里也算是老人了。正所谓居移气,养移体,早已不是早年刚到江宁时的幕僚形象,与同僚交往中自有一番气度。日常生活,更是注重修身养性,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尚书府上的景致和精致生活无不让人羡叹。 但是,江宁居大不易,尚书府上几房小妾、幕僚、各式奴仆、戏班子等等都要开销,每年单靠俸禄和收受的好处费堪堪能够,要不是苏圣平通过商社分红孝敬的银子,恐怕唐尚书还无法维持那样的生活。 苏圣平给钱也给的干脆,直接就是江宁复兴商社一成干股。别小看这一成干股,有南风酒、香皂、肥皂、白砂糖几样紧俏东西,除了一个王家商铺也有之外,再无别处可得。两家又是合作关系,不仅是垄断了市场,关键是东西又好,价格自然居高不下。据说,今年又有什么卷烟、火柴等好东西,恐怕那一成干股就要分的更多了。 难得的是,苏圣平给了这么多孝敬,却从来不怎么麻烦他,除了前几年出力帮他讨了个福建靖海使之外,并没有提过什么特殊要求。何况这小子办事确实厉害,剿灭了福建沿海的海盗,这会又挥军北上,连皇帝都说自己慧眼识人,举荐的好。平常最多就是职权范围之内,帮着拨点民团和海军的补助,和给自己的好处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搞的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晚饭,唐海刚习惯性的在花园里散步,也没有什么定数,就是走到身体微微发热。可天凉了,年过六十火气不足,要走到身体微微发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看到管家立在花园边上等了一会了,恪守自己散步时非紧急事情不得打扰的准则。干脆转过去,问道:“何事?” 管家弯腰低头,答道:“回禀老爷,复兴商社的李东跃管事说是有急事求见。” 唐海刚一愣,心道这李东跃除了每年年底上门拜见一次,也是和管家算算当年的收益,再就是替苏圣平拜年,平常倒是从来不曾上门。难怪管家会亲自等着禀报,否则唐尚书的家门寻常人可登不了,更不用说让管家亲自禀报了。这李东跃突然前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道:“他可曾说过什么事情?” 管家答道:“未曾,带了个人,说是给苏圣平大人带口信,要亲自说与大人。” 唐海刚心想,既然是苏圣平的事情,那就见见吧,道:“带他们会客室见。”说完,就又在花园里散步。苏圣平亲自来了,才能让他改变习惯,两个送信的,自然不存在怠慢不怠慢的问题。 过了两刻钟以后,唐海刚才进了会客室,管家陪着的李东跃和刘天瑞赶紧站起来躬身行礼,唐海刚入座后,道:“免礼,坐吧!”三人才得以入座。 唐海刚一看,李东跃自不需说,另外一个人看起来五十开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双眼看起来相当有神,估计就跟当年自己在闽王府做幕僚时一样。道:“李管事,着急见本官有何事?” 李东跃赶紧站起来躬身答道:“禀阁老,这位是苏大人派来的信使,不识得府上,托小人引见。具体何事小人也不知晓,他会向大人详细禀报。事关重大,容小人暂且告退。” 唐海刚朝管家看了眼,管家立马就领着李东跃出去,只剩下唐海刚和刘天瑞在屋内,这时刘天瑞才站起身来,躬身道:“阁老,苏大人在浙江剿寇,途中遇到南下的王家商铺管事,禀报了有关元朝贡赋检点官南下的事,苏大人觉得事关重大,让在下赶来江宁禀报大人。” 唐海刚哦的一声,道:“怎么说?” 刘天瑞接着说道:“贡赋检点官南下是为了代金券之事。” 唐海刚眉头一皱,元人推行代金券之策,他是知道的。户部还曾经讨论过,得出的结论是:看似好处多多,实则难以实行。 代金券无疑脱胎于钱庄的票据,但那只是私人的,是以钱庄的私人信用和关系为基础推行的。元朝的代金券面额不大,分别是一两、二两、五两和十两,主要是用来商贸。只要拿着同等数量的金银,就可以到各地的官府兑换同等面值的代金券。 众人认为,代金券方便是方便,但是很难全面推行,尤其是在安全方面,仿制、账目往来结算等等。但户部众人认为,如果是朝廷推行这种政策,将会面临很多问题,比如说假冒仿制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现在私钱尚且控制不了,何况只是一张纸片,如果有人破解制作之法,或者说仿制的像一点,想要欺骗人还是很容易的,到时可就麻烦了。要说这还是技术性问题的话,讨论中户部那些常年与钱粮打交道的人,更是提出了不少原则性问题。 比如有人就说到底整个朝廷需要多少代金券,能够发行多少代金券。要是苏圣平听到这种疑问,定然会想要把他“收入囊中”。因为虽说疑问是朴素的,但这实际上已经涉及到了货币发行最基本的两个概念货币发行量和准备金。 最终,所有人都认为元朝这代金券政策会一败涂地。但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在元朝国师强力推行下,特别是忽里温登位后全力支持,元朝中原汗国版图内,理论上代金券已经全面铺开,而且效果还不错。至少,很多元人和商人认为这样其实也蛮方便的。只是户部那些人还是认为这是因为代金券刚刚发行,加上元朝上层强力推动,所以暂时没有问题,假以时日就会出现重要的疏漏。 现在苏圣平的信使说元人南下的目的是为了代金券,唐海刚狐疑的问道:“什么意思?” 刘天瑞答到:“元人要吴、越两朝也使用代金券。” 唐海刚惊道:“什么?此话当真?”这事跟户部关系最大,由不得唐海刚着急。 刘天瑞倒是依然镇定,道:“禀阁老,苏大人只是从王家管事那边得到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敢肯定。所以才让在下前来,秘密禀报大人,免得消息外漏,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好让阁老有所应对。” 唐海刚听了,心想那王家商铺的管事如何能探听到这种消息?不过,苏圣平能想到把这消息禀报给自己,就比较上路了。不管这事真假,自己现在就可以开始考虑对策了,明日和皇帝见面的时候,略微提一下,顺便再说一下应对的措施。到时要是这事是真的,岂不显得自己有先见之明,即使最终是假的也无所谓不是。想到这,考虑到苏圣平和东南党大佬的关系,就问道:“这个消息还有没有禀报别人?” 刘天瑞答到:“在下到了江宁之后,就直接找到李管事,未曾见过其他人。再者,苏大人嘱咐只能报给大人知道。” 听到这,唐海刚心中尽管狐疑苏圣平为何不把这事报给周秉政或者杜文心,但苏圣平既然如此交代必然有他的打算在这。道:“如此最好,辛苦了。”说完端起茶杯,有点端茶送客的意思。 刘天瑞倒是接着说道:“苏大人心忧国事,冒昧让在下向阁老转达一下他的担心。他认为这一消息可能性很大,元人逼迫朝廷使用代金券,必定是心怀歹意,不得不防。” 唐海刚微微一笑,道:“苏大人擅长理财之事,江宁诸人也多有所耳闻。不知道他对元人代金券之策和贡赋检点官南下之事有何高见?” 第397章 南朝风雨2 刘天瑞轻呼口气,来前苏圣平就已经跟他说过了代金券这一政策的种种弊端,此时唐海刚问起,自然要挑重点来说,开口道:“苏大人认为元人自己推行代金券之策,有几个问题解决不了。一是如何防伪,恐怕日后会成为灾难;二是代金券的发行总量,元人强制商贸使用代金券,但是到底需要发行多少才够用,多了会变成攫取民财,少了则会商贸不通;三是代金券的兑换点只有官府一家,换出代金券简单,换回金银难,一旦发生挤兑,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唐海刚听了,不由的缓缓点头,苏圣平所说确实是户部众人讨论时说过的,倒也真是个人才。 刘天瑞接着说道:“如果元人逼迫吴越使用代金券,问题的关键在于南边两朝能否印制代金券。如果能,则答应也无妨。如果不能,假以时日,南边两朝的财富则会被攫取一空。”听到这里,唐海刚更是心中对苏圣平高看一眼,户部讨论时都没有说过这个,被苏圣平一提醒,倒是发现这确实是问题的关键。 见刘天瑞不说话了,唐海刚微微一笑,道:“替我谢谢苏大人提醒,此中关节户部自然会考虑清楚。还有其他事吗?” 刘天瑞答到:“苏大人还有一事,劳请阁老代为转圜。” 唐海刚听了,笑着说:“我和苏大人早年间就熟识,有何事但说无妨。” 别看唐海刚因为复兴商社的事情,对苏圣平另眼相看,但刘天瑞、李东跃这些跑腿的要见他一次当真不易,刘天瑞一到江宁,顾不得休息,自然要把所有的事办完。毕竟是有求于人,之前说了贡赋检点官的事情是示好,也传达了苏圣平的话,忽悠朝廷抵制元人的意图,希望能够引发战争,给自己时间和大义名分。 这会要说的事情才是关键,刘天瑞道:“苏大人去年剿灭宝岛的海盗后,其中不乏一些被海盗掳掠到宝岛的妇孺青壮,有些人不愿返回故乡,苏大人看他们可怜就把他们安置在宝岛了,派遣了民团一些团员管理。目前还未成气候,准备等到一定规模后再禀报朝廷设置官府。没成想,有些知晓宝岛情况的人回到福建、江浙后,私下胡乱说话。苏大人坦言这事做的不好,害怕万一这事传到陛下耳中,会引起陛下的误会。苏圣平请阁老到时代为转圜一二,消除陛下的误会。” 唐海刚越听是眉头越皱越紧,如果苏圣平当真做了这件事情,不管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面上看起来就和造反一样了。但凡是皇帝,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谁都姑息不了,这苏圣平倒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沉吟一会,唐海刚道:“为何苏大人不尽快禀报朝廷?” 刘天瑞苦笑一声,道:“苏大人当初是出于好心,如今被传出去,再向朝廷禀报,恐有卖巧之嫌。还不如等朝廷发现后,到时再上折请罪。只是苏大人担心陛下误会了,所以现在才不上报,只期望届时有浙江剿寇的军功,大人再代为转圜,苏大人能以待罪之身替陛下效劳。” 唐海刚冷笑一声,这说法倒是可以理解。做之前不说,现在朝廷可能知道再说,不成了双面人了?还不如到时朝廷彻查的时候,好好表现,皇帝面前自己再帮忙说说话,倒也有可能不会被罢官免职。虽说心中腹诽苏圣平年轻办事不牢靠,心中的疑虑好歹被这个说法打消了。按说这种事情自己最好是不要沾边,但每年从复兴商社江宁分部拿那么多钱,关键时候不给人办事恐怕不妥,既然打消了疑虑,唐海刚看着刘天瑞,道:“苏大人为朝廷殚精竭虑,有所疏漏本官自然会为他说话,关口是他自己要把宝岛的事情处理好。” 刘天瑞听了唐海刚的话,心中一喜,不管皇帝的心思是什么,唐海刚只要肯帮忙说话,怎么着也能转圜一二,为苏圣平争取一些时间。事情说到这边,自己来江宁的目的基本上就达到了。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简单。恐怕是皇帝并没有告诉唐海刚宝岛的具体情形,这样事情就麻烦了,皇帝连这个心腹都隐瞒着,那新军南下的目的就不言自明了。必须尽快见到苏圣平,商定应对措施。 告辞离开后,刘天瑞和李东跃汇合,一起回李东跃的住处,就是当初苏圣平在江宁时的住处。如今连同叶家的宅院也都联通起来了,整片宅院是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大本营。除了一些安全屋之外,信息部、商社面上的人大多住在这里。 李东跃并不认识刘天瑞,但他手上有苏圣平的密令,李东跃自然全力配合。不晓得刘天瑞和唐海刚见面谈了什么,见他回家路上一脸凝重,又不好询问。没想到刘天瑞回到住处后,叫来李东跃,直接就说道:“李管事,江宁有不少故人,老夫就不在这多待了,明日就启程南下。” 李东跃一愣,道:“刘先生今日刚到,为何这般着急?” 刘天瑞道:“老夫知道你不仅是复兴商社江宁分部的管事,同时还是信息部江宁分部的负责人,有些事本来就要说与你知。老夫这次急着来见唐海刚,确实是有天大的事情。接下来的话,是你家公子让我转达的,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李东跃赶紧说道:“先生请讲。” 刘天瑞抿嘴,眼皮一跳一跳的,心中对苏圣平提前把消息泄露出去,让复兴商社等人有所准备这事有所不满,成大事的都得心黑皮厚,万一复兴商社的动作引起了内侍监的注意,想要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要打水漂了。如今南征军还没消息回来,万一新军急速南下,国民军剩下的人不多,打海盗来事,遇到真正的军队,能否一如既往的所向披靡,他和苏圣平心中都没底。可苏圣平所说的不能让自家兄弟陷于险地的说法,不也是自己看重的嘛!道:“皇帝很有可能要对我们下手。” 刘天瑞突然间说出这么一句话,李东跃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张大嘴巴看着刘天瑞,后者却接着说:“根据情报,皇帝应该认为你家公子要造反,所以才会有新军急速南下的事情。” 李东跃一时失神,这会反倒镇定下来了,反正自己总归是要跟着公子走的,不管他要干什么。道:“只是推测?” 刘天瑞点点头,道:“暂时只是推测,今天去见唐海刚,一来是想要试探一下他是否知道点什么。不过,看情形他也被皇帝瞒着,这就不寻常了,要么是皇帝知道他与商社的关系,故意不说。要么就是皇帝确实在布置什么。二来是想通过他缓缓时间。” 李东跃神色一紧,道:“我们也有很多信息来源,这事毫无征兆,会不会有误?” 刘天瑞摇摇头,道:“总的方向不会有误,差不多刚好消息到达江宁,皇帝就下达了新军急速南下剿寇的命令,时间上过于巧合了吧,这是皇帝现在唯一露出的破绽。” 李东跃想想也是,道:“刘先生,以在下看来,即使新军南下,我们也不用担心什么。我敢肯定长江水师那帮人绝对不是北部海军的对手,泉州太远了,宝岛又在海外,就算新军南下,又能怎么样?” 刘天瑞倒是一笑,道:“我也是这般跟你家公子说的。不过他还是有所顾忌,一是大义名分,二是苏北那边扎根未稳,三是你们这些人。” 李东跃一想,倒也有道理,道:“公子要我们怎么做?” 刘天瑞道:“第一,明面上暴露出和泉州有关系的,商社、物流行、信息部、钱行,还有王家的人,你们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撤退的准备。钱、物不重要,关键的是人。很快,信息部总部、海军和物流行总部就会来和你商议撤退方案。你家公子特意强调,人才是第一位的,不要因为一些财物作不必要的牺牲。第二,利用舆论,宣传你家公子的事迹,一旦发生事情,也要给人一种朝廷陷害忠良的感觉,最起码也要给人一种被逼反的感觉。这些年不是也收买了一些官员吗,一旦皇帝试探或者亮明态度,求到他们那,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长。第三,还是利用舆论,大肆宣传元朝贡赋检点官南下的事情,后天开始就散布元人要强迫越朝使用代金券,利用这种方法攫取民众财富。具体的,许文斌部长那这些日子就会派人前来和你商议。” 李东跃越听心中越惊讶,这些事情看似联系不大,可一细究,心中倒是了然。一为安全撤退,这是公子一贯的原则,人命大于天。一为拖延时间,恐怕是要做好应对准备,毕竟现在南征军还没回来。一为混淆视听,挑起民间舆论,迫使朝廷拒绝元朝的要求,岂不是会引起战争,届时重用苏圣平还来不及,就不会有什么冲突了。 李东跃正在思索呢,刘天瑞却忽然问道:“信息部在江宁的实力怎样?” 李东跃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刘天瑞却笑着问:“杀个人行不行?” 第398章 南朝风雨3 今天是内阁惯例的三天一小朝,皇帝会在今天和内阁所有人以及未入阁的尚书等人会面,商议一下朝中的重大事项。 内阁首辅杜文心坐在锦墩上,正在闭目养神。下来依次是东南党的吏部尚书周鼎、礼部尚书周颐林、兵部尚书周秉政,一人一党的户部尚书唐海刚,江浙党的刑部尚书孙博茹,江淮党的工部尚书卢文然,此外还有江淮党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武冈,偏向江浙党的大理寺卿张志荣,偏向江淮党的左都御使唐平阳和东南党的右都御使陈文敬。 如今朝中的局势,内阁这边显然是东南党的天下,除了首辅之外,三周尚书位居要职。唐海刚、孙博茹和卢文然各有阵营,有时会联合,更多的时候却是自行其是,一盘散沙对付不了东南党。唯有唐海刚因身份特殊,话语权大了一点,另外三党都不敢明着反对这号皇帝心腹。 但是,翰林院、大理寺、御史这些清贵职务,又大多把持在另外两党的手中。这样,反倒是形成了一种制衡的局面。皇帝居中裁判,朝局反倒是磕绊当中始终保持平稳状态。 皇帝端坐在御案后,面色略带一点疲累的看着手下重臣。边上站着内侍监的老监正,始终低着头,却没人敢忽视这个掌握了抓捕审问之权又把爪牙伸向各地的老太监。 前些年,内侍监才重建,主要是往重要的州府派遣太监成立内侍监。如今,内侍监可是遍布各地州府了,好在还没到县一层级。替皇帝监察府县,加上几年时间的发展,内侍监的实力实在不容小觑。好在这老监正似乎从不和朝臣交往,一般也不插手政务,在场的大臣倒也没有过多的忌惮。 当然,场中还是有人和老监正保持着良好关系的,比如内阁首辅杜文心,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因为杜倩的关系,和这老监正有所交往。此外,就是唐海刚,两人早年就曾经合作过,一方获得户部尚书的职位,一方获得重建内侍监的好处。这些年看似没有交往,实际上却是时常暗通款曲。比如,唐海刚就知道皇帝因为贡赋检点官的缘故很是焦虑。 今天小朝会的主要目的还是商议贡赋检点官南下之事,这已经讨论过多次,一直没有定论。皇帝还是想有所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说了几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后,皇帝果然还是把话题引向贡赋检点官。道:“周尚书,元人明日就会到达江宁,一应礼仪是否准备妥当?” 迎接他朝使臣是礼部的任务,周颐林躬身答道:“启禀陛下,礼部已按照惯例,做好准备,不会给元人口实。” 这是规定工作,赵世卿没有任何表示,转头对内侍监监正说:“监正,贡赋检点官巴日尔南下,所为何事,可有消息?” 老监正答道:“巴日尔整日里游山玩水,似乎并不着急南下,内侍监多方探查,未能明白他南下的意图。” 赵世卿抿嘴一叹,道:“朕总觉得元人突然派出这么一个官员南下,恐非善事,众位爱卿可有何想法?”说完,目光搜寻场中诸人,却没有一人跟他有眼神上的互动。 唐海刚站在那,心里想着昨晚上刘天瑞的话,见场中诸人都不答话,咬咬牙道:“陛下,臣有一猜测。” 难得有人回应,赵世卿道:“唐爱卿请讲。” 唐海刚不紧不慢的说道:“前次朝会时,已得知这巴日尔的来历。他是元朝国师也呼温的学生之一,之前从未在元朝中担任职务,这一次担任贡赋检点官,有说是国师在给他铺路。如果真是也呼温在替他的学生铺路,担任的又是贡赋检点官这个三十年未曾出现的官职,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增加我们的贡赋。” 众人听了唐海刚的话,都是一阵牙疼。要不是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压着,朝廷财政也不至于如此捉襟见肘。其实,场中诸人得知巴日尔的官职后,首先想到他南下的目的就是这一着,只是这主要涉及到户部,最终恐怕还必须得答应元朝增加贡赋的要求,所以没人愿意说话,害怕这事落到自己头上,唐海刚身为户部尚书,最终怎么躲也躲不过,所以才会当出头鸟。 就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唐海刚却接着说:“不过,臣认为元朝大汗的目的并不在此,或者说是想以增加贡赋为由达到其他目的。” “关口还是巴日尔是国师也呼温的学生这一特殊身份。也呼温这些年在做什么?一是辅助忽里温登上汗位,二是推行代金券之策。尤其是忽里温登位后,代金券已经在元朝全面铺开,至少他们所说的中原汗国已经强力推行。那么,巴日尔南下,是否会是要我朝也接受使用代金券呢?臣以为极有可能。”这一说法倒是新鲜,不仅赵世卿睁大眼睛,就连一直闭目的杜文心都睁开眼睛看了眼唐海刚。 等众人消化这段话后,赵世卿就开口问到:“巴日尔突兀南下,唐尚书如此一说,倒是极有可能。不论是元人要求增加贡赋,还是要求朝廷使用代金券,众卿以为如何应对?” 皇帝一问,众臣一时陷入沉静,倒是大理寺卿张志荣开口问道:“唐尚书,这代金券所谓何物?” 唐海刚答道:“代金券就如同钱庄的银票,银票是钱庄私人发行,可在指定钱庄兑换成等额金银。代金券是朝廷发行,也可在指定地方兑换等额金银。”唐海刚这一解释,一些不知道情形的大臣倒是松了口气,纷纷说这样一来倒也不算是坏事。 当过户部尚书的周秉政却站了出来,道:“当然是不可答应,代金券本质上乃是朝廷铸币,朝廷以铜银锡等比例制出铜钱、银宝,还算有金银实物,朝廷从中还能获利。那代金券却只是一张纸片,是以朝廷信用为基础发行的,一两银是一张纸片,成本恐怕最多五分,一两金也是一张纸片,成本还是五分,那元朝所获之利也太大了。除非我朝也能发行代金券,而且可在元朝通行,否则绝不可答应。” 周秉政一言惊醒梦中人,在场的就算未曾管过钱粮之事,朝廷铸币还是有所了解的,此时听周秉政所说,更觉得元人的目的真是如唐海刚所说,确实不可答应。 周秉政话音一落,唐海刚接着说:“周尚书所言自然要防备,但臣担忧的却并不在此。” 周秉政哦的一声,道:“唐尚书有何高见?” 唐海刚转向周秉政,微微一笑,似乎毫无芥蒂,道:“周尚书有所不知,要按平常来看,元朝发行这代金券,朝廷是亏本的。”唐海刚这话一说,大家倒是都好奇起来了。 唐海刚却是不紧不慢的说:“按照元朝的政策,一两银或者一两金的代金券,可以在官府指定地方兑换一两银或者一两金,这样看起来,朝廷印制代金券是不是亏本?”众人一想是啊,这和普通的铜钱,六分铜锡的本钱,加上损耗、人工,朝廷还能赚到二成。如果代金券是足额兑换,那朝廷倒是无利可图了。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唐海刚接着说:“元朝推行代金券已经几年时间,当初户部内也曾经有过讨论,得出的结论是不可行。但那元朝国师也呼温为何要强力推动代金券?说起来这代金券要是能顺利推行,好处还是很多的,比如说有助于商贸流通、税赋征缴等。但是坏处也有不少,比如避免仿造、对账、破损等。” “抛开代金券本身的好坏不谈,如果巴日尔南下是要我朝也使用代金券,最基本的是代金券在两朝可以自由兑换的,就是说一两面值的代金券在两朝无论何地都可以兑换成一两金,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倒不算吃亏。所以,周尚书刚刚所说我朝能否同样可以印制代金券是关键所在。否则,元朝只要印制代金券,理论上就可以无限的攫取我朝的财富,就算他们是有限度的印制,但对于我朝来说,财富也会逐渐流失。再者,代金券还有很多麻烦,比如发生挤兑怎么办,比如如何强迫百姓使用代金券,等等。” 唐海刚虽然不懂准备金制度,但这番话浅显易懂,大家一听倒是纷纷点头。皇帝也颇为满意,总算是说了一个靠谱的猜测,还明确了应对的基本原则。为了显示对首辅的尊敬,赵世卿还是看向杜文心,问道:“首辅以为如何?” 杜文心面无表情,道:“唐尚书言之有理,但那巴日尔尚未说明来意,代金券之事也是一种猜测,我们无论怎么议论都是徒劳,何不等他禀明来意,届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皇帝一想也是,刚想说话,杜文心却接着说:“唐尚书对元朝事务颇为熟稔,臣提议唐尚书参与巴日尔的接待。” 贡赋之事本就涉及户部,赵世卿也想唐海刚尽早参与进来,倒也不反对,只是这杜文心也太护短了,唐海刚不就是呛了周秉政一句,抢了风头嘛,何必如此,完全不是当朝宰相应有的心胸。 第399章 南朝风雨4 巴日尔终于在二十四日到达江宁,朝廷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礼部尚书周颐林和户部尚书唐海刚两位阁老亲自出城迎接。 这巴日尔长着一副元人的皮囊,没想到倒是对汉人文化极为推崇。见了两位尚书之后,言谈举止颇有风度,一言一行尽显士大夫风范,倒是让周颐林和唐海刚颇为惊讶。 巴日尔乃是也呼温的学生,一身所学自然囊括元、汉。年近半百,多年来一直在也呼温身边治学和充当幕僚助理的角色,未曾离开过元朝。此次公务南下,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见识书中所说的南朝风光,算着时间一路上游山玩水,饱览各处风光。沿途有官府好生接待,倒是方便惬意的很。更不用说,看到了越朝官员对自己的奉承,原本还以为完成任务需要费一番口舌,现在想想,恐怕只要自己开口,越朝这些人就不得不答应。 陪坐在赐下的马车上,唐、周二人自然想不到巴日尔已如此看轻越朝官员,反倒是殷勤的问着南下行程,顺便想要从言语中打探一下他南下的目的。巴日尔却十分精明,只谈风月不谈国事,一点口风也不漏。至于自己南下的目的,道是要见到越朝皇帝时才会禀明。把巴日尔送到四方馆后,接下来自然是晚宴等事,纷纷扰扰的处理完毕后,等待着第二日觐见皇帝。 二十五日的朝会是为了巴日尔特意开的,与会人员除了礼部一些官员外,其他倒是和小朝会差别不大。 巴日尔进殿后,倒是依足规矩大礼参拜,说起了一番客气话,并且双手奉上了元朝大汗忽里温给越朝皇帝的亲笔信件。此前,忽里温登位后,赵世卿倒是第一时间派人前去祝贺。此番忽里温回信,算是一种礼尚往来,信中回顾了两朝三十年来良好的关系,表示期待与越朝皇帝一道,继续维护两朝这种良好关系。 尽管都是废话,但是注重礼仪的古代,这种两朝君主间的通信,却是一件大事,非得记载到正史里不可。倒是内阁几个实干的,巴不得这废话赶紧结束,好让巴日尔赶紧揭开谜底。 等巴日尔念完忽里温的信件后,赵世卿就开口问到:“使臣南下,可还有事?” 巴日尔答道:“启禀皇帝陛下,大汗派巴日尔南下,除了拜见陛下,还要微臣和陛下商议一下贡赋的事情,所以巴日尔的官职是贡赋检点官。” 场中众臣一听,果然是贡赋的事情,倒也不出意料,只有杜文心、唐海刚、周秉政等人微微皱眉后,立马就恢复了神色。 赵世卿倒是笑着说:“唐尚书,今年的贡赋准备的如何了?” 唐海刚赶紧出列,道:“陛下,夏税征收后,九月就已解运八十万两银和一百二十万石粮北上。秋税尚未征收完毕,预计下月中旬会将剩下的贡赋如期解运北上。” 赵世卿点点头,道:“使臣,你也听到了,我朝的贡赋会如期解运北上。” 巴日尔却是笑着说:“陛下,巴日尔南下并非因为今年的贡赋。” 赵世卿哦的一声,道:“那是为何?” 巴日尔道:“陛下定然知晓,贡赋额度是三十年制定的,如今三十年过去,时势变幻,当初制定的贡赋显然已经不符合实际情况,大汗派我南下就是为了和陛下重新商定贡赋的额度。” 这个时候,越朝上下看着笑眯眯的巴日尔,心中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什么重新商议贡赋额度,还不是想多要钱粮。 赵世卿倒也淡定,问道:“不知你家大汗是何意思?” 巴日尔还是笑眯眯的,环视一圈,道:“我家大汗希望贡赋额度各提升一半,银三百万两,粮三百万石。”巴日尔话一出口,场中众人顿时吸了口冷气,这元人也太过分了,完全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提高那么多,这不是要朝廷关门大吉吗? 赵世卿依然保持着皇帝的风度,笑着说:“使臣,你觉得可能吗?” 巴日尔脸色一冷,道:“久闻越朝富庶,我一路南下,所闻所见却是如此。我家大汗还是仁慈了,要我说就是提高一倍都不成问题。” 巴日尔这是赤裸裸的拉仇恨了,众臣这会已经无话可说了,还是唐海刚觉得这是自己本职,皇帝直接和元朝使臣这样对话不好,赶紧接话道:“使臣有所不知,我朝也不富裕,本官忝为户部尚书,对这事最是清楚。我朝夏秋两税,除了议定的贡赋外,只能勉强维持朝廷运转,再无多余财力做其他事。使臣所提增加半数贡赋,我朝万万不能答应。” 巴日尔转身看着这个昨天晚上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的户部尚书,道:“不对吧!南下之时,我看贵朝定边军军容严整,装备精良,军饷充足,百姓也是衣食富足。反观我朝,久居北地贫瘠之地,无养兵之粮,百姓更是食不果腹。两朝是兄弟之邦,难道贵朝就愿意看到南朝百姓富足,不愿接济一下贫瘠的北边兄弟?” 听到巴日尔说到定边军,明显是有所指,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再听到巴日尔大言不惭的说要接济,更是恨不得痛打一顿巴日尔。 既然巴日尔说到定边军,暗含警告之意,周秉政不得不站出来,道:“使臣所说定边军军容严整、装备精良,倒是属实,都是我朝百姓勒紧裤腰带供应。不过军饷充足一事倒是有误,定边军全体将士,都是精忠报国之士,所领军饷时常不能足额发放。将士们心怀为国守边的壮志,宁愿不要军饷,也要时刻守护边疆,护卫百姓安宁。” 巴日尔转过身看着周秉政,心里对着情报,知道这是兵部尚书,道:“是嘛?在下不才,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周本兵,不知定边军守护边疆,防的是谁?” 周秉政冷哼一声,道:“就算是小门小户人家,筑屋立家,也知道要修建围墙,防止豺狼虎豹践踏家园、危害家中。我定边军防的自然是不怀好意之人,心怀叵测之辈。” 巴日尔听了周秉政的话,哈哈一笑,又恶狠狠的看着周秉政,道:“周本兵可知,豺狼虎豹一旦饿极了,小小的围墙岂能拦住?不瞒本兵,巴日尔可是饿极了。” 周秉政丝毫不让,盯着巴日尔,道:“那可不止有围墙了,还有刀枪剑戟,还有守护家园的必死之心。” 两人对视起来,场中一时陷入沉静,杜文心这时开口道:“使臣旅途劳顿,昨日刚到江宁,今日就面见陛下,贡赋额度一事不是一时半会能说的清的,使臣何不游览一番江宁风景,届时再详细了解一下朝廷赋税情况,再做定论。” 周秉政的话虽然说的解气,但赵世卿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会可没有资本和元人翻脸,也笑着说:“首辅说的是,使臣暂且先到四方馆休息,周尚书和唐尚书好好招待,等过些日子再谈。” 巴日尔另有目的,这会自然不愿多说,既然对方愿意好好招待自己,趁着大好机会,巴不得游览享乐一番,就退了下去。 巴日尔走后,君臣都面露苦色,三十年未曾变过的贡赋额度,大家虽然不甘心,但貌似也都习惯成自然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忽里温一上位后就来这么一手,搞得朝廷很是被动。 众人都没说话,赵世卿不得不开口问到:“众卿以为如何应对巴日尔所说之事?” 见其他人还是不愿揽事上身,唐海刚逃不掉,干脆开口道:“巴日尔所说,面上总归是要增加贡赋,但各增加一半显然是不现实的,想必元朝也知道这个情形。那么巴日尔狮子大开口的目的就耐人寻味了,一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等着我们开价,能多要就多要。二是明知道朝廷无法增加贡赋,或者说无法增加让他们满意的贡赋额度,背后另有逼迫朝廷再其他方面妥协的目的。” 唐海刚说完,周秉政、周颐林、孙博茹等人想想也是,纷纷表示附议。赵世卿看了眼杜文心,首辅大人点点头,道:“唐大人所言极是,那是不是请唐大人和巴日尔细谈一番。” 唐海刚朝杜文心一揖,道:“杜阁老,贡赋一事本就涉及户部职能,下官责无旁贷。只是,如果元朝确实只想增加贡赋额度,不知朝廷能接受增加多少?下官谈的时候,好歹心中有底。” 唐海刚岂能不知杜文心所想,元人来势汹汹,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从上次小朝会开始,就想把自己推到前台,到时无功有过,必然会打击到自己的地位。那么短时间内,自己对他首辅的位置自然不会有任何威胁了。只是,杜文心这小算盘恐怕皇上也是清楚的,他愿意看到朝臣互相制衡。但是,杜文心作为首辅,遇事却如此应对,想必在皇上心中会留下疙瘩,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所以,这会才在朝会上将了他一军。 杜文心倒也没有什么表现,淡淡的说:“唐尚书主管户部,最是清楚朝廷财务,还请唐尚书报以陛下定夺。” 唐海刚刚想反驳,赵世卿却开口道:“唐爱卿,此事暂且不论,你先与巴日尔接触后再议。”唐海刚只能躬身领命。 第400章 南朝风雨5 朝会到此只能结束,众臣次第退下,唐海刚和周颐林一起外出准备和巴日尔会谈,其他官员各回本部。倒是杜文心召周秉政一起回内阁,似乎有话要说。 师徒两人的关系,在东南党崛起之前关系最好,后来因为杜文心未能如愿当上内阁首辅,周秉政又自作主张私交孙思源,引起了一些误会,导致杜文心敲打了周秉政一番。但毕竟是师徒,在东南党内,比之周颐林等人,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在杜文心如愿当上内阁首辅之后,关系倒也逐渐缓和。 两人进了首辅值房后,按位坐下,杜文心先开口道:“秉政,今日你冲动了,和那蛮子逞口舌之快,有何用处?” 周秉政依然心有不甘,道:“只恨那元人贪得无厌,当着满朝君臣,竟敢出言威胁,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文心呵呵一笑,道:“你是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洛阳大败时的情形,否则今天就不会逞意气之争。没有入京之前,你的养气功夫尚可,如今怎变得焦躁了,还要修身养性,凡事平常心对待。” 周秉政叹了口气,赶紧躬身道:“秉政当谨记师相教诲,时常告诫自己制怒。” 杜文心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履历丰富,户部、兵部任上所做之事有目共睹。只是国事维艰,难为你了,否则就你的性子,也不至于如此。” 周秉政这些年确实性格变得急躁了些,这会只能无奈点点头,复又问道:“师相,秉政有一事不明,您为何要对唐尚书如此?” 杜文心无奈的摇摇头,往椅背上一靠,道:“多事之秋,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做了首辅方才知道当家人的不易,再者时运不济,想那江浙党人在位时,可曾有过什么波折。可你我想要做事时,先是海盗闹了起来,如今元人又来凑热闹,我们想做点事情就有颇多掣肘,放不开手脚。” “老夫岂是针对唐海刚,那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即使有人如你一样,认为老夫就是在针对唐海刚,还不都是乐见其成。江浙党当时如何势大?还不是一朝一夕就分崩离析了。今日东南党,内阁四人,右都御史,各部侍郎,各地巡抚、知府等,比之当日江浙党有过之无不及。陛下就不曾担忧?内阁中他唯一真心相信的其实就唐海刚,连老夫这个老丈人也防范的厉害,否则重新丈量田地岂会那么艰难。老夫与唐海刚不和,陛下才会放心。” “此外,哪怕有朝一日唐海刚取代了老夫的位置,陛下身为君主,自然不会再信任自己的宰相,不管之前对他如何信任。到时,东南党和他不和,为了坐稳位置,他就不得不联合江浙、江淮那些人。陛下反倒会留住你们,用来制衡他们。否则要是我们和唐海刚走的太近,岂不是逼着陛下打压你们,抬高那些人?” 杜文心难得如此说真心话,周秉政本身政治智慧就不凡,一想就通,只是不解的问道:“师相,即使如您所料,您是不是担心的太早了?” 杜文心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夫感觉十分不妙。尤其是元人此番动作,恐怕会有大麻烦,届时老夫身为首辅,就不得不负责了。” 说到这里,杜文心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道:“还有一事,你那好学生在泉州闹出的动静也太大了。还有宝岛那边如云如雾,谁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蒋子明新军南下,老夫总觉得十分突兀。” 说到苏圣平,周秉政也只能摇头,周舟早已把苏圣平的话带到,只是先前未曾重视,今日刚和巴日尔言语上冲突,倒是提醒了他,心中一惊,莫非苏圣平所说元人真有可能发生元人南侵?不过这话却是不好在这时候开口,只能叹道:“师相也知道那小子向来是自搞一套,尤其是赚钱之事十分在行,泉州那边就是和一群海商搞在一起了。至于宝岛,那边颇为荒僻,倒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情。蒋子明新军南下,是为了应对王隆涛,长江水师实在让人失望。江宁守备部队有护卫京畿之责,轻易不敢动用。新军训练多时,也好拿出来转转,考验一下战力如何。” 杜文心倒也不再纠缠这事,道:“别的不说,苏圣平练兵还是有些本事的。宁波的民团就颇为像样,小舟任宁波府通判,近水楼台,要抓住机会培养自己的手下。” 说到这,周秉政笑道:“师相教训的是,只不过盯上宁波民团的可不止舟儿,宁波当地的大户早已动手。但大多数民团还是听从舟儿的,师相不用担心。” 杜文心放心的点点头,道:“小舟做的很好,别处都是盗匪横行,唯有宁波军民皆安。此番事了就调回江宁,在六部里培养一段时间再外放一省主事。日后回到江宁,就可以扛起东南大旗了。可惜那苏圣平不是听话的,否则他和小舟一起,以后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周秉政苦笑道:“苏圣平还是听招呼的,会哭会闹的孩子不见得就不好,暂且先这样吧!”杜文心不置可否,两人又说了一会巴日尔的事情,就散了各自处理公务。 就在巴日尔面见皇帝的时候,苏圣平会合了北部海军的船队,从海港出发启程南下。这一次北上收获颇丰,江北团稳步发展,骑兵部队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哪怕被蒋子明敲诈了一番,但那也是明年的事情,到时时势变幻,也不一定要履约。 从海港出发的时候,蒋子明的新军已经急速南下,很快就要和王隆涛直接作战,想要清剿四散在浙江的海盗,恐怕还有一段时间,真要和自己发生冲突,今年恐怕是来不及了。 同时,刘天瑞的信件也到了,唐海刚的态度本在意料之中,有关代金券的话也传到了。却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总归还是要以自己的实力为基础才靠谱。刘天瑞却说要在江宁待一段时间,只是没有禀明为了何事,苏圣平也无意干涉。 坐在快速南下的船上,阅看一下舟山、宁波、宝岛各处的消息,杜晴儿陪伴在旁,时间就过得很快。二十六日就到了宁波,再次收到江宁报来的消息,巴日尔果然拿贡赋额度说事。 苏圣平认为元朝不管是不是狮子大开口,等越朝坐地还钱,但最终的数额肯定小不了。又或者元朝是以此为理由强迫越朝使用代金券,最终的结果恐怕会让越朝上下都无法答应。 所谓的弱国无外交,这样的道理别人不懂,他如何能不清楚。背后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支撑,最终要么在谈判桌上屈服,要么在战场上屈服。 一旦如此,自己就都能有办法应付了。苦等多年,时势终于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暗中握紧了拳头。以前还不在乎,现在对这个时空已经有了确实的感情,这里有自己的妻妾、孩子、朋友,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们守护一片净土。 再次在宁波停留,是以北部海军需要补给的理由,苏圣平无意和周舟、王国云等人见面,之所以在这停留,主要是为了见陈文华。在苏北的时候,就已经约好。果不其然,船靠岸后,苏圣平就见陈文华已等候在海港上。 当年,苏圣平被抓捕到江宁时,在杭州就见过陈文华,当时还有那个领着民团跟海盗死战的陆定,以及杭州官宦子弟林焕之、林焕群,当时和陆定还有一场小冲突。当时,陈文华表现的很是成熟稳重。后来,无意中得知王家商铺和陈文华家有生意往来,物流行也从这边买货供给国民军缝制军衣,苏圣平倒是和陈文华有过几次书信往来,如此倒是有了一些交情。后来周舟北上,苏圣平还托陈文华相助,算得上合作愉快。 之所以急着和陈文华见面,还是因为时势的变化以及科学研究院给他的惊喜,器物研究所成功研制了飞梭纺织机。江南一直是棉纺织业的主要地区,不论是原料、工艺、销售渠道等等,都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有了飞梭纺织机,不是不可以自己搞,但是现在自己手中的人力实在不足,也和自己对科学研究院的定位不符,所以选择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参股获取利益,实际上比自己投产更为有利。因此,有过良好合作的陈文华就成为了第一选择。 陈文华还不知道飞梭纺织机的事情,可单单一个宁波团就值得他来见苏圣平,更不用说还有如今游弋在浙江海面上的海军,以及在舟山上的国民军。此外,闹了海盗之后,棉布积压、价格下降,可泉州海商此前突然紧急购买了大量的棉布,大大缓解了他们这些棉布商的压力。陈文华等人打听了好久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却隐隐发现海商背后有苏圣平的身影。如此,收到苏圣平邀约后怎能就着急来见。 第401章 南朝风雨6 两人只是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见,苏圣平和陈文华倒是很快就认出了对方。陈文华仍然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显然是家世良好,本人又颇有才华,整个人显得十分自信。苏圣平倒是还好,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感觉,不过比之陈文华,则是更为从容。 苏圣平一下船,陈文华就迎了上去,拱手对苏圣平道:“文华见过苏大人,杭州一别已是匆匆数年,大人风采更甚往昔。”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文华兄过誉了,军武之人哪有风采可言。倒是文华兄执掌家业,如今已是江浙棉布行业翘楚,圣平一介粗人,可不敢当文华兄的赞誉。” 陈文华也是笑着说:“大人过谦了,文华满身铜臭,大人可是领军保家卫国,称为国之干城都不为过。” 苏圣平摇摇头,笑道:“文华兄愣是把小弟说老了,首辅大人、内阁诸员方才称得上国之干城,圣平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敢当啊!” 陈文华听了这话倒是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内阁诸位阁老离百姓太远,海盗可确确实实在身边。别的地方不敢说,浙江百姓如今受惠大人良多,文华所说乃是肺腑之言,大人不用自谦。” 苏圣平见陈文华如此,倒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百姓何其无辜,罢了,不说这个了。文华兄也不必客气,别说什么大人,就称我为圣平吧!” 陈文华也是干脆人,道:“如此文华就僭越了。圣平老弟,剿灭海盗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难得到了宁波,可得听为兄安排,见识一下我宁波民情风物。”苏圣平信中已说此次只是见他,不必通知周舟等人,他才会如此表态,尽地主之谊招待苏圣平,否则以关系论,周舟、王国云等人出面招待更为妥当。 苏圣平摆摆手,道:“文华兄不必客气,小弟只在宁波短暂停留,见过文华兄后就要启程离开,如果文华兄不介意的话,就到小弟船上说话如何?” 陈文华一愣,道:“为何如此着急,怎么说也要给为兄一次招待的机会。” 苏圣平却是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叨扰文华兄,这一次就算了。”陈文华见状,不再勉强,跟随苏圣平上了他的座船。 船上,杜晴儿早已准备好茶水,等苏圣平和陈文华进舱后,盈盈一礼就退了下去。知道这是苏圣平枕边人,陈文华倒也表现的颇为客气。船舱内,两人对坐,喝了茶水后,苏圣平开门见山,道:“小弟约见文华兄,是有一事想和文华兄商议。” 陈文华道:“圣平有事但说无妨。” 苏圣平给陈文华杯子添了点水,道:“想请教一下棉布行业的事情。” 陈文华一愣,苏圣平怎么会关心起棉布行业?棉布行业只是一个宽泛的说话,细分起来还有植棉业、棉花加工业、纺纱业和织布业,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清楚的。不由的问道:“圣平想要知道棉布业的是什么事情?” 苏圣平一想也是,干脆起身把刚刚送来的一匹布递给陈文华。陈文华家族就是干这行的,上手接过布后,第一感觉就是手工不错,等苏圣平示意他展开布后才发现这布比传统的布宽了一倍。别看小看这宽了一倍,不说织布的技艺,单单这宽了一倍,裁剪的时候就有了更大的余地,布匹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用。以前布匹稍微一剪就出来很多边角料,现在布宽了边角料就都变大了,边角料也就成了有用的部分。原本多人配合下,也能织出这样宽的布,但费时费工,完全是得不偿失。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文华兄掌着棉布生意,对这棉布有何看法?” 陈文华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岂能不知如果能轻易织出这种布,必定风靡市场。只是不知道苏圣平到底什么意思,这才看着苏圣平,道:“织工尚可,布宽了一倍,好处不言自明,否则圣平也不会拿出来不是。”说到了自己的本业,陈文华倒是不管多么震惊,还是表现的很镇定。 苏圣平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合作织这种布来卖可好?” 陈文华又是一惊,如果能够织出这种布,完全不愁销路,苏圣平能练兵打仗,难道还能织布不成?其实,江南这边,随着棉纺织业生产过程内部的分工,以陈文华这种大家族为代表的商人资本已经渗透到生产的各个领域,支配了整个棉布行业。但是,他们仍然主要是棉纺织业社会分工的中介,主要是以预付定金、赊货原料、以粮食和棉花支付棉纺织品价格等方式加强了对小生产者的控制,除了最后的纺织生产和售卖,才会亲自把控,陈文华家族就是如此,所以这会听到苏圣平说要合作织这种布来卖,才会一惊。 陈文华试探着问道:“圣平,你会织这种布?”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非也,我也是个中间人,如果文化兄同意,自然有人来跟你谈。当然,有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他们看重的是陈家在棉布行业里的地位,这种布一旦投资生产,量就会很大。但是,一旦面世,实际上技术也就那么一回事,所以他们才想着找陈家这样的大户合作,先抢占市场。” 陈文华听言,犹为不信的说:“陈家经营棉布行业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能量产如此宽的布,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谈呢?” 苏圣平沉吟一会,道:“文化兄,具体情形我略知一二,只是技艺上,不知此时说出,文华兄这边……” 苏圣平话中之意陈文华立马听懂,道:“圣平请放心,陈家怎么说也是百年大族,最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 苏圣平眉头一皱,接下来一段时间,天下时势变化会很快,一来要以利益为纽带跟江浙陈家等大族绑上关系。二来自己还真没多少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咬咬牙道:“既然文华兄这么说,小弟就直说了。其实说出来就不难了,无非是利用一种机械。文华兄对织布机十分了解,小弟的友人制作了一种新的织布机,就是在滑槽里安装带有小轮的梭子,在织机两边安装了梭箱,通过一个木制长木板(轨道)相连,每一个梭盒内部有一根锭子,有一个皮结自行随着锭子滑动,每一个皮结上系着一根松松的绳子,这些绳子又由一根棍子连载织机中央。织工正是通过这根棍子或是清棉棒掌控,织工一只手就能使皮结滑动,带动梭子在轨道上自由穿梭,使得纬纱快速穿过经纱,这样,即使再宽阔的布匹,也仅需要一个织工就可以完成。”这是苏圣平利用自己粗浅的认识,跟器物研究所那些人说了之后,花了几年时间才研制出来的。 苏圣平娓娓道来,对织机十分了解的陈文华越听越心惊,难怪苏圣平敢直说,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制作工艺上却没那么容易。他还有一事刚刚没说明白,这样织出来的布不仅宽了一倍,织布的效率更会大大提高。如此好事,怎么能不参与,赶紧道:“如果苏圣平所言属实,陈家愿意合作。”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具体合作事项,过后会有人和文华兄详谈。不过,我有几个基础条件,希望文华兄答应。” 陈文华道:“圣平请讲。” 苏圣平道:“第一,合作的基础是互惠互利,希望文华兄得到技术后,能够持续合作下去。” 陈文华赶紧说道:“这是自然。” 苏圣平点点头,接着说:“小弟相信陈家,只是先小人后君子,要把话说明白。既然文华兄表态,小弟就当陈家同意了。但为了扩大规模占有市场,小弟建议陈家可以多联合几个棉布行业的大商人一起来做这件事。小弟的友人将会以此项技艺入股,所占股份你们再行商谈。” 陈文华沉吟一会,道:“陈家一家也能做这事,圣平为何坚持要联合其他棉商?” 苏圣平笑着说:“文华兄也知道这种布一面世,必定会风靡市场,有钱大家赚嘛!再者,这种新的织布机面世后就容易被仿制了,多联合一些大的棉商,日后定会有好处。” 陈文华倒也能懂这话的意思,道:“这事可以接受,至于和谁联合,得和家里老人商议过后才能定。但联合的人多了,规模定会很大,倒是生产的棉布定会很多,只怕销路会有一定问题。” 苏圣平笑着说:“这一点文华兄不需担心,现在小弟也不敢保证什么,有些事不便透露。但文华兄一定对此前泉州海商紧急收购大量棉布还有印象,以后棉布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南征军还没确切的消息传回来,苏圣平不敢现在就直说。尽管如此,这种布也不会怕销路。他的话云里雾里,陈文华倒是半信半疑,不过这事以后还可以商议。 苏圣平接着说:“还有一个也算不上条件了,就是日后民团和海军如果需要大量购买时,你们必须优先供应。” 第402章 南朝风雨7 这个确实不算条件,反正总归就是几千人的棉布所需,本来就要卖的,无非就是价格上便宜一些,优先供应也不成问题,也就一口答应。 苏圣平见陈文华的反应,赶紧补充道:“文华兄,不要以为这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届时我所要购买的棉布数量将会大大增加,可能是几万人所需,你们不仅要优先供应,价格上也要优惠一些。”后勤装备部通过商社从陈家手上买了不少布,价格还算公道,当家人自然要抠一点,想要从陈文华这边再省一些下来。没想到陈文华关注的却是几万人所需这几个字,原本大宗货物的价格就会有所下降,丝毫没有注意到价格问题,急道:“圣平,怎么会需要这么多?” 苏圣平自然不能说自己手下如今已有三万多人,只能隐晦的说:“文华兄,你可知元朝派了贡赋检点官巴日尔南下之事?” 陈文华点点头,道:“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宁波这边也有所议论,倒是具体为了什么还不知晓。” 苏圣平中呼一口气,道:“最新消息,巴日尔提出增加贡赋一百万两银和一百万石粮。” 陈文华惊道:“什么?消息属实?这元人也太过分了,一下子增加一半,朝廷又凭空变不出钱粮来,百姓岂不是要受苦?”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陛下倒是也没答应,唐海刚和周颐林两位尚书正在奉命陪着那位巴日尔,准备好好谈判呢!” 陈文华摇摇头,道:“没用的,就算巴日尔有所让步,就算是五十万两、五十万石,也不是朝廷和百姓承受的起的。除非我们打得赢元人。” 苏圣平点点头,道:“没错,弱国无外交,军事上打不过人家,谈判桌上再怎么谈也没用。” 陈文华答道:“弱国无外交,圣平说的好。怕就怕元人的胃口太大,朝廷想答应又答应不了,朝野很多人未经历过和元朝的战事,舆论上反倒是逼着朝廷更不能答应元人的要求。” 陈文华这番话倒是有些见识,苏圣平赞许的看着他,道:“文华兄所言极是,到时元人自恃武力强大,忽里温又是新登汗位,定会通过战争稳定自己的地位,届时极有可能南侵。” 陈文华脸色一苦,这做生意的最希望天下太平,否则生意就做不下去,这刚刚和苏圣平粗粗谈妥的事情转眼就有了变化,心中难免失落。 苏圣平见陈文华有所失落,赶紧安慰道:“文华兄莫非是担心棉布生意?” 陈文华点头道:“确实,合作如果成功,制作织布机、建造工坊、招募培训工人、筹备原料、组织生产等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别到时我们这边顺利了,那边发生战乱,那就鸡飞蛋打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文华兄大可放心,东边不亮西边亮,只要合作成功,就不用担心销路。” 陈文华哦的一声,道:“圣平计将安出?”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还是刚刚那句话,文华兄不要忘了此前泉州海商紧急购买棉布的事情。” 看着苏圣平坚定的眼神,陈文华将信将疑,无奈苏圣平不说实情,也只能作罢。两人又聊了一会闲话,一起吃了午饭之后,苏圣平才把陈文华送下船。 看着苏圣平在甲板上摇手相送,陈文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之前他问了苏圣平为何需要几万人的布匹,苏圣平虽说转移了话题,但却暗示自己到时会有几万人的军队抗击元人南侵,这如何让陈文华不心惊。再者,苏圣平送自己下船时说的:“今后不管发生何事,希望文华兄能抛开其他因素,始终和他保持合作。”这话云里雾里的,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苏圣平离开后,陈文华立马回去和几位族老密谈此次会面的结果。半个月后,以工业园、物流行和器物研究所组成的一个小队就到达宁波,和陈家、陆家、吴家等棉布商洽谈合作,其中器物研究所以技术入股,占新成立的棉布工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工业园以出资五万两占股百分之十的股份。新成立的织布工坊,有飞梭纺织机和工业园成熟的管理经验,很快就取得了成功,当然这是后话。 苏圣平一路南下,先到舟山和陈继平、金虎等人密谈多日。之后,陈继平随船南下,和苏圣平一起视察了宝北府的建设情况后,又一同返回新城府。到了新城后,陈继平就一头扎进参谋部,连同黄文进等人,对照着苏北、江淮、江浙、福建等地制定军事计划。此项军事计划被列为国民军一等机密,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制定的进程和详情,又是根据实际情况几经修改才基本成型。 苏圣平在新城镇待了五天时间,先是阅看了南征军的报告,一切都按照既定策略进行。再者,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自己不知道南洋的情形,大方向可以把握,涉及具体操作还是随机应变,也就没有胡乱下达什么指示。 在新城镇边和陈继平他们一起商定军事计划的大方向,边和侯望楼、张文昌、王世云等人商议后勤准备工作,等事情大体商定后,于十一月中旬返回泉州,见到阔别已久的妻妾子女,自然是一番好生安抚。此时,各处的消息已经传来。 最先阅看的是吴朝的消息。果不其然,元朝同样向吴朝派了贡赋检点官,提出的要求和越朝相同。只不过韩秋原比想象中的强硬,虽说现在也是派遣官员和元人虚与委蛇,但当初见面时亲自表态,万不可能提高贡赋额度,特别是贡银。 吴朝的疆域比越朝大了很多,但实际上并不富庶多少。江南自古以来就是膏腴之地,粮食丰产、税赋充足。吴朝的疆域大是大,但这样管理成本就要提高,再者各种天灾也是不断,赈济就要花费不少。米粮一事倒还好说,毕竟两湖两广的稻米确实是多,但是贡银就难了,这倒是和越朝相反。 吴朝上下对元朝的意图估计不足,也许是当初朝廷南逃时大部分洛阳官员都到了江宁,吴朝内大多数官员反倒对元朝不怎么惧怕,所以朝野上下对那贡赋检点官的态度远不如越朝这边。恐怕韩秋原等人也认为元人只是想榨取一些好处,先是狮子大开口,等着他们坐地还钱。 巴日尔这边,在唐海刚和周颐林的陪同下,游览了一番江宁的山山水水,竟然还有空余时间和国子监、翰林院的一干书生坐而论道,竟似忘了还有贡赋一事。 唐海刚等人陪同时,原本想打探一点消息,无奈巴日尔口风甚紧,毫无所获。几日下来,见巴日尔乐衷于和文人书生打交道,干脆也当忘了那件烦心事。这是在宝岛的时候就收到的消息,没有什么特殊的。 另外一件事情有关蒋子明新军的。蒋子明接到命令后,率新军星夜南下,用了八天时间先头四千骑军就到达了江苏泰州府,和以王隆涛为首的海盗正面相对,并且于十月二十九日正式对登陆的海盗发起正面攻击。 新军骑兵部队分成四路对海盗发起攻击,一路击败试图围攻靖江县城的海盗,一路击败盘踞在石庄多时的海盗。另外还有两路竟然在长江水师的帮助下,急速过江,分别击败盘踞在后塍和华士的两股海盗。 新军骑兵攻打海盗也没什么策略可言,完全是仗着海盗不知他们到达的消息,打了海盗一个措手不及,加上骑兵部队弓马娴熟,海盗自然是无法抵挡。 但新军也无法完全歼灭海盗,一则新军一路南下未曾休整,此时也是人马疲累。再者江南内河沟纵横交错,海盗被打退后,新军在没有船只的协助下,完全无法追击,只能让海盗逃跑。 尽管如此,也重创了海盗势力。按照蒋子明给朝廷的军报,声称打死海盗五千余人,俘虏两千余人。这个数据明显有水分,因为信息部有情报,以王隆涛为首的海盗,人数差不多近万人,不可能一下子十去其七,否则王隆涛岂不是只剩下一些开船的和搬运抢掠所得财物的人了。 但是按照蒋子明所报的数字,砍掉一半,再挤一挤,估计杀死和俘虏海盗三千多人还是有的。此外,蒋子明的军报中丝毫没有提缴获多少海盗财物,恐怕和国民军一样,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了。或许是为了看管财物,新军才没竭尽所能的去追击海盗。 嗨到那边,王隆涛见势不妙又一次开始跑路,裹挟着人员、财物退到海上,往冲绳岛去了,恐怕暂时可以安顿一段时间了。 打退海盗后,十一月一日蒋子明就上了奏折,道是新军急速南下,暂时已打退海盗,需要就地休整,等待另外六千步军到达,才能一起南下浙江,剿灭各地的海盗叛匪。当然,奏折中还不忘向朝廷讨要一些奖赏,蒋子明万万没想到他的奏折到达江宁后会引起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第403章 南朝风雨8 最近一段时间,赵世卿的烦心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江浙繁华之地闹了海盗,明年的税赋必然大受影响。这元人又来凑热闹,提出了答应不得的提高贡赋额度,还有就是隐隐之中只有自己一人知晓和布置的计划。 收到蒋子明的奏折后,得知盘踞的海盗已经逐步退去,新军仍然在追击中,恐怕不用多长时间就能彻底剿灭那些海盗,那么清剿浙江全省的海盗叛匪也是指日可待了。对最后要执行的那个计划,又增加不少信心。事实证明,离了张屠夫,不用吃带毛猪,正规的军队和乡间民团还是不一样的。 赵世卿很是高兴了一番,心中对蒋子明在邳州不遵朝廷法度私炼钢铁也似乎不在乎了,只要能为他所用,能为朝廷编练一支可堪一战的军队,私炼钢铁算得上什么事情,总比那些贪污腐败、中饱私囊、密谋造反的人强吧!连带着也对定边军和孙思源有所改观,心里想着是不是让孙思源编练更多的新军,朝廷在财物上给予充分支持。 甚至,赵世卿心中隐隐想到了用新军抵抗元朝军队的可能性。为此,还饶有兴致的和送奏折的老监正谈笑了一番。 内侍监的老监正经历过洛阳一战,对元朝的军队倒是有所了解,听皇帝问起新军的战力和元人军队相比如何,老监正不敢坠自己威风,道:“陛下,军伍之事老奴也不甚了解。不过,老奴知道一个道理。当初元人南侵,确实是势如破竹,朝廷军队无一可以抵挡,直到被孙将军挡住。以前,元人茹毛饮血,只知抢掠,战力自然非凡。可元人窃据我汉家河山后,这几十年下来,养尊处优,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反观我朝,定边军当年能挡住元朝军队,就算这几十年来,战力也有所下降,假使有战事估计还是能挡住元人。蒋子明的新军,可是这几年重新编练的,战力比之老定边军强的多。以此来看,新军的战力不说胜过元人多少,至少是不低元人吧!” 听了老监正的话,赵世卿频频点头,觉得十分有道理,道:“确实如此,以前朕对蒋子明所作所为还有些不满,如今看来是瑕不掩瑜,只要尽忠王事,稍许不法权当他是为了新军变通吧!关键还是这个忠心。” 老监正赶紧答道:“陛下是天命所归,朝中众臣忠心耿耿、勠力同心,假以时日定能中兴大越。” 这种话赵世卿听的多了,一开始还能心潮澎湃,如今已经丝毫没有感觉了,朝廷这口大缸里,形形色色、各怀鬼胎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能把心思五分放在朝政上,就已经是大忠臣了。 呵呵一笑,让老监正退下后,赵世卿接着想到,新军的战力强大,不仅可以消灭内部可能存在的叛乱,甚至对元朝也是一种威慑。怎么着也不可能答应增加太多贡赋额度,他的底线其实最多是增加十万两银和十万石粮,而且是从两年后再增加。否则明年朝廷财政的问题就大了,自己刚刚兴起的增加编练新军的想法也无法实施了。再一想到唐海刚和周颐林这些日子竟是陪着巴日尔瞎逛了,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是不是明日召集小朝会,再见一见巴日尔,让他也见识一下我朝军队的实力,免得周秉政只能逞口舌之能? 十一月二日,原本并不是举行小朝会的日子。蒋子明上的奏折已是尽人皆知,朝中重臣对皇帝此时召开小朝会的意图似乎有所明悟。巴日尔却不知皇帝和场中诸臣的心态,在赵世卿礼节性的询问了这几日的行程后,全然没有客人的心思,一个人侃侃而谈,言语中倒是对江南风物、人文颇为欣赏,看来这些日子在江宁过的颇为惬意。 没人愿意和巴日尔搭话,一个人说了会自然无聊,赵世卿也就直说道:“上次使臣提到的贡赋额度增加一事,想必这几日唐尚书陪同之下,使臣对我朝的财政已有所了解,定然已知晓增加贡赋额度的难度,使臣以为然否?” 巴日尔轻蔑的一笑,道:“启禀越朝皇帝陛下,这几日,我仔细看过,越朝当真富庶,普通百姓都能穿绫罗绸缎。相比之下,北地贫瘠,我元人又不懂农事,我朝的百姓就困苦的多,增加的贡赋额度乃是用于百姓。南朝富庶,支援一下北地贫瘠的百姓,想必无有不可。再者,增加贡赋是我家大汗思量后定下的,增加的额度是我朝众臣商议的结果。恐怕没有商议的余地。” 巴日尔无耻的言论实在恼人,这一次先跳出来的是武冈这个曾经的兵部尚书,或许是知道了蒋子明新军的消息,猜到皇帝的心思,自动作为先锋驳斥巴日尔,道:“百姓富庶是我皇仁慈,施仁政与民休养生息,岂能和朝廷财政混为一谈,使臣的话当真荒谬无理!再者,我朝每年贡赋已达两百万两银、两百万石粮,这是我朝百姓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已然使我朝不堪重负,如今使臣大口一张就要增加一半,天下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巴日尔看着武冈,轻蔑一笑,道:“这位大人,增加贡赋额度是我家大汗定下的,可不是我自作主张定下的。”巴日尔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倒是噎的武冈说不出话来。 和武冈同属江淮党的工部尚书卢文然站了出来,道:“忽里温大汗驻守山东时,素有仁孝之名,深得百姓爱戴,怎会下此乱命。” 巴日尔听了脸色一变,道:“大胆,我家大汗如何施政岂容你一个小臣评点,这就是你们对我朝的态度吗?” 说到这里,倒是有点火药味了,杜文心朝周秉政使了个眼色,想让他表现一下,没想到唐海刚却当先一步站了出来,道:“使臣不用生气,我朝众人对贵朝大汗也是尊敬有加,卢尚书更不会有丝毫轻视之心。只是使臣所言确实不妥。” “百姓富庶不能等同于朝廷财政充裕,几日间在下也曾和使臣介绍我朝财政情况,尤其是这几年,沿海海盗之患频发,不仅赋税大大减少,而且朝廷还要花费大量银钱用来赈济百姓。财政已是捉襟见肘,我朝陛下四季常服不够八套,日常所食亦是寻常食物,后宫三年未加一个嫔妃,朝中诸臣亦是三年未曾增加一两俸禄。在下这个户部尚书当的实在有愧,如今贵朝还要苦苦相逼,试问如何增加贡赋额度?” 唐海刚这番话有礼有节、合情合理,场中不少人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巴日尔亦是一顿,可一会又盯着唐海刚,道:“唐尚书,如果说贵朝君臣百姓是吃不饱,那我朝百姓可是饿极了。唐大人贵为内阁阁员、户部尚书,定然不知饿极的人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好吧,巴日尔又开始赤裸裸的威胁了。终于又说到周秉政的职责范畴里了。 周秉政站了出来,瞪着巴日尔,道:“使臣不用绕弯子,当年定下的贡赋额度之所以会是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天下间无人不知。尽管如此,三十年来我朝君臣无不按时履约。使臣所说饿极了的人是会不顾一切的抢吃的,可使臣也不要忘了,我朝千千万万百姓一退再退,当退无可退的时候,届时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到他们饿极了的时候,如果有人想要抢夺他们的吃食,虽死也要崩掉他们的满嘴牙。” 周秉政一番话说的悲壮,越朝君臣无不心有戚戚焉,就是巴日尔似乎也有所动容。实际上像元人这样的民族,对武冈、卢文然的口舌之利一向不看在眼里,对唐海刚这样的摆事实讲道理也就是听听,反倒是对周秉政这种强硬的人会刮目相看。 不过,正应了那句话:弱国无外交,尤其是军事上打不过人家,说什么也是白搭。巴日尔对周秉政这个兵部尚书再如何高看,也改变不了元朝势大的局面,尽管越朝君臣对军事实力改变已有所期待。 巴日尔转身朝赵世卿一揖,道:“越朝陛下,贵朝是不是已经拒绝我家大汗提出的增加贡赋额度一事?” 杜文心身为首辅,此前一直对这件事情没有发言和表态,这会见巴日尔直接和皇帝对话,才慢悠悠的站了出来,朝巴日尔道:“使臣,两朝真要兵戎相见,恐怕也不是贵朝大汗所愿见到的。老夫就问一句,贡赋额度增加一事,真无任何余地可以商榷?” 杜文心毕竟是首辅,地位上依然类似于自己的老师,巴日尔面上倒是表现出了尊敬,朝杜文心一揖,道:“既然老大人开口,我就私自做主,额度上银可以减少五万两,粮一石不减。” 这话说的,似乎首辅的面子也就值五万两银子,那皇帝的面子又值多少?似乎也多不到哪去,关键是主辱臣死,谁也不敢让巴日尔开口衡量皇帝的面子值多少钱,皇帝恐怕也不会自找机会受辱。 第404章 南朝风雨9 “唉,朝廷无能啊!被人家欺负到家里来了,我听说那元朝使臣,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言不惭的说朝廷不答应的话,就要兵戎相见了,恐怕朝廷顶不住啊!” “我看还是昨日那个小哥说的在理,要答应也行,我们自己也印代金券,也能到元朝那去买东西,否则元人只要拼了命的印代金券,就能到咱们这边来买好东西,那还了得了。” 听了茶楼上纷纷杂杂的种种议论,显然掀动舆论阻止朝廷答应推行代金券的目的已然达到。至于有没有用,刘天瑞暂时管不了,自有那些较真的御史、清流去和皇帝、内阁分说。 刘天瑞扔下一点散碎银子付了茶点钱,慢慢的走在江宁街上,后边几个信息部的队员隐蔽的跟随着,确定没人跟踪后,方才大步返回复兴商社在江宁的分部。恰好李东跃也刚回来不久,两人进了室内开始商谈接下来的动作。 刘天瑞首先开口道:“撤退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李东跃摇摇头,道:“计划已经基本做好,但是这几年下来,不仅商社和信息部家大业大,还有王家等,要做到万无一失,实在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刘天瑞点头道:“没事,有些财物该舍弃的舍弃,有些资产该低价出售的就低价出售。要相信你家公子总有一天还会带你们回来的。” 李东跃呵呵一笑,道:“您老倒是比我还有信心。” 刘天瑞轻捻胡须,道:“老夫行走天下几十年,方才见到你家公子那样的人物,如果他都不行,恐怕再也没人可以办到了。” 这些日子交往下来,李东跃对这老家伙已经佩服不已,不管是散布消息步骤和方法,还是对时局的准确把握,丝毫未有差错。此时,听到刘天瑞如此说苏圣平,李东跃也是与有荣焉。道:“我家公子那是不用说,天下间唯此一人而已。” 刘天瑞摆摆手,道:“好了,你就是再拍马屁,你家公子也听不到,甭想老夫替你转达马屁。” 李东跃嘿嘿一笑,道:“在下对公子的敬仰之情,不用先生转达,公子自然心中有数。” 刘天瑞这些日子对李东跃也甚是满意,道:“小子,老夫这般年龄,除了国仇家恨也没什么愿望了。你不同,年纪轻轻正当壮年,听老夫的没错,千难万难都要跟着你家公子走下去,富贵荣华就指日可待了。”李东跃还是呵呵一笑,心想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刘天瑞接着说:“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危险,趁着这段时间把江宁的事情处置妥当。明面上的撤走,暗处的势力保存下来。苏大人把你放在江宁,自然相信你的实力,老夫就不再赘言。那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东跃闻言,眉头一皱,道:“前一阶段,那蛮子倒是四处游逛,自从上次小朝会后,倒是和唐海刚窝在一起,据说是在商谈代金券的事情,我们完全没有机会啊!” 刘天瑞轻呼口气,道:“前阶段的时机不对,巴日尔还没提出代金券之策,贸然下手的话,对我们的好处就不大了。” 原来,刘天瑞留在江宁的目的是找机会杀了巴日尔,进一步激化两朝的矛盾,促进元朝找到借口南侵。否则,万一朝廷顶不住压力,答应了元朝增加贡赋额度的要求,那就要闹笑话了。 之前巴日尔整日里在江宁游逛,杀死他的机会多的是,但他认为巴日尔没有说出代金券一事,总体上对苏圣平好处不是那么大,比如说唐海刚那边就会有波折,所以就一直没有动手。 可没想到巴日尔小朝会上说了推行代金券一事后,反倒是和唐海刚腻歪在一起了,倒是让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不过,刘天瑞相信,机会总是会来的,大不了最后等巴日尔离开江宁后再动手。相信朝廷最终也很难答应元朝推行代金券的要求。 第406章 安南风云1 所谓香料,指的是豆蔻、胡椒、丁香等调味品。香料,是此时海商贸易最重要的商品之一。据传,在秦朝的时候,香料贸易就已经出现了,并逐步扩充,可惜后来很多朝廷不够重视海上贸易,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这种贸易一直并不兴盛。 直到胡商出现,以及造船业逐步发达,福建、两广的海商开始频繁下南洋,香料贸易才开始抬头,胡商从印度得到香料不远万里送到南边,其价格可想而知。哪怕是海商南下接货,价格也是居高不下,因此香料的价格堪比黄金。当年,泉州商品交易所的香料岛事件之所以会闹的那么大的原因也在于此。 南征军两路,李睿纭前往安南,目的是要彻底打开中南半岛广阔的市场,为海商争取免税的权利,在价格不变的情况下,获利就会远高于平时。 猴子带领的人马包括新城师一个团约一千五百人,船只十艘。南部海军一千人,船只二十艘。另有南洋商社各色人员五百人,船只三十余艘。目标则是那时的印尼和新加坡,一个重要目的是将泉州海商的海上贸易之路彻底打通,另外一个目的则是找到真实存在的香料岛。 苏圣平有限的历史地理知识,结合南洋护卫队和海商的海图,给猴子他们画了一张大比例尺的南洋地图。按照他的了解,印尼诸多岛屿上有许多香料,但具体是哪座岛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猴子他们看来,只要确定有香料岛就足够了。 原本南洋商社那些人还有所怀疑,可猴子等人对苏圣平深信不疑。一个从没到过南洋的人凭借一些粗略的描述和海图就能勾勒出南洋地图,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南洋商社的人不得不跟着一起南下。 可是按照苏氏地图,一路南下已经近二十天,还是没有香料岛的踪影,不用说南洋商社的人基本已经丧失信心,就是猴子他们也开始怀疑了。要不是南洋这边也有不少海盗,南洋护卫队此次没有随行,否则南洋商社的人早已自行前往狮子城了。 为什么非得在卖货前,载着这么多人和货寻找香料岛?南洋商社往狮子城去卖货,返航的时候必然要带货物,其中就包括香料。如果这边没有找到香料岛的话,离开狮子城的时候就得往船队中塞满货物,否则南洋商社不得亏死。反之,如果能找到香料岛,就可以在返航的时候,留够空间用来装载香料。 长期在海上航行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更别说还是这种漫无目的的寻找了,船队不许女子上船,这是非常不吉利的事。几十条大船上,除了满满的货物,就剩下一些大男人了。 对于这个情况,苏圣平早有准备,在吃的方面不仅准备豆芽、橘子等补充军士的维生素,预防坏血病,军士还能适当饮酒。关键还是娱乐上面,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只能制作了几百幅“扑克牌”、军棋、桌上足球等娱乐活动。 南下途中,无聊还是一方面,还会遇到这个季节难逢的恶劣天气。遇到过最危险的一次,天地一片漆黑,乌云滚滚,恶浪滔天。不一会,暴风骤雨席卷着茫茫的海面,掀起一波接一波的滔天巨浪,用那惊天动地的声音,宣告着大自然的无上威力!在这样的天危下,在如汤如沸的海面上,船队只能奋力挣扎着。不管是千石的小船,还是两万五千石的大海船,面对这样的天气,都一样显得十分单薄渺小。 好在,海军成立后就在东海上训练了很长时间,遭遇恶劣天气时也有一套应对措施。不管是南洋护卫队转过来的海军军士,还是近两年招募的新人,在滔天巨浪面前,尽管海船岌岌可危,但是他们并未束手待毙,都在船长的指挥下,豁出了性命与这狂风暴雨搏斗!南洋商社的船员也是常年跑海,应对危险天气也十分有经验,总体上算是有惊无险。 从吕宋南下,因为要寻找香料,所以船队并沿着吕宋的海岸线一路南下,猴子这边的军士主要是海军早已熟悉这种单调枯燥的生活,宝南师大部跟着李睿纭,否则不用南洋商社那些人着急,恐怕军士们早已发疯。 经过了那世的巴拉望岛,还派人上岛搜寻了一番,丝毫不见香料的影子。接着南下就是加里曼丹岛了,这个海岛实在太大,海商也从来没有深入过这个岛屿,船队没有贸然深入,只能一路沿着加里曼丹岛西海岸线继续南下。到了这会,摆在猴子面前有一个选择了。 按照苏氏地图,继续南下,还有一处叫爪哇的海岛,差不多要航行八天时间,那是最后的希望。另一个选择就是就此转向西,差不多四天时间。问题是,如果在爪哇那边再没有香料的踪影,就算只在那寻找五天,再从爪哇到狮子城,还要十一二天时间,这一个来回就要近一个月时间,这个决定着实不好下。 询问了高明杰、关志堂等人的意见后,猴子最终还是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护卫南洋商社前往狮子城,一路前往爪哇。猴子面临艰难的抉择,李睿纭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李睿纭带着一千海军和三个团的陆军从吕宋海港出发,用了九天时间横跨大洋,才看到中南半岛。和吕宋那样的土着不同,中南半岛由于靠近中国大陆,很早以前就受中原文明的影响,建立起了正统的封建王朝。在这个时空里,五百多年前还出现过统一的王朝,只是现在处于分裂状态。半岛上有五个大小不同的政权。其中沿海的两大政权分别是南部的安南和北部北湾。 安南和吕宋隔海相望,距离将近一千两百里,航行顺利的话大约需要九天时间。陆地面积大约和两广差不多,物产十分丰富,人口近五百万,是一个庞大的市场。北湾和广西接壤,和海南岛隔海相望,距离大约五百里。陆地面积比广东稍大,人口三百多万,市场同样很大。 之所以当初剿灭南海龙后,舍近求远先从海南直接前往吕宋,一方面是因为吕宋那边已经有基础,要先把吕宋拿下,作为日后南洋的重要基地。另一方面,以往海商南下,基本上不去北湾,那里是广西海商和海南岛海盗的天下,贸然前往好处不大,只能等后面把海南岛和广西搞定之后再考虑。 再者,安南作为海商的一个重要目的地,被征收重税,也是此行必须解决的一个问题。以一匹棉布为例,在泉州只卖一百文,到了安南要卖五百文,看起来海商已经赚了不少。但是,安南官府要从海商手上以十抽五征收重税。这样一来,海商只能赚到一百五十文了,官府从海商抽取的税收比海商自己赚的都多,其他诸如瓷器、茶叶等也是这般。 渐渐开始风行安南的肥皂、白糖、低度酒等也是如此,搞得海商在泉州的这些特殊产品上面赚的钱远不如复兴、王家、路高两家这些销往江南、吴朝、元朝的商社。加上产量有限,三家要么是苏圣平自己的,要么是和他签过专卖协议的,海商就只能往南洋运货,数量还十分有限,取得的利润远不如棉布这些传统产品,这让海商们情何以堪? 那海商可以提高价格啊?可是你把棉布的价格提高了,安南这边的百姓又不富裕,太高了他们可买不起,岂不是影响收入。棉布如此,其他商品也是一样。因此,海商虽然赚钱,但是官府赚的更多。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随着南洋经济殖民战略实行,稻米、甘蔗、矿产等原材料急剧增加,又补充了吕宋的大量廉价劳动力,到时不论是酒、肥皂、火柴还是白糖等产量都会大幅度提升。还有等陈文华那边棉布工厂大量生产后,棉布产量也会急剧上升。加上瓷器、茶叶等原来的海商主要货物,市场就成了重中之重了。 如果,安南官府征收的税收还是那么高,降低价格刺激消费的话,海商赚的钱不多。提高价格增加利润的话,会导致市场萎缩,更是得不偿失。唯一的办法,就是逼迫安南官府降低税收。 这样一来,货物价格就能稍微降低点,一方面,同等数量的货物南洋商社反倒是能赚到更多的钱。另一方面,增加的产量就有销路了。将会弥补日后因为战乱或者和越朝闹翻后的市场空位。为苏圣平带来源源不断的钱财,也不至于让已经团聚在他身边的泉州海商团体分崩离析。而且,到时南洋商社的税收将会是独一的,这样一来两广的海商在安南这边就没有竞争力了,最终将会导致南洋商社垄断了安南的市场。 正是因为这样环环相扣,又对南部海军和陆军的实力有信心,所以王少杰拿出苏圣平的南洋经济殖民策略后,泉州那些海商才会趋之若鹜,才会心甘情愿的在国民军没出一分钱的情况下,让他们在南洋商社当中占据那么多的股份。 第407章 安南风云2 归仁港是安南东部第一大海港城市,在安南的地位相当于越朝的苏州府,是安南对外贸易的第一府。人口大约三十万,驻扎着安南最大的一支水军,约有五千水军和近三百艘船,周边另有大约五千人的陆军驻扎。 十一月的归仁港正是一年当中最为繁华的时候,货船往来交织,两广、福建等地的海商上个月把货送到,然后再购买南洋的木料、米粮、珊瑚、珍珠等货物,准备运回贩卖。 李睿纭带领的南征军一部,共有南部海军两千人,战船四十余艘。另有宝南师三千余人,船只十五艘。加上南洋商社的各色货船五十余艘。这支庞大的船队在距离海港尚有半日路程时,就被归仁水军就发现了。 一开始,归仁水军以为这支船队也是来做生意的,只派了一艘小海船前去查看,还没靠近就发现船队上确实数量众多的军人,赶紧掉头回去。没多久,归仁港城门前的百姓就四处奔逃,直到城门关上。看到那最多一丈高的城墙,李睿纭他们就摇头笑笑。 归仁港已然在望,驻军的工作李睿纭丝毫不在意,经过苏圣平熏陶多年,对制海权已经有了粗浅的认识,如今他关注的归仁水军的情形。 归仁水军的水寨控厄入海口,四面楼栅,几百艘大小船只整齐停靠在内。此时,水寨的栅门却是缓缓打开,一艘艘船载着水军开始出来。 李睿纭他们通过望远镜把当地军队的一举一动看的真切,却没有丝毫举动,原因是要先礼后兵。即使谈判不成功,也要堂堂正正的打败当地军队,打到他们胆寒,逼迫官府同意降低税赋。南洋商社的船后撤,宝南师的船居中,南部海军的船在前,各自相距两里左右的距离,业已做好的作战的准备。 按说,在没有火炮这种远程攻击兵器时,海战的关键在于三点,一是船只大小,可以直接碾压对方小船,干脆省了力气。二是船速,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还真没办法。三是船只多少,俗话说蚂蚁咬死大象,接战围攻、自杀式火攻等,船多了自然就有很多办法可以应敌。 海战指挥并不是李睿纭擅长的领域,早早的将作战的指挥权交给了南部海军的参谋高明杰。此时,宝南师一干将领大多待在中间的大船上,南部海军的将领们则是在高明杰的带领下,在前面指挥战事。 虽然南部海军战船在数量上绝对劣势,但造船技术上,安南和泉州、莆田是无法相比的。南部海军除了那艘两万五千石的大船外,其他船只也都是从莆田船厂买来的商船改造的,船壁高而坚,设计精良。与之相比,安南的造船技术尽管是从中国学来的,但技术方面落后得很,不仅船体小的多,而且用料方面也无法比拟,更不用说船上的武器装备了。 尽管想要通过堂堂正正之战震慑安南方面,但总不能拿自己的军士开玩笑,高明杰等水军将领等到归仁水军出了水寨之后,就准备开始攻击了。分析了归仁水军的情况,比较双方的优劣势,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采取中路突破、分路夹击的战术,一次就把对方打趴下。 定下策略,海军的战船呈凸字形分布,当先的就是两万五千石的大船,带着两边各四艘船,以圆锥状作为先锋将会直冲地方船队。两边分布二十艘战船护卫,最后再由十艘战船兜底。 归仁水军的领军大将叫李焕南,是安南李家的嫡系子弟,原本看对方虽然船大,但是数量不多,还担心对方围攻水寨,没想到对方却是安然等着己方船只出了水寨。己方船只比较小,届时只能用类似于群狼战术,用船只围住那些大船,然后跳帮作战。只是没想到己方刚刚出了水寨,对方一艘大船当先,就冲撞了过来。 两万五千石大船是泉州船厂用几年时间研究制造的,还凝结了科学研究院研究所的心血。先进性不仅仅体现在造船技术上,上面的武器装备也是一流。 船头上几根巨大的铁杵,冲撞船队必将所向披靡。甲板上两排八座小型投石机,是最为远程的攻击武器,足够的数量确保了命中率,齐发之后对敌人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船舷两边安放的虎蹲炮和投石机,必然会对两边的船只和士兵造成巨大的伤害。不仅在攻击力上面,很多细节也充分展示了这些大船的优越性,比如给投石机和虎蹲炮制作的可以移动安放的护罩,为了防护射弩军士安全的隔板,等等。 可惜苏圣平始终不肯给两艘大船命名,道是这两艘大船是战船,要等战斗后,看看这些大船的作用,到时再定型命名。两艘大船一艘给猴子带走,还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寻找香料岛的踪迹。一艘就要第一次接受战火的洗礼了。 李焕南万不料对方竟然不管不顾的主动发起进攻,急忙派出三十几艘船和八百多水军迎击。 随着两支船队逐渐靠近,归仁水军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大船上黑乎乎的铁杵,只要被这铁杵一撞,结果可想而知。此时,大船上面的风帆兜满了风,借着风势直扑了过去,归仁水军出动拦截的三十几艘船纷纷避开。大船上的海军指挥见状,嘴上露出冷笑,传令甲板上的军士,准备进行远程攻击。 海军军士紧张调试着投石机,计算着投射的方向和距离,安放好替代石头的铁球,三人一组推动绞盘,只等距离靠近后,就给地方一个强烈攻击。 两支船队相距只有百米的时候,随着一声令下,军士松开绞盘,大船船头上的八座投石机把八个大铁球投射了出去。对方船队过于密集,八个大铁球竟然都命中了。可惜,铁球的动力不足,给对方人员和船只造成的伤害远不如心中的恐惧。 果然,归仁水军船上原本站着的士兵,见到对面飞来黑乎乎的几个小点,等到看清的人想要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当场就有好几个士兵被砸死。关键是铁球是圆的,在没有足够力量阻挡时,击中后还会滚动,同样会给人员和船只带来危害。只是,这种伤害对于大队士兵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百米距离很近,投石机发射两轮后,大船就进入了归仁水军的射程,士兵大叫着纷纷向大船射箭。让归仁水军没想到的是,真正靠近之后,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归仁水军的三十几艘船已然对大船领衔的九艘船形成了合围之势。刚刚的避让,无非是躲其锋芒,如今他们就要仗着大船行动不便的特点,发起围攻了。归仁水军还算训练有素,三十几艘船同时发动快速的向南部海军九艘船合围过来。 这是海军指挥求之不得的好事,先是再用两侧的数十架投石机发动猛烈的进攻,等距离缩短至五十米后,虎蹲炮纷纷点火,嘣、嘣、嘣 十来声爆炸声响起,归仁水军的士兵之间地方船体两侧纷纷冒起白烟,转瞬之间却是一片小黑点飞来,紧接着却是大量士兵啊、啊、啊的叫声。 归仁水军是悲哀的,某种程度上讲这已经是不同时代的海战了。尤其是这三十几艘船上的,这还没接战,就被对方这样的远程攻击打了几茬,死伤一片。尤其是后面的虎蹲炮,由于距离太近,死伤比此前的投石机大的多。 不过,现在还不是他们悲伤、害怕和绝望的时候,当船只依靠惯性继续靠近后,归仁水军冒着被砸、被炸的风险,站起来射箭。这下好了额,南部海军的军士都躲了起来,就连虎蹲炮也没继续发射,看到这一幕归仁水军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英勇,恨不得赶紧撞上去,把那些突然出现在家门口敌人斩杀殆尽。 可没等他们射出几支箭,船队再次靠近的时候,九艘船上的先是射出了两轮手弩,手弩劲道强,又十分精准,不少士兵倒地后,士兵赶紧俯身躲避。没想到他们一躲,对面船上的海军军士又扔过来了一个个冒烟的小铁罐,就在他们还好奇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是嘭嘭嘭的爆炸声响起,小铁罐边上的士兵被弹射出来的铁片、铁球击中,顿时就倒地不起,血流满地。 到了此时,归仁水军这三十几艘船上的士兵已经战损一半以上,可是他们竟然还没有彻底崩溃,估计是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他们还不顾上害怕。可在大船上的海军指挥看来,倒是归仁水军这些士兵比较强悍。 海军军士扔出去两轮“手榴弹”后,归仁水军的船就撞了上来,嘭嘭嘭的撞击声四处响起,已经遭受重创的水军士兵竟然还有心气嗷嗷嗷叫的准备攀上海军的船作战。 大船上的海军指挥呸的吐了口口水,这些士兵已经不是来打仗的了,完全过来送死的,距离太近不敢用手榴弹,海军军士纷纷用手弩一一狙杀试图攀上船的归仁水军士兵。还有不少军士仗着自己的兵甲精良,直接跳下船去和对方厮杀。没过多长时间,三十几艘船只外围十来艘跑掉,剩下的船上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着的水军士兵了。 第408章 安南风云3 整个接战过程只用了大概半个时辰,在后面一里左右的李睿纭等人用望远镜完整的看过了双方对战的情形,说是对战也不准确,应该是南部海军暴打归仁水军的过程。脸上纷纷露出了微笑,打败对方看来一点也不成问题。 而在水寨前的李焕南,没有看清对方最后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只是在可惜自己没有及时派出更多的船,不然自己几百艘船出击的话,对方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群狼的撕咬,如今却是白白牺牲了那么多水军士兵。 无论在哪里,手上的军权就是实力最大的倚仗,安南李家作为当朝最大的一支势力,归仁水军就是重要的组成部分,否则也不会是他这个嫡系子弟过来坐镇。可但凡是大家族,内部也是竞争十分激烈,时刻都有人盯着你的位置,准备取而代之。所以,短短半个时辰就丢掉那么多船和士兵,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如今对于李焕南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军压上,力图消灭这些侵略者,方能找回一点颜面。可对方仅仅动用了十艘船,就打成这样,如若对方前列那三十几艘船也一样全军进攻,结局到底如何,是不是要躲进水寨当中,依托地利和对方周旋?没等他想清楚战或不战的利弊,南部海军的大船丝毫不顾漂在海上归仁水军战船,朝他们冲了过来。 面对此情此景,已经由不得李焕南继续思考了。面对如同一座小岛一样漂浮在海面上的船队,李焕南能想到小船对付大船的办法,就是全军压上合围,然后采取火攻的战术。 归仁水军已经全部出动,密密麻麻的朝南部海军九艘先锋战船扑过来,只要挡住这九艘船前进,然后依靠人数上的优势,不论放火还是攀爬跳帮作战,都有战胜的希望。 应该说李焕南的战术是正确的,以大船为首的九艘船终于在归仁水军密密麻麻的战船当中停顿了下来。此前因为归仁水军不顾一切的围过来,投石机和虎蹲炮尽管给对方造成了一些伤亡,但是并没有形成压倒性优势。此时,不论是投石机,还是虎蹲炮都失去了作用,就连手榴弹也不再随便乱扔。 不少归仁水军的士兵或爬或跳的来到了船上,和南部海军的军士战成一团。而且,归仁水军已经在放火,除了大船因为有薄铁皮的防护,着火的地方不算多之外,另外八艘大船全部已经着火。 九艘船上,双方军士战成一团,这个时候考验的就是双方的军士质量和甲胄兵器质量了。南部海军应该庆幸的是,他们的兵器甲胄比对方精良的多,否则对方的士气、毅力丝毫不输他们。 南部海军身着板甲,又手持精良的钢刀和长枪,后面的军士又时不时射出一支弩箭,将一些作战英勇的归仁水军士兵射个透心凉。归仁水军的兵甲质量不够好,就算人多、作战英勇也无法立马就打败南部海军,反倒是南部海军不少军士斩获颇丰。 海军一个大汉手持钢刀突在前面,身后跟着两个长枪兵,面对归仁水军左右砍杀,虽然三人面对十几个归仁水军,嘴角依然噙着一丝冷笑。左手一刀削下来一个水军的一大片皮肉,趁着身后的战友长枪前刺,右手的拳头已经砸在另一个士兵的脖子上,颈骨折断的声音,清晰入耳。 此人正是当年闽王派入苏圣平军中的密探游三,被抓后被教育了好长时间,竟然洗心革面、幡然悔悟,经过思训部和信息部的考核后,又回到了海军军中。如今已是南部海军的一个班长,此次作战十分英勇,希望通过立功获得提升。 海军当中和他一样抱着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正是有这么一大群英勇的海军军士存在,加上有精良的兵器甲胄护体,所以尽管九艘船陷入了重围,但依然不落下风。 九艘先锋大船动了以后,五百米后的两列战船也开始动了起来。胡克刚指挥着船队变换阵形,分为左右两队,准备反将归仁水军围住,中央九艘先锋战船突破,两翼战船同时夹击,兜底十艘战船犹如十支利箭插入归仁水军中。 归仁水军发现这一幕后,外围的战船赶紧应敌。三侧的战船实在太操蛋了,很好的落实了主将的部署,先不接近用远程武器攻击。等到南部海军完成反包围后,一时之间投石机投出的铁球乱飞,虎蹲炮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射击。在狭小的海域之内,数量众多的归仁水军只能被动挨打,形势急转直下。 等到底部的十艘船距离靠近后,三侧的船只齐齐出动,迅速向奋战在一团的战场出击,转瞬就陷入混战当中。陷入重围的九艘先锋战船已经奋战多时,此时已经不能保留任何战力,海军军士的手弩齐射,手榴弹奋力扔出。 面对南部海军内外夹击,归仁水军终于顶受不住压力,开始有船只抽空撤退。有了第一艘,就有第二艘,然后就是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战船撤退。南部海军战船实在太少,合围的空档太大,再者也不是要跟对方死战,见到有要逃跑的战船,丝毫不做阻挡,任由他们离去。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进行了一天的海战终于结束。 归仁水军脱离战场的战船已然退回水寨前,却没有进入水寨,仍然排列出了迎敌之态。南部海军这边也没有继续作战的意图,夜里作战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加上九艘先锋战船有三艘已经彻底损毁,另外几艘也不宜继续作战。 好在那艘大船经受住了考验,尽管有所损毁,但完全不影响航行,只要归仁这边有合适的材料,随行的船厂工匠就能修理。把那些随行的工匠高兴的手舞足蹈,声言于冠华大匠和苏大人知道这个情形后,必然给他们发奖金。 高明杰虽然也关心大船的安危,此刻知道了大船无恙后,自然就放在心上。今天一战,尤其是后面九艘先锋船陷入重围,后来所有船只杀入战团,给海军军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现在看来就已经有一百多人死亡,更有两百多人受重伤,还有五百多人受轻伤。导致能够继续作战的军士只剩下三分之二。 损毁的船只和受重伤、死亡的军士已经被安置妥当,医护队也前来给受轻伤的队员医治。李睿纭等人也来到了船上,正在巡视轻伤员。马上就要来到大船上开作战会议,总结今天的作战,决定明天的作战计划。 李睿纭他们上了大船后的第一件事情也是询问大船的情形,得知大船没事后,原本因为巡视伤员,看到满船的伤兵,心情不好的几个头头,此时都露出了微笑。只要大船没事,相信日后他们就会有更多这样的大船,到时就不怕人家合围了,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么大的伤亡。 作战总结会议没开多长时间,反正海战高明杰才是专长,今天的作战情形大家也都看在眼里。不管是高明杰的指挥、船队的配合、战术意图的贯彻,还是海军军士的作战意志,都没有什么问题。除了没有料到李焕南会孤注一掷用大量战船围困住九艘先锋战船,给那些船造成了极大的损害和军士伤亡外,基本没有多大的问题。反之,海军也俘虏了不少归仁水军,更不用说还收缴了七十几艘完好的船只。要知道归仁水军的船只相比南部海军战船是不如,可比普通的商船就还要好上一筹了。到时顺利的话,不仅可以带更多的货物回去,还能卖给南洋、东洋两支护卫队,或者是南洋商社自己用,只这一项就收获不少。 高明杰自然要总结一下自己指挥海军作战的得失,重点检讨了面对李焕南全军压上时,行动不够迅速的问题。众人听了高明杰的得失评论后,都没有说太多话,只是希望高明杰明日就一鼓作气拿下归仁水军的军寨,否则长时间飘在海上,对伤员十分不利。 然后,大家又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同样是没有说太多话,倒是对高明杰根据归仁水军的架势,准备采取火攻的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想法大感兴趣。 高明杰的想法是,针对李焕南摆出的阵势,发挥南部海军远程攻击的优势,将投石机集中起来,发射大量的火球去点燃归仁水军的船只。众人详细的听了高明杰短时间内想出的这个办法,觉得是十分有利于海军的一个想法,不仅可以有效杀伤敌人,还能尽可能的减少己方军士的伤亡。纷纷从自己的角度,帮助高明杰完善这个计划,意图明天一鼓作气拿下归仁水军军寨。这样,接下来才能看他们陆军的表演,免得看着海军摧枯拉朽的杀敌眼红。 第409章 安南风云4 李焕南很沮丧,这不知哪里突然冒出的一伙人竟然如此厉害。自己手下这支水军是安南最为强大的水军了,也就只有南边的另外一支护卫京都的水军可堪比拟,在南洋这一块不管北湾的水军还是那些海盗,从来没有人敢小觑。没想到就短短一天时间,在自己的家门口就被人家打的抬不起头来。五千水军士兵战死和失踪近千人,还有轻重伤一千多人,战损已经达到一半。还有就是水军船只,除了被损毁的几十艘,带回水寨的已然不到一半。 他没有也顾不上查清楚谁是最先撤退的,在他看来,即使不退,最终的结果也就是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但己方受到的损伤肯定更严重,说不定就是直接全军崩溃,哪还有现在一半实力。但是,他对翻盘完全不抱希望。对方的船大,还有先进的武器和精良兵器甲胄,斗志昂扬的军士,这些都不是归仁水军可以对抗的。 现在,他只知道对方是中原汉人。城中的汉人不少,可惜了解这支军队的人却不多。好不容易从泉州的商人嘴中得知,对方可能是什么福建靖海使的海军,可从嘴中对这支军队的评价颇高,道乃是仁义之师,只会打海盗,从不干扰民之事。所以他怎么也想不通,对方为何会率军来攻。 归仁水军可是安南正儿八经的官方军队,可不是什么海盗。今天这么一战,已经等同于侵略。如果说对方想要进攻安南,可凭那么一支船队显然是不够的。再者,安南这边一向安分守己,倒退五十年,还要时常到洛阳朝贡皇帝。这些年来虽然从未去中原朝贡,但是对中原来的商人也没什么压迫啊,双方生意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了这么一伙人,二话不说杀到家门口来。 李焕南当然不清楚南征军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所谓的官税。如果这要想侵略这么一个国家的话,最起码再有五倍的军力,否则就算能够打下来也守不住,那就完全是为了添仇恨,得不偿失了。 李焕南收拢败兵后没有退回水寨,依然摆出应敌的架势。一来是不得不对归仁城中的官员摆出的一个姿态。另外一个他算是知道了,对方真正厉害的是那个会响的东西。但这个兵器有一个十分明显的缺陷,那个能够远距离攻击的,只要躲起来,就不会造成伤害。那个靠人扔的,只要不让他们靠近,扔不到的话功效就远远不如射箭。 第二天一早,李焕南就看到对方的船只以那艘大船为中心,横向排列。站在水寨上看过去,能清楚的看到船上的军士正在忙碌着。就在他不知对方要干嘛时,对面的船队中再次响起了那令他绝望的号音。紧接着就是同一时间点燃火球,然后又同时发射,根本不给李焕南反应的时间。报应来得太快了,昨天他们朝人家放火,今天人家就把火给放回来了,而且还更加可怕,投放的火球里面有玄机。 瓷罐里面放上棉絮,棉絮里混合着少量火药,瓷罐外面用棉布包裹,涂上火油。点燃火球后,以最快的速度投放出去,等棉球着地后,瓷罐摔碎,混合着火药的棉絮瞬间爆燃,达不到爆炸的效果,加上包裹着瓷罐的棉布,却能瞬间点燃周边的一切,尤其是战船的主要材质是木材,效果就更加好了。 可笑的是,李焕南一定不知道一个叫“火烧赤壁”的故事。为了避免万一南部海军冲阵,水寨前的战船排列整齐,而且靠的挺近。就算没有用铁索相连,实际上也达到了差不多的效果。高明杰是知道苏圣平给海军将领们讲的那个“火烧赤壁”的故事,昨天傍晚看到李焕南摆出的架势后,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个计划。 海面上,大大小小的火球齐齐飞向归仁水军的船只,让士兵们根本来不及灭火,而且那火球摔地上后,嘣的一声实在吓人,要知道他们昨天就是这种声音之后飞来的各种小块东西杀死了不少人,这样就更来不及救火了。等到他们发现那东西基本不会杀人后,却发现飞来的火苗极易点燃身上的衣物和头发,灼伤身体。 投石机投放几轮火球后,归仁水军的战船就迅速陷入一片火海,许多船着火后又试图逃离,慌成一团、夺路而逃的火船又将火种带至后续大船只,归仁水军的布局立马混乱,这种局面进一步造成相近船只无法及时调转航向,火借风势,归仁水军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局面。水寨前狭小的海面瞬间成了下饺子的大锅,水军士兵纷纷跳水逃命。一时间“烟焰涨天,海水皆赤”,烧死呛死外加弃船跳水淹死的水军士兵不计其数。 李焕南此时肝胆欲裂,倒也有点急智,指挥着前排的战船向前开动,上面的风帆兜满了风,借着风势朝海军直扑了过来。这一次,有的船上水军士兵绝望的嚎叫着,想要和对面的大船同归于尽。可惜这个办法却行不通,一旦船只靠近,虎蹲炮和手榴弹就开始发威,缺少了水军士兵攻击的战船完全靠近不了南部海军的船只,加上大火燃烧,归仁水军士兵只能跳水逃生,更不用说把火往大船上引了。 短短一个上午时间,归仁水军被大火烧毁了大量的船只,水军士兵也被大量烧死。等到水军退回水寨,南部海军的船只才开始缓缓上前打扫战场,可惜海面上除了一些死尸外,就剩下熊熊燃烧的一些战船,搞得海军的船只都无法靠近。 带着仅剩的四十几艘船逃回水寨后,李焕南再也无法平静了,整个人陷入崩溃的边缘,殊不知这更是李睿纭他们想要的。 看到归仁海军进入了水寨,李睿纭、胡克刚、高明杰他们哈哈大笑。归仁水军算是彻底没希望了,原因是李睿纭慌乱之际犯了个大错,不该龟缩进水寨。 这样一来,水军控厄入海口的优势就没有了,等于放弃了对入海口的控制权,也等于把战争的主动权拱手交给了南征军。另外,别以为他们龟缩在水寨内,南征军就拿他们没办法,实际上他们躲在寨中,却丧失了机动性、主动权,相当于把水寨暴露在南征军面前,任人攻打。 南征军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对付龟缩在水寨中的归仁水军,不说动用炸药这个大杀器,只要派遣陆军从西面切断水寨和归仁城的联系,再控制陆上淡水水源和粮道,水寨众军立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果不其然,李睿纭开始分兵,一路封守水寨寨门,一路前去切断水军后路。李焕南见到这一幕,猛的一拍额头,已然来不及应对,悔之晚矣。 再者,李焕南不清楚的是,他们李家将会是南征军要打击的主要势力之一。李家是安南的大族,而且是外戚,在朝中有极大的势力,而且李家一直奉行要对海商征收重税,正是通过对海商征收重税,让李家获得了极大的好处了,有了经济基础笼络手下,才能在安南朝廷中始终是第一大势力。几十年来把控归仁水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此才能保证收海商的税。 安南皇帝对李家的态度十分为难,本身也想通过征税获得好处,但又忌惮李家的实力。只能通过拉拢李家的敌对势力抗衡他们,勉强在朝廷当中形成平衡的局面。 收集了安南朝廷的势力分布后,南征军的战略是把李家水军精锐打趴下,这样一来李家必然要面对朝中敌对势力的攻讦。然后南征军再联合李家的敌对势力,给他们商品销售权,鼓动安南官方放弃对南洋商社征税。 这样一来,李家的敌对势力没有什么损失,反倒是通过销售商品获利,有了抗衡李家的基础。皇帝也能打击李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皇位,想必这两方是能够接受的。 当然,只打败了李家的主要势力之一—归仁水军是不够的,陆军还要再打出漂亮一仗,彻底破灭安南朝廷的威风。但又不能彻底打死李家,否则李家的实力大损,皇帝和他们的敌对势力实力大涨之后,万一他们为了安南朝廷的收入,转过身来又对南洋商社征收重税,岂不是鸡飞蛋打白费功夫? 这样操作下来,南洋商社不仅能获得免税的权利,日后就能通过归仁港向安南大量倾销产品。南洋商社的免税权利是独一的,不仅能够在和其他海商的竞争当中取得优势,假以时日就有了垄断安南市场的可能,真正意义上达到经济殖民的目的。 另外,其他海商没有这个免税的权利,短时间内李家也好,安南皇帝和李家的敌对势力也罢,面子上也能过得去,不至于拼死反对。否则真要举国对抗南征军,以南征军的兵力,实际上也无法应对。 第410章 安南风云5 李焕南龟缩进水寨了,归仁城又城门紧闭。宝南师切断了水寨和城中的联系后,清理出了足够的地方给船队安营扎寨。南征军没有进攻归仁城,城中的守军见识了海军的厉害后,也不敢贸然出击。暂时双方处于平静的状态,恰好让长途航行的船队众人休整的时机。 归仁港这边一片平静,安南朝堂上早已乱作一团。十月二十六日,南征军到达归仁港的时候,归仁城知府高海对李焕南还是有信心的,并未太把突然出现的南征军当回事。等到第一次接战,南部海军摧枯拉朽的打败三十几艘船后,高海就坐不住了,立即往朝廷上了奏报,说是海上突然出现了不明来路的敌人,估计是中原朝廷的人马。 高海的奏报还没达到安南皇帝的案头,当天,高海第二封奏报又到了,还算维护李焕南,道是归仁水军与敌人一战,斩获不少,但也损失惨重。这下子李家的家主,安南宰相李乙容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了,第二天赶紧向皇帝禀报。此时,李焕南的归仁水军已经彻底战败龟缩进水寨里了,高海的第三封奏报也发出了。 在国家面临侵略时,安南朝廷倒也算团结。无论皇帝,还是大臣,都众口一词的表示要坚决的抵制侵略。只不过朝堂上固有的争夺之势导致派何人前去解决这件事又僵持不下。李家想自己解决问题,皇帝和他们的敌对势力希望派他们的人前去,以此为机会把钉子钉进归仁港。 让安南朝廷各方没有想到的是,十月二十八日高海的奏报又到了,得知归仁水军近乎全军覆没,只剩三四十条船龟缩进水寨,敌军已切断水寨和城中的联系,并且安营扎寨准备进攻归仁城。归仁水军两天时间就被人家打的近乎瘫痪,归仁城还被围住,高海连对方的具体情况还没搞清楚,安南朝堂震惊之余倒不再有什么纷争了。 皇帝力排众议,抽调驻守在头顿另一支水军北上,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归仁水军比头顿水军只强不弱,归仁水军都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头顿水军恐怕也起不了太大作用。另外,就是紧急调派驻扎的邦美的一万大军前往归仁城。 十一月二日,南部海军一部留在船上防备归仁水军,其余人员已和陆军一道上岸驻扎在归仁城外。经过五天时间的休整,受伤较轻的海军队员已经基本恢复战力,伤重能治的伤势也控制住了。 南征军的军寨背海面城,在海港的基础上用安南遍地都是的木料扎起木栅,原有房屋供给军士居住,不够的再搭建一些帐篷。军寨距离归仁水军水寨一里左右,距离归仁城两里左右。 居中的一处宅子中,南征军这一路的联合司令部作战会议正在召开,人员包括宝南师师长李睿纭、参谋长胡克刚、思训官龚培云、军情部长冯照煌、军法部长顾锦程、后勤部长付清、二团团长王俭业、三团团长李华明,南部海军参谋长高明杰、军法部长杜文荣以及两名水军指挥,新城师二团团长王国英。 后勤装备部长付清最先发言,道:“军士的兵器甲胄损毁不多,还能确保供应,虎蹲炮和手榴弹的余量最多支持两次海战那种程度的作战,药品也够用。问题是米粮只能支持七天的量了,当初估计南洋这边米粮不缺,所以船上多装载了一些药品、武器,此前吕宋补充过一次。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付清说完,大家都觉得米粮不算是大问题,因为政治上和商业上的目的,南征军没想过要劫掠,否则南洋这边最不缺的就是米粮。到时真要断粮了,那就不管了,四处抢个够再说。 龚培云接着发言道:“海军方面这一次伤亡不小,可以说是国民军历次作战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万幸的是军士的情绪还算稳定,陆军这边已经抽调大半思训支援海军,基本上不会有问题。倒是陆军众将士看过海军作战后,纷纷提议让他们去打一下归仁城。”龚培云话音一落,场中诸人哈哈一笑。军队就是如此,看到人家打胜仗后,见识了那种野蛮的拼杀,恨不得自己赶紧也上前大战一番。 李睿纭摇摇头,道:“着什么急,海军的兄弟们拔得头筹,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了。龚部长,你们思训也要注意这些陆军军士的心态,必须严格按照司令部部署作战。”龚培云赶紧称是。 接下来是冯照煌,道:“今天一早收到侦查员的信息,安南方面已经派遣军队前来救援,人数大概是一万人,昨日到达一处叫云社的地方,并且驻扎下来观望归仁的形势。云社距离归仁四十里左右,西南边有一条河直通大海,河两边分别可以直达归仁城和水军水寨。从这里出发有多个方向可以进攻我们切断水寨的部队。” 冯照煌说完,胡克刚接着说到:“据军情提供的消息,参谋部判断,安南这部军队原本是要驰援归仁城的,想必是归仁城的知府没有如实禀报他们朝廷,有些夸大其词。因此看到归仁城完好无损,而且我们既没进攻,也没围困,反倒是水寨陷入了重围,就暂时驻扎在云社,想要搞清我们的意图。” “我们判断,如今他们想要的应该是先打通和水寨的联系,把水寨那些人救出去。等到水寨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联合归仁城守军向我们发动进攻。如果此议成立的话,安南应该还会派遣一支水军试图截断我们的后路。” “根据这个判断,参谋部已经根据这片区域的地形地势和敌我双方兵力部署,制定一个作战计划。首先,水寨中的李焕南不能杀,但也不能放跑,因此就必须坚决打击他们的救援,估计归仁城中的军队还有可能试图进攻我们军寨,试图扰乱视线。其次,必须打败前来救援的安南军,就跟海军一样,一次性把安南彻底打怕,后面的事情才好办。再次,归仁城必须拿下,以后这里会和吕宋一样成为南洋的一处重要据点,也是南洋商社经商的桥头堡。” “三个目标对应的是三个作战步骤顺序和计划,此外就是海军方面,必须严密防守,千万不能因为打了胜仗就大意,安南的水军应该还会再给你们一次挣功劳的机会。”胡克刚说的明白,众人基本清楚了当前的情形,接下来就看如何应敌了,尤其陆军三个团长,都期许的看着李睿纭。 李睿纭笑着说:“你们三个不用这么看着我,阻断前往救援水寨的敌军。宝南三团负责急行军出击云社,海军负责防卫海上和封守水寨。具体的作战任务是这样的” 南征军在召开作战会议时,安南邦美驻军的主将郑如泰在云社的大营里接见归仁主将傅清河的信使,直到此时他才清楚来犯的部队乃是中原汉人,全军有海军约三千人,陆军约五千人。 郑如泰是李家阵营中人,对于李焕南的水军覆灭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李家嫡系子孙李焕南,如今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李焕南救出来。对于归仁知府高海和守城主将傅清河夸大军情的事情,他现在也没时间追究。既然归仁城还没丢掉,汉人也没有攻打归仁城,看来这事还透着古怪。前来救援的路上,断断续续收到水军战败的情形,郑如泰对汉人军队那种会炸出巨响的兵器颇为忌惮,他认为水军败就败在这上面。 如何应对那种武器,郑如泰也是毫无头绪,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一个选择必须做出。保险的一点的做法就是全军压上,不顾一切的救出水寨中的李焕南,然后等待朝廷其他军队到达后,一起进攻汉人,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在李家面前捞到了好处,却在皇帝和朝廷面前捞不到功劳。另外还有一条路,就是和傅清河配合,通过紧密的部署,既救出李焕南,又能打击汉人军队。这样一来,不仅能得到李家的认可,还能获得朝廷和皇帝的认可,自己的功劳就大了。 问题是,汉人的军队处处透着古怪,万一自己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到时就难看了。还有就是傅清河和李家并不是一个阵营的,反正他负责驻守的归仁城并没有丢掉,他会不会全力配合自己的行动也是个问题。 权衡利弊一番,郑如泰心想富贵险中求,傅清河应该也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何况他还谎报了军情,还得依靠自己帮助他守住归仁城,应该能够配合自己。于是就写了一封信,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两人能够配合着捞取一份功劳,隐约之中还有点威胁的味道。 第411章 安南风云6 傅清河看了郑如泰的信后,跟知府高海商议了一番,一个从军事上考虑了郑如泰计策的可行性,一个从政治上指出了郑如泰的目的。 虽说汉人军队着实厉害,但从这些天看来,汉人军队似乎没有攻城的准备和能力。所以,最终两人还是觉得可以一试,大不了自己再跑回归仁城中,紧闭大门等待救援就是。 二团利用战船渡河后,王俭业就带着手下三个营长巡视战场。军士们也在紧张的构筑简易的防御工事。王俭业几人边走边说,道:“从云社救援水寨只有这三条路可走,你们一个营防守一条路,不管对方从哪个方向进攻,都必须坚守住,我会带着直属连随机支援。” 看到三个营长毫不在意的样子,王俭业骂道:“都给我认真点,别小看安南军队,你们以为海军打败他们是容易的?要不是有虎蹲炮和手榴弹,输赢还不好说呢。” 一营长李明笑呵呵的说:“团长,海军战船上的炮搬下来了,我们每个营有两门。手榴弹我们也有不少,安南猴子只要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二营长邓东来也拍着胸脯说:“海军那帮菜鸟都能打胜仗,我们是什么,以后定然是天下第一强军,区区几个安南猴子能够奈我何?” 见两个营长都说话了,原本最为稳重的三营长郭凤华也笑道:“我们是怎么训练的,训练了多长时间,和海盗真刀真枪的干过,我看安南猴子和海盗也差不多。” 王俭业平常和几个营长厮混的不错,此时见三个营长的样子,抬脚作势要踢,被他们迅速躲过,王俭业才说到:“你们别忘了军长的交待,这一次到南洋,就是要检验我们扩编后的战力。什么海盗,什么天下第一强军,都要战后才知道。安南军不容小觑,他们士兵的勇猛不输我们,这从海军的作战中就可以看出来。军长临行前说了,我们国民军日后是要有大作为的,但是如果在有优势兵器的情况下,打安南军都不能轻易获胜的话,日后如果遇到元军那种强大的军队,干脆就不要打了。” 接着,王俭业脸色一正,道:“你们也都知道,此次随军的参谋将会详细的记录整个南征作战过程,以及所有营以上的军官的作战指挥。你们说这意味着什么?” “军长另有重要的事情不能亲自指挥此次南征,他想了解整个南征的过程,想要知道营以上军官的指挥才能,要靠师长、参谋长他们汇报。但是,我相信军长会更加重视随军的记录,从中看出每个人的情形。” “你们都是老早就跟随军长的,但和你们一样的人还有很多,是止步于营长,还是能带更多的人,这一次的表现肯定很重要。就像老早思训官所说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以后的汉家天下还是要靠我们国民军,你们想要掉队,还是半尺竿头更进一步?” “反正老子可不想只当个团长,搞得老子见到同时进山货行的好多老兄弟都得敬礼。老子上不去,你们也休想。可知道新城师二团留守军寨,他们团长的小脸可都绿了,还是师长照顾自己人。你们可别让师长丢了面子,让新城师那些人看笑话。”王俭业一番话说的三个营长直点头,就连平常最为捣蛋的一营长李明此时也是一脸严肃。 王俭业见状,心中一笑,吓不死你们三个鸟人,嘴上却正色道:“赶紧回自己的阵地上去吧!就算死也要给我守住,不能放一个安南猴子过去。” 与此同时,三团长李华明正面临手下三个营长的责难。 一营长包兴天咬着根草根,道:“为什么二团可以去打仗,我们却要在军寨里留守。” 二营长高路元面露凶色,道:“就算留守也应该是新城师二团干的事情,凭什么他们还要守军寨,我们却只能干看着。” 三营长蔡伟一脸鄙视的看着李华明,道:“团长你是不是不受师长待见,总共三个团,怎么我们就成后娘养的了?” 李华明呸的一声,朝蔡伟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怎么不受师长待见了,你知道什么,师长这是给我们送大礼呢?” 蔡伟犹为不信的说:“还大礼呢,我看是一双小鞋吧!团长,是不是您老在作战会议上没有表态啊!宝南师三个团,按说师长跟我们最熟啊!军演的时候也是我们成绩最好!这吕宋轮不到我们就算了,吕宋那帮土着就留给一团那些兔崽子捡便宜吧!海战那是人家海军的事情,咱们也不抢。可这陆战了,二团算是自己人,咱们不争。可新城师二团他娘的都上去了,就我们留在后面干等着,这算怎么回事吗?我看肯定是团长你在作战会议上没有据理力争。” 李华明呵呵干笑两声,点点三个营长,最后恶狠狠的朝蔡伟指指,道:“蔡伟你小子能,竟然敢说新城师二团不是自己人,我看你需要好好跟思训官和军法官好好聊聊了。”说完作势要走。 蔡伟赶紧上前拦住,嬉笑道:“团长,属下这不是开玩笑嘛!”说完还暗恻恻的看了下边上,小声道:“属下听说此次南征,随军有记录营以上军官所有作战指挥经过的书记,这里面恐怕不简单。军长没来,以后回去定然会仔细阅看这些随军记录,到时您看我们就在这军寨中等着,你说给军长看什么?属下这不是为您老着急吗,人家陈团长打吕宋有功了,属下听说李师长和胡参谋长他们私下都表扬陈团长指挥有板有眼,尤其是第一仗骗吕宋土着那招,定然会写成军例,日后给战训学堂的人学习。现在人家王团长也捞着机会了,您老什么都没落下,总不至于就这样坐船在南洋转一圈就回去吧!” 李华明这才看着蔡伟,笑道:“我看你小子不是替我着急,是你自己着急吧,怕被一团的陆天华给比下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私下里和他打赌谁的军功更大?”蔡伟被揭了老底,嘿嘿笑的看着李华明。 李华明哼的一声,朝手下三个营长道:“你们没参加作战会议不知道情况,按照军律,没有发布作战计划前我不便透露,你们等着命令就是。放心,师长岂能不用我们团。我知道你们是看到人家二团出发了,被手下的连长、班长烦透了才来烦我的。你们大可放话给手下军士,我们团的军功将不会比任何团差,只要你们到时别尿裤子。” 三个营长齐声问道:“当真?” 李华明道:“老子何时骗过你们,再说你们晓得随军书记的事情,老子岂能不知道?好好回去安抚兄弟们,时刻做好准备,一旦命令下达,我们团将要打一场苦战。”说完直接就走。 联合司令部内,李睿纭几人正在一张简易的地图前谋划着什么,龚培云进屋的时候,笑道:“军士们都信心满满啊!估计是被海军刺激的,一个个恨不得立马就和安南军作战。” 胡克刚笑着抬头,道:“培云你不要只说一面,没被三团的军士围住?” 龚培云哈哈一笑,道:“还是克刚你了解他们,一个个都以为是我不让他们出战,军法有规定又不能透露,只能让他们去找李华明了。估计这回李华明也要被人围住了。” 胡克刚摇摇头,李睿纭站了起来,呼出一口气,道:“别管他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别说不让他们打仗,就算是让他们去挖坑也得老老实实的去。”龚培云和胡克刚几人只能笑着摇摇头。 李睿纭接着说:“培云,二团那边怎么样了?” 龚培云答道:“不错,军士在构筑防御工事,我走的时候王俭业他们刚检查完。” 李睿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作为国民军司令部以下三个师的师长之一,李睿纭对苏圣平的心思把握的很准。宝南师内,随军书记记录最全的就是他和胡克刚,接下来是三个团长。至于营长一级,实际上只会有大概的记录。 别看国民军这些年一直在扩编,他们这些人也就是打打海盗,这会都是手下几千军士的师长了,但如果只看眼前的话,目光就短浅了。军长的志向,国民军的未来,他是有过考虑的。绝对有澄清天下的可能,只要南征和南洋经济殖民获得成功,就有了基础。 李睿纭深知国民军内部的竞争激烈,这次军长没有亲自南下,自己能捞着南征的机会,实在是一件值得庆幸的好事。陆冰和金虎可不知道多么失落。这是军长对自己的厚爱,更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通过了,以后将会有更多的机会,通不过的话,恐怕以后就难了。 可以前只是打海盗,如今打的是一个朝廷的正规军队,李睿纭深知这里面的不同,能不能打赢这一仗,还要赢得漂亮,为南洋经济殖民奠定基础呢? 第412章 安南风云7 打退邦美军第一波攻击后,邓东来猛地喝了一口水后,看着医护兵抬着受伤的军士退下去,恶狠狠的骂道:“他妈的,这些安南猴子还真是不怕死啊,虎蹲炮这么可怕的东西竟然吓不死他们。” 没想到郑如泰竟然派出六千人,每路两千人发动进攻,邦美军的士兵也是悍勇非常,面对二团的虎蹲炮、手弩齐射和手榴弹,一点都没露怯,反倒是不要命往前冲。 要不是地形限制,每次只能出动五百人,加上虎蹲炮着实厉害,李华明他们还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守住阵地,不让邦美军打通和水寨的联系。看着阵地上的一具具尸体,邓东来对安南军有了新的认识,这确实不是海盗能够比拟的。 邦美驻军是安南朝廷的正规军,拥有良好的装备和组织架构,加上合格的指挥官和悍不畏死的军士,跟一般的军队对阵,恐怕不会落下风。郑如泰得知南征军分三路防守住三条主要通道后,果断派出六千人分三路进攻,但凡有一路成功冲破南征军的阵地救出李焕南,第一步就算获得了成功。 郑如泰手下知晓主将的意图,来到阵地后,发现南征军已经构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木栏、胸墙、浅壕,要想冲破阵地显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军令如山,尽管知道一次最多也就是派出五百人,还是硬着头皮发动了进攻。 邦美军士兵嗷嗷叫着朝南征军的阵地上冲去。等到他们进入虎蹲炮射程后,轰隆两声炮响,顿时就杀伤邦美军大片。但是,按照虎蹲炮的发射速度只够发射两轮,此时还能冲到阵地前的邦美军士兵只剩下三百多了。 这时,邦美军已经能和南征军互射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射箭而言,邦美军的弓箭射程还比南征军的手弩强。要不是邦美军人员分散,弓箭零散分布,南征军又有的躲藏,恐怕也会对南征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好在南征军的军士习惯了听从指挥,一千个作战的军士一轮齐射下去,加上双方靠近后,手榴弹的攻击,对毫无防护的邦美军杀伤颇大。尽管如此,最终还是有一百多人冲到阵前,和南征军短兵相接,进行肉搏战。 刀砍、枪刺,冷不丁的发射一支弩箭,在阵地里二团也称不上什么阵型,最多就是靠近的军士相互组成三才阵应敌,更有不少是单打独斗。好在战斗持续的时间不长,发现情况不妙的邦美军顾不上其他,赶紧撤退了,五百人出战,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完整的跑回去,有些已经战死在现场,有些伤势轻的,也跟着跑回去,伤势重的犹在地上呻吟着。 刚刚邓东来亲自参加了战斗,这会握着刀对身边一连长和二连长说:“安南猴子之前是疏忽了,只派了五百人,后续没有接应部队,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刚你们注意到没有,我们肉搏战的时,他们有五百人已经出动了,要不是这边败得太快,恐怕就会有一场苦战。” 两个连长刚刚也是亲自参加肉搏战,对安南军的悍勇有了切身体会,听到邓东来这么说,点点头,道:“确实如此,第一次是疏忽,第二次恐怕就没这样的好事了。营长,该怎么办?” 邓东来吐了口口水,道:“还能咋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说完转头看向离此两里地的阵地,道:“不知道李明和郭凤华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一连长答道:“恐怕好不到哪去,我们这边安南军的将领不咋地,他们那边只怕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邓东来嗯的一声,没有答话。三个营长之间,虽说有竞争,但是平常的关系也好,国民军更是讲究军士、军官之间要平等友爱,当然不希望对方出事。何况这还关乎整个战局,否则自己这边就算守住,那边被打通了,等于失败了,这就是整个二团的失败。 归仁港军寨前,邦美军两千人和归仁城守军三千人组成的联军,此时已经逼近到军阵前五百步。或许是知道虎蹲炮的射程,联军不敢再上前,只是派人挑衅的叫嚣着。 从早上出城后,安南军就不停的派人在军寨前叫骂,南征军这边丝毫不予以理会,只有等人靠近后射出一箭驱赶。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午饭前都没个结果。此时,二团那边都已经打完了邦美军的第一波攻击。 正如邓东来所料,李明和郭凤华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邦美军的领军的主将显然是知兵事的,看过地形和二团的防御工事后,知道添油战术毫无意义。只能拼着让前面的士兵送死,才能替后面的军队趟出一条路来。 在主将的指挥下,邦美军士兵前仆后继的往前冲,除了前面两次虎蹲炮发射和近前的两次手弩齐射,二团两个营并没有获得压倒性的优势。好在二团的军士也是敢战之士,面对已经冲到近前的邦美军,不仅遏制住了他们的攻势,而且纷纷压上三三五五结成军阵,给邦美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最终都以五百名军士打退了邦美军的进攻,战场上才短暂的恢复了平静。 李明巡视着营中的伤亡情况,倒也没有高看邦美军多少。二团一营此次伤亡近百人,还能作战的军士只剩下四百人了。而邦美军人数的优势太大,即使伤亡四五百人,但还是有压倒性的优势。如果再这样来两次,恐怕阵地就守不住了,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局势。 南征军军寨中,李睿纭和胡克刚等人看着二团那边送来的军报,陷入了沉思。李明能看到的问题,他们也都看到了。看来每营只给两座虎蹲炮是少了,这会也来不及改变部署了,只能把军寨这边的虎蹲炮给各营又送过去两座。 命令下发后,胡克刚道:“师长,看来这边必须加快了,否则万一二团那边有一个营守不住,就麻烦了。” 李睿纭点点头,道:“新城师那两个营和三团吃好了没有?” 冯照煌答道:“吃好了,培云正带着人做战前动员呢。” 李睿纭右手握紧拳头,道:“二团那边暂时先这样。一刻钟后新城师二团出动两个营,三团全体出动,冲击安南联军。我想对面那些猴子,这会才准备吃饭吧!”传令兵得令赶紧下去传令。 李华明对三团的军士大声叫道:“安南猴子骂了一个时辰了,刚刚是谁说要去干他娘的?现在机会来了。一团、二团的弟兄们都得了军功了,等下就看你们的。” 说完这些后,李华明举起右手,握紧拳头,高声叫道:“三团。” 三团的军士齐声叫道:“威武。” 李华明接着叫道:“国民军。” 军士们齐声答道:“必胜。” 一刻钟后,军寨的大门缓缓打开,首先出场的是仅剩的六座虎尊炮,各有六名军士推着向前,紧随其后的是新城师两个团和宝南师三团急速冲出了军寨,在寨前的空地上列好。 叫嚣了一上午的安南联军见汉人的军队突然出动了,一时还真有点措手不及,好在郑和泰不是庸碌之辈,迅速的调派军队准备迎战。 新城师两个营和二团列队完成后,安南联军才散乱的排列好阵型。齐步前行是国民军日常训练的一个重要科目,这是为了保持前进时候的阵型完整。经过严苛的训练,国民军以营为单位的跑步前进,阵型也能保持完整。这在纯步兵的作战中,将会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郑如泰和傅清河看着眼前整齐前进的汉人军队,看到虎尊炮黑乎乎的炮口,听着那奇怪的号音,心中惴惴不安。他们都是久于兵事之人,中南半岛这边五国也会经常爆发战争,这么多人还能够整齐前进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不管怎么样,如今也只能一战了。 面对汉人军队的虎蹲炮,安南军应对的是床弩。这种武器能射出一米五左右的弩箭,一旦被射中,基本上是有死无生,往往还要射中两三人之后才会停下来。不过床弩的射程差不多只有两百五十步,比虎蹲炮稍短。 随着双方各自的号令声响,军阵在缓慢靠近。距离拉近到三百步内,最先做出攻击的是虎尊炮,随着六声巨响,虎蹲炮同时发出巨响,火药化为艳丽的红色火焰和浓重的白烟,将小弹丸和压子铁弹泼洒向安南军阵,如密集的雨点般射入盾牌,射向射穿简陋甲胄的安南士兵,安南军阵前列的士兵顿时倒下一片,军阵行进的速度为之一顿,却也继续向前进。 虎蹲炮过后是安南的床弩发威,约五十架的床弩齐射,同样给南征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哪怕是前排手持盾牌的军士,也经不住床弩这东西的力道。 距离拉近到百步时,整个行进途中,虎蹲炮又再发射一次,床弩倒是发射了三次,总体上双方的伤亡大体上相当。这个时候,双方的军士都开始小跑前进了。也是这种时候,良好的训练就体现出来为了,南征军军阵就算受到床弩骚扰,但依然整齐划一,安南军则凌乱的多。 双方只要距离缩短到六十步时,对南征军来说是最危险的,因为这个时候正好进入安南军队弓箭的射程。只要在安南军这一波攻击中能保持住阵型,等到距离缩短至五十至四十步时,南征军铺天盖地的弩箭将会倾泻进他们的军阵中,然后南征军就会发起冲锋,冲锋过程中后排的军士扔出手榴弹,安南军定然抵挡不住。 果不其然,当双方的距离过了六十步后,安南军一阵鼓响,弓箭就飞射过来。安南的工艺技术水平不算高,弓箭射不穿南征军的板甲和头盔,除了少部分运气不好的军士外,伤亡并不大。 这个时候,南征军的司号员按照命令吹响了军号,五个营两千五百个军士齐声喝了一声,开始加速跑步前进,等他们跑出十步的时候,号音一变,军士的手弩一抬,以仰角四十五度的角度射出了弩箭,紧接着后面几排军士又扔出了手榴弹。此时,安南联军的弓箭手也才刚刚搭箭准备再次射击,南征军的弩箭就射到了,手榴弹紧随其后。他们没有南征军那样制作精良的板甲,顿时就在弩箭雨中被射杀一片,被手榴弹炸倒一片。而随着南征军跑步前进,双方的军阵终于撞到了一起。 第413章 安南风云8 即使不是骑兵部队的对冲,但是双方数千军士手持武器对战的场面也观看起来也相当震撼。 邵刚去年才跟随王家商铺的船队南下,投了国民军。在预备队训练了近一年时间,今年扩编后编入三团一营,成为一名长枪手。原先他和其他队员一样,对三团没能外出作战颇多怨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亲自参战了。 满怀激动的心情走出寨门,虎蹲炮响的时候来不及捂住耳朵,一下子被震得双耳嗡嗡响。没想到虎蹲炮发射后没多长时间,安南军竟然射出了床弩,一下子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邵刚的运气好,没有被床弩射到,他身边的那名长枪手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用盾牌挡住后还是被床弩射了个通透,连带着后面那名战友也被射穿身体,直到第三人时才被挡住。 这是邵刚经历的最为危险的时刻,说不怕是骗人的,他只知道身边那名战友被射中后,自己的腿肚子直打颤,要不是训练的惯性让他继续前进,恐怕那一下就得瘫倒在地。 随着距离的拉近,邵刚的心越跳越快。他在前排视野很好,对面安南军的盾牌也在向前移动,那些盾牌千奇百怪,远不如国民军这样用硬木和薄铁皮制成的盾牌,既好看又轻便。有些盾牌上面还有奇奇怪怪的野兽图案。他使劲憋出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干枯的喉头,感觉身边的军士也和他一样呼吸粗重。 尽管受到虎蹲炮的轰击,安南军的军阵也慢慢推进到六十步,射出一轮弓箭后,仍旧基本维持着整齐的线列,后排的枪、刀高高竖起,显然这些安南猴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应该是经历过不少战阵的老兵,意志比较坚定,就这一点而言比南征军还要更胜一筹。 邵刚来不及多想,抬手射箭的号音传来,机械性的抬手射出一箭后,快速跑步进攻的号音就响起了。而对面安南军的鼓声也急促起来,安南军同样奔跑起来。 南征军全线开始小跑,安南军也嚎叫着跑来,双方前排的军士都把长枪端平,朝对方刺去,双方接战的对方顿时就陷于混乱。但总体上是南征军保持着优势,一部分在往前推进,部分仍然留在原地,阵列变成了锯齿一般的形状。 邵刚前进的途中就死死盯着距离他最近的那名安南军士兵,此时他心里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只把对方当成是平常训练时的假人,目光中只有他心脏的位置。他们两人都是手执长枪,安南士兵加速猛冲后,邵刚也起步不久,丝毫没有避让的心思,嘴里发出嚎叫,左手盾牌提起,右手手中长枪猛地刺出,和那名安南士兵的动作如出一辙。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南征军的枪比安南军的枪长,盾牌比安南军的盾牌质量好。安南士兵的长枪尚未刺中盾牌,邵刚的长枪就刺中了盾牌,矛尖发出刺耳的声音,矛杆中部向上微微拱起,矛头借着冲击的惯性顺利刺穿盾牌,破入那名甲兵的胸膛,那名士兵的长枪才刺中了邵刚手中的盾牌,却没有刺穿。那名黑壮黑壮的安南士兵被推动的退后两步,双手死命的抓住邵刚的枪杆,大口的吐着鲜血,脸上已经扭曲得面目全非,邵刚奋力抽回长枪,那名士兵立即倒地不起。 这时,邵刚陈瑛旁边传来一声大叫,后边一排的军士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刺,一名用刀砍向邵刚的安南士兵颓然倒地。邵刚朝身后的战友感激的一笑,顾不上说什么,身后又冲出两名刀盾手,两人手执圆盾护住邵刚两人的身体,四人才一起向前冲杀。 邵刚的盾牌已经丢掉,右手稍微抬高,左手放低,长枪顶住一面安南军士兵的盾牌,这是长矛的标准防御刀盾动作,那名士兵近身的企图落空,盾牌被长矛的阻力带得一歪,他收势不住,两边顿时就有两把刀砍向他。安南士兵慌乱之际后仰倒地,还不等他爬起来,侧面一根长枪已经将他颈子杀个对穿,矛尖抽出后,他捂着脖子在地上无声的挣扎起来。 和邵刚他们一样,军士相互配合着冲杀安南军阵,有些连已经分散开来突入了安南军阵内。两方军士战成一团,这是国民军成军以来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对战。新城师和宝南师的军士没让人失望,一开始的胶着后,慢慢的就取得了优势。 李睿纭、胡克刚等人在望楼上看到南征军开始压着安南军打,紧着的心方才有所放松。没想到这时候,二团那边的一封军报又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按照参谋部的作战计划,二团在水寨那边守住,军寨这边吸引邦美军和归仁驻军大部作战,打败后海军部分进防军寨,新城师二团切断归仁和云社的联系,三团立即出击云社邦美驻军。没想到这个计划被李明彻底打乱了。 打败邦美军一轮不要命的进攻后,李明和手下几个连长一番商议,觉得国民军的优势在于严密高效的阵型,这个长处用在防守实在没有太大意义,防守邦美军的进攻中充分体现了这一点。李明算了下,自己现在能战的军士还有四百人,而对方还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对方可以车轮式的进攻,自己却不能这样和对方换命,否则即使胜了也没多大意义。既然如此,何不发挥国民军的优势,变被动防守为主动进攻呢? 把自己的想法和几个连长一说,没想到几个连长大为赞同,抽签决定一名连长留守阵地看顾伤员后,李明就率领其余四个连准备出击。恰巧这时,司令部又送来了两门虎蹲炮。有了四门虎蹲炮后,李明忽视了虎蹲炮在防守中的作用,反倒是更加坚定了自己进攻的设。 二团一营的军士们喝了点水,吃了一些东西后,就按照李明的计划开始准备进攻。军士把虎蹲炮推出阵地,后面跟着缓缓前进的四百军士,雄赳赳气昂昂的向邦美军的临时营地出发。 邦美军负责此处进攻的主将原本正为对方的防守阵地和虎蹲炮头疼,没想到对方竟然离开阵地往自己这边走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是没有做出反应,只是让士兵列阵做好应敌准备。 李明边走边和几个连长说:“虎蹲炮可以打三百步,每一次装填需要一百步的时间,这一次我们拉近到两百步的时候,再用虎蹲炮轰他娘的,一百步的时候再轰他一次,那个时候他们的阵型必然就乱了,弓箭对我们的威胁就不大了。到时全团再快速跑步前进,冲进他们军阵杀个痛快。” 虎蹲炮能打多远,邦美军已经心中有数,到了三百步的时候纷纷准备躲避,没想到却没有发炮。等到两百步的时候,对方才点炮攻击,这会他们纷纷害怕的卧倒,没想到这倒是让他们躲避了炮弹的轰击。 炮声过后站起来,就见到一营又向前推进了三十步。这个时候,邦美军的主将要是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那也就说不过去了。心中感叹汉人军队的悍勇,但也认为对方纯粹是在找死。却也赶紧命令手下士兵不得躲避,做好应敌的准备。 虎蹲炮前进到一百步的时候还在继续前进,李明等待着对方前进攻击,没想到邦美军主将十分耐心,为了避免前进的时候乱了阵型,竟然放弃前进的机会。这样一来,李明更是求之不得,命令继续向前推进。直到两军相距六十步的时候,才下令虎蹲炮发射。 这次,邦美军士兵除了前排举起盾牌防护,都没有倒地,虎蹲炮发射后邦美军顿时倒下一片。说时迟那时快,一营的司号员炮声过后立马吹响了冲锋号,这是国民军第一次在没有彻底击溃敌人的时候吹响冲锋号。 但全体军士早就熟悉了这个号音,立即快速跑步前进,途中还遭受了邦美军射箭攻击一轮,自己还能射出一轮弩箭,扔出手榴弹。要不是邦美军的床弩没有装配到这里,否则伤亡将会很大。 几十步的距离很快就到,一营的军士按照鸳鸯阵阵型向前突击,邦美军同样列阵迎战。也许是虎蹲炮发挥了作用,也许是手弩齐射发挥了作用,亦或是手榴弹的作用,没有床弩打击提升士气的邦美军,比归仁港那的安南军远远不如,竟然很快就被一营突入阵中。 只要鸳鸯阵保持阵型,短兵相接之时,一方有完美的配合,一方却是各自为战,尽管人数占优,但还是很快就被贯穿阵型,前军就被彻底打败了。 这对邦美军士兵的士气打击实在太大,前军被打败后,邦美军主将就慌忙发令撤退。这种情形是国民军最为擅长的,以往对阵海盗时,最后往往就是这样国民军在后面追着打,前面的海盗拼命跑,只不过这次海盗换成了安南人而已。 第414章 安南风云9 一营打的兴起,军士以班为单位开始追击四处逃散的邦美军。此时没有俘虏的必要,追上了直接就杀死。等到李明发觉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追出去了近二十里路。这才赶紧吹号,让军士停止追杀,过来汇合,然后才想起应该给团长汇报一下。 王俭业主要待在郭凤华那边,收到消息后,笑骂了声,就高兴的向司令部汇报,询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关键还让二营和三营见机行事。 得知李明干的事后,邓东来和郭凤华暗骂一声自己,也有样学样准备反击邦美军。郭凤华的运气不好,他们和邦美军目前分别占据了一个小山包,正处于对峙状态,受到地形限制,想要反击邦美军十分困难,势必会付出较大的代价。 邓东来的运气就不错了,他遇到的邦美军主将明显是个草包,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李明那边的战况,害怕对面的汉人军队也来这么一下,不管不顾的就后退了。 邓东来看到对方撤退后,哈哈一笑,就指挥着军士尾随前进,等到想要放开了追击时,就看到了席地而坐的一营军士和贱笑的看着他的李明。 李睿纭接到军报后,立马派遣新城师二团三营前往接应李明,情况允许的话,直接尾随败军直接杀向云社。 军情部送令的来的很快,李明和邓东来看过军令后,李明朝邓东来说到:“东来,敢不敢试一试?” 邓东来嘿嘿的说着:“你敢我就敢!” 李明呸的一声,道:“你个胆小鬼,以后就跟着老子混了。我们可不能让新城师那些混蛋捡了便宜,没听说他们在归仁港那边捞了不少功劳吗?老郭运气不好,云社那就看你我兄弟的了,如何?” 邓东来看着坐在地上的七百多个军士,心里权衡着利弊,在原地转了两圈后,狠狠道:“干他娘的!” 李睿纭下发军令后不久,归仁港这边的战事基本成了一边倒的架势,三团和新城师的军士始终压着安南军打,坚持了两刻钟后,安南军终于开始有崩溃的架势。 李睿纭看出了安南军有崩溃的架势,郑如泰和傅清河自然也看在眼里。郑如泰的官职比傅清河高,但傅清河在这里的人马比较多。所以这边军事上的行动虽然要听郑如泰指挥,但事情还是要商量着办。要不是郑如泰还坚持的话,傅清河就有退回归仁城的想法。 压倒郑如泰的稻草是进攻水寨的军队败退的消息,得知已有两路四千人被打退了,汉人军队正在往云社进军,郑如泰终于放弃了所有幻想,不顾前面还在和南征军鏖战的士兵,开始鸣金收兵。 安南军后军一开始撤退,南征军很快就解决了面前的敌人,李睿纭却下令停止攻击,眼看着安南军退回归仁城。不过,李睿纭却派三团追击郑如泰的军队,留下新城师那个营切断归仁和云社的联系。 现在的局势是水寨和归仁城已经被居中的军寨和新城师切断成两处独立的处所,云社那边有李明和邓东来前去,郑如泰的残兵也在退往云社,三团则是跟在后面追击。而傅清河逃回归仁城后立马城门紧闭城门,这一次出战,折损的大多是郑如泰的人马,他的人马参战的不多,实力受损不严重。 对于归仁城中诸人来说,归仁和邦美七千联军被人家两千多打败,无疑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幻想。原先没有逃走的大户、商人、官员此刻都惴惴不安,只能寄希望于朝廷继续派大军前来御敌。 高海在不高的城墙远望郑如泰和傅清河仓皇而逃,迎回城中驻军后,赶紧找傅清河商议对策,他倒是认为归仁城挡不住汉人军队的进攻。傅清河同样是心有余悸,但是这会也没什么办法。 两人在商议对策的时候,却听城门处来报,汉人军队有人前来谈判。抓破头皮也想不出办法的两人,此时只想着是不是通过什么办法能够打发走这支突然出现的汉人军队,哪有不赶紧迎入的道理。 来人正是王少华,归仁这边战事已然如此,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安南朝廷谈判了,这种事情当然是以南洋商社出面为好,也能给安南朝廷留下点颜面。 陪同王少华进城的是冯照煌,两人只带着四个护卫军士,归仁城驻军的监视下来到知府衙门,等了一会才高海和傅清河才装腔作势的进入会客厅。高海和傅清河的脸色很不好看,王少华和冯照煌对视一眼,心中冷笑不已。 高海一进屋后,就义正言辞的对王少华和冯照煌提出了异议,道是归仁城作为海商常来常往的大埠,对汉人一向友好,没想到汉人军队如此背信弃义,竟然对归仁城发动进攻,残杀水军和驻军士兵。 王少华等高海发了一番牢骚后,才缓缓开口道:“知府大人,你要搞清楚,我们本来是来做生意的,军队只是我们的护卫,倒是你们的水军不问缘由就进攻我们的护卫,我等岂能不反击?可惜我们的护卫战力不错,你们的水军不堪一击。再者,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知府大人,真正的军队你们还没看到呢?废话不多说,今日我等前来,就是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误会,两位大人想不想听?” 听到王少华这样说,傅清河和高海恨不得当场打杀了他们六人,只是这样一来就彻底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我都不知道你们的来历,有什么好说的?” 冯照煌答话道:“好叫两人大人知道,这位是南洋商社的管事,在下乃宝岛国民军军士。” 高海和傅清河眉头一皱,他们久在归仁城,对汉人海商多有了解,从未听过这个南洋商社,更不用说什么宝岛国民军了。不过,没听说过没关系,只要人家的实力在那就行了。 高海问道:“南洋商社是海商?” 王少华答道:“是的。” 傅清河问到:“这宝岛国民军是哪朝的军队?” 冯照煌答道:“哪朝都不是,就是宝岛国民军。” 傅清河和高海听到冯照煌的回答,有点不信,这军容严整、装备精良,不可能不是正规军。但听冯照煌说的坚决,他们也是朝廷官员,知道这其中不得使诈,否则对于皇帝来说,跟造反没有两样,对这样说的官员来讲,等着被收拾吧!如此,心中更是没底了,这哪朝都不是,不就等于是一股新的势力,这反倒不好打交道了。 如果是有朝廷的,总能找到他们的婆婆,安南不去中原朝贡了,但是作为南洋的一个国家,还是可以派遣使节前往中原的。这一次的事件也总能找回点场子,可这上面没有婆婆的势力,就跟海盗差不多了,军力又这么强盛,一个处理不好,三天两头给归仁城来这么一下,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办法,当真是头疼了。 想到这里,高海不由的脸色一变,口气稍软,道:“那你们为何这般做?” 王少华哼的一声,道:“我刚才就已经说了,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之所以会发生误会,完全是因为你们的水军和驻军主动进攻。” 傅清河毕竟是武夫,被人家这样赤裸裸的奚落,不由怒道:“放屁,海域是我朝的,水军是我朝的,归仁城是我朝的,你们这样带着几千人马直接就过来,本将倒是要问问,要是别人也去你们家那么干,你们宝岛国民军能答应?” 冯照煌呵呵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的,他们还没靠近就被我们消灭了,更不用说还想打败我们。如果有人有这个能耐,技不如人,我们只能认栽。” 傅清河被冯照煌阴阳怪气的样子气道,站了起来,指着冯照煌说到:“你别太得意,我们还有五千驻军,有本事你们就攻进来,看是你死还是我亡。就算归仁侥幸被你们攻破,别忘了我朝还数十万大军,到时非得把你们一个个丢到海里喂鱼。” 冯照煌看了眼傅清河,道:“安南朝中正规军十二万,战力最强的,像京都驻军、邦美军不超过三万。其余的差不多四万,战力和归仁城驻军差不多。另外的五万是什么样的,想必傅清河将军比我更清楚。京都驻军是贵朝皇帝保命用的,能调动嘛?邦美军不是被我们打败了?其余的军队,还不得防备着北湾那些朝廷?就算能调动,除非一下子全部来,否则有意义?就算全部来了,大不了我们退回海上?到时安南疆域上,哪里我们去不得?对了,你们还有其他水军,莫非你们以为他们能比归仁水军更强?” 傅清河听冯照煌把安南的军事情况说的那么清楚,心中一苦,人家这是有备而来啊,那是只有这么多军队,还是有什么后手呢?高海同样心惊,刚想说话,却被王少华打断道:“高大人莫急,我等今日首要的是和两位大人商谈一下停战事宜。至于后续的事情,我们只跟贵朝皇上谈。” 第415章 安南风云10 十一月六日,安南京都,皇帝正和朝中重臣商议归仁城的事项。李家家主、当朝宰相李乙容安静的听着同僚喋喋不休的发言,丝毫不以为意。李家自从皇后掌权开始壮大,到了当今皇上,皇后依然出自他家,朝中的势力更大了。 也许是树大招风,几十年下来,李家不断壮大的同时,敌人似乎也在不断壮大,尤其是太后薨了之后,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尤其是以御史大夫胡妙成为首的一党,隐约间已经有了和李家一较高下的实力了。 但即使如此,李乙容仍旧有信心把控朝政,哪怕是自己的那个侄孙女婿已经有了对付李家的念头。几年下来,李家依然是朝中第一大势力,牢牢把控军政大权。但是,这一次汉人军队突然出现,突然来这么一招,水军和邦美军的失利,实在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归仁城之事到如今,短短半个月时间,先是水军被全军歼灭,儿子李焕南被俘。朝中亲近自己的主要将领郑如泰也被打败,在归仁城外、通往水寨的路上,一万军队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就连云社的驻扎地也被汉人军队端了,回去的路上又被伏击。一万军队只剩下四千人,还被打破了胆。 北上的海军更是不敢靠近,离着归仁还有百里就自行停了下来。随后,汉人的要求又十分奇怪,归仁城那边暂时停战,宣称只为做生意才来的归仁城。如今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想要和皇帝亲自谈判善后事宜。 高海的奏报说的是汉人要来经商,李焕南贸然出击引起误会,才导致了双方大打出手。李乙容现在十分怀疑高海已经投入了皇帝的怀抱,否则怎么会上这样的奏报。人心往往如此,这山看着那山高,做了安南最为富庶的知府还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李乙容无奈之时心中不由冷笑,李家就算这么败落了,收拾一个归仁知府还不在话下。 如今,安南朝廷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派遣大军前往归仁,可问题是派哪些军队,派多少?第二条路就是谈判,看看汉人要干什么?李乙容想不通的是,自己一向对汉人友好,归仁城任由汉人来去,可为何汉人还是声称只跟皇帝谈?莫非是皇帝勾结汉人,李乙容被自己可怕的念头吓到了。一想又不可能,要是皇帝有这样的本事,李家就必败无疑了。 吵吵闹闹之后,皇帝终于还是下旨,组成一个三人小组前往归仁,三人之中一人是皇帝的亲信,一人是李家的亲信,一人则是中立人物。这个三人小组看似公平,实则对皇帝十分有利,因为归仁那边一向是李家的势力范围,这次那边的事情却要看另外两股势力的脸色行事,加上可能已经投入皇帝一边的高海,归仁那边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十一月九日,安南朝廷的三人小组马不停蹄的赶到归仁城,顾不上休息就和王少华、冯照煌、胡克刚组成的谈判小组开始接触。双方最先争议的是这一次冲突到底是谁造成的,以及商议释放俘虏的问题。 吵吵闹闹一下午时间都没个结论,王少华他们为了释放善意,倒是放了李焕南和其他归仁水军,换来的是南征军可以在归仁城采购生活物资。双方算是互相看到了对方的诚意,接下来的谈判气氛倒是友好了许多。 十一月十日,双方没有继续纠缠谁该负责任这个议题,单刀直入开始商议善后。李家那个亲信倒是想尽早息事宁人,把这些瘟神送走,因此对于冯照煌提出的所谓赔偿,不管不顾的表态同意,搞得另外两人十分被动。但是,当王少华提出南征军真正的意图时,三人小组就彻底歇菜了。 王少华提出的条件概括起来就是三个方面:一是南征军海军将就此占用归仁水军军寨,至于现在军寨则是就地拆除;二是归仁城撤销驻军,只留必要的维护治安的知府衙门捕快,并且不得限制驻扎在水寨的海军和南洋商社进出;三是朝廷不得对南洋商社征收官税。王少华的三个条件犹如三声惊雷在安南朝堂炸响。 李乙容总算知道了汉人军队的意图,一是占据水军军寨,二是为了税收。这两点恰恰是李家不容有失的地方,一个是李家的军权,另一个则是李家的财源。 对于皇帝来说,答应这三个条件,似乎跟丧权辱国无异,可也有打击李家的好处。不答应的话,整个安南恐怕就无宁日了。三人小组和高海的奏报当中十分明确的提出,汉人已经隐约提到,如果安南朝廷不答应他们的要求,那他们就不是军队了,而是海盗,安南漫长的海岸都会是他们进攻的目标,而且将会尽力打击到安南做生意的海商。好处当然也有,就是答应日后只会跟朝廷打交道,完全撇开李家。 皇帝面临着抉择,一方面是朝廷的体面有失,但自己能获得利益。另一方面则是维护了朝廷的体面,但是安南就此陷入灾难,而且就此不得不和李家团结协作,打倒李家的机会就没了。 皇帝没有为难太长时间,因为他已经得知李乙容派了自己的儿子前往归仁城,名义上是处置那边李家的生意,实际上暗地里却是去和汉人见面。如果说皇帝还顾忌朝廷的体面,但他相信李家一定不会在乎的,安南朝廷的体面李家不用顾及,只要李家的利益不受损,说不定他们会把朝廷卖了,转而和汉人合作,把自己这个皇帝给搞下去都有这个可能。李家有这个实力,汉人军队摆明的不是来侵略的,李家如果肯让步的话,他们自己做皇帝,对汉人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十一月十五日,对于南征军来说是一个好日子,安南朝廷派来的三人小组最终还是答应了王少华的要求,全盘接受了三个条件。就此南征军全部退出归仁城,云社那边的兵力也退回来了,全部进入水寨休整,紧接着就是南洋商社进场。 李乙容的儿子没有想到朝廷这么快就答应了汉人的要求,还想搞点事情出来,却被三人小组和高海、傅清河一起阻止。原本以为李家就此要从归仁城退出时,南洋商社找上门来了,反倒让他觉得就算是被朝廷摆了一道,除了军事实力大损和丢了归仁城外,李家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王少华领着李乙容的儿子看了南洋商社的货物后,还答应今后李家在归仁城这边有优先购买南洋商社货物的权利。李乙容的儿子主要负责的就是李家财货上的事情,看到南洋商社提供的货物,尤其是那个所谓的优先购买权,心里乐开花了。 归仁城原本就是因为海商而崛起,各种各样的海商应有尽有,可没谁能像南洋商社这样提供这么多精美、稀奇的货物。只要有优先购买权,岂不是李家又能在商业上找补回来这一次的损失。何况王少华还跟他说以后的货物会更多更好,只要李家吃的下。 王少华虽然没有按照既定策略进行这些操作,现如今依靠李家彻底打开市场销路为主,至于今后是不是真的完全把货物交给李家承销,有南部海军在还怕他搞什么幺蛾子吗?再者,日后的货物多了,李家恐怕也无法单独吃下,知道了南洋商社货物的好处,其他商家岂能不上赶着来买? 安南皇帝已经取得了利益,何况王少华他们最后是答应了百分之五的税收。要知道安南对海商征收的税虽然多,但这些钱一直把控在李家手中,名义上是用在了养军上面,实际还不是通过财力的分配控制党羽,皇帝能获得的实在是少得可怜。 这一次王少华他们最终答应交税给他,李家的势力又彻底从归仁城那边退出,算得上是一次胜利了。至于李家和汉人的商业合作,就算是一点补偿了。等到他日后知道李家从中获得的好处时才追悔莫及,好在南洋商社也给了他合作的机会。 李乙容原本想要阻止朝廷答应王少华提出的条件,后来却接到了儿子的急信,权衡一番利弊后,事已至此也不得不答应。何况对海商的征税上,也就是少了一家南洋商社,其他的海商又跑不了,总体上算下来,李家并不亏损太多。等到他以后知道南洋商社的货物量是多少,形成垄断地位后对安南商业控制,才追悔莫及。 安南方面搞定了,南征军和南洋商社自然十分高兴,可以说第一次南征,或者说南洋经济殖民,在吕宋是小试牛刀,只有到了安南这边才算是真正获得了成功。有了这一次之后,以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只要萧规曹随就行。 现在,王少华忙着做生意,李睿纭他们忙着完善水寨和驻军的事情。原本还想在这里等待猴子归来再一起回宝岛,却被得到苏圣平的军令,处置好安南的事情后,就立即返回。 第416章 发现香料 又往南航行了八天,众人终于到了爪哇岛。爪哇是那世印度尼西亚的第四大岛屿,由位于马来西亚和苏门答腊东南,加里曼丹南方,巴里岛西面,是印尼政治上和经济上的中心。 当然,现在的爪哇还是土人的天下,岛上,植物丛生密布,草木终年常青,茶叶、烟叶、橡胶、甘蔗、椰子等物产丰富。 猴子站在船头上,用望远镜看着对面的海岛,他们已经在爪哇的海岸线航行了一天,正准备寻找地方靠岸。猴子还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没想到另外的船上已经传来了欢呼声。原来对面出现几十个穿着树叶做成衣物的土着,在那举着简陋的武器朝他们嗷嗷叫着。 猴子看了一下,对身边的关志堂笑道:“这里就是爪哇了,听说那些土着非常凶悍,看起来不过如此啊!” 关志堂答道:“他们再是凶悍,能比得过我们的军士?” 猴子笑道:“打是打不过我们的,圣平不是说过土着还未开化,心思单纯的很,他要认为你是朋友,估计把老婆给你都行,只要你骗了他们一次,就再没机会和好了。所以啊,对付土着,最好还是和他们交朋友,实在不行就得杀光。” 关志堂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爪哇这么大,一天了还没见到边,公子的地图是不是错的啊?” 猴子撇撇嘴,道:“你什么时候见圣平错过,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保证他没来过南洋,可他的海图你也看了,这一路下来大方向哪有错过?你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他。” 关志堂嘿嘿一笑,道:“属下这不是说说嘛,神仙下凡说的就是公子那样的人物。” 猴子笑道:“是不是神仙下凡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和老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兄弟有出息,我也跟着沾光。哈哈,这就是跟对人的好处啊!” 关志堂道:“那是当然,虽说属下比您晚跟了几年,可也知道跟对人的重要性!老孙,这以后您老可得多多照顾属下啊!” 猴子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就是鬼精灵。唉,不知道胡秋和文荣他们去狮子城顺利不顺利。” 关志堂道:“放心吧,胡秋和杜文荣没去过狮子城,人家南洋商社那帮人可没少去,要不您以为海商大家是怎么来的,还不是一辈一辈的老人用命趟出来的路。再者,四百海军,两百陆军,在狮子城可以横着走了,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猴子点点头,心道这是人家早已熟悉的事情,自己多担心也没用。可惜香料还是一直没找到,实在不行老子就扮一回海盗,在这南洋抢掠一番,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船行到一处海湾,正好可以停靠,就指挥着船队在海湾处抛锚停靠。 岛上的土着一开始还有所戒备,发现猴子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后,倒是很快就表现出了对猴子他们的欢迎。尤其是猴子他们拿出棉布、瓷器、铁器,尽管没见识过,但似乎天然的知道这些东西的好处,各个在那哇哇叫的想要。 猴子笑着给了一个土着一匹棉布后,那个土着高兴的大叫着裹在身上。然后就跑开了,搞得猴子们摇头笑笑,心道这土着还真不讲究,不懂得等价交换的道理。没想到过了一会,那个土着的行为就让猴子自惭形秽,觉得还是自己这种人比较龌龊。 身上还披着棉布的那个土着,手里捧着一包东西,东西用大芭蕉叶包裹着,一路小跑来到猴子身前,嘴上咧笑着递给猴子,猴子粗略一看,应该是一些水果,看来这是知道白拿人东西不好,想要给他点好处。猴子可不敢随意吃土着的水果,但还是笑着接了过来。 那个土着见猴子接过去后却不吃,还以为猴子不懂,又抢了回去,放在地上,自己掏着上面的东西,准备拿给猴子吃,也许他以为自己拿来的东西都好吃,一时之间经拿起这个有放下这个,不知道拿哪个好。忽然间,原本在边上看笑话的猴子、关志堂等人却张大嘴巴看着芭蕉叶包上散落的丁香。 猴子和关志堂先是扑了上去,拿起丁香看了一下,紧接着两人就相视大笑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丁香不仅是名贵的香料,还是一种药物,有抑菌及驱虫作用。赤道热带雨林气候,生活环境十分恶劣,土着虽然不懂丁香的作用,但长期的原始生活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找到了应对恶劣自然环境的能力,丁香就是其中一种。 那个土着见两人拿着丁香哈哈大笑,质朴的认为他们也需要丁香这种东西,顿时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猴子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大概还是猜到意思的:这种东西他有很多。 “实在太让人震惊,这里不仅有许多香料,你看这种上好的乌檀木,这都是几百年的乌檀树,木质坚韧,水火不侵,击之有金石之音,运回去价值千金。” “岂止乌檀木,你看他们搭的像猪窝的房子,用的是什么木材,红檀香、胭脂木、沉香木啊,虫蚁不侵,蚊蝇不至,住在这样的楼里不但蛇虫鼠蚁不来,反而能延年益寿。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蚊虫蛇鼠多,这些土人多年来也就形成了使用这些天然木材的习惯。” “你们看看,还有这些天然的玉石,稍微雕琢就能卖个好价钱啊!” 看到这么多好东西就这样暴露在外,南洋商社为数不多几个没有跟去狮子城的商人早就疯了。而猴子和关志堂和一大帮海军军士则是在土着的带领下进山寻找香料。 进山没多长时间,猴子他们三百多人才觉得自己要疯了,漫山遍野的都是果树、丁香、肉桂、肉蔻和倒地的巨木,猴子已经红着眼睛疯了。 猴子当机立断,派遣一支小分队快速前往狮子城,找到南洋商社的船队,让他们购买足量的补给物资后,立即赶来爪哇。猴子相信,爪哇上面的香料远不止眼前看到的,可以派几艘船出去探查一番。 船队离开后,猴子和其他军士就开始准备采摘香料之事,这会大家已经被发现香料的巨大喜悦冲击的忘记了苏圣平为何能知道这个地方有香料的事情。 海军军士们一人拖着一个口袋开始采摘香料,猴子已经答应他们,等回去后此次南行的海军军士每人都能获得一袋香料价格的赏赐,这可是一笔大财。猴子他们能够南下这么远,得益于船只和航海技术,这不是普通人能进行的,即使海军军士也都眼红这漫山遍野的财富,但实际上他们现在根本什么也得不到,还是猴子大方,这一袋的香料就足够他们不吃不喝干好几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看着狂笑不止的外来人,那些土着个个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们为何那么喜爱这种随处可见的东西。猴子也算厚道,要不是无意中的一个举动,恐怕还不知道要找多长时间。发现了香料岛,这一次回去后,恐怕自己今后不会再南下了。为了表示感谢,也只能回程的时候再给他们一些东西。 第二天开始,猴子就不再采摘香料了,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后,其实就是一件苦力活。这些香料现在又不能用,还得带回泉州处理之后才能贩卖,猴子索性带着两艘船一起出去探查其他岛屿。 蓝天白云,湛蓝的海水,一支船队正在快速驶往爪哇,南洋商社的船队得知找到了香料岛的消息后,购买了一些给养物资后,就迅速离开。搞的狮子城那边还以为要发生什么事情,搞不懂汉人为何会空船离开狮子城,这完全有悖于常理。 船队的负责人高兴之余,倒有点惋惜。因为猴子在出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一下火炮和火枪的消息。他知道这应该是苏圣平关注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 十一月二十七日,两支船队终于在爪哇岛汇合,商社的人一开始同样红着眼睛发疯般看着堆积如山的香料和各种珍稀木材、宝石。猴子他们浑然忘记自己第一次时是什么样子,鄙视了一番后,让他们也加入采摘、砍伐和淘宝行业。 他们在爪哇进行了一次扫荡,但是几千人对于爪哇来说还是太少了,再者船队也装载不了,只能以后有计划的南下。就于十二月十五日,船队启程北归。 第417章 各方猜测(上) 巴日尔的死在江宁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当其冲的就是唐海刚。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唐海刚邀请巴日尔夜游玄武湖,还带妓女上船,这都是平常的结交。但是,高兴是他家的仆役,妓女都是他去请的,巴日尔被杀后又和林素灵逃之夭夭,唐海刚作为主人,怎么着也要被牵连,再是皇帝心腹也要接受审查。 皇帝得到消息后,一时间就慌了。一个是元朝南下的使者,一个是自己的心腹。这两个人同时出事,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可皇帝也不得不下令把唐海刚幽禁在家,等待事情真相查清。 内侍监、刑部、江宁府衙已经联合调派了精兵强将进行审查,刺杀事件十分明了,对那些护卫、艺妓再怎么审查也没用,摆明了就是高兴联络并带林素灵上船,之后林素灵趁机杀了巴日尔,两人再一起潜逃。但查案的人却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 查得毫无头绪,林素灵当初就是改变了身份后投身青楼的,突然又声名鹊起,平常也没见她和什么人交往,高兴早几年就成了唐家仆役,两人是如何勾结起来的?刺杀了巴日尔后又是如何毫无声响的离开座船,潜逃出江宁的?要说这背后没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操纵,任谁也不肯相信。只是这股势力来自何方?这要什么时候就开始布局? 这样的疑问,不仅查案的人心中又有,皇帝和知晓案情的大臣也有。江宁城中隐然间已有这么一股不为人知的大势力,内侍监、刑部和江宁府衙的压力山大。 皇帝面临的问题显然不止于此,对方为何要杀巴日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搞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对于下一步如何应对是个麻烦。还有就是如何应对元朝?恐怕这一次朝廷要大出血了。 案发后第二天,皇帝就召集内阁重臣商议此事的处置,在没有查清案情之前,众臣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有些大臣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些则是幸灾乐祸。 刑部尚书孙博茹心中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年他的孙子在江宁被名妓杜晴儿和梁青青所害,最终似乎也和这案子一样,明明知道是何人所为,对方却销声匿迹,一点办法都没有。 内侍监老监正不会发言,江宁知府没有参会,他是该管的大臣,怎么也躲不过去,道:“陛下,微臣觉得这是两件事,应该分开来看。元使被杀一事,可当作刑案查处。怎么查、查什么,交给具体办案的人去处理。使臣在江宁被杀,对方的身份本就特殊,如何应对这才是紧要问题。” 对于孙博茹这么不要脸的躲避,场中不少人都不屑一顾的看了眼他,暗道这么简单的事情,大家岂能不知,问题的关键是,搞不清楚是何人杀害巴日尔,怎么回应元朝的诘难?搞不清楚是什么势力在背后作祟,大家伙怎么安心?再说,唐家有一个高兴,谁家会不会也有一个高兴呢? 皇帝显然对孙博茹的回答也不满意,皱着眉头,道:“孙尚书,朕问的是凶杀案查的怎么样了?” 孙博茹见皇帝多少有点生气,只能硬着头皮说:“查案的官吏目前还没有回报。” 皇帝轻哼一声,道:“众爱卿,江宁乃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内阁阁员举办的宴会上,一个他朝使臣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杀害了,就算不用对元朝负责,我朝自己是不是也该检视一番?”皇帝说完,众臣除了杜文心仍旧坐在墩子上闭目养神,其余人纷纷低下头不说话。 皇帝接着说:“杀害巴日尔和应对元朝诘难实际上是一件事,如果能搞清楚巴日尔为何被杀,被何人所杀,才能对元朝有所交待。内侍监、刑部、江宁府必须尽快查清案情,限十日内破案。”说完这些后,皇帝就气冲冲的让众人退下。 殿内只剩下老监正和皇帝时,皇帝心情似乎也平静,道:“监正,树欲静而风不止,原本应对元朝的代金券之议就非常麻烦。如今元使还被杀害,恐怕元朝不会善罢甘休。到底是何人所为?” 老监正低着头,答道:“两个凶手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两人的身份也必然是假的,想要追查到幕后真凶恐怕不易。以往这种事情说难查是难以找到直接证据,说好查也简单,只要看杀死元使谁获益就行。” 皇帝点点头,道:“说下去。” 老监正继续道:“天下间有杀害元使的想法和能力分大小两方面。先说大的,无非就是元、吴、越三朝,我朝自不必说。元朝有这个能力杀害自己的使者,从而让他们找到敲诈我朝的借口,但以两朝的实力来看似无必要。吴朝嫌疑最大,据报元朝同样派了贡赋检点官出使吴朝,目的是一样的。如果人是他们杀的,或许有激化我朝和元人的矛盾,减少他们朝内的压力,他们好从中渔利的想法。但微臣觉得似乎不大可能,我朝若是不好受,吴朝也跑不了,这是元朝前国师定下的平衡策略。” “大的都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小的了。有三种情况,一是唐尚书的仇人,想要嫁祸给他,可这样何不直接杀害唐尚书更好。二是定边军,蓄意挑起纷争,武将才能有地位,不过老奴觉得孙思源没这个胆子,既没胆量干这样的事情,也没胆量主动挑起两朝纷争。三是民间的所谓义士,元使南来多时,尤其是此前市井上流传出代金券之事,士民反对者众。可老奴依然觉得不可能。” 皇帝对市井上有关代金券的传言感兴趣,道:“士民反对居多?为何又不可能?” “代金券毕竟只是一张纸片,元朝那边也是国师强制推行了几年,才慢慢被接受。我们这边除非是朝廷强制推行,否则哪个喜欢用手中的真金白银换一张纸片?至于不大可能民间所为,老奴是觉得所有人似乎都忽略了一个细节,就是那个高兴。” “现在只查明那个高兴是江宁人士,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在市井中厮混。此前消失过一段时间,前几年才回到江宁,然后进入唐尚书府上做仆役,慢慢的获得了唐府管家的信任。陛下,针对唐尚书的布局恐怕早几年就不声不响的进行了,或许是为了搜集消息,或许是另有目的。陛下,这种事情我朝初创时的内侍监还能做到,现在的内侍监也是有心无力了,更不用说普通的民间人士。” 老监正的话看似废话,实则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后提出的那个高兴,让皇帝隐隐觉得几年前就对唐海刚布局,定边军似乎没有这样的心机和能力,那会是谁呢?杀害元使又能怎么样改变局势,谁又能从中获利? 皇帝没有说话,老监正接着说:“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现在只能反过来想,以此倒推就是巴日尔死了之后会怎么样,谁会获利最大?巴日尔之死,第一种可能就是元朝以此为借口从我朝敲诈一笔赔偿,很有可能就是增加贡赋额度。第二种可能就是另外派一个贡赋检点官南下,继续此前的谈判。如今老奴已相信唐尚书当初的推断,元朝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推行代金券。第三种可能是元朝以此为借口,和我们开战。” “既然元朝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推行代金券,那第一种就可以忽略了。而第三种,老奴觉得元朝也没这个打算。最有可能的还是第二种,但以老奴判断,结合唐尚书这些日子和巴日尔的谈判来看。双方最终的争议就是我朝能否印制代金券。这是根本分歧,元朝恐怕不能答应。而如果元朝答应不了这个,想要在我朝推行代金券实际上并无可能。所以最终还是可能走上开战之路。” “老奴昨夜收到巴日尔被杀的案报后,才豁然开朗。关口就是这个代金券,实际上巴日尔死不死的都没关系。答应元朝推行代金券,巴日尔死就死了。不答应元朝推行代金券,早晚元朝还会有另一个人来逼迫,巴日尔死了也就是激化矛盾,加快这个过程。” “元朝悍然南侵,吴朝肯定也不能置身事外,那到时就天下大乱了。天下大乱的能给谁带来好处?谁又想天下大乱?老奴实在想不出谁想要这个结果,也宁愿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 虽说老监正这番推断有些骇人听闻,但是皇帝还是认为很有可能,尤其是代金券之事。刚刚心中似乎抓到了点什么,立马就被这个重点给掩盖了。 现在元朝的要求已经看明白了,逼迫朝廷强制境内军民使用代金券,但朝廷又不能自行印制代金券。如果答应元朝要求,整个越朝的财富被元朝攫取,朝廷还担了骂名失了民心,最后是不亡也亡。如果不答应,恐怕元朝最起码也要陈兵边境,威逼朝廷答应,或者像老监正所说,巴日尔死了有了南侵吞并两朝的借口,到时说不定就是直接被武力灭亡。该如何应对,皇帝这会已经彻底慌了神。 第418章 各方猜测(中) 皇帝和老监正说话的时候,杜文心也和周秉政在聊巴日尔被杀一事。两人回到内阁后,没有相约就坐到了一起,但又似乎有什么心事。 杜文心做了几年首辅,更加显老了。在周秉政面前也不愿意伪装,浑浊的双眼看着远处来来往往的内阁吏员,一动不动的。周秉政则是低头皱眉,似乎极力在忍耐着想要说什么。 过了一会,杜文心倒是先开口,道:“秉政,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泉州老家。前些年在书院做院长倒是最为闲适,功名利禄犹如过眼云烟,转眼间老夫都已到了花甲之年了,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周秉政见杜文心意兴阑珊的样子,赶紧劝道:“师相何出此言,朝中大局还需要您掌舵。” 杜文心轻笑一声,道:“秉政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算了,顺其自然吧!可惜啊,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些年来,朝廷的局势稍稍有所好转,但离中兴北伐还远着。王朝皆有气数之说,自古以来每一个王朝到了最后,说是因为党争、腐败也好,还是那华夏新闻说的土地兼并也罢,老夫总觉得还有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运气。” 周秉政没想到师傅会说这种话,不由笑道:“师相何出此言?” 杜文心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就是无论做什么也不能成功。当你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总会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老夫思考多时,犹如一栋老房子,根基已毁。再高明的工匠,最多也就是修修补补,让房屋的表面看起来光鲜一点。如果风和日丽,这栋房屋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可一旦遇到狂风暴雨,就会四处漏风漏雨,甚至屋毁人亡。” “我朝的根基已然动摇,朝堂党争不断、官场腐败不堪、权贵醉生梦死。没事的时候,或者说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勉力维持。可一旦运气不好,发生点什么就暴露无疑。区区海盗,苏圣平编练一下民团就能打败他们,朝廷花费无数军饷养着的官军却被人家打的满地跑。如今,元朝又蠢蠢欲动了,你说会如何?” 这番话道理十分直白,周秉政实际也是清楚的,只是未曾这么想过。此时听杜文心说出来,无奈的问道:“那师相以为该怎么办?” 杜文心摇摇头,道:“还能如何,难道能推倒重建不成?你我师徒再怎么出力,即使无人掣肘也就是做个修补工匠。”这个道理周秉政也懂,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杜文心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道:“秉政你似乎有话要说。” 周秉政点点头,道:“不久前,苏圣平曾经让小舟给我带信,他反对朝廷调派蒋子明新军南下剿海盗,理由是要防备元朝。” 杜文心疑惑的问道:“还有这回事?” 周秉政点点头,道:“原本还以为他是有自己的小心思,怕剿灭海盗的功劳分润出去。如今看来,他似乎早就意料到元朝会生事。” 杜文心冷哼一声,道:“没这么简单,陛下突然同意新军南下,此事本就有蹊跷。苏圣平给你带信,恐怕是因为这事是你提议的,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让小舟给你带信。这里面一团迷雾,现在还看不清楚。” 周秉政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陛下调新军南下,还有一条圣旨,就是意外的插手了新军的指挥,这可从来没有过。” 杜文心沉思片刻,面色逐渐变冷,阴沉的说:“陛下插手新军指挥,不是关键。倒是巴日尔被杀一事提醒了我。” 周秉政问道:“此话怎讲?” 杜文心道:“巴日尔被杀一事实在蹊跷。元朝自己杀害、吴朝派人杀害都不大可能,那会是定边军,或者是民间义士?从他们对付唐海刚的手段上来看,没有强大的财力、人力,准备多时就不大可能。原先老夫就觉得哪里不对,刚刚你说的苏圣平让小舟给你带信,倒是提醒老夫了,苏圣平派人杀了巴日尔的可能性最大。” 周秉政没想到杜文心这么说,道:“这只是师相的猜测吧!” 杜文心似乎有些激动,站了起来,在那转圈道:“我说这些年泉州那些海商怎么很少提及苏圣平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其实都是朝廷知道的。看来我们还是迟钝了,恐怕那些海商已经和苏圣平站在一起了,别忘了王少杰可是他老丈人。这小子别的本事不说,就是赚钱的本事恐怕无人能及。崇武民团花的本就是他自己的钱,要是各地的民团都能像他一样花钱,真的就那么不堪?” “元朝推行代金券,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最先利益受损必然是商人。那些海商就有足够的理由和他站在一起,支持他做他想做的事情。你别忘了,苏圣平手中除了民团,还有那物流行,他这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想要杀个巴日尔还不容易吗?” 周秉政插话问道:“可这杀掉巴日尔改变不了结局啊!”周秉政自己这么一说,立马就想到了什么,心电念转间似乎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杜文心腮帮子咬的鼓鼓的,说:“他是不甘心做修修补补的工匠,想要推倒重建,可他想过自己有这个能耐吗?想过天下间的百姓吗?” 周秉政摇摇头,苦笑道:“这样以来,似乎都能解释的通了。杀了巴日尔,激化矛盾,让元朝南侵。之所以反对我提议让新军南下,恐怕是防备因为新军南下导致定边军兵力空虚,到时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我要承担责任。看来我这学生对我还不错啊!” 杜文心接过话,道:“那陛下急调新军南下就说的过去了,恐怕他是知道了点什么。” 周秉政点点头,道:“还有一个闽王。” 杜文心道:“苏圣平是如何做到让那些海商跟着一起瞒着我们的?瞒了什么?” “宝岛。”杜文心和周秉政同时说出了口。 苏圣平想隐秘做一些事情,恐怕离不开宝岛那个地方。只要控制了海峡,交好了往来的海商,想要知道宝岛的具体情形就不容易了。这是所有人都忽略的一点。问题的关键是现在苏圣平实力到底如何?难道真有了对抗元朝的能耐?周秉政和杜文心打死都不相信苏圣平现在有这份能耐,要是如此还能瞒着朝廷,实在是匪夷所思。 沉默了一会,周秉政开口问道:“师相,这事要不要告诉陛下?”这是周秉政现在必须搞清楚的问题,毕竟皇帝是君,他和杜文心是臣。再者,皇帝毕竟是杜文心的女婿,两者可以说是荣辱与共的关系。 杜文心想了一会,转身对周秉政说:“暂时不要说,现在都是推测。再者,刚刚已经说了,恐怕陛下已经知道点什么了,新军南下很有可能就是陛下的部署。我们自己先要搞清楚,苏圣平毕竟出身东南,他如果心怀不轨,对我们将会是很大的冲击。他真有这份能耐,只要他还想着做越朝的臣子,对于朝廷和我们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坏事。关口是我们必须搞清楚他的真实情形,还有就是他的态度。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些都是他诗词中所说的,以前还以为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老夫才发现此子志向不小,编练民团,勾结海商,创办学院。恐怕他真正的实力会吓你我一大跳,但愿他能以天下苍生为念。” “秉政,现在你要做四件事。第一,让人回泉州,查清苏圣平的情况。不要试图从王少杰那些人打探到消息。没搞清楚苏圣平的意图前,千万不要惊动他,更不能和他接触。免得触动他,逼着他造反。第二,问询周舟,他和苏圣平是好友,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出苏圣平到底想干什么。第三,去信孙思源,赶紧备战。苏圣平的本事还是有的,既然他认为元朝会南侵,实际情形你也知道。哪怕最终避免不了战争,原本还能谈判拖延,如今巴日尔一死,恐怕就没有什么余地了。第四,严密监视新军的动态。关键时候,要劝住陛下,也要劝住苏圣平,朝中或许只有你能做到了,千万不能顾此失彼。” 周秉政赞同的点点头,杜文心交待的几件事面面俱到,这也是目前所能做的。自己还能劝得住苏圣平嘛?周秉政不由的想起这些年来,他刻意疏远自己,除了仅有的几次书信往来,很少和自己联系。难道是怕牵连到自己?再想想他当初毅然拒绝帮助朝廷编练民团,宁波民团也是看在周舟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的帮着编练。难道几年前他就意识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再往深里一想,元朝如果南侵,定边军挡得住吗?越朝要就此灭亡吗?汉人就要给元人为奴为仆,做那四等人? 第419章 各方猜测(下) 十一月十五日,元朝大都皇宫中,忽里温正准备外出狩猎,却见国师也呼温急匆匆的入宫。 待到也呼温走到近前,忽里温笑着说到:“怎么,国师也要一起去狩猎?” 国师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夫老矣,开不了弓了。” 忽里温笑道:“汉人有句话说的好,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国师不可妄自菲薄。” 也呼温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递过去手中的信纸,道:“大汗还是先看看这封奏报吧!” 忽里温接过信纸,展开来一看,纸上的话很简短,只写着:九日,巴日尔应越朝内阁阁员、户部尚书唐海刚之约,夜游玄武湖,被刺杀,当场死亡。越朝正查处中,尚未有何消息。其余的是时间和奏报人。 忽里温拿着信纸发了一回呆,巴日尔南下是国师举荐的,这是一个肥差,当初不少人想要。但是考虑到国师的代金券之策,巴日尔一直参与,情况比较熟悉,就答应了让他做着贡赋检点官。没成想这南下的事情没有办好,却被汉人杀死了。赶紧安慰国师道:“万望国师节哀,切莫过于悲伤,我定会为巴日尔讨回一个公道。” 也呼温摇摇头,道:“巴日尔是老夫的学生,跟随老夫几十年,如今身死南朝,是要他们给个交代。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部署恐怕会有变故。” 此时忽里温已经脱下皮甲,今日怕是不能外出狩猎了,延请也呼温入座后,道:“国师以为局势会如何变化?” 也呼温端坐在矮榻上,道:“按照此前的计策,如果吴、越答应我们增加贡赋额度,就会是我们明年大军南下的军饷。若两朝都不答应,则会以强制推行代金券为替换条件。这事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谈完,恐怕想有结果,怎么着也得到明年年初。届时哪边不答应就发兵攻打哪边,两朝都不答应就同时发兵攻打两朝。” “从他们之前送回来的奏报看,两朝对增加贡赋额度显然是有心无力。只增加一点对我们来说也无甚意义。至于代金券,两朝态度是模棱两可。问题的关键是卡在他们能不能印制代金券一事上面。这事没得谈,但只要最终时间拖到了,我们准备充足了就能南下,届时就能逼迫两朝同意。” 忽里温这时插话道:“没错,按照既定策略是该如此,现在巴日尔身死,国师是想再派一个使臣南下?” 国师点点头,道:“派人南下是必然的,不过这次去主要是为了巴日尔的事情,不再为代金券了。” 忽里温疑惑的问道:“这是为何?不是要拖时间?难道国师准备今冬南下?” 也呼温摇摇头,道:“今冬不行,不仅我们还没准备,关键是大皇子他们那边也毫无准备。如果今冬南下,恐怕他们没机会动乱。” 忽里温点头道:“国师言之有理,但为何不派人南下处理巴日尔之事,顺便继续和越朝商谈代金券之事?” 也呼温眼睛一眯,道:“大汗不觉得巴日尔遇害颇为奇怪?” 也呼温对巴日尔遇害并没有太大感觉,倒也认为汉人刺杀元朝使臣倒也正常。问道:“何怪之有?” 也呼温道:“老夫一路走来,都在想巴日尔死于何人之手。吴朝嫁祸?恐怕没那么大能耐,再者也无必要。越朝杀的,岂不是白白送把柄给我们?越朝的民间义士?奏报上说的清楚,请客的是越朝的内阁阁员、户部尚书唐海刚,他可是越朝皇帝最为倚重的心腹之一。平常护卫定当十分周全,岂会那么容易就让刺客成功。而且从奏报时间上来看,刺杀是九日晚间,奏报是十日午间发出的,那时都没有什么消息,恐怕那刺客很不简单。如果是所谓的民间义士,越朝那边不会没有消息。而且为何在那个时候杀害巴日尔?” “所以老夫认为越朝那隐藏着一股势力,其行事手段颇为隐秘,实力却不容小觑。吴、越两个摆在明面上的朝廷实则不足为虑,老夫现在关心的倒是这种暗中的势力。毕竟我族人数少,要想统治汉人广阔疆域,需要防备的恰恰是这种暗中的势力。” 也呼温倒是有点不同意见,道:“国师过虑了,我朝入主中原几十年了,也不见得有什么暗势力需要防范。” 也呼温摇摇头,道:“风起于青萍之末,老夫担忧的是这种摸不着边际的事情。” 也呼温笑着说:“国师不用太担心了,您曾经说过,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的。等我朝南下中原,以汉制汉统治几十年后,汉人就会习惯的。” 也呼温心中也只是一种隐隐的担忧,现在消息也不全,什么都是妄测,多思无益。道:“害得大汗未能外出狩猎,是老夫着相了。” 忽里温摆摆手,道:“无妨,何时不能狩猎。国师多日未进宫,我们再商议一下派使臣南下的事。” 唐海刚在家里待了几天时间,除了一开始心有余悸外,这些日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何人要害自己? 招高兴进门的管家已经被查案的人带走,他了解了一下高兴的日常,从没有人察觉到高兴的不对劲。都说这家伙很会来事,为人大方热情,家中的仆役倒是都对他很欢迎。 刺客的目标不是自己,完全是冲着巴日尔去的,这是毋庸置疑的。能够肯定这个,唐海刚就不再害怕。至于因为巴日尔在自己的宴会上出事,朝中大臣的攻击都不算事。把自己软禁起来,这不是皇帝对自己有多大的意见,某种意义上来说,反倒是一种保护。等风头过了之后,自己仍然还是越朝的内阁阁员、户部尚书。 关键是高兴这个家里人搞得他颇为忌惮,家里还有没有像高兴这样的人?这些日子,他都有点神经质了,感觉看谁都是密探。 唐海刚考虑过到底是何人做了这件事,最先怀疑是内侍监。在他看来,只有内侍监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必要。无论是从皇帝控制朝臣的角度上来说,还是内侍监自己部门权力的角度上来讲,都有往他家里派密探的必要。 要知道历史上越朝先期几个皇帝做的更加过分,当初内侍监最为强大的时候,朝中主要大臣,连在家中和妻妾敦伦皇帝都能知道,几时开始,和哪个妻妾,敦伦多久,是否过夜,都有详细记录,皇帝还时不时的还拿出来敲打大臣,搞得满朝大臣惊诧不已。 虽说现在内侍监不复当年之勇,但复立已经几年时间了。往内阁阁员这样的朝中重臣家中派遣几个密探应该还是做得到的。只是有一点无法解释,他和老监正是政治上的盟友,这一点恐怕连皇帝都不知晓。 这些年来又一向配合默契,他们完全没理由干这件事来陷害自己。再者,巴日尔死了对朝廷一点好处都没有,大不了元朝再派几个使臣就是了。所以虽然最先怀疑内侍监,但最先排除的也是内侍监。 他接着怀疑的就是东南党人。杜文心和周秉政这些人,表面上对他是拉拢,实际上内心对他恨的很。财权不掌握在手中,首辅犹如断了一臂,施政大受影响。而且由于自己的态度,东南党又不能肆意打压江浙和江淮两党。他们完全有理由以此为突破口,找自己的麻烦。但却又认为他们没有这份能耐,况且以杜、周等人的政治智慧,当是知道即使自己有麻烦,皇帝绝对不会把户部尚书的位置交给东南党。 至于另外两党,同样没有理由,把自己打倒了,捞不到太大好处不说,说不定还让东南党捞到便宜。除非两党已经结盟,而且有一系列的计划,就更没有理由危害自己让东南党人得利了,可从这些日子的反应来看,似乎也不可能是这两党所为。 想到东南党,唐海刚不由的想到苏圣平。说东南党没有这份实力,那是没有把他算在内。他手中的民团战力可不一般,具备了培养暗杀刺客的条件。但唐海刚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苏圣平做这事的好处是什么? 为了阻碍实行代金券,这事现在连影子都没有,何必现在杀了巴日尔。再者,杀了巴日尔也没有实际意义,自己当初也点头认可他们拒绝元朝的建议。还有一个原因,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是苏圣平在江宁的靠山之一,尽管这种靠山是利益堆积出来,但有总比没有好,他没有理由干出这种陷害自己的事情啊!何况苏圣平还有一个难关需要自己帮忙度过,这就更没有陷害自己的理由了。 除了杜文心和周秉政因为信息量多,因为苏圣平提醒周秉政露了破绽,猜出了大概之外,其余都对这件突然发生的刺杀事件摸不着头脑。刺杀巴日尔,除了给江宁市井增加一点谈资,越朝这边的谈判暂缓之外,并没有多少实际效果。而当初力主做这件事的刘天瑞事成第二天就已经启程南下。 第420章 归来摊牌 十一月十七日,宝岛新城镇,苏圣平和宝岛省政事厅众位官员、泉州南洋商社几位大股东一起等在海港边上,准备迎接从安南归来的李睿纭一部。此前,李睿纭就派快船报告了回来的时间。苏圣平考虑后,决定将欢迎仪式在新城镇举行,此外还要组织阵亡将士家属和南洋商社的大股东参加。 如果有人留心观察,就会发现苏圣平身边聚集的人不自觉间越来越多,也越来成气候。政事厅的厅长侯望楼,副厅长张文昌、王世云、林凤武。这四个是宝岛省行政方面的最高长官,王世云还要担任国民军后勤装备部长,所以民政方面只是为了方便协调,平常倒没有分管事务。由于苏圣平充分放权,实际上他们已经可以说是宝岛的最高决策层。对此,刘天瑞曾经隐晦的提醒苏圣平,说是长此以往会大权旁落,为他人作嫁衣裳。只是苏圣平摇头不语,刘天瑞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再劝。 民政方面除了那四个人外,还有工商实业司司长任锡良、财政度支司司长白瑞东、巡查拘捕司司长周新地、人事管理司司长李鼎智、新城府政事司司长白文华等人在列。国民军方面,因为近期有重要事务,除了王世云作为双重代表外,只有新城师师长陆冰陪在苏圣平身边。 他们这些人,基本上有一半是传统读书人出身,只是没有通过国考。没想到苏圣平给他们提供了平台之后,竟然都干的有声有色。侯望楼是幕僚出身、张文昌是屡试不中的学子、王世云以前也只是一个公子哥,李鼎智乃是北地逃民、白瑞东出身市井、周新地更是物流行伙计出身,谁能想到他们如今能够把宝岛治理的蒸蒸日上,短短几年时间就有一番气象。 而这种人,苏圣平手下还有很多。每个村的村官,民政学堂的学员,政事厅、府、司提的人却纷纷展现出非凡的能耐。 还有没出现的国民军众位将士,陈继平、任兴志、黄文进、周大新、李睿纭、金虎等等,当真是人才济济,只要有人何事做不了?王少杰看着在那和几位海商聊天的苏圣平如是想到。 二弟王少康、李家家主李福生、胡家家主胡苗雨、白家家主白瑞源、秦家家主秦志刚,这些个老狐狸平常可不会出动,苏圣平年纪轻轻,和他们在一起谈笑,气度上丝毫不落下风。能有这样的女婿,应该是要自豪才对。但是,这次他为什么非要把惯常窝在家中的几大家主都拉到宝岛,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让朱强出面去和他们几家台前的话事人接触,这里面大有玄机啊! 几十个人在码头临时搭建的平台上,三三两两坐着聊天。大约两刻钟后,有人高喊一声,才看到海面上露出了一支船队的身影。再过一个时辰,当先一艘大船才缓缓靠岸。 李睿纭当先下船,王少华、高明杰、冯照煌等人紧随其后。李睿纭下船后快步走向苏圣平,站定后一个军礼,道:“报告司令,南征军一部完成各项既定任务,顺利返回。” 苏圣平同样回了个军礼,道:“辛苦了,仪式过后,我们再详谈。” 南征军的军士一个个略有疲色却又精神抖擞,苏圣平微笑的站在那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最后下来的是此次南征阵亡的军士骨灰,将会统一安葬在新城镇外的忠烈祠中。 上午是迎接仪式,午饭后的是一个重要的仪式,集体下葬阵亡军士。这是国民军一个重要仪式,自从崇武民团和海盗作战开始,在崇武县、宝岛共开辟了四处公墓,用于安葬阵亡的军士。 千万不要小看这件小事,当世之人多十分迷信,死后有无血食是众人十分关注的事情。有了公墓和忠烈祠之后,所有人都不用怕死后没着落,这在普通军士心中是十分重要的,是凝聚军心的一个重要举措。 有亲人的就由阵亡军士亲人将骨灰安放好,没有亲人的就由战友安放。忠烈祠前,由苏圣平领头,李睿纭、陆冰、候望楼、王少杰等人依序排好,鞠躬上香。当天晚上,新城镇老军营内举行了盛大的宴会,犒劳南征军的将士们。苏圣平一桌桌敬下去,难得的喝醉了。 第二天一早,苏圣平首先见的是王少杰、李福生、胡苗雨、白瑞源、秦志刚五个泉州的海商代表,也是华夏商行、佐渡岛金银矿山、华夏钱行、南洋商社最大的股东。 或许是出于利益的考量,或许是执掌大家族的敏感,或许是信息部给他们的压力,或许是看好苏圣平,除了王少杰这个老丈人之外,另外几个海商大家族,一直以来都对苏圣平的事情十分支持,但以往也甚少露面。这一次苏圣平极力要求他们来宝岛,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几人谈笑间都在揣度。 以往只是听震撼,只能说手下的禀报远远不能和自己所见的对比。昨日之前,新城师只有一个团在,今日除了新城师的一个团,宝南师两个团、南部海军一部分进驻,七八千人的阵势才让他们意识到了苏圣平的强大。不由的更加好奇。 众人落座后,苏圣平缓缓开口道:“各位都是苏某的长辈,或明或暗的合作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什么龃龉。昨日南洋商社回来后,想必跟各位汇报过南洋的情形,开辟了吕宋基地,打开了安南市场,相信不用多长时间,中南半岛五国的市场将会彻底打开,现在就等另外一部是否能够顺利返回。可以说南洋经济殖民政策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这方面就不多说了,纷纷老不要脸的拍苏圣平马屁。 苏圣平摆摆手,接着说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各位家主想必对这一次宝岛之行颇为疑惑,来到新城镇这么多天,也看到了不少东西。毋庸讳言,宝岛这边,无论是国民军,还是民政管理,很多和朝廷的体制不符,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和朝廷背道而驰了。” 见说了这番话后,除了王少杰面露愠色,几个人仍然面不改色,苏圣平只能接着说:“不瞒几位,我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朝廷,尤其是皇帝已经知道了宝岛这边的情形,而且皇帝暗中已经进行了部署,目前正在浙江剿匪的蒋子明新军最终的目标应该就是我。”这番话,苏圣平之前没有向王少杰露一点口风,完全是把他当作王家的家主来对待,而不是当作自己的老丈人。 苏圣平话音刚落,李福生笑着说:“圣平啊,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对李福生倚老卖老的叫自己名字,苏圣平不以为意,同样是笑着说:“晚辈今日说这些,是不想瞒着各位家主。以往那是生意上的合作,如今恐怕是要面临生死存亡。晚辈当然不会做那刀俎上的鱼肉,只是不知几位家主是愿意和晚辈站在一起,还是要分道扬镳?今日,晚辈跟各位家主开诚布公,是想把话说到明处,想走想留说明白了,也能好聚好散。” 听苏圣平说到此处,几个家主不约而同的脸色一正,李福生开口道:“圣平,今天老夫不管是什么人物,仗着和你老丈人同辈,教训一下你。你还是不了解我们泉州海商。以前的辛家不用去说他,在座的几家能有几天的局面,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敢打敢拼闯下来的!我们各家家业有大有小,各有各的门道,但从来都是讲信誉、团结的,从来没有想过背叛自己生意上的盟友,这一点即使以前的辛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违反。今天你的意思我们懂,怕在这关键时刻背后捅你一刀。你也不想想,即使我们会这么做,你老丈人能同意吗?再者,要不是我们有心隐瞒,你以为杜大人、周大人他们会不知道一点宝岛的消息?” “现在我们和你的关系,主要还是生意上的往来,朝廷那边想要责难也找不到理由,我们也没理由为了朝廷和你闹翻。至于朝廷那边,海商在那些官员心目中是什么我们心知肚明,我们相信你有能力、有实力处理好和朝廷的关系。我、老胡、老秦、老白和你老丈人,不敢说给你什么帮助,但绝不会拖你后腿。话说回来,无论是商会、钱行、商社,前景都十分好,只要你度过这一关,我们以后能获得的利益可想而知。” “总之,朝廷的麻烦你自己去处理,我们没那个能耐帮你化解,你不声不响间发展了这么大的实力,恐怕朝廷也拿你没办法。我们保证不会给你添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见白瑞源等人纷纷点头认可李福生的话,苏圣平站了起来,向五人团揖,道:“晚辈多谢各位家主关爱,定然不会让各位失望。” 没想到李福生哼的一声,道:“你小子能耐大,早早就通过手段把我们绑上船,要不是这次朝廷发难,恐怕你还不会露底。好在你通晓合作共赢之道,反正现在看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们几个就当上了贼船。今天这番话不止单纯因为朝廷的关系,以后同样有效。至于失望不失望的,你跟你老丈人去说吧!我看这新城镇颇为有趣,老白、老秦、老胡,我们去逛逛吧!”说完站了起来,其他三人也都咪咪笑的看着苏圣平,站起来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翁婿二人后,王少杰虎着脸一声不吭,苏圣平颇为尴尬,摸着鼻子,道:“小婿不是有意瞒着您,您既是我的老丈人,同样还是王家的家主,所以我没跟您老说明白。” 王少杰哼的一声,道:“你娶了莹莹,还分的开?你这边的情形他们几个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还能不知道?蒋子明新军南下的目的竟还瞒着我?跟他们几个摊牌这样的大事也能瞒着我?气煞老夫。” 苏圣平赶紧躬身道:“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您老千万不要生气,要打要罚都由您老发落。” 王少杰呵的一声,道:“拉倒吧,还要打要罚,你这兵精粮足的,又在你的地盘上,老夫还想多活几年呢。”王少杰正在气头上,苏圣平只能呵呵干笑。 过了一会,王少杰道:“朝廷那边如何应对,你想好了嘛?” 苏圣平点点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了。只要泉州这边不出问题,我保证不会有什么纰漏,再者朝廷还没那资本跟我真正翻脸。” 王少杰眯着眼点点头,他对苏圣平的实力了解的比较深,对朝廷的情况也知道不少,道:“你有应对之策就好,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不用像今天这样。”苏圣平赶紧点头称是。翁婿两人又密谈了一会应对的办法,这才各自散去。 第421章 民主会议 刘天瑞于十八日返回宝岛,苏圣平除了一开始接见了一下,简要听了他的汇报,就再也没有理会过他。刘天瑞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在江宁自作主张杀了巴日尔,引起了苏圣平的不满,信息部那边肯定会有详细的报告送来,但是自己看不到,也不知道苏圣平真实态度是什么。 这些日子,苏圣平一直在阅看南洋战事的纪实,不时和李睿纭他们总结南洋几次战事的得失。他也算不上是有意要晾刘天瑞,当初给他令牌,就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搞死巴日尔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问题出在他这么做打乱了自己的部署,尤其是在唐海刚的身上,这么一来唐海刚深陷嫌疑不能替自己说话,起不到延缓局势发展的目的了。 刘天瑞给的报告上也没隐瞒,说明了自己当时要搞死巴日尔,完全是害怕朝廷屈服,都是为了阻扰代金券实行,为了进一步激化矛盾,同时也给元朝南侵借口。也认为唐海刚这边,既然已经知道新军南下的目的,实际上能起的作用不大。 这样的解释也说得过去,总体上搞死巴日尔对宝岛这边来说,只要能避免朝廷和元朝就代金券一事达成妥协,那就是利大于弊。关键是刘天瑞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事先通报,这样的思想要不得。因此,这么多天没见刘天瑞,算是驭下的一种手段。 刘天瑞和顾荣成不同,苏圣平有把握控制住顾荣成,但刘天瑞暂时还没完全的把握。这一次让他拿着令牌去江宁,已经类似于拿着“尚方宝剑”。目前他的手下中,拥有这种毫无他人制约的权力,严格意义来讲只有王莹和朱家兄妹。这三个人如果都不能完全信任,那也不用再考虑什么大业了。此外,虫子身在信息部,本身就充满制约。猴子更不用说,他在监督李睿纭的同时,身边的关志堂等人也在监督着他。 刘天瑞加入这么短时间内,就有这样的机会,算得上是一种试探、考量,虽说他完成的不错,但也要让他知道权力来自何方,要有敬畏之心。这一次在江宁,刘天瑞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擅自行事却不提前报告,就犯了大错。尤其是他这种谋略型人才,通常善于布置阴谋,让他知晓己方实力的情况下,也要让他有所敬畏,否则哪天把阴谋用到自己人身上,会带来深重的灾难。 但是,凡事过犹不及,晾了几天就够了。二十八日,苏圣平和国民军诸人已经总结完南洋战事。召集体系内重要人员开会,刘天瑞也应邀参加。 这一次会议军政两方的主要人员都参加了,国民军方面,有从浙东匆匆赶回来的陈继平、任兴志、周大新、金虎、武平、顾荣成,还有本来就在新城镇的王世云、李睿纭、陆冰、胡克刚、龚培云、冯照煌、林永涛、杨文荣、关志堂。 民政方面,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白文华、薛静聪、史路、林卫、李鼎智、李鼎慧、郑荣天等司一级以上的官员都悉数到会。 除此之外,信息部的虫子、关志鹏、林春林、小马,宣传方面的许文斌,工商业方面的朱强、吴波涛、何志敏等,就连朱音也派了一个代表参会。 可以说,除了个别无法离开的,体系内重要的人员都到场了,召开这一次会议,苏圣平的用意很明显,就是要彻底向手下众人表明自己的志向。 会上,苏圣平先是简要说了说李睿纭带领的南征军在吕宋、安南两地的战况以及南洋商社的进展。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一个朝廷犹如一所房子,建好之后风吹雨打几百年,一开始因为地基打好了,主人还比较爱护修补,勉强能算是一栋好的房屋。可惜如果主人不加爱护,不仅不修补破陋的地方,甚至主人自己还拿竹竿捅、拿铁锹挖,这栋房屋焉能不四处漏风漏雨。无事的时候,房子还勉强能够住人。可一旦发生什么大事,恐怕就要屋塌伤人了。” “越朝立国凡几百年,如今皇子皇孙、官员、军将依然不知爱护,党争不断、官员腐败不堪、权贵鱼肉百姓,官军毫无战力,就连区区几个海盗都打不过,让沿海百姓深受荼害。士绅大户凭借身份免税,把税赋转嫁给普通民众,加上各地土地兼并严重,百姓困苦不堪。可以说,如今越朝这栋房子已经破烂不堪,这艘船就快沉没了。” “几年前,我曾经北上元朝,汉人在元人的铁蹄下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年我们这边也有很多北边来的汉人,平常你们也都能听到。你们有些人已经知道,现在元人又有了南侵之意。你们认为,以朝廷的能耐能够抵挡住元人南侵的步伐吗?”说到这里,苏圣平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让众人消化一下这些话。果不其然,苏圣平话音刚落,会场上就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 过了会,苏圣平才接着说:“在年少的时候,我也曾经想着读书为官,做一个匡扶社稷的名臣。以一己之力做一个修补房屋的工匠,让越朝苟延残喘下去。可惜,朝廷让我很失望。在我看来,如果想要依靠朝廷,我们迟早要成为元人的奴仆。因此,从打击海盗开始,我就想着走一条新路,走一条拯救汉人的路。为此,我花费巨资编练军队,每年的花销不不可谓不大,在座各位都应心中有数。” “如果就此发展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国民军就能成为汉人抵抗元人的希望。但是,现在我有一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大家。我们得到消息,目前正在浙江剿灭盗匪的蒋子明新军,最终目的是我们。” 苏圣平话音刚落,会场就炸锅了。朱强、虫子等知道消息的没有什么反应,刚刚听到消息的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苏圣平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说:“蒋子明的新军,和我们以前的敌人完全不同,战力可能和元人的一般军队差不多。朝廷方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漏出任何消息,看来这事是皇帝一手操办,恐怕连蒋子明自己现在都还不清楚。正因为这样,才看的出来皇帝的可怕,他这是想给我们来一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下子打败我们。” “不过,就像我说过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皇帝的想法是好,但现实是他的想法根本实现不了。不说我们已经提前预知了这个消息,就算蒋子明的新军南下,绝对也躲不过海军,即使上了宝岛,我们还有几千国民军将士。” 苏圣平话还没说完,金虎就叫到:“司令,管他什么新军,只要他敢来,我们宝北师保证让他有来无回。” 顾荣成嘿嘿一笑,道:“金师长,恐怕要让你们宝北师失望了。他们敢对国民军不利,到了海上,北部海军就让他们喂鱼先。”顾荣成这话说的大家伙笑了起来。 苏圣平笑着说:“不管怎么样,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是朝廷。蒋子明的新军也不容小觑。今天召集大家一起开会,目的是为了统一大家的想法,免得怕有些人死抱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想法,今天的会议就是一次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如果有人不想和朝廷为敌的,会后可以主动离开。大家这么多年下来,怎么着也有一份情谊在,我们好聚好散,我保证礼送离开,绝不刁难。但如果这一次不离开,以后想着首鼠两端,那就不要怪我辣手无情了。” “此外,还有一个选择,我想让大家一起选择是否和朝廷对抗。如果选择对抗,那就不用多说。如果选择不对抗,那作为主犯,我带着家人朋友远走他乡,允许其他人带着人财物投靠朝廷,换取高官厚禄。” “你们以前看我写的书,应该看过民主这个词。今天的会议就让大家体会一下什么是民主。你们每个人桌子上有一红一黑两个豆子,我面前有一个陶罐,等下你们依次到陶罐里投下豆子,放下红的就是表示反抗,放下黑的就表示不反抗。你们放心,只要放下一个,另外一个你们可以自己拿着会后丢掉,所以谁也不会知道。最后我们看哪一边的豆子多,就选择哪个。” 说完,苏圣平自己就站了起来,拿起两个豆子,看了一眼后,手伸进罐内放下一颗豆子。以前就知道这个规矩的朱强、虫子、铁锤也照着做了,其他一些人先是好奇,但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大家一看就明白了,很快就一一投下豆子。 刘天瑞知道能够参加今天的会议,就表示苏圣平对自己还是信任的,江宁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不过这会他心里想的却不是反不反抗朝廷,在他看来,这个完全不用怀疑,所以都会选择和朝廷对抗。他感兴趣的是投票这件事本身,他觉得这才是苏圣平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以后遇到重大的事情都会这样投票?哪些人有资格投票?哪些事需要投票?民政方面是不是也要参照执行? 众人都投完票后,陆广谦很快就统计出结果。毫无意外,所有人都投了红豆。看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苏圣平笑着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金虎和顾荣成对视一眼,金虎赶紧站起来率先开口道:“司令,我们是不是这样就要举旗造反了?”没想到金虎这糙话却引起了大家的共鸣,纷纷看向苏圣平。 苏圣平嘴唇微抿,道:“不要着急,我告诉你们一句话,叫做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凡事顺势而为,不错过每一次机会。打铁还需自身硬,关键的是我们自己要不断壮大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会后,参谋部、信息部、军情部、宝岛民政、商社、工业园等要紧密合作,先制定好应对蒋子明新军的计划。” 看大家有点失落的样子,苏圣平呵呵一笑,赶紧给大家鼓鼓劲,道:“短期内有一个目标,继续夯实宝岛的根基,趁势占据泉州、经略舟山,巩固苏北基地,以待时势变幻。” 第422章 开始准备(上) 参会人员满怀激动的心情离开会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着什么。苏圣平摇摇头,心里自嘲道:今天这一幕说明这些家伙一个个早就有造反的心理准备,亏的自己以前还遮遮掩掩,时不时的暗示,当真是枉做小人。想想也是,宝岛这边瞒着朝廷又是编练军队,又是成立民政部门的,手下这些人也不是傻子,焉能看不明白。只是以前自己也不明说,他们就乐得装糊涂。 朱强看苏圣平在那摇头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挑明了也好,大家就都有心理准备。” 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早说总比晚说好,是我过于小心了。广谦,你安排一下行程,今天下午司令部召开会议,请南部、北部海军参谋长以上列席参加,讨论和新军的作战计划。今天晚上和信息部、军情部、宣传部召开情报宣传工作会议。明天上午召开民政工作会议,请宝岛政务厅司以上官员、三府政务司长参加。明天下午召开工商工作会议,请物流行、复兴商社、工业园、南洋商社负责人参加,商议后续应对措施。现在,去请任兴志部长和各师思训部长过来开会。” 陆广谦出去后,不一会任兴志、龚培云、杨文荣、云宝、关志堂、路高伟就陆续赶来,这个小范围的会议在国民军的议事房里进行。苏圣平居中而坐,正对面是任兴志,其余人员左右分坐。 人到齐后,苏圣平开口道:“本来还以为会有些波折,没曾想上午的会议这么顺利,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繁重了。” 任兴志笑着答到:“司令会上所说皆是实情,朝廷腐败不堪,元人有南下之意,纵观天下,也就我们国民军还有希望。尽管现在我们还不算强大,但假以时日我们必然会让天下人刮目相看,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 苏圣平点点头,笑着说:“兴志雄心不小啊!” 杨文荣嬉笑道:“跟着司令,再小的心也能变大。” 苏圣平用手指了指杨文荣,道:“你小子竟会拍马屁,这拍马屁可吓不走蒋子明。”议事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笑声。 苏圣平摆摆手,道:“心有多大,成就才能有多大。但是会抬头仰望星空,却也要懂得脚踏实地低头走路才行。这一次是我们面临的第一个变局,转好这个弯,我们以后的路就好走了。如何转好这个弯呢?你们思训部门任务非常重。” “我们的基础就是国民军两万多军士,只要这些军士能转过弯来,那我们就能面对任何困难。以前我们虽然自搞一套,但明面上却还是朝廷的军队。以前是和海盗作战,如今却要面对朝廷的官军。有些人或许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从现在开始,除了浙东那边会有零星的战事,国民军所有军事行动将会暂停,我希望你们思训方面能够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在年前把有关思想工作做到位,确保全军上下的思想统一。具体工作如何开展,由你们自行商议。但还是那句话,不强留、不胁迫。要留的欢迎,以后是兄弟姐妹。要走的也不刁难,礼送离开。”几个下属纷纷记下了苏圣平的要求。 最后,任兴志表态发言道:“请司令放心,我们下去后立即制定计划,保证完成任务。” 下午,苏圣平、陈继平等人齐聚国民军司令部作战会议室内,商讨如何应对新军。此前收到消息后,苏圣平就密令陈继平他们制定相关的应对计划,这次会议是准备最后敲定有关应对方案。 陈继平代表参谋部汇报道:“根据司令此前的要求,本着尽量不打,要打必赢的要求,参谋部制定了有关应对方略,包括以下几部分,我简要汇报一下。一是战场选择。不让新军有机会南下泉州和渡海上宝岛,一旦确定新军准备发难,我们就主动出击,预计战场主要是在浙南。参谋部按照浙江盗匪分布情况,预计新军将会在温州一带,时间预计在三月下旬至四月中旬。除了应对新军的温州战场之外,根据另有两处战场分别是泉州和福州。” “二是作战任务、参战部队和作战指挥。对抗新军的主力部队为宝北师全体,另调北部海军和南部海军一部、新城师一团北上。成立指挥部,由司令任总指挥,金虎、顾荣成任副指挥,具体司令部人员组成另行调派。莆田方面,由新城师二团、三团两个营、北部海军一部参战,由陆冰担任总指挥,指挥部人员另行调派。战略目的以威慑为主。泉州方面,以宝南师二团、三团两个营、崇武团和南部海军一部参战,由我任总指挥,李睿纭师长任副总指挥,指挥部人员另行调派。战略目的首先以保护泉州各处安全为主,务必防备童益民防御使衙门军队和可能南下的西路军。答道目的后等待司令的进一步指令,进行下一步动作。宝南、宝北、新城各留一个营防御,具体由各师师长决定。” “三是作战准备方面。各指挥部必须在军情部的协助下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参战部队所需的后勤物资经申请后由后勤装备部协调物流行调拨,思训部按期进行作战动员。军队调动由后勤装备部协同海军和物流行制定计划,确保一旦下令,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将军队和后勤物资投放到位。” “四是战后处理。现在说战后处理的事情为时尚早,但因为此次三处战场并非都是完全意义上的作战,所以为了后续的事务,这里需要说明一下。此次战略上是温州打击、福州威慑、泉州和宝岛防御,因此三处指挥部必须按照这个大方略进行作战部署。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打不还手,如有必要也可主动采取进攻。此外,参谋部还制定了有关宁波团、江北基地的后续处置方案,将会派人到两处说明。” 听完陈继平的汇报后,苏圣平开口道:“各位还有没有什么补充?”见众人都没补充意见,接着说:“刚才陈参谋长汇报了应对方略,我原则上同意。陈参谋长所说的四大部分是大的方案,具体的内容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会后,各部、各师要全力配合,制定细致的方案。” “此外,我想再强调一下。新军是孙思源和蒋子明用几年时间倾力打造的,战力肯定不同一般。但是,我们的优势也很明显。士气、装备完全不落下风,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打败他们完全不是问题。这一次过后,短期内我们的局面将会有好有坏,但总体上是好的。此次泉州和福州这两处可能不会有大的战事,没有参战的部队也不要失望。按照我的想法,此次风波过后,越朝这边我们将会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反倒是吴朝方面我们要有所作为,今后你们将会面临更多的作战任务。” “另外,还有两个事情大家需要注意。一是保密,我们的计划制定和实行必须严格执行保密条例,军情部、军法部要严格排查,但有泄密绝不轻饶。二是安全,但有家在泉州和宝岛以外地方的,需要保证家人安全的,思训和军情要配合一下,妥善安置,免除军士的后顾之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按照今天会议的内容开始启动准备工作吧!”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陈继平俯身过来,轻声对苏圣平道:“司令,宁波团方面,是不是不要通报了?” 苏圣平听了,沉吟片刻后,道:“我们要相信宁波团大多数军官的心还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有想法的只是少数。这样吧,暂时跟王国云和高琦明通报一下,并且让他们自行决定要跟哪些属下谈。江北团那边同样只跟华鑫、黄破虏、毛得利通报,让他们做好应对定边军发难的准备。参谋部考虑一下,是不是日本方面调派部队支援,以及武器方面需要支援多少,必要时虎蹲炮也可以运上去。” 陈继平点点头,道:“别的地方我倒是不担心,江北基地发展到今天十分不容易,那个地方会是我们今后发展的一个重要支点,千万不要出问题。但是,要想调派更多的军士上去,恐怕会引起朝廷和定边军的反弹,最终如何还是要看温州那边的结果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蒋子明为人不错,是个人物,能不为敌最好。新军还没被定边军那些老兵痞带坏,算是朝廷的一支生力军,用来抗击元朝南侵总好过死在内耗上面。” 陈继平见苏圣平心里已经有计较,就不再多言。虽说预计三月下旬才会开战,但谁也不知道新军南下的速度,想要完全做好准备,后续的军队运输、物资准备等方面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打了招呼后就匆匆离开,准备带着一帮参谋完善详细作战计划。 第423章 开始准备(中) 晚上,苏圣平公房内,虫子、关志鹏、李春林、小马、周大新六个人围坐一圈,商议如何应对此次事件。 虫子首先进行汇报,道:“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皇帝确实想用新军来对付我们,但是朝廷上下仍然一无所知,丝毫没有消息漏出。江宁、福州、泉州方面都毫无动静。新军南下的兵力是一万,目前正在浙江中北部剿匪。按照时间和战备推算,十二月中旬浙江中部盗匪肃清。到时临近过年,应会暂停一段时间。明年,新军将会一路南下直至温州,现在我们担心的是随着新军南下,浙江的盗匪会逃离,届时新军南下的速度会加快,恐怕不用到三月下旬就会到达温州。因此参谋部制定的作战计划,时间上应该加紧,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当然,我们会和军情紧密配合,随时关注新军和盗匪的动向,确保万无一失。”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新军不是盗匪能够应付的,他们也不会傻乎乎的等在那给新军杀,很有可能会经过浙西流窜到江西。不过,新军也是四散在剿匪,到时要在温州集结,还要准备后勤物资,再者要么乘船南下,要么经陆路南下,我们都能发现。大新,你要把这方面考虑进去,通报给参谋部,制定计划的时候考虑细致一下。”周大新点头称是。 苏圣平接着说:“打仗,情报十分重要,有了情报就能有先手优势。接下来几个月时间,信息部和军情部任务很繁重。我现在只想到以下几点,不足之处你们再补充。” “第一,加强情报搜集。重点是皇帝何时下令以及新军的动向。这一点你们已有所准备,我就不再赘言。但福州那边,尤其是防御使衙门和闽王方面还要加强监控,免得有什么遗漏。” “第二,加强对泉州和西路军的监控,防止被偷袭。泉州是我们另外一个大本营,不仅我们的家眷在那里,还有工业园、科学研究院、学校,这些都是需要重点保护的。再者,此次风波过后,泉州府的治权必须拿下。因此,泉州内部有什么敌对势力,有什么隐患都必须排查到位。因此,泉州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都需要重点监控,防止发生什么意外,等到大军杀到,再把他们一扫而空。另外,西路军是我们一直忽略的一方面。保不齐皇帝会在西路军上有什么部署,必须防着这一招,给军队调防留够时间。” “第三,加强内部的监控,避免泄密。这么大的行动,要想完全保密恐怕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尽可能的做足功课,能不泄密最好。千万避免再次发生被人摸上岛的事情发生。再者,普通军士恐怕也无法知道太多具体的细节,重点关注和宝岛有往来的泉州商人和中高层军官。” “第四,协助朝廷势力范围内的商业力量做好撤离准备。现在,我们能够确保安全的地方就宝岛和泉州两处,四散在各处的物流行基地,江宁的商社,宁波、江宁、杭州、福州、莆田的钱行是我们需要全力保证安全的部分,万一朝廷狗急跳墙拿他们撒气,损失将会很大。会后,你们要和朱强、吴波涛、王少康他们碰头,制定一个撤退计划。当然,我们会尽量避免发生这种事情,这需要后续的谈判,现在先做好计划,一旦有变能够立即撤离。”虫子等人记好苏圣平交待的四件事,纷纷表态将会做好一切准备,又讨论了一会后才纷纷离开。 虫子他们走后,陆广谦就领着许文斌进了公房,见苏圣平坐在椅子上,双手轻揉着太阳穴,许文斌赶紧说:“圣平,你要是累了,我们明日再谈。” 苏圣平又揉了揉眉头,道:“文斌来了,不碍事,坐吧!” 许文斌依言坐下后,苏圣平接着说:“今天之前,我还没和你正式通过气,你有什么想法。” 许文斌看着苏圣平,道:“自从拜读过你的大作,就想要看看你书上所说的种种设想能否成为现实。别人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要单纯是为了你自己,以你的能耐,早就能过上笑傲王侯的日子了。说实话,我巴不得你赶紧走上这条路,看看你能不能真的带领我们这些人,走出一条和以往的王朝不一样的道路,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我相信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你当初说过的那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苏圣平听了笑着说:“有远大抱负,却也要一步步来。” 许文斌接话道:“没错,要抬头仰望星空,更要低头脚踏实地。我准备以此为题,在报纸上做一次宣传。” 苏圣平笑着摇摇头道:“随你,这是你职权范围内的事情,我不干涉。今天单独和你见面,就是要商讨一下宣传方面如何脚踏实地的走出这一步,你有什么想法?” 许文斌显然早已准备,道:“我已有一个初步的方案,准备从下个月开始,有计划在报纸和戏团进行宣传攻势。报纸方面主要宣传元朝侵略中原时,中原百姓的悲惨遭遇。影射朝廷的无能,让百姓陷于苦难当中。戏团方面,主要宣传如今朝廷官军的无能,导致沿海百姓惨遭海盗毒害。同时宣传国民军英勇抗击海盗的事迹。目前我想的主要是这两方面。”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想的不错,不过我觉得还不够。”见苏圣平准备部署工作,许文斌赶紧拿起笔记录。 苏圣平说到:“第一,除了宣传元朝侵略中原,越朝丢了江山,让汉人被元人奴役的悲惨遭遇之外。我觉得报纸上还可开设一个专门的版面,用于讨论为何偌大的越朝会被元人打的落花流水。重点从朝廷官员腐败、朝臣党争、权贵侵蚀民财、官军军纪涣散、军备败坏等方面进行论述,从政治、经济、军事上论述当初越朝必败的原因,这种失败在于越朝本身,而不是别的外力。” “第二,以海盗袭扰东南沿海为例,以编练民团、增税等事实为依据,指出越朝南迁之后,朝堂明面上保持了平衡,实际上暗地里继续败坏,甚至是比南迁前更加严重,指出越朝已到日薄西山之时。并且以代金券这一事件,指出元朝已有南侵之势。向所有人发出疑问,如今的越朝能否抵抗元朝南侵?越朝的汉人是否要做元人的奴仆?” “第三,可以发表一些文章,探讨一下历史上的王朝兴衰,用史实证明如今的越朝因为本身的原因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暗中指出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唤醒那些还有心怀幻想的人。” “第四,宣传一下国民军从崇武民团开始,英勇奋战、抗击海盗、保家卫国的事迹。有必要突出一下我个人的功绩,主要是为了结合新军南下,最终隐指朝廷屠害功臣、自毁长城。让天下人看清朝廷的本质,让我们在争取民心上面取得主动地位。上面说的这四部分,主要是《华夏新闻》方面的宣传,受众以普罗大众为主。” “另外在《新知》上,受众锁定在读书人身上。陆续把我有关社会契约方面的文章发表上去,指出朝廷如今只知道从民众当中索取,却已无力保护民众的事实。向所有人征稿,讨论天下到底是一家一姓一人之天下,还是天下人的天下?讨论在我们交税养活朝廷官员、皇帝、权贵,却不仅不能获得应有保障,还要接受进一步的盘剥,以及面临被奴役的风险时到底该怎么办?” “此外,从今往后,《新知》上还要逐步发表我有关民生、政权组织等方面的文章。相信这种新型的理论能够吸引更多有识之士和我们一起同行。当然,这个是以后的事情,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另外,戏团方面,除了已派往广东宣传的戏团不撤回外,所有在外的戏团为了安全起见,全部撤回泉州和宝岛。一方面,在泉州府城、各县宣传造势,内容方面参照报纸。另一方面,到宝岛各军中宣传,辅助思训部转变军士思想,激励军士士气。” 许文斌放下记录的笔,还拿起来看了几眼,道:“圣平啊,我都干这么长时间宣传了,和你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 苏圣平笑道:“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想的自然不同。具体的事情还要你去做,人财物方面你尽管打报告,我会给你充足的资金保障。另外,安全方面有什么需要的,你尽可去找虫子,我交待过他,他们会全力保障的。” 许文斌点头称是,接着两人讨论了一会苏圣平之前所说的向天下人发问的问题,商定了《华夏新闻》和《新知》的立场,以及如何征稿的问题,直到夜深后才散去。 第424章 开始准备(下) 第二天一早,候望楼领着宝岛政事厅在新城镇的司一级以上官员来到国民军议事房,司法院院长郑荣天、审计厅长李鼎慧、监察厅长林卫、民政学堂路天生列席会议。 尽管昨天晚上和许文斌商谈到深夜,但苏圣平依然神采奕奕,大步步入会场,抬手示意众人不要站起来迎接。坐下后,开门见山道:“昨天的会议你们都参加了,既然没人反对和朝廷对抗,今天就是要部署一下民政方面的有关工作。民政的工作汇报,我每次都会细看,今天就不听汇报了。想必昨天回去后,你们也有了简单的计划,你们谁说说吧!” 苏圣平话音刚落,候望楼是民政的头头,就开口道:“昨日会后,我们简单碰了头。首先,我们民政方面再次重申坚决拥护司令的决定,为了我们自己和朝廷抵抗到底。其次,民政方面将会全力配合国民军的所有军事行动,在人力、物力上给予支持。包括民夫搬运物资、鼓励民众捐钱捐物支援国民军、配合李部长动员更多的适龄人员加入国民军等等。具体的将由王副厅长协调两方面,各司、各府将会全力配合。再次,我们认为民政方面最重要的是稳定后方,不让战事对民众的生产生活和各处建设造成太大影响。比如到时的春耕、道路和房屋的修筑、几处工坊的建设等等。” 候望楼说完后,苏圣平见无人补充,开口道:“候厅长说的三个方面很好,具体的细节你们再去商议。我再补充几点,希望你们做好准备。” “第一,民政、司法院、监察、审计四个系统,要统一所有人的思想,上下一心应对此次风波。我们的原则还是来去自便,绝不勉强。当然,鉴于目前的局势,要离开也等风波过后再离开,这段时间就不再参与具体工作。此外,愿意和我们一起的兄弟,有什么困难,尤其是家人安全方面需要协助的,由民政汇总交军情部负责。” “第二,做好有关防御准备。不要以为在后方就可以粗心大意,三府都会有国民军留守,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也要制定相应的安保预案。尤其是巡查拘捕司这会就要在维护治安稳定方面发挥重要作用。要防备朝廷任何方面可能的偷袭。同时,要防备其他方面派来的探子,发动所有民众互连互保,发现可疑分子及时查究。” “第三,加快生产建设。就如候厅长所说的,你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证后方的稳定,支援国民军的想法是好的,但民众的生产生活和各处建设不能受到影响。” “第四,最为关键的是,利用这段时间准备民政官员,做好接收泉州府城和六县的准备。你们要紧密配合,加紧学员培训,制定调派民政官员的计划。目前宝岛这边民政官员可能不够,到时会在泉州招募一批,后续的培训事宜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一次风波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大家一定要向前看,日后才是关键。”苏圣平说的前面三点无疑是重要的,但是这第四点才是关键所在,这对民政官员来说不仅仅是看得见的好处,而且也展示了苏圣平的雄心和强大的自信。 国民军现在的作战、后勤主要依靠物流行,宝岛这边还处于投入建设的阶段,并不能给予太多支持,因此众人也知道民政的支持有限。可苏圣平说的接收泉州一府六县,这对于民政官员来说无疑是很大的诱惑。地盘大了,一下子增加泉州一府六县,需要的官员不在少数,这样民政方面的官员才能晋升,论起来风波过后恐怕受益最大的恰恰就是民政这些官员。 大的方面说完之后,苏圣平把侯望楼、张文昌、林凤武、李鼎慧、林卫和路天生单独留下,又对培训更多民政官员准备接收泉州一府六县进行了部署。 吃过午饭,朱强、吴波涛、何志敏一起商议物流行、商社、工业园对此次事件的应对措施,王世云作为后勤方面的主事人也参加了。他们几个在一起,气氛就比较轻松了。先是简要说了说今年的收益,再谈了一会宝岛这边几处工坊的建设情况、崇武矿山的生产情形、和陈文华合作的进展等等,然后再进入正题。 倒是朱强先开口道:“圣平,最近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苏圣平疑惑的看着他,道:“什么问题?” 朱强道:“从崇武民团开始,到宝岛成立国民军,再到此次即将到来的风波。物流行一直承担着后勤运输的重任,你当初成立物流行就想到这了吗?”吴波涛、何志敏亦是出身物流行,甚至可以说现在国民军大部分将官也是出身物流行,这个疑惑恐怕不是朱强一个人有。 苏圣平听了哈哈一笑,沉思一会,道:“怎么说呢,要说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恐怕值得商榷。但那会我确实意识到了物流行在后勤运输保障中的作用。另外,当初成立物流行最先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商业利益方面。也是随着发展我才彻底看出了物流行的作用,尤其是人才储备和培养,完全是早期国民军预备队,如今不也源源不断往国民军送人嘛!” “这些年虽然我很少过问物流行的事情,还让强子你一直待在物流行主管的位置上,诚然有些客观因素,但让你替我看好这个大本营的心思你应该能体会。所以,这一次冲突,物流行必然不能受到太大冲击。这是我的底线之一,如果朝廷冒犯了这个底线,那我也不会留情。” “同样,商社的作用也不能小觑,要把我们自己的货物卖出去,另还要购买我们需要的货物,包括一些军备物资。商社明面上主要在江宁,李东跃那边已经着手撤离的事情。其他大城的点,挂的不是复兴商社的牌子,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事。而且我猜测皇帝应该是擒贼先擒王的心思,不会先朝商社和物流行动手。但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物流行和各处的商社都应有相应的撤离预案,两者可以互相配合,必要时可以申请国民军协助。” “除了自身的安全之外,目前这一阶段就是和后期装备部紧密配合,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尤其是物流行,船不够可以租,可以立即买,船员不够可以立即招募,务必保持足够运力运送军队渡海参战。商社在物资购买方面也要全力配合。” “工业园方面,泉州是这一次的战场之一,安全不成问题。宝岛几处工坊要加紧建设,江北基地开设钢铁厂的设想也可以开始计划了。崇武矿上的生产上必须加紧,长矛、弯刀、弩箭、甲胄必须多做准备,虎蹲炮不强求,循序生产就行。” “另外,我估计这一次战事并不会太大、太激烈,你们就当是一次预演,一次演习,从中可以发现很多平常在后勤方面发现不了的问题。边做边改,为以后做好准备。力求打造一支高效的后勤保障队伍。” 苏圣平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示意几人开始提意见。朱强最先开口道:“物流行总归全力支持。其他没什么问题,就是物流行的运费怎么结算?” 见朱强关注这方面,王世云答道:“老规矩,按照物流行的标准收费,从军费中开支,不过这次一次性的运量大,最好是给我们更大的折扣。” 朱强道:“王部长,物流行现在的生意可是忙碌的很,原本给国民军运东西就打了九折,你还要再打折,物流行可就要亏本了。” 王国云笑道:“朱哥,你刚刚才答应了全力支持,怎么这会却是锱铢必较?”王国云作为后勤装备部长,往常和朱强打交道最多,这会倒也不计较开起了玩笑。 苏圣平知道两人这是要自己表态,只能笑笑,道:“果真是屁股决定脑袋,你们俩也不要争了,我看这样吧!打八五折,物流行有点利润,国民军也能减轻点负担。” 朱强摇摇头,道:“既然圣平开口,就按八五折算吧!” 王世云轻笑一声,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短途大量运输,八五折物流行的利润不少了。不过既然司令这么说,我们也认了。还有,何管事、吴管事,你们俩的物资是不是也参照这个来?” 体系内,工业园和商社也是独立核算的商业单位,每年的利润关系到两人的考核,虽说是自己内部的事情,钱也是左口袋进右口袋,但是既然涉及到考核,前面朱强已经开了个头,吴波涛和何志敏也不含糊,两人对视一眼后,何志敏先开口道:“工业园的东西都是自己生产的,只要百分五的利润。”紧接着吴波涛开口道:“商社不同,利润要稍微高一点,百分七。”王世云撇撇嘴,这个价钱还算公道,就捏着鼻子认了。 紧接着,苏圣平又老生常谈,强调了一下此次涉及大量物资和银钱,让他们务必严管手下,做到手脚干净。 第425章 若即若离 这几日,苏圣平召见各方人员时,刘天瑞都没陪同在身边,但是他在国民军司令部内也有一处公房,离苏圣平的公房也不远,可以看到苏圣平那边人来人往的十分繁忙。这么多年过去了,此时他才又有了当年在洛阳、江宁为官的感觉,有了自己并不是缺一不可的认识。 不得不说他刚来的时候,虽然认为苏圣平身边有不少人才,但他内心深处从来没有把他们真正看在眼里。从江宁归来,苏圣平也没有限制过他什么,昨天还让他参加大会。但这两天苏圣平紧急召见各部分人员,部署各项事务。这一切表明有没有自己这个人,对于国民军来说并不重要。 刘天瑞心想也许苏圣平这些日子的冷落,就像他说的来去自由,是在给自己选择的机会。要么离开,要么真正意义上的融入国民军的制度体系,认可他制定的规矩,享有权力的同时受到必要的制约和监督。如果自己还是自视甚高,俨然一个救世主突兀的出现在苏圣平体系内,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不遵守应该遵守的汇报请示等规矩,那么就将永远被这个集体排斥在外,还不如离开更好。 活到这么大年纪,有了多年的阅历,竟然还会犯这样的错误,刘天瑞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许是前段时间苏圣平的重视,让自己有点飘飘然,得意忘形了。好在还有机会,苏圣平对自己还是看重的,否则也不会让参加只有高级别军官参加的会议。 此时,刘天瑞有了点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过,他觉得这种感觉不错,这样的人才能成就大事。 瞅着朱强等人离开,刘天瑞来到苏圣平的公房。陆广谦倒也表现的十分谦和,赶紧进去禀报,得到许可后,才出来领着刘天瑞入内。 苏圣平坐在那里看着什么文件,见刘天瑞进来,赶紧站起来,笑着说到:“刘先生来了,赶紧坐下,广谦泡茶。” 刘天瑞笑着说道:“打扰大人了。” 苏圣平笑道:“何来打扰一说,这几日事务繁忙,也没和先生多说。正想请教先生对局势的看法呢。” 刘天瑞道:“老夫确实有点想法,正想跟大人禀报。”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愿听先生高见。” 刘天瑞摇摇头,道:“和大人相比,老夫哪有什么高见。一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就够老夫学一辈子了。” 对于剽窃,苏圣平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先生过奖了,我也不想啊,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如此。先生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刘天瑞这才进入正题,道:“此前阅看过信息部有关新军的情报,这一次去江宁也听说过一些情况。加上对越朝现状的了解,老夫斗胆猜测,大人心中对这一次和新军可能到来的冲突并不是太在意,反倒是对于内部似有更大的用意。” 苏圣平心道,姜果然是老的辣,他也以为和新军的这次冲突会是虎头蛇尾。自己这边不愿下死手,恐怕蒋子明也不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带出来的新军和国民军死拼,尤其等他知道了国民军的真实情况后。不由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说难听点,定边军早已习惯了拥兵自重。蒋子明现在是被朝廷和我们蒙在鼓里。一旦他知道国民军的真实情况,恐怕就不愿意和我们死战了。所以,我认为和新军小打小闹会有,拼死拼活不会。我这次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备战,说来和先生此前的提醒也有关系。一来是此前我自己的目标并不明确,有些军士、官员对未来比较迷茫,这样很不好。尤其是如今手下多了,到了不得不亮明态度的时候,不然不仅不利于凝聚人心,恐怕还会被有心人利用。二来,有元朝、吴朝在,以后战事将会频繁发生。这一次就当演习,演练一下各部门的应对,也可以找出平常意识不到的问题,还有机会可以改正。” 听苏圣平说大实话,刘天瑞道:“大人高瞻远瞩,老夫钦佩不已。确实到了需要亮明和朝廷的关系的时候了,这也是老夫关注的。但老夫觉得,大人虽然要亮明态度,但现在倒还不是彻底和朝廷撕破脸皮的时候,老夫觉得用若即若离来形容更为恰当。”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此话怎讲?” 刘天瑞道:“之所以会这样考虑,有以下几方面原因,一是商业利益。自古江浙就是繁华之地,对于我们的货物销售十分重要。虽说还有南洋、吴朝、元朝等地,但切勿放弃越朝这边的商业。毕竟钱行在其他地方目前还很难实行,反倒是有泉州的商品行销,对设立钱行十分有利。等钱行壮大后,吞并越朝就水到渠成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这倒是我之前忽略的,先生接着说。” 刘天瑞道:“第二,不能落人口实。元朝渐露南侵之意,越朝必然抵挡不了,但是老夫觉得元朝的南侵将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大人如果公然反抗朝廷,到时不免有人将朝廷抵挡不住元朝南侵归咎于大人挑起内乱。反之,朝廷抵挡不住元人,到时大人以抗元英雄的面目示人,最终会得到更多有识之士的拥戴。” “第三,实力不够。大人手下人才济济,国民军装备精良、士气旺盛,但毕竟只有两万人。朝廷万一真要撕破脸皮,派几万定边军和西路军南下,就算最终国民军能打赢,也免不了伤筋动骨。必然会影响到大人的布局,也和大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部署不符。” “第四,元朝的威胁。老夫认为以大人的实力,缺的是时间,真正的威胁只有元朝。如果元朝南侵的话,实际上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人所说的高筑墙、广积粮,不断夯实基础,再根据时势变化,顺时顺势做出应对。因此,目前元朝有了南侵之意,这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里面有朝廷抵挡在前面,吸引经济、军事、舆论压力,我们躲在后面埋头发展实力。最后再和元朝对抗,方是上策。” 苏圣平听了频频点头,刘天瑞的话有几分道理,自己先前仗着泉州和宝岛山高皇帝远朝廷无力对付的心思要不得,而且以国民军现在的实力,真要面对元朝确实也不可能有太大的作为。不由的问道:“那先生以为该如何应对?那若即若离又是什么意思?” 刘天瑞喝了口水,道:“所谓的若即若离,就是明面上仍旧接受朝廷的统治,实际上自搞一套。” 这个说法苏圣平颇感兴趣,问道:“具体点。” 刘天瑞道:“从朝廷方面来讲,越朝这栋房屋已是四处漏风漏雨,元朝的威胁、官员腐败、朝臣党争、权贵侵蚀民财、定边军拥兵自重、盗匪不断等问题层出不穷,再有就是朝廷的财计已到临界点,只是上到皇帝,下到朝臣,各个都是掩耳盗铃,知道也当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也经不起一场内乱,尤其是在泉州这样的税赋重地和国民军打一仗。何况这场仗还是必输的,只是皇帝现在还不清楚国民军的真正实力。” “按照信息部的情报,恐怕蒋子明现在还不知道皇帝派自己南下的真正用意。以有心算无心,国民军完全可以打新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要看准时机,适可而止。这也算是给定边军和孙思源一个面子,让他们不好对江北基地动手。此外,如果是西路军、泉州防御使衙门,就狠狠打,把他们彻底打趴下,让朝廷见识到我们的实力。” “然后就是逼迫朝廷谈判,明面上保持越朝内部的统一,承认朝廷对我们的领导,听调不听宣。老夫觉得我们可以在承认朝廷统治,付出一定利益的情况下,取得泉州和江北团所在地的治权。把这两处地方作为崛起的基础,然后再实行下一步战略。”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老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先生的话让我茅塞顿开。我看先生的策略颇为可行,能达到这样的结果最好。这样,我原则上同意先生你把今天所说的应对方略,我准备把这件事情交由先生全权处置,先生以为如何?” 刘天瑞赶紧站起来躬身答道:“老夫定当按照大人的部署,竭尽所能为大人效命。” 苏圣平笑道:“一切还需以实力为基础。那就麻烦先生再细致思考一下,写出一份应对方案,我们再召集人商议一下。先是要确定我们这边可以付出的利益和底线,做好相关准备,以及谈判期间需要其他部门的配合是什么。” 刘天瑞高兴的离开了,苏圣平也十分欣慰。刘天瑞是自己看中的人才,确实有很好的大局观和耍阴谋诡计的能力,如果能够保持好的心态,踏踏实实为他服务,保不齐就是自己的张良、刘伯温。 宝岛这边各项准备工作紧张忙碌的进行当中,苏圣平月底就启程返回泉州。 第426章 东南应对 十二月初二,江宁顾文心府上,吏部尚书周鼎、兵部尚书周秉政、礼部尚书周颐林、右都御史陈文敬、大理寺少卿路文瑞,齐齐坐在杜文心的会客室内。 他们几个是东南党的干将,支撑东南党把持朝政,尤其是其中的三周尚书,更是杜文心在内阁治政的关键所在。不过,周鼎和周颐林出身莆田,是上一任首辅赵德龄的得力干将。周秉政、陈文敬和路文瑞才算是杜文心真正的嫡系。 东南党内部也存在斗争,只是这种斗争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会影响东南党的大局。面对江浙、江淮的威胁时,东南党还是团结一致的。可今天面对的问题恰恰出在东南内部,处理不好,不仅仅是东南党要分崩离析,不久之后就要面临政敌无情的攻击了。 巴日尔死后,杜文心和周秉政怀疑苏圣平有问题。可是这些年泉州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们认为这必然是泉州官府被蒙在鼓里。但苏圣平再神通广大,泉州那边的风吹草动是不可能的瞒住泉州那些海商世家的,除非那些海商和苏圣平勾结在一起了。再一深思,苏圣平搞出的商会、报纸、钱行、商社、工业园等事务,背后都有海商的身影,他们勾结在一起就不难理解了。 两人后知后觉,又不想打草惊蛇,就派人潜回泉州,秘密见了个别海商。终于得到了消息,概括起来就是:苏圣平在宝岛私练军队、私设官府。虽然消息并不详细,但是真实性毋庸置疑。 如今,苏圣平已成气候,杜文心和周秉政想要暗中处理此事已经不可能了。同为东南一脉,要想处理好此事,必须得到赵德龄一系的支持。否则不用皇帝和另外两党出手,东南党自己就先分裂了。因此,得到消息后,杜文心就请周颐林和周鼎一起过来商议。 周秉政通报了从巴日尔被杀,他们怀疑苏圣平开始,到查探得出的消息,让另外四人听了大冬天的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周鼎脾气比较火爆,这事出在泉州,严格意义上来讲,苏圣平还是周秉政和杜文心的学生,如今闹了这么大才知道情况,不由的火冒三丈,不好直接冲着杜文心,就口气不善的向周秉政问到:“周尚书,按你说的,苏圣平除了明面上朝廷已知的两千民团和三千海军,还有不下一万民团和两千海军,宝岛那边也折腾两年多时间。泉州那边一直是你联系的,怎么闹到现在才得到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秉政摇头苦笑道:“收到消息后,我和阁老曾经考虑过。苏圣平玩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一套。他正是利用了朝廷许他编练民团和海军的机会,趁机大肆招兵买马。” “然后利用宝岛的特殊情况建立基地,剿灭宝岛的海盗后,又趁机占据海盗的地盘,进一步发展实力。这里面存在的问题是,苏圣平练兵是朝廷允许的,所以一般人无法知道他真正的兵额,给了他扩充军队的机会。另外一个就是宝岛的特殊情况,大家都知道宝岛以前都是海盗的天下,直到去年苏圣平剿灭了那三股海盗。” “尽管如此,当时大家还是认为宝岛荒僻,没想过对宝岛那边进行统治,给了他空子钻。据说,苏圣平回去任崇武知县的时候,就已经和宝岛的叶华雄勾结在一起,利用叶华雄的地盘开始设立基地。要是从这算起,他经营宝岛也有三四年时间了。” 周颐林年纪大,资格老,当年曾经因为国试的事情和福建巡抚刘志涛对调,前年才又回到朝中担任礼部尚书,是皇帝用东南制衡东南的一个小手段。对杜文心尚且要给几分面子,对周秉政就不用那么客气了,直接打断道:“不管他苏圣平是怎么做的,问题是经营宝岛,还有扩充那么多军队,这人、钱、物他从哪边来的?” 周秉政继续答道:“老尚书不知道,苏圣平打小理财就有一套,十四岁的时候就创办了山货行,赚了不少钱。后来到泉州书院读书,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又赚取了大量钱财,之后就开始成立物流行、商社,创办工业园,还有什么科学研究院。泉州那边生产的香皂、白糖、南风酒就是那工业园生产的,还有早就畅销元朝的贵人牌香烟,最近出现的火柴等物,都是他鼓捣出来。通过贩卖这些货物,又赚取了大量钱财。估计他经营宝岛、扩充军队的财源就在于此。原本我们以为他赚到钱,大都用在民团和海军上面,也算是为国出力,我和首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能想到他有那样的私心。” “再说人的来源。福建那边的主要来源是通过物流行,进了物流行的伙计首先就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训练,合格之后才能成为一个正式伙计。苏圣平在崇武成立民团时,最先征调的就是他物流行的伙计。紧接着就是朝廷允许他编练民团和海军,又堂而皇之的招募了大量人手。另有还有一个来源就是他通过自己的商社及一些和元朝那边通商的商社,大量招募北地的逃民,一船船的运往宝岛,成为他扩充军队的主要兵源。另外,上层的军官和宝岛的官吏,要么是他以前的手下,要么就是自己招募和主动去投靠的。苏圣平在民间的名气颇大,通过《华夏新闻》和《新知》发表一些文章,又吸引了不少人主动前去投靠。” “另外就是军备物资。说起来真是令人汗颜,早期苏圣平的军备物资,除了手弩是自己生产的,其余大都是从各地防御使衙门购买的。但是,自从他在崇武发现矿山以来,不知从哪找来那么多能工巧匠,开始自己生产甲胄、兵器。兵部曾经得报,他的甲胄兵器比朝廷的精良。原本我还想让他献给兵部。一来我没亲自验看,不能空口白话的要朝廷放弃已有的制式军备。二来朝廷的兵备生产涉及到的利益,各位也是知道的,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贸然行事,就这样拖下来了。”听周秉政娓娓道来,众人心中顿时觉得苏圣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出身东南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安静了一会,陈文敬开口道:“就算宝岛远离大陆,但是苏圣平在宝岛的举动必然瞒不过那些海商,王少杰、李福生、胡苗雨这些人难道一点都没察觉?从来没有往江宁送消息?” 周秉政摇头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前面说过,苏圣平通过鼓捣出那些新奇货物,显然某种程度上已经收买了不少海商。现在来看,他又通过商会、钱行、商社等等组织,收买拉拢了大多数海商。这一次回去打探消息的,是阁老回乡期间结交的关系,和苏圣平瓜葛不深,才打探到大概的情形。”周秉政的话让人大吃一惊,就连周颐林和周鼎都觉得不可思议,偌大的泉州,那么多的海商,能够联合大部分人,这是连东南党也做不到的啊! 周秉政接着说:“诸位都知道,海商这些人,虽说一直依靠我们,但是从来不曾依附。就算是王家,抛开我和他们的亲戚关系不说,更多的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海商天生就喜欢冒险,商人又注重实利。或许是苏圣平给了他们不可拒绝的利益,或许是他们意识到了危险,心里有了别的想法。但也不是没有好消息,海商帮苏圣平瞒着我们,却也不必认为他们就彻底倒向苏圣平了。” 周秉政话音刚落,杜文心轻咳一声,开口道:“情况你们也都了解了,如今再追究前因已无意义,关口是我们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朝中的局势你们是知道的,陛下对我们提防的紧,江浙、江淮那些人巴不得我们倒霉。” 周鼎问到:“阁老,此前陛下突然同意秉政兄所提议的同意新军南下,是不是和苏圣平有关系?” 杜文心点点头,道:“没错,此前我和秉政就怀疑陛下已然知晓苏圣平的所作所为,派新军南下就是为了对付他。” 周颐林哼的一声,道:“他苏圣平不是能嘛,倒要看他怎么应付,新军可不是海盗。” 周秉政苦笑道:“颐林兄,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先不说新军南下对福建当地的影响,再说新军能够收拾了苏圣平,陛下万一趁机大肆调整福建官场,因为苏圣平的关系,我们有苦不能言,到时就麻烦了。” “可如果新军打不过苏圣平,他毕竟出身东南,到时我们又要采取什么立场?陛下和其他人可都看着呢。再者,还有一事,我们之所以会怀疑苏圣平和巴日尔之死有关,是他之前让人带信给我,要我放弃调新军南下的提议,专心防备元人。” “当时,元人派贡赋检点官南下一事连影子都没有,苏圣平绝不是因为巴日尔南下之事给我提醒的,联想到昨日朝会上所说的元人没有再派使节南下,而是山东巡抚衙门来了官员,只是处理巴日尔的事情。诸位,巴日尔死在江宁,元人怎么可能轻易揭过,还有那代金券之策又怎么会虎头蛇尾?元人已经暴露出南下的意图了,此时,福建乱不得,我朝乱不得啊!” 周鼎想了一下,哼的一声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苏圣平惹出来的事端。” 第427章 各怀鬼胎 周鼎屡次说苏圣平的坏话,实际上是暗中指责杜文心和周秉政。理论上是怪他们培养出来的人,却没有控制的能力,搞得他们现在陷入困境。 周秉政不由的有点发火,道:“已然如此,说多余的话无益,还是议一下怎么办吧!” 周鼎刚想说话,杜文心打断,道:“秉政说的没错,现在主要是议一议该怎么办。秉政,你说说吧!” 周秉政称是后,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基本可以断定苏圣平的事情朝中知晓的人很少,甚至有可能只是陛下知晓。新军目前在浙中剿匪,想要南下还要过了年,这就给了我们处置的时间。” “当然,现在我们要面对不仅仅是苏圣平这一个问题,还有元朝。因此,结合处置苏圣平之事,分短期和长期两个方面。先说短期的,就是尽量控制苏圣平引起的事端。分上中下三策,上策是我立即和苏圣平联络,希望他能够主动向朝廷认罪,我们尽量保他。中策是向泉州施压,瓦解海商对他的支持,让他自我败亡。下策是主动向陛下禀报,配合新军打击苏圣平。” “与此同时,不论是哪一策略,苏圣平手下毕竟还有不少的军队,在元人有南侵之意的时候,最好能够将他的军队、钱物等收为己用。再就是泉州海商那边,让他们支持我们发展军备。毕竟就算我们处理好苏圣平的事情,如果元人南侵,我们抵挡不住的话,恐怕作为治政的主要一方,恐怕要承担最大的责任,本质上这和苏圣平的事情爆发无异。” 周秉政说完,杜文心开口道:“多事之秋啊,就先按照秉政所说的做吧!不过向海商施压可以同时进行。年节近了,福建那边很快就会派人到江宁送节礼,到时文敬和文瑞也帮着向海商施压。老夫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东南本是一体,这件事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诸位务必要保守机密,切勿闹得满城风雨。也不要别人还没动手呢,我们自己就先乱起来了,否则老夫就算罢官免职,总还有一个国丈的身份在。”杜文心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真要拼着首辅不当,以他国丈的身份,处理几个官员还不在话下。 周秉政代替杜文心把其他人送走,进了室内,道:“师相,您老是怕两周会有别的心思?” 杜文心面无表情,道:“秉政,人心难测啊!唯有东南这片云下,他们才能如鱼得水,也只有东南这片云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如果他们有别的想法,就是他们咎由自取了。不说他们,你说苏圣平是为了什么?” 周秉政摇摇头,道:“搞不懂啊,我只教了他两年多时间,那时他就不像是普通孩童,甚至有时候我觉得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成年男子。他行事向来出人意料,许多想法往往不同常人。这几年,我们不在泉州,新的事物不断出现,以前还不觉得,细看之下才发觉可怕之处。以钱货利益笼络商人,以文章鼓吹笼络士人,以军功笼络民众。当年在要不要编练民团一事上,我和他产生冲突,当时他的话还历历在目。我现在搞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想做韩斌?” 杜文心冷哼一声,道:“韩斌是那么好做的?当初要不是元人阻拦,朝廷总还有一战之力,扫平韩斌不在话下。如今苏圣平哪还有那样的运气,怕就怕他一意孤行,惹得朝廷派兵南下,到时福建的百姓就遭殃了。” 周秉政点点头,道:“师相所言甚是,福建决不能遭兵灾,否则我等就是福建的罪人,对不起福建百姓。” 杜文心拿着火钳挑了挑木炭,道:“以明年正月十五为限,如果到时他还执迷不悟,我们就配合陛下,全力打压他。” 两周离开杜文心的府邸后,又来到了周颐林的府上。会客室内,两人相对而坐,仆人送上香茗退下后,周鼎开口道:“颐林兄,你说首辅和周秉政是什么意思?” 按照赵德龄和杜文心当初的计划,赵德龄退后由杜文心接任首辅,杜文心退后由周颐林接任,周颐林退后再由周秉政接任,基本确保东南党某种程度上把持朝政二十年时间。但是,看杜文心如今的行事风格,显然是不想履行当初的约定,想把首辅的位置直接传给周秉政。虽说没有明言,但周颐林已经感觉到了杜文心的心思,只是形势比人强,敢怒不敢言罢了。如今他们两人的学生出了问题,周颐林甚至有种幸灾乐祸的心思,要不是关系到东南党,他早就拍手称快了。 周颐林脸露轻蔑之色,道:“还能如何?看如今事情捂不住了,自己的学生不听话了,才想着联合我们一起打压,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苏圣平没他们的支持,岂能一步步走到今天,没有他们示意那些海商支持,苏圣平岂能有如今的实力。我看苏圣平羽翼渐丰,他的事情不好收场。首辅怕我们有别的心思,完全是小人之心,还用国丈的身份吓唬人,当真没有一朝首辅的心胸,和赵首辅一比,更是相差甚远。” 周鼎心有戚戚焉,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周颐林轻捻胡须,道:“老夫甚至怀疑最初苏圣平是得到他们的授意才会走上这条路的,只是如今不受他们控制,或者得知陛下已经知晓了,才急匆匆想要撇清,这时我们掺和进去不是好事。想要我们一起参与打压,在外人看来是我们东南一脉团结一致,可我们也同样有了嫌疑。因此,老夫觉得现在最好的就是静观其变。” 周鼎有些疑惑的问道:“那到时事发,我们岂不是也要受牵连?” 周颐林摇头道:“非也。首辅还是自以为是,既然晓得陛下已有所察觉,还想着暗地里处置此事,这是陛下绝不能容忍的。就算他们的上策施行顺利,苏圣平自缚请罪,首辅大人和周秉政也必要担责。更不用说,老夫觉得苏圣平手握重兵,唯有被新军打疼打怕,方才会销声匿迹。而且,唯有如此,朝廷才能顺势收缴苏圣平的财物充实国库。” “另外,陛下当初需要借助东南党,如今情形依然不变。陛下的本意就是不想让杜文心任首辅,这一点也毋庸置疑。这些年来,陛下并未全力支持他,才让他这首辅当的如此艰难。到时苏圣平事发,首先要承担责任的就是首辅和周秉政。那么到时谁会接任首辅呢?” 周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想必江淮和江浙两党皆不可能,尤其是江浙党,好不容易这些年打压了他们的气焰,此时陛下防备还来不及,断然不可能让他们再度掌权。江淮党是扶不起的阿斗,让他们掌权反倒不利朝纲稳定。至于唐海刚等人,目前来看还不成气候,要是让他们治政,朝堂就有的乱了。反倒是我们,因为地理的劣势,即使掌权也需要陛下的全力支持,才能顺利治政,也有利于朝纲稳定。东南这边,陛下本来就出身福州,此时他心中不喜的杜文心担责罢官,周秉政又脱不了干系,最有希望的就是我们了。” 周鼎分析的头头是道,周颐林频频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们是陛下最好的选择。为今之计,我们就是静观其变。不帮他们,也绝不添乱,更不能和其他人接触。” 周鼎呵呵笑道:“您老所言甚是,按时势发展下去,您老荣登首辅之位指日可待了。” 对周鼎的马屁,周颐林略微有些得意的说:“现在说这个话还为时尚早。我们虽说不像首辅和周秉政那边是师生,但都是老首辅提起的人,实为师兄弟。老夫可以跟你承诺,只要老夫当上首辅,最多当三年。三年后老夫就会自动请辞,到时首辅之位必是你的囊中之物。” 周鼎此时倒也知道自己和周颐林比起来,无论是在东南党,还是在朝中,资历还略显不足,不然皇帝也不会让自己担任吏部尚书这么重要的职位。再者,他也察觉到杜文心有意传位给他的学生周秉政。周秉政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资望也不是自己可以比的,想要等到他传位给自己,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但是,如果此番事件过后,果真如此前所推演的,那么周颐林之后,自己的资历就足够了,到时担任首辅的可能性就大了。至于周颐林到时是不是会如约请辞,他倒是不怎么抱希望,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先让周颐林当上首辅再说,否则自己就没希望了。 想到这,周鼎赶紧站起来躬身,道:“弟定全力支持颐林兄,唯颐林兄马首是瞻。” 周颐林赶紧站起来,扶住周鼎道:“非也,我们一起相互扶持,匡扶社稷,以报君恩。” 第428章 家事政事(上) 泉州和宝岛各处已是暗流涌动,苏圣平回到泉州后却又是过上了悠闲的日子,完全没有大事将临的紧迫感。 回到泉州后,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恢复了学校的上课。考虑到自己经常“缺课”,现在苏圣平已没有明确的教学计划,只是保持每天上午给两个班上半个时辰的课,也没有具体的课程,而是随意说说。最近这段时间说的最多的就是自己抄袭的那套社会契约论、民族关系和自己认为应该如何治政。 吃过午饭后,稍事休息,接着就在学校的公房里处理一些公事,有时候也和自己看上的学生谈谈话。然后就是回家和自己的妻女相处。上次虫子紧急把各家家小搬到学校范围后,就一直没有再搬回城内。这倒是方便了苏圣平,也让平平安安十分欢喜,时不时就会自己跑来找寻苏圣平。 平平和安安虚岁已是五岁,正是最为调皮的时候。平平倒还好,虽说王莹接受苏圣平的理念,并没有过早的进行填鸭式教育,尽量给他充足的时间玩乐,但管束也多了一些。反倒是安安,在苏圣平这个“女儿奴”的坚持下,除了教授认字外,就没有过多管束。 原先在城内家中,家里比较小,安安还逃脱不了王莹的魔爪。如今搬到城外,学校范围内又是安全的,再加上有苏圣平撑腰,只要王莹稍不注意,安安就在学校范围内整天疯玩,时不时的还要拐骗平平一起,搞得王莹对苏圣平很有意见。 这不,苏圣平还在批阅文书,安安就蹦蹦跳跳的从门外进来,进门就喊着:“爹爹,爹爹。” 苏圣平赶紧停下笔,站起来走向扑过来的安安,把她抱起来后,道:“又乱跑了,再调皮小心你娘责罚。” 安安亲热的搂着苏圣平脖子,嘻嘻道:“娘亲忙着呢,今天家里来了个漂亮阿姨,娘亲在和她说话,哥哥姐姐们都在上课。安安没处去,就来找爹爹了,我们去抓小鸟好不好?”自从上次苏圣平陪平平和安安抓了麻雀,之后又烤了给他俩吃后,两个小人早就心心念念的想再来一次。 苏圣平疑惑家里来了个漂亮阿姨这事,只不过安安一个小孩子恐怕也知道的不多,亲了她一下,道:“你个小馋鬼,今日晚了,下次爹爹再陪你们去抓小鸟。正好爹爹也要回家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你是来叫爹爹回家,你娘亲就不会责怪你了。” 安安兴匆匆的跑出家门,这会又要回家,就嘟起小嘴唇,撒娇道:“不要嘛,我要去抓小鸟。” 苏圣平示意陆广谦收拾公房,抱着安安走了出去,边走边安慰道:“安安乖,天色已晚,等下回家爹爹给你做好吃。” 许是基因传承的关系,他的几个孩子特别喜欢他做的饭菜,安安听到苏圣平说要给她做饭,转而就欣喜的大叫道:“好啊,好啊。” 父女俩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回了家,刚进门就见王莹坐在中堂,杜晴儿脸色微红的坐在下首。作为当家主母,王莹早就知道了杜晴儿的情况,再也不是当初不明不白的去见她和梁青青的时候了,已然默许她和苏圣平的关系,否则此前也不会同意她陪同苏圣平北上。此前王莹也有让苏圣平办个仪式收杜晴儿为妾,只是后来事务繁忙给拖了下来。这会见王莹和杜晴儿坐在一起,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也有点尴尬。 王莹和杜晴儿都站起来朝苏圣平见礼,没等苏圣平开口,安安就挣脱他的怀抱,跑向王莹那边,甜甜的叫道:“娘亲,我去把爹爹叫回来了。” 王莹瞪了她一眼,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怕是没什么好玩的,才去折腾你爹爹,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去打扰爹爹。家里有客人,还不赶紧问好。” 转而对杜晴儿道:“晴儿你是不知道,安安都被他爹爹宠坏了,整日里四处疯玩,毫无女孩样,真是让我头疼。” 安安俏皮的吐吐舌头,走到杜晴儿面前,乖乖的行礼叫道:“安安见过阿姨。” 杜晴儿赶紧扶住安安道:“安安乖,快起来。”安安这才站起来,走到王莹身边,乖乖的站在一旁。这会又成了乖乖女的模样,搞得苏圣平和王莹摇头苦笑。 苏圣平这才狐疑的看了眼王莹,道:“晴儿来了,刚好我答应了安安给她做饭,就一起留下吃饭吧!” 杜晴儿还没开口,王莹就笑道:“难得夫君亲自下厨,以往我和小音还有这样的待遇,如今可都要看安安的面子了才能吃到了。” 这话说的略微有点醋意,不过苏圣平自知理亏,这些年不仅常常不在王莹她们身边,更不用说亲自下厨给她们做饭了。只能摸着鼻子,尴尬的说道:“确是为夫的不对,夫人莫怪,今天就好好表现一番。” 王莹哼的一声道:“那就快去吧,我和晴儿还有话要说。” 苏圣平只能看了眼杜晴儿,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心想要进这个家门,总归要经过这么一遭,就叫了安安,一起走向厨房,指挥一干厨子做了一顿大餐。 晚饭,全家聚在一起,苏圣平照顾平平和安安,王莹、朱音、叶红鱼各自看顾自己的小孩,杜晴儿始终低着头坐在那里,要不是王莹她们时不时的嘱咐,恐怕这顿饭再好吃,她也要食不甘味。饭后,杜晴儿没有多待,王莹把她就把她送走。 当夜,苏圣平留宿王莹屋内。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王莹的身段略微圆润了一些。要按照那世,王莹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此时却已有熟妇的气韵,也因为如此,床笫之间,王莹已然更放的开,和苏圣平配合更加默契。对于苏圣平一些“无耻”的要求,王莹扭捏一下,总是能很好的配合完成。 一番云雨之后,苏圣平怀抱着王莹,轻声道:“莹莹,你真美,能娶你为妻,当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莹趴在苏圣平怀中,道:“口是心非,身子肥胖了许多,怕是心里更想着晴儿那样的美娇娘吧!” 苏圣平拍拍王莹的后背,笑道:“胡说,你一点也不胖,身材还是那么好。再说了,像你这样抱在怀里才更有感觉。嗯,我称之为更有肉感,欢喜的紧。” 苏圣平的话王莹颇为受用,心里甜如蜜,道:“能嫁给你这样的,莹莹心里也欢喜的很。” 苏圣平嗯的一声,若有所思的说:“真幸福,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生活。” 苏圣平的事情,虽然王莹知道的不多,但多少能知道点风声,尤其是此前虫子匆忙将几家人迁到城外,她就知道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只是她也没多问,这会听苏圣平这么说,赶紧起身问到:“平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冬天福建也冷,苏圣平却把她拉到怀里,拉起被子盖住,道:“小心着凉。没什么要紧的,一切有我,你不用担心。” 王莹也不再追问,说到:“你们男人的事,我也不想多问。我们什么都有了,家里还有这么多女人孩子,平哥哥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放心,我知道的。对了,今天杜晴儿怎么来了?” 王莹哼的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吃干抹净就完事了,一点也在乎人家?” 苏圣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怪我粗心,只是晴儿还有事要做,我这段时间也是太忙,没顾得上她,到底怎么了?” 王莹这才笑道:“看你粗心的样子,她有了。” 苏圣平疑惑的问道:“有了?什么意思?” 王莹接着说到:“还能怎么了,怀上孩子了。” 苏圣平这才啊的一声,惊喜道:“怎么不告诉我,那还不赶紧接回家好好照顾。” 王莹轻拍了一下苏圣平,道:“等你安排就晚了。晴儿姑娘懂规矩,这种事情不好直接跟你说。她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怀上身孕,今日就是来说这事的。反正早就是你的人了,刚才我已经做主跟她说了,挑个日子把她收进家门,然后不要再去做事,好好在家安胎。” 苏圣平顿时大喜,翻身又把王莹压在身下,道:“应该的,应该的,娶妻如此,夫复何求,都与你做主。” 两人相拥着,王莹趁机说到:“小泽子也长大了,这一次也办了吧,省的你偷偷摸摸的,让人笑话。” 夜色中,苏圣平尴尬的说道:“都由你做主。” 夫妻俩现在倒也没有什么睡意,平常苏圣平也比较忙,夫妻俩少有时间能够这样安安静静的说话,说一些家长里短。 第429章 家事政事(中) 王莹提到小泽子,苏圣平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王莹说到:“莹莹,平常你除了管家,现在小学堂也不去了,岂不是无聊?” 王莹笑道:“我们这么一大家子,烦心事多的很,从早忙到晚都不够,单单是看着安安就够我头疼的了,怎么会无聊。对了,你往后不能再这么宠着安安了,你看她整日里没有女孩样,四处疯玩的,咱几家人中哪个女孩子像她这样。再说了,这么玩下去她都没有一点念书的心思,这可跟你的初衷相违背了。”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过了年,平平和安安也五岁了。平平还好,什么都学的有模有样的,你也没有过于严苛。等过了年吧,就可以把他们俩送到小学堂去。” 王莹却道:“送到小学堂里去,这样不好吧!” 苏圣平道:“没有什么不好的,小学堂里教授的知识他们学起来不难,关键是都和同龄人在一起,培养他们健全的人格,懂得和人相处,也能交到朋友。除了安全方面注意一点外,不要搞什么特殊化。尤其是安安,这家伙古灵精怪的,切莫因为我们的关系,让先生和其他孩子为难。” 王莹呵的一声,道:“还不是都怪你当初不让我严厉教导,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在还来得及。” 苏圣平道:“非也,我所说的是不要过早的强制教育文化知识,其他的我可没干涉。你看安安虽然调皮,但还是很懂事的,又有礼貌,懂得照顾弟弟妹妹。谁说我的女儿以后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做做女工,相夫教子的。指不定以后要成为名动天下的医生、科学家也说不定。” 王莹咯咯笑道:“就你能的,还名动天下,只要她能好好的不惹事我就知足了。”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她是谁,是我苏圣平的长女、心肝宝贝,聪明漂亮,再有我这个老爹好好教她,名动天下还不是随意的事情,名垂千古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苏圣平的自信,王莹只能无奈道:“好,好,不过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要亲自教他们。” 苏圣平想了一下,道:“这样吧,过了年后,小音那边我准备给她减减担子,这些年她手下那些人也都培养出来了,以后她掌总关注一下就行了。这样她就能空出来,我如果在泉州的话,安安他们从学堂回来之后我来教,我不在的话就由小音和你教,另外三个孩子也一起。先把咱家的数学和拼音教会他们后,我再找人教他们格物、地理什么的,红鱼就负责教授他们武艺。”王莹想想也是,就点头答应了。 苏圣平接着说到:“莹莹,还有一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王莹问到:“什么事?” 苏圣平道:“我觉得,等小泽子过门后,家里的杂事就交给她打理。” 王莹哼的一声,道:“好啊,这还没过门呢,就想着抢我这个大妇的权了,门都没有,明日我就让人把她送走。”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瞧你,我话还没说完,你着什么急啊!” 王莹气呼呼的说道:“那你说。” 苏圣平道:“让小泽子打理家里的事,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行的。一来她年纪还小,二来毕竟是个妾,总归不能服众,这都需要你撑腰啊。再者也不是让你彻底放手,只是让你只管大事,不要整天陷入小事之中。然后你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别的事情,比如到时就能安心教育几个孩子,你自己感兴趣的话也能继续去小学堂教书。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嫁给我之后就整天关在家里,这样很不好。” 王莹静静听着,听懂了苏圣平的意思后,有些感动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像小音那样帮你?” 苏圣平轻抚她的后背,道:“不是,小音掌管财政本来就是权宜之计。以前是没有像她一样值得信任的人,如今随着制度完善,监察、审计逐步走向正轨,我们要靠制度管人,这样才能长久,否则靠信任绝不是长久之计。再者,也不能然让小音一直这样管着财权。当然,这有个过程。而且,小音也不会彻底退出,以后就偏向于监察审计了。” 王莹本就聪明,朱音的特殊性王莹知道的一清二楚,倒也从来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了孩子之后,有时候难免就会想着这份家业的继承问题,只是现在孩子还小并不急迫。此时苏圣平说的郑重,王莹也知道轻重,轻声道:“这种事都听平哥哥你安排。” 苏圣平接着说:“至于我刚刚说的,让你有自己的事业,我想来想去倒是有一件事值得你去做。” 王莹顿时来了兴趣,问到:“什么事?” 苏圣平答道:“慈善。” 王莹问道:“什么是慈善?” 苏圣平答道:“你还记得那年海盗第一次上岸抢掠,我在府城这边搞的的募捐嘛?那就是慈善的一种。” 王莹问道:“你是想让我去找人捐钱?有了钱又能干嘛呢?海盗不都是被你打跑了?” 苏圣平笑着回答道:“不是让你四处去找人捐钱。比如说,我们这边受了风灾,有些民众居无定所了,有些民众看不起病了。这是起步阶段,以后还可以扩展到全越朝,甚至更大。元朝很快就要南侵了,兵灾过后,残疾、破产的民众肯定数不胜数。我们虽然管不了所有人,但是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助那些人。” 王莹这会终于听出点意思,道:“意思就是花钱帮助别人呗?” 苏圣平笑笑,道:“不是这么简单,否则那得花多少钱,我们现在哪有这本事。我给你一笔启动资金,先是五万两银子吧!这笔钱你是存在钱行也好,还是用来投资也罢。只要你能保障这笔钱不亏本金,那获得的收益就用来扶危助困。注意啊,这个启动资金最好不动,用它的收益来做慈善,否则你很快就会无以为继,平哥哥现在可没那么多钱给你。” 见王莹没有回应,苏圣平接着说:“千万不要以为这事简单。首先一点就是这五万两银子是我给你的,你如果有办法再搞到钱,比如你亲爱的爹爹啊,还有什么李伯伯、胡伯伯什么的,那是你的本事,增加你的启动资金,无疑是起点更高,能把场面铺的更开。” “其次,这个钱只是启动资金,以后你就得靠这个钱赚更多的钱,用赚来的钱投入医疗、教育、救灾等事业,实现可持续良性循环。” “再次,就是管理,我建议最好是参照商社的做法,实行股份制,以此为基础成立管理机构,现在你要确保掌控这个机构,以后做大了负责掌总。” “第四,慈善要做到实处,这就要有完善的制度。比如说,哪些人该救助,怎么救助,救助多少钱,资金和机构的人员怎么管理,如何防止有人中饱私囊,如何防止有人冒领,等等。真要做起来,在如今这样的社会条件下,还是很有难度的。因此,你要制定完善的制度,还要招揽很多可靠的手下。好在现在的人心实在是好,要是....最后,这段时间现在泉州做起来,等过些日子事态平息了,再借助物流行铺开。” 王莹已经被苏圣平的话带进去了,不由自主的开始考虑该怎么做这个慈善了,还时不时的问上几句。见她这么快就进入状态,苏圣平心中一乐,让王莹投身慈善事业,是他早就有的想法。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一来,让王莹有自己的事业,可以从内宅中挣脱出来,这是他继学校招收女生之后的另一个尝试。试着让她们走到台前,真正拥有自己的事业。再者不然家里女人多了,要是太闲的话,说不定就会发生点什么不是。 二来,夫妻本是一体,王莹如果能把慈善做好了,必然会获得极好的名声,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管是在招揽人心,还是应对以后越朝朝堂上下对他的人身攻击。 三来,这是他对完善这个时代社会保障制度体系的一次尝试。不是官方的,但又有强大的官方背景。不是官方的,是害怕以后慈善机构成为官员敛财的机构。但这个社会,没有官方背景的话,不被欺负死就怪了。而王莹恰好完全符合要求,随着自己地盘的扩大,日后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王莹的身份确保慈善机构有一层保护衣。 当天夜里,苏圣平被王莹缠着说了好久如何做慈善,直到最后苏圣平犯困了,答应这段时间整理一份计划书才被放过。不过,第二天王莹强撑着起来后,有点萎靡不振,还被朱音和叶红鱼笑话。 好在不久后,王莹通过“四处讨要”,从亲爹那边,还有就是几个大家族那边敲来了不少银子,加上苏圣平拨给的五万两银子,以总共十五万两左右的启动资金成立“慈安会”。 不仅如此,还拉拢了不少出钱的大户女眷作为股东,倒是无形中替苏圣平进一步聚拢了人心。此后,慈安会在王莹等人的领导下,为慈善事业、社会保障等做出了重大贡献,当然这是后话。 第430章 家事政事(下) 早饭后,今天是学校休沐的日子,苏圣平不用去上课,要听朱音大体上汇报今年的财务状况。 书房内,朱音道:“今年物流行的收入是一百零三万两,工业园生产的白糖、酒、香皂、肥皂、烟、酱料、海产品总计收入两百七十七万两,其中烟和酒是大头,占了一半多。研究院收入四十万两,商社收入一百二十二万两,东洋商社船队收入六十八万两,和天南商场的合作收入二十三万两,宝岛税收收入七万两,日本金银矿收入七十五万两,报社七万两,钱行三万两。南洋商社从吕宋和安南那边预计收入六十五万两,南征剿灭卢氏兄弟、打败吕宋岛主收入三百二十万两。全年收入总计大约一千一百零八万两。另外,去年节余三百四十四万两。” 苏圣平听了,笑道:“看来这收入还不错嘛!” 朱音赏了他个大白眼,道:“你最好还是再听听支出。物流行的工资、奖金预计支出七十五万两;工业园人工、材料、奖金预计支出四十七万两;研究院今年又涨了,支出一百万两;崇武矿山支出三十五万两;船队和船厂支出一百二十万两;信息部支出七十万两;苏北支出六十万两;天南商社那边支出八万两;宝岛的建设和官员工资奖金支出两百六十万两;今年军饷、南征军准备和抚恤支出约两百二十万两,这还是把这段时间国民军和民政请拨的款项转到明年支出;泉州学校支出一百六十万两。还有就是其他杂七杂八的支出四十二万两。总共支出,一千一百零七万两。” 苏圣平轻咳一声,道:“这不是蛮好的,完全是收支平衡吗,这和我说的可以负债运行还有差距啊!” 朱音哼的一声,道:“你可知王世云和候望楼他们报来的第一期请拨款是多少?一百万两,明年还要打仗,到时的军费开支会是多少?听说你还想扩军,还要继续从莆田买船,自己要造更多的船,单单江北那边今年就要增拨一百万两。我的平哥哥啊,今年是有卢氏兄弟和吕宋那边撑着,明年怎么办?哪来的三百多万两,钱可就不够了。”这就是典型的财务人员,总觉得自己的钱被花出去了,心里就不舒服,最好的就是能够有更多的钱收入。 看到朱音都着急了,苏圣平笑道:“你不能只看到支出在增长,我们的收入也会在增长啊!虽说糖、酒、肥皂的收入差不多了,物流行的收入也不会再大幅度上涨了,火柴、香水、酱料等上涨空间也有限。但剿灭海盗取得巨额收入,还是有几次机会的,今后主要看烟、金银矿、钱行、棉布和南洋商社的了。香烟必然会有一个大的爆发式增长,我已经让工业园那边增加产量了,金银矿十分稳健,南洋商社已经打开局面了,单单税收一项我们就能获得不少收益。此外,猴子这不是还没回来吗?说不定他会给你一个大惊喜,另外就是支出的减少,宝岛那边明年的投入会略微减少,但是收入会有所上升。” 不管苏圣平怎么说,朱音都是一副看败家子的眼光看着他。苏圣平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如今我们还是收支平衡,甚至结余了几百万两的资金。这户部尚书唐海刚要是知道,还不得羡慕死。小音啊,你一定要多看看我写的那些文章,尤其是财政支出上,要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可以略微超出收入支出,只要控制好一个度。你手下的人还应付的来?” 朱音答道:“这些人他们越来越熟练了,学校那边还在不断培养,人手还是很充足的,也能应对。” 苏圣平道:“这就好,你也不要太累。从明年开始,我们的局面就更广大了,到时财务方面将会更加复杂。你要逐渐脱手,涉及政事上面的钱物移交给候望楼他们。你的人先侧重于工商收入,以后也要逐渐移交给候望楼。今后,要实行一个口子管收支。” 朱音听懂了苏圣平的意思,这是要把她手下的财政大权逐渐移交出去,心里虽说有点不舒服,但也知道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乖巧的点点头,道:“我晓得,明年就开始做这个事情,再把我手下的人调派到宝岛。” 苏圣平招招手,把朱音拉到怀里坐在一起,道:“现在涉及到的资金量已经这么大了,今后会更加复杂。想要建立一个完善的政权,财务就不能混乱,这是根本。历朝历代王朝毁灭,财政败坏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原因。再者,也不见得要派到宝岛。” 朱音问道:“不派到宝岛,那到哪去?” 苏圣平笑笑,道:“这要看明年了,到时看情况再说。对了,你不要以为我让你逐渐脱手财务上面的事情,你就没事做了。” 朱音笑道:“怎么,你给莹莹找了个慈善的事做,给我找了个什么差使?” 苏圣平道:“慈善上面的事情,尤其是财务方面,你这些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可以在人手和制度的建立上面帮帮她。此外,你自己也有事情要做。我想了,主要是两方面。前几年,你还要掌总财务,然后配合监察和审计,帮着他们建立完善的制度和培养更多的人手。等这些事情上了轨道之后,我建议你从事教育事业。” “府城内的小学堂是你创办的,不仅在创办学校方面很有经验,而且你自己还亲自教书。我想你以后可以教书和参与学校管理,我们家出个女善人,再出一个女夫子,岂不是要传为佳话?” 朱音嘻嘻笑道:“还女善人、女夫子,平哥哥你野心不小嘛!” 苏圣平笑道:“那是当然。我想好了,不止是你,红鱼今后要往医护行业发展,晴儿往戏曲方向努力。” 朱音笑道:“人家都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倒好,还要我们一个个出去做事。” 苏圣平道:“非也,俗话说的好,女子能顶半边天!” 朱音哈哈大笑,道:“什么俗话,我看都是你自己瞎编的吧!” 苏圣平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道:“这可不是我瞎编的,正儿八经的圣人语录。你说工业园那边,现在有多少女工。我看除了一些体力活,女的不如男的。一些精细活,还是女的干的好。再说了,不看别人,就看你。你比男人差在哪了,这些年还不是把财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我看比朝廷的户部尚书做的还好。” 朱音摇摇头,道:“平哥哥你过奖了,我这边能做好,主要还是我们有钱,要是像朝廷那样,四处漏风,拆东墙补西墙的,巧妇也会难为无米之炊。这两年来,我也时常感到吃力。” 苏圣平拍拍她的肩膀,道:“单纯靠你和你那些手下,应付我们目前的局面还是足够的。但是,今后局面大了,比如说你就肯定没办法出去一一查账。到时主要靠的还是一套完善的财务制度,靠的是一大批专业的人才,再配套完善的监察审计制度措施,才能确保财政正常合理的运转。” 朱音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们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做这件事嘛,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不管规模如何扩大,体系运转照样正常。” 苏圣平点点头,道:“这是你们努力的成果,我也觉得可行,到时要和民政的配合好。还有,没有什么制度是万世不易的,随着情况的变化,制度也要不断完善,否则就会脱离实际。” 朱音撅起嘴巴,道:“好了,好了,这话都说了几百遍了。整日里就知道说教,我说你怎么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这样啊!” 苏圣平撇撇嘴,道:“没办法,好为人师啊!其实我最感兴趣的还是做一个老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到哪都有我出息的学生。这个宏愿我是没希望了,那就靠你了。” 朱音呵呵笑道:“你现在不是经常到学校上课吗?唉,我就奇怪了,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上课,学生都欢迎的紧,一个个都称你为苏先生。你是不知道,据说你是那些护士女生心中最好的老师。” 苏圣平哈哈大笑,道:“没办法啊,谁让你夫君玉树临风,又学富五车呢,完全是靠学识征服她们。” 朱音呸的一声,道:“人不要皮,天下无敌。” 苏圣平把朱音抱在怀里,哈哈一笑,心情大好,俯下身就要亲上,没想到这时候,门外响起了安安的声音,却是她带着三个弟弟来书房,要找父亲出去玩乐。这小妮子晓得自己一个人过来打扰爹爹,要是被娘亲知道了,少不得一顿收拾,拉上三个弟弟就没事了。好在苏治平也颇想和父亲待着,因此上完课之后,就在安安的怂恿下,一人牵着一个弟弟找到书房来了。 朱音赶紧从苏圣平怀里站起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苏圣平亦是赶紧站起来,迎向门外,准备带几个子女出去玩乐,走到朱音边上时,低声说着:“晚上再收拾你。” 第431章 周舟南下 二十日,学校的考核结束之后,就开始准备放假了,这段时间苏圣平自然不用再去上课。空闲时间主要用来处理、协调国民军和民政、物流行、商社等部门的问题,工作都是以文书往来为主。一时之间,宝岛和泉州的书信往来频繁了不少。 好在,苏圣平早已从古代那些帝王批奏折批到吐血这样的事情上面吸取了教训。国民军、民政厅、物流行、商社等送来的报告,都要求言之有物,不得有过多废话。 这样一来,报告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而且这个时候处理的大多是战备上面的事情。有些小事,宝岛那边协调一下就能处理,送到这边来的大多是请款报告,年终的大事主要还是今年军士的请功、奖励等。 至于军士训练、备战方面,国民军内部的报告亦是很简单,只有团一级以上的主官的报告才会报到苏圣平这边。但大多数事情,司令部的会议就能集体解决了,搞得跟没有苏圣平也一样。 当然,大家并不会因为苏圣平不在身边而忽视了他的作用。他在,人心就能凝聚在一起,大家伙心中也都有数,这和他不在身边处置公务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苏圣平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来自宁波,一封来自江北。宁波是由王国云和高琦明联合签名发来的。信中两人表态誓死追随苏圣平,支持苏圣平决定的反抗朝廷的一切决定。信中还暗示,虽说个别营长投靠了当地士绅,但是营里的主要军士却还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如有必要他们可以在宁波起事,保证把宁波拿下来,搞得苏圣平哭笑不得。只能赶紧去信,让他们安分守己,除非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否则不可轻举妄动,一切行动要听从国民军司令部的指挥。 另外一封信是江北华鑫、黄破虏、毛得利、巩亮、丁振等人联名发来的,信中第一件事还是表明他们的态度,总结起来就是:他们江北团没有自己的态度,上下团结一心,苏圣平什么态度他们就什么态度,苏圣平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种表态让苏圣平颇为欣慰,还是华鑫这小子聪明,至少没像王国云那样自己瞎想。离得这么远,也没有出现被人挖墙脚的问题。当然,这和所处的位置有所不同有关,不能过于苛责。信中还表示,江北团过年后就会进入战备状态,除了仍旧加紧招募军士,进行军事训练外,会尽快做好硬着定边军攻击的准备。 对于江北方面,此前的去信已经说的很明白。苏圣平只能尽快让后勤装备部把过年的钱物加紧运过去,同时为了避免出现最坏的情况,就是出现定边军配合新军的行动,在苏北攻击江北基地,还特意调拨了四座虎蹲炮和部分炮兵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二十日下午,苏圣平原本还想听取科学研究院的汇报,商讨一下明年的研究项目,没想到却突然听到说周舟在海港登陆,这倒是让他大吃一惊,心想周舟作为在任官,突然出现在泉州,信息部和军情部竟然没有查探到消息,直到他在泉州登陆了这才发现,看来他是有意防备。不难想这是冲自己来的,赶紧中断计划,准备迎接周舟到来。 果不其然,过不了多长时间,李春树就禀报说周舟来访,苏圣平只能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赶紧迎了出去,非常热情的邀请周舟入内,还让王莹带着子女赶紧过来见礼。 一番吵闹过后,两人来到书房,周舟这才面色一变,冷冷的看着苏圣平。这家伙经过几年历练,倒是有点道行了,苏圣平心中一笑,脸上却装着疑惑的样子,问道:“周大人,怎么了?” 周舟仍旧是那样看着苏圣平,道:“称呼我为周大人了,看来苏大人是准备和我公事公办了?” 苏圣平笑道:“小舟,你这是怎么了?” 周舟哼的一声,道:“怎么了,是我该问你吧!” 苏圣平继续问道:“你这千里迢迢的回泉州,刚刚还好好的,突然间就变脸了,我哪知道怎么了?” 周舟见苏圣平如此,气的站了起来,看着苏圣平,问道:“我来问你,之前你让我提醒我爹不要调新军南下,还说要防备元朝,是怎么回事?” 苏圣平赶紧站了起来,拉着周舟坐下,道:“这事当时不就告诉你了吗?王家和我的商社都和元朝那边有往来,元朝已有南侵的意思,冬天正是他们用兵的时候,这个时候调走新军,到时定边军防不住元朝的军队,先生岂不是要背锅。” 周舟仍旧气呼呼的说道:“你还敢这样说?我问你,元使巴日尔在江宁被杀,是不是和你有关?” 苏圣平摇摇头,道:“我可没想着去干暗杀这种事。” 周舟狐疑的盯着苏圣平,道:“那你说让我爹不要提议调新军南下,是不是为了你自己?” 苏圣平这才脸色一正,心道莫不是周舟从哪里知道了什么?新军如今还在浙中,要过了年才会到达浙南,现在能够确定朝廷那边并没有传出新军南下是为了对付自己的消息,周舟不可能从朝廷那边知道。难道是自己这边泄密了?想想有不大可能,只能如实答道:“我只能说,当时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周舟道:“好,当时没有这个想法,现在是不是有这个想法了?” 苏圣平被问的有点火气了,道:“你什么意思?” 周舟又站了起来,道:“苏圣平,你以为你自己做的事情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告诉你吧,我爹和首辅他们已经猜出来了,陛下急急忙忙调新军南下,并不是真的为了剿匪,那只是蒙蔽你的手段,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剿你。”苏圣平听到对方是猜出来的,心里一想,暗道也许是自己的那个提醒和巴日尔之死,引起了杜、周的怀疑。 没等苏圣平回答,周舟接着说:“瞧你的反应,以你的能耐,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我说呢,前些日子,王国云他们怎么突然防备的很,南下的时候海峡那边也防备甚严,看来你是真的已经做好准备造反了。” 苏圣平脸露冷笑,道:“你都知道了,那还来问我。” 周舟这个时候可能是怒气已经发出来了,自己坐了下去,道:“圣平,我爹和首辅他们原本还只是猜测,之前海商派人到江宁送节礼,我爹有意让那些海商和你撇清关系,离了他们你的财力从哪边来。再者,新军可不比海盗,他们可是朝廷倚重的精锐,你当真有信心能够打败他们?打败他们又如何,你是陛下钦点的探花,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嘴?以往你多练军士,私自开矿冶炼兵器,我当你是为了剿灭海盗,如今你还要如何?” 苏圣平冷笑一声,道:“我的财力你不用担心,只是我猜先生和首辅大人敲打那些送礼的海商时,恐怕都碰到软钉子了吧!至于新军,说实话我也没把他们放在心里。”周舟见苏圣平这样说,又气的想要站起来。 苏圣平摆摆手,接着说:“小舟,我知道你和别人不同,完全是为了我好。不过呢,几年前我们就讨论过了,靠现在的朝廷,别说北伐恢复河山了,能不能挡住元人的南侵,保住汉人的衣钵,相信连你都会怀疑。我到底要如何?别人不懂,你应该能懂啊!” 周舟痛心疾首的看着苏圣平,道:“看来你是铁了心准备造反,想要做另一个韩斌了?”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韩斌?那只是元人依时势需要搞出来的一个败类罢了。把我比做他,也太小看我了。说吧,你来泉州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舟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我爹来信把猜测的事情跟我说了,让我亲自来泉州劝劝你。他说以一隅之地对抗朝廷,就算一时得逞,也不会长久。道是陛下的意思定是让新军对付你,趁着现在陛下还没有下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你能收手,主动上书请罪,交出手中的兵权,他和首辅拼死也要保你。还说你有经世致用的大才,最多三年就让你重新为官,到时不论江宁,还是地方,都由你出任。” 苏圣平听了哈哈大笑,道:“早年间,我就跟你说过,人要靠自己。一旦我那样做了,先生会拼死保我,这我相信。可首辅大人,我看难,别忘了陛下还是他的女婿。还说任由我选官出任,这就是哄哄三岁小孩。还有,你觉得造反这种事情,有哪个皇帝能够真正原谅?现在是我手上有兵权,皇帝还只能用新军对付我。等我交出兵权,一个童益民就能让我生不如死。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另外,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打不过新军?一隅之地就不能创下万世基业?” 第432章 情报工作 周舟来了又走,待了也就一个时辰,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他连王少杰的面都懒得去见,要说苏圣平的行事没有王少杰在背后支持,他是打死都不相信。如今,他只能返回宁波,如实把苏圣平的意思告诉父亲,他无法说服苏圣平按照父亲的设想去做。 和周舟的关系再好,现在毕竟不是一个阵营,苏圣平自然也不会把自己这边的实情告诉他,只能看着他负气离开。 周舟临走前,想起这些年两人的交情,还是悲壮的对苏圣平说道:“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再劝了,你好自为之。不过,我答应你,不管怎么样,宁波那些民团兄弟我都会尽力照看好。还有,希望你准备好退路,南洋、东洋有地方去,莹莹和这一大家子相信姨夫会照顾好,我也会尽量帮忙。” 一番话说的苏圣平哭笑不得,不过看在周舟一番好意的份上,苏圣平笑着说道:“小舟,我这边你完全可以放心。请你转告先生,事已至此,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当作不知道我的事情,到时才有转圜的余地。否则,就算是现在主动去皇帝那边撇清关系,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还要闹得个两头不讨好。再者,这一关要是能过的话,他老人家可以试着请辞,日后定有他施展抱负的一天。就算不愿意辞去官位,也要离开兵部。” 周舟似有所感的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苏圣平突然又高声说:“小舟,越朝没希望的,你只要想想你当初在崇武做县令,如今在宁波做通判所看到的。一阵狂风扫来,朝廷这艘破船就会倾覆。小舟,答应我,到了那时,千万不要给这样的朝廷殉葬。”周舟就像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苏家,搞得王莹还跑过来怪苏圣平不懂事。 来到码头,这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直接找到物流行,他可还是物流行的股东之一,当初物流行刚成立时,在福建的布局还得亏了他这个巡抚公子帮忙,才能那么顺利。尽管管事的已经换了几茬,但周舟拿出物流行的令牌还是顺利的坐上了北上的船只。 站在船头,虽然已近年关,但码头上仍然是人货往来不止,周舟看着这一切,真是害怕因为苏圣平的造反,搞得泉州这样的地方遭受兵灾。心里不由想着: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他真有把握?应该是吧,从小到大,他就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比我们成熟有本事,哪一样事情没有做成?越朝没有希望了,风雨来时就会倾覆,不要做越朝的殉葬品? 泉州码头,关志鹏一脸阴沉的看着一个手下,道:“你是猪脑子啊!他来泉州的时候我们不知道,公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责怪。如今他走了,竟然没有派人跟着?” 那个手下战战兢兢的答道:“部长,谁能想到他今天刚到,前后待了没有两个时辰就走呢!还有就是跟踪监控这样的人物,需要您报公子批准才行,属下还没准备好,他就拿出了令牌,那可是物流行的股东才有的令牌,刘管事只能让他登船了。” 那下属不知道周舟,关志鹏自然熟悉,想想只能叹气道:“算了,赶紧派人乘下一艘船跟上,我立即去见公子报批。” 周舟某种程度上算是内部人物,对内部重要人物的监控,需要苏圣平审批,这是制约信息部权力的一种制度之一,这样的制度还有不少,比如查账的权力受到制约,花销需要严格的审计,等等。目的是为了防止信息部为所欲为,也不能让自己内部的人“谈信色变”,搞得人人自危。 听了关志鹏的禀报,苏圣平随口问道:“周舟身边有我们的人嘛?” 关志鹏答道:“宁波那边没有。” 苏圣平想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吧。让你手下也不要折腾了,过个好年。再往江宁那边去信,查清周舟给周秉政的信件内容。再有,江宁那边杜文心和周秉政已经有所行动,为何江宁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不是这些年日子过的好了,信息部一年六七十万两的银子花的舒心,就少了进取心了,我看你们风部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大冬天的,关志鹏顿时冒起一股冷汗。苏圣平只对敌人狠,对所有属下一向亲和,可正因为如此,这时突然发火,还是给了关志鹏极大的压力。关志鹏离开后就急匆匆去向虫子汇报今天的事情,倒不是监控周舟那样的小事,而是苏圣平嘴里说着风部,却也表示出的对信息部整体的不满,这必须得让虫子知晓。 虫子对苏圣平还是比较了解的,觉得苏圣平对信息部的工作有所不满倒是有可能,但真要不满到什么严重的程度也不至于。正因为是他自己一直强调安全第一,否则以信息部这么多年的发展,真要豁出去不怕暴露,元、吴两朝还不敢说,越朝上下都难逃过信息部的耳目。 虫子想了想,也许是周舟这边的事情让他心里生气,然后就是信息部最近重点关注的是新军、朝廷军资运输、其他军队的调动和朝堂、皇宫的一些变化,侧重点不同,导致有些疏忽。 再者,信息部这些年一直是体系内的用钱大户,还都是净花钱,以前好歹还有个科学研究院一起,人家现在也能赚钱了,或许是朱音吹枕头风了,苏圣平借着由头敲打一下信息部。 关志鹏走后,虫子就来到苏家,进了书房,两人先是说了一会周舟的事情,然后虫子就开始检讨起信息部的工作。虫子猜得没错,苏圣平生气的原因就是周舟的事情和花钱太多。不过,他所说的风部需要整顿倒也不是一句空话。 苏圣平道:“虫子,信息部成立以来,成效显着这是有目共睹的。该花的钱我也从来没有限制,信息部成员的薪酬也是体系内最高的。目前来看,风雨雷电四部,电部做的最好,这得益于物流行和工作内容比较简单。雷部也不错,从上次江宁刺杀巴日尔一事来看,部署周密、行动迅速,李春林一向做的不错。风雨两部做的就马马虎虎了,说他们不得力也不至于,该潜伏的都能潜伏到位,该打探的消息也能打探到。但是,这些人还是缺乏敏感性。” “何为敏感性,就拿周舟所说这事来说。杜文心、周秉政,甚至是在朝的东南党大佬肯定碰过头了,也商议过我们这边的事情了。但是,风雨两部都没有丝毫信息传回。就算是因为他们碰头的事情做的隐秘,但我想以江宁的形势,他们总不能胡乱找一个地方碰面,或者说在公开场合碰面吧!最有可能的还是到杜文心家中。” “那我就奇怪了,杜文心家中我们潜伏的人不止一个,就算无法靠近探听到具体的消息,但是这种碰面为何不上报?还有,既然潜伏的人不止一个,为何到如今还无法靠近杜文心?另外,周舟说的海商去送节礼的时候,杜文心他们敲打海商,为何到现在还是没有具体的信息送来?” “我当初给他们中部分人培训时就说过,情报工作不要试图躺着等消息自动找上门来。要懂得从蛛丝马迹当中找到我们所需的情报,然后按照严密的逻辑加以分析,再进行求证。虽说后面的一些人,我没有亲自培训,但是这些都是写进教材的,他们是怎么学的?又或者是你们急于求成,就把一些不合格的人派出去了?” 这算是苏圣平对信息部最严厉的一次批评了,虫子自己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辩解。苏圣平说的没错,就算杜文心他们商议的时候,潜伏的人靠不上去,但是海商前去送节礼,又不是送一个人,杜文心他们的敲打也不会是一个人,难道潜伏的人连端茶送水都做不上?那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他们,又有何用? 话到这里,虫子只能赶紧表态道:“今天回去我就和几个部长好好商议一下,好好总结信息部的工作,严格自查,发现问题立即进行整改。” 苏圣平点点头,道:“好,信息部的事情交给你我放心,关键是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警惕,也要有科学的方式方法。他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才的,比如那个高兴和林素灵,这样的人才要大力培养提拔。当然,我还是那句话,情报工作虽然重要,但那只是补充,千万要注意人身安全。” 虫子点头答道:“嗯,晓得了。江宁那边越来越重要,过不了多长时间,还涉及到和朝廷的谈判,我决定年后就把关志鹏派到江宁,整顿一下江宁的人马。” 苏圣平道:“具体工作你自己做主。不过泉州这边才是根本重地,关志鹏走后会不会受影响?” 虫子笑道:“这你放心,我自己会在这盯着,再者我们信息部还是有不少人才的,泉州这边坏不了事。” 第433章 南下新军 金华市是新军停驻过年的地方,一万新军分成四路,剿灭了浙西几处盗匪,都于十二月二十五前返回金华的驻扎地。 新军的编伍和传统的越朝军队一样,十人为一伙,设伙长统带。百人为旗,设总旗一名统带。千人为卫,设守备一名统带。守备之上,看情况以几卫为一都,设都尉一名,与地方上的一府防御使同级。接下来就是指挥使,和一省防御使同级。再往上就是参将、总兵、将军、大将军了。 朝廷如今的大将军只有两个,一个是定边军主帅孙思源,一个是西路军的主帅朱轩。两路大军的副手只能算是将军,接下来各处直接带兵的才是总兵和参将。 蒋子明在朝廷的官职是参将,负责协助孙思源统带新军。孙思源是定边军的大将军,平常事务繁忙,只是新军名义上的统领。因此,蒋子明一直以来都是新军的实际领导者。 金华防御使的官职和蒋子明差了两个级别,但因为出身定边军,因此倒也能和蒋子明说上话。蒋子明之所以会亲自带兵南下,一来这是皇帝的指令,二来是想借助盗匪锤炼一下新军。可惜结果让他大失所望,当初打王隆涛就过于容易,南下剿匪更是一路摧枯拉朽,起不到锻炼队伍的作用。 两万新军,一万仍旧驻守在长江北防备海盗,另外一万南下浙江剿匪。大多数时候都是分散开来,只有在靠近大城时,才会集合起来。金华是浙江中部的大府,西、南、西北三个方向可通往安徽、江西、福建三省,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加上临近年关,金华这边也做好了驻扎的准备,外出剿匪的四路军队纷纷返回。 四路军队共有四个都尉,分别是马威、古小鹏、肖平和任青山,这四个人的出身来历颇有意思。马威出身定边军,是新军成立时调入的,某种程度上是定边军旧势力在新军中的代表。古小鹏和任青山虽也是出身定边军,但却是在军中有了军职后,又被孙思源和蒋子明看中,这才调到新军当中,逐步提升为都尉。 但两人也有区别,其中古小鹏的叔叔曾经是定边军的大将,在定边军上层颇有人脉。肖平父辈虽说也是定边军军士,但却没有担任什么要职,基本上是通过他自己的努力,被定边军中的有识之士看中,逐步提拔上来,才有被孙思源他们看上的一天。 四人中,最有意思的是肖平。他加入定边军之前,只是徐州的一个猎户,一手箭术十分高超,棍棒功夫亦是了得。无意中被孙思源碰到,看上了他的能耐,想招揽他做新军的箭术教练。 出乎意料的是,肖平在教练的过程中展现出了不错的能力,不仅是几十个教习当中教的最好的,而且带队伍还很有一套。蒋子明试探性的让他做了总旗,很快就在演习当中脱颖而出。 肖平是把自己丰富的狩猎经验融入到带兵打仗当中,没想到效果很好。其他部队在正面冲杀打不过他那一总,偷袭又逃不过他的眼睛,伏击愣是被反伏击。肖平很快就脱颖而出,孙思源得知自己无意中发现的这个猎户竟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大才,就有意识的重点培养,当了总旗三个月后升任守备,守备做了一年就升任都尉。 四散在浙江各处的盗匪,论起来还要怪苏圣平。要不是他端了海盗的老窝,搞得他们“有家不能回”,也不至于四散在浙江等地。 一开始,出不了海,众海盗还有点慌乱。后来,他们发现深入内陆也没什么不好,各地的防御使衙门军队仍旧是不堪一击。几百个人聚在一起就能四处抢掠,不仅更加方便,还能占山为王,不少人还喜欢上这种日子。 倒是有些海盗还算有见识,知道这样长期待在内陆,虽说刚开始的时候日子好过,但时间长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因此不少人听说了王隆涛的情况后,就纷纷赶去投奔。留下的海盗,就四散到各地。 一开始,一股盗匪多则三五百人,少则百八十人。抢掠开始后,人数就开始急剧上涨。各地的地痞流氓、剪径小贼纷纷加入,海盗也需要这些人带路。一时之间,浙江全省盗匪横行,除了宁波和杭州之外,每府都有盗匪的存在。甚至有些盗匪已经开始占据有利地形,占山为王了。这给浙江的百姓带来了深重的灾难。 新军南下剿匪后,盗匪以为新军和以前防御使衙门下属的军队一样,是纸糊的老虎,完全是虚张声势。没想到新军却是真正的野战部队,就算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但是严苛的训练、严明的纪律和还算精良的装备岂是地方防御使衙门那些人可以比的。只要不是复杂地形,面对盗匪通常都是一鼓而下。 就算再复杂的地形,盗匪占据也没多长时间,立足未稳,多花点时间也能攻克。一时间,很多盗匪被彻底消灭。但也有不少盗匪往西向内陆逃窜,这也是新军会在金华会合的原因所在。 因此,新军南下实际上是十分有必要的,哪怕皇帝没有对付苏圣平的意思,也应该趁盗匪之乱刚起,实力薄弱的时候,调真正有战力的军队剿灭。所以,浙江各地对新军十分欢迎,士绅、大族纷纷带钱物犒军。 四个都尉带着自己属下的军队,进入浙江境内后就四散开来,只在杭州和诸暨会聚过一次。如今,浙西的大部分盗匪已经被扫除一空,只有部分逃脱到江西和福建。因此,这一次在金华会合,一来是快要过年了,不适宜继续外出行军打仗。再者就是,过了年后就要开始往温州进发,这是南下剿匪的最后一站了。 大军驻扎在金华城外五里的一处平地里,冬日田地上没有种植作物,大军刚好可以安营扎寨。正规的军队,安营扎寨都有一定规制,新军没到来前,蒋子明作为主帅就行文金华防御使衙门,要求他们按照万人规模建立营寨。五天前,蒋子明到达金华时,营寨已经搭建完成。虽说不甚满意,倒也马马虎虎。 再有四天就是过年,四路军队也都先后顺利到达金华,剿匪又十分顺利,伤亡很小,这让新军上下都十分开心。四个都尉、亲卫队长、斥候队长、后勤辎重主管、军法官、蒋子明的主要幕僚齐聚在中军大帐内,举行新军最后一次议事。 帐内,蒋子明此时还没进来,马威大着嗓门说着:“这盗匪真他娘没劲,一路从江苏打到浙江,愣是没有一个可堪一战的对手,实在是扫兴。” 古小鹏附和道:“没错,打那啥王隆涛的时候还废了点心思,到了浙江剿匪就越来越不是事。以前好歹还喊打喊杀的冲过来,现在倒好,只要看到我们,顿时就销声匿迹。一开始我还以为对方耍什么阴谋诡计呢,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山寨。斥候报告山寨里的盗匪都跑光了,老子还不相信。后来才发现,对方本来就有了逃跑的心思,一路上试图抵抗完全是障眼法,愣是让老子上了一回老当,给那些盗匪跑了个精光。”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道是古小鹏小心过头。 斥候队长哈哈一笑,道:“古都尉,谁让你不听我们斥候的话,吃亏了不是。” 古小鹏冷笑一声,道:“他以为跑了老子就追不上?敢骗老子,让他们早跑一天又如何,追了三天三夜,最后还不是被我们追上了。” 任青山这时候切拆台道:“老古,你就吹吧!还以为别不知道?追是追上了,可跑了的也不少吧!我听说你最后也就抓了些虾兵蟹将。” 古小鹏当场被拆穿事情的真相,气道:“他妈的,这边就是山多,那些兔崽子一个个跑进山里面,抓起来就是麻烦了,我们新军用来抓捕这些盗匪实在是浪费。真不知道地方这些官军是干什么吃的!” 马威大大咧咧的说道:“你以为地方的官军是我们定边军,一个个早就吃的肚圆人肥,还能指望他们什么,不然海盗和陆上的盗匪也不会这么猖狂,倒是让那什么苏圣平扬名!” 肖平这时也插话道:“其实也不错,我们成军以来,还没打过仗,这次剿匪,打起来容易,能够增强军士的信心,也能锻炼行军、扎寨、配合。古都尉说得对,盗匪实在太弱了,没能有战阵对抗的机会。” 肖平话音刚落,蒋子明刚好走了进来,众人和他见过礼后,蒋子明开口道:“肖都尉说的没错,南下剿匪是陛下的旨意,海盗和盗匪虽说不济事,确也是我们新军成军以来的第一个对手,能够彻底剿灭他们,对新军的士气也是一件好事。过了年,再有两个月时间,扫平了浙南的盗匪,我们就可以返回苏北了,那里才是我们新军应该待的地方。” 第434章 以退为进 过年,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所有人都能正大光明以走亲访友的名义拜访上级。但除了王家之外,苏圣平倒也不用去别家走动。 今年,国民军和宝岛民政系统都在忙着备战,也没空回泉州走拜年的形式。苏圣平主动走访了科学研究院那些德高望重的研究员,看望了没有回家的学生,到物流行基地请伙计们吃了顿饭,最后还去了趟崇武,看望了崇武团的军士,总体上也不算太忙。 他在泉州这边悠哉的过节,李东跃、王少康等在外地的商社、钱行、物流行基地负责人,都趁着过年这个好机会,纷纷做好撤退的准备。 好在如今钱行的业务量并不大,提前做好结算准备后,就能关门大吉。 商社年前把货物清掉,该结的钱结好,也不算太麻烦,可惜房屋等固定资产跑不了,为了不引起注意,更不能卖掉,只能无奈放置在那了。 物流行就比较麻烦,因为体量太大,无法一下子退出不说,如果集体行动的话,动静也太大了。好在各地的物流行本身也有一定的防卫实力,没有动用军队的话,恐怕普通的地方官军还不一定是对手。 但再怎么注意隐蔽,商社、钱行、物流行暗中的准备没有逃过有心人的眼睛,尤其是本来就准备好打压的东南党人。 当然,内侍监也发现了不对劲,好在他们很好的利用了春节这个节点,内侍监有没有收到具体的指令,虽说有上报复兴商社、钱行和物流行人员、物资往来频繁之外,倒也没什么多余的话。 老监正只是让手下关注一下这些部门,并没有说清楚为了什么,手下人一看监视的人报上来的消息,道是过年期间的往来实属正常,加上他们自己也要过节,就这么忽略过去了。 周舟到了宁波后,接上妻子、儿女后就直奔江宁,赶在除夕前进了江宁城,把苏圣平的话跟周秉政说过后,惹得周秉政气得摔了心爱的茶碗。周秉政和杜文心商议过后,还是决定要跟其他人议一议,东南党内达成共识,共同进退最好。 大年初五,众人以拜年的名义再次齐聚杜文心府上。周秉政大概说了周舟和苏圣平见面的结果,所有人听了之后都跟周秉政一样火冒三丈,纷纷说要立即禀报皇帝,配合朝廷调新军剿灭这个乱臣贼子。 周秉政见事已至此,不再为苏圣平说任何话,只能寄希望于尽量的减少对泉州海商的伤害。这一点包括两周在内倒是都赞同,毕竟他们虽说不是泉州人,但每年泉州海商都有一些孝敬。 众人走后,周秉政又有点不甘心,特意留下来,对杜文心说道:“师相,难道真的只能兵戎相见了吗?泉州那样的好地方,遭一场兵灾的话,损失可就大了,百姓可要受苦了。” 杜文心难得的呵呵一笑,道:“秉政,你多虑了。教了苏圣平两年,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了解他。既然他已经意识到朝廷要对他动手,以他的性格和实力,难道会束手待毙?我猜他要不是主动出击,要不最终的战场也会是在宝岛,泉州那边是安全的。” 周秉政虽然对苏圣平生气,实则也是关心则乱,否则以他的智慧,很多问题可以想的更清楚。不过却还是唉的一声,叹口气道:“本来是经世致用的大才,却要自绝于朝廷,真是可惜了。师相,这是他苏圣平咎由自取怪不得人,倒是泉州海商那边可要顾着啊!否则朝廷的税赋会出问题的。” 杜文心仿佛没听周秉政在说话,自顾自说着:“你放心吧,泉州海商出不了问题的,尤其是你连襟王少杰,事后出点血,保住一家平安不成问题。” 接着眉头一皱,道:“秉政,你说苏圣平就那样拒绝了小舟,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了解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新军也打不过他?” 周秉政从来没有想过朝廷和定边军花费那么多钱物和精力编练的新军连苏圣平的民团也打不过,自然答道:“不可能。” 杜文心心头突然一跳,抬头看了眼窗外,道:“秉政啊,你说万一苏圣平起兵造反,新军又打不过,我们师徒会怎么样呢?如果元人真的如苏圣平所说要南侵了,那我们师徒又会怎样呢?” 过年期间,皇帝也是放假的。东南党一干大佬虽然都能进宫禀报要事,但这样的大事还是由首辅大人向皇帝直接禀报为好。于是,初六一早杜文心就进宫,准备面见皇帝谈论苏圣平的事情。杜文心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宫后不久,年前赶来江宁的关志鹏就送出了他到江宁后的第一封情报。 杜文心身上还有一个国丈的身份,进宫面见皇帝自然畅通无阻。进宫后,先去见了杜倩和自己的外孙,等皇帝来了之后,才说有事要和皇帝商议。 今天杜文心是以国丈的身份进宫的,皇帝也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就没有拿他当首辅,在日常见臣子的地方接见他,而是来到杜倩寝宫的一处暖阁内。 君臣坐下后,皇帝先开口道:“阁老,有何事要说?” 杜文心颤悠悠的站起来,朝着皇帝跪下,道:“陛下,过了这个年,老臣已是七十高龄,以老迈之躯忝居首辅之位,处理朝政时常力不从心。近来常感身子不适,过年时见儿孙玩闹,却有了告老还乡,含饴弄孙的心思。今日进宫,是想见皇后和皇子。还有就是想向陛下表明心迹,望陛下准许。” 皇帝没想到杜文心突然说这个,要知道当初为了当首辅,他可是费尽心机,连周秉政都可以坑,连翁婿之情都可以不在乎。这几年虽说自己有意给他制造阻碍,江淮、江浙党人也给了他不痛快,但是作为首辅的风光一样不少,朝政上面面临诸多困境,但只要不过分动别人的利益,治政也没什么问题。重新丈量土地,尽管施行困难,各地的士绅大族还不是照样损失了一些利益,增加纳税的田亩数。众人也都忘了他还有国丈的这个身份,只知道他是当朝的首辅。 赵世卿一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杜文心此时正是风头无两,又没有什么大的麻烦,怎么却突然要辞去首辅之位呢?现在,元朝和泉州那边都有乱象要生,这个时候朝堂有他这个老人在,倒也能震慑住一帮魑魅魍魉,维护朝纲稳定。再者,作为一个掌权的皇帝,含饴弄孙这样的话他是不相信的,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变故发生。等等,想到泉州,莫非是他知道了点什么? 皇帝稍微沉吟一下,有些认真的说道:“阁老,您老是国之干城,不可轻动。您老的请辞实在太突然了,朕一点准备都没有。说实话,朕心里是不允许的。朝堂上还离不了您坐镇,有您在朕才能安心。毕竟您老既是朕的首辅,还是朕的岳丈,这是别人都比不了的。好在这只是我们两人的对话,那凡事就有余地。既然您老身体不适,那朕就派御医给您老诊脉。如果御医诊脉,当真是身体不适,那就罢了。” 杜文心听了皇帝的话,心中一喜,他觉得皇帝的话是真心的。一开始皇帝不让自己任首辅,也许是怕自己的双重身份导致权柄过大。以至于后来时势使然不甘不愿的让自己任首辅,却又挑动他人诸多限制。 这么几年下来,相信皇帝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了朝堂上各种问题的症结,不是有谁权柄过大,反倒是无谓的党争,导致朝臣相互牵扯不清,大大影响了治政的效率。要说平常时分,牵扯平衡是帝王术的必然选择,可如今乃是多事之秋,这样的帝王术不仅无益,反倒是有害。 杜文心想的没错,皇帝确实意识到了平衡之术的危害,在这时党争远比杜文心掌权危害要大。当然,因为皇帝的天性,不容自己的权力受到任何的侵犯,所以也不可能真的让杜文心大权独揽。只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允许杜文心这个首辅有更多的决定权,自己也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他的权威,让他更好的处理朝政。 今天,杜文心是有意用请辞来试探皇帝,只要皇帝露出一点想要接受的样子,杜文心就决定真正辞职。他是本能的觉得如果还在首辅的位置上,苏圣平也好,元朝也罢,万一真闹出什么大乱子,自己怕是要不得善终。他杜文心没有什么大本事,但也想百年之后,后人修史时,自己能够列入贤臣传中。 但是,现在皇帝露出真心挽留的姿态,却又让他狠不下心来了,正如皇帝所说,自己既是首辅,还是皇帝的岳丈,自己的女儿是朝廷的皇后,自己的外孙日后还要成为越朝的皇帝。如此,自己就算承担责任,为女婿、女儿、外孙抗下点骂名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里,杜文心才开口说道:“陛下,您派新军南下,剿匪之余,是不是还要对付苏圣平?” 第435章 君臣和睦 猛然听到杜文心这么说,赵世卿心中顿时大惊。清楚自己派新军南下最终目的的,一开始只有自己和父王,后来因为有些事情要老监正去做,就跟他说了。怎么杜文心今天突然说到这个,难道是泄密了,这怎么可能?皇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试探性的问:“阁老何出此言?” 察言观色,杜文心中站了起来,又跪到皇帝面前,趴在地上,道:“臣向陛下请罪。” 皇帝这会没像刚才那样扶起杜文心,而是端坐着,道:“阁老何罪之有?” 杜文心趴在地上,答道:“臣之罪有三,一是苏圣平乃泉州书院的学生,臣当时正是书院院长,他算得上是臣的学生。再者,臣的学生周秉政曾经教导他读书,这样论起来他还是臣的徒孙。教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学生,臣有愧于陛下。” 皇帝呵笑一声,道:“阁老说笑了,苏圣平还是朕钦点的探花,是天子门生,照阁老这么说,岂不是朕自己也有罪。” 杜文心答道:“臣不敢,追本溯源都是臣等把他从小山村里带出来的。” 皇帝哼的一声,道:“看似也怪不得你们。说吧,阁老觉得自己还有何罪?” 杜文心继续趴着,道:“臣之罪二,身为内阁首辅,我替陛下调和阴阳,看顾天下的责任,如今却出了这么个乱臣贼子,这是臣等的失职。” 皇帝笑道:“阁老怎么如此肯定,苏圣平到现在为止也没做什么不守规矩的事啊!” 杜文心答道:“这就是臣的罪三,臣等发觉苏圣平在宝岛那边的行事有叛逆迹象后,派人和他接触,想劝说他自行向陛下请罪,臣等再保他身家性命,臣等恐如此行事会打草惊蛇,让苏圣平有所防备。” 皇帝听了杜文心的话顿时火起,自己好不容易借着剿匪,把新军调到浙南,其余的准备工作也在老监正的指挥下隐秘进行当中,就是为了最后出其不意挫败苏圣平,避免引起动荡。没想到杜文心他们竟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杜文心他们事先是否知道苏圣平的事情? 杜文心意识到了他们所做作为的矛盾所在,赶紧补充解释道:“陛下,臣等久在江宁,宝岛又偏居一隅,苏圣平那贼子借着朝廷许他编练民团和海军的机会,偷偷扩充军队。清剿了宝岛的海盗后,竟然在上面私设官府。这一切要么泉州的海商和他勾结在一起了,要么就是集体沉默,导致我等也不知情。” 皇帝冷冷的问道:“那你们又是怎么发现端倪的?” 杜文心道:“十一月时,苏圣平曾经给周秉政带信,让他不要提议调新军南下,要防备元朝贸然南侵。然后巴日尔死在江宁时,我们就怀疑这是不是苏圣平的阴谋。制造两朝紧张局势,好让自己有时间积累实力。臣就派心腹手下回泉州,通过隐秘渠道打探到了宝岛的一些消息。” 提到元朝,皇帝不由的紧皱眉头,道:“能确认巴日尔的死和苏圣平有关?” 杜文心答道:“不能,只是一种推断,因为苏圣平有这样的实力,似乎也有动机,所以臣等猜测可能是他所为。” 皇帝道:“好,巴日尔的事先放一边,你刚才说苏圣平拒绝了你们?” 杜文心答道:“确实如此,臣和秉政念着师生之情,想到他也算是一个人才,怕其中会有什么误会,想让他自己主动说明,万一是有误会,也能得到陛下的谅解。没想到他冥顽不灵,一点也不知悔改,竟然生出叛逆之心,这也是臣过了年刚收到的消息。” 皇帝脸色阴冷,道:“他凭什么?泉州那些海商什么态度?你们说了新军的事情了?” 杜文心接着说道:“许是他打败了一些海盗,就夜郎自大了。觉得自己手上有民团和海军就可以和朝廷抗衡。泉州那些海商倒也不是和他沆瀣一气,只是生意上的往来。陛下应该知道,苏圣平在生财一道上颇有能耐,商人逐利的本性让他们和苏圣平站在了一起。但臣认为这只是因利而聚,本就不是什么团体,终将因利而散。只要朝廷亮明态度,海商肯定就会纷纷离他而去。新军的事情派去的人倒不曾主动提起,反倒是苏圣平似乎已有所察觉。” 皇帝冷笑一声,他觉得杜文心说的话有真有假,想要保全泉州那些海商是真,但是新军这事上应该是说了假话。此时新军还没有露出一点要对付苏圣平的心思,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杜文心这么说的目的显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也许这也是他今天主动来说这事的主要原因所在。不过,皇帝不想拆穿,就算苏圣平知道了又能如何,他可从来没想过一万新军还对付不了苏圣平。何况,他还准备了其他不少手段。 皇帝道:“海商事关朝廷赋税,只要不跟着苏圣平造反,生意还是要照做。当然,事后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从苏圣平那边获利多少,就要给朕吐出多少。朕现在就授权你全权和那些海商接触,但凡开始反对苏圣平的,今后既往不咎。但要是继续做苏圣平的帮凶,那就不要怪朕了。” 杜文心赶紧叩首拜道:“臣替泉州海商叩谢陛下天恩。” 皇帝心气稍顺,道:“地上凉,阁老起来坐吧!苏圣平到底有多少军队?” 杜文心答道:“明面上,上报朝廷的共有靖海使衙门三千海军,民团三千。宝岛那边防备森严,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完全知道那里的情形。但是,宝岛荒僻不堪,此前又是海盗巢穴,苏圣平经营时间太短,再是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凭空变出来军队。因此,臣猜测目前为止他的手下海军的人数应该跟上报朝廷的相差不大。至于民团,人数恐怕要上万了。” 皇帝心想这个数字倒是和闽王报来的消息差别不大,恐怕就是苏圣平的真正实力了,南下的新军也有一万,不由心中大定,道:“阁老,以为如何处置苏圣平之事?” 杜文心脸色一冷,道:“对他那样的乱臣贼子,唯有全力镇压,才能震慑和他一样的宵小之辈,新军南下正是一招妙棋。” 皇帝嘴角一牵,对自己的部署还是很满意的,可一想苏圣平似乎已经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道:“阁老觉得,苏圣平的事情几时能够结束?元人才是我朝心腹大患,从大幅增加贡赋额度和使用代金券一事上,可以看出元朝确实在谋我江山了,苏圣平说的没错,新军这样的精锐应该用来防备元人才是。” 杜文心道:“臣觉得元人会不会南侵在两可之间。如果我们大幅增加贡赋额度,或者使用代金券,他们获得足够的利益就不会南侵了,但显然这两方面我们都难以答应。这就要看我们自身的实力了,定边军要是能战、敢战、善战,元人即使想要南侵,也讨不到便宜。” “入侵中原三十几年,元人早已不是当初的元人了,中原的花花世界让那些茹毛饮血的蛮人忘记了苦难,学会了纸醉金迷的享受,如今的元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不见得有多么强大的战力。所以,只要我们表现出足够的决心,能够抵挡住元人的军事挑衅,实际上元人也无可奈何,最终还是要通过使节谈判。因此,苏圣平的事情宜快不宜迟,臣觉得四月前平息最好。好在新军南下顺利,应能如期解决苏圣平的问题。” 杜文心说的合情合理,某种程度上等于起到安慰的作用,皇帝听了频频点头,道:“阁老言之有理。既然说到这了,不妨跟阁老通报。长江水师一部五千人,元宵后就会南下,届时先打败苏圣平的海军,然后再接应新军,一部前往宝岛,一部前往泉州。物资准备,老监正已在进行,正在逐渐秘密运往温州。”当然,皇帝还准备了另外的后手,此时倒也没有跟杜文心说起。 这是常规的军事部署,杜文心倒是没有什么异议,只道:“陛下,军事行动是否让周秉政也参与进来?” 皇帝凝思一会,觉得现在已经不存在保密问题了,只是还不宜对外公开,再者周秉政显然也知道了。既然如此,兵部尚书参与进来,行事就更加方便了。道:“阁老说的没错,就让周尚书也参与。此外,既然苏圣平有暗杀巴日尔的嫌疑,三司又查不出唐海刚尚书有什么不轨之事,就让他官复原职吧!有他在,户部调拨钱粮也方便一些。” 杜文心知道唐海刚最终不会有什么事,此时更不愿得罪他,赶紧答道:“正该如此,唐尚书闭门思过,户部就有点乱套了,还是早日让他这个财神爷归位的好。” 皇帝同样笑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等过了节,再召集周尚书、唐尚书他们一起商议。另外,只要阁老身子骨没事,就不要轻言请辞。好了,时辰到了,我们和皇后、皇儿一起用膳吧!”杜文心赶紧称是,紧随皇上离开暖阁。 第436章 过年唱戏 大年初六,崇武县城内的戏台后台,霜儿忍着笑的在安慰戏团的几个男演员。戏团已经连着演了三天的戏,今天是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收场后就要赶往清溪。 如今戏团除了仍在广东演出的那队人之外,泉州这边共有三队,负责府城和另外五县的演出。还有五队前往宝岛,分别在三府和国民军中演出。 过年期间,民众比较清闲,得知有戏团演戏,不仅县城里的百姓,周边十里八乡的百姓都纷纷赶来看热闹。每一场都挤满了人,站在后面的百姓压根听不到演员说的什么,只能是凑热闹。尽管如此,演戏还时常被前面那些百姓打断,反倒成了更大的热闹。 原来戏团出外表演经历的多了,戏的内容时常引起百姓的公愤,戏团内大多数成员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演的戏,比较遭人恨,这才让演员们有点害怕。 这不,第三场戏刚演完,就有几个男演员比较“受伤”,被百姓丢上来的东西猛砸一通,霜儿这才赶紧安慰一下他们,接下去还要连着到好几个地方演戏呢。 经过近一个月的编剧和排练,戏团对之前演的戏进行了一些修改。比如说在崇武县城演的戏,第一场主要是讲苏圣平的事迹。讲他担任崇武县令的时候,组建民团抗击海盗,还有带领崇武民众发家致富的事迹。同是泉州府的,戏团以前也曾经来演过戏,加上崇武的百姓确实富了不少,事实摆在眼前,百姓对这样的戏只会叫好。 还有就是担任福建靖海使的时候,创建海军剿灭海盗的事情。这是以前演戏的内容,现在增加的主要有两部分。一是苏圣平在担任县令和靖海使的过程中,从泉州到福建,再到朝廷的各级衙门,先是百般刁难,要苏圣平给好处,搞得民团和海军不仅装备简陋,还时常吃不饱饭。尽管如此,海军上下还是为了保家卫国,奋勇作战,最终剿灭了海盗。但是到这里,戏还没完。 苏圣平立功后,因为太能干了,衬托其他人的无能,被上面的官员嫉妒,朝廷不仅不加以褒奖,反倒把苏圣平抓捕入狱,受尽折磨但仍旧初心不改,始终放不下海盗有没有消灭,百姓有没有过上好日子。这戏里面虚虚实实的,百姓看了无不热泪盈眶。 过年期间,大家本来就比较空,看了戏之后就会讨论,加上还有众多在物流行、工业园做工的人宣讲,一传十、十传百的,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泉州府地域内,苏圣平的名声又上升了一个档次,是一个无所不能,又被君臣嫉妒,能救民于水火之中的大能人。 第二场戏讲的就是朝廷的。上半场演的是朝廷南迁的历史。当时,朝廷上下腐败不堪,军队欺压百姓有力、抵御外敌无能,朝廷君臣怕死,在还没战败的时候,就纷纷南逃,军中一些将领有样学样,最终导致洛阳战败。汉家河山尽入元人之手,千万百姓沦为元人奴仆,受尽了苦难。 下半场演的是如今的朝廷。比之洛阳战败前更加腐败无能,随即渲染了元朝即将南侵,再以朝廷官军无力抵抗海盗这一点证明,元朝南侵时朝廷毫无抵抗之力,到时所有百姓就要沦为元朝的四等人,家财都是元人的,妻女都是元人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剥削干净。虚虚实实之间,看的很多百姓沉默了下来,不由的开始害怕、思考。 接下来就是第三场了,很“俗”的一场戏。讲的是某个县个和一儿一女。夫妻两年近四十岁,女儿十四岁,儿子才九岁。李二身体不好,没办法外出做工,只能靠租种的十亩田为生,一家人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去年崇武遭了灾,收成大幅减少,李二又生了一场病,家里顿时就揭不开锅了。如果只是这样,那还好说。关键是李二租种的田地还要向地主缴纳田租,还要向官府缴纳赋税。一家人砸锅卖铁的就算能够补上这个窟窿,可李二的病就麻烦了。 这时候,地主出场了。地主姓吴,已经年近六十,仗着家里有一个儿子在乾安县衙里当着吏员,平日里在村里作威作福,还通过不少阴损手段占据了大量的田地。他见李二家的情况,没想着要救助一番,反倒是提出了想娶李二女儿为妾,这样就能免除他们家三年的田租。 演戏的时候,李二的女儿就是霜儿扮演的,模样自然十分好看,而吴地主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演员化妆扮演的,两者的反差可想而知。戏中,吴地主竭尽言语的威逼李二一家。这样一来,底下看戏的百姓自然就不能同意了,纷纷跳脚大骂,有些脾气比较暴躁的,练过几下把式的,还想跳上台去揍吴地主。好在戏团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过年期间也聘请了物流行的伙计维持现场秩序。尽管如此,还是架不住百姓往台上扔东西啊,吃的东西还好,可你砸上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算怎么回事。 如果戏只到这边,大家或许会同情李二一家,痛恨吴地主。但下半场的转折来了,李二虽说只是一个农民,但还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决定砸锅卖铁的把田租和税赋缴纳了再说。 可得不到的人才是最好的,吴地主已经铁了心的要把李姑娘收入房中。就通过儿子买通了县衙的人,先是强行增加李家的税赋额度,后来又让地痞寻衅,寻衅过程中殴打了李二,害得本来就有病在身的李二一命呜呼。百姓看到这里,自然对地主和官员没有一点好感,一个个恨不得杀了贪官和地主,也就发生了往台上砸东西的事情。 李二老婆和他女儿去县衙报官鸣冤,无耻的县令收了吴地主的钱后,不仅不帮着伸冤,反倒是帮着吴家索要田租。最后给李二治伤和办丧事已经花光了李家所有的钱财,此时哪还有钱可以交田租。县衙里的人却又暗示李二媳妇,可以卖了李姑娘给县令,就能有足够的钱了。走投无路的李二媳妇和李姑娘原本想就此认命时,救星出现了。一支印着“国民军”三个字的旗帜出现了,一个将军样的人得知事情经过后,怒而杀贪官和地主,给李二媳妇三人重新分了土地。 百姓们看到这里不由的为国民军叫好,有些人还不知道国民军指的是何方神圣,被“有心人”一解释,才知道如今苏圣平手下的军队不叫民团了,统一改成叫国民军了,意指为国为民的军队。 在各处演出的戏大体上就是这个套路,文化生活匮乏的时代,有戏可看本就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再是这样有意编排的戏,百姓看了会在潜意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苏圣平是好的,朝廷里有人要害他。朝廷是靠不住的,只有苏圣平才能带领他们挡住元人,给他们主持公道。 要说泉州这边还是比较含蓄的,宝岛那边就很直接了,不仅对官员指名道姓的,直接就把皇帝抬出来,指出正是他自己荒淫无道,受人蛊惑想要谋害苏圣平。 宝岛这边的百姓,无论是原住民、北地逃民,还是被海盗掳掠来的,甚至是海盗俘虏,对朝廷都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相反都感激苏圣平给他们带来了新生。他们对被海盗、地主、贪官压迫好似已经不大在意了,可一旦出现朝廷想要对苏圣平不利的情况时,百姓都会愤怒不已,习惯了看戏的他们还是忍不住往台上砸东西。 值得关注的一点是,戏团编排的这些戏,内容百分之八十是真的,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是有意渲染或加入对国民军有利的情节。朝廷落败南迁,北地汉人的遭遇,崇武百姓变得富裕,国民军抗击海盗,就连李二一家也是真正的事情。这事发生在泉州府清溪县,只是和实情不同的是,现实当中李姑娘是有一个叫陈顺的情郎,两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而这个陈顺当初加入了物流行,后来又加入了国民军。 李姑娘在家里走投无路的时候,托人写信给陈顺。等到陈顺收到信,请好假回到清溪的时候,李二的悲剧已经发生了。陈顺并没有鲁莽行事,而是帮李家把佃租交了,还把赋税缴纳了,再把李姑娘他们送往宝岛,托自己的战友照顾。然后自己单枪匹马的返回乡下,先是把欺负李二的地痞都断了手脚,又杀了始作俑者吴地主。好在县令并没有得逞,他也见好就收,在没人发现之前赶回了宝岛。不过,回到宝岛后,他却主动向军法官汇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事涉及到律法,最后在宝岛内部还引起了一番争论,就是情理和律法谁为先的讨论。 遇到这样的事情,军法官也无法决断了,最后官司打到了苏圣平那边。苏圣平更好,直接把事情推给司法院。司法院院长郑荣天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判定他擅自伤人和杀人不妥,决定行文让国民军开除军籍,并在宝岛服刑十年,进行“劳动改造”。 对于这个结果,国民军上层分成了两派,一派觉得判的对,尽管是在清溪违法,但确实是杀人了,理应受到惩罚。另一派觉得,是对方害人在先,陈顺只是报仇雪恨而已。一个占着情理,一个占着律法,两派人吵吵闹闹的,最后占着情理的一帮人获得了普通军士的支持,慢慢的占了上风。但是,郑荣天已经判了,这事只能又回到苏圣平那边。 说实话,遇到这种情理法的冲突,苏圣平也没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解决。最后,他想了一个办法,支持郑荣天的判决,但是考虑到陈顺进行“劳动改造”和参军杀敌本质上没有不同,就让他继续留在军队,但是军饷减半,并且十年内必须通过军功考核。如此算是遵从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也维护了律法,平息了争论。这件事经过加工后,就成了戏曲的原型。 第437章 新知风潮 许文斌的宣传手段当然不限于戏团。演戏主要针对中下层民众,还有针对士绅的,由《华夏新闻》和《新知》完成。 《华夏新闻》从去年十二月二十五就保持着五天一期的频率发报,大年三十都没有停歇,而且报纸上的内容已经不再有任何遮掩。单就海盗一事,细数了沿海各地大大小小几百次和海盗的战斗,大家一看才发现除了国民军以外,也就浙江等地的几个民团有那么几次胜利,而朝廷官军竟然没有一次胜利的。 关键是,看了报纸大家才知道,原来苏圣平下属的民团从朝廷获得的支持,除了海军外基本为零,而朝廷官军获得的支持是几百万两银子。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样一比较,给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此外,《华夏新闻》还列举了详实的数据,曝光了朝廷的田亩赋税情况,大家一看才知道,原来朝廷的田亩高达几千万亩,但是纳税的却都是苦哈哈的百姓,占比不到四成。其余占大头的都是权贵、大官却不用交税,或者说交一点点的税。还有商税方面,普通商人,要缴纳高额的税收,而有权贵和朝廷高官背景的却不用缴纳或者少缴。尽管如此,朝廷还一再说财计艰难,要加商税。 如果说《华夏新闻》还都是探讨的国计民生,《新知》就是完全在谈论政治了。苏圣平自己写的有关社会契约的理论将会逐章发表;许文斌等人撰文写了朝廷党争的“前世今生”;总结了历史上王朝更替的情况,指出了朝廷的现状已是末代王朝。 由于是过年期间,物流行的速度也受到了影响,再者《华夏新闻》和《新知》的受众有限,尤其是《新知》,初十发刊的话,传到江宁恐怕也要到正月下旬了。但是,福州、宝岛、广东等地收到了最新版的《新知》。 宝岛国民军军营内,大部分军士已经返回。目前还没有正式开始军事训练,而是正以连为单位,在思训官的带领下,学习最新一期的《华夏新闻》和《新知》。 《华夏新闻》是由专人诵读,这一期主要报道的是国民军抗击海盗的过程,还披露了苏圣平蒙冤入狱,在江宁遭受酷刑的事。国民军老一点的军士都记得苏圣平当年被捕,送往江宁后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除了少数人知道他是去了元、吴外,大多数还真相信了报纸上模糊的说法,就是苏圣平在江宁被关了一年,也被折磨了一年。 经过思训官的宣教,还有事实上生活和人生轨迹的改变,在军士的心目中,苏圣平的地位无疑是不可侵犯的。如今《华夏新闻》的报道和此前戏团演戏的渲染下,军士们听到苏圣平蒙冤入狱,受尽折磨,一个个恨的双眼发红,腮帮子咬的紧紧的,双手握紧拳头,好似一头发怒的公牛,随时准备攻击敌人。和《华夏新闻》上面简单易懂的文字相比,只接受了识字教育的军士,听到《新知》上的文章时,就有些蒙圈了。 苏圣平几年前就在《新知》上开始发表自己写的《民约》,之前总共发表了前三章。第一章国家、政权的起源,讲述了人们根据共同的原始的朴素约定组成了部落、国家、政权。第二章国家政权的组织形式,分成三节讲了原始部落社会、奴隶君主社会和封建君主社会的三种不同国家政权组织形式。第三章是三种国家政权组织的基础和分析对比。从第四章开始就停发,原因是过于敏感,任何当权者看到了都会定义邪说。因为,第四章提出了君权民授的概念。居于前面三章的分析,提出了一切政权组织都是民众有意识或无意识的授权给统治者才得以成立的。 君权神授是这个社会皇帝维持统治的法理基础,也是儒家统治社会的理论根基之一。苏圣平提出君权民授这一概念,无疑是一声惊雷。在国民军普通军士看来,既然苏圣平说了皇帝的权力是自己委托给他的,官员的权力是自己通过皇帝授予他的,那就是了,反正他们觉得苏圣平说的一定是对的。 国民军的军士看不懂,侯望楼、张文昌、陈继平、白文华、郑荣天、刘天瑞、李鼎智这些人一开始也看不懂。看不懂没关系,接着再看,越看越觉得似乎是那么一回事。亚圣孟子不是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吗?前朝皇帝不是也说过: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种朴素的民本思想大家都早已熟知,但是再往深里去想,才发现苏圣平所说的很有道理。 “人想要生存,个体的力量是微薄的,个人的生存、快乐和财产在一个有能力的统治者的社会比在一个无统治的、人人只顾自己的社会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可行的办法就是集合起来,形成一个国家。国家的目的就在于保护每个成员的人身与财产。这就是国家和百姓个人的关系” “朝廷是国家的统治者,是联系百姓与国家之间的纽带,是代表百姓行使统治国家的权力。而皇帝只是统治者的一个化身,是朝廷外化的一个符号。” “因此,百姓通过朴素的、无意识的约定组成国家,授予国家外化的朝廷统治的权力。同理,作为朝廷外化符号的皇帝,其所拥有的权力更不是来源于虚无缥缈的上天的赐予,而是来源于百姓的授予。没有什么君权神授,更没有什么天子。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一家一姓一人之天下。” “而百姓授予皇帝和朝廷统治自己的最重要的方式是通过律法。通过律法,而非皇帝的个人意志,明确告知每一个人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 ...... 愚昧的百姓因为知识、见识的关系,都认为皇帝是上天派来统治自己的。因此,无论皇帝好坏,都不能指责。许多读书人,尤其是像见过皇帝,做过高官的读书人,其实内心深处都知道皇帝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个活生生的普通人。 前朝大儒提出的“天人相与”理论,认为天和人间是相通的,天是有意志的,其是最高的人格神,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最高主宰,天按照自己的面目创造了人,人应按天的意志来行动。 从“天人相与”出发,进一步提出“君权神授”的命题。认为皇帝是天的儿子,是奉天之命来统治人世的,人民应该绝对服从他们,凡是君主喜欢的事,老百姓应该无条件去做。君权神授的理论,强调君权的天然合理性和神圣不可侵犯性。 刘天瑞、候望楼、张文昌等等,虽然没有做过高官,但也是有见识的,并非不知道皇帝和儒家理论上面扯淡的东西,但苏圣平的理论还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因为按照苏圣平的逻辑推理起来,皇帝和官府的统治来源于百姓的授予,换句话说,只要皇帝和官府不好,那百姓就可以随时换掉皇帝和官府了。 以往的造反同样要假托天命,自称“奉天承运”,或者说“替天行道”,把自己的造反说成是受上天的指使。苏圣平的理论与此完全不同,也断了自己神化的可能。但也给他们即将的造反提供了强大的理论武器,但是谁又能保证今后没人用同样的理由来造他们的反? 候望楼他们完全陷入了思维误区,他们只想到别人会以那为理由造反,怎么不想到他们成立的官府就会多做好事,就没人造他们的反了吗!这样的误区,日后苏圣平花费了大量时间才让他们转过弯来。 当然,苏圣平也知道现实条件下,想要破除君权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他愿意,他手下那些人恐怕也不乐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一个整体同样如此。 现在团结在他身边的这些人,或者是为了生活,或者是为了一开始的一点野心,或者是没有明确意识的跟随。但是如果造反这条路走通了,到了最后手下这个整体必然也会有自己的政治和个人利益追求。现在他提出君权民授,一方面是给自己的造反提供理论支持。另一方面,则是为以后做准备,他认为自己以后能达到的状态大概那时的宋朝好一些。 宋朝是一个广泛的平民社会,官员大多来自于平民的知识分子,这些官员和很多知识分子、学者都坚信一个观念:天下不是一人的天下,而是天下人的天下。因此宋朝朝堂上已经有了一种君臣共治的雏形。当然,宋朝的政治、经济体制上也不是没有问题。相反,问题还很多。苏圣平最大的优势就是了解这些问题,就能够在实践当中给予改革。 实际上,现在宝岛的统治已经有了点这种问题。在宝岛,苏圣平就是名义上的君,但大多数事务都由政事厅处理,另外还有监察、审计、司法等部门,苏圣平最多在一些大事上提出自己的意见。这种管理体制,目前来看一直运行的很顺畅,也是今后的方向。 第438章 各方反映 同样在思考的不仅仅是苏圣平体系内的人。泉州知府陆勇看到新一期的《华夏新闻》时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这一期报纸出来,百姓看了还不得把朝廷和官府骂死。等到看到新一期的《新知》,看到苏圣平发表的文章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这些年在泉州,陆勇和童益民之流不是不知道苏圣平诸多奇怪之举。只是他们被信息部联合总捕头、武世庆之流遮挡了耳目,本身又不是东南出身,在泉州没有根基,所以所知甚少。 而且在泉州这边,除了办学校出格一点,苏圣平做的其他事情,某种程度上是官方许可的,不论是招募海军,还是编练民团。至于宝岛那边,陆勇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这会看到苏圣平发表这样大逆不道的文章,陆勇再是无能也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文字狱这种东西自秦朝以后就没有出现过,陆勇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年江淮党势弱,他只能和童益民、陈公公抱团,才能勉强在泉州站住脚,这会还不得赶紧叫来他们俩过来商议。 童益民这些年日子倒是过的很潇洒,完全是钱色双收。泉州这边不用打仗,海盗又被苏圣平打跑了,朝廷拨下的物资,都不用下发,完全可以用来卖钱,至于吃空额就更不用说了。再者,他毕竟掌管着泉州府城的城门,泉州本地官绅过年过节也是要孝敬的,物流行、工业园都不能免俗。 陈公公的日子也不错,除了在苏圣平那边碰壁之外,在其他人那里待遇还是不错的。只是泉州这个地方比较邪性,你想搞点钱的话,海商家大业大的也不在乎,可你要是想跟别的地方一样,整日里作威作福,那就行不通了。陈公公水平有限,只感觉泉州这边怪怪的,却又无法探得真相。索性就得过且过,能多拿钱就多拿钱,江宁那边也是每年多送钱回去孝敬,所以这些年来也做的安稳。 大过年的,童益民和陈公公如今还在享受节日的氛围,火急火燎的被陆勇叫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想到陆勇却是铁青着脸递过来一本书。童益民和陈公公都没什么文化,《华夏新闻》倒是蛮喜欢看,尤其是上面发表的各地的趣闻、神怪小说等。至于《新知》这种具有理论意义的书就算了。 童益民接过《新知》翻了一下,看到“君权民授”几个大字后,也是大吃一惊。他就算再没文化,好歹也读过几天书,岂能不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陈公公见童益民傻住,从他手中拿过来一看,顿时惊叫了起来,道:“苏圣平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要造反嘛!” 陆勇和童益民就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公公,如果苏圣平想要造反,他这么一叫,大家岂不是要完蛋。陈公公似乎也反应过来了,道:“童大人,你要立刻派兵,把苏圣平全家都抓起来。” 童益民摇摇头,道:“据我所知,去年开始苏圣平全家就搬到了城外,那里随时都有五百精锐的民团驻守,如何抓?以什么名义抓?” 陈公公不能不急啊,他是泉州内侍监的负责人,如果苏圣平公然发表这样的文章,自己知道了,还没有什么作为,到时陪苏圣平掉脑袋的就有自己一个了。可一想,如果苏圣平造反了,陆勇和童益民也好不到哪去,凭什么自己一个人急,再说了童益民说的对,凭什么抓?怎么抓? 陆勇这时开口道:“今日叫两位过来,就是商议一下这事该怎么办。我先说说吧,如果说苏圣平想要造反。可是他凭什么?凭那些民团和三千海军?他做了什么准备?这些我们都一无所知。再者,我朝从未禁止过官员士子发表言论,单纯的因为他写了一篇文章就说他要造反,就要派兵抓捕,恐怕不妥。我们别忘了,这是在泉州,苏圣平手下确实还有不少兵力。” 童益民和陈公公也是老狐狸,立马听出了陆勇话中的意思,想要在朝廷知道苏圣平的文章之前将事情上报,至少可以消除一点三人耳目不聪的问题。童益民知道自家事,这些年自己从西路军带来的手下,也被泉州这边纸醉金迷的生活给“污染”了,加上自己贪污,想要用自己防御使衙门下属的军队去对付苏圣平的民团,恐怕不能成事,否则苏圣平也不至于只派五百民团就敢大摇大摆的住在城外。 这会见陆勇有意先矛盾上交,自然答应道:“陆大人说的没错,我看苏圣平现在也没有造反的意思。至于这篇文章该怎么处理,还是先上报朝廷。我们共同签名上报,上报的时候,还要把苏圣平手下有五千民团和五千海军说清楚。如果朝廷想处置苏圣平,最好是做好派大军南下的准备。” 陈公公一听,一开始有点不乐意,可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道:“咱家刚刚确实过了,那苏圣平是陛下钦点的探花,是天子门生。如果只是想发表一些言论,被我们随意抓捕,说不定还引起乱子。就按童大人说的办吧!” 于是乎陆勇草草写了一份奏章,三人签名后,连同《新知》一道立即送往江宁。和童益民、陈公公不同,陆勇作为传统的读书人,是知道那篇文章的厉害的,这是从根本上在挖皇权的根,苏圣平这么做,没有很深的政治目的,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一想到这,送走两人后,回到书房就赶紧给自己所在的江淮党大佬们写信。 泉州书院,部分学子提前返回学校,加上放假没有回家的先生,还有一些家住府城的学生,此时正围坐在一起,热烈的讨论苏圣平的文章。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苏圣平他们当年举行辩论会的地方。 现场却不是在辩论,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大家看了苏圣平的文章后,一开始同样感觉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可一旦想要批驳苏圣平的文章,在有心人拿出苏圣平此前的文章之后,连贯起来一看,除了能够引用圣人之言给予反驳之外,那虚无缥缈的天子之论,反驳起来更是显得苍白无力。 何况就算是圣人之言,同样有很多具有民本思想的言论,如:“博施于民而能济众”;“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施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与苏圣平的民本又有何不同。随着怀疑、辩论、思考、再怀疑,在场的学生从一开始的批驳,慢慢的变成了有点认同。 这些学生不是不知道府城外那所学校,只是他们很多人一直认为那是苏圣平的一个玩物,那是考不上书院,日后无望参加国考的人才会去的,学的多是一些不入流的杂学。听说苏圣平平常都会在学校上课,给学生讲各种奇怪的理论,是不是自己也要去听听看。是不是日后通过不了院试,通过不了国考,也能到那学校去入学。 书院院长林翰增同样没有回家,更没有参与学生的讨论。作为一个曾经做过高官的人来说,他深知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他知道苏圣平写的这篇文章对皇权的打击有多大。现在,他担心的不是这篇文章会给苏圣平带来什么,会给书院带来什么变化。而是这篇文章会给这个朝廷、国家、民族带来什么。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苏圣平后续会有什么动作,会再写出什么样的文章。 泉州李福生家中,今日正巧约胡苗雨、王少杰、白瑞源、秦志刚等人在家中小聚。原本每年这样的聚会都是谈论海商的大计,今年众人却是人手一本《新知》,正在热烈讨论苏圣平的文章。 他们这些人名为商人,实际上各个都是家族费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年轻时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又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加上海商本来就重视契约。对苏圣平的文章更有深刻的见解,纷纷从文章当中看出了对自己的好处。 就如文章当中所说的,民众通过律法这种契约自愿受官府统治,那么民众自然就对律法的制定有发言权。而民众这个概念太大了,需要有人代表民众说话。以前,代表民众说话的只能是皇帝认可的读书人,那按照苏圣平的理论,商人同样可以,有强大财力支持的商人就更有发言权了。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除了佩服苏圣平的胆量和见识之外,更加坚定了苏圣平即将造反的事实。也不管王少杰在场,纷纷表示现在和苏圣平只能是合作关系,还不到彻底站到他那边的时候,还要再等等看。王少杰除了担心自己的两个儿子,得赶紧让他们回来之外,对其他的都不置可否。 随着《新知》逐渐流传到外地,苏圣平的文章就不止在泉州、宝岛引起震动,同样给更多的读书人、商人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让他们开始思考,开始怀疑。 第439章 君臣议策 春节过后,正月十六的大朝会上,众人发现闭门思过两个多月的户部尚书唐海刚又出现在朝堂上,所在位置和之前并没不同,可见他已度过危机,官复原职了。 众人奇怪的是,对于巴日尔的死,元朝不但没有大肆勒索,反倒是反应平平,只是派了山东巡抚衙门一个普通官员前来收尸,转交了一封元朝大汗的信件,就再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朝堂上还是有不少议论,认为元朝这是蓄势待发,没见给皇帝的信件中虽然没有责问巴日尔的事情,言语中却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巴日尔此前所谈的代金券之事势在必行。 经过去年几个月时间的发酵,大家已经对代金券这个东西不陌生了,但是又都出奇一致的反对朝廷使用元朝的代金券,除非越朝也能自行印制,但恰恰是这一点双方绝对无法达成共识。 据说元朝新的使臣三月间就会到来,恐怕到时又会面临同样的问题,此时唐海刚放出来,恐怕是为了到时应对元使的吧!朝臣的猜测当然有一定道理,但根本的原因却是皇帝需要唐海刚这个绝对心腹在内阁。 闭门思过这么长时间,唐海刚除了郁闷之外,倒不担心自己的官职。可前几日,老监正代表皇帝来看望自己,说到的苏圣平的事情,才让他大吃一惊。 要不是发生了巴日尔的事情,或许自己早就替苏圣平说话,到时不仅是要出洋相,恐怕还要面对皇帝的滔天怒火了。现在想想,唐海刚完全怀疑巴日尔的事情,确实是苏圣平动的手脚,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苏圣平到底为了什么。 不过,现在好了,雨过天晴,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大朝会结束后,皇帝就令杜文心、周秉政、唐海刚入内,连同老监正一起议事。 见礼落座后,皇帝开门见山道:“只召见你们几个,想必也知晓是为了何事。监正,你说说吧!” 老监正低头说了是,就缓缓开口道:“按照陛下的部署,老奴年前就在苏州采买了大量的物资,随时可以启程南运。年前,老奴已派人拿着陛下的圣旨南下温州,责令当地官府准备粮草、船只。预计月底都能准备就绪。此外,新军今日就会从金华启程,一路南下温州。算上剿匪的时间,会在二月中旬前后到达。” 老监正的说到这里,周秉政却插话道:“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年前蒋子明行文兵部,此次南下只会分两路,一路从金华出发,经丽水到达温州。另一路出发前往台州,再南下温州。问题是浙南的盗匪知晓新军南下,早已纷纷逃散,恐怕新军剿匪的时间不用多少,反倒是路上的行程要花费一些时间。臣估计,多则二十天,少则半个月,两路军队就能在温州汇合。” 皇帝点点头,道:“周尚书言之有理,好在监正准备的也及时,温州那边的物资准备充分,足够供应新军。” 老监正却说道:“陛下,粮草物资老奴可以事先准备,但是当初为了保密,军械、甲胄等物资老奴却无法提前准备。” 皇帝转头看向周秉政,后者道:“新军南下,各地防御使衙门就担负着补充军械任务。由于剿匪顺利,刀枪、箭矢、甲胄损毁不会太严重。考虑到民团不同于一般的海盗,出于谨慎考虑,臣认为除了令金华、台州、两府防御使运送库存军备前往温州外,江宁武库中再调拨一部分南运,以备不时只需。” 皇帝点头道:“就依周尚书所言。阁老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杜文心躬身道:“既然苏圣平已经意识到新军南下的目的,朝廷要不要明告天下,揭露他犯上作乱的事实?如果不明告天下,新军该应如何应对?老臣建议立即向蒋子明下达圣旨,明确告知他陛下的部署。免得到时引起慌乱,让苏圣平有可趁之机。” 皇帝想了一下,道:“现在还不是明告天下的时候。毕竟宝岛那边的情形只有少数人知道,而苏圣平在福建、浙江沿海百姓心中仍是打击海盗的英雄,贸然说他造反,反倒是会被他利用,说我们屠杀功臣,引起百姓的同情,最后适得其反。朝堂上那些不知道情况的,也会胡乱攀扯。可一旦苏圣平敢和新军作战,那就是他犯上作乱,就要担上造反的名声了。到时板上钉钉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无法狡辩了,其他人也无话可说了。”这个理由不错,此外皇帝心中还有一层担忧,毕竟他还有一个后手没有跟杜文心他们讲,此时公开的话,恐怕对他的布置不利。 杜文心想想也是,又问道:“那陛下认为派谁南下汇合新军,告知蒋子明为好?” 皇帝对此似乎早有准备,道:“监正对此事十分了解,朕决定派监正充当新军监军。汇合长江水师后,先去苏州调运物资,然后随船南下,直接到蒋子明处宣旨。” 场中三个文官听了皇帝的安排,心中不由都一咯噔。内侍监重建以来,唯一无法插手的地方就是军队。这里面有军权把持在定边军和西路军手中的缘故,也有朝堂文官暗地里有意识的集体抵制有关系。这是怕内侍染指军权后生乱,原本无可厚非,皇帝对此也是默许的态度。 如今竟然让监正亲自出任监军,看来苏圣平的事情给皇帝的刺激不小。会犯上作乱的不止是内侍,还有文官,更有那些桀骜不驯的军人。相反,内侍因为本身特殊的身体,需要依附皇权才能生存,真要不知不觉的像苏圣平那样壮大实力,完全没有可能。而这个过程中,皇帝完全有能力一道旨意就能让内侍翻不了身。 再者,苏圣平的事情,杜文心也好,周秉政也罢,无论他们做了什么,在皇帝看来,总归是脱不了嫌疑,此时自然不好再说什么话。况且都属东南一脉,而且泉州海商是东南党背后金钱的支持者。此时皇帝能和他们心平气和的讨论苏圣平的事情,已经是杜文心棋高一着了,再想让他们参与甚至主导进新军对付苏圣平的事情当中,显然是不可能的。 皇帝派内侍监军,杜文心和周秉政在苏圣平的事情上又理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皇帝的决定,两人也如老僧入定般的不说话,场中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冷场的原因所在。 现在还好说话的就剩下唐海刚了,而唐海刚跟老监正本来就有合作关系,这也是他上次和老监正见面时议定的。皇帝也不知道他和老监正的合作关系,他本身又是文官,此时说话再好不过。他在场中一直很安静,这时抓住机会赶紧插嘴转移话题道:“陛下,有新军在,处理苏圣平没有什么难度。但战后该如何处置,尤其是泉州和他勾结在一起的海商,还有苏圣平的手下和产业该如何处置,臣觉得应该早早议定计策。” 皇帝点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战后的事情该怎么处理,确实应该有个章程了。唐尚书你有什么意见?” 老监正和唐海刚见面的时候,显然是透露了消息,此时唐海刚胸有成足的说道:“陛下,泉州是我朝的税赋重地,轻易乱不得。而泉州的繁华来源于海商,只要海商在,泉州就会繁华下去。所以,臣建议对于苏圣平和他的亲信手下,一律予以严惩。手下民团或遣散,或编入其他军队。靖海使衙门调派长江水师得力干将接手。至于和他有生意往来的,按不同程度以罚钱了事。” 唐海刚所说的方略倒是和之前杜文心与皇帝谈论的时候差不多,显然是各方都有了默契,不愿意泉州这个赋税重地出现混乱,但海商就的花钱买平安了。至于苏圣平,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了。 皇帝算是默认了唐海刚的方略,杜文心答道:“老臣附议。” 周秉政也知道能有这样很不错了,也赶紧说道:“臣附议。” 皇帝见没有其他意见,就对唐海刚说道:“唐尚书,届时泉州的事情就交由你处置。”众人似乎已经认定了苏圣平只能任人宰割,完全没有新军可能战败的准备。 就在江宁君臣议事的时候,金华的新军大营此时正准备出发南下。去年新军剿匪就有不少缴获,地方上的犒军,皇帝过年的封赏,让新军上下过了一个好年。过年期间,又是在金华这样的膏腴之地,军营管束也不严,喝酒、赌钱、逛窑子,新军军士的节目不少,难免有所松懈。 好在连续休整了二十天时间,身体状态还算可以。蒋子明看着军士陆续走出军营,心想走走路也好,正好可以恢复军士的精神面貌。好在从官府的通报上,一路过去已经没有多少盗匪,不过最好还是赶紧把浙江的事情处理完返回苏北。 第440章 天下皆知(上) 正月十六,江西南昌西路军帅府上,主帅朱轩正和幕僚沈中益、吴惟瑶对坐在会客室内,吴惟瑶此时正在看一封信,朱轩和沈益中沉默着思考着什么。 西路军和定边军齐名,朝廷的兵额大体上有八万人,实际上有多少恐怕只有朱轩等人清楚。除了主帅朱轩外,还有两个副帅,一个是张宁,来自福建邵武。一个是周正康,来自江宁。 西路军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备吴朝,防线从北自南,主要驻扎地分别是安徽六安、安庆,江西九江、宜春、吉安、赣州,福建的龙岩。八万人分布在这么长一条防线上,兵力分布可想而知。其中的重头是在江西,名义上集结了西路军的五万部队,此外安徽两万,福建一万。 和越朝相对应的,吴朝那边叫东路军,驻扎地基本上和西路军呈对峙状态。但实际上两朝相互间很有默契,驻扎的军队都是各自朝廷最为孱弱的军队。而且从一开始元朝的干涉,两路边军从未真正打过仗,到后来完全处于“和平对峙”状态,而且不禁商贸人员往来。 西路军本来就先天不足,加上几十年来无所事事,败坏程度比定边军有过之无不及。当然,像朱轩等人自己看来,倒不认为西路军怎么不好,只是感叹所处的位置不好。 西路军主帅毕竟不像孙思源一样有率兵抵抗元朝的功绩,更没有孙思源的本事,所以几十年来换了四任主帅。朱轩是朝廷南迁后的第五任西路军主帅,他是从西路军升迁上来的。一开始的时候还算听话,可等他在西路军站稳脚跟,把主要将领换上自己的心腹后,就开始跟孙思源有样学样,认为自己是手握强军的重将,明目张胆的拥兵自重,已经五年没有上朝了。 孙思源尚且每年要上朝一次,朱轩却敢五年不上朝觐见皇帝,而且朝廷还拿他没办法。一旦朝廷有撤换他的意思,貌似西路军都会和吴朝那边产生点冲突。一旦朝廷想通过控制钱粮物资来制约他,西路军却总是要闹出点兵变什么的。一旦朝廷想通过调动军队和手下将领,江淮党总是会暗中给予阻拦,西路军上下更是阳奉阴违。这么多年来,也就童益民一人成功,而且去的还是泉州,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西路军的地盘。 但是,除了不去江宁,朱轩也不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朝廷的其他政令、军令总是能够老老实实完成。 因此,朱轩实际上就是一个“利益团体”的主要人物之一,或者说是带头人之一。这个利益团体应该包括西路军主要将领和江淮党大多数人,或许东南党部分人也是其中之一。 皇帝当初曾经想过拉拢江淮党制衡东南党,形成三足鼎立的平衡政局,最终不了了之,或许跟朱轩等西路军将领有关。 童益民担任泉州防御使多年,不仅自己腰包肥了起来,同样没有忘记自己的老上司朱轩,时不时的送上孝敬。朱轩也通过朝中的关系,一直帮助童益民坐稳泉州防御使的位置。 吴惟瑶看过信件后,摇摇头,道:“真乃奇人也,道理看似简单,可从未有人看出来。此人不是治世能臣、乱世枭雄,必是文坛至尊、当世圣人。” 沈中益嗤笑一声,道:“吴老,你过于高看苏圣平了吧!” 吴惟瑶摇摇头,道:“中益,这几年童益民传回来的消息你也都看过。我们都是在军中,你说就凭朝廷每年给的五万两银子,就养得起三千海军?连买船都不够!还有那民团,以前还认为至多三四千人,如今看来应该远不止这个数,否则苏圣平如何敢写这样大逆不道的文章。也不用多算,就以六千人为数。益民信中说过,崇武每年能给的税赋也就一万多两银子。那其他的一切都是苏圣平自己负责的,军饷、军需、犒赏哪一样缺的了?就算泉州海商再富裕,再怎么支持他,也不可能就这样养着这么多人吧!”沈中益只是不满意吴惟瑶把苏圣平说的那么高,能作为朱轩的幕僚,自然是不笨的,当然晓得养军的不容易。 朱轩插话道:“那你说苏圣平养兵的钱财哪里来的?军需、军械又从哪里来的?” 吴惟瑶呵呵笑道:“老夫估计养兵的钱财大多是来自和海商一起做生意。这些年泉州那边生产的东西都十分畅销,恐怕和苏圣平有很大关系,这应该也是他能获得泉州海商支持的主要原因。至于军械,还不是从各级防御使衙门卖出去的,甚至我们西路军和定边军恐怕也卖了不少。” 沈中益点点头,道:“吴老所言甚是,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苏圣平恐怕长久不了。只要朝廷掐断了这两点,他还凭什么和朝廷叫板?” 吴惟瑶摇摇头,道:“中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朝廷可以下令各地禁止买卖泉州生产的货物,可架不住那东西好用好卖,那些商人还不是为冒险走私?再说了,这天下又不是越朝一家。泉州那边最多的就是海商,这边卖不了,还不能卖去吴朝,卖去元朝?至于军械那些东西,只要肯出高价,还怕买不到东西?” 沈中益仍旧有些摇头,道“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朱轩这时插话道:“吴老说的没错,中益的话也有道理。可你们只说了苏圣平的不足,那朝廷的呢?” 吴惟瑶和沈中益突然醒悟,心道:对啊!光想着苏圣平了,可朝廷又是个什么货色?被区区几个海盗就能打的满目疮痍,现在可是打败了海盗的苏圣平,除非调定边军精锐和西路军精锐南下。 沈中益看着朱轩,道:“大帅的意思是,朝廷可能调我们的人手南下?” 朱轩摇摇头,道:“不是,蒋子明的新军南下恐怕就是为了苏圣平。咱们这位皇帝倒是懂得隐忍,从年前就开始布局。当初是以剿灭盗匪为由,恐怕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苏圣平。可惜啊,苏圣平应该是从哪收到了消息,或者是此人嗅觉太敏锐了,提前知道了陛下的想法,干脆就先发表文章表明自己的心迹。你们等着看吧,之后那《华夏新闻》和《新知》上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陛下和朝廷呢。苏圣平这是明知你要打我,我就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让天下人看到,都是你要打我,我才奋起反抗的。” 吴惟瑶点点头,道:“大帅说的是,这苏圣平的手段着实匪夷所思。他这么一搞,要么朝廷只能收手,要么只能和苏圣平死磕到底。这种事情,恐怕朝廷和陛下无路可退,唯有不死不休。可如果蒋子明南下真是为了他,他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能够胜过蒋子明?” 沈中益呵呵笑道:“苏圣平怎么能打赢蒋子明,我看问题出在海军身上。蒋子明再厉害,浙南到泉州不走海路的话,可够他喝一壶的。走陆路的话,苏圣平是地头蛇,还不把他吃干抹净!人家都说,金角银边草肚皮,苏圣平最占优势的地方就是他所在的位置。朝廷想要征剿实在太难。” 这次吴惟瑶倒是认可了沈中益的话,不过朱轩却摇摇头,道:“金角银边草肚皮是没错,可也要看在谁手中。依我看,苏圣平写文章和财货之事上确实是一把好手,真要想有所作为,也就暴露年轻人眼高手低的毛病。朝廷再不济,岂是他区区一个泉州城能够比拟的。不用说别的,只要我们龙岩的驻军南下,泉州府城一下,他还能如何。朝廷可不止一个定边军。” 吴惟瑶眉头一皱,道:“大帅有意染指泉州?” 朱轩面色一紧,道:“你们的话给了我启示,朝廷真是日薄西山了,泉州一个个小后生就敢这么跟朝廷叫板,日后谁还会把朝廷看在眼里。再者,中益说的对,我看那苏圣平敢跟朝廷叫板,最为倚重的就是他是在泉州。看似这是边角之地,实则有众多海商,商贸往来频繁,财货实力雄大,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个好地方啊!” 吴惟瑶凝思一会,道:“大帅所言甚是,关口是我们以什么名义出兵?只要我们有机会出兵,不管他苏圣平搞什么花样,都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到时和益民里应外合,泉州就真正落入我们手中了。” 朱轩呵呵一笑,道:“陛下早早的就调蒋子明南下,却抛开我们近在咫尺的西路军。要么是陛下实在不信任我们,不想让我们参与此事。要么就是陛下布置了蒋子明这一先手后,实际上还有暗手,这个暗手很可能就是我们,只是陛下还没决定。” 沈中益点头附和道:“我看陛下的行事确实有可能如大帅所说这般,毕竟泉州是东南的大本营,是不是让我们参与,恐怕朝廷那边要和杜文心、周秉政有一番交涉才行,再暗中贸然行事,必会导致朝纲动荡。” 第441章 天下皆知(中) 正月十七,入夜后,江宁皇宫勤政殿内,皇帝暴跳如雷,猛的摔了桌面上的砚台,嘴里叫着:“反了,反了,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小太监们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惹恼了暴怒中的皇帝。 原来入夜前,陆勇、童益民、陈公公联名的奏章终于送达江宁,同时闽王和福建巡抚也有奏章送到。两方都把《华夏新闻》和《新知》同时寄来,这下子皇帝看了之后,焉能不怒火中烧。 好在这个时候,杜倩牵着四岁的皇子走进勤政殿。两人一进殿内,见皇帝暴怒的样子,小皇子先是有点害怕,在杜倩的示意下,才叫了声:“父皇。” 皇帝见杜倩和儿子过来,这才止住怒气,走过去抱起皇子,有些不悦的看着杜倩道:“皇后怎么来了?” 杜倩上前轻抚着皇子,道:“皇儿缠着说要看父皇,臣妾拗不过他,只能带着他来了,打扰陛下处理国事了。何事让陛下生这么大气,陛下还是要爱惜身子。” 皇帝知道杜倩这是托词,是那些小太监见自己发怒,这才赶紧去禀报杜倩。说到因何生气,皇帝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蹭的一下涨上来,怒道:“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苏圣平!” 杜倩听到苏圣平三个字,心里一咯噔,这个名字尘封在记忆中多时,这些年偶尔听到他的名字,要么是怎么打海盗,要么是又写了什么新词作。刚开始心里还会时常想起他曾经给自己讲的故事,那一段无疾而终的私奔。可生了皇子之后,心里就再也不会起什么涟漪。这一下皇帝突然提到苏圣平,杜倩不由呆住。 皇帝没有察觉到杜倩的异样,仍旧在那说着:“这个乱臣贼子,朕对他这么好,钦点他成为探花,短短时间内又简拔他任县令,还为他破例新设靖海使一职。他不仅不知恩图报,竟然敢写这样的文章来诋毁朝廷,来污蔑朕。是可忍孰不可忍,朕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这个时候,怀中的小皇子被皇帝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皇帝和杜倩这才都醒悟过来,赶紧安慰小皇子。皇帝又给苏圣平添了一条罪名,道:“惹哭了朕的皇儿,又是罪加一等。” 杜倩把皇子抱在怀中,道:“陛下,臣妾不知那苏圣平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总要查证属实才做处置。您不要一个人生闷气,还是召集朝中大臣一起商议吧!”杜倩从未关心国事,也不大知道朝中的局势,总想着苏圣平万一有事,自己的父亲和周秉政总能帮忙转圜一二,免得最后不可收拾。 皇帝哼的一声,道:“皇后说的对,那贼子所做之事,所说之言,已是天怒人怨,朕要让天下人都看清他的嘴脸,群起而攻之,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皇帝正在暴怒的当口,江淮党在江宁朝堂硕果仅存的大佬武冈正和左都御史唐平阳相对而坐。原本沈伯群丢掉礼部尚书的位置后,六部当中江淮党还有刘志涛一个,加上武冈执掌翰林院,实力和江浙党相差不大。可三年前,刘志涛因家人犯事被牵连,杜文心等人穷追猛打之下,只能无奈辞官,竟把周颐林这个原礼部尚书调回。江淮党势力只在翰林院和都察院,彻底沦为清流。 皇帝为何会从一开始的还想抬高江淮党,到后面的打压,武冈等人倒是知道。可以说当年沈伯群的扶不起伤了皇帝的心,一句“君以此始必以此亡”更是沦为朝中笑谈,人家杜文心在首辅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 再者,问题的症结应该是在朱轩那里。正是当年自己在兵部尚书任上,力排众议,极力把他推上西路军主帅的位置,才让这个家伙有了今日的威风。自己又恨不起朱轩,他对自己和家人那是绝对够意思。某种程度上,皇帝不敢彻底打压江淮党,恐怕也有不敢刺激朱轩的意思在内。 这些年来,朱轩学孙思源拥兵自重,竟然还敢多年不到江宁觐见,才搞的皇帝对江淮党失望透顶,可又因为牵扯平衡需要不撤换自己。江淮党沦为清流,成为皇帝手中的狗,却又不敢肆意妄为,而且也离不开皇帝的照拂,和东南党又是死敌,还有朱轩这个脓包在脚底下,当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武冈缓缓开口,道:“这是个机会。”唐平阳疑惑的看了眼武冈,不知道他所说的机会有多大。 武冈接着说道:“杜文心。” 唐平阳心头一震,首辅异位,最好是连周秉政一同拉下,那自己的机会就来了。不过他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杜文心这些年虽然磕磕绊绊,但首辅的位置却是稳当,加上还有老丈人这层关系在,只要皇帝认为他不会大权独揽,这样的人忠诚度毋庸置疑。有些迟疑说道:“会这么严重?” 武冈嘴角一牵,冷笑道:“平阳,你说说苏圣平的文章意味着什么?” 唐平阳有些不满武冈这种像是教学生的语气,自己只是亲江淮党,却不是江淮党人,要不是和江浙那帮人有宿怨,和东南党又尿不到一壶,也不至于和江淮党人结在一块。尽管心中不爽,但还是忍着说:“但就文章一事而言,已是天下读书人的公敌了。关键是文章的背后,要说苏圣平不知道写这样的文章后果是什么,恐怕没人会相信。如此一来,苏圣平的心思就不言自明了,除了造反还能是什么。” 武冈微微一笑,道:“对啊,既然苏圣平造反了,又是在泉州起兵的,你说杜文心和周秉政能脱得了干系?” 唐平阳沉吟一会,道:“据说苏圣平入学泉州书院前是周秉政的学生,这样算起来,和两人是一脉相承的师生关系。学生犯下大错,作为阁辅自然难辞其咎。” 武冈道:“这是谁都看的明白的,杜文心和周秉政更加知道。而且,苏圣平在泉州那么大的动静,你说杜、周二人会毫不知情?他们会不跟陛下禀报?此时再看,新军南下是不是有蹊跷?” 唐平阳又思考起来,这一切都联系起来一看,似乎朝廷并非对苏圣平没有防备,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想要借此对付杜文心又从何说起呢。 武冈接着说道:“平阳,我不好出面。你去找周颐林。” 唐平阳一愣,疑惑的问道:“周颐林?” 武冈点点头,道:“没错。江淮无人,江浙蛰伏,东南才能势大。但他们内部并非没有矛盾,周颐林和周鼎是赵德龄的人,这些年虽说身居高位,可权柄却被杜文心把持,两人必然心生不满。我出面的话,恐他们会有所防备,你去正好。” 唐平阳这下才对武冈刮目相看,这老家伙心思通透着呢。让东南党对付东南党,不仅效果一样,而且还不至于引起皇帝的警惕。笑道:“妙啊,院长这一招确实高!” 武冈得意一笑,道:“就跟周颐林说,我们会发动翰林和御史上表全力支持他升任首辅,条件之一就是你升任礼部尚书入阁,左都御史的位置给礼部侍郎沈燕峰。” 唐平阳听武冈竟把这样好的事情按在自己身上,似乎有些不信,武冈看了眼唐平阳,心道:不是老夫自己不想,那样的话恐怕对方不会同意。而且你唐平阳在朝中根基浅薄,就算入了阁,还不是要听我的。嘴上却说:“平阳,你这些年来对我们江淮诸人颇多照拂,只要有机会,理应支持你再上一层。至于今后,我们自当携手,再等机会了。” 唐平阳心喜,脸上却还比较平静,道:“院长言重了,你我是君子之交,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他东南治政这么多年,却毫无建树,也该退位让贤了。” ...... 与此同时,江浙党大佬卢文然、孙博茹、于永春、陆春晓、薛世明等人同样在商议苏圣平一事将会引起的朝局变化。他们没有人报信,得到的消息比较粗浅,不过也足够他们有了判断。 最后,众人一致认为,苏圣平这是明目张胆的想要造反,届时朝局必然会深受影响。至于其中江浙党能有什么机会,现在还看不明白,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等到时机合适,再全力出手。此外,江浙这边还有一事必须尽快搞定,那就是宁波团的问题。 宁波团确实为江浙抗击海盗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他们如果和苏圣平一起造反的话,那影响可就大了。可惜时间太短,当地乡绅拉拢宁波团只是初见成效。无论如何不能把战火引向宁波,不然对江浙的危害实在太大了。 江淮、江浙在商议如何应对苏圣平引发的事端,作为周秉政和杜文心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此时两人相对无言,完全被苏圣平这不按常理的出牌给打懵了。 第442章 天下皆知(下) 按照杜文心和周秉政此前的计策,应对苏圣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再公诸于众。届时就能打其他政敌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毫无对付自己的准备。尽管已经知道苏圣平已然得知新军南下的目的,却也可以想着在军事上能够突袭,哪曾想苏圣平来了这么个无理手。 从《华夏新闻》和《新知》刊发那些文章开始,苏圣平的心思可谓天下皆知了。这既是他向天下人表明心迹,同时不也是表明他做好准备了吗?那新军南下还能如预期般顺利吗?政敌知道了这个事情后,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对东南党尤其是他们两人来说,又将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周秉政把《新知》往桌上一放,道:“师相,他是学生教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些奇谈怪论。无论如何,我是逃不了一个教导无方的责任了,明日我就向陛下请罪。” 杜文心面无表情,道:“糊涂,他是你的学生只是传闻,要说起来还是我准他入读书院,准他参加国考。要按你这么说,为师还活的下去不成。再说了现在说这个还早,明日陛下定会召集议事,到时看情况再说吧!” 周秉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杜文心切接着问道:“秉政,你觉得苏圣平的文章如何?” 周秉政一愣,没想到此时杜文心切说起这个,想了一下,道:“要把他的文章从头连贯起来,倒是能迷惑人心。” 杜文心是首辅,长期身居高位,凡事倒是看得更加通透,看得更加明白,道:“看重律法,是个法家?看起来确实像。可这世上哪有那样的民约,没有一个君主,如何把愚昧的民众拧成一股绳,如何对抗天灾人祸,如何对抗草原蛮子?” 周秉政摇摇头,道:“师相,按照他的文章连贯起来推论,苏圣平后面应该还有文章。他应该是想实现君臣共治的局面,或者说是圣天子垂拱而治。君主只是一个君主而已,治政、司法之权交由内阁等机构,这些都要通过律法规范。现在说他的文章是大逆不道,主要是从皇权的角度来讲,尤其是他竟敢反对君权神授,提出君权民授,这完全是在动摇千年来皇权安身立命的根基啊。可从大臣的角度来讲,岂不是我们孜孜以求的状态?只是如此一来,他造反又为了什么?就算给他天大的运气,真让他造反成功,总不能让别人当皇帝吧,可自己当了皇帝又没什么权力。” 杜文心点头道:“对啊,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天平,敢想敢做敢说,我们不如他啊!只是他这些想法是哪边来的?小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端倪?” 周秉政苦笑一声,道:“哪能,当初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好苗子,想要培养一番,哪曾想会有今天。” 杜文心也是摇头叹道:“老夫在书院观察了他三年,除了小倩那件事看起来还像个少年,其余诸事无不露着狠辣。还有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这到底是哪冒出这么个人来折磨你我师徒啊!” 周秉政接着苦笑,道:“他的来历本来就是一个迷,王少杰当初就派人查探过,结果还是一无所知,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今晚,杜文心仿佛特别喜欢絮叨,听周秉政说完,竟然还能笑道:“莫非是仙家子弟?要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有那样的本事,还想着让他和小舟撑起未来的东南呢,没想到人家却是推倒一切自己重建。老夫现在反倒是觉得苏圣平是真正的明白人,那一番裱糊匠和朝廷的关系说的真是妙。秉政啊,老夫关起门来跟你说句实在话,做首辅这么多年,老夫觉得要是能像你推论的那样,苏圣平最后的目的是圣天子垂拱而治,大臣齐心协力治理天下,老夫心向往之啊!” 周秉政听了,不由的头皮发麻,道:“师相,您这是?” 杜文心摇摇头,心里也知道自己这番言论实在不是一个当朝首辅和国丈应该说的话,道:“被苏圣平这么一搞,我们前面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早早的挑明,省得如今这么被动。现在再想让人知道我们事先就告诉了皇上,还做好了一些准备,也堵不住别人的嘴了。” 周秉政道:“师相,只要陛下还信任您,不就够了?” 杜文心道:“陛下信任?秉政,皇帝从来不会真正信任任何人。从这个角度来讲,苏圣平说的真对。哪有什么天子,还不是一个活生生的、生性多疑的、把权力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还有,也不是凡事陛下说了就算,还不是因时因势之变说话做事。随心所欲的那是昏君,当今陛下是有为之君,还不至于如此。陛下信任我们和苏圣平之事无关,群臣不会信任,百姓不会信任,到时你让为师如何自处?他们那些人岂能不抓住这样的机会。” 杜文心这番话说的颇为落寞,原先知道苏圣平之事时还有几分把握能够度过难关,那个时候别人还不知道真相,只要皇帝信任,搞定之后还能说是首辅辅助皇上运筹帷幄,把一个乱源消灭于萌芽状态。可如今苏圣平这么一搞,当初之举如今反倒变成了枷锁,还无处说理,真是无可奈何。 杜文心接着说:“秉政,此番事后,为师定是保不住相位了。但你不能离开,无论如何为师也会在陛后有的是机会。元人的考验还在后面,他们那些人整人、搞钱、玩女人有一套,真要对付元人,还指望不上他们。” 周秉政颇为感动,哽咽的说:“师相,何至于此?” 杜文心摆摆手,道:“早前为师就有离开朝堂的想法,只是贪恋权位,如今也算是报应。以后你千万记住,你不是什么东南党,东南也没有自己的利益,有的只是朝廷的利益。你是陛下的人,东南党只是你手中的工具。还有,早年间你脾气性格沉着冷静,这些年来倒是愈发容易发怒,你要记住重要的、有用的意见都是在最后综合各方利益发表的,凡事切勿冲在前头。与其你在位置上,还能为朝廷百姓做一些事,总好过让那些人尸位素餐占据高位。”此时,周秉政已经泣不成声。 十八日,皇帝临时举行朝会,召集群臣议事。最先通报的是苏圣平违逆犯上十大罪,欺君罔上、私练军队、养匪自重、私设官衙、私炼军械、抗命不遵、裹挟民意、妖言惑众、以权谋私、骄横跋扈。紧接着发布了苏圣平造反的消息,要求天下臣民共讨之。 从一个有为青年变成一个造反的,朝臣中知道消息的早就知道的,不知道的自顾自在那震惊。东南党这边的官员见杜文心,三周尚书竟然毫不辩驳,大都是茫然的样子。江淮、江浙党人更无义务反驳,倒是幸灾乐祸的看着杜文心等人。 朝会过后,皇帝照例召集内阁阁员等重要官员议事。勤政殿已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丝毫不见昨夜一片混乱的样子,皇帝的心情此时也平复下来。苏圣平造反的事情本就知晓,昨天生气的原因更多的是自己的一番部署,竟然成了无用功。 皇帝看着朝中股肱重臣,心里却有了一种异样,苏圣平和自己不是一条心,想要造反。自己面前这些人如何呢?是不是和自己一条心,危难之时是不是会对自己不离不弃。发呆一会后,才缓缓开口道:“苏圣平造反的事情已确定。恐怕你们也都收到消息了,那个贼子竟然敢说出那样的话来,是自绝于天地,自绝于列祖列宗,自绝于天下读书人。朕已决定征缴苏圣平,命长江水师全速南下,至温州与蒋子明新军汇合,渡海南下泉州。” 杜文心这时也顾不上别的了,开口道:“陛下,苏圣平罪无可恕。但是地方民团和靖海使衙门海军是不是和他一条心这还难说,老臣认为应该速下圣旨,令泉州知府陆勇、防御使童益民、泉州通判罗炳南、内侍监所陈公公等主动前去劝降,必要时允许童益民率兵出击。” 皇帝狐疑的看了眼杜文心,虽说他现在不敢怀疑陆勇、童益民等人是不是投靠了苏圣平,但是他绝对不会信任这几个人,而且这些人实在太无能,否则怎能让苏圣平一步步发展壮大,也不相信他们会对付得了苏圣平。没有下达旨意让他们离开,无非是想让苏圣平宰了他们,让所有官员和苏圣平成为对立面。只是不知道杜文心突然提这么个建议是为何事?不过却是准了。 事后,周秉政同样不解的问了杜文心,后者抬头看了眼天,道:“给苏圣平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第443章 两手准备 南下已经七天时间,新军到达了青田,温州已是近在咫尺。原本还以为南下途中会打一番盗匪,没想到果真如前所料,所有盗匪知道新军南下,早就丢掉老巢,跑的干干净净。往台州去的那一路情况大体相同,如今看来他们也不用继续南下了,反倒要等他们北上汇合。 既然没有什么盗匪可剿,大军就无所谓继续往前,准备休整两天时间,派小股部队前往各处探查一番。青田营寨内,蒋子明正四处巡查营寨情况,却见自己的亲兵急匆匆的赶来,道是有圣旨到达。 在军中,一切礼仪从简,中军大帐内,蒋子明跪地,一个太监手持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军南下剿匪,所到之处盗匪皆飞灰湮灭,解救江浙两省百姓于苦难之间。着升蒋子明为定边军将军,统领两万新军,赏银万两。马威、古小鹏、肖平、任青山升为指挥使,赏银五千两,其余将士另有犒赏,钦此。” 蒋子明赶紧叩谢皇恩浩荡,刚想站起来,却听那太监说道:“将军,还有旨意。” 蒋子明赶紧跪好,那太监念道:“朕登基御极以来,无一日不敢忘万民之苦,无一日不敢忘国事维艰,无一日不敢忘江山沦丧,宵衣旰食,夙夜奉公。然今有福建靖海使苏圣平,不念君恩,自绝于列祖列宗,自绝于天地,犯下欺君罔上、私练军队、养匪自重、私设官衙、私炼军械、抗命不遵、裹挟民意、妖言惑众、以权谋私、骄横跋扈十大罪。首恶当诛,余从不究,命内阁阁员、户部尚书唐海刚为全权处置大臣,命福建巡抚衙门、防御使衙门及下属福州、莆田、泉州三府同力征缴,钦此。” 蒋子明跪在地上听着圣旨,心思电转,苏圣平在苏北的所作所为他是清楚的,十大罪倒也不算全是冤枉他。只是当着自己的面宣这道明发天下的旨意,前面又给自己和属下升官,难道是要让自己去征缴苏圣平?难道当初皇帝让新军南下就抱着这样的想法了? 圣旨宣到这里算是结束了,蒋子明站起来后,那太监主动走上前来,道:“将军,陛下这边还有一份密旨给您。”说完递过来一封密封好的信件。 蒋子明也不急着拆看,示意亲兵递过来准备好的好处费,笑眯眯的将手中的金饼递过去,道:“辛苦公公跑一趟了。” 那太监熟练的把金饼收入袖中,道:“将军言重了,这是杂家的差事,杂家可不像那些忘恩负义的小人,能为陛下分劳,是杂家的荣幸,何来辛苦一说。” 蒋子明久在军中,始终受不了太监这种阴阳怪气的样子,不过此时还得继续与他虚与委蛇,道:“不知那苏圣平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陛下这么生气?” 那太监摇头叹道:“你说这人怎么就不知足?陛下钦点的探花,年纪轻轻就是高官厚禄,还特意给他设了个靖海使的官职。竟然在那什么报纸上写文章妄议国事、毁谤朝廷,还亲自写文章诋毁陛下。将军您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不但不知恩图报,还倒打一耙。以为自己打败了一些海盗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看还是将军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值得佩服。”蒋子明干笑一声,知道了事情大概是苏圣平又写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文章,引起了皇帝极大的不满,可怎么会如此严重。 那太监接着说道:“陛下在朝会上已经公布了那贼子的十大罪,号召天下臣民共讨。不用多长时间,那贼子定当灰灰湮灭,我看他到时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年少无知。”蒋子明见太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了,就说自己还要赶紧看皇帝的密旨,让亲兵去招待。 拆开密旨,蒋子明一看,果然如前所料,皇帝根本不指望福建的防御使官军能对付的了苏圣平。密旨主旨就一个,让蒋子明继续前往温州,在那里与南下的长江水师汇合后,就南下征剿苏圣平。 想到当初在江宁的初次相见,再到徐州交谈练兵,后来的合作炼铁,去年苏北再见时的样子,蒋子明顿时觉得好似只有苏圣平帮助自己,而他却没帮过苏圣平什么。 不过,就算不知道苏圣平到底做了什么,写了什么文章,君命难违,自己只能全力以赴的征缴,看在他抗击海盗和对自己的帮助的份上,尽力给他保存一缕香火。 蒋子明收到圣旨的同时,西路军大帅府上,朱轩同样接了圣旨,不过他接到的却是密旨。原来西路军一直是皇帝准备的后手,朱轩虽说拥兵自重,但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官位和人身安全,对朝廷的旨意一向认真执行,这也是皇帝能够忍气吞声的原因。 密旨上说的明白,命西路军出动龙岩防御使衙门一万军队随时南下,配合即将南下的新军一起征剿苏圣平。至于粮草军械等,他早已命人秘密在离泉州一百五十里的华安和八十里处的同安各储存了五万石粮草。朱轩看到密旨上竟然有这样的安排,尤其是华安乃是龙岩府后动。 朱轩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闽王和皇帝商议之后定下的。闽王对苏圣平的实力有种莫名的担忧,尤其是宝岛那边谁都不清楚实际情况,而且长江水师不见得对付的了苏圣平的海军,到时就没办法渡海。然后父子俩就商定了让西路军参与进来,作为一支奇兵,到时直捣黄龙,端了苏圣平的老巢,只要失去泉州这个老巢,以宝岛荒僻之地,晾他苏圣平也翻不起大浪,了不起就是另外一股海盗。 但是,朱轩实在让人不放心,而且万一他占据了泉州又不走了,他的危害可比苏圣平大的多。因此希望还是要寄托在新军和长江水师身上,朱轩的西路军用不用只能是看情况而定。 接了圣旨后,朱轩并没有急着找别人商议,而是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一次事端中捞取足够的好处。他晓得朝野对自己的防备,就算是江淮党人也不会支持自己过多介入泉州的事务。恐怕最后能捞到的好处,主要还是苏圣平那些产业,朱轩捏着手里的贵人牌香烟想到。 书房内,苏圣平看过江宁送来的情报,对朱强和虫子说道:“十大罪,皇帝真有意思,没曾想他还总结的不错,怎么不再搞个七大恨出来。还有啊,看来皇帝只想对我动手,你们这些余从可没事。” 朱强和虫子对视一笑,摇头道:“圣平,这可不能轻视。所谓名正言顺,皇帝这是要向所有人宣示你造反作乱,是为了争夺民心啊!皇帝这也是要彻底撕破脸皮了,与我们之前定下若即若离的策略不符!再说了,皇帝这么一搞,新军、西路军、福建两级防御使衙门都要参战了,怎么办?你还要赶紧拿出个方略。”他们心中对皇权天然的有种畏惧感,两人对国民军的战略知道的并不详细,这会见皇帝大张旗鼓要来讨伐了,心中倒是有点小怕。 苏圣平当然知道名正言顺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这个时代,皇帝此举往往能够争夺到很多人的支持。好在自己现在争取的地方主要是福建南部三府的民心,其他地方的只有等待时势变幻和今后的宣传介入,等待百姓自己去看。 至于泉州和宝岛,如果这么多年来的宣传,以及自己通过山货行、物流行、工业园、学校等对地方的影响和控制还不如一张圣旨,那就没得混了,所以现在也就无所谓了。道:“这是意料中事,人家是真命天子,是皇朝正统,而我们是什么?再说了现在朝廷各方都自我感觉良好,又怎么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有打过了让他们肉疼了,方才会注意你、重视你。你俩又不是不知道,应对去年就开始准备,不用担心,整体的应对方略早已制定。泉州这边太重要了,全靠你们俩了。”两人一个掌管着信息部,一个掌管着物流行,联系着府城的捕快,加上驻扎在工业园的一个营,以及崇武团,将会是控制泉州的关键。苏圣平不在的话,临时由朱强和虫子指挥,朱强在明,虫子在暗。 虫子知道的多一点,道:“估计江宁的旨意还要三天左右才能到泉州,我们是不是先下手为强?” 苏圣平皱眉凝思了一会,道:“没必要,童益民带来的五百人,这么些年下来,早就堕落了,不用过于重视。还是按照既定方略来,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调崇武团随时准备进府城,重点保护我老丈人和几家海商。还有,府城内的关键还是总捕头和武世庆那边,信息部必须盯紧了,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两人见苏圣平信心满满的样子,就不再说什么。 苏圣平接着说道:“三天,时间还是很充裕的,足够我们准备很多事情。立即传信给宝岛,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行动。” 第444章 泉州风云1 自从给江宁送了奏章后,陆勇一直是惴惴不安,生怕发生点什么意外事故。童益民也察觉到了泉州城气氛的不对,整日里待在防御使衙门内。倒是陈公公似乎看开了,反正苏圣平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有心对付的话,自己也没有办法,索性就得过且过。 泉州府城还有另一个重要人物,就是通判罗炳南。他是东南党在泉州的代表人物,要为东南党保住泉州这个大本营,这些年来主要工作就是在府衙和陆勇作斗争。 好在这些年泉州的赋税完成的很好,让他能够专心和陆勇斗争,并且在斗争中占了上风,这和苏圣平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当然,反过来说罗炳南对苏圣平也颇为支持。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苏圣平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突然写了那样的文章,一下子也把他搞懵了。 给杜文心等人报信后,罗炳南想要当面质问苏圣平,没曾想他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了。如此,罗炳南已经如坠冰窟,就算苏圣平被朝廷处置了,在朝中大佬眼中,自己也难逃干系,起码一个识人不明的评价是少不了了。这些天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府衙实际上的一号人物那份淡定了。 泉州府城几个重要人物发出信息后,都在等着上面的处理意见,终于在二十五日这天等来了朝廷的旨意。来人还是老熟人李锦,当年他就来泉州宣旨押送苏圣平到江宁受审,期间得了不少好处。 从江宁出发的时候,他只知道苏圣平又犯事了,这次惹得陛下龙颜大怒,当着群臣的面,历数苏圣平十大罪。李锦知道苏圣平手上有兵,可如今陛下动怒,手上再多兵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束手就擒,心里不由想着这一次要捞什么好处。 李锦是下午到达泉州府城的,带着十来个护卫直奔府衙,此时正端坐在府衙里,表现的十分淡定。边上陆勇、童益民、罗炳南和陈公公可没他那份淡定,时不时的看着府衙门外。 李锦到来后,陆勇就赶紧派人去传苏圣平过来,这会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眼看着天快黑了,苏圣平还一点人影都没有。他们对朝廷这种所谓的堂堂正正十分不以为意,没有派大军前来,单单一个太监拿着一份圣旨前来,苏圣平要是会乖乖的被一道圣旨抓走那才见鬼,否则还敢写那种文章岂不是找死。 可惜自己职责在身,圣旨公布前,谁也不能说苏圣平要造反,想要跑路都不行,只期望不要产生什么大的冲突,好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府衙里众人等的焦急,苏圣平却是在为王莹站台。经过苏圣平那次一说,王莹想来想去倒是对慈善事业大感兴趣,经过这些日子的准备,有了朱音的人力支持和众多夫人的财力支持,二十五日下午名叫“慈安会”的慈善组织正式成立。 既然是要正式成立,当然要有一个成立仪式。仪式借用了学校的一处礼堂举行,苏圣平作为嘉宾和会长丈夫,无论如何都要到场支持,并且现场表示以个人名义向慈安会捐款五万两银子,引来了众人热烈的掌声。露过脸之后,不好在众多女士这边停留太长时间,这才告辞离开。 紧接着慈安会还进行有趣的推举仪式,最后推举王莹作为会长,另外就是捐款比较多的李家嫡孙媳妇和胡家嫡孙媳妇作为副会长。此外还有一些管理机构,除了专业人士由朱音派来的人担任外,其他几家海商的夫人们也都参与其中。 苏圣平早就收到李锦到来的消息,离开学校见虫子传话表示一切准备好了,这才坐着马车,缓缓的向府衙进发,进城时刚好天黑,府城的城门也刚刚落锁。 童益民听到属下汇报,苏圣平竟然在城门落锁后才进的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想要对苏圣平动手,童益民自然要有所准备。让他出城去打的话不敢,可如果苏圣平进了城,控制住四个城门,防御使衙门那边还有自己的嫡系部队,城内还有府衙的捕快。只要能控制住苏圣平,就不怕会发生什么大事,顿时神情轻松的朝陆勇和陈公公点了点头。陆勇则是看向总捕头,对方也点了点头,意思是府衙这边也准备好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苏圣平进城就是一个行动信号。此时,早先就埋伏进城中的国民军一个连的军士,物流行的四百伙计,还有信息部雷部的队员,都已经做好了行动的准备。更有五路人马分别朝长泰、武荣、清溪、乾安、崇武五县出发,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执行“锄草行动”。苏圣平把泉州这次行动称之为锄草,意指在自家田里把害草除掉,此中意思不言自明。 除了府城内的官员关注着苏圣平的消息,消息灵通的乡绅、海商无一不在关注着苏圣平的一举一动。王少杰、朱强、虫子则待在一起,指挥着城内的行动。 王少杰并不清楚全局,看着虫子和朱强下达一道道命令,一向沉稳的他不免也有些担忧的问道:“朱强,你们人手是不是太少了?” 朱强和虫子相视一笑,答道:“王家主,您尽可放心,防御使衙门明面上总共也就三千兵丁,这些年童益民不用剿海盗,日子过得舒服,吃空饷尝到甜头,其实防御使衙门下属兵丁不足一半。四座城门各有三百,防御使衙门营房内都是他从西路军带来的嫡系。对付这些兵丁,用不了国民军,否则也会打草惊蛇。四座城门那边有物流行的弟兄们去对付,一百个伙计足矣。至于防御使衙门营房那边,童益民的手下,这些年养尊处优的,还能有多少战力?再说,为了保险起见,国民军还是潜伏进来一个连,加上信息部的队员,对付三百人没有任何问题。” 王少杰想想也是,却又问道:“可府衙那边,圣平自己一个人去会不会太冒险了。” 虫子答道:“王家主,总捕头这些年把陆勇和罗炳南瞒的够紧,加上还有武叔叔看着,我们信息部也派了不少人成为了捕快,府衙内除了他们几个的心腹,可以说都是我们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您放心吧!” 王少杰听了尴尬一笑,道:“还是不能大意,圣平的安全为重。” 朱强笑着答道:“您老就放宽心吧,用圣平的话说,这是不愿意彻底撕破脸皮,不想搞得泉州人心惶惶,否则哪用得这么麻烦。用圣平的话来说,泉州的事情连阴谋诡计都算不上,这要办不好,我们这些年也都白混了。”王少杰尴尬一笑,他是关心则乱,也不再说话,省的打扰朱强和虫子。 从北门进城,到府衙这段路程,慢悠悠的前进,竟然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当苏圣平来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只见武世庆示意安全。这就表示府衙内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总捕头已经迷惑住陆勇了,没有什么危险。 不远处,陆广谦也匆匆走来,带来了虫子的口信。物流行四百个伙计下午就已经进城,此时正分散埋伏在四座城门处,随时准备抢夺城门。李春树带领信息部雷部一百多名队员、崇武团一个连已在防御使衙门处埋伏,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攻击童益民的嫡系部队。此外,信息部其余队员还将在城内索拿苏圣平认定的“害草”,包括两级衙门的一些中层官员、部分存在敌意的乡绅、商人。 从苏圣平跨进府衙大门的时候起,武世庆就一直跟随在他身边,他身边的则是自己十分信任的老兄弟和他们的子弟。只要不是苏圣平招呼,连总捕头都无法靠近。 从苏圣平到泉州开始,虽说一直被总捕头这边拿了好处,但是行事上也确实给了不少方便。如此时刻,在府衙见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未免过于不近人情。而正是苏圣平在这样你死我活的时候,还能记得笑着和总捕头寒暄问候两句,身边的不少原本只是跟随武世庆的人才更加坚定了这是一个值得追随的枭雄人物。 对于武世庆的紧张,苏圣平笑着说道:“武捕头,不用这么紧张,府衙内就那么些人,你们都搞定了,府衙外的事由虫子搞定。莫非你还不放心府衙内的事?” 武世庆尴尬一笑,心道:祖宗耶,这可是明目张胆的造反,老武要是有你这样的心胸,何至于只是个大头兵。不过还是咧嘴笑道:“公子,您尽可放心。李锦带了十二个人,童大人六个亲兵,陆大人八个亲随,罗大人四个亲随,他们都不在大堂内。陆大人还以为我们是他的人,实际上却是在看着他们呢,只有童益民可能有威胁,我们也做好准备,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立即就能让他们所有人的人头落地。” 苏圣平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暴力。”说完就快步往府衙的大堂走去,搞得武世庆莫名其妙的,只能赶紧跟上。 第445章 泉州风云2 府衙大堂上,李锦和陆勇分坐两边,左右两边分别是童益民、罗炳南、陈公公等人。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要不是苏圣平进城后,童益民的手下来报,他早就去吃晚饭了,只是没想到苏圣平竟然磨磨蹭蹭半个时辰才到达。 武世庆等人留在大堂外,苏圣平穿着常服,在众人的注视下笑眯眯的进了大堂,朝场中众人拱拱手,道:“有劳各位大人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陆大人,不知召本官前来有何要事?” 见苏圣平一人进来,李锦倒也放心了不少,此时见苏圣平如此,哼的一声,道:“苏大人好大的架子。” 苏圣平这才眯着眼睛看了眼李锦,道:“咦,这不是李公公吗?何时到的泉州,怎么不通知下官一声,好让下官一尽地主之谊。” 陈公公见苏圣平一人前来,顿时胆壮,道:“怎么,提前通知你,好让你跑路。” 苏圣平微微转头,盯着陈公公,道:“陈公公,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我这人很记仇的,你不知道吗?” 陈公公被苏圣平盯的不自然,哼的一声,朝李锦拱拱手,道:“李公公,赶紧宣旨吧!” 李锦也想尽早宣旨,控制住苏圣平再说,道:“苏圣平,今日召你前来府衙,是有圣旨要宣,还不快跪下接旨?” 苏圣平看了眼李锦,看了眼场中众人,李锦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陈公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陆勇和童益民倒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罗炳南则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笑道:“李公公,这是单独给我的旨意吗?” 李锦答道:“是。” 苏圣平道:“那为何不是到靖海使衙门宣旨,本官好准备香案迎接。” 陈公公见苏圣平假惺惺的样子,道:“苏圣平,你就不要再装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今天,皇上就是派李公公来收拾你的。” 李锦瞪了眼陈公公,站了起来,摊开圣旨,道:“苏圣平,跪下接旨。” 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李公公,我劝你还是不要宣读什么旨意,到此为止的话,本官还能念着点旧情,否则会有后果就难料了。” 李锦听到苏圣平的话,大声叫道:“大胆,苏圣平你是要造反吗?不怕株连九族。” 苏圣平轻蔑一笑,看了眼场中诸人,道:“老子就是要造反,如何?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株连九族,株连个屁。既然李公公执意如此,就不要怪本官了。”说完右手一抬,握紧拳头,示意门外的武世庆动手。 武世庆快速转身,很快大堂边上各处就响起了刀剑碰撞的声音,以及不时响起的呼叫、惊喊声。众人都注意到了苏圣平和武世庆的动作,也都听到了外面响起的声音,只是没想到府衙内苏圣平竟然已经布置完毕。 想想也是,不然他怎么会孤身一人前来,想必整个府衙的人手大多是他的人了。陆勇、罗炳南等刚想到这一出,边上的童益民就猛地站了起来,右手把刀一拔,想要朝苏圣平扑来,没想到他刚把刀拔起来,外面就嗖的一声射来一箭,直直插入童益民的喉咙。童益民瞪大眼睛,看着无视他的苏圣平,喉咙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整个人就跌坐在椅子上。 无论是大堂内,还是大堂外,发生的一切都在短短时间内呢就平息了。但是大堂外的事情大家不知道,可大堂内一府的防御使就这样死在面前,给人的冲击还是十分大的。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童益民,甚至已经忘了始作俑者苏圣平,直到武世庆走进大堂。 武世庆朝苏圣平大声禀报道:“禀大人,反抗的人都已就地正法,兄弟们已经控制了府衙。” 苏圣平点点头,道:“给虫子他们传信,依计划行事。”武世庆称是离开。 陆勇等人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指着苏圣平,道:“你,你,你……” 还是罗炳南比较镇定,道:“苏大人,你这是要举旗造反了吗?” 苏圣平轻笑一声,道:“罗大人,你这是明知故问吗。放心,各位大人的家眷、财产都不会受到损害。等事情过后,苏某就会安然送各位离开。” 陈公公这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倒是李锦仍旧强忍着惧意,道:“苏圣平,你竟敢擅自杀害天使,杀害一府防御使,你别忘了童大人手下还有防御使衙门三千兵丁,以为你能猖狂到几时?到时陛下派大军南下,小小的泉州府城又能撑到几时?” 苏圣平哈哈大笑,道:“李公公,你真是运气不好,竟然捞到这么个差事,千里迢迢的来到泉州,好处没捞到不说,还要受到惊吓。你就不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能不能顶住朝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现在是我的俘虏。至于你说的防御使衙门三千兵丁,你不会天真的以为真有三千人吧,就算真有三千人,你以为能顶什么用?”李锦也不是一无所知的菜鸟,此时一想也就明白了,心里顿时又凉了一大截,看来真的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苏圣平宰割了。 罗炳南这会反应过来了,事已至此,也知道苏圣平不会杀他们,胆气壮了不少,问道:“苏圣平,皇上待你不薄,首辅大人和周尚书也十分看重你,这些年你在泉州的所作所为他们并非没有耳闻,只是想任你折腾,让你一展自己的抱负。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首辅和周尚书的?不怕他们在江宁受到你的牵连?还有,泉州的百姓安居乐业,你就不怕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把战火烧到泉州,毁灭了他们的美好生活,也毁灭了你自己的故乡?” 苏圣平看了眼罗炳南,道:“罗大人,你不用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要不这样,我不放你走了,你就留在泉州,看看是不是百姓的生活会因我而毁灭,如何?”罗炳南仿佛吃了只苍蝇,顿时有苦说不出。 苏圣平看了眼他,接着说:“至于你说的皇帝、首辅和周先生看重,会被我牵连。恐怕你还不知道吧,年前他们就收到了我可能要造反的消息了,之前也和皇帝商量好了怎么对付我。所以,你大可不必为首辅和周先生担心。” 罗炳南闻言微微一愣,不知道苏圣平所说真假,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这边就说不清了,是不是太无能了,连远在江宁的人都知道了,自己这个地头蛇却还被蒙在鼓里。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如被苏圣平强留在泉州,既然他不会杀人,那就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以自己和王少杰的关系,这点应该能做到。免得走了后还要受到朝廷和同僚责难,官爷别想做了。 可一想到苏圣平这是在造反,怎么也觉得不可能成功啊!就有点语重心长的对苏圣平说道:“圣平,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能够安心做事,早晚会成为朝廷的股肱重臣。泉州这地方,实在不是开创基业的好地方,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没有犯下大错,以你的功绩,真心向陛下认错,我想首辅和周尚书他们定会为你求情的。” 苏圣平不知道罗炳南的心理变化,此时听他说的倒像是真的肺腑之言。此时,他正在等待虫子他们的行动结果,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和他俩聊。这时,倒是陆勇插话道:“苏大人,只要你就此收手,老夫也可以跟武院长他们写信,让他们帮忙求情。” 苏圣平这下来了兴致了,又看向李锦和陈公公,李锦抢先开口道:“对,对,杂家回江宁后,也会向陛下述说苏大人的冤屈,定是被人诬陷,才会被逼反的,请陛下为苏大人做主。” 陈公公也赶紧说道:“没错,杂家也会立即跟老祖宗禀报,就是童益民觊觎苏大人的产业,这才逼反的苏大人。” 苏圣平听完陈公公的话后,哈哈大笑,紧接着又站了起来,朝他们几个点点,道:“罗大人倒还有点真心,你们三个也太假了。泉州官员如此,举朝官员更是如此,这个朝廷当真是要不得了。试想哪一天元人要是南侵,朝廷当官的那些人又有多少人肯站出来慷慨赴死,又有多少人跪地求饶、卖祖求荣。我多想这个时候有一个官员跳出来,对我跳脚大骂,说我是乱臣贼子,犯上作乱,不得好死。我是真想看到这样铮铮铁骨的文人,他们会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脊梁和希望。而不是这样一个个卑躬屈膝、奴颜媚骨。”苏圣平越说越激动,在场的府衙官员越听越是面红耳赤,仿佛他们才是造反的。 苏圣平接着转身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道:“所谓知我罪我其惟春秋,苏圣平行事到底是对是错,自有后人评说,今日我认为我做的事是对就够了。呵呵,让我跟皇帝认错。何错之有?如何认错?再来一次押送江宁?罗大人是知道的,第一次年少轻狂被关进监狱,倒没吃什么苦头。第二次怀着侥幸心理被关进监狱,那真是生不如死。” 说到这里,转而看向李锦,道:“李公公,你莫非忘了当年江宁天牢里被你们抬出来后我是什么样子?就为这个,我的朋友还给了你们多少好处?难道你们还想有第三次?虽说凡事事不过三,按说这还没到第三次,好像说不过去。可这一次要是被抓到,就是被砍头了,我哪能这么傻?”苏圣平一人在那自言自语,大家也不敢插嘴,只能都在那干坐着,都在等着什么,好在不一会陆广谦就进来了。 第446章 泉州风云3 陆广谦带着信息部风部部长小马进了府衙中堂,小马和大牛也是早早就跟随苏圣平的,大牛为人比较憨厚,这些年一直跟着铁锤练兵。小马比较机灵,信息部成立之初,就是风部的部长。 小马快步进来后,躬身道:“禀公子,四座城门已全部控制,防御使衙门也已控制,现在主要进行清除毒草。” 苏圣平点点头,道:“伤亡如何?” 小马禀报道:“城门处我部无一伤亡,对方已全部投降。防御使衙门略有抵抗,我部伤五人,对方死亡五十七人,余者已投降。锄草行动目前没有人员伤亡报告。” 苏圣平点点头,道:“很好,带人配合武捕头控制府衙,关押好这些官员,等明日宝岛来的人接收后再行处置。另外,今晚行动的大多不是国民军人。传我命令,晚上的行动各有犒赏。然后再重申一遍纪律,所有参战人员不得有任何扰民、侵财之举,否则休怪律法无情。” 说完这些话,苏圣平就带着护卫离开,由武世庆暂时控制整个府衙。随后,驻扎在学校的三百国民军也进驻府城,连同原先已入城的军士、信息部队员、物流行伙计、武世庆手下共同控制住府城。除被关押的官员和个别乡绅外,府城无恶性事件发生。与此同时,国民军朝五县各派遣三百军士,在当地物流行基地伙计的协助下,控制县城衙门和官员,未遇到任何反抗。 关注着苏圣平一举一动的大海商们都松了口气,没有造成什么大乱子就好。纷纷在心中叹道:当初投资苏圣平,或许是出于和王家的交情,或许是看重矿山、钱行、南洋的利益,或许是看重苏圣平对商业的重视,或许是出于海商的冒险精神,或许是给自己家族留条后路。如今看来,此子或许真能成事。不过,还得看后面如何应对朝廷,以及他统治泉州后的所作所为。 二十六日一早,侯望楼、张文昌等带领三百名吏员到达泉州,开始接管泉州五府一县的政事。随船抵达的还有陈继平率领的国民军宝南师二团、三团两个营和南部海军一部。目前,泉州这边已经集结了军队共有四千人左右,分驻在各地,主要是迅速建立统治秩序。 靖海使衙门暂时作为苏圣平处置公事的场所,也是泉州国民军指挥中枢。民政方面苏圣平采取放手的姿态,任由侯望楼、张文昌他们去处理。对于留什么人,驱逐什么人,有信息部和武世庆配合,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至于如何开始有效统治,宝岛历练这么长时间了,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等着挨板子吧! 陈继平汇报道:“按照参谋部预先的计划,宝南师、崇武团、学校驻军已全部到达泉州,目前正分散前往五县。等政事厅的人接手后,军队就会逐渐转向龙岩方向,防备西路军。此外,陆冰率领的新城师二团、三团两个营,会随时在北部海军和东洋商社船队运载下登陆,防备莆田方向可能南下的朝廷军队。” 苏圣平点点头,道:“很好,一切按计划执行。我很快就会离开泉州,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龙岩的西路军不敢南下则罢,一旦他们南下,必须全部歼灭。再看情况,是否就势占据龙岩了。陆冰那边也是这般行事。” 陈继平点头道:“司令,我觉得军事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关键是民政方面能否跟进。” 苏圣平意识到了陈继平在称呼上的变化,以前还直接叫自己名字,这会却变成司令了。这种变化自然是好事,说明从决定举旗造反开始,陈继平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下属来看待了。苏圣平自然不会去改变这种称呼,道:“没错,以福建官军的实力,我们就是想占据全省都没问题,再者经过这么多年的宣传,相信在百姓心中不会过于排斥我们。但是,民政官员一时无法跟上的话,不能实行有效统治,占领了也没有太大意义。” 陈继平道:“当初你安排文斌这个大才子做宣传,如今看来却是神来之笔,对于我们争夺民心会十分重要的作用。”宣传的重要性那还用说,苏圣平笑笑没有解释,心想还有一个思训。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文斌正好拿着一份加版的《华夏新闻》进来,顾不上打招呼,就说到:“最新一期的报纸印好了,上面只有你写的文章。” 苏圣平接过手一看,这是他要求加版印刷的。二十五日发生的事,江宁那边要知道详细的消息,最快也要四五天时间。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充分利用起来用作宣传造势。 一开始,许文斌是想写一篇“檄文”的,但苏圣平反感这东西。认为“檄文”不仅要给天下读书人看,同时也要让更多的民众能够看懂、听懂。于是,就亲自捉刀写了一篇文章。 这篇文章不是正式的檄文,因为虽然已经造反,但是战略上还不想和朝廷彻底撕破脸皮,这就要留一点颜面。因此,苏圣平写的这篇文章更多的是一种号召。 文章主要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首先分析了天下大势,通过一系列实情告诉所有人,吴越两朝存在很多问题。其次,又分析了元朝目前的情况,以及汉人在元朝的处境。再次,文章又分析了元朝推行代金券和准备南侵的必然性。最后,号召所有人要做好抗击元朝南侵的准备。 文章的第二部分,首先指出依靠当今两个朝廷不来事,天下事应有天下人自己去努力,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要想不被元人奴役,要想不做四等人,就要依靠所有人共同努力。 其次,文章发出号召天下有识之士,共谋大业,并且第一次正式举起了“君民平等、保护私产、恢复河山”的大旗。 再次,文章中提出了苏圣平的一系列想法,比如改变传统的重农抑商,而是变成重农兴商,增加天下财货流通;改变传统的轻视匠人,改为重视工匠,提高工匠地位,鼓励教学、研究、制造,提高科技水平;改变传统军制,实行新型军事编制,提高军士待遇,增加军饷,改良抚恤制度;改变人才培养机制,改变传统的只为培养当官的书院形式,改为兴办新式书院,教授更多知识,培养各种专业性人才;改变传统的官员培养机制,由只注重当官,变成管理、民政等综合性官员与农田、水利、工造等技术性官员相结合的官制,要求官员从基层村官干起,同时大力改变官场陋习,根除腐败,实行高薪养廉;改变传统的监察、司法体制,改为专设司法官员和监察审计官员。 此外,文章当中还提到了诸多民政、司法、监察措施。 陈继平看过文章之后,心中也是激动万分,这应该算是苏圣平首次提出了自己明确的政治主张,此文一发,再有之前《新知》上发表的民约各章为铺垫,苏圣平不仅仅是一个善于写作诗词的文人,而是一个善于治军治政的全能型领袖。 如此,天下间将会有更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苏圣平的才华,看到了他实实在在的志向以及实现这些志向的措施和想法,必然会有更多的人来投。 许文斌早就看过多遍,自然不像陈继平那样激动。只是看着坐在那里的苏圣平,俨然已经有了雄主的气势。如果元朝真的南侵,也许拯救天下汉人的希望真的在他身上。 苏圣平看过文章之后,就觉得自己这篇文章实在是有很多缺憾,因为朝廷的关系,很多话没有办法讲的太明白。或许有些人看到这篇文章,只会认为这是一篇探讨性的理论文章,而不会把他当作一篇实实在在的行动纲领。 当然,事已至此,能达到什么效果就是什么了,不能指望太多。很快自己就要启程北上了,但接下来要在泉州做的事情,才是关键所在,得赶紧部署下去。道:“文斌,宣传的事情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办。这段时间,要注意民间舆论。事不宜迟,就不留你吃饭了。” 许文斌答道:“这些事我会注意,戏团和报纸这些天也会赶紧行动。”说完就告辞离开。 苏圣平接着对陈继平说道:“继平,军事上的事情你多操心,我不在期间,需要什么配合,就跟朱强、虫子和我老丈人他们说。” 陈继平倒是行了个军礼,高声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陈继平离开后,苏圣平摇铃叫来陆广谦,递给他一份名单,道:“派人请名单上这些人,我今晚请他们在海商酒楼吃饭,并有要事相商。至于被请的人来不来,不用强求。请侯望楼、张文昌、朱强、吴波涛、何志敏、卢惠光作陪。请朱健部长做好安全防卫措施。” 经过锄草行动,泉州府城内被驱逐的共有十三户人家,都是以往对苏圣平所作所为持批评态度的,这次也只是把他们驱逐出泉州府范围。请客名单上是泉州府城内有名望的乡绅,包括几大海商、商会主要成员、钱行的主要股东,还有部分退仕官员、大地主、大商户。按说这些人应该不会反对自己了,不过还要进一步拉拢他们,给天下的乡绅做一个表率,省得自己的田地税赋政策施行后,遭到激烈反对。再者,还有一项重要的制度,将会在今晚正式宣布。 陆广谦刚刚出去,苏圣平原本还想休息一下,没想到他刚出去转身又回来,禀报道:“司令,书院林翰增院长求见。” 苏圣平一愣,这个时候林翰增过来干嘛?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对自己有恩,不能不见,赶紧亲自起身出去迎接。 第447章 泉州风云4 林翰增坐在靖海使衙门的门房处,心想要不是当年自己起了爱才之心,没有按照杜文心的意思在书院试的时候黜落苏圣平,是不是就没有今日之事了。可从苏圣平出仕以来的言行举止,无不利国利民,怎么就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圣平快步来到门房处,躬身拜道:“学生苏圣平见过院长,不知院长前来,有失远迎,是学生失礼了。” 见苏圣平对自己客气,还执拜师礼,林翰增倒是颇为受用,更觉得今天的事情能够办成。赶紧起身道:“苏大人客气了。” 苏圣平脸上带笑,道:“院长是学生的师长,无论如何都不过分,院长赶紧随学生进来。” 林翰增心里一紧,这是要堵住自己的嘴啊,论私的话把自己当老师,这要论公的话就不见得当自己是什么了。既然如此,林翰增也不藏着掖着了,进了苏圣平的公事房后,开口道:“圣平,陛下要对你不利之事,老夫也有所耳闻。老夫在泉州这边生活多年,可知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陛下定是被奸人所瞒。圣平,是不是就此罢手,老夫这就前往江宁,替你在陛 苏圣平面色平静的看着林翰增,道:“院长,学生也不瞒你。昨日泉州之事是一个必然的结果,皇帝没有朝我下手,我也会主动做的。所以,这不是您老能劝得了的。” 林翰增脸色一变,有些生气的说:“泉州百年未经战事,官军腐败无能,才让你这么容易就得手。可别的地方有了防备,朝廷还有几十万边军,你以为还能这么顺利?你想天下间因你战乱四起,黎民百姓生灵涂炭?” 苏圣平同样脸色一变,道:“院长,你以为只是泉州这边的官军腐败无能?东南沿海海盗四起如何解释?你也在朝为官多年,定边军和西路军是怎么样的,会不知道?至于天下因我战乱四起,黎民百姓生灵涂炭这样的大罪,我可不敢担。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战乱四起,黎民百姓生灵涂炭。” 林翰增还想说什么,苏圣平抬手止住,道:“院长,事实胜于雄辩,苏圣平初心不改,至于今后如何,院长尽可看着。我这边有一篇写好的文章,先请院长斧正,至于其他事情,等院长看过文章之后再说。” 林翰增看过苏圣平写的所有文章,这会拿起华夏新闻即将发表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看起来倒是能够理解,不由的就入迷了,两万字的文章整整看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轻轻放下。 苏圣平本在批阅各处报来的公文,见林翰增看完文章后,道:“院长,学生所作所为皆为天下苍生计,此心天日可表。如果朝廷尚能看到一丝希望,学生也不愿意如此行事。元朝南侵迫在眉睫,朝廷让学生太失望了,没有彻底推倒重来是看不到希望的,学生也只能另起炉灶。院长可以批评学生,可以反对学生,但学生恳请院长给学生一点时间,多看一看、听一听学生的作为,再下定论如何?” 林翰增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同于常人的人物,所思所想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揣度的。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今日来,本就不是要制止你什么,而是想问问你关于泉州书院的学生要怎么办?如今你举起反旗,有些学生或许能理解,有些学生无法接受,有些学生则是两可,老夫想向你求个情,不要为难那些反对的学生,如何?” 这个问题,苏圣平早就考虑过了。泉州这边,除了前几年的海盗,这些年基本没有经过战乱,又因为谋生比较容易,百姓并不会怨恨朝廷太多,造反并没有太好的群众基础。因此,这些年苏圣平才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许文斌的宣传。经过戏团和报纸的轮番轰炸,至少在泉州百姓心目中形成一种平衡的状态,即不反对朝廷,但更不会反对他。 当然,这种情况只针对和体系无关的百姓而言的,只要和物流行、工业园、商社、学校、研究院等搭上边的,就都要是他的支持者。但是,书院恰恰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不管苏圣平文章写得再好,宣传的再妙,对于有一定独立思考能力的书院学生来说,对他的态度总会分成支持、反对和骑墙三派。当然,这只是针对文章的态度。 可如今苏圣平是在造反,这对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来说,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态度?昨天才发生的事情,时间太短还看不出来。林翰增感觉学生将会反对居多,因为苏圣平这么做直接影响到他们能不能参加国考的问题。 林翰增担心的是学生的反对会导致苏圣平大开杀戒,别到时候造反没有杀害多少人,反倒是因为学生的反对杀了人,那对人对己都是大不好。所以,他才赶紧来找苏圣平,一来是想打探一下他的态度,二来也是为自己的学生求情。 苏圣平没有直接回答林翰增的问题,而是说道:“院长,今晚我在海商酒楼请府城的乡绅一起吃饭,届时会宣布一些事情,您担心的事情,我到时会一并解释,您也一起参加如何?” 林翰增想了想,道:“也好,那老夫就厚着脸皮参加了。” 苏圣平心想自己此前还真没准备请林翰增,这倒是一个疏忽,有点不好意思。想到这里,就补充道:“院长,我知道书院里议论我的时候,有反对、支持和中立三派,今晚我给书院留一桌,由您带队,到时让三派各派三名代表参加,您看如何?” 林翰增没想到苏圣平来这么一手,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道:“可行,不过你可得答应我,万一学生在现场有过激的行为,你可不能发怒。” 苏圣平笑笑,道:“您放心,我还不至于和学生一般见识。”得到肯定的答复,林翰增这才告辞离开。 林翰增走后,苏圣平又考虑了一会今天晚上的事情,想到今天忘记邀请林翰增这样的纰漏,觉得是时候组建自己的秘书班子了。 算好时间后,坐上特制的马车从靖海使衙门进城到海商酒楼,一路上看去府城并没有什么不同,也许这是有史以来最为“低调”的一次造反。府城很多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一夜之间,泉州的统治者不再姓赵,改成姓苏了。 尽管市面上比较平静,但是侯望楼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实行的是外松内紧的防卫措施。除了调进城内的国民军守住四座城门,今早又陆续调进来一部分国民军驻防在紧要处,府城内更是随处可见一队队巡逻的捕快。这些捕快六人一组,其中一人是小组长,必要时六个人可以组成两个三才阵应敌。 捕快的来源,一半是武世庆掌管的原府城捕快,另有一半是宝岛抽调来的。但组长基本是宝岛抽调来的人担任,这倒不是卸磨杀驴,而是府城的捕快不熟悉规矩。 而且,武世庆也明摆着告诉他们,这不是忘了他们的功劳,而是要让他们跟着学习宝岛那边的规矩。更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们,学好了、干好了,日后别说是一个小组长,更高的职位都有。 那些捕快也是聪明人,自然懂得武世庆的意思,暂时的学习和隐忍是为了日后更好的前途,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捣乱的话,恐怕武世庆就不会念旧情了。 一路上看市面平静,苏圣平也很满意。这次在泉州造反,是必须要走出的第一步。造反的过程平淡无奇,但接管泉州则是造反的关键一环。这既是对对司令部和民政系统的一次考验,更是一次提前的演习。 日后会攻打占领更多的城市,如何快速的稳定统治是摆在面前的一道实际的问题。别的地方可没有泉州这么好的基础,也很难能够这么快就调来这么多训练好的人。而且有些事情最好是用当地人,一溜烟的用外来人,也不利于稳定统治。那么到时如何培训当地的人手,如何稳定市面,如何防控可能存在的风险,等等问题都要在泉州这边先演练一次,总结之后以便日后推广。 因此,如果泉州都搞不好的话,那别的地方就更难了,到时必然会引起不小的混乱,不可避免的给一些无辜的百姓带来无妄之灾。虽说这种事避免不了,但能少一例则少一例不是。好在侯望楼、武世庆他们没让人失望,市面上商贾、百姓往来不辍,脸上一点也看不出对战乱的担心,商家也都照常营业,这样就很好。 靠近海商酒楼,防备就森严许多。今天,因为苏圣平是临时的请客,虫子他们为了安全起见,也是费了不少心思。苏圣平的安全实际上并不需要太担心,他乘坐的马车是特制的,床弩都射不穿。身边的三十个贴身护卫是精挑细选的国民军军士,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再者泉州如今已被完全控制,想要埋伏暗杀苏圣平,不仅要知道出行的时间、路线,还要有足够的武力,真要有人能做到,那信息部就该集体自裁了。反倒是海商酒楼这种集体吃饭,人多眼杂的,闹出点什么事情比较容易。 因此,为了今天晚上的请客,虫子特意包下海商酒楼,并以海商酒楼为中心构筑了三条安全防线,第一条是苏圣平身边的三十个护卫,第二条防线则是信息部的队员,第三条防线则是那些捕快。 第448章 泉州风云5 马车一停下来,三十个护卫四散开来,朱强和虫子迎了上来,苏圣平下车后,简单问了句:“人来齐了吗?” 朱强答道:“除了三个身体有恙的,另有十一个本人不在府城的,派了家里重要人物代为参加,其余的都来了。” 苏圣平转头看了眼虫子,虫子禀报道:“查清楚了,三人中有两个是朝廷退仕官员,两人也确实得了病,据说准备亲自写信给你。另有一个,是书院的唐副院长,态度比较暧昧,倒也没有公然反对,只说身体不适就不来了,把位置给了其中一个学生。只是那学生平常在书院里就时常发表反对您的言论,林院长似乎并不清楚这事。” 苏圣平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道:“只要不干出格的事情,就不要为难他们。”虫子心领神会,苏圣平的意思是:老老实实过日子,那一切无碍。可要是暗中想搞点破坏,那就不要怪信息部的手段无情了。 海商酒楼是泉州最负盛名的酒楼,共有三层。其中一层是大堂形式的,两层、三层是包厢。此次请客,自然只能在一楼的大堂,总共摆了十二桌,这十二桌人算得上是泉州府城最有名望的乡贤了。 苏圣平一走进酒楼大门,场内众人纷纷站起来拱手问好,苏圣平也是笑眯眯的朝他们问好,遇到路、高两家老爷子时,还特意问候了两句。可场中却有一桌人只站起来三个人,其余七人都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这一桌显然就是泉州书院的学生了。 虫子和朱强等人眉头一皱,刚想发作。苏圣平倒是微微摇头表示无所谓,还拍了拍虫子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 主桌上十五个座位,分别坐着苏圣平、侯望楼、张文昌、朱强、虫子,还有王、李、胡、秦、白五个海商大家,再就是两个退仕官员、两个大地主和一个商户。 众人落座后,苏圣平站了起来,一改往日笑眯眯的样子,严肃的大声道:“诸位泉州的乡贤,今日苏某仓促请诸位赴宴,礼数不够,招待不周,苏某在这先给大家致歉了。”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昨天府衙发生的事情,朝廷不顾事实,竟污蔑在下犯了十大罪,想要诛我九族。呵呵,苏某一人就罢了,家中妻妾子女何曾无辜。” “苏某自问,到泉州以后,创山货行,建物流行,开工业园,设研究院,创办学校,都是有利于泉州百姓生计之事。出仕为官,编练民团,组建海军,东征西讨剿灭海盗,也曾身先士卒与海盗浴血奋战。然而,在下做这些事的时候,朝廷在哪?现在轻飘飘一句话,就要给我安个十大罪,我是不会答应的。我属下的千千万万将士也不会答应。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任由人摆布,既然朝廷说我要造反,那我就反给他看。” “昨夜在知府衙门,知府衙门、防御使衙门、内侍监等等一众官吏已被我控制,还有泉州府下辖的五县目前也已被我的部下接管。今天,请大家来吃饭,一是见证,二是庆贺。我提议,大家共饮一杯,如何?” 苏圣平的提议众人不管是否出于真心,都无法拒绝。就在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时,泉州书院那一桌上,一个学生大叫一声:“荒唐,大言不惭。” 这突然的叫喊声,让大伙举起的酒杯纷纷一顿。在场的人有看好苏圣平真心支持的,有模棱两可的,也有只是因为跟苏圣平有经济利益上的纠葛不得不虚与委蛇的。此时,见有人闹事,大家伙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翰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向反对苏圣平言论的学生郁南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顿时急着想把郁南拉坐下。他还年轻,不知道遇到造反和战乱时会怎样?苏圣平敢造反,就不会是什么善男信女,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想到郁南不仅挣脱了,还跨出椅子,站到过道上,朝着苏圣平的主桌上走去,边走边说道:“国考得陛下钦点探花,出仕户部,再转任崇武知县,再任福建靖海使,苏圣平你有今日成就,无不是因为朝廷任官。你屡受皇恩,不思回报君恩,却举旗造反,驱逐府县官吏,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更是屡次宣称元人要南侵。我问你,此事如今可有一点影子?还不是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恫吓天下人。别人肯喝你的酒,我郁南嫌脏就不肯喝。”说完竟把竟把酒杯往地上一摔。 场外的护卫见有人闹事,正想冲进来制服郁南,苏圣平却是站了起来,摆摆手示意护卫退下去。看了眼郁南,尽管被他骂,心里知道这种人只要不是出于私心,其实更“可爱”,也更纯粹,正好符合他对古代清流的认识。 又朝四周看了一圈,在场这些人现在支持自己,真要兵败,反过来咬自己一口的恐怕不在少数,可现在却必须得团结这些人,道:“昨夜在府衙的时候,面对我的威胁,府衙上下十来个官员无一敢质问我。当时我就很失望,告诉他们希望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对我破口大骂。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我不仅不会生气,反倒会十分开心。” “也许有人会说我是贱骨头,喜欢被骂。果真如此?当然不是。我是在造反,这点我从来不否认。不管这位书院学生如何骂我,我都不会想着辩驳。因为在事实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但我必须声明的一点是,我之所以造反,目的是为了天下苍生。在座的有些人应该已经看到了我今天在《华夏新闻》上发表的文章,苏某造反的理由和志向在文章中一览无遗,如果在座的有心可以翻看苏某以前发表的一些文章,定能从中有所收益。” “有人想骂我,证明我却有该让人骂的地方;有人敢骂我,证明我这里能够容人。但是,我希望这种"骂"不是谩骂,不是为了骂而骂,不是人身攻击,而是有意义的批评指正。这方面,我会建立一个制度,这个等会再说。” “这位学生在书院就是以反对我着称,所以对我难免会有所偏见。人都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他也不例外。今天,他既然当着大家的面骂我,可又明显没有经过调查,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只是因为自己心中不成熟的想法,想当然的谩骂,这种骂我接受不了,也要对他进行惩罚。” 苏圣平说到这里的时候,郁南也有些怕了,他本来就只是书院一个十七岁的学生,面对苏圣平这种造反的人,被杀害是很平常之事,史书上不乏这方面的记载。之前热血上头当场谩骂苏圣平,这会苏圣平当场说要惩罚他,不免紧张起来。虽说心中害怕,但坚持的理念还是支撑着他,刚想说点狠话的时候,林翰增赶紧站了出来,来到郁南身边,拉住他,着急道:“圣平,你答应过我,不会对付这几个学生的。” 苏圣平笑了笑,对林翰增道:“院长稍安勿躁,这个学生年纪轻轻的,我也不是嗜杀之人,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杀人,残害一个年轻的生命。不过呢,他骂的爽快,自然要受到惩罚。明人不说暗话,当着大家的面,我跟他订立一个三年之约。现在我让人送他到一个地方,在那里安全和生活绝无问题。三年后放他回来,如果到时天下形势变化,让他依然看好朝廷君臣,对我还有偏见,我再放他离开。否则,到时就要他亲自道歉认错了。” 郁南这种人,看似讨厌,实则也令人喜欢,历史上正是有千千万万这种人的存在,构成了我们汉族的脊梁和风骨。但是,现实当中,对于这种比较固执的人,非得用事实把他们打的体无完肤方才会有改造的可能。 郁南年纪轻轻还有改造的可能,还是把他送到宝岛的山村里做三年村官,等他认识到朝廷的无能后再放回来。万一到时还是改造不了,三年之后形势已经大变,自己也用不着这样收买人心了。 苏圣平说完,也不管林翰增和其他人的惊愕,挥手让护卫把郁南带走。在场众人这会一点都不敢相信所谓的三年之约,倒是认为苏圣平会让郁南就此消失。只是碍于林翰增和众人的面子,不好杀害一个书院学生,恐怕是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虽说这样看似不好,实则大多数人反倒认为苏圣平做的对,成大事的人无不要心狠手黑脸皮厚,苏圣平这一手倒是符合要求。处置了郁南,达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压制了明面上可能存在的反对,也不至于给人嗜杀的名声。苏圣平要是知道大家心里的想法,非得气哭不可,对于郁南这事,他可没想的那么深。 林翰增见苏圣平已经下定决心,郁南也被抓走了,只能无奈的回到书院那一桌上。另外一个一贯反对苏圣平的学生,这个时候已经浑身颤抖。另外三个支持苏圣平的面露喜色,倒是另外三个一贯中立的面露疑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449章 泉州风云6 经过郁南这么一出,苏圣平再次提议共饮的时候,再也没人反对,纷纷干了杯中酒。喝了酒后,苏圣平并没有坐下,而是继续说道:“大家应该有所耳闻,昨天夜里有部分乡绅被驱逐离开泉州。之所以驱逐他们,大家心中明白,我就不再赘言了。” “从驱逐这些和我作对的乡绅,大家都应该知道,我不会随意杀人。包括两级官府的官员和反对我的人,这里面包括书院的学生。今天过后,除了个别官员还另有用处之外,想要走的都会礼送出境,至于要去哪里随他们便。这些誓死不从我这个造反的人,想必江宁方面十分需要,如果前往江宁应该还能捞到一官半职的。当然,有些泉州本地官员,想要就此退仕,只要不是别有用心,泉州还是欢迎他们继续居住在此的。” “我这么做,大家不要以为就好欺负。今天之前怎么处理不代表以后还怎么处理,日后再发现反对的人,那就是敌人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心狠。一经发现,格杀勿论。”苏圣平说的都符合众人了解到的情况,倒是没有什么异议。 话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算是给了府城众人一个关于自己造反的解释。紧接着苏圣平就在朱强的陪同下,一一到各桌敬酒。到了书院这一桌的时候,还特意留了下来,对林翰增等人说道:“郁南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刚刚说过想要离开的,我都会礼送。相信他们就此到别的书院都会被朝廷接受的,更不会在国考中受到刁难。”桌上几人对此倒是相信。 苏圣平接着说道:“我本人也是书院出身,现在身边有很多当初书院的同学。像主桌上的张文昌,国民军的陈继平,宝岛新城知府白文华。从他们愿意跟着我,就可以看出来我苏圣平所作所为并非天怒人怨。所以,这两位反对我的学子就算了,你们六个能否等宴会结束之后,我们聊一聊?”刚刚虫子已经把几个学子的资料简要的汇报了一下,苏圣平对他们其中几个人颇感兴趣,就起了收纳之心。 这种宴会形式大于实质,大家心中想着苏圣平绝不会只说这么一件事,都在等着苏圣平继续表态。果不其然,苏圣平很快又站了起来,道:“今日请大家赴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必大家现在关心的是我治下的田地税赋政策。我身边这位候望楼,在座很多人都认识。我已任命他为泉州知府,全权处置泉州民政有关事宜。接下来就让他给大家介绍一下日后泉州地界上实行的田地税赋政策。” 候望楼站起来朝四周拱手致意,他当过罗炳南的幕僚,当年在府城也算是一个人物,在场认识的人并不少。只是这些年主要待在宝岛,和场中诸人少了见面的机会。如今摇身一变成为泉州的知府,人生的机遇当真奇妙。 候望楼开口道:“目前,我们只会征收两种税,一是田地税,一是商税。此外,取消另外的人头税、杂役、进城税等一切税种。”候望楼一开口立马引来一阵哄乱声,真要是这样,比历朝历代的税赋都要简单,这可怎么养活官员和军队,如何进行赈灾、建设。但一想这是人家苏圣平关心的事情,该不会是税赋额度很高吧! 候望楼等大家稍微安静之后,接着说:“田地税方面,对所有人一视同仁,无论士农工商,只要占有土地,不论是所有者还是租种户,实行一亩两斗的税赋。至于田地的差异,暂时不予以考虑。日后如果需要调整,另行制定政策。此外,衙门还会以市场价格为准,制定粮食收购保护价,田地上的两斗赋税就以收购保护价为准,可以不用缴纳粮食,直接用银钱缴纳。” 这个税赋额度不算高也不算低,宝岛那边实行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但这跟宝岛那边种田的都是自己所有土地有关系。这边还涉及到佃租问题,这需要日后再行调整管理。 在场诸人虽说以商人为主,但谁家中没有几百亩田地,每年的税赋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何况他们还制定了粮食收购保护价,以此为基准用银钱征税,这又能避免纳税的过程被吏员中饱私囊,还能方便纳税。如果苏圣平真能很好的实行这样的田地政策,不用说所有地主都会支持。 候望楼接着说:“至于商税,我们大体上是十二税一,由商人在售货地向官府缴纳,然后得到税票,算是完成了纳税。目前实行这样的税收制度,商人有很多的规避手段,甚至收税的吏员亦有很多贪污手段。为此,我们建立了严格的监察和审计制度,日后你们会知晓的。在这老夫需要向大家说明的是,商税收取后的主要作用将是地方建设。教育、医务、赈灾、修桥补路等等。和商税有关的,今天就有一项重要的制度安排,我们请司令给我们解说。” 苏圣平站了起来,离开主桌,走到中央,开口道:“各位都是泉州有名望的乡贤,今日能不嫌弃苏圣平,来参加这个宴会,在此我再次表示感谢。也许收到那份请柬的时候,有些人会以为我是在逼你们表态,所以即使不想来,也硬着头皮来参加了。我不管你们当中有谁是这个心思,既然来了,圣平就当你们是自己人。”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环视一圈。 接着才说:“那个郁南不在了,否则听到我这么说定会说我是在收买人心。”堂中气氛为之一松,响起了阵阵笑声。 苏圣平双手一压,道:“不少人应该看过我发表在《新知》上的文章,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上一期我写的,没有君权神授这一说,有的只是君权民授。路老爷子,您老龙精虎猛的,不知道看没看过晚辈的文章啊?” 路老爷子轻捻胡须,笑着说道:“当然看了,前前后后看了三遍。愣是看不懂,还是瑞生给我解释了一下,我才晓得大体上的意思。只是,圣平啊,这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难道还有假?” 苏圣平朝老爷子点点头,道:“其实啊,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不是那么妥当。由史书上那些控制了皇帝滥杀皇族的太监、那些控制了朝政的权臣、控制了皇族的外戚来回答可能更有说服力。”他这么说实际上已经明明白白的回答了路老爷子的疑问。 苏圣平接着说:“文章上的问题今天就不讨论了,哪位有兴致,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再议。今天我要说的就是君权民授当中很重要的两个方面。一是税赋,一是律法。” “先说税赋。皇家、朝廷不事生产,完全凭借天下万民缴纳的税赋来奉养皇室,给朝廷官员发俸禄,给军队发饷,用来赈灾,等等。所以,要说是天下万民养着皇室、官员、军队一点也不为过。到了我苏圣平这里,是不是能有例外呢?刚刚侯大人已经跟大家说了我们的税赋政策,这个政策不能说尽善尽美,比如田地税赋减轻了,商税会有所提高,这还在不断完善当中。” “那有人就会问了,你苏圣平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和现在的朝廷又有何区别呢?要我说,区别大了去了。我在此向父老乡亲保证,日后能走到哪一步,都不需要天下万民奉养我苏家。这一点在座的应该心理有点数吧!我赚钱的能力不输任何人,后世子孙该怎么安排我也已经有所准备了。因此,我收取的税赋,用一句话概括起来,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今后,收取的税赋,绝大多数将用于各地的建设和教育、医疗等和民众有关的事项上。当然,必然还包括官员俸禄、军队军饷等开支。还有就是以后地盘大了,各地之间会有调节。现在说这个还早,只是让大家心里有个准备。” “与此相对应的,就要说到律法。律法自然包括立法、司法和执法三个环节。按照我们的制度设计,目前司法有专门的司法院来完成,执法也有专门的队伍。立法呢,我们在宝岛也完成了很多律法的修改。” “今天把这两者结合起来说,就是想告诉大家,今后每涉及到重大的、事关全府百姓的大事、政策,其等同于立法,需要和大家商量着办。这就要求有一个相应的组织。我称之为议政会。” “议政会,顾名思义就是讨论政务上有关的事项。这个机构负有同意民政部门实行重大政策、同意立法条文、同意涉及本地区重大事项的职能,同时还负有监督本地官府的职能。具体内容等机构成立后,再进行商议。” “今天在座的都有参加议政会的权利,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基本上我定下的议政会将有三十人,五人为士人代表,十人为商人代表,五人为地主代表,五人为工场主代表,五人为民众代表。议政会将会设会长一名,主持组织议政会。” 第450章 泉州风云7 “至于这些代表怎么产生?我们采取个人自愿报名,上级官府审核的形式。目前泉州还没有上级管理衙门,暂时就由我本人审核。至于审核的标准,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交税多少。因此,商人代表才会有十个之多,毕竟他们交的税是最多的,但是最多不能超过十个。当然,其中会有身份交叉的问题,比如既是士人,又是商人,还是地主,这就要由你自己决定用什么身份报名参加议政会。我这里只是粗浅的说说,具体事宜你们可以到知府衙门了解详细情况。” 原本大家都在静静的听着苏圣平说话,什么税赋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什么议政会监督知府衙门,同意立法和征税等重大事项,这是千百年来闻所未闻之事。他这话音刚落,众人就纷纷讨论起来。 候望楼偷偷朝苏圣平伸出了大拇指,道:“大人就是高,不说了开创先河的制度设计,议政会的身份恐怕泉州乡贤都要趋之若鹜了。推而广之,日后其他地方的乡贤也会大力支持我们。” 苏圣平得意的一笑,道:“有人曾经说过,所谓的政治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议政会不仅仅是可以团结更多的人,同时也是监督我们工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望楼你可不要小看这个部门,日后它会是你的大麻烦。”侯望楼显然没有重视议政会的监督作用,还是认为这是笼络人心的重要手段。 胡苗雨坐在王少杰边上,低声对他说道:“少杰,老夫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个好女婿啊!如此天才的想法是怎么想出来的?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会捆住他自己的手脚呢?” 王少杰亦是得意的一笑,道:“苗雨兄都说他是天才了,哪会做出捆住自己手脚的事情?” 边上的李福生听到了,低声说道:“捆不住他的手脚的,只会捆住他手下那些人的手脚,现在就开始考虑权力的制约和平衡,完全是帝王之术的精髓,大事可期。老夫要恭喜少杰了。” 王少杰呵呵一笑,道:“您老这话说的,议政会必有您老一个位置。日后大事能成的话,就不用再担心自己的万贯家财被人予取予夺了。” 李福生和胡苗雨笑着点点头,就不再言语了。商会按照纳税多少推荐,由苏圣平最后确定,那就必然少不了他们几大海商的位置。几人都是心思活络的,现在就开始想着后续议政会如何运作,还有那些地主、读书人、工场主、普通民众参与进来,该如何控制影响? 公布了这么一件大事后,宴会的气氛终于热烈了许多。结束的时候,众人纷纷告辞离开,苏圣平则是留下了林翰增他们一桌人。 坐到郁南的位置上,苏圣平道:“郁南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三年之约不是开玩笑。至于其他想要离开的学子,我这边绝对不会阻拦。” 林翰增点点头,道:“我们相信你,你绝不是嗜杀失信之人。只是,这么一来,书院里很多学生的出路就成问题了,还望圣平能考虑一下。” 苏圣平看了眼林翰增,这家伙心思转的倒快,难道说自己也有王霸之气?还是说林翰增看上了议政会的位置,可这不等于投靠自己了吗?不过他提出的问题倒是实在话。 苏圣平看着那三个支持自己的学子,道:“三位和书院里认同我的志向的有三条路选择。第一,是去城外的学校或者科学研究院继续读书,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去学,等毕业之后学校自会安排去处。第二,也可以现在就报名入仕。但是我有言在先,所有现在入仕的学子,都要到宝岛去做一段时间的"村官",还要接受民政学堂的培训,考核合格之后才能正式任官。” “此外,我这边的任官和朝廷大有不同。你们不要想着一下子就能做知县、县丞,都要从普通吏员做起,经过考核才会慢慢提升。而且在我这边,官员也好、吏员也罢,没有私人幕僚一说。整个衙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拿的俸禄,我们实行的一个政策叫"高薪养廉",每个人都享有高薪,同时也有严苛的纪律监督。” “第三,直接加入物流行、商社、工业园。但也要从小做起,经过考核后再提升。” 这个安排对于书院那些学生来说,已经算是面面俱到了,那三个原本就支持苏圣平的学子听了纷纷表示愿意出仕。这倒让苏圣平有点失望,心里感叹世人还是忘不了读书做官。 说到这里,另外两个一向反对苏圣平的学子,既害怕又羡慕,但苏圣平自然不会想着安排他们的出路,让他们五人离开,只留下林翰增和另外三个中立的。 苏圣平道:“你们三位对我的观点既有支持,也有反对。其实这很好,我不喜欢盲目的支持,而是经过思考之后,真心的认同我的观点或者反对。怎么样,三位介绍一下自己,我们再谈谈?” 那三个学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年长的先开口道:“禀大人,学生孔亮,溪头人,和大人算是老乡。家里原本比较贫寒,还是大人创办了山货行,让家父、家母有了稳定的收入,学生才能从小念书。学生感念大人的恩情,也觉得大人这些年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但从小读过的书都让学生要忠君报国,大人反对君权神授,还有现在举旗造反,学生心里这关过不去。” 苏圣平边听边点头,边上一个接着说道:“学生林家有,泉州府城人。托大人的福,工业园的产出我家承销了不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银子。支持大人的话就不说,学生之所以反对,则是因为看不明白。很多时候,学生完全无法理解大人的行事,别的不说,就单单今日这个议政会,自古以来皆没听过。君王可以跟士大夫共治天下,可哪有跟商人、地主、普通民众共治天下的。正因为学生对大人那些文章看不明白,可现实中大人所做之事,到目前为止都是对的。所以学生不知道该怎么办。”苏圣平亦是笑着点头,没有作解释。 另外一个学子开口道:“学生李秋荣,家父目前在朝廷为官。正因为如此,学生对大人所说的朝廷种种弊端深以为然,朝廷再不变革的话,恐怕确实离亡族灭种不远了。可学生又认为,大人也是朝廷一个臣子,否定君王、举旗造反似乎不妥。至少郁南所说的,陛下待大人也是不错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苏圣平见他说完,接着话音说道:“不管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还是看不明白,或是迷茫,都是正常的反应,这也正好可以说明你们认真看过我写的文章,了解过我做的事情,思考过我们的未来。” “至于你们说的作为臣子造反、与万民共治天下等问题,其实我在文章中都做过回答,你们可以再看看。这里我想说的是,但凡在朝廷还能看到一丝希望,苏圣平也不会走上这条路,毕竟造反、打仗是要死人的,死的都是我们汉家儿郎。还有造反也绝不是为了苏圣平一人一家,否则我身居高位、家财万贯、娇妻美妾、儿女成群,皇帝的日子不见得比我舒服。” “我为的是我们民族江山的传承,为的是民族文化的传续,为的是天下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为的是多年之后我们不再受外族欺负。呵呵,有些事情现在说还早。至于秋荣所说的,陛下待我不错。我也可以保证,日后大事能成,我亦会善待赵氏,不会赶尽杀绝一事。” 诸人对苏圣平所说之事半信半疑,毕竟很多君王成事之后,往往会忘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这种事史书上随处可见。 苏圣平不管他们的态度,接着说:“你们三个都很不错,我给你们几个建议,你们看如何。我最近准备正式组建一个幕僚厅,主要是协助我处理公务的。我在幕僚厅给你们留三个位置,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过段时间就可以来报道。这段时间你们再思考一下,多了解一些信息,到时再做决定。另外,还请你们转告书院那些中立的学子,之前我跟那三位学子所说的,同样适合他们。哪怕他们转而反对我,同样礼送离开泉州,只是日后再见就是敌人了。” 苏圣平对他们三人算是很好了,这样的位置要是别人知道了,必定趋之若鹜。在苏圣平身边,最早的白文华如今都是一府知府了,现在的陆广谦恐怕日后也会前途无量。当然,前提是苏圣平能够成事,否则幕僚这种身边人,必定是人家重点打击的对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苏圣平才要等一段时间再正式组建,让更多人看明白形势。三人心里本就有疑惑,这会自然更不会立即答应苏圣平的招揽。话到此处,苏圣平也就告辞离开了。 第451章 到达温州 正月二十九,蒋子明带领的新军一部到达温州,驻扎在府城外五里处。军营是一座临时搭建的营寨,只可供五千人驻扎。 比蒋子明更先到达温州的是老监正和长江水师一部,他们于正月十六从江宁出发,在苏州装运了物资后就全速南下,比新军还早两天到达温州。 蒋子明刚到营寨,老监正就传令过来,命他迅速前往温州府衙议事。蒋子明只好让马威等安置好军队,自己带着十来个护卫匆匆赶往城中。 温州知府衙门议事堂中,老监正端坐在中间,左边是温州知府、防御使、通判等高官,右边第一位是此次带领长江水师南下的水师副统领谷天宇。场中气氛有点沉闷,老监正阴沉着脸不说话,其余人也不好开口,都时不时看着门外,期盼着蒋子明快点到来,好结束这场议事。 蒋子明进了议事堂,老监正难得的露出了笑容。谷天宇和蒋子明原本就认识,此时只好担当介绍人的角色,一一给蒋子明介绍场中诸人的身份,蒋子明亦是礼数周到的一一拜见。 众人落座后,老监正率先开口道:“子明将军一路南下剿匪,行军劳顿,原本该让你休息几日,只是军情紧急,不得不委屈子明将军了。” 蒋子明赶紧拱手道:“监正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和皇上分忧,区区盗匪实在不足挂齿。” 老监正微微一笑,道:“还是子明将军体谅朝廷和陛下的难处,不像那些乱臣贼子,只会犯上作乱。” 蒋子明眉头一皱,知道这是在说苏圣平,问道:“是泉州那边出事了?” 谷天宇哼的一声,接过话道:“苏圣平那贼子,已经举旗造反了。当真以为打了几伙海盗就是天下第一了,真是夜郎自大。” 蒋子明没想到苏圣平果真走到这一步了,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在泉州有何作为?” 谷天宇继续说道:“二十五那天夜里,那贼子在泉州府城杀了防御使童益民,二十六日驱逐了泉州一府五县所有不顺从他的官吏。”蒋子明心道泉州府城一天晚上就被攻破,防御使还被人家杀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造反也太容易了吧! 老监正接过话,道:“子明将军,陛下此前就给过你旨意,如今苏圣平既然已经造反,那就不得不派兵进行镇压了。此次杂家南下温州,就是为了此事。” 蒋子明对此心知肚明,但此时也是该表态的时候,赶紧站了起来,朝老监正躬身道:“愿听监正调遣。” 老监正满意的点点头,道:“杂家名义上是监军,也就是陛下的一个耳目。具体的作战方略还是要靠子明和天宇两位将军,其中子明将军负责陆上的进攻,天宇将军负责海上的进攻,以及协助运送新军将士。水师此次南下运送了大量的后勤军备,温州府衙这边也会全力协助,防御使衙门下属军士作为后勤。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剿灭苏圣平不是什么难事。”这个简单的安排无可非议,谷天宇和温州府衙几位官员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蒋子明自然也没有异议。 老监正接着说:“根据内侍监的密报,苏圣平那贼子手上的军力约有一万人,其中海军四千、民团六千。分布在三个地方,一是去年借北上追击海盗盘踞在舟山,约有千人。二是盘踞在宝岛,具体人数不详,应有两千不止。三是泉州,原先只有崇武民团五百人,实则不止,应有一千。加上此次泉州造反,应该还会再调宝岛的民团回去,应有三千之数。因此,目前看来,反倒是水师是重中之重。只要能灭了苏圣平的海军,水师运送新军去往各处,灭杀苏圣平的民团还不是手到擒来?” 谷天宇见说到自己这边,大声笑道:“当真是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末将建议,先不管什么舟山、宝岛,只要水师护送新军南下,四天时间就能到达泉州。大军一到,不管是苏圣平手下,还是泉州那些海商,还不得望风而降。” 老监正倒是认为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不管其他地方怎么样,直接杀向苏圣平的老巢,如此还能配合皇帝的后手,倒是最好的办法。刚想答应,蒋子明却开口道:“监正大人容禀,此前收到陛下圣旨之时,随文还有苏圣平那边的情报资料,下官曾细细阅看。最后有些疑问,如果不能弄清,下官觉得我们还是不能大意。” 蒋子明是新军主官,又是孙思源的左膀右臂,他的态度老监正还是看重的,点点头道:“子明有心了,不知有何疑问,不妨说出来,我们一起参详一下。” 蒋子明道:“在下之所以发觉苏圣平不对劲的首先是宝岛那边,但是迄今为止,除了从以前的海盗口中得知了宝岛的情形,其余之事一点都不清楚。因此,苏圣平的民团到底有多少人?海军是不是只有三千人,船只多少,装备几何?这些事情我们都不清楚的话,贸然出击恐怕会落入苏圣平的圈套。末将曾经和苏圣平有过几次接触,此人绝不是那种狂妄自大之人,他既然敢在泉州造反,就一定会做好防备。大家只要看他一夜控制了泉州一府五县就能晓得他的厉害。”蒋子明可是知道苏圣平苏北基地存在的人,他才不相信能花费那么多银钱和精力经营苏北那个地方的人,会只有那么点实力。要是那样的话,苏圣平的造反就是一个玩笑了。 谷天宇见蒋子明有反驳自己的意思,脸色一变,道:“不管他苏圣平暗中有多少实力,茫茫大海之上,海军怎么样总看得明白。我们水师不怕他,休整了两天也够了,明天水师就会派船出去探查。” 蒋子明刚想说常年待在长江的水师跟海军是两回事,对方连海盗都不敢打,可苏圣平的海军可是剿灭了海盗。但老监正见两人有点见解不同的样子了,赶紧打圆场道:“天宇将军锐意进取,勇气可嘉。子明将军谨慎小心,谋定而后动,这都是行军打仗应有之态。两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杂家看要不这样,新军南下也疲累了,先在城外休整几日。我们再等等内侍监的密报,到时再定下一步的战略,如何?” 这第一次议事主要是通报苏圣平造反的消息,统一一下大家的思想,并不会真的明确战略,又是老监正开口,他这么一说,蒋子明和谷天宇都无异议,温州的官员更不会有什么意见。只等着朝廷军队消灭苏圣平的军队,自己捞到点后勤筹划之功,也好升官发财。 遣散了其他人,老监正特意把蒋子明留下来,等其他人都走后,开口道:“子明将军,不瞒你说,陛下对于剿灭苏圣平还是慎重的。杂家刚刚是怕影响其他人的士气,不得不有所保留。水师怎么样陛下心中还是有数的,真要剿灭苏圣平,还是要靠你们新军,所以他们这一次主要是帮着运送新军将士。否则浙南、福建道路难行,新军想要到达泉州都是难事。因此,你不用跟天宇将军一般见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种简单的道理,杂家还是知道的。苏圣平非常精明,宝岛那边的情形盖的严严实实,内侍监和闽王手下已经折损了很多人,也没打探到多少真实情形。所以,宝岛那边暂时还不能想太多。舟山那边呢,了不起就是另外一股海盗。陛下真正关心的还是泉州。” “泉州海贸发达,近几年的商贸十分惊人,朝中已经有人提议给泉州增税了。子明将军也知道朝廷的税赋情况,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苏圣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造反。要是早几个月朝廷税赋起运的时候造反,没有泉州府这个税赋重地支撑,朝廷的财计立马就会出问题,子明将军的新军军饷都没着落。所以啊,别的地方先不管,泉州一定要拿回来。这不仅是扑灭叛乱这么简单,还是保住朝廷赋税的一个关键。” 蒋子明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环节,不过老监正一说蒋子明就清楚了。泉州府若是丢了,这一来一去,朝廷的税赋就要出大问题了。而且,和宝岛不同,泉州那边的情况,朝廷这边还算知晓基本情况,打起仗来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只要是在陆上征战,蒋子明不介意给苏圣平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队,以报当年徐州城“教授练兵之恩”。因此,就赶紧开口道:“监正大人言重了,下官一心为朝廷征战,只是生性使然,凡事喜欢谋定而后动,不喜贸然莽撞行动。既然陛下有命,监正有令,子明自当遵从。只是下官所属军士不少人未曾坐过船,其中还有不少战马,还要等去往台州的两营前来汇合。是否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再南下征缴苏圣平?” 老监正点点头,道:“无妨,已经到了的两营先休整一下,后日开始适应海船的训练,等到台州那边的新军到达,这两营应该训练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先行南下,你看如何?”蒋子明自然不再有异议。 第452章 知己知彼 泉州这边过于顺利,反倒让苏圣平有点不放心,又在府城这边坐镇三天时间。还去了趟崇武矿山,查看了板甲、弩箭等军资的生产情况,收到了信息部关于长江水师到达温州的消息后,才告别妻儿启程北上,前往宝北府国民军驻地。 此时,宝北府这边已经集结了宝北师二团和三团、宝南师一团、新城师一团,约有军士六千人。海军方面,有北部海军全体、南部海军一部四千人。 另有雇佣的民夫、物流行伙计、预备队军士,组成了约三千人的驾船、物资运送等后勤保障队伍,以及医务、专门的虎蹲炮炮兵等。海军有专门的营寨,陆军则是驻扎在宝北师基地,安置不下的则是另外搭建普通营地。 国民军还在宝北这边成立了指挥部,由苏圣平亲任总指挥,另有宝北师师长和北部海军主事顾荣成任副总指挥。任兴志、黄文进、周大新、武平、云宝等人则是指挥部成员,各自负责一块。 苏圣平是二月一日到达的宝北基地,此时整个宝北基地已经处于紧张的战备之中。就连宝北府的普通民众,大多数也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是继续参加宝北府城的建设,一部分是参与新建工场的建设,再有一部分就是参与搬运物资、帮厨等活计,就连不少放假的少年也自发的前往驻军地帮忙。 苏圣平刚在海港上岸,顾荣成近水楼台,最先得到消息,赶紧出来迎接。按照参谋部的计划,明天下午海军就要主动出击,苏圣平索性就在港口巡视一番,正好听听海军的计划。 顾荣成说道:“根据军情部转来的情报,长江水师二十七日到达温州,共有大小船只一百余条,其中不少是新船。水师官兵约有五千人,军情部对那些官兵评价不怎么样。军纪涣散,二十七日当天就发生了不少嫖娼、赌博、酗酒等烂事。按照参谋部的计划,海军应是明日下午出发。说实话,属下已经等不及了,海军也都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出发。原本就是为了等您来,否则前几日属下就带着弟兄们灭了那啥长江水师。既然大人来了,属下就斗胆请令,海军下午就出发。” 苏圣平不好打消顾荣成的积极性,笑道:“老顾,也不急在这一天时间了吧?” 顾荣成有些着急的说道:“司令啊,不是说急在这一天,只是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击,空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苏圣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样吧,等下见了金虎他们,指挥部商议一下,如果大伙没有意见,就按你说的办。” 顾荣成哈哈一笑,道:“这可是司令自己说的,金师长他们也早就等不及了,我们越早出发意味着他们陆军也能尽早出发,他才不会反对。”苏圣平想想也是,不由的苦笑一声。 紧接着就在顾荣成的陪同下,看了海港的备战情形。北部海军的战船和物流行、东洋船队的运输船只分别停放在两边。五十余艘战船整齐排列,蓄势待发,船上都有船员站岗巡查。物流行和东洋船队的船只停放在一边,此次要担负运送物资和陆军军士的任务。不少物流行伙计、民夫和预备队队员正在把一箱箱的物资装船,只等指挥部一声令下,陆军军士登船后就可以出发了。 金虎他们收到苏圣平登岸的消息稍晚,等到他们赶到海港的时候已近中午。苏圣平一看指挥部主要成员都到齐了,就干脆在海军营地召开一次会议,商讨顾荣成提前出发的问题。 会上,苏圣平先跟众人大体上通报了泉州府城的情形,大家伙听得精神焕发,终于正式走出这一步,国民军一直以来的思训教育和胜利,让他们都有了强大的自信心,坚信国民军是最强大的,他们将会在苏圣平的带领下让民众过上好日子。 顾荣成就开口道:“司令,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反正我顾荣成就跟着您干了,您让我往哪我就往哪。”顾荣成今天心情特别好,难得不像以往那样阴阳怪气的,主动拍起了苏圣平马屁,搞得金虎他们颇为不适应。 任兴志这个思训部长会岂会让他独美,立马接过顾荣成的话头,道:“顾师长说的没错,司令您就是我们的指路人。我们相信在您的带领下,国民军一定能够不断强大,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苏圣平笑了笑,摆手制止任兴志,道:“你们都是老早就跟着我的,日后的荣华富贵必不可少,只是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不,温州那边还有一帮子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的敌人。你们没来前,顾师长说是海军已经做好准备了,想要下午就出战。我答应他,只要他确实做好了准备,你们也同意,那我也没意见。” 周大新是苏圣平第一个护卫头子,如今负责国民军的军事情报部,接过话,道:“司令,害怕您在来的路上,错过了情报,所以最近侦查员的密报我们都没传回去,这里我先跟您汇报一下。” “侦查员一直关注着新军剿匪的过程,从行军、立寨、对阵上来看,蒋子明和他手下几个大将带兵很有一套。但是,属下等对比分析后,认为他们和我们国民军相比还是有差距的。至于那啥长江水师,怎么打仗的我们不清楚,单看看他们对战船的看护、军纪,着实不敢恭维。所以顾师长想要出战,我们都是同意的,但这要司令来定。” 苏圣平没有立即回复海军的事情,反倒是问道:“你说说新军和我们对比的情况。” 周大新汇报道:“南下的新军共有一万人,分成四营,每营的人数相差不大。此次跟随蒋子明南下温州的两营分别是肖平和任青山统带,另外古小鹏和马威分成两路前往台州。从他们南下剿匪的整个过程来看,行军过程中始终保持军容严整,不论山匪是什么成色,都能派出斥候前行五里,安营扎寨时选择的位置、地形都是有利于防守的。除非是放假,否则军士都能留在营中训练、休息。从这些细节方面,不难看出新军确实强大。至于战阵方面,还是请金师长汇报吧!” 金虎朝周大新点点头,道:“由于新军剿匪的过程中,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有过几次阵仗,后期都是一边倒之势,所以能了解的实情有限。新军南下作战并没有装备床弩等武器,他们最大的优势和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是他们的骑兵部队。按照新军编制,每营约有五百骑,占了四分之一。最初剿灭王隆涛时,只要骑兵部队一冲,海盗就都散了。我们没有对阵过骑兵部队,这会是我们最大的挑战。此外,新军擅长弓箭远距离射击,我们除了虎蹲炮,在远距离攻击上比较吃亏。” 苏圣平点点头,表示认可,问道:“那我们的优势呢?” 金虎答道:“我们的优势有三,一是温州的地形不利于骑兵冲锋作战,且我们有虎蹲炮,可以制约骑兵。” 苏圣平插话道:“现有虎蹲炮多少门?” 边上的武平答道:“海军五艘主要战船各装备五门,陆军有三十门。” 金虎接着说道:“按虎蹲炮的射程算,攻击对方骑兵,至多能击发两次。这是我们不足的地方。” 苏圣平转头看向顾荣成,道:“海军没有虎蹲炮的话,对阵长江水师有没有问题?” 顾荣成顿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没有问题,再说反正还有投石机。” 苏圣平道:“那就把战船上的虎蹲炮拆下来给陆军用,五十五门虎蹲炮分成三个方阵,调整攻击方向后次第攻击。” 众人听了,纷纷露出笑容,武平更是捶了下脑袋,道:“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怎么都想不到,还是司令高。这样一来,不仅有效的制约骑兵,而且炮击后虎蹲炮还能用来拒马。” 这是思维方式的问题,苏圣平笑了笑,道:“金师长,你接着说。” 金虎道:“虎蹲炮都用来对付骑兵的话,后续军阵对战必须得抗下对方三轮弓箭射击了。新军的一个军阵是十人一行、五人一列。前两排长枪兵,后三排是弓箭手和长刀兵。只要军阵靠近,我们前两排的枪比他们长,手弩能够有效射击,还有手雷那样的杀手锏。甚至突入他们阵中,我们的阵法也能碾压他们。关键还是抗住对方弓箭的三轮射击。” 苏圣平听了,点头表示认可金虎的分析,道:“弓箭的有效射程是一百二十步,我们跑步前进的话,新军完成四轮射击没有问题,第一轮对我们的板甲杀伤力有限,第四轮我们的手弩也可以射击了,所以第二轮和第三轮是关键。除了加强防护之外,别无他法,参谋部准备怎么应对?” 武平接过话,答道:“参谋部考虑过这个问题,除了前两排的长枪盾牌兵外,后面的军士都发了精钢板用来防护,测试之后效果不错。另外,医护队也准备好了大量救治箭伤。” 苏圣平嗯的一声,点头道:“我们最终的敌人将会是元人,他们的骑兵和弓箭都是新军无法比拟的,这一次和正规的军队作战,既能检验我们国民军的成色,也能让我们积累经验。军士的生命是无价的,但打仗也是要死人的,战前把问题想的透彻一些,准备更充分一些,就能降低伤亡。所以啊,顾师长,你们海军也不要今天下午出发,就按原计划明天出发吧!” 第453章 海军出击 第二日午后,海军大营内响起了一阵军号声,除了在战船上巡防的军士外,营房内的海军军士早已等候多时,此时都快速穿戴整齐,奔跑着来到校场,等待多时的集合出征终于到来了。 苏圣平站在校场的高台上,头戴圆盔,穿着海军的铠甲,北部海军师长顾荣成、参谋部长武云、思训部长路高伟、军情部长吴用等人同样穿戴整齐分站在左右。 海军的铠甲和陆军的板甲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根据海上的特点,甲片比陆军的轻薄,也很容易卸下,防止军士落水后因铠甲过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当然,只是除了苏圣平的军装外,不同级别的铠甲上有明显的标识。 校场上,北部海军三千人分成三个方队,每个方队再以战船划分为一个个小方队,每艘战船的管队站在自己方队前面,后面则是船上的小队长,紧接着就是普通的军士。南部海军支援的两个大队则是站成一个独立的方队。临近沙漏结束,所有军士集合完毕,随着报数结束,顾荣成亦是向苏圣平高声报告海军军士集合完毕。 苏圣平上前一步,右手握紧拳头举起,高声喊道:“国民军,必胜!” 校场上立刻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国民军,必胜!”“国民军,必胜!”“国民军,必胜!”集合完毕后,紧接着就以队为单位,快速走出校场,来到码头登上各自的战船。 海港这边是军民两用,此时更有不少物流行伙计、民夫、预备队员在搬运物资,还有一些在海港开设店铺的普通民众。这些人都站在码头上的大路两边,羡慕的看着海军出征。有人见到认识的,更是兴奋的高声打着招呼。 陆永很享受这种感觉,他早已不是当年闽王府的一个打手,而是北部海军的一个小队长。之前更听说了当年和自己一起南下打探消息的游三在南征期间表现英勇,战后叙功已经提升为一船的副管带了。 思训跟也他说过,朝廷那些当官的只会欺压百姓,哪像司令这种天神下凡的人物,对老百姓比对自己家人还好,架桥修路,开垦田地,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正是因为司令不愿为跟朝廷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朝廷和那狗皇帝才容不下司令,竟然污蔑司令犯了十大罪,想要诛司令九族。不管朝廷和狗皇帝是什么东西,反正海军所有将士都不会答应朝廷残害司令。 不仅不会答应,大家还一致要求司令反了他娘的。好在在众多将领的要求下,司令已经决定要推翻这个无能的朝廷,成立一个新的朝廷,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陆永觉得别的事情他不管,就想英勇作战,有一天出人头地后能够回福州,用自己这些年积攒的军饷给家人买一栋屋子,或者接他们到宝岛来,然后再找个媳妇,一家人过上美满的日子。 陆永站在自己小队的第一个位置,前面的军士停下来准备登船,他想的出神,差点撞上前面小队的军士,还好及时止住脚步。转头看到顾师长站在不远处看着军士登船,不由打了个冷颤。 顾师长的严厉和惩罚,是所有人的噩梦。陆永心想好在没被他看到,不由的暗暗松了口气。朝廷那帮只敢在长江扑腾的瘪三,你们等着吧! 有意思的是,陆永的心思代表着北部海军大部分军士的心思。大家伙早就听说顾师长以前也是长江水师的将领,心里面都想着这些年在他身上受的气只有靠长江水师来出了。而且大家一想到南部海军可是把一个国家的水军摧枯拉朽的全部歼灭,就都想着拿长江水师出气。 二月三日,日上三竿,温州府城一座私宅内,谷天宇正抱着一个美妇酣然大睡。昨夜是温州防御使请客,怀中的美妇据说是孀居的寡妇,正是谷天宇最为喜欢的妇人类型。 正因为他的特殊爱好,到了温州还没有好好享受过女人。防御使费尽一番心力,方才找到这个寡妇,威逼利诱之下才让她陪伴谷天宇。没想到,这寡妇没上床前还颇为腼腆,可一上手后,顾盼之间极致风骚,抱在怀中身上柔若无骨,动情时更是浑身潮红、啼叫如莺,关键是颇能承受挞伐。谷天宇不由兴致大起,两人盘肠大战至五更时分才精疲力尽睡去。 天亮后,谷天宇本想起来,没成想昨晚盘肠大战过于激烈,五十几岁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感觉颇为疲累,也就懒得起床。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美娇娘,心里想着要把这等尤物收入房中。不一会兴致又起,想着反正没事,索性就一阵摸索抠弄,把那美妇弄醒,又是一番云雨...... 谷天宇这次带来的战船都是海船,水师官军驻扎地靠近长江口一带,也算是时常出海,二十九日议事的时候,谷天宇本来想说要派船外出查探。但是一想到距离宝岛还有几百里海路,一来一回得几天时间,哪有那份闲心。再者水师上下也没把泉州海军放在眼里,将领们也没那份心思,也就是每日里派出几艘船往南查看巡查一番了事。 临近中午,距离温州海港约五十里的海面上,长江水师一艘出海巡防的战船漫无目的游荡着,他们是最外层的巡防,除了驾船的水手外就五个军士,此时正在舱房里赌钱。赢钱的肆意的大声笑着,输了的则是骂骂咧咧的。战船上出了名赌徒高老三,今天手气颇为不顺,从出海开始就一直输多赢少。又输了一把后,高老三骂骂咧咧的把嘴里的贵人牌香烟往地上一扔,叫嚣着:“他妈的,手气太背了,等老子去撒泡尿改改运,回来再战。” 旁边的军士起哄道:“就你妈的事多,快去快回。” 高老三低头走出舱房,来到船舷一侧,踩上一把椅子,解开腰带,掏出家伙就往海里尿,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尿完后,抖了抖身子,系好腰带。掏出怀中的贵人牌香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小心翼翼的拿出火柴,在砂纸上划拉几下,才把火柴点燃,点上烟后心满意足的抽了一口,心里暗道:这泉州产的东西就是好,这一次非得抢一些回去不可。 这时,船舱内传来了同伴的叫喊声,高老三嘴里叫着来了,又使劲吸了几口烟,烟丝跑进嘴里,朝外吐了几口痰。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不对,再一转身,就看到东南方向隐约间有大船驶来。揉了揉眼睛再看,确实是有一支船队。顿时一惊,赶紧大叫起来。 长江水师的军士再怎么无能,总算是吃这碗饭的,高老三这么一叫,所有人都出来查看。距离大概还有十里左右,此时已经能看清对方不是商船,而是一支战船船队,众人也不管什么浓烟级别的规定了,匆忙让水手调头跑路,然后按最严重的情况间断点燃了船上的浓烟往后边报警,算是歪打正着完成巡查任务。 长江水师的巡防共三层,每层相距大约相距十五里,通过浓烟很快海港内水师将领们就发现了情报,竟然还是最为危险的三束浓烟,这是表示敌军正在快速来袭。 长江水师除了和吴朝的长江水师每年有那么几次形式上的冲突,会燃起浓烟,也就是去打击水盗,倒还真没遇到过这种阵仗,将领们不由慌作一团,要死不死的此时谷天宇还不在营地,只好派人四处去找。 此时,谷天宇和那美妇盘肠大战后又呼呼大睡。要不是一个将领知晓昨夜是防御使请客,找不到谷天宇后问了防御使,并通报敌船来袭的消息,还不知道何时能找到他。 被吵醒的谷天宇一开始听到敌军来袭,也是吓了一跳,顾不得什么美娇娘,赶紧起床穿衣。可回营地的路上,一想难不成是苏圣平手下的海军来了?如果是他们的话,倒是不用太担心。对方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距离约有五十里,还得两个时辰才能到达。有这段时间准备,防备是足够了,竟然还怕自己这边过于小心,搞得像是水师怕了泉州那群土鸡瓦狗组成的海军,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北部海军战船上,顾荣成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燃起的浓烟,朝身边的北部海军主要将领解释道:“长江水师也不是一无是处,这三层防御,以浓烟为号的传统保持的很好,大约盏茶功夫点燃。一束表示发现敌我不明的船队,需要进一步查探,后方船队要做好警戒准备。两束浓烟表示,明确对方是敌军,但对方并未准备攻击,后方船队要做好出战准备。三束浓烟就很好理解了,发现敌军来袭,要求后方紧急备战。此时相距尚有十里,对方就能看出是敌军来袭,也不知道是瞎猜,还是真的能预判出来。” 苏圣平放下望远镜,道:“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不能掉以轻心。我本来不同意你们这么个打法,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我也就从善如流了。但是,凡事还是谨慎小心应对,不能小看天下英雄。” 顾荣成出了海,又有些老子天下第一之态,但在苏圣平面前还不敢过于放肆,可听他这么说长江水师,撇撇嘴,道:“天下英雄?就凭他们?司令也太高看他们了。” 第454章 海军接战 苏圣平不怀疑顾荣成的水战指挥能力,在武器没有根本性变革的情况下,比如火炮没有大量装备前,像顾荣成这样既在海里闹腾过,又指挥过成建制的水军作战的(当年和韩斌作战),经验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除非是真正的火炮,虎蹲炮作为攻击性武器,装备在战船上,实际效果不会太好,因为射程太短,发射的弹丸太小,只能对船上的军士造成伤害,对船体的伤害有限。 至于海军船上装备的投石机,这种武器长江水师虽然没有,但是他们也有床弩等远距离攻击武器,这都算不上武器的根本性变革。 但是不管怎么看,海军的优势都很明显。比如更加熟悉海洋,有顾荣成这样的指挥将领,近段时间和海盗作战过。还有就是战船肯定比朝廷的好,不管是船体大小、船速、结实耐撞程度,还是撞杆、投石机的效能,都胜过朝廷的战船。更不用说近战中手弩、手雷等武器。 但是,对于顾荣成的过于自信,苏圣平总是习惯性的给他泼泼冷水。长江水师再不济,人家也是有百来艘大小战船,有一万多兵丁,有床弩等远距离攻击性武器。就算是为避免己方军士大量伤亡,小心一点也没什么不对。所以才会趁顾荣成自己夸奖长江水师巡查报讯制度,又出言敲打一下。 温州城中,水师突如其来的警讯让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就连蒋子明都惊动了。不一会,老监正、蒋子明、温州知府、防御使等人纷纷来到城墙上头,眺望远处海面。城墙上,防御使衙门的官兵也都在紧急布防。 温州城的结构和泉州府城颇为相似,南门外就是海港,自发形成了个小镇,这些年屡屡被海盗袭扰,小镇房屋受损严重。长江水师到来后,温州知府衙门强征了一片商户的仓房作为水师在陆上的驻扎地。 此时,站在城墙上还能清楚的看到仓房内三三两两的水师军将匆忙跑向港口。港口的战船边上,有些早就到达的水师将领,正在叫骂着晚来的士兵,而上了船的士兵都在紧张的查看着什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在老监正这些人看来,水师官兵似乎应对警讯颇有章法。但是在蒋子明看来,水师军将不免表现的些慌乱,没有官军应有的那份从容。 这时,谷天宇正匆忙从城中往外赶,来的路上已经知晓前方燃起三束浓烟。到了城门处,得知老监正他们在城墙上,急忙上去拜见。 顾不上见礼,老监正就询问道:“谷将军,情况如何?” 谷天宇禀报道:“前方巡防发现有船队前来,约有五十艘战船,距离尚有五十里。水师已开始布防,准备出击。” 温州知府开口问道:“会不会是海盗来袭?” 谷天宇倒是不知道这个情形,只能答道:“暂时还未查清。” 蒋子明却插话道:“不会是海盗。” 谷天宇眉头一皱,道:“蒋将军为何如此笃定对方不是海盗?” 蒋子明道:“东南沿海的海盗早已被苏圣平剿灭一空,除了外逃的王隆涛,不会再有这么大股的海盗。而王隆涛正在北边,怎会来到温州。我看正是苏圣平的海军来袭。” 众人想想也是,老监正就开口道:“子明将军说的有理,谷将军赶紧前去指挥应敌吧!” 谷天宇一想也是,不管是海盗,还是苏圣平的海军,既然对方赶来,就让他们尝尝水师的厉害就是,笑道:“诸位放心,那贼子来的正好,老夫这就指挥水师给他迎头痛击,灭了他的威风,省得我们去找。诸位准备等着给老夫庆功吧!”说完就匆匆赶往海港。原本蒋子明还想劝谷天宇切勿小看苏圣平,见谷天宇志得意满的样子,只能闭上嘴巴。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准备,长江水师战船陆续驶离海港,此时站在城墙上,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北部海军的船队了。 温州港西南十里海面上,长江水师战船驶离港口后,以谷天宇的战船为中心,其余战船有规律的四散分布策应的阵势,快速向对面北部海军的船队推进。 谷天宇手下一名心腹将领道:“将军,对方来势汹汹,我们是不是要做好防守准备?” 谷天宇哼的一声,道:“我们战船比他们多,龟缩在后岂不让人笑话。再者,水战切忌被动挨打,只有主动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快去准备,先用床弩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北部海军这边,一开始是以顾荣成的战船为中心,呈人字形向前推进,待到距离靠近后,这艘战船就放慢速度,两侧的战船分成四个纵队,每队约十艘船,快速向东北方向驶去。另有十余艘战船作为预备队使用,降低速度朝对方船队靠近。 看着战船向前驶去,苏圣平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看来把虎蹲炮拆掉,急切了点。” 顾荣成撇撇嘴,道:“谁不晓得,每个人的心里,只有陆军才叫军队,什么都是优先供应他们。我们海军则是后娘养的,人家不要了才能给我们。”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顾师长用不着阴阳怪气的说话。别人怎么认为我不知道,但是在我看来,海军也是国民军的一部分,和陆军没有轻重之分,我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你不否认吧?” 顾荣成知道这是实情,苏圣平也没等他回答,就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实际上我更看重海军。在我看来,陆军只能争霸这块大陆,而海军才能真正的称霸天下。这次战后,你就要专门训练一个兵种,我称之为海军陆战队,到时海陆都能作战,你就知道威力了。” 顾荣成听了,不懂这争霸这块大陆和争霸天下有什么区别,只是听说要练兵,自己的实力又要增大了,心里当然乐得很,嘴上说着:“那属下就等着了。” 顾荣成嘴上说着话,不过眼里却是始终关注着对面长江水师战船的变化。见己方的阵型已变,对方阵型却毫无变化,道:“那谷天宇莫非以为这大海和内陆的江、湖一样不成。我看他到时怎么应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苏圣平,幽幽的说道:“早就说过不让您上船,否则等下我就能指挥这艘大船直捣黄龙,把那谷天宇给你抓来。” 苏圣平咧嘴一笑,道:“顾荣成,我最后命令你一次,你该怎么指挥就怎么指挥,不要顾忌我在船上,否则我将怀疑你的指挥才能,立即解除你的指挥权。” 顾荣成不满的达了声“是”,心里却想到:如果不是大局已定,你以为其他人就敢不顾忌你在船上? 这时,战船上的了望兵高声禀报道:“对方前排战船,准备发射床弩。” 顾荣成眉头一皱,这东西只要不被射中,倒也不算大事,至于船帆和军士个人只能看运气了,道:“击鼓吹号,注意防护,继续前进。” 顾荣成觉得单纯的号音,想要让军士记住复杂的指令显然不大现实,他就在海军利用传统的鼓点和军号号音重新编制了一些命令。作战当中的命令无非是前进、停止、后退、进攻、防守几大类,再在这几大类下划分,比如以什么样的速度前进,只要稍微一分就行了。这套办法倒是十分实用,军士们记起来很快,目前陆军也在准备推广。 随着两支船队的距离逐渐靠近,长江水师船队上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鼓声,随后战船上就射来一支支弩箭。北部海军战船上,因为事先就做好防护,所以伤亡不大,但船帆、个别军士还是受到了损伤,船队也为之一顿。 谷天宇等水师将领见到这一幕,纷纷说道:“一群土包子,没有床弩这等武器,还想打水战,这下被打蒙了吧!” 没等到他们笑完,北部海军的船队却开始加速往前,原本床弩就只能对四列纵队的第一艘船产生伤害,其余船只等于有了盾牌,只要第一艘船能抵抗住,后面的船只自然不会有事。 顾荣成哼的一声,道:“那群傻子,我是四列纵队前进,他们还不知道变阵包围,如此一来这床弩能带来多少伤害,等老子切割了他们之后,看他们嚣张到几时。” 苏圣平问顾荣成道:“你这样一来,我们的投石机岂不是也没用处了?” 顾荣成撇撇嘴,道:“用您的话说,在武器没有根本性变革的情况下,像床弩、虎蹲炮这种武器,在海战当中的作用十分有限。他们发射床弩看着漂亮,实际上对船只并不能造成多大损失,军士除非运气不好,或者一开始没有注意,否则损伤也不会太大。远远不如我们的手弩和手雷实用,否则我才不会同意把虎蹲炮拆掉。”苏圣平看了这老家伙一眼,心想老子忍了你,重重呼出一口气,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前面的战况。 此时,北部海军的船队和长江水师的船队相距只剩下两百米了。海军前进的过程中,对方又发射了六轮床弩。这是北部海军第一次这样被压着打,想想兄弟部队南部海军在南洋时的威风,现在只能被朝廷官军这样压着打,心中着实感到憋屈。 第455章 直接碾压 陆永所在的战船排在第一的位置,身为小队长更是顶在前头,此时正伏在盾牌后面,嘴里骂着娘。趁对面又发射完一轮床弩后,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对面战船上的情形已经清晰可见。己方的投石机已经准备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就会发射出去,也让对方尝尝被攻击的滋味。 长江水师的高老三和几位弟兄此时正在紧张的操作着床弩,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很快就会变成接舷战了。关键是对方的战船看起来十分结实,发射了这么多轮床弩后,船身上已经布满了弩箭。高老三操作床弩的时候,抬头看了眼对面,只见对方的战船船头巨大的撞角显得十分狰狞。船上的军士正跟他们一样在紧张的操作着什么。 老监正、蒋子明他们此时正在海港不远处看着海战战场,由于距离遥远看不清具体情形。只能听到水师这边不时的响起鼓声,然后发射床弩。却没见给对方造成多大损害。老监正不由的有些着急,道:“子明将军,你怎么看?” 蒋子明道:“属下对水战不熟悉,只能隐约猜出对方是想以四列纵队分割水师的船队。谷将军则是摆开阵型,先是以床弩攻击对方,然后等对方陷入重围后,再跳帮作战。” 老监正点点头,道:“我们的船更多,谷将军此法应是正道。” 蒋子明自己也不熟悉海战,只能点点头不再说话,却听到北部海军那边响起了三声鼓声,又响起了两声古怪的号音,紧接着前排的四艘战船就发射出几个黑点。 趁着水师在装备床弩之时,北部海军前排四艘战船船头上的十六架投石机齐射出十六枚圆铁球。铁球不像床弩的弩箭,射中之后就不再前进。重二十斤的铁球发射之后,砸中目标后,个别的还能继续滚动、跳跃,一下子就给水师战船上的军士、床弩造成了一定伤害。 紧接着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北部海军又发射了两轮铁球。这时长江水师的床弩又发射了一次弩箭,由于距离太近,给北部海军造成的伤害远大于前几轮。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高老三等人发射完床弩后,就赶紧退后,拿起弓箭,准备接近后射箭攻击对方。 海军这边,陆永高声提醒自己的队员,道:“准备好手弩和手雷。五十步内,对方会射箭,自己要做好防备。等到三十步的时候就发射手弩。船一靠近,立即投出手雷。” 陆永话音一落,对面船上就齐齐抛射出弓箭,海军这边有些军士运气不佳,防护没有做好,被弓箭射到,船上响起了一阵阵闷哼声。 陆永用盾牌防护着全身,还能不时抬头看着对面,心里默数着,四十五、四十、三十五、三十,然后大叫一声:射击。一时之间,船头位置的数十名军士纷纷站起来,稍一瞄准,就快速射出了弩箭。 水师战船上的兵丁没意识到一直被动挨打的海军竟然来这么一手,完全没有做好防护,而且距离过于靠近,对方射的又准,水师很多官兵纷纷被射中倒地。 高老三幸运的躲过一支朝他射来的弩箭,害怕的蹲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心里暗骂对方真他妈狡猾。突然间,一阵猛烈的撞击声传来,饶是他蹲在地上,也被猛烈的撞击带的摔在了地上,耳边传来了阵阵呼喊声。 然后对面又扔过来一颗颗黑乎乎还在冒烟的东西,高老三还好奇的看着这个东西,几息之后,嘭、嘭、嘭的响声四起,高老三只看到眼前一阵亮光,紧接着自己身上似乎被无数的弩箭射中,却又没有什么痛感。 突然传来的阵阵爆炸声,让位于后军中央的谷天宇等人吓了一跳,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站在船上一看,只见对方的战船撞过来后,竟然还能继续推动着水师的战船往前推进。 谷天宇见水师前军两侧已经被突开四个口子,对方的战船横冲直撞的冲进阵中。料想当中的陷敌于重围之中,聚而歼之的战略貌似成功了。可似乎又有什么不对,怎么只见己方的船只乱作一团,纷纷躲避对方的船只。 谷天宇也不知对方使的什么妖术,那一声声闷雷似的声响又是怎么回事,此时唯有奋力拼杀才是,就高声对自己的心腹叫道:“立即传令,包围对方的战船,跳帮作战。” 随着水师指挥命令下达,原本因为惧怕爆炸声响的水师战船,不得不向海军战船合围。此时海军四列纵队已经完全突入水师阵中,所有军士都躲避在船舷两侧,用手弩和对方互射。等到水师战船靠近,又纷纷扔出手雷,导致水师军将伤亡严重。 陆永所在的战船此时已经突进到水师的后军,由于两军的战船挤在一起,水师一时不敢发生床弩,却给了海军战船突进的机会。而且他们不用顾忌会打到自己人,先是投石机发射,稍一靠近又是手弩,等到穿越对方船队时,军士齐齐扔出手雷,一下子就给对方造成极大的伤亡。 前方的战船突进,后方水师战船合围倒是给海军的战船造成了麻烦,四列纵队共有十五艘战船被围住,一时间无法前进。水师的兵丁此时倒也从被轰炸中反应过来,纷纷搭钩逼近海军战船,接着士兵跳过战船,开展接舷战。一时杀喊声震天,鲜血染红了海军战船上的甲板。 好在近战当中,海军板甲防护得当,还有手弩兵、长枪兵、长刀兵等兵器经过长期训练,配合十分默契,远不是军纪败坏不堪的水师兵丁可比。水师兵丁一开始的勇气被海军军士摧毁之后,再也没有胆量敢跳帮作战了,使得上船的水师兵丁被斩杀殆尽。 原本谷天宇见对方陷入前军重围,己方士兵也上了对方战船了,又把目光转向继续突进的海军战船。忽然意识到了问题,一阵心慌的传令道:“快,快,快传令无论如何要堵住敌船。” 他终于意识到不妙了,如果被海军战船突破后,对方可以掉头,可自己这边的战船挤在一起,前军还好说能够向前突进,可后军调头困难,又无路可去,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可不等他传令下达,向前突进的三列纵队,除了其中一列被堵住之外,另外三列已经突进到水师后军的背面。紧接着,海军战船纷纷进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自己处于上风的位置,而且可以从后面攻击对方的船队。这一变化不仅严重影响了水师的士气,而且造成水师船队陷入了混乱。 水师后军中央的船只无路可去,又面临海军投石机、手弩、手雷的攻击。等两侧的战船想要反过来再次包围海军战船时,海军战船已经跟来时一样,一路轰杀进水师的阵型当中。只是这一次不像刚才那样急着“赶路”,而是有条不紊的进攻两侧的战船。 离战场约一里左右的预备队上,顾荣成看到己方的战船已经完成了转向,这会真顾不上苏圣平在船上了,立即下令预备队的十余艘船分成三列,以大船为中心,急速向对方中军杀去。 谷天宇见后军已经完全陷入了混乱,前军战船也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已是肝胆欲裂。等手下提醒敌军杀向中军时,竟是一副目光呆滞的模样了。 战场上,完全陷入了混战,前后两路海军凭借近战利器和相对较好的纵队阵型,已经形成了压倒性优势,位于两侧的水师战船看到大势不妙已经纷纷逃窜。 陆上观战的老监正等人,见对方突破己方阵型之后,转向压着自己的战船打,就知道情况不妙了,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等看到两侧战船开始往外逃窜之后,已知败局已定,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不知该怎么办。长江水师一百多艘战船,上万名官兵,从中午开始,这天还没黑,就被人家击败了? 还是蒋子明比较镇定,道:“监正大人,情况如何还得再看。如今最重要的是要防备对方趁机登陆,袭扰温州府城。” 温州知府急着说道:“对,对,赶紧吩咐防御使大人应对。” 蒋子明没有理会他,继续朝老监正道:“属下请监正允许,城外的新军五千将士协防温州城。” 老监正嘴唇干裂,双手微抖,他也知道温州防御使衙门的官兵不足为凭,也就蒋子明的新军还能作为依靠,点点头,道:“子明将军快去调新军前来。” 边上的温州防御使听了却老大不痛快,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地盘,老监正这显然是不放心自己。没想到老监正继续说道:“我以监军使的身份下令,温州府城防御交给新军,由蒋子明将军全权负责。” 温州防御是一听这等于剥夺了自己的权力,虽说可以免除后续可能存在的丢城失地的责任,可这面子上总过不去,正想开口反驳什么,老监正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道:“事出紧急,先不管朝廷体制了,杂家这就向江宁发报,请陛下下旨。” 蒋子明见再无人反对,这才躬身领命道:“属下领命。” 第456章 战而胜之 就在老监正他们预备着后续的事务时,谷天宇眼见对面驶来十余艘战船,尤其是居中那艘战船,比以往看到的任何战船都大。船队高速朝自己所在驶来,前面的战船已经发现不妙,纷纷开始躲避。导致自己的旗舰,反倒成了对方的目标。 手下几个心腹同样见到这一幕,不由的高声叫着:“将军,快走,前面的弟兄挡不住那艘大船。” 谷天宇还想假装一下,边上的心腹心领神会,立马转身去朝驾船的船员下令。可如今后退不得,前进不得,只能朝两边突围,再稍微一看,东边的战船已经杀成一团,只有西边敌方两列纵队还没连接汇合,中间还有一些空当,正好可以杀出去。 陆永他们所在的船只调头杀进水师阵中后,被水师的战船堵住,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他手中的盾牌早就丢掉,手里拿着长枪,带着自己的小队跳上水师的一艘战船,奋力拼杀。 奋战到此时,陆永的小队也死了三个军士,但弟兄们的士气却更加高昂。陆永作为小队长,持枪冲在前头,快步朝迎面而来的一个水师兵丁就是一枪,长枪刺穿水师兵丁的护甲,透肉而入,当场就把那兵丁刺死,可陆永的长枪也被那兵丁双手死死抓住,一时竟没有抽回。 此时,那名被刺死的水师兵丁边上,另外一个同样持枪的兵丁见状,呼喝一声,平举着长枪朝陆永胸前刺来。陆永原本想侧身躲过这一枪,没想到这边另有一名持刀的兵丁已举起长刀朝他砍来。一瞬间,陆永心想此命休矣。 好在他们小队的其他军士此时已经杀到他身边,一名同样持枪的军士用手中长枪格挡了一下那名水师兵丁的长枪,让他一枪刺空。另外一名持刀军士则是横刀挡住对方索命的一刀,这才让陆永躲过一劫。 陆永趁着战友的相助,顾不得抽回自己的长枪,朝后退了两步,把空间留给自己的战友。两名战友也没让他失望,就在他退后的瞬间,分别杀死了两名水师兵丁。 死里逃生的陆永这才上前两步抽回自己的长枪,朝两个战友高声说道:“战后请你俩喝最好的南风酒。” 那两名救了自己队长的军士,纷纷咧嘴一笑,其中一个笑道:“队长,怕是要把你的老婆本给喝光。”队中都知道陆永一心想要存钱买房娶媳妇,平常显得有点抠,不时拿这事开他玩笑。 陆永抹了一把脸,笑着说:“捞条大鱼,战后就有重赏,还怕不够你们喝的?走,跟我上。”说完又带着自己小队继续拼杀。 谷天宇的逃跑对水师来说是一场灾难,也是压倒水师大多数官将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旗舰所到之处,战船更是挤作一团,反倒让他无法快速离开。 顾荣成指挥着大船快速前进,待到冲进水师阵中时,完全已是一边倒的屠杀了。见着十几艘生力军到达战场,所到之处水师官将不是反抗之中被杀,就是赶紧丢掉兵器跪地投降。很快这股投降的浪潮就由中间往两边扩散。 顾荣成看着不远处的水师旗舰,握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可别让那龟孙逃了。” 苏圣平对于这时候打仗俘虏对方将领这事十分不感冒,消灭了对方的有生力量不比别的要好。不过,此时胜局已定,他也懒得跟顾荣成计较,干脆就不搭理他。 这时边上的武平举着望远镜,看向谷天宇旗舰逃跑的方向,大声道:“快看,我们一艘战船堵上了。” 陆永他们和其他小队一起清剿了那艘战船的水师兵丁,就立马返回自己的战船,战船管带顾不得弟兄们已疲累不堪,看着不远处拼命逃窜过来的水师旗舰,朝负责驾船的军士,大声叫道:“水猴子,看到那艘船了吗?” 谷天宇的旗舰很是明显,怎么会看不到,水猴子朝管带点点头,道:“看到了。” 管带问道:“能撞上嘛?” 水猴子看了下距离,估算着道:“能!” 管带嘿嘿一笑,道:“好,撞上了,老子请你去春雨楼爽快,快开船。”春雨楼是泉州府城有名的一家妓院,当然价钱也不是一般的贵,海军那些孤身的军士,以往在海上训练两个月后,回到府城领到军饷,就纷纷往妓院里去消遣,不过对于春雨楼这种地方也只是敢想想,所以管带这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水猴子嘿嘿一笑,他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不过转过身去指挥手下开船时,一副精悍的样子,浑然像是换了个人。 谷天宇见败局已定,只能任由心腹指挥旗舰快速逃离,无奈船速不快。好在中间的空当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驾船的水手倒也厉害,辗转腾挪间竟也还能的一路前行。 短短两个时辰,长江水师就兵败如山倒,谷天宇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么大的失败,是阵型不对?还是对方的船更好?亦或是那古怪的爆炸声?或是军将作战不利?貌似这些原因都有。谷天宇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船舱里,心想着回去之后该如何应对朝廷的责难和同僚的攻击。 突然,旗舰外传来大声的呼喊声,敌军竟有一艘船飞快斜向驶来,很有可能撞上旗舰。这会旗舰上所有人巴不得赶紧逃走,都在催促驾船的水手赶紧离开。 可是,刚才旗舰光顾着逃跑,只能转向腾挪,给了海军战船时间。而且旗舰逃跑,导致水师战船纷纷放弃抵抗,给了海军战船快速斜杀上去的空间。此时他们拉满风帆,又是顺风而下,等旗舰发现他们的意图时,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旗舰上的水师官兵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战斗的意志,竟然没有攻击海军战船,反倒是给了海军战船投石机发射的机会。等到两船要靠近时,海军战船上的军士还能射击手弩和丢出手雷,又给水师旗舰上的官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水师旗舰的后部被海军战船的撞角撞个正着,两艘船上的人一时都站不稳,纷纷倒地。不同的是,海军军士倒地后立马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跳过旗舰,一路上或是射击手弩,或是枪刺刀砍的击杀水师官兵。而水师官兵则是个个慌不择路的四处奔逃,好些个纷纷跳下海面,妄图游水逃生。和水师其他战船上的兵丁相比,这旗舰上的官军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反倒成了最容易打败的一艘船。 陆永犹如战神附体,完全不知疲倦的和战友一起奋力向前冲杀。连着冲破三层阻碍后,在一处宽大的舱房里,看到了面如死灰的谷天宇和他几个亲兵,几个亲兵正握着长刀,将谷天宇围在身后。 单看这艘船陆永就知道前面那个被围着的老头是个大官,此时他已经杀红了眼,和身边的战友对视一眼,小队仅剩的七个人四散开来,慢慢的围上去,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没想到这个时候,谷天宇开口了,说道:“慢着,我是朝廷长江水师副统领谷天宇,你们谁是带头的,我向你们首领投降。” 陆永就是这个小队带头,听到谷天宇这么一说,他还是懂得长江水师副统领是什么官的,不过还是小心的说道:“先让你们的人放下武器。” 谷天宇轻呼口气,朝身边的亲兵说道:“罢了,投降吧!”那些亲兵早就想要投降了,这时听谷天宇开口,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陆永这才和两个军士慢慢走上前去,把谷天宇和他的几个亲兵绑起来,押出了了舱房。 把谷天宇押出舱房后,陆永他们纷纷高举武器大声叫喊着:“敌将被抓了,敌将被抓了......” 陆永所在战船上的管带看到陆永他们抓到了谷天宇,哈哈大笑,战船上的军士也都欢呼起来。而零星反抗的水师官兵一看谷天宇被抓,顿时一口气就泄掉了,纷纷丢掉手中的武器投降。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除了还有希望逃走的水师战船,再无水师军将反抗,纷纷向北部海军投降。部分海军战船开始分散出击那些逃跑的水师战船。可惜夜幕降临,海军将士们奋战一个下午也都比较疲累,只能就此作罢,然后趁夜押送着水师战船向温州海港前进。 据统计,北部海军这一战俘获长江水师各式战船六十七艘,俘获水师军将共计四千七百余人。己方共有四百五十七人身亡,六百多人不同程度受伤,彻底损毁战船四艘,另有二十七艘战船不同程度受损。 如今,海军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由最后参战的十几艘战船负责看管俘虏和战船,海军军士纷纷躺倒在船上休息。好在此时后面物流行和东洋商社的补给船队已经到达,医护、饭食都得到了有效保障。 虽说战后十分辛苦,但是成军以来第一次经历这么辛苦的作战,海军军士都十分兴奋。甚至医护兵在给受伤的军士包扎时,还能有说有笑的。苏圣平和顾荣成巡视时,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就放心许多。 第457章 新式武器 和北部海军洋溢着战后的欢笑不同,温州城内一片愁云惨淡。长江水师这一战等于全军覆没,逃跑的水师战船竟然只有四艘返回温州港,其余的都不知所踪。老监正、知府、防御使、通判等一众官员正在等着蒋子明到来,商讨应对之策。 蒋子明已将新军调入城中,安排好防务之后,就带着肖平和任青山往府衙赶来。三人并骑在马上,速度并不快,肖平说道:“将军,长江水师那一百多艘船,就这样摧枯拉朽被打败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们已经收到长江水师几近全军覆没的消息,肖平和任青山没有现场看到,蒋子明虽说后段时间不在了,但战局前半段看的清楚,此时点点头,道:“谷天宇将军应该也被俘了。” 任青山疑惑的问道:“将军,这水战咱们都不懂。可万变不离其宗,打仗都是那么一回事。您说是敌方太厉害,还是长江水师太菜了?” 蒋子明道:“水师战船、兵力多于对方,布好阵势等对方陷入重围,聚而歼之,对方前进之时也用床弩攻击。谷将军这样布阵看似没有什么问题,然则他却犯了个大错。犹如陆上对阵,我方摆好阵势,对方利用优势骑兵,凿穿我方军阵,反过来围攻我方,此时我方阵型打乱,又两面受敌,焉能不败。” 肖平听了点头道:“将军所说不错,但问题是敌方得有那个实力凿穿我方军阵,还能迅速调头攻击我方才行。” 任青山补充道:“没错,既然水师的战船比他们多,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对方杀穿?” 蒋子明摇摇头,道:“水战和陆战毕竟不同,我只知道战况,却不知晓其中奥妙,但我想对方那种可以发出巨响的武器是关键。一开始水师军将还能防御住对方的攻击,可敌方战船突进水师阵中后,纷纷发出巨响,然后水师战船就纷纷躲避,敌方战船才能轻易的突破水师的阵型。” 肖平和任青山纷纷无语,他们还没见到水师逃回来的军将,自然无法晓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肖平却问道:“对方是苏圣平的海军?” 蒋子明点点头,道:“除了苏圣平还能有谁?要是海盗有这样的实力,哪会被苏圣平打的满地跑。” 任青山却笑道:“那厮水战有一套,不知道陆战几何?” 蒋子明抿嘴不语,肖平却说道:“管他如何,不信他那民团能是我们新军的对手。” 蒋子明立马制止道:“你们不知道他,谷将军败得这么快,也有轻敌的原因在内。苏圣平几个月时间,就能用一支民团,屡屡以少胜多打败海盗,绝非泛泛之辈,否则他凭什么举旗造反?” 任青山摇摇头,叹道:“这海盗未止,最能打海盗的苏圣平却又举旗造反,真是麻烦啊!” 蒋子明道:“如此正是我辈武人建功立业的好时机。”眼见府衙到了,也就不再说话,翻身下马直入府衙。 老监正他们已经等候蒋子明多时,见他进来,顾不得其他,赶紧问道:“子明将军,防卫布置的如何了?” 蒋子明倒是谨守礼仪,躬身答道:“监正大人,府城防卫已布置好了。不过敌军似无登陆之意。”老监正他们听了蒋子明的话,齐齐松了口气。 蒋子明问道:“敌方是苏圣平?” 老监正脸色一变,道:“除了那贼子还能是谁。” 蒋子明又问:“谷将军如何了?” 老监正哼的一声,道:“投降了。” 蒋子明道:“有多少水师军士逃回来?” 温州防御使答道:“按说有几十艘船逃掉,可能是敌军的战船停靠在港口边,他们不敢返回,逃回城内的水师官兵只有三百多人。” 蒋子明哦的一声,道:“正好,本将有一事想要问问他们。” 老监正疑惑的看着蒋子明,问到:“子明将军有何事不明?” 蒋子明答道:“属下觉得谷将军败得颇为蹊跷,可能和敌军那种能发出巨响的武器有关系。此事不搞明白,后面的仗不好打。” 老监正听蒋子明这么说,立马来了精神,谷天宇败得太快了,他正愁着怎么给江宁报讯。虽说他只是监军,但这兵败神速,谷天宇又被俘虏了,皇帝有气没处撒的话,自己也是要遭殃的。现在蒋子明说谷天宇败的蹊跷,如果能找到原因,也好跟江宁交代。赶紧让蒋子明去询问逃回来的水师军将。 “那东西圆圆的,还会冒烟。” “都是用手扔过来的,到甲板上滚了几圈,就爆了,边上的人都死了。” “我看到离那东西近的,浑身都是铁片、铁珠。” “船上的木板上也都是。” ...... 蒋子明、任青山、肖平神情凝重的走出水师营地,从水师兵丁惊恐的眼神和描述来看,这种以往未出现过的武器,威力十分惊人,而且目前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滞。 任青山一向比较沉稳,想了一下,道:“将军,我觉得战场上,武器只是其中一方面,还要看天时、地利、士气、军略。” 肖平也附和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会炸雷的武器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蒋子明和任青山听肖平这么说,都停了下来看向他,搞得肖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位别这么看着我啊!” 任青山却是急道:“看你这老粗干嘛,还不快说什么缺点。” 肖平咧嘴一笑,道:“按照水师那些官兵的描述我发现了两点。一是那东西都是军士徒手扔出来的,那就决定了扔不远,只能短程攻击。这也跟将军描述的,水师和他们作战过程中,一开始是水师通过射击床弩和弓箭压着他们打。二是他们跳上水师的战船后,就不能使用那种武器了,显然是那种武器近距离内,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他们自己也不能幸免。那么问题就来了,假设是在陆上作战,我们用骑兵冲击,那东西太远了扔不过来,太近了骑兵很快就能冲进他们阵中,他们扔出来不是变成杀自己人了嘛?所以,对阵当中其实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只要我们的骑兵冲阵成功,那他们还不是任我们宰割。” 蒋子明还在想肖平的话,任青山就笑着说道:“老肖,行啊,说的很有道理。刚刚老子被吓得不轻,你这么一说心里就敞亮了。” 蒋子明却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第一,通过器械把那东西扔出来并不难,你们忘了我说的对方在船上都安装了小型的投石机,难道就不能用来投掷铁球?难点应该是如何把握好时间,我想这点苏圣平早就做好准备。” “第二,你们虽然没有看到两军交战,可从那些水师官兵的描述来看,也不能说水师就一无是处,只是没有韧性,一开始压着他们打的时候还像回事,可被人家一反击就原形毕露,败还是主要败在后期的接舷跳帮战中。可为什么苏圣平的海军人少、船少,不仅敢于直接冲阵,在一开始被水师压着打后,却还始终保持着斗志,直到取得大胜?就这一点,也不能小看他们的军士。而且,海军的成军时间晚于他的民团,海军也没传出打过什么大仗。反倒是他的民团成立这么多年以来,一路打海盗,从来没有败绩。” “第三,你们怎么知道苏圣平没有骑兵,怎么知道他没有克制骑兵的方法?当初江宁初见,我只当他是一个有才华的书生,将军得他相赠望远镜,却不够重视。现在我才想起来,这东西别的不说,我们老远看不清海上的战况,苏圣平只要远远的举起望远镜,就能看清战况,随时指挥部队作战。徐州再见,他就因为抗击海盗给了我惊喜,还跟我谈论了好久的练兵之道,你们不晓得,我正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改变了新军的训练方法,调整了武器配备。甚至还是因为他,新军才有足够的军饷,你们才能吃饱喝足,专心训练。上次再见时,他就已经开始预备抗击元朝南侵了,甚至不惜为此忍受我的敲诈。” 这是蒋子明第一次跟手下说自己和苏圣平的几次交往,两人不由听得有些入神。肖平是平民出身,本来就有点仇视官府的心态,这会听蒋子明说的话,不由的说道:“将军,按你这么说,这苏圣平对我新军还有恩情,与您更是多次相交,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从您话中,苏圣平似乎认定元朝会南侵,一心想要抵抗啊!”任青山倒是对蒋子明所说的新军因为苏圣平才能发军饷、吃饱饭这事比较感兴趣,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好直接开口问,只是存了心思。 蒋子明呼出一口气,叹道:“以前还觉着元朝的事是苏圣平的托词,不过从去年的事情来看,苏圣平所言非虚啊!和这样的人对阵,既是幸事也是憾事,希望接下来这一仗他能给我惊喜。” 任青山急着问道:“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蒋子明道:“先守好府城,等北边来信。”说完大步离开,留下任青山和肖平面面相觑。 第458章 斥候之战(上) 三日上午,除了封锁温州港口的海军战船外,一大早其余战船就沿着海岸线往南,在温州府瑞安县金乡登陆。此地是瑞安的一处海港,距离温州港也就半个时辰时间,水深和港口正好足够战船停靠,也有足够的地方可以搭建营寨,是参谋部早就选好的登陆和安营扎寨的地方。 水师被俘虏的军将,这会都成了苦力,在海军军士、物流行伙计的监视和指挥下,搬运物资、砍伐树木、搭建营寨。与此同时,在宝北府海港,国民军陆军军士正在整齐有序的登船,准备乘船前往温州。 看到海军大量撤离海港,温州府城众人也都松了口气,但又探查到海军在金乡登陆,赶紧又聚集在府衙议事。 老监正已向江宁发出奏章,禀报了长江水师战败的消息,虽说有新式武器这一托词,应能免了众人的责任,但更想有战胜的消息发往江宁,方才抵消水师战败之责。所以府衙议事时,众人纷纷要求蒋子明趁国民军立足未稳的时候,对金乡发动攻击。 蒋子明深知政治和军事的关系,在二十七日见过老监正后,就给孙思源写了信,询问孙思源关于东南党、定边军对苏圣平造反一事的态度,目前尚未收到回信。再有就是他想知道苏圣平是否调动苏北的骑兵部队南下,加上他还对手雷新式武器有些吃不准,就以没有水师策应、温州府城危急、敌情不明为由,拒绝立即出战,老监正等人亦是无法。 与此同时,福建巡抚衙门、防御使衙门明确苏圣平已经造反,终于做出反应。决定立即调派防御使衙门下属五千兵力南下,准备汇合莆田防御使衙门的官军,一旦接到江宁正式的出兵旨意后,南下泉州征剿苏圣平。 四日下午,国民军陆军部队陆续到达金乡,营寨建设速度加快,至七日时,营寨基本建设完成,海军和物流行的船只开始押送水师俘虏往返宝北。 江宁收到长江水师战败的消息,一时间朝野震惊,皇帝勃然大怒,将谷天宇一家下狱,但又无法另外调派水师南下,只能把希望寄托于陆上军队,又分别给蒋子明和福建防御使都下了全力征剿的旨意。同时,皇帝亦是给朱轩下旨,要求他调派驻守龙岩的军队南下泉州,和福建防御使衙门的军队夹击泉州。 就在江宁给朱轩和福建防御使发出圣旨的时候,蒋子明终于收到孙思源送来的信件。 信中孙思源明确了东南党、定边军以及朝野其他势力对苏圣平的造反一事的态度。 东南党只当是内乱,巴不得赶紧处理掉,让老巢恢复安稳。朝野其他势力虽然准备看东南党人的好戏,但对于造反这种危及整个统治阶层的事情,还是持反对态度的。至于定边军,原本鉴于新军那边和苏圣平良好的合作关系,并不反感这个人,可东南乱了必然危及定边军和新军的军饷来源,新军又被皇帝提前调派南下,加上元朝因为代金券一事,已有南侵的动议了,新军还是要尽早结束东南这边的事情,返回苏北防备元朝。此外,孙思源还确认苏北基地那边没有异动,物流行和新军的生意还是照常往来。 收到孙思源的信后,因为对手雷还不放心,蒋子明还是没有完全下定决心和苏圣平打一仗。但这个时候,台州那边传来消息。新军前往台州的两营军队无法按期南下了,原因是舟山那边出现了大股的不明军事力量,已有进攻台州府城的意图,两营军队被拖在台州府了。 蒋子明顿时就明白了,这必然是苏圣平的手段。可也因为如此,蒋子明才暗暗准备和苏圣平打一场,否则长期耗下去也不是一回事,朝廷给的压力也很大。 从九日开始,原本一直驻守在温州府城的新军终于开始有所动作,不时有小股斥候出城,往金乡方向行动,查看从金乡到温州府城的地形、地势,并和军情部的队员开始有了接触战。 金乡国民军营寨中,指挥部内,众人正在商议新军突然出现的变化。 周大新禀报道:“昨天夜里,侦查员查探到的敌军斥候共有五批,最近一批五人距离我军大营只三十里。是否有遗落,目前尚未得知。” 金虎面无表情的说道:“其实无所谓,他们不可能出兵偷袭,我军也无法偷袭府城。浙南山多,没有合适的地形供骑兵冲锋的话,蒋子明必然不会出战。而想要堂堂正正列阵作战,只有两个地点,要么是府城西门前,要么是龙登台附近。情报部的队员只要防住别让对方搞破坏就行了。” 武平是参谋,具体负责整个战局的推演和军事布置,此时开口道:“金师长说的没错。目前的态势总体上对我军有利,蒋子明当初没有第一时间派兵袭扰我们安营扎寨,显然是有所顾虑。我军在此没有粮草后路安危,对方可不行。他们是朝廷寄予厚望的军队,面对我们却丝毫无所作为,恐怕无法向朝廷交代。前些日子,蒋子明毫无动作,昨天才开始大量派出斥候,显然是收到了旨意或者什么消息。如果长途奔袭前往府城作战,对我军大不利。让他们攻到我军大寨前,我们也不容许。因此,参谋部认为,除非发生特殊情况,否则我们的战场应该是在龙登台附近。这也跟我们以实战锻炼队伍的目标吻合。” 苏圣平点点头,问道:“参谋部有没有就此制定详细的计划?” 武平答道:“已经制定完成,如果蒋子明不是吃昏头了,选择的战场也会是那里。至于战事何时会发生,还要再确认。”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原本可以慢慢拖着,让他们来打我们的营寨,这样的话我们的伤亡肯定会小很多。但是国民军成军以来,还没有和新军这样的正规军队作战过,可谓是机会难得。所以,只要确认对方想要攻打我们,我们就和他们来一次列阵之战,考验一下我们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测试一下虎蹲炮陆战的威力,积累日后和元人作战的经验。”“蒋子明肯定想不到我们的目的,他现在派斥候侦查,显然是存了打到我们这里来的想法。至于为何前些日子没有动作,这些日子才动,应该是江宁或者福建那边有变故了。这些事情你们不用管,只要等着蒋子明前来,然后打败他就行了。” “当然,虽说我们的目的是如此,但也不能让蒋子明太安心了,侦查部的弟兄们要给对方的斥候一个下马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首先,不能让新军的斥候过了龙登台探查。其次,我们暂时也不要过龙登台。再者,不能掉以轻心,日后元人的斥候更加厉害,这也是一次难得锻炼机会,平常训练千百遍,远不如实战几次。” 周大新是军情负责人,站起来领命道:“请司令放心,宝北师军情部十个队已经撒出网去了,先把他们赶回温州府城。” 温州府城来往金乡只有一条官道,官道两侧是连片的丘陵,直至沿海一处一片开阔地。三面沿海,面海的一处山上,当地居民修筑了一处亭子,传说曾经有海商看到海龙上岸在此驻足,因此得名龙登台。 龙登台和两侧丘陵围住的这片开阔地,由于地势原因,这里不适合农耕,而且是官道必经之路,就成了参谋部选定的战场。 蒋子明有心要和苏圣平打一场之后,必然要察看温州附近的地形,尤其是往金乡一线。可惜温州当地的地图远不能满足军事作战所需,因此派出斥候探查地形,并且趁机了解一下苏圣平的军力,这本是应有之举。 没想到接下来的斥候之战却给蒋子明当头一棒,九日派出去的五个斥候小队,五十人最后只回来了十八人,要不是最后俘虏了国民军军情部一名队员,他们还不知道国民军有这么一个强悍的部门。 温州府城蒋子明临时住所内,蒋子明、任青山和肖平看着桌上的东西,三人久久不能说话。桌上摆放的是新军斥候俘虏的宝北师侦查部一名队员的装备:墨绿色的军装,极适合在山地里隐蔽;墨绿色的圆头盔,据说还可以用来煮饭;一把精巧的手弩,力道十分强劲,弩箭两排共二十根;一把精钢制成的精巧匕首,一把约五寸长的腰刀,不仅做工精美,而且都有了点削铁如泥的意思了;一个用铁皮箍起来的圆壶,直接插放在军服外侧的一个口子里,显然是用来喝水的,灵巧的是壶嘴上有一根伸缩棒,用嘴一吸就能喝水,不仅比新军那种水壶便于携带,潜伏时喝水也十分方便;一包像是米粉制成的食品,里面分成七小包,每一包还有酱料、鱼干,据俘虏交代,不仅可以干吃,还可以用来烧煮;此外,竟然还有火柴这等时鲜的“奢侈品”,还有明显是药物的“小急救包”。 俘虏已经审问过了,蒋子明他们已经知道这只是最普通的一名什么侦查员的装备,如果是队长的话还有望远镜、制图用的“炭笔”、传递情报用的“密封丸”等。 新军和人家比起来,普通的军服,普通的弓箭和腰刀,外出探查时哪还有什么补给,就给点干粮。国民军的斥候装备精良不说,竟然还能是写字、制图,要知道能描述清楚探查到的情形就是一个优秀的斥候了。 第459章 斥候之战(中) 任青山摇头苦笑道:“将军,怎么看起来人家才是官军,我们是土包子啊!” 肖平拿起桌上的东西,疑惑的问道:“这些东西一看就值不少钱,那苏圣平能给每个斥候都这么好的装备?” 蒋子明答道:“千真万确,都是从抓到的那侦查员身上搜到的,你让我变这些东西出来我也变不出来。” 任青山和肖平纷纷摇头苦笑,蒋子明却说道:“装备有好坏,这一点我还不太担心。你们没了解审问的情形,如果知道了,那才会惊讶。” 不顾两人的疑惑,蒋子明问道:“青山,你是何时识字?又识多少字?” 任青山是农家子弟,以前哪有机会读书识字,叹道:“将军,我是加入定边军后得将军相教才识字的,至于识多少还真没数过,只是勉强能看懂军报。” 蒋子明摇头呵呵一笑,道:“那你们可知那侦查员识字几何?不瞒你们说,如果不是他自己交代,我还以为他是个读书人?” 任青山和肖平对视一眼,道:“将军,你这不是开玩笑?大头兵有几人能识字的?” 蒋子明道:“不信你们等会自己就可以去问。不仅如此,他只是普通水平,据说军中每天都要安排时间用来读书识字。还有让你们更惊讶的是,你们看看桌上那张纸。” 任青山和肖平一开始没注意,看到桌上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掀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幅地图,是温州府城到龙登台的地图,上面还有一些地形的描述。而且比温州知府衙门、新军斥候探查回去的地图清晰明确的多。 蒋子明不顾两人的诧异,道:“那侦查员扛不住审问,把自己知道的情形说了一些。我起初不相信,现场让他制图,当然条件是答应他只画到龙登台,这是他在审问室里现场画的。你们看到了,他之前和他们那个小队到府城探查过,所以记得地形地势,对一些明显的地形地势还能记得,都在图中描述出来了,稍一对比就知道是真的。别人我不晓得,反正比我画的好,这还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侦查员。按照他的说法,制图是每个侦查员必备的技能,他在他们侦查部属于比较差的了。有个别人甚至能够不用现场制图,就跟他一样去过一遍的话,回去后就能凭借记忆画出一副精准的地图。” 任青山不信的说道:“将军,这也太假了吧,属下怎么也不相信。”肖平同样一副打死都不信的样子。 蒋子明叹道:“你们不信,我也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们不信。再说一个事实,我们派出去的五队斥候,总共回来了十八人对吧?” 任青山和肖平两人点点头,蒋子明接着说道:“按说如此的话,对方要么是人多伏击我们的斥候,要么是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对吧?” 两人又是点点头,蒋子明却是苦笑道:“可你们知道那个侦查员所在的叫宝北师军事侦查部,下属共十个小队,每队五个人。首先一点,就是对方和我们的人数是一样的。另外,你们到斥候那边问一下,就能知道我们都是被压着打回来的。就是俘虏的这个,也是运气。” 任青山听了蒋子明这么说,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将军,您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亲自带斥候队过去探查,就不信他们真这么厉害。” 蒋子明点点头,道:“我离不开。你亲自去一趟也好,好好看对方的侦查员是如何作战的,看看对方是不是真有本事,长长见识也好。回去后我把这个俘虏交给你,好好再训练一下我们的斥候。” 陈顺是国民军和宝岛的“大名人”,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他一怒为红颜,更因为他的事迹被戏团编成戏曲在宝岛各处演出。因为擅自杀人,在苏圣平的过问下才被判在军营“劳动改造”十年。因为他的“英勇事迹”,军情部特意把他调入,成为宝北师军情部下属的一名队员。 陈顺认为自己的命是捡回来的,在军情部里训练不要命,考核一直名列前茅。这一次宝北师全员出动,军情部队员更是第一批和新军斥候作战。陈顺作为其中的佼佼者,自从新军斥候开始出动,他就带着自己的小队出战了。 龙登台对面的山上,山顶开阔,面向龙登台的一方是平缓的山坡,山坡上灌木丛生,不知名的树木因百姓频繁砍伐,长得并不高大。在山头上就能看到官道的情形,正因为处于战乱,官道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山顶上,陈顺所在的小队五人,身穿墨绿色的军服,头上插着几根树枝,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俨然成了山顶上的一部分。 其中一个军士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咬出汁水后,吐掉残渣,朝身边拿着望远镜的陈顺,道:“队长,鬼影子都没一个,那些北佬这会不会过来吧!咱们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我们到对面去,也抓几个北佬回去。”其他三个队员似乎对此颇有同感,纷纷笑嘻嘻的看着陈顺。 陈顺没有立即搭理他,而是过了会,才放下望远镜递给身边另一个队员,道:“眼红三队了?” 那名队员呸的一声,道:“看不惯三队那群小子,其他队也都碰到斥候了,只是都杀了。他们不就是抓了几个北地佬嘛,那都是小斥候,什么都没有问到,昨夜得管部长夸奖,口气就大的要死。” 陈顺呵呵一笑,道:“眼红三队,怎么不想想四队那两个队员?” 宝北师军情部下属十个侦查队,陈顺他们所在的是九队。说话的是队中的小年轻叫邓海,是北地逃民,在宝岛生活了几年,完全把自己当南方人了,开口闭口的就称呼新军为北佬。邓海所说的是昨日第三队在侦查时,和新军的一队斥候遭遇,除了击杀了七人外,自己五人毫发无损,而且俘虏了三个新军斥候。 相比于其他小队都是击退对方斥候,互有损伤之外,这已是大胜,自然要受到嘉奖。三队的人难免得意,像邓海这种小年轻看了也就暗暗嫉妒,表现出来就是不爽了。 至于四队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同样遭遇了一队新军斥候,却被人家伏击了。不仅死了一人,还有一人应该是被俘虏了。现在四队剩下的人正在接受军法部的询问。 陈顺年长几岁,又是队长,这个时候自然要安慰道:“前几日,其他几队把他们打蒙了。你们看吧,北佬肯定急着找回场子的。再说了,不派斥候过来,战场上岂不成了睁眼瞎。他们会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来的。我们做好准备,等着他们过来就是,还怕没机会立功吗?” 边上一个较老的队员,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们既然是军事侦查部,前些日子还能到温州城外去探查,怎么现在反倒是在这守株待兔啊!不能北佬可以来我们这边打探消息,我们却对他们一无所知啊!” 陈顺笑着说道:“老伍,管部长下的命令,你还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三日内不得过龙登台,那三日后呢?” 老伍同样吐出一截草根,贼兮兮的朝陈顺低声道:“队长,这我晓得。管部长下令的时候是前日,这已经过了两天了,明日就能过去了。我们这提前过去准备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是吧队长。” 陈顺低声道:“从这到温州府城,有十几个村镇,那些百姓对我们的态度并不好,指挥部严令不得擅自杀害百姓。再者,对方派了多少斥候出来我们也不知情,贸然过去怕会陷入对方斥候和百姓的重围。不是我不想立功,而是我们要等待大家一起行动。” 老伍听了陈顺的话说道:“队长担忧北佬的斥候伏击,这好没道理。我们又不是大摇大摆的过去,不说北佬没那么快发觉,就算发觉了凭咱们九队的身手,来少了是给我们送功劳,来多了我们能不发觉?大不了,跑路了事。至于百姓,只要不阻拦,咱们也不会去骚扰他们。” 陈顺摇摇头,道:“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不能有丝毫松懈的心思。军情部如何培训的,忘了吗?别废话了,守住这一片,明日一早再过去。”老伍不敢再说话了,只是嘴上念念有词的,显然对陈顺的谨慎十分不满。 陈顺不在乎的微微一笑,他十分清楚自己这些队员的心态,一个个想着立功受奖,然后就是升职增加军饷和退养金。自己何曾不是,但是军人必须懂得服从命令,否则即使立功了,能不能受到嘉奖还不好说。再说,谁说在这守株待兔就不一定能够立功。 这时,那个接替陈顺监视的队员捅了捅陈顺,陈顺接过望远镜一看,心中一乐,有一队新军的斥候正往这边来。 陈顺举着望远镜观察了片刻,道:“共十人,着皮甲,弓箭、弯刀。奇怪,为何他们是往西边去?” 第460章 斥候之战(下) 老伍听说对方一队斥候过来,本来就兴奋,低声道:“管他往哪边去,反正只有十个北佬,我们做了这一票吧!” 陈顺仔细看了一会,把望远镜递给老伍,道:“怕不是如此简单,别小瞧北佬,他们怎么着也是正规军队,你再仔细看看。” 老伍接过望远镜,也是看了一会,道:“是不对啊,有合适的遮挡物,为何他们不加以利用,要说北佬都是雏儿,那四队牺牲的两人也太不值了。他们这是有意暴露自己?” 陈顺说道:“从我看到开始,他们就一直沿着一线往西边去啊,这是在诱惑我们的人行动?” 邓海毕竟年轻,想不到这么深,道:“不会吧,斥候还能干这种事情?” 陈顺点点头,道:“我再强调一遍,千万不要小看任何敌人。” 陈顺猜测的没错,这是任青山给国民军侦查员下的一个套。他向蒋子明主动请缨,一天多时间过去了,和前几日一样,只要新军斥候一过龙登台,就是有去无回,已经折损了几十个弟兄了。任青山这才意识到不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有心想再抓个俘虏回来问问,可又没机会。于是就想了这么个引诱的办法,一队斥候在外围做饵,他则是带着营中三百多军士守株待兔,只要国民军哪个小队禁不住诱惑,必然会落入囊中。 老伍冷静下来,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了龙登台,山里有处山凹,只要在那藏一些人,如果有侦查队禁不住诱惑贸然追击那队斥候,怕是要糟糕。” 陈顺听着老伍的话,拿起望远镜扫视远处的山林,老伍眼神闪动,想到了陈顺在寻找什么,不是在寻找对方是否隐藏人马,而是自己这边有没有人去追击那队斥候。 远处新军斥候队里,队员颇有些提心吊胆的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在林中前进,一开始对国民军斥候的轻视已经被现实打的体无完肤了,现在他们更害怕遇到国民军的侦查队。 新军斥候队员虽然害怕,但是毕竟也算悍勇,前进的时候还能不时的观察龙登台对面的情形。这时其中一名斥候,低声道:“队长,那边似乎有人在动。” 那名队长朝对面山林看了一下,隐约中似乎林木似乎在摇动。任青山派自己这队人出来的目的已经告诉他了,只要引诱到人就要往包围圈去。所以,第一要务就是确定对方要追击自己这队人马。 边上的队员前前后后已经提醒自己七次,却没有一次是真的。不过,这一次却不像是假的。前七次都是风吹草木摇动,往往一动就是一片,而这次确实只有少部分在摇动,而且是很小心的。 队长突然开口道:“所有人跟在我后面,快走。” 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凛,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的行进,而是按照平常训练的队形,三人一组,呈三角形往前突进,队长则是游动状态,既是观察、又是指挥。 陈顺和老伍对视一眼,老伍骂骂咧咧的说道:“那个方向是三队和五队,他们没发现不对劲?就这么赶着去送死,真他妈的不知死活。” 陈顺瞪了他一眼,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一队、二队那个方向也动了。” 老伍哦的一声,道:“他们是去抢功的?” 陈顺道:“不对,三队和五队很默契的交叉前进,一队、二队和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这是在防护着他们。不愧是老侦查队了,不用打招呼就能互相配合。” 老伍没有望远镜,只能凭自己的双眼看,有点干着急,道:“队长,说这些有啥用,要不我们也上去。” 陈顺咧嘴一笑,道:“当然,这样的好戏怎么能少了我们九队。虽然他们是前辈,但是我们九队也不差是不是?” 邓海难得看到队长意气风发的样子,受到感染道:“队长,那还不快走。” 陈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着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对方真有埋伏,必然在那处山凹,我们分在最边缘,这会距离反倒是最近的。三队、五队被伏击,一队、二队救援,最后我们九队一锤定音,岂不很妙?”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了,身边四个队员也都跟着咧嘴低声笑着。 新军斥候快速往山凹方向前进,队长疑惑的看了看后面的山坡,龙登台这边肯定没有国民军的侦查员,这显然是对方有意安排的。他不敢确定任青山这么简单的诱敌之计有没有用,会不会引来对方袭击,搞不好要累得大家白辛苦一场。因为按道理来说,他们已经放慢速度,从距离上来说,对方应该已经追上来了,但现在却没有丝毫动静。 斥候队长伸手止住队伍,离他最近的队员疑惑的问道:“队长,咱们现在?” 队长眉头紧锁,道:“等等,对方没追上来。”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后面的山坡上确实没有人影。行进这么长时间,停下来后,斥候已经渐渐开始走神,有些人甚至互相低声交谈。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就连队长也有所松懈的时候,突然间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仿佛被毒蛇盯住一样,就在这生死存亡一刻,队长突然大声叫道:“趴下。” 就在队长发声的时候,从山坡下和他们所在的左右两侧,纷纷射出来弩箭,当场就有两个被射死,另有三人被射伤。队长来不及惊叹对方伪装和潜行的能力,更来不及救助其他队员,拼命的匍匐着往山凹方向行进。其他队员有样学样,受伤的队员更是顾不上疼痛也要拼命逃走。 队长躲到一棵树后,边上的队员慌乱逃窜,再往后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林中,三个方位都有人在追击,对方没有任何言语,却十分默契的掩护、前进、攻击。 如此下去,不反击的话,恐怕自己和其他队员都没办法活着离开这里。站在树后,朝山坡下射了一箭后,对方的追击为之一顿,其他队员这时也从慌乱中醒悟过来,纷纷解下弓箭朝山坡下射击。 如他们所料,突然射来的弓箭确实让三队和五队追击的队员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在逃跑的时候还想着攻击。还好是在山林中,弓箭远没有手弩好用,准度也受到林木的影响,没有一个队员受伤。 新军斥候也趁着侦查队停顿下来,赶紧再次往山凹方向快速前进,这次是边跑动边反击,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样狼狈。快逃到山凹处的时候,十人的小队也只剩下四人了。 三队和五队在距离山凹还有五十米的时候,看着对方逃进山凹,两个队长对视一眼,三队长开口道:“那处山凹能够藏人,不能再追了,小心中了埋伏。” 五队长点点头,道:“后撤。”没想到五队长刚刚举起手,对面山凹却射出一片箭雨。竟是潜藏的新军发现他们没有继续追击,主动发动攻击。 三队长和五队长暗道一声不好,可也没有任何慌乱,朝队员们做了一个手势,十个人就有序往后撤退。 任青山等在山凹处,想等对方进入山凹的时候再发动攻击,没想到对方十分警觉,距离这么远就停止追击了,还有要撤退的意图,只好迅速发动攻击,指示手下发射弓箭的时候,其余队员立马快速前进反击。 这下子,双方调转了方向,两队侦查队依靠树木的掩护,快速的后撤,新军一百多个军士则是在后面紧追不舍。 侦查队员有条不紊的边撤边反击,无奈对方人数远胜于己,还不要命的往前狂奔,手弩的射程有限,导致反击没有任何效果,双方的距离还在不断缩短。 任青山亲自上阵,带着新军军士紧追不舍,时不时的还射出一箭,就在双方距离只剩下二十几米,眼看着就能追到的时候,对方逃跑的两侧却突然射出一阵弩箭,一阵闷哼声在身边响起,顿时新军的士兵就倒下好几个。这突然的变故让任青山一阵心惊,示意追击的士兵停下。 原来,一队和二队的军士此时已经赶来,见前方自己战友被追击,就地掩藏,等到对方靠近后才用手弩发动攻击。三队和五队的军士见竟有战友支援,都是心中一喜,紧接着纷纷调转方向,就地展开反击。这会己方有二十人,就不怕新军了。 双方距离十分靠近,纷纷用弓箭和手弩互射。此时后续的新军士兵也赶到了战场,新军追击的士兵人数已达百人,人数上一下子又占据了极大的优势,任青山示意手下从两侧推进意图包围侦查队员。但是他的意图立马就被侦查队员发觉,四个队交相掩护,有序的后撤,还能不时给新军造成伤亡。 眼看着已经靠近龙登台了,任青山见合围还无法形成,心中一狠,不顾侦查队犀利的反击,身先士卒带领中间的士兵往前突进,整个阵型由原先的弯月形变成扇形,一心想要把前面的二十个侦查队员留下。 第461章 有序推进 经过一路追击作战,侦察队员已经有多人受伤,且战且退之间,对方突然快速突进,距离又进一步缩短,恐怕没到龙登台就要被追上,短兵相接的话,己方人数的劣势暴露,无法发挥山林作战的优势,形势就危急了。可侦查部其余的小队大都在龙登台一侧,就算发现了这边的不妙也来不及救援。 四个队的侦查员很有默契的纷纷转身,寻找有效的掩护,拔出了腰刀,准备在弩箭射完之后,就和新军拼死一战。 新军见状,射出手中的弓箭后,也纷纷低扶着身子,拔出腰刀,只要再往前突进二十步,就能展开近身肉搏。如此的话,对方二十人必然不是己方对手。 就在新军军士射出弓箭,拔出腰刀的时候,树林两侧却又射出了弩箭,一根弩箭恰好擦着任青山的脸射过去,在他脸上划出了一条血痕,顿时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新军军士赶紧匍匐在地上,不明情况之下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埋伏,不敢擅动,更不敢再追击,而原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侦察队员们则是心中一喜,赶紧趁机转身飞奔。 老伍呸的一声,对于自己没有射死那明显是带头的将领,心中十分不满。可是形势比人强,射出一箭后,赶紧转身就跑,陈顺、邓海等人亦是如此。 过了几息时间,等到新军将士站起来准备继续追击的时候,侦查队员已经跑出去老远,任青山懊恼的看着跑远的侦查队队员,再往前就要超过龙登台了,从此前斥候队的遭遇来看,那边有很多侦查队埋伏,己方百十来人的可不敢过去冒险。恨恨的吐了口唾沫,最后那些侦查队员虚晃一枪,导致自己的埋伏追击功亏一篑,还损失了不少弟兄。恐怕他要是知道埋伏的队员只有五个,就要气的当场吐血。 金乡大营内,周大新正在听管瑞文汇报今天五支侦查队的遭遇。管瑞文道:“从调查的情况来看,显然这是新军设置的一个陷阱,三队和五队踩了进去后,一队和二队两名队长怕前方有诈,这才突进策应。九队更贼,早已看出不妙,推算出了结果,最后时刻虚晃一枪救下所有人。” 周大新点头,道:“伤亡几何?” 管瑞文道:“对方伤亡多少不知,我方两名队员受伤颇重,另有七人受轻伤。” 周大新沉吟一会,道:“受伤的将士好生将养,三队和五队全军通报批评,一队、二队通报嘉奖,九队集体立三等功。” 管瑞文领命后,周大新接着说道:“指挥部下属军情部全部出战,这次直接推进到温州城外。” 温州府城,任青山脸上裹着伤药,坚持自己向蒋子明汇报整个诱敌伏击的过程,肖平亦是在旁听着。 任青山话音刚落,肖平就说道:“青山,我们这边死伤三十几人,竟没有抓获杀死一名敌军?” 任青山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是实情,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他们肯定有受伤的,但都逃走了。过了龙登台,对方的人就多了,我们不能去追。” 肖平觉得就算遇到元人的精锐,新军斥候队也不至于如此,要知道每一军的斥候大多是军中的佼佼者。真要这么一对比起来,让新军和对方的差距也太大了。 蒋子明知道肖平的意思,替任青山解释道:“这跟地形地势有关,我们的弟兄不善于在山林作战,而对方明显比较擅长。再者兵器上面我们也比较吃亏,山里面手弩显然比弓箭好使。此外,不能骑马也是一大劣势。所以,如果是在苏北那边,对方那二十人最起码要留下大半。”任青山和肖平都觉得蒋子明说的有理,纷纷点头,总也算是安慰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蒋子明接着说道:“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对方军士素养的可怕,相互配合追击,发觉不妙后撤及时,还能有守有攻。最可怕的是事先竟然留下两道埋伏。” 任青山摇摇头,道:“要说他们事先能留下两道防守,属下是不信的。最大的可能是看到前面那十人追击,后面那些只是想要一起抢功,等到发觉不妙,才就地埋伏反击我们,并救下起初那十人。” 肖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你们不觉得这样更加可怕?人人想要立功,不怕死的往前冲。一旦发觉不对,不是想着逃走,而是想着救下战友,顺便再反击敌人。我甚至有一点想法,后面两道埋伏的,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准备伏击,明知道事情要败,特意留在那里的。尤其是第二道防线,无论是心志、战术,皆是上上之选啊!” 肖平的出身,定边军、新军中很少有让他服气的,没想到苏圣平手下一群斥候就有这样的实力,那其他将领、军士呢,不由的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蒋子明同样叹道:“我自诩也算知兵,当年徐州一会,还对苏圣平的练兵之法多有质疑,如今看来真是坐井观天,真想和他好好再聊一次。” 任青山哼的一声,道:“将士们不熟悉山林,等到堂堂正正列阵之战,让他尝尝我们骑兵、战阵的厉害就是。” 蒋子明摇头不语,沉吟一会,道:“传命下去,斥候不得再离城超过三十里。他们不来进攻我们,我们也不去进攻他们。” 从十二日开始,新军的斥候就不再往龙登台处探查,反倒是国民军侦查队屡屡出现在温州府城外。不过双方大多是一触即走,丝毫没有一点恋战的心思。就在双方你来我往的斥候交战时,南边的福建却是大战即将爆发。 十一日,江宁的圣旨同时送达福建和西路军,此时福建防御使下属的五千官军已经抵达莆田。西路军则比较简单,朱轩和吴惟瑶直接带领亲卫直奔龙岩,于十三日到达龙岩,接着就马不停蹄的带领早已准备好的龙岩驻军南下。 战事先在莆田境内爆发。十四日,以新城师为主的两千五百名军士于宝岛登船,由南部海军和南洋商社船只运载直接杀向莆田南县,在南县登陆后,急行军一路杀向莆田府城外。就在国民军到达莆田府城时,收到消息的官军才匆忙防守府城。 十五日,莆田官军看到对方只有兵力只有两千五百人之数,在福建防御使的指挥下,留下两千守城,其余八千官军悉数出战,双方于莆田府城外列阵而战。 陆冰面对三倍于己的官军,沉着指挥,采取中央突破的方式,派出两营军士对阵,在没有使用虎蹲炮的情况下,一战击溃官军中军,导致官军阵型大乱。陆冰见机立即吹响冲锋号,全军快速出击,将八千官军击溃,死伤逃窜无数。 在官军大溃败的情况下,莆田府城大乱,驻防的官军竟直接逃离。扫荡完城外的溃军后,国民军直接进城占领莆田府城。在此情况下,陆冰紧急去信泉州和宝岛,由两处调派国民军预备队和官府吏员接收莆田府的统治。 接收莆田的一府四县原先并不在计划当中,因此陆冰这一下算是给了铁锤、候望楼、张文昌他们一个“突然袭击”。但毕竟是好事,总不能拒绝,只能把尚未训练完成的预备队和尚在民政学堂培训的众多吏员一股脑拉到莆田。 这一次,杨文荣终于“衣锦还乡”,作为国民军的代表,专门负责和莆田主要头面人物接洽。正因为有他在,杨家审时度势,只能选择全力支持国民军。但是一开始并不顺利,莆田本地官绅见国民军“好说话”,态度并不积极。对此,候望楼等人觉得不能一味的怀柔,必须拿出一点霹雳手段。 虫子正是因此指派李春树赶到莆田,以确凿的证据指出莆田储家、丁家、毛家曾经和海盗有勾结,帮助海盗引路和销赃。之后,国民军当场处斩了三家家主及主要人物,其余家人送往宝岛服役。这么一来极大的震慑住莆田地方上的势力,当地官绅乡贤才开始配合国吏员的统治。 大棒打下不久,正在泉州筹备议政会的王少杰、朱强也赶紧放下泉州的事务赶到莆田,开始用怀柔的手段拉拢莆田地方势力。在杨家的穿针引线下,王少杰和朱强分别见了莆田场面上的官绅大族做主的人,给他们介绍了苏圣平很多政策和做法,并且隐晦的给出了一些承诺。 同时,随着国民军预备队进驻,吏员逐步到位,莆田市面上逐步稳定下来,莆田地方上那些人不得不默认国民军的占领和统治。 莆田实行和泉州一样的政策,肯留下、愿意配合的吏员、读书人都给予机会,通过考核后还可以进入体系内从军、做官。不愿意留下的家族、士绅、官员给予他们足够的自由,只要在限定期限内离开,不搞破坏,国民军也不会为难他们。 莆田这边军事进展顺利,政事也逐步走向正轨。龙岩那边的事态也正按照参谋部事先预估的那样发展。只是和莆田政事方面显得慌乱不同,龙岩这边军事上也是一战而定,倒是政事准备充足,一切显得有条不紊。 第462章 万家岭上(上) 龙岩因为有西路军驻军,因此没有设置防御使衙门。朱轩的得力手下之一万军常年驻守在龙岩,实质上就是龙岩防御使的角色。 由于靠近泉州,万军本人还去泉州玩过,在童益民的接待下见识了泉州的繁华,以往十分羡慕童益民捞到那么好的一个差事。感叹自己在龙岩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是憋屈。 此前,童益民给朱轩去信后,朱轩就让他开始准备,等待时机直下泉州。等童益民被杀的消息传来,万军没有因为老兄弟被杀而伤心,反倒是激动的想着发达的机会来了。可惜朱轩只是让他做好准备,不可轻举妄动。 朱轩之所以如此,倒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除了把持西路军军权,不去江宁觐见皇帝之外,其余明面上的事情都按照规矩来做。没有接到江宁的旨意,就按兵不动。 接到圣旨后,朱轩带着人一路飞奔南下,于十三日晚到达龙岩。此时万军已经做好准备,驻守在龙岩的一万多官军,留下一半驻防(因为吃空额,实际上只有两千多人),另有五千人马跟汇合朱轩带来的人马,于十四日一早南下。 朱轩和龙岩驻军的一切行动早就在信息部的监视之下,朱轩到达龙岩的时候,十三日一早陈继平就率领宝南师二团、三团两个营、崇武团一个营出发往西北方向去,于十五日进驻武荣县物流行基地事先准备好的营地。 物流行的作用此时展现无遗,更不用说这是在泉州境内行军。陈继平率军北上,军士只要随身携带兵器,其余补给物资物流行基地早就准备妥当,连驻营的地方也都早早准备好了。 泉州和龙岩交接的县叫武荣县,过了武荣县城,沿着官道再往西北行进三十五里,就会进入龙岩府境内。和武荣交接的这个县叫华安,相对武荣来说要贫穷许多。 武荣县物流行基地,是国民军大营所在地,宝南师军情部负责人冯照煌正在给指挥部众人报告最新的情报,冯照煌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道:“朱轩十三日到达龙岩,十四日出发南下,目前已到华安这个位置,和我们相距仅一百里了。敌军除了朱轩亲卫队一千人以外,其余五千是龙岩西路军驻军,领军将领叫万军。朱轩亲卫队皆是骑兵,龙岩驻军有五百骑兵,其余皆是步兵,未携带大型攻城武器。” 冯照煌汇报完,陈继平问道:“胡参谋长,请把参谋部的计划跟大家介绍一下。”陈继平因为要统领全军,所以就把参谋这事交给了宝南师参谋部部长胡克刚。 胡克刚点点头,来到地图边上后,指着地图道:“从华安到武荣就这一条官道,宽的两丈多,窄的一丈余。按照军情部弟兄绘制的地图,这一路上最适合阻击敌军的地方在万家岭这里。” “万家岭位于华安,这里地形有些特殊,从武荣这边过去一直到万家岭都没有什么坡度。但万家岭就像是一个分界线,过了万家岭就是连续下坡。参谋部的意思是,会后立即派遣弟兄占领万家岭,构筑防御工事,到时可居高临下攻击敌军。” “另外,我们之所以选定万家岭,还有其他原因。根据万家岭官道和边上山坡的坡度,防御工事只需五十丈,鉴于朱轩亲卫队有一定实力,可以使用虎蹲炮和手雷。如此的话,万家岭需要安排两个营。两侧山峰上的防御可交由军情部侦查队负责,另安排五百军士作预备队。” “万家岭的防御是被动的,这不符合我们的风格,因此参谋部决定防住万家岭的同时,分两路包夹攻击西路军。大家请看,距离万家岭三里和五里的地方分别有一条小路,走这条小路就能绕过万家岭回到官道上,我们可以往每条小路派遣一个营,绕回西路军背后,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当然距离要远上许多,初步估计是三十五里。之所以有这两条路,还是因为山货行开起来后,华安这边也有不少人进山采药、打猎、采山珍,就像司令经常说的,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胡克刚的话引来大伙一阵哄笑。 陈继平笑过之后,道:“参谋部这个计划大家以为如何?” 宝南师师长李睿纭答道:“我原则上同意参谋部的意见,不过有两点需要注意。一是军情部必须做好侦查,确保小路的安全。二是两个营必须以大局为重,控制好行军时间,合围攻击西路军后路。” 陈继平点头道:“李师长所言甚是,参谋部、军情部要紧密配合。具体任务分配是怎么安排的。” 胡克刚用余光瞟了下会场上的二团团长王俭业和三团长李华明,想到此前两人的纠缠,只能硬着头皮道:“安南之时,二团防守的表现上佳,三团追击也是可圈可点。因此,参谋部建议:二团用来防守万家岭,三团两个营前往追击,崇武团一营留守武荣。” 胡克刚话音一落,王俭业和那名崇武团的营长都是脸色一变,这个安排看似没毛病,但是防守是被动挨打,预备队更不用说,何况还是留守武荣,看来这自家上司不在,就要受欺负啊! 那名营长人微言轻,不敢当场反驳,王俭业就不同了,心里把胡克刚骂了千百遍,嘴上却叫屈道:“胡部长,安南时我们团就是防守,怎么这会了还是防守。不能我们老是防守,以后都不会进攻了。”王俭业说的委屈,其实场中诸人都晓得当初在安南,二团三个营负责防守,最终还打了个防守反击,最先杀到安南军的老巢。 李睿纭看了眼王俭业,哪能不知道其中的关窍,敲敲桌子,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参谋部制定好计划,指挥部一旦下了命令,就要无条件服从,哪来的讨价还价。” 李睿纭发话,王俭业倒也不再说了,只能念念有词,道:“这不是在开会,还没下定论嘛!” 李睿纭没有搭理他,接着说道:“陈部长,胡部长,我建议参谋部的计划稍作修改,二团一营、三团一营和崇武团一营负责防守万家岭,二团二营和三团二营从小路合击西路军,二团三营防守武荣。” 一支部队一直打防守确实不适合,再者涉及到宝南师内部的事情,当然是以李睿纭的意见为主,他的安排还兼顾到崇武团,陈继平对李睿纭的建议不置可否。因此,会议决定以李睿纭的建议制定作战方案。 朱轩马不停蹄的南下,完全没想到国民军已经到达武荣准备阻击他们。西路军派出去的斥候也就探查三十里。大部队十五日从华安县城出发,傍晚时分才到达距离万家岭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就得到斥候队的紧急来报,前方万家岭有敌军出没。朱轩立即命令军队安营扎寨,让斥候继续探查。 等到斥候回报了具体的消息后,朱轩、吴惟瑶、万军等人才倒吸一口凉气,暗道前景不妙。 吴惟瑶率先开口道:“我们一得到圣旨就立即行动了,没想到这苏圣平动作更快,已经在半途做好防御准备。对方如今占据万家岭,对我军是大不利啊!” 万军撇撇嘴,道:“吴先生,那万家岭弟兄们仰攻是有难度。可万家岭连关隘都没有,骑兵正好可以冲锋,大帅亲卫和我龙岩驻军共有一千五骑兵,料想泉州那些民团也没见识过骑兵是什么样子,到时一个冲锋,就能让他们丢盔卸甲。” 吴惟瑶摇头叹道:“万将军,事情必然没有那么简单。敌军能在我们之前选定战场,做好防御工事,显然对我们很是了解,怎会不知道我们有骑兵,怎么会不做好防备?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敌军知我,而我却对敌军一无所知,这如何能战?” 万军耍嘴皮子当然不是吴惟瑶的对手,只能有点负气的说道:“那按照吴先生的说法,我们也不用南下了。” 吴惟瑶略有不快,道:“老夫何曾说过不要南下,只是想弄清楚敌情,才制定军略。” 万军却说道:“先生也知道,不止我们得了圣旨南下,福建防御使衙门也得了圣旨,他们离得比我们近,只要我们在这被挡个几天,等杀到泉州,黄花菜都凉了。”万军所说倒是实情,吴惟瑶竟然一时语塞。 朱轩这会开口,道:“万将军说的没错,吴先生所说亦是正道。这样,令斥候加紧探查,务必在明日午时前探查清楚万家岭周边地形和敌军的情形。明日午时后,在按照斥候探查清楚的情形,发动进攻。先由步兵试探进攻,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发动冲击。” 朱轩这个方案倒是中规中矩,不冒险也不冒进,是西路军此时最好的选择。西路军斥候队得到命令后,就开始在万家岭附近探查,虽说遭到了宝南师军情部侦查队的灭杀,但也让他们探查出一些情况。 第463章 万家岭上(中) 十六日一早,万军就兴冲冲的来到朱轩的帐内,禀报道:“大帅,好消息啊!” 朱轩刚起床没多长时间,见万军如此,有些愠怒道:“说过多少次,你是一军主将,不可如此轻浮。” 万军是朱轩的铁杆心腹,虽然本事一般,但却对朱轩忠心耿耿,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坐稳龙岩驻军主帅的位置。见朱轩训斥自己,万军赶紧低头认错。朱轩这才问道:“有什么好消息?” 万军答到:“我军斥候外出探查的时候,无意中从本地老农那得知,这万家岭竟然有路可以绕过。” 朱轩一听,面露喜色,道:“你且细细说来。” 万军这才在朱轩桌前指着地图,道:“大帅您看,从我们营寨往两边走大约两、三里路,各有一条山道可以绕过万家岭,直插万家岭背后。一条长约三十五里,一条长约四十里。” 听着万军的汇报,朱轩轻捻胡须,沉吟一会后,道:“有没有派斥候前去探路了?” 万军点头道:“两条路都已派斥候前去探路。” 朱轩点点头没说什么,万军接着说道:“大帅,是不是立即派兵抄小路奇袭敌军后路。迟了恐怕对方也会知道有小路存在,再者时间不等人啊!晚一天时间,福建的官军就可能攻入泉州了。” 朱轩站了起来,眉头紧锁,在帐内转圈一会后,才道:“你亲自率两千士兵从其中一条小路出发,大营这边马上准备攻击万家岭,双管齐下更有把握。”万军高兴的大声领命,赶紧去点兵,朱轩这边也立即传令准备进攻万家岭。 万家岭上,防御工事已经构筑完成,三十门虎蹲炮分布在防线上,时刻准备着吞噬掉朝它而来的生命。西路军大营传来集结的号角声后,国民军军士立刻来到工事前布防。 陈继平和李睿纭等人正在领上巡查防线,见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就绪,这才安心返回临时指挥部,将前线指挥作战的权力交给三个营长和参谋长胡克刚。 回到指挥部后,李睿纭道:“陈部长,关于西路军的战力,情报部和信息部有过评估,他们没有机会攻破万家岭。唯一需要注意的还是他们的骑兵,尤其是朱轩的亲卫队,那是他花重金养起来的,我军未曾和骑兵正面作战过,需要小心应对。属下认为对方步军进攻时,虎蹲炮暂不使用,等对方骑兵进攻时,出其不意才能起到奇效。” 陈继平点头道:“李师长所言甚是,实战最能检验部队的训练成果。虽说宝南师经历过安南作战,但有和朝廷正规军队作战的机会,也不能轻易放过,就依你所言,虎蹲炮等对方骑兵出击时方才使用。” 二团二营走的山道路程大约三十五里,三团二营的路程大约四十里。前往西路军大营后方的山路上,邓东来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二团三个营,一营是防守一方,三营甚至留守武荣,只有二营是主动进攻。有了安南直捣云社邦美军老巢的功劳,如果这一仗也打的好,恐怕自己会是三个营长中最早升官的。 和邓东来一样心里美滋滋的还有三团二营的营长高路元。三团这一次只来两个营,一营长包兴天那土匪捞到了防守,三营长蔡伟更是留守泉州。相比起来,自己这种长途奔袭作战,直接捅了西路军的屁股,这才是最爽的事情。 双方的侦查队在前探路,大部队则落在后面快速前进,双方还要尽量保证能够同时到达西路军大营后方。三四十里的山路,急行军还要确保战力,怎么着也要两个时辰时间。 从安南回来后,吴用就从师军情部下放到二团担任军情负责人。他的好兄弟因为在吕宋的良好表现,亦是升任一团的军情负责人。兄弟俩感情深厚,谁也不服谁,卯着劲的想要更上一层楼,让对方给自己敬礼。因此,这一次给二营探路的事情,吴用就亲自带领侦查队进行,也好为日后升迁积攒军功。 吴用和侦查队六人沿着山路快速跑步前进,身后三十里是二营的大队人马。虽说前面不大可能会出现埋伏,但他们还是不时注意山道两侧的动静,查找具备埋伏条件的地方。 突然,前方的侦查员快速回返,示意前方有敌人出现,吴用和其他队员赶紧就地隐蔽。不一会,就见前方山路上三个西路军装束的士兵小心翼翼的前行,显然是西路军的斥候,但他们在经过吴用等人身边时还浑然不觉已经被盯上了。 等到前方传来对方只有三人时,吴用立即下令让埋伏在路边的队员制服两名斥候。侦查队员迅速抬起手弩,瞄准对方的脚窝,嗖、嗖两声手弩的声音响起,突如其来的吃痛让西路军斥候啊、啊两声纷纷前扑倒地。 吴用他们起身上前,端着手弩指着惊诧不已的斥候,待到他们跟前时,解下对方的兵器,吴用蹲下身,问道:“西路军斥候?” 其中一名年长的斥候答道:“是。” 吴用用刀抵住他的脖子,道:“不想死的话,问什么答什么,胆敢乱说一字,老子手中的尖刀可就刺下去了。” 那名斥候不敢轻动,道:“好汉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 吴用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有这条小道,何时知道的,为何只有三人探查,后面可有大队人马?” 那名斥候答道:“军中有人今早遇到一个老农,从他嘴里知道有两条小道可以绕过万家岭。队长得知后就命我们前头探查小道是否属实,他自己回去禀报将军了。至于后面有没有大队人马,小的也不晓得。” 吴用继续问到:“将军是谁?” 那名斥候答道:“就是我们万将军。” 听他说完,吴用突然发狠道:“放你的屁,万军是龙岩驻军主帅,你们小小的斥候队长能直接找上他?” 国民军有严格的职务系列,有事找上级汇报,上级再找他的上级汇报。虽说这种层级的设置有时候难免会影响效率,但却也是唯一能保证体系稳定、避免体系内行政层级混乱的好办法,所以才会发现那名斥候说辞里的漏洞,一名侦查小队的队长直接招万军汇报情况,这在国民军内一般情况下完全不可能。 那名斥候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却赶紧求饶道:“好汉饶命,小的句句属实,我们常年不打仗,斥候队都是万将军管,队长可以直接找到他。” 对这种说法,吴用显然有点相信了,也因为如此,战事有点棘手了。朱轩或者万军一旦也想利用这两条山道,即使对方不想利用,只要派遣足够的军队守住山道,那参谋部两路突袭西路军大营后路的计划就要面临失败的局面。当然,他的任务就是做好侦查工作,具体的作战任务还是交给指挥人员完成。 吴用示意其他队员控制住三名斥候,自己站起来在那思索了一会,突然朝队员做了个手势,顿时三名侦查队员就同时将手中的尖刀刺死了三名西路军的斥候。 紧接着,吴用示意其中两名队员继续快速往前探查西路军是否已经开始攻击,另外两名队员回返将情况告知后面的邓东来,他和另外一名队员则是继续沿着此前的速度往前探查沿路情形。 邓东来听了侦查队的报告后,抿着嘴在原地考虑了一会,看着山道上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军士,心道:司令上课的时候说过,两军交战,往往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西路军是什么货色,岂是自己二营的军士能比的。不管对方是想从山道进攻,还是封锁山道,只要勇往直前,就不怕他们。 心中主意一定,邓东来问道:“这里距离西路军大营后方还有多远?” 那名侦查队员答道:“大约还有十里。” 邓东来点点头,心道:按照计划,要到距离三里的地方才停下吃饭,如今看来是是来不及了。急行军十里路,然后还要有战力,这一点国民军军士应该没有问题。可他们比三团二营的行军距离本来就短五里路,如此一来就肯定无法和高路元同时发动进攻了,这是明显违反军令的行为,只是现在请示也来不及了。 在原地转了两圈后,邓东来心中一狠,叫来传令兵,道:“传令下去,全体就地休息一刻钟,吃饱肚子。一刻钟后,保留水壶和武器,其余装备全部丢弃,全体跑步前进。” 三团二营前进的非常顺利,侦查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的路程比邓东来他们长五里路,一路上保持着小跑前进之态。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距离西路军大营三里的位置。高路元赶紧下令让军士休息、进食,补充水分。 按照军令,在此休息两刻钟后,等双方的侦查队员接上头后,就会继续快速前进,从两个方向杀向西路军大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两路夹击彻底击败朱轩。高路元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休息的时候,邓东来他们就已经和西路军交上手了。 第464章 万家岭上(下) 指挥部众人实在不敢恭维西路军的行动速度,集结的号音已经发出那么长时间了,国民军三个营早就在万家岭的防御工事上等待了好长时间,他们都还没出营。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西路军才从大营里出来,前军大约是两千步军,随后是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军组成的中军,最后才是三千步军组成的后军。 站在万家岭上,陈继平和李睿纭等人用望远镜看着西路军出战,纷纷大摇其头,胡克刚不屑一顾的说道:“要不是定好的战略是防守突袭,多练虎蹲炮,我相信只要组织两个营一次冲击就能冲散他们全军,形成倒卷珠帘之势。” 李睿纭呵呵一笑,道:“克刚,司令不是说过吗,能打仗的部队,不要一味的只知道进攻,同时也要经得住挨打,懂得打防守。我们师在安南没挨够打,经历这一次,就可以跟司令报告我们是进可攻退可守了。” 陈继平却是在旁笑道:“李师长说的是,宝南师是全军唯一真正经历过防守和进攻的战斗,难得的是交战的都是一朝的正规军队。经此一役,天下之大就可以任由宝南师驰骋了。” 李睿纭难得露出点骄傲的神情,道:“参谋长过奖了,我们还没和元兵作战过,还算不上真正的强军。这一次宝北师要对付的新军才算得上真正的军队,不像西路军这些草包。可惜了,我们没有骑兵部队,否则的话,我有把握让朱轩这一万多人全部留下。” 李睿纭只知道江北团的存在,却不知道江北团的实际情况,陈继平自然晓得,此时听了李睿纭的感慨,道:“李师长,不用着急,我们都要相信司令。骑兵部队会有,李师长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多多研究骑兵指挥、骑步合战,日后会用得上的。” 李睿纭看了眼陈继平,后者脸上微微一笑,李睿纭这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谢谢参谋长指点。” 陈继平笑着摇摇头,道:“他们要进攻了。” 西路军在万家岭前摆开阵势,随着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开始有约五百步军缓缓上前,待到进入弓箭射程后,前面两百步军斜端长枪继续前进,后面三百弓箭手则是弯弓搭箭,意图用弓箭压制万家岭上的国民军。 看着稀稀疏疏的来箭,陈继平和李睿纭等人纷纷摇头,这样的“箭雨”压根伤不了稍有防备的人。再看那些进攻的步军,总感觉他们畏畏缩缩的,不像是要全力进攻的军人。 许是陈继平他们要求太高,在朱轩等西路军将领看来,现在进攻的五百人打的中规中矩,步军一直在前进,弓箭手射箭也算齐整,国民军是占据了万家岭的地利之势,否则还真有可能一击而下。 西路军将领这样的认知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等爬坡进攻的士兵出现在手弩的射程之后,众人欣喜的准备加速前冲,后面的弓箭手也做好了加速爬坡的准备。 突然,万家岭上齐齐射下来一拨弩箭,不少士兵顿时就中箭倒地,紧接着又来一批。两息时间之内,总有一拨箭雨射下。没死的士兵这会都赶紧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了,然后纷纷调头往坡下爬,更不用说后面已经看傻眼的其他西路军士兵,此时更不敢试图爬坡进攻了。 西路军众将看到这一幕,纷纷重重呼气,就这防守反击的时机绝不仅仅是一般军队。此时前方的军队退下来,其余将领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争着抢着想要第一个进攻了,纷纷躲避朱轩的目光,害怕被指定去进攻。 吴惟瑶虽说不懂战阵之事,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此时低声对朱轩道:“大帅,我看对方那弩箭的射程不远,用骑兵冲击的话,定然可以一举冲垮对方的阵地。” 看过步军的进攻,朱轩同样不觉得继续投入大量兵力有何意义,现在对于万家岭之战的获胜希望只在于骑兵冲击和万军的山道绕袭了。听了吴惟瑶的话,就叫来亲卫队长,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 亲卫队长领命离开后不久,西路军一千骑兵就缓缓出阵,可笑的是走在前面的是龙岩驻军的骑兵,而朱轩的亲卫队则是押后,显然是那种拼命别人去,功劳自己领的做派。 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是在打仗,龙岩驻军中的骑军本也存在轻视万家岭国民军的心态,也就不太当回事了。 又是咚咚咚的一通鼓响,西路军的骑兵已经开始驱马上前,准备等到最佳的距离之后再加速上冲,一举冲破国民军的阵地。 此时万家岭上,国民军最为忙碌的是虎蹲炮阵地。那些炮兵正在紧张的装填弹药,准备给西路军致命一击。边上不少没看过虎蹲炮发威的军士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而知晓虎蹲炮厉害的军士则是在跟身边的战友传递着经验。 “一定要捂住耳朵,不然就跟聋了一样,好些天听不到别人说话。” “趴在地上,不要急着起来,那烟呛死人。” “那声音比打雷还响,千万不要害怕。” ...... 李睿纭跟陈继平介绍道:“从安南的经验来看,其实不用三十门虎遵炮,我看对付西路军这些草包,有三门就够了。” 陈继平笑道:“这一次设置三处炮阵,就是要进一步训练炮兵,还有就是几处炮阵之间发炮的衔接,为大量装备虎蹲炮后,用于大规模作战做好准备。” 边上胡克刚咂咂嘴,道:“在安南也就算了,对付西路军真心用不到虎蹲炮,司令让战中使用虎蹲炮,虽说有训练的意图,但是训练也可以像以前一样在宝岛深山里训练,犯不着现在就把虎蹲炮摆在世人面前,让别人学了去,岂不是不好。这等利器就该等着日后对付元人才用。” 李睿纭眉头一皱,道:“胡克刚,你敢质疑司令?” 胡克刚是一时嘴快,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没想到李睿纭反应这么大,赶紧辩解道:“师长,属下哪敢质疑司令,只是有些许不解而已。” 李睿纭哼的一声,没有说话。陈继平倒是解释道:“胡部长,看来你还要好好学习啊!司令不是说过吗,战争最是能促进科学技术的进步。我们的技术会被人学了去,可别人学的都是皮毛,学不到本质。而且只能跟在我们后面亦步亦趋,等到他们掌握了虎蹲炮,我们早就制造出更加强大的火炮了。” 李睿纭火气稍消,接着说道:“战争的最后,依靠的主要还是人。到时就是综合实力的比拼了,如今我们看似强大,实际上还很弱小。但我们手上有这样的大杀器,也能震慑住其他敌人,让他们不敢打我们的主意,给我们更多时间埋头发展。这些话司令早就说的清楚,跟你说过多少次,不仅要埋头研究军事,还要时刻紧跟司令的步伐,就是不听。”陈继平在边上摇头不语,胡克刚倒是有些尴尬的,不过西路军的进攻刚好给了他掩饰的机会。 万家岭上,按照二团一营、三团一营、崇武团一营的秩序由南到北布防,突在防线最前方的正是炮兵部队。按照国民军的阵型,日后万一对战元军,虎蹲炮会在本阵的最前方,打过之后还能作为拒马之用。 “不要着急,等二团的弟兄们打完之后才轮到我们,到时那些狗日的离得更近,杀的更多。要是哪个敢提前点火,老子饶不了他。”三团的炮队负责人在那大声叫着。 西路军阵中,朱轩等人聚精会神的看着骑兵在缓缓加速,等距离万家岭还有四百步的时候,马速就已经完全提了上来。开始上坡之后,坡度限制了马速进一步提高,但也也算高速,众人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这时,远远的似乎能听到万家岭上响起了一声古怪的号音。片刻之后,众人的眼前一亮,过了一会却又听到的轰轰轰的几声巨响,让所有人心中一惊,座下的马也都躁动起来。众人纷纷抬头看天,心想今年的春雷似乎来得早了一些。不对啊,天空万里无云,哪来的打雷声? 就在大家伙还在诧异的时候,却看到正在奋力爬坡的骑兵部队人仰马翻的纷纷倒地。还没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巨响声又再次传来,前方的骑兵部队又是一番人仰马翻的倒地。 第三波巨响后,位于后方的骑兵终于止住的前冲之势,纷纷掉头往后跑。只这一下,龙岩驻军的五百骑兵全部报销,朱轩亲卫队的骑兵亦是死伤近百。 惊魂未定的亲卫队长狼狈的返回阵中,看着同样傻眼了的诸位将军,下了马后双腿颤抖,重重的喘气,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气的朱轩上前踢了一脚,怒瞪着双眼,道:“怎么回事?”原本要是普通的对战,他们所在的位置应能看清战况,可这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事情,朱轩也只能问在前方的亲卫。 那亲卫队长摇摇头,道:“不晓得,他们会妖法啊!” 第465章 拿下龙岩 万军看着眼前的山道,又看到身边赶路的士兵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样子,心想真要爬一段山道,士兵哪还有战力对国民军发动突袭。 这个时候,隐隐传来轰隆隆的炸雷声响,万军抬头看了一下天,转身同身边的心腹,道:“真他妈奇怪,大好的天怎么打雷?” 那心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道:“对啊,这天也不像是打雷的样子啊!” 万军呸的一声,道:“真他娘邪门。对了,今早那几个斥候还没回来吗?” 那心腹答道:“还没,不过这不是正好,说明路上没什么情况啊!” 万军瞪了他一眼,道:“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万一被杀了呢!” 那心腹赶紧认错道:“属下知错了,属下立即派人前去探查。” 二团二营的军士在邓东来的带领下一路在山道上小跑,终于到达了距离西路军大营五里左右的地方。 吴用匆匆来到邓东来面前,道:“邓营长,你们怎么来早了?” 邓东来道:“听了你的传讯,未免夜长梦多,我决定快速突袭西路军大营。” 吴用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却是无奈一叹,道:“邓营长,恐怕你的希望要落空了。给你报讯的时候还不知道西路军派兵出来,刚刚才探查到,前面一里处,龙岩驻军主帅万军带领的两千士兵正沿着山路前来。” 吴用没从邓东来眼中看到惊讶之色,却看到邓东来满眼放光,看着吴用,道:“老吴,干一把怎么样?” 吴用眉头一皱,立马知晓邓东来打什么心思,道:“可三团那边还没联系上啊!” 邓东来呵的一声,道:“不能这么死脑筋,和三团一起动手那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会对方可是抄着小路过来了,没把他们搞定,还谈什么突袭西路军大营,这会哪顾得了那么多。你就直说吧,这里有没有适合伏击的地方?” 吴用双眼一眯,心道邓东来说的也是实情,现在还想和三团的联系上再动手,显然是不大可能了。道:“在这山道上想埋伏不被发现很难。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邓东来道:“有话快说。” 吴用蹲下来,掏出地图,道:“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可以潜藏一个连。然后,其他四个连就潜藏在这两侧,等对方过了那处地方之后,咱们来个关门打狗,也不用怕他们往回跑泄露消息。” 邓东来一听,这办法应该可行,可也有问题,道:“办法不错,不过对方人多,万一俘虏了我怎么去突袭对方大营?” 吴用点点头,道:“你看这样,我们立即派人往回传消息,让指挥部派人过来接收俘虏,到时你再出击?” 邓东来一听,有点不乐意的说:“那岂不是要便宜了三团那帮家伙。” 吴用撇撇嘴,道:“邓营长,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再说了要团结。” 邓东来站在原地想了一会,暗道这情况变化太快,也顾不上了,再说如果自己这边打败俘虏了万军,也是大功一件。再者,谁说到时就一定不能突袭了。于是乎朝吴用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西路军沿着山道前行,速度不快,但也很快走过了一连伏兵的地方。又前行了一段时间,万军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叫过斥候队的问道:“今早那些兔崽子还没寻到?” 那斥候队长答道:“许是一路沿着山道过去,属下已经派了人过去查探。” 万军这才点点头,道:“继续派人到前面探查,可别发生什么意外。” 那斥候队长高声正要领命前去,却听到响起了一声古怪的号音,紧接着就是嗖嗖嗖的弩箭声,西路军士兵纷纷大叫中箭,山道上也乱成一团。紧接着,山道两边随着弩箭同时跑出大波军士,嘴上大叫着投降不杀,枪刀却无情的朝西路军士兵身上招呼。 西路军士兵一时被弩箭射懵,两侧又突然冒出这么多军士,很多士兵听到投降不杀,除了个别的稍有抵抗,很快就被杀死外,其余的赶紧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二营的人数实在太少,还要分兵一百在后面埋伏,西路军两千人的队伍又太长了,所以只能突袭西路军中间那部分,也正巧把万军擒下。可是前头和后面还是有不少士兵趁机逃走。 邓东来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往前跑早晚遇到国民军,往回跑也捞不到好处。这不,邓东来刚来到万军面前时,原先往回跑的那些士兵就如同兔子般的又跑回来了,看着国民军军士冷冷的目光,赶紧都丢掉兵器投降。 看着狼狈不堪的万军,邓东来大声道:“把当官的抓起来,其他人丢了兵器,绑住双手就可以了。” 军士赶紧按照邓东来的指示做事,邓东来提着短刀蹲了下来,看着万军,道:“你是万军?” 万军赶紧答道:“鄙人就是,敢问好汉是?” 邓东来哈哈一笑,道:“好叫你知道是谁俘虏了你,老子邓东来,乃国民军宝南师二团二营营长。” 万军不晓得国民军这编制是啥意思,只能颤抖的说到:“邓营长,您这是……” 邓东来哼的一声,用身拍拍万军的脸颊,道:“装什么傻。告诉老子,你们西路军大营还有多少人?” 万军颤悠悠的说到:“鄙人离开大营的时候,大帅还没发动进攻,鄙人不晓得现在大营有多少人。” 邓东来瞪着眼睛看着他,心里想着这话的真假,接着问道:“那龙岩府城的驻军还有多少?别想着隐瞒啊,我们有情报,我这是在看你老实不老实。” 万军赶紧说道:“不敢瞒邓营长,没有多少人了,都被我带出来了。”邓东来朝吴用看看,见对方点点头,心道这就好。 挥挥手让军士控制住万军,就朝吴用说道:“老吴,和三团联系上了吗?” 吴用摇摇头,道:“按照约定,我们应该在再往前一小段距离,再跟三团的侦查队碰头,不过这会还没顾上。” 邓东来咬咬牙,道:“老吴,刚刚我好像听到炮声了,那群龟孙恐怕正在进攻万家岭。我们这么一来,保不齐有漏网之鱼跑回去报讯,如此一来指挥部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这样,你们立即去和三团的联系,我这边留两个连看押俘虏,我带三百人去偷袭对方的大营。” 南洋之时,吴用只在吕宋岛行动,没跟着一起去安南,对于邓东来和李华明直接奔袭安南邦美军在云社的老巢之事,只是耳闻,却不知详情。这会听邓东来又想来这一套,急道:“邓营长,这样不妥吧,三百人太少了。” 邓东来哼的一声,道:“你看西路军这些人的熊样,和安南猴子都没法比,三百人已经够看得起他们了。再说了,三团的弟兄们不是也差不多要到了吗?”这话说的吴用一时语塞,邓东来已经前去指挥分配任务了。 高路元一路紧赶慢赶的终于到达指定地点,赶紧让军士就地休息进食。半路上也隐约听到了万家岭那边传来的炮声,赶紧叫来侦查员,问道:“和二团的联系上了吗?” 那侦查员答道:“已经派人出去了,还没回报。” 正说话呢,却见一名侦查员疾跑过来,道:“高营长,二团的弟兄来报,他们已经朝西路军大营去了。” 高路元听了,大声叫道:“什么?邓东来,你他妈的太不讲究了吧!”然后赶紧朝正在休息的军士大声叫道:“别吃了,赶紧准备,别让二团那群兔崽子把功劳都抢走了。”军士们一听,纷纷把干粮往嘴里一塞,猛灌了几口水后,扔下没用的东西,赶紧整队准备出发。 西路军阵中,朱轩一脸茫然,骑兵队的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侥幸逃回来的,身上满是伤痕,纷纷在那呻吟,从伤口上还可以挖出细小的铁珠子。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大营一阵骚动,只见西路军的士兵四散逃跑,另有一群身着国民军军服的人手持枪刀在四处追杀逃窜的军士。朱轩大叫一声不好,这是被国民军偷袭了后路了。 没等他做出反应,从另外一个方向,又杀出一队国民军,很快不少己方的士兵已经丢下兵器跪地投降了。 后方大营的骚乱不止朱轩看到,前方阵中不少人也察觉到了不妙,加上此前的几次进攻被人家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下子阵中已是军心大动,机灵一点的已经开始暗中逃走了。 吴惟瑶来到朱轩身边,急道:“大帅,情况不妙,赶紧离开。” 朱轩一看万家岭方向,国民军大队军士已经越出防御工事朝这边杀来,再不走的话,还真要被人包了饺子。说时迟那时快,叫来仍旧惊魂未定的亲卫队长,叫上仍旧能骑马的士兵,赶紧上马跑路。 万家岭上,陈继平和李睿纭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叹道:“倒是要让朱轩给跑了。” 陈继平呼出口气,道:“吹响冲锋号进攻,时候崇武团一营就地看守俘虏,其余按照计划前往龙岩,接手龙岩一府四县。另给泉州传讯,民政官可以出发了。” 第466章 温州之战1 得益于内侍监的情况系统,温州这边在十九日收到两路官军战败的消息。 蒋子明的住所内,老监正一脸衰败的朝蒋子明说道:“子明将军,西路军和福建官军都被贼子打败了,龙岩和莆田也落入贼子手中。如今,只能看你们新军的了。否则,谁还能打败那贼子!” 蒋子明听了老监正的话,道:“属下之所以这些日子迟迟未动,就是害怕对方会藏有什么后手来对付我军。如今看来,西路军败的这么彻底,恐怕敌军是有什么杀手锏啊!” 监正是老江湖了,见怪了朝堂上的阴暗,怀疑蒋子明这番话完全是托词,但如今只能靠新军,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子明将军,两处详细的军报暂时还没有。但是,不管那贼子有什么手段,总要战过之后才知道。即使那贼子有什么手段,但新军乃是朝廷这几年花费大量银钱辛辛苦苦打造的,何况还有子明将军这样的名将在,区区奇淫技巧怎能比得上朝廷的正义之师?” 蒋子明却说道:“监正说的是,但打仗不是光靠嘴上说说就行,否则福建那边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老监正见蒋子明还在推脱,心中已是恼怒,不由脸色一变,不复此前的温和,冷冷的说道:“内侍监一直有禀报,新军在苏北有私炼钢铁谋利,杂家一直压着没有上报给陛下。杂家还听说了,和新军合作的是那贼子,不知此事是否属实?据说贼子本人现在就在温州,子明将军迟迟不想作战,难道是和他有什么默契?” 蒋子明亦是脸色一变,新军私炼钢铁的事情,孙思源和他本来就不指望能瞒住朝廷,但孙思源也交代他不用太担心。这会老监正挑明了这一茬,看来是气急败坏了,有点准备撕破脸的意思了。如此一来,恐怕孙将军那边也不好交代。再说这老太监说的也对,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溜溜才知道,新军一路南下只是剿匪,能和苏圣平的军队打一仗也未必不是好事。 蒋子明猜测的没错,孙思源在朝中搭上的关系多如牛毛,否则也没那么容易把持定边军几十年。老监正恰好是孙思源的老关系之一,新军私炼钢铁谋利也算是为了朝廷,所以老监正才帮着新军瞒下。也正是有了这层关系,所以他对蒋子明一直和颜悦色,要不是事态紧急,他也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蒋子明沉吟一会,道:“监正大人不用多虑,新军和苏圣平一直都在作战,只是此前都是小范围的斥候之战。等我和其他将军商议过后,就会定下军略,早日进攻金乡。” 老监正这才微微笑道:“如此甚好,那杂家就等着子明将军擒拿贼子的好消息了。” 送走老监正后,蒋子明立刻叫来任青山和肖平,开门见山道:“苏圣平领军驻扎在金乡,现在看来完全无意进攻温州。” 肖平先答道:“看似如此,不过对方有海军之利,得防着他们偷袭啊!” 任青山亦是答道:“没错,海港那边完全被他们控制,短时间之内就能集结军队进攻府城。” 蒋子明想了一下,摇头道:“我看他是想和我们在龙登台一战。” 蒋子明这么一说,任青山点头道:“将军这么一说,倒是提醒属下了。他们这些天经常越过龙登台往府城这边探查,可往往是和我们的斥候一接触就退走。但是,一旦我们的斥候想越过龙登台往金乡探查,他们就会尽力攻击斥候队。难道他是想让我们把府城往龙登台的情况探明,存着和我们在龙登台那边一战的心思?” 蒋子明点头道:“我也是从斥候的探报上察觉到这点的。呵呵,苏圣平这算盘打的不错。他没进攻府城的想法,也不许我们进攻金乡他的营寨,又要和我们堂堂正正的一战,就选定了龙登台这么个战场,倒是有点意思。如此也正合我意,老是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 任青山道:“将军,进入对方选定的战场可是大忌。” 蒋子明摇摇头,道:“苏圣平既然有那样的想法,必然不会耍什么诡计。” 肖平插话道:“可我们还没办法克制他们那种会炸响的武器。” 蒋子明道:“我想了几天,发觉对付那种武器最好的办法就是要快。” 任青山和肖平疑惑的问道:“要快?” 蒋子明答道:“没错,现在我们担心的是他们能够把那种武器投到远处,实际上这也不难,比如投石机。但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总归要有一个过程。同样以投石机为例,他们总要装填、转盘、投送。如此一来,只要我们够快,就能躲避那种武器的攻击。另外,你们注意到没有,当初水师一战,木板、铠甲都能抵挡住小铁珠,再就是那东西压根没有什么准头。” 肖平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只要出动骑兵,骑兵都要着重甲,再多列分散出击,他们就无可奈何了。” 任青山却是质疑道:“可有两点,我们的骑兵不够多,那东西既然没有准头,也会对战马造成伤害的。” 蒋子明无奈一叹,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原本我还准备再想想办法,可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我们继续等下去了。” 任青山赶紧问道:“将军,发生何事了?” 蒋子明道:“你们来之前,我刚刚送走老监正,他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苏圣平的军队分别在莆田和龙岩打败福建防御使衙门官军和西路军龙岩驻军,并且已经占领了两府。”听到这个消息,任青山和肖平反应并不激烈。 蒋子明哼的一声,道:“都是和水师一样,一战就被打的大败亏输,然后丢下城池仓皇而逃,苏圣平的军队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两府九县。加上泉州府,这造反也太容易了点。地方军队,包括西路军彻底败坏本在意料之中,可这也败的太快了。你们说要是元人真的南侵,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我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到底是那两路军队太不济事,还是说苏圣平的军队太强。仔细想想这些年有关苏圣平的消息,现在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个观点是正确的,就是朝廷的军队已经不足为凭,只要元朝大军南下,越朝江山就会沦为元人牧马地,汉人就会成为元人的奴仆。” 任青山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是他坐井观天,让他到我们定边军去看看。妈的,一定要和他一战,让他见识一下我们新军的厉害。” 蒋子明呵呵一笑,道:“任将军,定边军是什么样你不知道?为何会有新军你不晓得?再说你怎知道苏圣平没去看过定边军?这些天我打听了很多苏圣平的消息,才知道我们在北边消息闭塞,南边苏圣平早就闹腾的厉害,只不过是通过报纸、戏团、商社、学校这种别人想不到的途径。” “我甚至有一个想法,苏圣平当年参加国试入户部为官,起初对朝廷还是有好感的,所以当年才会送孙将军那个望远镜。后来海盗闹起来,才回乡编练民团,之后又被陆勇和童益民所害蒙冤入狱,在江宁受尽内侍监折磨,被敲诈了大笔钱财。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对朝廷失望了,但是还不死心,所以就北上徐州。亲眼看过定边军之后,才对朝廷和官军彻底死心。” “至于新军,他只是没有亲眼见到。某种程度上还可以说,他为了给汉人留下一点抗争元人的力量,当初不仅指点我编练军队的方法,这些年一直通过物流行帮助新军。这一次,他想和我们一战,许是检验一下新军的成效,或者说是要彻底灭掉所有人的希望。日后元人一旦南侵,大家都会认识到只有他苏圣平才能撑起汉人的江山。” 蒋子明这番话给了任青山和肖平很大的冲击,任青山多少知道些朝廷的阴暗,对苏圣平的遭遇不以为然。倒是像肖平这样的农家子弟,第一次听说了苏圣平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蒋子明短短数语之间,倒是呈现了一个真正为国为民的好人,这样的人真要和他做敌人? 蒋子明接着说道:“前些年,苏圣平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正好是他北上的时候,我现在怀疑他当时还去了元朝,甚至还去了吴朝。正是看过三朝情势之后,才坚定了自搞一套的决心。现在想想,就单单已知的,物流行、商社、工业园、船队、报纸、钱行、科学研究院、学校,编练了国民军和泉州靖海使衙门海军,他何来如此大的能耐?有他这样的人,不知道是汉人之福,还是汉人之祸,我蒋子明不如他远甚。” 听蒋子明把苏圣平说的这么厉害,任青山不由撇撇嘴,道:“不管他有多厉害,总要战过之后才知道。如果打仗打不过的话,其他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蒋子明轻笑一声,道:“青山这话说的对,不论别的干的再好,只要打仗打不过,什么都是空中楼阁。朝廷逼我门战,他苏圣平也想战,那我们就战。这样,待我写一封信,你让斥候送到对方手中。” 第467章 温州之战2 接到蒋子明的信件,苏圣平看过后,把信递给周大新、金虎、任兴志,道:“这蒋子明真有意思,还玩约战这一套。” 金虎看过信后,道:“这不正合我军之意吗?” 苏圣平道:“唉!金虎啊,敌人想要的就是我们反对的。” 金虎微微一笑,道:“既然司令不喜,我们不应就是,或者属下带着弟兄们杀向温州府城就是了。” 苏圣平叹了口气,道:“就不许我发发牢骚?等了这么多天,蒋子明自己把这事看明白,想要和我们堂堂正正一战,难得他不怕我们有什么阴谋?” 金虎有些不解的问道:“司令,属下一直想问,您为何非要给新军这样的机会?按照现今的情势,打败他们不难,占据温州也容易。国民军三个师,李师长和陆师长可都打下了一个府,属下这师长当的名不副实啊,别让弟兄们把我看扁了,把咱宝北师看扁了。”一番话说的指挥部众人哈哈大笑。 苏圣平笑过之后,道:“金虎啊金虎,你这小心思还挺多。我这司令亲自在这都不担心,你担心啥?你们只要专心打仗,有些政治上的事情思训也没法跟你们讲清楚,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说出来原因有四。” “第一,最直接的目的,我就是想看看新军和我们国民军在阵仗上的对比。新军的战力不俗,国民军成军以来遇到最厉害的敌人就是他们了,和他们作战,这对于我们以战练兵之策十分有好处,这一点是大家都知道的,以前讲过多次,就不多说了。” “第二,好歹新军的士兵都是汉人,日后防备元人南下可以出一份力,总要给他们保留一点元气。新军如果只是防守,我们想要攻占温州府城,必然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能够让对方放心的出城和我们作战,打输了我们就跑路吧!打赢了,后面的事情才好办下去。” “第三,即使能以较小的代价打下温州府城,现在也不能打,更不到占领温州府城的时候。武力占领一个地方容易,但是想要真正统治一个地方,让其成为我们的根基之地,那是难上加难。宝岛那种一片空白的地方,和泉州、莆田、龙岩、温州截然不同。泉州我们经营多年,尚且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更不用说温州这边。昨夜信息部送来的情报你们也都看了,如今陆冰他们为难的不是打不下莆田,而是占领后没有足够的民政官员跟进。我们现在占据了三府一岛,有了这些地方,接下里最重要的就是培养人才,夯实我们的根基,努力营造有利于我们的形势。否则单纯武力占领又有何益处?难不成我们强迫对方纳粮捐税?那和海盗、贪官污吏又有何异?所以啊,不能贪多,凡事要慢慢来,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了,厚积才能薄发,到时水到渠成,就跟莆田一样,你不想占领都不行。” “第四,我跟你们说过,所谓政治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是我们今后一段时间必须奉行的政治原则。新军算是我看得上的军队之一了,这种力量做朋友总好过做敌人。而且我们还有一个苏北基地在他们地盘上,把他们彻底得罪了,苏北那边就危险了。再者或许我们还有和他们并肩作战的一天,到时能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不知道,但是经过这一战,我们之间应该会有一些信任。万一真到了并肩作战的时候,有这样的友军总能放心一些。” 任兴志奋笔疾书,把苏圣平的话记了下来,等苏圣平说完后,立即说道:“司令的话充满的哲理和智慧,属下已经全部记下了,作为思训部宣讲的重要内容之一,跟所有军士把道理讲明讲透,让所有人戒骄戒躁,沉下心来好好努力,开创国民军更大的局面。” 苏圣平听了任兴志的话心情大爽,当年从江宁把这家伙招来,当真是神来之笔。过了一开始的适应期后,这家伙很快就进入角色,把思训部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压根不用自己怎么过问。就像刚刚,自己费心给这些大员讲这番道理,任兴志立马就准备把这番话传给所有军士,这既能统一大家的思想,也能进一步深化自己在军士心目中的地位。这一点,随着国民军不断扩大,在自己无法接触到下层军士后就变得十分重要。 大家都是听着任兴志的宣讲“成长”起来的,对他时不时的“拍马屁”已经习以为常。这些年下来,更是叹服苏圣平治军的方法,就单单这个思训部就能让军队的向心力、战力提高不是一点半点。但周大新还是把话题转回军事上,道:“司令,怎么回复蒋子明。” 苏圣平道:“直接派人跟他说,后日龙登台,一战定胜负。就说我承诺不搞阴谋诡计,让他们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我们也不会藏着掖着。” 周大新刚想领命,苏圣平接着说道:“话是如此,军情部不可大意,还是要小心探查。”周大新这才高声领命去安排人给蒋子明送信。苏圣平等人则是继续在房中商讨后日和新军作战的军略。 武平先开口道:“龙登台战场地势平坦,十分有利于敌军的骑兵冲击,参谋部认为蒋子明一定会发挥骑兵的优势冲击我方军阵,对方的攻击顺序应该是弓箭兵压制我方,然后骑兵发动冲击,最后步兵压上。如果为了练兵,单纯依靠步兵列阵应对敌军骑兵冲击的话,伤亡必然很大,而且宝北师是第一次大规模列阵作战,需要防范军阵不稳导致溃败。因此,参谋部认为不能隐藏实力,虎蹲炮必须第一时间拿出来,压制对方骑兵。然后再让步兵方阵与之对攻,这样既能达到训练步炮协同的战法,也能让军士进行实战,同时还不至于给新军造成太大伤亡。” 武平一说完,金虎立即说道:“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万一杀完了眼,谁管他新军不新军的,所以是否会对新军造成重大伤亡我认为不能过多考虑。”他这番话跟苏圣平此前说的几点理由有些相悖,但说的也是实情,众人一下子倒是没有话说了。 苏圣平只能开口说道:“金虎说的对,无论有什么目的,都要以保全国民军军士的生命为第一要务。想给新军留下实力,这是出于政治目的,要以战场上的情势而定。参谋部制定方案时,唯一的目标就是最小伤亡情况下的获胜。”武平赶紧领命。 苏圣平转而对任兴志说道:“兴志,万一到时战场上有大获全胜的可能时,我们主动退兵,该如何跟弟兄们解释,你下去后就制定一个方案应对。”任兴志亦是赶紧领命。 温州府城内,蒋子明和任青山、肖平听完那名侦查队员的话后,任青山哼的一声,道:“那苏圣平太狂妄自大了,将军亲自给他写信,他就派个小兵过来一说。” 蒋子明倒是不在意这样的细节,道:“许是他不想多费事,你们俩对他所说的后日之战有何看法?” 肖平接过话,道:“属下研究了龙登台的地形地势,虽说在那里作战是我们提议的,但实际上也是苏圣平选定的战场。不过,那里是附近最适合我们作战的地方了。没有适合伏击的地方,不用怕对方偷袭。地势上适合骑兵作战,十分有利于我们。而且,退一步讲,一旦战败,如能退走,只要命一队军士守住路口,对方就无法追击。” 蒋子明刚想说话,任青山就开口道:“还想战败退走?属下也研究过龙登台那边的地势,斥候冒死探得对方的大约五千兵力,如此一点士兵列成军阵,只要骑兵一个冲锋就能冲散对方的军阵,届时我们就能围住他们关门打狗。” 蒋子明摇摇头,道:“要是能这么简单就好了,苏圣平要是想不到防备骑兵,那才怪呢。” 肖平问道:“将军,那为何还要和他后日约战?届时我们要如何应对?” 蒋子明嘴角一抿,脸色坚毅的说道:“朝廷和老监正那边我们还可以挡住压力,但是到底能不能打败苏圣平,总归要有一战才能知晓。再者,苏圣平造反把朝廷的软弱无能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不知会引起多少人效仿,如果不能打压的话,不用多长时间就会天下大乱。还有,朝廷的无能会进一步加剧元朝那些主张南侵的人的野心,势必导致他们加快南侵的步伐。和苏圣平一战,打胜了则会消弭祸乱的根源,也能提振我军的士气,日后抗击元朝只能靠我们了。打败了,或许日后我们定边军也不能挡住元人南侵的步伐,到时汉人还能看到一点希望。” “至于后日怎么对战,说起来也简单,我们所能倚仗的无非就是骑兵之利,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届时任将军统领骑兵冲击,肖将军统领步兵阵列。先由弓箭兵压制对方,再由骑兵攻击,步兵方阵依情势决定是攻是守。” 第468章 温州之战3 高定和高远加入国民军后,倒是混的如鱼得水。两人训练十分刻苦,在历次军内比赛中都获得了好名次,几次参与剿灭海盗也都表现优异。加上和杨文荣有那么一层兄弟关系在,上次扩编后就从班长提升为连长了,要知道他们的老班长牛更生也还是连长。 高定和高远两人这一次最希望的就是能够去打莆田的官军,抱着趁机回家炫耀一番的心思。可惜宝北师驻扎的位置让他们的希望落空了,只能跟着大部队来到温州。在金乡等了半个月时间,也没有捞到仗打。国民军军律虽然严格,但在外驻军训练不能过于疲累,早就闲的蛋疼。 金乡大营内,高定刚带领自己的连队巡查归来,恰好碰见高远和老班长牛更生两人站在那,挥手让手下军士回去休息后,来到两人身边,苦着脸对牛更生说:“老班长啊,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我说直接打他娘的就是了,在这边干等不是浪费粮食嘛。” 高远撇撇嘴,指着他说道:“定哥,随意质疑指挥部的军略,这是违反军律的不知道吗?” 高定抬脚作势要踢他,嘴上说着:“滚蛋,老子这是在和你们说话。再说前几日是谁说的想要带人到那边去杀几个官军挣点军功来着?” 高远这才嘿嘿笑道:“有吗,谁说的?” 虽说这会不在一个团了,却也经常见面,牛更生知道两人的尿性,笑着说道:“好啦,我们国民军哪个不想打仗?任部长说的好,我们正在扩张期,只有能打仗、打胜仗的人才能得到进一步提拔任用。谁不想打官军挣军功,又能拿银子,又能升级加军饷的。” 高定听牛更生这么说,笑道:“行啊老班长,现在对任部长的话都倒背如流了啊,当初让你背书咋没见你这么厉害?不然这会恐怕就是我们营长了吧?” 高定这是说中了牛更生的心事,国民军提拔要经过考核的,里面就要考文的。除非有特殊情况,不能通过考核的都无法提拔的,本来上次扩编的时候,牛更生这样最早一批的民团成员最有可能提拔,可惜他的文化考核通不过。高定这么一说,算是揭他的短。没想到牛更生却不在意,道:“你小子不用大哥笑话二哥,总有你哭的时候。不过呢,我打听清楚了,像我们这种连长,以后考核的时候是有特殊对待的。” 高定和高远两人赶紧问道:“是什么?” 牛更生神秘兮兮的说道:“特别能打仗。”高定和高远同时切的一声,对牛更生说这种大家伙都知道的事情表示鄙视。 牛更生嘿嘿笑道:“那就说点你们不知道的事。我们打下了龙岩和莆田了,我们这边后日就要和官军打仗了。”牛更生属于最早的一批民团成员,军中的人脉关系比较广,总能得到点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一下子就让高定和高远兴奋了起来。 牛更生却说道:“我们宝北师这次运气好,和新城、宝南他们不同,司令会亲自指挥,仔细看各团、营、连的表现,下一次扩编就会得到提拔。而且我听说,考虑到连长的文化水平大多一般,营长一级的考核会有所放宽,前提是这次作战中表现优异,就是我刚刚所说的特别能打仗。”高定和高远两人相视一笑,他们和牛更生一样,要说打仗一点都不怵,可要是让他们学习那些文化知识就一阵头大,好在打小算是识得点字,进入军中后识字这一点上倒是没有落后,加上有杨文荣关照,才能提拔起来。如果说表现好,文化方面放宽考核,就能提拔营长的话,两人说不定都有机会,岂能不开心? 随着命令下达,金乡营寨内所有人开始兴奋起来,等了半个月时间终于要打仗了,而且这次打的不再是海盗那种土鸡瓦狗,而是号称朝廷最厉害的官军之一,想想都让人兴奋。 军士们求战之心固然可期,但毕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正所谓骄兵必败,思训部不敢过于轻心,所有思训人员不停的穿梭在各连,给军士讲了一大堆的话,什么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要听从指挥,沉着应战。搞的军士第一次感觉这些思训员是那么啰嗦。 苏圣平和金虎等人一起巡视营寨,看到思训员在那卖力的演说,底下的军士却是兴奋的窃窃私语,纷纷摇头一笑,临战之前这种纪律上的事情就不再过多管束了。 不过,参谋部召开的连长以上人员会议就要严肃的多,武平作为参谋部负责人给所有人详细讲解了龙登台的地理状况,各团、营、连所在的位置,新军可能采取的进攻方式,我军的应对方法等。 和国民军一样,温州府城内新军也在紧张准备迎战。确定了国民军不会攻打温州府城后,城墙上的防守交还给防御使衙门,新军已经返回城外大营,准备明日的大战。他们没有思训,没有召开大会讲解布置军略,但蒋子明、任青山、肖平等将领还是亲自巡视各个营寨,查看战马、弓弩、兵器的情况,和士兵共食,鼓舞士气,倒也有章有法。 二十一日一早,国民军和新军分别从金乡和温州府城出发前往龙登台,双方的侦查队和斥候早早四散开来探查,确保己方行军安全。临近午时,两军的前锋已经走出山道口,在龙登台边上的空地列阵,等待身后的大军到来。 龙登台边上难得一马平川,官道边上的田野空无一物,即将到来的战争也让周边民众未曾种植任何作物,确实十分适合作战。 龙登台之战,国民金以宝北师二团、三团和新城师一团约四千五百人为主,另有虎蹲炮三十门和炮兵约五百人,海军大部则是负责防守金乡大营。国民军沿着官道以营为单位次第前进,第七团第一营作为前锋到达预定战场后,立即做好防备,等第二营到达后就地开始吃饭,如此依次进行。 这一次作战,双方都很有默契,只想着对阵打一场,丝毫没有多余动作,如此也过了午时,双方才列阵完毕。 国民军位于南边,分左中右三部分,左边是宝北师二团,团长苏泰华。中军是三团,团长是苏圣平的老同学,扩编时从佐渡岛调回来的章承志,中军前面是三十门虎遵炮依次列开。右边是新城师一团,团长陈燮堂。 新军位于北边,两营人马约五千人。与国民军相对应的也分左中右三部分。蒋子明居中,肖平居右,任青山率骑兵居中,左边亦是新军一员虎将。 苏圣平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新军,对身边的金虎等人说道:“你们看到了吧,新军和朝廷的官军差别很大,士兵都身材高大,兵器甲胄亦是齐整。尤其是他们的骑兵,坐骑都是好马,军士更是都身披重甲,如果我们没有装备虎蹲炮,没有较强的弓弩,在这空旷地带与骑兵,特别是战斗意志较强的骑兵对抗,就要吃大亏了,一旦给骑兵杀透,后果不堪想象。” 金虎等人亦是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此时听苏圣平如此评价新军,亦是点头称是,道:“以步对骑本来就讨不到便宜,我们的军士南人居多,不擅长使用弓箭。不过我们的手弩只在射程上吃亏,否则单以作战论的话,更胜弓箭一筹。” 武平亦是插话道:“南人身材比不上北人这并不吃亏,我看过许多兵书上选兵反倒是要身材适中。再者我们军中有大量北地逃民,相比新军也差不了多少。一个合格的弓箭兵培养起来时间长,成功率还不高,远远不是手弩可以比拟的。如今我们有了虎蹲炮,倒是可以弥补这个短处。” 苏圣平却是摇头,道:“不能想着依靠外物,不过这方面我另有准备。根据情报,新军的骑兵战力不弱,相当于元人的中等骑军,你们刚好可以见识一下厉害。” 国民军将领在观察新军,蒋子明等人亦是在观察国民军。这会,真正见识到军容齐整,不动如山的国民军站在对面,蒋子明、任青山、肖平才真正感受到他们的不同。那是为将者的一种直觉,未战就已知晓厉害。对面那支军队比自己曾经见过的军队都不同,隔着两里地都能感受到他们的侵略性。 不过,正是这样方才激起了蒋子明他们一决高下的雄心。他们和国民军一样,成军以来未能和元人真正一战,南血战,这对新军十分不利。 甩开思绪,蒋子明转头问任青山,道:“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任青山高声答道:“准备好了。” 蒋子明这才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道:“准备进攻。”随着蒋子明一声令下,新军阵中响起了鼓声,任青山带领的约千名骑兵也在缓缓而动。 第469章 温州之战4 新军有骑兵之利,率先进攻是应有之义。纯粹是为了练兵,否则这样的作战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可言,国民军因为有虎蹲炮这个的大杀器,所以没有做更多的准备,不然还可以在骑兵前进的地方设置障碍、准备其他远距离攻击武器等等。当然,参谋部还是做了一些细微的准备。 看到对方骑兵开始前进,国民军前排军士纷纷竖起盾牌。第一、二排的军士端起长枪组成第一道防线,防备骑兵冲到阵前,其余军士持手弩、弯刀结阵其后。 骑兵的机动性高,冲击两翼是最为高效的作战方式。虎蹲炮攻击后,一旦骑兵由于强大的惯性无法停止,不停的往前冲击的话,部分骑兵将领可能往两翼包抄,因此宝北二团和新城一团两侧的军士亦是分发了盾牌,防备骑兵冲击到阵前。 新军的骑兵部队逐渐在提速,骑兵在马上竟然还端起了弓箭,想要在进攻的过程中用弓箭射击国民军。 看到这一幕,苏圣平冷笑一声,再怎么练兵也不可能真的被动挨打,下令道:“虎蹲炮准备。” 随着一声号音响起,第一列十门虎蹲炮放炮手点燃火把,调校方向,准备点燃引信。第二列十门炮手开始装填炸药,第三列十门开始准备装填炸药。 新军的骑兵开始提速,千余骑兵奔腾而来气势非凡,看了让人热血沸腾,任青山身在骑兵阵中,心想管他什么新式武器,只要遇到这样的骑兵冲击,谁也无法阻挡。 靠近对方军阵已经三百步了,只要再过片刻弓箭射出就能全速冲阵。这时,任青山终于看清了对面国民军中军前那些黑乎乎的铁管似乎不是拒马那么简单,随着三声急促的奇怪号音响起,那些铁管后面站着的军士,一名军士用火把往下一压,点燃了个什么东西后,纷纷往后撤,边上的军士竟然不管不顾的用手臂夹住武器,纷纷用双手捂住耳朵。 还没等任青山回过神来,对面突然一片亮光,铁管冒起了阵阵白烟,接着轰隆隆十来声巨响,随后空中明显的一沉黑色的小点慢慢分散,如雨点般朝己方射来。 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无数的惨叫声,一簇簇血箭从身边的骑兵和战马身体中喷出,骑兵和战马亦是如同被大风吹过的草丛,齐刷刷的倒地。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前进中的骑兵阵列乱成一团。还没等任青山耳中的轰鸣声消失,对面又传来那古怪的号音,这会任青山下意识的低了低身子。果然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而且这次骑兵受到的伤害更大。 任青山运气很好,连续三次竟然没有受到铁珠致命攻击,他大张着嘴,却听不清周围慌乱的嚎叫,此时只能不管后面倒在地上挣扎的士兵,无奈的继续前冲。 直到此时他方才明白,那些铁管才是苏圣平的大杀器。身边这些弟兄南下千里,看似势如破竹,没想到在苏圣平的军队面前竟然如此虚弱,对方仅仅这一下就让骑兵损失超过五百,可以说眼前的一切已经将他对新军的自信全部打碎。 骑兵部队已经不可能再射箭了,但仅剩的几百个骑兵依然顽强的向前冲刺,并且在到达中军前,绕开了让他们损失惨重的铁管,直直冲向国民军阵中。 虽说此时的新军骑兵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近五百骑还是狠狠的撞上盾牌。马背上骑兵顽强的挥动长刀将刺来的长枪格开,战马前冲之势不减。高速冲刺而来的马蹄,连马带人近五百斤踏来犹如千钧重锤,军士的盾牌给撞击上后,顿时就碎裂开来,盾牌后的军士撞到倒飞吐血不止,好在盾牌后仍有长枪补上,枪柄抵在地上,枪头或从马脖子下方刺入,枪柄刺中战马颈骨,枪柄喀嚓的一声就压成圆弧绷断。 战马哀嚎着倒下,不仅砸起飞尘无数,个别军士还被战马压倒在身下,马背上的骑兵滚落下马后,手中的长刀已然不知所踪,刚想抽腰刀反抗,国民军的军士速度却更快,纷纷用长枪、弯刀杀来。军士滚地躲闪,没被国民军军士刺死,却被随后冲刺来的同僚马蹄践踏得骨折肉绽。 国民军军士前仆后继的奋勇抗击,很快就将近五百骑的冲击硬生生的阻滞下来。骑兵一迟滞下来,第二线的手弩立马射来,搞的新军骑兵纷纷中箭倒地。这一次任青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被三支弩箭射中,倒地后还被捅了一枪,顿时就倒地不起。如任青山这般,新军骑兵不在少数,仅过了片刻功夫,新军骑兵就只寥寥几十骑仓皇逃回本阵。 尽管算是大胜,苏圣平还是捏了一把汗,骑兵的冲击果然不简单,尽管自己有虎蹲炮这种超出时代的武器,但是对方依然冲到阵前,给军士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要是对方的骑兵再多一点,要是前头不能将敌骑的冲击给迟滞下来,以国民军的阵型厚度,对方很有可能直接冲到自己面前。可想而知,日后要是面对元人几千上万的骑兵冲击,将会是一种什么局面。但无论如何,这次总算是获得了胜利。 来而不往非礼也,对方没有骑兵冲击了,现在只剩下步兵对阵了,现在轮到国民军进攻了。炮兵把倒地的新军骑兵拖到一边后,前进的号音声响起,考虑到中军宝北三团受到骑兵冲击,损失不小,因此只派左边的宝北二团和右边的新城一团开发动进攻。 新军这边,蒋子明和肖平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中反应过来,骑兵战败的太过匪夷所思,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人打趴下一半。除了最后冲到对方阵前那一击,根本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什么骑兵高速机动穿插攻击更是没有影子。看着寥寥无几、伤痕累累的几十骑归来,此时已经管不了任青山怎么样了。蒋子明真是欲哭无泪,已经猜想到苏圣平厉害,没想到他手中的武器这么厉害。 刚刚准备派人前去救回中途倒下马的那些弟兄,却看到国民军阵中两队方阵整齐前进,这是要发动步兵攻击了。蒋子明赶紧收回心神,咬着牙叫来肖平。 肖平亦是被刚刚那一幕深深震撼了,他一向以沉稳着称,看到刚刚那一幕双腿还是不由的打颤。来到蒋子明身前,声音仍旧有点发颤的说道:“将军。” 蒋子明紧咬着腮帮子,道:“骑兵败了,任将军生死不知。接下来我来指挥,你待在中军吧。” 肖平此时却突然答道:“请将军让属下跟自己营中儿郎一起,跟敌军血战,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蒋子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好,那我们今日就并肩而战,让苏圣平见识一下我们新军的血性。” 新军背后的大鼓终于又再次响起,咚咚咚的鼓声敲打着每一个新军士兵的心,让原本震惊不已,依然呆滞的新军士兵转醒过来,仿佛在告诉他们,这是在打仗,对方已经在进攻,如果不能奋起作战的话,他们同样也会被杀。 虎蹲炮打得新军骑兵死伤大半,看起来是爽。但是,最后新军骑兵冲到三团阵前那一幕同样震撼住了国民军军士。好在二团刚刚没有受到骑兵冲击,刚刚的大胜也感染了他们,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随着号音快步行进,等待着建功。 高定站在五班和六班中间,两个副连长站在二班、三班和八班、九班之间。他们三个是连队的指挥人员,接下来就是各班的班长。连队还有一个思训员,不过因为思训员不够,目前只能两个连共用一个思训员,加上他们本来就不用参战,所以一个连出战的总共就是一百零三人。 高定稍微转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高远,那小子心有灵犀的也转头看了过来,还朝高定咧嘴笑了一下。 高定心想:朝廷最厉害的官军都给虎蹲炮炸成渣,如果步兵也能摧枯拉朽打败对方,国民军不就是最厉害的军队了吗?那司令岂不是要做皇帝?想到这里,高定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立下战功,只要军法部那些鸟人能够给他记上几笔,战后论功行赏就有机会升官了,到时也能回乡风光一把。看高远那小子的样式,肯定也想到了这一茬,两人同时从军,同时升班长、连长,千万不要被那小子超过了,否则以后见到他还得敬礼,回乡后不得被自己的孩子笑话。 谁也不知道和高定一样渴望建功升官的人有多少,但和国民军军士不同,新军的士兵们虽说此时士气有所恢复,但是刚刚骑兵的大败对他们的心理还是产生的十分巨大的影响,就连随阵前进的蒋子明和肖平等将领亦是感受到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只是机械的随着后方的鼓点声前进。 第470章 温州之战5 和新军几乎倾巢出动不同,除了金虎随阵出战外,苏圣平、任兴志、武平等人却是待在后方,用望远镜看着两军阵列缓缓靠近。 随着鼓声停下,新军停下了前进的步伐,蒋子明一声令下,五排近八百弓箭手快速上前,弯弓搭箭,等到国民军阵列进入弓箭射程后,蒋子明一声令下,弓箭射出。 国民军阵中,前排军士纷纷举起盾牌,后排军士赶紧低下头,箭雨如期而至,纷纷射在军士的板甲上。如虎蹲炮打出的铁珠一样,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高速下坠的箭雨势能不弱,但却没有给军士造成太大伤害,只要个别运气不好的被射中大腿、手臂上没有防护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军士前进。 蒋子明见一波箭雨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伤害后,立即下令射出第二波。随着距离靠近,慢慢的国民军就有军士被射中要害倒地,但还是没有影响国民军阵列继续前进。 如此这般挨过第三波箭雨后,两军这列已经只剩下六十步了,国民军阵后响起了跑步前进的号音,全体军士忽的一顿,紧接着就全部跑动起来。这样整齐一致的前进深深的震撼了蒋子明等新军军将,但蒋子明还是赶紧下令再次射出弓箭。 随着距离逐渐靠近,冲在前面的连队右手纷纷举起手弩,被人家射了那么多次,终于轮到自己了。国民军为了训练这种跑步前进时还能射出弩箭,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这也让蒋子明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而且军士跑步前进射出手弩也不是随意射击,而是有指挥的三列一射。如此一来,新军前面的士兵面临的就是一波又一波的连续弩箭攻击,伤亡了不少士兵。当然,在此过程中新军亦是射了两轮弓箭,短距离的射击也给国民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就在两方军阵距离只剩下十几步时,蒋子明终于看到对方第三排军士拿出一颗颗黑色的圆铁球,第四排的军士点燃铁球上的引线,然后就奋力往己方军阵扔来。 新军军士显然是受到过嘱托,见对方扔出铁球,军阵迅速分开,前方的往前冲,后边的往后撤,倒是让手雷扔到了空处。但尽管如此,亦是有不少士兵被炸伤,严重的更是满脸血肉模糊。不过,此时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两军前阵已经撞到了一起。 在后方观阵的苏圣平见新军的应对,笑道:“蒋子明这一招倒是歪打正着,火药的威力不够,手雷杀伤力不行。” 武平叹道:“打水师的时候暴露了手雷,他应该是从那些逃回去的水师官兵处问得手雷的情形,想不出好的预防办法,才用的这个躲避的土办法。不过我们已经把引信剪短,就算他们再快,也逃脱不了。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就你会说话,只给他们装备一颗手雷,接下来就要真刀真枪的干了。” 在苏圣平他们不远处,军法官两人一组,一人用望远镜看着不远处的战场,不停的描述战场上的对阵情形,边上另有一人专门负责记录。这是军功和战场记录的最主要途径,也是战后论功行赏的主要依据。 “宝北师二团一营八连,连长带队已突进对方阵中,对方试图围攻,被身边军士击退”。 “二团一营在向前推进,敌军军阵缓慢后撤,已有崩溃之势。七连、九连已跟上。” “敌军主将前来八连阵前督战,与八连军士对战,八连军士手弩射中一支,对方右手中箭。” “八连军士气势如虹,敌军节节败退。” 军法官三言两语记录的简单,在阵前的高定却是险象环生,从两军靠近开始,他就一直坚持在阵前厮杀,手中精炼的弯刀刀刃已经出现多处豁口。在他的带领下,八连军士杀的兴起,已是全团突在最前面的。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双方都有军士不断倒地,但经过最初势均力敌的对战后,国民军的优势就慢慢的体现出来了。 一是甲胄上的优势。新军成军之初的主要假想敌是元人,所以步军的甲胄通过不断加厚,用以对付日后的元人骑兵。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步兵比较粗笨,缺少了灵活性。相反,板甲不仅有同样的防护效果,而且比较轻便,军士穿在身上动作就比较灵活,更能保持体力。这样的灵活性和体力,让国民军军士更有准头、更有力气厮杀。 二是国民军的阵型开始发挥作用了。一开始两军对战,只是前两排相互厮杀,可随着战局推进。新军士兵突入国民军阵中很快就会被杀死,可国民军突入新军阵中,却能慢慢向前推进,杀空一片。高定之所以能不断向前推进,还能躲过敌人的暗箭,还能长久厮杀,最关键的就是左右两侧可以放心交给自己的战友,只要顾着眼前的就行了。这是国民军长期阵型配合演练的成果。 眼看着新军阵型在不断变薄,蒋子明心中在滴血,如此下去不用多长时间,新军就要全军覆没了。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肖平,他始终在自己的营中,看到哪里阵型松乱,立即带着预备队杀到那处。一路杀过来,总算到了突在最前面的高定眼前。眼看着八连整个连队都陷入了阵中,再往前就要杀穿新军军阵了,肖平终于及时赶到,立即投入厮杀当中。 肖平的装束明显不同于一般士兵,这在国民军中是大忌。国民军的军服颜色样式都是一样的,只依靠肩上的军衔区分官职大小。而新军仍然保存着将领和普通士兵的军服不同这样传统,虽说有时候能够起到提振士气的作用,但更多的时候就会让将军成为对方的靶子。 比如说此时的肖平,如果国民军军士不是瞎子,都能看到甲胄最为精良的肖平必定是敌军主将,何况他身边还围着不少人。对于这样骚包的人,国民军军士一有机会就用手弩招呼,要不是肖平的甲胄确实精良,否则一路杀过来,早就被射杀多次了。 厮杀这么长时间下来,肖平也有些累了,粗重的喘着气,对方果然比新军还厉害,更不是那种不堪一击的海盗和山匪。这边是突在最前面的,要先把这部分打退,才有机会反攻回去。这么想着,肖平很快就和高定对上了。 高定此时已经扔掉了弯刀,改用长枪了,看到对方一名主将装束的人朝他一刀砍来,高定抬手用长枪一挡,没想到这一刀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差点脱掉手中的枪,要不是边上的军士进攻对方让他不得不抽刀格挡,否则自己这一下恐怕就危险了。 高定心中一狠,朝肖平一枪刺去,身边两个军士配合默契的从两个方向刺去,肖平横扫高定刺来的长枪,身体随之一扭,让其中一名军士刺空。这时新军的士兵也补了上来,挡住了国民军军士对肖平的进攻。也就是这么一下,高定他们的攻势明显一顿,待肖平手下补上缺口后,甚至八连还有所后退。 肖平此时已经后退几步,把空间让给手下厮杀,自己也需要喘口气休息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八连的许多军士,已经端起了手弩,指向了他。 按说这个时候军士没有心思也不大可能射箭,但肖平似乎忘了国民军用的是手弩,只要弩箭装好,手一抬瞄准后就能射出,比射箭简单许多。肖平刚刚喘口气,顿时就有五六支弩箭朝他射来,要不是他始终关注着战场,恐怕就会被这种暗箭射中脸部,那就一命呜呼了。肖平下意识的扭头,抬手用刀格挡,却被一支弩箭射中右手。 肖平右手中箭原本并不算什么大事,但身边的士兵却着急了,赶紧把他护卫往后退,没想到这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极大的下挫了新军士兵好不容易被肖平带起来的士气。八连军士趁势加紧进攻,新军则是节节败退。 蒋子明看到了肖平中箭,看到了新军全线被国民军压着打,如此局面已是要全线溃败了。他的三百直属亲卫队早已派上去了,此时已经没有后备力量可以补充即将溃败的阵线了。 然而,就这个时候,国民军方向却又响起了那种古怪的号音,是三短两长。就在号音响起的时候,战场上激战正酣的国民军军士竟然奇迹般的集体一顿,紧接着就是边战边退。在即将全线胜利的当口,竟然后退了,国民军古怪的这一幕让阵前的新军士兵松了口气,也很自觉没有发动任何进攻。 蒋子明最先明白了过来,苏圣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对付骑兵和军阵对战中,都充分展示自己军队的战力,却在即将胜利的时候不想赶尽杀绝,而是放过新军一马。他这是为了什么?和自己的交情?和新军在钢铁方面的合作?还是因为苏北他暗中布置的那队人马? 第471章 南北和谈1 国民军前进很快,后撤也很有章法。军士并未转身,防备着新军进攻的缓缓后撤,还把阵前伤重的军士一同带走。待到离开弓箭射程之后才停在原地,此时医护队才出动,把伤重的军士抬上担架。这个过程中,新军士兵却跟傻了一样,看着面前的匪夷所思的一幕,不敢有丝毫动作。 就在这时,一名国民军侦查员骑马直奔来到蒋子明身前,道:“阁下可是新军蒋子明将军?” 蒋子明冷道:“正是,你有何事?” 那名侦查队员拱手一礼,道:“我家司令让我传话给将军,今日一战胜负已分,我军无意与新军死战,就此休战。贵军伤亡将士已由我军收治,待我军撤退后,贵军可前去接回。” 形势比人强,这是人家苏圣平手下留情了,蒋子明不同意又能如何,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本将同意休战,替我谢谢苏大人的好意。若你方有伤亡将士在我阵中,亦可随时接回。”那名侦查队员又是拱手一礼后,骑马回返。紧接着两军就有序的撤出战场,互相救治伤员。 老监正、温州知府、防御使等人并没有随军出战,只是待在温州府城,随时听候前方的实时战况报告,却没有等来一点好消息。骑军战败的消息,让温州府城官员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早已急得团团转。 新军都被苏圣平打败了,再这么下去温州府城也要不保了,众人现在心里面想着的是不是该跑路了,否则一旦苏圣平趁势进攻府城,肯定一战而下,到时想走也走不了了。 就在众人心思满天飞的时候,却收到了前方国民军放弃进攻,准备和新军休战的消息,这一次倒也把在场的高官搞糊涂了,想不明白苏圣平这是闹的哪一出。 龙登台战场上,国民军和新军大部已经撤出战场。这一战,新军伤亡惨重,骑兵几乎死伤殆尽,步军伤亡近千,伤亡率达到了一半。国民军稍微好一点,但伤亡也不小,现场死亡的有近两百人,但也有近五百人不同程度受伤。 军士们虽说一时还无法理解为何司令最后会下令停止进攻,但对于国民军来说这毕竟是大胜,所以军士们撤退时的精神状态跟新军比起来有天壤之别。 苏圣平看着正在有序退回金乡大营的军士,对身边的刘天瑞和武平道:“刘先生,武部长,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们的。朝廷那边由刘先生负责,蒋子明那边由武部长负责。去吧,小心点。” 刘天瑞和武平躬身行礼,道:“定不负司令之命。”就转身带着几个随从,往温州府城出发。 新军刚刚撤回大营,蒋子明正巡视着伤兵营,就听到手下禀报国民军有人来访。蒋子明眉头一皱,不知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硬着头皮道:“请他入营。” 武平独自进入蒋子明的营房后,看房内只有蒋子明一人,心中一笑,暗道这蒋子明倒是心思通透之人,赶紧率先行礼道:“国民军宝北师联合参谋部部长武平见过蒋将军。” 蒋子明听到这古里古怪的宝北师、联合参谋部,先请武平落座后,颇为好奇的问道:“宝北师是什么建制?联合参谋部这又是什么机构?” 武平倒是没想到蒋子明会突然问这个,答道:“宝北师是国民军下属一级军事编制,下辖参谋部、军情部、军法部等部门,每个师有三个团,每个团有三个营,每营五百军士。参谋部的职责类似于幕僚,专门为师长或指挥人员分析情报、制定军略。” 蒋子明听了,这就是把往常军中的一些机构、人员正规化,虽说有可学、可取之处,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说了句“原来是幕僚”。顿时就失去了继续了解下去的欲望,问道:“不知武部长前来所为何事?” 武平道:“临来前,我家司令说了,他和将军相识多年,亦有过很好的合作关系。不想就此成为死敌,想跟将军谈谈。” 蒋子明冷冷的看着武平,道:“都这样了还不是死敌?” 武平亦是脸色一紧,道:“那不然将军以为还要如何?再战一场?温州的新军已被我们打败,台州的新军还想再试一下?” 事实摆在眼前,蒋子明顿时气结,道:“说到底苏圣平也是个乱臣贼子,要战便战,我新军纵然战至最后一人,也不用你们这些叛乱的人怜悯。” 武平呵呵一笑,道:“将军不用在这扣帽子。我家司令说过: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我家司令到底是乱臣贼子,还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历史自会评判,你蒋子明还没这个资格。”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武平走到房门前的时候,蒋子明方才叫道:“站住。” 武平转身看了眼蒋子明,道:“怎么,将军恼羞成怒想要刀斧加身?” 蒋子明却说道:“你来见我,总不会为了传句话,说吧,苏圣平想干什么?” 武平心中一笑,嘴上却说道:“我家司令说了,新军亦是我汉家儿郎,同室操戈本不是他之所愿。贵军受伤的士兵已经接回了,我军可以在救治伤员和安抚士兵方面提供支援。不知将军可愿意?” 蒋子明没有注意到什么安抚情绪,倒是正在为救治伤员头疼,听武平这么说,倒是有点意动,道:“条件呢?” 武平摇摇头,笑道:“这两件事没有任何条件。” 蒋子明道:“还有呢?” 武平道:“我家司令说了,去年在苏北和你谈好的事情仍然有效,物流行和新军的合作可以继续进行。但定边军胆敢对我苏北驻军有任何不利,我国民军上下保证,定要让定边军上下鸡犬不宁。将军应该知道我们有这个实力和决心,我家司令请你将这句话转告孙思源将军。” 蒋子明咬紧腮帮子,恶狠狠的看着武平,定边军风光几十年,何曾受到这样的威胁?要是在今日之前,蒋子明或许对此只会当成武平是在狂犬吠日,可今天国民军一战着实让他深受打击。猛吸几口气平复心情后,竟然还能笑得出来,道:“还有吗?” 武平道:“没有了。” 蒋子明这才对武平说道:“回去告诉苏圣平,如果要我放过苏北那些人,就拿那种会炸响的东西来换。还有,别威胁定边军,有本事等你们打到苏北再说。” 武平嘴角一牵,道:“司令早就猜到你会要手雷。现在不可能给你们,有朝一日元人南侵,新军也好,定边军其他军队也罢,只要他们真心抗击元人,届时我们自然会把东西送到。” 蒋子明道:“不可能,我现在就要知道那是什么,你们必须送来。要不是有那东西,你们凭什么打胜?” 武平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道:“将军,你这态度,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打了胜仗了。天下间总有这样一种人,你越是对他好,他就越是敢对你无礼,反倒是对那种时常欺负他的,始终不敢过多言语。将军莫非是忘了这几年从物流行拿了多少银子?如今朝廷少了三府赋税,你们定边军的军饷开支必要被消减,如若我们再停止和新军合作,请问将军,你的军饷从哪来?当真以为苏北那边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当真以为我们今日战中停下是怕你们在苏北报复?当真以为我们拿在浙江的这些新军没办法?将军如果是如此短视之人,武平可要劝劝司令千万不能指望你们日后能抗击元人。” 蒋子明被武平问的哑口无言,久久没有说话,沉默许久后,才说道:“罢了,败了就是败了。告诉苏圣平,日后真有那一天,让他务必履行承诺送来那样的利器。我会劝将军不要动你们在苏北的人,但你们和我们的合作不能停止。” 武平见蒋子明低头,点头道:“多谢将军深明大义。另外,将军当真以为国民军战胜你们真是因为手雷之故?明日将会有一队人马到贵军营中,主要是帮助贵军救治伤员和安抚士兵情绪,届时将军就会知道国民军之所以强大,绝不只是身怀利器。另外,不妨告诉将军,武平位任宝北师联合参谋部部长,虽说看似只是幕僚,但我军今日和贵军一战,军略都是武平带领参谋谋划制定,想必给将军的印象深刻。告辞。”蒋子明看着武平离开,自己仍旧呆坐在那摇头苦笑,他现在才发现这家伙竟然如此骄傲,自己此前是不是轻视了他? 和武平这边的遭遇不同,刘天瑞进了府城之后,指名道姓想要见老监正,没想到老监正没有搞清他的意图前却不见他,只是把温州知府推到前头。当刘天瑞通过温州知府表明苏圣平和朝廷和谈的意思后,老监正在没有江宁授权许可的情况下,更不能和刘天瑞私自接触了,但也吩咐好生招待刘天瑞。此前他已经就把新军战败的消息快马禀报江宁了,这会也只能继续把苏圣平派人准备和谈的消息禀报上去,静待江宁处置。 第472章 南北和谈2 金乡大营内,苏圣平查看完伤兵情况,此战除了近两百当场死亡的军士,不同程度受伤的人数达到了五百。死亡人数最多的时刻是骑兵冲击和最后的对战,受伤最多的则是前进途中受到对方射箭攻击。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只要现场没死,战场上受到的伤害医护队已经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把人救回来。 这一次三路军队出战,考虑到对手不同,温州这边医护力量最为强大,由医学研究所五名资深研究员带领,医学院一半学生跟到了温州。 林晶晶、白竹、王丫、王妍她们宿舍四人正式学习医护知识已经一年时间,和培养大夫不同,医护专业的培养,在这个时代相对简单的多。经过一年时间的培养,这些学生已经基本掌握了护理时所需的专业知识,这一次才会全部派往前线,也算是一种实习。 伤兵营是一个独立的营地,伤兵在战场上多做了初步的处置,运回来再按伤重情况分开安置,重伤的每顶营帐安置六人,轻伤的每顶营帐安置十人。苏圣平刚刚查看的都是受伤比较重的军士,和军士没有过多交流,时间反倒更快。这边伤情不重的营帐内,总要慰问勉励一番,时间就比较长。 走进营帐,正巧看到王妍和王丫全神贯注的在给受伤的军士上药,就没有打扰她们。等到王妍和王丫发现苏圣平和金虎等人站在边上,刚想停下手,苏圣平赶紧摆摆手,道:“你们忙。”然后就来到那名军士床前,嘘寒问暖一番,好好安慰了那名胸部被刺了一枪的军士。见那军士精神状态还好,转而才跟其他军士说话。如此下来,也是口干舌燥。 等到要离开营帐的时候,苏圣平才朝王丫点点头,笑着对王妍说:“妍妍,辛苦你们了。” 面对苏圣平,王妍倒是没了往常的疯劲,笑着说:“姐夫,不辛苦,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苏圣平这才点点头,道:“好好照顾弟兄们,我就不打扰了。” 瞧着苏圣平离开了,王丫这才兴奋的对王妍说到:“刚刚苏大人朝我笑了。” 王妍白了她一眼,道:“我姐夫朝你笑怎么了,还能娶你不成?花痴。” 王丫哼的一声,道:“那可说不定,本姑娘天生丽质,被苏大人看中也有可能啊!” 王丫话音刚落,帐内的军士纷纷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这才想起这不是在学校的宿舍。还是王妍比较泼辣,骂道:“笑,笑,有什么好笑。” 刚刚王妍叫苏圣平姐夫,大家可都听到了,跟司令这样的关系,还在给大家伙换药,一时间军士们倒是收敛了不少。纷纷老老实实的躺在那让王妍和王丫给他们换药。可是经历了刚刚那么一出,大家瞧两人的眼神就更加不对了。 得知武平返回大营,苏圣平这才匆匆赶回自己的营帐,武平正在那狼吞虎咽的吃饭。见苏圣平进来,刚想起来行礼,苏圣平摆摆手示意他继续,笑着问到:“怎么,蒋子明没请你吃饭?” 武平喝下最后几口汤,道:“拉倒吧,没恼羞成怒杀了我就不错了。”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不至于啊,蒋子明输不起?和他见面只能派你这个级别的人去,我还以为你们可以一起探讨一下军略,总结一下今日一战的得失呢!” 武平喝了口茶水,道:“司令,您可千万不要高看他。虽说不至于杀我,可想和我心平气和的说话更不可能。再者,他们对我们的军职也不了解,属下介绍之后他还以为属下只是一个幕僚,都懒得听我说下去。”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这倒是,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武平道:“他都答应了。” 苏圣平点头道:“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 武平告辞离开,苏圣平才对边上的陆广谦,道:“广谦,去跟兴志说,明日就按计划由他带领医护队和思训员去新军大营。” 第二日一早,由任兴志带队,十名思训员和三十名医护人员组成的队伍,在一个连的军士护卫下出发前往温州府城。 国民军这个队伍的到来在新军大营引起了一阵轰动,大都对国民军军士横眉冷对,要不是蒋子明等军将约束,恐怕恨不得上来撕了他们。但也有人对军中出现女人大感好奇,尤其是医护队穿着统一的白色医护制服,那着实对军士有相当的吸引力。 肖平手上绑着绷带,朝蒋子明说道:“将军,苏圣平这是搞什么?军中怎会有女人?” 蒋子明摇摇头,道:“他们是所谓的医护队,带他们去伤兵营,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新军伤兵营内,林晶晶面带微笑的对那名军士说道:“你这是箭伤,现在天气不热,伤口不易化脓,可也要小心,上药之前最好先消毒。”说完就用棉球蘸了酒精给那伤兵擦拭伤口,许是被这样一个美女治伤,那名伤兵竟能忍住刺痛。 林晶晶给他伤口消过毒后,又拿起特制的伤药,倾洒一些,再用白纱布将伤口包裹起来。然后才说道:“你这伤口不能见水,以后我再来给你换药。”说完甜甜一笑,站起来离开,准备去给下一个伤兵换药,把那个伤兵看的都呆傻住了。 医学院一名大夫正在给一个腿断了伤兵正骨打石膏。白竹正在给一名伤兵缝伤口,要不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在干这件事,恐怕看到的人都要做恶梦,天下间竟然还能把肉缝起来的...... 原本负责新军伤兵救治的都是温州本地的大夫,负责伤兵营的是新军的一个将领,此时两人正被带领医护队的医学研究所陆副所长大声驳斥。两人一开始还不服气,可随着观看那些医护人员的操作,所谓内行看门道,虽说不懂其所以然,但总能觉得出人家做的是好的,确实被人家的规范做法给刺激到了,这会只能乖乖的听陆副所长训斥,还得赶紧吩咐人按照他的要求去整改。 陆副所长的声音传出老远:你们看看伤兵营内脏成什么样子了?士兵本来就受伤,再在这样的环境待着,没死也被你们害死。还有,谁给士兵打的生水?不要命了吗,下令下去必须得喝烧开了的水。怎么能随地大小便,没有设置茅房吗?什么伤兵动不了,老夫这里有样式,你们拿去仿造,在床上就能用。谁让把营帐门都关上的,要让伤兵多晒日头....... 蒋子明和肖平他们跟了一路,听到那名大夫在那“大放厥词”,总觉得对方是在找茬,可从两个手下的神情就知道人家说的、做的应该是对的,不由对视一下摇头苦笑。既然如此,还是去看看那些男的是在干嘛。 任兴志到来的时候,只介绍了自己是这一次带队的,没有介绍职务,蒋子明心想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就没在意。这时一问,方才知道他跟在那些医护人员后面,人家在那上药,他则是在给那些士兵说话。蒋子明和肖平大感好奇,两人就找了过来,正巧听到任兴志在里面说道:“这位小兄弟,你不用怕,这位医护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给你缝好伤口后就好的更快,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名受伤的士兵显然没见识过被人拿着一根针在伤口上如缝衣服般的缝来缝去,要不是大白天的,白竹这么一个俏生生的美女坐在床前,恐怕早就失声叫出来了。 任兴志继续安慰道:“没事的,这位医护前面已经医治过不少人了,千万不用担心。等下你听我说话就好,这样就感觉不到疼了,但你还是咬着棉巾,省得咬到舌头。” 那名士兵刚想拒绝,却见白竹眉头一皱,就赶紧咬住任兴志递过来的棉巾。任兴志朝他笑笑,提高声音,对屋内众人说:“大家好啊,我叫任兴志,是国民军普通的一员。从小我就没什么本事,还是我们司令让我加入国民军,我才发现了自己的用处。对了,我们司令就是苏圣平,那个写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苏圣平。” “昨日,我们两军在龙登台一战,互有死伤。我们司令觉得新军南下千里,医药肯定不足,所以今天派我们这些人过来给大家治伤。也许大家会怀疑我们的用意,但是我要告诉大家。我们国民军从来不想和新军作战,因为大家都是汉家儿郎,不打元人北复河山,反倒在这里自相残杀,这绝不是我们国民军全体军士想要看到的。我们更希望把箭射向元人,把枪刺向元人,把刀砍向元人。” “你们中有人也许会说,你们是官军,我们是在造反,官军打造反的天经地义。但我要说,我们国民军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自己造反,我们正是看到朝廷腐败不堪,将来元人南侵的时候无力抵挡,所以我们才在司令的带领下,准备自立自强。” “司令临来前,一定让我带话给新军的将士们,现在仗打结束了,他很希望活下来的诸位能养好伤回到苏北去,好好训练,以待将来抵御元人。司令还说了一句话,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将来元人一旦南侵,我们国民军愿意和诸位并肩作战,一起抵抗外族,而不是像昨日那样自相残杀。” “至于别人说的,我们国民军在造反,这一点我们从不避讳。我们就是要造反,因为这个朝廷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我们就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为这片天地换一个新颜,给所有汉家儿女一份新的希望。” ...... 第473章 南北和谈3 帐外,肖平听到任兴志的话,几次想要进去制止,却被蒋子明拦住,最后蒋子明还是摇摇头走开,肖平哼的一声,转身就跟上,道:“将军,那人在大放厥词,你为何不阻止。” 蒋子明呵的一声,道:“阻止?为什么要阻止?难道他说的不对?” 肖平一愣,心想那人说的确实没错啊,可说朝廷的那番话,要是被传出去那还了得。 蒋子明似乎知道肖平的顾虑,道:“肖将军,以小见大,苏圣平确实厉害,他值得我们学的地方很多啊!单单他那份看到了朝廷无望,就敢奋起自强的雄心就是我辈远不能及的。更不用说医护这种技艺了。”说完留下肖平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自己直接离开,准备去看看仍旧昏迷不醒的任青山,考虑是否让国民军的医护给他瞧瞧。 距离新军在龙登台战败已经三天,江宁朝廷终于陆续收到福建官军、西路军和老监正的军报,三路军队全部大败,莆田府、龙岩府更是落入苏圣平手中。要说西路军和福建官军还能接受,可就连最后的希望,号称定边军倾力打造的新军也被苏圣平的军队打败,朝堂上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皇宫内,皇帝赵世卿一脸颓败,他知道的远比三路军报更多,闽王将三路军队失败的情形详细报给他了。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新军也是苏圣平最后手下留情,方才躲过一劫,实际上也是大败溃输,骑兵部队全军覆没就是例证。 是苏圣平那种会发出巨响的武器?可人家打福建官军时没有使用,步兵和新军对战时也等于没用,结果还不是一样。是官军的装备不行?或许吧,据说苏圣平那所谓的国民军无论是甲胄,还是兵器都比定边军倾力打造的新军好上一层,除了他们没有弓箭之外。是自己这个皇帝不勤政?可自己时常批阅奏章至子夜,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当上皇帝之后都没有出过皇宫半步。是朝廷官员腐败?是官军贪生怕死?是将领毫无谋略?是…… 皇帝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生气,顿时就大叫起来,啊…… 皇帝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气、怨气,猛地拿起桌上名贵砚台朝前扔了出去,双手在桌面上一扫,把奏章、御笔、瓷杯扫到了地上。看到皇帝暴怒,殿内外的太监赶紧都扑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惹到皇帝,遭了那池鱼之灾。 皇帝发怒过后,发觉好受了许多,事情已经发生就得好好面对,无论苏圣平多么势大,自己才是越朝的主宰,只要好好谋划,总归能够对付了他。 想到这里,皇帝朝身边的太监道:“宣杜首辅、周秉政、唐海刚速来见朕。” 此时,内阁也是一片愁云惨淡,就在不久前大家伙还想着怎么收拾苏圣平,如今三路大军一一战败,莆田、龙岩两府陷落,现实无情甩了内阁诸员一个大嘴巴。 地方发生叛乱,又是在泉州这个地方,叛乱之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学生,杜文心身为内阁首辅,难辞其咎。他没有急着去见皇帝,是想给皇帝一点发泄怒火的时间,再想想办法来应对如今的局面。 周秉政、唐海刚、周颐林等人亦是在自己的公事房内,或在哀叹,或在紧张思索,或在幸灾乐祸…… 太监过来宣召三人,周颐林和周鼎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一起回到了周颐林的公事房内…… 皇帝尽量保持一副淡定的神情,看着内阁三个重要人物,道:“消息你们都知道了,都说说吧,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文心当先答道:“陛下,目前还只是三府被占,臣来前已经以内阁的名义,发文要求福州、宁德、邵武、温州四府防御使衙门严守府城。如此,朝廷就能顺利调派兵马南下,踏平逆贼。此外,请陛下明发圣旨,要求各州县严防可能出现的叛逆,一旦发现苗头,格杀勿论。” 唐海刚接着补充道:“苏圣平的军费来源都赖于其商事,臣建议立即搜捕和苏圣平有关的商人,抄没其和苏圣平经商所得,以充调兵南下的军费。” 周秉政眉头一皱,道:“唐大人,这么做不妥吧!我们可以禁止商人和苏圣平继续做生意,可在这之前的生意并不违反朝廷法度!” 唐海刚答道:“周大人此言差矣,泉州富庶不假,但是请问苏圣平那些军械甲胄何来?要不是从各地官军那买的,要不是从商人那买回去之后私自打造的,普通贸易可以既往不咎,可私下买卖生铁就要严查。再者如依首辅所议,要派大军南下征剿,各地要防备有人效仿叛乱,需要大量银钱,今年泉州、龙岩、莆田三府的税银没有了,温州府的税银也要受到影响,没有军饷如何派兵打仗?” 唐海刚似乎有意让兵部承担苏圣平叛乱和三路大军战败的责任,而且他的话不无道理,更是顺着杜文心说的,周秉政瞟了眼杜文心,见他不说话,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自从知道苏圣平造反以来,臣也仔细查访过。苏圣平在外的商事通过两家实行,一是复兴商社,一是物流行。复兴商社实际上只在江宁做生意,起到中转作用,他们只负责对外签订合约,并不往各处送货。加之这些年泉州生产的货物十分受欢迎,故和他们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很多,如果查处这些商家,极易导致恐慌,也不符合朝廷法度。所以,臣认为尽管唐尚书所说属实,但不宜实行。而那物流行却遍布我朝各府县,不仅给苏圣平赚钱,也有可能承担买卖军械、生铁物资。但是,物流行也对我朝货物流通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再者他们人数众多,不宜简单处置,还请陛下三思。” 唐海刚刚想说话,皇帝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不用争了,那复兴商社、物流行早就撤出江宁了,内侍监正在考虑是否抓捕他设在其他府县的据点。筹饷派兵是必然的,至于如何筹饷是第二步,问题是怎么派兵南下?周尚书,兵部可有方略?” 周秉政躬身答道:“陛下,以如今的情形,福建官军自保尚且不虞,不能依靠他们平叛。如今之计,只能抽调定边军和江宁驻军南下,和西路军两路夹击方有胜算。” 其实,周秉政这个提议等于没说,朝廷如今有兵而且能有一战之力的,也就他说的三个地方了。只是定边军几十年没有南下了,江宁驻军更是担负拱卫京畿的重任,抽调少了没有用,抽调多了江宁和皇宫也有安全隐患。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新军都打不过国民军,其他军队能行吗? 皇帝就问到:“周尚书你说具体点。” 周秉政继续说到:“按照三处的军报可知,苏圣平的国民军约有两万步军和五千海军。海军姑且不论,步军扣除占据三府之外,能战之兵实际上只有一万五。而官军中战力最强的新军,苏北仍有一万,台州尚有五千。就算他苏圣平的军队再能战,将苏北一万新军抽调南下,定边军另外抽调三万南下,加上仍在温州的新军组成五万的东路军南下平叛。江宁驻军抽调一万前往江西,西路军抽调三万,组成西路军南下平叛。如此大军压境,福建三府必然人心大动,国民军的军心必然不稳,定能一举平灭苏圣平叛乱。” 周秉政这个东西两路南下平叛的建议倒是像模像样,场中三人一时倒颇为认可,在他们看来,就算国民军军士是铁打的,六个人打一个总能打过吧!而且这个调兵数量,也考虑到了两个边境防线和江宁的安全,理论上是可行的一个总方略。 皇帝点点头,道:“周尚书的方略可以考虑,这样兵部立即拿出具体的方案来,所需军饷、军械兵部上个奏章,朕就算砸锅卖铁也要给你们筹集。至于首辅所说的下旨令各府县防备,也十分有必要。唐尚书所说的惩罚与苏圣平又商业往来的商户暂时不宜实行,但户部要有预案,过后朕即让内侍监配合户部调查,制定预案。” 大事说定,平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三人刚想撤退,却见一名太监急匆匆拿进来一份急信,皇帝拆开后急切的看了起来,稍后把信放在桌上,道:“信是监正从温州发来的,道是苏圣平那贼子派了手下前往温州府城,意欲和朝廷和谈。” 杜文心三人一愣,没想到苏圣平竟然会提出和谈。但不清楚实情的情况下,三人都不敢开口,毕竟面对的是叛乱这样的事情,事关皇权,稍有不慎就会被皇帝误会,那就会万劫不复了。 皇帝接着说道:“老监正谨慎,没有和人见面,所以写信请示朕该如何处置。这事朕再想一下,你们先下去吧!”三人这才退下,留皇帝一人在那思考。 第474章 南北和谈4 和皇帝的愁眉不展不同,金乡大营内,苏圣平的心情十分舒畅。虽说刘天瑞那边还没动静,但这是权限问题,着急不得。 他开心的事情有三,一是武平和蒋子明达成口头协议后,任兴志带的队伍在新军军营似乎效果不错。二是复兴商社、物流行从江宁撤退十分顺利。另外,王少杰两个在朝廷为官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大舅子,也已逃离到了宝岛,如今正在宝岛政事厅参政,等熟悉民政的政务之后,在安排具体职务。 最让他开心的是猴子终于回到宝南了,航行十分顺利,关键是还带回了大量的香料。因为和朝廷翻脸,物流行、复兴商社撤退带来的收入影响将会被降到最低。苏圣平立即下令最后归来的这部分南征军在宝南就地休息,香料交由合作的商社开始清算。 猴子回来了的消息没有隐瞒,金虎、周大新、武平这些人也跟猴子有深厚的交情,得知他安全返回,还带回了众多的财富,大家都心中畅快。 金虎趁着苏圣平高兴,又旧事重提,道:“司令,我看朝廷都没反应,刘先生在温州府城日子倒是过得舒服,弟兄们倒也想去温州府城见识一下,弟兄们觉得即使要和谈,还不如打下温州府城,到时谈判也有好处不是。”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什么弟兄们的看法,我看是你金虎自己想着打仗吧!怎么和新军打的还不过瘾?几百个军士就不是死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打仗是要死人的,敌人会死,我们的人也会死。再者,温州打下来有什么用,国民军还能纵兵抢掠不成?单纯只是为了打下来,那为了这个去死人还值得吗?”苏圣平这番话是笑着说的,周大新、武平等人亦是幸灾乐祸的看着金虎。 金虎丝毫没有意图被拆穿的感觉,仍旧笑呵呵的说道:“属下不是觉得多打下些地方,刘先生谈判起来更容易不是。这整日里待着,纯粹浪费粮食啊!” 苏圣平懒得理他,军人想打仗这是好事,不鼓励也不能过分打压这种积极性,只能解释道:“也不是待着啊,参谋部不是有练兵计划?这次不是缴获了些新军的战马?趁空就给军士们练练。加上福建那边缴获的,这一次练练骑马是可以的,这些马还是要交给军情部和信息部。” 金虎赶紧说道:“司令,属下正想跟您说这事,是不是多给我们留些马?您看军情部和信息部的马已经够多的了,我们师才多少。” 周大新是整个国民军军情部的,金虎只能代表宝北师,听他想要挖墙脚,刚想辩驳,苏圣平却说道:“不可能,说好的都给军情部和信息部,这个不能更改。你们现在的任务只能是让军士多多练习骑马。我不敢指望能你们练出骑兵部队,可以后条件许可了,军士们起码也要成为骑马的步兵。” 金虎见苏圣平决定了,只好认了。武平赶紧转移话题,道:“司令,可这朝廷一直不搭理刘先生,这算怎么回事?”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这里面要涉及到权限问题,和我们这些叛逆谈判,温州城里那个老监正有资格,可他不敢谈,也谈不好。他得向江宁请示,江宁那边要商议过后再派重臣南下。所以啊,刘先生才能在温州府城好吃好喝的待着,除了那老监正没见着,温州官府方面不是都见着了吗?” 周大新插话问道:“司令,您为何肯定朝廷能答应我们的条件,否则金师长所说的,打下温州更有利于谈判也是对的。照如今的情势,进攻温州我们不用付出多大代价的!” 苏圣平笑了一声,道:“看来没跟你们说明白是不行了。不用打下温州,皇帝也要答应我们的要求。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打仗调兵是要钱的,朝廷没钱打仗,调少了没用,调多了朝廷承受不起。他们真要想调动足够的军队南下,除非是他们破釜沉舟,否则很难见效。再者调再多的军队南下,你们认为他们打得过嘛?朝廷那些官员不懂,孙思源和蒋子明不会同意的。二是信息部传来消息,元朝有意派新的元使南下,恐怕是来下最后通牒的了。这当口,朝廷知道了我的要求之后会答应的。” 金虎等人点点头,武平皱着眉头问道:“司令,您说元使南下是下最后通牒的,那岂不是说元人真要南侵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武平继续问道:“那我们岂不是更应该抓紧时间打下更多的地盘壮大自己,才有和元人一战的实力,反正朝廷官军不行,我们更应该打下福建、浙江啊?”周大新和金虎他们似乎也有这样的疑问,都转头看向苏圣平。 苏圣平摇头叹道:“唉,时机不怎么成熟啊!毕竟我们原先算是朝廷的臣子,身上背着叛逆的名头,虽说我们自己不在乎,但是如果在元人有南侵意图的时候攻打越朝府县,名义上就不好听了。” 金虎疑惑的问道:“司令,我们国民军虽然强大,肯定不输天下任何军队,可毕竟人数不多。宝岛那边的预备队也不多了,如果照您这么说,我们岂不是难有机会了?”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三万步军,六千海军,加上苏北、宁波、日本的军队,是我们目前能够承受的局限,再多的话不是养不起,而是其他方面的人力会受到影响。所以,消化三府的统治,增加军队之外,我们还是要尽量扩大地盘,才有基础增加军队。” 见三人一脸想不通的样子,苏圣平才笑着说道:“往北打越朝不行,西进打吴朝我们就没有大义上的负担了。”三人听到这话,顿时眼睛一亮。 二十七日,距离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三天。江宁朝堂上对三路大军失败的消息已经消化完成,朝野之间也有颇多讨论,舆论上分成了悲观、自信和骑墙三派。 自信者认为,苏圣平拥兵叛乱,目无祖宗纲常,失道寡助必然会失败。而朝廷坐拥五省,养军三十几万,只是一时疏忽被苏圣平占了地利,方才导致三路军队大败。如果朝廷能派大军南下,三府民心和国民军军心大动,官军得道多助必然胜利。 悲观者认为无论是福建防御使衙门的一万官军,还是西路军主帅朱轩亲自率领的一万军队,南下都是一战即败。苏圣平的国民军也都是以少胜多,按照他的两万步军,五千海军来算,朝廷要派多少军队南下才有希望剿灭苏圣平的叛乱,这又要用到多少财税,朝廷还能支撑吗?。 再者,泉州山高皇帝远,水师又不是人家的对手,军队南下不易,沿海各地还会受到苏圣平袭扰。众人还有隐晦的一点没提,号称最为强大的新军,竟然是因为苏圣平手下留情,方才没有全军覆没。如此,朝廷官军还有哪支军队有希望战胜苏圣平的国民军。 骑墙的则认为朝廷应该正视苏圣平如今已然势大,尤其是他的军队善战这一事实。更要看到朝廷财税和官军战力存在的不足,贸然调派官军长途跋涉南下平叛,会重蹈覆辙。但也要看到苏圣平的不足,欠缺道义名分,泉州、莆田、龙岩三府的财力、物力、民力不足以支撑苏圣平发展壮大。关键是朝廷不能自乱阵脚,要想方设法,从长计议,制定切实可行的平叛方略,而不是脑子一热,不顾实际的派兵南下。 这三种观点各有道理,自信者占据了道义名分,悲观者占据了实际,骑墙的两者都有涉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时之间江宁朝野吵闹纷纷。 但总体上还是自信者占据了优势,毕竟他们占据着道德制高点,往往别人跟他说实力上的差距时,他就搬出道义名分这一套,搞得别人灰头土脸的。 而且江宁毕竟是天子脚下,也没人敢过于吹嘘苏圣平的厉害之处,难免被人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更有替苏圣平张目的嫌疑。可惜,北边传来的一个最新消息,让骑墙派转向悲观派,自信者也都纷纷闭口了。 去年巴日尔江宁遇害后一直没有多大动静的元朝,这个时候出来凑热闹了,又派了新的使节南下。据内侍监从元朝发回的报告,许是元朝特意要让越朝知晓他们的目的才故意放出的消息。这次元使南下的目的就一个,就是越朝必须答应元朝的要求,否则元朝就会撕毁三十年前的协议,直接派兵南下。当然,元朝同时也向吴朝派了使节。 元朝具体的要求还要等使节来了之后才能知晓,但应该和去年巴日尔提出的要求大差不差,无外乎就是贡赋额度和代金券两事。和巴日尔不同的是,这次使节一路火速南下,丝毫不接受当地官府的任何接待。就这态度,恐怕是来者不善,比巴日尔还难应付。因此,在元使来临前,就要尽快先把苏圣平和谈的问题解决掉。 第475章 南北和谈5 皇宫勤政殿内,皇帝召集内阁和督察院、大理寺、翰林院的高官正在进行一场有关苏圣平问题的重要会议。 会前,周秉政按照上次面见皇帝时所说的上了一份关于调兵南下平灭苏圣平叛乱的方略,经过内阁诸员阅看后,准备提交给皇帝。 按照周秉政的方略,想要彻底平灭苏圣平,需要准备半年时间,到今年八月份等东南的风暴季过后,调派六万大军分两路南下,而且还要大量建造战船增加水师力量,才能一鼓作气于年底前平灭苏圣平。 为此,朝廷必须额外支付的后勤物资、军饷、军械、战船高达一百五十万两银子。这还是保守估计,万一战事不利,每拖一个月就要多支出十万两银子。 这些天,皇帝心里早就盘算过了,朝廷不怕打不过,只是打不起。可这和谈的话要有人起头才行,所以才会召开这个会议。 如今,皇帝看着这份方略,心里计算着朝廷财政收支的情况,虽说这里面原本就有六万步军应该支付的近八十万军饷,可战船和其他军械物资的支出一下子增加八十万两,加上福建三府今年的赋税是不用想了,这样一来一去朝廷今年的财政收支就面临一百五十万两的缺口,这还得是能一战胜之。 苏圣平一旦知晓朝廷要派军南下,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恐怕就会直接攻打温州府城,还有就是福建另外两府,那朝廷面临的困难就要成倍放大。 在如此现实面前,只能先跟苏圣平和谈,让那贼子风光一段时间再说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看着场中的朝廷高官,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感,这么多人掌握着朝廷大权,此时竟无一人能够让他觉得可以真正倚重。但还是不得不开口,道:“周尚书,兵部的方略不错,内阁是否一致同意此方略?” 皇帝竟然这么问,场中诸人立即发觉了不对,一般经过内阁阅看的奏章,只要皇帝认可,会直接探讨其中的内容,而不是就方略本身询问。周秉政听到皇帝询问,道:“兵部提交了方略,内阁诸位大人看过并未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 皇帝哦的一声,道:“那还是有反对意见,是何?” 周秉政这会只能不说话了,由内阁会议上提出反对意见的大人自己发言。唐海刚就接过话头,道:“陛下,臣对兵部的调兵征讨方略没有意见,在内阁会议上只是提出按照此方略,朝廷的财计根本无法支撑。但是,周大人认为除非这样派兵,否则没有胜算。所以臣也认可了这份方略,只要陛下认可,户部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尽力支撑。”唐海刚这话说的漂亮,户部的难处说到了,皇帝的马屁也拍到了,里子面子都给他得了。 边上的吏部尚书周鼎这时接过话,道:“陛下,臣不管兵部和户部,内阁会议上只是认为调派军队的数量和军费开支过多,恐朝廷无法负担,希望削减数量,但秉政尚书进行了释疑,且其他大人大都支持,臣亦没有坚持。” 周鼎这只是表示自己的态度,支持派兵南下,却要注意人数和开支。不过场中诸人都是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了周鼎的话外之音,他是反对这个方案的。 大家一想也是,福建被苏圣平占据的三府是东南党南派的老巢,北派并无多大损失,若朝廷派遣大军南下,东路的大本营必然是在福州周边,届时将会给福州等地带来深重的负担。 周鼎作为东南党北派的领军人物,必然要表态反对,可是平灭苏圣平叛乱这样的大事又没办法公开表示反对,只能用这种隐晦的方式表示反对了。 皇帝心中不满的看了眼周鼎,又巡视场中诸人,内阁其他几位阁员在会议上都闭口不言,此时更不会说什么话,场中一时安静下来。再没有人对是否有必要实施这个方略提出质疑,当然更没有人会反对这个方案,这是政治表态,确实没人会做出头鸟。 但是皇帝心中知道,这份方案实际上实行不了,所以内阁其他人都在会议上不表态,唐海刚和周鼎也只是发发声而已。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按照苏圣平军队的实力,果真调派六万军队和长江水师南下,只要狠狠心加税,是有可能战胜他。但也仅仅是可能,最大的可能则是长期作战用朝廷的优势拖死苏圣平的军队。 可如此一来朝廷的负担实在太重了,说不定还没拖死苏圣平,自己就先垮掉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最后又要加税,那越朝可真是要完了。 皇帝相信场中诸人都能意识到这个问题,都晓得以朝廷目前的状况,实在无力征讨苏圣平的叛乱,何况还有元使南下这件大事。就像除了皇帝,谁也不敢答应元朝的要求一样。面对叛乱,也没人敢第一个开口说出和谈的话。 问题是皇帝要是敢自己开口说出这种话,必然也要面临朝野臣民的非议,所以就要有一个有分量、有胆量的大臣第一个提出来。可惜周秉政不同意和谈,东南党另外两个内阁阁员更不愿说,另外两党更不会开这个口,就连皇帝的铁杆心腹唐海刚亦是低着头不说话。 皇帝心中一叹,只能看了眼端坐在那的首辅,杜文心似乎心有所感,睁开眼看了下皇帝,心中同样一叹,缓缓站起来,开口道:“陛下,如果要打仗,臣是支撑兵部的方略的。但臣亦担心一事,诸位大人应该知道元使已经南下,如果元朝提出什么无法答应的事情,大家以为如何?苏圣平是疥藓之患,我们尚且能讨论征讨的方法。可元朝是心腹大患,万一他们要南侵,此时又调兵南下,岂不是要亡国亡种?所以,臣建议陛下先跟苏圣平谈一谈,看他所求为何,朝廷再做打算。” 杜文心说话期间,周鼎和周颐林迅速对视一眼,两人嘴角露出冷笑。当杜文心把话说完,殿内诸位大臣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杜文心不可能不知道他说出这话的后果。 其实最终要和谈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元使南下为由,提醒皇帝注意调兵南下的后果,然后再说苏圣平已经派人到温州府城认错求饶,给皇帝一个台阶说出派重臣南下和苏圣平接触一下。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直接说出跟苏圣平和谈的话来。 场中诸人唯有周秉政知道杜文心的真正用意,原因是杜文心深知这一次他自己无论如何逃脱不了责任了,就算最终苏圣平的事端得以暂时解决,他也逃不了朝野责难。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替皇帝担下骂名,怎么说他不只是自己的君主,还是自己的女婿。 皇帝深深的看了眼杜文心,刚想说话,唐海刚开口道:“陛下,臣听闻苏圣平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已经派人到温州府城向监正大人和温州府衙认错,希望朝廷原谅他的错误。为朝廷计,为百姓计,值此艰难时刻,能不打仗则不打,首辅大人提议给苏圣平一次机会谈一谈,臣附议。”唐海刚说完,场中其他大人纷纷附议,就连周秉政最后也无奈的表示赞同。 刚刚说出兵方略时一个个没话说,这会一说到和谈倒是个个附议,皇帝只能无奈的说道:“既然诸位爱卿有这个意思,苏圣平也主动派人跟朝廷联系,朕为了百姓,就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冥顽不灵,朕就按照兵部的方略,派遣大军南下,扫平这个叛逆。首辅,您老认为派谁南下合适?” 派人南下谈判,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即使谈成了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好在东南党需要避嫌,不能作为主角,否则到时真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一下子就排除了很多人。国民军驻扎在温州,江浙党也不大合适,江淮党倒是合适的人选,剩下的就是朝廷的中立派和皇帝的心腹了。杜文心显然早有腹稿,皇帝一问,很快就答道:“陛下,老臣认为户部尚书唐海刚最为合适。” 皇帝微微点头,道:“首辅为何如此说?” 杜文心接着说到:“南下的人最好和苏圣平打过交道,对他有所了解。另外,不管怎么谈,最重要的无外乎人事和财政两个方面。周鼎尚书与苏圣平不识,唐尚书和苏圣平共事过,亦是负责朝廷财计的,最为合适不过。” 唐海刚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但也不得不承认杜文心说的有理,只能低头不语。其实杜文心还有一个理由没说,唐海刚乃是皇帝的心腹,遇到这种事情,他南下谈判传回来的话更能让皇帝相信,不会生出别的波折。 皇帝沉吟片刻后,道:“原本还想让唐尚书接待元使,既然首辅提议,那唐尚书就先行南下与苏圣平接触。”唐海刚只能躬身领命。 会议进行到这里就结束了,看着场中诸人退下后,皇帝原本想留杜文心说说话的,可杜文心却早已转身离开。杜文心离开勤政殿,没有回内阁值房,而是直接回家。紧接着就上了一封病假奏章,自此再没有上朝,那也成了杜文心最后一次参与君臣议事。 第476章 南北和谈6 紧赶慢赶,唐海刚于三月一日到达温州,立即与老监正密谈。接见了蒋子明后,于三月二日开始和刘天瑞见面,双方第一次见面是在温州府衙进行。 温州府衙内,见到进来的是刘天瑞,唐海刚心中一咯噔,没想到苏圣平派来谈判的竟然是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两人此前在江宁城中见过一面,当时刘天瑞还是苏圣平一个幕僚角色,到江宁游说他不要同意元人的代金券之策。 尽管心中有些迟疑,但一想自己南下谈判实属偶然,而这人已经在温州府城待了十天,应该不是苏圣平预先安排。不过,如此看来这位刘先生在苏圣平那里地位不低。 和唐海刚的诧异不同,刘天瑞已在温州府城待了十来天时间,虽说人在城内,但有信息部的消息通报,他对江宁的情形了如指掌。见到唐海刚之后,亦没有表现出任何两人之前相识的姿态,倒是十分恭敬的给场中诸位大人行礼。 此次正式代表朝廷接见刘天瑞的是唐海刚、老监正两人,苏圣平这一方倒只有刘天瑞和随从一人。刘天瑞朝他们两人行礼,两人只是草草意思一下。对于唐海刚他们的虚张声势,刘天瑞不为所动,明显更加具有心理优势。 老监正首先代表朝廷义正言辞的驳斥了一番苏圣平的大逆不道,朝廷随时可以调派大军南下,定能一举平灭苏圣平。紧接着才是唐海刚表示皇帝陛下宽宏大量,只要苏圣平肯真心认错,朝廷还会真心待他。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点小伎俩并没有任何用处,刘天瑞面上似乎在真心认错,但是当他提出苏圣平的条件时,唐海刚他们才意识到现在是人家掌握主动。 苏圣平的条件主要是,一是江宁朝廷不得有危害他的任何商业利益的举动和措施;二是取得泉州、莆田、龙岩三府的官员任命权;三是承认苏北五个物流行基地(含江北团基地)的合法性。 为此,苏圣平也答应三个条件:一是三府的赋税由苏圣平承担,每年上交朝廷八十万两;二是同意江宁任命三府通判作为监察官员,主要监督朝廷税赋;三是担负朝廷海疆防务;四是不得擅自采取军事行动进攻朝廷其他府县。 唐海刚和老监正万万没想到苏圣平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朝廷答应了,苏圣平貌似并没有获得多大的利益,其中关键的一点就是上交三府税赋八十万两。这占据了一个地方,不以此为基础发展壮大实力,还把赋税交给朝廷,如此他占领者三府是为了什么? 还有一点就是苏北的五个物流行基地,刘天瑞的意思是要在这里通过物流行组织力量防备元人南侵。唐海刚和老监正真心不相信苏圣平这么好心,可苏北离泉州那么远,不是为了这个还能干吗?至于官员任命权,答不答应实际上都没意义了,不答应苏圣平还不是照样那么干了。 无论苏圣平提出的条件如何让人意想不到,唐海刚和老监正也无法做主。但两人还是极力要求刘天瑞增加三府的赋税,唐海刚作为户部尚书,知道三府的额定税赋不止八十万,泉州的税额五十五万、莆田四十万、龙岩三十万。 苏圣平虽说提出了上交八十万,但这硬生生砍掉三分之一,朝廷很难答应,就此跟刘天瑞进行谈判,要求按照原先朝廷额定的税赋上交。刘天瑞则是以事实为依据,如今后三府的一应开销无需朝廷负担,三府原先的防御使衙门驻军无需朝廷支付军饷、供应物资,三府的灾害无需朝廷救助,认为上交八十万两已是仁至义尽。见刘天瑞咬紧了不松口,唐海刚只能将谈判的情况上报朝廷。 刘天瑞也返回了金乡大营,向苏圣平汇报谈判的初步结果。金乡大营内,苏圣平、周大新、金虎、武平等在营帐内听了刘天瑞的简要汇报。实际上大家认为压根没必要和朝廷搞什么谈判,搞的自己打败了一样,如今还要每年向朝廷上交八十万两银子,没想到朝廷那些官员还不满足,如此还不如不谈。 苏圣平只能解释道:“如果少了三府的赋税,朝廷财政一下子就会陷入困境,届时只能加税苦了老百姓。更关键的是,如今元人南侵之意越来越明显,国民军此时此刻还没有足够的实力抵挡元人,必须让朝廷顶在第一线,此时不应削弱朝廷的实力,而是应该增强朝廷的实力。” 反正这些道理周大新他们或许能懂,或许不能懂,但有一条他们是知道的,八十万两银子放在国民军内可以做很多事情,起码即将到来的扩军就能多招募一些军士。对此,苏圣平也只能无奈。 苏圣平的条件于五日送到江宁,皇帝看了之后,同样大感意外。甚至一开始还认为苏圣平是有什么阴谋,反复和周秉政等内阁官员、原先的幕僚顾正来和邓炜等人商议,最后竟然得出结论,苏圣平是无法支撑下去,才会提出如此条件,建议唐海刚他们向苏圣平施压。 江宁的消息于八日晚送到温州,身处其间的唐海刚、老监正得知皇帝的态度后,只能硬着头皮叫来刘天瑞。唐海刚代表朝廷提出了皇帝的条件:一是苏圣平的军队削减至一万人;二是三府知府和县令的官员仍由朝廷任命,同时苏圣平必须协助三府上交税赋一百二十万两;三是允许朝廷向宝岛派遣官吏。 刘天瑞得到朝廷的条件后,有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他心里都有点责怪苏圣平对朝廷过于心软了。 当刘天瑞再次返回金乡大营时,苏圣平听到皇帝的汇报后,心中恼火不已,九日令任兴志带领医护队从新军退回,并且全军进入戒备。同时,令刘天瑞前往温州府城,再次提交了谈判条件,将原先允许朝廷任命三府通判改为只许内侍监在泉州设立衙门,用于向江宁报告泉州信息。 此外,每年向朝廷缴纳税赋由原先的八十万两降为六十万两。并且声明,如果朝廷再提任何条件,下一次国民军将将立即发动对温州的攻击,同时福建那边也会立即进攻福州和宁德两府。 面对苏圣平的突然强势,唐海刚和老监正一时有些惊慌,除了命蒋子明新军赶紧进入温州府城防御之外,赶紧向江宁汇报苏圣平的条件。 三月十三日,江宁再次收到温州的消息后,皇帝也是恼羞成怒,认为苏圣平这是在虚张声势,下令唐海刚等人坚持原先条件,不得有丝毫退步。 皇帝这个命令还没有送到温州,三月十四日元使就已到达江宁。来人同样是国师也呼温的弟子,早年间就和忽里温破颇多往来,深得两人信任。鉴于巴日尔被杀的事情,此次元朝派了五百精锐士兵护卫元使南下。 皇帝很快接见了元使,这次元使没有任何客气,直接给江宁朝廷下了最后通牒。条件比巴日尔更加苛刻:第一,越朝皇帝向元朝皇帝称父,解散越朝军队,同时每年向元朝上交贡赋银四百万两,粮四百万石;第二,越朝全境通行代金券。 元人这个条件犹如惊天霹雳在江宁炸响,相比苏圣平的条件,答应了元人的条件和灭国无异,皇帝压根无法答应。元使似乎也知道皇帝无法答应这个条件,只在江宁待了三天就耀武扬威的离开越朝。 临走前毫不遮掩的表示,吴朝同样是这两个条件,而且都没有任何谈判的空间。越朝的答复时间在五月一日,完全就是一副你们和吴朝可以商量着办的意思。并且声明如果越朝皇帝不答应,就等着元人的铁蹄踏遍越朝,届时他还能不能当皇帝、越朝会不会存在就另说了。 温州这边收到皇帝的旨意后,国民军除了紧急备战之外,也没有采取什么实质性的行动。但苏圣平的强硬表态和最新条件于三月二十三日送达江宁。之前被元使一吓,如今收到温州的消息,双重打击之下,皇帝开始慌了,而且这一两个月来的高压打击,导致皇帝直接病倒。好在在病床上还没有昏头,赶紧给温州那边下旨,同意此前苏圣平提出的条件,先稳住越朝内部再说。 皇帝的旨意于三月二十七日送达温州,令唐海刚全权处置和苏圣平的谈判。唐海刚立即约见刘天瑞,声言可以答应苏圣平最先的条件。无奈此时刘天瑞坚持赋税可以按照八十万两来算,但是派遣官吏的要求只能按照第二次交涉时所提的来办。 唐海刚说要约见苏圣平,刘天瑞却说苏圣平已经返回福建,一旦和朝廷的和谈不能达成协议,将会立即发动对福州的攻击,而温州这边的事情已全权交给他了。 唐海刚无奈之下只能将条件报回江宁,等到四月初,江宁方面收到吴朝拒绝了元使提出的条件,皇帝和朝堂同样拒绝回应元朝,如此元朝真有可能南侵了,必须赶紧加强备战,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苏圣平的条件。只是加了一个条件,就是要求苏圣平在朝廷需要的时候,必须支援抗击元人。 第477章 政事家事(上) 得知元使提出的条件后,苏圣平相信朝廷必然会答应他的要求,把谈判的事宜交给刘天瑞,把军事的事情交给金虎后,于二十八日从温州南返,并于四月一日到达莆田。 到达莆田后,苏圣平首先在陆冰和杨文荣的陪同下,视察了新城师驻地,跟连以上军官见面,通报了温州一战的情形。紧接着就在杨文荣和暂任莆田政事司司长的白瑞东陪同下,和莆田地方主要官绅见面。 白瑞东原先是宝岛政事厅下属的财政度支司司长,陆冰占领莆田后,紧急抽调过来担任民政方面的一把手,同时调往龙岩的是宝岛政事厅工程建设司司长高琦。这两个任命充分考虑了他们的个人特点以及目前两府的实情。 莆田也是海商名城,商贸比较发达,精通财货的白瑞东出任政事司司长一职比较合适。龙岩处于内陆,如今俘虏的西路军官军正在宝南师监督下,进行道路、水利工程建设,此时浸淫工程建设多年的高琦出任政事司司长一职恰如其分。 和莆田官绅见面,苏圣平首先强调了国民军保家卫国的宗旨,声明只要符合政事司定下的规矩,国民军对他们定然秋毫无犯。同时,也透露了如果合作得好,泉州那边的一些生意也可以交给他们去做。最后当然不忘威胁一番,胆敢搞破坏的话,国民军也不会轻饶。 其实苏圣平出场只是意思一下,国民军如何行事那些乡绅都看在眼里。又有以杨家为代表的主要世家穿针引线,加上华夏商会已经来到莆田游说本地主要商人,况且还有泉州那边传来的所谓议政会的诱惑,莆田这些官绅巴不得苏圣平来统治他们。 作为实际上的领导者,形式上总归要走一下,同样的事情到时在龙岩还要做一次,实际上的工作有这是他此行的关键。 莆田造船厂由几大家族合股创办的,其中官府也占有一定股份,起初苏圣平得知造船厂的股份构成之后,一直对莆田商人这种经商方式佩服不已,本身这就是他日后想要推行的方式。莆田造船厂一直优于江宁造船厂,根本的原因正是这个股份构成。 由于当年莆田几大世家中有参与和海盗勾结的事情,早几年原本有机会发难,可苏圣平一直引而不发,正是为了今天这个机会。 在铁的事实面前,那些和海盗有过勾结的世家被国民军连根拔起,他们的家产大多充公,这么一来不仅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让莆田其他家族不敢反抗,同时国民军也趁机接收了几大家族的资产,其中就包括造船厂的股份,加上官府的股份,国民军在造船厂的股份达到了四成。 造船事业对国民军的关系太大,不仅仅日后物流行、复兴商社、南洋商社货物运输会用到大量的船只,海军战船、后勤保障、兵力运输同样会用到大量船只。 工业园那边的造船厂初建没几年,技术上是有保障,但是底蕴就无法和莆田造船厂相比。按照他的规划,日后莆田造船厂和工业园的造船厂通力合作,一方有技术优势,一方有充足的人力、物力,大量造船之后方能满足需求。 他也无意改变造船厂的股份,这不仅有利于安抚造船厂的其他股东,同时也有利于保证造船厂的生命力。只要造船厂在战船的建造上能满足他的需要,占有四成的股份,民用商船反倒能给他带来利润,补充建造战船的开支。 当然,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造船厂也要成立类似于董事会的管理组织,只要派遣一定数量的人员参与到造船厂的管理中,日常管理可以交由原先的股东负责。 查看了造船厂的现状后,苏圣平非常满意,现场指示陪同的杨家家主等人立即按照股份配比成立造船厂管事会,并且加强和工业园造船厂的合作。声明作为最大的股东,莆田政事司不会参与造船厂日常管理,管事会全权负责造船厂的日常生产经营。 杨家家主等人十分欢迎苏圣平的承诺,当场表态会尽快按照他的指示成立管事会,并且尽心把造船厂管好。 看过船厂后,苏圣平还会见了一些士子、退休官员,声言国民军欢迎任何志同道合的人加入,只不过要求想要加入的人都必须到宝岛接受培训,考核通过后方能进入政事司和各县政事处工作。 忙忙碌碌在莆田待了三天,于四日启程南下,五日才到达泉州。收到了江宁传回的消息,皇帝采取不回应的方式拒绝元朝的不合理要求,但同意了他的条件。对于最后要求他在朝廷需要的时候,必须支援抗击元人这个要求不置可否。 收到消息后,苏圣平就指示宝北师撤回宝岛。随着国民军撤走,新军亦是开始启程返回苏北。这一次南下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国民军的强大之外,还有就是国民军的医护队和那些能说会道的思训员。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外,还有心中似乎对国民军不再那么反感,也不认为他们就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返回苏北之后,这些新军士兵不自觉的影响了其他新军士兵。当然,这里面是否有任兴志他们趁机拉拢的人起到作用就不得而知了。新军将士们一路北上,在台州会合另外两营后,急匆匆返回苏北,备战即将到来的元人南侵,他们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这是后话。 苏圣平和妻儿短暂相聚,没有听取候望楼的汇报,于七日启程前往龙岩。十日,苏圣平到达龙岩府城,莆田发生的一幕再次上演。不停的和人见面、谈话,和莆田重视造船厂不同,龙岩这边他最关注的则是增加烟草的种植。 那时他有一个同学就是龙岩人,龙岩卷烟厂生产的七匹狼香烟给他留下深刻印象。龙岩这边适合烟草种植,大量的烟草种植、生产和销售,能消耗大量的劳动力,增加龙岩民众的收入,更能给国民军带来巨大的经济收入。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打败西路军后,陈继平和李睿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驱使西路军的俘虏整修、扩宽龙岩府城通往泉州的官道。同时,也花钱招募不少本地居民参与。 此外,龙岩这边即将要进行的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招人。此次招人分为两个方面,一是物流行招人。国民军将要进行扩编,此次扩编将会从物流行中招收大量的人进入。这些人大都是泉州、莆田和龙岩三府的伙计,此外就是从江宁等地陆续撤回的伙计,这些伙计在物流行长年累月的训练和送货,经过预备队必要的训练后就能成为合格的国民军军士。 在朝廷答应了不影响商业运行的情况下,各地的物流行就要恢复运行。如此一来,物流行伙计就面临极大的缺口。当初占领了龙岩和莆田两府后,陈继平、陆冰他们就已经着手招收物流行伙计。毕竟泉州经过这些年不间断的招募,已经没有招人的余地了,同样的问题莆田也有。因此,这一次招人就以龙岩为主。 按照原定计划,龙岩这边最起码要招收近五千人。物流行龙岩籍的伙计早就回到家乡,配合国民军一道在山村里招收年龄合适的民众加入。 好在以前物流行在龙岩这边招收的伙计并不多,相信通过龙岩籍的伙计现身说法,有了国民军打败官军的实例,不少适龄的民众会加入物流行。 届时,十七岁以下的将会作为国民军后备军士招募,加入物流行进行训练和必要的学习后,在不久的将来陆续吸收进国民军。至于年龄偏大的,相信简单的阿拉伯字母总能学会,山民的身体素质又足够支撑他们参与送货,如此就能补充物流行的伙计缺口。 为了弥补人力的不足,苏圣平连官军的俘虏都没放过。那些俘虏中入伍时间短,身体素质好的,目前在俘虏中,从原先的被压迫者变成了小队的头目。不仅给了他们管教以前压迫他们的军官和老兵的机会,还给了他们参与学习的机会,反倒成了国民军管理俘虏的重要助手。 这些人经过学习考核,如果合适的话也会吸收进国民军预备队或者物流行当中。同时,因为这些人的籍贯包含了江西、福建北部、浙南等地,也进一步扩大了国民军人员的构成,为以后进一步发展奠定基础。 之所以急着扩编,主要还是时间不等人。苏圣平已经收到吴朝送来的消息,和越朝的鸵鸟政策不同,吴朝则是硬气的多,他们已经明确拒绝了元朝的无礼要求。如此一来,快则今年,慢则明年,元朝就会南侵,想要在元朝南侵的时候有所动作,单凭现在的两万人,实在是不够。 第478章 政事家事(中) 龙岩这边诸事顺利,有了种植烟草、修路、招募大量伙计三策,必然能够极大的促进龙岩当地的经济发展。如此,在龙岩府城驻守一个营,在各县驻守一个连用于协助物流行招募训练伙计后,国民军大部启程返回泉州。交代好民政方面的事情后,苏圣平也和最后一批国民军一起,于十五日返回泉州。 这次回到泉州,无论如何要听取侯望楼汇报泉州的工作了。整整花了一天时间,侯望楼把近段时间泉州的主要工作进行了系统汇报。 靖海使衙门,苏圣平公事房内,侯望楼汇报道:“福建政事厅的架构和宝岛一样。目前成立了福建政事厅,我本人任政事厅厅长,调宝岛政事厅副厅长林凤武任副厅长。下辖泉州、龙岩、莆田三府,我本人兼任泉州府政事司司长,白瑞东任莆田府政事司司长,高琦任龙岩政事司司长。”侯望楼边汇报,边用眼角余光看着苏圣平的反应,接下来将要说到两个职位任命。 侯望楼接下来要汇报的是苏圣平两个大舅子的任命,苏圣平此前已得到虫子密报,王少杰亲自打了招呼。不过侯望楼还算守规矩,亲自面试了两人后,才提出了任职建议,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 出于安抚两个被他牵累的大舅子的心思,苏圣平当然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原本这也无可厚非,再者也不是关键职位,苏圣平本想就此作罢,但是这和自己当初对朱强的承诺有所相悖。 侯望楼最担心的就是苏圣平这两个大舅子的任命会出现问题,因为他只在这两个任命上存在私心。侯望楼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投奔苏圣平早晚有一天会载入史册,所以他一直尽心尽力的学习苏圣平所言所行,在宝岛这些年殚精竭虑处理政务。 苏圣平也一直让他坐着民政方面的头把交椅,如今苏圣平的事业正处在上升期,虽说自己的两个任命提议不关大局,可怕的就是就此在苏圣平心中落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遭了。作为最了解苏圣平体系的人之一,侯望楼岂能不知这个体系的强大所在,如今只是处于奠基起步阶段,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早晚会是新朝宰相之一,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可提出这个要求的是王少杰,而且也不算过分,他本人也见过王猛和王强,名门世家子弟,又官场浸淫多年,总有可取之处,所以他就提出了这个任职建议。他相信苏圣平也会知道其中原委,但心中还是有点忐忑,好在苏圣平仍旧在那听着,这才继续汇报道:“福建监察厅厅长由从江宁返回的王猛担任,审计厅厅长则由宝岛审计厅副厅长谷嘉诚担任,司法院院长则由当初制定律法的老夫子之一包兴天担任,司令另一个妻兄王强则是前往宝岛接任白瑞东的位置。”这些重要的人事任命,侯望楼此前已报到温州,苏圣平看过之后也都认可。 除此之外,各司司长和三府各处处长及十四个县的政事处处长任命,虽因事态紧急,经侯望楼提议后已走马上任,但还是要苏圣平点头认可。粗略看了名单,大部分人都认识,是宝岛那边的“老人”,经过宝岛的实务训练之后,应该能够胜任新的岗位。 放下名单后,苏圣平道:“望楼,我很少过问民政上的实务,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民政方面的人才你比我熟悉,提议的任命也比较公允,这份名单我没有意见。”虽然不是很在意,但侯望楼听了王少杰的招呼,给两个舅子安排职务,这是一个不好的苗头,总要稍微敲打一下。 苏圣平这话说的,候望楼听了赶紧答道:“司令简拔属下于微末,属下感佩于心,不敢言辛劳,但愿能替司令分忧。属下才智有限,如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司令多多指正。” 见侯望楼听懂了他的意思,苏圣平摆摆手,笑道:“你赶紧坐下,从崇武那年开始,已经六年了,凡事我都看在眼里,你才具不足的话,我也不会把这么大一摊子事交给你不是?不过,我想增加两个任命。福建和泉州这边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因此我想让虫子担任巡查拘捕司司长,和信息部形成一体,确保对福建三府的绝对控制。另外,鉴于和物流行的合作关系,让朱强出任政事厅另一个副厅长职务。”侯望楼赶紧记下了两人的名字,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两个任命有什么玄机。 说好了官员任命的事情,候望楼开始汇报三府的情形,主要包括政治和经济两方面。政治上,由于采取宽柔相济的手段,除了部分朝廷的死忠分子要么主动离开,要么由国民军“礼送出境”,而两不相帮的则是继续维持现状。对于表示支持苏圣平的,由于这些人大多是士人,就干脆都送往宝岛,愿意从军的加入国民军预备队,从小兵开始做起,愿意从文的则进入民政学堂,经过学习培训后,成为宝岛村官,积累经验后在进入民政、监察、审计系统。 经济方面,由于两路军队败的太快,根本算不上什么破坏,因此三府的市面上早就恢复了平静。由于政事厅制定的税赋较轻,除了农税要到年中才能看出端倪外。商税方面,由于严格的监察,一开始的混乱过后,如今已经见到成效。相比宝岛的净投入,泉州、莆田的商税应该比此前朝廷管理时略微有所增加。 说到这里,苏圣平似有所感,道:“商人对我们的税赋政策不会太欢迎,务必制定严格的稽查措施,严查商人逃税漏税。同时,泉州最大的商人就是我们自己,还有几大海商,抓住这些大头的,其他人就不得不跟随了。对了,胡商的情况如何?” 侯望楼摇头道:“这些年泉州的胡商数量每年都在减少,应该是我们崛起后,往来南洋运货,胡商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所以目前泉州的胡商少的很。据说司令您带回来的那个劳尔,已经是胡人的代表人物了,在胡人中地位很高”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劳尔不是待在矿山那边,怎么会和泉州的胡人有关系?” 侯望楼笑着解释道:“属下也不是也清楚,只是听说劳尔想要在泉州安家,准备娶胡女为妻,恰好泉州的胡人不少,劳尔这些年在矿山冶炼钢铁、制作虎蹲炮,在科学研究院参与研究,得了不少奖励,有点财大气粗的意思。他拿着钱财在胡人当中一亮,这下好了,娶的不是一个,而是同时娶了三个,成为府城的一桩笑谈。” 苏圣平笑着点点头,道:“劳尔这家伙对我们贡献不小,获得的奖励也多。这样也好,有这样的实例在,会鼓励更多的人投身科学研究,参与我们的事业,你们要多多鼓励。包括胡人、胡商,我们不能歧视他们,只要他们肯纳税,就要受到我们的保护,条件允许的还可以让他们加入我们。”候望楼赶紧称是记下。 苏圣平接着说道:“保证三府的市面稳定,保持商品货物畅通,是政事厅的重要任务。随着我们逐步发展壮大,今后会占据越来越多的府县,福建要及时总结这方面经验,主要包括和国民军的配合、稳定市面秩序、恢复工商、收取税赋等,为今后做好准备。”侯望楼赶紧称是记下。 接下来,候望楼还跟苏圣平汇报了三府的开销、原先官吏安置、公用事业建设、医疗卫生防疫服务等工作开展情况。侯望楼走后,是包兴天和谷嘉诚汇报司法院建设和三府财务审计工作准备情况。最后,苏圣平还和大舅子王猛见了面,勉励了一番。 见过王猛之后,苏圣平就匆匆回家,因为猴子从宝南回到泉州了。猴子回到宝南的时候就曾回了一趟泉州,后来又返回宝南,这一次是特意回来跟苏圣平当面汇报南洋之行的成果。 当初的五个兄弟,除了铁锤常年待在宝岛,专心给国民军练兵外,如今也是难得能够聚在一起。几家上次搬到城外后,就一直没有搬回去。如今苏圣平有两个办公的地方,一个是靖海使衙门那里是正儿八经的公事房,主要公务都集中在那办理。另外就是学校这边的一片建筑区域,连同学校给苏圣平安排的房间,是苏圣平在处理公务之余的去处。 这会,在苏圣平家中会客厅内,四人边吃饭喝酒,边听猴子兴奋的跟苏圣平说着南洋之行的种种,尤其是说到发现香料岛时,尽管过去了几个月时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看的苏圣平等人哈哈大笑。 最后猴子还是很不解的问道:“圣平,兄弟之间,你就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你知道南洋那边有香料岛?打小一起长大,你肯定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朱强和虫子似乎也有同样的疑问,都看向苏圣平。 第479章 政事家事(下) 苏圣平喝了口小酒,微笑道:“这个说来也怪,梦中时常有仙人指示我应该做什么事,会遇到什么人,哪边有什么好事要去做。” 苏圣平随口的一句玩笑话,朱强他们三人倒是有点相信,不然无法解释苏圣平的奇怪之处。过了会,猴子还问道:“圣平,那你当年到溪头,还和我跟虫子、铁锤相识,是不是也是仙人指引的?” 苏圣平一愣,笑着说:“是啊,仙人告诉我你们以后会成为我的大将,让我早点去和你们结识,有你们相助的话,就能夺取天下。” 猴子和虫子相视一眼,两人实在不知这话真假。苏圣平看两人被说住,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正好兄弟们都在,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以前,我在人事安排上考虑不大妥当,今天我已经跟候望楼说过了,强子你就兼任福建政事厅的副厅长,虫子兼任巡查拘捕司的司长。” 虫子倒是无所谓,信息部的一摊事就够他忙了。朱强虽说也很繁忙,但是此前一直都是忙于商业上的事情,这倒是第一次介入民政事务。可朱强清楚记得当年苏圣平跟他说过的,会尽量避免他和王家的人担任要职,于是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苏圣平道:“虫子的任命主要是考虑到控制三府这个根基之地。强子呢,一来物流行在进行的大招工,你有这个身份,能够随时调动官府的力量,你办事说话会方便很多。二来我另外两个大舅子都担任职务了,总不能厚此薄彼。” 朱强听到苏圣平这么说,赶紧说道:“圣平,这个你不用考虑,我不会有任何想法。再者,物流行、商会就有很多事忙的我晕头转向的,政事厅的事恐怕我忙不过来。” 苏圣平摆摆手,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你不用推辞,有些事我心中有数。还有你不要凡事都亲力亲为,别忙坏了身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今后平靖其他地方还有大用。”既然苏圣平这么说了,虫子和朱强就躬身领命。 苏圣平接着看向猴子,道:“南部海军经过这一次,已经完全成形,猴子你以后就专任南部海军的军长,顾荣成任北部海军的军长。目前海军的驻地放在宝南,日后扩军、增加战船、军士训练选拔,你自己要好好思考,北部海军我另有安排。”猴子也欣然领命。 紧接着,苏圣平说道:“占领三府,是我们走出的第一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辛苦。尤其是元人南侵的意图越来越明显,而我们的力量还很薄弱,暂时还没有能力抵挡住元人南侵的步伐。但是,我等待多时的天下大势终于开始发生变化,而且是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刚刚我说的仙人指示那只是玩笑话,但是经过我们的努力,夺取天下,为万民谋福祉并非没有可能。” 苏圣平一番话说的其他三人心潮澎湃,从最初的山货行开始,到现在的局面,在苏圣平的带领下,大家都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到如今有了争夺天下的根基,哪能不让人激动。 见另外三人沉默下来,苏圣平端起酒杯,朱强他们也都赶紧端起杯子,四人共饮了一杯。原本大家还想继续闲谈叙话,没想到安安这个机灵鬼蹦蹦跳跳的进了饭厅,先给诸位叔伯行礼后,对苏圣平道:“爹爹,早上说过今晚要陪弟弟妹妹玩的,再不去的话,他们可都要睡了。” 苏圣平赶紧把安安抱起来,猴子先是笑着问道:“安安啊,猴子叔叔和你们玩好不好?” 安安傲娇的哼的一声,道:“不要,猴子叔叔回家去和你们家的小猴子们玩,我要爹爹和我们玩。” 朱强和虫子听了哈哈一笑,还是苏圣平赶紧纠正道:“不能对猴子叔叔没礼貌,他出门回来不是还给你带漂亮的宝石,以后要叫孙叔叔。” 安安撅起嘴巴,道:“可是爹爹你们也都叫他猴子啊,为何我就不能叫猴子叔叔?” 这一问,把苏圣平搞的颇为尴尬,赶紧对他们笑道:“你看,孩子们都是跟大人学的。所以啊,不论多么忙碌,都要抽空和孩子们多交流,言传身教是最好的培养方式。该说的也都说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改天再聚。”朱强等人欣喜的表示也要赶紧回去抱闺女、儿子,小聚会也就散了。 安安搂着苏圣平的脖子,撅着嘴巴说道:“爹爹身上真臭?” 苏圣平一愣,他是难得的坚持天天洗澡的人,这也算是他跟这个时代的人最为不同的一个方面,在军营当中也就搞这个特殊,如今家人算是被他带出来了,可就算一天时间了,身上也不可能发臭啊,忽然意识到安安说的是他身上的酒味,今天晚上喝了不少,还真怕会熏到孩子,赶紧把她放到地上,改成牵着手一起回到后院。 王莹近来一直忙着慈善会的事情,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朱音倒是看起来比较疲累,今年财务核算的任务更加繁重,要不是已经逐步移交监察司、审计司,这个财务总监恐怕就要忙不过来。叶红鱼倒是有子万事足,从不费心其他事情,家里几个孩子好在有她照顾,否则王莹和朱音两人一忙,非得乱套不可。杜晴儿已经显怀,如今正安心养胎。 见苏圣平牵着安安进来,王莹招手让安安过去,笑道:“孩子们等着你来给他们讲故事,知道你和几位叔叔说事情,我们不好打扰,没想到安安却是自己跑去叫你了。” 苏圣平身上有酒味,不敢过于靠近几个小的,只能站在几步外,笑道:“无妨,就是给猴子接风洗尘,顺便说说其他事情,本来就要散了,正好安安过来,省了喝酒。” 朱音这才嗔怪的说道:“我哥那是整日里和那些商人在一起,不得不喝酒。猴子整天在海上漂着,那是无酒不欢,虫子则是天生好酒。也就是你这个能酿出南风酒的人却不好酒也不善饮酒,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要少喝点,明日我再说说我哥。” 苏圣平哈哈一笑的,道:“放心吧,以后强子他们也没空喝酒了,我已经任命强子为福建政事厅的副厅长、虫子为政事厅巡查拘捕司的司长,今后他们就更忙了,也不会整日里和商人应酬,可以躲掉很多酒场。也任命猴子为南部海军的军长,一军统帅,自有军纪严管,更不会多喝了。” “再者,你们还不知道我,平常滴酒不沾,也就是跟他们在一起开心才会多少喝点,这要让我喝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农学研究所新酿制的各种果酒基本成功了,过些日子我去找他们要些回来,到时咱们一家人一起喝喝。” 王莹和朱音正在考虑苏圣平所说的三个兄弟的任命,反倒是叶红鱼听说要喝酒,她从海盗窝里出来,顿时笑着说:“好啊!” 突然见王莹和朱音都没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这个时候安安插话道:“爹爹,我也要喝。” 原本在母亲边上,看着父亲的平平也赶紧说到:“我也要喝。” 平平一说话,原本在母亲怀里的三个孩子,也多口齿不清的“要喝”、“要喝”的叫着。 苏圣平哈哈大笑,道:“小孩子不能喝果酒,要喝果汁。福建这边多水果,改日我让机械研究所制造一个榨汁机出来,专门给你们榨果汁喝。” 见王莹和朱音脸色还是有点不对,知道凡事瞒不过她们,王莹应该是知道两个哥哥的任命问题,朱音则是立马想到了苏圣平的平衡之道。问题是哥哥的位置似乎比王家两个哥哥的位置显眼,不由有些担心。 苏圣平笑了笑,解释道:“你们俩不要多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王家两个大舅哥也是人才,本来就要重用。强子这些年在物流行、商会做的事情更是不少,加个政事厅副厅长的位置,他办起事来更加方便。” “当然,我不否认现在做的有些事,是为了避免内部有些人挑事,避免内部出现可能的分裂,是防范于未然。当着你们的面说出来,就是想啊,咱们一家人和睦相处最重要,至于我们最后有什么结果,你们要相信夫君我自有安排。” 说完朝平平招招手,等他过来后,把他抱在怀中,笑着对王莹她们说:“你们不要以为平平命好,说不定以后他会懊悔自己为什么是长子,会羡慕治敬、治中他们。所以啊,我现在得好好补偿他。” 说完把平平放下,对他说:“和安安把三个弟弟妹妹带到大房中,爹爹先去洗澡,等下爹爹给你们讲好听的故事,今天晚上就爹爹一人陪你们睡,咱们都把娘亲甩掉,好不好?” 平平嘴上笑了出来,明显想尝试一下父亲的提议,可看看母亲的样子,又有点不敢说出来,苏圣平笑着拍了拍他的小脸,道:“想要就大胆的做,去吧,爹爹先去洗澡。”王莹和朱音等人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任由自家男人胡闹。不过他们却不知道,这成为了苏家以后的一个传统。孩子在十岁前,家中男主人每年要甩开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单独待一天时间、一起做一件事、一起睡一张床。 第480章 制度根基 苏圣平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前往科学研究院。倒也不是专程为了果酒,而是有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得和他们见见面,听听众人的研究成果,顺便用自己的金手指给他们开开窍。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研究员的研究逐渐深入,如今苏圣平真的是只能发挥思维的作用和灵机一动的指点了。 科学研究院这么多年的积累下来,尤其是物理、化学、数学等基础科学的研究深入,一直有新的成果出现。 军事方面,火炮已基本定型、火药配方进一步完善、弩箭威力提高等。造船技术也在进一步提高,莆田造船厂的师傅们对研究所来说,也是智力上的补充,近段时间主要的研究成果是船体重点部位改用钢铁。 营造器械研究所和格物研究所、冶炼研究所通力合作,取得了不错的成果,更加高效的劳作工具已生产投放市场,硬木螺丝、弹簧、轴承、钢钉、钢珠的制作技术在逐步提高,很快就会用于实用。 当然,还有比较吓人的是医学研究所里面关于人体的研究据说取得了重大突破,麻醉技术、“手术”技术规范都有了重大进展。要说这些短时间内还无法制造太大的经济利益,那么研究院集体智慧的结晶,适合女人饮用的果酒、南方省份具有很大消费潜力的蚊香、穿着舒适轻便的皮鞋等等商品就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了。 这一次到研究院,和他们见面说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要让他们把研究成果卖掉,转化成商用。 没想到在研究院,同样的一幕又一次次发生,总是被拉着探讨一下他们的研究项目后,如果苏圣平说不出所以然来,就被无视了。可一旦苏圣平能说出了点什么,非得让他把子丑寅卯说清楚才肯放行。至于苏圣平所说的卖掉研究成果,他们压根就不在乎。 陪着苏圣平一起前来的卢惠光等人尴尬的摇头不已,这些研究员越来不像话了,倒是苏圣平完全不以为意,问道:“惠光,这些家伙去学校上课还算准时吧?” 卢惠光轻咳一声,答道:“让他们教书育人、着书立说,自然都很积极。学校在这里派了两个人,随时提醒那些忘了上课任务的先生。” 苏圣平哈哈一笑,知道事情的真相,拍拍卢惠光的肩膀,跟边上的研究院和学校管理人员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我们的局面不一样了,以后天地会更加广阔。百年以后,如果有人回顾这段历史,说我们凭什么在泉州这个地方崛起。你们知道他们会怎么说吗?” 不等卢惠光他们回答,苏圣平接着说道:“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看法和研究成果。但要我说啊,全面的崛起则是起源于科学研究院和学校的创立,有了这两者我们才能真正强大。所以,我一直不担心我们的虎蹲炮暴露的太早,不害怕别人学会。因为我们有学校在,有研究院在,等他们学会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又造出了更好的东西。他们永远赶不上,我们永远处于领先。那我们研究出来的东西,自己生产确实能赚不少钱,可我们什么都要生产的话,那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精力,还不如把成果卖掉,赚到钱来补贴研究费用,让他们研究出更多更好的东西,是吧?”卢惠光等人若有所思的点头,眼看着苏圣平笑着走进了数学研究所,他们还在回味苏圣平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科学研究院的研究成果将要发卖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成果展卖还吸引了莆田和龙岩的大商人参与,这些商人看到研究院发卖的成果后,简直就要发疯了。 得知这种研究成果的发卖是独一性的,他们相信只要独霸这么一种商品,那么必然会暴富。商人的眼光总是没错的,既然是好东西,大家当然都要争抢。 泉州的商人已经有经验了,知道好东西出来后,单独一家是竞争不过别人的,于是乎往往都是多家抱团竞争。如此一来,莆田和龙岩的商人们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价格蹭蹭蹭往上涨,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 最后还是朱强、王少杰等人出面,让竞得蚊香生产的商团吸收莆田商人加入,竞得果酒生产的商团让龙岩商人加入,这才一团欢喜。 此后,研究院会不定期的举行这种专利拍卖会,为研究院带来了很好的收益,甚至超过了投入。当然,这是后话。 从研究院回来后,苏圣平忙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幕僚厅的正式组建工作。考虑到今后的事务繁重,以及个人的经验、智力有限,去年苏圣平就准备组建幕僚厅。这段时间一来被战事耽误,二来主要是碰到占领了三府,原先想要的人此时很多被派出任职了,需要重新敲定人选。 四月二十日,福建靖海使衙门的牌子正式拆下,换成了国民军司令部。宝岛那边的国民军几大部会根据建筑物扩建的情况择期搬来,以后此地将会成为国民军的心脏所在。宝岛原来的国民军司令部主要用于预备部队管理所在,同时新城师也会在下一步扩编后迁出,为新城镇发展腾出更多空间。 目前靖海使衙门主要是苏圣平一人在用,原先的海军几大部已经分拆搬走,分别前往宝北和宝南各自驻地。他们搬走后,靖海使衙门空旷了许多,正好可以用于幕僚厅和其他几大部的驻扎。 幕僚厅下属办公室、战略室、军事室、政务室、情报室、护卫室六个部门。 办公室负责综合协调,由目前的秘书陆广谦担任主任,成员以文人居多,主要以泉州书院支持苏圣平的学子构成,包括孔亮、林家有、李秋荣等人。 战略室负责辅助战略制定,实行顾问制,由刘天瑞担任主任,王少杰、陈继平、朱强、泉州海商几大家家主、莆田几大家家主等为顾问。 军事室负责辅助军事上的事务,由从离人岛返回的日本团团长言尧明担任主任,抽调国民军各参谋部人才组成。 政务室负责辅助民政上的事务,以民政厅、民政学堂人才为主。原本是想由大舅哥王猛任主任的,如今只能另外抽人,由宝岛政事厅人事管理司司长李鼎智担任。 情报室负责辅助处理情报上的事务,以信息部、军情部抽调人员组成,由从江宁返回的关志鹏任兼任主任。 护卫室负责他和家人的安全护卫,基本配备三百人,由多年的护卫徐如担任主任。 随着国民军司令部牌匾挂起,幕僚厅就算是正式开始运作了,除了战略室的大部分顾问不在这办公之外,其他人员已迁入开始办公。由他们协助苏圣平处理有关事宜,将他从琐碎的事务中解放出来,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战略性、全局性的事务。 幕僚厅成立之后,接下来一件大事就是筹备了近两个月的泉州议政会于四月二十五日正式成立。 议政会成员共有成员三十五人,其中五人为士人代表,以泉州书院院长林翰增领衔。十人为商人代表,由李家家主李福生领衔。五人为地主代表,泉州五县各出一人,以乾安县的大地主耿青松为代表。五人为工场主代表,以复兴工业园管事何志敏为代表。另有五人为普通民众代表,都是通过《华夏新闻》宣传之后,第一个吃螃蟹的普通府城居民。这些成员都是通过自己报名,然后经议政会筹备委员会审核通过确认的。作为第一届议政会,暂定的任期是三年,最多连任两届,届时再由老一届议政会筹备选择新一届议政会成员。 议政会的章程目前还处于摸索阶段,不过总体上概括起来主要就是通过审查税赋的使用情况,监督泉州政事司的施政。此外,还有两项重要职能,一是监督官员的廉洁自律情况,作为审计监察的重要补充。二是对泉州的发展提出意见建议。为此,议政会有一项重要的权力,经由十人联合提议,可以提请议政会罢免泉州政事司、审计司、监察司、司法院的主要官员,只要经二十五人投票同意,该名官员就地免职。 议政会作为苏圣平最重要的一个制度创新,开创了民众监督官府的先河。泉州府议政会成立后,等机制运行顺畅后,莆田、龙岩也会跟进,各县的议政会也会相继建立,最后才是福建和宝岛议政会的建立。 议政会成立的仪式上,苏圣平到场祝贺,并且发表了演说,鼓励议政会所有成员按照议政会的议事章程积极建言献策,为泉州的各项事业发展贡献力量。 之后,议政会举行了第一次会议,由于还没有福建议政会,因此由候望楼提名,众人投票选举李福生担任议政会会长。众人都还没有选举和被选举的意识,只当是一种体验,李福生全票通过。此后就由李福生召集,每个月召开一次议政会,每个会员都可以提前提出议题,交由会议讨论。 作为新生事物,议政会的作用和优势,苏圣平认为说教并无太大意义,只有让众人切身体会他的好处,才会自发的维护这一制度。这条路还很漫长,他只要精心呵护就可以了。 第481章 人事变动 就在泉州如火如荼进行各种制度创新的时候,江宁的朝局也迎来重大变化。 刘天瑞作为泉州方面的代表,唐海刚作为江宁方面的代表,双方签订的协议于四月十日在江宁传开,再经有心人的宣传之下,官员纷纷上奏指责内阁诸位官员,其中受指责最多的是首辅杜文心和兵部尚书周秉政。 从十日到二十日间,弹劾周秉政的奏章多达五十七份,弹劾杜文心的奏章则高达七十八份。按照朝廷的潜规则,官员一旦受到弹劾,就要在家等待皇帝派人核查。周秉政是收到弹劾之后就待在家中,而杜文心似乎早就意料到这个结果,上次小朝会结束之后,就称病在家不曾上朝理事。 原本朝廷官员被弹劾也是惯常之事,只要皇帝派一个太监传个话,官员也就能正常上朝理事。但是,这一次皇帝非但没有派太监到杜文心和周秉政府上传旨,反倒是内阁其他阁员都收到了旨意。 皇帝这一态度无形中增强了那些弹劾杜、周的官员的气势,在有些人的组织下,弹劾终于在二十日这天达到高潮,关键是这一天有一个特殊的人出面弹劾杜文心。 东南党人、内阁阁员、吏部尚书周鼎上书弹劾内阁首辅杜文心,首当其冲第一条就是纵容匪患,指责他多年来替苏圣平张目,导致养虎为患。此外还有专利无厌、任用私人、结党营私等罪。周鼎的弹劾内容就是笑话,但是问题出在他的身份上。 众人皆知他是东南党北派的代表人物,此前弹劾杜、周的官员中虽说也有东南党的中下层官员,但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可周鼎出面弹劾杜文心,要么是东南党内部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要么就是东南党内部出现了分裂。 想想也是,东南党南派的老巢都被苏圣平占据了,如果还是由南派那些人执东南党的牛耳,显然无法服众。周鼎打的算盘是皇帝仍然会重用东南这些人,但首辅之位要由北派的人来做。 而且,周鼎也知道发生了苏圣平叛乱这样的事情,作为和苏圣平关系密切的杜、周二人,必须要出来承担责任,而杜文心作为内阁首辅,这一次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周鼎很好的把握了皇帝的心思,在某些有心人的默契配合下,江淮、江浙两党像是事先约好一样,齐心协力的在朝野制造舆论压力,要求皇帝罢免杜、周二人。到了后面,皇帝已然察觉到其中阴谋的气氛,才突然间派了太监到杜、周二人的府上传话。 皇帝的突然动作倒是吓住了不少人,清静了两天时间,没想到二十四日的时候,杜文心主动上书请求退仕。皇帝于二十五日批准了杜文心的退仕请求,并且于同日下旨抚慰周秉政。此时众人这才发觉,原来杜文心和皇帝形成了默契,深知自己这一次逃不了了,干脆来个丢帅保车。 让周鼎等人始料不及的是,杜文心被罢免后,翰林院掌院学士武冈再次入阁,并且取代了杜文心的位置,担任内阁首辅。显然这是杜文心看穿了周鼎他们的意图,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们一本。 周鼎和周颐林也不想想,杜文心除了是首辅,更是皇帝的老丈人,只要他离开首辅的位置,必然是皇帝倚重和信任的人。周鼎充当倒杜的出头鸟,周颐林在幕后搞风搞雨,怎么能躲得过杜文心和皇帝的眼睛,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作嫁衣裳。 目前,内阁首辅是武冈,礼部尚书周颐林、吏部尚书周鼎、兵部尚书周秉政,三周尚书依然屹立朝堂,但没了主心骨,东南党已然分裂。此外就是刑部尚书孙博茹和工部尚书卢文然两个江浙党。最后就是户部尚书唐海刚。武冈出任首辅后,空缺的翰林院院长一职则由无党无派的张文荣出任。 就在周鼎和周颐林咬牙切齿的大呼上了武冈的老当时,周鼎却迎来了灭顶之灾。御史弹劾周鼎担任吏部尚书期间,卖官鬻爵、贪赃枉法等五大罪,皇帝直接批准,罢免了他内阁阁员和吏部尚书的职位,并由江淮党人唐平阳出任该职。 此时,朝野方才发现,这次内阁变动,以苏圣平叛乱为引子,周鼎和周颐林密谋意图取代杜文心师徒的地位,最终被武冈等江淮党人利用。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怜周鼎争当出头鸟,却没有好下场。 五月一日,江宁朝局的变动传到泉州,战略室和情报室召开了一次分析会,他们得出结论,并非周鼎他们被武冈所骗,诚然这其中武冈等江淮党人有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真正一锤定音的实际上退仕的杜文心和皇帝,两人一起操作了这次内阁官员变动。 按照他们的分析,这次朝局变动,得益最大的是江淮党人,武冈取代了杜文心的位置,唐平阳取代了周鼎的位置。皇帝和杜文心的意图非常明显,就是看到了元人即将南侵,让处在第一线的江淮党人上台治政,元人到来最先残害的就是自己的家乡,怎么着他们也要积极备战和抵抗元人南侵吧! 此外,周秉政的职位不变,这却是皇帝此番变动内阁的精彩之处。武冈担任翰林院院长前的职位是什么?正是内阁阁员、兵部尚书,他在这个职位上提拔了朱轩,担任这个职位多年,又和定边军上下保持良好的关系。如今他更上一层楼,由他组织联络定边军和西路军,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周秉政呢?他本人一直是主战派,而且在兵事一途上也有一套,和孙思源也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由他继续担任兵部尚书,又有武冈这个首辅支持的话,朝廷备战元朝南侵希望就更大了。 而且还有一个无法宣知于众的原因,就是周秉政和苏圣平的关系。按照唐海刚和刘天瑞签订的协议,元朝如果南侵,朝廷有需要的话,苏圣平是要支援的。要是发生这种情况,以周秉政和苏圣平的关系,调派国民军总归方便许多。 战略室的报告中还指出,江北团要抓住朝廷备战的机会,以此次国民军扩军为契机,趁着和朝廷刚刚签订协议,双方都会遵守的时候,赶紧多招人、多训练,不断壮大自己。 苏圣平看着战略室的分析报告,心想自己可想不了那么多,顿时觉得成立这个幕僚厅十分正确。朝廷都已经开始加紧准备了,自己更不能落后,一想到这里,摇铃叫来陆广谦,道:“去请二夫人过来,我要问她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朱音办公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很快就拿着一本账册过来了。 进了房内,朱音看了眼苏圣平喝水的杯子已经见底,就先替他换了茶叶重新泡一杯,放在桌上后,坐到他面前,道:“跟你说过多少次,要不让小泽子来照顾你,要不招两个丫鬟,广谦他们大男人不会做这些伺候人的事。” 苏圣平摇摇头,道:“这些小事我自己也会做,用不着人伺候,小泽子还得替你们管家呢。” 在这个房间,朱音也要公事公办,就不纠缠这个问题,准备回家跟王莹去说,直奔主题道:“等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要问问财务状况了吧!” 苏圣平笑着说道:“大体上我还是有数的,马上军队要扩编,想知道具体点。” 朱音把账本递给苏圣平,自己答道:“你们扩编的事情早就在准备了,王世云订购了大量的军备,矿上那边日夜不停的生产,好在浙江陈家配合,卖了不少棉布。只是这一扩军,军士的饷银又得增加不少。” “去年我们结余三百四十三万两银子,从去年底开始备战,花销都记在今年的账上。到目前为止已经花费一百八十万两,好在海南的缴获和南洋商社的分成颇多,海南缴获近三百万两,已经入账。南洋商社的分成目前还没入账,要等香料和其他货物卖掉之后才能入账。和往年不同的是受江宁物流行和商社撤退影响,今年两家的利润必然要大受影响。但科学研究院的专利发卖也能补回不少银子” “知道你急着查阅账目是为扩编操心,考虑到下半年还要打仗,要预留足够的军费开支。因此,你们这一次扩编,我建议不要超过一万五千人。否则一下子财务上会承受不了。” 苏圣平看着账本,听着朱音的汇报,她总归逃脱不了管家婆的心思,一心想着“手中有钱,心中不慌”。虽说上半年有军事行动,但由于进展太快,花销并不大。反倒是猴子回来后,带回的香料、珠宝能够卖出大价钱,国民军账上能分润不少。 物流行和商社收入下降并不会影响大局,按照这样来看,想要扩军五万都可以。如果发挥钱行这个大杀器的作用的话,想要扩军十万不成问题,当然如果这样的话,后面的养军就会出现问题,精兵路线一时半会就走不下去了。 当然,根本的原因是国民军现在还不能一下子扩张的太厉害,凡事要慢慢来,基础打扎实了,才能建起万丈高楼。再者实力强大了,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如此天下人如何会对现在朝廷失望,自己如何能够有机会……. 第482章 军队扩编 办公房中,陈继平坐在对面,苏圣平看着手上的报告,陈继平在汇报着扩军方案。 陈继平道:“我军现有陆军军士两万五千人,其中宝南、新城、宝北三个师共一万七千人左右,崇武团两千人,日本团一千五百人,江北团至上个月报送时有四千五百人,其中骑兵一千五百人。此外,司令部其他人员共计一千人左右,海军共有六千人。宝岛预备队共有军士一万一千名,此次物流行伙计转预备队、俘虏转预备队、招收的军士直接转预备队约五千人。” “按照司令您的计划,分成陆、骑、海三种。此次扩军,预备队全部编入军中。先说海军,北部海军和南部海军升格为军,每军按四千人编制。陆军编成六个师,参谋部计划取消宝南、新城、宝北的叫法,统一国民军下属部队编制与叫法,分为陆一师至陆六师,其中每个师仍旧是三个团的编制,每个团三个营,令每个师设师部,师部人员加师长直属营,共计五百人的编制,如此一个师约五千人。另外,成立两个司令部直属营。” “按照这个方案,考虑到后勤压力和防御需要,各师的暂住地是:陆一师驻扎泉州,陆二师驻扎莆田,陆三师驻扎宝北,陆四师驻扎宝南,陆五师驻扎龙岩,陆六师驻扎江北。此外,宁波团和日本团暂时不变。新城国民军基地,将作为战训学堂和预备队的总基地,日后再次扩军,只要条件允许都要前往基地受训。此次那些转预备队的,也已分批前往新城。” “各师营长以上人员任命,由军法部、参谋部、思训部根据军功和个人日常表现联合提名,交由司令定夺。连长由各师自行确定报参谋、军法、思训三部备案。班长由各团指定,报所在师的参谋、军法、思训三部备案。目前,扩军方案大体上是这样的。” 等陈继平汇报完,苏圣平点头道:“这个方案我基本上同意,提两点意见。江北那边不要局限于编制,允许他们自行扩军,条件成熟了可以再成立一两个师,但只要扩军就必须和老的军士交叉,不能只是江北那边新招募的。另外,我同意你说的预备队都要到新城接受培训,这一点江北那边新招的人员酌情考虑。第二,就是宁波团那边要做好解释工作。建议思训方面派专人去说明,尤其是我们自己的老军士,不能让他们寒心,我们没忘了他们,让他们耐心等待时机。你们先把准备任命的名单拿给我看看。” 如今,苏圣平想要记住军中的班长已经不大现实。连长这一级别的军官,大多数有印象,但了解不够深入。营长这一级基本上谈过话,团长以上就十分熟悉了。 这一次三部提交的名单,是以南征和这一次作战为基础,计算了个人的军功,结合平时的表现后提出的。因此,在提拔上面宝南师和宝北师的优势比较大,新城师由于没打什么仗,这次提拔的人数就比另外两个师偏少。提笔在名单上改了一下,给新城师增加了两个名额,一个江北六师的团长,叫万智勇。另一个就是直属团的团长,叫邓明海。 如今已是四月底,军队扩编、调换驻地、磨合训练、补充军械还要一段时间。好在预备队转为正规军,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五月中旬应该就能开始新的军事行动。 宝北三师驻地,军营内一片忙碌,从新城调拨到宝北的军士陆续到达,划分到各个营连安置,这些都极大的考验着国民军后勤保障和军队组织能力。好在一切运转的不错,自从司令部下发扩军命令和方案后,宝北三师大部分营已经扩编完成。 最先完成扩编的是一团,当初一团虚张声势和北部海军配合着假装要袭击台州,让两营新军不得南下,实际上大部队却是从舟山南下温州参加作战。 扩编对宝北师的影响主要是抽调了大量的军官和老兵,补充进预备队的军士,所以一团的人数够了之后,就立即返回舟山驻地。温州战后,高定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营长,可惜高远那小子也当营长了,想让他每次见到自己都先行礼的愿望落空了。 今天,二团三营补充的军士已全部到齐,照例要举行全营集会。高定一脸严肃的站在营地的高台上,看着底下五百多个如标枪般站立着的军士,心里乐开了花,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心想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作战,争取早日当上团长。 高定努力回忆着苏圣平站在台上时的神态,可惜当时离得远看不大清。再者他虽然尊重司令,但是司令的样子好像总是很随意,自己不大喜欢。要不学学师长?师长总是一副硬邦邦的样子,军士们都不大喜欢。要不学团长,这次扩编团长都没捞到升职,看来他的样式不能学。高定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做自己吧。 “兄弟们,我是你们的营长高定,以后就是一个营的弟兄了。我是两年前加入国民军的,之所以加入国民军,是因为当年在莆田的时候,官军打海盗没有能耐,只会欺负老百姓,当时我们国民军一个连正在莆田附近剿海盗,看不过去官军欺压百姓,一个连愣是把几百个官军打的满地乱跑,当时老子看了就喜欢上了咱国民军。” “当初和我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咱们师三团二营的营长高远,我们两人回家一商量,二话不说就抛下老婆孩子赶到泉州想要加入国民军。当时不识字啊,什么都不懂,到了泉州才知道人家那是海军在招人。我想加入的是陆军啊,怎么却成了海军。” “不瞒大家,如今我坐船还有点头晕。当时心灰意冷,想和高远灰溜溜回莆田,好在这个时候遇到一个人,也是我们国民军,现在二师的思训部长杨文荣。他可是我们莆田杨家的嫡子,你们知道杨家吧,人家可是家财万贯。他比我跟高远更狠,是偷偷溜出家跑到泉州想要加入国民军的,可惜人家不要他。后来吧,嘿嘿,阴差阳错之下我们就一起加入国民军了。大家都看过戏团演的演的那出杨郎从军记,里面就有我的戏份。” “加入国民军吗,当然是先到预备队。当时带我们的老班长叫牛更生,大家应该都听说过他的故事,是一个牛逼到让司令给他介绍婆娘的人。大家不要笑,牛班长能做到这点,一是他为人踏实,二是咱们司令守信爱兵。这也是我从老班长身上学到,就是要踏踏实实做人,辛辛苦苦训练。正是因为不要命的辛苦训练,成绩样样优秀,半年后就提班长了。提了班长后,我们预备队就跟你们一样转为正规军,就经常有演习、有实战,因为表现好,就被提拔成连长了。” “我是在这一次扩编的时候提拔的营长,原因是什么?这里二团的老人都知道,因为我打仗不怕死。打新军的时候,我们连是最先打穿新军军阵的。战后论功,我们连排在第二位!大家不要奇怪为什么不是第一,因为排在第一位的是虎蹲炮!” “加入国民军后,在识字班里我这么大个人了可挨了先生不少的板子,从原先大字不识一个到现在能读书;校场上我可以累的倒地不起,战场上我可以不怕死的往前冲,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民到现在的营长;从每个月打零工还养不活妻儿到现在每个月能给家里寄钱。因为我知道你不努力,就比不过别人。你不努力训练,你在战场上就活不下来。你不怕死,方能在战场上打败敌人。即使你在战争中死去,没关系,在国民军中英勇作战而死,你就是英雄,你们的妻儿司令会替你们养。” “这是我第一次当营长,也是第一次给这么多人说话。讲这些,不是在吹嘘什么。而是要告诉大家,既然有幸加入国民军,既然从预备队转为正规军士,说明你们的训练是合格的。今后增加的不仅仅是军饷,还有更多的责任。远的不说,就说不久前打的仗,都是因为狗日的朝廷容不下司令,竟然自不量力想要攻打我们,可惜我们只是动动小指头就把官军打的屁滚尿流。” “朝廷是不堪一击的,但是听说现在北边的元人又要南侵了,想要把我们汉人变成他们的奴仆,我们军中有不少是北边来的兄弟,做元人的奴仆那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你说这样的事情能答应吗?但是啊,听说元人还是蛮厉害的,狗日的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只有我们国民军才能解救百姓。所以司令愤然举旗自立,准备率领我们国民军反抗元朝。如此,今后我们就要打很多的仗。我高定今天在此立誓,和全营弟兄们团结一心,司令指哪,我们打哪。来,大家一起喊,保家卫国......” 第483章 逐渐北上 随着二团三营营地内响起喊声震天的“保家卫国”,一直在营地外听高定演讲的苏圣平、陈继平、周大新、金虎和接任武平担任参谋长的章承志笑着准备离开。 章承志开口道:“这个高营长讲的还是不错的,看来他倒是适合做个思训部长!”众人听了都是哈哈大笑。 司令部下发扩编通知和方案后,各师就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苏圣平想要查看一下各地的情况,顺便看看扩编的情形,恰好陈继平和周大新要北上,正好顺路一起五月初六从泉州出发,先到莆田,于五月十三到达宝北。查看营地时,恰好听到高定集合队伍训话。 听章承志这么说,苏圣平笑着接过话道:“章参谋长进入角色很快嘛,一句话变相的把金师长和云部长都给夸了,金师长兵带的好,云部长思训工作做得好。”众人听了不由大笑。 回到师部会议室,宝北师众人离开,只留下陈继平和周大新。苏圣平先开口道:“继平,泉州、龙岩、宝北的扩编很顺利,想必宝南和龙岩也差不多,接下来就看江北的了。” 陈继平笑道:“江北的基础不错,华鑫和破虏他们一向做的很好,有物流行和商社大量的物资支援,招募和训练都不成问题。我担心的倒是甲胄和兵器一时供应不上。” 苏圣平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所以这一次研究院和矿山那边都有人和你们一同北上,是时候在江北冶炼钢铁、制作兵器了。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短时间内还是要靠福建这边运上去,还有就是招募当地的工匠,在我们的人指导下打造一些。尤其是江北团使用弓箭,这些反倒是北边的师傅更在行,切记要做好。” 周大新插话道:“如此一来,和定边军的关系?” 苏圣平摇摇头,道:“有我和蒋子明的口头协议,我们仍旧在和新军做生意,他们不至于怎么着。再者,如今元人南侵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定边军更不可能先和我们作对。当然,我们也不要挑衅他们的底线。苏北那里的条件太适合发展了,你们这一次北上务必抓住机会,进一步发展我们在苏北的实力。继平,这是我不得不让你北上的原因,既要把握住我们的原则,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同时也要处理好和定边军、朝廷的关系。” “在苏北,继平你负责统领全局,凡事你把握好。此外,还有两件事你特别关注一下,一是买马的事情。商社和王家那边我会让他们不断买马南下,同时你们在苏北要继续发挥靠近元地的优势,花钱多买马。” “现在我们最大的短板就是骑兵,日后和元人作战,打败他们不难,可是想要追击击溃他们就难了,两条腿怎么也追不上四条腿的,如此打起仗来实在太吃亏了。这些年华鑫他们做的不错,骑兵部队已经初见雏形,但这还不够。有我们在,会延缓元人南侵的步伐,现在买马还简单,恐怕以后想要买马就难了。所以,你们也要自己想办法养马。” “苏北那边虽说不是什么养马地,但总算还能凑合。我也不敢多想,只要这几年能建立一支一万人的骑兵队伍,到时步兵打败元人后,骑兵可以追击这就够了。否则步兵拼死拼活打败元军,人家转头就跑,我们又追不上。然后元人转头又来一次,我们的步兵没被打死也得被累死。花几年时间,外面买一些,自己再养一些,先把骑兵的架子撑起来,等日后条件成熟了,再增加骑兵队伍。” “第二件事,你要开始考虑制定抗击元人的军略。我的意思是,国民军最多可以调动两个师北上。你就按照三个步兵师和苏北骑兵的军力,制定一些计划以备不时之需。我希望这个过程中,你要把情况想的坏一点,我们只相信自己。嗯,就按定边军全军覆没来,包括新军。华鑫对那边的情况比较熟悉,元人可能南侵的路径、军队、方式,信息部和军情部都有相应的资料,苏北没有的,泉州会陆续送上去,供你参考。” 陈继平记下苏圣平的交待后,道:“司令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只可惜没机会参与攻打吴朝,我在北边等着司令的捷报。” 苏圣平笑笑,道:“攻打广大没有多大难度,苏北那边的工作难度比较大,只能把你这个大才派过去了。” 苏圣平接着转头对周大新说道:“大新你负责军事,这次北上的任务也很重,不仅在招募训练军士上要花功夫,我给你的那些车厢阵、步炮协同阵型都要进行训练。我们只在苏北有骑兵部队,虽说骑兵金贵,但也不要过于袒护,该让骑兵冲击的就让他们冲击,现在损失几匹马,总好过战时手忙脚乱。就像刚刚高定说的,平时多训练,战时不怕死,方能打胜仗,为此我送你们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周大新赶紧称是领命。 苏圣平接着说道:“华鑫情况比较熟悉,可以说要分成两半协助你们俩。还有破虏,骑兵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北上后你们要团结,凡事商量着办。九、十月份,我看情况也会北上的。希望到时能看到你们的成果。”陈继平和周大新赶紧称是。 陈继平和周大新离开后,苏圣平接见了顾荣成。北部海军这次也要增加一千人,顾荣成最近也比较忙。知道苏圣平来宝北肯定也要见他,早在海军军营等待多时。 苏圣平开始举旗造反后,顾荣成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只要有了明确的目标,就有机会实现自己报仇的愿望,加上上次打朝廷水师,总算让他爽了一把。 见到顾荣成这老家伙,苏圣平总想着先敲打他一番,让他坐下后,直接说道:“顾军长,南部海军已经告你的状了,上次缴获的朝廷水师战船,你把好的、大的都留给自己,把小的、差的送给他们,你怎么解释?” 顾荣成脖子一梗,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他们在安南缴获的战船怎么不分给我们,仗是我们打的,缴获了当然是先给我们用,难不成要我把好的给他们,差的留给自己。” 苏圣平脸色一变,道:“你还有理了,安南那边缴获的是什么船?你们缴获的是什么船?再者,扩编和战船调拨参谋部有计划方案,都要照你这么来,那还不得乱套了?” 说实话,顾荣成对苏圣平还是有点怕的,见他有发火的趋势,撇撇嘴,赶紧说道:“既然司令说了,我再给他们五艘。”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合着我的脸面就值五艘战船?” 顾荣成顿时苦着脸,道:“司令这是拿话套我,整个水师都是你的,要不你把北部海军都并入南部海军就是了。” 见顾荣成这副样子,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十艘,不能再少了。今年船厂的战船我再多给你们拨点。”顾荣成本想叫屈,听苏圣平这么说,顿时就笑了,自家船厂造的船那是什么样子,他这个老江湖自然知道厉害,赶紧点头称好。 苏圣平见他这样子,摇摇头,道:“扩编的事怎么样了?” 顾荣成答道:“很顺利。” 刚刚敲了一棒,苏圣平准备给顾荣成一颗甜枣,道:“顾军长,我们国民军的海军可以说是你一手带出来的。日后还要派大用场,凡事要跟着国民军的部署来,不能老是有自己的小九九,都像你这样,还不是跟朝廷的军队一样,成为一盘散沙?你是海军的老将,扩编这种小事我相信你能做好。今天见你,是有一项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没等苏圣平接着说,顾荣成就表态道:“您尽管下令,完不成您就撤了我的职。”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等扩编结束后,海军就北上占据长江口的崇明岛,占领后就开始营建北部海军的基地,日后你们就驻扎在那里,控制东海海面。” 顾荣成急不可耐的说道:“不用等多久,海军就是要在海上练的,人到齐了,船检查好,物资上船后就能出发,在路上好好练就是。只是这营建海军基地,这人、财、物咋办?” 苏圣平看了眼他,道:“人就用长江水师那些废物俘虏,还有就是雇佣岛上的居民。不论是俘虏还是居民,都不许苛责他们。还有,营造研究所会有人到岛上和你们合作,该怎么建,建成什么样,你们一起商讨。至于钱,我这边先支援你们十万两银子,剩下的你们自己去找。” 顾荣成一愣,他知道国民军严厉制止军官、士兵私下勒索、克扣钱财,这会听苏圣平这么说,愣是没有反应过来。苏圣平敲敲桌面,道:“你忘了,东海上还有一个王隆涛?他从陆上撤走的时候抢了不少钱财,先说好了。剿灭那伙海盗,俘虏供你们驱使建造崇明海军基地。缴获的钱财,三分之一供基地建设,三分之一供北部海军扩军之用,三分之一交给我,怎么样?”顾荣成早就两眼放光,怎么会不同意苏圣平的意见。 此后,顾荣成率领北部海军于二十日北上,明目张胆的占领了崇明岛,朝廷水师敢怒不敢言,只能默认了这个结果。当然,这是后话。 离开泉州等地时间不宜过长,顾荣成这边的任务敲定之后,苏圣平就返回泉州,开始着手准备进军广东的各项事宜。 第484章 海盗本性(上) 这半年多来,辛利国过的很舒心。自从接受了吴朝招安后,辛家海盗团伙摇身一变成为吴朝的广东水师,隶属于广东防御使衙门。而且经过谈判,广东水师的编制有五千人,由辛利国统领,其手下头目皆成为统领。广东防御使衙门只派遣了十来个官员进驻水师衙门,被辛利国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反倒是狼狈为奸,替辛家对付朝廷。 应该说,一开始招安辛家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辛家对付逃离海南岛后来又卷土重来的顾桐还是很有办法的,多次打的顾桐没有脾气,不敢往广东海面上来。 又因为胡商离开泉州后,纷纷来到广州,导致一时之间广州这边商贸更加繁华。为此,广东沿海一些百姓倒是说了他们好话。 正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辛家那些海盗一点都不经夸,消停了没两个月时间,那些人的本性就暴露了。既然是官军,多多少少有军纪约束,还有什么巡查任务,加上官军那点俸禄实在不够他们花天酒地的吃喝,那些海盗就怀念上以往那种日子了。 队伍中出现的苗头,辛利国看在眼里,但是他也没办法应对,因为辛家不可能拿自家积累的财富来给手下发饷。再想干回海商,可那怎么能有抢掠来得快。 过了年后,广东这边的海面上就频频出现怪事。除了四海商社、天南商社这样的大商家,来往广东的一些小商行的船只,常常发生人、船、货消失的事情。按说海上风高浪急的,出现意外有可能。可这一次这样子有可能,两次有可能,三次的话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了。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人可以杀死丢进海里,船可以毁了沉进海里,可那些货物总归会出现的。终于,大家知道了都是那些水师官兵惹的祸。 想想也是,原先他们是海盗的时候,大家看了都跑,搞不好还能跑掉的。这会他们成为官军,平常都要出海巡巡逻的。商船遇到他们,除了知道要出点血外,基本不会有什么提防。那些海盗发现当上官军,抢掠起来反倒更加容易了,慢慢的越来越放肆了,甚至有些人还到陆上抢劫。 辛利国发觉这个情况的时候,一开始也有点紧张,管束了一小段时间。直到被人告到防御使衙门之后,发现防御使陈浩只是走过场式的调查了一下,却以证据不足为由驳了告状的人,才又一次放任自由,只是让手下有选择性的下手。陈浩不是不知道辛家那些海盗的事情,而是有苦说不出。 首先,水师对四海商社、天南商社这些大商家不动手,没有切肤之痛自然就不那么重视。 其次,他是主张招安的,辛家也是他力主招回的,如今半年时间不到就发生了官军变匪的事情,后果实在比当初剿灭不了海盗还严重,朝廷和皇帝都饶不了他。 再次,他是投鼠忌器,广东的官军是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真要让水师那些海盗又变成匪,官军打不打得过另说,就算是打得过,人家完全可以下海重新回他们的老巢,那样广州这边就要遭受兵灾,这可比少部分受到抢掠严重的多。 韩夏青过年期间一直待在武汉,直到四月份才回到广州。原本是准备和一些海商见面,说一下生意上的事情,可听到的更多是一些小海商的控诉。 如果站在陈家的角度上来说,陈浩掩耳盗铃的做法并无不妥,反正损失的是那些商人,被抢掠的也是一些小地方,只要大方面不出错的话,朝廷那边也交的了差。 可要是站在朝廷的角度上来说,这意味着招安彻底失败。脓包既然已经存在,要趁着还没造成太大伤害的时候赶紧挤掉,等到将来不可收拾了,对朝廷来说就会是一场大患。 而且,如今元人南侵的意图很明显了,广东作为大后方,届时要为朝廷抗击元朝入侵提供后勤保障,有这么个海盗水师在广东,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因此,韩夏青极力劝告陈浩要想办法解决水师的问题,要么他们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官军,大家相安无事。要么就制定周密计划,一举消灭这股海盗。但陈浩出于实力上的考虑,一时也难以下定决心。 接受招安后,辛利强作为辛家的代表,在广东防御使衙门担任参军。平常也没什么公务,算是辛家留在广州的人质。辛利强本是读书人出身,曾经在越朝为官,辛家败落后怕受到报复才仓皇逃到海上,如今能够重新为官,倒也不在乎是不是人质。 辛利强本就是官僚,因此对一些细微的事情就会比较敏感。他在广州为质不假,但同时也是在广州官面上维护关系、打探消息,有辛家雄厚的财力支撑,加上辛家刚刚接受招安,辛利强又是读书人出身,广州的官员对他还是比较客气,也和不少人打成一片。 从弟弟那边知道手下有抢掠行为后,辛利强还去信制止,在广州也时刻注意巡抚衙门、防御使衙门的反应,可到如今两个衙门还没有什么动静,辛利强也就放松下来了,直到听说了那个消息。 广东防御使衙门一些官吏,平常和辛利强交往颇多,辛利强为了维护关系,花天酒地的钱也花了不少。今年过年,不少官吏返回老家,年假结束回到广州后,不少人纷纷说过年期间他们家乡有戏团来演出。戏团演出的节目颇为新奇,花样很是不少。 辛利强一开始还当一个新奇的事情在听,没想到那些官吏却又说那些戏团每场必演的曲目就是辛家海盗的事情,才让他大吃一惊。 当然,吃惊归吃惊,辛利强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以前辛家就是海盗,干过的事情确实天怒人怨,一些乡间戏团演戏也翻不起风浪,但为了辛家的名声计,还是准备有所动作。可等他派人打听后,方才发现大事不好。 戏团的演出形式确实新奇,但这不是关键,重点是节目一大半都是在演辛家的历史。一开始是辛家如何残害沿海百姓和过往客商的,戏台上把辛家刻画成面目可憎的魔鬼,戏台下看的人都在喊打。紧接着就是福建那边有一个叫苏圣平的,带领一支叫国民军的军队把辛家打跑了。原本国民军是要消灭辛家海盗,为沿海百姓和客商报仇的,没想到吴朝却招安了这群海盗,辛家海盗团伙成了吴朝的广东水师。如果戏只演到这边也就罢了,可接下来却是又进一步抹黑辛家。 辛家海盗团伙成为广东水师后,仗着自己是官军,不仅在驻地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更是变本加厉的抢掠百姓和海商,从一开始的稍有遮掩,到如今明目张胆的四处抢掠。更可恨的是朝廷的官员,包括广东巡抚、防御使等官员,因为收受辛家的贿赂,对辛家的行为根本就是不闻不问。就这样,戏演到最后,往往就是群情激愤,人人喊打喊杀的局面。 辛利强再一打听,这些戏自从辛家接受吴朝招安之后就开始上演了,十来个戏团在粤东各县乡轮番上演。那个时候辛家刚刚接受招安,还没开始抢掠,戏团怎么会编出这样的戏目?这完全是有计划的阴谋迫害。 辛利强不知道的是,一开始戏团虽说演的好,大家也都知道辛家是海盗,可既然已经招安,老百姓就是这么好糊弄,只要他们变好了,以往的过错也就算了,所以看到戏团的戏,并不会太激动。 可自从水师开始抢掠之后,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他们的面目,更有不少被抢掠过的人,看了戏之后,如同又一次经历了被抢掠的经历,要么想要上台痛打演员,要么痛哭流涕的哭嚎,让人看了不胜唏嘘。 这个时候,戏团往往会让那些人“现身说法”,讲讲自己的遭遇,这比演戏更有杀伤力。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到了五月份的时候,戏团的人最后上台公开呼喊“消灭辛家”这样的口号时,往往是一呼百应。 事情的关键就在突然间冒出来的那十几个戏团身上,稍微一调查就知道这些是从福建泉州那边过来的。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后,辛利强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地方官府阻止这些戏团演戏,甚至还派防御使衙门的几百个官军出击,可要么是出击落空,要么就算是逮到了戏团,人家的护卫比官军还要厉害,几十个人都能打的防御使衙门几百个官军落荒而逃。 到了这个时候,辛利强已经认定这是苏圣平在针对他们家了。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弟弟,可辛利国却不在乎,认为辛家自从做了海盗,名声就一直不好,也不在乎再次被人抹黑,再说区区一些无知民众,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甚至还有意指使手下要抢掠的话就往戏团演过戏的那些地方去。 辛利强毕竟是混过官场的,想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尤其是那些演戏的戏团如今竟然到了广州附近的县乡演出,心想这还了得,赶紧把这个消息禀报给陈浩。陈浩一听这个消息,他的敏锐性更强,暗道一声大事不妙。 第485章 海盗本性(中) 陈浩听了辛利强的详细汇报后,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出在哪里。他倒不是认为身在泉州的苏圣平有什么特殊目的,反倒是认为民间对辛家的不满会反应到官场上,尤其是辛家抢掠的情况属实,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再往朝中一奏,自己在新皇帝心中的形象会立马改观。 想到这里,陈浩立即采取了三个措施。首先,要求辛利强务必给辛利国带信,让他约束手下,不能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了。其次,和广东巡抚联手,派出防御使衙门几路军队前往广州附近县乡,准备抓捕戏团。再次,和韩夏青见面,让她迅速返回武汉,在韩秋原面前替自己说话。 辛利国接到兄长的信件后,虽说对此不以为然,但还是把手下一些统领叫来骂了一通,让他们手脚干净点。辛利国的态度影响了手下的统领,他们非但没有收手,反倒变本加厉的抢掠,而且这会只要开抢,就是抢完了就杀光。从四月底到五月下旬近一个月时间,广东全省发生的抢掠事件高达八十余起,仅仅广州附近就发生了二十余起。 如今广东沿海各府县对水师的抢掠早已心知肚明,纷纷上奏广东省两个衙门,陈浩等官员一面痛恨辛家的残暴,想要派兵清剿这群披着官衣的盗匪。另一方面,却又投鼠忌器,害怕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民间对辛家的愤怒终于越积越重。直到五月二十日发生的中山县事件,在信息部、物流行的导引下,终于引发了大规模的反抗。 中山县隶属于广州府,和深圳于广州湾隔海相望,和广东水师驻扎的深圳相比,中山县已是一个不小的县城。深圳本就只是一个小镇,只是因为靠海,又控扼出海口,所以水师选择在那里驻扎。 但正因为深圳只是一个小镇,所以吃喝玩乐的地方偏少,水师驻扎的时间还不够长,深圳也没有发展起来。但中山县就不同了,县城比较繁华,各式青楼赌场酒肆应有尽有。 水师官兵出海巡查,要么往东北福建方向,要么往西南海南岛方向,要么就是在广州湾内巡查。往东北和西南两个方向最大的好处就是运气好的话,能够逮到大鱼,但并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机会。 可在广州湾内巡查,因为来往商船多,虽说不能赶尽杀绝,但是却也能捞到不少好处。在广州湾内巡查,抢到足够的金银财物后,水师的那些人就会到岸上潇洒。 附近能够玩乐的地方,就是中山县、广州府以及广州不是可以随意玩乐的地方,所以不大会去。东莞也只是县城,和中山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距离又远,所以更不会去。 五月十四日,水师例行巡查广州湾时,在检查中山吴家一条商船时,当时吴家公子刚刚跟随家里老人学做生意,正好在船上眼看着自家商船被勒索,年轻气盛的自然不依,言行上有制止之态。要不是船上的老人极力劝阻,恐怕当场就要发生冲突。最后,水师官兵还是耀武扬威的拿着勒索的钱财离开。 吴家那位公子去过不少附近府县,也曾看过戏团演的关于辛家这股海盗的戏。亲眼看到家里的商船被勒索,越想越来气。回到中山县城后,吴家公子恰好看到那帮水师官兵在县城有名的青楼喝花酒。抢了自家的钱到青楼喝酒取乐,任谁看了都要生气。 回家后,吴公子越想越生气,不由的出门找了五六个要好的朋友喝酒,跟他们说了自己的遭遇,惹得那帮朋友也是义愤填膺。喝了酒的人总是比较容易冲动,而且外出跑海经商的人都有一股狠劲,相约去找那些水师官兵报仇。 一条巡查船上,除了水手之外,水师官兵有近二十人。夜幕降临后,在青楼里喝酒耍弄够了,有钱的直接搂着妓女睡在青楼。中山县城的城门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没钱了的只好三三两两结伴返回船上。 吴家公子和几个友人早就埋伏在官兵回船的必经之路上,最先过去的一拨有六个人,和他们人数相当就没有动手。没过多长时间,第二拨三个官兵过来了,吴家公子依稀看得清其中一个士兵今天上午还踢了他一脚。 三个水师官兵喝得醉醺醺的,吴家公子他们以有心算无心,两人一组从后面跟上,没等水师官兵发现,一个麻袋罩住一个官兵,紧接着就是棍棒招呼上了,六个年轻人打的兴起,直到倒地的三个官兵不能动弹了这才拍拍手离开。 如果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水师官兵也许只能算吃了个哑巴亏。可不幸的是,也许是棍棒敲打的准,当天晚上三个官兵竟然死了两个。既然死了人,事情就没办法那么容易了了。 死了两个人,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辛利国就让手下姓蔡的一个统领出面处置。这姓蔡的就亲自坐镇中山县城,威逼知县必须三天内查清案情、交出凶手。 水师官兵这些人以往在中山县城里作威作福,这会有人大打出手,许多人都是暗中称快,加上捕快们并不真心查案,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五月十八日的时候,知县只能无奈的朝蔡统领摆摆手,表示查不出来。 水师这些人本是海盗,这三天来中山县的态度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如何受得了这样的气。但是,姓蔡的统领还是有点城府,现场也不发飙。只是冷冷的看着知县,说了一句:“既然中山县不能给我一个交待,那我们水师就自己找一个交待。” 说完这番话,水师官兵竟然开始自己查案。那个没死的水师官兵夜幕中大概看出来是几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打的他们,因此蔡统领查案的方法也很简单,调了五百个水师官兵过来,把县城里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抓起来审讯。 审讯也很简单,普通民众哪见识过这些海盗的手段,审问中祖宗十八代都给说出来了,但要他们说出当晚的情节时,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正是这样看似最无用的方法竟然让蔡统领找到了线索。 参与当天晚上报复的几个人,毕竟年纪轻,而且他们最先也不知道其中两个官兵被打死了,因此有一人第二天和友人相见时,就吹嘘自己暴打水师官兵的壮举,等到他知道两名水师官兵被打致死时已经来不及了,好在他的友人也没对外泄露这件事。 吴家公子他们也不是傻子,即使水师官兵审问他们,也都不会说出来。可惜那个知道消息的人没有义务替他们保密,忍了一小段时间后,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招了。这下子蔡统领他们顺藤摸瓜,很快就把吴公子他们六人捉拿归案了。 蔡统领并没有把吴公子六人交给中山县处理,反倒是大张旗鼓的在县城最大的一个广场上私设公堂,引来数千县城百姓围观。由蔡统领审问,受了重刑的六人倒也是如实交代了自己打杀三名水师官兵的经过。 这下好了,六人当众招供,蔡统领也是个狠人,而且海盗做久了,没有什么司法的概念,又有意在中山县众人面前进一步立威。审问过后,当场就要直接斩了六人给两名水师官兵偿命。 那六人的家属原本还指望着由县衙审问,用钱疏通关系后能保下他们一命,没想到蔡统领这么直接就要杀人,一开始还是苦苦哀求,可蔡统领却是油盐不进。这下子六人家中就不答应了,当场就要闹起来。平日里水师那些官兵在县城里作威作福欺压百姓,百姓是敢怒不敢言,这会有人带头,加上很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在“有心人”的引导,在场的数千百姓就跟着那六家人闹了起来。 水师可是来了五百人,岂能让百姓闹起来,一开始还注意点分寸。可那六家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县城地界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仗着县城百姓的支持,不顾忌官兵的阻拦,想要先抢着人再说,言语和动作上难免有所过激。水师官兵本来就占着理,岂容他们放肆,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动手打人、 水师官兵刚动手,一下子百姓倒被震住了,可又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我们人多不怕他们”、“跟这些海盗拼了”、“杀死那些够官兵”等等声音此起彼伏,刚被震住的百姓又被煽动起来了,开始疯狂的冲击水师官兵的人墙,其中不少人还动了刀子,现场刺死了不少水师官兵。 见自己的手下被百姓刺死,一开始蔡统领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倒下的官兵从一个到七八个后,蔡统领狠劲上来,直接下令官兵反击。水师官兵岂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能比的,他们一旦动用武器,百姓就毫无还手之力了,纷纷被当场杀死,现场百姓这才开始拼命逃窜。 水师官兵已经被激起凶性,哪容闹事的百姓就这么逃走,纷纷开始追击。追击的过程中,海盗本性暴露,不止是在杀人,还疯狂的抢掠财物。导致中山县当天被杀民众达五百余人,妇孺被奸淫无数,许多商家大户的财物被抢掠一空。 第486章 海盗本性(下) 中山县距离广州太近了,五月二十日当天发生的事情,第二天就在广州城内传的满城风雨。没过几天,中山发生的事情又很快传播到其他府县。 事到如今,到底水师有没有理已经不重要了,人们只知道是水师官兵在中山县抢掠民财、奸淫妇女、杀害百姓。如此一传十、十传百,民间对广东水师的怨气越来越大。到了五月二十五日,短短五天时间,水师官兵外出已有十三人被人杀死。 当初中山县发生那件事后,巡抚衙门和防御使衙门知道再也瞒不住了。一方面,只能赶紧上报武汉朝廷。另一方面,陈浩和巡抚特意召见辛利强,要求他们严厉约束属下官兵,等候朝廷处置。 辛利强把两府衙门的意思传回深圳时,辛利国压根不当回事。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自己掌握住水师,朝廷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尤其是这段时间来,苏圣平造反并且打败官军逼朝廷谈判成功,得以某种程度上自立的消息传到广州,让辛利国心里有了更多的想法。 海盗本来就是实力为尊,自己如今有水师在手,朝廷官军是什么货色,他做海盗的时候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心想只要自己足够强硬,朝廷不仅没有办法,反倒还要安抚。 惹火了干脆就学苏圣平举旗造反,说不定还能占据一块地盘。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再回捕鱼岛,反正那里的基业还在,回去做自己的海大王,到时上岸四处抢掠反倒更加快活。辛利国自己都没意识到,一旦有了这样的心思,就会慢慢的改变他的思维方式和应对举措。 武汉朝廷的旨意是在六月初二下达的,旨意共有两份。一份是给广东巡抚衙门和防御使衙门的,把两府主官骂了个半死,要求他们严查水师闹事的官将。 另一份旨意是给辛利国的,虽说没有像对两府主官那么直接,但皇帝的语气也不善,让辛利国遵守朝廷规章,管束手下军将,同时要求辛利国交出蔡统领等一干中山县抢掠事件的主要将领,明正典刑给中山百姓一个交待。 对于朝廷的旨意,如果是普通官军早就吓得半死,乖乖的交出蔡统领等人。可辛利国接了旨意后,只是冷笑一声,把传旨的太监送走,压根就不提交出人犯的事情。 得知辛利国的态度后,陈浩这会再也不敢有侥幸心思了,暗中给朝廷上了一道旨意,首先承认了自己当初仓促招安辛家海盗的错处,其次就是希望朝廷让他戴罪立功,经过部署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消灭辛家海盗。 陈浩知道有韩夏青在武汉替他说话,皇帝此时也无暇顾及广东的事情,应该会答应他的请求,因此还没等朝廷旨意下达就开始着手准备剿灭水师的事情。 辛利强在广州待的时间不短,很是结交了一些人,和这些人的交往中,辛利强打探到了不少防御使衙门异动的消息。再稍微拿出些钱财,使点手段,很快就打听到防御使衙门调动了下属的军队,准备近期开展训练,而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驻扎在深圳的广东水师。 辛利强已不是当年那个家族突然陷落,如丧家之犬般逃离江宁的辛家大公子,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让他也得到了锻炼,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小命恐怕有危险了。如果陈浩要对水师动手,首先就会拿自己开刀。紧接着,他立马想到了自己家族的未来。看来发生了中山县那个意外事件,要么辛家乖乖的听朝廷摆布,要么只能重新做回海盗。 广州这边关于苏圣平造反的事情同样传的沸沸扬扬,和辛利国一样,辛利强也对这件事有过思考。原先并没有想到辛家可以依样画葫芦,如今被陈浩的举动一激,他反倒觉得可以试一试,实在不行就再回捕鱼岛做海盗。 陈浩知晓自己的举动可能会被辛家侦得,但他一个广东防御使,手中能够掌握的兵马远不止驻扎在广州的军队,调度得当还是能够打辛家一个突然袭击。 但是,辛利国更为自负。水师驻扎地有一个军寨,如果陈浩想要攻打,没有动用大军攻打不下来,想要动用大军,动静就大了。虽说前些年辛家主要是和越朝的官军作战,和广东遭遇战比较少,但两朝的官军相差不大,应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这样,陈浩那边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辛利国有恃无恐的等待着。 辛利国虽然在等待局势变化,但水师日常工作还是照常进行。在辛利国的默认下,水师官兵抢掠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连四海商社和天南商社都不放过,只是水师官兵还不敢做的太过分,对这两大商社的船只只是敲诈勒索。 只不过后来辛利国制止了手下继续勒索四海商社,他主要考虑到日后有可能和四海商社还要合作,此时不宜把关系搞僵,至于天南商社他就没那么在意了。由此造成的后果是广东的商业一时之间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广东沿海官绅还能通过官方渠道向上反映,而普通民众则是上告无门,只能默默忍受水师官兵的盘剥,广东上下对水师的怨气也越来越大,已经积累到即将爆发的边缘。 蔡凤海是汕尾县捷胜镇人,十五岁开始给县里的东家跑船。年少外出闯荡,吃了不少苦,但也长了见识。靠着十几年辛勤的劳作,积攒下了一笔小财,去年底结算了工钱后,就和同样跑船多年的堂弟蔡凤河、族弟蔡风云一起合伙买了一条船,三人驾船每个月跑三趟广州,通过给县里的商家运货赚取运费。虽然辛苦,但是每趟下来也能赚到比以前更多的钱。更是盼望靠着这条船,能够赚到钱再买第二条、第三条,如此下去蔡家下一辈总不至于像自己这般辛苦。 但是好景不长,从三月份开始,广州湾那边的水师就会拦下他们的船索要好处,或许水师官兵看着这是一条小船,确实也捞不了太多,只要给几两银子就能放行,尽管如此他们每趟下来利润就下降许多。 民不与官斗,何况自己还要吃跑海这碗饭,更不能和扼守广州湾的水师官兵交恶,否则连饭碗都要不保,蔡氏三兄弟对水师官兵的勒索也就忍了。 然而,从五月份开始,水师官兵的要价越来越高,直至五月底那一次拦船勒索,不仅要他们的好处费,看到船上有从广州运往县里的西洋货,竟然要把货搬走。那些西洋货是县里商家定下的,这中途被水师抢走了,算是没有运到,就要他们赔偿,官兵要强抢自然不依。水师官兵都是海盗出身,见到好东西哪能放过,不仅抢走了东西还出手打伤了蔡氏三兄弟。 蔡氏三兄弟回到汕尾后,不得不面对商家的索赔,好在商家为人比较仗义,知道蔡氏三兄弟的遭遇后,只是让他们以船为抵押,写下欠条后让他们以后慢慢还。 商家仗义不假,但是看着三百两的欠条,原本就要不吃不喝干半年,如今海上又有水师官兵盘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把这笔欠款还清?当然他们也可以把船卖了,仍旧干回老本行,可这辛辛苦苦十几年才有了盼头,一夜回到十几年前又如何能甘心? 蔡氏三兄弟不甘心自己的遭遇,到县衙告官,知县一听是广东水师的事情,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蔡氏三兄弟恨意滔天,无一日不想报仇雪恨,可是面对水师官兵他们又能如何?如今船是不能跑了,在家调养身体,寻思着日后的出路。 没想到五月底的一天,有个神秘的人物找上他们,告诉他们要想报仇,依靠官府是不行的。官府本身也腐败不堪,更不用说水师那些海盗就是官府招安的。他还以最近在中山县城发生的事情为例,告诉他们官府和水师沆瀣一气,不仅不会帮助老百姓,还会偏袒水师那些人。想要报仇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自立自强。 蔡氏三兄弟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那人说的好听,但是空口白话的谈什么自立自强。可那神秘的人物却让他们耐心等待,不出三个月时间,局势将会大变,到时请他们一起找水师那些人报仇雪恨。 和蔡氏三兄弟有类似遭遇的沿海百姓有不少,如惠东县薛家商行,他们家经营南北各种货物,自家还有三条船专门跑各地运输货物,顺便帮人带货,原本摸清了海盗的规律后,还能躲避他们,可自从海盗变成水师之后,就避无可避,只能忍受盘剥,这半年多来损失了五六百两银子。薛家同样有神秘人物找上门来…… 陆丰县碣石镇原本还算是一个富庶的小镇,可自从五月份那一次被抢掠之后,全镇上下死伤一百多人,被抢走的钱财不计其数,更有许多妇人惨遭奸淫。那些该死的海盗走后,不久就有戏团过来演出,人们知道了那伙抢掠的不是海盗,而是由海盗变成的水师…… 第487章 广州四家(上) 进入六月,辛利强明显感觉到局势越来越紧张,跟踪自己的人也突然多了起来,更是毫不顾忌自己是否发现他们。这显然是陈浩派人看着自己,怕自己跑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辛利强觉得陈浩离发动攻击不远了。 确实如辛利强所料,武汉朝廷对辛利国不听号令十分恼火,此时韩秋原也意识到当初仓促招安略有不妥,只是事到如今唯有剿灭辛家,否则将会带来无穷后患。 正好陈浩上了请罪的奏章,加上有韩夏青帮忙说话,韩秋原就准备让陈浩试一试,他相信以广东一省兵力,周密计划之后,攻击上了岸的海盗总归是有把握的。 但是计划做的再好,还是要靠人实施,如果人不靠谱,再好的计划都是徒劳,正应了那句话:任何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没有任何用处。 武汉的旨意是六月十二送达广州的,陈浩收到旨意后,就准备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原本只派一人暗中盯住辛利强,也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四个人。 辛利强一点都不担心,除了原本每日应景去一下防御使衙门外,就把自己关在家中,但是今天却有一个重要的人需要见,见完之后自己就要离开广州了。 和泉州一样,广州也有一些大海商,而且仗着广州联通两湖的优势,广州海商的身家比泉州的海商小不了多少。但也正因为如此,广州的大商人却比泉州那些海商少了一份闯荡的精神。近五十年来,广州本地的大商人已经不大组织船队跑南洋,而是坐地等待胡商到来,通过购买胡商的货物,转手卖往两湖、川蜀等地,获取高额利润。其中,最具代表的就是四海商社。 四海商社的背景在广东是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四海商社肯定是广州四大商业家族周、唐、云、于四家控制的,但明面上四海商社却和四大家族并没有关系。 具有强大政治背景的天南商社,这些年仗着韩夏青和陈浩的关系,加上和泉州路、高两家早早的搭上了关系,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是和四海商社比起来,底蕴上还是有所不足。主要原因就在于,一个是百年积累起来的商家,一个是依托关系骤富。 四海商社的积累,包括遍布各地的销售网络,自己的运输体系,还有就是种种不为人知的人脉关系等。比如,四海商社和吴朝皇帝韩秋原的关系,前些年还合作要打击泉州的商业,可惜未能成功,虽然后来韩秋原选择蛰伏,但这种关系或许还是维持下去了。当然,人脉关系中自然也包括了海盗。 四海商社和辛家前些年就有良好的合作关系,主要是帮助辛家销赃。从早年辛家没出事时,购买辛利强抢掠海商所得货物,又卖给辛利强所需的物资、兵器等。到了海盗大闹越朝东南沿海,又是四海商社予以销赃。直至去年,由四海商社居中联络,辛家接受朝廷招安。 谁也没想到这么快,辛家就闹成这样,局势一触即发,很快就要兵戎相见了。辛家此前一直没有朝四海商社动手,本来就存着一份日后合作的心思。 因为不管是在陆上占据一块地方,需要四海商社帮助维持市面商业繁荣。还是失败了逃回海上,就更需要四海商社继续帮助销赃和购买物资。 而且,此前四海商社为了招安一事居中奔波联络,如今局面闹成这样,毕竟主要原因还是在辛家,因此无论如何辛利强都要见一见四海商社的人,给人家一个交待,同时获得一个承诺。 四海商社出面的是广东总号的大掌柜周海明,他是周家家主周金泉的二儿子。正如前所说,四海商社真正的东家是广州四大商业家族,而总号掌柜则是由四家轮流担任,除非四家一致同意换人,否则都是轮着来,谁也不能多做一天。 这样的制度已经延续近百年,一直没有出现变故。做这个总号掌柜,好处是有但又不是特别大,抢了没必要,不做也没什么损失,再者都能轮到,确实没有必要争抢。要四家同时同意方才能更换,这就要担任掌柜的那人犯了大错,本家也认为没脸再做下去,否则就不可能四家同时同意,只要家中再换一人即可。 也许正是这样的制度,总号掌柜的职权并不算太重,反倒是处于一种监督和把握方向的位置,加上还有几个家主老家伙看着,一旦上一任的政策和方向有差错,下一任也能够很快就更改,倒是让四海商社一直维持着比较强的生命力。 接到辛利强见面的邀约,周海明跟父亲汇报之后,很快就答应了辛利强的见面请求,而且毫不避讳,约在了广州有名的南国茶楼上见面。 周海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商号掌柜,而是一副世家公子做派,笑着请辛利强坐下后,挥手让茶娘退下,亲手给辛利强泡了杯茶,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这是上好的普洱,整个广州也就南国茶楼才能喝到,辛参军请品尝一番。” 辛利强端起杯子,浅喝一口,道:“如今利强在广州如同过街老鼠,可没周掌柜这般闲情逸致。” 周海明脸上带笑,道:“辛参军言重了,广州地面上还有谁敢对你不敬?” 辛利强呵呵两声,道:“周掌柜,咱们两家合作多年,明人不说暗话,利强今天来就是想跟周掌柜要一个态度。” 周海明哦的一声,道:“辛参军此话怎讲?” 对于周海明一直装糊涂,辛利强不免有点恼火,道:“广东地面上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你们四海商社。今天约见你,就想问两件事。” 见辛利强语气开始着急,周海明收起商人谈判那副做派,道:“辛参军请讲。” 辛利强道:“第一件事,如果陈浩攻打水师,你们四海商社是什么态度?” 周海明突然脸色一变,道:“当初说的好好的,你们辛家受朝廷招安,编为朝廷广东水师,受朝廷节制。可就半年时间,你们就干出了多少事情,你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们四海商社的态度?” 辛利强冷哼一声,道:“凡事依时依势而定,当初要招安,也不是我们挑的头。如今发现做官军没有做海盗好,想重新做回海盗,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多说无益。今后,四海商社是否还跟我们合作?” 周海明实在见不得辛利强这样的无赖嘴脸,心想你好歹是读书人出身,怎么还是这副嘴脸,心里忍着怒气,道:“正因为当初我们力主招安,所以一旦事发,我们难免要受到损失。不瞒你说,陈浩已经找来了,要我们赞助军饷。而且我们也同意了,十万两。” 辛利强一咬牙根,瞪大眼睛看着周海明,道:“那四海商社是要与我家为敌?” 周海明重重呼出一口气,道:“我已说过,这是受到此前我们挑头招安你家的后果,我们毕竟要在朝廷地界上做生意,这无法避免,倒不是说要和你们为敌。” 辛利强知道如果四海商社彻底倒向官府,对辛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坏消息,如今得到周海明准确的答复后,辛利强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合作的事情呢?” 周海明哼的一声,道:“现在谈合作的事情还早,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不过,我必须跟你们说明白,不论什么情况,不论是陆上海上,辛家不得对四海商社任何商铺、商队、商船有何不利。” 辛利强心中冷笑一声,暗道看来四海商社还是害怕受到冲击,只要害怕就好。嘴上却是说道:“周掌柜放心,四海商社是我们的朋友,不论何时都不会对你们不利,日后我们还有大把的合作机会。” 周海明见对方洋洋得意的样子,心中十分恼火,但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争,为了避免商社受到冲击,尤其是一旦没有一次剿灭辛家,日后必然会占据广州湾,到时胡商进出就要受到他们控制,四海商社大半生意就要受到影响,所以不得不低头。 再者,只要辛家没倒,和朝廷闹翻了之后,有深厚朝廷背景的天南商社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辛家绝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天南商社只是索要一点钱财,势必会大力打击,天南商社的生意也做不成了。这样一来,四海商社是否能够取代天南商社和泉州的合作呢?可这又需要辛家配合,好在对方只是一群海盗,日后很多事情还需要四海商社协助,想必会同意,双方这也算是各取所需嘛? 想到这里,周海明暗叹一声,道:“辛参军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辛利强眉头一皱,似乎在考虑措辞,稍等了一会,才说到:“我想知道广东各地出现的戏团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的背后是谁,他们还搞了什么花招?” 第488章 广州四家(中) 就在辛利强和周海明见面时,广州白云山南麓周家庄园内,广州周家家主周金泉、唐家家主唐瑞阳、云家家主云兴、于家家主于洪坐在庄园一处凉亭里,品着茶、聊着天。 广州这四个家族从百年前的竞争,到一起成立四海商社,原先和他们一样是广州商业大家的家族,要么早已家道败落,要么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四家尝到了甜头后,就一直依托四海商社这个平台合作。像今天这样的家主碰面,完全是不定期进行,只要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都可以随时邀约其他三人见面,今天的邀约正是周金泉发出的。 见闲话聊得差不多了,周金泉才缓缓开口道:“今日约各位老兄弟前来,目的还是为了辛家的事。” 另外三人其实都知道今天见面的主要目的肯定是为了辛家,因为辛家他们五天前已经见过一次面了,当时是陈浩找上四海商社,威逼四海商社出钱帮着剿灭辛家,他们五人最后无奈答应支援陈浩十万两银子。 这会听到周金泉提起这股海盗,三人心中无不厌恶,和他们合作是出于利益,出于经商的实际处境考量,完全是不得不为之。而且后来也力主招安,让他们成为官军,防护朝廷海疆,为此还出了大力游说武汉朝中一些官员。 万没想到招安后还没安顿多长时间,就开始闹起事情,勒索过往商船、残害沿海百姓,虽说四海商社反倒能从中获利,但是谁也不想有这么一群豺狼在侧。 周金泉接着说道:“前日邀约时,老夫就跟各位说了,今日海明要和那辛利强见面。辛家还是脱不了海盗的习性,我们原先想要的武力看来是无望了。只能先由海明稳住他,确保商社无虞再说,今日倒是想和各位老兄弟谈一谈泉州的苏圣平。我们这边有不少苏圣平的传说,更多的是从《华夏新闻》和《新知》上得到的消息。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今年他举旗造反,迅速打败越朝三路官军,占据了泉州、莆田、龙岩三府,加上宝岛,他也算是有了根基之地,不知几位对他的看法如何?” 唐瑞阳接着话头道:“要说现在天下的局势,元朝那边我们了解不多,但他们南侵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南边两朝都拒绝了元朝的要求,目前正在备战,但恐怕抵挡不住元人啊!老夫反倒是这个苏圣平觉得大有希望,你们看他练兵的本事,他手下的国民军如今已有强军之势。而且他生财有道,又有泉州海商的支持,只要还能打败元人军队,天下间就没人是他的对手了,日后成为一代枭雄不成问题。” “你们有没有看过最新一期的《新知》,苏圣平又在上面发表文章了,这一次说到了商税和田税。以泉州实行的商税十二取一来说,不高也不低。关键是田税上取消各项苛捐杂税,实行什么摊丁入亩,定量一亩两斗,并按当年当地的市价征收,农民可以用银钱缴纳赋税,再无其他杂税、劳役困扰,此一举措看似对地主不利,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善政,只要实行下去,天下间贫苦农民都要支持他苏圣平。我们几家田地不算多,可他此前造反时提倡的重农兴商、增加天下财货流通对商人实在是大好事啊!” 唐瑞阳话音刚落,云兴就接过话,道:“《新知》上提到的税赋之策目前已在泉州实行。虽说商人看似有所损失,但是据说苏圣平对政事府监察非常严格,商人除了交税,少了很多各种孝敬和盘剥,算起来比以前少了很多花销。至于农税,据说还未征收,效果如何不得而知。” 于洪则是开口道:“不止于此,我听说泉州那边还成立了一个很重要的机构,叫做议政会,成员都是泉州的乡绅,会长正是泉州海商李家家主李福生。这个议政会权力很大,不仅可以监督泉州官员,还可以决定泉州一些大事,一旦议政会做出决定,泉州官府都要遵照实施。” 周金泉就着话题,道:“去年,他那国民军到南洋去打安南,最后竟然逼着安南朝廷降低了泉州商人的税赋,广西那边的海商如今是有苦说不出。纵观苏圣平发家历程,他历来十分重视商业,这是自古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可惜即使占据了三府一岛,地盘还是小了些,到底能不能成事,目前还不知道,不然就是商人的福音了。泉州怎么出了这么个妖孽,辛家就是目光短浅,只知道抢掠。” 于洪哼的一声,道:“拉倒吧,就辛家还能跟苏圣平相提并论,当初做海盗的时候,不是被苏圣平打的屁滚尿流,至今不敢往福建一步。”于洪这话说的其他三人颇为认同。 唐瑞阳点点头,道:“可苏圣平只跟天南商社合作,如今元人南侵已成定局,辛家又要闹起来了,我们是不是派人和他接触一下,为日后留条路?” 周金泉点头道:“瑞阳老弟说的不错,原本我们指望辛家能成为助力,如今看来是狗肉上不得席面,要找还是要找苏圣平那样的人。” 云兴点头道:“我也同意,而且和天南商社合作的是泉州的路家和高家,并非苏圣平。我们四海商社的名声想必他也听过,既然他重视商人,跟我们合作应该是愿意的。那派何人前去,怎么合作?” 说到这里,周金泉微微一笑,道:“云兴老弟问的好,我们已经断定,如今在两湖风生水起的物流行必定是苏圣平的势力之一,当初也准备在广东设立,不知为何后来没有继续。面上看起来苏圣平貌似没有把手伸进广东,可你们注意到出现在广东各地的戏团没有?” 唐瑞阳眉头一皱,道:“金泉兄这么说,难道那戏团是苏圣平的人?” 周金泉点头道:“我想应该是的,我是三四月间才关注这个消息的,经过打探,可以肯定这些人都来自福建。而且唱得戏面上都是关于辛家的,可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是这些戏团初入广东时,唱的戏都和苏圣平有关,焉能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唐瑞阳摇摇头,道:“苏圣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恶心辛家?” 周金泉摇摇头,道:“前段时间派人去泉州打听才知道的,苏圣平手下有一个叫宣传部的,《华夏新闻》、《新知》和戏团都归这个宣传部管。你说他把那么多戏团派到广东来,而且每个戏团身边都有精干力量防卫,就连两三百官军都打不过他们,苏圣平会为了恶心辛家花费这么大力气?” 对于周金泉的发问,场中三人都陷入了沉默,从泉州传回来的各种消息,从《新知》、《华夏新闻》中看到的文章,报纸、科学研究院、戏团、议政会等等新事物都是他们无法完全理解的事物。苏圣平行事实在匪夷所思,越是不了解,总会有恐惧心理。尤其是现在苏圣平已经举旗造反了,如今和他联络,是要合作?支持他造反? 稍过片刻,于洪开口道:“要是辛家闹起来,天南商社必然大受影响,泉州那边生产的好东西多,我们和苏圣平接触一下也没坏处,说不定能填补天南商社的空白。” 云兴附和道:“于老弟说的是,我们和苏圣平联系,可以先从商业入手,其他事情等先建立联系之后再说呗!” 周金泉却是摇摇头,道:“三位,苏圣平派戏团渗透广东,恐怕是对广东有想法了!我们只与他联络商业上的事情,不会引起他的重视的。” 云兴和于洪刚刚并非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们认为现在就和苏圣平这样一个造反的、行事无法理解的人联络,明面上只是联系,实际上就是一种合作。但四海商社的根毕竟在吴朝,在如今情形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行事不见得明智。 唐瑞阳沉思颇久,听完周金泉的话,道:“老夫倒是觉得周兄说的在理,而且和苏圣平联络一下没有坏处。首先,现在辛家闹起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天南商社很难不受波及。泉州那边的货物原本都是交由天南商社,正如于老弟说的,我们若能填补这部分空白,对泉州也是好事,对我们更是有利,可谓利人利己。” “其次,我们不是一直希望和强大的武力合作吗,苏圣平有海军,有陆军,还有宝岛,真到了元人侵入到广州那一天,我们才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这是利己。” “再次,辛家就要闹起来了,广东官军是什么样你们岂能不知,否则我们当初也不至于找上辛家。不管他们的结果如何,苏圣平既然想要染指广东,我们四海商社在吴朝地面上的实力,想必苏圣平也有所耳闻,如今我们主动和他联系,又不是正儿八经支持他造反,我们也不想做什么吕不韦,先结一份善缘,方才显得我们真诚,这是利人。有如此利人利己三点,我们为何不跟他联系上。” 周金泉拍拍手掌,道:“瑞阳这三点分析的透彻。”云兴和于洪亦是频频点头。四人正想继续商议如何和苏圣平联系时,得知周海明已来到庄园,就赶紧让他进来,听听辛家那边怎么说的。 第489章 广州四家(下) 凉亭里,周海明和茶楼里的商人模样判若两人,完全是一个精干的世家子弟,团揖给诸位长辈敬礼后,在下首坐下。周金泉就开口道:“海明,给各位叔伯说说今天和辛利强见面的情形。” 周海明道了声是,接着说道:“辛利强跟小侄谈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管和广东官军的争斗如何,都想继续和我们合作。这点在意料之中,我说了四海要赞助陈浩十万两饷银,他都一点不在乎。可见他们还是很重视和我们的合作的。由此也可以看出,辛家并未把广东官军放在眼里,小侄觉得他们现在其实也迷茫。” 一开始说的,四位老人并未放在心上,倒是周海明说到辛家迷茫,四人却是纷纷皱眉,一时没有听懂其中意思。周海明稍微低着头,接着说道:“这要说到辛利强说到的第二件事,就是出现在广东各地的戏团和我们四海有没有关系。”听到这里,周金泉和唐瑞阳眉头稍松,云兴和于洪却仍旧是不解。 周金泉开口道:“你就不要打哑谜了,把你想到的都说出来。” 周海明道了声是,接着说:“首先是第一件事,路上小侄想过,辛家现在之所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还能对小侄威逼利诱,还想和我们继续合作下去,归结起来无非两点,一是水师之利,就算打不过广东官军,还可逃回海上。二是他们认为广东官军压根打不过他们,既然他们已经上岸,官军又打不过他们,那就可以在陆上称王称霸了。” “但不管是在海上还是陆上,他们都需要四海这样的大商家帮助他们买卖货物、稳定市面。同时,正因为他们有这个实力,所以他们也可以威胁我们不得不和他们好好合作。而且,以广东官军的实力,陈浩就算谋划再好,恐怕也要付诸东流,就看到时辛家自己如何选择了。这就要说到第二件事。这也是小侄今天最大的发现,如果是真的话,那苏圣平实在可怕。” “辛利强早就关注到出现在各地的戏团,了解了戏团的情形,深知这对辛家的危害,为此还勾结官军想要抓捕戏团,没想到两三百官军愣是打不过人家几十人的护卫。想要派水师那些人去,人少了没用,人多了又没有足够的情报,找都找不到人。辛利强心里怀疑戏团这些人之所以能在广东神出鬼没的,广东地面上必然是得到了四海的支持,即使四海没有支持,也必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而且辛利强还问了,是不是泉州苏圣平所为。” “戏团的事情家父此前有过交待,商社的分号曾经打探过,除了知道他们来自福建,其余的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在我跟辛利强说了四海跟戏团一点关系都没有时,辛利强就基本肯定了那是苏圣平所为。小侄所说的迷茫,正是辛利强知道苏圣平要对付他们之后才表露出来。” “辛利强像是受了什么深重打击,为此小侄联想到了最近流传的一个消息。去年,辛家之所以那么快接受招安,正是因为当时南下的国民军攻打捕鱼岛,只是不知道为何后面没有继续攻打,而是前往海南,轻易就消灭了卢氏兄弟,然后再转而继续下南洋。目前来看,基本可以肯定,辛家如论是海战、陆战都不是苏圣平的对手,只要他想对付辛家,辛家就无路可逃了。” “去年,我们原本还以为招安辛家怎么着也要到今年春天才会完成,只是没想到辛家后来那么痛快就接受了朝廷大部分条件,这里面是不是有捕鱼岛受到攻打的原因,还有他们是不是有学习苏圣平的想法,准备在陆上建立势力,招募步军、扩展实力的意思?只是辛家没想到手底下那些人当惯了盗匪,实在无法在陆上成事。” “尽管如此,毕竟现在苏圣平造反的事情尽人皆知,这会应该要忙着对付越朝朝廷,即使苏圣平想对付他们辛家,恐怕也心无遗力。那么苏圣平派出那么多戏团是要干吗?” “小侄再往深里一想,是否有这种可能。当初苏圣平的海军完全有能力打下捕鱼岛,但当他得知朝廷在招安辛家海盗时,就放弃了攻打捕鱼岛的计划,让辛家被朝廷顺利招安,这是第一步。” “辛家被朝廷招安后,苏圣平就开始派出他手下的戏团,到广东各地唱戏,揭露辛家的老底。当然,广东水师是辛家的海盗团伙改变而来,这在广东尽人皆知,早年间他们也不是没有在广东沿海劫掠。再经过戏团这么一演,可以说看过戏的人无不痛恨辛家,痛恨广东水师,甚至痛恨朝廷不能保境安民,甚至还让欺压他们的海盗成为了官军。如果戏团继续演下去,一年、两年、三年,那广东民众对朝廷、对官府是不是会失望透顶?这是第二步。” “也许苏圣平没有想到的是,辛家手下都是惯匪,才接受招安这么短时间就固态萌发,开始抢掠民财。如此一来,民众发现演的戏都是真实的,辛家就是那样,然后朝廷更加可恶,还给官衣穿着欺压百姓。如果,苏圣平在挑动辛家和官府反目,甚至算好了官军打不过辛家,如此一来最终的结果是辛家在广东各处肆虐,而朝廷因为要备战元朝,根本无法调动精锐的军队南下。但这个时候,苏圣平的国民军出手了,解救广东百姓于水火之中,届时将会是什么局面?” “辛利强是否想到这么多,小侄不清楚,但是他肯定看到了危机,苏圣平给他们带来的危机。加上他们对苏圣平知之甚深,恐怕这一次他们会肆无忌惮的在广东出手,然后远离苏圣平。除非苏圣平的势力烟消云散,否则辛家绝没有好日子过。这就意味着他们辛家就要亡命天涯了,毕竟他们的海盗团伙根本不是苏圣平海军的对手,没了这个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辛家就蹦跶不了多高。” 周海明一口气把四海商社收到的消息,又结合自己的推测全部说出来,场中四个老人倒是听了频频点头,只有最后说到苏圣平的谋划时,才纷纷摇头,真要是如周海明推测的那样,那苏圣平也太妖孽了。对于周海明的推测,四人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既然之前已经说好准备和苏圣平联系接触一下,那就要赶紧行动。 周金泉道:“海明,此前我和你几位叔伯已经议好,准备和苏圣平接触一下,我看就以四海商社的名义,你亲自去一趟泉州,争取和苏圣平见一面。” 周海明先是一喜,这正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只是没有得到四个家主同意前不敢贸然行动,这会听到父亲交待的任务自然喜不自胜,不由问到:“那要和他谈什么?” 唐瑞阳接过话,道:“估计你到泉州的时候,辛家已经闹起来了,到时先谈谈生意上的合作。如果他允诺的话,再试探一下他是否对广东有意,届时你相机行事,再跟苏圣平谈谈其他合作的事情。”见父亲和另外两个老爷子点头许可,周海明赶紧领命。 从南国茶楼出来,辛利强心事重重,看到后面跟着自己的那些人,心中更是恼火。今天见了周海明,其实主要目的还不在于能否和四海商社合作,毕竟只要辛家继续存在,对四海商社就有威胁,他们不得不选择继续合作,他关注的其实是各地出现的戏团。 他相信周海明所说的戏团和四海商社无关,并且无法打探到更多的消息,只确认了戏团来自福建就足够了。但这更是他不愿意看见的,因为那意味着苏圣平想要对付辛家。 去年捕鱼岛那会,国民军放弃进攻,看似是辛家强悍守住了,实际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是国民军主动撤退。当时想不清楚为什么,如今细细思量,恐怕苏圣平打的就是驱狼吞虎的主意。而且,之前蔡统领就汇报过,中山县事件过程中,似乎有人故意在搞破坏,激化水师和民众的矛盾。 辛利强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此时辛家再和广东官军闹起来,恐怕就要中计了。可局势到了这一步,双方怕是都没有退路了,尤其是拒绝了执行皇帝的旨意,就算陈浩现在想反悔,顾及到武汉朝廷方面的态度,他也没有丝毫退路了。 住处房间内,辛利强焦急的转着圈,心里想着:苏圣平想要辛家和广东官军斗得两败俱伤,然后趁机染指广东,难道他就没想过武汉朝廷派军队南下对付他?是啊,他如今都造反了,都打败了越朝的三路官军,又何需害怕吴朝?可惜要不是遇到苏圣平,辛家海上的势力就会更大。再一想,去年想要上岸扩展实力并无错误,只可惜高估了手下那些人,还没等在陆上站稳脚跟发展实力,就暴露本性,搞的现在只能跟朝廷反目。辛利强在房中越想越不对,得赶紧回去和辛利国商议应对之策,立马就叫来了管家。 第490章 辛家三策 辛家自然不会把辛利强一人丢在广州,除了家中一个仆人、九个护卫之外,暗地里广州城中还潜伏有二十几个辛家的忠实手下。 得到辛利强许可后,管家出门没多长时间,就返回报告监视的人已经清理掉了。辛利强稍微改变一下装束,很快就从后门离开,第二天一早就赶回深圳水师驻地。 得知兄长返回,辛利国和辛利平匆匆赶来,来不及寒暄,辛利国就开口问道:“大哥,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可是广州发生了什么变故?” 辛利强摇了摇头,道:“广州倒是还没有发生什么变故,陈浩只是派人盯着我。不过昨日和四海商社周海明见面后,我发觉事情有点不妙,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离开广州,干脆就提前回来了。” 辛利平着急问道:“可是四海商社不跟我们合作了?” 辛利强答道:“不是,四海商社虽然迫于无奈支援了陈浩十万两银子,但周海明明确表态今后还将和我们继续合作。但我关注的倒是另外一桩事。” 辛利国见大哥说的郑重,能让他着急离开广州,必然不是小事,问道:“大哥,你说。” 辛利强轻呼口气,道:“我上次传信回来说广东各地出现不少戏团,专门演戏说我们辛家的坏话,你们可曾重视?”辛利国转头看向辛利平,这事收到信后,他并没有多重视,只是既然是说自家坏话,总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就辛利平去处理了。辛利平一直没有汇报,他还以为处理好了,这会只能看向辛利平。 辛利平答道:“我派了不少人在沿海府县查探,一开始还能顺利找到,想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抓些人回来,可那些戏团身边有不少护卫,而且都很能打,我们有些弟兄曾经堵住了戏团,没想到却打不过他们。而且地方官府说是戏团也没怎么着,不同意派人协助我们抓人。等我得知情况,想要增派人手去找,却一直没有找到那些戏团。” 辛利国眉头一皱,刚想说话,辛利强却开口道:“莫说是你,我在广州知道了这件事后,曾经调派了三百官军准备去抓捕戏团。没成想那伙戏团身边有三十几个护卫,官军竟然打不过。现在他们还在广东,只是每处待的时间不会太长,并且前往内陆府县去了,你在沿海找自然找不到。” 辛利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情况,皱紧眉头在沉思着,辛利强则是开口道:“戏团和演戏其实都不是关键,只是你们不觉得那些护卫似曾相识?而且四海商社确定戏团那些来自福建。” 说到福建,辛利国立马反应过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苏圣平!” 听到这个最不想听到的名字,辛利平张大了嘴巴,不解的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辛利强摇摇头,道:“我想了一日,也想不明白苏圣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至于花费那么大的力气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后来我想最大的可能就是苏圣平想让我们和广东官军斗得两败俱伤,然后他趁机进攻广东。” 辛利国没有说话,辛利平倒是惊讶道:“不可能吧,要说他恨我们倒有可能,可进攻广东,他凭什么?” 辛利国却是摇摇头,道:“有可能,他不是造反了吗,越朝不是也拿他没办法。”辛利平一时哑口无言。 辛利国接着问道:“大哥,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辛利强道:“苏圣平年初刚刚造反,虽说打败了越朝三路官军,刚刚占据了三府,如今立足未稳,而且我相信他一定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和吴朝闹翻,因此我有三策。” “一是走。不管他苏圣平多大本事,使了什么阴谋,只要我们一走了之,他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去年海南岛被攻打的时候,顾桐就是见势不妙溜之大吉,躲到北湾。等国民军离开后,才回到海南岛,照样当他的南海王。我们也可以这样,甚至还可以比他做的更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去南洋占据一片地方,开创辛家的基业。” “二是留。我们继续按计划在广东发展,等打败广东官军后占据一些州府,发展壮大实力,只要实力够强,我们倒也不必怕苏圣平,但到时极有可能要同时面临苏圣平和吴朝的夹击,一旦损失惨重,想要到南洋去也就难了。” “三是边走边留。就是趁着苏圣平现在忙于泉州的事务,我们赶紧和广东官军分出胜负。另外我们还要尽快决定将来要去的地方,最好先派人打下基地,广东这边抢掠大量财物和人口送过去,我们在这里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一旦发觉苏圣平意图进攻我们,不管到时是什么情势,我们都立即离开,照样去南洋。” 辛利国还在思考,辛利平就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三策有一个前提,就是苏圣平确实如你所想要进攻广东,否则就不成立了。这里面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你忽略了,苏圣平敢冒着和吴朝开战的风险进攻广东?大哥你也不能凭一个戏团就肯定苏圣平想进攻广东。况且就算他来了,也不见得我们就会输给他。”不过,最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 辛利强点头道:“三弟你别忘了苏圣平如今可是造反了,据说越朝定边军倾力打造的新军都不是他的对手,据传他还有一种强大的武器。而且,只要他手下的军队够多,要不攻打越朝其他州府,要不就只能攻打广东。戏团之事或许只是明面上的,还有那些护卫呢?还有你们可还记得蔡统领说当初中山县民众闹事的时候,似乎有人在暗中引导。我们跟苏圣平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此人完全异于常人,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辛利平虽然觉得大哥说的有理,但是打小就被苏圣平欺负,这个时候觉得人家还没怎么着呢,自己就吓得跑路,真要说出去恐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刚想辩驳几句,辛利国就开口了,道:“大哥说的在理。我们先说走,只要苏圣平进攻广东,但凡有机会我们都要避其锋芒,先离开再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无法跟弟兄们交代说顾忌到苏圣平想要进攻广东,现在就得离开广东下南洋。因此如果现在就走,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走还真不好说。当然,我们可以先派人去北湾和安南查看,为我们今后前往选定地方。” “再说留,我觉得大哥说的很对,苏圣平的目的就是驱狼吞虎,想要让我们做垫脚石。那么不论我们和广东官军谁输谁赢,最终都会被苏圣平吃掉,何苦来哉。” “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边走边留。可以派一些弟兄前往海南、北湾、安南等地查看,选择适合我们的地方。大部分弟兄留在广东,先打败广东官军,然后再伺机而动。如果苏圣平没有动作,我们则慢慢积蓄实力。一旦发现苏圣平有所动作,我们则随时撤离。” 辛利强听了频频点头,觉得这是最符合辛家利益的,道:“那就按二弟说的办。” 辛利国接着说道:“大哥,你刚从广州离开,你觉得陈浩什么时候会动手?” 辛利强答道:“从我打探到的消息来看,陈浩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估计是临了又怕我们了,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辛利国哼的一声,道:“知道怕就好,大哥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也没什么担忧了。既然我们已经定下边走边留之策,为免夜长梦多,我们何不先发制人,先打广东官军,抓紧时间劫掠钱财。” 辛利强稍微想了一下,觉得事已至此,这样做也没什么不好,就点点头,道:“就依二弟所言,我们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打败广东官军后,我们就派人把广州和沿海的府县抢个遍。” 辛利平这时插话道:“那四海商社怎么办?他们可是最富的。” 辛利国冷笑一声,道:“既然我们都决定离开了,那就不用对他们客气。何况他们还支援陈浩军饷,还想跟我们合作,哪有这种两头讨好的事情。”辛利强和辛利平同时露出了冷笑,要抢就抢四海商社这种大肥羊才有意思。 辛利平却接着说道:“但是,先不要动四海,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安全的,不少人的财物都会往他们那里集中,等养肥了再一起动手,收获更大。” 就在辛家三兄弟说到四海商社的时候,商社总掌柜周海明刚刚在广州海港上登船,准备去泉州面见苏圣平。他乘坐的是四海商社自己的船只,这样的船只在广东海面上是没人会找麻烦的。不过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天南商社的一个管事,是于家的人,只不过在天南商社做事,这几年时常去广州和路高两家做生意,非得通过他,不然周海明可不敢肯定自己能见到苏圣平。 第491章 卧底情报 陈本健,泉州乾安县人氏,父母早亡,吃百家饭长大,常年混迹市井之间。虽说为了生存,有时显得过于圆滑,但正因为受过乡里恩情,谨守一颗本心,加上个人头脑灵活、身手矫健,早年加入好吃山货行,深得朱强等人喜爱和信任。 六年前受信息部指派,和其他队员一起前往宝岛加入海盗团伙,他更是直接进入了海盗中最强的辛家团伙。六年来,陈本健在海盗团伙中表现中规中矩,既不十分出色,却也不落后,在团伙中并不引人注意。但却能多次给冯照煌他们传递信息,为国民军打击海盗发挥了重要作用。 正因为陈本健并不是特别出色,不属于辛利国直属的部下,反倒因为来自泉州,渐渐的和辛利平走的很近,甚至成为了辛利平的心腹,由此在辛家海盗团伙中也当上了统领,手底下有两百号人。 这六年时间来,陈本健参与了海盗多次的劫掠,好在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也没欺负过一个女人,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是一个海盗了。陈本健也多次见识过国民军的厉害,泉州府城外、捕鱼岛更是和国民军直接作战。 陈本健的心里十分想要早日离开海盗团伙,也能成为国民军的一员。可是当初他们六人加入三个海盗团伙,两人已经回去,两人死亡,两个活着的一个跟着王隆涛,辛家这边也只剩下他一个了。而辛家还没剿灭,他自然不能现在就离开,这些消息都是和他接头的军情部队员老高告诉他的。 老高是接替冯照煌和他们接头的军情部军士,这些年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辛家逃往捕鱼岛之后,老高和他失联了很长时间,直到辛家接受吴朝招安,他们才重新接上头。 每次老高想见他,都找机会在海盗聚居地外围显眼处画上一个显眼的“9”,“9”的后面还会有两个数字,第二个数字表示哪一天见面,第三个数字则是表示方向,这种数字海盗当中也就他能认识,不怕被人得知。 一旦看到这个数字后,陈本健就会找机会按照数字的指示单独外出,而老高总能神通广大的在某个地方和他碰面。同样的,他如果想和老高见面,则是在寨墙外的某个地方画上一个“6”,后面还有两个数字表示哪一天和方向,然后再找时间外出,老高同样能碰见他。 见过大哥后,辛利平就走回自己的住处,路上显得闷闷不乐。他从泉州那边过来的人中得到消息,当年泉州书院那些学生当中,只要跟着苏圣平的,如今混的都不错,如陈继平俨然就是国民军的二号人物,国民军中还有言尧明、章承志等将领,更有像白文华那样成为一府主官的人。反观自己,辛家三少说出去也是一方人物,但还是一个海盗,而且只要遇到苏圣平,总是要落荒而逃,这如何让他不郁闷。 路上,辛利平恰好见到了陈本健,心情郁闷就招呼他一起回屋聊聊。辛利平还是比较信任陈本健的,这个家伙自从加入海盗以来,一直不怎么出挑,但是辛利平知道这是因为他一向不与人争功,抢掠的时候也不怎么积极。 临近中午,辛利平干脆让厨子准备了点酒菜,和陈本健一起吃喝,喝着喝着,辛利平不由对陈本健说道:“本健,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这可不行。既然做了海盗,除了自家兄弟,就要六亲不认,否则做什么海盗。” 陈本健嘿嘿笑道:“三当家,小的就是这个德行,胆子小,不经事,要不是有三当家的关照,小的还不知怎么样了。” 辛利平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看你这傻样,以你的身手,在我们这也算是排的上号了,可惜了。不过呢,傻人有傻福也说不定。” 陈本健只能继续嘿嘿笑道:“反正小的就跟着三当家了。” 辛利平笑道:“本健啊,你以前怎么样就算了,不过马上我们要和广东官军干起来了,你可得机灵点,别死了。然后,多抢点钱财,以后离开广东才有好日子过。” 听到辛利平说到要离开广东,陈本健心中一咯噔,但脸上还是装着惊讶的问道:“三当家,要和广东官军干,小的也听说了,弟兄们才不怕官军那些鸟蛋,还等着到广州城抢几个娘们爽爽呢,怎么又要离开广东了?” 辛利平叹了口气,道:“本健,生不逢时啊!原本还想接受招安,我们也招兵买马,背靠大树过几年好日子,没想到苏圣平还是盯上我们了。” 陈本健咬牙切齿的问道:“苏圣平,我们都到了广东,还关那贼子何事?” 辛利平恨恨的把杯子往桌上一顿,道:“就是,他妈的那个鸟人,早知道当年在泉州就杀了他,哪还有后面这么多事。我们都跑到广东来了,还惦记着我们。” 见辛利平有点喝多了,陈本健心中冷笑道:公子要是那么容易被你杀死,那就不是公子了。但还是假装吃了口菜,道:“三当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利平摇摇头,叹道:“有些事跟你也说不明白,不过我大哥、二哥已经定好了,这次和广东官军干一场,然后把广东抢个遍,就准备去南洋了,苏圣平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陈本健眼珠子一转,从辛利平的话中立马猜出了大概,公子准备对辛家动手了,但是却被辛家得知,所以辛家准备跑路了,但是跑路之前还想大掠广东。这倒是个急事,得赶紧给老高传信。 和辛利平又吃了半个时辰酒后,见辛利平已经醉意盎然,陈本健也喝了不少,离开后辛利平住处后,眼睛精光一闪,这次如果让辛家跑了,恐怕自己也要跟着一起离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泉州了,无论如何要想办法阻止。 水师驻地建在海港边上,平常官兵都是驻扎在离海港五百米左右的驻地里,驻地和海港之间有一条通道,通道两边零星有些镇上居民的房屋。镇上居民主要居住在驻地背面,水师这些海盗虽然凶残,但一向不怎么欺压镇上居民。 陈本健出了驻地后,假装喝多了难受,在一处房屋墙上,划下了“614”三个数字,表示自己一天后会往西方向去,让老高在那个方向等着见他。之后,陈本健最起码会连续三次往按照这个数字的指示往西边去,老高也会一直在那等着。如果陈本健连续三次还没见到老高的话,则会再留一组数字约见他。 老高很顺利的见到了那组数字,第二天上午,陈本健找着机会,随意带着几个手下准备到驻地外逛逛。果不其然,出了驻地外往西走没多远就见到老高装成摊贩在路边摆摊卖酒。 陈本健几人无所事事的逛到老高摊位前,蹲下来拿起几瓶酒摇了摇,老高赶紧谄媚的说道:“各位军爷,这是上好的南风酒,各位军爷尝尝?” 陈本健把酒瓶往老高怀里一塞,道:“吹吧,不知你这黑心的小贩加了多少水了,还上好的南风酒。” 老高赶紧接过酒瓶,嘴上嘿嘿笑道:“哪能啊,哪能啊。” 陈本健呵的一声,对身边的手下道:“走吧,要喝南风酒,机会有的是,就别让这黑心小贩骗了。”说完朝老高稍微一眨眼,就带着弟兄们离开,继续往前走去。这边,老高放下酒瓶,右手心里就多了一张纸。 等了一会,见边上没人关注自己,老高再打开纸张,只看到纸上写着:“辛家已知公子欲取广东,准备劫掠广东后逃往南洋。” 老高若无其事的将纸张揉揉吃进肚子里,心中既是大喜又是大急。喜的是公子竟然要进军广东,国民军的势力进一步拓展,意味着公子已经有心进取天下,那么他们这些人的前景更加光明。急的是,辛家既然能够识破公子的意图,而且准备劫掠广东,然后逃往南洋,这会不会影响公子在广东的布局,更不能让辛家这些罪行累累的海盗给跑了。 老高已经顾不上别的了,只能匆匆收拾摊位上的酒瓶,一溜烟赶紧离开水师驻地,又迅速赶往惠州,要把这个情报送给那里的信息部领导。 在惠州的信息部头领是电部负责人李春林,他过了年后就来到广东,负责统筹广东的情报事宜,统领戏团身边的信息部队员和护卫,掩护戏团行动,还要承担发展亲近势力的任务。目前在李春林手下的队员和戏团护卫已经五百多人,这股力量还没算上发展的类似蔡氏三兄弟那样的人。 李春林大体上知道苏圣平的广东攻略,收到老高的消息后,倒是心中暗喜。因为,这和苏圣平的策略不谋而合,正好让辛家赶紧乱起来,最好搞得广东民不聊生,这样一来国民军进军广东就会更加顺利。但事关重大,李春林还是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份情报送往泉州。 第492章 祸乱广东(上) 紧赶慢赶,周海明终于在六月十八日到达泉州,天南商社那位管事立马就带着他去拜访了路家老爷子。 路家老爷子如今在泉州也是一号人物了,别人都羡慕路家怎么突然就发了财,和苏圣平的关系又那么好,当年早早的就和苏圣平合作,拿到了很多商品销往吴朝的权利。 后来又莫名其妙的搭上了天南商社,生意是越做越大。路老爷子是个老不要脸的,前两年才又纳了一房小妾。今年更不了得,路家、高家带头响应苏圣平的商税政策,被商会推举为议政会会员,目前是泉州府议政会的五名商人之一,走到哪都不再只是商人,而是以官人乡绅自居。 天南商社那位管事平常也接触不到路老爷子,要不是这会说是四海商社的掌柜前来,老爷子还真没兴趣接见他,最近议政会那边热闹的很,连苏圣平都亲自出马了,他更不会闲着。 见了面知道人家是来求见苏圣平的,差点给气着,但是一想到对方的身份,还是忍着气,道:“不是老夫不给周掌柜引荐,而是苏大人如今不在泉州,你想见也见不着。” 周海明一听大急,道:“路翁,那您可知苏大人几时回泉州。” 路老爷子虎目一瞪,道:“你打探大人的行踪干嘛?” 周海明赶紧拱手道:“路翁,我哪敢打探苏大人的行踪啊,这不是急着见他嘛!” 路老爷子这才撇撇嘴,道:“大人很忙,至于什么时候回泉州老夫也不晓得,这样吧,我尽量帮你打听,只要大人一回来,我就给你引见。” 周海明只能无奈的说道:“如此有劳路翁了。” 路老爷子也许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不怎么好,一想到对方是四海商社的总号掌柜,生意比自己的大了不少,这才笑着说道:“周掌柜难得来一趟泉州,老夫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这些日子老夫安排人陪你在泉州城中逛逛,如何?”周海明本来就有和路高两家合作生意的意思,既然路老爷子自己提出来,自然赶紧答应,几人这才笑呵呵的离开路家。 周海明到达泉州时,深圳广东水师驻地众海盗已经脱下吴朝官军军服,重新换上了海盗装束。水师大堂内,群盗齐聚一堂,做了大半年的官军,还是这样让他们觉得舒服。 辛家三兄弟坐在堂中,辛利国居中,辛利强、辛利平分坐左右。辛家海盗是辛利国一手打造起来,因此他坐头把交椅没有敢置喙。 辛家三兄弟以下,是各路统领,约有百十号人。这些是辛家海盗团伙的骨干和精英,大部分人都是早早就跟随辛利国在捕鱼岛抢劫过往客商的老江湖,正是有他们在,辛利国能牢牢控制住这支五千多人的海盗团伙。 辛利国站了起来,抬手制止底下众人继续吵闹,大声道:“弟兄们,穿上这身舒不舒服啊?” 群盗高声呼喝回应道:“舒服。” 辛利国接着说:“这几个月可把老子憋坏了,想必弟兄们也是。什么狗屁官军,远没有做海盗畅快。想我们纵横大海,四处抢掠,喝酒吃肉,杀贪官,睡娘们,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他妈的连那些刁民都敢对我们无礼。当初我们说要接受吴朝招安,有些弟兄们反对,说是做了官军,要受那些贪官的鸟气,如今被你们说中了。广东防御使陈浩,已经准备好发动广东一万五千官军进攻我们。这个狗官,平常我们没少孝敬他,上次中山县的事情发生之后,竟然不顾是那些刁民先杀害我们的弟兄,还跟我要人,准备斩头示众,他倒是得了好处,死的是我们的弟兄,你们说这样的事情能不能答应?” ..” 辛利国抬手压压,接着说道:“我也不答应。当初接受朝廷招安,说得好好的,朝廷给饷银,我们帮他们巡海,如今官府竟然敢跟我们翻脸,那我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各位统领回去后,就集合手下弟兄,今天我们就先发制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广东防御使衙门,防御使陈浩、广州防御使罗兵盛、手下主要将领顾新和陈喜恩、两个幕僚章夫子和高先生聚在议事堂内,正要商讨如何进攻水师驻地。 他们此前已多次商议,制定了一个看似符合实际的战略步骤。第一步,把辛家赶下海,至于这个过程中能杀死多少海盗,己方要损失多少兵将再说。第二步,说服朝廷和越朝谈判,调部分长江水师南下,以广州水师为基础,重新组建广东水师。第三步,就是广东水师出战,彻底剿灭辛家海盗。 且不说吴朝长江水师能否得到越朝允许南下,就算是越朝同意,在如今元朝即将南侵之际,水师作为元朝的软肋,想让他们南下组建广东水师完全不可能,更不用说还要朝廷花费大量银钱建造、购买新的战船,招募水兵组建广东水师。 因此,众人心目中知道这个所谓的三步走战略,只是用来给朝廷看的。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只要能达到第一步,把辛家赶下海,维持招安前的状态,就能应付过去了。 目前,在陈浩的推动下,广州府临近的惠州、阳江两府防御使衙门的官军各三千五百人左右已经集结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击。加上广州防御使衙门三千官军(剩余两千还得守城),广东防御使衙门直属的五千官军,也在广州城外的军营中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战。 幕僚章夫子开口道:“辛利强既然已经逃离广州,深圳那边必然是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准备,我们没有要再继续等下去。” 高先生抿嘴说道:“章夫子说的对,再者此前之所以没有发动雷霆一击,是想等水师的粮草消耗殆尽后我们再发动攻击,如今看来他们应该已有防备,久拖不决反倒会坏事。” 罗兵盛、顾新和陈喜恩皆没说话,转头看着陈浩,陈浩抿着嘴沉思片刻后,刚想说话,外面先是传来吵闹声,紧接着一名亲兵进来,禀报道:“大人,刚才探子来报,深圳水师驻地军将已换上海盗装束,出了驻地后分两路,一路上船出海,一路走陆路往东莞县。” 众人一听大惊,纷纷站了起来,陈浩右手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暴露,一时之间竟忘了说话,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怒的。 辛家海盗团伙的领导体制相对简单,武力方面同归辛利国领导,他的手下有三个大统领,每人统领一千五百人左右,三个大统领分别是辛利平、辛福星和白羽。 辛利平手下是辛家败落后,在捕鱼岛、宝岛那边新发展的海盗。白羽则是辛利国的铁杆,从小就跟着他的长随。辛福星是辛家族人,他的爷爷和辛利国的爷爷是兄弟,他还有另外一个堂弟叫辛福忠,可惜当年去暗杀苏圣平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按照辛利强宣布的进军方案,由辛福星统领的一千五百个海盗上船直接奔向惠阳,白羽统领的一千五百人则是奔向东莞,而辛利国则是和辛利平带领剩余的两千人准备登船,随时杀向广州。 十八日午时从水师基地出发,白羽统领的一千五百人快速奔袭东莞,沿路经过两个不大不小的城镇,尽皆遭到海盗抢掠,直到十九日午时,海盗方才到达东莞县城外。 已经得到消息的东莞县城居民早已拖家带口的逃离县城,或往广州府城,或往县城周边城镇去。此时,广东陈喜恩方才率领两千广东官军从广州出发驰援东莞。 此时的东莞只是一座小城,城墙更是年久失修,城中原本只有几十个捕快,得知海盗到来,早已逃之夭夭。海盗经过一个时辰的准备后,就顺利进入城中。好在此时城内的民众已逃散大半,尤其是官员、乡绅、富商昨日就已搜集家财逃离县城。但是,由于时间仓促,仍然有不少粮食、财物遗留城中。 东莞县城原本有人口约五万人,大多数人一逃,城中就剩下不到三万人。大多数海盗先是朝官衙、大户人家的房屋下手,掘地三尺般搜刮了不少财物后,就把魔爪伸向普通民众。 这些普通居民原本就没什么家财,之所以没有离开县城,也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没什么可以让海盗抢的,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海盗不止要抢财,还要抢人。 海盗守住了城门,严防东莞县城的百姓离开。留在城中的两万多普通民众,早就瑟瑟发抖的躲在家中,但海盗还是一家一家扫荡过去,但凡青年男子、十四五岁朝上的女人都被抓走,稍微遇到反抗,当场就直接杀死。仅仅半天时间,城中就有近千人被杀。被抓走的妇人、独留在家中的孩子哭声震天,整个东莞县城仿佛都在哭泣。 第493章 祸乱广东(中) 陈浩缓过神来后,立即下令手下大将陈喜恩率领两千官军赶往东莞。按说广州到东莞和深圳到东莞的距离差不多,但由于被打了措手不及,广东官军直到十九日上午才出发,直到十九日夜方才到达距离东莞县城十里路的一个村子。六十多里路,当天就到达,这已经是广东官军的局限。 此时已经入夜,加上士兵着急赶路,疏于训练的官军早已疲惫不堪,就连陈喜恩都招架不住,自然无法进攻县城。但陈喜恩还是先安排好守夜的士兵,才让其他人就地休息。正好村子里的民众得知海盗袭扰县城,也都早早的躲避出去,恰好有足够的房屋供官军休息。 官军进了村子,一个个东倒西歪,各自在队头的带领下找屋子休息,点火准备吃喝。让官军意想不到的是,黑暗中,距离村子五百米左右的一处山坡上,白羽冷冷的看着村子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朝身边手下说到:“老蔡他们绕到村子后面了没有?” 那名海盗答道:“还没传来消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白羽是海盗中的老手,跟随辛利平从无到有发展壮大海盗团伙,除了遇到国民军从无败绩。招安这么长时间了,他对深圳到东莞、东莞到广州的路线十分熟悉,知道广州官军要想救援东莞必然会经过这条路。攻破东莞县城后,白羽就派手下查探,早早的算好了广州官军行进的时间,找了三个地方准备伏击。留下五百海盗留守县城,他自己亲自带领五百人,蔡统领带领五百人。 官军所在的村子是第三个伏击点,南北走向,官道恰好从村子中间穿过。白羽相信只要自己这边发动突然袭击,官军必然往北败退。而他的得力手下蔡统领则是埋伏在距离村子不足五百米的地方,只要这边夜袭成功,假装不再追击,败退的官军必然松懈,到时蔡统领再给予致命一击,两千官军就要落败。 白羽没等多长时间,蔡统领就派人来报,已经埋伏好了。白羽看看天色,官军赶了一天路,等他们吃好饭后,就是他们最困的时候,那时再发动攻击的效果最好。 按照白羽和官军以往的作战经验来看,这些所谓的官军,平日里不曾训练,军将还吃空饷,士兵更是怕死,只要稍有不顺,就会大量败退。 要说白羽这种计谋放在有战力的军队上完全无法作效,不用说守夜的人会发现海盗的踪迹,就算被他们侥幸冲到村子里,也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不大会出现大范围败退的情形。但这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是有战力的军队,而事实上确实是如白羽所想的一样。 陈喜恩只在村子外围布防了一圈守夜的士兵,没曾想这些士兵同样赶了一天路,也都疲困的很。一开始还能坚持住,吃过饭后,百无聊赖之际,困意袭来,就三三两两的找地方坐着睡觉。 白羽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黑暗中,山坡上先是五人一组出动了五组人,缓慢向村子方向潜进,身后两百米处才是五百海盗主力。 所有海盗都慢慢向村子靠近,尽管已经尽量注意,但还是弄出了一些声响,可惜官军那些守夜的士兵早已困顿不堪,否则定然能发现其中的不对。五组海盗不断向前潜进,碰到守夜的官军,都是一刀致命,直接杀死。白羽带着大队海盗紧随其后,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官军在村口点燃了大堆的篝火,海盗到了这里终于隐藏不住,很快就有发现海盗的官军大喊着“海盗偷袭”“海盗偷袭”,村子里顿时就乱成一团,而白羽则是已经带着海盗开始残杀遇到的官军,慌乱中官军也无法组织什么抵抗,短短时间内就被杀死不少人。 陈喜恩原本在村中比较好的一幢屋子里休息,刚刚入眠就听到了外面传来吵闹声,细听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他是广东防御使衙门直属的官军,以前虽然广东也闹海盗,但是他从未和海盗直接作战过,哪想到海盗还懂得夜袭。赶紧拿起长刀,冲出房门,招呼手下抵挡。 大多数官军刚刚进入梦乡,猛的遭到了海盗夜袭。篝火火光照射下,海盗边跑边杀,为数不多敢于反抗的官军组不成有效的防守阵线,官军又多是散落在村子的房屋中,相当于官军是被人家逐个击破,海盗突进速度很快,南边的官军纷纷往北败退。 陈喜恩出了屋子,大叫着让官军到他的身边集结,准备组织防守阵线,无奈村口的官军败退的太快,反向冲击之下反倒带着来到陈喜恩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阵线松散开来,身边的人眼看情势不妙也纷纷后撤。 海盗越战越勇,官军被打到村北方才抵挡住海盗的攻势。到了这时,海盗似乎也成强弩之末,不再疯狂冲击官军,但让官军意想不到的是,海盗开始放火烧毁房屋,此时再看才发现,夜袭的海盗人数并不多,官军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此时海盗势大,官军也不敢试图反击。 眼见海盗没有继续冲击,陈喜恩等官军将领都松了一口气,如今海盗烧毁了房屋,看来村子里是待不下去了,好在从广州出发,所有人都只携带兵器和一些干粮,这会必须防备其他海盗来袭,也只能往后撤,等天明之后再说。 官军粗略一点人数,竟有近五百官军失踪,恐怕都是被海盗杀死。得知这一数字,陈喜恩肝胆欲裂,但也毫无办法,只能领着队伍往北回返,他记得北边三里处也有一个村子可暂时驻扎。 官军垂头丧气的沿着官道往北行进,住在村北的官军好一些,只能算是受惊了,村口的官军大多数被杀死了,村中的官军不少和海盗厮杀了一场,有些人脸上依然带着血污,有些人身上还带着伤,只能由其他人搀扶着往前走。 官军走过一道弯,路两侧是一片灌木丛。此时,蔡统领带领的五百个海盗正蹲在灌木丛中,海盗中仅有的两百弓箭手纷纷做好准备,只等那特有的海螺音声响,就要射出手中的箭支,收割官军的生命。 陈喜恩走在队伍中间,回想着今天晚上怎么会这么大意让海盗夜袭成功,心里对那些守夜的军卒恨得要死。这时,官道左侧的灌木丛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海螺音,陈喜恩刚想大叫手下防备,却听到嗖嗖嗖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支支箭支射来,啊啊啊的声音随之响起。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漏又遇打头风,原本就士气尽丧的官军再次遭到突然袭击,很多军卒当场就中箭身亡,其他军卒也都慌不择路四处奔逃。 海盗射出三轮弓箭后,见官军队伍大乱,蔡统领举起长刀,怪叫一声当先冲了出去,其他海盗也都跟着一起冲向官军,刀砍、枪刺,把能追到的官军一个个杀死…… 同样是十八日过午后出发的辛福星一路,顺利在惠阳县登陆,一路烧杀抢掠前往惠阳县城。同样很顺利的攻占了县城后,竟然看不上县城中的财物,携带好足够的吃食后,就直接奔向惠州府城。 远在深圳水师基地的辛利国得知东莞县城已经攻破,白羽做好了防备官军的准备,十九日晚就连夜开船,留下五百海盗,由辛利强统领,自己带着剩余的一千五精锐海盗准备突袭广州府城。 陈浩在广州城中坐立不安,和陈喜恩不同,他是知道辛家海盗团伙的厉害的。最早辛家海盗占据捕鱼岛,对劫掠过往商船,还可以说是小打小闹。后来发展壮大后,就一直在越朝沿海劫掠,也曾搞得越朝官军狼狈不堪,直到苏圣平横空出世。 从福建败退后,方才为祸两广沿海,却从未真正闹大,因此跟广东官军作战次数有限,导致官军中不少将领不晓得辛家海盗的厉害。他现在怕陈喜恩轻敌,被海盗打败,若是如此广东的局面就难了。 毕竟广东幅员辽阔,不像自己主动进攻深圳水师基地,阳江、惠州两府防御使下属官军还能主动出击,如今他们还要防备各自府县不受海盗袭扰。当真是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也。当时就不该犹豫不定,真是犯了兵家大忌。 辛家闹起来,大量民众逃往广州,城中不少人也已知晓了这个消息,这些天广州市面上亦是乱哄哄的。广州城很大,四个城门外,沿着城墙外亦有不少民众、商家居住其中,知道海盗闹起来后,不少人争着抢着拖家带口想要躲进城中。毕竟府城内有高大的城墙围住,城中还有六千左右的省、府两级防御使官军,只要他们能尽力守住城墙不失,海盗没有攻城工具,对这样的城墙也没有什么办法。 巡抚衙门、知府衙门和官军没有办法,只能放城外居民入内,尽量派兵维持住秩序。正是在这种的情况下,广州城中突然收到海盗突袭了海港,大股海盗正向府城杀来。 第494章 祸乱广东(下) 广州防御使衙门下属有一支水师,人数大约在一千人左右,有各式船只五十艘左右。这支水师存在的作用不是打仗,而是为了收税。因此水师驻守的地方就在广州海港。 广州水师那些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这几日知道辛家闹起来后,有些人甚至怕被派出去跟辛家打,直接逃之夭夭。因此,当二十日上午,辛家船队出现在广州湾时,别人未乱水师先乱,水师一乱海港大乱,大量民众只能跟着广州水师官兵逃往府城,辛利国兵不血刃的占据了广州海港。 广州海港到广州府城约有六七公里,没能及时打败他们的话,一旦辛家彻底占据了海港,那对广州来说就是一场灾难了。首先广州府城就是广东的大埠,周边的县乡非常富裕,远的中山、东莞,近的佛山、顺德等等都是广东膏腴之地,这些地方遭到劫掠的话,陈浩和广东一众官员就等着韩秋原的怒火吧! 得知辛家出现在湾内后,陈浩立即安排两千广州防御使衙门官兵守卫城墙,亲自带着剩余的四千省府官军,直接奔向海港。匆忙间还能向惠州和惠阳两府下令,随时做好支援广州的准备,也可伺机进攻辛家。 广东官军同样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要知道陈喜恩前去支援东莞时,也就寥寥几十匹马可供骑乘,绝大多数军卒只能靠两条腿赶路,也正是因为如此,军卒疲惫不堪,在海盗面前毫无战力。 陈浩带领的官军中,反倒是有两百多匹战马,不过这大多数是陈浩的亲兵骑乘,而且他们久不作战,平常也没训练过骑兵冲阵厮杀。因此,尽管骑着高头大马,实际上和马步兵没有什么两样。 海盗呼呼喝喝的占据了海港后,就开始烧杀抢掠,看到什么拿什么,遇到稍有反抗的就直接杀死,短短时间海港各处已是一片狼藉。广东官军前锋一千人到达海港,还没列好阵势,辛利国就带着海盗杀来。 官军匆忙间倒也列出了松松垮垮的军阵,海盗则是全部压上,犹如海水般冲向官军,辛利国更是亲自上阵冲杀在前。而顾新则是在军阵后面观战,这样稍一对比,双方的士气倒是差别很大。 海盗悍不畏死,杀的官军松垮的军阵亦是逐渐变薄。当陈浩率领的两千中军到达海港的时候,正巧前锋败退。辛利国亦是没有向前追击,而是往后退回海港,依靠有利地形防守。此一战,海盗伤亡百十人,而官军则伤亡四五百人,双方的差距可见一斑。 顾新来到陈浩面前,单膝跪地,道:“属下作战不利,请将军责罚。” 陈浩无奈的看了顾新一眼,他比陈喜恩还不如,只是顾家当年在他发迹的过程中帮了很大的忙,自己不得不关照与他,而且虽说顾新本事不大,但有一点就是他一直对自己非常忠诚。原本以为派前军过来能够阻止海盗劫掠屠杀百姓,双方也只会短暂接触,没想到直接就是一场厮杀,看来自己还是小看辛利国了,这人够狠绝。 陈浩瓮声道:“起来吧,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已经尽力了,错不在你。先下去安抚弟兄们。”然后自己就准备进攻海盗的阵地了。 辛利国刚刚在冲杀时,手上被划了一刀,此时正在进行包扎,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痛苦之色,还对边上的手下说到:“白羽的人到哪了?” 亲信手下答到:“还有二十里。” 辛利国听了并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对面的官军。原来他在乘船北上的时候就给白羽传信,让他带领一千精干海盗从东莞出发,若官军和自己大战,就找时机给他们致命一击。 但是看到对面官军的几百骑兵,辛利国心中也有些忐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多数量的骑兵,越朝沿海官军骑兵的战马都是花架子,吴朝这边由于和高原接壤,情况会好一些。正因为如此,他们从未真正和骑兵交过手,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骑兵的冲击。 辛利平心情十分焦急,一会看着对面的官军,一会看着包扎伤口的二哥,见官军开始进攻了,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二哥,现在怎么办?” 辛利强只能期待白羽早点到了,冷冷的说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想做人上人,就得往死里拼。” 官军休整的差不多了,陈浩下令开始进攻,官军这回倒是列阵整齐,前排举着盾牌,第二排端着长枪斜着刺出,以正常步速向海盗的阵地推进。可惜从军卒的脸上没有看到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反倒似乎有些不安。 见官军开始进攻,海盗也都纷纷站好自己的位置,提起兵器,准备厮杀。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就是最近半年时间过得比较悠闲。如果从袭扰福建沿海开始,这些海盗也算是久经战事的老兵了,也只在国民军身上尝到败绩。 官军前进百米之后,陈浩终于让他的骑兵动了,两百多骑兵从步军方阵中间迅速穿过,奔向前方两百米处的海盗人群。尽管只有两百多骑,但是这种场面不少人也是此生仅见,一时之间不少海盗都使劲吞了口唾沫。尽量让自己双手不发抖。 辛利国自然不会害怕,高声叫道:“长枪。” 两百多个海盗端着仿自国民军的长枪齐刷刷冲到最前面,这是辛利国唯一能想到的对付骑兵的办法。 骑兵开始加速,骑士大都使用铁杆枪,此时也倾斜向下。他们已经看到了海盗的长枪,但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他们相信在战马高速前奔的过程中,强大的惯性将会冲破一切阻碍。 果不其然,在战马冲到海盗长枪兵面前时,强大的惯性一时就带飞挡在前面的海盗,一个、两个、三个,海盗纷纷撞飞。但是,这个过程中亦有不少战马被斜抵在地上的长枪刺中,锋利的枪头直接刺穿战马的脖颈,飚出一串马血,战马受不住痛,人立而起,直接把马上的骑士摔落在地,就被边上围上来的海盗乱刀砍死。 一些骑兵杀穿了海盗阵地,给海盗带来了上百伤亡,比此前的作战还要多,而骑兵只有几十伤亡,可惜海港这里地形限制,等他们杀穿过去之后,要想再返回就难了,加上海盗赶紧在身后堆放一些木料用于拒马,导致他们只能绕圈才能返回官军本阵。 虽说骑兵的冲击给海盗带来了重大的伤亡,但辛利国仍然不为所动,看到前面数千官军已经开始提速,右手提起自己的战刀,高喊一声:“杀。”身后的海盗似乎也从刚刚骑兵的冲杀中反应过来,跟着大喊了几声“杀”,就在辛利国的带领下,冲向了官军。 原本是官军要进攻,这下反倒变成了海盗在进攻。无论海盗多么悍勇,官军多么不济,只要官军阵型不乱,人数多出三倍的官军就算是三命换一命也不会战败。这不,无论海盗怎么冲杀,官军损失再惨重,事实上却是海盗的人数在逐渐减少,而官军似乎是怎么也杀不完。 辛利强挤到辛利国边上,大声说道:“二哥,这样不行,官军人太多了。” 辛利国岂能不知这样下去的后果,转头看向东南方向,大声对辛利平说道:“再冲杀一次,实在不行就缓慢后撤。”说完又带头杀了上去。 陈浩当然知道海盗的悍勇,原先就是准备用人海战术堆死海盗。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海盗最先和顾新的前锋作战就已经损失一百多人,再被骑兵一冲击又死伤一百多人,如今战到此时,海盗能战的人数已经不足五百了,只要再坚持一会海盗就会溃散了。 就在陈浩沾沾自喜的时候,东南方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奔来一群人,顿时大惊失色。来人自然是从东莞赶来的白羽,他们在东莞伏击了陈喜恩的军队后,接到辛利国的传讯,稍作休整就快速奔袭广州,此时陈喜恩溃败的部下还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怎能给陈浩传讯。 海盗见到自己兄弟来援,原本即将崩溃的气势一时又凝聚起来,有了这一千生力军加入,场上局面顿时成一边倒之势。加上这些海盗当中还有两百多弓箭兵,能够对官军实施“远程攻击”,原本局面占优的官军没支撑多长时间就呈现败局之势了。 陈浩远看着军队败局已定,赶紧下令和海盗脱离,试图逃回府城内再做计议,可辛利国怎会容忍他如此轻易退回,带领着一千多海盗猛烈攻击官军,直至官军大败还不停的四处追杀。陈浩只能在亲兵的护卫下匆忙逃回府城,四千官军也只逃回一千多人。 把官军打回府城后,海盗开始在府城外围疯狂抢掠。而此时广州城中的官军也被打丧了胆,再也不敢出城和海盗作战,只寄希望于能守住府城。 与此同时,前往惠州府的辛福星也打败了惠州府官军,如今广东南部也就阳江府还有三千多官军,但也只敢死守阳江府城,任由海盗四处抢掠,广东已被五千海盗搞得大乱。 第495章 泉州政事(上) 周海明到达泉州的时候,苏圣平确实不在城中,那会他已经前往乾安县。一方面是回溪头去看望师傅、大师兄和老奶奶,另一方面则是早稻成熟后,乾安发生了一些事情。他觉得很有代表性,需要前去查看一下,做出处理,争取成为民政治理上的体制。 跟以前田赋政策相比,以一亩二斗为数收取,跟历朝历代的田赋政策有很大区别。跟越朝的政策相比,首先是数字上的区别。苏圣平当年参加国试的时候做过调查,泉州府农民耕种田地,亩均年产一石三,每年官税两成,就是两斗六分,比最新的一亩两斗高了百分之三十。更不用说交了这个税之后,官府还会征发修桥补路、运送赋税等杂役,而现在不用再交任何税赋,更关键的是农民可以折钱缴纳。 其次是收取对象上的区别,田地主人的身份如果是通过国考的士人,那么他就有五百亩田地不用交税,而有些士人则会各种手段,比如串通地方官员瞒报田亩数量,从而大量兼并土地,而且还不用交税。当年,杜文心推行的重新丈量土地就是为了这个,自然导致整个士人阶层反对,导致收效甚微,最终只是增加了一些交税的田亩,没有取得真正的成功。 宝岛从一开始就是实行这个政策,也没有什么地主,自然没有什么阻力。但泉州、莆田、龙岩三府就不同,实行之后有三个问题。 第一,普通地主占了大便宜。把各种杂税并入田地,主要是为了普通民众。但是地主租田给农民,农民就要负担这块田地上的杂税。这个结果对官方来说看似没有什么区别,地主虽然可以把佃租、附加在田税上的其他税收转嫁给租种的农民,但还有其他丁税、徭役还是要负担的,可如今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完全不用缴纳任何税赋,不用为社会做任何贡献? 第二个问题,就是以前可以享受免税的那些士人的田地,如今也要交税了。这一下子每年要多付出的钱财可不是一点半点,这些人自恃是苏圣平需要拉拢的对象,所以有恃无恐,仍然拒绝缴纳赋税。 第三个问题,则是出在以前官府的吏员身上。当初国民军驱逐的是经过朝廷任命的官,比如说县令、县丞、主簿等流官,而不包括六房主事等吏员。 另外,刚刚已经说了,实行了新的田赋政策后,百姓可以折钱交税,而且每亩多少钱有定价。这样一来,以前仗着收税能发财的吏员,就没有积极性了,没他们收税,加上一些人抵制交税,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这次到乾安,苏圣平带了不少人,幕僚厅、民政系统、议政会的会员,加上护卫大约三百人。泉州府议政会的地主代表之一耿青松,他是乾安最大的地主,拥有县城周边近半田地。现在的田亩政策,他得益很大,如果要做调整,乾安就要拿他开刀。同样,如果得到他的支持,也就成功了一半。 早稻成熟开始,苏圣平就带着他们开始离开泉州,除了中途自己回了一趟溪头,一直在跟民政负责人事、财税和议政会那些人说话。把自己的一些安排和打算跟他们说清楚、讲明白,而他首先想要解决的是吏员问题。 苏圣平记得那时候看书,曾经看到过这样一种说法,中国两千年封建史上最被低估的一类人,真正干大事的正是官府中的吏员。这种说法虽然有些哗众取宠,但也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 乾安县城的大堂内,苏圣平对场中近百人说道:“一个王朝的人群大概可以分成四层,第一层是坐在最顶端的帝王,第二层则是为围绕着皇权、维系整个社会运行的官员、权贵,第四层则是普罗大众,包括农民、商人、工匠等等。在这之间,还有一个第三层,就是连接官员和平民之间的纽带——吏。大家觉得是不是,在座的其实不少以前就在官府中做过吏员,应该有这种感触。”侯望楼等做过吏员倒还拱手朝众人施礼。 “朝廷的税收、兵役、治安和各种国家政策,最终的实施者皆为基层小吏。有人说对于朝廷来说,官员议政于庙堂,胥吏执政于江湖,朝廷行政机构的运转,无法离开庞大的吏员集团维系。大家听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吏员这个群体很厉害?”场中不少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是否定的答案。 “这样一个宠大而重要的政治群体,在漫长的封建时代,社会地位却很低,在某些时候甚至不如他们管理的庶民。对于权力顶层的精英来说,他们是作奸舞弊的小人,对底层百姓来说,他们是为虎作伥的爪牙,小吏们通常成了穿风箱的耗子,两头不是人,印象分都很差。不但印象分差,其实吏员们的生存环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当小吏没前途,也没高一点的收入。” “我们知道,有些朝代对官员的选拔还有吏道这一途径,也就是说你当小吏如果干好了,明天你就可能做高高在上的官员,慢慢接近权力中心,但这实行的时间很短暂,而且这条路很难。直至后来有了朝廷统一的考试取士后,要当官得进行文化考试,在读书人里选,而吏是没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的,他们依然很难挤进最高权力中心。不仅跃升高层踏入官员阶级无望,作为吏员阶层,没有私下伸手的话,收入也很低下,可他们也要养家糊口。” “但这是一群官府中人,手中掌握着权力,却又没有什么合法的高收入,这样的人存在,你们以为会怎样?这必然导致了一种结果,就是吏员们会利用手中的权力渔肉乡民,大肆敛财。而长期以来,官员是流动性(流官),吏员们却是固定的,到任官员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所任地方的情况,而为了维持地方秩序,为了收税、赈灾等等事务,就不得不对吏员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由于属下的吏员都是当地人容易抱团,且又都是本地人,久居当地,利益盘根错节,官员甚至常常受到吏员们的制约。”众人听到这里,纷纷点头认同苏圣平的说法。 苏圣平发表完这通议论后,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宝岛那边成立官府的时候,我就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为此还实行了村官制度,给所有吏员加工钱,每个人的收入都足以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样一来能够减少他们的后顾之忧,也能增加他们干活的积极性。与之相适应的,是我们还实行了村官制度,作为吏员的一个补充。如今看来这项制度的效果很好,不少人表现十分优异,已经升职担任更重要的职务了。大家应该能够意识到,今后我们的地盘会越来越大,直至取得整个天下。而现在的吏员是最早、最能适应我们新的管理制度和方法的一群人,日后的重要官员大都会从中产生。”这一番话说的场中那些民政官员心潮澎湃。 苏圣平接着说道:“今天说到这个,我多嘴说一下,以后对官员和吏员制度的安排。我现在的设想是,今后实行分级考试。首先说吏员,按照我们现在的管理制度,将会需要大量的吏员,对这些人我们将继续保持高工钱,同时加大监督,一旦犯错就按律法处置。因此,我会让律法院那些老爷子研究一部专门管理吏员的律法。其中有一项制度,就是准备对这些吏员实行聘任制,由县、府、省各级衙门主官进行聘任。当然,这个聘任不是随便进行的,想要解聘、新聘、续聘都要有相应的制度,关键是还要接受监督。不能任用私人、随便解聘吏员。这样能够保证官员保持权威,却也不至于凌驾吏员。” “接下来是官员,实行任期制、回避制度,县、府、省的民政、监察、司法、审计主官都要实行任期制,一任大体上四年。同时,官员不得回原籍任职。” “至于官员的产生,全部进行考试,分为三个层级。首先第一层就是、省、府、县一级的吏员,由省里组织进行,对读书人进行选拔,考中之后进入府、县衙门工作,经过聘任成为吏员。紧接着就是府、县主官,全部从吏员中考试产生,必须在吏员岗位上任职至少四年,经过全国考试之后,方能成为府、县四大部门的主官。最后就是省和中央的主官,由我调派和从府、县主官中选拔产生。”这套体系关系到在家所有民政系统的人,大家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漏过什么。 苏圣平看大家认真的样子,笑笑说道:“这只是大体上的看法,以后读书归读书,读书后有很多用处,想要做官,不能是书呆子,要先在基层锻炼,然后才能通过考试提升。现在说这个还有点远,我们来接着说现在的吏员,关系到我们后续很多政策实施。” 第496章 泉州政事(中) 苏圣平刚刚说了那么多了,一些意思应该已经灌输给在场的官员,接下来关于吏员的问题该如何处置,苏圣平倒是想听听手下官员的意见,于是就说道:“占据三府后,那些吏员的问题一直拖着没有解决,现在我们储备的吏员还够,虽然全部撤换也能及时补上。可以后呢?我们不能一直有那么多吏员时刻准备着,至于今后该怎么处理,你们都提提看法。” 政务室主任李鼎智先开口道:“属下觉得,以往官府中这些吏员有一大好处和一大坏处。好处就是他们熟悉地方上的情况,如果用好了,对于我们稳定占领地方的统治具有重要作用。坏处呢,就如司令您刚刚所说,吏员没有多少工钱,不得不从百姓身上盘剥。不瞒大家,老夫在山东做吏员时,尽管心不黑,也能搞不少银子,因此这些人都被养刁了。如今我们给吏员的工钱已经很高了,完全能保证做吏员有一个体面富足的生活。但毋庸讳言,还是没法和盘剥百姓相比。因此,属下觉得我们针对占领地区的吏员,既要用他们的好,但也要严防他们的坏,这就要主官仔细辨认,然后监察和审计发挥作用。” 李鼎智话音刚落,从宝岛过来的民政学堂院长路天生就接过话,道:“李主任所说我大体赞同,但有一点有不同意见,就是由主官辨认好坏。占领一个地方后,情急之下可以由主官暂时使用,但只要稳定下来后,就必须把这些吏员送到民政学堂培训,考核清查合格才能继续任用。只要不合格,就如同司令所说的予以解聘。” 苏圣平点点头,侯望楼就接口道:“我赞同两位的看法,那么今后但凡新占地方,吏员的处置采取的措施,分为这样几步,大家看如何。第一步,主官进行甄别。结合情报和初审,对于平常欺压百姓,罪大恶极,民怨极大的直接按律法处置。对于不愿继续担任吏员任其离开,对于希望继续担任吏员的,则由政事、监察、审计、司法四主官进行甄别,合格的予以留任,不合格的直接清退。第二步,留用的吏员经过前期稳定地方这个阶段后,都必须到民政学堂进行培训,多长时间待定。培训结束后,由民政学堂进行考核,考核合格的就按司令所说进行聘用,考核不合格的,准许再次培训,若培训再不合格,就予以清退。第三步,正式聘用的吏员,按照我们的管理制度进行管理、监督、考核,可以在体系内按制度晋升。” 侯望楼这个办法已经算是面面俱到了,在场诸人也没其他意见,苏圣平就总结说:“我看侯厅长的办法可行,就按照这个实行。吏员的问题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税赋问题了。” “这次大家一起出来,也都看到了,现在存在两个问题,一个是地主在我们的税赋政策中占了大便宜,这样实际上是不公平的。另一个问题,就是部分士人抵制交税。该怎么办,你们有何想法?” 这个问题有点敏感,但职责所在,新任的财政度支司司长邓金荣不得不最先开口道:“司令提出的两个问题,我们财政度支司有过讨论,我跟大家汇报一下。自古以来,就没有比我们更宽松的田赋政策。司令制定的这个田赋政策,摊丁入亩、一亩二斗、折钱收取,堪称完美,这次大家一起出来,有哪个农民不支持?” “而那些地主,原本就是其中的受益者,却还想着将税赋转嫁给租种的农民,我们认为这万不可行,容易导致贫者更贫、富者更富,因此我们认为应该将佃租的三分之一交由官府,而且必须严令地主不得提高佃租转嫁这部分赋税。这个数字我们考虑了以往丁税、杂税商定的,数额基本合理。至于司令提出的第二个问题,我们认为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须一视同仁。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请国民军出手,直接征收其土地,分发给租种的农民。” 邓金荣这番话杀气腾腾,场中那些议政会的地主代表不由的冒出了冷汗。邓金荣是贫苦农家出身,进入物流行干了一段时间后,表现优秀被朱强吸收进物流行的财计部门,后来调到宝岛,逐渐升任财政度支司的副司长,福建政事厅成立后才调到泉州的。因为出身关系,他本来就对那些地主富户天然的存在偏见。加上在宝岛时,大家原本都是无产的,有国民军帮助方才逐渐过上好日子,宝岛那边没有地主不说,更不存在什么抗税的事情,遇到这种局面他自然比较恼火。 邓金荣说的第一点倒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倒是第二点这个强制征收士人的土地,已经有点类似于那时伟大革命时的土地政策了。但在这个时代,苏圣平还不敢拿出这个大杀器,否则后患无穷。这时邓金荣说出来,他倒是有兴致听听其他人的看法了。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却是幕僚厅的战略顾问刘天瑞,他着急说道:“不可如此行事,士人乃是取天下的关键所在,如果把他们都得罪了,那后患无穷,必须想别的办法。” 见是刘天瑞说话,邓金荣不好当场反驳,倒是政事厅副厅长林凤武接过话,道:“刘先生这个说法我不赞同,我们在司令的带领下发展壮大,靠的可不是那些士人。他们只知道依靠自己的身份兼并土地,不用交税又占尽好处,这次竟然带头抗税,如果不严惩的话,今后都照着他们来,那如何收税?”林凤武在政事厅中管着财税这一块,显然邓金荣汇报的内经过他的同意了,见刘天瑞直接反驳,自然不客气的以国民军的事实回应。 同样是幕僚厅战略室顾问,来泉州学习议政会组建的莆田杨家家主杨文仲,来到泉州以后他已经习惯了国民军内部这种争论,此时见刘天瑞被怼,加上自己的见识,缓缓开口道:“林厅长,老夫有点看法。刘先生所说夺取天下要依靠士人,以前这么说没错,但是有司令的例子在,恐怕今后会成为老黄历了。因此,刘先生的担忧是不必的。”杨文仲这番话倒是有点理,众人听了心里也舒服,苏圣平低头喝了口茶,心里笑道:要说但是了。 果不其然,杨文仲接着说到:“首先声明,我是商人出身,我家虽然有不少土地,但只要政事厅定好规矩,该怎么纳税我都会遵照执行。但大家要知道,自古以来士人不纳税这是传统,你让他们突然间就得纳税了,任谁一下子也都无法接受。” “要我说啊,还是我们国民军仁慈,换做其他人,既然是自立了,遇到这种富户、士绅抗税的,直接砍杀干净,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可在司令的带领之下,我们显然不能这么行事。司令多次强调,在他治下,士农工商都是平等的,那么现在遇到不听话的,是不是就要用国民军对付呢?我看不尽然,这样容易落入别人的话柄。要知道我们今后还要北上,还要面对越来越多的士绅,难道他们不听话就直接砍杀?不能让国民军的军刀沾上无辜百姓的血。” 林凤武和杨文荣的关系不错,此前还和杨文仲喝了酒,虽然听他说的话似乎自相矛盾,倒也不好意思直接反驳,只能笑着问道:“那老爷子觉得该怎么办?” 杨文仲老奸巨猾,怎么会直接表态,嘿嘿笑道:“老夫只是顾问,对你们提出的问题有点看法,至于该怎么办,还是由你们提出办法,我们查遗补漏,再由司令定夺。” 林凤武撇撇嘴,道:“不瞒大家,我们也不会一味蛮干,遇到这些士绅,我们也是多次上门交涉,可他们是油盐不进啊!如今倒好,他们竟然开始抱团,如此不严惩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林凤武说完话,侯望楼刚想说话,苏圣平用眼神制止,却朝坐在外围的耿青松,招手道:“耿会员,你是议政会地主的代表,你倒是说说看。” 耿青松成为议政会会员走的是王少杰和朱强的门路,自从成为会员以来,在泉州地面上颇有面子,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是乾安的一个土地主,一个小小的吏员就能拿捏他。这期间他倒是见过苏圣平几次,可除了第一次议政会成立的时候,苏圣平和他打了招呼,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话,这会见苏圣平直接向他发问,又是在乾安的地头上,还涉及到自己的亲身利益,猛地站了起来,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苏圣平见他颇为紧张,赶紧安抚道:“耿会员,还有诸位议政会的会员。我成立议政会就是要将各行各业优秀的人集合起来,遇到事情可以大家一起讨论,防止我们拍脑袋决策,减少犯错。同时议政会还有监督的职能,就是要你们对官府的事情进行监督,随时可以讲真话。因此,耿会员你有什么说什么,在讨论的过程中言者无罪,这是议政会今后的定例。” 第497章 泉州政事(下) 听了苏圣平的安慰之语,耿青松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道:“那老朽就放肆了。自古以来,官府对田地征税天经地义,老朽从不反对。不论是以前的朝廷,还是现在的政事厅,老朽保证督促租种的佃户按照规定交税。按说司令制定的田赋政策已是大大的善政,就算再加一倍也并非不可以。诸位大人既然说到现在的田赋政策地主占了便宜,这点老朽承认。尤其是老朽家里人口不少,这样的政策施行开来,每年能省了不少丁税。” “但是,我想请诸位大人知道的是,一者我们作为地主,以往承担的税赋其实并不少。主要是官府的一些摊派,如修桥补路时要我们捐助,佃户受灾后有我们进行救助,其实算下来也有不少钱。二者,按照现在的政策,诸位大人之所以说地主占便宜,理由是地主不是自己种田,因此一亩二斗中包含的各种杂税、丁税我们等于没有缴纳。那么,不管大人们制定什么样的政策,其实我们也有很好的办法躲避。老朽只要把田租给佃户种变成雇佣佃户种,每年给他一半的工钱,那还是只要缴纳一亩二斗的税赋,我同样可以收到三斗。因此,老朽认为如果简单给地主另外收税,短期内看似可行,长此以往,是有办法躲避的。” 耿青松这番话一说,场中顿时议论开来,这倒是实情,只要这样一来,地主还不是同样不用多交税。就连苏圣平、侯望楼等人都皱起了眉头。耿青松见自己的话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一时之间倒是有点局促。好在苏圣平发现这点,赶紧说道:“我们要谢谢耿会员啊,今天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们。耿会员,你请坐吧!” 苏圣平接着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只要一亩田地能收到两斗的税,就没有什么损失了。想要地主也承担交税的任务,确实是出于公平考虑。税收这个东西,应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有损有余补不足的作用,不能变成助长不公平现象。今天,耿会员的说法很好,我看财政度支司要好好研究一下,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林凤武和邓金荣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懊悔此前没想到这个问题。不过,经耿青松这么一提,后来林凤武等人多次研讨,听取了大多数人的意见后,制定了一个按户均一百亩的标准划分为地主和非地主。只要是一户人家拥有一百亩土地的,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由地主每亩交一斗粮,同时严控地主将这斗粮税转嫁给农民,当然这是后话。 这个问题暂时还需要讨论,至于另外一个问题,应该是有三种意见,一是怀柔,一是强硬,一是两者兼顾。 苏圣平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这次出来主要就是要解决三府中很多士绅抗税的事情,他已经考虑多时,也单独听了不少人的意见,这会提出来就是要统一大家的思想。见场中诸人有了争论的意思,他不愿意扩大矛盾,就开始总结道:“至于刚刚说到的士绅交税问题,我的看法是这样的。” “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一旦有了特殊情况,就会有人利用这种特殊,给开了个口子后,慢慢的就会扩大,直到后来这口子越来越大,补也补不上。看过我写的文章的,应该都知道,历朝历代最后消亡,无不是土地问题始发的,而最大的土地问题就是兼并。” “权贵、官员、士绅利用手中不用交税的特权,要么自己购买大量土地,要么通过巧取豪夺的手段得到大量土地,要么很多小农为了避税纳献土地,这样导致官府能够收税的土地是越来越少,最后官府的财政出现问题,朝廷焉能不倒。” “在我们这,坚决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一方面,一亩二斗的田赋政策适用所有人,是以田地为基准的征税,一视同仁,大家都公平,没有任何例外。” “国民军不杀无辜百姓没错,但并不意味着可以容忍不守规矩的人。只是对付这些劣绅,哪用得着国民军出手,各地府县的巡查拘捕司就足够了。但我们不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而是要按律法办事。” “从今天开始,一个月时间内必须解决此事。我们来个先礼后兵。半个月时间,由府、县财计部门跟这些士绅一家一家的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规定交税。半个月后,但凡有抗税的,巡查拘捕司直接抓人,需要国民军协助的,报上来我派人支援。抓到人后,交由司法院按照我们制定的律法,以偷逃税的罪名审判,根据他们偷逃税的税额定罪。”苏圣平这番话同样说的杀气腾腾,不过好在他还是坚持按律法办事,场中诸人反倒是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侯望楼、林凤武等人立即表态按照苏圣平说的去办。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军士,拿着一份情报递给苏圣平。他展开一看,是在广东的老高传回来的情报,关于辛家已经知道苏圣平想利用他们染指广东,并且制定了逃脱策略。虫子看了之后认为事关重大,直接派人追到乾安。 苏圣平突然停下来,朝众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刘先生等一下。” 众人离开后,苏圣平把情报递给刘天瑞,后者一看,沉吟片刻,开口道:“司令,老夫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 苏圣平问道:“此话怎讲?” 刘天瑞说道:“此前我们制定的是驱狼吞虎的策略,前提条件就是辛家要在广东闹起来,老夫估计,广东官军不是辛家的对手,就算陆上能打败他们,一旦让辛家逃到海上,那广东就会闹得更加厉害,这样我们才有正当的理由进军广东。” 苏圣平抬头看了眼屋檐,道:“应该是戏团的事情引起了辛家的注意,让他们猜到了我们的意图。不过,既然他们还想着在广东捞一笔,可见他们对我们的想法还不是很有把握。这样一来,如果广东官军被他们打败,那他们就会闹得更加厉害。不过,最好的是广东官军战败后,吴朝能调派其他地方的官军前来清剿。可在元朝南侵之际,吴朝不能调派更多的军队南下,这样辛家就会在广东闹得更加厉害。如此,我们到时出兵广东,那里的民众方才不会有逆反心理。” 刘天瑞接过话,道:“您说的没错,如今马上就要进入风雨季,原本就不适合出兵。这样一来给我们完全可以从容准备两个月时间,而这两个月时间,不管吴朝有没有调派其他军队南下,辛家都会在广东四处抢掠。二来两个月后快速出兵广东,不仅不能让他们逃了,还要剿灭辛家海盗,那样广东的百姓就会感激我们。再者,今年元朝如果要南侵的话,应该会在九月底开始。我们解决了辛家之后,应该还有时间能够北上。” 苏圣平点点头,道:“一切顺利的话,时间上应该是来得及的。这样,广东那边的人也要做出相应的应对,你有什么意见?” 刘天瑞沉思一会,道:“广东的人主要分两部分,一是戏团。如今辛家已经闹起来了,事实摆在眼前,不用演戏都够了。因此戏团主要到粤北山区去,也可以躲避海盗,防止不必要的伤亡。二是信息部、军情部和护卫戏团的人。往粤北去的话,戏团就不需要那么多护卫了。这些护卫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可以在信息部队员、军情部军士的协助下,吸纳一些有反抗意志的人零星的阻击海盗。这样不仅能够多培养一些人,日后这些人也必然是国民军忠实的支持者。”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的建议不错,我会让人以此传令。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要防备辛家真的逃脱。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哪能这么便宜他们,逃到南洋的话,日后也是个麻烦事。一来南部海军还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接令就能出海阻击。二来信息部的人要做好监控,一旦发现辛家要逃走,立即给南部海军传信。” 刘天瑞点头认可苏圣平的说法,紧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广东局势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今后国民军占领广东之后该怎么做,这和今天谈论的事情倒是十分契合。 占领广东是造反之后的关键一步,国民军也刚刚完成扩编,目前正在加紧磨合训练。此后两个月,准备过程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碌,不仅是军事后勤保障方面,还有占领之后的民政统治。这些都需要苏圣平细细思考,好在如今幕僚厅已经组建完成,许多事情他只要提出想法,幕僚厅和相应的部门就会制定相应的策略。 既然广东的大事已经发生,吏员、税赋方面的事情也有了定论,苏圣平于二十一日从乾安返回泉州,此时周海明已经在府城等了三天了。路老爷子得知苏圣平回来后,赶紧替他约见。听说是四海商社的总号掌柜求见,苏圣平倒是颇为意外,决定二十三日下午再接见他。 第498章 泉州见闻 周海明在泉州待的这几天,可谓眼界大开。这家伙原本就是世家子弟,从小就不缺钱,又是家中二儿子,继承家主之位无望,加上常年经商,所以也是常年流连花丛,和路老爷子倒是同道中人。 路老爷子慢慢的有点喜欢上周海明,对他的接待也是相当客气,晚上的青楼是亲自陪同,白天则是让手下带着周海明在泉州四处参观游逛,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周海明见识到了泉州的不同之处。 第一件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泉州府城特别干净。政事司下属的巡查拘捕司吏员,时常在街上巡查,发现有人乱扔杂物、随地便溺的,都会予以处罚。也不干嘛,就是罚扫大街。同时,府城这边还建了不少公厕、垃圾房,供民众使用。据说这件事目前是由朝廷派往泉州的内侍监太监陈公公负责,没想到这厮干的还蛮好。短短几个月时间,府城的环境卫生明显提高了档次,百姓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慢慢的习惯了这种做法。 第二件让他感到惊讶的正是泉州的青楼,倒不是青楼有什么特殊的,而是官府竟然还管青楼女子的健康。那天和路老爷子在青楼玩乐,得知泉州府政事司下属竟然还有一个部门叫什么医务防疫司的,突击检查青楼,搞得他被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官府的人闹事。 还是路老爷子见多识广,道是泉州府城内官府的人可不敢闹事,有专门的监察监督着他们,就是他这个议政会会员也可以监督他们。官员之所以会来青楼完全是检查工作,原来苏圣平认为青楼女子常年“接客”,容易犯病,还会传染。就专门指示这个所谓的医务防疫司管这个事,要求青楼女子定期检查身体,还要用药清洗身子,但这些费用都是青楼里出,这样一来就会有青楼指使女子躲避。 医务防疫司就会突击检查,一旦发现青楼里有女子没有接受检查的,就会从重罚款。周海明听了路老爷子的介绍,连声大赞这做法。对于他这种人来说,青楼女子是否有病当然是关键,这样的政策实行下去,对女子是一种保护,对男人更是一种保护。 第三件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科学研究院、工业园、码头。尤其是科学研究院,周海明第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机构,那么多人集中起来,据说一年得花掉百来万银子,分了那么多门类,就是专门为了鼓捣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说发明些物件还有用处的话,可养着人专门钻研那算学,他是实在想不通苏圣平怎么老早就舍得花这些钱养这些闲人。 作为四海商社的总掌柜,他也曾看过不少生产工坊,但没有一个能和工业园的工坊相比。不管是工坊内的环境卫生,还是工人的精神面貌。当他得知工人的工钱时,更是大吃一惊,竟然堪比四海商社的府一级分号掌柜。而且这工坊里还大量招录女工,工业园边上有整齐的居住区,还建有学堂供工人子女读书。路老爷子的手下还透露了一个消息,据说这样的工业园,在宝岛那边还有三个在建,还说苏圣平有一个更大的炼钢铁的工坊,制作各式兵器,那里更大更好。 码头周海明更是司空见惯,可工业园在这边的码头确实跟人家不一样。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工业园连接码头的四条铁轨道,工业园那边生产好产品后,直接就可以装箱通过铁轨道运送到码头,码头四处可见装满货物后堆放整齐的木箱,工人再用长长的吊杆把木箱装上船。就这一套,效率不知道比别的地方高到哪去。 最后让他感到惊奇的地方就是城外那所谓的学院。首先,这个学院实在漂亮,尽管还在建设当中,但是只要建好的部分,仿佛在书院里都能沾染上文人气息,无不透着一股子灵气。让周海明怎么也想不通,苏圣平有那么多钱干嘛不养更多的军队,花费在这上面干嘛。其次,就是书院竟然有女生,而且不在少数。其中据说学医的居多,而且一点也不避讳男生,该怎么读书上课就怎么读书上课。再次,就是他在书院里竟然有幸发现老师和学生争论,而且是学生赢了,老师乖乖服输。要不是陪同的人告诉他,这在书院司空见惯,说是苏圣平鼓励学生自由思考,不要迷信老师,才会时常有学生跟老师辩驳,而且经常是老师落败。 总之,泉州这边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让周海明这几天的等待显得不那么枯燥。好在二十一日的时候,路老爷子终于告诉他好消息,苏圣平回来了,并且答应二十三日下午接见他。 二十三日下午,周海明早早的就来到国民军司令部,陆广谦做了自我介绍后,把他带到等候室内,很是客气的跟他说:“不好意思,司令临时有急事,烦请周掌柜的稍等片刻。” 周海明一时半会还无法理解所谓的办公室主任是什么官职,但既然是苏圣平身边人,赶紧客气的说道:“无妨,苏大人公务繁忙,在下等着。” 陆广谦微微一笑,道:“那好,周掌柜请稍坐,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门口的军士。司令一旦得空,我立即安排您见他。”周海明连道不敢。 原本已经约好时间,为何苏圣平会爽约,原来是广东那边加急传来了信息:十九日海盗统领白羽带领一千五百人袭扰东莞,于城外伏击广东官军,陈喜恩部全军覆没。同时,海盗统领辛福星率一千五百人袭扰惠州府,并大败惠州府官军,已占据惠州府城。十九日辛利国带领海盗直奔广州,先于城外击败广东官军前锋顾新部,后与陈浩带领的四千官军血战。辛利国即将战败时,白羽带领一千海盗驰援而来,侧击广东官军,官军大败,陈浩率残兵逃回城中,龟缩于城内。自此,海盗留一千人看着广州官军外,其余的开始四处大掠,广东百姓死伤无数。 海盗推进的速度出乎苏圣平意料,原本以为能够僵持一段时间,如果照这个速度的话,辛家若有心要逃往南洋,现在就已经抢够财物了,可以开始准备走了,那和国民军的战略是不符的。因此,一收到消息,他就召集了幕僚厅的一些人开会研究,主要是战略室的刘天瑞、情报室的关志鹏、军事室的言尧明。 刘天瑞率先开口道:“我不同意司令您的看法,如果说辛家一开始打的算盘就是抢掠到足够的财物后就逃往南洋。可如今在广东尝到甜头,反倒不会那么轻易离开。毕竟对我们意图通过他们染指广东这事,我们内部知道的人都没几个,他们完全就是猜测。有如今的大好局面,说不定还认为可以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跟我们一争高下呢。再者,那些跟着他们的海盗,有如今的好日子,恐怕也不会乐意跟他们去南洋。” 苏圣平点头道:“你说的有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南部海军准备的怎么样了?” 言尧明汇报道:“军士磨合训练、战船维护、武器物资准备等都已开始,物流行已将相应的后勤装备陆续运往宝南。预计十日后就可出战,只是风暴季即将到来,是否出战还需司令定夺。” 苏圣平点头道:“嗯,传令给猴子,让他们做好准备就行,一旦得令就不管其他的,先杀向广东,阻拦辛家南逃。情报方面要及时跟上。” 关志鹏赶紧回应道:“春林亲自在广东盯着,我会把您的命令传给他。” 苏圣平嗯的一声,接着说道:“辛家在广东闹得实在不像话,如今还不知道吴朝什么反应,即使他们派兵也不见得有用,民众受损太厉害的话,我们今后占领了广东也是个负担。前日刘主任所说的,发动广东有抵抗意志的人团结起来要立即实行。这样,立即给春林传信,要求戏团前往粤北躲避海盗,护卫则是在信息部、军情部的配合下,联合当地对辛家有意见的人组织抵抗队伍。所需要的武器装备,船队立即运送过去。”关志鹏领命称是。 苏圣平接着说道:“尧明,督促参谋部尽快完善进军广东的计划。特别要让他们注意,以往我们有物流行基地的帮助,在后勤方面不用操心太多。但是,打仗有时候打的就是后勤,辛家海盗不足为虑,但是元朝呢?广东也没有物流行基地,对于后勤保障供应是个考验,让参谋部和后勤部把情况考虑的充分一些,补上此前的一些漏洞,最好能够形成后勤保障的一些制度,让他们多跟物流行取经。”言尧明领命称是。 苏圣平点头,道:“那就先这样,你们去忙吧!”三人退下后,陆广谦汇报周海明的事情,苏圣平一拍脑袋,被广东的事情给耽搁的忘了这回事,赶紧让陆广谦请人到会客室,自己也起身前往。 第499章 合作四海 周海明跟着陆广谦进了苏圣平的会客室,见到屋内简单的装饰,大气却又不奢华,室内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站在桌前,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自己,笑容中自有一股威仪,不用多说,此人一定就是苏圣平。 周海明同样微笑着跟在陆广谦身后,来到苏圣平面前,不用陆广谦介绍,赶紧躬身行礼道:“小人四海商社周海明,见过苏大人。” 苏圣平伸手虚扶一下,道:“周掌柜客气了,请坐。广谦,上茶。”说完,自己当先坐在主位。 周海明见苏圣平颇为和气,原本心中一点担忧尽皆散去,加上他本人亦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苏圣平又回想了一下昨日看过的情报:周海明,周家二公子,目前担任四海商社总号掌柜。于十八日到达泉州,由路家老爷子介绍,这几日由路老爷子接待,参观了工业园、研究院、码头、学院等地,夜间眠宿青楼。想到这里,笑着开口道:“周掌柜是第一次来泉州?” 周海明赶紧答话道:“年轻时曾经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周掌柜现在也还年轻啊!” 周海明摆摆手,道:“年纪大了,哪像大人这般,真是年少英雄。” 苏圣平亦是摆摆手,笑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这是越朝不少人对我的评价,周掌柜这是讽刺我?” 周海明知道苏圣平这是在开玩笑,不过却是正色道:“或许没来泉州前,我听到大人的传说,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来了泉州之后,这几日流连市井之间,有幸得路老爷子款待,看到了很多东西。海明作为四海商社的总掌柜,这些年不说走南闯北,但武汉、大都、江宁等大城,三朝的小县城也都去过。大人入主泉州才几个月时间,泉州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岂能是那些庸官所能比拟的。家父曾经跟我说过,没有一个人的成功是侥幸的,都有其必然的因素在里面。海明这几日看的多了,也想了不少,却始终想不明白大人的种种作为,却又认为大人将会取得更大的成功。” 目前两人还没什么交情,苏圣平更没有义务给周海明答疑解惑,只能顺着他的话,道:“令尊这句没人能随随便便成功颇有道理,圣平受教了。不知周掌柜急于见我,是有何事?” 周海明站起来,躬身道:“不瞒大人,我四海商社股东乃是广州四大商业家族,这一次四位家主派海明到泉州,是想和大人谈谈商业上的合作事宜。”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合作好啊,有钱大家赚。既然如此,我介绍复兴商社的管事给你认识一下,如何?” 周海明赶紧说道:“不,不,商业上的合作是我来泉州前的想法,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有更多的合作。” 苏圣平听到这里,嘴角一牵,道:“就如同跟辛家合作那样?” 听到苏圣平这么一说,周海明顿时心中大惊,道:“大人为何如此说?” 苏圣平道:“八年前,协助辛家妄图利用商品交易所发行香料岛证券,欺骗泉州商人。这些年一直跟辛家暗中往来,帮他们销货、运送物资。如今,辛家在广东闹起来了,唯独不动四海商社,难道你们没有什么合作?” 苏圣平这么一说,周海明顿时大惊,片刻后,赶紧说道:“大人所言八年前的事情,海明实在不知。至于和辛家往来,还请大人见谅。不跟他们合作的话,四海商社的商船就要遭到劫掠,实在是不得已为之。” 苏圣平呵呵笑道:“好一句不得已为之,你先看看这份东西吧!”说完,递了广东传回的情报给他。 周海明双手接过,翻开一看,是辛家已经在广东闹起来了,情报里多有辛家残害百姓的内容,周海明看了也是义愤不已。 见周海明放下手中的情报,苏圣平说道:“辛家闹起来之前跟你们有过接触?” 周海明赶紧答道:“是辛家的老大辛利强出面,当时正是我跟他见面的。也没有谈什么,就是说继续维持合作的关系,辛家就不会对四海商社动手。” 苏圣平点点头,道:“那为何你会到泉州来找我?” 周海明老实答道:“辛利强和我见面时,说了一件事,就是广东各地出现的戏团。我们商社也关注了这件事,后来四位家主碰面商议过,认为戏团是大人所为,由此证明大人可能对广东有想法。此外,由于天南商社跟朝廷的关系,一旦辛家闹起来后,天南商社必然会受到波及,几位老爷子就想让我到泉州拜见大人,看能否先建立商业上的合作,日后万一大人真有意广东,也可有合作的基础。” 苏圣平心道,看来辛家和四海商社都是从戏团之事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辛家由此狗急跳墙,赶紧在广东劫掠,为南逃搜罗财物。而四海商社则是想以商业为由,先搭上关系再说。 想到这里,苏圣平冷哼一声,道:“你们别以为辛家现在放过四海商社就是好事,说不定他们就等着四海商社齐聚大量财物之后才动手。我有情报,证明辛家这次在广东劫掠后,就会远逃,所以他们会放过四海商社这块大肥肉,我深表怀疑。” 周海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由大急,道:“这可是真的?” 苏圣平道:“辛利强为何问了你关于戏团的事情之后,辛家就在广东闹起来了?他们跟你们一样,看到了我对广东那边有想法,所以才狗急跳墙,顾不上其他,准备先劫掠足够多的财物,这才远逃。” 周海明原本还想说广东有官军,可一想刚刚看到的情报,不由说到:“那辛家岂不是要逍遥法外?” 苏圣平冷哼一声,道:“你放心吧,辛家我是不会放过的,而且所有和他们合作的我也不会放过。既然周掌柜大老远的从广州赶来,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一个机会,至于如何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周海明大呼一口气,道:“多谢大人成全,辛家这么做早晚要遭报应,只是不知道大人需要四海商社做什么?” 苏圣平伸出一根手指,道:“首先,你们必须中断和辛家的合作。当然,你们的安全也要考虑到,所以明面上可以继续和辛家接触,但必须有所防备。其次,你们也要做好准备,防止辛家抢掠四海在各地的财物,最好尽量往北部转移。再次,我们这边会在广东有所行动,你们必须无条件全力支持。届时,广东那边有人会去找你们。” 周海明一听,苏圣平的这第三点要求颇为模糊,他也不能做主,就赶紧答道:“大人说的三点,我回去之后立即禀报各位家主。” 苏圣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周海明却悠悠问道:“大人,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否要进军广东?” 苏圣平嘴角一牵,道:“你们不是会猜吗?那就继续猜下去啊!” 周海明被噎的没话说了,看来想套一个明确的说法是不可能了,干脆就表态,道:“我明天就返回广州,一定说服四位家主,今后全面和大人合作,听取大人的安排。” 苏圣平赞许的点头,道:“记住,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了,那我们到时就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反之,如果在广东合作的好,前账一笔勾销,今后我们就是自己人。” 周海明刚想道谢,苏圣平却接着说道:“至于你,也不用急着回去,既然来了,那复兴商社的管事也见一见,双方商业上的合作,我乐见其成。” 这是实在的事情,毕竟周海明说的对,辛家一闹起来,有深厚朝廷背景的天南商社肯定会大受波及,必然影响到泉州这边的工业生产,更会影响到自己的收入,所以和四海商社的合作自然顺理成章。这是自己可以接受四海商社明面上仍旧和海盗合作的原因所在,否则到哪去找这种两面讨好的好事。至于路、高享有的所谓专卖特权,如今天南商社都来不了泉州了,也就不存在专卖的事了,自己不算违背当初的承诺。 周海明赶紧称是,道:“在吴朝境内,我们比天南商社有更完备的商业网络,四海商社绝不会让大人失望。” 苏圣平点点头,道:“嗯,具体的合作事宜,让商社的人跟你谈。最近比较忙,有路老爷子这个花丛老手招待你,我就不凑热闹了,希望有一天周掌柜能在广州请我吃饭。” 周海明听到苏圣平这么说,眼睛一亮,显然这是对自己刚刚那个问题的隐晦答复,赶紧躬身道:“大人能赏脸,是小人的荣幸。您忙,小人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在陆广谦的带领下离开了。 苏圣平看着周海明的背影若有所思,说起来跟四海商社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跟辛家合作,或许有利益的诉求,但也有自保的需要,只要能够自此转到这边来,以他们在吴朝的实力,加上物流行,今后经略吴朝会是一个助力。 第500章 吴朝对策 六月二十五日,广东的情况终于传到武汉,韩秋原听了勃然大怒,要不是广州还需陈浩支撑,恐怕立时就要下旨查办。就连韩夏青也受到了牵连,韩秋原朝她发了几次火,如今都不想见他了。 为了应对广东的事情,韩秋原召集大臣议了几回,都没有个定论,二十八日这天,终于决定只召集内阁三个主要官员,首辅、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三人。 内阁首辅是原来的礼部尚书楚天宇,在当初夺嫡的过程中,尽管形势已经相当不妙,面对老首辅骆炳胜的威逼,楚天宇自始至终坚定不移的支持自己。这份恩情韩秋原始终记在心中,搞定了骆炳胜之后,立马就提拔楚天宇担任内阁首辅。 楚天宇担任礼部尚书多年,为人方正,成为内阁首辅,既是韩秋原的信任,同时也是众望所归。升任首辅后,就开始着手整顿朝纲,武汉朝堂为之一振。 兵部尚书就只能由卢泰担任了,他要改军制,一是在物流行的帮助下建立后勤保障,二是裁撤军队中的老弱,用多出来的军饷编练军队,放到吴朝西北方向去以战练兵。 可惜,时间还太短,尽管有他坐镇,武汉周边裁撤老弱,清理空饷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顺利。一年时间以来,物流行的后勤保障机制倒是建立了,可惜往西北派去的军卒也就三万,自四月份开始这项工作又戛然而止,武汉的军队还有不少没清理整顿清楚。 让卢泰暂时放下整顿军队的自然是因为元朝南侵的意图,不论是去年的元使,还是今年的元使,吴朝朝中坚决反对答应要求的正是楚天宇和卢泰。 一个从民族大义出发,说了当初吴朝自立就名正言不顺,毕竟大家都是汉人,从民族大义上来讲也无所谓。可如果答应了元朝的要求,跟投降没有两样,而越朝又没有答应元朝的要求,如此一对比下来,天下人就会唾弃韩家。 卢泰则是从军人的角度出发,认为元人最好的南侵机会是三十年前,既然当初他们自己放弃了,三十年来上一辈能征善战的元人已经老迈,而新一辈的元人却是养尊处优,不复当年之勇,哪还是什么虎狼之师。再者,两湖山多、江河纵横交错,不利元朝骑兵冲击,而且有长江天险,元朝又没有水师,所以防备元朝南侵还是有胜算的。 自己的文武臂膀一起反对,韩秋原思来想去自然也选择了要死扛到底。如此一来,只能开始备战了。 首先,军队要开始往北调。卢泰更是利用这个过程,实行了自己的裁军之策,别说还真有些效果。如今再看,吴朝的军队模样比以前有了明显改变。其次,就是准备银钱。打仗花钱可厉害了,给军卒发军饷、重整军备、整修防御工事,哪样都是要花大钱的。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原本作为支持四皇子的川蜀大族进入了韩秋原的视线内。为了拉拢川蜀大族和稳定川蜀的局面,经过一番妥协交易,川蜀文家的文景诚出任户部尚书。不仅帮助韩秋原稳定了川蜀大族的人心,同时朝廷的税赋也有了川蜀大族的支持。 就在吴朝上下全力准备抗击元朝的时候,广东那边却让人不省心了。广东在吴朝的版图中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商贸,尤其是广州,是吴朝贸易的主要港口,由此带来的是高额的税赋。相比广州,地位稍低的广西也有一个地方,就是钦州。广州对接两湖,钦州对接川蜀,这两个城市,支撑起了吴朝的对外贸易。根据朝廷的控制程度,广州显得更加重要。 前几次召集群臣商议广州的事情,虽说都在痛骂辛家,但如何对付上面倒是分成两派。一派是坚持认为目前地方官军完全不是辛家的对手,坚决主张调精锐军队南下,但是这有一个问题。以辛家的情形,调少了没用,最多就是一个两败俱伤。调多了的话,目前这些军队都已陆续赶到北边,此时千里迢迢南下,一来一去怎么着也要近半年时间,到时如果元朝南侵,拿什么抵御? 因此,另一派则认为,广东全省尚有一万两千兵力,临近的广西、湖南尚有三万兵力,不调这些部队,反而兴师动众的调动北边防线的军队南下对付五千海盗,实在是说不过去。 其实,说来说去,关键的就是面临元朝南侵和朝廷财计不足,却没人想过这个过程中广东的局面怎么办,广东的百姓怎么办。今天,韩秋原就是要把广东的事情定下。 在如何应对广东局面上,卢泰和楚天宇的意见是不同的,之前所说的调北边的精锐南下,主张者是首辅楚天宇。在他看来,调动精锐南下,快刀斩乱麻,尽快恢复广东局面,反倒有利于抵抗元朝南侵。而卢泰则是有自己的心思,地方省府两级防御使的军队,不能说完全不济事,但要是像广东那样连海盗都打不过,哪还有养着的必要。还不如他们在对付海盗的过程中消耗掉,省了以后的军队开销,为进一步扩充精锐军队节省财物。 会议一开始,卢泰和楚天宇两人就如此前一样意见相左,而文景诚则是两不相帮,反正不管采取什么方案,他只要尽力出钱就可以。实在出不起钱也不要怪他,至于三个管事的是否同意挪用北边的军费,那也不是他的事情。 两人争了一段时间后,卢泰说了一番话,倒是帮助韩秋原下定了决心,卢泰说道:“首辅,非卢泰长他人志气,也非卢泰只知抗元和扩军,而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承认。退一万步说,就算按您所说调北线的精锐南下,您说调多少?一万、两万还是三万。先不说会不会影响到抗元防线的问题,就算没有元朝这回事,您老以为海盗会在那等着您调兵去剿灭他们?他们是海盗啊,一旦陆上占不了便宜,他们就下海,茫茫海疆你拿什么去清剿?” 楚天宇当然知道这个情况,只是长江水师无法南下,这个问题一时半会没法解决,但却不能成为理由,梗着脖子,对卢泰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如今海盗已经围困广州,只用了一千海盗,广州城再不济还有四千兵力,连去跟一千海盗打一打都不敢,你指望地方上那些官军?还是说眼看着广东的百姓受海盗劫掠,朝廷不闻不问?” 卢泰心里把陈浩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但作为军方的领头人物,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也不能说陈浩不敢出战,困守广东之前不是也跟海盗大战?如今广州城只剩下四千兵力,防守尚且困难,万一海盗留守一千人只是疑兵之计,就等着官军出战,好趁机攻占广州府城。” 楚天宇重重呼出一口气,道:“反正都是你的理,广东局势糜烂,朝廷税赋大受影响,卢尚书的扩军和抗元恐怕也无法实行,到时看你怎么办?” 见文武两大臂膀又要闹僵了,韩秋原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卢将军,兵事还是以你为主,不管如何处置,今日总要拿个章程出来。” 卢泰苦笑一声,道:“陛下,首辅大人,元朝是心腹大患,必须全力防备。海盗虽说是疥癣之疾,但也必须处置。臣这几日和兵部同仁商议了一下,有了一个计划,想请陛下定夺。” 得韩秋原许可后,卢泰接着说道:“调派北线精锐南下,路途遥远、耗费巨大,也与目前主要防备元朝的战略不符。因此,兵部仍旧主张先派湖南南部和广西东部的州府防御使衙门下属官军前往广东,由陈浩统领剿灭海盗。先解困广州,再把辛家赶下海。之后,我们可以学习越朝。当初越朝海盗闹得厉害的时候,推行了州县编练民团抗击海盗,至少让民众起来反抗海盗,让海盗不至于为所欲为。” 楚天宇一开始还能接受卢泰的说法,可一听到这州县编练民团,立马说到:“卢尚书,越朝由府县编练民团,并未取得什么效果。之所以能剿灭海盗,是因为那个苏圣平。可卢尚书不要忘了,如今苏圣平可是造反了,越朝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卢尚书不怕我朝也出现一个苏圣平?” 韩秋原此时也是眉头一皱,作为皇帝,对这种事情最为敏感,他可不想吴朝同样出现造反的事情,这可是要动摇统治根基的。卢泰倒是不以为然,道:“苏圣平是明显的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加上福建路途遥远,而且越朝同样也在防备元朝,所以定边军的大军无法南下,才让苏圣平得逞。一旦元人的事情解决,以越朝的实力,对付偏居一隅的苏圣平不会是问题。同样的,先不说我朝会不会出一个苏圣平。即使会,如果元人南侵我们抵挡不住,多出一个造反的也无所谓了。如果抵挡住元人了,届时我们再调精锐南下,任何叛乱还不是一战而定的事情?” 卢泰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楚天宇最终勉强接受,文景诚被逼着又挤出十万两银子支援调兵,兵部下令从湖南衡阳府、郴州府和广西梧州府、玉林府调动一万官军驰援广州。同时,下令广东各地州府编练民团,组织民众抗击海盗。 第501章 惠州失陷 李春林非常不爽,要不是有信息部的纪律约束,要不是他怕坏了苏圣平的布置,不敢贸然行动,辛福星就没那么容易就攻破惠州府城,惠州城内那个自己颇为心动的姑娘就不会不知所踪。 自从加入信息部以来,李春林一直是信息部内令人生畏的角色。四大部长,风部负责追踪刺探消息,关志鹏部长为人一向和蔼。雨部负责渗透,虫子兼任部长,队员对他是敬畏有加。电部负责送信,小马部长常年见不着人。唯有雷部,负责杀人,部长李春林怎么着也是个魔头式的人物。 这些年,泉州看似风平浪静,实在暗地里信息部不知做了多少事情,不用说防备信息、情报外泄,就单单是工业园里生产的那些产品的配方保密,自己人泄露的、外人来打探的、外地仿制的,风部、雨部负责打探消息,电部负责送信,雷部专职负责杀人。作为雷部的部长,李春林亦有魔头的称号。 李春林这辈子只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朱强,一个是苏圣平。当初要不是苏圣平相救,恐怕自己就被海龙帮和辛利平打死或者打残。进入物流行后,朱强更是多番关照。 也正因为自己的人生经历,使得他在信息部未成立前,苏圣平有任务交代下来,需要狠得下心、下得了手的人出手,他就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人选,等信息部成立时才会成为雷部的部长。 之后苏圣平更是倾囊相授间谍知识,让李春林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间谍头子。担任雷部部长,李春林始终身先士卒,奋战在斗争的一线。他觉得苏圣平给了他新生,现在做的事情虽说有些脏,但都是为了大业,唯有奋不顾死才能相报苏圣平的大恩。搞得苏圣平说了他不知多少次都没用处,最后只能听之任之。 泉州那边的局面稳定下来后,苏圣平开始把目光转向广东,不仅派出戏团,更有不少物流行的护卫,还有一些早就埋好的密探,需要有人统筹管理。军情部不适合派人出任,虫子要负责掌总信息部,关志鹏又要担任幕僚厅情报室主任,小马只适合统筹电部,因此只有李春林适合。李春林一直待在惠州,统筹管理遍布广东的各个情报点,居中联络广东和泉州。 李春林可能感觉自己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所以一直没有成亲。在他看来,传宗接代的事情有大哥在就行了,反正他在苏家中任管家,日子过得舒坦、干净,也早就娶妻生子,要是日后苏圣平能成,自己侥幸不死的话,再从大哥那过继一个儿子,一辈子就算足够了。 在惠州,李春林是以泉州客商的身份为掩护,租住在惠州府城的一处民房内。巧的是,李春林租住的房子邻居姓陈,老头、老太已经近六十岁,竟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叫陈竹,据说是老两口不能生养,当年机缘巧合之下收养的。 陈老头做的一手好米粉,陈老太烧的一口好米粉汤,陈家就在街口开了一家专门卖米粉的小店,陈竹负责跑堂。李春林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吃饭上面也没什么讲究,就经常到小店上应付一下。短短几个月下来,加上又是邻居,陈家三人有时都会关心几句,这一来二次的倒是和姓陈的一家熟识了。 或许是李春林从事多年间谍工作,无形当中有了一种独特的气质,小姑娘陈竹对他颇有好感。她打小在米粉店里长大,见惯了来来往往的客人,迎来送往间倒让她的性格变得活泼开朗,这是李春林这个常年混迹黑暗的人最缺少。 也许是你最缺少什么,就最向往什么,当微黑的陈竹,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笑时露出了洁白的牙齿,李春林尘封多年的心似乎也有些萌动。 陈竹十七岁了还没嫁人,老两口曾经暗示着养这个女儿说是要给自己养老送终,言下之意是想招上门女婿了。这在广东是件了不得的大事,陈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陈竹看的上眼的人家不愿意,看不上的自不用说。 李春林孤身一人出现在惠州,说是做生意的,看他也整天忙忙碌碌的不见人影,却不见做什么正经生意,所以尽管陈竹表示出了对李春林的好感,她的父母却不大愿意找个不知底细的人上门。虽说父母不大愿意,但陈竹天性热情爽朗,虽然没有赤裸裸的表达什么,可时常对李春林嘘寒问暖的,心意也算明白。 “李大哥,这是泉州那边新来的酱料,特别好吃,你尝尝。”看着米粉上面明显比别人多了一倍的酱料,李春林觉得这是最好吃的酱料,而不在于多寡。 “李大哥,你们男人就是不会自己洗衣服,还是我来帮你洗吧!”大清早的,陈竹没去店里跑堂。仿佛就是等着李春林自己洗衣服似的,见李春林端着木盆来到井边,她也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边,说完之后就蹲下来,不管不顾的开始帮他洗昨夜换洗的衣服。边洗边抬头朝他一笑。边洗边说:“李大哥,你还没吃吧,你去店里吃碗米粉吧!”李春林为免两人尴尬,依言去店里吃了碗米粉,虽说没了满满一碗酱料的待遇,但是吃着还是那么香甜。等回到家一看,陈竹已经洗好衣服,开始帮他打扫屋子。见李春林回来,微微一笑,自己接着在那干活,这让李春林第一次真心觉得,有一个自己的女人真好。 李春林这边呢,感受到了陈竹的热情,也感觉到了心动。可自己毕竟不是普通人,再说自己来惠州还有任务。虽说以自己的经验,在惠州这边就算是光明正大的行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吴朝的内卫根本没有在惠州这种小地方布置力量。 但是,李春林还是严格按照信息部的规程办事,接头、汇总情报报告泉州、接受泉州传来的任务、布置任务给各处。因此,一整天忙碌下来,往往也没多少时间去考虑陈竹的事情。只想等广东这边事情结束后,就算在远离泉州的惠州安一个家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接到老高传来的消息,李春林就知道辛家要闹起来了,而且跟苏圣平的战略似乎有些差异。果不其然,十九日就再次接到辛家闹起来的消息,且有一路沿着海岸往东北方向进发。 沿着海岸线往东北方向,惠州府、汕尾府、汕头府,海盗会到哪里去?按理说,最有可能的就该是惠州,同样是抢掠,辛家不会舍近求远,再者对方兵分三路,相互间亦是不可能离得太远。 为了保险起见,李春林让停留在惠州府的戏团、信息部、军情部人员立即撤离惠州,前往河源县。他自己则是带着数十个信息部队员隐藏在惠州,随时监控海盗动向。 李春林还抽空回了一趟租住的地方,跟陈家三人说了海盗可能要来的消息,让他们赶紧出城往北去躲避。可如今海盗连影子都看不到,老头和老太太怎么会相信,甚至还狐疑的看着李春林,问他怎么知道海盗要来,就连陈竹都蹙着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李春林虽然着急,但是也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告诫陈家三人,一旦确认海盗要来,就立即离开惠州。说完就匆匆来开,不经意间回头一看,只见陈竹站在店门前看着他。 辛福星统领的一千五百个海盗在惠东县平海镇登陆,登陆后就一路烧杀抢掠,于二十四日到达惠州府城外。此时,惠州府城中早已是风声鹤唳。也就是这个时候,惠州官军的无耻、无能,让李春林等人欲哭无泪。 自从海盗登陆后,李春林等人只是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静,却没有做任何事情。原本李春林想着惠州府城好歹有三千多官军,这是陈浩此前就预备着围剿辛家的三路军队之一,统领是惠州防御使白文清。而且海盗不管闹得多凶,也只攻占过县城,有城墙保护的府城还从未被攻占过。小小的惠州府城,驻扎着三千多官军在,不管怎么样应该是安全的吧! 广州城外的战事消息很快就传到惠州,白文清听闻陈浩被海盗打败,龟缩于城中不敢出战,任由海盗在广州府城附近抢掠的消息,整个人惊惧不已坐立不安。 直到二十四日,辛福星带领大队人马即将到达惠州府城外时,或许是听闻了海盗的残暴,白文清被吓破了胆,竟然不管城中的数万百姓,自顾自带着亲信手下逃了。 这领头的跑路了,原本城中的官军就不是什么好货色,海盗还没来抢掠呢,官军就开始在惠州城中抢上了。这些官军常年待在惠州府城,城中哪些商铺有好东西、哪些大户有钱、哪些人家中有漂亮女子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官军的这一波抢掠,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危害,给城中中等以上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也有不少官军趁乱对普通老百姓下手,杀人越货的事情不在少数。 第502章 广东渐乱 官军跑了,海盗也来了,面对城门大开的惠州府城,辛福星还颇为疑虑,以为是官军耍什么阴谋诡计,没想到进了府城老远都没有遇到抵抗,更不见官军的踪影,只看见惠州府城似乎遭了什么大难。 一问之下,才知道官军在他们之前已经抢了一轮了,辛福星只能骂了声娘,道:“这官军他娘的比咱们还狠。”但是,跟“贼不走空”一样的道理,辛福星还是让手下继续抢掠,由此惠州府城百姓竟然遭到二次劫掠,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其惨状可想而知。 李春林听到官军逃跑、海盗顺利进城的消息后完全呆住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官军再无能,有城墙在,海盗又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只要稍有一点胆气,只要敢站在城墙上,海盗疯了才去攻城送命。紧接着,李春林就想到了陈竹一家,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情急之下,李春林竟然不顾安危,带着人趁夜进入城中,可无论是家中还是小店都找不到陈竹一家三口的影子。一想到那个健康爽朗的小姑娘可能遭到官军或者海盗的毒手,李春林就咬紧牙根,恨不得立马就杀光海盗和广东的官军。 找寻不到陈家三人,李春林也没有在惠州府城停留,暗杀了几个落单的海盗后,李春林就出城和其他队员汇合,来到选定的临时据点。而泉州的命令也于二十七日送到他手上,终于可以放手做事了。 飞云镇位于惠州府城、东莞县城的中心点,距离两地大约在六十至七十里路,距离广州也就一百二十多里路,因镇内有一座飞云山得名。几个月前,李春林就指派手下在此地买下农户的几十间房屋以备不时之需。此前一直没有用处,这会倒是成为转移隐匿的好去处。 此时,飞云镇这边李春林手下有风部、雨部、电部队员四十余人,另有军情部队员六人,这些人还要负责打探消息,自然不可轻动。他能动用的就是雷部队员三十余人,以及戏团的物流行护卫一百人左右。 此外,还有信息部在各地发展的一些有反抗意向的、对辛家海盗有仇恨的人,大约一百多人,目前已陆续得到通知来到飞云镇,如汕尾的蔡氏三兄弟、薛氏商行东家。但是,这些人大多没有经过什么训练,作为外围力量可以,却无法成为打击海盗的主力。 紧随苏圣平命令到来的是武器,板甲、手弩、枪、刀、手雷,这些国民军专用的武器由参谋部、军情部的人押送下,经过陆路以最快的速度送达,后续还有武器会陆续送达,要达到足够李春林装备五百人的数量,届时这支力量由李春林统领,参谋部、军情部来人辅助,犹如一支插入广东的利刃。 武汉的旨意于七月三日送达广州,陈浩接到旨意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管朝廷是不是准备秋后算账,至少现在还有一线生机。随着朝廷旨意送达,湖南两府、广西两府的官军也慢慢吞吞的上路了,不知何时才能到达广东。 这段时间,对于辛利国等海盗来说,无异于神仙般的日子。官军不敢出战,民众犹如待宰的羔羊,任由海盗予取予夺。短短半个月时间,广州周边所有县乡都遭到了海盗的毒手。 惠州府城白文清临阵脱逃的事情终于在广东传开,带来的影响很坏。首先,民众进一步对官府和官军失去信心。其次,朝廷现在还没对白文清做出处理,保不齐有些官员就会有样学样。再次,就是海盗学到了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处,懂得逼降这一套。 千万不要小看逼降,毕竟像白文清这么无耻的官员还是少数的,主动弃城而逃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干不出来的。如今海盗使出逼降这一招,官员倒是有了台阶。有模有样的和海盗谈判,得到了海盗允诺的不杀害官员百姓的承诺后,就主动开城,至于海盗进城后,是否遵守承诺,那就另说了。就是用这一手,海盗竟然骗开了四座县城的城门,四会、肇庆、从化、增城相继陷落。 如今,海盗的局面一片大好。不仅在财物和人口的劫掠上所得颇丰,海盗也在攻城略地的过程中,还吸收了不少当地的流氓恶势力加入,短短半个多月时间,海盗团伙就增加了三千多人。 如果没有苏圣平这个阴霾的话,辛利国都想直接占地为王。为此懊悔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看穿官军的本质,没有早点进攻陆地,早几年的话,占据一片地方,扩军备战,也不至于怕了苏圣平。好在,现在看来时间上貌似还来得及。 海盗在四处抢掠的时候,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基本上放过了当地的四海商社。除了惠州府城的四海商社分号被官军抢过,海盗顺势也抢了一把之外,其余的四海商社店铺皆完好无损。 就在广东东南部陷入混乱的时候,周海明于六月二十八日回到了广州。二十九日,周海明用了整整一天时间跟四个家主汇报了泉州的见闻。 “苏圣平十分重视商人,不是那种把商人当作可以随时宰杀的官员,而是切实把繁荣商业作为一种重要的治理手段。而且远不止如此,他本人可谓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此前我跟几位叔伯不是回忆起八年前陛下前往泉州那件事嘛?后来我跟那位路老爷子侧面打听了一下,基本可以肯定当初就是苏圣平识破了陛下和辛家的阴谋,并且从中获取巨额的收益。” “关键是,苏圣平赚了那么多钱后,就办了一个科学研究院和一个工业园。科学研究院专门招收各地杂学大家和能工巧匠,给予极其丰厚的待遇,他们可以不顾开销的在那个研究院里钻研各种学问。科学研究院那边搞出什么好东西了,就交给工业园生产。那个工业园也是我平生仅见,干净整洁,生产效率奇高,工人很团结,自发的保卫工场,保密意识特别强,要不是有路老爷子介绍,我压根靠近不了。除了科学研究院,苏圣平还开办了一所学院,学生食宿全免,四书五经只是教授的一小部分,更多的是各种各样杂学知识。甚至还鼓励学生反驳先生,万一有学生发明了什么东西,要么学院给予奖励,要么工业园就买过去。” “小侄一开始认为这都是细枝末节,可当看到那边码头高效的装卸货物,造船厂里建造的大船,工厂里生产的产品,小侄再也不敢小觑这种力量。甚至小侄还听说,苏圣平之所以那么容易就打败越朝三路官军,国民军骁勇善战是一方面,但另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掌握了一种十分厉害的武器,而这种武器正是科学研究院研究出来的。” “如果说这些跟我们还无关的话,路老爷子还跟我介绍了苏圣平授意下成立了两个组织,就跟商人大有关系了。一个叫华夏商会,这是老早就成立的,可以说泉州稍微大一点的商人都加入了。他们有自己的章程,平常可以诚信竞争,但危难时要互帮互助。在华夏商会的支持下,还成立了两个商社,一个是华夏钱行,一个是南洋商社。据说华夏钱行在苏圣平的支持下,在日本那边占据了几个很大的金银矿。要不是因为和越朝闹翻,恐怕早就在越朝铺开。路老爷子只简单跟我说了钱行运行的方式,虽说现在发展不尽如人意,但我以为,假以时日这个钱行将会是苏圣平手中的一大利器。南洋商社就更不用说了,目前已完全占据吕宋,并且在国民军的支持下,彻底打开了安南的市场,官税比别人低的多,所获利润比别人就多得多。” “华夏商会还只是民间的,另有一个组织叫泉州府议政会,可以说是官方的了,而这个议政会的会长正是泉州的海商世家李家家主李福生。这个议政会的人员当然不止是商人,还有地主、普通民众、士人等。但从由李福生担任会长就可以看出来,苏圣平似乎更加重视商人在其中的作用。以我在泉州了解到的,议政会的权力很大,不仅对泉州府境内的大小事务有权过问,甚至如果泉州府的官员有不法之事,议政会认定之后,可以要求泉州的监察司调查,甚至可以提请官员的上级免去其职务。关键一点,除了福建政事厅规定的商税和地税之外,如果泉州政事司要征收额外的一文钱,都要经过议政会的同意。遇到大家意见不同时,就进行所谓的"无记名投票",按票数多少做决定,而一旦做出决定,除非按照章程规定的特殊情况出现,就连苏圣平也要遵守。” “小侄说的这些其实只是泉州那边的皮毛,只是听路老爷子说了两嘴,其中具体情形还需深入了解方能知晓其厉害。” 周海明滔滔不绝的说了自己在泉州的一些见闻,四个老爷子像是听天书一样,要说学院、工场、商会、钱行这些还能理解的话,可那议政会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这样的组织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一时也无法完全理解,场中一时竟无人说话。 第503章 合作态度 周金泉开口问道:“海明,这些事情和我们暂时无关,你还是说说和苏圣平见面的情形吧!”其他三个人也回过神来,点点头示意周海明汇报这个关键。 周海明答道:“苏圣平是在他的官衙中接见我的,他对广东的事情似乎十分清楚,当天就跟我说了广州这边的情形,那时距离辛家造反,围困广州才三天时间。他在泉州那边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可见他对广东这边的渗透至深,对广东亦是志在必得。” 唐瑞阳点点头,道:“说说关于合作的事。” 周海明道:“商业上的合作,苏圣平已经同意,我急着赶回来就没见复兴商社的管事。只要几位老爷子同意,下次再去泉州就可以直接商谈。不过,苏圣平对辛家很反感,对于我们跟辛家的合作也是十分反感。”场中四人原本听到商业上能够合作已微微点头,可一听到这里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周海明接着说道:“不过,他也说了,我们做生意的身不由己。照现在的形势,我们可以继续跟辛家虚与委蛇,但必须帮他做事。不过,他认为辛家没有朝四海商社下手,只是暂时的,因为他得到情报,辛家似乎有抢了广东这边就逃之夭夭的想法。” 周金泉听到这里,急问道:“他这说法可有何凭据?” 周海明摇摇头,道:“苏圣平没有跟我说什么凭据,不过我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一来他没必要骗我,二来不需要凭据的话,也可推断出来。” 云兴急忙问道:“此话怎讲?” 周海明道:“从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辛家在福建被苏圣平打的够惨,辛利强从我这里得知戏团来自泉州后,似乎已经预知苏圣平将会对广东下手,那么首先要除掉的必然是他们辛家。打又打不过,何不抢一把然后离开?我从路老爷子那里还得知,去年国民军原本已经准备进攻捕鱼岛,可中途突然就放弃了,我注意了一下时间,那个时候恰好是我们准备促成招安的时候。” “是不是可以这样推断,当初苏圣平是有能力剿灭辛家的,但是却得知朝廷要招安辛家,他们索性就顺水推舟放过辛家,任由辛家接受招安。然后他们等着辛家在广东乱起来,届时朝廷无力剿灭,他们才出兵广东,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从名声上,肯定比他们直接入侵广东要好的多。辛家呢,正是突然预知到了苏圣平所谋,就想着赶紧在广东抢掠一番,然后就逃到南洋,离国民军远远的,这也正好说明了为何辛家会在辛利强回到深圳之后就闹起来。” “此前辛利强和我商谈时,虽说仍旧表示希望和我们继续合作,但这有个前提,就是他们不管是留在广东,还是退回捕鱼岛,最终都需要我们四海商社帮他们贩卖和购买物资。可万一他们真的逃到南洋,到时和我们就不大会有交集了,即使想做生意,只要改头换面前来,我们也不知道是辛家。小侄认为,如今有苏圣平这个威胁在,辛家极有可能会南逃,届时他们不管是继续做海盗,还是加入安南、北湾,都成自由之身了。” “那么如果这个推断正确的话,辛家真有可能会对我们各地的商铺动手。此时因为各地动乱,而我们的商铺没有遭到劫掠,不仅我们集中了大量的货物,许多商家为了逃难,低价处理了许多货物给我们。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给辛家储藏货物?” 听周海明说完,四哥老爷子顿时陷入了思考。不能说周海明这个推断不对,但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谁能知道辛家接受朝廷招安后才短短半年多时间就造反了? 周海明顿了一下,道:“小侄知道这整个推断,其中有一个问题无法解释,就是苏圣平怎么会知道辛家这么快就会闹起来?小侄觉得这不是个问题,因为小侄觉得只要苏圣平愿意,就算辛家没有闹起来,他完全可以打击辛家这个海盗团伙的名义进军广东,毕竟他可以造越朝的反,那吴朝就更不用说了,小侄认为这也是他派戏团到广东各地说辛家坏话的原因所在,为自己进军广东争取民心。” 唐瑞阳点点头,道:“海明的推断有理。如此看来这位苏探花对广东是志在必得,行的竟是驱狼吞虎之策,害的却是广东的民众。” 周金泉却摇头道:“瑞阳这话不妥,辛家本就是海盗,他们闹起来危害广东民众更不是苏圣平之意,难不成说苏圣平没有及时进军广东就是他的错了?要说怪还得怪我们当初促成招安,怪的是朝廷的官军无能。” 唐瑞阳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道:“老夫现在好奇的是他凭什么这么自信?海明你这次可接触到国民军?” 周海明摇头,道:“没有去过国民军军营,国民军军纪森严,无关人等无法进出军营,这一点就算是路老爷子也没那个面子。但在泉州府城、苏圣平的官衙、书院也见过不少小队军人,切实精悍。不过,小侄虽然没有接触到国民军,但有一事可以说明情况。” “几个月前,辛利强得知有戏团说辛家坏话时曾经让广东防御使衙门下属一个军官带着三百人下去抓人,没想到被戏团的几十个护卫打的落荒而逃。这还只是戏团的护卫,那如果是真正的国民军呢?苏圣平的军队是如何一步步壮大的,打海盗是个关键,国民军打海盗可是从未有过败绩,我想这就是苏圣平最大的倚仗。”四个老人深以为意。 周金泉道:“说说苏圣平的条件吧!” 周海明答道:“三个条件,第一就是刚刚说的,可跟辛家虚与委蛇,但不能再有什么合作,这一点我相信苏圣平在广东这边会有耳目盯着。第二点,做好转移各地四海商铺财物的准备,省的让辛家壮大实力。第三,他的手下在广东会有所行动,我们必须无条件全力支持。” 于洪率先开口道:“没具体点,说要我们出多钱,出多大力?” 周海明摇摇头,道:“苏圣平没有明说,他的第三个条件挑明了他在广东这边有潜藏的势力。恐怕具体的合作条件,要等这边的人来谈。” 云兴也皱眉问道:“他说的可是全力合作,难不成要我们倾家荡产支持?” 周金泉和唐瑞阳对视一眼,后者缓缓开口,道:“以我们对苏圣平的了解,他定不会是这样的人,否则也不会把允许我们跟辛家继续交往,更不会让我们转移财物,这还谈不上是什么条件。至于具体情形如何,我看还是等来人见了之后再说。” 周海明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七月二日,李春林匆匆赶到广州,见到了这几天一直坐镇在四海商社总号的周海明。 原本周海明还想自己为代表跟李春林商谈,没想到却被李春林直接拒绝,表示必须见到四个家主,方能商谈具体的合作细节,并且声明这是苏圣平的指示。 七月三日,李春林在周家的庄园里见到了广州商场上鼎鼎有名的四大家主。周海明给双方介绍后,主客双方按位就座。许是李春林长期从事秘密工作,给四个家主的印象显得略微阴沉,不过四个家主也是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虽说略微不舒服,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周金泉开门见山道:“李先生,我等十分期待和苏大人的合作,不知苏大人有何想法?” 李春林面色严肃,缓缓开口道:“司令传信给我,言道和周掌柜在泉州相谈甚欢,让我来广州拜见四位家主,想确认一下四海商社是否考虑好全力支持国民军在广东诸事?” 周金泉四人对视一眼,唐瑞阳接过话,道:“海明确实转达了苏大人合作的诚意,只是他并没说清苏大人有何要求,故我等也未曾商议。” 听了周金泉的话,李春林略微有所不悦,他因为出身的关系,一向对这些商家富人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他知道联合商人壮大自身实力是苏圣平一直坚持的策略,所以也从未质疑过。 原本他认为苏圣平能接纳广州四家已经是天大的面子,没曾想他们竟然把这当成是生意了,不由的有点恼火。于是开口道:“各位家主,司令给我传信,言道四海商社会无条件支持我在广东的一切行动,既然各位家主认为司令在泉州没有和周掌柜详说就未曾商议。那么我可以代表我们司令跟各位重申,四海商社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们在广东的行动。说好听是跟我们合作,说实际点就是提前接受我们的统治。我可以很明确的跟你们保证,有四海商社合作我们可以成事,没有四海商社合作我们一样可以成事。尽早配合我们在广东的行动,对你们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这样的合作机会只有一次,过时不候,你们好好考虑吧!”说完就起身离开。 第504章 发展顶峰 四个家主对李春林的态度颇为恼火,纷纷大摇其头,认为苏圣平手下若是这样的人,恐怕无法成事。反倒没了起先那种迫切的心思,想要再等等看。 李春林则是认为和国民军合作,对四海商社来说是天大的一件好事,没有必要过分迁就。当天就返回飞云镇,并把广州见面的事情禀报泉州。之后,信息部队员就四处打探消息,而物流行一百多护卫就加紧训练广东这边吸收的新人,可惜效果一直不佳。 让李春林意想不到的是,七月十五日,由刘天瑞带领的一支队伍悄然来到了飞云镇,不仅再次带来大量物资和装备,同时也大大增强了力量。 随刘天瑞一同前来的共有三百多人,其中国民军的组成部门一应俱全,参谋、军情、思训、战训、后勤、军法各有不同人数,除了这些管理机构外,同时到达的还有从宝岛抽调的两百个最近通过训练考核的预备队员。 好在基地这边靠近市镇,此前也修筑了一些土屋,方才勉强能够挤下这么多人。安顿好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夜深了刘天瑞方才有空和李春林密谈。 苏圣平对刘天瑞的态度,李春林知道的一清二楚,对他自然不会怠慢,在简陋的土屋内,昏暗的灯光下,李春林给刘天瑞泡了杯水后,道:“飞云镇条件简陋,辛苦刘先生了。” 刘天瑞摆摆手,道:“我们这些人除了我这把老骨头,其他人都是训练有素,急行军的话跟送信的时间差不多,想想就没有给你发信。老夫当年走南闯北,干过造反的事情,比这更苦的日子多过过。再说,飞云镇这边有吃有住,何谈辛苦?筚路蓝缕,李部长你们在广东为国民军开创基业,那才是真辛苦。” 李春林没有继续这个客套话,他知道刘天瑞一定带着苏圣平的口信,果不其然,刘天瑞喝了口水,道:“已经进入雨季,司令很担心你们的生活,看到飞云镇这边的情形,我想司令也会放心,这都是李部长的功劳。” 李春林呵呵一笑,道:“刘先生,客套话就不要说了,司令有什么话要交待,但请先生明说。” 刘天瑞点点头,道:“你寄回去的信,司令看过之后,只说了一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广东这边的情况你最熟悉,无论你做任何决定他都不会随意干涉。” 李春林心中一想,这确实是苏圣平的风格,但为何又会派这么多人来呢,而且此前刘天瑞已经明确说了,这些人都是要常驻的,包括他刘天瑞。尽管如此,李春林还是赶紧回道:“春林有负司令信任,没有完成司令交待的事情,待回到泉州定会前去领罪。” 刘天瑞赶紧打断道:“李部长,你何罪之有,当初我就在司令身边,他是什么意思我最清楚,绝没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对四海商社那种习惯了随风倒的商家,本来就是合作可以,不过我们要占据主动,这是司令一直坚持的。我猜,你是对我们这些人到来有不解之处吧!”李春林微笑不语。 刘天瑞紧接着说道:“那我就来跟李部长说道说道。我军想要进军广东,海、陆两途,陆上现在就可以出发,可一旦从陆上进军广东,辛家立马就知道了,到时他们非得跑路不可。这风暴季要到九月中旬方能过去,届时才能从海上出发,堵截辛家南逃之路。虽说我们军中有人在风暴来临前能看出来,但司令不许海军过分冒险,尤其是万一要到海上堵截辛家,时间一长的话,恐怕会有风险。所以,只有到了九月中旬方才会全军向广东进军。但是,这几个月时间内,因为你们打下的基础,司令决定还是支援在广东建立军队,适时打击海盗,能救多少百姓是多少。” “李部长最近一直待在广东,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据我所知,你们信息部目前已有大半人手进入广东,尤其是东部和福建接壤的几个府县,信息部进入后已经策反了不少人,日后从陆上进军广东将会方便许多。广州周边,有李部长你亲自坐镇,加上此前已经有很好的基础,所以才没有继续派人。因此,司令对广东这边的布局,区区四海商社算得了什么,李部长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能利用还是要利用的吗,所以我这把老骨头就出动了,你们专心做你们的事情,这种幕后和人家讨价还价的事情还是交给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来做吧!” 第二天,刘天瑞就宣读了苏圣平的命令,以飞云镇现有条件为基础建立基地,并成立国民军广东独立团,由护卫室主任徐如任团长。管理层中还有一个老熟人,就是苏圣平的二师兄,从宝岛军士训练部调到广东担任独立团战训负责人。李春林兼任军情部部长和广东信息部部长两职,统筹广东的情报工作。此外,还有幕僚厅、福建政事厅的一些人,他们主要是为独立团提供后勤支持,熟悉广东这边的情况,策动信息部吸收的广东本地人,为日后占领广东做好准备。 泉州一整套人马到来,基地这边的运转更加有序,有趣的是军士的训练吸引了附近不少民众,得知这些人是要打海盗,纷纷踊跃报名参加。二师兄按照预备队的要求,招收了一些人,其余的则是作为后勤人手使用,独立团基地就更加热闹了。 已经过去五天时间,刘天瑞一直待在基地内,也没有要求林春林跟广州那边联系,只是一直关注着海盗的消息,林春林不免大为奇怪,抽空来到刘天瑞住处,略微寒暄后,道:“刘先生,你不是要跟四海商社那四个家主商谈合作的事情,为何没见你派人传信。” 刘天瑞呵呵笑道:“和四海商社的合作,目的有二,一是广东作战的物资准备,二是日后稳定广东市面。广东这边最不缺的就是米粮,加上我们带来的物资,飞云镇这边大约可以撑到中秋,至于后面大军的物资,司令断然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有四海最好,没有的话也不受什么影响。再者,我记得当初你和那四人商谈时,并没有说要跟他们见面商谈。跟我们合作,这是在给他们机会。相信以四海商社的能耐,知道我们在飞云镇这边应该不难。如果他们有意合作,自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李春林道:“那就依先生所言。” 广州府城外海盗营地内,辛利强和辛利国两人意气风发的在商议着下一步的动作,辛利强道:“朝廷当真是记吃不记打,要是派卢泰的军队南下,我们还要暂避锋芒,没想到竟是派地方那些无能的官军前来,除了送死还是送死。两路官军已从各自驻地出发,只要再打败这两路官军,我们在广东的局面就彻底活了。” 辛利国点头道:“大哥,朝廷的官军不足为虑,我准备和白羽各自带弟兄们去迎战。我来对付阳江府和广西玉林、梧州两府官军,白羽北上对付湖南两路官军。东边和北边的府县还没怎么抢过,不用准备物资,我们速战速决打败这两路官军。” 辛利国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都是苏圣平,否则的话我们辛家的机会就来了。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朝廷之所以不派卢泰的军队南下,是因为担心元人南侵。朝廷怕首尾不能相顾,不得不为之。而元人一旦南侵,朝廷若是挡住了还好说,若是挡不住的话,我们占据广东,这么大的地盘就足够我们发展了,届时不论是元朝还是吴朝,我们要么自立,要么依附,我们兄弟就能光宗耀祖了。” 辛利强点点头,道:“关键还是苏圣平,恐怕他打的也是这个主意。此前定下的策略暂时不变,走一步看一步吧!” 辛利国附和道:“暂时也只能如此,我和白羽各带两千老兄弟出发,广州这边留下一千老弟兄和那五千新附弟兄看着陈浩,就要大哥多操心了。此外就是深圳那边要做好准备,让战船返回基地,随时关注泉州的动向,一旦发现苏圣平的军队出动,立即把娘她们先行送往南洋。” 辛利强道:“二弟你放心去吧,广州这边我会看好的。” 当日,辛利国和白羽各带两千海盗从广州出发,两路军队一路烧杀抢掠迎战吴朝地方官军。八月一日,辛利国于开平大败朝廷三府防御使衙门下属近万官军,坑杀无数。阳江府防御使罗兵盛于开平战败后,逃回府城,得知海盗向府城进军,携带家财弃城逃跑,辛利国趁势占据阳江府和周边县城,不仅抢得大量财物,更吸引了大量地痞流氓投附。 同时,白羽在韶关一线击败湖南两府防御使衙门下属官军,同样是杀人抢财,占据周边府县,吸收当地无赖加入海盗队伍。至此,广东中西部地区竟全部被海盗占据,辛家的地盘急剧膨胀,团伙人员数量急剧增加,达到了发展的顶峰。 第505章 小试牛刀(上) 七月底,经过一个月时间的建造,飞云镇基地越发显得正规。依托最初从民众那买来的几十间屋子,人力充足之后,又从飞云山采掘大量石头用来修筑石屋,如今基地的条件大为改善。 这段时间,李春林除了再次回到惠州府城找了一次陈竹一家人外,就留在基地处置各地传回的信息,梳理海盗的情况,配合刘天瑞了解广东各府县的地方势力。 夏季,一旦没有风雨,广东这边也是热的要命,好在基地设在飞云山下,早晚的时候还是比较凉爽的,民政、后勤一些人相对比较好受。但独立团的军士们就没那么好命了,中午吃过饭后就要继续训练。 原本两百多名预备队员已能一战,但是为了能够加快建军步伐,已全部打乱重新进行整编。为此,二师兄只能降低训练要求,以求独立团迅速形成战力,在今后的作战中成长以及闲暇时再慢慢训练。 蔡凤云是蔡氏三兄弟唯一加入独立团,另外两人则是加入信息部,成为雷部的一员,如今也在接受训练,只是相比独立团正大光明的训练,显得颇为神秘。 蔡凤云加入独立团后,训练非常刻苦,许是常年跑海练就了一副好身板,也很有配合协作精神,非常适合国民军的战阵要求。掌握了手弩的射击技巧后,已然是一名合格的预备队员。 难得休息的时候,蔡凤云见到堂哥蔡风海独自一人从操场上跑过,刚想起身打招呼,忽然想起没有教官命令,随意起立走动要被惩罚,吓得赶紧缩回身子。 蔡风海很快就跑过操场,来到李春林和刘天瑞面前,低声禀报着什么,然后又着急离开了。很快,蔡凤云就看到他们团长就跑向那两人,三人进了一间屋子。 那边刘天瑞屋内,李春林道:“徐团长,此前那伙前往龙门的海盗已经回返惠州,他们抢掠了不少财物,还扣押了许多百姓。” 徐如听了抿嘴道:“二位的意思是想打这伙海盗?” 李春林和刘天瑞对视一眼,刘天瑞道:“徐团长,如果要打的话,独立团可有胜算?” 徐如皱眉道:“没有问题,训练快一个月时间了,加上底子是两百个预备队员和一百多个物流行护卫,对阵杀敌不成问题。” 刘天瑞点头,道:“那就打。泉州的消息你们也知道,刚刚遭了风暴,国民军都在参与救灾,恐怕进军广东的时间要推迟了。如此一来,再等下去的话,不利于我们。这一伙海盗是辛福星的手下,其中应该有部分辛家嫡系,但大多数人是新投附的。能否一举歼灭这些海盗,具有很重要的意义,这一战要打出我们国民军的声势,让广东一些势力看到我们的实力。” 听到这里,李春林迟疑的问道:“先生,如此一来,辛家岂不是会有所警觉?” 刘天瑞道:“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无碍了,辛家现在手下众多,想要逃离也没那么容易了。再者,辛利国和白羽已各自带人去对付吴朝官军,就算他们都打败了吴朝官军,回到广州怎么也要中秋前后。我们这边立即传信给司令,让南部海军做好出击的准备,届时只要辛家想要逃,海军就能让他们全部葬身海底。此外,有国民军帮助,泉州那边的救灾在中秋前后应该能告一段落,以我们运送兵力的能力,不用五天时间就能在广东登陆,堵死辛家的退路,到时就要他无路可逃。” 李春林默算一下时间,道:“时间上应该来得及,那就先打一仗。” 刘天瑞微微一笑,道:“给他们一个教训,给百姓一点希望,打仗的事情你们去,我这就给司令传信。”很快,基地操场内就响起了集结的号音。 鲍鱼是辛福星手下两大统领之一,进入惠州府城之后,手下人数急剧膨胀到一千人,人数终于达到大统领的要求,可惜辛利国还没任命他为大统领。他这次主动请缨到府城周边县城劫掠,也是看好了如今辛家形势一片大好,不想在惠州的功劳簿上躺着,想要积攒更多的功劳,以期日后成为名副其实的大统领。 往南去,靠近海边早已抢过。往西去,东莞、增城是白羽的地盘。往东去,没有船的话,路途遥远、山路崎岖。想来想去,只有往北还有一个龙门没有抢过。于是,就带着所有手下,奔袭龙门县城,没想到倒是收获颇丰。 龙门县城很小,建造在一个谷地里,南北两个城门相距三里左右,东西两边相距七八里的样子。原本县城中居住的百姓约有万人,自从海盗闹起来后,从沿海地区跑来不少百姓,县城内挤进了三万多百姓,要不是广东这边稻米多熟,县城这边还供应得了,加上海盗占据惠州之后没有继续北上,百姓又渴望离家近一点,能早日回到家乡,恐怕这三万多人早就逃散。也正因为如此,给了鲍鱼一个绝佳的机会。 鲍鱼早已探知龙门县城的情况,早早派人堵住了北边的城门,到了约定的时间后,快速向县城奔袭,对于一个没有丝毫军队驻扎防范的县城,面对如狼似虎的海盗,县城仅有的几十个捕快得到消息后,早就带着一家老小往东西两侧的山上去逃命。尽管百姓有样学样,但是还是来不及逃散,海盗占据县城后,仍有近半百姓滞留城中。 海盗在县城中大肆劫掠商家富户的财产,除了四海商社的店铺、仓库没动之外,县城中再没一家能幸免于难。除此之外,海盗还在县城中大肆虐杀普通百姓,稍有抵抗就被一刀砍杀。到夜里,海盗聚集在一起,饮酒作乐,奸淫妇女。失去家人、财物的百姓,只能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渴望这群魔鬼尽快离开。 在县城大肆享受了三天之后,海盗押着近千名年纪较轻的女子和五百左右的车夫满载财物离开了县城。因为带着这些“累赘”,海盗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去时用了一天半,回时用了三天时间距离惠州府城尚有三十多里地。 眼看着日头逐渐西斜,此地距离惠州府城还有近二十里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今天仍旧到不了惠州府城,晚上还是要露宿在外,不仅要忍受蛇鼠蚊虫,不少女人、车夫还会趁夜逃走。鲍鱼心中不免有点恼火,瓮声瓮气的对手下说:“让他们加快速度,无论如何今晚要到府城。” 海盗回惠州府城走的是官道,徐如选定的伏击点距离惠州府城二十里。 为赶在海盗前面,独立团出动四个连,另有一个连看守基地,一个急行军赶到埋伏点的时候,海盗距离了他们还有两里地,刚好可以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蔡凤云心情非常激动,以前训练之余听到身边那些预备队员讲述国民军打海盗的英勇事迹,想起自己三兄弟的遭遇,听了往往热血澎湃、心向往之。可这会要真刀真枪上战场,刚刚跑步前进还没啥感觉,这会除了心中激动,双手不由的有些颤抖。想着当初海盗欺负自己的样子,心里默念着杀死海盗报仇、杀死海盗报仇...... 在鲍鱼的催促下,海盗押着“战利品”,速度稍微快了一点。鲍鱼作为统领,是有马可骑的,骑在马上,看到手下那些人大热天赶了一天路后也都精神萎靡,心想实在不行就再挨一个晚上,反正苦的也不是他。突然,他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似乎被什么盯住了,四处一看又没发现什么不对,这才催促继续前进。 海盗行进的队列很有意思,当先的一伙海盗大约三百人,后面是一队妇女,四人一排在两边的海盗看押下缓慢前进,接着又是一队海盗,约有两百个海盗,海盗后面才是车夫驱赶着牛、马车满载着劫掠所得的财物,两边亦有海盗驱赶,最后才是一队近三百人的海盗押后,整个队列前后有一里。 军情部队员早已探得海盗队列情况,海盗这样分散开来正好有利于攻击,免得到时误伤无辜。独立团四个连亦是有所分工,每个连对付其中一股海盗,另有一个连则是分散对付看押妇女和财物的海盗。 就在鲍鱼有所警觉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嘹亮的军号音响起,他太熟悉这种军号了,这是辛家海盗的噩梦,纵横海边这么多年,唯独当这种军号音响起的时候,海盗面临的就是一场大败。但是,这里是广东,为何也有这种号音。 当军号声响起的时候,许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距离道路两侧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人影绰绰,那些被裹挟的妇女和车夫还一片茫然,海盗中经验丰富的老盗知道这是被人伏击了,但是架不住队列中还有大半新近依附的海盗,加上他们中不少人也是知晓国民军厉害的,一听到号音,见国民军已从边上冲出,心中也惊慌不已,海盗的队列顿时陷入慌乱。 第506章 小试牛刀(下) 蔡凤云似乎忘记了所有事情,听到军号声响起后,就习惯性的跟着身边的战友一起冲出去。距离海盗队列还有三十米的时候,又和身边的队员一样,举起了手弩,扣动扳机,弩箭嗖的一声就朝海盗射去。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射中了没有,就持着长刀和身边的战友一道快速前冲。 一连负责阻击当头的三百海盗,四个班在官道上阻击,另外六个班从则是两边进攻。这样虽能阻碍海盗逃跑,甚至对海盗形成包围之势。但是阵型分散,兵力稍显薄弱,有反被海盗包围的风险。果然,鲍鱼看到阻击的国民军人数不多,兴起了战胜的希望,很快从慌乱中醒悟过来,大声的指挥着海盗反击。 独立团这些军士虽说训练时间不长,但是其中两百个从宝岛调来的预备队员和一百五十个流行护卫,早已是合格军士,加上这一个月时间的突击训练,有他们冲在前头,广东这边招募的军士倒也像模像样,面对海盗的反抗一点也没有露怯。以班为单位的进攻阵列也是训练多时,前两排负责向前推进,后面三排负责侧翼的攻防,班与班之间也有有效的配合。面对这样的阵型,海盗实在是毫无办法。 其实,独立团这些军士,大多没有真正经历过战阵,此时完全是凭着平时的训练,进退有据的反复冲杀,盾挡、枪刺、刀砍、射弩,在他们高效的配合下,毫无阵型可言的海盗纷纷被杀死。 战场中,有些圆滑的海盗见势不妙,趁着独立团兵力分散,纷纷逃向两边的山林,尤其是那些新近依附海盗的府城地痞无赖,而有一人逃走,往往就会带动其他不少人跟着一起逃走。 这样一来,海盗的人数减少起来是快了,但跑了那些新手,真正在抵抗的也就那些常年老盗,打起来反倒不那么容易。到了这个时候,独立团的军士也已经分散开来,形成一个个三才阵,对付官道上的海盗。 蔡凤云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海盗,从第一刀刺向一个海盗,拔出刀被鲜血溅了一脸后,仿佛已经不记得害怕了。他看到鲍鱼的时候,鲍鱼正用大刀砍向一个长枪手,大刀被盾牌手挡住后,鲍鱼很快就退后两步,堪堪让他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把长刀。他依然记得正是这个家伙,抢他们货物的时候,还踢打了自己两个兄长。 鲍鱼身边聚集的海盗最多,反倒是依托官道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阵列,独立团队员在击杀外围的海盗后,也缓慢的向这个阵列靠近。剩余的这些多是经年老盗,不仅个人武艺不凡,而且凶悍异常,独立团不少军士亦是纷纷被他们击杀。但是,独立团军士没有慌乱,倒下一人,剩下的自然而然的依附到附近的阵中,依然保持集部优势击杀海盗。 夏季,广东的天黑的比较晚,双方鏖战到夜幕降临,体力已下降的厉害,独立团胜在“团队作战”和精良的装备,又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朝气。海盗中像鲍鱼一样的老盗毕竟是少数,而且体力上没法和训练了一个月的独立团军士相比,颓势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蔡凤云很幸运,除了被海盗砍中一刀,因为有板甲防护,除了溅起一片火花之外,并没有受伤。而随着海盗一个个倒下,他反倒越来越靠近鲍鱼。 厮杀到现在,鲍鱼已是强弩之末,对独立团军士身上砍不坏、刺不破的板甲和军士之间默契的配合,鲍鱼已经无奈至极,否则他自信杀死的军士会多得多。 就在鲍鱼用长刀横档斜刺来的一支长枪,往后退一步想要喘口气时,另一边又是一根长枪刺来,鲍鱼一扭身堪堪躲过一劫,长枪边上一个身影窜出,一把长刀直接捅来,这会怎么也躲不过去了,看着眼前那个满脸血污的脸庞,鲍鱼总感觉似乎在哪见过。但一切都晚了,随着蔡风云抽回长刀,鲍鱼踉跄退后两步就倒地抽搐起来。 随着鲍鱼死去,官道上仍旧活着的海盗或赶紧逃命,或跪地投降。一场伏击战总算落下帷幕。此役,国民军四个连死二十八人,伤六十七人。杀死海盗五百余人,俘虏两百余人,解救民众一千多人。 战事结束后,为防惠州府城的海盗出击,徐如下令将伤亡军士接回基地救治,其余军士不顾疲累指挥百姓转移,回到基地后交由民政官员安置。 海盗劫掠所得财物尽归独立团所有,刘天瑞等人指示民政官员发放物资给被海盗裹挟而来的百姓,让他们返回龙门和家人见面。对于龙门那边已经没有家人的,则是可以留在基地,男的经过筛选,既可以加入独立团、信息部,为国民军效力。也可以参与基地建设,作为后勤人员。女的则是从事后勤事务,也有不少人跟随军医学习医护知识。 让人意外的是,李春林竟然见到了陈竹。原来陈竹的父母本不相信李春林的话,但最后架不住陈竹劝说,最后竟在海盗来袭前逃到龙门,后来得知海盗果真袭扰惠州,还庆幸躲过一劫。 没成想这次在龙门却没有这么好运了,一家三口被海盗堵在城中。而且,海盗在城中搜捡时,看上了陈竹,当场就要施暴,还是陈父陈母拼死抵抗时弄伤了那名海盗,陈竹是暂时躲过一劫,但也被海盗抓走,准备带回惠州再行奸淫。陈竹被抓走时,陈父陈母被那名海盗打伤,如今生死未知,好在如今遇到了李春林。 听着陈竹的哭诉,李春林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光海盗。万幸的是陈竹并没有受到伤害,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回她的父母。李春林急忙陪着陈竹赶到龙门,两位老人受伤后,虽然境况凄惨,倒也没死。陈家三人随李春林返回基地后,陈父陈母在基地内干一些力所能及之事,陈竹就加入医护队。 在基地里待的时间越长,对李春林的了解越深,陈竹就对他更加迷恋。如今海盗横行,能有这样的男人依靠,还能有什么要求。加上她早就对李春林有意思,想要嫁给他的心思就更加明显了。而陈家父母这会也不再提什么入赘,反倒对李春林更加亲近。后来,陈竹果然和李春林组成家庭,当然这是后话。 鲍鱼一队海盗遇袭,在广东消息灵通之士中引起了轰动。很多人不晓得怎么突然间冒出这么一股势力,但场面上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辛利强很肯定那是苏圣平的人,显然自己当初的猜测已经一步步证实,苏圣平要朝广东下手了。 给在阳江的辛利国送信后,辛利强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开广东的事情。辛福星也晓得那是国民军,也许是害怕了,给辛利强送过信后,就守着惠州府城,约束海盗不得再往北去。 同样将情况摸清的,还有四海商社几个幕后老人。打探清楚情况后,四海商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苏圣平的指示,暗中令各地四海商社的商铺转移财物。另外,就是派周海明紧急前往飞云镇。 这一次,出面的是刘天瑞,这个老狐狸和周海明一番谈话后,第二天就动身跟他一起动身前往广州,八月三日就在周家庄园内见了四个家主。 此次四个家主很是客气,双方一番详谈后,同意了支援白银三十万两,帮助国民军囤积粮草物资,为国民军提供各地情报等事项。并且承诺了日后国民军要是进军广东,他们将全面配合。而且,刘天瑞就此留在广州,在四位家主的引荐下,认识了不少广州比较有实力的地方势力人物。 刘天瑞和四海商社谈妥合作,在广州混的风生水起,辛家面临的形势也一片大好。辛利强和白羽刚刚分别打败朝廷支援广东的两路官军,开始在阳江、韶关等地抢掠财物。 辛利国于三日收到辛利强的信件,尽管此前已有估计,但是真正面临的时候,还是让人十分沮丧。他认可了大哥的推断,惠州的事情表明苏圣平确实准备朝广东出手。 虽然心中着急,但他也认为,短时间内苏圣平并不会直接进军广东。加上刚打下阳江等地,手下正四处撒野,一时之间无法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敌人来说服手下,辛利国干脆就让手下放开了抢。并传信给白羽,让他留下一些人守住韶关后,就带兵回返广州。 八日,辛利国带领海盗从阳江府启程回返广州,出发时每个海盗肩头都挂满了财物,且在阳江那边还裹挟了近四千人,赶着牛马车,车上满载各种财物。 广东两路官军大败的消息传到武汉,再次引起震动。广东这一赋税重地出现战乱,将会严重影响朝廷赋税。好在元朝南侵的意图已经越来越明显,今年的两百万两银和两百万石粮的贡赋暂时不用上交,大大缓解了朝廷的财政负担。 但大半年的备战,同样使朝廷不堪重负。此时再想调派大军南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韩秋原和卢泰等人商议过后,只能忍痛等待和元朝一战的结果,如果能够挡住元人,转过头来再收拾海盗。只是广东的百姓在这样的等待当中,对朝廷越来越失望。这个时候,苏圣平正在泉州各地视察救灾。 第507章 路上闲谈(上) 苏圣平严重怀疑七月二十四日台风正面在泉州某处登陆,穿越这么多年以来,虽说每年都要经历那么几次台风,但是这一次绝对是最厉害的。狂风暴雨连下三天,灾情十分严重。 虽说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早已习惯了台风天气,但这个时候的百姓大多比较迷信,又是在今年造反,如果有心人散布不当言论,难免引起动荡。不像在宝岛的时候,百姓居住比较集中,房屋、道路大多是新筑,加上宝岛那边的百姓基础好,国民军又近在咫尺,就算有灾情,处理起来也方便。 泉州三府毕竟不同,百姓居住比较分散,今年刚刚起兵造反,民心如何还有待考验。值此进军广东的重要时刻,后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同时,这也是考验政事厅治理能力的重要时刻。 三府的所有国民军军士已经全部派出去,参与整修受损的道路,帮助百姓修复破损的房屋。就连学院的学生也都派出去在府城附近排查隐患,救助受灾的百姓。政事厅以防灾救灾司为主力,协同工程建设、医务防疫、巡查拘捕等司,组织三府相应部门开展许多卓有成效的工作。官府在救灾,王莹统领的慈善会也积极开展了捐助行动,帮助那些受灾严重的百姓。 在各部门的通力配合下,救灾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从七月二十四日到七月三十日,苏圣平除了一开始下令救灾外,再无任何动作,一直在府城看着救灾的各项工作进展,部门间的协同配合情况,直到八月一日方才开始巡查各地。 除了苏圣平在看着政事厅的救灾,泉州士绅、普通民众也在看着他们新的统治者的救灾。好在政事厅不仅动作迅速,而且众多措施也让他们耳目一新,比如医务防御事项等。 苏圣平这次巡查,一来是自己实地检查救灾工作,二来也是想听听士绅、百姓的意见。平常时分,幕僚厅、政事厅、国民军各人都有专门的事务,苏圣平这次视察也只带着幕僚厅办公室和护卫室的一些人。 许是看到政事厅的工作成效明显,苏圣平心情颇好,谈兴也很浓。在去清溪的路上,和陆广谦、孔亮、林家有、李秋荣同坐一车,说着视察中的一些事情。 陆广谦早已习惯了倾听和执行,默默的学习苏圣平处理事务的方法,而另外三人进入办公室的时间还不长,和苏圣平单独待在一起的机会不多,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孔亮问道:“司令,您是如何看待土地兼并的?”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孔亮,你这个问题提的好。以往我的文章中对这个问题说的比较笼统。正好最近重新写了一篇,结合《新知》上已经发表的民生有关土地方面的论述,将在华夏新闻上重新刊发,现在我就跟你们说说大体的内容。” “我们必须看到,土地对我们的百姓意味着什么。别的不说,最起码那是许多百姓活下去的基础之一,这种说法不为过吧!你们看过我的文章,其中有一个说法,就是历朝历代之所以败亡,始于财政,终于土地。为什么这么说?朝代末尾,为了弥补财政的不足,朝廷自然就把目光盯向土地,给百姓加税,有些朝代甚至连之后的几十年都加征了。但是呢,占有大量土地的地主、士绅,却利用种种特权逃税、避税,因此朝廷的负担都加到了普通百姓身上,何况还有各种苛捐杂税。那你们说百姓种田,连交税都不够,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啊,活不下去不得造反?越多人造反,朝廷越需要钱平叛,就越是加税,百姓越是困难,越会造反,如此循环往复,加上如果碰上天灾人祸,那朝代岂能不亡。” 林家有插话道:“那如今的越朝呢?” 苏圣平道:“越朝的情形稍微复杂一点,就是有异族入侵。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中原王朝不是没有压着草原民族打的时候,根本上还是越朝自身出现了问题。你们可以研究一下,三十多年前,越朝的财政就出现了问题,那时候已有不少人造反,只是还没形成气候,元人就南侵了,压制住了百姓造反。之后越朝南迁、吴朝自立,占据的都是南方的膏腴之地,反倒是把朝廷的财政问题压下水面,而且南方物产丰富,百姓也活的下去,造反的事情才少,但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沿。我和广谦他们当初去江宁参加国试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调查,里面就详细的说明了土地兼并之下,百姓的生活十分困苦,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你们空余时可以跟广谦探讨一下。这份报告我们交给了我的先生,当时的户部尚书周秉政,其实朝廷大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这份报告让他们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之后才有了杜首辅推行的重新丈量土地,可惜毫无效果。” 林家有点头沉思,李秋荣却问道:“那司令认为解决朝代更替的关键就是抑制土地兼并?” 苏圣平摇摇头,道:“倒也不全是,这其实是个必然的问题,原因是土地情怀和缺少投资途径。我们先说说土地兼并,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合法的,一种是非法的。先说合法的土地买卖和兼并。土地情怀比较简单,我们这个民族自古以来就对土地有一种狂热的情怀,我们每个人都有,连我也不例外。那缺少投资途径呢,假设李秋荣你现在有一万两银子,你准备拿这一万两银子干嘛?你又不会做生意,没有华夏钱行可以存钱拿利息的时候,怎么办?买地啊,既能够满足自己对土地的向往,同时还能通过土地收租,给自己和子孙后代攒下一份家业。然后,你有了土地可以收租,不管怎么样都有了一份旱涝保收的收入,不用管天时如何、收成如何,这种情况不能说有错,因为至少你的土地还要交税。再者就是非法的土地兼并,朝廷分封、士绅强占、旁人投献等等,他们占有的土地往往大的厉害,而且还不用交税,他们占有了土地,剥削百姓,又不用交税。但不得不说他们也有对土地的向往和获得更多土地的权利。” “你们或许糊涂了,觉得我这说法自相矛盾。那我们接下来就要说一说投资途径的问题。回到刚刚的问题,秋荣,如果你现在有一万两银子,买地的话每年收成五百两,可要是投资到其他地方,每年的收益是一千五百两,当然也有可能会损失五百两,那你怎么选?” 李秋荣沉思一小会,道:“那我或许会把其中的五千两买地,另外的五千两投进别的。” 众人都轻笑出声,苏圣平笑过后,道:“秋荣这个想法很正确啊,一个是稳健的投资,一个是高风险高收益的投资,这种选择没有错。但你能做这个选择的前提是有那样的选择给你选。但是,以往大多数人却没有这个机会,这就是我所说的缺少投资途径。那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是工商业。你们看泉州、莆田的大海商可曾大量兼并土地?没有吧,要不然我老丈人的家财恐怕能够买下泉州的所有土地了,为何他们不会这样干?无他,把更多的钱投进海商生意,赚到的远比买土地合算。你们都是泉州人,这些年泉州那些商人赚到大钱的多了去了,你们可曾看到他们大量买地?” “当然,之前我说的,一些合法的兼并土地,我并不反对,这是一个自身选择的过程,是一种正常的商业行为,官府可以规范,但不能过多的干涉和制止。官府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击非法的土地兼并,让耕者有其田。接下来应该做的就是一视同仁,对所有田地拥有者一并征税,这就是我极力推行官绅百姓一体纳粮、摊丁入亩和要求地主承担税收的原因。之后,我们还要大力支持那些地主将钱投入工商业,再不济你把钱投入华夏钱行吃利息,也好过买地。你们不要小看这件事情,泉州这边是因为有国民军、物流行和工业园等吸收了大量的青壮劳动力,而且土地兼并不厉害,等以后到了其他地方,你们就会知道土地兼并带来的危害。” “总之,我的方略是这样的,先堵住非法的,再规范合法的,最后引导他们干别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少土地兼并,同时工商业也能大大增加税赋,解决财政上的问题。甚至,将来有一天,随着工商业的大发展、大繁荣,已经可以忽略土地上的那点税收,真正实现农无税。” 苏圣平最后这句话,让场中四人心潮澎湃,农无税这是多么宏大的目标?如果苏圣平真能建立一个王朝,最终做到农无税,那苏氏王朝必定是千秋万代,那么他们这些辅佐苏圣平的人,在史书上必然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着四人的反应,苏圣平摇头苦笑,那时直到二十一世纪才真正实现农无税,以现在的条件,恐怕只能是空中楼阁。不过,即使做不到,也可以尽量减轻农民的负担,给这个深爱土地的民族真正松绑。 第508章 路上闲谈(中) 平静了一会后,林家有说道:“前几日,司令在泉州府议政会上鼓励商人吸收地主的财产投资工商业,要求制定税收公约,目的就在于此?” 苏圣平抿嘴说道:“鼓励吸收地主投资工商业,刚刚我们才说了。至于税收公约,之前我不是说了,王朝败亡始于财政吗。你们在幕僚厅这么长时间了,必然知道支撑国民军发展壮大的其实是工业园、几个商社和剿灭海盗获得的收入。但若想再进一步,光靠这个显然是不现实的。而且我推行的是官员高薪养廉,皂隶官员化,这部分现在包括今后一段时间我准备主要依靠农田税收支出。那其他的工作呢,以后我们占据一处地方还要进行各种建设,修路、救灾、办学校、医疗、救助贫困等等,都要花费大量金钱。此外,想要彻底击败元人,恢复汉家河山,离不开一支强大的国民军,花费更是惊人。那按我的设想和我们现在的田赋政策,想要做到这些是不现实的。” “取得统治,最根本的标志就是取得征税的权力。我发表的文章中说过,在国家产生的同时,也就出现了保证国家实现其职能的财政。历史上出现过贡和赋等税收形式,但随着历史发展,一说到税通常都是指征收田税,往往忽略了更重要的税源,就是商税。” “历朝历代,也征收商税,但征收的额度却很少。按照现有的条件,想要征收商税,一靠官府的监察,确保商人纳税,征税人员不能徇私。二靠商人自觉自愿纳税。所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人人跑,监察我们自己可以努力,但想要商人自觉自愿纳税就难了。因此,我才会在议政会上提出税收公约这个说法。一来,因为议政会的存在,我们大幅提高商人的地位,让他们自觉认可我们这个体系;二来,通过类似华夏商会这样的组织,约束他们自觉纳税;三来,通过税收公约这种形式,规范商人纳税的行为,使偷逃税者无法从事商业,逼他们自觉纳税。” “当然,商人最是重利,他们习惯了从别人口袋里掏钱,想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实属不易,这种种手段施行下去,效果会有,但必然还是有人会铤而走险。这就要官府强力进行拘捕,一经发现要让他们倾家荡产。征收商税是个十分繁杂的工作,现在刚刚开始,我们占据的地域不大,许多违法还能及时发现查处,等以后地盘大了,商业行为复杂了,到时就麻烦了。所以,需要你们深入研究,配合那些立法的老夫子,制定完善的商法和税法,规范商业行为、纳税行为,可以说这是我们事业的基石。” 车中另外四人听了深以为然,其中以李秋荣最有感触,许是和他感兴趣有关,自此深入研究税收问题,帮助苏圣平制定了完善的税收征管体制。 就这样,一路上说说谈谈,到达清溪后,苏圣平就马不停蹄的四处查看灾情,没怎么和救灾的民政官员说话,反倒是花费大量时间和当地大户、普通百姓闲谈,慰问参与救灾的国民军军士,掌握第一手情况,对民政救灾的工作比较满意。无论是官绅,还是百姓,亦是对民政的救灾感恩戴德。 三日出发前往崇武的时候收到了独立团的战报,苏圣平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倒是八日收到刘天瑞有关和四海商社四个家主的商谈报告时,方才给他回了几句话,等十二日收到辛利国和白羽两路军队的情况报告时,终于结束了在各地的视察,启程返回泉州。 这一路行来,陆广谦对苏圣平的行事风格早已习惯,倒是第一次跟随苏圣平出来的孔、林、李三人感触颇深。回程的车上,又一次趁机和苏圣平谈话。 孔亮再次发问,道:“司令,这次跟您查看各县救灾情形,属下有疑问,还请司令指教。” 苏圣平笑着说道:“孔亮你倒是客气了,这一路上你问的还少?我们读书人呢,都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好为人师。既然是毛病就得改,孔亮你有什么疑问就说出来,我们大家相互探讨。” 苏圣平一席话惹来众人窃笑,孔亮颇为尴尬的说道:“司令视察救灾情况,拳拳爱民之心值得我等学习,可属下不解的是,您似乎都是和官员之外的人谈话,您这是不是不相信自己任命的官员,或者说您是在邀买人心?”孔亮这话颇为诛心,陆广谦倒不在意,林家有和李秋荣不免眉头一皱。 苏圣平调整了个位置,让自己坐的舒服点后,开口道:“正所谓为政之道在于用人,我既然任命了他们,就不会不相信他们。他们的工作情形通过报告都会送往泉州,我通过他们的报告就能了解到一些情况。当然,也不会全信。人之初性本善,还是人之初性本恶,我不去评判。我相信无论是官员也好,还是普通人也罢,都有两面性。创业之初,大多数人都能恪尽职守,守成之时才会暴露吏治问题。因此,我建立了监察制度。审计、监察两个部门,议政会的外部监督,此外还有很多人忽略的《华夏新闻》这类的舆论监督,尽可能通过制度促使官员尽忠职守。那我为何视察之时只和普通人谈话呢?却非邀买人心。” “说到这里,我得跟你们说说我们历史上一个定律,叫包围定律。曾经有一个哲人说过,凡是猛人,身边便总有几个包围的人,围得水泄不透。结果是使该猛人逐渐变成昏庸,有近乎傀儡的趋势。翻看史书,围绕着权力,也有一个看不见的"权场",各种意有所图的人都会在"权场"中向着权力中心作定向移动,于是就有了"包围"。包围是客观存在的,权力越大,包围就越厚。” “不可否认,我现在是有一定权力的,我身边就有不少人包围着我。他们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有意,让我知道的是他们想让我知道的,长此以往或许我就会变成一个聋子瞎子,破解这种包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走出去。当然,这只能在地盘小的时候方才有效。以前那些皇帝,别说走出都城,就算是走出皇宫都很难,如何突破这种包围?” “要我说,还是要依靠制度的力量。比如监察制度、议政会制度、报纸,让不同的人说话,自己再从中分辨真伪,方才能突破这种包围。说到这里,我再给你们介绍另外一种定律,就是权大欺主定律。一听这个词,你们或许就会想到我身上,不正是典型的权大欺主吗?要是有人这么说,我也不反驳,日后要是别人要有那个本事欺到我身上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你们翻看史书就会发现王朝历史,就会发现权大欺主时常能够见到。那如何防止权大欺主呢,所谓的帝王学给出的答案就是制衡。宗室、权臣、外戚、太监等相互制衡,但是为何就阻止不了权大欺主的事情发生呢?按照先哲韩非子的学说,处于权力最上端的君王,必须具有一种强大的势(以势压人),君王一旦失去其势,整个压力系统就会崩溃。一般开国的君王,熟谙权术,具有铁腕,拥有某种强势,,权大欺主也成了皇权社会始终没有解开的一道难题,历史上也因此发生一幕又一幕的血腥斗争。” “对于这个问题,我给出的药方,就是权力的相互制衡。这种制衡不同于历代君王建立的私人信任的基础上的制衡,而是建立在制度上的相互制衡。军队除外,民政、监察、审计、司法各成体系,加上一个议政会的话,权力之间相互制衡,避免权臣的出现。同时,这种监督也能有效避免腐败现象,促使吏治清明。当然,这还不够,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我还会促成建立官员的任期制、退休制、选拔制度等。总之,一切都要建立完善的制度,通过制度管人,而不是人管人。其实,这个话题还可往深里去探索,就是如何制衡皇帝的权力,防止皇权肆意烂为,往往皇帝一犯浑,就会给官员、百姓带来深重灾难,会给王朝敲响丧钟。你们说说对这个问题该怎么办?”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四人。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和皇帝无异,相信这么长时间交往,他们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最多就是想法比他们多一点,他倒是想看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苏圣平看到的是四人都陷入了沉思,就连陆广谦也不例外。他说的话看似笑谈,实则很好的总结了历史上常见的现象,至于最后提到的限制皇帝权力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但这个时候,让他们思考这个问题,甚至是回答苏圣平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强人所难。 第509章 路上闲谈(下) 见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苏圣平也能理解他们,直接面对自己,在没有真正建立制度的时候,他们或许毫无想法,或许看法很模糊,想让他们发言,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最终李秋荣还是开口道:“司令,按照您的思路,还是应该建立制度进行制衡。至于如何建立制度进行制衡,属下还没头绪。” 苏圣平笑着点点头,道:“秋荣说的很好,大体上就是这个思路,我写了一些文章,目前还没发表,回去后你可以拿去看看。” 林家有听苏圣平让李秋荣看他未发表的文章,笑着说道:“司令不能偏心,秋荣看了,我等也要拜读。”孔亮也赶紧附和。 苏圣平回道:“没问题,你们四人都看看,不过还没发表,你们暂时不要外传。” 苏圣平接着说道:“在你们看那份文集之前,我再给你们说说两个历史定律,对于你们理解限制皇权这事会有帮助。” “一个定律叫象牙筷定律,据说殷纣王即位不久,命人为他琢一把象牙筷子。贤臣萁子说,"象牙筷子肯定不能配瓦器,要配犀角之碗,白玉之杯。玉杯肯定不能盛野菜粗粮,只能与山珍海味相配。吃了山珍海味就不肯再穿粗葛短衣,住茅草陋屋,而要衣锦绣,乘华车,住高楼。国内满足不了,就要到境外去搜求奇珍异宝。我不禁为他担心"。果然,纣王"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益收狗马器物,充仞宫室。……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百姓怨而诸侯叛,亡其国,自身"赴火而死"。” “世人的贪欲,不都是这样?得寸进尺,得陇望蜀。没有止境的。君王的贪欲,更为可怕,因为他拥有无限的权力,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殷纣王,这个中国历史上着名的昏君、暴君、亡国之君,他给后人留下了什么?留下了两个字,"殷鉴"。无法节制的权力、无限膨胀的贪欲等于殷鉴不远。” “自古以来,皇家教育也十分注重这方面,但是为何屡屡出现那种昏君?为何屡屡出现那种"何不食肉糜"的皇帝?无他,缺乏监督和制衡。而你们试着回想一下历史,一个王朝传续几百年,真正厉害的就是开国之君或者中兴之君,其余的大多是碌碌无为之辈。这种皇帝你们认为他能治理好天下,能克制住自己的贪欲?我刚刚已经说了,一旦出现这种皇帝,又被人利用的话,对于整个朝廷来说,就将是一场灾难。” “说到这里,那你们以为类似开国皇帝那种雄主就不需要制约吗?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定律,就是兔死狗烹。越王勾践,为报仇雪恨,卧薪尝胆,精神非凡。但帮他筹划大计的两个功臣,成就大业之后,一个被杀,一个逃跑。此前,范蠡曾规劝文种,"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范蠡之智,显然高过文种,终能免于一死。兔死狗烹这样的事,历史上不断地重演。人为什么会是这样,患难易共,富贵难同?” “皇帝为了保证自己的权力不受侵犯,必然会打压陪同他打天下的功臣。而如果皇帝年纪比较大的话,为了自己的子孙皇权不受侵犯,皇朝不出现权臣欺主,就会杀死那些功臣。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无他,唯有制约两字。通过制度制约皇权无限扩张,同时也要制约出现权臣欺主。所以说,皇帝的权力受到制约,大臣的权力受到制约,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啊!”到这里,场中四人总算彻底明白路上苏圣平跟他们絮叨这么长时间的目的所在。 苏圣平接着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具体该怎么做,你们也可以结合我的文章,去思考到底该如何建构制度。”苏圣平没想到的是,四人看过他的文章后,李秋荣竟完全陷入其中。一生未娶,于四十八岁担任监察院院长,直到六十五岁退休,十七年间一直致力于权力的制衡,其中一半精力用于制约皇权,防止皇权越过边界,当然这是后话。此时,他面对一个有可能做皇帝的人,实在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苏圣平一行于八月十四日回到府城,刚好可以跟家人一起过中秋。回到府城时,恰好收到了顾荣成送来的一封快报。 顾荣成于五月二十日率领北部海军从宝北出发,到达崇明岛后开始着手建立海军军寨。此间,长江水师战船曾经试图阻扰,都被他率军击退,之后就不再露头,任由海军在崇明岛立足。 崇明岛本身就有良好的建港条件,北部海军占据后,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反倒大量雇佣百姓参与岛上的建设。随后,营造研究所派人北上,指挥当地民壮修建民用和军用的港口,在物流行、王家商铺的帮助下,在苏北、山东等地又招募大量民壮投入建设。 六月底,崇明岛仍在紧张建设过程中,顾荣成竟然不顾进入风暴季的风险,以此时海盗正好窝在老巢里为由,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准备出兵剿灭。顾荣成态度十分坚决,苏圣平只能忍着不安同意了他的出兵要求。 王隆涛从陆上逃走后,躲到了琉球岛上,这大半年来倒也没有到越朝海疆闹事,反倒是频频袭扰日本,还抢掠了东洋商社五艘商船。这就给离人岛的金银矿护卫和叶华雄的东洋商社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这也是苏圣平最终同意顾荣成出兵的重要原因。 琉球岛不小,北部海军的人数并不多,在海上打败海盗不难,攻占他们的老巢也不难。怕的是大股海盗四处逃散,无法全歼海盗。这次,东洋商社也出动了约五百护卫参与进攻,顾荣成把海军分成四路,从四个方向进攻琉球群岛。两路正面进攻港口,两路从侧面登陆,阻击海盗逃散,东洋商社的护卫亦是从一面登陆阻击海盗。 海盗正因为风暴季到来,在岛上安逸享乐,哪能想到海军突然杀到。原本还有不少海盗想要抵抗,可海军搬出虎蹲炮,一炮轰过去,海盗顿时就作鸟兽散。 海军顺利登陆后,四散开来的海盗更不是海军的对手,在岛上被无情的剿杀。最终,俘虏了两千多个海盗,还缴获了王隆涛多年抢掠积攒的财富,达到三百多万两财物。顾荣成此番来信,一是报喜,二是请示这些海盗俘虏和财物该怎么处置。 临近中秋,收到这样的好消息当然心情大为愉快。大笔一挥,把其中一百万两财物交给顾荣成用于崇明岛建设,以及北部海军购买战船,招募训练海军军士,另外的两百万两则由东洋商社运回宝岛。 至于海盗俘虏,甄别之后,五百人押往崇明参加劳动,五百人则押回宝岛,加入劳动大军,参加宝岛建设,另一千人则另有大用。 此外,苏圣平还给叶华雄写信,支持他在琉球岛进行统治,条件就是让出宝岛的地盘。后来,叶华雄答应了这个条件,多年后在琉球岛称王,宣誓永远臣服苏家,并依靠琉球的位置做起了海上贸易。只是见识过北部海军的厉害,叶家从未有过背叛的心思。当然,这是后话。 虽说目前财政并没有什么压力,但是今明两年,军费开支将大幅增加,而且占据广东之后还要花费大笔银子,王隆涛的财富可以说极大的增强了苏圣平的信心,准备进一步扩军。 以泉州三府目前的情形,不能再抽调青壮了,否则就会影响农业生产、工业园和物流行的运营。马上加快扩军步伐的就是苏北那边,两淮地区人口充足,又靠近山东、河南等地,具有良好的征兵条件。占据广东之后也要征兵,编练出更多的军队。如此,方能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扩军带来的最大问题就是兵器甲胄的供应,崇武矿山和钢铁厂、兵器工坊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要不是当初强力弹压带来的效果,恐怕那些俘虏工人早就造反了。如今有一千生力军加入,就能缓解那边人力不足的问题。 压榨这些海盗,苏圣平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有新的俘虏加入,能够减轻老俘虏的劳动量,再以老压新,就能保持那边高效的生产效率,这才能满足扩军的需要。因此,这些海盗俘虏必须干到天下太平,方能过上平常人的日子,这是对他们作恶的惩罚。 等到今年下半年在苏北站稳脚跟,就能在那里开办新的钢铁厂、兵器工坊,届时有高效的生产效率、成熟的工人和充足的生产资料,开足马力生产,就有足够的条件再进一步扩军。 灾情逐渐缓解,泉州民众都在欢度中秋,苏圣平也和家人一起快乐的过节,倒是身在广州的辛利国却是烦躁的很。 第510章 进军广东1 紧赶慢赶回到广州后,辛利国就越发不顺心。首先是想要在离开前抢掠已经囤积了大量财物的四海商社,没想到暗中一打探,四海商社竟然在海盗眼皮子底下从沿海府县运走了大量物资。 由于当初曾经下过严令,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四海商社把东西运走,完全没有动手,也没有向广州这边汇报。辛利国觉得一家运走财物还好说,所有的都运走了,显然是有意为之,恐怕四海商社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了,他断然想不到这是四海商社按苏圣平的指示办的。 其次,是开始准备跑路时,才发现事情远没那么简单。阻力主要是手下那些统领纷纷表示了不理解,道是苏圣平还没打来,辛辛苦苦打下广东这么好的局面,就这么跑了太不值当。而且,现在他们人马众多,也不见得打不过苏圣平。 其实,众海盗还不是放不下广东这边的好日子。可当辛利国提议让他们带兵去进攻飞云镇独立团基地,却一个个噤若寒蝉。正是因为众多海盗,尤其是那些新依附的海盗,在一些人的影响下,已有串联迹象,意思是辛家要走可以,他们自己留下,在广东吃香喝辣。 辛利国未曾不想暂时留在广东,他们现在俨然是广东中西部的统治者,除了正儿八经的收税和进行民政统治,他们就是官府。但凡有希望,他也不想逃到南洋。他和国民军打过太多次交道了,深知对方的厉害。如果不赶紧走的话,真到国民军准备进攻的话,那就来不及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据探子回报,泉州的国民军都在忙着救灾,海军据说也北上和朝廷的水师死磕,一点也没有进军广东的迹象。辛家三兄弟、白羽、辛福兴等人商议后,深知要想在南洋立足,不带足够的人去是不行的。 既然国民军一时半会也没有进军的意思,那就采取极端手段,进攻广州府城。攻破了,能够再抢一把大的,顺便清除一些不忠的人。就算是攻不破广州府城,这段时间抢的也够了。他们商定的日子是八月二十八日进攻广州。陈本健从辛利平那里知道辛家的打算后,一一传给了老高,苏圣平收到这份情报后,决定于九月一日正式向广东进军。 海盗闹起来已经两月有余,这段时间对于广东省和广州府的官员来说实在是无比煎熬。从最开始觉得有希望打败海盗,到被海盗全面击败,再到朝廷救援的军队都被海盗打败,对于他们来说,除非朝廷再派大军南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了。 陈浩手底下并非没有军队了,广东东部还有吴朝和越朝西路军对应的东路军,可惜吴朝的东路军比越朝的西路军更加不堪。越朝的主要兵力是定边军,吴朝则是卢泰手下最强,紧接着就是北边防线和西南维持统治需要的驻军最强,这些地方的军队不能轻动。一开始还像模像样的东路军,几十年太平日子下来,除了还能设卡查税外,已经算不上是军队了。否则,国民军也没那么容易通过东部边境,进入广东立足。 越朝还有个西路军统帅,吴朝的东路军则是由各省统辖。因此,无论是陈浩最初想要攻打海盗,还是武汉朝廷方面,从未想过靠这些人打败海盗。好在吴越两朝各自都无力入侵对方,才能保障几十年来平安无事,不然打起来的话,吃亏的应该会是吴朝。 鉴于他们的“边军”属性,卢泰还没有腾出手整顿他们。不过东路的各省防御使衙门,也未曾拨付多少军饷给这些人,他们靠的是设卡查税、勒索民众来养活自己。可惜吴越两朝通商,北靠长江,南靠大海,吴朝东路军也好,越朝西路军也罢,收税能获得收入毕竟不多,为此不免盘剥百姓比较厉害,可那些地方本就是比较穷困的所在,就算他们不顾百姓的盘剥,也是所获不多。 如今海盗围困广州府城,虽说进出不难,但是像巡抚、防御使这种官员,四大商家家主这样的大人物,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逃跑的话,不是什么难事,可真要带上一大家子,那就难了。 好在,海盗虽说一直围困府城,倒也没有进攻府城的意思,官员、士绅、大户人家做好了逃命的准备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惜,海盗终于要对府城动手了。 府城内如今还有官军四千多人,守住府城还是有希望的,这也是辛利国一直没有主张进攻府城的主要原因。陈浩退守府城,将四千官军分成两批,日夜守护着城墙。 从二十六日开始,辛利国就开始着手准备进攻府城。他们不懂什么攻城器械,只是制造最简单的攻城梯。广州府城的城墙高约四丈,架上梯子,海盗还是有机会爬上城墙的。 海盗的动静引起城内一片惊慌,明面上,四大商家家主和一些士绅大户纷纷到巡抚衙门、防御使衙门问询,陈浩等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的计策了,只能表态会死守。 四海商社几大股东着急万分,他们在广州府城中有很多产业,同时族人亦多居住其中,如果府城被海盗攻破,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反正如今官府是不能有太多指望了,情急之下,想起还有一个刘天瑞,想问问他苏圣平什么时候会进军广东。 面对着急的四位家主,刘天瑞缓缓说道:“各位家主,司令什么时候进军广东,这个我确实不知。至于请飞云镇的国民军前来广州倒是可以一试,我这就给飞云镇传信,不过是否前来,老夫也做不了主。” 李福生感激的点头道:“那就请先生快快传信,只要他们肯来,一切花销四海商社包了。” 刘天瑞嗯的一声,道:“府城这么大,我军只有五百人,也防不了所有城墙,关键还是要靠广州人自己。” 唐瑞阳蹙眉,道:“刘先生所言何意?要是陈浩手下官军还有指望,我们也不至于如此着急。” 刘天瑞道:“官军会下死力气守府城的,城中还有他们家人,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海盗攻进城中祸害他们。怕的是,他们即使下死力气守也守不住。因此,老夫建议你们联合城中的大户人家,把各家的护卫集合起来,支援各处城墙的防守。” 听了刘天瑞的建议后,四大商家家主紧急行动起来,还在府城中奔走联络,联合府城中那些大户人家,出钱出人,共守府城,短短时间内竟然发动府城大户出动近两千民壮参与守城。 陈浩对此当然十分欢迎,给那些参与守城的民壮发放了武库存放多年的甲胄和兵器,把民壮分散到各面城墙参与防守。在几位家主的发动下,更有不少百姓主动参与防守府城,一时间大大增强了守城一方的。 “弟兄们,攻占广州,任大家抢掠三天。首先攻上城头的,升任统领。” 二十八日午后,海盗简陋的营地内,辛利国的话引起了海盗的欢呼声。尤其是那些新依附的海盗,对府城比较熟悉,果真能让他们大掠三天,那就是死了也值。 围困府城后,海盗将大营设置在南门外,其他三面只是派兵搜寻,防止官军出城偷袭。辛利国简短的动员后,两千海盗就驱赶着抓捕的民众走在前头向南门进发。他们这是赌城墙上的官兵不敢射杀百姓,免得前进的过程中死伤过多。 海盗这一手虽然普通,但也让城墙上的陈浩措手不及,这招在异族入侵时经常使用,同族作战中鲜有人用,否则名声就要臭了。但显然海盗并不在意名声,他们要的只是钱财,哪会在乎一个个生命。 城墙上,陈浩和广州防御使罗兵盛站在城墙上,神情凝重的看着海盗裹挟着百姓向城墙靠近,百姓后面是一个个海盗,肩头扛着长长的梯子,一手拿着圆盾,一手拿着刀枪,驱赶着前面哭哭啼啼的百姓向前行进。 罗兵盛小声对陈浩说道:“大人,海盗这一次只是试探着进攻一面城墙,即使让他们靠近,我们仍有把握守住。可一旦他们发现我们不敢射杀百姓,到时四面进攻的话,恐怕会守不住啊!” 陈浩双手紧握拳头,沉思一会,道:“击鼓进攻。” 随着城墙上传来阵阵鼓声,墙头上的军卒和安放的强弩纷纷射出弩箭,广州府城的军队压根没有多少守城的经验,只知道一通乱射,海盗好歹能举起盾牌遮挡,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一个个中箭倒地,哀嚎声震天。 在后面观战的辛利国看到这一幕,丝毫不为所动,嘴角露出冷笑,对身边的白羽道:“该我们的弓箭手出动了。” 辛利国话音刚落,此时海盗躲在海盗中的三百弓箭手齐齐举起手中的弓箭,四十五度角仰射,城墙上虽说已经注意到海盗的动作,有所准备,但是不少参与防守的民壮和准备不足的军卒中箭。好些个有点军事素养的军卒,倒是懂得利用海盗射箭的间隙,朝城墙外射箭。 第511章 进军广东2 广州府城城墙不高,也没有护城河,海盗发动进攻的速度太快,陈浩压根来不及挖掘壕沟,这些对守城一方有利的条件,陈浩完全没有。正因为如此,海盗在和城墙上的军卒对射三轮后,一些百姓已经侥幸活着走到了城墙下。 跟在百姓后面的海盗也来到城墙箭手则是依靠射箭支援着前方的海盗。这样原始的攻城方式,毫无效率可言,只要守城一方的军卒稍微有胆气一些,有无数种方法压制住攀爬的海盗。 只可惜守城一方的军卒非但不是什么精兵,反倒是被海盗打丧了胆的军队。好在,这次出动的海盗都是那些新依附的流氓地痞,在辛利国的蛊惑下凭借着一股子气进攻城墙,待到前面的弟兄进攻受挫后,个个倒也惜命了,不愿再做无用功。辛利国见状,就吹号让海盗退兵。 从午后开始进攻,进攻防守的手段都很单一,但双方的伤亡都不小,当然主要还是海盗死伤更多。不过辛利国对此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今天也有零星海盗攀爬到城头上。如今他心里想的是若派出老班底,攻占府城的可能性有多大,最终的伤亡能否承受。 思来想去,辛利国还是准备派新依附的海盗再进攻两天,届时该清除的已经清除的差不多了,等九月一日的时候再派那些老海盗出击,定能一举攻下府城,然后大肆抢掠一番就干脆利落的退走,前往南洋。 就在辛家计划攻打广州府城的时候,救灾结束陆续返回军营的国民军将士已经休整三天时间,思训部正逐班进行战前动员。 “海盗是什么样大家都知道,广东百姓也是汉家儿女,正惨遭海盗蹂躏,需要国民军的解救……” “不管是吴朝,还是越朝,官府都一样无能,唯有司令领导下的官员才是好样的,这次救灾大家都看到了……” “打仗从来不是儿戏,不管海盗多么不堪一击,难免会有伤亡,那就提前写好遗书,给父母妻儿交代好后事……” “万一战死,不仅父母妻儿国民军帮着奉养,死后还能进入宝岛忠烈祠,永世享用香火血食,家人也会受到旁人敬仰……” 八月二十八日,宝南府南部海军基地,四师军士(原宝南师)陆续登上海军战船和物流行征调的货船,将随同南部海军一道出发前往广东。海军的目的是堵住辛家南逃之路,四师则是要分两部在广东登陆,开始清剿广东的海盗。 与此同时,一师兵分两路从泉州出发前往广东,一部分走陆路,一部分乘坐物流行和王家商社的货船。五师从龙岩出发,全部走陆路向广东进军。 参谋部下达了作战指挥任务和计划后,苏圣平决定把前期的前线作战指挥权彻底交给三个师长,由他们自由发挥,他则是在泉州坐镇。这是因为考虑到今后的作战过程中,靠的还是这些已经成长起来的师长,他们以前都做得很好不是? 此番没有随军出发,主要原因是考虑到后勤供应问题。物流行在吴朝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湖北、湖南等内陆区域。在广东没有设点,出货的方式又因为和天南商社合作,对方自己有船队到泉州运货。 虽说前些年也准备在广州设点,后来因为天南商社有自己的运输力量,而且为了避免引起吴朝的注意,就暂时放弃了广东的布点。原有的广东物流行伙计要么北上两湖,要么就地安置,以搜集信息、参与暴乱为主,如引导中山县民众和海盗产生冲突。 后勤是战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之一,之前国民军的战事中,作战区域中多有物流行的基地帮助准备后勤物资,这一次正好考验国民军的后勤保障能力,尤其是从陆路进攻的两个师。福建、广东多山地,运输不易,在这种环境下如果能够保证良好的后勤供应,这才证明国民军的保障能力达到要求。 当然,苏圣平没有随军出发,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就是杜晴儿的预产期就在最近,他想等杜晴儿生育后,再出发前往广东。 说到国民军的后勤保障,这段时间最为忙碌的当属后勤装备部部长王世云。以往有物流行协助的时候,他只要统筹好物资的准备。这会没有物流行了,粮草、军帐、兵器准备多少?如何调配?如何运输?这些都是问题。 好在有物流行这个成功的经验可以借鉴,参考参谋制定的作战计划,加上有信息部前期的策反,以及四海商社的配合,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烦。 阳江府防御使罗兵盛是陈浩的亲信手下,此前还想着和陈浩一起清剿海盗,捞取功劳后能官升一级。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不仅陈浩自己被海盗彻底打败,成为缩头乌龟,就连罗兵盛的老巢阳江府也被海盗“光临”,辛利国亲自带领海盗攻占阳江府城,在府城大肆抢掠一把,要不是罗兵盛提前知道消息,早早的跑路,恐怕就要跟陈喜恩一样成为海盗的刀下亡魂。 海盗走后,带着心腹手下躲在外面的罗兵盛方才大摇大摆的回到府城。就他这无耻的样子,惨遭海盗劫掠的阳江府城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在老百姓心目中,海盗固然可恨,但是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军,得知海盗袭扰的情况下,不仅不思守城,还完全不顾百姓生死自己逃跑,则是更加可恨。 但是,百姓恨又有何作用?罗兵盛还不是照样做他的防御使,官军打海盗没本事,对付老百姓可很有一套,谁也不敢再惹一点麻烦,给早已残破的家再添劫难。 罗兵盛本身虽说在海盗袭来时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但毕竟这是“失城之罪”,回到城中之后,也是整日里愁眉苦脸。好在如今广州府城也被围困着,朝廷其他官军也被打败,心想朝廷不会过于责难自己吧!问题是现在陈浩自身难保,等到海盗的事情过后,朝廷势必会问罪的,到时自己可怎么办? 防御使衙门内,罗兵盛正想着心事,突然门外自己的一名亲随急速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罗兵盛眉头一皱,道:“慌什么,毛毛躁躁的,能有何大事,难不成辛利国又来了?”他知道海盗此时正在围攻广州,不可能再来阳江,心想除了海盗来袭之外,哪还能有什么大事。 那名手下急促说道:“不是海盗,是一支军队。” 罗兵盛听到一支军队,疑惑的问道:“啥军队?” 那名手下答道:“不晓得是什么军队,装束奇怪,今早在海边登陆,就急速往府城,属下得报时距离府城只有十里了。” 罗兵盛顿时大急,心想吴朝哪有行军速度这么快的军队,再者朝廷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军队,莫不是海盗假扮的,可如今距离府城已经这么近了,想要像上次一样从容离开,损失可是不小。急道:“来了多少人?” 那名手下答到:“前锋约有五百人,后面陆续还有。” 罗兵盛顿时往椅子一瘫,这是海盗无疑了,否则哪来这么多军队,这辛利国当真是可恨,阳江府都抢过一次了,现在攻打广州府城的关口,还搞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套,有多余的兵力,全部用来攻打广州府城,若是能够破城,不比攻破阳江更有意义? 罗兵盛心思电转,此时也犹豫不得了,叫道:“传我命令,速速关闭城门。”谁也没想到,罗兵盛此时打的主意是:来不及跑了,那就关上城门,看情况再向海盗投降。 一团占据一个小港口后,一营整装快速登陆。一团团长邓东来没有等在后面,而是跟着一营的军士一起向阳江府城前进。 急行军二十里,终于在午饭前看到了阳江府城,此时阳江府城已是大门紧闭。邓东来冷笑一声,命令军士就地休整。此时,阳江府城中已是一片大乱,百姓也以为海盗再次袭来,想要往北逃命,没想到罗兵盛已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邓东来当然不知晓这一切,只是让邓东来没想到的是,没过多长时间,对面府城就派来了一个军卒,道是带着罗兵盛的口信要见他。 那名军卒见到邓东来后,低声说道:“我家大人已下令紧闭城门,城中富户、百姓无人出城。若统领能许诺不伤我家大人分毫,我家大人愿意投降统领,打开城门让众位好汉进城,还派人指引众位好汉抢掠豪绅大户,今后我家大人也唯统领马首是瞻。” 邓东来和一营长等人听到那军卒带来的口信,愣了好一会,心想这太他妈无耻了,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当官的?关闭城门不是想着御敌,反倒是想着把百姓堵在城中,想着怎么帮人抢掠。 对于这样无耻的人,邓东来实在无语,不过却一脸得意的对那军卒说道:“让你家大人打开城门,老子会好好对他的。”那名军卒离开后,邓东来的脸色却越来越冷。 第512章 进军广东3 得到军卒回报后,罗兵盛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百姓的死活关他何事,自己能不能继续过好日子才是关键。 罗兵盛带着手下,亲自来到南城门,不顾百姓的哀嚎,指挥守城军卒缓缓打开城门。看到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城门内的百姓四处奔逃,指望着赶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而罗兵盛看到城门打开后,赶紧带着十来个手下出城相迎。 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个穿着官服的老头子急促奔跑而来,看到城门已经打开,罗兵盛也走出了城门,加快速度跑到罗兵盛跟前,气急败坏的朝罗兵盛叫骂着。 邓东来虽说离得远听不清楚,不过看那老头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好话。果不其然,罗兵盛伸手一拨,那老头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邓东来冷眼看着这一切,待到罗兵盛走到跟前来,方才皮笑肉不笑看着他。罗兵盛好歹是个防御使,也算是见过世面,此时见邓东来和几个将官的装束及站在他们身后不动如松的军士,心中不由一紧。这是他这一生中见过最为精锐的军士,心想这怎么可能是海盗,不由狐疑的问道:“这位好汉,不知您是?” 邓东来哼的一声,道:“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开门投降?” 罗兵盛心中一咯噔,但脸上仍旧带着笑意,道:“小的这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螳臂当车。” 邓东来呵呵一笑,道:“算你识相,听好了,老子可不是什么海盗,而是国民军第四师第一团团长邓东来。”罗兵盛和跟着来的手下大都一愣,心想这国民军是个什么玩意儿,团长又是啥? 就在罗兵盛愣住的时候,一名国民军军士跑到邓东来前,行了军礼后,大声禀报道:“禀报团长,二营、三营已至五里外,请您指示。” 邓东来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的,还以为有仗打,没曾想遇到一群软蛋。传令二营、三营,令三营留下两个连看守辎重,其余人跑步前进。” 邓东来又转头看着罗兵盛,道:“罗大人,我们进城吧!”罗兵盛听刚刚那道命令,才知道后面还有大军到来,不由庆幸自己投降的快。 一营的军士齐步向城内进发,没想到刚刚被罗兵盛拨到一边的那个老头,这时候却挡在军士前面,大声叫骂着: “无耻匪徒,有本官在此,休想进城门一步” “罗兵盛你不得好死” “尔等吃百姓的,喝百姓的,却不思回报,引贼入城残害百姓,天地不容” ...... 邓东来看了眼人前的罗兵盛,后者赶紧低头禀报道:“那老头是阳江知府毕云涛。” 邓东来问道:“为何上次海盗袭扰的时候没有杀害此人?” 罗兵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只听说当时毕云涛也挡在海盗身前,原本海盗想要杀他,却没想到那辛利国做主把他关在府衙大牢。直到海盗走后,方才被人救出,这些日子一直在养病。” 邓东来哦的一声,心道这老头倒也有点骨气,指示手下把毕云涛架走,先不要影响入城大计。 邓东来进城后,方才发现街道两侧空无一人,许是城中百姓以为自己是海盗,赶紧躲了起来。邓东来眉头一皱,心想这可不成。 临走前思训部和参谋部可是联合召开会议,布置进占广东的要求,主要会议精神乃是:取得百姓的信任,和广东百姓打成一片,通过实际行动让广东百姓看到国民军是解救万民于水火的威武之师、正义之师。 队列中,邓东来突然大声叫道:“一营,全体都有大声叫:国民军,不杀人,不抢钱,爱护百姓,保家卫国。” 很快,阳江府城中就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营五百个军士高声叫着:国民军,不杀人,不抢钱,爱护百姓,保家卫国...... 府城中百姓没那么容易被骗出家门,更别说过不多长时间,南城门又呼呼喝喝的跑来近千士兵。 二营、三营的军士到了府城,接管了府城的城防后,邓东来的脸立马就变了,看着刚刚被抓来的罗兵盛和两府衙门一众官吏,邓东来冷冷的说道:“传令下去,公开处斩罗兵盛等人,请城中百姓围观。” 罗兵盛还没从被抓回过神来,这会听邓东来说要斩了他,顿时急哭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您不是说国民军不杀人的吗?” 邓东来呵呵一笑,道:“问题是,你是人吗?”说完,手一挥,军士就把罗兵盛押着往外走。 一团的思训员有些拿不准的看着邓东来,道:“团长,这可跟司令说的善待俘虏之策不符啊!” 邓东来拍拍思训员的肩膀,道:“老武,放心吧,司令说的善待俘虏可不是指罗兵盛这种人渣,如果这种人都要善待,那老百姓怎么看我们。” 老武点了点头,道:“这种人渣我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既然团长已有计较,老武就放心了。” 邓东来嗯的一声,道:“老武,此次我们出兵广东,战前会议上司令把什么都讲明白了,你知道我记得最牢的是什么吗?” 老武作为团一级的思训员,也参加了那次战前会议。会议整整开了一天,司令在会上没有讲什么作战部署、作战动员,只是一再强调国民军在广东打仗时的纪律要求,占据广东之后的种种政策、制度,军队和民政方面的配合,工商实业的发展。讲的话多了,他哪知道邓东来记得那句话。 看老武摇头,邓东来接着说道:“司令说了,国民军此时刚刚崭露头角,就如初升的太阳,离国民军最终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希望会上所有人都能一起走完这段路,中途不要有一个人掉队。” “我见惯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见惯了官军打仗无能,却有百般手段欺压百姓。今日之所以不为难那毕云涛,不只是国民军的军纪,而是他这样的官员再怎么无能,心中还想着百姓,还想着我们进城的时候,妄图以老迈之躯挡住我们。这样的官员我虽不喜欢,但也敬佩。” “邓东来本是农家子弟,是司令,是国民军培养了我,才让我有了今天。所以我绝对不会放过像罗兵盛这样的人。司令用心良苦啊,怕我们占据广东的过程中违反纪律,怕我们有了一点点功劳之后就会尾巴翘上天。老武你放心,我绝不会胡来,我还要跟随司令,一定要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方肯罢休。在这路上,我不会掉队,老武你可别掉队啊!” 老武静静听邓东来说完,若有所思的说道:“团长,怕是你当这个思训员比我合适。” 邓东来哈哈一笑,道:“那我可不愿意,老武你就好好当我的思训吧!处斩了罗兵盛那些贪官后,你就着手安排百姓指认那些平常欺压百姓的官军、小吏,一个都不要放过。” 老武点点头,道:“原来团长你刚刚说那么多是为了这个。放心,老武知道政策,定会尽力争取民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看到不久前还跟军队一起大摇大摆进城的防御使罗兵盛被押着前往菜市口,原本心中还有疑虑,害怕国民军是在“钓鱼”的阳江府城老百姓,才有点相信方才国民军叫喊的口号。胆大也跟着来到菜市口,准备看国民军如何行事。 老武站在菜市口的台上,高声叫道:“阳江的乡亲们,不用躲了,我是国民军的,大家都叫我老武。我再重申一遍,我们国民军不抢钱、不杀人,我们当兵只为保家卫国。”阳江府的菜市口,原先就是官府用来处斩人犯的地方,如今却是邓东来准备用来处斩罗兵盛的,此时台下已有不少百姓围观。 老武指着跪在台上的罗兵盛,继续说道:“你们都看看,这个人就是阳江防御使衙门的罗兵盛,今天就是他把乡亲们堵在城中,还开城门投降的,好在来的是我们国民军,要真是海盗的话,那乡亲们岂不是都要遭殃?” “还有上次,罗兵盛抵抗海盗不力,竟然弃城而逃,害的大家伙受到海盗劫掠,更有不少百姓家破人亡,更不用说他平时贪污军饷,欺压百姓等百般劣迹。今日,我们国民军就要为阳江的百姓做主,砍了罗兵盛的狗头,告慰冤死的百姓。” 老武说完,不顾台下百姓,转身朝行刑的国民军一挥手,负责行刑的军士,抽出长刀一挥,罗兵盛的人头就此落地。看到罗兵盛真被砍头,府城的老百姓纷纷高声叫好,有些人甚至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也吸引了更多百姓前来。 等台下群众情绪爆发的差不多了,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老武抬手一压,接着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接下来我们国民军还要去打海盗,我们还要铲除一切贪官污吏,还百姓一个朗朗晴天,乡亲们,你们愿意跟随国民军吗?” 愿意、愿意、愿意…… 民心可用,老武心中一乐,接着说道:“那府城还有一千多官军,各位百姓还要帮我们指认其中的不法之徒,省的他们继续为害大家。” 第513章 进军广东4 就在菜市口传来阵阵叫卖声、哭喊声的时候,邓东来却跟毕云涛相对而坐,微笑着把国民军的来历、目标,此次进军广东的情况,对阳江的策略,都说了个明白。 许是海盗袭来害的他家破人亡,还有罗兵盛这样的官员让毕云涛失望透顶,听了邓东来最后问的那句:“毕知府可愿跟随国民军?” 毕云涛思索良久,等菜市口传来一声声愿意的时候,毕云涛不知道是受到了感染,还是受到了震撼,终于也点头说了愿意两字。 邓东来心中大乐,脸色却毫无变化,说道:“如此甚好,我自小就喜欢毕知府这样的好官。能和毕知府一起为国民军效力,真是我的荣幸。大约明后日,泉州那边就会派遣民政官员前来,还望毕知府协助来员尽快恢复阳江的秩序。” 毕云涛虽然不大理解所谓的秩序是何意思,却也点点头,可又忽然问道:“邓大人,你们还让老朽当阳江知府?” 邓东来脸色平静的看着邓东来,开口道:“毕知府,你能不能当这阳江知府,还得看你自己。” 毕云涛心中默然,以为国民军这是要看自己今后一段时间的态度。其实邓东来的意思不仅于此,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对于广东官场中的官员,官声、能力比较好的官员,不论是在任,还是退仕官员,国民军都会尽力争取,这对于迅速稳定广东有巨大好处。 当然,也不会因噎废食。正所谓,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广东也是今后的根基之地,是国民军第一次进军没有强大基础的地方,日后也要成为培训官员的重要地方。广东原有这些官员,可以任由他们自行选择留下还是离开,但就算是留下的,还要看他们的忠诚度,看他们如何行事。 这是毕云涛理解到的意思,但还远远不够,更关键的是他们还要接受体系内的政策和治理方式。这些官员首要的任务是协助维护地方秩序,等广东这边稳定后,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虽然不会卸磨杀驴,但会组织原先的官吏参观宝岛、泉州、研究院、学校,接受民政学院培训,考核合格之后方才能够继续留任。 这就是邓东来的第二层意思,只是现在没有必要跟毕云涛讲明就是,何况邓东来觉得像毕云涛这样的老夫子,大概率是适应不了全新的治理体系。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这种人有很好的去处,比如监察部门。 甩开思绪,毕云涛站起身朝邓东来拱手施礼,道:“只要国民军如邓大人所说,老朽定会尽力而为。” 邓东来还礼道:“那就有劳毕大人了,防御使衙门我们征用了,知府衙门一众官吏仍由大人统领,直到泉州派来的人接手。等我们处理好防御使衙门那些军卒后,会留下三百军士助你们治理府城。后日,我就会率军北上,去剿灭辛家海盗,为广东百姓报仇雪恨。”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攻占阳江府城是明天的事情,没想到罗兵盛临死前做了一件好事。这样一来,一团的军士就能多休息一天,也能多一天时间处理好阳江的事情。 处理完毕云涛的事情,邓东来又接见了等候多时的四海商社阳江分社的掌柜,搞定北上的军需物资。否则军士不仅要携带兵器,哪还有余力携带后勤辎重。 四海商社这么大的商家,各地都有运输团队,加上今天杀了罗兵盛和那些军官,老武还会择优吸收部分军卒、城中青壮加入后勤队伍,这样一来后勤运输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邓东来运气好遇到了罗兵盛,其他人可没他那样的运气。一师一团在汕头登陆,二团在汕尾登陆,他们或多或少都遇到了抵抗。只不过吴朝的官军实在不堪一击,在信息部、军情部的渗透下,攻打府县都十分顺利。当然,四师二团和三团就遇到一些抵抗。 按照作战计划,二团的登陆地点在中山。这里和深圳隔海相望,属于海盗的地盘。虽说此时海盗的大部队都在广州府城附近,但中山县城这样的地方,还是留守了几百海盗。 中山县的战斗时间比较短暂,海盗占据了中山县城,只顾着欺辱盘剥百姓,没有什么防备意识,二团杀到的时候,众多海盗尚且在城中饮酒作乐。二团一营登陆后,尽管军情部已探得中山县城的情形,但团长陆天华还是亲自带领一营,急行军杀向县城。 登陆地点距离县城不足五里地,一营一个急行军就到了。尽管早有人发现了国民军,要么是不知这些人来自何处,要么是已经被海盗摧残的毫无生趣,也不可能去给海盗通风报讯。一营杀到县城时,城门大开,进城毫无阻碍,在军情部、信息部队员的带领下,以连为单位杀向各处。 中山县城的百姓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如恶魔般的海盗一个个被击杀,仿佛是在梦中,知道确认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顾不得给国民军磕头,有人方才嚎啕大哭,有人则是跟在军士身后“捡漏”,木棒、菜刀、锄头等兵器纷纷登场,发泄着对海盗的恨意。 陆天华并没有制止这一切,百姓被海盗压迫久了,心中的恨意、戾气需要发泄出来,否则不利于今后统治。当然,这还远远不够。民政的救助机构、慈善会的帮扶组织以及国民军的思训员都会纷纷出动,还会有送医下乡、送戏下乡等活动,帮助这些百姓度过战后这段时间,尽快恢复百姓的生气。 二团登陆的同时,三团和南部海军的一部分也出现在了深圳的海面上。这里毕竟是辛家在广东的老巢,不仅储备了大量从广东各地抢掠得来的钱财,更有不少海盗的家眷居住于此。加上他们这一次主要是在内陆行动,唯有辛福星带走了一部分船只,其余大多停留在深圳的港口里。因此,也不敢指望能够偷袭登陆,计划也是按照强攻登陆制定的。 南部海军是一分为三,两部分运送了一团和二团到达指定的登陆地点后,就地承担运输物资和防备海盗南逃的重任。出现在深圳海面上的这部分,不仅仅要负责运送三团,前期的作战任务也由他们承担,击败海盗船队,然后强行登陆,直至占领海港,才会将接下来的作战任务交给三团。 当密密麻麻的战船出现在海面上时,留守深圳水师基地的海盗早已发现。辛利强前往广州后,留守的海盗头正是鲍鱼,见到对方的阵势,心中一阵叫苦,知道这是国民军来了,赶紧派人给广州的辛利国送信,然后就组织海盗登船作战。这里有他们大部分财物,还有许多家眷,就连辛家一家老小也都在,就不由的他们不拼命了。 一方面有备而来,一方仓促迎战,战力、装备方面又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战船上的虎蹲炮一响,虽说威力不大,但还是让海盗吃足苦头。除了虎蹲炮这样的利器,南部海军的战船都是工业园船厂建造的,海盗的战船比起来就跟小舢板一样。海军的战船凭借自身的优势,也不讲什么战术,就直接碾压过去,把海盗的战船撞了个稀巴烂。 近战后,海盗更是讨不到一点便宜,海军军士甲胄、兵器精良,训练有素、配合娴熟,海盗完全无法比拟,海军在付出一点伤亡后就占据了海港。 三团的军士陆续下船,整队后就以连为单位追击逃往军寨的海盗。很快,三团一千五百军士全部在军寨前列队完毕,团长高路元爬上一处矮坡,指着军寨,对军士高声叫道:“弟兄们,前面就是海盗的老巢,刚刚海军的弟兄们大获全胜,接来下就看我们的了。破墙后,以班为单位作战,遇到抵抗的格杀勿论。进攻!”随着高路元一声进攻,十五门虎蹲炮被推到阵前,炮兵熟练的准备着,随时可以向寨墙发射。 鲍鱼看到这一幕,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老早前和国民军打交道,虽说每次都是失败,但双方还能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如今这国民军怎么鼓捣出这种厉害东西,刚刚在战船上要不是他躲得及时,恐怕就被一炮击中了。如今,他们又用这玩意儿进攻军寨,那还能守得住嘛?是不是先跑路? 或许和鲍鱼有一样想法的海盗不少,十五门虎蹲炮刚刚发射第一轮,躲在寨墙后面的海盗立马就逃散大半,就连鲍鱼都转身逃跑。虽说军寨寨墙尚未攻破,但攻占这里已无悬念。冲锋号一吹,三团的军士就如出闸的猛虎,扑向了军寨。 等三团控制住整个军寨时,海盗其实已经基本逃走,留下的大多是男人不在这边的海盗家眷,此时都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海军军士赶来清理军寨中的人员财物后,三团的军士就四散各地,追击逃出军寨的海盗。倒也让他们抓捕到不少,其中竟然还有辛家的一家老小。只是不知道鲍鱼把辛家老小丢下,还敢不敢再去见辛家三兄弟。 紧接着,高路元指挥军队迅速北上,同日攻占东莞县城,就地驻扎在东莞,没有进一步行动。 海盗营寨内,海军军士着实受到了惊吓。军寨里的财物实在太多了,许多军士看到了几大仓库的宝物,不由的吞咽起口水。要不是军法官盯得严,说不定不少人还真会偷偷藏起几件宝物。 第514章 进军广东5 从八月二十八海盗正式发动进攻,到了九月二日,已经整整攻打了五天,但广州府城依然没有攻下。 想要清除那些不坚定分子的目的已经达到,最近派出去的都是老海盗。虽然效果果然不一样,好几次都攻上了府城城墙。没想到却还是失败了,把他们赶下来的不是府城的官军,而是那些民壮。 许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是知晓海盗进城后,自己一家老小恐怕要受到蹂躏,刘天瑞建议的鼓动广州百姓参与城防的计策非常成功。经历过第一、二天的战火洗礼,这两天的表现可圈可点,反而还激发了官军的战斗力。 辛利国失误的地方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派出精干力量攻城,否则那时候官军畏战,民壮不懂战,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攻破府城,也不至于五天时间还没拿下。但是,从今天城墙上的情形来看,恐怕府城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城外海盗军营内,辛利强对辛利国说道:“二弟,这几天那些心怀异心的兔崽子清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六千人都是坚定跟随我们的,是不是停止进攻,我们返回深圳,启程下南洋?” 辛利国长叹口气,道:“大哥,我们可能错了?” 辛利强问道:“二弟何出此言?” 辛利国道:“当初那些人不愿跟我们下南洋,让他们留下就是了。攻破府城拿到的好处就足够了。看今天的攻势,要是一早就把那些老弟兄派出去,恐怕这府城已经攻下。” 辛利强倒是摇摇头,道:“二弟,话不能这么说。当初那些人占了一半,要是他们留下,我们不少老弟兄恐怕也会受他们影响,届时真愿意跟我们南下的不见得有多少。所以,清除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对。我现在担心的是苏圣平不知何时发动,再不南下的话,恐怕夜长梦多。” 辛利国问道:“探子没有回报吗?” 辛利强摇摇头,道:“没有任何回报。” 辛利国道:“那就还来得及。不过,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我们最多再进攻两天,这几日准备的登城梯也够了,明天就不跟他们玩了,把所有弟兄都派出去进攻。我们也玩玩围三阙一,让弟兄们从三面城墙发动进攻。我就不信,他们守得住一面城墙,还守得住三面。” 辛利强想想,点点头赞同辛利国的计划。这时,辛利平急匆匆的跑进来,急道:“大哥,二哥,大事不好!” 辛利国眉头一皱,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辛利平道:“苏圣平进攻深圳,鲍鱼他们都逃了,娘他们也都失踪了。” 辛利强和辛利国顿时齐声问道:“什么?” 就在辛利国和辛利强讨论明日进攻府城事宜的时候,城内周宅中,周金泉代表四大商家宴请刘天瑞,正是他的提议让府城坚守到现在。今日击退了海盗的进攻,周金泉心情颇好,就宴请刘天瑞表示感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刘天瑞看了眼周金泉,道:“周老弟,你是不是觉得府城万无一失了?” 周金泉喝了口酒,笑眯眯的说道:“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海盗攻打这么多天都未能攻破府城,如今守军士气大振,海盗哪还有希望攻破府城。” 刘天瑞呵呵两声,道:“好一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看在这么多天,周家对老夫这么好的份上,老哥提醒你一句。明日,赶紧想办法让家中老小逃出府城。” 周金泉一惊,道:“刘老哥何出此言?” 刘天瑞道:“你未经战阵,看不懂其中诀窍。老哥我做生意比不过你,前些年好歹经历过一些战事。我不晓得为何前几日海盗只从一面进攻,派出来的都是一些软脚虾。今日的阵势你可看到了,进攻的海盗可不是前几日可比的,数次攻破了城墙,比前几日都多。你觉得明日要是海盗三面进攻,派出的都是这样的人,府城还守得住吗?” 正如刘天瑞所说,做生意周金泉是一把好手,打仗的事情不懂,可经刘天瑞这样一说,周金泉稍一寻思,心中顿时一惊,觉得倒真是那么一回事。不由的看向刘天瑞,道:“刘老哥,真有这么严重?” 刘天瑞点点头,道:“只会比这严重,海盗一旦攻破府城,你们这些大家族一定损失惨重。钱财倒还好说,可一大家子的老小,被海盗残杀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周金泉听了重重喘气,在那想着,刘天瑞的提议是有道理的,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周家不在广州的人不在少数,但府城中亦有不少人,万一真被海盗攻破,恐怕就要遭难了。可是否真会像刘天瑞所说的,明日就会被攻破?这事要不要跟其他人通气?不通气的话说不过去,通气的话,如果大家族的人都撤走了,那对守城的民壮肯定是一大打击。 刘天瑞不管周金泉在想着什么,他确实是发现了海盗的异常,也觉得海盗明后天定会改变攻城方式,到时府城怕是要守不住了。在他心里,倒是愿意广州府城被海盗攻破,到时国民军再解救府城百姓于危难之中,十分有利今后进行统治。之所以提醒周金泉,倒也真是这些天住在周家,上下对他都十分敬重,也算是还个人情,毕竟对大局并无影响。至于他自己,到时找个地方一躲,海盗也不会为难他一个老头子,安心等待国民军到来就是。 周金泉一时拿不定主意,却问道:“刘老哥,不瞒你说,老弟倒是可以不在乎,但周家上下的性命我却不能不管。只是周家这样撤走的话,日后实在难以向旁人交代。我想问你,国民军何时会来?” 刘天瑞看了眼周金泉,道:“消息早就传回去了,至于司令何时出兵,恐怕是不会传信过来了。该提醒的我也提醒了,事关你周家大计,老弟你怎么决定我就不掺和了。” 周金泉略微有些失望,他吩咐上下好生对待刘天瑞,一来是表示感谢,再者也是想早早搭上刘天瑞这条线,为日后结交苏圣平打下基础。可现在面临重大抉择,却无法得知国民军的消息,周金泉自然有些失望。这时,周海明却急匆匆跑来,顾不上打招呼,道:“爹,刘先生,探子回报,刚刚海盗大队人马离开营地南下。” 周金泉啊的一声,刘天瑞却是摇头,心道司令还是不够狠啊!见周金泉看他,喝了杯酒,道:“定是我军出动了,极有可能已经攻占深圳的海盗老巢了。” 周金泉放下心事,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来,刘老哥,我们共饮一杯。” 刘天瑞又倒了杯酒,和周金泉一碰,喝光后,道:“周老弟,刚刚的提议作废。不过,老哥送你周家一份富贵如何?” 周金泉听了,不解的看向刘天瑞,道:“老哥此话怎讲?” 刘天瑞示意周海明坐下,看着父子俩,道:“海明去过泉州,更见过我家司令,你觉得如何?” 刘天瑞这话问的宽泛,周海明略微沉思后,答道:“就我本人而言,觉得泉州一切都很新奇,苏大人给人的感觉更是如沐春风。至于贵方,我们广州四家更是认为或许这天下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 对于周海明的回答,刘天瑞不置可否,开口道:“海明当初去泉州,代表的是四海商社。可这四海商社不仅仅是你们周家,假以时日我军占据广东,对四海商社的帮助定当有所回报。但以我对司令的了解,必然是一视同仁,而且回报都在商业方面。既然你们认为我们是天下的希望,那为何不赌一把?” 周金泉貌似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赌?” 刘天瑞微微一笑,道:“赌我们国民军最终会横扫天下,司令最终会问鼎天下。如果这个过程中,你们周家早早依附,到时论功行赏,你们周家就不仅仅是一个商家了,这其中的差别你们父子可曾晓得?” 见周金泉似乎想开口说话,刘天瑞抬手制止道:“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无外乎是担心周家的财产,这点你们大可不必担忧。司令生财的本事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就连我这老头子到现在还完全看不明白。说句难听点的,你们周家的那点家财,司令还看不上。” “此外,你们担心的无非是怕司令争夺天下失败,你们周家会受到牵连,那就更没必要了。我之所以跟你们周家提这件事,一来还是因为在广州多日,得你们周家关照。再者,是泉州那边有些事不方便做,或许也有人知道但不愿做,而你们周家完全是外人,届时司令到广州后,你们周家作为新附代表,挑破那层窗户纸,一切显得顺理成章。而且,我认为即使司令不同意,也不会为难你们周家,其他家族也只有羡慕的份。” 刘天瑞说为了这么多,周家父子还是没听明白,周海明不由开口问道:“刘先生,要我们做什么?”刘天瑞神秘一笑…… 就在刘天瑞教唆周家父子的时候,辛家三兄弟则是带着五千精锐海盗,连夜启程南下。 第515章 进军广东6 击溃盘踞在东莞的海盗后,高路元迅速布置城防,按照作战计划,这里是将会是歼灭海盗的第一个战场。二团稳定中山后也会渡海北上,届时东莞就是大本营所在。高路元甚至敏感的觉得,司令到广东后,首先驻扎的地方也会是东莞。 因此,高路元一方面主持安排城防事宜,另一方面则是加紧按照战前会议的部署,稳定东莞县城。由于海盗占据东莞后,把县衙的官吏杀了个干干净净,这些日子海盗相当于当地官吏。只不过他们不是进行统治,而是无休止的残害百姓。东莞的百姓跟中山、阳江等地的百姓一样,除了需要宣泄之外,更多的是需要安抚。 二团一千两百军士于三日晚到达东莞,同时进城的还有四师的一众指挥官,师长胡克刚,参谋王俭业,思训蔡伟,军情吴用,军法郭凤华。在明确了作战计划和作战目标后,苏圣平把指挥权交给师一级指挥官,他们有样学样,也把指挥权下放给各团、营长。不过,接下来毕竟是多团联合作战,还是要他们师一级的指挥官出场。 胡克刚等人进了县城之后,立即召开第一次军事会议,参加的主要是参战的营长以上军官。会上,王俭业首先报告了海盗的动向:“辛利国于二日晚率约五千海盗南下,现在大队在距离东莞三十里的一处小镇上休息,预计明日午后就会到达东莞。” 胡克刚轻蔑一笑,道:“来得够快,还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 胡克刚的话引来一片笑声,他抬手一压,道:“这五千海盗可是辛家几年积攒的精锐,不容小觑,大家说说怎么打?” 陆天华问道:“是不是打个伏击?” 王俭业摇头道:“辛利国如今也聪明了,探子放到了十里外,想要打伏击不大可能。” 高路元道:“那就在东莞以逸待劳,我们现有军士两千五,还有二十五门虎蹲炮。海盗再精锐能和我们比?直接在东莞县城把他们打败就是。” 胡克刚和王俭业对视一眼,后者笑道:“高团长说的是,司令不是常说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徒劳的嘛,该着急的是辛利国,我们就在东莞以逸待劳,把他们从哪来就打回哪里去。” 胡克刚接过话,道:“王参谋长说的是,不过我们剿了他们的老巢,明日必然是要和我们拼命的。困兽犹斗,我们没必要拿弟兄们的大好性命去和海盗拼。再者,不要忘了我们的作战计划,是在南边堵住海盗,不让他们南逃就行,最后还要把他们赶到广州府城下。” 王俭业接着说道:“师长说的我完全同意,打败海盗没什么问题,没必要的损伤还是要避免,先让他们三天,给一师和五师的弟兄们争取点时间。” 军议过后,高路元汇报了这一天多在东莞采取的种种措施,胡克刚等人听了频频点头,打下一个地方容易,真正消化一个地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难得高路元有这样的“政治头脑”。 在政治这方面,胡克刚和王俭业虽说知晓方向,但是具体操作也无法给出太多建议,最终还是把任务交给思训蔡伟。由他专门负责组织人员在民政官员到来前理顺东莞县城的事情,等到泉州那边派来接手的人到了再移交。 海盗暂住地内,赶了一天路的海盗早已三三两两歪斜在地,这一天一夜下来,只吃饭的时候休息了两次,实在是太疲累了。 镇上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院内,辛利国焦急的问道:“大哥,情形打探的如何了?” 辛利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没人知晓鲍鱼的踪迹,怕是跑了。娘她们到底如何了,也没人知道。国民军已经占据东莞了。” 辛利国面露狠色,道:“国民军自诩仁义之师,想必不会为难娘。女人没了可以再找,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深圳那边的财物是我们家的根基所在,没了这些东西,如何坚持的下去?明日就和国民军决一死战。”辛利强虽然觉得不妥,但事已至此只能无奈的点头表示同意。 四日午后,海盗果然到达东莞县城外,辛利国二话不说就开始安排海盗进攻。这些海盗都是经年老盗,加上这两个多月时间的历练,尤其是在广州府城外亲身经历了攻城。虽说面对的是自己的死敌国民军,倒也不见惧色。 辛利强少有的站在阵前,对辛利国道:“二弟,这东莞县城城墙不高,但我们如何进攻?” 辛利国答道:“我已命人赶制了登城梯,好在城墙不高,倒还有拼命的机会。要是和广州府城那般,还有国民军防守,那就没有进攻的必要了。” 辛利强看着远处城墙上甲胄分明的国民军军士,一个个站在那里如标枪般,一看就不是广州府城那种军队所能比拟的,不由的问道:“二弟,为何一定要进攻这东莞县城?我们先分兵南下深圳不可?” 辛利国苦笑一声,道:“大哥,不是不能绕,而是不敢绕啊!你有所不知,国民军可不是我们以往碰到的那种朝廷军队。这一路为了顺利南下,我把探子往外派了十里。原本还很顺利,可是一到东莞,只要试图越过县城一线,再也没有探子回返。这种情况下,我们怎敢越过东莞县城。” “再说了,国民军要是轻易让我们越过县城,我反倒不敢过去。据我所知,国民军的兵力并不多,今年又刚刚造反,福建那边还要留守,能派到广东的兵力绝不会太多。要是我们越过东莞县城,后路就被断了,到时不仅要分兵防守后路,从东莞到深圳,西边是海,东边是陆路,国民军兵力虽然不够,刚好在这个区域内是有可能包围我们的。但我们只要不越过东莞县城,这么大的地方,他们怎么包围我们?” 辛利强虽说不懂兵事,但是道理还是懂的,无奈的重重呼出一口气,道:“二弟是想能打下县城,回到深圳最好。若是万一打不下东莞,我们还能回返广州,到时再从别处找出路?” 辛利国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悔不该当初没有先把娘他们送走啊!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说这些也没用了,进攻吧!” 随着辛利国一声令下,约一千海盗开始向县城方向推进。当先的是一群弓箭手,他们是压制守城一方的主力。紧接着是四个海盗扛着长梯,两边跟着一列举着盾牌的海盗。 城楼处,胡克刚等人站在那看着海盗简陋的进攻方式,神情十分轻松。王俭业指着海盗,笑道:“就这个还想攻城,这是最原始最无效的攻城方式,我们就是放手让他们进攻三天三夜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王俭业这话对也不对。说对,是因为守城的是国民军,装备、军士素质都比海盗好了不知多少,加上守城的兵力充足,自然不用害怕。说不对,是因为要换做其他军队守城,海盗这种进攻方式并不能说无效。这几年来,海盗肆虐沿海屡屡证明这一点。 胡克刚轻笑一声,道:“传令下去,暂不使用虎蹲炮,就让海盗可劲的进攻几天吧!” 王俭业笑道:“师长说得对,否则要是虎蹲炮一响,海盗这会就得跑了,一师和五师还没完成合围,万一让辛利国他们跑了,可没法向司令交代。” 辛利国在后面观阵,发现海盗距离城墙处已经只剩百步距离,他知道国民军惯不使用弓箭,但是此前手下禀报的国民军一种极其厉害的武器,会发出惊天巨响,发射铁粒,百步外就可以发动进攻。他虽说不大相信世间还有这等利器,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城墙上有什么动静,心里不免对手下的禀报有所怀疑,想着自己派出一千人试探是不是保守了。 就在辛利国想着的时候,领先的近四百海盗弓箭手已经距离城墙不足六十步,弓箭手纷纷搭弓射箭,数百只弓箭离弦射向城头,城墙上防守的军士纷纷举起盾牌防护。只要护住了主要部位,海盗的弓箭压根伤害不了板甲。 海盗弓箭手在不断射击,其余海盗则是趁着这当口,抬着登城梯快速来到城墙下,开始奋力往上爬。 没有使用石头、滚木、金汤,国民军很自信的任由海盗爬墙,这还没越过城墙,一枪刺来,就啊的一声摔下去。这些海盗带来的压力还没有城下那群弓箭手大。 此次率队进攻的是辛利平,眼睁睁看着海盗一个个摔下城墙,趁着弓箭手射箭的空隙,国民军军士竟然还能用手弩射击城墙下的海盗,同样给海盗带来很大损伤,辛利平已经对这种攻城方式都不抱任何希望了。 好在,这个时候后方响起了退兵的命令,海盗纷纷慌不择路的退回去。这样攻城让海盗们感觉实在憋屈,还不如真刀真枪的跟国民军干一场呢。 辛利国实验了一下,发现遇到国民军不能有半分侥幸心理,不可能像他们以往遇到的官军。有国民军守城,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只能下令暂时收兵,安营扎寨再做打算。 第516章 进军广东7 五日和六日,辛利国并没有继续发动进攻,而是改变最初的计划,试图以小规模的海盗绕过东莞县城,但都被国民军击败。一想到可能陷入包围,辛利国也不敢真的让大部队越过东莞县城。 其实,辛利国是过于小心了。此时,深圳那边只有三个连,中山县三个连。国民军其余部队进军的方向都不在这边,真要越过东莞县城反倒说不定能捞到便宜。当然,他真要派大队海盗越过东莞县城,胡克刚可不会答应。目前东莞守城,只动用了三团。二团的人都在那干看着,巴不得他们那么干。真要那样的话,二团定会让海盗付出极大代价。 可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辛利国决定最后彻底赌一把,把五千海盗一窝蜂的发动对东莞县城的进攻,也好过这样子耗着。 见到海盗大部队出动了,胡克刚等人大为开心,把二十五门虎蹲炮搬上城头,待到海盗距离城墙一百步的时候,点火发射炮弹。 海盗还没从震耳欲聋的炮声中醒悟过来,黑压压的几千颗铁弹随着射来,顿时海盗就倒下一大片。 辛利国看到这一幕真是肝胆欲裂,前几日虽说死伤惨重,也没有超过三百人,可就这一下,恐怕一下子就伤亡近五百。国民军有这等利器,前几日不用是要逗自己玩呢,等自己今天准备动用人海战术时,才来这么一下。心想这还怎么打,再不跑就没得跑了,赶紧下令撤退,先回广州,把仅剩的那些财物带上再说,至于什么亲娘、妻子、儿子、嫂子就顾不上了。 见海盗死伤惨重,开始撤退,胡克刚下令道:“命二团发动进攻,三团一营留下守城,其余也追击海盗。至海盗进入广州府城范围为止。” 八日,泉州工业园海港处,最新的一艘两万五千石的战船犹如一只巨兽停泊在港湾。这艘战船,如今很有名气,不仅仅因为他装备最为先进的武器,而是因为它还闹出了一小段风波。 前两艘大船,苏圣平并没有命名,之后又被海军调用,一直没有正式命名。这次,于冠华说什么也不同意苏圣平这样敷衍,要求他正式给这艘船命名。只是这段时间,苏圣平实在太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前几日通知船厂,即将征用这艘船前往广东后,于冠华就找上门了。 没成想,于冠华上门的时候,刚巧碰到杜晴儿生产,又给苏圣平添了一个千金。王莹前来报喜,苏圣平高兴之下,想到这艘船不会用于作战,而是会作为自己的座驾,想都不想就把这艘船命名为公主号。 苏圣平说出公主号三个字的时候,朱强、于冠华、虫子、陆广谦等人都在场,一下子都愣住了。王莹报完喜正准备返身回去照顾杜晴儿,听到苏圣平说这艘船命名为公主号,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苏圣平说出公主号三个字的时候,还没觉得有啥不对,见到现场这些人的反应这才觉得有些不妥。他们中一些人,恐怕是被公主这两字惊到,天地良心,自己压根没想到那回事。可王莹就不同了,要说家里的公主,那也只能是安安,怎么能轮到杜晴儿生下的女儿呢? 苏圣平看了眼王莹,不好意思的摸着鼻子,轻咳一声,道:“这公主号看来是不大合适,这样加个小字,就叫小公主号吧!” 苏圣平都说到这了,于冠华赶紧称是,转身就告辞离开,命人给船刷上大名,朱强等人道喜之后也赶紧离开。看到这一幕,苏圣平也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见王莹还在那里,赶紧起身来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道:“莹莹,刚刚我是无心之言,你可别多想。都是我的女儿,不分彼此。” 王莹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平哥哥你以为我是吃醋?要吃醋也该是安安吃醋,我着什么急。让她来找你说理就是。” 想到古灵精怪的安安,苏圣平也是一阵头大,这闺女实在太能折腾,也许是自己教育的好,脑袋瓜又聪明万分,往往府中的大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被骗的团团转,王莹对此也头痛万分,也就自己还能应付的过来,不过也是相当吃力。想到这里,笑笑道:“这种事情,安安现在也不懂,就怕大人有想法。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方才给这艘船如此命名,你要是觉得不妥,我让人改了就是。” 王莹笑着回道:“放心吧,你对安安如何,我还不晓得,她如今这么无法无天,还不都是你宠出来的。” 苏圣平说道:“什么叫无法无天,女孩子活泼一点没什么不好,聪明一点将来才不会吃亏。” 王莹摇摇头,道:“有你这个父亲在,谁能让她吃亏。”接着脸色一变,道:“平哥哥,我担心的是,船名会不会引来非议?” 刚刚苏圣平倒是没想到这茬,这会一想倒是确实有些不妥,不过已经下令了,就不想更改了,道:“没关系,有些事早晚要挑明的。” 苏圣平夫妇回后院看杜晴儿母女,只是那艘船刷上“小公主号”四个大字的时候,很快就在泉州城中引来了一片讨论,不知道为何连苏圣平一开始是想命名为公主号这事都传出去了,导致有人传言苏圣平几个女人当中最为喜爱的还是杜晴儿。 对于这些传言,信息部并无制止,反倒是把外界的反应报上来了,基本上各方都是持肯定的态度。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到底是公主号,还是小公主号反倒议论更多,就连王少杰夫妇都坐不住了。王少杰打着看外孙的名义,带着王夫人上门,旁敲侧击的提醒苏圣平王莹才是原配夫人,王夫人则是拉着王莹在说悄悄话。 苏圣平原本无暇关心这些小事,可等到杜晴儿不顾坐月子之身,祈求苏圣平不要那样命名时,苏圣平发了一通脾气,才算是把这事压下。紧接着,苏圣平抱着安安登上了小公主号,算是给安安正名,方才消弭各种小道消息。 经此一事,苏圣平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家事俨然已经没那么简单了。而且现在不经意间的一件小事都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要是日后自己再无意中说什么话,不知要引起多大反应。还有就是,自己身边几个女人,多多少少都有势力存在,杜晴儿算是孑然一身,但身边亦有宣传的力量存在。 叶红鱼身后的叶家,这几年把持日本商路,赚的不是一点半点,从国民军那有样学样,船队的护卫实力亦是不俗。 朱音更不用说,自己手上把持体系内一大半的财权,朱强本身也担任福建政事厅的副厅长,手下还有物流行,更有商会中的身份和影响力,因为早期的关系,与国民军各路将领的关系更不用说。 王莹身后的王家,王少杰本身强大的影响力,王世云更是长期担任国民军后勤装备部部长,又兼任宝岛政事厅副厅长,王猛、王强兄弟,以及其他王氏子弟,比如华夏钱行王少华、南洋商社的王少康,这还是明面上的,以王少杰的尿性,暗中还不知道培养了多少人手。 只是,如今基业草创,这些人都是苏圣平可以绝对信任的,也会全力支持他的。他们有些小动作也都是为了自身家族考虑,他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 好在无论是王家,还是朱强兄妹,不仅平常关系融洽,很多事情上面处理的也很有分寸。只是不知道今后事关自己子女时,能否这么洒脱。就像王莹,说是不在乎公主号意指哪个闺女,但她最先的反应早就暴露了她最真实的想法,要说公主,也只能先说安安。唉!该怎么让这些势力达成一种平衡,苏圣平真是头疼。 给新生的闺女起名苏乐芸,苏圣平就不得不启程前往广东,那边的大局还需要他亲自前去把控。此次跟他一起前往广东的,有即将担任广东民政厅长的张文昌,还有三个副厅长,分别是原宝岛农田水利司司长任苗、巡查拘捕司司长周新地、防灾救灾司司长裴学文。 张文昌已有丰富的行政经验,调动三个司长,也是根据广东的实际情况处理。而司法院、审计厅、监察厅三个主要部门负责人亦是从宝岛直接调任,分别由郑荣天、李鼎慧、林卫担任。 广州府政事司司长将由白文华接任,阳江府政事司司长由薛静聪担任,韶关府政事司司长由史路接任。他们空缺的新城县、宝北县、宝南县的政事处处长一职将由陆广谦、林家有、李秋荣担任,陆广谦空缺的幕僚厅办公室主任将由孔亮接任。 此外,还从福建和宝岛的政务部门抽调了三百个吏员充实到广东各级衙门,再吸引广东当地原有的官吏,招收广东当地读书人进入政务部门,应该能够很快恢复广东的统治秩序。至于新招的吏员,只能暂时先用着,等局面稳定了之后,再按照既定的人才培养体系进行培训、考核、聘用。 和苏圣平一同前往广东的还有两拨人,王少杰、朱强、李福生、路老爷子、何志敏,他们要和广东方面的商业领袖见面,一方面商谈商业上的合作,另一方面就是整合广东商业力量,在各地组建议政会等。另一拨人则是国民军司令部几大部的官员,其中就有铁锤率领的国民军战训动员部,计划在广东招兵训练,宝岛那边已经不适合继续招兵了。此外,就是他自己的护卫队。 第517章 进军广东8 船速很快,八日出发,十一日就到达深圳。上岸后,苏圣平首先听取了军事汇报。 李春林作为广东的情报头子,汇总报告道:“一日,四师一团在阳江府登陆,杀罗兵盛;四师二团在中山登陆,四师三团在深圳登陆。同日,一师一团在汕头登陆,一师二团在汕尾登陆。” “二日,五师前锋到达梅州,以梅州为大本营横扫广东东北部。留三团防守经营梅州后,派一团、二团火速前往韶关按照作战计划,必须于十日前攻占韶关,后由二团防守韶关,一团火速南下,目前还未有消息报来。此处海盗基地是四师二日攻打下来的,清剿后北上占据东莞县城。当晚,辛利国收到消息率军南下准备迎战。” “三日,一师二团、三团占领潮州、揭阳,留三团驻防这一片区域,二团西进,现已到达增城,联合广东独立师,堵住了海盗东边的路。四师一团从阳江出发北上,现已到达肇庆,堵住海盗西逃的路。” “四至七日,海盗攻打东莞县城,于七日被四师打败,现已逃往广州府城外。四师三团于南部堵住了他们,二团转道中山县北上,与南部堵住他们。” “六日,一师二团占领惠州,辛福星率部逃往广州,独立师于途中伏击,击溃海盗大部。辛福星仅率少量海盗逃往广州。” 都是好消息,参谋部、军情部几个一起听消息的纷纷露出喜色,苏圣平也满意的点点头,道:“那看来只剩下北边了,算算时间,五师一团也差不多了,你密切关注,一旦得报,就可以着手在广州府城外演一出大戏了。对了,我们的伤亡有没有统计好了?” 李春林汇报道:“各团尚未汇总上报。” 苏圣平心想:打海盗和吴朝官军,应该不会有多少伤亡,就不再关心这个问题。让李春林下去后,四师的军需朱德林进了门来。 一看朱德林的面色,就知道肯定收获不小,苏圣平瞪了他一眼,道:“朱德林,你小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瞧你那小样,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说吧,缴获多少?” 朱德林毫不在意苏圣平的奚落,道:“司令啊,属下恐怕这辈子也见不了这么多钱财了,满满五大仓库啊!宝石、金砖、珍珠等等财物那是一箱一箱的,属下指挥两百人数了这么多天方才算清,粗略估计,这次缴获应该有八百万两银子。” 苏圣平一听这个数字,倒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缓了一下,才说道:“辛家都该千刀万剐,这才几个月时间,就搜刮了这么多钱财,广东的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苏圣平不能不生气,海盗这么一搞,广东百姓元气大伤,想要恢复不得有几年时间,这期间自己搞不好就要大额净投入资金。 朱德林狐疑的看着苏圣平,道:“司令,您搞错了,这些钱财是辛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当初他们接受招安后,就把捕鱼岛的财物搬到了这里。” 苏圣平气道:“那这几个月他们抢的肯定也不少。” 朱德林答道:“这价值八百万两银子的财货中一成是这段时间海盗抢掠的。” 苏圣平疑惑的问道:“这么少,你们是不是算错了?” 朱德林笑笑,答道:“不敢说百分百准确,但也大差不差。原因是辛利国他们抢掠的一些财物,还放在广州府城外没有运回,此外就是那辛福星抢掠惠州所得也没有运回深圳。”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那倒是。”广州城外的还没缴获,惠州那边说不定还没清点结束,自然不会有数字过来。最终,深圳、惠州、广州三个地方缴获的辛家财产达到了惊人的一千四百万两。 暂时不管其他钱财,单单是深圳这边缴获就已经足够在广东做很多事情了,立马召集民政系统的官员开会。 苏圣平临时居所内,苏圣平、张文昌等人挤在院子里,见人来齐了,苏圣平开口道:“这么快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事要宣布。刚刚得到报告,光深圳这边缴获的海盗钱财高达八百万两,这还不算广州和惠州那边。”苏圣平话音一落众人都面露喜色,有钱好办事的道理大家都懂,有这么大一笔钱财,对国民军和民政方面都是好事啊。 苏圣平接着说:“我估计啊,广州和惠州那边的钱财也不会少。在泉州的时候估计不足,没想到辛家这些年抢掠了那么多钱财,原先的计划暂时要做一些修改。” “广州和惠州那边的最终缴获另有用处,这八百万两财物最终的用途,我计划是这样的,首先,优先用于安抚民生。海盗闹了这么长时间,许多百姓家破人亡,财物也被海盗洗劫一空。非特殊情况,如有直接证据证明财物归属的,否则不予以归还。等广东行省政事厅和各府政事司正式组建后,要指导各县统计民众受损情况,视情况给予一定的援助。农田水利方面要加紧建设,农学研究所要下乡指导农业生产,医务防御司要举行送医下乡,宣传方面要进行送戏下乡。这部分全省预计安排两百万两银子。” “其次,发展经济。第一,修路这个大方略不变。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原先拟定的整修从广州到各府的官道,扩展至各府连接各县的官道。这部分今年预先安排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充分利用海盗俘虏,让他们赎罪。再发动广大百姓,百姓遭了难,还是要给他们事做,忙碌起来就比较容易忘记过去的灾难。而且通过修路、给百姓发工钱能极大的促进广东经济的发展,对恢复民生有很大帮助。” “第二,兴办钢铁厂和兵工厂。其他方面可以交给民间商人,但佛山的钢铁行业,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兴办大型的钢铁厂。泉州那边的条件受到限制,占据广东后我们一定要充分发挥这个条件。这会迅速刺激经济发展,也能大量使用劳力。今后几年,我们会快速扩军,军备方面钢铁的使用量会快速增长。最好的办法是通过赎买等方式整合佛山现有的钢铁作坊,然后再利用我们的技术优势,该改造的改造,该重建的重建,一定要确保扩军所需。” “第三,兴办工商企业。要指导广东民间商家创办制糖厂、铁钉厂、罐头厂,支持民间商人、地主投资。华夏钱行、物流行要把网点铺设到广东各府县。商会要吸收广东商人加入,支持他们参与,这部分划拨一百万两。” “最后,加大征兵数量。由原计划的一万五增至三万。在各府县设立征兵点,重点放在广州、阳江、惠州,每处根据实际情况征兵。这里我再强调一下,兵员的素质不得降低,必须坚持宁缺毋滥。战训部人员不足的问题,由参谋部配合从现有的国民军中征调。各部门要密切配合,军备部分逐步配齐,争取明年成军。这部分计划划拨两百五十万两。” 可以说这是短期经略广东的政策了,的职责落实。 会后,苏圣平特意把张文昌、王少杰、朱强、路老爷子和何志敏等人留下,开口道:“广东这边得天独厚的条件,农业生产我不担心,关键是这工商业,关系到恢复民生、征收税收、稳定市面。这方面,商会要发挥作用。” 王少杰回道:“信息部对广东各地的商家有过汇总,我们会有针对性的发展会员,帮助他们尽快恢复商贸,只是这创办工坊、钱行和物流行布点需要时间。” 朱强却接过话,道:“有信息部的基础材料,加上如今我们占据广东,物流行布点争取一个月内完成。”听朱强不同的话,王少杰面带微笑,也没什么表示。 苏圣平点头道:“如此甚好,物流行要加快布点,尽快恢复商货流通。” 接着,苏圣平话锋一转,道:“还有一件事,文昌、王家主,你们要全力配合做好,就是抓紧时间筹备成立广东省议政会和各府议政会。要充分总结泉州议政会的经验,在广东推行的时候注意不能犯同样的错误。至于议政会的人选问题,多听听信息部的意见。” “文昌,国民军能给你的时间不多,我估计最多两个月,元朝就有可能南侵,届时国民军就要调动。两个月时间,肃清广东全省盗匪应该不难。我把周新地调来,加上有信息部的帮助,两个月时间建立完善的巡防部门,确保广东地面上的秩序得以恢复,对于我们来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各位,宝岛白手起家,一张白纸上作画,这比较容易。福建三府我们也有很好的基础,做起来相对也比较简单。广东这边不仅地域扩大许多,而且情况比较复杂,我们的基础也一般,能不能做好,形成一套经验,对我们以后很重要。” 这些话,苏圣平也算是老生常谈了,张文昌等人也知晓其中利害,纷纷表态定会尽心竭力做好各项工作。众人离开后,屋内只剩下苏圣平一人,李春林又再次进来。 第518章 进军广东9 示意李春林坐下,苏圣平开口道:“追剿海盗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不法之事?” 李春林回道:“攻打惠州府城时,有两名军士私藏缴获的财物,被军法官发现,已经处理。攻打中山县时,一名军士虐杀海盗,军法官也处理了。” 这些小事倒也没汇报到苏圣平这边,两个小兵经不住诱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军官没有胡来,就都是可控的。看来,战前思训工作做得不错,军法的监管也很严格。 苏圣平接着问道:“广东这边,官方和民间对我们有什么议论?” 李春林翻开本子,递给苏圣平一张条子,道:“纸上的名单,大都是这些日子明确反对我们进军广东的,以退仕官员居多。民间商人、地主、士子受海盗劫掠太甚,吴朝又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措施,我们的到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基本上是欢迎的态度。” 这个情况倒也不出意料,国民军占据广东,退仕官员属于利益受损一方,当然对此有看法。商人、地主、士子是受益的一方,欢迎国民军到来也在情理之中。 苏圣平看了一下纸张上的名字,基本上不认识,放下后纸片后对李春林说道:“不能光看表面,浮出水面的这些人并不需要担心,只需防着他们搞破坏就是。反倒是那些表面上欢迎我们,暗地里搞破坏的那些人要注意。广东这边还是由你全权负责,信息部要加强力量,允许你自行招人,只需将结果回报泉州。你要和文昌、我岳父他们互通有无,帮助他们尽快稳定广东的局面。还有就是在后期民政系统和议政会组建过程中,仔细进行甄别,不要让敌人进入我们内部。”李春林赶紧记下苏圣平的话。 苏圣平沉吟一会,道:“春林,信息部隐形权力很大,我对你绝对信任,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信任。” 李春林立马表态道:“司令对我们兄弟俩恩重如山,春林唯有以死相报,绝不敢做任何违法之事。” 苏圣平摆摆手,道:“哪有那么严重,我一再跟你们强调这点,是怕你们这些老兄弟掌权后,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功成之日不能站在我身边,那就得不偿失了。” 接着,苏圣平又笑眯眯的说道:“春林,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位陈竹姑娘还是不错的,如果喜欢就娶了吧,我们干这个,尤其是你这行,危险万分,给自己留个后吧!” 李春林听了心中一震,司令怎么连这事都知道,看来自己身边也有人盯着呢。不过还是镇定的说道:“谢谢司令关心,挑个时间,我就娶了陈竹,到时还请司令赏脸喝杯喜酒。” 苏圣平是有意要敲打一下李春林,他这个部门的职位隐形权力实在太多,平常又隐在暗中,缺少监督,必须时常敲打。此时见李春林表态,就笑道:“你敢不请我,我都会自己上门去。” 眼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李春林就准备告辞离开,苏圣平却示意他稍等,道:“今后,由你全权负责对朱强和王少杰的监控,只对我一人负责,不需向虫子汇报备案。” 李春林听了比刚刚说到自己的问题时还要震惊,这可是朱强和王少杰,顿时愣在那,苏圣平见状,道:“你不用奇怪,强子是你的恩人,更是我的兄弟,王少杰还是我老丈人,我对他们还是绝对信任的。之所以要监控他们,是怕如今家大业大了,有人会想着分锅吃饭。如今元朝未灭,我们内部有竞争可以,但搞不团结,徒增内耗,绝不容许。”李春林猛然醒悟,赶紧躬身答是。 苏圣平接着说:“对于强子和王少杰,我还是有信心,怕的是他们身边有人起了小心思,一经发现立即禀报。” 在深圳待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一早苏圣平就启程北上,当天到达东莞县城。到了东莞县城后,五师一团的消息恰好也送到了。就如战前的计划,五师一团、二团出其不意攻占韶关后,二团留守韶关,一团迅速南下,预计十三日就可到达广州府城外。既然所有部队已经完成合围,苏圣平就下令十四日在广州府城外消灭海盗团伙。 仓皇逃回广州府城外的大营,见原本紧追在后的国民军没有跟上,辛利国等人终于松了口气。可回到广州后,陆续收到的消息方才让他感到绝望。 深圳老巢被人家端了,中山县被国民军占据本在意料之中。可随后广州西面的肇庆出现了大队的国民军,西逃的路被堵住了。等到辛福星带着几十个弟兄逃回广州时,方才晓得惠州那边也出现了大队国民军,连同原本就存在的那支人马,如今正从东面过来。如此一来,东面的路也被堵住了。 辛利国等人还想着,只要能逃到海上,依然有机会东山再起,依然有机会过逍遥日子,却没想过往北逃。等试探过东西两个方向发现打不过后,方才觉得小命重要,还是先往北逃再说,却没想到就连北边的路也被堵住了,此时辛利国等人才发觉自己处境已是如此不妙。 辛家三兄弟、白羽、辛福星五人愁眉苦脸的坐在房内,没人开口说话,似乎都在想着心事:十天前,形势还一片大好,甚至极有可能攻破广州府城,怎么短短十天时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最终辛利平还是年轻,忍不住说道:“大哥,二哥,到底该怎么办,总要想个章程出来,这么干坐着又有何用?” 辛利国这两天被坏消息搞的焦头烂额,此时被辛利平一问,不由火起,怒道:“能有什么办法?四面的路都被堵死了,还能怎么样?”辛利国历来就是海盗的头目,一向也比较沉稳,此时竟也说这样的丧气话,可见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严峻。 辛利强虽是大哥,但更多时候就像是一个谋士,叹了口气,道:“二弟,天无绝人之路,仔细思量,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 辛利国发泄了一下,似乎也松了口气,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辛利平的肩膀,对众人说道:“广州周边的地形你们也都清楚,如今南边东莞和中山一线各有两千多国民军虎视眈眈,海上更有他们的海军。东边是追着福星过来的,也有两千多人。西边的人少点,可也有一千多人,加上有大江阻隔,我们也过不去,反倒是人家可以随时过来。原本可以从北边绕路,可如今北边也有一千五百的国民军出现。你们说该怎么办,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要不然我岂会如此着急。” 尽管辛利国说的情形大家本就知晓,如今再听一遍也觉得老天真是对他们不公,竟然连一点退路都没给他们留下,完全没想过他们在广东各地抢掠时,是否给那些百姓留一点退路。 此时,白羽插话道:“我们还有三千多人,强行突围的话未必不能成功?” 辛利强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国民军的虎蹲炮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觉得强行突围的话必然损失惨重。只是到了最后如果没有别的出路的话,也只能走强行突围这条路了,刚想肯定白羽的建议,就在这时,辛利强却开口道:“未必没有退路。” 其他四人顿时都把目光看向辛利强,辛利国更是着急问到:“大哥,你还有什么办法?” 辛利国咬紧牙关,道:“二弟你忘了,我们边上还有一座广州府城。” 辛利国眉头一皱,狐疑的问道:“广州府城?” 辛利强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广州府城。我们如果能够攻占广州府城,到时就以府城百姓为人质,逼迫苏圣平放我们离开。” 屋内几人听了,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倒是辛利平不解的问道:“按照大哥你之前的推测,那贼子巴不得我们把广东搞乱,正好给他进军广东和收拾人心的借口,如今的情形正好跟你的推测一样。我们此时再进攻府城,不说手下的弟兄们肯不肯出力,就算是攻下府城,那不正好遂了那贼子的意?为了几个府城百姓他肯放过我们?” 辛利强冷笑一声,道:“苏圣平确实打的好算盘,我们完全落入他的圈套而不自知。但是,三弟你不懂政治。我们只要能够打下广州府城,那苏圣平就必然要放我们离开,否则他之前在广东所作的一切就要付诸东流了,再想收拾广东人心就难了。再说,我们这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赢得广东民心,苏圣平说不定还要感激我们呢。” 辛利国在屋内转了几圈,心想这倒是一个办法。虽说几千个手下用来突围也有希望,但是进攻府城确实更有成功的可能性。那样既能给弟兄们一个交代,而且这个过程中,死去的人多一点,届时苏圣平放过他们的可能性更高,再者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不是。 第519章 进军广东10 广州府城内,无论是官军还是普通百姓,这些天的日子好过不少。自从上次海盗退走之后,就没有对府城有什么动作。加上如今海盗人数锐减,只能聚集在府城南面,想要如前那般巡防围困已无可能。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松了一大口气,府城内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紧接着又传来消息,苏圣平率军进军广东,都快把海盗剿灭了。民间对此基本持欢迎态度,对老百姓来说,不管是谁统治,总好过被海盗肆虐。 官方对此倒是有苦难言,自己搞不定海盗,出现一个能打败海盗的这是好事,可这人又不是朝廷的官员,来广东之后还会走吗?尤其是附近府县的消息陆续传来,事情就大大不妙了。 为此,这些日子以来,广东、广州两级衙门的官员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海盗终于要走了,性命暂时没有了危险。忧的是来的可比海盗狠多了,要的可是自己的官位。 官员心里不由开始思量,要不要提前离开广州?主动离开的话,到时朝廷感佩自己忠义,说不定还能得到褒奖。又或是依附苏圣平,他总归也要官员治理广东,主动依附的话想必能捞到个不错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这人能否长久,是否具有人君之相? 广州府城在这种氛围下,城墙上的防守松懈了不少,到十三日海盗发动攻击时,城墙上一片慌乱,海盗第一波攻击险些就打下城墙。 看到城墙上的守军如此不堪一击,辛利国立即要求所有海盗加入进攻。此前的动员中,辛利国已经跟他们讲明白如今的情势,打下广州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而且承诺打下广州后,任由他们抢掠,不用上交公中。 受到这个承诺的刺激,海盗陷入了最后的疯狂,不要命的攀爬登城梯,试图越过女墙。但辛利国失算了,上一次进攻府城的时候,哪怕有一次能够这样子进攻,都有希望攻破府城。 但是这次再发动进攻,一来进攻只在一面,府城守军的兵力比较充足。加上怎么着也是居高临下,海盗除了为数不多的弓箭手有威胁外,指望通过登城梯爬上城墙难度实在不小。 二来府城守军似乎意识到这是海盗最后的疯狂,知道真被他们攻进去的话,城中自己的父母妻儿和老百姓就要遭殃了。而且有了上一次守城的经验后,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海盗。攻防双方作战意志坚强,战况颇为激烈,持续到午时,双方的死伤都很惨重。可是面对海盗持续的进攻,占尽地利的守军一方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 海盗一发动进攻,苏圣平就收到消息了,那时正在和张文昌几人商议广东后续的政事,得知海盗进攻府城,立马就想明白辛利国的意图了。此时守军能不能坚持住?要不要救援广州? 不得不说,苏圣平下令进攻广东,就指望海盗上次能够攻破广州府城,目的当然和引导海盗在广东闹起来一样。他自己再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广州府城民众面前,以此为统治广东奠定民心基础,没想到海盗攻击那么多天都没成功。 因此,原本参谋部制定的将海盗围困于广州府城聚而歼之的想法只能变成在广州府城外剿灭海盗,在省、府官员和百姓眼皮子底下展示国民军实力,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可现如今海盗如果攻入府城,势必大肆破坏府城,事后的安抚必然要花费不少精力和财物,而且到时他们挟持百姓,自己到底放不放他们离开?放,真被他们跑了,以后必然是个麻烦。不放,被百姓看在眼里,影响也不好。 如果海盗攻不进府城,这样下去海盗死伤惨重,等到自己打败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再者,不得不考虑到府城守军万一到时要抵抗的话,自己攻城没什么难度,但是这样一来必然会跟广州府城内不少人结仇,对于广州的稳定不利。 张文昌和王少杰对视一眼,看着犹疑不定的苏圣平,两人对视一眼,王少杰开口道:“圣平,缓缓吧!” 王少杰等人听到消息后,也很快反应过来,所谓无毒不丈夫,想要争夺天下,面厚心黑是必须的,而且说到底错不在这边,都是海盗惹的祸。苏圣平看了眼老丈人,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海盗能攻进府城,国民军再去救援的话,效果会更好。 既然此前海盗已经在广东闹了那么久,也不差广州府城。苏圣平看了眼场中诸人,竟无一人表示反对,心中一声叹息。要说此前坐看海盗在广东闹起来,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广州府城近在咫尺,万一真被攻破的话,百姓何辜...... 广州付城内,周金泉急匆匆来到刘天瑞的住处,看到刘天瑞大早上的就悠闲的在那喝茶,急道:“刘老哥啊,海盗又开始攻城了,老哥你还坐得住?” 刘天瑞呵呵一笑,道:“周老弟,急什么,海盗此前攻了那么多天不也没攻下来吗?” 边上的周海明补充道:“刘先生,这次怕是不一样了,海盗真是在拼命,而且都十分悍勇。守军一开始凭着一口气,倒算是守住了。但光靠这个恐怕不够啊,我怕他们坚持不住啊!” 刘天瑞眉头一皱,道:“那也没什么,如今海盗围不住府城,赶紧让百姓先逃出去再说啊!” 周金泉唉的一叹,道:“老哥啊,这还用你说,很多人已经开始逃了。可你也知道,匆忙之间跑不了多远,带不走多少财物。再者我们家在府城,这要是海盗打进来了,一把火烧光,那损失可就大了。老哥前些日子不是说苏大人已经来广东了吗,赶紧让人传信给他,让他派兵来府城支援啊!” 按照刘天瑞的想法,巴不得广州府城被攻破呢,只是需要苏圣平抓住时机,不能然让海盗破坏太严重,此时听了周金泉的建议,呵呵一笑,道:“司令怎么用兵,岂是老夫能够置喙的,一切司令自有安排!老弟你们还是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吧!”周金泉看似无奈的一叹,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周海明离开。 一出刘天瑞所在的院子,周金泉脸色一变,道:“你娘他们安排好了?” 周海明答道:“安置妥当了,海盗就算攻进来,短时间内不会发现的。唐家、于家、云家也传信布置妥当。”周金泉嗯的一声,表示知晓。 四海商社几大家族盘踞广州这么多年,岂能没有藏身之所。如今海盗已是强弩之末,就算进了府城,有苏圣平的国民军在后,必然不可能在府城多待,短时间内想要找到周家家人显然不可能。反倒是现在逃出城外,却有更大的风险。 走了几步,周金泉又问道:“你大哥南下了没有?”周金泉的长子在武汉为官,恰逢变局,为了安全起见,就传信让长子离开武汉。同样这么做的还有其他三家。 周海明答道:“大哥答复会立即南下,想必其他叔伯家也是如此。”周金泉仍是嗯的一声,没有表示什么。 周海明似乎有所疑惑的问道:“父亲,那刘先生前几日所提之事,要不要做,其他几位叔伯怎么看?” 周金泉转头看了眼二儿子,道:“海明,你怎么看?” 周海明答道:“从各地传回的消息看,国民军确实强大,军纪严明,军备齐整,使用我们的物资也都是照价付钱,远不是我们所知的军队能比,儿子觉得不失为一次选择。” 没想到周金泉却是摇摇头,道:“还不够啊!” 周海明一愣,道:“不够?父亲这是何意?其他几个也是这个看法,那为何让大哥他们辞官南下?” 周金泉边走边说道:“我们之所以会派你去泉州,是看出了苏圣平有意染指广东。那个时候海盗闹起来,他冷眼旁观,不失为枭雄本色。可是,古往今来多少英雄,一开始的时候,种种手段也是尽显枭雄本色,但能走到最后的,枭雄之心外还要有一颗仁心。” “如今,海盗陷入最后的疯狂,如果苏圣平只是为了靠收拾府城残局,坐视海盗攻破府城,残害百姓。看的懂他意图的人多如牛毛,那还谈什么收拾人心,如何能让我们真心臣服?至于让你大哥他们辞官南下,不过是为了自保。毕竟苏圣平占据广东是必然之事,自保还是需要的。” 周海明听了,恍然大悟,道:“父亲的意思,是苏圣平如果能救而不救,反倒不值得我们投效?” 周金泉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刘天瑞把我们看简单了,广州四大家族之所以昌盛,靠的是我们自己,有枭雄之心的苏圣平值得我们顺时顺势依附,有枭雄之心又有仁爱之心的苏圣平方才值得我们投效。他是什么样的人,决定了他怎么对待追随自己的人,也决定了我们将会怎么对他。若有我们四海商社帮助,别的地方不敢说,至少广东就会真正落入他的手中。” 第520章 进军广东11 府城外,白羽看着城墙处的战况,对辛利国道:“大统领,弟兄们死伤惨重,已经午后,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辛利强咬紧牙关,道:“不行,你没看城墙上那些守军快要坚持不住了吗?这个时候休息,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弟兄们的命岂不白丢?” 白羽眯着眼,道:“那就让属下带着老兄弟上吧!” 白羽所说的老兄弟,指的是陪着辛利国一起开创海盗事业的老兄弟,时间跨度长一点的话,大约有三百人左右,这些人是海盗中经验最丰富、最悍勇的一群人,常年跟随在辛利国身边。 因为是辛利国的正宗嫡系,除了已经当上大小头领的,其余皆是彻头彻尾的亡命之徒,是辛利国最后一点希望。指望着情势最坏的时候,让他们护着自己突围,所以也是海盗当中难得的装备比较好的,之前的作战中很少动用这些人。 是否动用这些人,辛利国有点犹豫,这些人上去再打不下来,就连底裤也都输掉了,到时连跑都跑不了,可眼看着守军也支持不住,和自己攻城的手下呈相持状态,如果派上这些人想必很有希望就此攻下城墙。 辛利国右手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道:“白羽,你带弟兄们上去。” 白羽答了声是,转身就要去招呼那群人的时候,后面却响起了一阵听过多次的军号声,国民军竟然悄无声息的来了。 最先抵达广州府城外的是四师二团一营,他们原本就是距离了广州府城最近的一支部队,接到命令后就急行军赶来,终于午后到达。看到海盗在疯狂进攻府城,一营长二话不说就命司号员吹响冲锋号。 一个连十班结阵,五个连间隔五米左右,齐步跑向海盗。辛利国等人原本落在阵后,这会反倒首当其冲受到一营进攻。辛利国应该庆幸的是他那些嫡系还没出发进攻,此时正好转身应对一营的进攻。 一营跑动起来很快,转瞬之间两方的距离仅剩百米,一营用的还是老办法,跑动当中端起手弩准备齐射。反倒是海盗因为进攻府城,把弓箭手都派到了前方,这会只有挨打的份。 一营军士手弩次第射出,紧接着两方就碰撞在一起。这会,一营不但在人数上占优,而且军阵配合娴熟,装备比海盗更好。反观海盗,虽说装备也是不错,而且作风比较悍勇,但却没有任何阵型可言。短兵相接之时,只能凭借武勇和一营军士对抗。 当一营的冲锋号响起的时候,正在进攻府城的海盗为之一顿,他们太熟悉这种号音了,每当这种号音响起,就意味着国民军向他们发动全面进攻。 城墙上的守军似乎也忘了防备海盗,站在城墙上清楚的看到,一营的军士整齐的跑步奔向海盗的后阵,犹如一堵黑色的浪潮扑向了海盗人群。 突入海盗阵中后,砍瓜切菜般的进攻,一个个在他们看来如凶神恶煞的海盗,纷纷倒在国民军的枪刀下,抵抗没有多长时间,海盗就开始全线溃败。 一营的军士没有追击逃散的海盗,反倒是继续往城墙前进,这个时候原本计划进攻府城的海盗这才惊慌逃窜,一营的军士这才开始四散追击海盗。看到海盗溃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城墙上的守军顿时欢呼起来,他们算是挡住了海盗的进攻了。 听到南城墙处传来隐隐的欢呼声,周金泉眼睛一亮,心道:莫非苏圣平出手了?果真如此的话,当真大善。 和周金泉抱着同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唐瑞阳、于洪、云兴都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然后就都纷纷出门,前往周家,准备按照议定的计划行事。 辛利国带着仅剩的十来个手下,拼命奔逃一个下午,身后总算见不到国民军的身影了。稍微停下休息,心想如今只剩下十来个手下,目标很小,只要小心点,倒是不怕会被国民军抓到。但是大哥留在后方,既然国民军悄然出现,想必他们是被抓了。三弟在指挥进攻府城,倒是有机会跑出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辛利国带着手下沿着江边北上十几里路后,准备等夜里偷偷渡江,只要能跑出去,到时再找苏圣平报仇雪恨。辛利国他们运气还行,在江北找到了一条小船,足够他们十几个人渡江。都是在海里闯荡的,驾船渡江完全是小意思。找到船后,辛利国留下两人看着,自己带着其他人隐藏起来,顺便找些吃食。 珠江对面,邓东来心里十分恼火,原本打下肇庆后,还想着渡江过去杀杀海盗,可惜军令一直不来,自己又不敢擅自进攻。等啊等的,今日终于等到军令了,却是让他们一团在江边准备抓捕逃窜的海盗。 邓东来心里越想越气,这一团变成抓捕落网之鱼的了,言下之意就是进攻海盗这样的好事被别人捞走了,心里骂着也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这么好运气。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军士禀报道:“团长,一营三连抓到十三个坐船渡江的海盗,这些海盗的装束不简单,怕是有大鱼,一营长请您过去看看。” 邓东来嗯的一声,起身往外走,来到外面,见到场中一群海盗被反绑着蹲在地上,周围的国民军军士举着火把,道:“怎么回事?” 一营长禀报道:“团长,傍晚的时候这群人就鬼鬼祟祟的在江边准备渡江,他们以为躲得好,却不知我们有望远镜,早就把他们的行踪看的真真切切,等他们一过江就被我们抓下了。原本想送到俘虏营,却发现他们的装束是海盗中最好的,怕是有大鱼,就想着辨认一下。” 邓东来嗯的一声,点点头,道:“小心点好。”接着对蹲在地上的海盗喝道:“我们国民军一向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你们当中谁是统领,说清楚了,我做主让你们以后日子好过一点。否则的话,统统送到山里挖一辈子的矿,若是被我查出其中有什么猫腻,你们就都活不过今晚。” 邓东来见他说完后地上的海盗没一个人说话,这跟以前抓到海盗都是争相举报不同,心中一咯噔,这必然有大鱼啊!这些人不用看装束就知道是海盗的中坚分子,众目睽睽之下想必没人肯说真话,就下令道:“一营长,一个个抓下去单独审问,让军情那些人来。” 仅仅过了一炷香时间,一名军士匆匆来向邓东来禀报,邓东来听了之后就哈哈大笑,道:“老子的运气这才叫好。” 和辛利国比起来,如今跟在辛利平身边的还有近五十人。他们当时在进攻府城,见到形势不妙确实比较容易逃出来,可如今也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辛利平一脸的担忧,好在自己的亲信陈本健似乎还比较镇定,一路带着他们往东逃,直到这个谷地时方才停下休息。 陈本健来到辛利平身边,道:“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辛利平无奈的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先跑出去再说,只要我能出去,今生定要让苏圣平生不如死。杀不死他,就不信杀不死他家人。”当辛利平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本健眼睛一眯,手中握紧刀把,一副随时准备杀人的样子。 辛利平注意到了陈本健的异样,道:“老陈,怎么了?” 辛利平这么一问,陈本健方才醒悟,刚刚辛利平说了要找苏圣平报仇,尤其说到要找他家人报仇时,陈本健真想一刀捅死他,可一想这些海盗已是瓮中之鳖,没必要此时闹出事情来,看看时间,老高他们也差不多要到了吧!没错,陈本健带着他们来到这里,就是当初老高给他的指令,让他如果有机会带着海盗逃跑的话,就来到这里。 这时听辛利平询问,赶紧掩饰道:“少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辛利平急忙问道:“怎么了?” 辛利平话音刚落,他们所在的地方,四周就纷纷亮起了火把,自己这些人竟是被围困当中。 见到如此情形,所有海盗似乎都丧失了勇气,任由辛利平怎么呼喝,都纷纷低下头颅,不想做无谓的抵抗。他们只是小罗喽,被国民军抓住,又不会被杀头,最多就是去干苦力,听说国民军的苦力除了辛苦点,也不会受虐待,还有可能被释放。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何必再抵抗。 辛利平呼喊了一阵后,见没人回应,拔出刀就想砍向手下,却被陈本健拦住,道:“少爷,算了吧!”此时,见已有发狂之态的辛利平,想到这些年辛利平对他的关照,还是劝了劝他。 辛利平见是陈本健拦住他,手一松,长刀掉在地上,自己也瘫倒在地。此时,国民军已逐渐缩小包围圈,待到海盗都扔下手中兵器蹲下后,一个国民军军官模样的人,来到辛利平前,举着火把看着茫然坐在地上的辛利平,问到:“辛利平,还记得我是谁吗?” 辛利平还以为可能是自己的同学,抬头看了眼,见是一个不认识的,摇摇头,道:“老子管你是谁!” 那名军官呵呵一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落在我手中,你娘在我手中,你妻子和两个孩子,五个嫂子和七个侄儿都在我手中。时至今日,我一念之间就可让你辛家断子绝孙。” 那名军官阴森森的这句话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辛利平亦是如此,顿时挣扎的起来,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跪下来说到:“我要见苏圣平,我是他同学,他不能这么做。” 那名军官呵呵一笑,道:“你想见司令,你也怕辛家断子绝孙,你可曾想过被海盗抢掠的民众?我岂会让你如愿!”说完推了辛利平一把。 辛利平被推倒在地后,自顾自的说着:我要见苏圣平,我要见苏圣平...... 那名军官蹲下来,看着辛利平,道:“告诉你,我叫李春林,当年就是你跟海龙帮的三当家在城门处殴打我哥和我,就算你能见到司令,我也要让你辛家活着的人生不如死。不过我也要谢谢你,没有那场遭遇,我也没机会遇到司令和朱公子。” 说完,李春林站起来踢了辛利平一脚,道:“把他们都绑走送到广州。”说完转身就走。 第521章 拜见主公(上) 十三日晚,苏圣平随大部队到达广州府城外原先海盗营地。此时驻扎在府城外的军队有四师二团、三团,匆匆南下却没有捞到仗打的五师一团。此后,四师一团、一师一团和独立团也将陆续到达。 刚刚洗漱准备稍微休息一下,孔亮就进门禀报道:“司令,好消息啊!四师一团禀报已抓获辛利国和他的得力手下白羽,独立团禀报已抓获辛利平,加上此前军情部抓获的辛利强,为祸沿海多年的辛家海盗团伙终于全部抓获了。” 苏圣平哦的一声,道:“传令下去,命四师一团、一师一团和独立团连夜启程赶来府城,明日午时公开处斩海盗头目。” 接着又问道:“刘天瑞有没有消息报来?” 孔亮答道:“有,刚刚收到信件。” 苏圣平伸手接过孔亮递过来的信件,撕开来一看,信件内容倒是简单,刘天瑞主要请示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他想威逼广东省和广州府两级衙门官员离开,请示是否可以便宜行事。第二件事就是他已督促广州四大家族联合城中乡绅、富户于明日开门迎接苏圣平进城,请示是否可以。 苏圣平看完信,沉思一会,道:“孔亮,你给刘天瑞回信。第一件事我准许他便宜行事,但必须查明,省、府官员中是否有平常惯于贪赃枉法的,若有则必须留下。若无,则许他们明日一早自行离开。第二件事,也准许他们去操办,四大家族可以提议,但不得胁迫。” 府城内,广东巡抚、防御使、广州知府、通判等高官聚集在巡抚衙门内,个个愁眉苦脸,前脚刚走了个海盗,后脚国民军就兵临城下。面对海盗,大家伙尚且能七嘴八舌的提出自己的应敌建议。可对于如狼似虎的国民军,他们真不知该怎么应对了,而且一看今日的情形,海盗在国民军手下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了,他们如果想要进攻广东的话,恐怕是轻而易举。 这些省府高官不是没想过投降,可他们的父母、家族大都在湖北、湖南等地,投降苏圣平的话,自己倒是还可做官,但是家族怎么办?保不齐皇帝就要抄家,这也是他们之前不敢弃城逃跑,现在仍旧坐在堂中的原因所在。 可如果不投降的话,苏圣平这显然是在抢地盘,有争夺天下之心了,广东全省已多数落入苏圣平手中,府城必然抵挡不住国民军,到时苏圣平进城来,还能饶过他们这些前朝官员不成?真是愁死人也!这个时候,陈浩等家族在府城的官员反倒捡了便宜。 就在省府官员一筹莫展的时候,巡抚衙门的管事进来禀报道:“大人,门外有一个自称是国民军代表的人求见。” 各个官员一听,顿时面露喜色,这是要谈判啊,既然是谈判,那就有的说了。广东巡抚手一扬,道:“请他进来。” 来人正是刘天瑞,他接到苏圣平的回信后,就来到巡抚衙门,刚好省、府两级衙门的主要官员都在这里。刘天瑞进了中堂,眼睛梭巡一下场中诸人,这些人当中,他只认识防御使陈浩和广州防御使,其余十几名官员却没见过,不过信息部有他们的档案信息。眼中见到的情形果然如自己所料,一个个道貌岸然,平日里面对百姓时作威作福,真到危难之时毫无作为,如今面对国民军,自己来前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呢?焦急自己官位不保,害怕国民军杀戮,又或是期盼投降...... 巡抚大人轻咳一声,道:“来人可是国民军代表?” 刘天瑞拱拱手,道:“正是。” 巡抚朗声说道:“来人,看座。” 这时,刘天瑞却是抬手制止,道:“巡抚大人,看座就不必了,老夫之所以亲自前来,就想看看大难临头时各位大人的模样。”刘天瑞的话让场中诸位大人皆是一愣,自己又不是青楼女子,模样有何好看。 刘天瑞面露冷笑,接着说道:“我家司令感念各位大人海盗来袭时没有弃城而逃,特准许各位大人天亮后一个时辰内自行离开,届时将以驱逐的名义,让各位大人能给武汉交待。家在广东的官员,也可辞官归乡,只要今后老老实实做个乡绅,国民军不会为难。当然,我们也欢迎个别有识之士留下,若有真才实学,我家司令求贤若渴,定会予以优待。” 刘天瑞所说,倒是让场中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倒是两边都说的过去。但却也有人不识抬举,刘天瑞话音刚落,就站了起来,道:“好大胆子,吴越两朝签有协议,你越朝的官军未经许可自行前来广东,如今还敢大言不惭威胁我朝官员,就不怕你朝皇帝责问?就不怕两朝兵戎相见?” 刘天瑞听他说完,哈哈大笑,道:“你是哪位?” 那人哼的一声,道:“本官乃是广东学政谈世文。” 刘天瑞哦的一声,知道这是个倔强的老头,官声不错,恰好家族也在广东,但听他刚刚说的话,还是忍不住道:“孤陋寡闻,丢了读书人的脸。难道你不知道我国民军已经造反?”那谈世文听言顿时语塞,没错啊,苏圣平都已经造反了,越朝哪还管得了他,这吴朝更不用说,人家摆明的就是来抢地盘的。 刘天瑞接着说道:“哦,我刚刚忘说了,广州防御使衙门、广东臬司衙门主官不得离开。”说完,轻笑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防御使陈浩站了出来,道:“国民军岂不知府城仍有我三千军卒,拼死一战也能让你们掉块肉?” 刘天瑞这才转过身,道:“陈大人,海盗来袭你还算有胆识,我替我家司令做主,你陈家可以不用离开广东,保你全家性命无忧。至于你说的,府城三千军卒,想让他们无辜送命,你大可一试。还有,陈大人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国民军仅用半个月时间,已攻占广东全境。韶关业已落入我军手中,你们要想离开还得看我脸色。各位大人,与其在这废话,还不如赶紧回家收拾细软,多带些金银北上,到时疏通一二,说不定换个地方又能做官了。上面说的话,所有朝廷命官都在范围内,各位大人有什么门生故吏赶紧通知一下吧!告辞!”说完哈哈大笑离开巡抚衙门。 眼看着刘天瑞离开,众人方才想到广州府城如今已是孤城一座,就算苏圣平不放他们离开又能如何呢?众人这才纷纷起身离开巡抚衙门,赶紧回家去收拾东西。 此时,心中最为忐忑的当属陈浩、罗兵盛和王靖三人。陈浩刚刚得到承诺,但这真要“无官一身轻”,自己还真不适应。可丢失了整个广东,北上武汉,朝廷肯定饶不了自己。那陈家该怎么办?罗兵盛和王靖则是不知道为何刘天瑞点名让自己留下,难道自己的名声这么大,连苏圣平都听说过,想要收纳自己?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当的苏圣平特意交代不能放自己离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十四日一早,广州府城北门早早就聚集了许多官员,陈浩也早早就等在城楼处,他已经决定好好做个富家翁,不再去想别的。见到北门如此情景,随即命人打开城门,众多官员就带着家眷鱼贯而出。 不一会,刘天瑞也登上城楼,来到陈浩身边,看到眼前这一幕,道:“陈大人,看到此情此景有何感想?” 陈浩不知道刘天瑞在国民军内是什么角色,不卑不亢的说道:“当不得大人的称呼,今日过后就安心做一个富家翁。若是苏大人想要我项上人头大可来取,恳请不要为难家小。” 刘天瑞伸头看了看城门处,道:“以前听我家司令说过,他最喜欢读书人,又最讨厌读书人。我们这个民族,正是有许许多多铮铮铁骨的读书人存在,方才文脉不断,民族永存。可也正是有许多读书人,毫无礼义廉耻,当官不为民做主,一心只想给自己谋私利。” 陈浩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苏大人高论,陈某受教了。” 刘天瑞呵呵一笑,道:“陈大人,你看那些人像不像一只只赶着逃路的老鼠?” 陈浩嗯的一声,不解的看向刘天瑞,后者摇摇头,接着说道:“放心吧,国民军从不滥杀无辜。这些逃走的官员,其中不乏贪赃枉法之徒,我家大人都能放过,陈大人以往所作所为暂且不论,这次面对海盗算是英勇,率领官军力保府城不失,我家司令会记得的。” 陈浩拱手一礼,道:“如此,谢过先生。” 刘天瑞摆摆手,道:“今日一早,烦请陈大人打开南城门,我大军要进城。午时前,国民军公开处斩海盗头目和府城罪大恶极的贪官,大人不妨前往观看。”说完自顾自的转身离开,留陈浩呆立在那。处斩海盗头目还可理解,可这府城罪大恶极的贪官指的是谁? 第522章 拜见主公(中) 待到日头升起,陈浩下令南城门打开,国民军也已整队完毕。 首先进城的是四师一团,邓东来一马当先走在前头,这是苏圣平奖励他抓到了辛利平,让他风光一把,搞的几个老兄弟艳羡不已。接着进城的是四师二团、三团,一师一团和五师一团紧随其后。 等到四个团完全接手广州城防时,苏圣平、张文昌等人方才在护卫队的簇拥下,乘坐马车缓缓驶向府城。 国民军进城引起了府城百姓的极大关注,他们和当官的不一样,换了一个统治者差别并不大,反倒是把海盗杀的丢盔卸甲的国民军让他们更有安全感。一大早,府城百姓就聚集在城中主道两侧,都想亲眼看看国民军的样子。 如今,国民军的英勇善战已在府城市井传的神乎其神,原本有些人还嗤之以鼻,道是国民军捡了便宜。可等真正见到国民军的时候,心中却还是不得不佩服,军容整洁,甲胄精良,步伐整齐,行进一致,一看就是精兵模样,远不是府城那些官军能比的。 广州四大商家联络的一些乡绅、大户家主此时也在南城门内,近距离看看国民军从眼前经过,他们这些人的感触更深,不由的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苏圣平的车队刚刚启动,原本等候在城门内的诸人也在周、唐、于、云四人的带领下,走出城门迎接苏圣平到来。 得知府城民间组织了迎接,苏圣平知道这是刘天瑞搞的鬼,挑窗一看,人群约有百人,想必这是府城民间的中坚力量了。这会要做个姿态,催促护卫提高速度后,待到距离迎接的人群只有百米时,赶紧下车,领着张文昌等人快速走向人群。 苏圣平走到人群前,刚想拱手施礼的时候,没想到周、唐、于、云四位家主却抢先跪了下来,道:“草民参见主公。” 主公一词,可是臣下对君主的称呼,也可是仆役对其主人的尊称,亦或是宾客对男主人的尊称。但此情此景,周金泉等人必然是把苏圣平当成君主对待。可如今苏圣平尚未自立王朝,登基为帝。贸然称呼皇帝实在不妥,但称呼大人,或者像刘天瑞等人称呼司令,也显示不出周金泉等人对苏圣平想表达的臣服之心。 苏圣平没想到周金泉他们突然来这么一下,朝边上的刘天瑞看了一眼,后者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刘天瑞是知道这事的,他当初暗示周金泉他们,在国民军已经占据宝岛、福建三府、广东全省的情况,是时候亮明旗帜了,也好构建中央一级的管理机构。 泉州众多官员或许有人已经想到这方面,他们这些人也都想占这个天大的功劳,只是没有抓住时机。刘天瑞倒是想让周金泉等人以局外人的身份,在苏圣平进城的时候,毫无准备的就称呼苏圣平为王,捅破这层窗户纸,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只是没想到周金泉他们并没按自己说的做,意思却也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称王,表示接受统治。但称呼主公,显示私人的一种臣服,更有在苏圣平体系内谋取位置的心思,倒是更加光棍。这样也好,一步步来更为稳妥。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几人是真怀着这样的心思,还有就是广州四大家族对自己还是有保留啊,不愿依附自己,反倒是想另起炉灶。 苏圣平见刘天瑞摇头,此时倒也不好让周金泉等人久跪,赶紧弯腰把领头的周金泉等人扶起,说道:“圣平还当不得几位如此称呼,诸位请起。” 周金泉站起来后,弯腰躬身道:“主公平定海盗,还广东百姓一片安宁,金泉等人心悦诚服,愿追随主公创下不朽之功。” 苏圣平刚想说点什么,刘天瑞当先一步走到身前,跪下高声叫道:“臣下参见主公。” 刘天瑞这么一跪,紧接着张文昌、王少杰、朱强等人也纷纷跪下,高喊“参见主公。”就连刚刚站起的周金泉等人,也都再次跪下。 事已至此,苏圣平就是不愿意也只能暂时接受,赶紧让众人起身,道:“既然如此,圣平定不负大家所望,与大家一道开创一个太平盛世。还有,我的治下不兴跪礼,今后相见躬身行礼便可。起来吧,我们进城。”苏圣平安步当车走向城门,不时的朝两边迎接的乡绅点头致意。待到进了城门,两边的百姓更是欢呼起来。 苏圣平临时住在广东巡抚衙门,进了衙门后,让王少杰和朱强去招呼周金泉他们,自己先叫来李春林,一番密谈之后,再叫来刘天瑞,道:“城门那一出是怎么回事?” 刘天瑞站在那躬身答道:“确实是属下鼓动周家所为,但本来属下是想让他们直接称您为王的,没想到他们却自作主张。” 苏圣平脸色一冷,道:“我看是你自作主张吧!” 刘天瑞听了赶紧跪下,道:“属下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主公,绝无半点私心。”苏圣平刚在城门才说不兴跪礼,这会见刘天瑞下跪却不阻拦。 看着跪在地上的刘天瑞,苏圣平心想这个老家伙不失为一个阴谋型、战略型的人才,这也是自己体系内目前最紧缺的人。当初正是他提议放过辛家,促成吴朝招安,之后再利用海盗造反的机会进军广东,四海商社的合作某种程度上也是他促成的。可这人就一个毛病,喜欢自作主张。上次在江宁的时候,未经通报就杀了巴日尔,尽管结果很好,但是这自作主张的毛病委实不能惯着。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看来今后还是要把他放在身边,让他帮自己出谋划策就可以了。 苏圣平端坐在上,冷冷的说道:“人人都有私心,你所作一切只要是为了我好,就算是有私心又如何?我且问你,高筑墙、缓称王是我既定的战略,你这么做岂不是背道而驰?” 刘天瑞趴在地上,道:“主公,高筑墙、缓称王之策,在您只占据宝岛的时候尚可,但从起兵反越,到如今进军广东,再想这么做,已无意义。属下之所以鼓动周金泉等人称您为王,是因泉州那边众人皆不好提起这事,由他们这些外人捅破这层窗户纸最好,让他们得了这份天大的功劳,并不能危及泉州众人的利益。再者,如今主公已有宝岛、福建三府、广东全省,也是时候亮明旗帜,开衙建府,设立中央一级官制,安置官吏,方便统治三地,为以后做好准备。” 苏圣平看着刘天瑞,心想这家伙说的倒是有理,就开口道:“起来吧,我们国民军不兴跪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如此。” 等刘天瑞站起来后,苏圣平接着说道:“刘先生,你可知我为何生气?” 刘天瑞躬身答道:“此等大事属下未曾向主公禀报,自作主张有违人臣之道。”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刘天瑞学富五车,又半生颠沛流离,见惯世事,同样的错误岂会犯了两次?我的属下,军队中可分为三部分,一是物流行出身的,另外还有北地逃民以黄文进他们为首颇为抱团,还有就是陈继平为首的我那些同学为一部分,另外海军方面亦是如此。民政方面稍微复杂一点,但无非就是分成物流行出身、北地逃民、福建本地士子、世家子弟。” “刘先生在泉州时间不短,军队不敢染指,可民政方面又难以和某一部分抱团,势单力薄怕以后吃亏。所以就想着另起炉灶,在广州这边拉拢起一股势力,以为臂助。你在广州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周家,想必也有所动作。鼓动周金泉他们在城门上演一出戏,让他们立功后受我重用,算是你的同盟。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做还有一份为我、为国民军好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可惜啊,周金泉等人远比你聪明,依附于你还不如直接挑明了依附我,没有照你说的去做。是不是很失望?” 刘天瑞此时已经冷汗直流了,苏圣平却不容他辩解什么,接着说道:“如今知道天底下不止你一个聪明人了吧!你当真以为什么时候称王没人跟我建议过?又或是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国民军为何有参谋部这个机构设置?我为何要专门组建幕僚厅、议政会?概因我深知一人之智比不过众人之才,唯有充分发挥众人的作用,人尽其才,方能显现集体的力量。此次进军广东的作战计划,参谋部制定之后,可曾有过纰漏?这让你一人来做,可能做到?民政上呢,泉州田亩税赋出现纰漏,你可知道?” “我生气的并不是你自作主张,而是你到现在还没理解我治理的方法。我的治下,个人才智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集体之智,通过制度保障人尽其才。在这个前提下,因个人主张、经历、利益诉求不同,分出不同的派别,这并不可怕。因为可以通过制度予以调和,反倒可以起到制约作用。” “军队、民政系统当中那么多不同的派别,有斗争也是和而不同、求同存异。而不是像你一样,想着拉拢一帮人参与斗争。刘天瑞,如果你无法理解,就算你拉拢多少人,我都有办法打散。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以后好自为之。” 第523章 拜见主公(下) 紧接着,苏圣平重重呼出口气,道:“事已至此,广东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但你说的成立中央一级机构,还是很有道理的,你尽快制定一个方案上报给我。” 听到最后,刘天瑞心中也松了一大口气,赶紧领命称是,只是心中叹道:这事做的也不知是对是错。 不好把广州一众乡绅晾着太长时间,敲打完刘天瑞后,随即跟他一道去厅堂和众人会面。 当天中午,是四海商社等一众广州乡绅举办宴会迎接苏圣平。午间众人喝酒不多,宴后苏圣平仍旧把众人留下,在巡抚衙门中堂跟广州乡绅畅谈他对治理广东的一些计划和想法,介绍了税赋政策、开办学校、发动修路、创办工坊、鼓励商贸、成立议政会等等措施,引起了乡绅热议。 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苏圣平一个人讲,有时是乡绅提问,苏圣平解答,有时候就让王少杰、朱强等人以实例讲解。直至夜幕降临,乡绅们还意犹未尽,吃过饭后又畅谈两个时辰方才散去。 要说和上层人士见面是一种需要,和普通百姓没有切身关系,但九月十五日处斩海盗,就和百姓息息相关了。再者,昨日国民军进城后不久,原广东臬司大人王靖、广州府防御使罗兵盛就被抓捕,后来张贴的告示说明两人也在处斩之列,就引起极大的轰动了。 海盗闹起来后,周边不少府县的百姓逃到了广州,他们在中山、东莞等的家财大多被海盗抢掠一空,还有不少亲友丧生海盗刀下。守卫府城的时候,不少军卒、民壮战死,他们的家人岂能不悲痛。再者,因为海盗闹起来,府城百姓更是胆战心惊这么长时间。所以府城百姓对海盗,他们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罗兵盛和王靖又是怎么一回事呢?概因根据信息部调查的结果,王靖任职臬司衙门期间,可谓吃了原告吃被告,在他任内冤假错案层出不穷,是广东官场一害。而且有证据证明,他早早就和辛家海盗有勾结。罗兵盛也不妨多让,纵兵行凶之事时有发生,更不用说他贪污军饷,贩卖军备物资给海盗。 除了直接当事人,普通百姓对王靖和罗兵盛可没那么多恨意。倒是广东上层人士认为,苏圣平处斩王靖和罗兵盛这是在杀鸡给猴看,震慑广东众人切勿不当回事。 九月十五日,从巡抚衙门出来,辛家三兄弟、白羽、辛福星及三十几个海盗头目和王靖、罗兵盛等人被押往府城专门处决人犯的地方。 这一路大约五里地,道路两旁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要不是国民军极力维持秩序,怕是当场这些海盗就要被愤怒的百姓殴打致死。饶是如此,囚车上的人犯也被各种物什砸的头破血流。 监斩之事由张文昌主持,他站在高台上面对才以国民军司令部的名义,宣布这些人犯全部处死。 随着行刑的军士整齐挥刀,三十几个海盗人头落地,百姓们没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到,反倒是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也有些百姓嚎啕大哭。 紧接着,张文昌宣布了对其余海盗俘虏的处罚措施,他们这些人将根据加入海盗团伙的时间和已查明的罪行,惩罚他们做苦力,帮助百姓修路、建房,以弥补他们犯下的罪行。至于这些海盗的头颅,将会传首广东各府县,以泄百姓心中怨气。 海盗的事情处理暂告一段落,马上进行的是处斩王靖和罗兵盛。随着张文昌的高声介绍,百姓方才知道这两个官员竟也做下如此多的恶事,尤其是还有勾结海盗的事情。 百姓高兴的看着贪官受到惩处,广东上层那一些人却看到了另外一个层面。国民军刚刚进军广东没多长时间,他们怎么如此清楚王靖和罗兵盛的事情,要知道他们久在广东,两人所犯之事有些也只是听闻,没想到国民军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自己的事情呢?是有人早就投靠,还是国民军早就渗透广东?想到张文昌最后所说的:“此前任职广东的各级官吏,以往所犯过错,民不告官不究,今后若有不法之事,则一并处罚。”想必绝非一句空话。 苏圣平没有出现在刑场,此时他正在接见广东防御使陈浩。得知陈浩留在广州,苏圣平也颇为诧异,刘天瑞解释之后,一想也就理解了陈浩的难处。 像陈浩这样的旧朝官员,能力没有多大,想要重用是不大可能的,但苏圣平却另有想法。接见陈浩,一来可以安抚留在广东的那些官吏的心,至少不用因为王靖和罗兵盛的事情而担心国民军秋后算账,安安心心做自己的乡绅,不出来捣乱就可。二来陈浩虽然能力不行,但从韩斌开始就久在吴朝为官,而且任职广东十几年,对广东上下十分熟悉,也可以说对吴朝整体情形也十分熟悉,给他个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挥作用。 走进巡抚衙门,陈浩心中恍然,前几天他来这里的话,巡抚都要降阶相迎,如今再来已是一介草民。不用孔亮引导,陈浩也知道转过这道弯就是会客室了,没成想一转过弯,却见一个年约二十五岁的人笑眯眯的站在台阶前,不用说这肯定是苏圣平。 陈浩加快脚步,来到苏圣平五步前,刚要跪下拜见,苏圣平却上前一步扶住他,道:“国民军不兴跪礼,陈大人不需如此。” 陈浩受宠若惊的样子,倒也不再跪下,赶紧退后三步,躬身行礼道:“草民陈浩拜见苏大人,草民已无官身,不敢大人之称。”陈浩现在可不能跟周金泉他们一样,称呼苏圣平为主公,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尊称,索性就称呼苏大人。 苏圣平对此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如此,苏圣平就称呼陈家主吧!”接着上前扶住陈浩,道:“陈家主请随我进来。” 陈浩此时心中忐忑,此前想过多种苏圣平见自己的理由,却没想到苏圣平如此礼遇自己,还降阶相迎。这时赶紧跟着苏圣平后面,进了会客室。 宾主落座,孔亮上好茶后,苏圣平也让他坐下。如今,苏圣平与人见面,除非特殊情况,孔亮大都陪伴在侧,他是苏圣平看好的人之一,想多带着身边一段时间再外放为官。让他入座,是方便随时可以记事,再者也要有人泡水端茶,另外这也是通过自己日常言行,潜移默化的培养他。 陈浩倒是没想到刚才去府门外迎接自己的这个小伙子,竟是苏圣平身边的亲信。心想这苏圣平有了今时今日之地位,平常三五个人服侍太正常不够,这会客室内竟然没有一个服侍的人,还真是与人不同。 苏圣平不知陈浩心中的疑惑,开口道:“昨日方才进城,未见陈家主,今日召见,还要感谢陈家主大义,打开城门让我军入城,免了一场兵灾。我代表国民军和广州百姓谢过陈家主了。” 苏圣平话音刚落,陈浩赶紧站起来,躬身说道:“大人谬赞了,陈某久在军中,岂能不知国民军之英勇,更不会不识时务,妄图螳臂当车。再者,就算陈某不开城门,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府城守不了一刻,何必多伤人命。”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总归还是要感谢陈家主。不用多礼,赶紧坐下。” 待陈浩落座后,道:“本该亲自拜访陈家主的,只是刚刚入城,事务繁忙,只能让家主移步。” 陈浩连道不敢,苏圣平摆摆手,道:“我不是说客气话,今日找陈家主过来,是有一事相商。” 陈浩赶紧表态道:“大人但有差遣,陈某定尽力而为。” 苏圣平点点头,道:“有家主这句话就够了。据我所知,广东防御使衙门仍有在册兵丁不下万人。这些人该怎么安置,我想听听陈家主的意见。” 陈浩一愣,没想到苏圣平要说的是这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历来成王败寇,这些原先的军卒只能卸甲归田一途,哪还用得着安置。苏圣平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怕我在其中有什么事? 苏圣平见陈浩一时说不出话来,道:“这样吧,我先说说,陈家主看看如何。这些兵丁散落各处,而且说实话也没什么战力,大部分人不可能继续当兵。但就这样让他们回到乡间,恐怕会成为乱源。我考虑了一下,我这边提供三个出路。” “第一,国民军即将在广东招兵,陈家主认为原先军卒中有可堪一用,大可推荐经过考核后可以加入国民军;第二,这些兵丁对广东比较熟悉,我加入,但也要考核。第三,海盗几千俘虏要押往各地修路,这些兵丁可以作为监工,当然也要经过考核。” “至于三条路都选不上的,国民军每人发放二十两遣散费,让他们回乡做个农民。当然,我丑话说在前头,对于那些兵痞和有些作乱的,我绝不会手软。让陈家主参与这件事,也是想让你把关,不要坏了规矩。为了方便你行事,我弃的话就加入其中,你看如何?” 陈浩听了苏圣平的建议,陈浩起身跪到苏圣平身前,道:“陈浩拜见主公。” 第524章 巡视各地 接下来几天时间,白天苏圣平忙着见人,晚上则是和张文昌、王少杰他们商议设置官衙、安置官吏等事,倒也十分繁忙。 如今除了广州府外,广东省其他府县皆是实行军管。国民军军律严格,倒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扰民之事,这使得原本还有所顾虑的乡绅、百姓逐渐放下心来。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泉州那边陆续有吏员送来,加上原本各府县留用的官吏,局面倒是逐渐稳定。 让海盗俘虏修路,发展工商贸等事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当然,苏圣平深知武力打下一片地方容易,真要消化一个地方,取得一个地方的民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九月二十日,广州港码头人头攒动,物流行、王家商社、路高两家商社运来大量货物,同时到达广州的还有许多人,包括许文斌、任兴志带领的属下戏团和思训队,还有令谷英、劳尔等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 劳尔一下船,就兴奋的跟令谷英说道:“师父,徒儿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如此风光的回到广州城,这就是师傅您说的衣锦还乡吗?”劳尔的汉文已经说的很溜,只是有些词语用的还不妥当。 令谷英笑着看着这个番人徒弟,心想当年苏圣平带回来的这个家伙,倒是在冶炼和制造方面帮了他们大忙,也许正如苏圣平所说的思维方式不同,许多他们无法理解的问题,劳尔却能别出心裁找出解决办法,尤其是这几年学了自己的本事,在冶炼和制造方面已经能独挡一面。这次要不是苏圣平直接下令,恐怕朱旭东还不肯放他来广东。此时听他用错词语,笑着说道:“也可以算是衣锦还乡,不过真正的衣锦还乡还要是你回到生你的地方。” 劳尔听了令谷英的话,不由神情一黯,令谷英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苏大人不是答应你等天下平定后,就派一支船队,让你带着回到家乡报仇吗,到时就是真正的衣锦还乡了。”劳尔这才大嘴一咧,满怀期待的跟着令谷英往前走。 简单的给泉州来人接风后,苏圣平留下任兴志和许文斌,三人绕着巡抚衙门后院散步,苏圣平边走边说道:“文斌、兴志,这次送戏下乡,思训要派人跟随,把我们国民军的志向和以往所作所为都跟广东百姓讲一讲。还有,就是慰问各地的国民军军士。不同的对象讲究不同的方法,表演不同的戏目,讲不同的话。” 任兴志立马表态道:“主公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这家伙消息灵通,早知道众人对苏圣平称呼的变化,此前一进门就拜见主公了。 许文斌也跟着表态道:“戏团在广东已经活动许久,这次又有针对性的排练了一些曲目,都是宣传国民军和主公的事迹。”许文斌不像任兴志那么赤裸裸,但也主动称呼苏圣平为主公。 苏圣平点点头,道:“你们两个一军一民,这些年来做的很好,具体的事务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一个原则,就是用一到两年的时间,让广东全省上下彻底接受我们。还有就是要总结一套经验,培养一批人才,以后新占的地方越来越多,以后你们俩还有其他重要任务,掌总负责就行。” 任兴志和许文斌点头称是。许文斌接着说道:“属下已经制定好计划,准备在广东发行《华夏新闻》和《新知》。”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这事你去和朱强商量,尽量争取和物流行的布点一同进行。以前是皇权不下县,治理乡村靠的是宗族、乡绅和村规民约,不能说这个不好。但我们在宝岛和福建已经做出改变,建立了村官队伍,依靠律法进行治理,我认为两者是可以相辅相成的。广东、福建这些沿海地区,民众往往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因此,我有一个建议,今后一段时间,《华夏新闻》和《新知》上面可以多宣传一下律法和管理体制。各府县也要充分发挥民间的力量,多搞一些读报人,长年累月的宣传,总有一天民众会接受的。” 把广州这边的事务推给张文昌、朱强、王少杰他们,二十一日开始,带着三百护卫,苏圣平启程巡视广州周边府县。第一站去的是佛山,关注的正是准备开办的佛山钢铁厂。因此,令谷英和劳尔等人也一同随行。 何志敏早就来到佛山考察开办钢铁厂事宜,他这些年一直主管工业园,这方面的事务比较熟悉,由他主管钢铁厂开办十分合适。而且,佛山这边不仅仅要开办钢铁厂,关键是还要围绕钢铁厂开办各种兵工厂,并以此形成一个较大规模的钢铁工业园区。 佛山县城外一座小山包上,何志敏指着一片空地上,对苏圣平介绍道:“这片空地有上千亩,是我们选定的钢铁厂主厂区。绕过前面那座小丘,另有一片空地,日后兵工厂区就修建在那里。两个厂区修建铁轨,运送铁料。” 苏圣平不置可否,问道:“矿石堆放和居住区呢?” 何志敏答到:“这边靠海,多吹南风,矿料堆放点就在我们此时站立的地方。铁矿石主要从吕宋运来,最后从海港到矿区有一段路程,能省点路程是一点。居住区在南边,那边计划扩建码头,方便运送生活物资。如此一来,吕宋的铁矿石就能顺利运来用上。” 苏圣平点点头,这个位置安排算是合理。修路的事情也可由海盗俘虏进行。紧接着问道:“土地问题如何解决?” 何志敏面露难色,道:“涉及到的地主共二十二家。前几日我都跟他们见过,其中十六家已经点头答应卖地,另外六家还在商谈,属下看他们似乎不太愿意卖地。” 苏圣平眉头一皱,无论何时,这征地无疑是个难题,虽说他们现在已是广东官府,但也不能强买强卖,这涉及到原则问题,但佛山钢铁厂设立关系到今后的方方面面,更是不容有失,朝孔亮道:“传信给李春林,让他派人手给何管事,配合他处置征地事务。” 接着又对何志敏说道:“那六家,你继续跟他们接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尽量让他们配合。但要实事求是,有些人家可以根据实情考虑在其他方面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比如优先录用他们家人成为吏员,这个你去考虑,当然也不能让已经答应的十六家吃亏。咱们照价买地,对于漫天要价的,以为我们好说话的,也不能姑息,信息部的人归你调用,该怎么做他们知道。” 有苏圣平这番话,何志敏心中大定,他们已经占据广东,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官府,真要用强,区区几个地主还能怎么。只是他知道这关系到国民军和官府的形象,这几日对那六家他也算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不敢使用手段,但是效果并不好,如今有苏圣平允许,事情就好办了。 苏圣平接着问道:“佛山那些小钢铁厂怎么处置?工人和工匠怎么安排?” 何志敏禀报道:“得知我们要在这建造一座大的钢铁厂,那些小厂主早已坐不住了,属下跟他们集体见过面,声明我们这一阶段生产的钢铁主要用于军备,暂时不涉及民用部分。但是,我们的技术先进,今后产量提上去后,还是要涉及民用的。因此,属下认为可以让他们可以参股钢铁厂。一来他们这些人对于管理钢铁厂有一定经验,进入钢铁厂做小管事的话可以弥补我们人力不足,还可减少对地方的冲击。二来他们手底下的工人都是熟练工人,佛山制铁也有自身特色的地方,掌握他们的技术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当然,属下也跟他们说明,所占股份比例肯定很少。但是,我们的钢铁厂在体系内属于独立核算部门,国民军也会照价收购。他们一旦入股,虽说所占比例很少,但能获得的分红不见得会比他们自己开厂来的少。” 何志敏所说是苏圣平一直坚持的,自己经历过的时代已经证明,单纯官办的话,早期还还好说,到了后期往往会带来许多问题。因此对何志明的做法也表示赞同,道:“按你说的去做,参考南洋商社、物流行办法,成立股东会进行管理。但有两点需要记住,一是现阶段技术不得外流,尤其是新的钢铁厂将会使用研究院最新的冶炼技术,流向民间还无所谓,一旦被元人学去,麻烦就大了。二是确保我们在其中占主导地位,他们这些小股东加入,最好的就是起到监督作用。对了,这里面涉及到的土地,也可商定让他们以土地作价入股,诱之以利,也能让那些地主心甘情愿的出售土地。” 何志敏点头称是,看完最重要的钢铁厂等事,苏圣平就来到县城中,一是看望慰问此地的国民军将士,一是在县衙接见官吏,顺便接见了中山县的一些乡绅,又把在广州那边的话简要说了一通,在佛山待了两天这才动身前往下一站中山县。就这样在广东各地巡视了二十几天,方才回到广州。 第525章 无可奈何(上) 就在苏圣平开始巡视广东各地的时候,北逃的原广东省府官员终于陆续到达武汉。不出意料,韩秋原十分不待见他们,要不是看在他们宁愿逃走也不愿投降,真是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问罪下狱,更不存在重新给他们安排官职了。 这些日子以来,广东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调派的四府军队被海盗砍瓜切菜般的打败,韩秋原还来不及愤怒呢,海盗围困广州府城的消息就传来了。刚想做出反应,国民军进军广东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传到武汉。紧随而来的就是短短半个月时间,广东竟然全省都落入国民军手中。此时,韩秋原已经来不及愤怒了,剩下的只剩恐惧。 广东多山路,平常人从东到西走一遭都得半个月时间,可这国民军竟然半个月时间就占据全省,这是一种什么速度?韩秋原本就亲自去过广东和福建,虽说两地之间有海运便利,但内陆山区呢?行军打仗岂能这么简单。等到最终消息送到,国民军相当于五路同时发动进攻,如此方才发觉这国民军恐怕对广东图谋已久。 此时卢泰不在武汉,已北上督办防务,朝中知兵事的军将也都安置在北边,韩秋原想找人商议发兵广东都不可得。而首辅楚天宇如今也是方寸大乱,当初和卢泰的派兵之争如今已无意义。海盗是疥癣之患,这国民军可确确实实是要攻占,而且占据的又是广东这个税赋重地,对吴朝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急召卢泰返回武汉的旨意已经发出,算算时间他应该快要回来了,如今要怎么应对,还得听听这个大将军的想法。卢泰返回前,韩秋原在宫中却召见了吴桐这个物流行吴朝的总负责人。 韩秋原对物流行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他们不仅极大的促动了吴朝的商贸发展,让朝廷多征了税赋,这次在备战元人南侵的过程中,在后勤运输方面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吴桐这些人来自泉州。以往这还没什么,如今国民军入侵广东,要说再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了。 韩秋原看着吴桐,冷冷说道:“吴管事,你物流行与那苏圣平到底是何关系?” 早在进军广东前,苏圣平就传信给武汉,让吴桐他们这些物流行的主要人物提前做好撤离的准备。但是,吴桐等一众物流行“高管”都没有撤离,而是照常在吴朝各地行走。 一方面,物流行正常运转当中,许多人一时走不开;另一方面,筚路蓝缕开创如今的局面,让他们就此丢下,也是不甘心。再者,谁也无法证明物流行和苏圣平有直接的关系,朝廷总不能无缘无故拿他们撒气。此外他们还有一大倚仗,就是朝廷把他们都抓了,吴朝商贸顿时也会陷入困境,这也是他们不怕的原因的。 吴桐跪在地上,答道:“启禀陛下,草民在泉州之时只是知道苏圣平这个人,却不知物流行和他有甚关系啊!” 韩秋原冷哼一声,道:“你们东家朱强,据说目前已担任那福建政事厅副厅长,如此看来物流行与苏圣平的关系甚深,你作为吴朝物流行的大管事,焉能不知其中关系?” 吴桐仍旧是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道:“陛下,吴朝的物流行是一个单独核算的部门,和泉州物流行总部只有资金往来结算和货物运输。草民自从来了武汉,泉州那边的事情确实不知啊!” 吴桐所说属实,密卫也都有禀报,加上他在吴朝也算老实,韩秋原心想不再为难他,道:“如今苏圣平竟敢悍然占据广东,朕势必让他付出代价。朕念你物流行尚有用处,不愿迁怒尔等小民,但是从即日起你物流行不得再与泉州方面往来,这可能做到?” 吴桐心念一转,和泉州做生意只是物流行一小部分使命,这样的要求岂能不答应,再者不做生意的话,亏的是天南商社,物流行的考核方面受到的影响不大,如今物流行大量人力用于运送军备物资,答应了正好可以减轻压力。随即感恩戴德般说道:“草民谢过陛下,回去后就跟泉州那边切割不再往来。” 让吴桐走后,韩秋原往后一靠,顿生一种无力感,他岂会被吴桐这么轻易骗过,只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物流行就发展成如今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北边正在备战,物流行承担了大量的运输任务,加上大半商贸运输依赖物流行,仓促间打压受影响最大的倒是朝廷。 当初看到了物流行的好处,却没想到会有如今两难的局面。关键是物流行那种信息传递方式,如今他和韩夏青派遣过去的人就算是接触到了也丝毫无法破解,威逼利诱策反了物流行一个高管,对方却是只知道如何使用,对于其中信息编排和破译原理毫不知情。 苏圣平早就知道了吴朝的小动作,却一点也不当回事。朱强他们有意增加吴朝物流行的货物往来和资金结算的信息传递难度,使用摩氏密码。摩氏密码这种跨时代的东西,要是就这样轻易被他们破解,那才真成了笑话。 吴朝那些人也陷入了思维误区,以为这是物流行的根本之一,却不知完全可以撇开自搞一套就行了。这也是苏圣平想起了那个有名的故事,美国宇航局的一架航天飞机一直没能通过测试,问题出在其中一个关键的部件老是出问题。科学家们绞尽脑汁也无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最后倒是有一个科学家提出了疑问,能不能去掉这个部件?没想到一试之下,竟然成功了。 同理,把一部分核心的东西搞的越神秘,别人就越会以为这是关键,想方设法去破解,但又破解不了。这套东西,别说物流行的普通高管,就连吴桐都不懂得原理。只有朱强等人知晓其中原理,信息部传递消息时也常使用。 韩秋原叹了口气,心道还是要看能不能解决元人南侵的事情,否则一切休谈。就在这时,内侍匆匆进来禀报道:“陛下,卢大将军有密函呈报,另广州陈浩亦有信件送达。” 韩秋原猛的一起身,接过两封信件,倒是先拆开陈浩的信件。信中,陈浩痛诉自己无能,害的广东落入敌手,无颜回武汉面见陛下,只愿终老广州。接着就话锋一转,竟是苏圣平逼迫他写这封信,想要跟韩秋原商定一事。 陈浩在信中写明,苏圣平提出:不得阻碍吴朝和泉州的商贸往来,同样的吴朝其他地方仍旧可以通过广东出口货物,否则话他就派遣海军封锁广西海面,让吴朝片甲不得下海。若是韩秋原能做到,则苏圣平将每年上缴广东税赋六十万两。 韩秋原皱着眉头看完这封信,心中一盘算,广东被占据,还有广西出海口,可若真如苏圣平所说,广西海面被封锁的话,吴朝许多地方的商贸必然大受影响,川蜀的茶、酒,两湖的棉、瓷,广西资产的其他物资,就无法远销南洋。反之,南洋各色物资无法进入吴朝,必然导致商人从越朝各地购买,届时所费钱财更甚,这一来一去,对吴朝来说影响可就大了。 另外一事,如果苏圣平真能每年上缴六十万两银子,这从税赋算起来,朝廷税赋倒是看起来损失不大。韩秋原没想到苏圣平这完全是为了保障物流行众人的安全,不得已而实施的缓兵之计,只要拖到明年大势变了,他还真能上缴六十万两银子不成。 如今的两难局面,让韩秋原一下子对苏圣平的提议动心了。但一转头看到卢泰的信件,赶紧拆开来一看,信中卢泰的意思很简单:能抗住元朝,那么就能转身南下把苏圣平赶下海去喂鱼。如果扛不住元朝南侵,就算此时南下打败苏圣平也毫无意义,元人南侵后还能放过广东不成。再者,此时仓促南下,北边防线松动,反倒减少了抵挡元朝的本钱。 按照卢泰的意思,对于广东的局面如今最好莫过于装作看不见,等到和元人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再处理。如此看来,苏圣平提出的条件倒是不能不考虑。 韩秋原思索片刻后,立即遣人召来韩夏青,明面上是让她回去处理天南商社的事情,暗地里却是让她作为自己的代表返回广东,处理和苏圣平的谈判事宜。 韩夏青对此求之不得,不管是出于为吴朝考虑,还是为物流行,亦或是为了陈家,她都希望能够和苏圣平谈妥。韩夏青匆匆启程南下,没想到苏圣平此时已在各地巡视,张文昌等人不肯透露苏圣平具体行程,韩夏青无奈只能在广州等待。 可苏圣平十月份返回广州时,思索再三却也不同意见她,只是让张文昌和她谈上交吴朝赋税的事情。韩夏青心里还抱着能否让苏圣平对越朝那样向韩秋原称臣,因此执意要见苏圣平,却没想到那时他已启程返回泉州,只能无奈跟张文昌等人商谈。 第526章 无可奈何(下) 赵世卿和韩秋原算是同病相怜,因为苏圣平一个人遭遇相差不大,南边都让他们不省心,却也有心无力,好在两人的北边边防各有可以倚仗的大将。作为皇帝只要居中,把控朝局,为北边边防提供支持就足够了。 但是,相比吴朝被人家占了一个省,只被占据三府的赵世卿反倒对苏圣平恨意更甚,原因无外乎苏圣平原本是越朝臣子,还是自己钦点的探花,如今却造反了,赵世卿的心中岂能不气。 今日,赵世卿召见武冈、唐海刚、周秉政、卢文然等人商议边防事宜,周秉政首先禀报了孙思源的策略,道:“元人擅攻,我们擅守,孙将军几十年如一日依托险要地形打造防线,年中开始又巡视各处,整修堡垒,检查兵备,定能阻挡元人南侵。” 孙思源所作所为都有奏报,赵世卿算是比较清楚,听了周秉政的禀报后,道:“元人始终是我朝大患,兵部要全力配合孙将军,但凡调派军队、抽调兵将都要予以方便。还有,军械制作调运也要加紧。” 卢文然赶紧禀报道:“陛下,工部已根据行文兵部,安排人手加紧制作甲胄、弓弩、投石机等军备,并于户部配合安排民夫转运各处,满足定边军各处所需。” 赵世卿嗯的一声,对唐海刚道:“唐尚书,军饷筹集如何?” 唐海刚躬身奏报道:“启奏陛下,因今年未向元人上交贡赋,加之秋税已经征收,军粮供应充足,军饷亦能按期拨付,只是定边军整修边防,所费甚巨,但目前户部尚能维持。” 唐海刚虽然强调了困难,却也表态户部能够支撑,皇帝还算满意。道:“两百万银,两百万石粮,本来就是元人防备我们的政略。既然已经翻脸,就要充分利用这一契机。一来一往,我们增加多少,元人就减少多少。如果能支撑住元人南侵,今后就有足够的钱粮整军,不愁天下不能平定。众位爱卿,值此局势大变之时,还望各位爱卿与朕同心,中兴我朝。” 皇帝一说完,以武冈为首的大臣,赶紧站起来躬身答道:“陛下圣明,臣等自当戮力同心,中兴我朝。” 赵世卿满意的点点头,道:“诸事繁杂,各位爱卿退下吧!首辅和周尚书留一下。” 待其他人退下后,赵世卿对武冈道:“首辅,吴朝那边怎么说?” 赵世卿这话问的周秉政一愣,吴越两朝因为历史的原因,相互都不承认对方,虽说民间往来频繁,但是官方上却一直没有什么正式往来,如今皇帝这么一问,难道双方正在秘密接触? 武冈却答道:“陛下,臣同楚天宇几次书信往来,对方同意在元人南侵的时候,如有需要可与我朝配合,具体事宜由孙将军与卢泰商议。” 赵世卿哼的一声,道:“朝廷这边与吴朝交往事宜仍旧由爱卿全权负责,及时向我禀报,孙将军那边朕会给他下旨。” 武冈答道:“臣遵旨。” 赵世卿又说道:“元人南侵意图越来越明显,爱卿是朝廷首辅,各部职司还需爱卿多多督促。”武冈当上首辅没多长时间,江淮党给的支持还不够,内阁阁员、各部尚书大都是老人,又各有派系,他这个内阁首辅做起来也比较吃力,皇帝说完,赶紧表态称是,他退下后,殿内就只剩下周秉政了。 皇帝走下御座,对周秉政说道:“秋高气爽,爱卿陪朕出去走走。”周秉政赶紧称是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边走边说:“元人南侵,不仅事关我朝江山,更关系汉家传承,爱卿刚刚也听到了,为了抵御元人南侵,朕连吴朝那些叛逆亦能容忍。苏圣平那边怎么说?” 周秉政赶紧答道:“因苏圣平已前往广东,臣派往泉州的人并没见到他,臣已写信托人转交予他,还未收到回信。” 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却道:“广东,听说苏圣平的国民军已占据了广东全境。如今看来,他不止要造朕的反,还要造吴朝的反。近日,朕时常反思,苏圣平所说我朝若是不能推倒重来,完全没有希望。观他在泉州所作所为,种种策略倒也新奇,官绅一体纳粮,取消苛捐杂税,摊丁入亩,以银钱收税。设置司法院、议政会等等机构,史上确实未有。” “如今,国民军又势如破竹占据广东,观吴朝君臣亦是无可奈何。这或许有备战元人的原因,可真要对阵,吴朝官军能打败国民军,会不会如新军那般,朕寄予厚望,结果却大失所望?如今再看苏圣平之事,他以朝廷下旨编练民团为机,趁机积蓄兵力,得泉州海商支持,又通过击败海盗缴获钱财进一步壮大实力。朕想不通的是,如今没有海盗了,不能再有缴获,他如何支撑。” 周秉政听到皇帝历数苏圣平的过往,其中跟自己多有关系,虽说就他所知,除了任命他为崇武知县,许他编练民团一事给了苏圣平机会,其余并不属实,但事到如今争辩这个已无意义,赶紧躬身道:“编练民团之策是臣所提,给了苏圣平机会,臣死罪。” 赵世卿呵呵一笑,道:“很多事爱卿也想不到,朕亦想不到。要说死罪,苏圣平还是朕钦点的探花,还是朕任命的官吏,朕岂不是也要问罪?” 周秉政刚想说话,皇帝摆摆手,道:“如今再说前事已无意义,如今朕只关心以后怎么办。既然苏圣平所说造反是为了今后抵御元人南侵,那么朕让爱卿所办之事,他理该同意。” 周秉政微微一顿,赵世卿此前让他找苏圣平要虎蹲炮,想想双方处于敌对状态,苏圣平焉能随便把这等军国利器给了朝廷。这会皇帝说起,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既然他苏圣平还自认是陛下的臣子,那就该交出那虎蹲炮。” 皇帝呵呵一笑,道:“臣子,那苏圣平岂会受着名分牵制。听说这东西还是他手下匠人鼓捣出来的,还有国民军所穿甲胄、所使兵器,都十分精良。工部下辖作坊数百,工匠数万,所造的甲胄、兵器无法相比。这似乎又印证了苏圣平所说的朝廷官员贪腐,工匠的工钱多入了贪腐官员的囊中。” “官吏又欺压工匠,使之如仆如役,又如何能使工匠卖力干活。官吏外行领导内行,但凡工匠有所创造,官吏不懂支持,甚至还会打压,如此工匠一无所获,岂能再发挥聪明才智创造。相反,苏圣平七年前就在泉州成立科学研究院,高薪厚待工匠,每年拨付大量银钱任由工匠研究,但有发明又大肆奖励,如今更是成立学院,由工匠编写书籍、出任教授,如此那些工匠岂能不拼了命去发明创造。” 周秉政听了心中深以为然,抛开苏圣平造反这事不说,他的所作所为实有大利,当年听说他搞出科学研究院,还以为这个家伙有钱没处花,是年轻人的荒唐之举,如今看来却有大作用。要不是那个虎蹲炮,朝廷还不会把眼睛盯向科学研究院,如今稍微一看,方才发觉其中的大好处,那朝廷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呢?听皇帝的意思,似有要学习苏圣平做法的意思,只是能否学得来,别搞成了邯郸学步、东施效颦,那就贻笑大方了。 皇帝可没周秉政想的这么悲观,道:“元人南侵在即,朕连吴朝都能容忍,是要借助一切力量抵御元朝,之后励精图治振兴我朝。现在苏圣平那边有我们没有的,可以找他要,找他买,这件事朕就交给爱卿。东西拿到了,我们再学。工部那边也要改革,朕就不信朝廷富有四方,还有数万工匠还比不过苏圣平数百工匠。” 周秉政赶紧躬身答道:“臣定不让陛下失望,只是怕苏圣平敝帚自珍,像虎蹲炮那样的利器不肯交出啊!” 赵世卿呵呵一笑,道:“爱卿不可忘了他善于利用舆论,总是把自己说成民族救星。如今面临元人南侵,如若他不肯支援朝廷虎蹲炮,那就是他自己打自己脸了,以后他说出来的话谁还肯听。” 说完事情,周秉政告辞离开,心想:如此一来,抵抗元人南侵就更有希望了。至于苏圣平之事,恐怕还得让周舟再私下给他去信,阐明其中利害。只要苏圣平晓得其中利害,先度过当前的难关再说。至于陛下所说的改革工部之事,周秉政却不敢奢望,其中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又涉及多少朝廷部门间的利益,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苏圣平创办科学研究院那么多年,给工匠的待遇比官员还高,如今还堂而皇之让工匠出书、教书育人,这些哪一点朝廷能够做到?好在如今陛下已经意识到问题,有心加以改变,不管问题多大,假以时日终能所有成效,只是元人会给时间吗?苏圣平会给时间吗?自己又有多少时间呢? 第527章 参观基地(上) 秋天的苏北大地由单调的绿色变成一片金灿灿的世界,红的枫叶、黄的银杏、绿的松柏……飘飘洒洒,天上地下一片金黄。蒋子明骑马走在路上,想着心事,眼中全无这绝美景色。 跟在蒋子明身后的马威、古小鹏倒是饶有兴致的观看沿路风景,而任青山和夏平的心情则是蒋子明差不多。马威和古小鹏当初只是受到国民军骚扰,压根就没有碰面。任青山和肖平实打实和国民军打了一仗,关键还打败了,如今要去曾经的敌人的营地里,心中岂能痛快。尤其是任青山身受重伤,休养半年时间方才好转,最近才返回新军。 蒋子明这次前往国民军基地,主要目的是见陈继平。自从和苏圣平暗中达成协议后,尤其是年初在浙江被国民军打败,蒋子明着实消沉了一段时间。可最近元人的动静越来越大,在这危急时刻,孙思源容不得蒋子明继续消沉下去,一顿棒喝把蒋子明骂醒。 前些日子,接到朝廷下的旨意,孙思源要赶去阜阳见一个重要客人。国民军这边只能让蒋子明去交涉,用朝廷的意思,值此危急时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抗击元朝南侵。蒋子明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怎么像是苏圣平说过的话。 邳州和国民军基地相距不远,蒋子明再是消沉,对国民军的动静还是知道的。苏圣平和朝廷达成的协议中,有一条就是朝廷不得限制国民军在苏北的发展。 如此一来,苏北基地就不再遮遮掩掩,充分利用自己财大气粗的优势,四处招兵买马。相比之前,如今实力更加不容小觑。但是,当蒋子明亲自参观了国民军基地后,方才真正见识到了厉害。 骆马湖物流行基地门口,陈继平领着六师(江北师)和七师(骑兵师)一众将领迎接蒋子明一行,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相见后,陈继平首先介绍了己方的人员,听得什么思训部长、参谋部长,搞的不少蒋子明的随行人员不以为然,倒是肖平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反倒是颇为客气。 陈继平在基地设下便宴款待蒋子明一行,只不过气氛不算融洽,双方手下将领还有隔阂,要么闷头吃喝,要么看似在发呆,席中都是蒋子明和陈继平两人说话。 蒋子明随口说道:“陈大人,听说苏大人已经占领广东全省了?” 陈继平微微一笑,道:“蒋大人倒是消息灵通。辛家海盗在广东闹起,百姓深受其害,吴朝官军未能保境安民,主公调遣五路兵马同时进军广东,在下得到的通报,确已占据广东全省。” 如此重大消息,任青山等人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周大新等人却是早就知晓,此时听陈继平三言两语介绍,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得意的笑容。蒋子明端起酒杯朝陈继平等人说道:“我得到的消息是十五天攻占全省,贵军兵行神速,很多事情值得我们学习,子明借贵军的酒敬大家一杯。” 人家这是客气,陈继平等人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蒋子明道:“主公?看来苏大人已是志在天下了。昔年,在周秉政尚书府上,和苏大人第一次见面,之后又在徐州城中见过一次,后来又时常听闻苏大人的消息,当听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时,不觉叫好。今时今日,元人即将南侵,苏大人一向号召汉家儿郎共同抗击元人,保汉家传承不断,不知今时今日,苏大人的初衷是否依旧?” 陈继平始终面带微笑看着蒋子明,听他说完,接过话道:“蒋大人过誉了,主公也曾跟在下谈过当初北上之事。其时主公受奸人所害,立下大功却被朝廷押解进京,投入天牢后又施以酷刑,最终险些身死。至此方才对朝廷大失所望,但心中挂念的仍然是汉家江山。身子稍好之后就起身北上,第一站就是到的苏北。” “蒋大人、诸位将军有所不知,当时主公在苏北盘桓多日,关注的就是定边军。之后,主公北上元朝,看过元人治下种种情形,并参与元帝忽里温的一次平叛,与元帝相处几月。后又南下吴朝,查看韩家治下吴朝种种情形。最终回到泉州后,方才下定决心依靠自己,继平相信主公之志从未改变。” 旁边的肖平这时却忍不住开口问道:“陈大人,不知苏大人看过定边军后,有何评价?”在座的不管阵营,不管对苏圣平的态度如何,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人杰,此时听闻他曾来苏北就近探查定边军,倒是都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因此肖平这个问题倒是问的及时。 蒋子明微笑补充道:“陈大人不用顾忌,当初徐州一会,苏大人跟我说了很多练兵之道,子明受益匪浅,正想再次听听苏大人对于防备元人南侵的高见。” 陈继平略微沉吟,道:“非是继平不肯明说,只是主公从未跟继平谈过对定边军的观感。当然,主公曾经说过,元人当年南侵受挫,孙将军率兵抵抗这一点不容抹杀。但也不得不承认当年元人没有继续南侵有其他许多原因,也是他们主动撤退。至于定边军防备元人南侵,主公认为,元人擅攻,定边军善守,但一味的防守却不可取。而且定边军人数虽多,可要防备的战线也很长。容易被元人从一点突破,届时以元人骑兵部队的机动能力,定边军恐怕很难补上窟窿。此时,新军就很重要了。新军的战力是定边军之首,一是可以作为机动兵力填补防守漏洞,二是可以作为主要进攻军队出其不意给予元军重击。” 陈继平这番话说的其实中肯,确实也是苏圣平一贯的意见,只不过蒋子明等人听了,有些人陷入思考,有些人则是不以为然。没有和国民军正面作战过的马威就冷笑一声,道:“有些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别人在那拼死拼活,自己倒是在边上指手画脚,有能耐就亲自上去打一仗。” 周大新是苏圣平第一任护卫队长,对他敬若神明,焉能让人在那阴阳怪气说他,这不马威话音刚落,周大新就冷哼一声,道:“总有一天足下自会见识,希望足下能活到那一天。”这话说的就有点火气了,陈继平赶紧抬手制止,那边蒋子明也瞪了眼马威,双方这才各自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蒋子明倒是继续说道:“陈大人,子明此番前来,是希望苏大人能履行去年答应的事情,不知陈大人是否去信询问苏大人?” 陈继平点点头,道:“主公已经回复,答应过蒋大人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不过,子明此番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陈大人允许。” 陈继平笑着回道:“蒋大人不用客气,请说。” 蒋子明说道:“据说贵军招兵十分容易,自从陈大人北上,不断招兵买马,练兵亦是颇有成效,子明此次前来,倒是想看看,不知可否?” 陈继平见蒋子明的神情不像是瞎说,再者以如今国民军和朝廷的关系,苏北两个师的实力也不怕新军使坏,更不用说怕蒋子明学去什么了。一闪念间就笑着答道:“那就请蒋大人多多指教了。” 从骆马湖基地到国民军驻地有四十里,好在一行人都是骑马,既已说好要去国民军基地,吃过饭后就一路狂奔北上,入夜后方才来到苏北基地。 简单吃了晚饭后,陈继平等人把蒋子明一行十来人送到住处,安顿好之后方才离开。 基地条件有限,安排住宿的地方是六师军官的住处。还好目前人员配备不齐,方才剩下一些房间。蒋子明一人一个房间,其余诸人皆是两人一个房间。马威和古小鹏分在一间,进了房屋后,见屋内摆设简单。门口一个架子,上面是木盆和棉巾,屋内两张木床,床上铺着麻席,上面一条被单叠的整整齐齐,床头各有一张桌子,中间点着一盏油灯,桌上放着一个水壶和几个水杯。 马威撇撇嘴,道:“就让我们住这样的地方,我看那陈继平是有意刁难。” 古小鹏嘴角一牵,道:“人家不是说了吗,这还是军官住宿的地方,你看看他们这住处,倒也简洁大方,老马你就不要再发牢骚了。” 马威哼的一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样子,没有跟他们实打实的打过,我才不会服气。那苏圣平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造反的乱臣贼子。大将军率兵抗击元人的时候还没有他呢,凭什么只到徐州走一趟就对我们指手画脚。” 古小鹏摇摇头,道:“你啊你,来前将军不是说了,此次是有求于人,再者老肖和老任也曾予你我细说当时的战况,而且说了这国民军种种奇特之处,我们都知道能做到那样必不简单,你何必争一时之气,等明日看过之后再说。”马威冷哼一声,也不再言语,今日赶路倒也有些疲累,倒头就睡了。 第528章 参观基地(中)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蒋子明就被嘹亮的军号声吵醒,随即起床洗漱,走出房屋后,见肖平、任青山、古小鹏、马威四人业已来到屋外。走过去朝他们说道:“你们也被那号音吵醒了?” 肖平笑着回道:“就算不被号音吵醒,也被这古怪的叫喊声吵醒了。”这时基地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等叫喊声,几人不知这是何意,走到屋子外面,只见远处的校场上,国民军军士结成一个个军阵在那跑步。就在这时,陈继平和周大新、黄破虏也走了过来,双方见礼后,陈继平笑着问道:“诸位休息的可好?”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睡得香甜,只是这一大早就被号音叫醒了,一直很好奇,倒是想问问陈大人,这号音是怎么回事?” 陈继平也不隐瞒,道:“号音是早年主公编练民团时编写的,为了方便指挥所用。军号的声音,可以传出一二里地,短时间内总比人跑得快。经过这些年不断完善,现有三大类二十五种不同的音调,第一类是勤务号七种,分为起床、出操、收操、吃饭、熄灯、集结、紧急集结。第二类是行动号六种:预备、立正、稍息、跑步、返回、休息。第三类是战斗命令号十二种:前进、停止、冲锋、散开、靠拢、追击、退回阵地、与敌遭遇、反冲击、敌人退却、占领阵地、要求增援。这二十五种号音时每个军士都要听懂的,我军有预备队,要想从预备军士转为正式军士,听号音时考核内容之一。” 蒋子明听了虽说感到好奇,但定边军、新军也有类似的听鼓点辨识命令的考核,倒是能够理解陈继平所说,只不过那是针对军官的,可每个军士都要听懂,那就难了。 蒋子明疑惑的问道:“军士通过考核的多不多?” 陈继平道:“有些军士一开始是听不懂,但长年累月的听从号音行动,慢慢的也就习惯成自然了,大多数军士还是能通过考核的。” 肖平开口问道:“那校场上喊着的一二一、一二三四是何意思?” 陈继平呵呵一笑,道:“那只是一种训练方式,训练时喊口号更能达到整齐划一,气势也更加雄壮。” 古小鹏和马威不由对视一眼,马威还小声嘀咕着:“花样真多!” 不想这话却被周大新听到,昨日他就对这马威不满,这会听他如此说话,瞪着眼睛看着他,道:“马将军有何高见?” 马威不甘示弱,同样瞪着双眼,看着周大新,道:“哪支军队不喊口号,倒是你们国民军新奇,喊什么一二三四。” 马威有点偷换概念,陈继平说的这个口号只是训练时喊的,至于战前动员什么的,国民军也有自己的口号,比如最简单的“保家卫国”,周大新刚想辩驳,陈继平就抬手制止,道:“马将军言之有理,还有别的吗?” 马威见蒋子明也不制止,索幸说的痛快,道:“还有,就是那号音,搞得那么复杂干嘛,恐怕军官想要听懂都难,与其花费大量时间训练军士听号音,还不如让他们多练弓马骑射,战场上光听号音就能打胜仗?还是要靠手中的钢刀方能打败敌人。” 对方只是出来一个营将,当然不能让陈继平出场,再说动嘴皮子这种事情,有思训员在,哪还需要别人出场,这不马威话音一落,毛得利就站了出来,开口道:“马将军此言差矣。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个人武艺在战场上可以凭恃,但我国民军更讲究整体作战实力的提升。就拿将军所说的军号音来说,一来我军犹如初升的朝阳,正处于扩张当中,每一个军士随时可能提升当班长。难道那时候再让他们重新学习号音?二来能听懂有何不可?行动、训练、作战时岂不更加整齐。” 古小鹏听完,不想去纠缠军号的问题,这个事实摆在眼前,若是真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懂号音,当然有好处,赶紧抓住毛德利话中的漏洞,道:“毛将军所说国民军不把个人武力当成战场上的凭恃,而是讲究整体作战实力的提升,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但不知毛将军可曾听过,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若是没有一个强悍的武将,如何带领大军冲锋陷阵?”他是新军的军官中武艺最强的,说完还轻蔑的看了眼明显身子单薄的毛得利,却没看到边上蒋子明已经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毛得利呵呵一笑,完全无视古小鹏的眼神,说道:“既然古将军说到这,那我就得跟你说道说道了。第一,国民军并不反对军士个人武艺高强,反倒是支持军士提高个人武艺,每年我们都要举行武艺比赛,但凡取得名次都有重奖。但我们认为不是每个人都能练成武林高手,就以古将军为例,你或许武艺高强,或许一个国民军军士在战场上跟你对阵是打不过你的,可战场上可能一对一嘛?只要让我们国民军军士三个人对上,任你什么武林高手,都得歇菜。” “再者,在我们国民军,若非特殊情况,只允许连长以下军官带队冲锋,连长以上军官未有合理理由带队冲锋的,必受军法处置。呵呵,恐怕古将军还不知道我家主公文武双全,既作的了诗词,更提的起刀剑。因此这条军规,最先违反的是我家主公,最先受处罚的也是主公。当年主公率领民团肖家格一战,亲自提刀杀向海盗,后来被陈大人等集体批评。事后主公也有反省,认为若非特殊情况,主官不可轻易上阵,否则刀剑无眼,一旦发生意外,主官个人身死是小,却极有可能导致军队崩溃,连累整支军队。因此,主公主动接受军法惩罚。” “第二,再说将军提到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毛某记得主公当年给我们训话时也说过这句,他说任何一个团体,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领头的要是没有水平的蠢货一个,那么这个团体肯定不会出色的;要是这个团体的领导很厉害,很有水平,那么这个团体肯定是出色的。当时他还说,一只老虎带领的一群绵羊能够打败一只绵羊带领的一群老虎,接着主公又告诉我们为何会如此?” “一是绵羊要听从指挥,号令一出,一往无前。就如国民军军士一般,军号一响,就算是刀枪当面也要一往无前,整齐划一犹如一堵钢铁巨墙压向敌人。当然,我们的军士怎么看也不像是绵羊。” “二是老虎要争气,倒不是说老虎的武艺要多高,要知道对方可是一大群武艺高强的老虎在那。而是说老虎要有谋略,训练军士、行军扎营、山川地理、指挥作战等等。古将军或许又会说,你这是强人所难了,这样什么都懂的话,已经可以为帅了,岂能是个普通小将。” “那这就要说到我们的整体和制度了,作战的军士是一个整体,指挥系统亦是一个整体,光靠一个人的话,或者光靠为将者身边三两个幕僚,做起事来可不那么容易,反观我们国民军,一个营下属六部,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营长只要负责掌总。这样一来,就可以弥补个人的不足了。所以,毛某有时候觉得主公的话还不太对,私下认为可以这样比喻,就是十只绵羊带领一群绵羊可以杀死一头蠢虎带领的一群老虎。呵呵,不过战场上对方肯能是蠢虎,可我们国民军也不是真绵羊,就像主公给大小姐讲过的故事一般,说不定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毛得利这番话既讲道理,又插科打诨,还不忘奚落一番古小鹏和马威,蒋子明、肖平听了后,倒是在那沉思,马威却是忍不住,道:“嘴皮子强有什么用,战场上见真章。” 周大新看他最是不爽,脸色一冷,道:“国民军强不强,你们不知道?” 新军可是被国民军打败过,周大新这可是揭人伤疤了,马威和古小鹏顿时气急,竟然习惯性的右手往腰间一捞,像是要拔刀作战,蒋子明赶紧转头制止。陈继平没有丝毫表示,对方竟然敢开口奚落国民军,那就要有承受被别人奚落的觉悟。他倒是看着蒋子明手下四名主要战将,古小鹏和马威或许有勇,但应无谋。倒是那肖平一路走来,所说的都是切中要害,言语之间也平和。还有那在国民军手下吃了大亏,差点身死的任青山,这一路倒是沉默寡言,是心有不甘,还是别有所求? 蒋子明制止了马威和古小鹏后,赶紧转移话题,对陈继平说道:“陈大人,子明听说一事,说是想成为一名正式的国民军军士,不仅体能、战阵、武艺等要考核合格,还有读书写字,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陈继平点头道:“确有此事,大人如果有意,等下我就带大人参观一下基地,届时再跟大人详说。” 蒋子明道:“如此甚好。”接着,陈继平就领着蒋子明他们去食堂吃饭。 第529章 参观基地(下) 经过方才一番唇枪舌战,早餐的气氛更显尴尬。不过,蒋子明等人发现国民军的早餐着实不错,主食是馒头和稀粥,配以两样小菜,敞开了供应不说,竟然发现还有鸡蛋。 原本以为这是在招待他们,没成想等他们吃完,校场上训练的军士分批进入食堂就餐,才发现那些普通军士也有鸡蛋可吃,这让他们大为惊讶,这国民军普通军士的早餐已经堪比新军中的军官了。 蒋子明不由问道:“陈大人,这军士的伙食每日都是如此?” 陈继平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听蒋子明这么一问,道:“每日都是如此啊,当然鸡蛋不是每日都有。” 蒋子明心想如此倒也可以理解,没成想陈继平接着说道:“鸡蛋保存不易,有时数量不够,需要积攒几天才够,就换成咸鸭蛋,或者另有一种主公发明的皮蛋。等会让人给各位大人准备一些,带回去尝尝。那皮蛋喜欢的人是百吃不厌,不喜欢的人倒是受不了那个味道,许是如此厨师今日就没端上来。” 蒋子明完全没想过那皮蛋是什么东西,想来花费和鸡蛋相差不大,更震惊于国民军这伙食,不由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此处军营,有多少军士,单这伙食需花费多少,如何保障?” 陈继平哦的一声,道:“将军客气了,这处基地建设两年有余,故比较成熟。含各级军官,现有正式军士三千人,另有五百预备军士。此外不远处还有两处基地,各有军士一千五百人和两千人。至于花费多少,倒不是有意隐瞒,我们这吃、穿、住、军备通通由后勤装备部负责,花费的银两由国民军司令部下属的后勤装备部统一扎口核算,他们自有一套体系,只向主公报告,接受审计、监察,具体花费多少我无权过问,所以并不清楚。至于说保障,一靠外来输送,主要是物流行输送。二靠自力更生,五百名预备军士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协助后勤供应,比如说运输米粮、蔬菜,帮助厨房准备伙食,饲养鸡鸭牛羊等。” 蒋子明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默默一算,这花费可不是小数目,真不知道苏圣平靠什么养这支军队。本想问问军士军饷是多少,可一想这涉及到人家的机密,就没问出口。只能开口道:“方才听陈大人说还有两处军营,莫非都跟这边一样?” 陈继平摇摇头,道:“另两处基地,一处跟这里差不多,今年刚刚开始建设,主要是这处基地无法容纳这么多人,所以再建了一处小一点的基地,只是有些设施还没建成,或者比这小一点。另外一处基地,专门用来训练骑兵的。” 蒋子明听了还有一处骑兵基地,重重呼出一口气,道:“那骑兵现有多少人马?” 陈继平道:“正式骑兵两千人,马三千匹。另有五百预备军士,负责后勤、日常养马等事宜。” 陈继平话音一落,蒋子明和他手下四大将领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却已深受震撼,两千骑兵,三千匹马,这是一个什么数字,怎么国民军在眼皮子底下发展成这样了,自己这些人一点都不知道,还有就是这苏圣平到底有多少钱,他也就今年才刚刚开始造反,此前也不能征收什么税赋,他靠什么养军? 陈继平感觉到他们眼中的疑问,道:“这支骑兵我们也是用了两年时间才积攒出来,花费了大量精力和钱财,积少成多罢了。” 蒋子明没去想苏圣平怎么凭空变出这么一支军队,只是想到既然苏圣平一心想要抗元,若是有这支友军,也是好事,但骑兵不仅仅要数量,更要有质量,忍不住说道:“陈大人可否带我们去参观一下骑兵军营。” 陈继平笑着答道:“当然可以,基地离这里不远,等这里看过之后,就带各位大人前去。” 此时天已大亮,陈继平就带着蒋子明他们离开食堂,来到校场上。校场是这处基地的中心,此时所有军士已各自到食堂吃饭,校场上空无一人。 陈继平边走介绍道:“这处校场可以同时容纳三千军士训练,只是除非像今晨那样的跑操,各营、连按照不同时辰安排了训练课程,平常不会同时训练。那一排房子就是教室,不训练的话,军士在那上课。当然,上课的内容不一定都是汉文,还包括识图、主公的讲话、天下形势分析等等。” “预备军士转为正式军士,汉文的考核并不困难,只要大体上能识得基本的文字即可,只是想要继续升迁,就有不同的要求了。比如说升为班长,文字方面就必须看的懂军令,升为连长的话,文字方面就有更多的考核。当然,也有例外情形。比如,立有军功的话,按照不同情形可以升迁。但这种升迁只是职级的升迁,好处是会增加军饷,却不大会授予实职,除非主公下令。” “此外,我们在宝岛还有战训学堂,出任连长以后,再想要升迁为一军主官,必须到战训学堂受训,内容包含行军打仗的方方面面。但也有专业性、针对性的培训,比如有专门的参谋培训班、军法培训班、后勤培训班,受训考核合格后就可升任相应的官职。”陈继平这番话,让马威等人冷汗直流,按国民军这一套,想升官还真难。蒋子明却更加震惊,这国民军太可怕了,他们这不仅仅是在培养普通军卒,已经是在培养军官了。这两者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培养军官的难度太大了,同时他心中也认为国民军这样并不一定有效,还需经过战争考验后方能下定论。 陈继平指着一片白色的房子介绍道:“那一排白色的房屋是我们的军医所,每个师都专门成立了军医所,一般有十名军医,五十名护士。平常给军士检查身体,战时救治伤病。”这个蒋子明他们在浙江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陈继平指着蒋子明他们昨天休息的地方,接着介绍道:“那一片房屋是军士的宿舍,分为四种,普通军士八人一间,班长四人一间,连长两人一间,营长以上一人一间。宿舍区还建有澡堂、茅房等生活用房。我们刚出来的地方是食堂,每个营一个大房子。边上是仓库,存放后勤物资。” ...... 随陈继平走马观花参观过基地后,对于国民军的“奢侈”,蒋子明一行已经完全麻木。吃过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就骑马来到骑兵基地。 他们到来时,恰好骑兵午休之后开始结阵训练,黄破虏是骑兵的主帅,就由他介绍。 其实蒋子明他们也不用黄破虏介绍,此时他们在山坡上,只见前方两里处,两千骑兵结成一阵,远远可看他们背上斜挎长矛枪,腰间悬挂马刀,在尘土中浩浩荡荡前进,马速逐渐加快,待前进大约半里地后,前进中一轮齐射,数千匹马继续向前驰骋,前列的骑兵挂弩持枪向前冲刺,后列的骑兵抽刀交错挥舞,仿佛可以摧毁前面的一切敌人,场景极其令人震撼。 待到骑兵冲向远处,蒋子明一行人才缓了过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蒋子明开口道:“黄将军,可否介绍一下骑兵的装备?” 黄破虏轻咳一声,道:“我军骑兵甲胄与步兵无异,皆是身着板甲,手持圆盾。差别在于步兵有腿甲,而骑兵没有。骑兵头盔有护脸,而步兵没有。骑兵手中长矛与步兵无异,但马刀与步兵不同。骑兵的马刀厚背宽刃,刀握把无护手,重心靠后便于激烈运动中挥舞、转刀,重心靠后还便于在骑乘冲击直戳对手时的刀身平稳不晃动。” 肖平听完赞叹一句:“看这骑兵已能跟元人的精锐骑兵对抗了,还要多多向黄将军请教练兵之道。” 黄破虏被人夸奖,咧嘴一笑,道:“肖将军过奖了,我只是按照主公教的操练,叫骑兵冲击密集阵形。至于说能和元人精锐骑兵对抗,那还得战过之后才知。” 身边的陈继平接过话,道:“主公曾经说过,元人入侵中原,承平三十余年,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元人是天生的骑兵,加上占据中原之后,拥有了大量制铁制钢的工匠,装备不可同日而语。相反,我们的骑兵,骑术上不及元兵,弓射不及元人,而且战马来源有限,战马质量比不上元人,无法组建重甲骑兵。这支有限的骑兵,届时只会发挥奇袭的作用,再者就是步兵打败元军后用于追击。真想彻底打败元人,北复河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这番话在情在理,蒋子明点头道:“苏大人此言乃真知灼见,元军最厉害之处就是极佳的机动性和骑射。以往汉人还可凭坚城据守,可如今元人占据中原之后,学得了汉人的守城、攻城之术,更有不少汉军依附,汉人不再有这优势。唉,不知苏大人可有何良策应对这一局面?” 第530章 东西南北 听了蒋子明的疑问,陈继平沉吟片刻,道:“主公未曾提及最终的应对之策,只说过当前的应对之策。” 蒋子明道:“愿闻其详。” 陈继平道:“按照主公的计划,可分三步走,第一步就是抵挡住元人此次南侵;第二步就是发展壮大自己;第三步则是北伐恢复河山。如今最重要的是第一步。大家各位其主,蒋大人和各位大人或许对我国民军尚有敌意。但继平深知,主公从未把定边军、新军当作敌人。元人即将南侵,光凭国民军现有的人马,护卫一方平安可以做到,但真要抵抗元人,现有人马还是不够的,需要所有汉人团结起来一起抵挡。正如浙江之时主公所说的,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汉人的江山归谁,是汉人自己的事情,不容异族染指。所以,主公指示在下履行去年对蒋大人的承诺,此次在下也对各位大人无所隐瞒,将国民军的情形和盘托出。还望各位大人能理解我家主公的一片苦心。” 陈继平说完,蒋子明一行人都若有所思,片刻后都重重呼出口气。蒋子明开口道:“苏大人的志向,子明亦有所知,原本不便过多置喙。只是福建那边还有很多国民军,如今苏大人还挥师广东,这又何解?” 陈继平点头,道:“当年主公北上南下,对吴越两朝能否挡住元人已无信心,方才有自立之心。而若想实现第二步、第三步的计划,非得有一个强大的后方支撑不可,这才有挥师广东之举。” 蒋子明又道:“既然苏大人对吴越两朝的军队没有信心,那为何不把泉州、广东的国民军调到北边,如此我可替孙将军承诺,定边军上下欢迎之至。” 陈继平微微一笑,道:“在下会把子明将军的意思转达主公。” 蒋子明点点头,道:“苏大人对于如何阻挡元军南侵可有计划?” 陈继平摇摇头,道:“主公未有明确计划,全面的防御只能由两朝军队完成,我军在局部定会拼死奋战。” 蒋子明继续问道:“军阵上可有建议?” 陈继平答到:“对贵军没有建议,主公对我军的指示不外乎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即发挥步兵方阵和兵器的优势,骑兵辅助作战。国民军演练过针对骑兵冲击的阵型,今日回六师基地后,可请众位大人一观。” 蒋子明眉头一皱,问道:“所谓兵器的优势,可是那能发巨响的东西?” 陈继平微微一笑,道:“不全是。虎蹲炮虽好,但也有不少缺点,尤其是射速慢,一旦遇上上万元军,虎蹲炮数量不够的话,难以大规模杀伤敌军。想必刚才大人也看到了,我军惯用手弩,虽说方便,但射程远不及元军。主公早已指示器物研究院研制新式弓弩,尽可能做到方便携带,射程更要远,只是不知道研制成功了没有。” 蒋子明听完,心道原来那叫虎蹲炮,这会还研制什么弓弩,总也比不过元人,更比不过虎蹲炮。陈继平这不会是托词吧!嘴上却道:“子明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 陈继平道:“大人请讲。” 蒋子明道:“既然苏大人一心想要抵抗元人,那子明斗胆请苏大人支援定边军虎蹲炮、军医,不知可否?” 陈继平立马答道:“这个要求在下不能做主答应,需向主公汇报。”蒋子明点头表示理解。之后陈继平把蒋子明的要求报告泉州,苏圣平答应了支援蒋子明十座虎蹲炮、一个军医所,只是军医所里混进了人数不少的思训员。当然,这是后话。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又带着蒋子明一行人参观了一阵后,入夜前赶回了六师基地。第二天再请蒋子明等人观看了六师演练的脱胎于瑞士军阵的阵型,就礼送他们离开,至于定边军或新军能从这次参观中学到多少,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回程路上,蒋子明心中犹在回想着此行所看到、听到的种种,肖平等人亦在讨论新军能否学到什么。蒋子明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国民军敢敞开了让他们参观,就不怕他们学。再者,他们也学不了。 那伙食、住宿环境,强制要求军士定时洗澡,这就得花费多少银钱,今年朝廷没有上交贡赋,军资倒是够了,可定边军也无法做到国民军那一步。 还有要求军士识文断字,给军士上课,这在定边军根本行不通。一想到这,蒋子明倒是想起昨天晚上和陈继平的那一番一支军队中,哪一层级军官最为重要的讨论。 脱胎于定边军的新军终究是传统军队,军队的编制并没有任何改变。突出的还是将领的作用,就如马威武艺高强,这在带领军队冲锋陷阵时确有奇效。 但正如陈继平所说,在国民军面前,马威要是敢这么做,死的第一个就是他。而且,国民军更看重班长和连长这一层级军官的作用。有这群人在,即使国民军大阵被冲散、击破,他们也能各自带领手下继续攻击、防守,不至于全面溃败。而且有高效的指挥,一个班就是一个堡垒,一个连就是一个更大的堡垒,谁也不敢说大阵被击破时国民军就没有一战之力。 蒋子明也知道底层军官的重要性,他们能够带领身边的军卒奋勇作战,有他们在也能加快扩军速度,同时也认为上层军官的个人武勇起不了太大作用,但他根深蒂固的认为上层将领的军事素养对于一支军队来说更为重要。可国民军却建立了参谋制度也会弥补将领个人军事素养不够的问题。 想到这里,蒋子明微微摇头,心中叹道:苏圣平建军真有一套,当真是算无遗策,定边军和新军已经定型,知道其中关窍也学不了什么,更做不了什么。如此一来,天下谁能打败国民军。就在蒋子明心中有问之时,吴朝大将军卢泰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卢泰和孙思源两人是奉旨见面,两朝内阁首辅,武冈和楚天宇通信后,经两朝皇帝许可,卢泰和孙思源得以见面一起商讨如何抗击元人南侵。 两人选择见面的地点在阜阳。阜阳是定边军防线西端一个重要的节点,距离武汉亦是不远,中间这一段是两朝的界线,可想而知今后必然是抗击元朝的重要战场。卢泰和孙思源也觉得十分有必要建立一定的联络制度,确保届时能够相互策应。 有了皇帝的支持,政治上没有后顾之忧。军事上,两个大将军商议的事情十分顺利。商定了到时的情报互通,必要时候互相支援,甚至是后勤供应方面的互相支持。 大事商定后,两人心情颇好。作为地主,孙思源难免要设宴款待卢泰。虽说以前没有什么交集,但两人又都是“前越”旧臣,军中有不少共同认识的将领,谈及曾经的洛阳大战,谈及以前认识的人,气氛倒也不错。 酒桌之上,两人都避谈各自朝堂之事,却有一人可以谈及,就是同时反了两朝的苏圣平。 蒋子明兵败回去后,孙思源听了他详细汇报,对于国民军有自己的认识,深知国民军的厉害,但此时却不会自揭己短,只是含糊说着苏圣平的国民军不容小觑。但卢泰本人及其手下并没有和国民军交过手,而且他手下还有一支可以和元人精锐骑兵对阵的上万骑军,对于只跟海盗和地方官军交手过的国民军显然没有什么认识。 卢泰把酒杯重重一顿,道:“一个没有经历过真正阵仗的毛头小子,仗着懂那么一点皮毛耀武扬威。若不是要抵挡元人,老夫早就亲自率军南下广东,剿灭了他。” 孙思源呵呵一笑,道:“卢兄切勿大意,我跟苏圣平曾经同朝为臣,知道的比你多一点,此人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卢泰哼的一声,道:“那是他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阵,只是若不能挡住元人南侵,被他占据广东也无妨了。若是能挡住元人,老夫定会叫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孙思源微笑不语,只能继续给卢泰倒酒。 卢泰和孙思源见面之时,元朝大都皇宫,元帝忽里温和国师也呼温相对而坐,神情十分轻松,忽里温亲自给国师倒了杯酒,道:“国师,都准备好了?” 也呼温端起酒杯,放到鼻下一闻,没有入口,问到:“陛下指的是南还是北?” 忽里温笑着说道:“都是。” 也呼温仰头喝下杯中酒,道:“不管南北,我们都准备好了。南边的敌人看似也准备好了,北边的怕是还要一点时间。” 忽里温亲自给国师的空杯倒了酒,道:“无妨,本就是先南后北。不如此,怕是他们永远准备不好。”也呼温点点头,微笑不语。 忽里温这时忽然想起,南边的更南边,倒还有自己的安答,年初他造反后一切顺利,不知是乘了自己即将南下的东风,还是他自己的本事。一想似乎他也是先南后北,不由的微微一笑,想起了他曾经讲过的故事。 第531章 调整税政 用了一个月时间,绕着广州府城兜兜转转一圈,直至十月二十日,苏圣平方才回到广州府城。 一个月时间下来,广东全省局面已经趋于平静。广东省政事厅已经正式组建完成,监察、审计、司法部门也组建完成。各府政事司框架也搭了起来,已经能够正常施政,个别府监察、审计、司法也开始办公。只有部分边缘县份没有组建政事处,只能暂时实行“军管”,待到各府理顺了管理之后慢慢补充。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十分顺利。主要是两方面,一个是消化官府原有吏员带来的矛盾。 清理消化过程中,府一级的还好,就算原本是贪污、无能之辈,大多在府城有一份家业,被国民军清退后也只能忍着。反倒是那些县衙里的吏员,有不小的麻烦。 这些吏员大都是地头蛇,以前作威作福惯了。一开始,省府两级的官衙刚刚组建,泉州那边调派的人手还没到,各政事司派往县城的官员有限,最初只希望尽可能恢复秩序。 再者,派到县城的官员一般就三五个,带着一个连或两个连的国民军就上任了。维持秩序可以靠国民军,但维持统治可不敢靠这些军士。于是乎,官员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甄别任用原先的吏员。 原先高高在上的吏员往往因为名声不好、常年贪污等原因纷纷落选,反倒是县城的一些读书人、原先不得志的一些吏员入选了。如此一来,那些地头蛇自然不能答应。就想按照以前的老办法,挑动有幸留在县衙的吏员和民众抵抗统治,想给那些县官一点颜色看看。 那些吏员在县城有很大的能量,和当地的一些官绅也有着这样那样的联系,想的制造混乱,然后再出来收拾残局,显示自己的能力,让新的县官离不开自己。恰好这个时候开始要征收秋税,民众在这些有心人的挑动下,政事处还没征税呢,就谣言四起,说是国民军要征重税。 此时村官体系还没建立,税赋还得政事处的吏员亲自下去征收。问题就出在征税的过程中,国民军军士没有随行,跟着吏员一起下去的只是一两个捕快,或许是征税的过程中急于在新上司面前表现自己,或者是囿于陋习,有贪污纳贿之举,竟然出现民众抵制交税。而那些捣乱分子也没控制好局面,有两处竟然发生了吏员被打致死事件。 这种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间的矛盾,广州府、沿海府县和实行军管的地方反倒不严重,倒是一些实行正规治理,却又因治理体系尚未完全建立的地方最为严重。 巡视途中收到奏报,苏圣平立即下令各地采取严厉手段对捣乱分子予以重击,彻查征税过程中违法的吏员。同时安排戏团、思训方面赶往矛盾比较严重的地方进行宣传,及时解释税赋政策。 这样一来,普通民众方才知道新的官府税赋比以前低了许多,自己也被那些无良的乡绅老爷给骗了,再加上国民军使出了雷霆手段,局面很快就控制下来。 同时,正好利用那些乡绅的罪行,苏圣平指示政事处进行“土改”,征收了那些乡绅的土地后,有偿划分给一些贫农,允许他们分三到五年时间偿还购买土地的债务。 他一直不敢实行激进的“土改”,因为泉州等地的基层对自己很支持,没有尝试的条件,这会正好实验一下这种相对温和的政策,为以后占据更多地方后推广积累经验。 田亩税赋的问题主要出在信息部不对称,被一些利益损失者利用,才发生了冲突,但广州府等地的商税矛盾就不同了。 此前已经说过,福建三府的商税实行定额税的政策。这是充分考虑当前的征税条件制定的一个策略,但这定额税之所以在福建三府能够顺利实行,离不开三府的大小商家某种程度上都是苏圣平的铁杆盟友或者是利益相关者这一事实。广东这边则不然,四海商社、天南商社这种大商社不怕他们偷逃税收,可面广量大的中小商人就有些麻烦了。 携新胜之际,在广东全省征收商税,让所有商人形成纳税习惯,需要官方和民间共同努力。官方制定了合理的税收政策,民间方面有四海商社和天南商社做好表率,再加上王少杰、朱强等的宣传攻势,总体上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弹。 考虑到现有的征税条件,总结了福建三府和宝岛征收商税的经验,广东商税仍旧采取定额税为主的策略。即四海商社、天南商社这样的大商家,每年定额交税,至于他们能赚多少钱暂且不论。 四海商社的定额是每年十一万两,天南商社则是九万五千两,其他比较大的商家各有定数。当然,也制定了一些例外情况,比如但凡有确切证据表明商社遭受无妄之灾,比如船队遭受海难,经府一级的财政度支和巡查拘捕部门查实,报省政事厅核准,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减免部分商税。 在采取定额税的同时,也制定了针对中小商铺的征税制度。包括两方面,一是中小商贩也有定额税,营业额低于三百两的实行免征,三百至五百的每年征收五两,五百至一千的每年征收十两。 这主要针对的是城中的一些商铺,虽说不可避免的会出现腐败或者临近征税数额时逃税等问题,但把起征点提高至三百两,这已经规避了绝大多数小商贩,避免他们受到盘剥。 至于不属于定额税,但每年营业额几千上万两的商铺,只能依靠制度来规范,这就是要实行的商照制度。 要在广东地面上经商,只要有固定店铺、仓库、作坊等都需在府、县工商实业部门申领商照,办理商照不用交纳费用。但是,商照上明确注明了该商户从事或经营的行业范围。 然后,财政度支部门会给该商户发放一本类似于发票的文本,用于该商户进货、出货时进出城门、海港等的凭证。凭证上是进出货物种类、价值、来处去处等资料。这既是商铺日常经营中待查的凭证,也是征税的依据。 最终,财政度支部门会根据文本核算商社应缴税款,这个税率就跟其他地方相统一了,统一定为营业额的百分之五。 广东这边实行的税赋政策,是对之前的税收政策的一次调整。农税基本不变,“一条鞭法”、“摊丁入亩”、“市价征税”等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商税则是进行了重大调整。 首先一点,就是确定了大小商户的定额税制度,大商户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要由省一级政事厅最终确认。小商户同样需要认定,需要府、县政事部门认定。 被确认为大商户,虽说有交税这个任务,但同时也能享受权利,比如他们会是各地议政会成员的优先考虑对象。周金泉如今就是广州府议政会筹备委员会的主任,日后广东省议政会也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目前,广东全省确立的大商户也就十三家,这还包括已经准备在广东全面设点的物流行、钱行和南洋商社,他们总税额也接近六十万两。 其次,就是根据营业额设立的税率。原本福建和宝岛那边是十二税一的税率,这是按照利润来算的,相当于百分之八点三,可这利润实在是不好统计。如今改成按照营业额计算,比较方便统计和核算,税率相应予以降低。 与此同时,就是建立商照制度。和民政管理的户籍制度一样,商照制度能够更好的将商人纳入体系管理。像四海、天南等大商社,同样需要申领商照,小商户也同样需要申领。申领商照的同时,工商实业和财政度支部门才会对商户的营业额进行一次初步的核算。商照制度的建立,不仅有商户管理和税收征收一个功能,还有诸如经济数据统计这样的重要作用。 福建三府及宝岛的商家和苏圣平的利益相关,因此在他制定诸如税收政策的时候,他们采取的态度往往是全力支持苏圣平,这样好是好,却会导致有些政策制定后不尽如人意。相反,广东这边的商家,即使如四海商社这种已经准备投靠的商户,现在还没那种觉悟。 苏圣平又有言在先,让他们对政事司的政策畅所欲言,因此在商税政策制定过程中就大胆说话,为调整商税建言献策,倒是一件好事。 因此,回到广州,听了张文昌等人的汇报后,苏圣平高兴之余,把十三户确定为大商户的主事人都请到了住处,设宴感谢他们,顺便把原来广东的一些高官,包括原广东防御使陈浩、广东学政谈世文、广东藩台薛仁文、广州通判汪明渠等。这让原本还因为提出反对意见的那些人心中大定,更是对苏圣平虚怀纳谏的作风感动不已。也让原广东的高官心中大定,心中更加确认苏圣平有明君之相,值得追随,也不枉自己背着背叛吴朝的罪名。 第532章 工商实业 宴会结束后,苏圣平还特意把原广东四个高官留下来专门谈话。原广东防御使陈浩是最早投靠的,他的象征意义比较明显,招揽他是为了安抚广东留下的官员的心。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天南商社,从议税中倒看出来对方比较配合。 至于广东学政谈世文、广东藩台薛仁文、广州通判汪明渠三人,是原本官声能力比较好的,张文昌等人多次劝说后,对方表示愿意留下看看。他们是苏圣平外出巡视的时候加入政事厅的,如今并没有正式职务,此番特意召见,一来是安抚人心,二来是通过交谈考察他们的能力。 对待谈世文三个官员,不能像普通官员一样还要经过一番培训再任用。只要他们能够接受苏圣平治政的理念,加上他们丰富的经验和对广东的熟悉程度,直接就能进入政事厅任职。 一番交谈下来,苏圣平大为满意,这些人治政的理念、思维方式、做事方法上和张文昌他们还有一些区别,可他们丰富的经验对于张文昌等人来说,不失为一种补充。时间长了,强大的现有治理体系必然会同化他们。另外,有他们这些“标杆”在,对于今后占据别的地方大有好处,可以对别的地方的士人和官员起到示范效应。 第二天,苏圣平召集广东政事厅各司以上和广州政事司下属各处以上官员开会。张文昌代表广东政事厅汇报了近一个月时间的工作,白文华代表广州府汇报了近一个月时间的工作,郑荣天、李鼎慧和林卫又各自汇报了司法院、监察厅、审计厅的工作。 听了下属的汇报后,苏圣平很高兴。虽然还有缺憾,但自己没有在边上看着,一切都顺利推进。接下来,苏圣平还通报了自己巡视各地的情况。最后,给民政官员提出了四点要求。 “第一,这次部分地区民众抗税的教训很深刻,既有人从中捣乱的原因,也有我们工作不到位的地方。我们的管理体系和以往有所不同,初占广东,省、府、县三级的管理部门搭建比较容易,但不要忘记广袤的镇村才是基础。我们的田亩税赋不重,这对于民众接受我们十分有利,以征税为契机,发现镇村拥护我们的乡绅,尽快建立村官队伍,完善镇村的管理,是今后府县两级官府的重要任务。” “第二,在征税和完善镇村管理的过程中,要加强宣传。一是宣传政策,更要宣传国民军。配合国民军的扩军征兵,让更多的年轻人加入队伍。这既是国民军发展的需要,同时也是争取更多民众支持,让双方融为一体的实际需要。府县两级官府要和国民军积极配合,完成征兵任务。” “第三,巡视中发现想和普通人说说话,难得有人能够说官话。因此,学校建设和教育问题也是迫在眉睫。每个镇或者三五个村择地建一所学校,教授适龄小孩子汉文和算学知识,完成初步的识字识数教育。府、县再建高一级的学校,教授其他知识。开头几年,等考核合格后可以送到泉州学院就读。但等条件成熟后,广东这边也要建设自己的学院。” “第四,就是律法的制定和实施。律法是统治的根本,是民众行为的规范。泉州书院开设了律法分院,专门研究律法。任务是培养专门的律法人才,研究修改完善已有律法,制定新的律法。之前制定实施的律法还有待完善,今后将会逐步颁布《华夏刑事法》、《华夏商事法》、《华夏民事法》、《华夏税务法》等律法,构建一个完备的律法体系。广东这边要根据实务及时给律法的制定和实施提供经验。之前我们制定实施的律法,要根据实际情况请示修改。” “至于其他的修路、安抚民众等事说过多次,相信你们都能办好,我就不再赘言。剿灭辛家所得,我留了大部分在广东,无法一一发还给民众,就通过我们的治理让民众从中获益,也算是一种补偿吧!接下来就是老生常谈了,就是廉洁自律。监察厅和审计厅这次要及时跟进,防止各级官员监守自盗。一方面是我们自己派到广东的官员,要让他们保持清醒,但有发现问题,一经查实全部严惩。另一方面是那些留用的官吏,既要让他们改掉以前的陋习,也要防止他们把我们派来的官吏带坏。” 民政官员之后是许文斌和任兴志两人,主要还是针对部分地区民众抗税的事件。事发的时候已经给他们下达了指示,两人也有针对性的采取了一些措施。 听了两人的工作汇报后,苏圣平点头表示认可,最后总结说:“通过这次事件,再次告诉我们,实行愚民政策和放弃镇村是万不可取了。虽说这次抗税事件是那些吏员有意引导,但民众只要有一定的分辨能力,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天上午,我已经指示民政方面要加强教育,但这是长久的事情。近段时间还是要靠你们两个,报纸是针对府、县城的,广袤的镇村现阶段要靠戏团,都编一些宣传我们政策的戏目。”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广东这边你们不能久待,你们两个最多还有五天时间,把这边的事情交办下去,你们就跟运粮船一道北上,苏北那边更重要。” 许文斌问道:“元人要南侵了?” 苏圣平点点头,道:“之前收到的消息,是还没出兵,不过我估计也快了。也不知忽里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现在还没出兵,但元朝已经调派大量军队在南线,随时都可能南下。苏北那边的宣传和思训工作需要你们去坐镇,我也会尽快北上的。”任兴志和许文斌两人领命离开。 接下来见的是王少杰、朱强、王少华、何志敏等人,商讨的是工商实业诸事。 何志敏重点汇报了佛山钢铁厂的筹备情况,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努力,使了种种手段,计划建造钢铁厂的土地都已拿下。令谷英、劳尔等从泉州赶来的工匠已经进驻,这次将会完全采用新技术冶炼钢铁,因此从令谷英等人从厂区建设之初就要全程参与。 可喜的是,佛山原先不少钢铁作坊的东家,听了何志敏允许他们入股的承诺后,纷纷入股钢铁厂,消除了日后钢铁厂生产的人力之忧。围绕钢铁厂还要建设兵工厂,这完全由后勤装备部主管,王世云派了一个得力手下在主管这件事,进展也十分顺利。 王少杰主要汇报了结交广东商界头面人物的事情。有苏圣平老丈人和王家家主两个名头,在四海商社几大家主的帮衬下,王少杰这段时间在广州可谓春风得意。加上这段时间苏圣平在外巡视,官面上的事情得去找张文昌,这私下里联络感情的可都找上了王少杰。 因此,王少杰这段时间可算把广东地面上的头面人物见了个遍。他的主要任务有三,一是稳定人心,每次会面都要一再表态苏圣平重视商业的态度,给商家们吃个定心丸。二是为华夏商会和钱行宣传,鼓励、吸收商家加入商会,日后把钱存进钱行吃利息。三是为即将筹备成立的广州府和广东省议政会物色人选。 商人们对王少杰这个同类人的感觉很好,再加上他的身份,每次见面都气氛融洽。至于说苏圣平重视商业,这是他们早就打探清楚的,事实也摆在眼前,倒是不用王少杰一再表态。 当然,那些人并不知道王少杰是在考察他们。说到加入华夏商会,大都满口答应。原本以为只是像平常那种闲散的商会组织,可等听了商会的章程介绍,第一反应就是这跟加入一个帮派差不多。可一想加入进去也没什么不好,没成想王少杰说了想加入还得经过考察。当然,能和王少杰见面的,大都符合条件,不需多多赘言。 但一说到把钱存入华夏钱行,那些人答应的就没那么痛快了。饶是同行的王少华费尽口舌,说得口干舌燥,那些人还不为所动。想来也是,大家都是商人,即使把钱存在钱行能够拿利息,怎么比得过把钱投进生意。 广东已经纳入统治,不像在越朝的时候缩手缩脚,钱行的作用目前也只局限于泉州各大商家的资金往来结算,离苏圣平所说的作用还有相当大一段距离。 但现如今钱行已具备全面铺的条件,王少华同时还忙着在各府设点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时间跟那些商人一一解释把“闲钱”存到钱行的好处。只能暂时放弃,期待着钱行的资金往来便利作用发挥出来后吸引他们存钱,把资金结算业务交给钱行。听了王少华的汇报,苏圣平没有过多指示,只交代他按照既定计划推进。 接下来汇报工作的是朱强,物流行设点的工作比钱行进展更快。只要选好点,派出相应的管事,建好基本的场地,就能招人投入运行。今后,国民军也不再会把物流行作为预备军士来源地,因此训练时间就不用那么长了,只要经过简单的培训,加上有泉州等地调派过来的老队员加入,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开始发挥作用。 第533章 南攻北守 几人的汇报结束后,苏圣平同样对他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示满意。也跟他们说了自己即将返回泉州,然后北上的计划。让他们尽快把工作做完,早点返回泉州。 此外,苏圣平还重点交代了他们一件事情。宝岛、泉州、莆田的人力、土地已经满足不了一些工厂建设的需要,而广东这边目前却没有这个问题。考虑到刚刚王少华所说的,商人目前不愿意把钱存进钱行,那对如何撬动广东民间庞大的资金,苏圣平有了一个想法。 “佛山钢铁厂及配套的军工厂十分重要,崇武的钢铁厂和军工厂格局小了点,加上我们之前不能运用新技术,导致我们的钢铁产量上不去。如今好了,除了铁矿石、煤炭还有缺口,其他大量生产的条件都具备了。好在这里距离南洋不远,吕宋那边也有大量的矿产,海运能力提上去之后,这也不是问题。佛山今后将会成为南部的钢铁生产基地,日后和苏北那边并列,支撑我们军事、工业发展。钢铁生产让原有钢铁商人入股这个办法不错。志敏,你的任务很重,要谨慎办事,务必使佛山钢铁厂尽快投入生产。”何志敏赶紧躬身领命。 苏圣平话锋一转,说道:“广东,尤其是广州周边的膏腴之地受海盗劫掠影响,政事厅那边制定了一系列恢复民生的政策,工商业这边也不能落后。刚刚,少华说了那些商人不愿意把钱存进钱行,其中不无商人想把钱投进工商实业的打算。但是,物流行布点之后,复兴商社也会随之进入广东,这必然会导致广东商业重新洗牌。别看现在那些人对我们十分支持,若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还会不会支持我们就得两说。” “不过,科学研究院那边最近新出了一些成果,玻璃、弹簧、轴承、螺丝等物实用研制成功,军备武器、民用机械上可以大量使用。但是,宝岛、泉州、莆田条件所限,想要再建设更多的工坊确实不大合适。因此,我准备沿用老办法,就是科学研究院以研究成果入股,让广东那些商人出钱,一起建设工坊,组织工人生产,再交由复兴商社、四海商社、天南商社销售,你们觉得如何?” 王少杰沉吟片刻,想到这一块具有极大的利益,完全让给广东的商人实在可惜,就说道:“钱和地我们自己也能解决,不过要更好的团结广东的商人,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不过,是否可以让我们那边的商人也加入进来?”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当然可以,商会要在其中发挥作用,具体的让他们自己去谈。当然,技术保密一定要做好,别我们这边还没怎么使用,其他地方就能造出来了。”谈完这些事情,众人又说了一些闲话,这才散去。 苏圣平最后见面的是国民军的将领,这是重头戏,因此放在最后。他召见的国民军将领为一师、四师、五师、南部海军团长以上将领。 这些将领分驻各处,也难得聚在一起。进军广东十分顺利,巡抚大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猴子、李睿纭、胡克刚、武平等师一级将领站在一起,说着此次进军广东作战的得失。邓东来等在此次作战中有所表现的将领,则是洋洋自得的吹嘘自己是如何作战的。 没让他们久等,苏圣平就穿着国民军军服就从照壁处走了出来。 看到苏圣平进来,所有将领赶紧散开,按照所属部队站成四列,所有人右手抚胸行了个军礼,齐声叫道:“拜见主公。” 苏圣平看着手下这些将领,脸上微微一笑,道:“弟兄们辛苦了,不用客气,入座吧!”为了这次召见,巡抚大堂变成了一个会议室,究院新近研制的石炭笔。 为了体现苏圣平独掌军权,此次会见,除了孔亮一人负责记录外,其余皆是军人。苏圣平居中坐在照壁前,原先照壁上面的图画已经涂掉,换成了一幅表现国民军作战的图画。 苏圣平先开口道:“这次进军广东,各师、各团表现都很好,没有一处纰漏,这是我们全军上下所有人的功劳。各师、团的战后总结会议都已开过,回到广州后我也看了报告,对你们的总结没有异议。之后,参谋部会编印成册印发给全军,你们再组织相互学习。占了广东,在座的就要驻扎在各处了,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所以把大家召集起来见一见,有些话跟大家再说一说。” 苏圣平话音刚落,猴子在?”猴子的话惹来众人一阵哄笑。 苏圣平笑着点了点猴子,道:“海盗太不济事,你们南部海军压根没发挥作用,就算是论功行赏恐怕你也要失望。” 猴子摇摇头,道:“不是我们不努力,是敌人太没用啊!”众人又是一笑。 苏圣平抬手一压,带着笑意说道:“至于论功行赏,参谋部、军法部、军情部会根据作战情况和各师团的总结处理,你们等着命令就是。不过,我这里要再强调一下,我们国民军没有多少钱财赏赐,只会根据功劳酌情提升职位。大家也不用失望,我们才刚刚开始,今后的机会多的是。这不,广东这次大扩军,你们当中不少人必然会得到提升。钱财赏赐没有多少,但平时的军饷、待遇和退养金就会大大提高。” 接着脸色一变,道“这次进军广东,作战顺利,有我们准备充足的原因,也有对手实在太弱的原因。我希望大家不要沾沾自喜,真正的敌人远不是现在遇到这样的,我们真正的敌人在北边。虽说我有足够的信心,带领大家战胜一切敌人,但也希望大家能够戒骄戒躁,踏实带兵打仗。虽说如今还没有元人起兵南侵的消息,不过我相信这一天不远了,真正考验我们国民军的时候要到了。” 胡克刚是参谋出身,不像李睿纭那样内秀,在苏圣平面前表现也比较放的开,听到这里插话道:“主公,那是不是广东这边留下足够的部队,把我们都调到北边去打元人?”胡克刚这一问,显然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所有人不免都抬头看向苏圣平。 没想到苏圣平摇摇头,道:“我决定不调你们北上。”苏圣平一说完,场上众人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 苏圣平接着说到:“想要打败元人,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远不是我们现在这么点人就能做到的。现在还不知道元人此次南侵的战略意图如何,根据信息部打探到的消息,元朝内部仍旧有不少人反对忽里温,他们想要一次南侵就占据南边两朝也没那么容易。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 “首要一点,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不强大的话,谈什么抗击元人。那何为强大,按我的理解,不仅仅是军事上强大。还需要政治、经济、文化全方位的强大方是真正的强大。” “以往,我们占据宝岛那个不毛之地,今年又占据了福建三府和广东,消化这些地方还需时日,更不用说通过治理这些地方壮大我们的实力了。好在如今我们终于有了一片足够大的地方作为后方根据之地,常听人说争夺天下,有金角银边草肚皮之说,这广东和福建南部倒是金角之一。” “以往没人重视这两处地方,可如今有了海运便利,谁还敢说这片区域不能作为崛起的根据之地。所以,大家不用着急。你们想要跟元人打一打的心思我能理解,但现在就把大家调到北边去,跟我们发展的战略不符,还不如依靠你们稳固我们的根据之地。说到这里,大家就大有可为了。”说到这里,苏圣平停了一下,见 苏圣平接着说道:“这段时间,我思索良久,定下了南攻北守的策略。先说北守,就是针对此次元人南侵,以守住苏北的根据之地为主。在此基础上,尽可能的灭杀元人,这个暂时就跟你们无关了。” 见场中将领露出失望的神色,苏圣平笑笑,接着说:“和你们关系比较大的就是南攻。去年的南征,我们打下了吕宋,打开了安南的市场。但这还远远不够,现在是时候把目光投向整个南洋的时候了。” “一部驻守广东。一部下南洋攻略北湾等国,参照安南之策,以打开他国市场为主要目的。一部进军广西,攻占广西全省。” “我宣布李睿纭为广东战区主帅,林铁锤为副帅,统领广东留守驻军,进行征兵、训练诸事。孙侯为南征军主帅,胡克刚为副帅,协调统领三军进军南洋。武平为西征军主帅,徐如为副帅,统领西征广西诸事。具体作战计划、兵团调动,由各军主帅、副帅做主。” 第534章 旅途闲谈(上) 乘坐在从广州驶往泉州的海船上,毕云涛的心情颇为忐忑。国民军攻占了阳江后,他全力配合国民军稳定阳江,只做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被告知要到宝岛那边的民政学堂接受什么任前培训。毕云涛接到通知的时候,心里直打鼓,害怕国民军这是要卸磨杀驴,搞得回家都不敢跟家人说实话。 他是五天前接到通知,两天前赶到广州。他自问当上这阳江知府后,也算尽职尽责,没有欺压良善,没有贪赃枉法,海盗来时也没退缩。国民军占据阳江后,自己也算配合,想想国民军也至于把自己搞到宝岛再杀害。 好在到了广州后,得到广东最高民政长官张文昌亲切接见,这才让他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可那什么任前培训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听听字面的意思倒是简单,可自己都做了这么多年官了,哪还需要什么任前培训? 一想到这,毕云涛不免想起这段时间阳江官府的变化。一开始新的阳江知府并未到任,陆续到达阳江的是一些“吏员”,任职的是什么司法院、督察司、财政度支处、巡查拘捕处、医务防疫处、农田水利处,倒是依稀可以看到六房的影子,只是其中大有不同。 一个处三五人,一到任就开始亲自动手整理自己的办公场所,打扫干净屋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张贴一张工作职责,毕云涛偷看了几眼,方才发现只看这方面的内容,就能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张贴的第二张大纸是“工作进度表”,那表上详细写着他们要干的事情,多长时间内要干完。 紧接着,那些人就按照工作进度表上面的安排,或着手抽查知府衙门的往来账册,或查看田亩户籍文策。一个个精明强干,完全不需要什么上官督促,就把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当然,自己名义上是他们的上官,那些人面上对自己也很是尊敬,早请示晚汇报的。可毕云涛自觉管不了人家,一切都由得他们自己做主。 毕云涛后来才发现,那些人除了着手处理公务之外,还干了一件事,就是在这段时间内,暗中考察原先官府中吏员。 果不其然,只过了半个月时间,等新任的阳江府政事司司长薛静聪到任后,就开始清理原先吏员。其中大约三分之一被直接清退,三分之一直接押入大牢问罪,只有三分之一留用。 毕云涛一看那名单,清退的大都是平常游手好闲的,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官油子。押入大牢问罪的,都是平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占尽好处、欺压百姓的污吏。而留用的那三分之一,确实是以前衙门里做事的主力。 如此一来,毕云涛不得不佩服那些人的手段了,心里也认为国民军能成事。要知道古往今来,一时之间拥有一支强悍的军队的人并不在少数,但真想成就大业的,除了拥有一支强军之外,更重要的是拥有一支强大的后方统治队伍。 既能打胜仗,又能治理地方,就不得了了。 薛静聪到来取代自己,毕云涛深知这是必然之事,双方交接了事务后,又在家赋闲几天时间,正思索着自己才四十几岁,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此就告老的话,心中也有不甘,可不甘又能如何?就是这时,他收到薛静聪转来的通知,让他收拾行李,到广州报到,然后前往宝岛民政学堂接受任前培训。也怪薛静聪刚刚到任诸事繁忙,没有跟毕云涛讲清楚,方才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了广州后,因为毕云涛担任过知府,张文昌代表广东民政厅接见了他,对他当初配合国民军等事表示了感谢。并且跟他说了任前培训的事情,表示只要通过培训考核,就会重用云云。 从原先的巡抚衙门出来后,毕云涛本想去拜访一些原先认识的高官,比如谈世文、薛仁文等,听说他们如今很受重用,可一想相见难免尴尬,就整天待在民政厅给他准备的住处,等第三天再来到港口乘船。 上了船后,毕云涛才发现此次前往宝岛的接受任前培训的不在少数,初略一数竟有四十余人。其中又以广州府、惠州府等地为主,阳江府倒是只有自己一人。 见过国民军将领,部署了南攻的策略后,又跟三路军队的主副帅耳提面命一番,包括南征军如何和南洋商社相互配合,西征广西的如何处理民族关系,留守广东的如何安靖地方,等等。如此又用了一天时间,苏圣平方才离开广东。 此次返回去泉州,除了护卫之外,随行的“高官”只有刘天瑞和孔亮,倒是不用议事。只结合信息部刚刚送来的北地情报,在船舱里和刘天瑞商议了一番北上的事宜,苏圣平就起身来到船舱外,看看海天景色,舒缓一下神经。 苏圣平返回泉州是件密事,广东那边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没有乘坐小公主号。但这艘大船是特意准备的,船上装配了最先进的武器,确保他的安全。正因为船大,闲杂人等不得上船,恰好可以送第一批受训的官员前往宝岛。 船高两层,苏圣平和部分护卫在上层,那些官员和另外一些护卫待在下层。像毕云涛这般,民政厅那边特意安排了单间,而其他一些官员或是单间,或是两人、三人一间。 船再大,哪怕是单间,舱房也显得逼仄。此时,那些待训官员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在船舷、甲板等处闲聊。苏圣平心中一动,想听听那些人所说的内容,示意护卫不用跟着,飘飘然来到下层。 假装四处闲逛,倒也听到了一些议论。无非是这段时间以来国民军和民政官员的所作所为,个人对前景的迷茫,对今后去处的猜测,等等。 走了一阵,发现毕云涛独自一人站在船舷处,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闲聊,就主动来到他身边,笑着拱手问礼道:“大人安好。” 毕云涛正在思考国民军和阳江民政官员的所作所为,这时突然见一个年轻人拱手问礼,只见对方身穿长衫,面如冠玉,一头长发随意的束着,年纪虽轻,但身上却有一种威严之气,又不知对方底细,赶紧拱手回礼道:“不敢当,公子客气了!” 苏圣平说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大人台甫?” 上船之后,毕云涛就敏感的发现,这艘船上要么是广东各地官吏,都住在一层。要么就是国民军的人,住在二层的是国民军的军人,这个年轻人没有见过,应该是住在上层,想必和国民军关系颇深,否则没有那种待遇。 虽然苏圣平问的冒昧,但是毕云涛如今已不是一府知府,还不知道前程如何,遇到国民军中的重要人物,不说结交,怎么也不能失礼,赶紧拱手道:“公子客气,在下毕云涛。” 苏圣平眉头一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从信息部的报告中,此人为官清廉,四十几岁就官至一府知府,吴朝朝中又没有过硬的靠山,完全凭借出色的政务处理能力升官,属于可以吸收接纳的“旧式官僚”。 之所以这艘船上,只有毕云涛一个高官,其他的都是各府的中低层吏员,那是民政厅有意安排。到了宝岛之后,毕云涛将会担任这个培训班的班长,带领这些吏员短期学习民政治理方法。这样的培训班还会举办多期,像下一期的班长也已选定,就是原广州通判汪明渠。 毕云涛不晓得自己受到如此重视,此时见苏圣平听了自己的名字就开始发呆,不由的叫道:“公子,公子。” 苏圣平回过神来,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在下刚刚想起了大人是阳江知府,一时失神,真是失礼了。” 毕云涛摆摆手,道:“哪还是什么大人,更不是什么知府,当不得公子如此称呼。不知公子是?”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在下泉州人氏,姓苏。既然大人不喜,那就称呼您毕老如何?” 刚听到苏圣平自称姓苏,毕云涛心中一动,想着该不会是苏圣平吧!再一想应该不是,自己到广州的时候,才听说苏圣平巡视各地回到广州,忙着见属下诸位官员,总没那么好运气这就被他碰上。 但是,对方既然姓苏,又是泉州人氏,想必和苏圣平有某种关系,否则怎能住在上层。毕云涛没有过硬背景,能在吴朝官场混到知府的位置,本就不是什么迂腐的人。相反,他也懂得经营官场中的人际关系,否则单凭个人能力,没那么容易这么年轻就做到知府。 一想到能和苏圣平搭上关系,毕云涛心中一动,也不再追问对方的身份,道:“哈哈,被公子这么称呼,在下都老了。只不过也享受了一把朝廷高官的待遇。”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此话怎讲?” 毕云涛解释道:“苏公子不知,吴朝朝廷对退仕官员的称呼有一个惯例。只要做过六部尚书以上的位置,退仕之后,不论年纪如何,都要称呼其为某老。长此以往,有人就笑言,生不做尚书,退只称老某,调侃为官不易。” 苏圣平听了,摇头一笑,心道:这倒是跟那个时代一样,有社会地位的老了之后,别人看到都是某老。要是没什么社会地位的,老了之后,别人见到都是称呼老某。 第535章 旅途闲谈(中) 笑过之后,苏圣平发觉两人经过毕云涛的笑话调剂,似乎距离拉近不少,猜想不会是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吧!只是正好有意跟他说话,就顺水推舟道:“毕老这是要到宝岛受训?” 毕云涛心中一喜,对方果然是国民军的人,道:“正是,苏公子来自泉州,可知这民政学堂是什么?任职培训又是什么?” 苏圣平微微一笑,道:“这我倒是知道,民政学堂在宝岛,是当初国民军占据宝岛之后,特意请的一些新城镇做过吏员的人组建了这么一个学堂,专门教授那些要加入民政系统的人一些必要的管理知识、处事技巧,以期提高他们的政务能力。” “至于说任前培训,分为两个方面,一是民政系统内部一个官员升任新职的时候,比如说从新城镇民政司财政度支处处长升任泉州府民政司副司长,只要条件允许就要到民政学堂受训,由专人给其讲授担任副司长和处长的区别、日常的公务范畴等方面。” “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国民军新占地方,对原先官府的一些官吏,民政部门经过考察,认为其经过一番培训和工作后,能够融入民政系统,就送到民政学堂进行任职培训,主要讲的是民政系统的各种工作方式等内容。” 苏圣平话音刚落,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道:“这位兄弟对民政学堂和任前培训似乎很了解,我等正在讨论此去宝岛之事,不知可否请这位兄弟给我们答疑解惑。” 苏圣平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和毕云涛站立的位置恰好离一个舱房不远。转头一看,舱房内有三人,其中一人站在门前跟他们说话,两人则是站在窗前,见他望来,微微颔首示意。 许是刚刚两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引起了房内三人的注意,这会听到他把民政学堂和任前培训说的这么清楚,才发声询问。苏圣平看了眼对方,拱手道:“固所愿,不敢请尔。” 苏圣平当先走进舱房,毕云涛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舱房内有两张床,五个人待在舱房内,稍微显得有点挤。对方三人比较客气,挤坐在一张床上,苏圣平和毕云涛坐在另一张床上。 苏圣平开门见山,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苏,国民军中任职。这位是原阳江知府毕云涛。”那三人一听,纷纷拱手问礼,也不追问苏圣平的职务。却不知道是对毕云涛尊敬一点,还是对苏圣平这个熟知情况的人尊敬一点。 刚刚在门口说话的那人先开口自我介绍道:“在下高俊,原广州府吏房主事。” 另外一个也开口道:“在下孙吉云,原中山县工房主事。” 最后一个自我介绍道:“在下管齐明,原东莞县户房主事。” 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苏圣平回想民政厅送上来的报告,对高俊倒是有所了解,另外两人的印象就比较模糊了。毕云涛往来广州,也是去巡抚衙门,对广州府和 待三人都介绍完,高俊道:“方才听苏将军介绍民政学堂和任前培训的事情,才解了我们三人的疑惑,还要谢谢将军。” 苏圣平微笑道:“无妨,就是闲谈。再者,我这边不说,你们到了宝岛之后,一切也都会清楚的。” 毕云涛插话道:“方才不知苏公子还是个将军,云涛失礼了。” 苏圣平看向他,摆摆手,道:“想必你们和国民军的军人、民政部门的官员打交道不多,日后都是一家人,毕老不用这么客气。” 毕云涛笑着说道:“苏将军这话可就不对了,毕某倒是和国民军的将士们打过交道,当初邓东来团长进入阳江府城的时候,可是和毕某好好合作了一回。”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邓东来团长我知道,他就是个粗人,有冒犯毕老吧!” 毕云涛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邓团长治军颇严,国民军军士严守军纪,对阳江府城百姓秋毫无犯,确是王者之师。”苏圣平心中一笑,毕云涛就算没有猜中自己是谁,也一定认为自己身份不俗,这话说的就算是实情,也不免有拍马屁的嫌疑。 没想到,边上的高俊却点头道:“毕老所说句句属实,在下虽不知那位邓团长带兵进入阳江后如何行事。但从驻守在广州的国民军来看,单单是军纪作风,和以往广东、广州两级防御使的军卒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不用说作战能力上的差别,一个被海盗打的躲在城中,一个秋风扫落叶般的剿灭海盗,差别之大无需多言。”管齐明和孙吉云亦开口附和。 苏圣平点头应和,心道国民军到底如何自己心中有数,再者这些人以前主要从事民政领域,对国民军的认识相对比较感性。日后主要从事的也是民政管理,就不想跟他们继续交谈国民军,随即转移话题道:“省、府、县三级民政管理已经基本组建完成,诸位出发前应该都在其中任职,以前也都是从事这方面的事务,不知对广东民政官员有何感想?” 听到苏圣平这么一问,管齐明率先开口,道:“既然苏将军有此一问,那在下就抛砖引玉,说的不当还请各位批评指正。短短一个月时间,在下对民政官员的印象,有一词可以形容,就是高效。” 苏圣平笑着说道:“愿闻其详。” 管齐明接着说道:“在下原是户房主事,长期从事这一事务,自问对一县的户房有所了解。税赋征缴、县衙日常开支、公用事业支出等事处置从无大错。但东莞民政处成立以来,在下协助财政度支科两位上官处理东莞的户房诸事,方才发现在下与他们的差别。不用说别的,单单记账一项。在座都知道原先的县衙,知县也好,县丞也罢,实际上对户房的事务只能知道一个大概,户房众人若想从中做手脚,实在是容易。但在下观两位上官记账的方式,一来账本新颖,而且记录细致,条、款、项、目分门别类记录清楚,上官想要了解情况或者稽查账目,一看便知。” 孙吉云接过话头,道:“管兄说的高效,在下深有同感。不过,在下还有一词形容感受,就是专业。在下原是工房主事,所做之事无非修桥补路等事。省里民政厅下文,要求县里制定一些工程计划,中山县工程建设处成立不过五天时间,三位吏员收到省里发文后,由在下陪同,查看了港口码头、主要道路情形,很快就制定了一个计划,整修中山港口码头,以及由县城至码头那条道路。紧接着,三位吏员亲自计算了所需的银钱、人工、物料、时间等事,还制定了相应的施工计划。在下忝为工房主事,自问只要给我时间,带领一些吏员也能做到如此,但这还需工匠的协助,可那三位吏员仅凭自己,两天时间就完成了计划。原本在下还有所疑惑,看过他们的计划之后,仔细推算,竟然相差不大。因此,在下认为专业可以形容。” 苏圣平笑着点点头,看向了高俊。高俊凝思一会,道:“想说的都被管兄和孙兄说了,既然如此,在下也说说和自己所做之事有关的吧,就是扎实二字。用这两字,有两层意思。第一,是指民政官员处理事务十分扎实。诸位都知道在下是广州府吏房主事,从事的正是一府吏员管理,以往的吏员管理可以说混乱、粗糙。反观人事管理处,对广州府衙上下近四百吏员的考核,制定了一张表格,分为德、能、勤、绩、廉五方面,每个方面又分为五至十项不等进行考核打分,完全不徇私情。这样一来,每个吏员如何,一目了然。这个事务处理好了,吏员这个队伍就管好了,加上刚刚管、孙两位兄台所说的,有更为高效、专业的吏员带领,一府的事务如何不能做好?” “第二层意思是正在推行的村官。自古以往,皇权不下乡是为定律。由此也导致乡村的治理过于依靠族老和约定俗成的村规民约。千年下来,其中好坏众说纷纭。高某只说一项,就是官府的治理和征税必须依靠乡绅和族老。这样一来,导致族老和乡绅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的事情屡见不鲜,滥用私刑、欺压弱小等事时有所闻。如今,人事管理司正准备推行村官,如果此策推行得当,将会打破千年以来形成的旧格局。民政管理能够把广袤乡村纳入其中的话,其中的好处有多少,远不是扎实两字可以形容。高某也想不出其他词可以形容,只能如此一说了。” 高俊长期从事吏房之事,能有所此看法不足为奇,接下来只有毕云涛一人未曾发言了,他以前是知府,掌管的是全局,苏圣平倒是期待他对民政系统有何高见。 第536章 旅途闲谈(下) 毕云涛没有迟疑,开口说道:“毕某完全赞同几位的高见,在此之外,我倒是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就是监督,或者说是制衡。三位说的是民政官员扎实的处事之风,当得起专业、高效之评。或许不在其位,三位都没有注意到民政官员时刻处在监督和制衡之中。” 毕云涛偷偷一看,苏圣平微笑着在那等着他的下文,另外三位倒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接着说:“在毕某看来,对民政官员的监督有三。一是内部上下级、同僚之间的监督。这种监督不见得一定是廉洁方面的监督,也包括刚才两位所说的专业和高效。比方说,刚才孙主事所说的修筑海港。工程建设的官员提出了计划,财政度支就要核准拨款,相互之间就存在一个监督的问题。试想一下,工程建设的官吏若是不专业,他们提出的请款计划就经不起财政度支官吏的推敲,那就无法通过。反过来,财政度支官吏核准拨款的数额若是不能符合要求或胡乱拨款,既影响工程进度,也有可能造成钱财浪费。这是内部环境逼迫下的一种相互监督,你不专业、高效,人家专业、高效,不说日后升官轮不到你,就连平常处理事务也难受。” “二是外部职权部门的监督。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监察和审计的监督。虽说阳江那边监察和审计两个部门都是初建,还没有正式行使职权,不过毕某有幸协助他们建立衙门,了解了他们的职责。监察是全方位的监督,审计则是侧重于部门使用钱财的监督。另一方面,就是司法院。监察部门存在了几百年不足为奇,和历朝历代设立的督察院、御史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审计虽然算得上新颖,不过和司法院比较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阳江的司法院也正在组建,目前只有三人,也还没有正式行使职权。不过毕某和他们一番交谈,却吓我一跳。诸位都曾在衙门做事,也都知道所谓的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但你们可否意识到,县令、府尹能做到那样,其中关键的一环正是这司法之权?按照我们目前的体制,日后民政部门与司法审刑诸事无关,甚至民政部门但有欺民之事,司法院可以宣判要求其改正。监察、审计部门发现民政官员有不法之事,调查取证后也需由司法院审判,民间但有纠纷,亦是由司法院审判。何来破家县令、灭门府尹一说?民政官员有监察、审计监督,监察、审计也不能为所欲为,最后一环还把在司法院手中。然而司法院又不能主动寻事,需由巡查拘捕、监察、审计、百姓提起方能行使职权,这亦是一种监督制衡。毕某以为,主公此举定能开创一番新天地。” “要说监察、审计、司法这三个部门朝廷还有督察院、大理寺可以相提并论。但第三种监督,则是主公的首创了,就是民间舆论的监督,就是各府正在着手准备组建的议政会。诸位对议政会的起源和作用都有所了解,毕某就不再赘言。但很多人看到了加入议政会的好处,却忽视了加入议政会仍是有责任的,即监督民政官员行政,可以提请上级民政调查、撤销本级民政官员职务。至于如何操作,怕是要有第一次之后,大家方才明白。” “如此,内部有竞争性监督,外部有职务性监督,民间更有舆论性监督,民政官员德、能、勤、绩、廉五个方面不说多么出众,想要尸位素餐、贪赃枉法怕是难了。” 毕云涛说完,舱内一时陷入沉寂。高、孙、管三人作为原先衙门的官吏,身上难免带有一些毛病。之所以能被挑中,是他们和其他人相比,各方面表现还算可以。如今,听毕云涛这么一分析,只道今后做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苏圣平心中一乐,毕云涛的分析虽不中,亦不远,倒是一个可以造就的人才。只是还有一些深层次的东西此时无需对他们明说。看着另外三人沉思的样子,苏圣平也不知道他们此时心中所想。见场面冷下来,开口说道:“毕老见识高远,三位所说亦是一针见血。在下有个建议,你们此番去培训,不妨从书馆中借阅主公写的一些文章,或许会有所得。” 毕云涛点头道:“多谢指点,主公的大作是一定要拜读的。将军久在国民军中,不知可有赐教?” 苏圣平本不想多说,可旅途漫漫,没有多少公事,听毕云涛询问,有心培养他,索性开口道:“赐教不敢当,只是有些感想和诸位分享一下。三位皆是民政官员,日后定有一番作为。那我就说说民政治理方面的事情吧。”听苏圣平如此一说,四人皆是神色一紧。 看他们的神色,想必认定自己在国民军中身份不俗,苏圣平也无所谓,开口道:“据我所知,主公治政最为关注的是律法和制度。刚刚毕老说了司法院,其实这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治国的根本是什么?自古以来,治国强调的是礼法教化,可以说是千年未易。但主公认为,治国理政不能光靠人的自觉,而是要靠完善的律法体系和制度约束。” “这么一说,好似主公完全崇尚法家?非也,主公同样十分重视文教、礼法在教化方面的作用。有一点可以证明,就是主公非常重视教育,刚刚占据宝岛就在乡村开创小学堂,教授贫民子弟知识,后来更是创办泉州学院。进军广东后,也特意嘱咐张文昌大人要关注教育。这些无不证明主公崇尚文教。只是他认为调整官员、民众的行为,更应依靠律法的规范,而不是空洞的礼法教化。他更认为完全可以将礼法融入律法当中,实现两者的完美结合。” “当然,有了律法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各种制度相辅相成。比如司法院的司法制度,监察审计部门的监督制度,规范民政官员行为的行政制度,等等。以律法和制度规范官员和民众的行为,最后可用四个字总结,就是依法治国。司法院要依法执法,民政等部门要依法行政。” “也许,你们会说历朝历代嘴上说着依靠礼法治国,但实际上是表儒里法,还是重视律法的作用的。这我不否认,可旗帜鲜明的提出依法治国不是更好?接着,你们也许也有一些疑问,就是在种种制度的规范下,官员拼命干事都来不及,更没有什么好处了,如此一来,哪还有多少人愿意为官。” “这就要说到主公强调的一种制度了,就是高薪养廉。主公认为,高薪不一定养廉,但低薪必然腐败。你们都知道,以前一个县令,其明面上的俸禄不仅要养活自己一大家子,还要支付幕僚、杂役等人的工钱,还有迎来送往各种陋规,他的俸禄就是涨上五倍恐怕都不够,如此他们岂能不紧着搂钱。清廉一点的,也只拿些潜规则里应拿的,心大一点的就没底了。” “按照主公的设想,日后为官,自己每个月都能领取不菲的工钱,民政等部门的吏员工钱全部由官府统一支付,官员自己不用再支付任何费用雇佣幕僚。也就是说那俸禄就是自己的纯收入,养活一家子,过上体面的生活完全不成问题。而且还建立了退养金制度,将来退仕之后,官府还负责替你养老。现在民政官吏的俸禄,不说多高,但绝不会低。能够知足的话,这份工资完全够了,要不知足的话,就是给的再多也没用不是?” “除了毕老,你们三位以往都是从事某一方面的工作,吏员管理、工程建设、财政度支。这次到民政学堂受训,其实是一个好机会。一来通过受训,学习一些新的知识,结合自身以往的工作经验,对今后的工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二来通过受训,可以全面了解民政管理的方方面面,三位或许可以全某一方面的专业性官员转为像毕老这样的全局性官员,前程更加远大。至于毕老,关键一点还是要认可主公治政的观念,将其作为自身日后处理政务的准则。” …… 这些来几天,苏圣平闲暇之余倒是经常下到船舱,和这批受训的官吏闲谈。众人知道他是国民军中人,问的最多的倒是苏圣平的一些做法和理念。苏圣平回答关于苏圣平的问题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就在这样问答之间,短暂的旅途倒是很快就过去了。 海船靠岸后,那些受训的官吏才知道此时到达的是泉州,而非宝岛。直到苏圣平下船,船只停留了短暂时间,方才起航前往宝岛。毕云涛等人看着在护卫簇拥下离开海港的苏圣平,心里想着这人是什么身份?该不会就是苏圣平本人吧! 第537章 到达泉州 下船后,苏圣平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先到衙门,查看这段时间的情报,虫子也早已等候在衙门前接他。 进了房间,虫子就递过一份情报,道:“这是近段时间的情报汇总。” 苏圣平接过后,随手往桌子上一放,道:“等会再看,元军有没有新的动静?” 虫子答道:“没有,最后一次报送消息回来是在十月二十四日,元军仍旧是驻扎在南阳、开封。南阳那边算上原有驻军,加上西、北两个汉国的军队,现在共有六万元军和十万汉军。开封驻扎着大都南下和原本的人马约有十二万,其中元军四万,汉军八万。两路大军目前都没有南下的迹象。此外,今天刚刚得到的消息,忽里温竟带领怯薛军南下,目的地不明。看来,距离元人正式南侵不远了。” 虫子话音刚落,苏圣平就站了起来,看着墙上挂着那幅大地图,道:“南阳、开封两地同时集结军队,显然是要同时对吴朝和越朝发动攻击。忽里温此时南下,必然是要居中统一调度指挥南侵的元军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地方了,看来这几日就会收到元军南侵的消息。对了,山东那边有什么动静?” 虫子答道:“忽里温留在山东的嫡系人马,只调了两万元军前往周口,山东本地的元军和汉军估计还有十万,其中元军三万,汉军七万。” 苏圣平问道:“他们可有异动?” 虫子道:“有,正在向临沂集结。” 苏圣平点点头,道:“参谋部那边是怎么推演的?” 虫子答道:“确认元军的集结位置后,参谋部做过一次推演。跟主公猜想的不错,元人将会两路大军同时进攻,一路往襄阳,一路往阜阳。此外,山东的兵马,大概也会同时南下。原因是开封集结的军队数量远低于南阳一线,忽里温可能会进攻定边军防线左翼的同时,派兵从山东南下进攻防线右翼。属下只知道这个大概方略,具体计划参谋部会向您禀报。”苏圣平背着手看着地图,没有特意纠正虫子主动改口的尊称。 沉思一会,苏圣平问道:“吴越两朝有何动静?” 虫子道:“大体上和之前报送给您的没有变化,卢泰正在加紧巡视防线,他那一万嫡系精锐骑兵大部已经调回,所处位置不详。恐怕是想作为一支奇兵,打元军一个措手不及。孙思源同样在巡视防线,不过他的杀手锏应该是新军。” 苏圣平道:“答应蒋子明的火炮送到了吧?” 虫子道:“按路程算应该送到了,至于怎么用,孙思源和蒋子明搞得很神秘,潜伏其中的队员至今没有送消息回来。” 苏圣平点头不语,虫子接着说道:“对了,队员送回一个消息,但没有证实。据说上个月月底,孙思源曾经秘密前往阜阳,应该是去见一个重要人物。跟着去的都是他的亲信,具体是谁并不清楚。但我们在吴朝的队员报送消息回来,当时卢泰应该前往阜阳一线。所以,信息部推测他们两人应该见面了。” 苏圣平嘴角一牵,道:“很好啊,如果消息属实,倒是一个好消息,这样的大事两个将军恐怕不敢擅自做主,应该是得到了两朝皇帝的许可。值此危难之际,能够携手抗敌。就算最终还是要败,怎么着也能让元人多损失几分。” 虫子笑着回应道:“参谋部上一次推演就曾经说过,元军想要南侵,吴朝比越朝难打。襄阳雄城,只要吴朝军队能够奋死抵抗,元人想要打下来没那么容易。再加上有长江天险和吴朝长江水师在,元人没有水师,想要一鼓作气打过来难度不小。反观越朝,别看定边军牛逼哄哄的,实际上的战力和元军不可相比,再加上两朝的连接处是一个巨大的空档,如果元军直冲两朝连接处,只要定边军左翼的领军将领稍有失误,定边军整条防线就等于被人打穿,这边防着,人家都跑到屁股后面了,就要成为大笑话了。” 这个情况苏圣平也是知道的,虽说不想发生这种情况,但是以他对定边军和元军实力的了解,这种情况实在是很有可能发生。只能希望运送到定边军的二十门火炮能发挥点作用,新军也能争气点。想到这里,摇头叹道:“我在广东的时候,才跟三个师的将领说过,现在我们看似强大,实际上还很弱小,现在主要任务还是要巩固根基之地。只要元人没有一口气打到海边,给我们两三年时间,到时有广东、广西、福建、宝岛这一片大后方,再有南洋这一片广阔的市场,就有和元人一战之力了。” 虫子笑着说道:“别人不知道会怎样,反正我还是老样子,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苏圣平笑着朝虫子点点头,道:“尽管如此,苏北那边花费了我们这么多的精力,情况到底如何,是骡子是马,就看这一次了。” 虫子问到:“您准备亲自北上?” 苏圣平道:“嗯,不亲自上去看看,岂能安心。我走的时候,估计强子也回来了,具体情况到时再议。好了,离家这么长时间,想家了。” 虫子呵呵笑道:“我可不比你们,你们四个时不时的外,只有我大多数时间一直待在泉州,整天见到家里的婆娘和孩子,烦的很。” 苏圣平哈哈笑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想见还见不到呢!再说了,我们都在外面,泉州这边没你看着,我也不放心。” 说完就拿起情报汇总走了出去,虫子跟在苏圣平身后走出房间,犹如当年从小山村里跟着苏圣平走出来一样。弟兄几个在苏圣平带领下有了如今局面,虫子岂能不知其中厉害,也就是顺着苏圣平说笑。他哪能真的整天回家见老婆孩子,而是时刻在信息部待着,注视这泉州的一举一动。 得知苏圣平返回泉州,王莹领着朱音、叶红鱼、杜晴儿早已等在堂中。几个孩子正在安安的带领下玩闹,最小的闺女则是躺在摇篮中,小泽子低眉垂眼的站在一旁。 见到苏圣平进来,王莹她们欣喜的站了起来,安安惊喜的叫着爹爹,跑向苏圣平,张开双臂让苏圣平抱她。其他几个男孩艳羡的看着苏圣平弯腰抱起安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可孩子多了总不能一个个抱过来。 把安安放下后,又抱起了二女儿乐姗,依次摸摸三个男孩的头,这才进了厅堂。放下乐姗,又去看了正在摇篮里酣睡的小女儿,这才有空搭理三个娇妻。 对孩子是宠溺,对几个妻妾是有点愧疚。这些年,他时常在外奔波,陪伴在她们身边的日子并不多。即使人在泉州,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能时时照顾到她们几个。 好在几个妻妾都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日常生活不算单调,这在现在这个社会也算是独一份。因此,苏圣平自己觉得愧疚,她们倒是没有失落的感觉。 国民军顺利占据广东,苏圣平认可了主公的称呼,这个消息传回泉州,王莹她们几个心情也十分激动,倒不是自己的身份有了什么变化。而是看到自己夫君的基业日渐牢固,与有荣焉罢了。 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晚饭,饭桌上和她们几个聊了聊此番前往广东的经过,可惜这不是几个孩子喜欢听的。有苏圣平在,几个孩子貌似吃饭比平常自觉许多,速度更是快了不少,看着几个孩子的目光,更架不住安安和乐姗的纠缠,只能向王莹他们无奈的一笑,然后带着孩子们奔向平常他们玩闹的地方。 十一月份,泉州这边还不怎么冷,但夜晚还是不敢让孩子待在屋外。带着孩子们来到一间屋子里,苏圣平变戏法似的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不少小礼物,都是他在广东巡视的时候随手买的。 有送给安安和乐姗的小玩偶、不倒翁,有送给三个男孩子的三种木质小兵器。看着孩子们开心的模样,苏圣平又拿出了临行前买好的糖果,惹来孩子们兴奋的大叫。 高兴过后,安安、治平几个大一点的小孩开始七嘴八舌的问苏圣平各种各样的问题,苏圣平耐心的一一给予解答。王莹她们几个站在屋外,相视一笑,不想打扰苏圣平和几个孩子相处,纷纷返回自己的房屋。 苏圣平刚回来,孩子们比较兴奋,加上娘亲没有管束,睡觉的时间难免晚了许多。等到一个个困得打哈欠,苏圣平才唤来服侍他们的侍女,把他们一一带回去睡觉。 天色已晚,王莹他们几个早已回到自己寝室,苏圣平到专门的浴室洗好澡后,一时才感觉到老婆多了也不好。 两个月不近女色,这会小兄弟已经跃跃欲试,按说应该去找叶红鱼,她练过武,身体条件好,床榻之间缠绵最是尽兴。可朱音对他的事情介入最深,爽过之后相拥着还能先说会公事,再等待着下一次。杜晴儿却最是风骚妩媚,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一颦一笑尽显风情。 想了想还是走去王莹那里,于理她是家中大妇,回来后第一天晚上须得到她房中。两人也是感情深厚,也是自己正儿八经追求过的女子,自己心里总觉得欠她最多。 第538章 夫妻夜话 王莹还没睡下,一身得体的丝织睡服,把她略见丰满的身材勾勒的若隐若现。见苏圣平推门进来,赶紧站起来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欣喜的叫道:“平哥哥!” 苏圣平二话不说,脚一抬把门关上,把王莹拉到怀中,低头就吻住王莹双唇,边吻边走向床边,手已经从下摆伸到胸前,王莹不由嘤咛的嗯了一声...... 王莹清洁了两人的身体后,上床如小猫般窝在苏圣平怀中,享受夫妻间难得的宁静。过了一会,方才叫道:“平哥哥。” 苏圣平轻拍王莹的后背,道:“怎么了?” 王莹道:“平哥哥你时常外出,身边也没一个可以照顾的女人,你看以后是不是让小音他们轮流陪你出去,也好照顾你。” 苏圣平道:“你们几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让你们抛下工作陪我外出,反倒不值得。没事的,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王莹突然支起身子,看着苏圣平道:“平哥哥你是我们的天,照顾好你比什么都重要。实在不行,我允许你在外面再找女人,不过事后得带回来。” 苏圣平先是一愣,接着哈哈笑道:“莹莹,我和你就不用说了,能走到今天真是天生的缘分。小音对我情根深种,红鱼对我更是有救命之恩,晴儿孤苦无依,小泽子算是无心之失,就这我已经觉得太多了,还想我再找女人,我可忙不过来。再者,给你们找事做,也是在帮我,更是让你们生活变得充实一些。” 王莹嗯的一声,又躺了下去。这个时代只要有点地位的男人,谁不是三妻四妾,更有不少人,家中娇妻美妾一堆,还要流连青楼酒肆,像苏圣平这样已经相当难得,何况家中几个女子也确实和他命运相连,不得不收进家中。 王莹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表态,既然是他自己不愿意,就不要怪自己了,有哪个女的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嘴角刚刚露出笑意,突然想到这段时间泉州城中的言论,赶紧说道:“平哥哥,这段时间城中都在传你以后要做皇帝,什么几年前就有高人说南龙戏珠,应在你的身上。这次你在广州,坦然接受众人的主公之称,是不是真的啊?” 这种言论自从他造反之日起就开始出现,原先是信息部有意放出,等到他打败朝廷军队,市面上这样说的人就更多了。只是他心中虽然早有称霸的想法,但这种“造神”言论为他所不喜,也跟他最终的计划相悖,因此既没支持也没打压,任由别人去说。等到在广州接受了主公的称呼,不仅泉州府城出现了这种言论,其他地方也开始兴起。得到信息部的报告后,苏圣平仍旧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心想有这种舆论,搞不好更能引人来投。他这种态度,信息部理解为默认,就进一步主动引导言论,王莹他们听多了,方才有此一问。 苏圣平含着笑意,道:“所谓的南龙戏珠,可是刘天瑞那老家伙搞出来吸引我的,你们可不要当真。不过说到做皇帝,难道你不愿意做皇后?” 王莹想了一会,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皇后,我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就行了。”紧接着,暗夜中王莹嘴巴一撅,道:“皇后,也不知道杜姐姐怎么样了!” 听到王莹提到这个世界自己第一次心动的女子,虽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信息部的密报也时常传来皇帝和她的消息。苏圣平也肯定自己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嫁给皇帝之后,两人缘分已尽。 这会听王莹提起,苏圣平心中一叹,自己之所以起意争夺天下,那件事是起因之一,但这当然不能跟王莹明说,只能说道:“莹莹,我想要争夺这天下,跟杜倩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是关系到我的志向。夫君整日里让手下看我写的书,倒是忘了你这个枕边人,看来你才是最该认真阅读的。” 不管怎样,听到苏圣平否认正在做的事情和杜倩有关系,王莹心中还是一喜,笑道:“谁说我没读过,只是我们女人看那些东西干什么。反正不管平哥哥是一个小和尚,还是一个县令,又或是千万人的主公,莹莹都只要做平哥哥的妻子就很满足了。” 苏圣平暗叹还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好啊!心里这么想着,休息时间也够了,不老实的魔爪又伸向了王莹的酥胸,小兄弟又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王莹感觉到苏圣平的变化,嘴上笑着,身体在那扭动,不让苏圣平得逞。这还了得,苏圣平翻身把王莹压在身下,嘴上恶狠狠的说道:“叫你躲!”接着俯身吻上,满屋春色,自不待言...... 苏圣平又在家待了三天时间,这些天没有处理任何公事,白天陪着几个孩子玩闹,给他们讲讲故事,就连已经开始读书识字的平平和安安也都“放假”。苏圣平讲的哪吒脑海、大闹天宫估计也就平平和安安能听懂,其他几个兴许是看苏圣平手舞足蹈的讲得热闹,也喜欢这种和父亲待在一起的感觉。 白天陪着孩子,晚上自然是要陪几个妻妾。连着几日下来,饶是他常年练武,也有点腰酸背痛的,从第一天和王莹的三次,第二天和朱音两次,第三天和叶红鱼勉强只能两次,陪着杜晴儿的时候也就只能一次了。看来这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当真是不合适,或许莹莹所说以后外出叫个女人陪伴不失为一种选择,可一想到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个,还有一个幽怨的看着他的小泽子,苏圣平就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来到泉州学院,苏圣平如今已经不可能再讲课做老师了,当初他的那间房子也还给了学院,如今是朱旭东在学院的办公室。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大都在学校里兼任教职,一般性的研究员讲课任务重一点,像朱旭东这样的基本上是五天轮到一天讲课。因此,一般的研究员相当于那时的大学讲师,教学和研究并重。而朱旭东他们则是类似于教授、硕导、博导,主要侧重于研究和带研究生。 加入科学研究院后,朱旭东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不仅每天做的都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看着一项项研究、发明在强大的财力支持下成功投入使用,如今还能带领越来越多的后进学生,教授传播自己的学问,已然把这当成自己毕生的事业了。 不久前,在朱旭东的主持下,器物研究所、格物所众多研究员参与研究了几年的一种军器总算达到了比较理想的效果,只要苏圣平检验后表示满意就能投入生产,国民军就将再添一大利器,朱旭东的心情之好可想而知。 朱旭东这些研究员大多只知自己的研究项目,像苏圣平何时离开、何时回来这种事情不是他们关心和打听的,因此当他下课后回到办公室,看到苏圣平站在门前,笑眯眯的看着他,赶紧打发了那几个好问的学生离开,匆匆来到苏圣平面前。 别人不知道苏圣平在他们研究中发挥的作用,朱旭东感受最深。他特别信奉苏圣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造就的,但某种程度上来说,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更为重要。他认为,很多时候自己的研究项目,就是有苏圣平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方才取得成功。 朱旭东笑容满面的拱手问道:“圣平,你怎么来了?” 体系内,目前估计也就科学研究院和泉州学院里的那些研究员、教职人员还没改口称呼苏圣平为主公,对此他当然没有意见。赶紧拱手还礼道:“去了广东两个月,刚回家没几天,听说你的研究成功了,还不得赶紧来看看?” 朱旭东啊的一声,道:“原来你去广东了,我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竟然忍住了没来验看。对了,广东怎么样了?” 苏圣平撇撇嘴,朱旭东这些人如今还真有点疯魔的味道,国民军占据广东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一点都不关心,还真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研究。好在这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否则每年那么多钱花出去了还真冤枉,只能无奈一叹,道:“国民军已经占据广东全省,现在正在组建三级官府衙门。”临了还是忍不住,道:“我说老朱,令谷英如今也在广州,正在主持建设佛山钢铁厂建设,你们平常好的很,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朱旭东嘿的一声,道:“老令在泉州的话,我和他有话说,既然去公干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我想他干么,难不成还得写封信倾诉衷肠。又或者说说我们研究的内容,你那保密条款允许我违反?” 这话把苏圣平噎的,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道:“走吧,你也下课了,我们回研究院,赶紧看看那新式手弩。” 第539章 新式手弩 弓箭是目前国民军武器装备中最大的一个薄弱环节。不是没想过大批量训练弓箭手,但是一想到和人家元人这种马背上的民族天生的差距,苏圣平对弓箭就兴趣缺缺。 虽说有虎蹲炮这种大杀器,但是不可否认虎蹲炮的制作成本高,而且只适合远距离攻击所用,运输又不便。一旦两军陷入阵地战,虎蹲炮就无法使用。 汉人军队和草原民族军队作战,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草原民族军队冲击,汉人军队防守。作战过程中,虎蹲炮担当起第一波防御的作用。但是双方近战的时候,就要依靠弓箭了。 而现有的手弩和手雷也存在缺陷,试想若是和元军纠缠厮杀的时候,现有的手弩仰射难以射杀敌军中、后阵。仅凭手劲,手雷更不可能丢出那么远。 这么一来,前面在捉对厮杀,后面却要忍受敌军的箭雨,死伤惨重不说,极有可能是战败。因此,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苏圣平就让器物研究所研究新式手弩,既要方便使用,还要射程够远。 这可难坏那些研究员了,他们只能根据现有的手弩进行改进。出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局面,要么是太笨重,不方便携带和使用,要么是射程不够。期间,因为研究所还有诸多研究项目,国民军一时半会也没有这个需要,研究员又投身其他项目,新式手弩一直没有试制成功。 苏圣平只确定了研究课题和方向,对于研究员的问题也无法予以解答,再加上事务繁忙,也就没有过多关注。直到元人有南侵意图之后,想起这事方才关心一下,得知研究毫无进展,这才明确指示全力攻关。 得到苏圣平的指示后,恰好朱旭东完成了几项研究课题,就顺手接起了这个项目,在他的带领下,运用了冶炼研究所、器物研究所几项新的发明,前前后后试验多次,总算鼓捣出来。只是当时苏圣平尚在广东,来不及禀报。 学院和研究院相距不远,马车很快就到。进了研究院,一路上和相识的人打着招呼,这会也没空跟他们多说,赶紧进了器物研究所。 得知消息的器物研究所所长叫李顺匆匆赶来,打过招呼后一起来到了研究所的陈列室。陈列室属于机密之地,需李顺和管理员同时在场方能打开。一进去后,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器物,苏圣平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朱旭东陪在边上给他解说。 不一会,李顺就端了一把放大版的手弩过来,递给苏圣平,道:“主公,这就是新式手弩。” 苏圣平看了李顺一眼,心想这家伙倒是灵活,朱旭东他们这些人现在还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李顺倒是改口了。没有多关心这个,赶紧端详起新式手弩。体积比原先的手弩大了一倍,应该不影响携带。感觉了一下重量,比原先的也重了差不多一倍。 朱旭东无心官场,却也不傻,把介绍的机会让给了李顺,自己只在一旁随时补充。李顺指着新式手弩道:“新式手弩主体用料和原先的手弩一样,都是硬木做柄、精铁为槽。区别在于,槽长增加了一倍,发射的弩箭也进行了改进,等会再跟主公介绍。弩臂增加了一倍,弩弦加长了一倍有余,这样射程更远,我们试验过,两百步内可以穿透一般的铠甲,一百五十步内可以射穿任何重甲。我们的板甲能承受的射距就是两百步,这已经足以比拟最优秀的射手了。” 苏圣平听了心中大喜,国民军现在使用的手弩,就是一个便于携带和使用方便,军士只要训练一点时间就能使用,有相应的瞄准装置,射的十分精准。 只是和元军使用的弓箭比起来,有效射程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弓箭手的培养十分困难,平地上射击相对简单,可要想培养一个马上弓箭手没有几年时间是不可能的。 平地里的弓箭手还好说,但元人多骑兵,如果不能在马上追击的时候给予有效打击,后果十分严重。要知道,那时成吉思汗大军有一个屡试不爽的战术,就是在被追击的过程中,元军反射弓箭,导致追击的军队大量死伤,结果追击一方由胜转败,被追击的一方却反败为胜。 正因为如此,元军时常假装战败,引诱敌军追击,在追击的过程中大量杀伤敌军,再反过来重创敌军。就算不使用这招,元军果真在阵地战上战败,也可从容撤退,寻机再战,那这仗还怎么打。如今有这样一件利器,弥补了国民军最大的软肋,就不怕元军使诈。 李顺见苏圣平面露喜色,稍微停顿了一会,待苏圣平面色恢复正常,方才接着解说道:“这是看得到的变化,明的滑轮加到了上弦的地方。这样一来,省力许多,军士就能直接上弦,试验的时候找了军士,最多的可以连续不断的发射十三次。” 李顺在那介绍,苏圣平试了一下,果然上弦所用的力道比手弩大不了多少。这也是他关心的一大问题,否则的话岂会制造不出射程足够远的弓弩。可那样一来,不仅弓弩会大而笨重不易携带,而且需要军士花费大量力气上弦,反倒得不偿失,如今既能解决这个问题最好。 李顺接着说:“第二,弩弦我们加了新的材料,就是从南洋带回来的乳胶。这东西在南洋随处可见,当地人使用这种东西制绳,可以伸缩,而且异常坚韧。冶炼所的同事经过研究,改进了制作过程,据属下了解就是炙烤的温度,重新制成后比以往所用的牛筋伸缩效能更好,可使用的次数提高了不止一倍。”这乳胶苏圣平倒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还能制成弓弦。拇指和食指轻捻弩弦,感受了一下和牛筋等物制成的弓弦的差别,无奈他不是其中行家,无法说出什么,反正只要好用就行。 “第三,主公请看弩槽的顶端,这里我们加了一个所里研制的弹簧。使之和弩弦同时发力,这样手弩方能有那样的射距。”苏圣平之前还没注意,李顺一指,方才发现。难怪这样短的弩弦能有那样的射距和杀伤力。 大概介绍了这新式手弩,李顺拿起一根弩箭递给苏圣平后,介绍道:“主公,这是和手弩相配的弩箭。长度比原先的弩箭增加一半,箭簇用了破甲锥,提高了杀伤力。箭尾增加了箭羽,提高了飞行稳定性,便于射准。” 虽然还没亲眼看到这新式手弩发射,苏圣平已然相信它算是发明成功了,可如今却是来不及生产使用于此次战争了,叹道:“可惜这个大杀器发明的晚了,兵工厂的生产任务已经排满,这会再想生产也来不及了。” 边上的朱旭东听了,笑道:“可惜不可惜的我们也没办法,要知道这弩弦也是五月份才制成,这弹簧是七月份制成,单单要保证他们同时发力,我们前前后后试验几百次。” 朱旭东这么一抢白,苏圣平瞪了他一眼,道:“我可是去年就跟你们说要研制这东西的。” 朱旭东撇撇嘴,反驳道:“去年所里不是也研制出射程远、杀伤力大的弩箭,当时您可是说了一句用那东西还不如用虎蹲炮。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科学研究是个积累的过程,有些东西现在研制不出来,可能是少了一个想法,也可能是少了一个还没发明的部件。如今能研制成功,少的了去年的下南洋?少的了那小小的弹簧。没有先撇下研制这东西,弹簧制作成功还不得到什么时候,最终是两个都要落下。” 虽然朱旭东这话说的在理,也类似玩笑话,朱旭东、令谷英、唐城这些研究院的元老和顶梁柱以前也经常这么跟苏圣平说话。只是当初苏圣平还没有露出争霸天下的意图,如今已是一方雄主,却不知道被朱旭东这么奚落,会有何反应。 被人家说的那位,倒是一笑,人家说的在理,自己也无法辩驳,只能无奈说道:“我也就是感慨一下,你哪来那么大反应。赶紧随我去试试效果,让我满意了,你们就可以研究奖金的事情了。” 说到奖金,大家不由会心一笑。要说苏圣平体系内,目前工钱最高的非他们这些研究员莫属。虽说日常工资比起来,他们和学院的教师,各级官员差不多,可架不住他们一旦发明成功一样东西,就会极其丰厚的奖金。 更不用说万一发明的东西能够大量生产投入民用,到时的收益可不是一点半点了。虽说这收益大头都要交给院里,但个人所获也不少。不然前段时间,冶炼所的人研制成功玻璃,岂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好在器物所也研制成功弹簧、螺丝这些东西,而且制作起来难度不小,不用怕被小作坊仿制,而想明目张胆的大量生产,莫非是当信息部的人是吃素的。如此一来,今年器物所的奖金必然不少。此时听苏圣平说到这新式手弩也有奖金拿,大家自然开心。 第540章 元人南侵 “咻”的一声,弩箭准确射中两百步远的一架身穿板甲的人偶身上,等护卫取回板甲一看,果然半支弩箭已射穿板甲。紧接着又试验了一百五十步远,整支弩箭没入板甲,只余箭羽在外。看到这一幕,苏圣平大为开心,笑着说道:“果然厉害,你们可以按照规程报奖了。嗯,每个人都增加一半奖金。”苏圣平话音刚落,在场的器物研究所研究员顿时欢呼起来。不仅仅是能够获得一笔不少的奖金,更关键的是自己的成果得到了苏圣平认可。 苏圣平不能不兴奋,板甲的质量已属上乘,相信天下间的没有什么军队的甲胄能够比它还好。一百五十步内被射中的话非死即伤,补上这个缺陷,再有足够的骑兵部队,就可以和元军放手一战了,可惜还是晚了点,国民军的人数也还不够。 试验后回到器物研究所,既然来到研究院,自然要跟几个所长一起说说话。不一会,路瑞生、高捷两个同学也来了。苏圣平的同学,合得来的都投入他的麾下,也陆续得到重用。这两人因为无心官场,一心只对科学研究感兴趣,而且方向是算学和物理这种基础科学。常年躲在屋里搞研究,两人的皮肤看起来是病态般的苍白。 路瑞生和高捷研究的主要是数学和物理,这两个学科不像器物、冶炼等容易见到成果,只能算是参与其中。好在两人的工资也不少,加上两人的家里都是做生意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和两位老同学聊了一会,医学研究的姚神医、白景明等人也来到器物研究所。 苏圣平跟他们大概说了广东那边的情形,但这都不是那些研究员关注的重点,话题很快就转移到研制成功的新式手弩上。新式手弩研制成功,不仅仅有器物研究所的功劳,还有路瑞生、高捷提供了“理论支持”,冶炼研究所提供了“材料支持”,算得上是整个研究院的智慧结晶。得到苏圣平认可,众人都十分高兴。 笑谈一会,苏圣平开口道:“新式手弩在原有手弩的基础上研制成功,我觉得其中关键之处有三。第一,离不开参与研制的所有人员常年累月的努力,贡献了聪明才智,也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第二,就是新材料、新方法的使用,弩弦、滑轮、弹簧的使用增加威力,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第三,就是研究院各所的通力合作,没有门户之见。另外两点我就不多说了,单说这个合作问题。从以前的虎蹲炮,到现在的新式手弩,乃至以后各种各样的发明。各所之间的合作将会越来越紧密。数学和物理提供基础知识,冶炼提供基础材料,器物、造船、工程建设整合使用,每一环都无法纳下。”作为参与其中的研究员,对于苏圣平所说,都深以为然,索性七嘴八舌的说起了最近研究项目的合作问题。 又说了一会后,朱旭东轻咳一声,道:“圣平,最近研究院里在讨论一件事,一些同僚有不同看法,正巧今天你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朱旭东话音一落,苏圣平见屋内有几个人眉头微皱,不由好奇的说到:“你说。” 朱旭东道:“是这样,前些日子我们这听说你把虎蹲炮、火药送给了定边军,有些人不以为意,觉得给就给了。但有些人则不理解,道是虎蹲炮乃军国重器,是研究院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研制成功的,是我们国民军的一大臂助,就这样给了定边军实在不妥。越朝得此利器,想必会召集工匠研制,日后岂不是调转过来针对我们?还有,万一被元人获得,日后我们想要北伐岂不是难度更大?” 朱旭东说完,刚来不久的卢惠光正色道:“主公,属下听说此事后,跟那些有异议的同僚都谈过话了,我们的职责就是搞研究,这种大事主公自会做主,不用我们过多关心,他们都表示理解。” 苏圣平笑着朝卢惠光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不过,研究员有异议也可以理解,我的看法是这样的。首先,把虎蹲炮给定边军,主要还是因为元人即将南侵。有了虎蹲炮和我们派去的炮手,定边军抵抗的时候胜算会大一点。都是汉家儿郎,伤亡能少一点是一点。” “其次,至于你们担心的虎蹲炮被元越两朝掌握,我觉得不用担心。虎蹲炮的关键在于炮管和火药。当年研制虎蹲炮的时候,我们付出多少,在座诸位都心中有数。其中的关键,如炸膛问题,岂是他们看到了实物就能仿制的?还有火药的配方,在座的都没人知道,他们有那么容易研制出来?再者,就算他们能够研制生产虎蹲炮,难道你们就怕了?等他们研制出来,能够生产的时候,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武器,这不我们不是已经有了新式手弩?还有你们在虎蹲炮的基础上研制的火炮,虽说还没成功,想必也快了。” “再次,决定战争胜利的基础始终不在武器。当年元朝南侵的时候,他们有比越军更好的武器?战争的关键始终在人,不管是虎蹲炮,还是新式手弩,都只是一种补充。可以帮助我们胜利,但绝对不能决定胜利。” “最后,我想说的是科学技术也要有竞争才能进步。我们不要怕别人研制、模仿我们的武器。相反,如果他们能够研制成功,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鞭策。自古以来,工匠技术往往敝帚自珍,这样不仅不利于技术的传承,也不利于技术的进步,我们科学研究院不搞这一套。” “现阶段,像火药配方这种核心技术,我们要藏起来,别人看到了一时半会也仿制不出来。可像弹簧、滑轮等器物,一旦投入使用,被人看到了就会知道其中的关窍,不可避免的要进行仿制,指不定他们仿制出来的比我们还好。那么我们的研究员是不是制作出来了弹簧、滑轮之后就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坐享其成了呢?” “当然不是,而是要再接再厉,研究是不是有更好的生产方式提高产量,是不是有别的材料可以替代提高质量。这需要有大量人力物力的投入,所以我开办了学校培养人才。既能打破技术传承的壁垒,也能通过内部竞争不断促进技术进步。诸位要相信把知识、技术教授给下一代,绝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相反,你们这样做之后,个个都能成为令人敬仰的宗师。” “当然,话是这么说,现阶段该保密的还是要保密。有些事情要等到今后我们夺得天下之后才能实施。至于其中如何把握,惠光要把好关。” 苏圣平刚说完,卢惠光赶紧表态道:“我们和朱部长他们时刻保持联络,绝不会发生泄密事件。学院那边,目前教授的都是基础知识,更进一步的要到研究院来学习才能掌握。研究院有完善的保密措施,大家都遵守的很好。” 卢惠光说完,朱旭东接着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圣平,你大可放心,我朱旭东不指望日后能成为你说的宗师,却绝不会对学生有所隐瞒,希望他们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更不用说跟别人比了,我不相信天下间有比我们更强的研制能力。” 李顺接过话,道:“虎蹲炮、新式手弩这种军国利器暂且不说,弹簧、滑轮等物对民众生活器具皆有大用。如若传之于世,经其他能工巧匠加以改进,对院里也是一件好事。” 苏圣平抿嘴点头道:“你们能这样想最好。不过,旭东的想法可很危险,千万不要小看天下英雄。研究院能有今天的局面是经过多年的积累得来的,元、吴、越三朝也有相应的匠作工坊,只是各自都不重视,才没有发挥足够的作用。” 对苏圣平的批评,朱旭东倒是认可,道:“圣平批评的对,是我自大了。”紧接着话题又转向了院里的一些研究项目,倒像是一次研讨会,纷纷提出自己的疑问,大家伙一起讨论。 就在这时,孔亮匆匆赶来,递给苏圣平一份情报,苏圣平接过后看了几眼,腮帮子紧咬几下。见苏圣平的神色紧张,路瑞生开口问道:“圣平,发生何事?” 苏圣平重重呼出一口气,对众人说道:“元人于四日前正式发兵南侵。目前已知有一路大军向安徽进发,吴朝那边怕是也于同日发动。” 近年来,苏圣平一直在说元人南侵,原本只是在嘴上说说,觉得没有什么,这会元人真的南侵了,众人心中方才心中一紧,北地汉人的日子众人都有耳闻,若是元人畅通无阻一路南下,如今过的好日子还会有吗?大家不由的把目光看向苏圣平,只见他已是一脸平静。 此时,苏圣平心中十分平静,这是他期待已久的天下形势变化,时势造英雄,英雄趁势而生,打败元人,恢复汉家河山,如此方能让天下归心。 第541章 主将之忧 一个月前的淮北大地天高云淡,稻浪翻滚,一片欣欣向荣的人间乐景。一个月后的淮北大地秋风萧瑟,落叶满地,一片日暮途穷的末世场景。 孙思源站在涡阳城墙上,看着远处得到消息的百姓拖家带口南逃,心里想着:元人打的好算盘,秋收刚刚结束就动兵南侵,百姓装在粮仓里的米粮正好可以给他们提供粮草,引导百姓逃离家园,既能免受兵灾之苦,也让元军少抢点粮食。几十年过去了,元人却还是改不了抢掠的德性。元人来势汹汹,目前已知元人前锋大军两万人已到达亳州城,那里将会是元人南侵的前哨站,后面还有八万大军。好在山东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静,如此自己也可以安心在蚌埠指挥大战。 定边军的防线分为东西两段。西段以阜阳、蚌埠、宿州构成一个三角形的防御阵线,从阜阳到宿州一线,又以利辛、涡阳、蒙城等小城和几十年间花费了上千万国帑修建的坞堡作为防御点。东段西起宿州,经淮北至徐州,直至邳州、新沂、连云港。都以大城为依托,辅之以众多坞堡,构成了庞大的防线。 虽然苏圣平对定边军打造的防线不以为然,但经过几十年不间断的努力,在孙思源看来,元人想要打穿这条防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孙思源不是不清楚这么长一条防线的不足之处,极易被元军选择一点突破,可形势如此,也只能勉力为之了。 孙思源沉思一会,转头对蒋子明道:“子明,涡阳必是元军南下的第一仗,这里就交给你了。”此次抗击元人,两万新军调派了一万五千人来到西线。其中涡阳一万,是抗击元人南下的第一线,另有五千在宿州。虽说按照情报,元人大军的目标是西段,但山东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留下了五千在邳州。 蒋子明躬身道:“大将军放心,人在城在,只要新军还有一名军卒,元人休想南下一步。”涡阳的一万新军由蒋子明亲自率领,麾下将领则是马威和古小鹏。宿州的将领则是肖平,任青山留守邳州。 孙思源点头道:“几年磨一剑,新军虽说在浙江被打败,子明切勿失了雄心,再有国民军的虎蹲炮这一利器,老夫对你有信心。” 蒋子明以前是孙思源的主要幕僚,自从编练新军之后方才自领一军,但孙思源很多军略上的事情仍然会和他探讨。蒋子明从孙思源话音中仍是听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对方,问道:“将军有何担忧?” 孙思源叹了口气,道:“你我都知道定边军早已不是当年的定边军了,编练新军既有朝廷的掣肘,也有来自内部的矛盾,致使这么多年以来,新军只有两万之数。老夫不担心涡阳和宿州,但阜阳实在是不放心啊!” 蒋子明眉头一皱,道:“值此大战之际,莫非崔将军又起什么幺蛾子?” 蒋子明口中的崔将军叫崔顺奇,原兵部侍郎,如今是定边军副帅,福建莆田人。几年前与原定边军副帅罗浩天对调,却是东南党势大之时朝廷的动作。 崔顺奇有东南党撑腰,孙思源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让他长期负责阜阳军务。他本人也有几分本事,加上孙思源这些年有意编练新军,默许蒋子明私炼钢铁,损害了一些定边军将领的利益,孙思源又长期驻守徐州,阜阳倒是成了崔顺奇的地盘,让他拉拢了一些原定边军将领。 之前说过定边军驻防北地多年,军纪已败坏不堪,疏于训练、吃空饷、贪污等事层出不穷,比几十年前的那支溃军仍有不如,孙思源亦是回天乏力。 面临元人南侵,这段时间以来,孙思源四处奔波查看防务。面子上的功夫,各地将领倒是做得面面俱到,也都加强了军卒的训练。可作为定边军的老大,他岂能不知其中的猫腻,因此对于能否防住还是心中没底,只能寄希望于所有人对于元人抱着仇恨的心态,拼死一战,还能有几分胜算。 此时听到蒋子明说起,孙思源摇头道:“如今东南势弱,他崔顺奇焉能不知。该做的事情他都做好了,只是真刀真枪的拼杀岂是几句大话能比的。当年跟随我的那些老兄弟大都退了,如今上来的都是他们的晚辈,还有几分血勇,敢不敢死战还未可知。” 蒋子明重重呼出口气,道:“元人此次南侵,涡阳必是第一战。末将有信心挡住,但元人此次单单亳州一线就有十万大军,即使在涡阳遇阻,仍可分兵往阜阳和宿州而去,两边但有一处不能防住,末将就算死守涡阳也无意义。” 孙思源猛拍一下城墙,叹道:“老夫岂能不知,但你新军只有两万,其他各处防务还需其他军队来负责。阜阳齐聚三万大军,若是不能防住,还有何话说。老夫此次驻守蚌埠,一来要统筹全局,二来就是为了随时做好驰援阜阳的准备。” 蒋子明抿嘴说道:“山东的元军没有异动,实在不行,把邳州的五千新军调到阜阳,有他们在总能给其他军队做个榜样。” 蒋子明这一提议,孙思源倒是有点意动,可一想,却是摇头道:“西线的元军来势汹汹,山东是元帝的老巢,没有动静实在说不过去。” 蒋子明道:“不是已经抽调军队到河南?” 孙思源轻哼一声,道:“这就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按照目前的态势,可以说元军的部署是攥紧拳头朝我们西线打来。可元军本来就可以多线进攻,为何只朝一路来?这样岂不是让我们可以集中优势兵力抵抗?相反,若是多线进攻,千里防线,元军又有骑兵机动之利,必让我们疲于应付,岂不是更有利于他们?元军这番动作,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蒋子明点头道:“是不是元军先攻西线,若是能够突破防线,则山东元军暂且不动。若是西线遇阻,则山东兵马再行南下?” 孙思源嗯的一声,道:“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山东已经抽调兵马到河南,能够南下的兵马不多。因此老夫才不敢轻动邳州的五千新军,有他们在,才有机会带动整条防线抵抗山东南下的元军。” 蒋子明道:“将军似乎忘了苏圣平的国民军。” 孙思源哼的一声,道:“没有忘,这是把他们算上了,否则单靠五千新军,老夫还不放心。那国民军确有你说的那么强?” 蒋子明点头道:“不是末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末将觉得国民军只强不弱。” 孙思源一时无话,转过头看着墙头上安放的虎蹲炮发愣。国民军将这些虎蹲炮送来后,孙思源亲自看过演示,虽说射程不远,但确实是军国利器,尤其是那一声巨响,事先不知的情况,非被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可惜这种虎蹲炮只有国民军能够制造,送来的也只有二十门。和虎蹲炮一同到来的还有六十几名国民军炮手,朝廷和定边军诸人都不能接触,也无法知晓其中的奥秘。孙思源已经命人将虎蹲炮的样式画图送回江宁,希望工部的工匠能够早日研发朝廷的虎蹲炮。 过会孙思源才开口说道:“想不到当年江宁一见,老夫还以为只是一个后生晚辈,没成想倒是峥嵘角色。练兵、治政、兴学、匠作等等,苏圣平似乎无所不能,希望这是汉人之福。” 要说定边军当中对苏圣平最为了解的还属蒋子明,孙思源只看过苏圣平的文章,蒋子明则是多次和苏圣平面谈,对苏圣平的诸多做法和计划有一定的了解,此时听孙思源所说,不由解释道:“他对我军的防线不以为然,当然这不是对人,而是认为战争是一个系统的事情,光靠前方将领指挥、军卒士气不足为凭,后方的宣传、米粮、军械保障尤为关键,还要有朝廷政治上的全面支持,否则就算定边军上下一心为国死战,也挡不住元军南下的步伐。他也是认为朝廷不可依靠,方才另起炉灶自搞一套。” 蒋子明所说,孙思源岂能没有感触,可嘴上还是说道:“狡辩,任他说的天花乱坠,终是改变不了他犯上作乱的本质。当初老夫任由他在江北招兵买马,抱着有朝一日能够纳为己用的心思。可惜近年来始终不见成效,等到想要用强,方才发觉江北的国民军已然势大,再想用强反倒得不偿失了。” 蒋子明心神一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孙思源说到这个。想想也是,在定边军眼皮子底下冒出这么大一支军队,孙思源要是丝毫不知,完全说不过去,就算有和新军合作的原因在里面,一开始小打小闹还能够任其发展,却也不可能放任到那种程度,原来是抱着摘果实的心思。想到这里,蒋子明苦笑一声,道:“将军,您是对苏圣平的军队不了解,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孙思源哦的一声,道:“子明这是何意?” 第542章 无可复制 蒋子明沉思片刻后,道:“国民军与史上军队不同的地方颇多,如军队编制、甲胄样式、参谋和军医制度等,但这些都是有迹可循,或者说这只是苏圣平在前人的基础上的总结与创新。唯有一样是独有的,就是思训员。起先不觉厉害,深思之后方才觉得可怕。末将斗胆问一句,如今定边军的军卒士气如何,和元军作战的意志如何,将军可曾知晓?” 蒋子明突如其来的一问,倒是让孙思源一愣。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一个实在的答案。要是面对其他人,或许可以说一句,军心士气可用,但在蒋子明面前,孙思源自己都觉得军心士气到底是几成,却也无从得知,没有必要说大话。 见孙思源没有回答,蒋子明接着说道:“要是苏圣平听到有人这么问,他是可以给出一个中肯的答案的。国民军的思训员,平常所做之事主要有三。一是给军卒讲课。负责教授学问,讲授苏圣平的文章和讲话,讲解天下形势、各地见闻。二是跟军卒说话,了解军卒心中所思所想,化解军卒因为长期训练的苦闷之气,战时则可以鼓舞军卒士气。三是帮助军卒,军卒受到不公正对待可以找他,识字不够的军卒想写家信可以找他,军卒有什么想法可以找他倾诉。这三个方面还是明面上的,关键还在于这些思训员是苏圣平控制国民军的重要一环。” “不客气的说,定边军若是国民军,崔顺奇绝对不可能拉拢任何人。因为在国民军中,谁也无法撼动苏圣平在全军将士心中的位置。这跟个人威望无关,跟军法管束无关,只跟思训员有关。刚刚末将所说,思训员平常授课的时候,还要跟军卒讲授苏圣平的文章和讲话,苏圣平所思所想所做,如自强抗元、实行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折银交税这些军卒可都听思训员讲过。思训员不仅仅是讲解内容,还会给军卒解释,让军卒知道好处。如此,军卒还不当他是神?” “还有,不仅普通军卒身边有思训员,更高一级的将领身边都有思训员。再加上苏圣平对各军将领本身的控制,这样一来,您说还有何人可以撼动苏圣平在国民军中的地位?何人会脱离苏圣平?因此,国民军在江北立足之后,苏圣平只来过一次,再不曾亲临关注,您说历朝历代以来,哪支军队、哪个将领会这样做?所以,苏圣平控制一支军队,相对来说就轻松的多。” “当然,此前末将也没有意识到,这都是近来思考所得。因此,末将问您我军卒的士气如何,您答不上来不奇怪。要是苏圣平,他就可以答的七七八八。至于您想拉拢那支军队,末将可以肯定,只要哪个人想投靠您,将会众叛亲离。” 孙思源频频点头,等蒋子明说完,立马问道:“子明所说有理,苏圣平所作所为却不可以常理推断,那你为何不在新军当中推行?” 蒋子明摇头苦笑,道:“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非不为,而是不可为。别看这思训员看似只在耍嘴皮子,可也得言之有物。否则长期以往,如何让军卒信服?反倒会得不偿失。” 孙思源心想也是,他知道蒋子明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在新军当中实行思训员制度,宣传谁?效忠谁?蒋子明显然不够格,那他孙思源呢?岂不是要让江宁朝廷下死手对付他?皇帝,本来就要求军卒效忠于他,这跟现在也没啥区别不是。 想到这里,孙思源唉的一叹,道:“不说别的,单单军饷一事,我们就比不上国民军。” 蒋子明嗯的一声,道:“确实如此!新军的军饷在定边军中算是高的了,可和国民军一比还差着一大截。何况国民军的军械、平常的吃食也远非我们可比。如此一来,更是让军卒心甘情愿卖命。” 孙思源眉头一皱,道:“福建三府之地,宝岛一个荒僻岛屿,苏圣平如何养得起这么大一支军队。进占广东也是今年之事,他到底如何供养军队?” 蒋子明抿嘴答道:“福建和宝岛离得太远,很多情况不得而知。不过,基本可以确定苏圣平养军完全不靠官府税赋,而是依靠商贸所得。他自有的商社、物流行,和泉州海商合作的海贸,就能获得大笔收益。还有就是他自己生产的产品,从早先的糖、酒、香皂、酱料,到后面的烟、牙膏、香水、火柴,每年获得大量收益,这是他养军的倚仗。这些日子,末将仔细思索,财货之事恐怕只是表面,内里才是关键,只是末将百思不得其解。” 孙思源哦的一声,道:“说来听听。” 蒋子明道:“财贸获得银钱和通过税赋获得养军之资本质并无不同。可苏圣平的军械之精良,冶炼、工匠,何来?南边新的事物层出不穷,如那火柴、香烟,何来?军械制作精良,犀利武器之多如这虎蹲炮,何来?末将现在越来越认可他当年说的话,图强奋起是一个整体的事情。就如当初末将编练新军,遇到了多少掣肘?就算有将军强力支持,也是勉力支撑,要不是后来和苏圣平合作私炼钢铁,新军能否成军还未可知。单单一个编练新军就如此艰难,可见是朝廷整体出了问题,如果没有系统的改变,不说学习国民军,想要再编练新军都无可能。” 孙思源重重呼出口气,点点头,道:“等挡住这次元人南侵,子明你再好好与我说苏圣平之事。”说完自顾自想着:朝廷整体出现问题,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否则老夫哪需如此辛苦才能勉力维持定边军三十年。哪需受朝廷掣肘,眼睁睁看着崔顺奇在眼皮子底下拉拢军官。 想到这里,孙思源心中生起一股怒气,道:“苏圣平口口声声说是要抗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北上的消息?” 舟山岛上,苏圣平打了大大的喷嚏,心道是谁在说老子坏话。要知道是因为蒋子明说了那么多,引得孙思源惦记,心里定大为欣慰。 只是蒋子明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有思训员,军队还是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这跟军队所处的环境、军卒构成、主官态度有关。 比如宁波团,这支在外的军队是苏圣平关注最少的,果不其然也出现了问题,这次北上准备顺便解决这个问题。 他于十日从泉州出发,十二日一早到达舟山,就在三师一众将领和舟山民政官员的陪同下视察舟山情形。 当年占据舟山后,在刘天瑞的建议下,国民军就赖在舟山不走。不仅派驻了军队,还成立了相应的民政部门实行治理。几年时间下来,国民军还是老样子,倒是舟山这边已非当日可比。 舟山群岛的渔业发达,渔业资源甚至比泉州等地还要丰富。民政部门成立之后,除了鼓励农桑之外,就是大力发展渔业。泉州商人纷纷在舟山开设酱料厂,雇佣岛上和浙江沿海居民制作酱料。 除此之外,还生产大量的海货鱼干畅销各地。随之而来的是舟山及周边岛屿的人口急剧增长,去年宝岛民政厅已设立了舟山县。 三师就是此前的宝北师,担着防备朝廷自海路南下骚扰福建南部三府的职责,经历过和定边军新军的作战,算是迄今为止国民军战力最强的。 苏圣平此次北上,将要抽调二师(原新城师,驻守莆田)第一团、第二团和三师第一团北上抗元。这样一来,苏北应对此次元军南侵,将有六师三个团,二师和三师三个团,骑兵师五个营,作战军士的兵力将达到一万一千五百人,加上苏北基地里的预备军士、物流行伙计,总兵力将达到一万五千人,这还没算上未算入各师编制的虎蹲炮队。 远在北地的战争对舟山群岛上的民众没有丝毫影响,倒是原先驻守在岛上的一团将士,和驻守在宝岛的二团将士完成了交接后,开始打点行装,准备明日和苏圣平一起北上。 征调的命令早就下达,三师长金虎执行命令的同时,对于自己没能北上抗元颇有想法,苏圣平到来后,查看民政诸事时不敢多说,民政官员退下后,金虎立马就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声言想要跟随苏圣平北上抗元。 金虎道:“主公,您就让我跟您一起北上,这样的大仗赶上了没能参加,老金在宝岛待着非得憋出病来不可。” 苏圣平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话多。如今一师、四师、五师大部在广东,福建、宝岛的兵力不多,你在宝岛,陆冰在莆田,担负着护卫我们根基之地的重任。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连这都不懂,怎么做师长的!” 见苏圣平隐隐有些发怒,金虎顿时低下头,可还是小声嘀咕道:“宝岛一个团,舟山一个团,莆田也有一个团,就朝廷那些废物,还敢打什么主意不成。”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就你有理!给我看好宝岛和舟山,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他仍是不爽的样子,放缓口气,道:“不用着急,这次北上抗元,靠我们一万多人影响不了大局!事不可为,我就会带着江北所有人撤退,以后打仗的机会多的是,有什么好急的!” 金虎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种说法,见边上一团长蔡伟喜气洋洋的样子,气作势抬腿要踢,蔡伟笑嘻嘻的躲过。苏圣平看了,只能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第543章 重新整编 当年,成立宁波团的目的是为了防备海盗,也是苏圣平对周舟北上任职的支持。成立之后,确实发挥了应有的作用,经过这些年的发展,陆续由五个连发展成五个营,成为了真正的团级建制。 宁波团的军饷多由当地支付,苏圣平只对其中北上的国民军军士另外发放补贴。此外,军械上只支持板甲和长枪,其余军资也由当地供应。尽管装备不比其他国民军,但宁波团对官军、海盗、其他民团有更高的战力,因此宁波当地的官绅就起了拉拢的心思。 因为周舟的关系,苏圣平对这种拉拢采取放任的态度,同时也想考验一下军队对自己的忠诚程度。 可惜,宁波团中有两名营长最终还是经受不住当地官绅“糖衣炮弹”的侵蚀,最终投向了对方的怀抱。好在团一级和另外三营的军官守住了底线,这让苏圣平大为欣慰。 更让苏圣平欣慰的是,两营投向当地官绅的民团中,有一部分队员是当初从泉州北上的军士,经过了解,这些人仍然心向国民军。同样的,另外三营民团队员,因为都是本地招募,其中不少人实际上也是支持当地官绅的。 另外,宁波团是苏圣平插入浙东的另一颗钉子,和舟山可以互为奥援,还要担负护卫宁波钱行的重任。正因为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因为算不上什么投敌叛变,所以军法部选择了无视这件事,但这一次苏圣平决定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宁波团团部统率一个直属连驻守在宁波府城外,平常五个营分驻在其他县城。十三日这天,所有连以上军官都已接到通知,赶到府城团部。 团部大堂内,五个营长分成两派,邵堂等三个心向国民军的营长聚在一起说话,另外两个“叛变”的营长则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其他连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在那议论这次大集合是为了什么。 团部突然出现的那些彪悍的护卫,大家都不认识,这其中是否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宁波团团长王国云、思训高琦明、军情马大嘴三个主官没在堂中,而是在后堂陪着苏圣平。 苏圣平道:“上次我就说过,顾、章两个营长的事情不怪你们。脱离国民军大部多年,身在宁波,思训不能放开手脚,你们能做到这样,我很欣慰。不过,我们已经举旗自立,元人南侵在即,宁波团的事情是到该解决的时候了。” 信息部此前就传来消息,让王国云召集众将议事。今天一早,更突然得到消息,主公即将到来,这让王国云等人既惊又喜。惊的是宁波团毕竟发生了“叛变”之事,喜的是国民军举旗自立后,主公终于来了,宁波团何去何从总要有个说法。 信息部的情报显示,王国云、高琦明等人受到的诱惑远比顾、章等人大得多,朝廷和地方乡绅许之以高官厚禄、钱财美人,他们都没有动摇,这也是苏圣平最为认可的地方。他们这算是经过了“严苛的考验”,也将会是苏圣平最信任的将领之一。此前,王国云和高琦明已经深刻检讨了自己的过失,苏圣平这才出言抚慰。 听到苏圣平这么说,王国云、高琦明暗暗松了一大口气,心里都在想主公没有意见就好。说实话,这些年他们面对朝廷和宁波当地乡绅暗送的“秋波”,心里不是没有丝毫动摇。 但是,一想到朝廷的腐朽,一想到国民军的前景,他们都强忍住了诱惑。直到国民军举旗自立,打败多路朝廷官军,如今更是进军广东。王国云他们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至于顾、章等人的选择,他们一开始劝过之后,就没再强求,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如何想的,但路都是自己选的,主公不会有责罚,但恐怕也不会再接纳他们了。 看三人松气的样子,苏圣平心中一笑,接着说道:“我一直跟你们强调,希望前进的路上不丢下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强迫任何人跟随。路都是自己选的,无所谓对错,只关系结果。上回没解决你们团的问题,是时机不对,我也想看看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可喜的是,尽管绝大多数兵丁是宁波本地人,但经过你们的努力,大部分仍然心向我军,没有跟着顾、章他们走。这一次,为了抗击元人,后勤装备部准备了大量的军备物资,基本上已经能够满足江北所需。趁着北上之际,我决定重新整编宁波团。想留下的欢迎,想走的不拦着。整编过后,宁波团正式换装,全部按照国民军的标准装备。” 王国云三人听了都十分开心,这些年挂着团级军官的名头,除了零星打过一些海盗,眼看着以前的老兄弟在南洋、广东、江北四处征战,都成长成为师级军官,说不眼热是虚的。好在,总算经受住考验,轮到自己了。 王国云咧着嘴,笑着说道:“主公,整编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开拔北上,和元人干一场。”高琦明和马大嘴同样满怀期待的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却是摇摇头,道:“不,你们还是继续待在宁波。” 王国云顿时面露失望之色,道:“主公,您举旗自立后,我们待在宁波就比较尴尬,好在周大人关照,加上我们名义上是宁波民团,倒也没什么事情。可整编后,名头就换了,再待在宁波,就不好了吧!”高琦明和马大嘴赶紧附和。 苏圣平呵呵一笑,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三人,直到三人都不好意思说话,才哼的一声,道:“不瞒你们说,我很不看好朝廷抗击元人,参谋部已经制定了应对元人一直打到福建的计划。因此,你们也不用急着到苏北去,指不定哪天你们就要在宁波抗击元人,届时你们的任务会很重。” “你们好不容易在宁波立住脚跟,就不能轻言放弃,届时就要护卫钱行、陈家等心向我等的士绅撤离。苏北那边这一次也是以练兵和检验成果为主,情况不对我就会命令他们南撤。唉!我们现在的实力还太弱,没有足够的兵力。福建和宝岛人力和物资不足,苏北那边缩手缩脚,广东那边还要发展吸收几年,没能增加军队,我们的总体实力暂时还无法跟元军相提并论。广东那边做好元人打来的准备,我也相信一定能抵抗住,浙江这边只能做好放弃的准备了。放心,只要给我们时间,就一定能够发展起来,最终打败元人。” 苏圣平说的实在,确实国民军发展才这么点时间,占据的地方人力、物力有诸多缺陷。要不是生财有道,想有如今的局面都难。针对元人南侵,参谋部制定总体计划,就是苏北以练兵为主,实在不行就南撤福建,广东那边则必须防住。就算元人一鼓作气打下吴越两朝,届时苏圣平有信心依靠广东、广西、福建、宝岛四省,依托海贸的巨利和海军的优势,和元朝抗衡,积蓄力量最终北伐。 团部大堂诸人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当苏圣平面带微笑的出现在大堂时,堂中认识苏圣平的纷纷站起来,兴奋的看着他。就算是顾、章两个营长,看到苏圣平心中亦是欣喜,只是一想到自己投效当地官绅,不免有些心虚。 场中有些连长认识苏圣平,有些则不认识,不过还是跟着王国云一道向苏圣平行礼,得知堂上的年轻人是大名鼎鼎的苏圣平时,不认识他的那些人也不免有些局促。 苏圣平虚手一抬,道:“诸位将士免礼!” 等众人站定后,接着说道:“诸位将士,有些认识我,有些不认识!宁波团虽说是在我国民军帮助下成军的,不过多年来司令部一直没有干涉过宁波团的事务。但这并不表示我们忘记了宁波团,诸位抗击海盗、护卫乡里,所有功绩司令部都有存档。国民军举旗自立,和朝廷分道扬镳,宁波团面临何去何从的抉择。这次我来,就是要给大家一个交待。”苏圣平的话让原先北上的国民军军士兴奋不已,宁波本地人则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圣平接着说:“元人已经南侵,宁波团必须发挥应有的作用。但是,因为和朝廷的关系,我也不想让大家为难。因此,司令部决定对宁波团重新进行整编。愿意继续跟随国民军的,今后由司令部发放军饷、物资。不愿意的,则仍旧由宁波地方负责。诸位回去之后,可以跟你们各自下属说清楚,一切都由他们自愿选择。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选择之后,今后将再无机会进入国民军,而且选择国民军之后若还三心二意,我决不轻饶。”苏圣平话音刚落,堂上众位连长就小声议论起来。 王国云轻咳一声,道:“诸位,主公已经说得很清楚。何去何从看个人选择,我们绝不勉强,希望各位好自为之。几位营长到后堂,其他人散了吧,各自回去征询属下军士意见!” 第544章 浙东陈家(上) 苏圣平看了堂下众人,转身就回到后堂,王国云、高琦明、马大嘴和五个营长一起跟在后面。 邵堂等三个营长欣喜之态溢于言表,顾、章两个营长则显得有些局促。他们倒不是怕苏圣平算后账,而是事到如今,有些后悔当初的选择。国民军举旗自立后,摧枯拉朽般打败了朝廷的三路官军,尤其是新军都被打败,国民军今后的前景如何,完全可以预期。只可惜当初守不住底线,没有经受住诱惑,如今再想回头,恐怕国民军也不会接纳他们了。 待众人坐定,苏圣平看着顾、章局促的样子,先开口道:“顾营长,章营长,两位出身物流行,后来投身国民军,北上宁波编练民团,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两位最终选择和宁波官绅合作,想要在朝廷谋一个官身,这些我都理解,也是今日我愿意见你们的原因。” “当初你们投身宁波官绅,把家小都接到宁波,司令部就收到消息。军法部曾经建议杀一儆百,被我阻止了。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朝廷的体制内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我始终希望我的属下,能够认同我的理念,自觉自愿的跟随我开创一份事业,而不是光靠高官厚禄笼络人心。”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国民军出去的,这次整编过后,不愿意跟国民军走的,都会交由你们率领。至于今后是干什么,你们就听那些官绅的。唯有一点,日后要是元人南侵,你俩若是敢投敌,就不要怪我心狠。” 顾、章两个营长原本还有些羞愧的低头静听苏圣平所说,这会赶紧表态,誓死不会投效元人。苏圣平点点头,道:“还有,不管你们和朝廷、宁波士绅有何关系,周大人还要多多支持。”两人赶紧应下。 苏圣平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好聚好散,祝你们有一个好前程。”两人知道从此以后他们跟国民军再无关系了,接下来是他们国民军内部的事情,自然不好参与。两人站起来后,朝苏圣平大礼参拜,然后才转身离开。 王国云呸的一声,道:“假惺惺的,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要不是主公,他们还是只知种地的山民,哪有今天的日子。学了本事就翻脸不认人,还要那做派作甚!”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路都是自己走的,或许他们有一天会后悔今日的选择,或许他们也就是想过好日子。不说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话就好说了。” 知道苏圣平要说正事了,剩下的六人赶紧坐直身子,苏圣平转头对孔亮说道:“你记录一下,传令回司令部,宁波团今日开始整编。正式任命王国云为团长,高琦明为思训部长,邵堂为参谋长,谷大勇为军法部长,李过为后勤装备部部长,高世杰为一营长,罗成虎为二营长,陆见深为三营长。宁波团直属司令部,由我直接指挥。”除了谷大勇和李过,另外六人都在屋内,可一想平常貌不惊人的谷大勇和李过两个连长,竟然能够一下子升任部长,再一想两人是顾、章两营的连长,都心有所悟。 苏圣平接着对他们说:“给你们十五天时间,务必整编完成,所需的军备物资,后勤装备部到时会运送过来,你们也要和朝廷、宁波官绅彻底切割。若是你们手下的军士人数不够,允许你们在宁波自行招兵训练。不过要严格按照战训部的招兵要求,我们是宁缺毋滥。至于驻军的问题,我会亲自写信给周舟和陈家,当初他们请你们北上,现在总不好意思就这么赶你们走。” 这人就是不经提,刚说到陈家,护卫就进门禀报,道是陈文华登门求见。让王国云他们下去安排整编的事情,自己赶紧出门迎接陈文华。 宁波团里有不少陈家子弟,苏圣平露面后消息就藏不住了,恰好陈文华在宁波,收到消息快马加鞭赶来,就是想和苏圣平见一面,有些事情能够当面说最好不过。 陈文华来过团部不止一次,以往都是礼节性的拜访王国云等人,总觉得今日团部有所不同,许是刚刚被挡在团部门外,又或许是团部的护卫不同以往,显得更为彪悍。 转了几道弯,就见到苏圣平站在团部议事房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赶紧快步上前,拱手道:“多时未见,圣平风采依旧,文华有礼了!”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陈兄莫要客气,多时未见,圣平亦是想念啊!” 陈文华佯怒道:“既然如此,圣平到了宁波,为何不告知文华一声。”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小弟如今的身份,还是不要给陈兄惹麻烦了!” 确实,就算如今苏圣平和朝廷达成了协议,双方没有继续兵戎相见,但是在朝廷眼里,苏圣平就是彻彻底底的造反份子。 陈家扎根浙江,族中不少子弟还在朝为官。近年大火的织布,又是和苏圣平手下的商人合伙,这瞒不了人,但那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而且对双方都是好事,在苏圣平和朝廷达成协议后,有陈家那些官员维护,自然没人追究。可要是苏圣平大大咧咧的和陈文华交往,总是不大好。 因此,此次北上途经宁波,苏圣平只想解决宁波团的事情,压根没有跟陈文华、周舟等人见面的想法,没想到陈文华倒是动作迅速,自己找上门来了。 陈文华却是摇头道:“圣平多虑了,陈家还不怕这点小事!” 苏圣平听言,不由一愣,陈家竟然不怕沾惹上造反这样的事情?既然陈文华能这样说,而且还找上门来,想必确实如他所说,陈家不怕这点小事。看来自己以前还是小看了这些豪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陈文华,也不纠缠这事,迎着陈文华入内。 略微寒暄,陈文华就开口问道:“圣平北上是为了元人南侵?” 苏圣平点头道:“正是,元人前锋军队已达亳州,想必很快就会发动进攻。国民军在苏北有一基地,我准备北上率领苏北的国民军抵抗元人。” 陈文华朝苏圣平一拱手,道:“圣平大义,文华自愧不如。” 苏圣平摆摆手,道:“元人南侵,对我族来说无异于一场浩劫。苏圣平生于厮,长于斯,自然要尽自己之力避免这场浩劫。” 陈文华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圣平,对于国民军在苏北有一支军队之事,当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陈文华震惊不已,不知道苏圣平是怎么买通定边军在苏北安插一支军队的,更不知道苏圣平的目的是什么。 后来大体上知道这支军队的人数时,陈文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发展速度实在太快了。心想定边军那些人恐怕也想不到苏圣平那支军队发展这么快,想要动手也变得投鼠忌器了。 此时听到苏圣平准备北上率领军队抗击元人,若是苏圣平早几年就能预见元人会南侵,还在苏北做好准备,那此人就太可怕了。稍一愣神,陈文华赶紧说道:“兵灾凶险,此次北上,还望圣平一切小心。若有何事需要陈家帮忙,文华可以做主代为答应。” 苏圣平微微点头,道:“劳烦陈兄担心了。说到帮忙,北边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宁波团的事情,需要陈兄帮衬一二。” 陈文华道:“请讲。” 苏圣平道:“陈兄清楚这宁波团的由来,时至今日,再任由宁波团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因此,借着此次北上,我已命令王团长对宁波团重新进行整编。想要跟着我的整编成军,想要跟着朝廷的也任由他们整编成军,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 说实话,陈家也属于拉拢宁波团的士绅之一,族中不少子弟也进入军中任职。以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形大家心知肚明,双方的实力大体上也达成了平衡。朝廷这边说的过去,苏圣平这边也能交待,正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苏圣平知道陈文华不解,解释道:“此次元人南侵,陈兄以为朝廷能否防住?” 陈文华沉吟一会,道:“应该能防住吧!这些年,孙大将军花费几千万国帑,依靠那么多坞堡,打造了北边防线,想必能够挡住元人。再者三十年前孙将军依靠一些溃军都能挡住元军,没道理如今的定边军反倒挡不住。”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看来陈兄也有所怀疑,陈兄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对军事上的事情了解不深。” 陈文华笑着问道:“文华从未涉猎军事,圣平有何可以教我?” 苏圣平喝了口茶后道:“当年定边军之所以能够挡住元军,其中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是元人的西路军出现了问题,还有就是元人内部不为人知的谋划,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从未有人说起。否则,当初元人若想倾力南下的话,以当时定边军的情形是挡不住的。” 第545章 浙东陈家(中) 当年之事陈文华知之甚少,对苏圣平的观点只能不认同也不反对。倒是苏圣平接着说道:“依如今的情形,我之所以说定边军会挡不住,根本原因有二。一是防线太长。虽说孙将军几十年如一日的修建坞堡,完善定边军防线,但无论怎样的防线都需要人来守。这就是要说到第二个原因,就是定边军战力堪忧。定边军将士的情形想必你多少有数,只要其中有那么几处漏洞,那整条防线就会成为笑话。” 苏圣平所说的道理很简单,陈文华听了暗暗点头,不无沮丧的说道:“那依圣平所言,定边军根本无需防守了,大好河山岂不是任由元人糟蹋。” 苏圣平道:“那倒也不至于,而且有一点非常关键。想必当初元人的决策者也忽视了一点,就是承平多年,元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如今看似强大,实则与当年相比,战力下降颇多。要不是朝廷实在无能,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陈文华有些糊涂,道:“那到底该怎么办?圣平你的国民军能否力挽狂澜?” 苏圣平摇头一叹,道:“如果再有几年时间,我倒是有信心击败元人。可如今国民军发展的时间尚短,兵力有限,无法和元人正面全面抗衡。”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国民军的军士质量上乘,装备精良,更有诸多利器。可国民军以前只跟海盗那种乌合之众打过仗,和南洋小国的军队打过仗,和朝廷的官军打过仗,最多就是打败过几千新军。 但是没有跟元军真正的精锐对阵过,要知道元人再怎么退步,草原之上还有他们的汗国,大都那边还有精挑细选组建的贵卫赤、怯薛军。再者,国民军毕竟人数太少,而且还要几线作战。逼急了,元人只要以命换命,国民军也只能抓瞎。 和一个国家抗衡,必须得是一个国家,国民军暂时还不具备这种条件,最起码要等到消化了两广,南洋经济殖民政策显现效果后才有一战之力。 陈文华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苏圣平叹道:“正因为我不相信朝廷能挡住,搞不好浙江、福建等地也要遭受兵灾。为了方便指挥,为了避免到时和朝廷出现冲突,所以我才决定尽早把宁波团当中的两支力量分开。” 陈文华惊道:“圣平,你说元人可能攻到浙江来?” 苏圣平抿嘴点头道:“我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但也绝非我危言耸听,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想,一旦元人突破定边军的防线,长江以北再无军队可以阻挡元人的步伐。陈兄不会以为长江能防住吧,元人总有办法搞到船只渡江的。届时江宁、浙江焉能幸免?以江浙各府县防御使衙门官军的情形,连区区海盗都打不过,还想他们能够挡住元人?到时,元人只要派遣小股部队,就能给江浙带来极大的破坏。” 陈文华仔细一想,觉得苏圣平所说颇有道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苏圣平却又接着说道:“好在江浙河塘纵横交错,必然会影响元人行军作战。像宁波团这样的军队,一旦醒转过来,必能给元人重创。至于最终的情形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陈文华没想到今天前来,听到这样一段话,心想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陈家这种世家大族如果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必然要遭受极大的损失。心思一转,赶紧趁着这个机会,道:“圣平,万一真如你所说,不知能否庇护陈家?” 苏圣平一愣,没想到陈文华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心思一转,这倒是个机会,道:“陈兄客气了,国民军所属宁波团必会誓死抵抗元人。同时,我们也会做好撤离的准备,和我国民军有关的物流行、钱行等也会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届时我会让人给陈家留下位置。” 陈文华欣喜的点点头,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开口道:“不瞒圣平,宁波等地还有不少和陈家交好的世家大族,到时真有必要,能不能请圣平也略帮一二。”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没问题,届时除了南洋商社和东洋商社以外,我手下物流行、海军的船队都会做好接应的准备,到时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虽说现在说这个还早,但也算是有了一条退路,陈文华面露喜色,道:“不管是否需要,文华都要感谢圣平愿意援手之恩。” 苏圣平耶的一声,道:“陈兄客气,你我是合作伙伴,相互帮助本就应该,何况事涉外族入侵,更应该携手相助。说到这,我有一事想请陈兄援手一二。” 陈文华道:“圣平请说。” 苏圣平道:“宁波团自北上之日起,虽说国民军有过支持,但毕竟军饷军备都由宁波本地官府、士绅支持,如今我让他们重新整编一分为二,官府和部分士绅必然会有所不满,还望陈兄能帮忙转圜一二。而且国民军所属宁波团还将继续驻守在本地,其中必有一些麻烦,届时还望陈兄多多帮忙。” 陈文华赶紧点头道:“圣平放心,我会和各家打好招呼,让他们配合王团长整编宁波团。” 苏圣平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陈文华一拍额头,道:“被元人南侵的事一扰,差点忘了大事。” 苏圣平问到:“陈兄有何事?” 陈文华道:“这元人突然南侵,我们的棉布销路堪忧,不知圣平可有对策。” 和陈文华合作的棉布工坊,都交由科学研究院和复兴商社的负责,他只知道工坊已经建成,今年开始大量生产棉布,因为织布机械的改进,不仅产量大幅度提升,质量也比以往的棉布好了很多。此前销路一直很好,其余详情就不曾关注。如今战事将起,棉布销路确实是个问题。 国民军因为扩军,可以吃掉一些,但数量并不多。好在北上之时,已经下令继续攻略南洋,彻底打开那边的市场。加上新生产的棉布质量过硬,想必南洋那边能够吃下。 支持棉布工坊,对自己也是有利的,立马就让陈文华和泉州那边联系,将大量生产的棉布销往日本和南洋,还能通过海商销往更远的地方,陈文华欣喜答应。 这本是两方的事情,苏圣平自然鼎力相助,突然想到华夏钱行设立之后,接的都是泉州海商的业务,其他地方的商人大多处于观望态度,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大量存银的情况,就想趁机把宁波一些大族拉入钱行,等他们尝到甜头,日后必然会把钱存入钱行。就开口道:“陈兄,华夏钱行宁波支行已经成立,可惜业务一直没有起色。此次你与南洋商社等的合作,我希望你们能通过华夏钱行结算银钱往来,陈兄以为如何?” 陈文华一愣,没想到苏圣平会提出这个要求。那华夏钱行他也知道,此前还了解过钱行的运行,也觉得若是真能实行,倒是颇为便利。只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存银历来有自己的一套,就没有参与。 如今苏圣平这么一说,立马想到刚刚苏圣平所说的万一元人来袭,钱行会优先撤离,再加上双方在棉布工坊上的合作,这样一来通过钱行结算资金,倒是一条保证资金安全的渠道。稍一思索,道:“当然可以,只要圣平你放心,我这边没有问题。我也会说服家父和其他世家,尝试着把钱存入钱行,若是元人真的来袭,要撤离的话,也能保证家财安全不是。” 苏圣平笑着说道:“如此甚好。” 最关心的问题苏圣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支持华夏钱行更不是什么问题,陈文华顿时觉得不虚此行。同时,他对苏圣平的实力又一次刮目相看。不仅仅有发明制造新式织布机械的能力,对商业上面的把控还如此厉害,再加上国民军强悍的实力,以及传说中的火炮。要是真如他所说,元人南侵有可能覆灭吴、越两朝,说不定汉人还真得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陈文华开口道:“圣平,北边元人对待治下汉人的情况,我亦有所耳闻,真要做那四等人,被元人予取予夺,真不如死了算。照你的说法,吴越两朝都不能抗击元人,那你说汉人的希望在哪里?” 苏圣平神色一紧,道:“陈兄,不论前路如何,我会坚决带领国民军和元人血战到底。我更坚信,我们最终会打败元人,把他们赶回草原。” 此时的苏圣平颇有点王霸之气外露的样子,陈文华见之心神一晃。福建、广东种种消息,《华夏新闻》、《新知》所刊载的文章,今日的一席谈话,不论苏圣平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抵抗元人南侵,其争霸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而且他还真有这个实力。如今,陈家和其他一些世家因为棉布工坊的事情,已经和苏圣平有了合作,但是面对争霸天下,今后陈家要何去何从? 第546章 浙东陈家(下) 宁波乃至浙东等地的世家大族,对苏圣平的印象大都是通过传闻和《华夏新闻》了解到的,对其本人治政、治军的能力并不怀疑。但其中大多数还是认为苏圣平乃一乱臣贼子,不排斥在商业上合作,但要想他们真心支持苏圣平,却也不现实。 他们之所以会那样的看法,原因主要有三方面,一者霸业基础不牢,自古福建、广东乃偏僻之地,虽然近百年来,因为海贸兴盛,已然有所改观,但仍旧改变不了其先天存在的不足。二者,近年来虽说江浙党势弱,但仍旧是朝中一大势力。各族都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岂能投入苏圣平怀中从头再来。三者,苏圣平实行的官绅一体纳税、摊丁入亩、一条鞭法、征收商税等税赋政策,受损最大的恰恰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如此岂能得到他们真心拥护。 当然,苏圣平所为也不是没有他们欢喜的方面,比如说重视商业,给予商人比较高的地位。但总体上,对苏圣平的评价还是负面居多。 各家对苏圣平的评价,陈文华知之甚详,合作开设棉布工坊前,各家聚在一起就有过讨论。当初,苏圣平甚至还没有举旗造反。如今虽说和朝廷达成协议,却已撕破脸皮,只要此次朝廷能够挡住元人,转过头来定会和苏圣平不死不休。若是挡不住元人,那一切休说。估计吴朝对苏圣平占据广东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 可一想到刚刚苏圣平的分析,陈文华不免对南边两朝信心大减,考虑到最坏的情形出现,如果能够最早做出选择,陈家岂不是可以再上一层楼,就如泉州王家在苏圣平体系中的地位。 陈文华考虑了一下措辞,开口道:“圣平,前些日子,我在《华夏新闻》上看到国民军占据广东之后,已在全省推行了全新的商税和田税。不瞒你说,宁波乃至浙东诸府不少长辈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对此颇有微词。你有没有想过实行此策后天下士绅会如何看你?还有,观你所行选官、任官之法,并不以儒生为主,反倒是更加重视商人、司法、工匠等,似乎想过如此一来,天下读书人不会支持你?” 苏圣平看着陈文华,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个,他自然不晓得陈家等家族曾经开会讨论过他。心想陈文华的意图不见得是和他探讨,而应该是当面了解自己的理念。既然要合作,信息部早就系统了解过陈家的底细。应该说这是一个比较正派的家族,虽说免不了世家大族隐瞒田亩逃避税赋等事,但还算得上是开明士绅。族中也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虽没有什么大官,但百年来通过联姻等手段,倒是和不少世家大族结成了“利益共同体”。综合陈家的情形,结合福建商人没有经营棉布工坊的经验,因此苏圣平才选择以棉布为突破口,选择陈家合作,准备慢慢把浙东的那些世家大族拉上自己的战船。 面对陈文华的疑问,苏圣平知道自己的回答想必会传到浙东那些大家族的耳中,因此颇为慎重,好在这些问题之前都有过思考,坦然开口道:“多谢陈兄对小弟的关注。” 陈华刚想客气一下,苏圣平抬手制止,接着说道:“我不是在说客气话,关注、了解、思考、辨析,最终认同才能达成一致。方才陈兄所说,涉及两个问题。一是选官任官之事,一是税赋政策。我知道这两个政策,是士绅大族最为关注的,我在宝岛、福建、广东实行的政策和以往多有不同。具体的情形,我在《华夏新闻》和《新知》上说过多次,陈兄其实可以再认真看看。你我兄弟相称,又是合作伙伴,我就多说两句。” “关于选官任官,首先我要纠正陈兄一个错误的说法。何为读书人?按照陈兄的说法,只有那些读之乎者也的才是读书人,我倒不这么看。在我看来,圣贤书只是书的一部分,研习律法、数算、匠作也是读书人之一。” “其次,我经常说术业有专攻,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不可否认那些读圣贤书,经过国考的人中有大才,但平心而论大部分人真的都是合格的官员吗?最多算是合格的官僚。不知律法如何断案,岂不会被小吏把持诉讼之权?不知数算如何计算税赋、工程核算,岂不会被小吏把持财税之权?退一万步说,我也没有看轻那些只读圣贤书的,我手下有不少这样的人任官,泉州书院就有不少人在我手下任官。” “另外,我推行的是以吏入官,只有在一线熟悉实务,锻炼了驭下能力、协调能力、组织能力之后才能更进一步。到那时,他就不需要做专业的实务,而是做一个合格的管人的官员。 当然,这只是我最终想要达到的效果,并非现在就要全面推行的。目前我的手下也有不少是经过考核之后一步到位的,如何完善实行这一选官任官之策,还需做很多工作。” 听了苏圣平解释,陈文华尽管仍然有些不明白和不认同的地方,但总体上还是满意的。某种程度上,这也算的上是苏圣平借自己的嘴对天下读书人的一个表态。 按照苏圣平所说,陈文华的理解是:他并不会排斥传统的读书人,而是要同样重视其他读书人。还要拔高吏员的地位,使他们和传统读书人一样,有广阔的上升空间,甚至能成为主官。如此说来,只是给了双方平等的竞争关系。 苏圣平不管陈文华此时心中所想,这个选官任官的大原则他是不会改变的,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只任用那些只读圣贤书的人为官,其他读书人为吏,最多就是今后政策方面进行细微调整,因此接着说:“关于税赋政策,不论是商税还是田税,官、绅、商一体纳税,实行一条鞭法,税率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税赋之责必须承担,这是大原则。陈兄,你我立足的这片土地,分分合合,经历过多少朝代,每每由治而乱,又由乱而治,其中关键之处在于财富分配的失衡。” “由乱而治的过程中,本质上就是一次财富的再分配,其中的代表就是土地的再分配,从高度集中的大地主、大商人手中把土地分配到广大民众手中。由治而乱呢,恰恰都是相反的过程,财富高度集中,代表的就是土地的高度集中,从小农手中慢慢集中的官绅手上。” “升斗小民没有了赖以耕种的田地,即使有田地耕种,也要承担高额的赋税。反倒是官、绅因为自身的地位通过逃税、避税等手段获得了最多的好处,大商人亦是如此。如此,大地主、大商人越来越富,小农、小商人却是越来越贫。可大地主、大商人毕竟是少数,小农、小商才是大多数。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大地主、大商人越来越有钱,却不用交税。小农和小商人纷纷破产,却仍然要承担维持国家运转的高额税赋。长期以往,小民怎么承受得了?还不得揭竿而起,为自己谋一条生路?陈兄熟读史书,只要回想一下历朝历代是不是因此而亡?我敢断言,就算没有元人南侵,吴越两朝也气数将尽。” “不瞒陈兄,我本有更加激进的办法来颠覆这个天下,至于是什么,这里就不跟陈兄多言了。但小弟不愿使用,而是想通过一种温和的方式改造这个天下。” “一是创造更多的财富,没有田种地不要紧,发展工商让失去土地的人做工。二是增加土地,以后可以移民到南洋、日本,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去开发更多的土地。无论是发展工商,还是今后经略其他土地,你们这些大地主、大商人能够发挥主导作用,从中赚取大量钱财。” “让你们交税,难道不应该吗?在我看来不仅应该交税,还应该积极主动,甚至多交。通过征税,通过官府重新分配财富,才能维持财富的平衡。陈兄,你算算,就算是你们按照我实行的田税和商税,你们依然能够赚的盆满钵满。你们赚大头,让那些小民得小头。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维持整个社会的稳定,还能起到放水养鱼,财富不断增加的效果。” “你们这些世家大族最怕什么,最怕的莫不是世道乱了,不仅没处赚钱,还要整天担惊受怕遭到兵灾,导致家破人亡。最想要的是什么,莫不是天下太平,处处能赚钱。最终就需要税收这个调节财富分配的利器发挥作用,才能让官府有足够的财力保障社会稳定。前面就说过,税率和征收手段等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但官绅都要纳税这一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改变。” ...... 也不知道陈文华最终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是紧锁着眉头离开了团部,他已经从苏圣平这里得到了确定的消息,就是官绅在苏圣平的体系里,是没有什么特殊地位的。如此,自家那些老古董,几家世交的老爷子岂能答应,毕竟苏圣平所说的乱民四起目前还未成真。 第547章 初到苏北 送走陈文华,苏圣平找来王国云几个,跟他们一起商讨整编的诸多事宜。直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期待中的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 十四日一早,苏圣平就在宁波登船继续北上。却不知宁波城中,周舟遥望海港方向,脸上颇有不舍之意。 周舟也收到了苏圣平来宁波的消息,却忍着没有去见他。毕竟自己是朝廷的官员,父亲还做着朝廷的高官,之前因为苏圣平举旗造反,父亲的身份已经十分尴尬,如果此时自己再去见苏圣平,想必逃不过内侍监的耳目。真是相见不如不见,兄弟间的情谊心中有数就行。 王国云等人送走苏圣平后,就大刀阔斧对宁波团进行改编。陈文华也很给力,说服了官府和其他一些家族,任由王国云整编。让王国云他们几人想不到的是,竟有大半普通军士选择投效国民军。最终,宁波团得以一分为二。 其中一部分由顾、章两个营长率领,彻底成为宁波当地民团,听从宁波防御使和当地士绅的调遣。而王国云所辖三营,将会正式归属国民军,当然,目前这个还不会摆在台面上。 等后勤装备部把国民军的军服、器械运送到位,他们正式换装,已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此时朝廷上下关注的是北地的战事,宁波团的事情未引起一点波澜。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宁波团会立下大功。当然,这是后话。 十五日晚,苏圣平在连云港登陆。短暂休息之后,十六日天刚蒙蒙亮,就带着护卫快马加鞭赶往基地,于入夜后到达基地,验过令牌后,直奔议事大堂而去。 苏圣平来的匆忙,基地那些将领只知他最近会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他赶到议事大堂的时候,得到消息的国民军参谋部部长陈继平,六师师长周大新、参谋长华鑫、思训毛得利、军情山猪、二团长万志勇、三团长唐良根从大堂鱼贯而出,看到苏圣平的身影,纷纷小跑上前。 此时,夜色已深。六师的军法部长秦永祥、军需部长张明倒是没见,骑兵师的将领想必是在他们自己的基地。 苏圣平往前走了两步,陈继平等人就来到身前,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参见主公。”这声参见主公,众人虽说是第一次叫出,倒也十分自然。 苏圣平没有穿军服,就虚手一抬,道:“众位兄弟辛苦了,不用客气。”说完,含笑看着略微疲累的陈继平和激动的周大新等人,一一打过招呼后,当先走进议事大堂。 基地议事大堂边上,有一个战事指挥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江两省地形图,室内中间则是一个四米见方的沙盘。得益于物流行伙计和地理研究所那些研究员这些年四处奔波,如今除了元朝控制的地方尚未有完整的地图,吴越两朝重要地区,国民军参谋部这边都有详细的地图。上次参谋部制定进军广东作战计划的时候,在苏圣平亲自指挥下,制作出了精美的沙盘,让如何进军、打仗有了更为直观的认识,立时得到众位将领好评。 参谋部也传令苏北这边制作沙盘,摆在指挥室内的是巨幅沙盘,另有其他大大小小的沙盘存放在仓房当中,随时可以拿出来使用。有了这个东西之后,基地未经战事的大小将领倒是能够更好的“纸上谈兵”,让他们连呼过瘾。 此时,巨幅沙盘上安徽一段,插了两色旗子。一杆较大的黑色旗子插在亳州的位置上,另有大大小小的蓝色旗子插在阜阳、蚌埠、涡阳、宿州等位置上。江苏这段也是如此,倒有几处插上了红旗,表示国民军和物流行。 走进指挥室,看着沙盘,苏圣平开口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继平答非所问,道:“主公,您长途跋涉,是否先休息一会再议?” 苏圣平摆手道:“无妨,先说说情况!” 军情部长山猪就指着沙盘开口道:“元朝全军到达亳州后,于昨日开始在涡阳城外安营扎寨,人数约在四万人,由元朝大将洛欢统领。元军已试探性进攻涡阳,目前驻守涡阳的是蒋子明的一万新军。元军没有正式攻城,蒋子明应对得当,很容易就打退了元军。今日的消息尚未传来,想必在元军做好准备之前,不会有大动作。” 苏圣平眉头一皱,道:“进攻越朝的元军十万,另外六万人马呢?” 山猪禀报道:“目前仍旧驻守在亳州。” 陈继平插话道:“末将等猜测,元军是想一分为三,由洛欢领军四万进攻涡阳,若能一战而下,就会以此为突破口南下。若是洛欢受挫,则另外六万人马就会进攻阜阳和宿州。另有一种可能,就是分散兵力进攻防线上的坞堡。” 苏圣平点头认可这个猜测,一时沉吟不语。此时,方才不在的秦永祥和张明得到消息也赶来指挥室,和苏圣平见礼后也围在沙盘边上。 苏圣平把目光转向山东方向,问道:“山东的元军有没有动静?” 山猪禀报道:“仍旧如前,枣庄和临沂各有三万大军,目前尚未有南下的迹象。” 苏圣平看向陈继平,道:“参谋部有什么计划?” 陈继平答道:“虽说此时山东元军没有任何动作,但战事刚起,他们未必没有趁机南下的意思。极有可能是想等安徽的元军突破防线后,定边军方寸大乱之时趁机南下。” “因此,参谋部认为我军不可轻动。此外,对于安徽那边,我们建议先看定边军打的怎么样,然后再做打算,分别制定了支援、协防、阻击三个方案。” “先说支援,末将此前已跟蒋子明谈过,我们随时做好准备,若是定边军有崩溃的迹象,让他及时传信,我们会尽力支援。同时,我们也会根据军情部的情报,评估是否需要支援。再说协防,若是元军始终无法突破定边军的防线,我们建议可以适时的派出骑军从侧翼进攻元军,减轻定边军的压力。最后就是阻击,若是元军攻破防线,我们再根据情报,发兵阻击。” 听着陈继平的介绍,苏圣平频频点头,等他说完后,方才开口道:“你们准备的很好,和此前议定的军略相差不大。军需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明立马禀报道:“主公,目前苏北基地的军需准备充足,足以支撑两个月作战所需。另外,王部长传令属下,泉州总部预留了充足的物资,会陆续运来,确保苏北这边足够的物资。但是,安徽一线情况不明,物流行不敢大肆准备,故只存放少量粮草在那里,兵器、甲胄等未有准备。”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谨慎点是对的。” 接着转过头对陈继平道:“陈部长,我们如今的兵力部署情况如何?” 陈继平禀报道:“苏北基地现有六师四千五百人,基地这里驻守二团、三团,另有预备军士一千人。骆马湖物流行基地因为存放大量物资,一团长白添智带领一团驻守在那里,他们不仅要看守物资,同时也要随时做好出战的准备。”苏圣平这才发现一团长不在,原来是驻守在骆马湖。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在骆马湖歇脚,也就没见到他们。 陈继平接着汇报道:“骑兵师五个营都留在营地,另有预备军士五百人,都已进入战时状态,一得令就能出战。” 苏圣平仰头不语,这么多人都挤在基地也不是事,以前是迫于无奈,如今正好可以放出去检验练兵成果,只是该怎么做还得细细思量。道:“此次随我北上了三个团,他们的船慢了点,预计后天到达。如此一来,我们在苏北就有两个步兵师,一个骑兵师。作战方略倒是可以调整一下了。” 陈继平听到还有一个师会到来,笑逐颜开的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参谋部之前的一些计划就有实行的可能了。” 苏圣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参谋部还有其他计划,不过自己心中也有一些想法,只是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和参谋部的人一起商议一下。道:“天色已晚,大家都去休息吧!周师长,明日卯时半召集营以上军官到议事大堂。马部长,传令骑兵师明日连以上军官过来。”周大新和山猪纷纷领命。苏圣平跟众人打了招呼,转身跟随周大新前往自己休息的地方。 骑了一天马,着实累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苏圣平还是早早被军营的号音给吵醒了。年轻就是好,身体恢复的不错,索性就起床洗漱。 陈继平、周大新、华鑫、毛德利早已等候在外,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又闲聊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前往议事大堂。此时,大堂内众将也已聚齐。微笑摆手和众将打了招呼,秦永祥禀报人已到齐,这才走上主位。 第548章 涡阳攻防(上) 从住宿的地方走去议事大堂,恰逢国民军将士结束早间的训练,结队前往食堂。 以往,苏圣平待在苏北的时间太短,上次来时认识的主要还是那些军官。普通军士有些认识他,有些不认识,也都是从思训员的嘴里才知道他是这支军队真正的“带头大哥”。听多了他的事迹,虽然未曾谋面反倒增加的神秘感。至于他为何对苏北这支军队不管不顾,思训员也给了合理的解释,那就是他正带领他们的战友在南边征战,好让他们能够在苏北安心训练,日后好上阵杀敌。 此时,前往食堂的军士见总参谋长、师长、参谋长、思训部长陪着一个年轻人,那些见过苏圣平的军士,说不上有多么惊喜,但脸上倒也露出笑容。那些没见过苏圣平的,心中倒是疑惑不已,只跟着大家伙一起向苏圣平他们行礼。 进了议事大堂,六师营以上军官,骑兵师连以上军官,都已经列队站好,有近两百人,议事大堂没有那么多座位,众人都只能站着。走过人群,上到主位,转身站定,以陈继平为首的众将同时行了军礼,大声道:“参见主公。” 苏圣平面带微笑,开口道:“众兄弟免礼。”待到众人礼毕后,看着众多手下,他心中还是颇为激动的。苏北这边发展了两年多时间,如今有这样的场面着实不易。心想自己虽然在这待的时间不长,但却投入了大量精力,只是都隐在幕后,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苏圣平轻呼口气,开口道:“诸位兄弟辛苦了,今日,让大家赶来,主要是要跟大家见见面,也跟大家说说话。条件有限,大家伙只能站着,我就不坐了,陪大家一起站着也好说话。” “这次匆匆北上是为了什么,大家都知道。元人悍然南侵,前日已经开始攻打亳州。我们国民军自成立第一天起,就以保家卫国作为我们的宗旨。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正是我们兑现对百姓承诺的时候了。这是民族大义,谁也躲不过去。我们国民军不仅不躲,还要迎难而上,让元人知道汉家亦有英雄好汉。” “九月开始,我们出兵进军广东。战事十分顺利,广东全境已下。此时,已在向广西进发。南部海军也再次下南洋,去征服北湾等国。尽管南边急需用兵,但司令部仍旧征调了三个团北上,明日就会陆续到达。” “不可否认,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现在我们同元朝在整体实力上还有很大差距。就算是加上三个团,也无法全面对抗元军。我们还需要发展,需要有一个稳固的根基之地,这也是为什么没有把南边的军队全部征调北上的原因所在。” “那我们是不是就没有希望呢?当然不是,我们有训练有素的精兵良将,有制作精良的兵器甲胄,更有犀利的虎蹲炮等利器,面对任何强敌我们都有一战之心。苏北六师和骑兵师自组建以来,还未打过一仗。这一次,我们就拿最厉害的元军检验练兵的成果。经过战火的洗礼之后,我相信六师和骑兵师将会成为一支真正的强军。最终,在你们的带领下,我们会一步一步发展壮大,直到能够北伐,消灭元人,恢复汉家河山。” “当然,战争是残酷的,在国民军发展壮大的过程中,我们会有不少将士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他们的英魂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供奉在宝岛的忠魂祠内。我希望在场的每一位将领,都要听从指挥,英勇奋战,完成指挥部下达的每一个命令。” “好了,我一一跟大家详谈。” ...... 用了两天时间跟所有军官见面,随着南边三个团陆续进驻基地和各处物流行基地,十九日的时候,涡阳那边终于传来准确的消息了。元军于十八日,发动大军攻打涡阳。 十八日拂晓,三万元军自军寨而出,至涡阳北城外列阵。辰时末,洛欢下令元军开始进攻。 涡阳东西长,南北窄,北城墙宽三里。元军直接攻打北城,是要和新军来一场硬碰硬的对决。 响彻云天的号角声中,有五千元军出战,军卒推着百来辆攻城车、投石车缓缓向前,其间另有一些军卒驾着长长的云梯。紧随其后的是五个军阵,三个弓箭手阵列,两个刀盾手阵列,靠近城墙后方才停下。 随着呜呜呜的号角音响起,投石车率先出阵,一颗颗巨大的石头砸向城墙,在他们面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不少运气差的新军军卒当场就被巨石砸死。好在这种进攻声势是大,但实际杀伤效果不强。只是依靠投石车的进攻,掩护攻城车、军卒向前推进。 在投石车攻城的同时,其他元军也在向前推进。尤其是元军的“敢死队”在漫天箭雨中填平了护城河沟,为进攻扫平最后一个障碍。随着元军推进到床弩射程范围内,城墙上一声鼓响,安放在城墙上的床弩齐发,在这种大杀器面前,顿时给缺乏有效防护的元军带来了极大的杀伤,向前推进的步伐为之一顿。 虽说受到床弩攻击,但元军大队并未受到太大影响。而且,床弩的射击尽管比投石车相对简便一点,但元军也不是毫无准备,投石车加快了投放的频率,试图以此压制城墙上的床弩。 就在双方远程武器互相攻击的时候,元军终于到达城墙弓箭射击范围内。双方的弓箭手丝毫不顾生死,纷纷搭弓射箭,箭雨由上而下、自下而上的扑落。 攻城车朝前一推,云梯朝城墙上一架,在新军军官高喊的“守城”声中,元军开始疯狂的登城。 不管怎样,自下而上的攻城一方都是吃亏的,但凡守城一方有合格的将领,有不怕牺牲的军卒,绝无可能轻易攻下城墙。 刚刚元军投射而来的一些巨石还成为守城一方对付攻城车的利器,一根根从城中百姓家中拆卸而来的圆木成为对付攀上云梯的元兵的噩梦。而城墙下的元军也非坐以待毙,纷纷朝城墙上射箭,掩护己方军卒登城,也可对城墙上的守军带来伤亡..... 洛欢在后阵观看己方军卒攻城,到目前为止,战事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守城一方乃是南朝所谓的最精锐的新军,若是能轻易被打败,那才成了笑话。可他出动的攻城军卒也不是军中真正的精锐,乃是投降的汉军。真正的元兵精锐此时还在中军压阵。他想看看守城一方真正的战力,方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蒋子明在城墙上巡视片刻后就回到望楼上,陡然间警觉地往右边看去,那里竟有几处让元军军卒登上城墙,但很快就被打退。蒋子明看了两眼,就转过头来。 今天,面对来势汹汹的元军,蒋子明并没有使用虎蹲炮,甚至连涡阳城中的投石车也没使用,只用了床弩。因为他敏锐的发现,今天进攻的这些元军大都是汉人,对于洛欢的心思,他自认猜中了大概。那些秘密武器要用在刀刃上,必能给元军重创。 蒋子明神色紧张的用望远镜看着四处情形。心想这望远镜着实好用,站在望楼上,就连几里外的洛欢都能看的清楚。没心情看那络腮大汉,把目光投向各处城墙。此时,城墙的攻防战激烈到了极点,蒋子明紧张查看着是否有漏洞。 战到此时,可以肯定今天元军没有任何希望攻上城墙。不说新军的战力比汉军更强,如今占尽地利,对方也没有战胜的希望。想到此,蒋子明稍微放宽心。 对面元军阵中,洛欢虽说没有望远镜,不过却也把整个战场看的清楚。发现新军却也不赖,今天的进攻基本达到了目标,试探出了对方的实力。在他看来,前几天那种数百人的叫阵只能称之为骚扰,今天这样的方才是试探性进攻。仰头看天,此时已近午时,很干脆的就命令鸣金收兵。 面对如水般退去的元军,城墙上的新军高声欢呼。听到后面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洛欢冷笑一声,他决定明天在让新军见识一下真正的元朝军队。 元军退去,蒋子明虽然欣喜,但看到元军虽然留下大量尸体,却退的有条不紊,大量攻城器械完好无损,就知道元军并没有多大损失。 这次守城战,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三十三年前,孙思源领军顶住元军之后,越朝第一次和元人正面对抗,总算没有给越朝丢脸。不管怎么说,这第一战算是打胜了。 蒋子明吩咐向孙思源报告,内侍监也写了密报报到江宁,这两方发出的都是喜报。唯有躲在藏身虎蹲炮队伍中的参谋部、军情部、信息部诸员经过分析,给邳州指挥部发了一份详细的战情报告,并在后面附上了他们的看法。 第549章 涡阳攻防(中) 苏北基地容量有限,无法驻扎北调的三个团。为此,从连云港到骆马湖基地的物流行也充作驻扎地,基地的大校场上也驻扎了一个团。一早,苏圣平正查看扎营地的情形,亲兵来报,道是涡阳战报送到,就赶紧回到指挥室。 指挥室内,陈继平、周大新、山猪三人在内,正仔细阅看涡阳送回的战报。苏圣平摆手示意他们继续,不用站起来行礼,接过山猪递来的战报看了起来。 看完战报,苏圣平蹙眉凝思片刻,道:“你们怎么看?” 周大新先开口道:“双方都留有余力。” 陈继平接过话,道:“确如周师长所言,不过属下认为,蒋子明留力更多。” 苏圣平道:“此话怎讲?” 陈继平道:“元军留的余力是攻城的军队,单说只动用了五千军卒,另外的两万多在那干看着。新军则是守城的武器,他们只动用了床弩,连投石车都没动用,更不用说我们支援的虎蹲炮。二十门虎蹲炮一旦发威,必然会给攻到城下的元军重创。蒋子明显然是准备在合适时机来这么一下,到时元军就有的哭了。” 苏圣平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看的,照此看来,涡阳倒是很有希望能守住。” 陈继平道:“不管怎么说,新军都是孙思源和蒋子明费尽心机打造出来的,如果连涡阳都守不住,怕是无法跟天下人交待。洛欢自大了,必会在涡阳城下吃个大苦头。” 苏圣平摇头叹道:“可惜新军也只有两万,定边军的防线那么长,元军能进攻的地方多的是。参谋部的计划制定的如何?” 陈继平答道:“制定好了。原本我们就预计涡阳能够守住,元军必然会分兵攻打阜阳或者宿州。参谋部认为,宿州看似防守能力不足,但驻守五千新军,反倒是阜阳,虽说驻守三万定边军,但从守城主将,到普通军卒,都无法跟新军相比,反倒更有可能被攻破。因此,我们制定的计划主要根据阜阳被攻破后的情形。” “元军在涡阳和宿州受挫,一旦攻破阜阳,只要大军围住蚌埠,就能抽调兵力迂回攻打涡阳和宿州。届时,涡阳和宿州的军队必然要回撤徐州。原本,我们怕山东的军队会趁机南下,我军只能守在基地内。如今我军又有一个师的兵力北上,那就有足够的兵力可以驰援安徽战场。参谋部的计划是,我军驻守在骆马湖南岸,由物流行骆马湖基地供给粮草,随时准备攻打涡阳和宿州的元军。” 苏圣平道:“把参谋部的详细计划给我一份。”陈继平赶紧命人去拿作战计划。 苏圣平接着又问:“忽里温在哪?元朝可有另外派兵?” 山猪答道:“忽里温的行踪没有准确消息。不过,之前元人对亳州防范不严,最近却突然加大了防备,军情部和信息部多方核实,还是只能以此推测忽里温已经到达亳州,但没有发现大队人马随行南下。” 苏圣平和陈继平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倒是认同忽里温已经到达亳州的推测。但他身边却没有大队人马护卫,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元朝南侵动用的人马高达三十万,可如今在越朝出现了十万,吴朝那边虽说还没准确消息,想必相差不会太大,那剩下的十万人马呢?难道这之中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就在苏圣平他们研究战略的时候,阜阳城中的崔顺奇等一干定边军将领更早看到军报,不过他看到的只是孙思源转发来的蒋子明的战报。崔顺奇手下的不少将领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言道:元军攻打涡阳,方才让蒋子明小人得志,要是元军胆敢攻打阜阳,定然要让所有元军有来无回,猖狂轻敌之态让人无话可说。 孙思源要是知道他转发的一封战报让崔顺奇等人生了骄躁之心,非得抽自己一巴掌不可。当然,就算孙思源不转发战报,崔顺奇以下一干定边军将领的心态都有问题。 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几十年未经真正大场面的战事,当初跟随孙思源抵抗元军时,他们都还是小兵一个,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当时并未上过战场的。崔顺奇本人虽是兵部侍郎转任,却也只是熟读兵书的文官。蒋子明轻易打退元军的进攻更是让他们认为元军也不过如此。 再者,蒋子明编练新军,获得了大量的钱财物资,更是暗中冶炼钢铁获利,这让许多定边军军将十分眼红,对他更为不喜。好在,不用多久,他们自己也将面临元军的进攻...... 涡阳,十九日元军没有进攻,而是在完善进攻方略。二十日开始,一改只从一面进攻的方式,出动两万人三面围城。东西两处城门,各有五千人马仰攻。进攻的主要方向还是北城门,而且还横七竖八的构筑了大量的矮土墙及拒马等各种障碍物,用来防止城中守军趁攻城时的混乱出城突击,但也留下能够进攻城门的出兵通道。除了云梯,还就地取材,昼夜不休的打造可以遮蔽小队接近城下的大型护盾、厢车等攻城器具。 元军搞这些小动作的时候,蒋子明、任青山、古小鹏等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派兵出去干扰。驻守在涡阳的新军骑兵只有两千,而元人三处城门监工的骑兵就高达万人,想要出去骚扰纯粹是找死。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决不能用来互换性命。 元军的工事于二十日傍晚完成,紧接着就发动了进攻,更是同时在北、东、西三处城门进行。夜空中挂着一轮弯月,又有远近营火映照,这光亮倒是足够附墙攻城。 元军的阵型没有多大变化,推动投石车往前,但这次军卒要么推着厢车,要么拿着大盾往城门推进。同时出现的还有一辆撞城车,这是用来冲撞城门的。城门永远是城防的薄弱处,经不住巨木狠撞几下,大多数城门都要被破。一旦被元军撞门而入,夺得城门后,再以大股元军杀入城中。 城头上发射几轮弩箭之后,发现效果不好,干脆就等元军逼近,弓箭齐射,杀伤效果更为明显。当然,元军对此也不是毫无准备,他们制造了一种带车轮的木房子,人在里面可以推着车往前走,不用担心来自城头的打击。就算是城头的滚石檑木砸中,这种木车亦能很好的防护住。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木车制作不好,被砸中后四分五裂,里面的军卒被砸得脑破血流。 嘭、嘭、嘭,就算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巨木撞上城门的声音亦是让人听的清清楚楚。元军领兵大将听到这样的声音,眉头一皱,显然城门已被堵死,想要冲破城门陷城已然无望。不过这样也好,城内的守军就没有希望出城突击进攻的军队了。随即下令,弓箭兵配合,全军蚁附攻城。 元军一次就出动近两千军卒拥着木车、云梯、巢车冲到城脚根。以云梯搭墙,数十人附上,一次附墙攻击城墙就有五六百人。城头泄下来的擂木、滚石仿佛山洪暴发,元军也只能硬着头皮爬云梯往上冲。 元军的弓箭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逼迫城脚根,举弓朝垛墙口的守军射击。元军这次还出动了十几辆辆巢车,巢车是一根高木将一座吊塔高高的举到空中,与城头平齐,甚至高过城头,弓箭手站在巢车里拿弓弩向城头攒射。 城头的擂木、滚石都是拆屋破宅使工匠稍加改造便运上来的,更有不少是元军自己投射过来,倒是无穷无尽。军卒们抱起滚石、抬起擂木,对着云梯上以及站在云梯脚跟护梯的元兵狠砸。城头上部分新军精锐甲卒都严阵以待,他们中有的是专门的盾牌手,持盾掩护辅兵及其他战兵,其他战兵则等敌人爬云梯头露出垛墙口,再予以凌厉反击,将其杀溃下去。 新军当中也有不少善射的弓弩手,此时也都发射冷箭射死巢车上的元军。 蒋子明亲守北城,任青山守西城,古小鹏守东城,新军训练有素,加上坚定的守城意志,分工明确,而不是乱哄哄都拥上去抱起滚石往下砸,或者乱哄哄的拿刀剑、枪矛将冲上来的元兵杀下去。即使给元兵一时冲上城头,也没有什么好惊慌的,将其杀溃赶下城头即可。元军想通过云梯蚁附的方式在城头站稳脚跟是千难万难。 蒋子明按着佩刀,护卫持刀盾将他拥护在当中,他眯眼看着元军的动作,城头的压力已经很大,按说是时候选择了。但他还是不准备用虎蹲炮,尽管此时虎蹲炮一旦射击的话,将会给元军带来大量伤亡。可蒋子明还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办法打退元军,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或许是想证明战场上,再犀利的兵器也只是辅助。 夜里的进攻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双方互有伤亡。洛欢意识到低估了新军的战力,从战况来看,己方伤亡近两千人。如果再这样下去,还没有攻破涡阳,自己的军队就要丧失信心了。这还是越朝第一座小城,后面还有多少大城等着自己去攻克。如今大汗已经到了亳州,再这么下去,恐怕这先锋的位置就要让人了。因此天刚蒙蒙亮,洛欢就决定不给新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东、西、北三处再次一起发动进攻。 一整夜都没休息的蒋子明眯眼看着战场上的形势,另两处城墙不需自己担心,担心也没有用处。关键之处还是北城这边的攻势。今天元军的进攻比昨晚更加犀利,参与进攻不再单纯是投降的汉军,已有不少元人装束的军卒参与进攻,蒋子明等的正是这一刻。 第550章 涡阳攻防(下) 洛欢领着督战队在后压阵,正式进攻涡阳已经是第四天了,再打不下涡阳就说不过去了。前几天还可以说是投降的汉军进攻不力,今天派出了三千元人,若是攻打不下,怕是大汗就要怪罪了。 看着两侧的骑马的骑军,就算是占据中原几十年,草原的儿郎终究还是不擅长攻城。骑兵还不能过于靠近城墙,否则就会成为弩箭的靶子。 洛欢随意想着,七千元兵已经靠近城墙,又是老一套的开始进攻。就在这时,洛欢突然警觉的望向城墙西北角。 “暗门!” 洛欢万万没有想到打了数日的涡阳城墙竟有一处暗门。此时,暗门里已经并排冲出三匹战马。这边七千兵力已经完全展开攻城,一部分正搭云梯正准附墙冲上城头,无数人的眼睛都盯着城头。暗门中冲出的骑兵哪有可能给攻城部队整理阵型或者收拢兵力的机会,上千战马从暗门如虎狼涌出…… 元军蚁附攻城根本谈不上阵型,被骑兵一冲就散,而且阵形溃散的传递是非常迅速,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水波会迅速荡漾开去一样。元军将领起初还想派出人拦截,但是这么短的时间里,根本就组织不了多少人与有力的防护,十几二十人,还都是短刀薄盾,三下两下就给杀溃,云梯下的军卒更是撒腿就逃,爬上云梯的人也慌不择路的跳下,更无心想着要拿大盾遮挡城头倾泄下来的礌石滚木,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用来跑路。 蒋子明站在城头,看着从暗门突击而出的一千五百骑兵,分成几股进攻城墙根的军卒,稍远处的弓箭兵,再远处的投石机边上的辅兵。丝毫不顾那些攻城器械,如入无人之境的斩杀攻城的元兵。 洛欢的反应还算迅速,元军的骑兵将领素养不差,在新军骑兵冲到北城门处的时候,就领军冲来,准备阻击新军骑兵。但新军骑兵显然早有定计,绕了一大圈之后远遁而去,元军骑兵只能跟着身后吃灰,这些骑兵将会绕到南城门进城。 可惜这暗门在守城之中只能使用一次,用在元军全力攻城的一刻。虽说此次给元军带来了不小的伤亡,但也就这么一次了,之后元军再次攻城必然会有骑军压阵。 终于,元军再一次丢下了一地尸首退兵了...... 蒋子明大胜元军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飞向各处,孙思源得知消息十分高兴,不仅向江宁发送战报,而且赶紧传讯定边军全军,希望以此告知全军,元人也没什么,同样会被打死,元军同样能够打败..... 崔顺奇等人接到战报后,照样是酸溜溜的对元军表示不屑一顾。苏圣平他们收到战报后,系统的分析了二十日晚至二十一日一战的情形,不免对新军和蒋子明又高看一眼,猜测着蒋子明何时会动用虎蹲炮。 江宁收到战报后,举朝上下欢腾,让原本因为元军南侵死气沉沉的江宁城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亳州城中的忽里温没有过多指责洛欢,他更知道元军上下不仅看不起南朝的军队,同样因为几十年未曾真正经历战争,有不识战事的毛病。希望经历涡阳一败,能够让全军上下警醒,哪怕他此次发动南侵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他还是派人询问洛欢:能否攻下涡阳,要是不行的话,可以自请换将。 作为一方主将,洛欢哪能受得了这样的询问,这比骂他一顿还来的难受。从二十二日开始,元军毫不顾忌伤亡、不停歇的发动进攻。这让原本兵力不足的涡阳新军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至二十四日午后,新军已然有了崩溃的迹象。 洛欢从城中守军防守的强度感觉到涡阳新军已是强弩之末了。毕竟日夜不休的轮番攻打了六天,蒋子明手里只有一万新军,这么大强度的守城战,新军便是铁打的也会打疲了。 一些元军军官也感觉涡阳就要攻下来了,从守军反加到攻城兵马身上的压力是非常清晰的。守军的弓弩好像不足了,滚石檑木也越来越少。就是在城头,军卒从云梯抢上城头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每次都给反击打了回来,但是在城头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城头直接对抗的守军是无法示弱的,退一步,就意味着生命之忧,就意味着要拿双倍的人命将失去的城头夺回来,这些都说明新军已是强弩之末。 元军将领都感觉今天涡阳城就能攻下来,洛欢亦是如此认为,为了这一刻可是付出了近万伤亡的代价、涡阳城中就连暗门都使出来了,这两日进攻下来,哪还会有什么花招,要是有的话早就使出来了。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待到破城之后,必要屠尽城中一切人畜,以泄心头之愤。 呜、呜、呜...... 号音响起后,剩余的三万元军同时发动进攻,其中集结于北城门外的一万五千兵马立即猛扑过来, 接近城墙三百步时,五千骑军停下,另外一万军卒操作投石车、推着攻城巢车、高举着数十架云梯,像蚁群似的附向北城墙,北城外的空地上,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给元军兵马填满。 这一次,元军的阵型非常密集,一个个丝毫不顾城墙上的弩箭,快速向城墙推进。蒋子明等待这样的机会已经很长时间了,朝国民军派来的炮队头目点点头。 那名炮队头目咧嘴一笑,这些日子光看新军杀人,早已心动不已。可是蒋子明一直不肯动用他们,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使用虎蹲炮,而是等着元军以这样的阵势进攻,方才准备给予其致命一击,彻底打击元军的士气。 “砰,砰……”洛欢看到城墙上冒出几十处火光,紧接着就听到数十声惊天动地般的异响。洛欢在后面看的不清楚,但是城墙前五十步范围内的元兵却如秋风扫落叶般的纷纷倒下。 元兵已经被吓傻了,一个个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要干嘛的。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响声,何况响过之后,还有不计其数的铁丸射来,就算是身着精良的铁甲也阻挡不住那种铁丸。 城墙上的守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弓箭、床弩纷纷射出,已经呆傻的军卒都忘了要遮挡,顿时又收割了一片元军士兵。就在这个时候,虎蹲炮已经开始发射第二轮。到了这个时候,元兵已经崩溃了。 虽然弓弩杀伤的人数更多,可虎蹲炮的震慑效果更佳,靠近城墙的元兵已经不管不顾的调头就跑。等到虎蹲炮第三次发射,已没杀伤多少元兵了。 可惜,就算如此,新军也无法趁势发动进攻。几处城门已经堵死,暗门也被堵上。堵住防守中最薄弱的一环,同时也堵住了自己乘胜追击的机会,因为骑兵都出不去了。所以,就算是虎蹲炮吓人,实际上的杀伤效果并不好。至此,涡阳城攻防战以元军大败结束,元军伤亡近万人,新军伤亡也近五千。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恐惧的,涡阳城突然出现的那种武器,让忽里温等人紧张不已。元军再也不敢进攻涡阳城,那种巨响实在太吓人了。洛欢也被忽里温派人押回亳州,派了另外一个大将围住涡阳,这次是全面围城。四面城墙各派五千人,准备围也要把涡阳城中守军围死。 但是,南征的脚步不能停下,给大都国师传信一封,派人四处打探那种厉害的武器是何物,就开始分兵去攻打宿州和阜阳。 一开始元军对那种会发出巨响的武器还心有余悸,不敢过于放手进攻。要说定边军倾力打造的两万新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宿州城的肖平。不仅守住了宿州,他本人甚至还亲自带队出城冲击元军,给元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当忽里温以为有五千人防守的宿州更好打,事实却是寸步难行时,没想到有三万人防守的阜阳给了他极大的惊喜,这才让元军上下认识到,所谓的定边军,也就新军还算一回事,其他军队都是土鸡瓦狗。由此可以推断,南朝的军队都是纸糊的,直到他们遇到另外一支比新军更猛的军队。 二十六日,涡阳战报全部送达国民军苏北基地,苏圣平、陈继平、周大新、黄破虏等人齐聚指挥室研究涡阳的攻防战。众人一致得出结论:虎蹲炮虽然厉害,但射击距离和杀伤力都是硬伤,这还得是事先安装好,调整好射击角度,才可以缓解对方攻势,无法成为制胜的法宝,最终还是要靠军士实打实的拼杀。 最后,苏圣平说道:“新军打的不错,可惜只有这么一支新军,人数太少了。而且孙思源初战就用上了最犀利的新军,虽然能够给元军当头一棒,提振全军士气。可如今新军却陷在了涡阳和宿州。接下来阜阳的三万定边军能不能像新军一样犀利?” 说完就看向张明,道:“骆马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明禀报道:“军需物资已经转运至南岸,船队随时准备着,一旦指挥部下令,两天之内全军就能到达南岸。”众人听了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只待阜阳那边的战况。 第551章 阜阳城破 二十七日,阜阳城外,三万元军已经在此驻扎两日。他们在涡阳攻防战时就从亳州出发,于二十三日到达阜阳城外。原本想安营扎寨之后就开始发动进攻,没想到二十五日的时候,收到了涡阳城外己方大败的消息。尤其是定边军手上有那种奇怪武器的消息,对是否发动进攻,让领军大将脱脱颇为迟疑。 忽里温于二十七日到达阜阳城外的元军大营,虽然进攻涡阳大败,进攻宿州受挫,可阜阳这边连进攻都不敢,这让他大为光火。如果都是这样,那还谈什么南征。 有忽里温亲自压阵,脱脱没有话说,只能硬着头皮指挥军队开始准备攻城。攻城之前,忽里温甚至还派人劝降。 要是元军最先进攻阜阳,或许崔顺奇等将官还会有所心动,反正在哪当官不是当。可涡阳城外元军大败的消息传来,这些家伙反倒以为如果能够抵挡得住元军此次南侵,到时说不定能够封爵。 再不济做越朝的定边军军官,逍遥自在的很,可不是投降元朝能比的,最起码不用当了官还低人一等。因此,倒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忽里温的招降。 元军攻城作战还是那一套,而且事实证明,那套战法攻打涡阳城还是有效的,只是最后出现了那种武器扰乱了军心,方才无功而返,被人称为大败,否则就是大胜。 这一次,元军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术,三万元军各攻打一面。每一万人中配备了三千元军压阵,攻城的七千军卒中,也不再先让汉军送死,而是元人和汉人等一起上。 定边军好歹是正规军队,面对元军的进攻,一开始也打的中规中矩,防护、射击有来有往。可作战一个时辰以后,这老的定边军和新军的差别就体现出来了。 首先,军士素质问题。这些都是老爷兵,体力上是比不了新军军卒,倒是偷奸耍滑的本事更强。和新军那些初生牛犊不一样,这些老兵油子奉行的原则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有新军军卒那样悍不畏死之志。投石车射击时要躲,元军射箭时要躲,云梯已经搭上城墙了还在躲。 其次,空饷问题。几十年下来,定边军实际军额只有名义军额的六成多。这样一来,实际防守阜阳的不是三万大军,而是只有两万多人。分守各处城墙,兵力就和元军相当了。 再次,作战装备上来说。新军是蒋子明在孙思源倾力支持下打造的,这几年更有冶炼钢铁贩卖的私利养军,如此就能获得更好、更充足的装备。后来,蒋子明又厚着脸皮找苏圣平讨要,不仅获得了一些板甲,更获得了虎蹲炮的支持,阜阳的定边军岂能相提并论。 最后,就是军官的素质。蒋子明可以为了获得国民军支持,亲自带领手下四大将领前往国民军基地,低声下气寻求支持。任青山、古小鹏能够亲临城墙一线作战,肖平更亲自带队冲击元军。反观崔顺奇等军官,平日里养尊处优,没有蒋子明设暗门之智,没有蒋子明到最后时刻才用虎蹲炮的隐忍。当真正的战事来临时,原本的豪情壮志很快就被血肉横飞的战场吓的瑟瑟发抖。 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元军在进攻的第一个时辰里,担心阜阳守军跟涡阳新军一样,会有暗门那样的陷阱,又或是会有虎蹲炮那样可怕的武器。前半个时辰里,以远程进攻为主,一颗颗石头打向城头,原本就荒于修缮的城墙被击打的千疮百孔。 紧接着,元军才开始全面进攻,但仍旧是小心翼翼,不敢全军压上。后阵领军的将军时刻关注着城头的情况,骑军将领更关注城门、城墙是否会突然冲出一支军队来...... 涡阳城进攻多日未曾有军卒能登上城墙,阜阳这边却只用了一个时辰,就陆续有军卒登上了城头。 元军军卒即使登上了涡阳城头,也很快就会被当场击杀。可元军军卒登上阜阳城头后,却能慢慢的拓展空间。 别说脱脱,连忽里温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害怕守军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可事实摆在眼前,又不由的他们不信。 脱脱朝后一看,忽里温是不会给他什么指示的,心想:这要是定边军的诡计,那他们也太冒险了,说不定能够趁机攻下城墙,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咬咬牙,就下令吹响全军进攻的号音。 随着急促的号角音响起,元军像疯了一样,疯狂的蚁附攻城,这让原本抵抗无力的守军一瞬间就崩溃了。 看到城头上的一幕,忽里温哈哈大笑,心想这才是情报中越朝军队的样子嘛,道:“传令脱脱,即刻占据阜阳。” 接着就对身边的大将道:“迭哥,你领三千骑军绕城追击,务必抓住越朝崔顺奇。” 守军败得太快了,崔顺奇等一干将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跑路。这兵荒马乱的,一时想要逃走也不是那么容易。但是作为领导,还是有逃跑的优势的,至少可以下令南城守军打开城门,骑马狂奔南逃。 被元军攻上城墙,大小将领开始逃跑,阜阳守军已经全面崩溃。当三处城门差不多时间被同时打开后,元军原本用来防备守军的三千骑军策马奔入城中,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屠杀...... 阜阳城破的消息还没传到蚌埠,元军就兵分两路,一路追击南逃的定边军,一路绕向涡阳方向。同时,忽里温也传令亳州,除继续留守两万围住涡阳,一万进攻宿州之外,全军向阜阳进军。 孙思源得知阜阳城破时,整个人呆滞了足足一刻钟。太无能了,据守坚城,竟然一个时辰就被攻破,害得自己连救援的时间都没有。阜阳城破,定边军的防线已经成了天大的笑话。原本整条防线上的那些坞堡也成了无用之物。 孙思源唯有强撑着传令接收南逃的军卒,加紧蚌埠的防守。原本蚌埠的军队准备和阜阳、宿州构成一个三角形,抵挡住元军的进攻,一旦哪处抵挡不住,还可以派军支援。 此前涡阳攻防的时候,孙思源已经动了支援的想法,只是蒋子明自信能够挡住,孙思源就没有派兵支援。阜阳败得实在太快了,快到孙思源收到消息时,元军已经出现在蚌埠城外,此时再派兵已经毫无意义。 而此时,崔顺奇终究是被抓住了,准确的说,是阜阳的守军军官大都被抓住了,正被元军押回阜阳。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值得让人期待…… 十一月三十,物流行骆马湖基地,苏圣平正在基地里等待着泉州来人。物流行基地非常忙碌,一队队国民军军士正在登船,一箱箱物资正在装船,准备运到南岸去。 接到阜阳城破的消息时,苏圣平等人一时也无法相信定边军竟然只支撑了一个时辰。好在,阜阳守不住本在意料之中。此前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毕竟比预想当中提前了好几天。 因此,物资和人员调配就要加快。本来苏圣平已经准备先行到南岸去,可昨天收到消息,今天泉州那边北上的人到了,关键是王莹等人怕他没人照顾,把叶红鱼派了过来,怎么着也得迎接一下,否则晚上就不得安稳了。 月初,苏圣平匆忙北上,身边只带着孔亮一人,幕僚带的太少。陈继平他们在军事上可做参谋之用,但今后必然会涉及到民政事务,就不能依靠他们了。因此,他在北上之初,就让刘天瑞暂时留在南边,协助三地民政部门抽调一些吏员北上。无奈新占广东,那边也要用到不少人,没那么容易凑足人。拖了半个多月时间,方才组建了一支队伍北上。 没成想,这次北上的还有莆田杨家的家主、广州唐家家主,他们各自带着十来个已经投向国民军的两地大家族的子弟一起北上,就是想能够在此番抵抗元人的战争中立功,也好早早的进入苏圣平的体系内。 原本这样并不符合苏圣平的用人之道,但刘天瑞实在凑不足北上的吏员,干脆就答应了让他们一起北上,到时由苏圣平定夺。按照他的想法,如今苏北这边缺人,可以先暂时安置下,哪怕是作为幕僚厅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只要这段时间表现良好,到时再看是送到战训学堂还是民政学堂再行培训就是。 接到刘天瑞的密信,苏圣平想想也对,就默认了这些人北上。他可以不在乎几个大家族的子弟如何,但杨家家主和唐家家主代表的可是两地大家族,尽管议政会已经让他们尝到了投靠自己的甜头,但确实不是实实在在的权力。 莆田几大家主当中,也就杨文荣、王庆元因为当初早早的自行南下投靠,如今获得高位,杨文荣更是任职三师的思训部长,这次也随军北上,像裴学文和薛静聪是不能算的。只要他们有心立功,能照着规矩来办事,自己不会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第552章 江宁城中 朝刘天瑞点点头,苏圣平笑着朝走在前头的两个家主说道:“杨家主、唐家主,两位辛苦了,一路还顺利?” 杨家主跟苏圣平见过几次面,比较随意,赶紧拱手道:“岂敢有劳主公迎接,乘坐的是您的座船,十分顺利。” 唐家主也笑着说道:“有劳主公了!乘船没什么,倒是这苏北冷的很!”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苏北确实比南边冷的多,再过段时间就会下雪,南方人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两位要注意保暖。”接着杨、唐两人分别给苏圣平介绍了随自己北上的诸家子弟。 泉州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早已进入苏圣平的体系效劳,龙岩那边的也相继进入民政等部门效力。莆田和广州几大家族这一次不甘人后,总共派遣了三十余人北上,加上三地民政部门抽调的三十名吏员,短时间内苏北这边倒是不缺人了。 问题是,民政部抽调的吏员已经熟悉政务,几大家族的子弟却还要考察一番。苏圣平的计划是让那些吏员做好接手苏北几个府县的准备,而那些大家族子弟部分跟着学习,部分进入指挥部学习军事,这些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安排。 把其余人安顿在物流行基地后,就带着刘天瑞、杨家主、唐家主骑马来到国民军基地。此时不少军队已派往骆马湖南岸,基地里已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拥挤,不过基地的样式还是让杨、唐两位家主赞叹不已。让陈继平出面接待,就拉着叶红鱼来到自己的卧室。 除了刚开始打了招呼,苏圣平一直没跟叶红鱼说话,搞得她一脸的不高兴。进了屋子后,苏圣平瞪了她一眼,道:“胡闹,谁让你上来的。” 叶红鱼撅着嘴巴,白了苏圣平一眼,道:“莹莹和小音担心你没人照顾,她们俩要在家里坐镇,小泽子要管家,晴儿在培训演戏的,只有我来了。” 苏圣平哼的一声,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门,还得人照顾不是?这是在打仗,你说你们凑什么热闹。” 叶红鱼撇撇嘴,小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打仗,不识好人心!”叶红鱼婚前是几个女子中经历最多的,不仅当过海盗,当初还陪着苏圣平北上南下的四处跑,经历过忽里温平叛,所以她这么说倒也不算稀奇。 苏圣平看她的样子,心想成亲后,叶红鱼倒是性子大变,不像做小姑娘的时候那么活泼好动,想起当初自己因为胸口碎大石和她认识,再到之后种种,不由开口道:“过来!”叶红鱼哼的一声站着不动。 这还了得,简直是夫纲不振。不过这也是自己惯的,这种使小性子的事情倒是经常发生。只能轻咳一声,脸上带着笑意,朝叶红鱼招招手,道:“红鱼,来,到夫君这里来。” 叶红鱼又是白了他一眼,可却还是站在那不动。苏圣平无奈,只能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入怀,然后坐回位置上。叶红鱼顺势倒在他怀中,道:“人家好心好意丢下孩子,到这苏北来照顾你,还给人家脸色看!” 苏圣平赶紧说道:“好,好,是为夫不对。还不是担心你吗,天这么冷,又在打仗,明日为夫就要出战,你说你跑到这里有何用?” 叶红鱼听了一急,坐直身子,看着苏圣平,道:“什么,你明日就要出战?”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阜阳城被攻破了,元军正在四处抢掠,我们国民军也该出动了,否则元人还以为我汉人好欺。” 叶红鱼急道:“打元人我不反对,但是你就不能不亲自上阵吗?手下那么多将军,你在后方坐镇不就行了?” 苏圣平笑了一下,道:“出战又不是冲在前面拼杀,等到我要亲自上阵,那这仗也没必要打了。唉,苏北六师、骑兵师毕竟和其他部队不一样。他们久在苏北,我分身乏术,无法跟着,虽说有思训部加强控制,毕竟不像其他几个师是我亲手带出来。这次和他们一起上阵,也能让他们更加归心。再者,他们成军以来未曾经历一战,我不亲自跟着实在不放心。” 叶红鱼也懂其中的道理,但还是担心的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放心吧!元人也没什么,否则岂会一个小小的涡阳都打不下来。不说这个了,家里还好吧!” 叶红鱼切的一声,道:“现在才问家里的事情,你可真可以。” 苏圣平嘿嘿一笑,道:“夫君的错,夫君的错!” 叶红鱼道:“放心,家里都好。” 苏圣平道:“那就好。” 两人抱在一起,苏圣平又有一段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了,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叶红鱼感觉到了他的不对,扭扭捏捏的想要站起来。苏圣平岂能让她如意,双手已经不老实,开始往衣服里摸索。叶红鱼嗤嗤笑着躲避,嘴里说着:“这大白天,就不能等到夜里……” 叶红鱼不躲还好,这一躲倒是让苏圣平的反应更为激烈,抱着叶红鱼往床上走去,嘴里说道:“等不及了,小红鱼,想死夫君了……” 前几日的江宁城,还是一片歌舞升平,酒楼茶肆里随处可见那些清谈之士指点江山,分析北边战局,恨不得取代孙思源的位置,指挥大军把元军打的落花流水。 可阜阳城一个时辰被破,三万定边军最终只有两千余逃到蚌埠的消息传到江宁,全城立马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抵抗元军的战线上三座城,阜阳、涡阳、宿州各有用处。宿州是防止安徽的军队前往苏北,涡阳则是防止元军直扑蚌埠,阜阳则是防止元军从西线南下。只要这三座城不失,元军就得攻打这条线上的坞堡,非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还要随时面临三座城中的守军出城攻击的局面。再者,蚌埠城中的守军也可随时出击。 三座城的重要性无法明确比较,孙思源也没有厚此薄彼,涡阳和宿州是新军驻防,阜阳虽说有叛离自己的倾向,但仍是定边军一部,其防守的西面亦是十分重要,因此调派了三万军队守城。要知道涡阳只有一万新军,元军却派了四万军队围攻,还没有打下来。按说阜阳那边元军想要攻打下来,最起码要有五万军队,还不一定能打下来,而且自己这边还能随时支援。谁能想到,阜阳守军如此不堪一击。 阜阳城这么快被破,其中的严重性江宁众人都十分清楚。如果阜阳在手,孙思源三角形防线仍在,借一万个胆元军也不敢派兵南下,否则就是有来无回的结果。 可如今阜阳易手,尽管蚌埠还在,但它本身还得面临元军的进攻,岂能再分兵防备元军。众人只要一看地图,谁都知道防线上有了一个大缺口。虽说元军南下的路上还有合肥这座大城,但合肥只有五千防御使官军,岂能抵挡元人南下的步伐。 至此,理论上元军只要能够困住蚌埠的守军,就能一路打到长江边上。想的更严重一点,长江也挡不住元军,那江宁危矣! 皇宫大殿上,皇帝仿佛一下子被抽调了精气神,他这个皇帝当的也实在是不容易。一开始顺风顺水的完成了议税,完本还想做一个中兴之主,可紧接着就是海盗闹了起来,把朝廷重新议税的成果消耗一空。紧随着的是朝堂不停的党争,好不容易等到杜文心主动退出,掌握了主动,可苏圣平就造反了,让朝廷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如今元人又南侵了,把前任皇帝几十年紧衣缩食支援定边军的防线一下子就打穿了,如今怕是江宁都危险了。战前孙思源说的好听,什么防线固若金汤,什么元人休想南下一步,前几日还打了胜仗,这才几天就是阜阳城一个时辰就被人家攻破,这对军心民心的打击得有多大? 该死的崔顺奇,该死的孙思源,皇帝越想越气,见到朝中大臣一个个站在那里,连一句话都没有,完全不像以往为了自己的利益那样振振有词,不由气道:“说话啊,怎么都不说了?再不说,元人怕是要打到江宁来了?”皇帝这么一说,所有朝臣赶紧跪下,大呼死罪。 皇帝气急冷笑道:“死罪,朕岂敢怪罪你们。平日里只知道自己那点小九九,如今国朝危难,却一个个三缄其口。朕知道,你们这些饱读之士、世家大族什么的,完全不用害怕江宁被攻破,不用怕元人打来。你们只要愿意,就可以投降元人,就可以继续为官。” 皇帝这话诛心至极,武冈等内阁官员此时已是脸色苍白,而那些御史、清流之辈则是嚎啕大哭,边哭边指责皇帝不该如此侮辱大臣,要求皇帝收回刚才的话。要是在平时,皇帝说错话被他们指责,或许会顺势检讨一下,体现自己虚怀纳谏的仁君之相,如今却是懒得理他们了。 到了这个时候,作为兵部尚书的周秉政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咬咬牙,开口道:“启奏陛下,臣有两策!” 第553章 无奈选择 好不容易有人开口说话了,皇帝顿时稍感气顺,可开口的却是周秉政这个兵部尚书,皇帝同样对他意见大的很,好在还知道他这个兵部尚书对定边军没有太多影响力,于是气呼呼的说道:“众卿起来吧,周尚书有何办法?” 周秉政站了起来,躬着身道:“陛下,阜阳城破已成定局,为今之计唯有令孙大将军尽快恢复淮北防线,力争在淮北构筑阻敌防线。” 皇帝道:“这是当然,想必孙思源也会这么做。” 这时武冈插话道:“陛下,阜阳城破,孙将军必定惊慌,既要筹谋军策防备元军,还会担心陛下问罪。臣请陛下下旨,让其戴罪立功。毕竟此前涡阳和宿州的定边军打的有声有色,如果给孙将军时间调整军策,必定能够防住元军。” 武冈这话一点营养都没有,但却也有必要,皇帝只是嗯的一声,就看向周秉政,道:“周尚书,这就是你的办法?” 周秉政赶紧答道:“不是。臣请陛下下一道旨意,征调浙江、福建、江西的军队构筑长江防线以防万一。” 皇帝和群臣听了周秉政的话,顿时陷入沉默。深入一点理解周秉政的话,就是长江以北是没什么希望了,还得赶紧做好阻击元军渡江南下的准备。 但是,这个建议确是老成谋国之言,皇帝深以为然,道:“准奏,内阁拟旨,由兵部全权负责构筑长江防线。” 这时,皇帝见周秉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怕是他有什么话不好说,道:“值此国朝危难之际,朕希望各位臣工能够勠力同心,打退元人,扞卫我汉家河山。”众臣赶紧唱喏。 皇帝让众臣退下,却道:“周尚书留一下。” 等其他大臣退出后,空旷的大殿内,皇帝道:“周尚书似乎欲言又止,这是何意?可是还有良策,此处只你我君臣二人,但说无妨。” 周秉政似乎下定了决心,道:“陛下,臣还有一策,就是请陛下下旨给苏圣平,让其领军北上抗元。” 听到苏圣平的名字,皇帝十分恼火,击灭海盗的是他,维护了东部沿海地区的稳定。可造反的也是他,泉州、莆田、龙岩三地已然自立,要不是看在税赋照常上交的份上,必是要不死不休。此时听周秉政的建议,国民军的战力他还是有点数的,毕竟是打败了新军的军队,而且新军守城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虎蹲炮,可是国民军的标配。 皇帝心里想着下旨给苏圣平的后果。 第一个问题,如果自己下旨,苏圣平会不会北上?想必是会的,毕竟他整日文章也好,诗词也罢,都说要抗元,若是他不领军北上,届时就会失去天下人心。 第二个问题,苏圣平北上有没有用?他那国民军如今有多少来着,该死的内侍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国民军准确的数量,似乎国民军的数量一直在快速增长,如今还能进军广西。若是他能调兵北上,打败了元人,越朝是免了被元人灭亡,可到时苏圣平的气焰必定更加嚣张。若是苏圣平和元人两败俱伤,最好是国民军全军覆没,那就更好了,省的自己收拾他。想来想去,还是让他北上更好一点。 第三个问题,凭什么苏圣平北上了,就会真心抗元,就不会是假模假式的抗元呢?倒是让他又得了名声,却又没有怎么损失实力,自己岂不成了冤大头。 想到这里,皇帝开口问道:“周尚书,你怎知苏圣平若是北上,会是真心抗元?再者,苏圣平虽然还没有自立一朝,但其造反自立已然天下皆知,如何让他听朕的旨意?” 周秉政答道:“陛下,臣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若是他抗旨不遵则罢,若是他答应北上,必然会真心抗元的。再者,若是他阳奉阴违,届时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帝嗯的一声,道:“爱卿与朕想的一样,那如何让他听从朕的旨意?” 周秉政似乎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道:“陛下,唯有利益!臣曾经听闻,苏圣平在苏北有一支军队,和定边军新军合伙做生意。陛下何不允诺苏圣平今后可以驻扎苏北,换取他此番尽心抗元!” 此时,皇帝的脸色早已变绿,道:“什么时候苏圣平在苏北都有一支军队了,还和定边军合伙做生意,他孙思源就是这么拿着朝廷的军饷,还跟反贼蝇营狗苟的!还有,内侍监那些狗才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报。你周秉政是干什么吃的,既然知道这事,为何不早早禀报?” 周秉政十分无奈啊,心想这事自己并不十分清楚,再者孙思源还跟自己打了招呼,道是定边军军饷不足,和苏圣平合伙做一点生意,赚一些钱用于编练新军。苏圣平做生意又实在是有一套,如果能通过他给定边军更好的待遇,怎么说也是于国有益的事情。 再者,苏圣平的理由是想在苏北接收北地逃民,到时送到南边编练成民团抗击海盗。当时苏圣平可还没有造反,是东南党的后起之秀,是打击海盗的名将,更是自己的学生,自己岂能拖他的后腿,谁能知道苏圣平顺势在苏北那边招兵买马练起军队,到苏圣平造反的时候,已经是尾大不掉之势,这事孙思源都不出手解决,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岂会自讨没趣。 至于陛下您的内侍监,恐怕早就被孙思源、蒋子明给收买了,定边军其他一些大佬肯定也从中分润了好处,自然不会生事。赶紧解释道:“陛下,这事臣也是近来才知道,可还没来得及查证,就发生元人南侵之事,就拖了下来了。再者,蒋子明的战报上不是也说了,苏圣平的军队对他还是很有帮助的,这次守城最终还是靠国民军支援的虎蹲炮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如今不是查处这件事的时候,还望陛下暂时隐忍。” 皇帝气狠狠的说道:“隐忍,隐忍,朝臣党争腐败要隐忍,定边军腐败无能要隐忍,苏圣平举旗造反要隐忍,什么都要让朕隐忍,那朕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没等元人杀死朕,朕先被这些乱臣贼子气死。没等元人打下朕的江山,江山早就被乱臣贼子给卖光了!与其如此,这江山还不如让元人占去算了。” 周秉政赶紧跪了下去,急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皇帝实在是气愤,又昏天黑地骂了一通,搞得周秉政只能跪在那里一直磕头。好在皇帝发火没多长时间,机灵的内侍早已去请了皇后过来。当皇后赶到大殿的时候,皇帝犹在那叫骂着,周秉政已经磕出血来了。皇后急匆匆进了大殿,皇帝见了之后方才停止叫骂。 皇后赶紧制止周秉政继续磕头,才对皇帝躬身道:“臣妾见过陛下,国事危急,陛下还请息怒,切勿气坏了身子!” 发了一会火,皇帝似乎好一些了,重重呼出口气,看到周秉政面前的一摊血迹,道:“周爱卿,你平身吧!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兢兢业业操劳国事,此等忤逆之事也怪不得你!”皇后赶紧吩咐内侍扶周秉政下去,命人去叫太医过来给周秉政看伤。 周秉政退到偏殿,皇后这才来到皇帝身前,给他倒了一杯水,道:“陛下,这祖宗江山社稷都在您肩上挑着,您可得爱惜自己的身子。” 皇帝刚在喝水,听了皇后的话,把杯子往桌上一扔,道:“祖宗的江山社稷都要被那些乱臣贼子给卖光了……” 原本越朝恪守后宫不得干政的律条,皇帝一向不会跟皇后多说政事,皇后自己也时刻注意遵守这一体制。今天,皇帝也是气急,这才把阜阳城破的危险性,崔顺奇等一干定边军将领的无能,苏圣平和定边军的龌龊交易,如今还要依靠苏圣平等事一股脑的跟皇后说了底掉。 皇帝这么一倾诉,倒算是纾解了心中的怒气,没成想边上的皇后听到那个名字,心儿早已不在他的身上。 皇帝说完的时候,恰好周秉政进了大殿,经过简单的处理,他头上的伤并无大碍。皇帝见他进殿,十分无奈的开口道:“周爱卿,定边军与苏圣平的龌龊交易暂且不提。方才你所提三策,朕都准了。孙思源那边就由你去信,长江防线的事由兵部负责,至于苏圣平那边,朕这就下旨,如果他能真心抗元,朕就许他在苏北立足。”周秉政赶紧领命。 见皇帝气消,还要处理政事,皇后也赶紧告辞。回到后宫,想起方才皇帝所说之事,思来想去,终于提笔给泉州的王莹写信:莹莹吾妹…… 周秉政的动作很快,孙思源那边只要写信去说明皇帝和朝堂的态度就可以。构筑长江防线之事,兵部上下也赶紧征调各处官军,务必确保元人无法打过长江,确保国朝还有划江而治的机会。至于苏圣平那边,则是亲自写了一封信和皇帝的旨意一起送往泉州,希望苏圣平能以大义为重,和朝廷一起抗击元人南侵。 第554章 玩把大的1 皇帝做出无奈选择不久,国民军六师、骑兵师七千余人已经到达安徽泗县的物流行基地。国民军在这里立了临时指挥部,由苏圣平亲自指挥。征调北上的三个团则驻守在苏北基地,由陈继平担任指挥。 连续行军数日,到了泗县终于可以喘一口气。要是元军南侵前,这么大一支军队调动,越朝朝野上下早就吵翻天了。可如今的情形,淮北和苏北的军队巴不得军队越多越好,好让自己的安全有一份保障。如此一来,国民军倒是安然进驻泗县。 县令等一干官员,没那个胆量过来质问,也不想过问,只能当不知道来处理,这倒省了苏圣平很多麻烦。物流行基地的物资准备充足,再有通过骆马湖和各地物流行运送过来的物资,七千多人马倒是不用担心后勤问题。 江宁城的消息瞒不住人,苏圣平手里拿着信息部送来的消息,就连周秉政磕头磕出血这样的事情都详细记录。当然,皇后给王莹写信这样的密事一时还打探不到。不管皇帝和周秉政心里打什么主意,反正他都会领军抗元。至于能不能借此机会把苏北一些府县纳入统治,如果能阻挡元军南下,只怕到时也由不得朝廷了。放下手中的情报,道:“元军有何动向?” 山猪禀报道:“占领阜阳后,围攻涡阳和宿州的三万元军未动。其他元军兵分两路,一路仍旧是三万大军,由脱脱统领,直接扑向蚌埠,目前已经和定边军小规模接战,预计两日后会到达蚌埠城外。另外一路,是亳州方向派出的三万大军,已火速南下,其中一万前往蚌埠,另有两万直接奔向合肥。因为定边军驻扎在蚌埠,安徽防御使衙门的官军总共只有一万,此前又被孙思源调了五千到蚌埠,如今合肥只有五千人马驻扎,那样一座大城,防守一面城墙都不够,合肥危矣!” 六师参谋华鑫插话道:“蚌埠越军有孙思源亲自统领,想必不会跟阜阳那般轻易被攻破。但是面对元军进攻,恐怕也无暇他顾。如今看来,反倒是南下的那路元军是最大的威胁,至少长江以北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可以阻挡他们了。” 苏圣平嗯的一声,表示认可他的判断,心道:三十年前元人逼迫越朝签订的贡赋之策,确实是一道妙策。每年两百万两银、两百万石粮的贡赋,导致吴、越两朝的财政收入只能维持一定数量的官军。看似有足够的实力防守元朝,可一旦防线被突破,后续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构筑第二条防线,否则合肥那样的大城怎么会只有那么一点军队。 江宁城中更是只有可怜的三万军队,以致面对如今的局面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三万军队是皇帝保命所用,轻易不会使用。而且,常年没有战事,又是待在江宁那样的烟花之地,战力堪虞。否则周秉政也不会把心思打到自己身上。吴朝的消息还未送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忽里温显然更加重视越朝,否则也不会亲自坐镇。 想到这里,苏圣平开口道:“有没有忽里温的消息?” 山猪道:“南下那路元军由大将迭哥统领,没有忽里温随军南下的消息,估计现在还在阜阳城中。” 苏圣平道:“参谋部针对这种情况,有何对策?” 华鑫答到:“参谋部最初制定的计划是针对涡阳和宿州被破,元军进攻徐州。如今涡阳和宿州仍在,但面对元军围困。因此,短时间内元军不会进攻徐州。但蚌埠危急,想必蒋子明会想办法突围,我们针对他向徐州突围和向蚌埠突围制定了两个计划。” 说完站起来到地图前,指着地图道:“先说向徐州方向突围,一旦突围成功,涡阳和宿州的元军定会趁势追击,需要至少两个步兵团和两到三个骑兵营在淮北至铜山一线阻击。再说向蚌埠方向突围,那围困涡阳和宿州的元军要么追击,要么顺势进军徐州。此时,我们同样需要做出选择,或者说做好两手准备。” 这时,苏圣平抬手制止了华鑫,站起来看着地图沉思:按照一开始制定的战略,若新军往徐州突围,就能利用元军清除苏北的定边军,只要到时能击败元军,对国民军来说好处更大。 就在苏圣平想要下令的时候,亲兵进来报告,刘天瑞从基地赶来了。此前命令他在基地统筹情报梳理工作,这会急匆匆赶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让他进来。 刘天瑞一进屋子,道:“主公,山东密报,元人分别从枣庄、临沂南下。一路三万,一路两万。按他们的行军路线推算,应是准备分东西两路南下。而且元军只携带少量干粮,定是想一路抢掠南下,行军速度甚快。如何应对,还需主公早日定夺” 苏圣平等人皆是闻言一惊,忽里温在山东的军队也动了,按时间来算,他这是一攻破阜阳就给山东传信了。如此一来,策略上该如何调整?此时若再蛊惑新军往徐州突围,届时引来三万元军,加上山东南下的兵马,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三千人马,压力实在太大了,没有把握能在定边军崩溃的情况下抵挡元人的进攻。可若是不能让新军往徐州突围,顺势将六师和骑兵师调回苏北,单凭现有的三个团,如何与四万元军抗衡,恐怕到时连各个击破的机会都没有? 刘天瑞看了下地图,道:“主公,可是在为新军往何处突围伤神?” 苏圣平点头,道:“确实,不管是往徐州还是往蚌埠,都是有利有弊,委实难以决断。” 刘天瑞神色一紧,道:“属下建议引新军往南突围。” 苏圣平道:“怎么说?” 刘天瑞道:“山东元军分东西两路南下,西边一路的目标想必是徐州。而徐州作为定边军老巢,军将还是有一定战力的,到时另外的五千新军想必会驻防徐州。再者,元军只有两万,攻城之力不足,因此属下认为徐州定然不会像阜阳那般轻易被破,定能守住一段时间。可一旦新军往徐州突围,涡阳和宿州两地的三万元军必然顺势前往徐州。涡阳和宿州攻防战,新军只剩不到八千之数,他们进入徐州为定边军增加的防守战力可比不上三万元军。到时徐州被破的可能性很大,到时我们就不一定有能力强占徐州了。这是属下的第一个理由。” “第二个理由是......”这时刘天瑞一咬牙根,欲言又止。 苏圣平蹙眉说到:“刘先生但说无妨。” 刘天瑞脸色一变,道:“八千新军若是往南,则涡阳和宿州的元军必然会尾随追击。原因有二,一是山东兵马南下,苏北特别是徐州有其他军队攻打,而新军对越朝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在涡阳和宿州给元军重创,如果能够歼灭新军,对越朝是一个极大的打击,对元军来说则能极大的鼓舞士气。二是进攻蚌埠的元军不多,就算是有亳州军队增援,一旦让新军南下进入蚌埠,恐怕元军想要攻破蚌埠就更困难了。那元军就不能放开手脚南下,几万大军被挡在蚌埠,难不成他想凭另外一路两万军队就灭了越朝?忽里温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时必然会拼力阻挡新军。” “主公,我们之前曾经讨论过,元人此次南侵的战略非常奇怪。为何要同时对两朝动手?现在看来虽说已经出动了近三十万人马,但最强悍的怯薛军和贵卫赤却未见踪影,而且同时对两朝动手,一分兵反倒显得军力不够。我们不知元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可以肯定,照目前的态势发展下去,只要定边军还有抵抗意志,元军不能十几万军队扑向江宁,想要灭了越朝恐怕还不够。” “若是元朝未能就这样灭了越朝,那么孙思源、蒋子明和新军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而若是能引新军往南突围,在涡阳、宿州到蚌埠一线和元人死磕,让元军有足够的时间进攻蚌埠消耗定边军的实力,甚至是攻破蚌埠,俘杀孙思源、蒋子明,那时元军也兵力受损,我们再倾力一击,如果能够赶走南侵苏北的元军,那么我们国民军彻底占据苏北的机会就来了。” 刘天瑞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圣平。山猪和华鑫对视一眼,心道这老家伙真狠,这是想让定边军和元军互相消耗实力,扫除国民军的障碍。虽说苏北的国民军人数只有一万多,但他们作为国民军的一员,深知在有强大财力的支持下,只要有足够的发展空间,国民军在短时间内就能快速壮大。场中三人皆没说话,如果实行这一策略,虽说徐州战局结果一样,但却跟此前制定的救援新军这一宗旨不同,这样的大事必须由苏圣平决定。 第555章 玩把大的2 苏圣平同样在想着刘天瑞所说的策略,应该说这是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局面。跟此前所想的相差不大,只是刘天瑞更狠一点,想让孙思源和蒋子明身死,让定边军和新军失去领军之人。 这里面还有几个关键点:如何击败南侵苏北的元军,如何确保最终能拿下徐州,如何确保新军和蚌埠守军能大量消耗元军兵力。 还有元朝为何不是举国南侵,这是问题的关键,否则若是元军如添油般源源不断南下,那自己这点军队完全不够消耗。甭想凭借万余未经战事的军队,就能跟十数万元军抗衡,哪怕把所有物流行伙计立即转成军士都远远不够。 苏圣平习惯性的站起身,在地图前踱步思考,另外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喘气声影响到他的思考。 大约一刻钟后,苏圣平开口叫来孔亮,道:“你记一下:一、抽调一师三团、四师三团、五师三团即刻集结北上,组建国民军第七师,由陆冰任师长,调幕僚厅军事室主任言尧明任七师参谋长,师部人员可从二师师部抽调。二师三团仍然驻守莆田,由原参谋长林永涛任师长,允许其在莆田征兵,广东所征兵马也可调入,由战训动员部调派。” “二、令广东独立团并入一师,为第三团。命广东所在军队由李睿纭全权指挥,暂缓广西的攻势,除留守已占领的地区外,其余军队悉数退回广东,并做好北上湖南的准备,视元军南侵湖南的情势自行决定占据湖南的州府,但最北不可超过衡阳。” “三、命金虎火速北上,统领基地三个团,组建国民军第八师,金虎任师长,五师参谋长林荣调任八师任参谋长。” “四、广东招募的预备军队补入二师、三师、四师和五师。一应军备,由王世云补足。” “五、命司令部直属团团长邓明海调防泉州。” 听到苏圣平下达的一连串命令,刘天瑞等人深知这是要在苏北大干一场了,如果最终能成,国民军就算是苏北彻底立足。孔亮把命令誊写清楚,苏圣平核对无误后,盖上自己的印鉴,叫来电部的队员,火速传往南边。 接着,苏圣平又对华鑫说道:“若是引新军往南突围,参谋部计划如何接应?” 苏圣平一说完,刘天瑞就想说话,苏圣平转头对他说道:“刘先生莫急,新军对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威胁。新军毕竟曾经据城坚守打败元军,若是新军被灭,对抗击元人大业不利。再者,大家同属汉人,面对元人南侵,最好能够同仇敌忾。”刘天瑞无奈只能接受,苏圣平再示意华鑫介绍计划。 华鑫指着地图,道:“参谋部的计划分三步,第一步是让蒋子明和任青山配合,由蒋子明假意向徐州突围,引涡阳元军追击和宿州元军阻截,给宿州任青山创造假意向徐州突围的机会。” “第二步,蒋子明和任青山一旦突围成功,蒋子明部在和宿州元军接触前转道向南,与此同时,任青山部也转道向南。” “第三步,这个时候,就如刘先生所说,徐州已有山东兵马攻打,新军若是进入蚌埠,对元军大为不利。因此,涡阳和宿州两路元军必然尾随追击。” “第四步,元军必定十分希望彻底灭杀新军,一旦得知新军突围,蚌埠方面也会派遣军队北上阻击。因此,参谋部估计,新军南下只能到达固安,就会是面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局面。若是我们没有支援,新军最多就是在固安重演涡阳和宿州的一幕。” 刘天瑞凝眉问道:“如何确定蒋子明会向南突围,而不是返回徐州?” 华鑫道:“徐州是定边军军府所在地,但此时孙思源却在蚌埠。新军不论去往何处,都能极大的增强哪一处的防守能力。而且孙思源对蒋子明有知遇之恩,您老认为在阜阳已丢,蒋子明又不知道山东元军南下的情况下,蒋子明会作何选择?” 苏圣平微微一笑,蒋子明无论如何都会选择向南突围。现在蒋子明面临的麻烦有二,一是如何和任青山取得联系,商议行动计划。二是如何确保南下之时不会陷入比涡阳更难的困境。 好在这两个问题,国民军都能帮他解决。情报往来,有信息部、军情部一干训练有素的谍报人员在,就算是元军再多一倍围困,也阻挡不了他们进出涡阳和宿州。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要给蒋子明吃下定心丸,国民军会在中途择机接应。 苏圣平问道:“新军到了之后怎么办?” 华鑫一咬牙根,道:“主公,参谋部计划有二,一是我军提前做好接应准备,只需挡住追击和堵截的元军,接到新军之后就可退出,此策不需行险;二是我们来一把大的。”说完就看着苏圣平。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别卖关子,什么才是大的?” 华鑫咧嘴一笑,道:“新军到达固镇后,面对蚌埠北上元军的堵截,无论如何都只能守在固镇。我们就先北后南,先击败追击的元军后再转头向南,援救新军的同时,击败元军。” 苏圣平心中一动,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心想:虽说追击南下的元军数目可能会达到三万之多,但实际上的追兵不会太多,应该是以骑兵为主的军队,总量不会超过五千。而自己这边,六师的正规军队有四千五,还有骑兵三个营,只要布置得当,不怕吃不下追击的元军。到时,再看战损和南下元军的数量,再决定是不是咬元人一口。 参谋部之所以会制定两个计划,就是不知道自己对救援新军的态度,这种涉及原则的大事还需自己来做决定。 苏圣平朝孔亮说道:“传令营长以上军官到此议事。”华鑫等人一听到这个命令,各个面露喜色,显然苏圣平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不理会几人的反应,道:“华鑫、大嘴,你们立即给蒋子明和任青山传递消息,就按我们最终实行第二套方略来谋划。” 华鑫和马大嘴两人立马就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苏圣平转头对刘天瑞,道:“刘老大老远赶来一趟实在辛苦。” 刘天瑞见最终的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老脸开怀的说道:“不辛苦,老夫知道主公心软。只是一想到天下局势,怕主公......”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想要问鼎天下,其中少不得心狠手黑。今后刘老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过多顾忌,我自有分寸。兵戈凶险,您老休息之后,就赶回苏北基地。朝廷那边有和我做交易的打算,到时就由你全权负责处置......”接着就把皇帝和周秉政的想法,自己的计划跟刘天瑞和盘托出。 这种事情刘天瑞显然很是在行,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朝苏圣平正色,道:“主公放心,朝廷想要利用我们,却不知会被我们利用。一旦拿到朝廷的圣旨,老夫保证,不少于三府。” 苏圣平呵呵一笑,道:“贪多嚼不烂,到时还要看元军的情况再定,这事就交给您老了。” 这个时候,周大新等一干将领陆续进来,刘天瑞知道他们要商议军略,就告辞离开。 元军从二日开始进攻蚌埠,孙思源远非崔顺奇那样的人可比,就算手下只是老式定边军,但依然守的有模有样,元军进攻三天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元军大营中,脱脱弯腰向刚从阜阳赶来的忽里温行礼,道:“属下无能,三天了还未能攻下蚌埠,请大汗恕罪。” 忽里温虚手一抬,对脱脱说道:“孙思源号称越朝大将军,却不是崔顺奇可比。可我看也不过如此,我军已多次登上城头,他孙思源可连自己的部下都比不了。脱脱,不用着急,就照你的想法打下去,最终定会攻破蚌埠这座大城。到时不管是杀死孙思源,还是俘虏他,越朝上下必定再无斗志,整个越朝还不是任由我等取舍。” 脱脱咧嘴一笑,道:“大汗英明,必能带领我等再创功勋。” 忽里温微不可察的摇头一叹,道:“可惜了,此次还不是机会。” 脱脱只能算是忽里温心腹中的第二层级人物,对一些大事知道的不多,忽里温也没想跟他解释。当然,有些事情还是要跟他说一下,道:“不要羡慕迭哥,他南下看似简单,却另有任务,事关重大。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彻底在安徽站住脚,关键就看你是否能够攻破蚌埠。再者,有个情报跟你说一下,我派驻在山东的五万大军已经南下,其中有三万将会进攻徐州。” 脱脱之前是羡慕迭哥的任务,自己在这边打生打死,他却是领军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不仅军功得的比自己多,那好处更是自己不能比的。 虽然不知道忽里温话中隐约藏着的意思,但是听说山东军队也南下了,脱脱还是觉得灭亡越朝指日可待,不管怎么说,也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忽里温当然不知脱脱的心思,他也很无奈,山东兵马南下,是有乘势两路进攻越朝的打算,但更是要暴露自己的不足,露出破绽给别人看,好让那些隐在暗中的人动起来的打算。 第556章 玩把大的3 不管最终蒋子明会做何选择,从马大嘴派人离开后,国民军开始频繁调动。部分军队仍旧驻扎在泗县,部分军队已经不知所踪。苏圣平则在泗县居中调度,此时正拿着吴朝那边的战报阅看。 元军同时发动对吴越两朝的侵略,吴朝那边由忽里温的亲信巴斯图统领十五万大军,元军从南阳出发一路南下至吴朝边防重镇襄樊受阻。 经过吴朝大将军卢泰整治,吴朝的边军战力提升不少,在襄樊硬是拖住了元朝大军。双方在襄樊攻防近一个月时间,吴军仍然牢牢守住襄樊。 巴师图留下十万大军继续围困襄樊,另遣四万军队分两路进攻随州和宜昌。此时,长期跟随卢泰的一万西路骑军在防守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卢泰这一万骑军完全不输元军的精锐骑军,除两千留守武汉外,另外八千分成三路四处出击。不仅在骑兵对战中斩获颇丰,而且对吴军的防守发挥了很大的辅助作用,使得元军无法放开手脚南下。其中尤以随州一战为甚。 跟在山东仍有兵马驻防一样,忽里温也不可能将河南全部兵马都派走。其中信阳那边就有一万五千兵马驻守,防止吴朝军队出其不意北上。巴师图被挡在襄樊城下多日,就动了用信阳守军为偏师南下,想要打乱吴朝军队的部署。同时,还从进攻襄樊的军队中调派了两万军队配合。 从信阳南下进攻需经过武胜关,吴朝亦在此布下重兵把守。 吴朝军队布防同样分散,武胜关的守军只有两千之数。面对信阳南下元军的进攻,随州赶紧派遣了三千军队前往支援,导致了随州守军兵力空虚,面对两万元军的进攻防守起来兵力稍显不足。如此一来,吴军难免出现首尾不能相顾的局面。 此时,西部骑军发挥了作用。卢泰把西部骑军这支最为犀利的机动部队分成三股,一是两千留守武汉,作为皇帝最后的保命手段。另外四千驻守随州,四千驻守宜昌。 武胜关告急,元军已来进攻随州的路上。驻扎在此的骑军军将袁华,先是在武胜关慨然领军出关进攻元军军阵,紧接着抄小路绕到元军背后,对元军发动了突然袭击。 虽说因为元军领兵将领调防得当,没有让他得逞,但也导致元军损失不小,再也没有强攻武胜关的能力,只能黯然退回信阳。当然,西部骑军损失也不小,两战下来损失了近千人马。 袁华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顾不上休整,领着剩余的骑军长途奔袭,赶在元军军报送达前,对元军派往随州的军队发动了夜袭,导致元军营地大乱,人马损失大半。 但袁华的运气实在不好,他夜袭到的营地主要是元军步兵。而且,十来天时间内,多次苦战、奔袭,军卒和战马都疲惫不堪。等到他们准备远遁的时候,却被组织起来的元军骑军追上。 一番苦战之后,方才依靠熟悉地形逃离元军骑兵的追击。但是,最后这部骑军也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而且主将袁华也在和元军骑军的作战中英勇牺牲。 这两次作战,不仅给了元军当头棒喝,也极大的提高了吴朝军队的士气。让襄樊守军大受鼓舞,防守的意志更为坚定。宜昌的骑军也不遑多让,在和元军的作战中,表现的可圈可点,虽说没有袁华领的那部骑军这么大放异彩,但也没怎么吃亏。 苏圣平十分眼红卢泰的西部骑军,虽说有元军骑兵不比当年之勇的现实,但也不可否认这些骑军之精锐。从战报中就可以看出,自己手下的骑兵师现在还跟他们有很大的差距。毕竟他们是在长期作战中培养起来,而骑兵师到现在为止却还未曾一战。 尽管襄樊被围困,但因为西部骑军的优异表现,吴朝那边倒是打的比越朝好多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防线被破,都城面临危险的局面。 但是,苏圣平还是不看好吴军。原因如前所述,元朝制定的贡赋之策,同样使吴朝缺少养兵之资,底蕴差了太多。现在的精彩,无非是因为在韩秋原无条件支持下,卢泰此前的强横手段,提升了吴军的战力,还有就是西部骑军的强悍。 但是,不管西部骑军表现得再好,襄樊的吴朝如何坚守,只要吴军没有得天之幸,取得什么决定性的大胜,就改变不了被动挨打的结局。西部骑军到此时已经损失三千余人,却得不到补充,这已是伤筋动骨了,而元军却只是伤到皮毛。 如此下去,若是元军拼着再损失几万人马,那几千骑军也就彻底消失了。战争这种事情,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使不上阴谋诡计的情况下,比拼的到底是底蕴和实力。而吴朝在这方面显然跟元朝相去甚远,哪怕元朝同时发动两场战争。 这就跟自己现在一样,在局部可以跟元军硬拼,而且有打赢的希望。但是,一旦面临元军的全面进攻,自己就不得不暂避锋芒。道理很简单,不管国民军上下理想信念再怎么坚定,装备再怎么精良,战术再怎么优良,元军要是豁出命去,一命换一命不行,两条命、三条命换一条命总可以吧,元军可以这样损耗,可自己却不能。 不管怎么说,吴朝如今的局面还行。至于今后的战局如何改变,就需好好等待了。相信,李睿纭等人在广东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战略。 涡阳城中,马威和古小鹏聚在蒋子明处。三人对坐无语已经有一会了,马威最终先开口道:“将军,是继续守着,还是突围,得尽快拿个主意了。” 古小鹏附和道:“国民军那炮队队长说的对,涡阳就算守住了,大将军那里要是被攻破,那一切就全完了。” 蒋子明叹了口气,道:“国民军确实厉害,我们派了那么多弟兄突围送消息,却毫无回音,他们却能来去自如。你们觉得应该向哪突围?” 古小鹏答到:“那还用说,当然是向南突围。” 马威似乎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答道:“末将也觉得应该向南突围。不是因为国民军要接应我们,而是因为大将军被围困在蚌埠。没听那队长所说,蚌埠守得艰险,好几次差点就被攻破了。” 蒋子明摇摇头,不管自己再怎么觉得向南突围不妥,但就像马威所说,大将军在蚌埠,没有什么理由比这个更具说服力了。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道:“既然是向南突围,那我们就要搞清楚几件事。来人,去把炮队队长请过来。” 不一会,国民军炮队队长方成带着一个精干汉子来到蒋子明他们所在。不管虎蹲炮的作用有多少,炮队始终坚守一线,倒也获得了新军上下的赞誉,蒋子明自始至终都对方成礼敬有加,方成也对蒋子明十分尊重。 看到方成进屋,蒋子明三人赶紧站起来。蒋子明拱手道:“方队长,来了。”看到边上的汉子,蒋子明疑惑的问到:“这位是?” 方成侧身给蒋子明三人介绍道:“这位兄弟李芳,乃我家主公下属信息部安徽分部负责人。” 对国民军和苏圣平那边奇奇怪怪的官职称呼,蒋子明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顾名思义,既然叫信息部,恐怕是和情报有关。没想到苏圣平的手伸得那么长,竟然有信息部安徽分部,难怪貌似他什么事都了如指掌。都是带兵打仗的,对于情报的重要性知之甚详,单这一手就可看出其志高远。 蒋子明客气的延请两人入座,开门见山道:“方队长,请你来是想再跟你确认一下你之前对我等说起的突围之事。” 方成咧嘴一笑,道:“属下就猜到是这个事,因此把李部长也请来了。毕竟我跟你们一样,都被困在城中,中间转一道的传话,怕是会有失误。擅自行事,还请将军恕罪。” 蒋子明摆摆手,道:“方队长小心行事,这是应有之意,子明赞许还来不及,怎会问罪。” 马威插话道:“方兄弟,你我是共同抵抗元人的袍泽兄弟,说这个就见外了。” 古小鹏也说道:“这位李兄弟,不辞辛劳冒险进城替我们传递消息,早就应该带来和我们相识。要说这个,哥哥我可要怪罪你了。李兄弟,你可不知,方兄弟那炮着实厉害,替我们守住涡阳立了大功。” 李芳这才开口道:“我家主公曾言,战争说到底要是要人去打的。涡阳攻防战中,虎蹲炮只在最后一刻发挥了一点点作用,想必方队长也不敢居功。诸位将军在涡阳大败元军,靠的可不是虎蹲炮,都是新军将士真刀真枪的拼杀出来的,新军将士的英勇事迹经《华夏新闻》详细报道,涡阳攻防战的始末早已传遍大江南北,在下亦是十分仰慕。今日得见诸位将军,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芳这番话说的漂亮,马威和古小鹏面露喜色,连蒋子明也微微颔首,毕竟自己的功劳能得人认可,怎么着也是一件好事。 古小鹏按耐不住,笑着说道:“李兄弟所说的《华夏新闻》,我也曾看过,也就苏大人能搞出那样的东西。他们怎么会知道涡阳攻防战的始末?” 第557章 玩把大的4 如今天问,李芳笑着回应道:“涡阳城中一直有我们的人,城外我们信息部和国民军军情部不下十人观测战局,《华夏新闻》也派驻了记者跟随。我们这么做,一是要随时跟主公报告军情,二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战事的真实情况。” 李芳越说,蒋子明等人越是心凉。别人不知《华夏新闻》,他是读书人出身,岂能不知这东西的厉害之处。起先还未觉得,等她成长起来,方知可怕之处。早知道,朝廷就该早早的加以打压。可惜等她成长起来,众人这才发现已经打压不了,而且自己还很喜欢看。 苏圣平行事实在不能以常理论,单单这个《华夏新闻》、信息部、军情部就得洒下多少人手和银子?三个朝廷掌天下之财,既没有他这样的奇思妙想,更舍不得那样花钱。 算了,现在看来苏圣平一直都是对的,此番元人南侵,不论是定边军自己,还是朝廷,看来都没有什么好的方略,眼看着就是全面溃败的结局了。但愿苏圣平能给人惊喜,好让天下汉人还有一丝希望。可他的实力,果真担负得起这样的重任吗? 想着这些,蒋子明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余话不说了。我让人请方队长过来,正是有关突围的事情再跟你确认一下。既然李部长亲来,那是最好,想必你更清楚情况。” 李芳赶紧答道:“临来前,我军六师参谋部华部长和军情部马部长已把所有情况跟我讲明,将军有何疑问,李某知无不言。” 蒋子明点点头,道:“如此最好,原本还想问问你们如何能够确保宿州任青山那里与我涡阳配合行动,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 李芳微微一笑,道:“将军放心,元人防守的再严密,我们的人在宿州还是来去自如的。只要将军这边定下计策,保证第二日就能送到任将军手上。” 蒋子明点点头,接着说道:“不知道苏大人手下如今多少兵力,准备如何接应我们?” 李芳答道:“我国民军六师四千五百人已经进驻泗县,另外还有骑兵师三个营一千五百人业已如期到达,此外还有一些预备军士和物流行伙计。元军围困涡阳和宿州多日,两处守军从未有过突围之举,只要计划确定,必能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定能突围成功。只要将军确定要突围出去,我军参谋部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还请将军过目。”说完,李芳从怀中抽出几张纸递给蒋子明。 蒋子明接过后看了起来,看完之后递给马威和古小鹏两人阅看,自己站起来走到地图前,仔细思量着纸上所说的计划是否可行。方成和李芳对视一眼,没有打扰他们的意思。 蒋子明沉吟一会,脸色严肃的说道:“贵军的计划十分精妙,蒋某还有几事不明,还请赐教。” 李芳道:“将军请讲。” 蒋子明问道:“贵军建议我等轻装突围,先向东再向南,之间和宿州任将军处前后只相差一天时间,如何确保我们两军能如期相会?” 李芳面无表情的回道:“将军乃是领兵打仗的大家,焉能不知,战场上一切皆有可能发生。我等只能做好计划,若是将军这里无法突围,或者任将军那里无法按时突围,谁敢保证你们两军能如期相遇何军一处?” 李芳话说的不客气,不像此前那般客气,场中另外几个面色都微微有些改变。蒋子明心中倒是一叹,苏圣平手下一个不知所谓的部长面对自己相激都敢出言不逊,可见其上下是多么的骄傲,难道就是因为当初在浙江打败过自己?既然如此,想必苏圣平对新军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蒋子明略过此处不提,道:“我们轻装突围,那粮草如何补给?如今天这么冷,总不会让我们又冷又饿吧!” 李芳心中无奈一叹,作为他本人,实在不理解主公为何要花费这么大力气接应新军。毕竟本质上新军与国民军是敌对关系,这样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的接应,实在是浪费钱财,如今人家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大言不惭的要求国民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当然,对于主公的命令,李芳知道那是理解要服从,不理解也要服从,这是信息部队员进队第一天就被教会的信条,李芳从未动摇过。道:“我们在固镇准备了足够的物资,只要你们能到达固镇,就能吃好睡好。” 马威皱眉说道:“固镇倒是不远。可按你们的计划,我们涡阳的新军需假意向东突围,吸引围困宿州的元军拦截,给青山突围创造条件。之后,在南下的途中我们两军再汇合。如此,青山他们还好说,可我们这边岂不是要两天没有补给?这个过程中还要和元人血战,如此怎能有胜算?涡阳城中粮草充足,足够我军守上几个月,而且元军也没胆子继续攻城。突围了要面对诸多危险,留在城中反倒安枕无忧。如此,我等新军将士何必多此一举?” 李芳看了眼马威,笑眯眯的说道:“马将军对自己的部下这么没有信心?若是我国民军,三天不吃不喝,照样能够上阵杀敌。再者,我家主公接应新军,只是出于道义,若是你们不愿,李某这就告辞。”说完,转头看向蒋子明。 蒋子明呵呵一笑,道:“李部长倒是直爽,突围有突围的好,不突围有不突围的好。贵军高义,蒋某感激不尽。至于如何选择,还请等我们商议之后再告诉你吧!” 说到这里了,李芳点点头,就准备告辞离开,方成亦是如此。这时蒋子明开口道:“方队长,若是我等不突围,你们炮队准备如何?” 方成笑笑,道:“主公答应支援将军的事情我们已经做到了。如今元人虽说围城,却也不主动进攻。再者,守城之战,我炮队确实没有太大作用。因此,不管将军做出何种决定,方某都会下令损毁虎蹲炮和炮弹,然后随李部长离开涡阳。” 蒋子明接着问道:“那突围之后,你们是否还能派炮队支援蚌埠?” 李芳回道:“此等大事,非我等能够置喙,需由主公决断,将军所问非人。” 蒋子明就猜到李芳会如此作答,只是不甘心非要问上一句。心想如此便罢,等见到苏圣平之后再商议就是。反正这虎蹲炮诸多诀窍,非一时一日所能通晓的,相信他支援了一次,就不会回绝第二次。唉!怎么都要靠他了,这可是在定边军的地盘上啊! 李芳和方成离开没多久,蒋子明、马威、古小鹏三人又商议了一会,决定还是突围南下,和孙思源合兵一处,总好过在这边看着干着急。李芳收到准信之后,当天晚上趁着夜色离开了涡阳,将蒋子明的亲笔信件送达任青山处。 任青山早就受不了这样被困在城中的日子,早就想突围回徐州,却没想到蒋子明的计划是向南突围,不过他倒是没有太多意见,反正能突围出去就行。 涡阳城中,新军将士大多已经知道了即将突围的消息。军将没有告诉军卒准确的行军路线,只是告知他们要吃饱饭,接下来会是一场苦战,而且还要面临多日没有饭吃的局面。 既然蒋子明选择向南突围,方成他们六十几个炮队成员就没有离开涡阳,而是选择和新军一起行动。他们虽是炮队,但也是从国民军预备队中挑选的,作战能力不比新军军卒弱。 只是进入炮队之后,不再使用以前趁手的兵器,大多只有一把防身用的短刀。如今要在元军封锁下突围,就不得不另外准备兵器。新军既然准备突围,那多余的兵器无法带走,就得和多余的粮草一道损毁。对于炮队想要挑选兵器的要求,新军的军需官自然无不应允。 方成在涡阳待的时间不短,和这姓宁的军需官也算熟识,这会正缠着他索要兵器。来到兵器库里看了一会,方才勉强挑选了足够的长枪和腰刀。 方成拿起来耍了几下,道:“老宁,你们这枪和刀都不济事,更不用说这弓箭,远不如我们的手弩好使。”好在手弩是每个国民军军士的标配,守城之时也没用掉多少,否则弓箭他们也用不了。 老宁听言,恨恨的说道:“老子忙的很,要不是看你小子诚心对我新军,焉能让你随意调取兵器,你还在这挑三拣四的,要不要,不要拉倒!” 方成赶紧嬉皮笑脸说道:“要,等会我就让兄弟们来拿。” 老宁先是哼的一声,接着又转为笑脸,道:“我说方兄弟,你看兄弟我这么关照你,你是不是也该帮帮老哥?” 方成一拍胸脯,道:“那是当然,老宁你有何要我帮的,尽管说来。不过,可别跟虎蹲炮有关,事关那些宝贝,小弟我可什么都不会说。” 方成带着炮队到了涡阳后,新军上下起先是好奇,等试射一次后,惊恐之余纷纷想要知道其中关窍。无奈,方成之下的炮队成员,皆是国民军中“政治素质”过硬的队员,往往就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跟人说。 至于那存放火药的地方,每天都有不少于五人在那守着。因此,老宁说有事寻求帮忙,方成刚刚得了人家好处,怕到时欠了人情,赶紧先打好预防针。 老宁瞪他一眼,道:“老子岂能不知你们把他虎蹲炮当宝贝。放心,兄弟我不会让你为难,只是想找你要点东西。” 第558章 玩把大的5 方成狐疑的看着老宁,道:“我说老宁,这段时间你也没亏待兄弟。你我何必见外,干脆点,有话快说。” 军需官手握实权,方成带着炮队到了涡阳后,吃住方面受到老宁颇多照顾。不管今后国民军和新军如何敌对,现如今正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方成才会这么说。 老宁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听说这次突围,日子颇不好过。兄弟我死都不怕,就怕饿肚子。我可是知道突围之后,恐怕至少要有两天时间没得吃的,可这在外行军,又带不了多少东西。还是你们那双肩背包好,背在背上,行军打仗都不影响,还能放下不少东西,恐怕若是准备充足,足够放下新军三五日的吃食。还有你们那水杯,这么冷的天,放置两个时辰,倒出来的水还是温的。更不用说你们的头盔,还能用来烧水,还有那些罐头......” 老宁这些话,方成在涡阳城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正所谓,有对比才有伤害,当然这是对新军军卒来说的。一比之下,方才国民军军士的待遇和别人比起来相差有多大,但是这后勤装备就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那些日子守在城墙上,下雪过后,把头盔摘下来,放一些雪进去,驾着石头上一烧,把大饼撕碎放进去,再倒一些海鲜酱料进去,怎么着都比干啃大饼来的好吃。新军军卒看着方成他们守城之余还能有这样的伙食,一个个都羡慕的要紧。 此时,见老宁滔滔不绝的羡慕之词,方成赶紧打断他,道:“知道了,你不就是想要一套装备吗。要说当初我们也支援了你们不少板甲和头盔,谁让蒋将军把他留在徐州。老宁你关照兄弟,兄弟我也不会看你受苦。只要你不怕被说,板甲、头盔、双肩背包、水壶、罐头给你一套,如何?” 老宁这才笑眯眯的朝方成说道:“方兄弟你大方,我也不亏待你,反正不管兵器还是粮草,突围之前都会销毁,只要你看中的,随便你挑。” 方成哼的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又拍拍老宁的肩膀,叹了口气,道:“老宁,突围十分凶险,你掌管军需,未曾经历战阵,到时自己要小心。等安全了,有朝一日你到了我的地盘上,兄弟我请你吃海鲜大餐,喝最好的南风酒。” 老宁戚戚然的说道:“老弟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能突围出去再说吧!” 说完,又是一叹,道:“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老兄我管军需多年,但看着后勤保障就知道还是你们国民军厉害,能够如此保障出战的军卒,想必你们国民军跟别人是不一样。” 方成呵呵一笑,道:“那是当然,你们不是也被我们打败过。”说完方才意识到不好,赶紧轻咳一声,妄图掩盖过去。 老宁却听得清楚,哼的一声,道:“老子知道当年在浙江的时候,你小子就是打炮的一个。好汉不提当年勇,再敢胡说,看老子不收拾你。” 方成赶紧笑着说道:“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那我走了,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老宁佯怒道:“滚吧!” 没成想,方成临出门了,又转调转回来,走到老宁身前,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道:“老宁,我马上要去损毁那些虎蹲炮,你这人不错,临别之前,想跟你说几句实在话。” 老宁看着方成认真的样子,道:“宁某洗耳恭听。” 方成也没客气,点点头道:“老宁,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到宝岛看看。相信你会大吃一惊,天下间唯有我家主公才有那样的能耐,在短短几年时间内,把一座到处都是海盗的荒僻大岛建成那副模样,人人安居乐业,处处兴旺发达。” “可惜我爹娘命苦,早早撒手人寰,我才从山东逃走的。以前做梦也不敢想能过上那样的好日子。真的老宁,在宝岛那几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几年。训练、读书识字、看戏、运动会,我们不像你们的军营,死气沉沉的,我们的军营充满了欢乐。” “我想念军营外的石板街,想念假日时和兄弟们在南北酒楼大吃大喝,后来还打了一架,被关了三天禁闭,延迟三个月参加考核。更想跟国民军流传已久的牛更生、邵堂两位前辈一样,偶遇主公,恳请他老人家给我做媒。老方家只剩我一根独苗,总不能就这么断了。这一切都是主公带给我的,这是我们国民军上上下下一致的看法,主公对我们这些当兵的有多好,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 “老宁,我认为只有我家主公那样的天才人物,方能编练出国民军,发明虎蹲炮这样的利器,就是你们的孙大将军、蒋将军也要相差甚远。你们总说我们这些炮兵纪律严明,军容严整,是难得的精锐,不上阵打仗可惜了。” “以往你们这么说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不回答,你们还以为是我们骄傲。其实是我们自己不好意思啊!我们国民军分预备队和正规军,进去之后,先得做预备军士,训练考核合格之后方能晋升为正规军士。你们所说的这些精锐,其实很大一部分是没有通过考核的预备军士转任炮兵的。因为炮兵不用直接跟敌人对战,只要懂得打炮就行,当然我是通过考核的,不然也做不了队长。” “老宁,你说那些通不过考核的,你们都认为是精锐,那要是正规军站你们面前,会有何感想?虽说国民军从未和元军打过大仗,但我相信我家主公所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和元军遇上,必定是我国民军获胜,不久你就能看到我是不是说大话。” “老宁,兄弟跟你说这么多,绝不不是要夸耀主公和国民军。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没资格夸耀主公和国民军。临别之时跟你说这些,是想有机会的话,你可得抓住。我坚信,这天下必定是我家主公的。也只有他那样的人得了天下,才能人人过上好日子。”方成说完转身就走,只留老宁一个人在那发呆。 “在适当的时机,跟适当的人讲适当的话……” “以自己为实例,告诉新军军卒国民军给你们带来的变化……” “可以适当夸大,却不能贬低对方……” “要说出我们国民军的气势,通过语气和手势感染对方……” “你们很有基础的,当年在浙江就有不少前辈为你们做了宣传……” …… 方成想着临行前思训员的交代,来到涡阳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没有做过宣传这事。今天,要不是面对老宁,自己绝不会开口。虽然思训员说了,要通过宣传,把更多的人拉入国民军的队伍。但是思训员并不知道,尽管新军军卒不错,但是仍然有不少人沾惹了定边军那些老兵油子的习气,可千万不敢让那些人进入国民军坏了国民军的风气…… 方成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他不知道的是,身后屋子里,老宁想起了在浙江的时候,就算是双方打了仗,但自己心里其实蛮喜欢国民军那些人,尤其是那些思训员,说的做的很有道理,那些军医也都很好看…… 出了军需处,方成快步走回炮兵驻扎的地方,派了三十个人去军需处那里搬运兵器和食物,自己和四个小队长一起合计突围之事。 方成缓缓开口道:“我估计明天蒋子明就会下令突围,如今有两件事需要跟你们商议一下。” “反正都听队长的招呼,您说咋整就咋整” “不就是打仗吗,我看那些元人也不怎么样” “只是这些炮该怎么办?总不能丢在这吧!” 三个小队长七嘴八舌的在那讨论,唯有一个没开口,那人叫邓力。方成知道他是军情部派来的,对于这些虎蹲炮该怎么处置,邓力身上肯定有军情部的密令。 果然,等另外三个说完,邓力开口道:“属下认为,队长考虑已经很充分,也从新军这里搞来了兵器。如此一来,我等必能杀出一条血路,到南边跟大军汇合。至于怎么突围,属下等都听队长安排。” 方成嗯的一声,示意他继续。邓力这才说道:“至于这些虎蹲炮,铁定是带不走了,属下认为必须销毁。虽说这东西只要看到,就能知道个大概,但是想要制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行的。我们找来一些大锤,把它们砸碎。到时就和定边军损毁的武器放在一起,元人没有注意的话,也难以发现。至于火药,属下倒是有个想法。” 方成听了,疑惑的问到:“邓队长有何高招?” 邓力答到:“属下曾经学过手雷的制作,余下的这些火药,属下想分成两部分。一是制成手雷和炸药包,我们能带多少是多少,突围的时候也能用的上。二是,属下想玩把大的,送给进了涡阳的元军一份大礼。”方成等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趣,待到邓力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众人心中一阵狂跳,脸上却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第559章 玩把大的6 泗县指挥部内,苏圣平看着刚刚送来的战报。 迭哥亲率的一万五千元军,行动十分迅速,三日陷淮南,五日到达合肥。安徽巡抚、防御使等一众官员带头跑路,五千官军仓皇南逃,迭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合肥。 拿下后,迭哥竟严肃军纪,对普通民众秋毫无犯。除了为今后统治的目的外,主要原因是官军逃走时,既带不走多余的粮草,也没有进行破坏,迭哥获得了大量的粮草。 对普通民众没有犯下罪过,但不准备放过城中的大户人家,好在那些大户早先就携带浮财跑路。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有许多财物无法带走,迭哥还是收获颇丰。 拿下合肥后,迭哥留下五千人守城,又派遣两路军队前往滁州、巢湖,想必已经拿下这两处州府。 同时,山东南下的兵马已经入境,没成想却遭到了定边军顽强抵抗。这个时候,孙思源构建的坞堡防线终于发挥了作用。依托苏北的山河构建的坞堡,导致元军无法摆开大军进攻。因此,向南推进的速度很慢,徐州城暂时无忧。 徐州城守将是定边军另外一个副帅高耀太,此人乃是孙思源绝对心腹,更对孙思源花费这么多年构建的坞堡防线有足够的认识。依托坞堡,仗着熟悉地形,将徐州守军派遣出去,对元军发动了突袭。虽说没有取得什么大胜,但是积少成多,反倒成为此番越朝抗元之战的一大亮点。 徐州那边暂时无忧,但连云港一线,虽说早早就被元军突破,但元军面临的却是比徐州一线还要复杂的形势。 七师新任师长陆冰尚未到位,留守基地的国民军只能派遣少量军队来到连云港,对元军进行骚扰。但因为元军并未大规模快速南下,双方暂时没有接触。直至七师集结到位,尤其是陆冰、言尧明等将领到达后,方才会有大动作。 临沂的元军南下带够了兵器,却只带少量粮草。和定边军一番鏖战后,粮草所剩不多,不得不四处抢掠,储备足够的粮草。再者,虽说已经突破了定边军的防线,但他们也没轻易南下,而是驻扎在赣榆,准备清除周边的定边军,免除后顾之忧后再拿下连云港。 驻扎在房山和海州的国民军并非等着元军来攻,这与他们的追求相悖。但是,毕竟对方是元军。因此,尽管苏圣平给了他们充分的自主权,所有军官还是十分小心,不敢轻易出动。 这样一来,首先遭遇元军的就成了军情部直属的侦查员,而这些侦查员完美的运用了游击战术。十人一小队,若是遇到小股外出侦查、抢掠的元军,利用有利地形趁其不备埋伏偷袭,或者联合其他侦查队员猛地放一枪就跑,或者联络附近的连队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但是,这样的战斗决定不了大局。元军将领也以为这是残余的定边军作祟,没有真正重视,等到元军南下攻下连云港之后,七师集结到位,届时方有好戏看。 皖北和苏北的国民军都在等待着登场,越朝这边动静也不小。皇帝下旨构筑长江防线后,兵部就迅速行动,向浙江、江西防御使衙门下达调兵的指令。福建那边聊胜于无,朝廷压根没有下达命令给福建防御使衙门。 西路军还算配合,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吴朝也无暇他顾,调兵防守长江也没什么。但是,江西本身也有江防重任,可派的兵马不多。因此,调兵北上的重任主要落在浙江防御使衙门身上,浙江防御使大笔一挥,向各府防御使下达了调兵的指令。 宁波防御使收到的调兵指令中,除了宁波本地官军之外,还指名道姓要求宁波团全员北上。可是,王国云却拒绝北上。 他给出了两个理由:其一,宁波团乃是本地民团,名义上受防御使衙门节制,实际上却是可以自行其是的地方武装,这是编练民团之初就定下的。因此,他作为宁波民团的团长,可以拒绝朝廷和防御使衙门的征调,算不上违抗命令。 其二,宁波团只驻扎在宁波,护卫一方安宁,但是想离开防区,北上协同作战,除非得到苏圣平的命令。尤其是如今宁波团三个营的后勤装备已经变成依靠泉州供给,那他更要听苏圣平的命令了。 当然,王国云所谓的宁波团是改编之后的三个营,顾、章两个营长此时就只能乖乖听命北上了,也不知他们心里后不后悔。 宁波防御使被王国云气的够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拿王国云没有办法。既然如此,他只能把周舟拉出来了。反正,宁波团平常也只听周舟的话。此次构筑长江防线,又是周秉政主理此事,周舟这个儿子不得不尽力。 周舟也想让宁波团全员北上,但上次苏圣平来宁波,自己没去见他。一是当时两人立场不同,一个是朝廷高级官员,一个是反贼,私自相会要是被朝廷得知,会给他们父子带来麻烦。二是之所以有宁波团,也是当初苏圣平想帮他,方才调兵北上,否则哪有后来的宁波团。 可是,他也知道平常宁波团之所以听他的,是因为苏圣平让他们听他的,苏圣平想在宁波团搞什么动作,自己也阻止不了。 果不其然,苏圣平离开后,王国云就大刀阔斧的将宁波团一分为二。顾、章两个营长不仅听他的,也听当地官绅的。而王国云等团级将领和剩下的三个营,还会不会听自己的,还真不好说。 尽管王国云面上还听自己招呼,但周舟敢肯定,自己的话比不上宁波物流行管事有用。因此,这段时间以来,他自己也识相,很少与王国云等人见面。 但是,这一次不同了。不管从民族大义上来说,还是从私下里讲,他都希望宁波团能为国征战,也希望能有一支真正的军队在父亲身边,最起码能在关键时候护卫父亲安全。谁让苏圣平来了宁波一趟后,短短时间之内,王国云属下的三个营,装备等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原先的宁波团跟人家一比,完全是叫花子。 但是,王国云让他失望了,看着滔滔不绝讲了一通道理的周舟,王国云面不改色的说道:“属下不管什么民族大义,只认主公的号令。主公命属下驻防宁波,是有重要任务的。既然未有调令过来,属下就不会离开宁波一步。周大人关心令尊安危,想必主公也会放在心上。属下这就给泉州发信,请求朱部长派人关照令尊。” 这话把温文尔雅的周舟给气的,什么时候堂堂兵部尚书的安危需要别人去关照了,不由气道:“王国云,你也知道这是在宁波,若无官府允许,你可驻扎在此?” 王国云嘴角一牵,道:“那大人尽可派兵来驱赶,国云忝居团长一职,想必往日的袍泽多有不服,正愁没有机会给主公立功。若是能给主公拿下宁波,咱也算开疆拓土了,再当这个团长也名正言顺。” 周舟被王国云一气,站起来冲王国云吼道:“好,跟你说不通,周某给苏圣平写信去,看他往日里所说的抗元是不是骗人的,是不是善于伪装示人的伪君子,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兄弟,认不认他的师父。” 王国云听到周舟这么说,脸色一冷,站起来,道:“周大人,属下敬你是个好官,往日与主公更有深厚交情。但是,以后请对我家主公尊重点,否则别说我王国云,国民军上下几万将士可不会答应,他们可不会管你是谁。至于主公是什么人,我王国云没有资格评论。却知道,我国民军已有六个团和一个骑兵营在抗元战场上。此时,想必已在和元人厮杀。王国云只叹自己不能追随主公身旁,跟他一起击杀元人。至于周大人所说,主公是不是把你当兄弟。我只知道,前些日子,主公在团部的时候,一个人静坐多时,似乎在等人,也不知道等的是谁?又是谁为了官位,连见都不敢见他一面。” 周舟不在乎王国云的威胁,却对他最后所说的苏圣平在团部等人,心中颇为难受。最终,回去之后思谋良久,也没给苏圣平写信。反倒是苏圣平收到宁波团和信息部的报告后,又因江宁的情势,给宁波团下令。要求他们在确保宁波物流行和钱行安全的情况下,北上江宁参与抗元。只是,命令送到宁波,王国云做好准备启程北上的时候,情形已然大变,宁波团北上之事也有了更多的故事。当然,这是后话。 第560章 玩把大的7 就在周舟和王国云争论的时候,泗县的指挥部内,气氛也比往日紧张几分。因为,按照之前的计划,蒋子明将会在今天晚上突围。明日,任青山也会率军突围。 指挥部内,苏圣平站在地图和沙盘前,思索着可能发生的变故。毕竟这次的计划,有颇多行险之处。 参谋部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第一步,蒋子明突围后假意向徐州进军,引宿州元军分兵阻击,然后任青山趁势突围,然后两军合并一处转道南下。 第二步,蒋子明一旦突围南下,涡阳和宿州元军势必追击,而且蚌埠的元军也会分兵北上阻击,妄图夹击新军。此时,国民军将会以种种借口将新军拖延在固镇。 第三步,国民军只会在固镇留下足够的粮草,让新军在固镇修整几日时间,给蚌埠北上的元军时间。但这个时候,国民军将会北上击杀涡阳和宿州追击的元军。 第四步,战胜那两路元军之后,国民将才会迅速南下,和新军里外夹击从蚌埠北上的元军。 这个计划有几个变数,第一个是蒋子明和任青山能否突围成功,而且能南下到达固镇。若是这都无法成功,后续一切休提。 第二个是一旦发现国民军主力没有在固镇接应,新军是否能否坚决驻防在固镇,并且抵挡住从蚌埠北上的元军进攻。 第三个变数,就是这当中的时间。比如,击败两路追击元军的时间,肯定不能太长,否则固镇那座小镇,没有涡阳那样的城墙作为倚仗,新军在固镇恐怕抵挡不住元军进攻太长时间。又或者新军在固镇抵抗的时间太短,那即使打败了那两路元军,再南下也没什么意思了。 第四个变数,也是最大的变数,就是国民军有没有战胜元军的实力和辗转多地连续作战的能力。 这些问题都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但参谋部那些参谋也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算是计划不能成功,实际上国民军除了放在固镇的粮草等物,也没有多大的损失,反倒能锻炼一下军队。 苏圣平思来想去,认为在总体实力比不上别人的时候,只能冒险行事了,至于是不是拿新军做诱饵,也怪不得自己了。 这时,周大新和马大嘴走了进来。苏圣平抬头看了一眼,道:“辛苦了,各团、营是否到位了?”周大新这些日子根据计划调派兵马,这两日和马大嘴四处查看军队部署情况。皖北此时已颇为寒冷,两人骑马奔波各地,被冻得够呛,苏圣平见到两人进来方才有此一问。 周大新开口道:“都已按照计划部署到位,只等新军南下。” 苏圣平点点头,道:“那就好,蒋子明和任青山没有什么变故吧?” 马大嘴禀报道:“没有,李芳已经从宿州离开,传消息回来,两人都会按照计划执行。”苏圣平听了点点头,却仍是看着沙盘。 周大新和马大嘴看了眼一直在指挥部的华鑫,华鑫微微摇头,却开口对苏圣平说道:“主公,您是否还有什么疑虑?” 苏圣平重重呼出口气,道:“计谋总归是计谋,这事还有颇多变数。我最担心的就是六师成军以来,未经大战,如此这般行事能否成功。” 华鑫在苏北待的时间不短了,听苏圣平这么说,笑道:“主公多虑了,属下觉得您应该对六师有信心才是。” 周大新也笑道:“就是,我看弟兄们各个精神着呢,都想着杀敌立功,大嘴,你说是不是?” 马大嘴从南洋回来后,没多久就北上参与组建六师,他一直待在苏北,要是别人敢质疑六师,恐怕早就炸毛了,无奈是苏圣平没信心,赶紧笑呵呵的说道:“主公放心,六师军士大多是就地招募,更有不少是山东逃民,跟元人有血海深仇,恨不得杀光元人,定然不会露怯。得利正领着思训员在做战前动员,这次碰到他,他都跟属下抱怨,说杀元人完全不用动员,军士苦练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苏圣平哑然失笑,自己这个主帅真是不合格,战前不仅不能稳定属下的信心,反倒还要让属下来宽慰自己。只是,六师毕竟没有经历过战阵,要是当初把七师和他们互换,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不过,事已至此,多思无益,赶紧笑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也多辛苦了。今天晚上蒋子明就要突围了,成与不成就这几天,你们也不用劝我,都去忙吧!” 夜幕降临后,新军将士饱饱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抓紧时间休息。往日里,这个时候城中各处还是热闹的很,今天晚上却是一片宁静,但这种宁静却使得城中的气氛比往日凝重许多。虽说此前都知道了要突围,但事到临头,哪个不紧张。毕竟突围的时候,一个不好就会面临巨大伤亡,反倒是待在城中,还能多活一段时日。 作为领军将领,蒋子明反倒比苏圣平更为合格。此时,他正集结军中大小将领,宣布最终的突围战术。 蒋子明身穿板甲,自信满满的对场中众将说道:“弟兄们,若是阜阳不失,元人必定会玩命进攻涡阳。可惜,崔顺奇无能,导致防线被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可如今元人不进攻涡阳,我军亦无出城进攻的机会。而元人攻破阜阳之后,就挥兵进攻蚌埠,大将军正领着兄弟军队死守。大丈夫死则死矣,却不能坐困愁城,被生生耗死。我等与其就这样傻待在城中,还不如突围南下,到蚌埠去支援大将军。突围的各项准备,此前已告知各位,今天晚上就要行动,各位弟兄,有没有信心跟我杀出一条血路?” 底下新军大小将领在古小鹏和马威的带领下,高声喊着“有”。蒋子明双手一压,道:“好,一定要再让元人见识我们新军的厉害,各位抓紧回去休息,听从号令集结各自的队伍。” 其他人离开后,古小鹏和马威留下下来,蒋子明开口道:“今夜突围,我亲自领骑军从北城突围,你们两人按计划向东突围。” 马威和古小鹏脸色一变,之前的计划可是骑兵在前,步军在后,一起从东门突围,怎么蒋子明临了却改变策略。 看两人疑惑的样子,蒋子明缓缓说道:“莫急,元军围困涡阳这么长时间,定然想不到我们会突然突围。如此,我岂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虽说骑军和你们一起突围,把握更大,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兵分两路,等突围出去之后再汇合。” “理由有三,其一,利用骑军的机动优势杀元人一个措手不及,以报其杀我军民之仇。其二,我们此番南下,中途无补给,需要仰仗国民军颇多,这是没有办法之事。但我可不想在苏圣平面前还要低头。有这份军功,到了固镇,定让其不敢小看我等。再者,步军行动迟缓,骑军往北突围,袭击元军营地,东边的元军必会有支援之举,届时也能减轻你们的压力,能多活一个是一个,今后我们也都一个抗元的兵力。” 古小鹏和马威听了频频点头,这个想法他们之前也商议过,只是当初认为还是合军一处,后由骑军断后来的稳当。既然蒋子明最终选择这个方案,也能够接受。 不过,古小鹏还是说道:“既然如此,将军你也不用亲自带领骑军突围。突围凶险,您可是我们新军的主心骨,万万不可轻易冒险,还是让属下带领骑军,您统领步军突围如何?”马威赶紧附和,也请缨统领骑军。 蒋子明哈哈一笑,道:“两位兄弟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骑军也好,步军也罢,突围的话都有凶险,一根冷箭就能要了命,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还不如让我统领骑军冲杀一番来的痛快。”这话从蒋子明这个书生幕僚出身的将军口中说出,倒也有一分豪气。为此,马威和古小鹏只能作罢。 蒋子明放低声音,道:“突围后,你们在青田暂驻。最多等一个时辰,若是骑军未能前来汇合,你们两就按原计划进行。” 古小鹏和马威大惊,正欲说话,蒋子明抬手止住,道:“刚刚才说,突围凶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只希望我等还能再次并肩杀敌。” 说到这里,突然神色一紧,道:“我看着天下大势,吴越两朝是不行了,汉人唯有苏圣平还有希望能挡住元人。不过,现在的他也还不行。若是我不幸身死,你们南下之后,不论是领军去支援大将军,还是投向苏圣平,我都不怪你们。但,切忌不要现在就去。苏圣平的心胸,定然不会因为浙江之事怪罪你们,反倒会善待你们。” “但是,他自有一套,军队和民政都有不同寻常之举,手下也有不少能人,你们若是现在前去投他,会被善待却不会被重用。反倒是只要朝廷不灭,借着朝廷的大义名分,你们要抓住一切机会壮大自己,到时若有机会投向他,方才能得到他的重视。”蒋子明说的郑重,马威和古小鹏也不傻,都缓缓点头记下蒋子明的话。 第561章 玩把大的8 子时一过,涡阳北门缓缓打开。马嘴上衔枚防止马嘶,积雪盖地倒省了裹住马蹄。新军两营原有骑兵三千,之前从暗门出去袭击元军,之后又有多次出城作战,如今只剩两千五百人。 城门打开后,在蒋子明的带领下,骑军缓缓出城,没人发出任何声音。浓浓夜色下,一个个犹如暗夜里的幽灵,等待着收割人命。 围城元军的北营,距离城门约四里之地。原先,元军的精锐斥候侦骑巡防频繁。但长时间围城下来,新军从未有过突围之举,反倒是让他们松了心神。骑军挺进两里地,仍然未被发觉。 但元军毕竟是正规军队,当骑军又向前推进五百米之后,元军的防哨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影。顿时,元军营地号音大作。 天寒地冻的,大多数元军早已安然入睡,此时号音大作,不少元兵还在梦中。 元兵骨嘟噜当兵只有两年时间,他虽是元人,但家中却境况不佳,元人女子娶不到,除了邻居那个美丽的阿梅,又看不上其他的汉人女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想要在此次南征中立功,也好改变家中境遇。 此时,骨嘟噜正做着美梦,梦到邻居那个美丽的阿梅答应了他的追求,想要扑身上去亲吻的时候,似乎听到什么吵闹声,感觉像是阿梅的母亲在呵斥,裹紧身上的棉被,翻身又睡了起来。 急促的号音还是吵醒了大部分元兵,听到是敌袭的号音,赶紧起床穿戴甲胄。刚刚还翻身又睡过去的骨嘟噜被帐中的其他战友一脚踹醒,军卒的本能让他顿时回过神来,也赶紧起床穿戴甲胄,拿起兵器跑出帐中,此时他们这一队的元兵已集合起来。 元兵的反应不比真正的精锐,倒也还算迅速,但新军骑军反应更快。在元军营地号音响起的时候,骑军就开始驱马开缓缓跑起来,等到距离元军大营差不多五百米的时候,又彻底提高马速,向元军大营冲去。 此处元军营地守将叫艾力斯特,乃是洛欢手下之一。洛欢被忽里温处置之后,他这些手下倒是没有受到牵连,仍旧领军围困涡阳。军营中的号音一响起,艾力斯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在亲兵的协助下,穿好甲胄准备应敌。自己的靠山洛欢恐怕没有翻身之日了,大汗还让他们领军围城,算是既往不咎,可若是被城中的新军突袭,一旦损兵折将,恐怕谁也抵挡不住大汗的怒火降临。 艾力斯特穿好甲胄走出营帐,此时,当先的新军骑军已经冲到营地前。艾力斯特一看,借着黑夜中营地的火光一看,心道还好,只有五百骑军。心中不由哼的一声,暗道这些汉人着实可恨,我围着城不进攻,你在城中出不来,这大冬天的大家都好好待着岂不更好,非得搞这种没有意义的小动作,难不成五百人还能突破营寨,打败自己的大军不成。 元军自大,认为汉人的军队据城而守还有一番战力,若是出城的话,他们的骑军远不是自己的骑军可比,更没想到新军敢夜里出城偷袭。 因此,他们虽是驻营,却也没有立寨,只是在营地前设置了一些简易的工事。没想到,冲在前头的五百骑军就是敢死队,不要命的往前冲就是要为后面的两千骑军趟平道路。 艾力斯特看向前方的时候,那五百骑军正冒着元兵的箭矢,突破了诸多障碍,尽管这个过程中只剩下不到百人,却已杀到了元兵面前。大多数元兵仓促起身,将领又没有组织起战阵,倒是让那些骑军杀伤不少。 但是,元军毕竟人数占优,新军那些骑兵越来越少。艾力斯特看了战况,心中十分不屑新军所为,虽说己方应该伤亡不少,但那是步兵对骑兵,这样的战果十分正常。 眼看着最后一个骑兵被箭射中,艾力斯特已有转身之意,心中更加恼火新军这送死之举。没想到他刚要转身,听远处又传来急促的号音,顿时就紧张起来了。 蒋子明端着望远镜看着元军营地里那最后一名骑兵倒下,前面那一拨五百弟兄,不仅肩负趟平道路的重任,还要吸引元军侦骑的任务,为后方这两千骑军的突袭创造条件。 很好,他们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两千骑军距离元军营地一里地的时候还没被发现。眼看着那些弟兄拼杀至最后一人,蒋子明放下望远镜,大吼一声:“冲啊,杀元人!”两千骑军就跟疯了一样杀向元军营地,此时元军营地防哨方才发现他们。 艾力斯特一发现又有大股骑兵冲来,这才大感不妙,立即冲身边的亲兵下达命令,让步兵结阵防守。身为元军将领,深知提起马速的骑兵部队是多么可怕,自己的骑军此时最好暂避锋芒,等步兵阻挡了对方骑军的速度之后,再抓住时机反冲锋,又或者等他们冲过步阵后追击掩杀。好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元兵已经集合完毕,正在各自将领的统率下纷纷结阵,营地里的两千元军骑兵也纷纷上马准备冲杀。 骨嘟噜恼恨汉人的军队夜袭,他的美梦正到关键处,刚要扑向阿梅,却回到了现实当中。在队长的率领下,他们这一队元兵处在后军位置,不用直接面对对方骑兵的冲击,左右还不断有兵马聚来。只要前面的战友能挡住对方,那他们就会成为自己猎杀的目标。一定要杀敌立功,好回去求娶阿梅。 站在前面几排元兵举着盾牌严阵以待,后面的元兵纷纷射出手中的弓箭,奔袭而来的新军骑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即使中箭也没有多少人落马。战马冲向人墙,被高速的战马冲击,那些元兵被撞得飞起来。骑军有不少军卒被挑落战马,战马四处逃散,反倒帮助骑军冲散元军阵列。 骑军三百人为一拨前冲,中间间隔距离不长。前一波骑军陷入人群中,被元军合围时,后续的骑兵又不断冲来,元军集结的步阵一次次被冲垮,元军大营陷入了混乱的厮杀当中。 骨嘟噜终于有些紧张了,看来那些汉人骑军也是了不得的精锐,只三轮冲击,己方这边的步阵就要被打穿了,这就意味着他开始要直面骑军的冲击了。 蒋子明在第五拨骑队,到他们这冲击元军步阵的时候,元军的阵列只剩下大约十人左右,这样的厚度是不能阻挡骑兵的冲击的。和身边的军卒一样,端起手中的铁枪,义无反顾的冲向元军步阵,心中豪气万丈…… 骨嘟噜斜举着长枪,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心中莫名的有些紧张,自己是草原子孙,不该是骑在马上和人作战的吗,怎么如今跟汉人一样,站在地上等别人冲击。不对,大营里也有骑军的,只是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动静。 稍一恍惚,呼啸而来的骑兵已经撞上了前面三排盾牌手,双方军士的呼喊声,战马撞上盾牌的闷响,兵器相交的尖锐声响,骨嘟噜双耳仿佛已经失聪,只隐约能听到身边发出的那些声响。 蒋子明铁枪刺向一名元兵,借着马速,铁枪刺穿元兵的甲胄和身体,又向第二个人刺去,却被那个元兵用枪身格,此时马速稍降,无法拔出铁枪,只能脱手长枪,右手往腰间一捞,一把长刀在手。 骨嘟噜眼看着那个汉人手中的铁枪刺穿战友的身体,枪头透身而出刺向第二个人的时候恰好被他用枪身格挡。然后那个人就骑着战马往自己这边突来,骨嘟噜仓促间近乎本能的将手中长枪斜向上一刺,若是运气好的话,定能将那汉人挑落下马。 可惜骨嘟噜没有那样的好运气,蒋子明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长刀,俯身挥刀,长刀和枪身碰撞在一起,发出了难听的尖锐声响,还摩擦出一串火花。 蒋子明顺势用长刀一扫,马在前进,长刀摩擦着元兵的甲胄斜向上一扫,直至对方的脖颈处,脖颈被从中割断,黑夜中一串血箭飚射而出,一颗大好头颅飞了起来……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骨嘟噜完全没有感觉,仿佛自己飞了起来,四周都是厮杀的场面,天越来越黑,阿梅的面容渐渐隐入黑夜之中…… 新军骑军终于彻底击穿了元军的步阵,在元军大营里四处冲杀。但是,按照之前议定的策略,此时应该离开了。 艾力斯特已经亲身上阵,就在他准备不管不顾先派上自己的骑兵时,新军骑军已经很有默契的纷纷向东突围。 艾力斯特大叫一声,北边方才是己方骑军所在,只要对方彻底慢下来后,己方的步阵就会给骑兵撤出一条冲击的道路,到时就能让敌人见识一下元人骑军的厉害,没想到对方却转身跑了。 又杀死一名落后的骑兵后,艾力斯特狠狠的下令,道:“给把马牵来,命骑兵追击,我一定要全歼这伙人。” 第562章 玩把大的9 骑兵出城没多久,古小鹏和马威也带着步兵出城,他们进军的过程比骑兵还要顺利。新军确实是定边军最为精锐的部队,至少行军的过程中,步卒都严守军纪,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东门外的元军营地显然被北门外闹出的响动给吸引了,但是并没有如蒋子明所料那样派兵支援,反倒是加强了防备。这更是蒋子明等人没有料到的,这也导致步兵被提前发现。 尽管如此,此时步兵已经接近对方营地近五百米处。步兵不像骑军还要冲击对方营地,他们的目标是营地和南门外营地的结合部。 东门外的元军营地号音大作,紧接着南门外的营地也传来了号音。古小鹏、马威等将领催促着步兵赶紧跑起来。 两处营地领军的将领没有想到新军是要突围,而非袭营。如此一来,大营那边方才开始准备防守,哪还有时间在两个营地的结合部组织防守?等到步军已经冲过去近三分之一的时候,方才醒悟过来。 好在这个时候,大多数元军已经做好作战的准备,纷纷向中间地带冲去。军需后勤一干人等是第一批冲过去的,接下来是马威领军,最后才是古小鹏。 马威和古小鹏一边做好戒备,一边加快离开的速度。等到元军赶来的时候,马威那一营已经过了大半。双方先是互射弓箭进行远程打击,紧接着就是从最后开始缓慢的开始接近厮杀。 此时的新军三面受敌,打起来十分吃亏。好在大约两刻钟,算是彻底冲过了元军的范围。而前面马威的军队也已集阵完毕,如此一来反倒是让追击的元军吃了大亏,追击的元军也被彻底压了下去。但此时元军营地的骑军终于准备好了,准备冲杀新军步军。 方成来到马威身边,道:“马将军,元军的骑兵要出动了。” 马威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没看我们已经结阵准备应对?但嘴上还是说到:“怎么,方兄弟有话要说?” 方成嘿嘿一笑,道:“之前突围,我们跟着后勤那伙人走在前头,没做什么,如今倒是想让马将军见识一下我国民军的又一利器。” 马威哦的一声,道:“那些虎蹲炮不是都销毁了吗,莫非你们还藏着什么保命的好东西?” 方成骄傲的点点头,拿出一个小铁球,道:“就是这东西。马将军下令让炮队的弟兄们站在前面,等元军骑兵冲来时,我们冲上去把它扔过去,然后再退下,绝对不会影响新军的弟兄们作战。” 马威不解的看着那个小铁球,道:“就凭这个?” 方成正色道:“就是这个,莫非将军忘了当初在浙江的时候,我北部海军是如何摧枯拉朽打残朝廷水师的?”马威方才一惊,当初他没在温州,后来也听说国民军的海军有一种利器,会发出巨响。后来蒋子明等人一直认为就是虎蹲炮,没想到却是这种小铁球。 当时,苏圣平决定支援新军虎蹲炮,也想过要不要使用手雷,只是考虑到有虎蹲炮,就没必要使用手雷了。但派往新军的炮队,当中还是有邓力这个全能型选手,关键时刻就能制作手雷。反正火药都是现成的,只要能打制薄铁皮的铁球就可以了。 之前决定突围后,邓力就建议把火药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就是用来制作手雷的。新军那边也有铁匠,现场制作了几百枚手雷,由炮队的队员一人拿着四颗。 当然,除了手雷之外,邓力还制作了一些炸药包,准备关键时刻给元军放个大烟花。仓促间制作的手雷,质量还有待考验。不过,对付一股骑军,想必延缓他们进攻的速度还是能做到的。 马威想了一下,反正这是炮队自己要求的,不管有用没用,都值得一试,就朝方成道:“可以一试,你们去吧!”方成这才笑眯眯的拱手一礼,赶紧招呼炮队的弟兄们去了。 黑夜中,呜呜呜的号音声响起,元军营地的骑兵越过追击的步军,距离新军步阵一里地后开始驱马加速。 方成和邓力站在一起,紧张的看着对面冲来的骑军。用手扔手雷,最远也就三十步。如今大雪盖地,铁球无法滚动,积雪还有可能会熄灭手雷的引线,因此这扔手雷的时间需要把握好。 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炮队的队员站成四排,方成略微激动的吹响了自己的军号,高亢的军号音一响起,第一排的队员就整齐的呼喝一声,右手举着手雷仰后,然后往前冲出五六步,右手奋力一掷,一颗颗冒着火星的手雷扔出去,他们就侧身往边上退。 手雷没入雪中时,元军骑兵堪堪冲到,砰砰砰,十来颗手雷炸响,漫天雪花飞舞,铁球的铁珠、铁球片飞向了战马和骑兵。战马和骑兵顿时人仰马翻,这边的军阵中响起了欢呼声。 前面的手雷炸响,第一排的队员已经退后,第二排的队员向前几步,再用同样的方法扔出手雷。随后是第三排和第四排的队员照样如此。 马威正感慨国民军的炮队当真训练有素,一进一退,扔个铁球都是这么井然有序。不由的想起了蒋子明最后跟他们两人所说的话。 元军骑兵一股股冲来,而手雷也分成四次炸响,刚好可以依次攻击那些骑军。应该说这仓促制作的手雷,其实攻击力没有多大,但是发出的巨响却不是军卒和战马能够受得了的,元军前面数百骑兵顿时人仰马翻。 新军这边的军卒事先已经打过招呼,再者大多数也见识过虎蹲炮炸响的威力,一个个都没有害怕,反倒是都露出惊奇之色,他们实在搞不明白那黑乎乎的小铁球竟有这样的威力。看着奸计得逞一脸嘚瑟的炮队队员往后退出,心里莫名有些害怕和羡慕。 那边元军骑军莫名其妙遭到这种攻击,他们当初也曾见识过虎蹲炮,惊疑新军还有这种利器,除了第一拨骑军冲过“手雷阵”,后面的骑军赶紧拨马往两边散开,不再敢过于靠近新军的步阵。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只要不靠近军阵,那种会发出巨响的武器是没有威胁的。 可新军军卒岂能让他们如愿,这个时候不趁势攻击,哪还有机会,在军将的指挥下,纷纷搭弓射箭,元军骑兵被射杀不少,搞得元军骑将郁闷不已。 就这样,新军步阵终于缓缓脱离和元军营地的范围,直至过了一个山口,不用怕会被追击,留下仅有的一些骑军监视,步军赶紧加快速度往青町前进。 此时,蒋子明领着仅剩的千余骑军,已经和追击的元军骑军厮杀了两回。黑夜中,元军不敢冒然用大队人马追击,新军也跑不了多远。新军就这样和元军一前一后绕着圈子,缓缓向青町前进。 昨天晚上不仅自己这边发生战事,东门外那里也有动静。艾力斯特已经肯定新军昨天晚上是突围,而不是袭营,刚刚派去涡阳打探的侦骑也证实了这一推断。但慎重起见,他还是没有贸然进军涡阳。 可天刚蒙蒙亮,属下刚刚打扫完战场,艾力斯特一听属下禀报,整个人差点就炸起来。昨夜新军骑军冲击营地,不仅突围成功,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属下军卒当场战死一千五百多人,受伤军卒近千人,其中不少还是重伤。这还没算上骑军的伤亡,想必也少不了。这么一来,不仅让他们突围了,还损失这么大。如此,怎么跟大汗交代? 很快,属下的汉人就给艾力斯特出了主意:立即进占涡阳,然后向蚌埠禀报,新军趁夜袭营,被我军发觉,一番死战后,新军死伤惨重,我军趁势进占涡阳。关键是速度要快,昨夜一战,除了北门这边,东门也有战事,想必南门和西门两处将领不会妄动。趁着别处还没动作,自己要赶紧进城,捞上一个进城的首功再说。 艾力斯特闻言,脸上方才露出笑意。心道:论起耍心眼,还是你们这些汉人来事。不过这一招实在大善,如此一来,就不是自己被人家突围,而是识破了对方的诡计,不仅掩杀大量新军,那些战马就是证据。然后还把涡阳给占了下来,自己是第一个进了涡阳的,这谁也反驳不了。虽说死伤惨重,可功过相抵,也就不算什么了,相信大汗也能原谅自己。而且,就在进军涡阳的同时,艾力斯特也给蚌埠的忽里温发送了一封战报。 就在艾力斯特整军向涡阳进军的时候,东门营地那个守军将领倒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而是一心一意带着军队追击突围的新军。看到他们有往宿州突围的意思,赶紧命人给宿州的元军将领传信,希望他们能够派遣军队前后夹击新军。当然,信中不免也提到了对方有那种可怕的武器,让他们小心行事。 第563章 玩把大的10 大冷的天,又是晚上行军,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新军步军到达青町后,赶紧就地休整。往日里那些缺少训练的后勤、文书,此时已到达崩溃的边缘了。 青町原先是一个小镇,元人南侵后,住在此处的民众要么南逃,要么躲在周边的山中。青町镇上没有什么居民,一幢幢房屋刚好可以作为临时驻营地。 方成一点也不疲累,反倒精神不错,看了一圈精神面貌还好的队员后,就起身走出驻扎的地方。炮队是友军,之前又有阻挡元军进攻的大功,新军上下对他们颇为礼遇,安排驻扎的地方自然不错。 一出门,刚好看到老宁疲累的从拐角处走来,方成立马上前,笑着朝老宁打招呼道:“老宁,这都没有军需让你安排,在忙什么呢,还不赶紧休息,元人可离我们不远,随时可能进攻。” 老宁撇撇嘴,道:“再没军需,总还是要让大伙喝上一口热水,这几千人马,还不够我忙的。” 说完,又唉的一声,接着说:“还是你们好啊,看看这手套、皮靴、棉衣,还有这水壶,什么都不用我操心。” 方成嘿嘿一笑,道:“不是也给你一套了吗,怎么不舍的用?” 老宁看看左右,呸的一声,道:“现在还没到穿那东西的时候。再说了,什么叫给,那是老子和你换的。你说,找我要了那么多铁皮,是不是就是打制那会爆的铁球?” 方成白了老宁一眼,心道:你能猜出来就猜出来,这等军机密事,就算是我俩关系再好也不会告诉你。 老宁见状,摆摆手,道:“罢了,知道你们有军纪。真不知道你那主公是怎么调教的,一个个往日里称兄道弟的,真想问点什么,立马翻脸。”方成嘿嘿笑着也不回答。 老宁又接着说道:“也不是说你们,那铁球的壳由薄铁皮打制这没什么稀奇的,一看就明白,别人想仿制也简单。关键还在于里面,只要不学会,光知道打制个铁球有什么用。真是死脑筋!” 方成得意的一笑,道:“你知道还问。”老宁无奈的看了方成一眼,摆摆手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得赶紧休息一下,再过两个时辰,不管将军来不来,步军都会继续出发。 此时,蒋子明领着骑军已经到达距离青町二十里的龙山集,刚刚又打退了一番地方骑军的进攻,这会正守着一处山口,让弟兄们喘口气。 老宁没有跟方成说实话,他从方宁那要来的那身装备,除了板甲之外,都给了蒋子明。这会,蒋子明正仰着头喝水,和老宁一样的感觉,就是国民军从这后勤装备上就可以看出不同一般。老宁的好意自己不好拒绝,只从中要了手套和水壶两样东西。 还别说,这手套实在有妙用,五指活动自如,远不是之前那种整只手套在里面的“手套”可比。这水壶也是一绝,不知用了何种材料,外面又包裹着一层套子,竟有这保温效果。距离上一次装水已有一个时辰,这水竟然还是温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该出发了,否则就不能在约定时间内赶到青町。也不知道方成的计策能否成功…… 这个时候,艾力斯特已经进了涡阳城中,来到了平常蒋子明驻扎的房子。艾力斯特竟然还有心四处查看,他现在已经相信只要自己的战报送到,大汗是不会过于为难自己的。 没过多长时间,南门外和西门外两处营地的守军也进了城。赶到艾力斯特所在的地方,来不及询问昨夜的战况,就酸里酸气的吹捧艾力斯特占据涡阳的功劳。 艾力斯特心情大好,招呼亲兵准备酒宴,中午要宴请两位将领。发觉房屋内冷飕飕的,赶紧招呼亲兵点燃炉子烧水。 让亲兵意想不到的是,房内的炉子竟然完好无损,上面还摆放着煤块。起火点燃煤块,渐渐的屋内的温度开始上升,水壶也冒出了蒸汽,只是屋内几人都没有注意那炉子完全无法移动。 炉子里的煤一块块往下烧,终于烧到中间的时候,一根引线被点燃了,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往下烧着。 艾力斯特大声说着:“审问了俘虏方才知道那领军的骑将竟然是涡阳的守将蒋子明,要知道是他,本将就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把他留下……” 另外两个守将,现在已经彻底搞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此时,见艾力斯特还在那吹嘘。要不是想从涡阳城中捞到一些好处,他们才不会在这听他吹牛。 艾力斯特发觉自己的语言似乎没有多少感染力,刚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响彻全城。以煤炉为中心,周边房子纷纷倒塌,元军纷纷被炸死,房内诸人更是已成肉泥。全城的元军被这声巨响吓破了胆,顾不上救援被房屋掩埋的战友,纷纷哭喊着跑出城去…… 马威和古小鹏没有听到涡阳城中的巨响,此时他们正焦急的等待蒋子明到来,再过一刻钟时间,蒋子明再不来他们只能启程继续往东去。可这一路上没有骑兵压阵,让人实在放心不下。 方成和邓力也十分紧张,他们觉得以城中埋藏的炸药量,若是炸响的话,这里应该能听到声响才对。按说,如今艾力斯特应该已经进城,只要进了城定会去那幢特意保存完好的房屋。 就在这时,隐约中似乎传来了一阵闷响声,方成等人赶紧拿出望远镜朝涡阳的方向看去。天气晴朗,就算距离遥远,隐约间还是能看到涡阳城中冒起一股烟尘。方成和邓力对视一眼,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纷纷大笑起来…… 马威和古小鹏也听到了声音,想必是方成的计策成功。如此一来,涡阳的元军将领受损严重,想必能降低追击的力量,减轻己方的压力。他们当然不晓得,一下子就炸死了三个元军主将,导致元军陷入混乱之中,以致始终追击他们的只有东门那近两千骑军。 这个时候,前方道路上终于出现了骑兵的身影。从他们的方向来看,不会是追击他们的元军。可惜他们没有望远镜,不能看清对方到底是谁。还是方成赶来禀报,才知道是蒋子明赶到了。 看到蒋子明安然无恙赶来,马威和古小鹏激动的上前问候,蒋子明强颜欢笑,道:“辛苦两位了。” 马威和古小鹏的突围虽有波折,却是十分顺利,最后的危险也被方成他们化解。这会等到蒋子明,赶紧禀报了自己突围的经过。 蒋子明翻身下马,这才朝方成拱手道:“多谢方兄弟仗义相助,方才我听到涡阳方向传来巨响,想必是方兄弟的计策成功了。” 方成哈哈一笑,道:“将军客气了,你我并肩作战,何必分你我。我们也听到了,想必涡阳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蒋子明点点头,这才简单的说起了自己突围的情形,马威和古小鹏等人这才注意到两千五百骑兵归来的约有一千之数,这损失实在是大。 蒋子明叹道:“弟兄们死得其所,元军的伤亡更大。元军追击我们的骑军也颇有损失,他们尚在十里之外。如此一来,两处骑军一合并,有三千多骑兵,若是宿州的元军也派骑兵追击,青山他们不能顺利突围的话,麻烦就大了。敢问方兄弟,你们那小铁球还有多少?能否再制造?” 方成皱眉摇头道:“没有多少了,每人只有四颗,早先投放一颗,方才阻敌又投了一颗,如今每人只剩下两颗了。”方成嘴上这么说着,顿时想到了邓力制作的那十个炸药包。不过,这可不好跟蒋子明他们说。 果不其然,听到炮队队员每人只剩下两颗炮弹,古小鹏就阴阳怪气的说到:“还不是你们藏私,若是早点拿出这东西,分给我们的军卒,还用怕不够?” 古小鹏这话说的是实情,但却不讲理,方成他们根本没有义务帮忙。再者,古小鹏不知道的是,这手雷他根本就不会制作,那些火药、虎蹲炮他也没资格处置。 这不,方成听到之后,心里也委屈,心想刚刚还想提一下邓力的炸药包,看来没有必要,冷笑一声,道:“古将军莫非忘了,你是定边军下属新军,我等可是反贼国民军。莫非,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都打不了仗了?”说完转身就走。 古小鹏气的用手一指,“你,你……” 话没说出口,蒋子明就劝道:“好了,他说的没错。帮我们是好意,不帮我们方是正理。方成已经不错了,能留下来和我们并肩作战,你不该这么说他。”古小鹏只能大口喘气,纾解心情。 蒋子明道:“苏圣平说的对,战争的根本还是人,否则再好的武器也没有用。不说了,战了一夜,赶紧休息一下。现在元军骑军人数增多,你们注意防范。让骑军的兄弟们稍微休息一会,等宿州的情报送到,我们就启程。” 第564章 玩把大的11 宿州的元军只有一个主将,叫仆力持斤。接到涡阳送来的消息,就派出了仅有的三千骑军,意图拦截东进的涡阳新军。同时,他也加强了宿州的防务,防止宿州的新军跟涡阳一样,突围出去。 宿州城中的任青山看到这一幕,虽说没有如计划当中的,抽调东门元军前去拦截,但是这三千骑军一走,宿州城外岂不是任由自己驰骋了?看来这仆力持斤也是庸碌之辈,然而事实会是如此吗? 蒋子明他们在青町修整了近三个时辰,终于收到了李芳派人送来的消息:宿州出动三千骑军准备拦截他们。 蒋子明一看,招来马威和古小鹏一议,决定立即按照计划,先向东至浍河,然在沿着浍河向南到达湖沟,与南下的任青山部汇合。此时已是午时末,军卒各自携带的吃食最多还能吃一顿。 让所有人各自把剩余的吃食拿出来,控制好食用量。大约一刻钟后,蒋子明就下令出发。紧追在后的元军,虽说人数又增加不少,但或许是惧怕手雷的威力,担忧蒋子明的骑军,又或是想和宿州的骑军汇合,增加实力之后再给新军致命一击。就和新军保持着十五里左右的距离,紧紧的咬在后面。 宿州城中,任青山以下,军卒严阵以待,不少军卒更是紧张的睡不着,只等夜里行动的时刻到来。 城外,元军营地里,仆力持斤看着黑夜中的宿州城,这座城仿佛和以往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不同。但仆力持斤还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边上,仆力持斤的副将,担忧的说道:“将军,您把北边、西边的军队都调到南边营地,东边也只留下一千人,这是不是太冒险了。那蒋子明可是在向东进军。” 仆力持斤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道:“汉人不是往南就是往东,放心,山东的也离将军已经开始进攻徐州。涡阳和宿州的新军似乎是想回徐州,可你忘了一个细节,涡阳的新军突围时根本没有携带辎重。他们向东的话,一路上有我们,有进攻徐州的也离将军,他们难道能不吃不喝打到徐州?可若是往南,大军虽说在进攻蚌埠,但其他地方还有不少汉人军队,就能给他们补给。再者,徐州跟蚌埠可没法相比,因为他们的大将军孙思源在那。新军上下都十分尊重那位老人,得知他坚守蚌埠,如何不突围南下支援他呢?” 那副将点头道:“将军说的有理。不过,您把兵马暗调到南门营地里。我们的骑军又被派出去了,如此对方即使突围也很难防住?” 仆力持斤叹了口气,道:“不如此,城中的汉人就不会上当啊!汉人里也有高人,本将派出那么多侦骑,可还是让他们随意出入宿州传递消息。否则,涡阳和宿州两军如何会这么默契。如果不把骑军调走,派兵马守住南下的道路,立马就会露馅,城中的新军怕是就不会突围了。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今天知道他们往哪突围,还有把握,若是日后跟涡阳一样来一个夜袭,我们损失也不会小的。” 副将惊道:“您是说蒋子明假意向东突围,是在吸引我们的兵力,给城中的新军创造突围的机会?” 仆力持斤道:“必是如此,不信你看,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来消息,那蒋子明必定转道向南了。” 那副将开始相信仆力持斤的推断了,可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将军,宿州城中那员守将可不好相与,他手上还有近两千骑军。虽说您把兵马暗调至南门营地,我们的兵力有近八千人,怕是还会有漏网之鱼啊!” 仆力持斤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看了那名副将,道:“卜孩儿,你可曾记得叔叔跟你说过的草原独狼狩猎。狼盯住了目标,被发现了也不放弃,除非有危险降临,否则它就会一直跟着,只要猎物稍有松懈,它就会扑上去,不咬死也会生撕下来一块肉,一会撕一块,总会让猎物身死。” “因此,我们挡不住他们不要紧,就先杀一批,然后再紧追不舍,再杀一批。我们兵多,他们兵少,就看是我们能挺住,还是他们先垮掉。再者,我们那三千骑军距离我们三十里,这个距离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子时刚到,任青山从榻上一跳站了起来。方才似乎有点心慌,就跟当初在浙江的时候一样。似乎今天晚上的突围有点不妥,可如今计划已定,将军也已突围,城中带不走的东西也都破坏了,再不突围也不行了。 突然出现的心慌让任青山谨慎了许多,他选择的突围方向是南门,需要从元军营地边上一片谷地穿过去。说是谷地,实际上就是比两边的路面稍低一点,差不多也就低了一米五,就如一个马鞍样。那谷地正好处于元军西门外和南门外两座营地中间,宽达六米,够七八个步军军卒和四个骑兵通行。只要出城这段路不被发现,就很有把握不会被元军发现,是绝佳的行军路线。 原本是计划由骑兵冲在前头,可他心中一动,决定由步军探路,骑兵在后面,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而且,还远远的派出斥候打探情形。 出城后一切显得很顺利,斥候来报,元军大营毫无动静。任青山松了口气,下令道:“让前边的步军加快速度,让后边的步军跟上,骑军负责垫后。” 元军营地里,仆力持斤眉头一皱。新军一出城他就知道了,第一件事就是命卜孩儿前去统领三十里外的骑兵。原本他以为任青山就由骑兵在前,到时他会任由骑兵通过,然后再围住后面的步兵绞杀。没想到任青山完全不像之前接战时那么冲动,亲自带着骑军冲击己方的军阵。反倒是小心翼翼的让步兵先走,保留翻盘的本钱。 如此一来,就算是围住对方的步兵,己方也将面临对方骑兵的冲击,遭受重大损失。仆力持斤紧张思索一下,嘴角就露出了笑意。如此更好,就势放前面的步军过去,降低后面骑军的警惕性,然后予以重点打击。至于那些步军,可以让手下的骑军远缀于后,慢慢蚕食就行。 看着前面的三千步军缓缓穿过平地,任青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天寒地冻的,想必元军都睡入梦中,赶紧下令骑军前行。 原本地上积雪颇深,好在刚刚步军行进时踩出了一条路,尽管路面更加湿滑,反倒是方便骑兵稍微提高马速。 前方的骑军已经走出了谷地,众人纷纷用脚踢马肚,意图加快速度。就在这时,谷地两侧传来整齐的破雪声。骑军众人一急,往两边一看,竟是元军朝这里跑来,原来他们躲藏在距离谷地百步之外,黑夜中任谁也都看不清百步之外的情形,此时他们正快速从两侧向谷地跑来,任青山已经看到一些军卒边跑边挽弓准备射箭…… 任青山顿时大急,看来元人早就看出自己准备突围,还特意设下埋伏,急着大喊:“快,快,快出去。” 任青山没有喊几声,谷地里的骑兵早已慌乱起来。在这种环境下,越是慌乱就越难以提高通行的速度。这时,嗖嗖嗖的破空声传来,元兵的弓箭已然射到。 黑夜中,元兵的弓箭无差别胡射一通,新军骑兵也只能挥舞手中的兵器,试图能格挡一些箭支。但是,元军的箭支太多,几轮弓箭射来,就有不少骑兵中箭。 而且,随着距离靠近,元兵纷纷抛来斧头、短枪、链锤等物,许多新军骑兵不幸被砸中,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任青山处于中间位置,此时是出也出不去,退也退不得,好在往两边一看,谷地的坡度实在太小,角度约二十度,长约七八米,赶紧驱马上了坡面上。后面的骑兵前后的骑兵有样学样,纷纷上了坡地,然后就冒着箭雨朝元兵发起冲击,而已经冲出谷地的骑兵也纷纷调头支援他们。 远处营地望楼上,仆力持斤欣赏的看着新军骑兵的应对,在遇到埋伏的情况下,慌乱中还有胆量朝元兵冲击,瞬间就做出这个最佳选择,也算的上是一支强军。不过,他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侥幸不死的骑兵发现元军实在太多,而且渐渐有了合围的趋势。任青山发现这一幕的时候,方才发觉仆力持斤竟是要将骑兵包饺子,照这情形,怕是把四门的元军都调到这来了。自己竟是一头扎进对方的包围,不知是该怪自己,还是该怪蒋子明和国民军。不过,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赶紧突围。 黑夜中无法发出有效指令,只能挥舞着手中的大戟,边战边带身边的骑兵往南突进,就这样战了小半个时辰,任青山等人终于脱离了元军,此时往身边一看,两千骑兵已失大半。 顾不得悲伤,赶紧策马狂奔,好在行进没有多远,才发现步军正结阵在那防守。一发现步军的时候,任青山心就一沉,仆力持斤是故意放他们离开的,他手下的骑兵前日刚刚前去拦截涡阳来军,莫非这是一个圈套? 第565章 玩把大的12 蒋子明领着会合的队伍向东行进,午时前到达孙家集。这个过程除了饥寒,倒也没有什么波澜。从昨日最后一次吃完东西,许多人就再也没有进食,最多就是休息的时候能够生火烧点热水。这种情况下,新军军卒已十分疲累。 让人十分不爽的是,国民军炮队队员的待遇。平时他们也和新军军卒一样,嘴上骂骂咧咧的埋头赶路。可一到休息的时候,他们就和别人不一样了。 先是去找柴火,用那火柴想办法把火烧起来后,头盔往上一放,放一些雪进去,雪化了烧开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团米粉放进水里,不一会就烧好了,然后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罐酱料,挖一点进去,一头盔香喷喷的海鲜米粉就烧好了。这种天气下,还能吃到这样热腾腾的米粉汤,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享受。 炮队队员也很大方的想跟新军的军卒分享他们的米粉汤,可新军的军卒都很有骨气的拒绝了。虽然方成和邓力没有忘记临行前思训员的嘱托,要和新军上下同甘共苦,不要搞特殊化。 但方成和邓力等人一致认为,现在的关键是保住命。因此,他们吃的心安理得,最多就是吃的时候离新军的军卒远点。 当然,新军的军卒抵制了米粉汤,却不会拒绝热水。喝着还混有米粉汤味道的热水,那些军卒看着炮队队员,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绝不会因为他们有吃的,而自己没有就心生抱怨,谁让他们归属于不同的军队。但每一个喝过那种热水的军卒,心里都默默想着,等到了地方,老子一定要吃米粉吃到吐为止。 炮队队员搞特殊化没被鄙视,还跟他们的实力有关。今晨,元军趁着大家伙在休整的时候,悍然发动冲击。方成的手雷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让元军的进攻化为泡影。 不过,三次被炸下来,元军也发现了,这东西就听起来吓人,真正的杀伤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不管怎样,蒋子明这一路还算顺利,终于在未时赶到了湖沟,却还没有任何任青山部的踪影。而此时的任青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替步军押后,战战兢兢的趁夜离开了宿州。当天晚上倒是没有什事情发生,但黑夜赶路实在不易,要不是因为已被发现,索性点起火把,恐怕行军速度还要慢。 中途又休息了几次,天亮的时候也才走了三十里路。心里想着天亮后,行军就快了,应该能在入夜前赶到湖沟。同时,心里还牵挂着仆力持斤不见踪影的三千骑兵,啐了口唾沫,起身催促军卒赶路。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探马回报,东边出现大股骑兵。任青山赶紧命步军结阵,骑兵部署在步阵的右边。 元军骑兵来的很快,这边刚刚结阵完毕,元军骑兵就出现在两里外。元军骑兵约有千人,看到新军仓促结阵,二话不说,就呼喊着冲了过来。 步军结的是方阵,弓箭手在前,元军到达弓箭射程内时,齐射一轮弓箭,赶紧往后退,给身后的盾牌手和长枪兵让出位置。可元军骑兵并未直接冲击步军本阵,而是在距离方阵二三十步的时候,控马从步军军阵左边掠过,军卒在马上攒射步军军阵。以待绕到步阵后面,再冲击方阵。 任青山双目紧盯元军的动向,岂能让他们如愿。立马将仅剩的一千骑军分成两路,一路从后追击,一路绕到方阵后面阻敌。可恨的是,元军发现无机可乘,竟然调转马头远遁。短短一炷香时间的交锋,相比元军,新军死伤更多。 就地掩埋尸首,让受伤的军卒互相搀扶着,新军又开始上路了。可恨的是,元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故技重施一番冲阵,每一次都要给新军带来一两百的伤亡。 一旦任青山准备用骑兵和对方对冲时,他们却避而不战。可一旦新军骑兵没有对战意图时,他们又会朝着步兵方阵冲来。对方显然有三千左右的骑兵,就是想利用这样的车轮战术拖垮新军。 这一路新军走走停停,既没有补给物资,又随时要面对元军骑兵的冲击,实在苦不堪言,伤亡很大。 距离湖沟还有五里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任青山这一部新军,无论是步卒还是骑兵,都已筋疲力尽。屋漏偏逢连夜雨,元军从涡阳追击蒋子明部的元军骑兵和对方汇合了。这下子对方足足有五千骑兵,而己方只有两千多能战的步兵和七八百骑兵,兵力过于悬殊,对方怕是不再会玩这种猫戏老鼠的把戏了,这一回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就在任青山将要绝望的时候,蒋子明终于来了。见不是大股骑兵前来接应,只有三十余骑赶来,要不是蒋子明亲自领军,任青山还认为蒋子明见死不救。 蒋子明和任青山相会,来不及多说一句,先把方成和邓力介绍给任青山认识,再说了一下他们的计划。此时,任青山要么死战,要么只能让方成他们一试。若是能行最好,不行的话无非还是死战。就死马当做活马医,按照方成的建议,赶紧让步军过河。 任青山看着已经冻实的冰面,国民军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对方渡河。看蒋子明还算镇定的神情,勉强平复心情,但还是让手下做好迎战的准备。却看到数十个国民军军卒在河上挖出一个个方形小坑,然后又往里放了一个个小包,再牵出一根根特制的小竹管…… 此时,对面的元军许是看到步军往后撤,似乎已经商议好了,已经做好冲击的准备。 河面上,方成问邓力:“邓队长,你这到底行不行啊?” 邓力哼的一声,道:“涡阳城有没有炸起来?” 面对事实,方成无奈的耸耸肩。原来,蒋子明他们到达湖沟的时候,任青山离湖沟约有十余里,六师侦查员发现他们的同时也发现了大股紧追在后的元军骑兵,正好跟追着蒋子明他们南下的元军骑兵汇合。除了赶紧给指挥部报信外,也把这个消息告知了蒋子明他们。 刚听到任青山的消息,蒋子明他们也是大喜,可一听说另有三千元军骑兵紧追在后,心就哇凉哇凉的。刚想硬着头皮下令支援任青山的时候,领着侦查员的方成却凑上来,说是新军此时不宜作战,只要让敌人过不了河就行,而且他有办法毁坏河面,阻滞敌人进攻。 蒋子明将信将疑,等方成和邓力把计划跟他说了之后,方才放下心来。但还是令马威和古小鹏赶紧集合自己手下的骑兵,本人匆匆带着方成和邓力等人赶来和任青山他们汇合。 新军骑兵退过浍河河面,元军不怕他们逃跑,因为新军还有大部步兵在那,再说要是他们敢跑的,自己追在后面掩杀,效果更佳。果不其然,新军骑兵退后百来米后就停下转身面对元军,一副准备拼死一战的样子,而步军则在他们身后百米左右列阵。 对于这种无用功,元军骑兵纷纷露出轻笑,在军将的指挥下驱马呈锥形向前推进,速度越来越快。只是他们完全忽视了距离冰面约十五米,分成两排左右间隔二十米的军士,点燃了什么后转身就跑。 元军的马速越来越快,距离河面越来越近。往回奔跑的邓力心里默数时间,十、九、八...... 邓力大喊一声:“卧倒。” 雪地里跑起来实在不方便,刚刚跑出去五六十米,十名炮队队员听到“卧倒”两字后,就齐齐往前一跃,然后扑在雪地里,一时间激起无数雪沫..... 就在邓力喊出声的时候,元军已有骑兵到达河面。这时,嘭嘭嘭的巨响声响起,连续响了有八声。方成和邓力转头一看,浍河河面上已乱成一团。两人一看,哈哈大笑,赶紧起身就往前跑。 炸药包的威力很大,那样的巨响不仅使战马受惊,炸起的冰凌更直接杀伤不少元军军卒。更关键的是,强烈的爆炸导致浍河河面的冰层破裂,元军骑兵一过,加重了冰层的负担,冰层不堪重负纷纷破碎,河面上的骑兵也就连人带马纷纷落水。 可惜,浍河河面原本就不宽,此处也就二十米左右。为了确保爆炸效果,邓力只能把仅有的十个炸药包分成两排,每个炸药包间隔二十米,因此炸毁的冰面并不大。 算上已经冲过河面的部分元军,爆炸取得的效果也就是炸毁了二十米宽的河面和造成身后约三十米内的骑兵伤亡。但高速前冲的骑军硬生生被阻,控制不住的马继续往前冲进河水里,后面更是一顿人仰马翻。这种连锁反应,扩散到了骑兵方阵中段方才停歇,一时间,元军骑兵的冲击成为了笑话。而且,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变,更使得卜孩儿等军将大惊。组织人手救援还来不及,更不用说继续冲击新军。 第566章 玩把大的13 蒋子明、任青山等人耳朵里面还嗡嗡响,蒋子明总算还见识过虎蹲炮发威,但这种炸药包还是第一次见,没成想威力如此之大,效果如此之好。 看到方成他们跑回阵前,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而此时元军仍有不下百骑冲过河面,只是被身后的巨响吓傻。看到蒋子明他们也呆傻住,气的方成大吼道:“还不趁乱杀敌?” 任青山这才恍然大悟,赶紧传令身后的步兵前往湖沟,亲自指挥骑兵冲到河边上,狙杀过河的百来骑,也对着河面射杀落水的元军。等对面元军反应过来,要么朝着他们射箭,要么准备绕行没有被炸毁的冰面时,才下令骑军调头追赶步军。 而元军遭此大创,此时天也黑了下来,也不敢再追击了,只能尽快救援死伤。要不是新军实在疲累,此时正好可以反击。 新军在湖沟实现大会师,鉴于物资短缺,休息一晚之后赶紧启程南下,十一日终于到达固镇,此时距离涡阳新军突围已历三天,距离宿州新军突围两天。 一路上,两军都是既要作战,又要忍受严寒和饥饿,两军损伤严重,此时只剩步军五千,骑军近两千,急需休整。好在国民军已在固镇安排好了驻扎的地方,也存放了不少物资,倒让新军能喘口气。不过,却无法立即南下蚌埠支援孙思源了。 可是,蚌埠的元军已经在昨日已经收到艾力斯特的战报。经过粉饰的战报,让忽里温等人认为可以在新军南下的路上,趁其疲累之时灭杀。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新军有国民军支持。 而且涡阳的元军因为大爆炸,军将死伤惨重,此时已经大乱,消息还没送来蚌埠。忽里温等元军将领分析情势,关键是蚌埠的战事也有了转机,忽里温立即令脱脱派遣一万军队北上,准备阻击蒋子明部。稍晚的时候得知宿州新军也突围了,又命脱脱增兵三千。新军在固镇安顿下来没多久,先后一万三千元军已从蚌埠出发北上。 国民军泗县指挥部,苏圣平看着蚌埠元军北上的消息,皱着眉头。边上,华鑫道:“正如主公所说,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邓力那小子会搞那一套,要说起来这两小子还是有功,可他们这么一下,确是破坏了我们的全盘计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要不是蚌埠的元军北上,新军倒真的是逃出生天了。” 原来,当初制定支援新军突围的计划时,参谋部就认为,只要两路新军中任何一路成功突围,那么元军必然会追击。如此,国民军将计就计,准备以新军为诱饵,将元军引到布置好的口袋里,在固镇包围追击的那些元军。 计划是这样的,元军追击新军到达固镇,此时新军只能在固镇和元军死扛一段时间。待双方都有所战损的时候,再趁机和新军里应外合,一举击溃元军。 这样做最大的好处是创造有利条件打国民军的第一战,且获得胜利,既能锻炼队伍,又能提振军心士气。当然,另有一个不好宣之于口的好处就是,削弱新军的实力。因为,削弱新军的实力,就等于削弱朝廷的实力,这对于国民军今后的战略是有好处的,这就是为什么国民军要挑准时机出战的原因。 为了这个计划,国民军早早完成物资储备、地形勘察等准备工作,将战前工作做到可谓万无一失。将一团派驻连城,随时可以北上攻击元军。二团和三团分别驻守在任桥和大营,准备从两边夹击元军,使其只能往北逃窜。最后,由驻守在龙王庙的骑兵师给予最后一击。 此前,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军队也已部署完毕,只等新军和元军南下。没想到方成和邓力搞了那一出,导致元军放弃追击不再南下。因此,在固镇外围攻元军的计划就流产了。搞得苏圣平和华鑫他们哭笑不得,真不知道是该赏还是该罚。 当时,指挥部并未收到蚌埠元军北上的消息,苏圣平决定还是要利用元军在浍河受创为契机,吃下那五千骑军,达到削弱皖北元军机动力量的目的。参谋部就紧急制定了应对计划交给周大新,令其调整兵力部署。 华鑫接着说道:“周师长还不知道元军的动向,此时再让他南下,已经来不及了,也没必要,又不是我们的军队被围。按照时间估算,一团如今应该到达唐南了,若是元军还未往北退,最迟明日就会发动攻击。二团、三团也已往北运动,即将到达双堆和龙王庙。三团到达龙王庙之后,骑兵师就会北上前往西寺坡。” 马大嘴突然开口,道:“如果蒋子明决定固守固镇,那咱们能不能玩把大的,等消灭了那五千骑军之后,立马南下,再击败围困固镇的元军。最终,岂不是又回到原点?” 华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应该可行。但有一个麻烦,对方是骑兵,六师和骑兵师想要吃下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最起码要两天时间,方有可能结束战事。因此,新军在固镇要守三日,我军方才能南下支援,击败蚌埠北上的元军。”华鑫说完,就和马大嘴两人看着苏圣平,这要他下定决心,然后参谋部才能制定计划。 苏圣平沉思片刻,腮帮子一咬,道:“大嘴,给大新传讯。一是令他不要管蚌埠北上的元军,务必先把五千骑军吃下。二是参谋部尽快制定针对北上元军的计划,并且传给他,是否实行,由他自行决断。再者,传讯给蒋子明,告知其元军最新动向,让其自行决定去留。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他们离开,我们支援他们的物资,就是烧毁,也不得留下给元军。” 十二日一早,蒋子明收到情报,没想到情报上还有元军进攻徐州的消息。一个人深思了很长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此时,不论是往北还是往东,蒋子明都能抽身而退。 可一旦如此,不仅跟此前突围的初衷相悖,而且往北退的话,若是没有国民军的配合,以新军目前的情况,实在很难回到徐州帮助肖平。至于往东,那等于坐视安徽的情形糜烂下去,还讲什么抗元。 相反,固镇这边不仅有充足的物资储备,而且苏圣平的情报上还说了,只需固守四天,就有支援。那为何不在此一战? 与此同时,固镇十里外的唐南,率领亲卫队和一团在一起的周大新接到了指挥部传来的指令后,脸色愈发坚毅。立即下令一团加速北上。同时,给二团、三团和骑兵营分别下达了命令…… 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卜孩儿仍旧心有余悸。表面上看着镇定,心里却认为汉人那种武器只有天神才能拥有,那巨大的响声实在是太吓人了。 但是,卜孩儿的运气很好。在他们看来,任青山的部队那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沿,肯定是一冲即散,反正到那时冲杀起来,战果也不会少多少。 于是,他考虑到友军追击蒋子明那么长时间,没有多大战果,一路被手雷炸了几次反倒受损严重,原先两千人的骑军只剩下一千五百人。索性发扬风格,准备把首功让给他们。 因此,先发动冲击的是涡阳东门守将的骑军,卜孩儿倒是阴差阳错保存了实力。虽说战后救起了不少军卒,但那一下也有三百多人马死伤。伤亡程度不算什么,可那种超出他们认知范围的爆炸,所造成的心理冲击实在让人崩溃。 受到冲击,元军已经没有继续追击的可能。卜孩儿虽然年轻,倒也算是有才之士。虽说吓得要死,但立马就控制住人马,做好防守的准备。这也是当时,蒋子明和任青山不敢久留更不要说发动进攻的原因。 领军战战兢兢的退离河面,天黑后又不能赶路,十二日才退到蕲县集。元军这次追击,驻营倒是简单,军卒带有毛毯、动物毛皮等御寒之物,找个村寨闯进去,既能抢到食物,还能占据房屋住宿,比起新军将士来说,待遇好的多了。 但是,皖北这片区域战乱已经一个多月,大部分民众都已逃走,逃不走的也没多少粮食,因此元军抢掠所得不多。而且,这次追击,涡阳东门守军属于仓促而行,除了身上的盔甲和棉衣,其余的御寒之物都是抢的,更不用说食物了,根本没带什么补给。导致他们必须不断四处抢掠,这也是他们不能像卜孩儿一样咬住新军的原因。 卜孩儿他们倒是有所准备,但是两天下来,消耗的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天寒地冻的,战马缺少补给,这可是会发生大事。 蕲县集是个小镇,镇上还有一些居民。前些日子,元军急于追赶新军,没有经过这里,不少逃离的民众又偷偷摸摸的回来了,被元军碰个正着。刚刚被炸得天昏地暗的元军,遇到手无寸铁的民众,显得更加暴虐,烧杀抢掠,蕲县集的民众家破人亡,陷入无边苦难中...... 卜孩儿等军将决定在蕲县集休整一天,十三日再各自回返,正是这个决定给了国民军充足的时间。 第567章 玩把大的14 过了湖沟,离蕲县集只剩五里,周大新下令一团停止前进,就地休整,等待侦查员回来禀报元军的最新动向。很快,侦查员就回报,元军仍旧在蕲县集,防备十分松懈。而且,二团已在双堆停驻,等待进一步命令。 此时休整的差不多了,周大新下令一团接着赶路,务必在午后发动进攻。同时,令二团和三团分别从双堆和龙王庙发动进攻。 龙王庙,黄破虏不怀好意的看着三团长唐良根,道:“老唐,你可得把龙王庙守好了,要是跑掉一个元兵,回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黄破虏是第一批北上的将领,六师前期大多数人都是在他的手上招募、训练和提拔上来的。只是后来专门训练骑兵,就不再担任六师的将领。因此,对六师的团、营长,黄破虏大多熟悉。跟唐良根更是熟稔,说话也就随便许多。 唐良根听到黄破虏的话,呵呵笑道:“黄师长,一团主攻,二团、三团策应,蛮子最后都是往北跑,您堵在西寺坡,不让元兵跑了这种事轮不到我们,只有你们骑兵才会发生。等着吧,要是让元兵跑了,回去之后,看弟兄们怎么笑话你。”关系熟稔,唐良根和黄破虏说话也比较随意。 三团到达龙王庙后,骑兵师就要北上西寺坡,等六师打败蕲县集的元军后,在他们北上的途中予以致命一击。因此,黄破虏调侃唐良根的话不对。 听到唐良根的话,黄破虏哈哈一笑,紧接着脸色一变,道:“老唐,好好打,不要让主公失望!苦练两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要让元人知道,汉人不是泥捏的。” 唐良根信心满满的点点头,黄破虏调转马头迎风北上西寺坡,那里距离蕲县集五里地。元军从蕲县集逃跑,怎么也得跑个三四里地,骑兵在西寺坡正好迎面痛打落水狗。 唐良根注视着黄破虏远去,心里想着以前在山东过的苦难日子,对元人的恨意又大了几分。转身朝身边三个营长下令道:“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向蕲县集进军。” 双堆集,二团长万志勇把冻得硬邦邦的馒头往热汤里一泡,等馒头内注满热汤变得松软之后,再大口吃下。又拿起一块风干牛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六师三个团长中,一团长白添智人如其名,善于布局谋划,是最早那一批从宝岛征调北上的班长,也是六师众多一线将官中唯一的南方人。 三团长唐良根是山东逃民,智谋不如白添智和万志勇,但他自小习武,忍受不住元人盘剥,又无力抵抗,只能愤然南下,游荡了一段时间后,先是被招入物流行,后转为国民军。两年来,靠着手中一杆大戟打遍军中无敌手,加上又有文化底蕴,历经考核也当上了团长。 二团长万志勇是苏北本地人,智谋不如白添智,勇武却胜过他。勇武不如唐良根,智谋却胜过他。以前辛苦耕种,一年到头也难得吃口肉。自从加入国民军以后,时不时能吃上肉。也许正是有肉可吃这个好处的刺激,这个苏北汉子两年时间内实现了大爆发,加上原本就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入伍后经过各种考核,顺利当上了二团的团长。 万志勇吃饱喝足,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招呼属下军士准备出发...... 蕲县集的元人压根没有放出哨探,当周大新、白添智领军到达蕲县集的时候,大多数元兵正聚在一起烤火、耍闹。卜孩儿则领着手下军将和涡阳的友军军将一起喝酒,畅谈此次南征的前景。 到目前为止,除了涡阳的虎蹲炮、浍河的大爆炸,当然还有涡阳的大爆炸他们还不知,其余的都没有超过他们的预期,南边的汉人还是那么孱弱,那么不堪一击。 就在他们喝的有六七分醉意的时候,集外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呜呜呜...... 卜孩儿等人大惊,此时怎么可能有军情,慌忙起身出了屋子,朝自己军队所在的地方跑去。 就在卜孩儿等人慌忙准备的时候,白添智正在指挥一团的军士布阵。元军再怎么松懈,起码的哨探还是有的。一团出现在两里地外的时候,就被哨探发现。 一团多数是步兵,只有少量骑兵,这么远的距离,难以长途奔袭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再说,根据战术布置,也没有要求他们打突击,而是要堂堂正正的打败、打怕这些元军,让其逃窜,给其他军队创造机会。 蕲县集外,地势宽阔,按说十分有利骑兵作战,不利步兵防守。好在西边有一座丘陵,绵延至集外一里半地左右,白添智正好这个地形布下阵型。当先的是四十门虎蹲炮,已是带到皖北的虎蹲炮的一半,另外四十门则平均分配给二团和三团。这些虎蹲炮的作用,不仅仅是进攻,还将起到阻碍骑兵冲击的作用。 炮后三十米是改变鸳鸯阵而来的步军方阵。前面三排长枪兵和盾牌手,要防护对方弓弩平射攻击和骑兵的冲击。第四到第七排则是刀手,他们的武器是一把长刀,左腰挂着一把手弩,右腰挂着三颗手雷。最后两排是刀手和手弩兵。要在平时,这个阵型前后左右皆是相同,领军将领居中。这次因为西边有丘陵,不需防护。 而东边则有周大新领着国民军中唯一的师部直属营在防守,虽说没有满员,却有两百五十个骑兵,其中一百五十人是苏圣平考虑到此战难打,支援周大新的亲卫。他们的兵器以长兵器为主,短兵器则是腰刀。同时,还有挂着的手雷。 但是,每个人只有一颗,因为骑兵主要是用来冲击的,靠近敌人再点燃手雷,然后又扔出去,那点距离对骑兵来说实在太短了,能不能点燃另说,只要能丢出去一颗就够了。 除了手雷之外,还有一把手弩,怎么使用手弩,则看领军之人如何下令了。反正周大新认为直属营胜任侧翼的防守任务,这让白添智有足够的兵力防守后军,防备元军骑兵绕到后面发动攻击。 白添智的指挥位置在前后两军的中间靠后,最前面是炮兵,紧接着一营和二营平行列阵,身后是三营,他的身边则是团直属连,作为机动力量,随时做好支援的准备。白添智忧心的看着右边的师部直属营,周大新正在阵中,看着前面已经出来的元兵,似乎握紧了手中的铁枪。 虽说国民军没有上级战死,下级要斩首的军法。但是周大新的身份特殊,是主公的绝对心腹,和军中大多数高层将领相交莫逆,若是在战事中有何闪失,就算打胜了这场仗,自己不会受到为难,但是在军中怕是没有前途了。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非要亲自上阵,让自己全权指挥作战,又有什么办法呢?好在元军没有让他苦恼太久,他们已在集外列阵完毕。 蕲县集外,最先集合起来的是卜孩儿的军队,此时已有五队约一千五百骑集合完毕,身后还有许多骑兵络绎不绝的赶来。而涡阳东门守将的骑兵,速度慢了许多,此时还没集结完毕。 涡阳东门那守将策马来到卜孩儿身边,惊恐的看着前方的虎蹲炮,虽说当初他并没有参与攻城,后来却也听说了虎蹲炮,元军以讹传讹,夸大了虎蹲炮在涡阳攻防战中的作用,早已让围困涡阳的元军心有余悸。 这一次南下追击,被手雷炸了多次,原本已经克服了对手雷的恐惧。没想到在浍河的时候,面对竟是威力大了许多的炸药包,算是目前元军中对火药感受最深的部队。因此,一看到虎蹲炮立即赶来,想要劝说卜孩儿远遁。 卜孩儿虽说对那不知为何物的武器还是十分恐惧,却又不愿意听那军将的话。道:“若是都跟你一样,见到那种东西,我们就要跑路。那我们还谈什么南征,还不如直接回北边等着汉人来打就是了。如果这种武器真那么厉害,汉人岂会这么容易就被破城?这种新出现的武器,我们都不晓得,这会正好见识一下。你要走便走,本将不拦着你。” 那名军将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藏在后面捡便宜不就行了,何必多嘴劝说。如今卜孩儿都这么说了,怎么走得了,可他实在不愿面对虎蹲炮。 好在卜孩儿哼的一声,又说道:“我看汉人只有不到两千之数,而我们却有四千骑兵,难不成还怕了他们,以后不被人笑死才怪。这次由我军冲击,你们就在后面看着吧!” 那军将如蒙大赦,赶紧往后退回自己阵中,嘱咐手下,若是卜孩儿能成,就跟着吃肉。一旦卜孩儿受挫,赶紧跑路先。要是卜孩儿知道这厮心里的打算,非得先砍了他不可。 卜孩儿嘴上说的轻巧,却还是谨慎的。看着国民军不同定边军的装束,问了边上的手下,道:“可知对方是哪路军队?” 身边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有目力比较好的军将看了对面的旗帜,道:“将军,看那军旗的样式,属下曾经在一份叫《华夏新闻》的报纸上看过,应该是那国民军。” 第568章 玩把大的15 听到国民军三个字,卜孩儿微微一愣神,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将军,还没到要关心政治的层级,当然更不知道苏圣平和国民军。只是隐约记得叔叔跟人聊天的时候提过,越朝的泉州有一名官员举旗造反,对方所领军队就叫国民军。 可是他们不是在福建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皖北,还跑来攻打自己?不管了,不论是国民军,还是定边军,有没有那厉害的武器,总归要打过才知道。 卜孩儿咬紧牙根,下令道:“管他什么军,在我们面前不都是土鸡瓦狗?马上吹号,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骑兵冲锋!” 两千元军驱马出阵,每一骑保持着合理的距离,确保冲击的时候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前面的元兵个个背着弓箭,手持铁骨朵、短枪、飞斧等各式各样的兵器,这是他们的远程攻击武器。先是射箭,再是抛投重物,腰间的弯刀则是他们近战的利器。后列的元兵,武器相对简单一点,没有背弓,只有可以抛投的重物和弯刀。 白添智端着望远镜注意元军的动向,元军骑兵出动,看到元军的武器,下令吹响三声短促的军号,命令第四排到第七排的军士做好防护准备,给手弩上弦,准备线香引燃手雷。炮队队员最后一次检查虎蹲炮,随时可以点火发射。第四排到第七排的军士也竖起了盾牌,防备元兵的抛投。 双方距离只剩一里,元军骑兵开始加速,一个个甩着手中的兵器,嘴里呜哇的叫着,驱马冲向一团军阵,犹如潮水般涌来。 炮队队员不是第一次面对敌人发射炮火,但是面对这样大股骑兵冲击下发射虎蹲炮还是第一次,可以看到不少队员双腿微微发抖。两名炮队队员高声叫喊着:“听到命令再点火,然后快速退回后阵。千万记得,往回跑的时候,不要冲撞战友,否则军法从事。” 此时,测距的队员报道:“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两名队长同时高声叫道:“点火!” 前二十名队员同时用火把往引线一凑,确认点燃引线后,纷纷扔掉火把往后跑去。等他们跑过后二十名队员身边时,后排的队员又如是点燃引线,扔掉火把往回跑。 虽然经过不断改进,但是虎蹲炮的射程始终不远,现在阵前的虎蹲炮有效射程为七十米。因此,引线的长度经过严密计算,差不多元军冲到虎蹲炮的射程范围内才会发射。 但时间也不能太长,否则容易出现意外,比如引线被风吹灭,或者因为风吹的关系,加快引线燃烧的速度。炮队队员就必须抓住这个时间差跑回军阵后面,否则面对骑兵的冲击,他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当然,三十米的距离,队员跑起来不用多少时间。 此时,前排的军士反应比较有意思。他们当中许多人只听说过虎蹲炮,并没有见过它发威,有些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虎蹲炮的引线越烧越短,期待着它大发神威。 他们都知道己方敢正面面对骑兵冲击,前面那四十门虎蹲炮是关键所在。不然,从常识上来讲,己方近两千军士,列阵迎战对方四千骑兵,实在有些冒险。 不得不说,这些军士要么胆识过人,要么就是傻大胆。另有一些军士则是看着前面飞速冲来的骑兵,握紧手中的盾牌和长枪,面色苍白,嘴唇发干,这些军士的反应倒算是正常,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没有尿裤子就不错了,不能说他们胆小。 元军骑兵进入最后一百米的冲刺,阵型仍旧没有变化。这边,两短两长的军号音响起,几秒钟时间内前面三排军士左手竖起盾牌。,枪身长达两米,枪尾则是抵在地上。 一团的阵列,就如一只刺猬,随时对任何敢于靠近它的敌人予重创。两短两长四声军号之后,则是一短一长两声号音,第四排至第七排的军士竖起盾牌防护的同时,纷纷检查手弩上弦情况,又拿出手雷,准备点燃扔出。 卜孩儿远远看着国民军的阵势,心里有点慌乱。有一个问题不容忽视,国民军是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上战场。可实际上,元朝占据中原承平三十余年,除了东、西、北的边境地区的军队以及贵卫赤、怯薛军等军队,山东、大都的大多数军卒也是第一次上战场,此前追击新军不能算是堂堂正正之战。 之所以南征以来,越朝的军队毫无还手之力,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重要的不是敌人太强,而是自己太弱。定边军上下,除了新军还有搞头,其他军队简直不堪一击,这也是元军所向披靡的原因所在。 反倒是吴朝,不仅有卢泰的西部骑军,经他一番折腾,官军战力有所提升,因此元军在吴朝的战果远远不如在越朝的。不过,元军还是有一些强军,只是这一次都没有出场。至于国民军如何,考验的时候马上到了。 几秒钟时间,跑在前面的元兵在马上纷纷搭弓射箭。顿时,箭身呈抛物线之态次第射向一团军阵。箭头斜向下的角度,导致盾牌无法全部挡住,纷纷射中军士的头盔和身上的板甲,发出了叮叮叮的声音。国民军的甲胄精良,元军的弓箭无法射穿,除了个别实在运气太差的,箭雨并未对军士造成太大杀伤。 元兵射完箭,冲击的阵型有所收缩,由一片变成了凸字形往前冲。 就在元兵射箭的同时,虎蹲炮终于发威了,砰砰砰...... 二十门虎蹲炮几乎同时炸响,炮管里射出数以千计的铁珠。一时间,冲在前面的近百元兵和战马被射成筛子,元兵和战马身上飞射出一片血雾。 元军保持着合理的距离,前面的军卒和战马倒地后并未影响后面的骑兵前冲。此时,第二排的虎蹲炮炸响了,又是近百元兵和战马倒地。几秒钟时间,元军骑兵的前锋就损失殆尽,唯有少数漏网之鱼继续前冲。 后面的骑兵虽说与前锋保持着合理的距离,但实际上相差也就三四十米左右,此时也无法停下,只能继续往前冲。可惜,国民军的虎蹲炮总共只有两排。后面被吓傻的元军经过那片战友和战马的尸身时,都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那吓人的黑铁管,却没有再次响起,骑兵顿时回魂,继续往前冲去...... 骑兵射出箭雨的时候,卜孩儿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当虎蹲炮炸响的时候,卜孩儿在后方阵中,整个人就变得目瞪口呆,眼前那一幕让他想起以前回草原的时候看到的,成群的飞蚊朝自己飞来,自己只能落荒而逃。 可往前冲的骑兵无处可逃,只能迎着飞蚊上前,自然纷纷跌落战马,整支凸字形的骑兵队伍,被硬生生削去了一层。犹如一支射向钢板的利箭,溅起一阵火花后,箭头损失殆尽。 好在那虎蹲炮响过两轮之后,就没有再响。远远望去,骑兵刚好经过那些该死的黑铁管。虎蹲炮一响,那个涡阳守将胆气丧尽,已经准备逃走,只是见骑兵已经冲过那些铁管,就又好奇的看着前方。 虎蹲炮发射过后,矮墩墩的放在那里,成为最好的拒马之物,不少战马被绊倒,但数量实在有限,效果并不理想。一跑过虎蹲炮,元兵纷纷扔出手中的重物兵器,一件件飞舞着砸向军阵。 飞舞而来的重物可不是甲胄精良就能抵挡,若是被砸中的话非死即伤。尤其是重物在战马高速带动下,以极高的势能飞向军阵,后面几排军士连人带盾牌被砸的往后猛退。至于那些被砸中头部的,恐怕难以活命了。 不用白添智下令,双方相距不超过三十米,已经进入手弩的射程。中间四排军士,早已准备好手弩,对靠近军阵的骑兵一顿猛射,造成的死伤比元兵扔过来的重物大得多。 元兵很有经验,配合也算娴熟,抛出重物后,继续急速前冲。这样,只要前面的骑兵能够冲散国民军的阵型,付出最小的代价实现突破,这一仗就打赢一半了。 国民军长达两米的枪身,倾斜着矗在那里。战马习惯性的往前冲,无论骑兵如何应对,都会被长枪刺中,长枪透过马身还能刺中马上的骑兵。可正因为枪身太长,无论是受到战马冲击,还是刺穿马身。长枪要么受力折断,要么随着战马仰蹄,脱离军士控制。有些战马受痛,要么仰蹄侧翻,要么继续往前撞向盾牌,总算冲到阵前。 可惜元军并没有突破前阵,最多就是连人带马撞入阵中,虽说带倒一片国民军军士,却也挡住了后续骑兵的路。元兵知道现在是真刀真枪拼杀的时候,之前他们抛出重物后,就已经抽出弯刀。只要一掉落马,就不管不顾的挥刀四处砍杀,阻挡四面刺来的长刀。 第569章 玩把大的16 虽说前面那些骑兵没有突入阵中,但后面还有不少骑兵转瞬即至。一团的枪林已经被他们撞的七零八落,后面那些盾牌肯定抵挡不住战马的冲击。 就在元兵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十个连共四十排的军士齐齐扔出了手中的手雷。要是那涡阳元军的骑兵,定然知道飞来的是什么东西,可惜飞奔而来的是卜孩儿的手下,他们不知道冒着火星飞来的到底是何物,只能习惯性的飞舞着手中的弯刀,试图将其拨开。 可惜都是无用功,就在他们的弯刀砍中手雷的时候,手雷纷纷爆炸。一时之间,战场上烟雾弥漫,元兵纷纷狂叫掉落战马…… 后续的元军骑兵仍旧在往前冲,一团的军士又扔出了一颗手雷。这个时候,最后面的那些元军骑兵已有充足的时间控制住战马,纷纷调转马头往两边跑。 受手雷爆炸后的烟雾影响,视线不清,但白添智还是看到了后面那些骑兵的动向,立即抓住时机,下令一营和二营的军士开始前进攻击。掉落在地上的元兵,还有不少能够作战,但是在一团军士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被杀死。 看到这一幕,周大新暗暗松了口气。战到现在,一营和二营的军士没有出现大的差错,少的只是临阵的经验。比如手雷扔近了,盾牌没有举好,己方前面的军士还受到伤害,只是没影响整个战局。 按照原先的战术推演,元军这一轮攻击后,被虎蹲炮和手雷这么一炸,定会转身逃跑落入包围圈。西边是二团,东边是三团,正北面则是骑兵。无论他们往哪边跑,都会遭受阻击。按照常理推断,他们往北逃的可能性最大,因此才把骑兵营摆在正北面的西寺坡。 但是,元军这一波骑兵攻击,虽说受创严重,但仍有不少人马逃回。若是他们再来一次冲击,没了虎蹲炮和枪林,单纯靠手雷,恐怕己方也要死伤惨重。 看元军的动向,竟没有转身就跑的意思。看到这,周大新心头一震,让人提醒白添智后,命人急速给黄破虏送信,让他急速往蕲县集运动。二团和三团走的慢,就让他们根据原先的战略在原地待命。 对面元军阵中,那个涡阳守将远远的看到手雷抛出后爆炸,方才知道此前追击新军的过程中,自己遇到的只是小场面,也懊悔没有及时提醒卜孩儿。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个守将可不管卜孩儿的遭遇,立即纷纷手下后撤,准备跑路先。 卜孩儿已经呆住,虎蹲炮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手雷更是。尤其是整整四百颗手雷爆炸,场面远比二十门虎蹲炮发射来的大,杀伤效果更佳。烟雾弥漫看不清楚状况,但是可以看到原先在后面的那些骑兵不敢往前,而是往两边跑动,已经跑出去老远,绕了一圈后已经往自己这边跑回来了。烟雾外也有军卒往回狂奔,只是数量少的可怜。 过了许久,烟雾彻底散去,对面战场已无一个元兵,国民军军士更是缓缓后撤结阵。卜孩儿虽说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一时间真是肝胆欲裂,那可是自己近半骑兵!对战时间这么短,就一个冲击,一半骑兵就这么没了!就算是对方有那种可怕的武器,就算落马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吧!卜孩儿顿时涨红了脸。 他不知道的是,手雷爆炸后造成的杀伤实在太大,那些元军骑兵挨炸后已经没什么战力。就算受伤不重的,在国民军军士的配合绞杀下,也坚持不了多久。 到了这个时候,按说卜孩儿是转身就跑是比较正常的选择,这也跟参谋部的此前的推演一致。但是,周大新和白添智都敏感的发现,若是卜孩儿继续冲战,也没有错。 卜孩儿怎么也受不了如今这一幕。再者,对面军队结成步阵,他们面前没了那种铁管,也没枪林防护,岂不是消灭他们的良机?但是,刚刚那一幕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不敢肯定国民军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卜孩儿骑在马上绕圈,心里紧张的盘算着。 卜孩儿毕竟不是什么名将,按照国民军战后的总结。卜孩儿没有及时发动进攻,是犯了大错,最起码给了国民军两个机会。一是一营和二营有了足够的时间结合结阵,否则此前作战中已有不少军士死伤,仓促间无法有效应对骑兵冲击。二是给了黄破虏足够的时间赶来战场,否则就算最终能够战胜,死伤绝对惊人,战果也不会那么大。 当然,还有其他的后果,比如给了那些逃散回去的元兵时间,传播虎蹲炮和手雷如何可怕,影响了元军的士气。 卜孩儿沉思良久,立即让人去叫那围困涡阳东门的将领,那将领后悔没有及早离开,此时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卜孩儿一说仍然要继续冲战,那军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建议卜孩儿退走,反正蕲县集离宿州和涡阳都不远,己方又是骑兵,对方追不上,还不如退回去,等研究出如何应对那种会炸的武器再说。 卜孩儿摆事实讲道理,费尽口舌,甚至威胁要把状告到大汗那边。或许是那军将考虑到没有成功阻拦新军突围,还死伤不小,就无奈的表示可以跟随他出战,但是涡阳方面的骑军只会跟在后面。这个条件不算什么,卜孩儿知道对方的龌龊心思,无非就是仗别人打,功劳自己捞,形势不妙的话还能及时跑路。骑兵要跑,别人还真追不上。 双方说定后,卜孩儿动作倒是迅速,立即下令向国民军冲锋。自己剩下的一千五百骑兵在前,涡阳那边的骑兵在后,缓缓驱马向前,逐渐加速。 周大新害怕的场景终于还是出现了,西寺坡离蕲县集有五里地,恐怕这个时候传令兵刚刚到了那里,黄破虏动作再快也得这边先坚持住。他赶紧转头看了眼白添智,见他正给身边的司号员下令,方才放下心来。 元军一动,国民军这边就响起了三长两短的军号音,这是停止其他行动,立即结阵的命令。与此同时,原先在白添智身后的三营和边上的师部直属营也跑步前进。 一营和二营的军士听到号音时,在营长和连长的指挥下,已经调整补充因为军士死伤空缺出来的位置,结阵后整体往两侧移动,把中间位置空出来让给三营。 周大新听到军号,也下令师部直属营前进,不过仍旧待在右侧。卜孩儿看到国民军的动向,跑动的时候双手一挥,元军骑兵分成两股,朝着一营和二营冲去。 见到元军如此,周大新举手示意直属营军士做好攻击准备。直属营骑兵数量还是太少,要是知道卜孩儿不仅没有跑路,还这么快就继续发动进攻,骑兵营就没必要前往西寺坡。 两百骑与元军对冲,与其互换性命,还不如等元军杀入步军阵中的时候,就有更好的机会。刚刚那一场战斗,一团凭借虎蹲炮和手雷,有点胜之不武。现在没了虎蹲炮,手雷的数量也不多了,一营和二营的军士只能竖起盾牌防护。 应该说,现在才是真正的考验。打赢了,今天参战的军士就是国民军的宝,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就是一支强军的底子,以他们为基础,能增编更多的军队。打输了,以后的路就难走了。也不知道黄破虏能不能赶来! 要说国民军大多数军将都是新手,要不是成军的时候,先是拿乌合之众的海盗练手,下南洋遇到的小朝廷军队也不怎样。唯一还算有点样子的,也就是浙江的时候和新军一战。 但是,六师和骑兵师成军以来,也就是曾经越境到山东去小打小闹,却未经历过大规模战争。可以说,苏圣平的胆量实在惊人,至于他心里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打算,就不得而知了。 黄破虏此时就很紧张,虽说从小有黄文进和其他叔叔的教导,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上阵杀敌。跟唐良根说的话,既是鼓励他,也是给自己打气。 父亲黄文进既是国民军的军法部长,还是战训学堂的主要老师之一。可毕竟年纪大了,早年参战的时候还受过伤,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当年要不是遇到苏圣平,自己这些人早已死光。 南下之后,自己心里念念不忘的就是想回山东老家看看,更想杀光所有元人报仇雪恨。随着年纪越大,黄破虏越是感谢上天让他们遇到苏圣平。不仅仅是救命之恩,更是让自己看到了实现理想的机会。 他十分坚定的认为,当今天下,若是连苏圣平都拿元人没有办法,那这天下就必然是元人的了,自己也只能死了那条心。这些年一直待在苏北,从最初的步军,到后来的骑军,黄破虏身先士卒,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不仅要和普通军士一样训练,还要提高带兵打仗的知识。 两年的时间,结果怎么样,今天就有结果。就像他对唐良根说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元人可不要太怂,被一团给灭了,那就搞笑了。 黄破虏嘴里骂骂咧咧的,放出的哨探带着一骑正飞速奔来。靠近他的时候,勒停战马,在马上禀报道:“黄师长,周师长有令,命您立即率领骑兵师赶赴蕲县集支援。” 黄破虏顿时大急,道:“一团打败了?” 来人道:“不是,一团大胜,打退元军一拨冲击,但是受损严重,恐无力支持元军的继续冲击。周师长说情况有变,让您不用在此阻击,立即前往蕲县集,对元军发动攻击。” 三言两语,黄破虏已经知道大概,立即命人吹响冲锋号,此时还顾惜什么马力,尽快赶到蕲县集才是。 第570章 玩把大的17 许是此前发现射箭无法给国民军带来多大伤亡,此次元兵冲阵并没有射箭。一团军士刚刚经历过一番血战,此时面对近三千骑兵冲锋,倒也没有崩溃。反倒是在军将的指挥下,整齐的射出手弩,射落不少元兵。 一团射弩后,元军则是老一套的抛物攻击,一营和二营的阵中不少人被直接砸中。他们的重物抛出后,面对的则是密密麻麻如雨落的手雷。 身在阵中和在后观战,手雷爆炸造成的冲击是不同的。卜孩儿在中军,清楚的看到手雷爆炸后,弥漫的烟雾下,一个个元兵嚎叫着掉落下马。 可惜此时一营和二营的手雷已经用完,卜孩儿已经冲到他们阵前,没有密密麻麻的枪林,高速前冲的战马直接撞到盾牌上,巨大的冲力导致盾牌和身后的军士直接被撞飞起来。 战马突入阵中,却没有突破军阵,双方军士开始了近身厮杀。另有一些骑兵绕着双方的战阵,射杀一团军士,支援陷入阵中的骑兵。 卜孩儿相当悍勇,一团的军士被战马一冲,尚未组织起有效进攻的,一瞬间就被卜孩儿杀伤好几个。其他地方,元兵和一团的军士也都杀成一团…… 此时,战场上发生了第一个变化。原本跟在卜孩儿所领骑军后面的涡阳方面的骑军,在手雷爆炸后,放慢了速度,没有继续前冲。涡阳来的那名将领心里极度不爽,原来卜孩儿的骑兵分成两股去进攻一营和二营,这样一来,他就要直面尚未参战的三营。 三营到现在为止还未参战,虽说没了虎蹲炮,但是枪林完好,手雷充足。他早已知道手雷的厉害,此时让他直接去冲阵,打死他都不干。因此他立即勒紧战马,命手下停下。 白添智看着两边的战况,手雷爆炸后,直属营就发起冲击,此时正在乱战之中,他的直属连也派出去支援一营。他也看到对方后面的骑军竟然奇迹般的停下了,没有进攻三营。白添智立即下令三营斜向两边分散,进攻元军。 这是国民军最为擅长的阵型鸳鸯阵,前面的长枪兵、盾牌手配合娴熟的刺杀马上和马下的元兵,后面的刀手,看准时机则是发射手弩,扔出手雷。 卜孩儿的骑军,在之前的作战中,军心已经受到影响。突入阵中的骑兵正在拼杀,原本后面的骑兵还能通过射箭支援他们,可被三营这么一杀,就如扫地般,以可见的速度被扫离战场。他们在阵中面对已经反应过来的一团军士,加上又在马上,就吃了大亏。 就在双方酣战正欢的时候,战场上的第二个变化出现了。蕲县集外东北方向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竟是黄破虏领军赶到。 原本看到三营出击,那名涡阳领军将领心里还在盘算着此时是不是趁乱冲战,指不定还能捞一把。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黄破虏领军赶到了。看到这么一股生力军赶到,他知道大势已去,赶紧跑路为妙,立即领军朝西北方向跑去。黄破虏一马当先,看到有人跑路,命骑兵师一营前去追击,二营和三营则是从两个方向击杀元军…… 黄破虏到来,预示着元军的末日,双方又苦战半个时辰,除了少数骑兵趁乱逃走外,其余元军都被当场砍杀殆尽,包括领军大将卜孩儿。 这次二团和三团不一定能守到溃散的元军,从到双堆以后,万志勇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是因为第一次指挥军队上战场,期待同样因为如此。等到这个时候,按理蕲县集外已经战毕,元军该不会从双堆经过了。万志勇神情严肃的坐在一颗石头上,二团的军士以连为单位围在一起有说有笑。 从蕲县集前往涡阳,双堆是必经之路,也是最近的路。当然,元军也可以绕道其他地方回涡阳。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信元军不会绕路。 双堆的地形极其适合阻击,四座不高的小山将其围在中间,四座小山之间有路通往外界。此时,一营和二营分别守着东面和西面的山坡,五百个军士呈弧形列阵,防备元军骑马上坡从山上逃走。 三营、炮队和直属连守着两山中间的道路,负责正面阻敌。元军只要进了山道,除非冲破战阵,唯有往回逃一路可走。可是骑兵大队人马,若想短时间内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就要面临三面同时发动的攻击,死伤必定惨重。 就在万志勇暗骂自己运气太差的时候,侦查员骑马奔来,禀报道:“团长,前方三里,大股元军骑兵前来。” 万志勇听了,重重呼出口气,着急下令道:“立即戒备,准备应敌。” 没曾想,那个侦查员又汇报道:“团长,俺还没说完。元军后面,我们的骑兵紧追在后。” 万志勇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他不知道蕲县集外发生了什么。既然骑兵还能追击元军,意味着蕲县集那边已经大胜。心里想到:狗日的白添智,终于还是拔得头筹,这他娘的是要载入国民军史册的啊!不过,老子运气也不错,定要全歼元军。 那名涡阳东门外的骑将,心里着实郁闷。南下追击新军,以骑兵追击步兵怎么着也是个好差事,却成了元军最早遭遇手雷的。后来才发现,只要忍着被炸一下,队形又比较分散,那手雷貌似也没啥可怕的,却在浍河遭遇了炸药包。 往回走到蕲县集,刚休息一天时间,抢了不少东西,国民军又追上来了。这会终于见识到了虎蹲炮和手雷的威力,才知道新军的手雷太少,自己的应对办法方能有效,若是像国民军那样几百颗一起扔过来,哪都没法躲。自己总算机灵,没有跟着卜孩儿一条道走到黑。没想到那些骑兵却是不要命的追在身后,愣是不去找卜孩儿的麻烦。 自己近千骑兵被人撵着跑实在太丢人,有意反身回去对杀一番,没想到对方也有手雷,实在是害怕那东西,索性就加速赶路,就不信他们还能追到涡阳。 就这样,他一头扎进了二团的包围。当他进了谷道,看到前面密密麻麻的国民军军士,立时就傻眼了。这下前有拦敌,后有追兵,该咋办?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骑兵师一营在身后就发动了攻击,身后响起的手雷爆炸声一下子就让他醒过神来。想要从两边跑走,可是一看山坡的角度和积雪,就知道战马爬不过去,说不定对方在那里有埋伏也说不定。可是,看着枪林和虎蹲炮,心中一阵发虚,真恨不得立马调头走人。 但他也知道,此时想要调头已经来不及了,不仅自己的队伍顿时就会陷入混论。对面山坡上,一营和二营的军士已经缓缓向前,随时都会追击。若是一时冲不去对方骑兵的拦截,对方居高临下攻击,自己真要全军覆没了。好在,离对方的军阵还有一里多地,说不定能冲过去呢? 心中一狠,下令道:“分成三队发起冲击。” …… 从涡阳南下的骑军最终还是全军覆没了,大部人马被杀于阵前,小部分被追击的骑兵杀死。个别偷奸耍滑遁入二团和骑兵师一营中间空隙的树林,却被埋伏其中的侦查员斩杀殆尽。 战事结束没多长时间,军士正在收拾战场,医护兵在抢救伤员。万志勇收到了周大新的军令,命他立即率军前往蕲县集。 与此同时,在龙庙等的望眼欲穿的唐良根也收到了周大新的军令,确认这次自己运气太差,苦等一天,也没见到一个元兵。周大新的军令,意味着蕲县集的战事结束,伏击也结束了,他只能命令全军集合前往蕲县集。 蕲县集内,元兵已经走空,被元兵抓住的居民对国民军感恩戴德。若不是国民军,他们将沦为元人的奴隶,如今总算好了。 一团的死伤十分惨重,尤其是了卜孩儿领军的第二次冲阵,没有虎蹲炮和枪林阻碍,不得不直接面对骑兵冲击,损失巨大。现在已经统计出来,直接战死的三百余人,重伤四百余人,轻伤的五百多人。师部直属营和团部直属连同样死伤惨重。周大新腿上被砍中一刀,好在伤势不算严重。 万志勇和唐良根领军入夜后赶到蕲县集,集内一片安静,只有巡夜的军士四处走动。这时,他们已经知道了一团的情况。看到白添智的时候,先是恭喜一番,然后不约而同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白添智叹了口气,道:“当兵死战,天经地义,主公会给他们交代的。老万那边怎么样?” 万志勇露出笑容,道:“全歼,战死六十七个弟兄,重伤近两百余人,其余皆是轻伤。” 唐良根听了撇撇嘴,道:“妈的,就你们捞到仗打。狗日的元人,害老子在寒风中苦等一天。” 白添智摇头呵呵一笑道:“好了,师长还在等着,等见过师长后再聊。” 第571章 玩把大的18 完好的大房子要留给伤员,周大新的住所是一座小茅屋,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地图沉思着,听到响动,抬头看是白添智他们三人进来,抬手止住他们见礼,笑了笑道:“也没地方坐,简单说说,就都站着吧,要喝水自己倒。添智,将士们都安置好了吧?” 白添智答道:“都安置好了。” 周大新接着说道:“这腿上被砍了一刀,没能亲自问候伤员,你要替我跟弟兄们说一声。另外,战死的弟兄,一定要收殓好,派人送回苏北。”白添智躬身领命。 周大新转头对万志勇和唐良根说道:“这次我们大胜,但死伤也很严重。志勇那边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伤员就安置在蕲县集。至于良根,这次没有碰上元人,也是好事!唉,往日里一个个都是好汉,如今只能冷冰冰的躺在那里,这狗日的元人,真想早点把他们赶走,还天下一个天平。” 万志勇回话道:“师长,总有一天会赶走的!” 唐良根却说道:“师长,我们当兵不就是为了打元人吗,战死也是天经地义!这次没捞到仗打,我们三团上下可是很生气,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不能再给老白了。” 万志勇轻哼一声,道:“什么叫让给你们三团,我们二团就不需要了?” 白添智在旁也开口道:“我看还是免了吧,事实证明我们一团才是最强的,今后要有这样的硬仗,还是我们一团上。” 周大新敲敲桌面,脸上分明笑着,嘴里却严肃的说到:“好了,怎么安排兵马是参谋部和主公的事情,哪能让你们挑三拣四。” 就在这时,黄破虏掀开门帘进来,哈哈笑道:“老周你就得意吧!不过你们都别抢,我看今后有战还是我们骑兵师上,免得步军吃亏。” …… 五人又说了一会话,周大新神色一变,道:“北上时,我接到军情部的密报,蚌埠的元军北上拦阻新军,恐怕此时已到固镇。为免你们分心,没有传达这个情报。主公密令,我师战后,看情况自行决定是否南下支援。叫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黄破虏他们四个听完,顿时都沉思起来。他们当到团长这一级别,既是军方高层,也知道一些政治上的事情。当初引新军突围南下,六师和骑兵师趁机北上阻击元军的追兵,中途虽然有点波折,现在基本已经达到目的。如此,新军还有“利用价值”吗? 毕竟对于国民军来说,新军也是敌军之一。如果他们和元人鹬蚌相争,对于国民军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好事。若是新军灭于元人之手,可以预见的是,定边军此战损失惨重已成定局,只要元人不能摧枯拉朽灭了越朝,战后苏北之地将尽入国民军之手,这比国民军自己去抢要好的多。如此,有必要去营救新军吗?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而是掺杂了政治因素了。因此,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等了一会,见四人都不说话,周大新也不为难,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听听我的意见。我的意思还是要支援,理由有三:一是主公一再强调天下汉人要团结一致抗击元人。因此,我们和新军之争是汉人自己的事情,和元人之间却是不死不休,凡事要在这个前提下考虑。” “其二,这一次北上狙杀元军,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实战练兵。却只有一团算是实打实的打了一战,二团、三团和骑兵师并没有真正和元军作战。” “其三,新军的军士都是苏北穷苦人家出身,不少人甚至和我军军士沾亲带故。此次若是不支援,总归会被人知道的,会影响军心,于我国民军的声望亦是不利。你们觉得呢?” 一直没说话的黄破虏点头接过话,道:“老周说的在理。不管怎么样,新军都是在和元兵作战。此次我们若是不支援,恐怕他们就要被灭。此消彼长之下,不利主公的大计。若是在我们支援下,能打败元军,也能给天下汉人多一点希望,日后多一点抵抗元人的信心,只要他们敢于反抗,还有一支国民军会成为他们的友军,随时可能支援。让这天下少几个崔顺奇那样的人。”白添智三人频频点头,纷纷向周大新请战。 周大新笑着说道:“今日一团受损严重,这次就不要南下了,在蕲县集休整为要。我的意思是明日一早,二团、三团和骑兵师就启程南下。至于如何行军打仗,参谋部没有计划传来,就由我们决定吧,我刚刚已经思量了好一会,你们一起参详一下……” 黄破虏提到的崔顺奇,此时俯身朝忽里温低声说道:“罪人已和东门的朱志见过,他同意了大汗的计划。”原来,崔顺奇被抓后,就投降了元朝。忽里温觉得他担任定边军副帅多年,对定边军的将领比较熟悉,南下的时候就带着他,准备随时询问些许情形。 崔顺奇刚刚投降,想要在新主人面前立功,好继续过上富贵日子。因此,但凡忽里温有问,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进攻蚌埠的元军苦战多日,始终不能破城,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向忽里温建议使用劝降这一招。巧的是蚌埠城的东门守将朱志正是崔顺奇的老部下,忽里温无可无不可,同意他的建议,并且给他提供了方便。 这下子崔顺奇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在元军的帮助下,和朱志接上了头。已经过惯富贵日子的朱志,这些日子应对元军的进攻是焦头烂额,在忽里温许下的诸多好处面前,又有了崔顺奇说和,就同意投降,准备打开城门放元军入城。 忽里温哈哈大笑,朝崔顺奇说道:“崔将军刚刚投入我朝,就立下大功,日后荣华富贵不在话下。还有那朱志,朕金口玉言,必定厚待他。” 崔顺奇赶紧说道:“罪人不敢,能为大汗效力是罪人的福分,岂敢言功。” 忽里温拍拍他的肩膀,道:“崔将军放心,我朝和越朝不同,有功必赏,有过则罚,只要拿下蚌埠,朕会记得你的功劳。”忽里温这一拍,加上这句话,让崔顺奇顿时飘飘然,心想自己果断投降是对的。只不过换个主子,换个效忠的人罢了。忽里温又勉励一番崔顺奇,脱脱就匆匆进帐,似有急事,这才退下。 崔顺奇一出去,脱脱就着急说到:“大汗,大事不好!” 忽里温道:“发生何事?” 脱脱禀报道:“刚刚涡阳急报,蒋子明突围后,第二天,涡阳降下天雷,将城内大片区域炸成废墟,涡阳四门将领当场都被炸死。” 忽里温大叫一声什么,站了起来,接过战报看了起来。可惜战报上语焉不详,并未说清前因后果,当然也说不清楚。 忽里温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冬天哪有什么天雷?忽里温顿时冷静下来,反正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善后。 忽里温叫来一名亲卫,道:“你立即持我印信北上宿州,任命仆力持斤为皖北将军,统领涡阳和宿州的军队。接旨后,安排好宿州的军务,立即前往涡阳统领涡阳的军队,负责善后事宜。另,务必查清当日涡阳到底发生何事!” 脱脱开口道:“大汗,您以为不是天雷降落?” 忽里温摇摇头,道:“怎么会这么巧?蒋子明他们退走的第二天就发生这种事情。该死的艾力斯特,竟然敢欺骗朕。你还记得我军最后一次进攻涡阳时,城头上发出的爆炸声?当初我们离得远听不清楚,返回后的勇士可说了,犹如天雷下降。” 刚才,脱脱也是着急,忽里温一提,他就反应过来。当时,正是因为发生那样的事情,导致手下不敢继续攻城。他自己也去看过那些攻城的勇士,一个个确实伤势严重,身上裸露的地方都坑坑洼洼冒着血,看起来十分瘆人。因为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商议后,这才决定先暂缓攻城,先分兵进攻阜阳,没想到阜阳这一路进展十分顺利,这才有了围困涡阳之策,也因此一直没有搞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下来,大家似乎都忘了,看来这还真是新军的秘密武器。只是为何不见蚌埠的守军使用?阜阳的守军也没有那种武器? 脱脱把这个疑问一说,忽里温摇头,道:“要么是跟新军一样,想等到关键时候再用。要么就是数量太少,当时只有新军才有少量。要想搞清楚这事,有的是办法。来人,去把崔顺奇叫来。” 刚刚离开不久的崔顺奇急匆匆赶来,听了脱脱的话,也是一脸茫然。道:“定边军肯定没有这种会发出巨响还能杀人的利器。不过,听说南边的苏圣平倒是有!” 忽里温眉头一皱,怎么把苏圣平扯进来,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第572章 玩把大的19 崔顺奇道:“苏圣平在泉州举旗造反后,朝廷曾经派军南下征剿,当时新军也派了一万人南下。当时,苏圣平的国民军就有那种会爆炸的武器。但是,使用次数十分有限,遭遇的人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国民军俘虏。所以,知情的人很少,许多人还认为这是胡说八道,完全是为了推脱战败之责编出的瞎话。若说和国民军打了仗,还能完好无损回来的,也就是蒋子明。” 脱脱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先假设苏圣平有那种武器。可新军和国民军是敌人,为何国民军的东西会出现在新军?” 崔顺奇道:“当初朝廷有人说新军战败于国民军,是蒋子明耍了花招。但是,罪人却知新军是实实在在被打败了。至于国民军为何会放过新军,罪人以为原因有二。一是据说苏圣平蛮看重蒋子明的,当年还曾经北上徐州和蒋子明论述练兵之法。二是国民军在苏北有一处基地,蒋子明私炼钢铁卖给国民军赚钱养军,双方合作了很长时间,关系一向融洽。” 这时,忽里温呵呵一笑,道:“苏圣平曾经北上?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四年前吧!” 崔顺奇思索一会,道:“具体时间罪人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那段时间。正是那时候开始,蒋子明方才私炼钢铁。” 忽里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莫名其妙的笑了出来。搞得崔顺奇战战兢兢的,好在这时脱脱插话道:“北边不一直是你们的地盘吗,怎么还让苏圣平插了一手?” 崔顺奇道:“将军有所不知,朝廷的军饷不足。孙思源和蒋子明想要编练新军,可惜军饷一直不足。也不知道蒋子明怎么和苏圣平搭上线了,这边私炼钢铁卖给苏圣平,获得大笔银钱用来养军。” 忽里温又问道:“你刚刚说苏圣平在苏北有一个基地,是怎么回事?” 崔顺奇道:“要说那个苏圣平是真坏,当初为了和蒋子明做生意,就在苏北设置了四个物流行基地。这是为了做生意,孙思源和蒋子明都没意见。苏圣平依托那四个基地,大量招募人手,即作为伙计来用,又作为兵源,只有少数人需要做工,其他大多数整日里当战兵训练。” “然后,他又在四个基地外秘密设置了一处基地,专门用来招兵买马。物流行四个基地的伙计,只要训练好了,就往那处秘密基地送。这样明面上招伙计,暗地里训练军卒,一圈圈循环下来,没有多长时间,就拉起了一支人马。而且苏圣平有钱,不论是对伙计,还是对军卒,饷钱给的足,吃好喝好,招人的速度就更快了。等孙思源和蒋子明发现不妙的时候,已经近两千人了,这还不包括那四个物流行基地的伙计。到了那个时候,一时之间,孙思源和蒋子明也没有那个魄力发兵剿灭。” 脱脱一脸不信的问道:“两千人,还不止?” 崔顺奇有些埋怨的看了眼脱脱,道:“将军,罪人还没说完。据罪人所知,到苏圣平举旗造反前,苏北的国民军又翻了两倍!而且,还有两千多骑兵!” 忽里温和脱脱听了实在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脱脱疑惑的问道:“就算孙思源和蒋子明隐瞒,你们不都知道?就没人上报朝廷?” 崔顺奇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孙思源和蒋子明倒也不是有意包庇。只是慢了一下,后面就更难派兵针对国民军了,何况他们之间还有合作,一时间也难撕破脸。” “至于我们这些罪人,孙思源和蒋子明得到好处也没全部用来养军,给定边军大小将领都有分润,也就没人刺破这事。苏圣平那处基地又十分隐秘,知道的人很少,所以就没人上报朝廷。所以说,如果蒋子明朝苏圣平要那种会炸的武器,苏圣平倒是有可能会给他。” 虽说崔顺奇的消息实在惊人,尤其是苏圣平在苏北竟然有这么一支人马。但是,忽里温并不十分重视,毕竟人数不多,也不见得是什么精锐之师。倒是认为那种会炸的武器十分重要,若是汉人的军队都有了那东西,这仗就没那么好打了。当然,苏圣平的情况也要重视起来,尤其是赶紧告诉苏北那边,免得他们遭到偷袭。 崔顺奇下去后,脱脱开口道:“大汗,那个苏圣平我也曾听说过,他一直宣称要抵抗我朝,看来真不是什么善茬!” 忽里温呵呵一笑,道:“此人大才,曾经到过我朝,当时我还只是皇子,想招揽其为我所用,最终他还是拒绝了。立即把他的情况传给也离他们,小心国民军搞偷袭。关键是那种会炸的武器,如今看来,定是苏圣平给了蒋子明。” 脱脱点头道:“定是如此,否则阜阳没有,蚌埠这边也没有,这说不过去。” 蒋子明道:“传令给斜利泰,让他剿灭蒋子明新军的时候,务必搞清到底有没有那种武器。另外,攻城骑军无用,你再派五千骑军北上。我怀疑固镇有诈。”脱脱领命称是。 忽里温接着说:“被你打岔了,刚刚崔顺奇报告,蚌埠东门的守将朱志愿意投降,你下去后和他商议一下具体作战细节。这两日,若是能拿下蚌埠,斜利泰剿灭新军,迭哥再扫平皖南,安徽全境入手,今后南下的路就广了。” 脱脱闻言大喜,道:“朱志投降,这可太好了。没想到那崔顺奇还有点用处。” 忽里温嘴角一牵,道:“每个人都有用处,就看你怎么用了。脱脱,今后对待投降的汉人要好一点,今后我们要想坐稳天下,就不能一味的盘剥。”脱脱赶紧称是。 忽里温却又说道:“但是,汉人有句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和崔顺奇商议的时候要小心,我们宁愿强攻蚌埠,也不要被那朱志骗了。” 忽里温还是多虑了,打了这么多天,蚌埠城中那些老爷兵苦不堪言,若非孙思源的亲卫队和督战队看着,恐怕早学崔顺奇跑路了。这个时候蚌埠城中想要投降的大有人在,朱志好不容易搭上线,怎么还会反悔! 脱脱奉命开始和朱志接触,双方一拍即合,这反倒让脱脱有所疑虑,还报给了忽里温,两人反复思量之后,方才觉得没有什么危险,这才决定接受朱志投降,从东门突破蚌埠城! 十三日傍晚,蒋子明吐掉一口唾沫,这已是元军第三次进攻。马上就要入夜,今天元军应该不会发动进攻了。固镇的地形还算适合防守,面对上万元军的进攻,方才能守到现在。战事到了现在,原本涡阳和宿州的一万五千新军如今还不到一半了。 元军一万五千人马,要不是依托有利地形防守,固镇早就被攻破。但是,固镇这边也存在一个大问题,就是可以进攻的突破点太多,这就意味着新军必须守住每一个点,否则就会像阜阳被破一样,防守被撕开口子。 因此,元军这三轮攻击下来,又伤亡近两千人。虽说元军的伤亡也大,双方的死伤相差不多,但是元军的人马是新军的一倍,明天再来一天,就算新军守住了,恐怕也要废了。 可惜了,方成他们离开了。否则的话,虎蹲炮、手雷、炸药包,都会是元军的噩梦。唉,苏圣平啊苏圣平,你我若是并肩作战,那该多好! 距离固镇三十里的一个小村子里,苏圣平和幕僚厅办公室主任孔亮、亲卫队队长包庆祥、六师参谋部长华鑫围坐在火堆旁,出神的听着苏圣平讲故事。 周大新的战报送到,让泗县指挥部陷入狂欢。苏圣平也很兴奋,蕲县集外一战,虽说多有波折,但是国民军依靠较少的步兵和犀利的武器,战胜数倍于己的骑兵,这是不争的事实。 以此推算,只要能扩编军队,至少是有能力打败元军的。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对上元军,如果兵力相差悬殊,没有虎蹲炮的话,国民军还是打不过,或者说只能惨胜。卜孩儿最后那一下冲击,若是黄破虏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和战报一起送回指挥部的还有周大新南下支援新军的决定,还附上简要的作战计划。苏圣平和华鑫的一干参谋看过之后,认为周大新的计划可行,也没有对周大新的计划再做修改。 但是,苏圣平决定要亲自去固镇看看,错过了六师第一场大胜,不想错过第二场。因此,马大嘴留在泗县指挥部居中统筹军情,他带着亲卫队直奔固镇。为了赶路,没有在灵璧县城休息,如今只好在离固镇三十里的濠城驻扎。 濠城只是一个小村,和大多数地方一样,也是十室九空,个别留在庄内的,看到苏圣平他们一行数百人的装束,也都躲在家中。苏圣平他们带有足够的装备,离他们不远还有一支队伍运送物资,不需叨扰庄子里的百姓,就找了一些空屋子休息。闲来无事,苏圣平就给他们讲起了故事。 第573章 两军汇合 闲来无事,苏圣平就改编了《射雕英雄传》,突出了郭靖守襄阳的情节,倒是十分应景如今的战事。 苏圣平把简短版的射雕讲完后,知道吴朝战事的华鑫立马就开口道:“主公,您这么看重卢泰,竟把他说的如此大义。” 苏圣平哈哈一笑,道:“故事,都说了是故事,那总得有点原型。越朝这边没什么好说的,就说吴朝得了。” 孔亮笑着接话道:“那为何不以孙思源守蚌埠为原型?” 苏圣平摇摇头,道:“人家吴朝好歹没输过,如今还死守着襄阳。可定边军这边实在太让人失望了,就算是孙思源,我看蚌埠也坚持不了多久。信息部的队员传讯回来,要不是孙思源的亲卫队和定边军督战队看着,恐怕蚌埠的守军就要学崔顺奇了。这样蚌埠还能坚持多久?我若是以蚌埠为原型来讲故事,万一明天蚌埠就被攻破,你们不得笑死我!” 其他人没说什么,包庆祥看着苏圣平,道:“主公,照您的说法,岂不是襄阳不会被破?” 包庆祥一说完话,就发现四周静了下来,大家似乎都忍着笑,苏圣平虎目瞪着他,搞得他直咽唾沫,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还是华鑫忍不住笑道:“包队长,都是故事,都是故事。哪天襄阳被破,咱们也不能笑话主公。” 众人这才哈哈大笑,包庆祥也笑了出来,看到苏圣平瞟他,低着头说道:“那就该以我们国民军为原型。” 对这样的直肠子,苏圣平也只能无奈。迄今为止,他有三任正式编制的护卫队长。林荣是第一任,将会出任新成立的八师参谋部长,这样一来就担任过两个师的参谋部长。下次再扩军的话,就能担任师长了。第二任是徐如,原来是广东独立团的团长,如今是一师三团的团长。这第三任是包庆祥,为人忠厚老实,武艺非凡,是个合格的护卫头子,可惜情商比较低。 苏圣平看了他眼,扔给他一个酒壶,道:“喝你的酒吧!明天开始就没得酒喝了。” 包庆祥呵呵一笑,接过酒仰头就喝,咂咂嘴,道:“还是主公的酒好喝!”又惹来一阵哄笑。 当晚定下计划,第二天一早周大新就率军南下,同行的是他的亲卫队和直属营,当然还有骑兵师。得益于缴获了元军的战马,这会整支军队都是骑兵,南下的速度很快。苏圣平率队到达濠城后不久,他们就到达任桥。天色已晚,实在不方便赶路,恰好这边有物流行的人接应,就在此地安营驻扎。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要绕着固镇经沱河集和濠城后到达连城,驻扎在连城择机进攻北上的元军。苏圣平也是知道他的行军路线,怕错过了和周大新会合,因此急匆匆赶到濠城。到达濠城的时候,恰好收到侦查员禀报,周大新到达任桥,就准备第二天到沱河集汇合。 十四日,沱河集外,两支队伍同时到达。大队人马停驻,周大新、黄破虏等一干骑兵师将领驱马来见苏圣平。 一干将领一边行礼,一边高声叫道:“参见主公。” 苏圣平笑容满面还了礼,道:“诸位免礼,蕲县集外诸将浴血奋战,大胜元军,打出了国民军的风采。在此,我替百姓谢过诸位。”说完,又郑重的行了个军礼。 周大新和黄破虏等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却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发挥主要作用的是一团的将士们。不过大家同为一体,就受了苏圣平这一礼。 看到周大新腿上裹着纱布,苏圣平又说道:“大新,腿上的伤没事吧?” 周大新答道:“无妨,只是皮肉伤,军医已经处置过。” 苏圣平点点头,道:“自己要注意。走,跟我一起见见弟兄们。”说完,上马来到停驻在前的骑兵师军士们面前。没有讲话,只是缓缓走在骑兵阵列前,不少骑兵身上还带着伤,苏圣平微微朝他们点头。跟骑兵见过面后,就在沱河集驻扎下来。 一个简易的帐篷内,周大新禀报道:“二团和三团昨日一早启程,入夜前就会到达并将营地安插在任桥,物流行的弟兄负责接应。明日,三团继续前行,入夜前到达并驻扎在濠城。届时,二团和三团从两翼进攻元军,骑兵师机动策应。若是能让新军反击的话,三面夹击下,有获胜的把握。” 这是周大新的初步计划,此前已经禀报给指挥部。华鑫开口道:“此次元军有近半骑兵,二团和三团都是步兵,结阵防守的话,我们有把握。若想主动进攻,恐怕没那么容易。” 周大新指着地图,道:“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主公请看,大新和小新正好卡在固镇通往南边的大道的两边,距离元军营地都只有两里地。因此,二团和三团就必须占据这两个制高点。现在,元军还不知道我们,让骑兵先占据大新,吸引元军注意力,让二团占据小新。然后再退出阵地,把大新交给三团。占据了这两处制高点,引元军来攻,应能确保我们立于不败之地。至于进攻,要看到时的情形来定。我认为,以大新和小新到元军大营的距离,即使我们主动进攻,到时有骑兵策应,万一不敌也可退回,不至于陷入元军围攻。” 苏圣平沉思片刻,道:“我原则上同意你的安排,具体的指挥也交由你全权负责。” 周大新刚想拒绝,苏圣平制止道:“不要推脱,就跟蕲县集外你把指挥权交给白添智一样,今后你们都要担当大任,现在能有实战锻炼的机会,就要好好把握。至于新军方面,我立即写信给蒋子明,让他配合你行动。” 固镇,蒋子明屋内,古小鹏怒气冲冲的叫骂道:“姓李的,你还敢来?元军一万多人进攻我们,当初你们说好的接应呢?” 李芳嘴角一牵,道:“古将军,突围南下也是你们自己想要的。固镇这边能安排好的,我军都尽力了。再者,留在固镇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何况,若非我军炮队队员拼死帮助,你们岂能安然南下?” 古小鹏刚想说话,蒋子明就制止道:“李部长,贵军对我等的帮助,不用多说。你还是说说苏大人让你来要干什么吧!” 李芳朝蒋子明拱拱手,道:“主公让我来此,第一件事是跟诸位通报一件事。就在前日,我军六师和骑兵师在蕲县集外全歼追击你们的宿州卜孩儿部骑军和涡阳部骑军。这就是为何我军没有在固镇出现的原因。” 李芳越说,蒋子明他们越是不信,追击他们的两部骑军近五千人。可国民军多的是步兵,怎么能全歼对方的骑兵?自己这边被人家追着跑,那边国民军却能全歼对方,这是在开玩笑不成。 蒋子明等人的反应,李芳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国民军的事情只要通报他们就可以,没必要过多解释。接着说道:“全歼对方骑兵后,周师长立即指挥我军南下,目前已经到达任桥和濠城。我家主公命我前来,就是想跟蒋将军商谈合作之事。” 蒋子明深吸一口气,道:“怎么合作?” 李芳道:“目前,元军还不知道蕲县集的战况,更不知道我军已经南下。若是我们两军合作,就对元军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必将重创元军。但是,三团奔袭南下,到达濠城后还需休整一下,预计午时初才能到达阵地。因此,主公希望新军能严守阵地。若是我军发动进攻,新军也要反守为攻,三面同时进攻元军。” 蒋子明频频点头,待李芳说完,接过话,道:“我军当然会严守,你回去告诉苏大人,只要国民军能发动进攻,我军上下不惜死战。” 李芳抱拳道:“如此,在下告辞。” 李芳走后,蒋子明等人围坐在一起,一时无话。不管怎样,国民军到来,必然会给元军极大的压力,对已经不堪重负的新军来说,这是极好的消息。至于两军同时发动进攻之事也无商谈必要,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反击的机会。只要国民军派人来通报一下就可以了,倒是李芳所说的全歼元军两部骑军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沉默片刻后,蒋子明开口道:“我晓得你们不信李芳所说,我也不信。国民军打败他们是有可能的,但说全歼他们实在让人无法相信。但是,不管李芳是否夸大其词,国民军打败卜孩儿他们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我相信苏圣平是不敢乱说的。据我了解,国民军六师也就四千五百人左右,骑兵师也就两千五百人。这样就能和元军的近五千骑军正面对抗,如此一对比,我们和国民军还是有很大差距啊!” 任青山摇摇头,道:“将军,我倒是认为全歼或许是夸大其词,但是大胜是有可能的。大家莫要忘了,国民军有虎蹲炮那种利器,元军未曾见识过它的厉害,猝不及防之下必然遭受极大的损失。不管怎么说,他们能打败元军都是好事。只是......” 蒋子明道:“只是什么?青山但说无妨。”蒋子明一问,另外几人也看着任青山。 第574章 固镇之战 任青山眉头一皱,道:“事先声明,我也是刚刚才想到。首先,我们认定国民军确实在蕲县集大胜元军。可国民军虽有骑兵师,但还是以步军为主。如此一来,想要大胜都是骑军的元军,必须事先就做好计划,或者说设好圈套。那么问题来了,国民军是从我军突围南下后才谋划好的,还是说从一开始说服我军突围南下就是计划的第一步。” 在座的都是行伍的将军,任青山这么一说,大家伙都是一愣。再一细想,心里头纷纷认定这是苏圣平的谋划。应该是从阜阳被破开始,利用他们急于南下支援孙思源的心理,帮助他们突围南下,同时做好伏击元军的准备。 但是,除了突围南下的途中有所损失之外,对新军和国民军来说,似乎都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是没有国民军接应,急于突围的新军,如论是向南还是向东,损失将会更加严重。可为何心里会不舒服?却是自己成为了钓鱼的鱼饵,只是这个鱼饵没被吃掉而已。 固镇外,斜利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阴沉沉的,怕是又要下雪。自己还是小看新军了,以为他们和越朝其他官军一样,哪怕坚持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好在持续高强度的战斗,新军已经初显疲态。心中坚定一个想法,无论如何,入夜前要打下固镇,否则这大冷天的宿营在外实在难受。朝传令兵一挥手,再一次对固镇发动进攻。 听到元军传来号音,马威呸的一声,抓起身边的弓箭,大声喊道:“都起来,再坚持一会,打退元军这次进攻,就会有变化。” 任青山面无表情看着前方,一队队元军走出营地,朝固镇行来。元军人数多于新军,可以轮番进攻。从昨天开始,这已经是第五轮了,他们的精神状态还好。新军就不行了,前番突围南下就受损严重,不少军卒被冻伤,又是一天半的苦战,已经十分疲劳。此时,只能寄希望国民军如期发动进攻。 蒋子明用望远镜看了一下进攻的元军,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天,差不多要到午时了,国民军会如约发动进攻吗? 任桥,二团的军士正小跑前进,团长万志勇腮帮子咬的紧紧的。蕲县集一战,一团大放异彩,二团只是捞到点残羹冷饭。这一次,不管怎样,都要好好表现,何况主公还在看着呢。 濠城,三团的军士已经跑远,三团长唐良根来到苏圣平面前,神情略微紧张,行了个军礼后就转身离开。蕲县集一战,三团什么都没有捞到,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打出三团的威名。 唐良根走后,黄破虏也出阵面朝苏圣平行礼。骑兵师没有特定的目标,只要黄破虏抓住机会,随时随地都可以对元军阵地发动进攻。这样一来,既给了黄破虏极大的自由,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元军需要仰攻,新军仗着地利,前几轮攻防中都打退了元军。但是,这一次元军似乎不再保留。顶住新军的箭雨,元军朝新军的阵地全线压上。之后,就是元军军卒顶着盾牌朝新军的阵地突进,而新军军卒则是结阵阻碍,双方开始进入新一轮肉搏战。近五百米长的战线上,血肉横飞...... 鏖战近半个时辰,越来越多的元军突进新军阵地,再这么下去,恐怕新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要么血战到底,要么全面溃退。 斜利泰得意的看着前方战场,丝毫不顾自己以多打少,冷笑一声,道:“新军也不过如此。”刚想下令吹号,四千骑兵全线压上的时候,见斥候骑马急速奔来。进攻固镇的时候,就知道周边再无越朝官军,因此只派出少量斥候散布在三里之外。此时,见斥候急速前来,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的眉头一皱。 “禀将军,西北方向出现大股军队,约一千五百人,离我军三里。” “报,东南方向出现大股军队,约一千五百人,离我军三里。” 斜利泰脸色一凛,两边同时出现同等数量的军队,这就不是巧合了,而是事先计划好的。可突围南下的新军明明都在固镇,周边也无越朝官军,这军队是哪边来的? 斜利泰早已知晓固镇外的地形,知道对方必然是要占据那两处山坡后对己方发动进攻。此时,斜利泰有两个选择。一是先占据两处山坡,二是结阵防守。 若是此时占据山坡,对方必然会发动进攻,己方兵力分散各处,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其他援兵,分兵驻守或者进攻,就有出现漏洞的可能,存在一定风险。反正那两处山坡距离己方约有一里半远,没有什么武器可以打到自己这边。 反之,若是现在全力防守,先拿下固镇,再转过头凭借己方的骑兵优势收拾那些援军,则更为有利。毕竟己方还有四千步军和四千骑兵,只要结阵防守,对方若是只有那点兵力的话,想要打败步骑混合的军阵压根不可能。只要自己不动,对方只能站在山坡上吹风。 因此,斜利泰认为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结阵防守。不及再细想这些,斜利泰赶紧下令原本要参与进攻的八千军卒,两侧分列一千步军和一千五百骑军由手下两员大将阿尔泰和杜兵暂领。中军只留一千骑军,另外两千步军参与进攻新军阵地。 二团和三团的军士全都小跑前进,没有地方躲藏,也不敢指望元军发现不了他们。他们的任务是占据元军大阵西北和东南两个方向上的小高地,以此卡住元军大阵,进可攻退可守。 唐良根和万志勇出乎意料顺利的跑上两处山坡时,元军已经结阵完毕。分驻两处的两人同时眉头一皱,元军的阵势分明是想防守,先拿下固镇再说。 这就解释为何两处山坡没有元兵驻守,否则想要夺得山坡还要费一番周折。趁着这个机会,山坡下的炮队还得赶紧拉上来,要不是蕲县集一战获得不少战马,炮队行军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倒是件麻烦事。原本以为元军会驻守两处山坡并对己方发动进攻,先凭借虎蹲炮打败对方,然后占据山坡,就顺势对元军发动进攻。可元军没有驻守山坡,这确实省事,但也麻烦了,元军的步骑混合方阵可不是开玩笑的。 两侧突然出现的军队确实给元军将领极大的压力,斜利泰看着对方的军旗和装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军队,只能一面要求阿尔泰和杜兵坚守,一面加紧进攻固镇。原本摇摇欲坠的新军阵地,压力更增一筹。 苏圣平、周大新等人此时正在元军南边不远处,从望远镜里看见元军出人意料的坚守本阵,而且加紧进攻新军阵地,这和此前的预计偏差甚大。导致国民军的出现,不仅没有减轻新军的负担,反倒是让元军加紧进攻,已有溃退的迹象。若是不赶紧应对的话,新军危矣。好在,华鑫他们之前对这种情况已有预案。 周大新朝苏圣平看了一下,苏圣平却是说道:“说了让你全权指挥,想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 周大新嘴唇一抿,此时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发动进攻,还要打败元军,才能减轻新军的压力。急忙对黄破虏道:“骑兵师做好准备,一营增援二团,二营增援三团,三营机动。”又对侦查员道:“命二团、三团炮队到位后,即刻发动进攻。” 新军已经全员上阵,马威、古小鹏、任青山等将领更是身先士卒在一线拼杀。蒋子明虽然没有上阵,但是更加焦急。己方的阵线屡屡被元军突破,虽然又一次次打退,但谁敢保证下一次还能打退,元军的两千生力军已经靠近战场。只要被突破一处,元军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进,到时就是全线溃败了。 他已经看到山坡上的国民军了,同时也看到斜利泰的应对措施,此时他也不知道国民军该怎么办?可国民军迟迟不动,新军还能坚持多久?一想到任青山说的话,莫非苏圣平不怕新军这些鱼饵被元军吃下后,转过头来就对付国民军? 就在此时,两个山坡上的国民军终于动了。望远镜内能够看到打头的是战马拉着的虎蹲炮,军卒控制着马车从坡顶快速往下走,身后是一列列国民军军士。 难道国民军想靠这些打败元军的步骑方阵?蒋子明觉得这是不现实的,而且国民军也不会让骑兵成为摆设,任由步军遭受元军骑兵冲击。不由举着望远镜朝南边看去,却没见到国民军的骑兵,心想该不会国民军的骑兵藏着两处山坡的背面? 蒋子明所料既对又不对,原本骑兵师是等候在南边,随时准备对元军发动冲击。但收到周大新的命令后,只留三营待在原地,一营和二营分别来到两处山坡背面,只等步军和元军遇上后,再发动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