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来运转:神医毒妃有空间》 第1章 出嫁 “你们要干什么?!” “老大,小美人竟然还问我们要干什么?她是不是傻啊,哈哈哈……” 耳边传来刺耳的狂笑声,原本躺在地上的战北月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漂亮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嗜血的寒光。 她没死,她穿越了! 原主是北宁的安月公主,容貌绝世,但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整日只对吃感兴趣,在很多人眼中俨然一个草包饭桶,不得宁帝宠爱。 一个月前,南楚的楚帝提出想修两国秦晋之好,宁帝便把原主送来了南楚,让她嫁给早有天煞孤星之名的殷王殷绝。 殷绝是南楚的异姓王,据说,他凶残又冷血,早年他率兵征战沙场,杀人无数,因而,他遭了上天的惩罚,让他一辈子孤老终生,但凡跟他有所牵扯的女子,都不得善终。 今日,送亲的队伍在一处山林遇到了一群土匪的埋伏,原主从马车上摔落,没了性命,但一直跟随原主的紫萝并不知道,以为原主只是摔晕过去了,此时,还是拼命把战北月护在身后。 紫萝睚眦欲裂:“我跟你们拼了!”紫萝提着刀冲了过去。 “老大,就凭小美人这三脚猫的功夫,她还想杀我们,她是不 是……” 声音戛然而止,说话的土匪头子睁着眼睛,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二!” 紫萝愣愣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大刀,她还没砍下去呢,人怎么就去见了阎王?她快速看向四周,并没有看到谁在帮她。 战北月依然躺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 “死丫头,看不出来,你竟会邪术,看我不宰了你!”被叫老大的土匪头子并没有在老二的身上找到伤口,他猛地看向紫萝,一刀朝着紫萝劈了过去。 紫萝急忙拿刀来挡,就见老大往后仰去,倒在地上,瞬间也没了气息。 此时此刻,紫萝无比相信,一定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在暗中帮她。 在场的土匪们见状,一个个被吓得睁大了眼睛,这丫头是战神附体了?两个当家的都不是她的对手,他们上去不是找死吗?随后大家四散逃走。 “别跑啊,跑什么?姑奶奶不杀你们!”紫萝挥舞着大刀,老天爷都在帮她,她还怕什么? 战北月勾唇一笑,手腕轻轻一转,把银针收进了天医穹古袋。 天医穹古袋是天医战氏传承了千年的宝贝,里面装的不但是救人的工具,也是杀人的武器,随着她的穿越, 天医穹古袋也跟着她一道来了这里。 “公主,您快醒醒!”见土匪都跑了,紫萝放下刀,来到战北月跟前,把战北月扶着坐了起来。 战北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揉了揉脑袋,问道:“紫萝,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睡着了?” “公主,我们遇到土匪了!马车翻了,您从马车里摔了下来。不过,公主不用担心,土匪都被我们打跑了!” 战北月转头看了一圈,除了两个已经死了的土匪头子,根本看不到送亲队伍的人影,她又问:“他们呢?怎么就剩我们两人了?” 紫萝咬了咬唇:“他们那群胆小鬼,见有土匪来了,还没怎么样呢,他们一个个都跑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吧。”战北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里已经快到南楚的京城了,父皇说,今日殷王府的花轿会在城门外接我,我们走过去好了。” 她穿越千年来了这里,怎么也得好好会会那个天煞孤星殷绝啊,否则岂不是太可惜了? “公主,您还真打算嫁给那个殷王?”紫萝急得直跺脚:“传闻他是个天煞孤星,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假!” “紫萝,你难道忘了, 我们临走前,父皇可说了,让我出嫁从夫,不要再踏入北宁一步。”说到这,战北月眯了眯,她这个父皇是多么厌恶她啊。 “公主……”紫萝一阵心疼,是啊,公主除了嫁给那个殷王,还能去哪里?她挺起了腰杆,又道:“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保护好公主的!再说,现在有老天爷帮我们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战北月笑,一拍手:“没错!再说,南楚的那些好吃的,我还没吃过呢,怎么能死呢?” 紫萝早已习以为常,民以食为天,公主也是人,喜欢吃有什么错? 随后,战北月让紫萝找了两套两人换洗的衣物,再把好拿的银票带上,两人一身轻地往京城方向走去。 两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南楚京城的城门已经清晰可见。 紫萝帮战北月盖上红盖头,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殷绝身边的侍卫问青打马迎上两人,问道:“恕在下无礼,敢问前面的可是北宁的安月公主?” “自然是我家公主,我这里有皇上给楚帝陛下的亲笔书信,这位小哥要不要看一下?”紫萝见问青一身侍卫打扮,知道不是殷绝,心中有气,那殷王竟只派了一个侍卫前来迎亲 ! “不敢!”问青下马,又道:“王爷听说公主遇袭一事,便亲自带人去追查了,因而今日就由属下迎公主进府。”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紫萝更气了,她看向战北月:“公主……” 战北月摆了摆手:“无妨,走吧。” “是。” 紫萝忍着怒气,狠狠地瞪了问青一眼,扶着战北月坐上花轿。 此时,大街两旁站满了百姓,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我可听说啊,这北宁的公主就是一个饭桶,整日除了吃,什么都不会!” “啊?那岂不是跟猪一样?” “你小声点吧!小心掉脑袋!” 猪? 呵…… 战北月笑。 很快,花轿停在了殷王府府门前,紫萝扶着战北月下轿,进府,来了喜堂。 楚帝和参加婚宴的众大人们已经等在了喜堂里,楚帝看向问青问道:“吉时已经到了,殷王何时回来?” “回皇上,王爷说了,为了避免误了吉时,他若没回来,就让黑龙代他拜堂。” 问青此言一出,喜堂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殷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让一只狗跟安月公主拜堂成婚?” “我倒听说过有跟鸡拜堂的,可从来没听说狗也可以。” 第2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战北月从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也听出了个大概意思,那黑龙是殷绝的爱犬,殷绝想让他的狗跟她拜堂成婚! 呵…… 战北月笑了,不管殷绝出于何种目的,是给楚帝难堪,还是其他什么,毫无疑问,他就是故意的。 只是,殷绝恐怕打破脑袋也不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北宁皇宫的战北月了,她是天医战氏的战北月,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谁不痛快! 紫萝忍无可忍:“你们不要太过分!我家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怎么能跟一只狗拜堂?!”紫萝瞪着问青,恨不能吃了他。 “荒唐!”楚帝沉着一张老脸,看向战北月道:“安月公主,你放心,朕定给你做主,由不得殷王胡来!” “多谢陛下。”战北月朝着楚帝的方向,微微福了福身,话锋一转,又道:“不过,父皇交代过,让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殷王爷是我即将拜堂的夫君,他说如何,便如何。” 问青皱了皱眉头,他怎么觉得这安月公主在骂爷是狗呢? 紫萝咬着唇,公主也太好说话了! 楚帝有些失望,他只能道:“既然安月公主都没有意见,那朕就随你们吧。问青,去把黑龙带 上来。” “是!” 众人甚是好奇,想着黑龙再有灵性,它终归也是一只狗,它怎么拜堂? 很快,问青用一条铁链拉着黑龙来了喜堂。 紫萝拉了拉战北月的衣袖:“公主,那狗来了!” 战北月伸手,直接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 众人一阵惊艳。 战北月看向黑龙,就见黑龙通体毛色黑亮,体型高大健壮,此时,它龇牙咧嘴,一副凶相。 她围着黑龙转了一圈,一拍手,笑着道:“四肢强健,肉厚实,烤着吃的味道一定不错!紫萝,今晚,我们就吃烤狗肉!” 闻言,问青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黑龙可是跟着爷上过战场的,它早已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她竟然要吃它的肉! 紫萝心里却舒坦了,她高兴地附和:“好,公主,我们今晚就吃这黑龙的狗肉!” 喜堂里的众人不禁为战北月捏了把冷汗,这黑龙可是殷王爷的宝贝,安月公主刚进殷王府就想把殷王爷的宝贝给吃了,她是不想要小命了? 如此看来,这安月公主还真是个草包饭桶啊! “公主,这万万使不得!”问青忍不住出声。 “怎么使不得了? ”战北月蹲下身,瞅着黑龙笑道:“黑龙,你说,使不使得?” “汪!”黑龙对上战北月含笑的眸子,瞬间炸了毛,它躬着身子猛地往后跳了一下,随即转身挣脱掉问青的手,往喜堂外狂奔而去。 真怂! 战北月站了起来。 “皇上恕罪!”问青急忙追了出去。 “公主,黑龙被吓跑了,我们还能吃到烤狗肉吗?”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吃它,它还能跑得掉?”战北月笑,她转头往众人中间看了一圈,刚刚,她总觉得有一道温和的带着笑意的目光在看着她,但她并没有找到。 他是谁? …… 问青很快把黑龙抓住了,但他并没有带着它回喜堂,而是带着它来了殷绝住的院子。 殷绝自然是没有去追查什么匪人,此时,他正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打在他刀削般的脸上,俊美非凡的脸上依然是没有半点温色。 扶星站在他的身后,对于喜堂里发生的一切,他早已知晓。 “爷,那安月公主竟要吃黑龙的肉!”来到殷绝身后,问青愤愤地开口。 “汪……”黑龙似乎能听懂一般,它把脑袋在殷绝的腿上蹭了蹭,很是委屈地 叫了一声。 殷绝转身,摸了摸黑龙的脑袋,这才开口道:“更衣。” 问青大惊:“爷,您要去跟那安月公主拜堂成婚?” “为何不去?我倒要看看她有何本事想吃黑龙的肉。” “是!” 问青回了喜堂,对楚帝禀报道:“皇上,爷回来了,正在更衣,请皇上和诸位大人稍候片刻。” 众人一阵失望,殷王爷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楚帝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抹厉色,他点了点头。 战北月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殷绝终于舍得现身了。 “新郎到!” 随后一声通报声,一身红色喜服的殷绝来到了喜堂门口,战北月转身看去。 男子踏着光走来,一身红衣,一张万年寒冰的俊脸,冰与火的完美结合,风华绝代。 战北月打量殷绝的同时,殷绝也在打量着她。 一张绝世容颜,一双灵动的眸子,眸光潋滟,不知藏着多少狡黠。 草包饭桶? 哼…… 战北月一眼就看出殷绝这个男人不好惹,但,那又如何? 她快步迎上前,瞅着殷绝眨了眨眼睛,问道:“王爷,本公主想吃黑龙的肉,你没意见吧?” 喜堂里的众人一听,更是伸长了脖子看向 喜堂中央的两人,想好好看看一向凶残的殷王爷是如何掐死眼前这个蠢得像猪一样的安月公主的。 殷绝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他深深看了战北月一眼,没出声,而是伸手拿过战北月手中的红盖头,双手轻轻一抖,盖在了战北月的头上。 随着红盖头的落下,战北月闻到了一股干爽清冽的味道,她的眼皮子忽地跳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意思? 殷绝看向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礼仪官,礼仪官一个机灵,急忙喊道:“吉时到,新娘新郎行大礼!” 战北月站着没动,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见殷绝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怎么,怕死?” 谁怕死啊? 战北月皱眉,她天医战氏的嫡系传人什么时候怕过死? 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好好玩玩! “开始吧。” 两人行了大礼,礼仪官最后道:“礼成,送入洞房!” 闻言,战北月眼皮子又跳了一下,这时,自己的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身体随即被悬空抱起,她再次闻到那抹干爽清冽的味道。 众人睁大了眼睛,殷王爷向来不近女色,现在看来也是难过美人关呀。 第3章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战北月勾唇一笑,双手搂上殷绝的脖子,同时把头靠在了殷绝的胸口处,仔细听着殷绝此时的心跳声,她倒要看看这殷绝的定力到底有几分。 但在众人看来,战北月如此亲昵的举动,无疑就是在向殷绝邀宠,很多人不屑地笑了,一个草包饭桶,长得再美,也不可能成为殷绝这种男人心尖上的人。 殷绝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依然像覆着一层万年的寒冰,他抱着战北月大步出了喜堂。 战北月有些失望,殷绝的心跳声强劲有力,没有半点紊乱。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战北月突然听到了黑龙的叫声,紧接着紫萝的恼怒声响了起来:“公主,这里是黑龙居,是黑龙住的院子!” 战北月顿时明白,殷绝并没有把她抱去新房,而是把她带来了黑龙的住处,她问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殷绝把战北月放了下来,冷冷道:“你不是想吃黑龙的肉吗,今日,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战北月一把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瞅着殷绝眨了眨眼睛道:“这么说来,王爷并不介意我把黑龙烤了吃?”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说着,殷绝摸了 摸身旁黑龙的脑袋,又道:“弱肉强食,你若不想被吃,知道该怎么做?” 黑龙似乎明白殷绝的意思一般,朝着殷绝摇了摇尾巴,随后,朝着战北月龇牙咧嘴,身体向前,一副要把战北月大卸八块的模样。 紫萝看得心惊胆战,但她还是急忙把战北月护在了身后:“公主别怕,奴婢帮您宰了它!” 殷绝眸光一沉,声音更加地冷峭:“你不能留在这里,带走!” “我不……” 紫萝还没有说完,站在她身旁的问青突然出手,直接把紫萝打晕了过去。 真是手欠! 战北月恼,从天医穹古袋中抓起一把药,直接撒在了问青的手上。 “你在做什么?!”殷绝一把抓住了战北月的手腕,看向她的眸子漆黑如夜。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呀。”战北月伸开手,一脸无辜地瞅着殷绝。 殷绝眯了眯眼,他明明看到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竟什么都没有。 漂亮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狡黠的笑意,战北月突然往殷绝身上一扑,搂着他的腰身道:“王爷,你平常是不是都跟黑龙同吃同宿?” 问青有些不高兴,爷是王爷,怎么能 跟黑龙同吃同宿? 殷绝的剑眉微微拧了一下,一把推开战北月:“你想说什么?” “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却把我带来了这里,不就是说你跟黑龙同吃同宿?” “洞房花烛夜?”殷绝嘴角勾出一丝薄凉的弧度,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战北月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院子门口走去。 问青抱起紫萝跟在后面,战北月瞅着他道:“问青,你可要把紫萝给我照顾好了。”否则,我就让你的手彻底废了! “是,请王妃放心。” 听着院门上锁的声音,战北月笑了,她拿出刚刚从殷绝身上顺来的玉佩,往空中抛了抛,瞅着一脸戒备看着她的黑龙,又是一笑,有了殷绝身上的味道,还怕黑龙不降服与她? 扶星跟着殷绝来了书房,这才开口道:“爷,您是想试探王妃?” 殷绝点头,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了战北月那双灵动的眸子,一个拥有那样眸子的女子会是草包饭桶?他倒要看看。 “可是,爷,如此一来,若王妃真是装的,那黑龙岂不是有危险?”扶星有些舍不得。 “若黑龙真被战北月杀了,那我就杀了战北月给它陪 葬!”男人的话很冷。 扶星抿了抿唇,又道:“若王妃不是装的,黑龙定会伤到王妃,王妃是北宁公主,王妃受伤,这件事传扬出去,皇上定会借机找爷的麻烦。” 殷绝冷哼了一声:“他找的麻烦还少吗?” 扶星攥了攥拳头,这些年以来,皇上一直把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什么天煞孤星,完全就是皇上为了铲除爷一手制造出来的! “爷放心,属下不会让任何消息走漏出府!” 殷绝没出声,眸光深不见底。 问青把紫萝送去了给她安排的屋子,便又来了黑龙居,他飞身上了院墙,悄悄往院子里瞧去。 王妃不在,黑龙也不在! 问青的心砰砰直跳,难道黑龙真被王妃给杀了?但,他并没有闻到血腥味,王妃也不可能在屋子里烤肉吧。 他不放心,一直守在了院墙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间屋子的门开了,战北月从里面走了出来,黑龙紧跟在她的后面。 问青睁大了眼睛,就见黑龙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一副谄媚相,完全把王妃当成了主子的模样。 笨蛋黑龙! 问青有些恼,王妃要吃它的肉,它竟欢快地跟在王 妃身后玩耍,它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战北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问青一眼,装作没看到他,她摸了摸黑龙的脑袋:“真乖!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不吃你了!” “汪……”黑龙把脑袋在战北月的手心蹭了蹭。 问青越看越恼,他飞身下了院墙,快速来到殷绝跟前,把看到的都跟殷绝禀报了一遍。 扶星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不过的。 “爷,也不知道王妃是用了什么方法,竟这么快就让黑龙认她为主了!”问青有些愤愤不平又有些好奇。 殷绝拧了拧剑眉,伸手摸向怀里的玉佩,这才发现玉佩不见了,他眸光一沉,站了起来,出了书房,快步往黑龙居走去。 “黑龙,过来追我啊!” 来了黑龙居,就见战北月和黑龙正在院子里追逐玩闹,战北月一身红衣翻滚,红艳似火,美若朝霞。 殷绝抿着唇,看着眼前的情形,没出声。 战北月奔到殷绝跟前,笑着道:“王爷,看在黑龙这么乖的份上,我决定不吃它了!” 殷绝看着战北月,少女小脸红扑扑的,漂亮的眸子笑起来像两道弯弯的月牙,可爱得很。 第4章 王爷,我饿了 “回屋。” 殷绝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转身出了院子。 战北月站着没动,她可没听到他在跟她说话呀。 “怎么,还想让我抱你回屋?”殷绝没有转身,声音却冷了一分。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嬉笑着道:“那就不劳烦王爷您了。”说着,她提着裙摆,快步跟到了殷绝的身后。 很快,战北月跟着殷绝来到了一处院子,院子的门头上苍劲有力地写着“隐月居”三个大字,战北月皱了皱眉头,一看这院子就是殷绝的住处,但院子的名字里却有一个她的“月”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战北月没出声,跟着殷绝进了院子。 此时正是春日,满满一院子的竹子,绿意盎然,一阵风吹过,沙沙地响。 战北月跟着殷绝进了一间屋子,她快速看了一圈,问道:“王爷,这就是新房?怎么一点喜气都没有?” 整个房间都是黑白色调,可没有一点成婚该有的红色。 殷绝坐到一张紫檀木桌子的旁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这才看向战北月道:“你不是除了吃什么都不在意吗,你还在意这些?” “谁说的?”战北月气鼓鼓地看着殷绝:“谁的新房不 是满目喜气,到处都是红色?这哪里像新房?” “我没想到你能活着来到我的王府……”殷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巴,他也没有想到他会让她活着进他的屋子。 战北月早就猜到,眸光流转,瞅着殷绝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我在路上一定会遇袭?” 殷绝没有出声,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目光像淬了冰一般冰寒。 在战北月看来,殷绝就是默认了,她又问:“谁要杀我?” 殷绝突然抬眸看向战北月,眸光深不见底:“你难道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呵…… 战北月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指不定谁死得快呢。 她撇了撇嘴巴道:“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但父皇说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所以呢,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护我!” “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会护着你。”殷绝意味深长地看了战北月一眼,放下茶杯,站起身,出了屋子。 乖乖的? 战北月朝着殷绝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逗他玩的,他还真当真了! 殷绝出了院子,就见前去追查那群土匪的逐风回来了,随即带着逐风和扶星去了书房,把 问青留在了院子里。 三人进了书房,逐风从怀里拿出一个包着的帕子,打开,放到了殷绝的面前:“爷,那两名土匪其实是死于这两根银针之下!” 殷绝拿起其中的一根银针,仔细看了看,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细如发丝的银针。 逐风接着又道:“那两名土匪都是一针刺入心脏而死,身体表面看不出一点伤口!” 扶星捏了捏下巴:“一针毙命,不见一滴血,可见杀人者绝对是一个绝顶高手!” 殷绝看了片刻,把银针放了回去,看向扶星和逐风问道:“你们觉得此人是谁?他为何要救战北月?” 逐风想了想,道:“爷,纵观江湖上的那些绝顶高手,用银针杀人的,而且又愿意出手救王妃的,属下还找不出一人。” “对了,爷,属下想到了一人!”扶星突然开口。 “谁?” “百里先生。”扶星顿了顿,又道:“百里先生擅长医术,身上一向带有银针,而且,百里先生是爷的师父,他见王妃遇险,出手相救,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再者,属下今日见到百里先生是在王妃的后面来王府的。” 百里尘救的战北月? 殷绝并不敢肯定,百里尘虽是 他的师父,但这些年来,百里尘一直行踪不定,他们相处的日子极少,他对他并没有多少了解。 “这件事,我自会问师父。” “爷,那两个土匪的幕后指使之人还要追查吗?”逐风问。 殷绝眯了眯眼,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还能有谁? 此事看来,那位不但有杀他之心,还有对北宁出兵的野心! “按惯例,做做样子。” “是!” 与此同时,战北月换了身衣服后出了屋子,见问青站在院子里,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右手,她抿嘴一笑,叫他手欠! “紫萝呢?”战北月来到问青跟前问道。 “回王妃,紫萝姑娘正在她的屋子里歇着,爷说今晚不用她伺候王妃。” “好吧,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战北月瞅了瞅问青的右手,右手都被他挠红了,故意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问青急忙把手背到了身后:“没,没什么,只是有点痒,过会就没事了。” “那就好。”说着,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又抓了一把药,往问青的手上一撒,算了,看在这愣头青傻傻的份上,就放他一马了。 过了片刻,问青真的发现他的手不痒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喃 喃自语:“见鬼了?说不痒就不痒了?” 战北月笑,来到竹林边上,折了一根小竹枝,在手里把玩。 殷绝进了院子,入眼的便是大片的绿色旁了那抹红,他并没有上前,停下了脚步。 “王爷,你怎么才回来,我饿了!”战北月跑到殷绝跟前,不满地撅着嘴巴。 “想吃什么?”殷绝问。 “好吃的!” 殷绝看向问青,问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属下这就去让厨房摆膳!” 很快,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摆上了桌,战北月一脸地垂涎欲滴,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嘴里,同时道:“嗯,这个味道不错!我再尝尝这个虾,嗯,虾的火候有点过了,肉有点老。” 殷绝夹了一个虾,尝了一口,看着战北月意味不明道:“你对吃倒是很在行。” “那是自然!我在北宁皇宫可是在御膳房里长大的,不好吃的菜都逃不出我的法眼!”一边说着,战北月一边大块剁肉。 “你既然这么喜欢吃,那你的身材为何依然轻盈?” 战北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王爷,我这叫吃不胖体质,怎么样,羡慕吧!” 殷绝没接话,但幽深的眸子里却划过一道笑意。 第5章 吃完就跑是不道德的 战北月吃饱喝足,捂着嘴巴打了哈欠,站起身对殷绝道:“王爷,我困了,先去睡了,你自便哈。” 殷绝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战北月的眸子带着一分酒意:“我记得,你不久前还提醒过我,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没错,但当时王爷一副不屑的神色,明显是在告诉我,你不会跟我过什么洞房花烛夜,所以呢,我们今晚就各睡各的好了。”说完,战北月不再理会殷绝,转身往内室走去。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说着,殷绝站了起来,快步来到战北月身后,抓住她的手腕,再猛地往后一拉,双手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殷绝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战北月的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她撅着嘴巴瞅着殷绝道:“你是王爷,哪能如此善变?” “你在怕什么?”殷绝突然贴近战北月的耳边轻声问道。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战北月的耳根子不争气地红了,他妹了,他不是不近女色嘛,怎么这么会撩? 战北月一把推开殷绝,转身往前走去,同时道:“王爷真会说笑,除了怕没有好吃的,我还从来没怕过什么!” “是吗?” 殷绝幽幽地吐出了两个字,跟着战北月进了内室,这才又道:“宽衣。” 战北月猛地转身,瞪着殷绝:“王爷,我可不是你的下人!” “你当然不是我的下人,但你嫁给了我,出嫁从夫,以夫为纲,伺候好夫君是你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莫非除了吃,你连这些都不知道?” 他妹的以夫为纲! 战北月气得咬牙,真想一把药直接送这家伙去西天! 不过,想想,她还是忍了,这么快就把他弄死了,有点不好玩,也太便宜他了! 战北月狠狠地瞪了殷绝一眼,上前,帮殷绝解腰间的玉带。 殷绝看着战北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冰冷的眸子里再次划过一丝笑意。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战北月可是从未干过这活,她找了好一会,也没有找到解开的位置。 “我解不掉。”战北月抬头,有些委屈地瞅着殷绝。 “这是个暗扣,看好了。”殷绝在玉扣的位置上轻轻一按,玉带松开。 战北月帮殷绝把脱下的衣服挂到衣架上,转身,就见殷绝已经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瞅着长得“如花似玉”的某人,战北月不禁吞了吞口水,今晚是他们的 洞房花烛夜,她倒不担心他能把她怎么了,她担心的时候,她不敌他的“美色”,把他给怎么着了。 想了想,战北月觉得还是不去祸害人家了,毕竟吃完就跑可是不道德的。 战北月转身,就想去柜子里再找一床被子,自己去软塌上睡,这时,就听见殷绝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想让我抱你上来?” 闻言,战北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好心喂了驴肝肺,她把外衣一脱,扔在衣架上,从殷绝身上直接越过,睡在了床的里侧。 殷绝一直是假寐,待战北月睡着了,这才睁开了眼睛,他慢慢转身,看向熟睡中的战北月。 少女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肌肤似雪,此时,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隐住了那双灵动的眸子。 殷绝眸光幽深,如此时漆黑的夜,他慢慢伸手,轻轻拂过战北月的眼角。 “吃……” 战北月发出一声呓语,转了个身,钻进了殷绝的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像一只慵懒的猫。 殷绝的手僵了僵,最终还是轻轻放下,把战北月拥在怀里。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战北月看向身旁,身旁早已没有了殷绝的身影, 战北月想了想,昨晚,她好像没把殷绝怎么样。 战北月起身,穿戴整齐,一直等在门外的紫萝听到动静,开口问道:“公主,您醒了?奴婢进去了?” “进来吧。” 紫萝端着一盆水进了屋,把盆放到洗脸架上,急忙把战北月看了一圈:“公主,您没事吧?奴婢昨晚担心了一个晚上!” “我没事。”战北月摸了摸紫萝的脑袋:“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问青给我送了好多好吃的,只是不让我出屋子。” “那就好。” 战北月洗好脸,出了屋子,就见扶星上前道:“王妃,爷正在府门口的马车上等着您!” “干嘛?我还没吃早饭呢!” 扶星嘴角抽了一下:“王妃,今日您要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敬茶。” 战北月皱眉,一脸的不悦。 扶星急忙又道:“对了,爷已经让厨房准备了糕点带上了马车,说让王妃在马车上先吃点垫垫。” “这还差不多!”战北月对紫萝道:“你不用跟着我一道,就留在王府里。” 昨日,在喜堂上,战北月就看出来了,楚帝和殷绝之间暗潮汹涌,今日进宫,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公主, 奴婢不放心。” “没事的。”若带着紫萝,她担心自己会有后顾之忧。 战北月让扶星领着出了府,来到马车前,问青驾车,他急忙掀开了门帘。 “王爷,我听扶星说你让厨房准备了好吃的,你没一个人偷偷吃完吧?”战北月站在马车下,瞅着坐在马车里的殷绝问道。 问青手一抖,这都什么时辰了,王妃还想着吃呢。 殷绝扫了一眼对面软塌上放着的食盒,朝着战北月伸出了手:“上来。” 战北月看向殷绝的手,第一次发现殷绝的手竟如此好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她一个没忍住,伸出手握了上去。 呃,真冷! 之前几次被殷绝握住手腕,战北月就已经发现殷绝的手不同寻常的冷,此时,她顺势悄悄探了一下他的脉搏。 战北月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怎么了?”殷绝把战北月拉上了马车,看着她的小脸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手好冷。” 闻言,殷绝快速收回了手,眸子里划过一道厉色,他拿过手旁的书,垂着眸道:“食盒里有吃的,你自己吃。” “好。” 战北月看着殷绝,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蛮可怜的。 第6章 送他回姥姥家 战北月瞅了殷绝片刻,撇了撇嘴巴,他可不可怜,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等她在他的殷王府玩够了,她就去浪迹天涯对酒当歌! 随后,战北月抱过食盒,打开,食盒有两层,分别放着桂花糕和杏仁酥,战北月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 “嗯,软糯清香,甜而不腻,不错!” 殷绝抬眸:“喜欢,你大可都吃了。” “那怎么行?我们今日不是去宫里蹭饭嘛,我可得留着肚子好好大吃一顿呢!” 问青驾着马车,他很无语地看了看天空,王妃整日就想着吃,宫里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殷绝深深看了战北月一眼,道:“记住,进宫之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需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 呵…… 战北月心笑,她一副懵懂的模样,瞅着殷绝眨了眨眼睛:“王爷,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殷绝垂下眸,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若不想这么快就死了,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我好怕呀! 战北月翻了白眼,弱弱地开口:“哦。” 马车缓缓而行,战北月透过窗户看了会车外,觉得有些无聊,索性趴到软塌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闭上 了眼睛。 殷绝抬眸,入眼就是战北月慵懒的如猫一般的姿态,他狠狠地拧了拧眉头,想了片刻,终是没有开口。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问青的声音响了起来:“爷,王妃,到了。” “还不起来?莫非你想让我抱着你进宫?”殷绝终于开口,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浓浓的不悦。 “这么快就到了?”战北月坐了起来,捂着嘴巴打了哈欠:“我还没睡好呢!” 问青扶了扶额头,很想知道只知道吃和睡的王妃在北宁皇宫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殷绝没有再理会战北月,率先下了马车,他站在马车下,朝着战北月伸出了手。 战北月抿嘴一笑,殷绝这个男上还是蛮体贴的,她握上殷绝的手:“谢谢夫君!” 殷绝还是第一次从战北月嘴里听到她如此称呼自己,他看着战北月如花的小脸,大手微微一紧,扶着战北月下了马车。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殷王爷啊。” 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战北月转身往后看去,就见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肥头大耳,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他的身旁是名妙龄女子,女子弱柳扶风 ,长得婉约动人。 战北月不认识两人,她看向身旁的殷绝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西漠质子,三皇子臧世贤和六公主臧清婉。十年前,西漠对南楚出兵,兵败后,西漠的先帝就把这两人送来了京城。” “我知道了,多谢夫君!”说着,战北月双手抱住了殷绝的一只胳膊,她看着已经来到他们跟前的臧清婉,勾了勾嘴角。 自从这臧清婉出现,她的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殷绝,如此看来,她定是殷绝的爱慕者之一了。 殷绝侧目看了战北月一眼,任由她抱着。 战北月的动作成功将臧清婉的视线引向了自己,臧清婉咬了咬唇,迷雾般的眸子里带着三分不甘,七分恼怒。 臧世贤朝着殷绝拱了拱手,看向战北月道:“莫非这位就是北宁大名鼎鼎的安月公主?本殿可听说,安月公主在北宁的时候,那御膳房的御厨们都得躲着安月公主,生怕他们做好的膳食被安月公主给抢了去吃,让他们没法交差,安月公主,可有此事?” 殷绝拧眉,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悦,他没出声,看向战北月。 “三皇子说的没错,不过,我吃自 家的东西,有什么错?不过也是,像三皇子这样的,身在南楚,若真吃了自己家的东西,恐怕就是罪过了!” 闻言,臧世贤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就听战北月又道:“我说,三皇上,瞧你长得一副富态的模样,这十年来,定在南楚吃了不少好吃的吧,等你什么时候回西漠的时候,可千万别忘记南楚的好啊。” 蛇打七寸,从殷绝的介绍中,战北月知道,这臧氏兄妹之所以在南楚呆了十年,那是因为他们的父皇已经死了,他们根本回不去西漠! 果然,臧世贤被戳中了痛处,脸色变得铁青,他瞪着战北月,恨不能吃了她。 臧清婉急忙拉了拉臧世贤的衣袖,委屈地看了殷绝一眼:“哥,我们走吧。” 臧世贤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一甩衣袖,带着臧清婉快步离开。 瞅着臧氏兄拂袖而去的背影,问青有点懵,刚刚的那番话是王妃说的? 殷绝看向战北月,幽幽道:“想不到你还如此伶牙俐齿。” 战北月咧嘴一笑:“夫君过奖了!俗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那臧世贤自己把脸伸过来让我打,我干嘛要跟他客气,夫君,你说,对不对? ” 殷绝不可置否,却道:“你不怕他暗中报复于你?” “怕什么?不是有夫君你护着我吗?”战北月笑得像只狐狸,那家伙若敢暗中对她动手,她就送他回姥姥家! 殷绝没再说什么,拉着战北月进了宫。 楚帝身边的内侍总管鲁春海带着一名小太监迎了上来:“殷王爷,皇上说,敬茶就免了,让您去御书房议事,殷王妃去皇后娘娘的静安宫用膳。” 战北月一拍手:“好啊,让御膳房把好吃的都送到静安宫,我今日可是留了肚子的!” 鲁春海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笑着道:“殷王妃请放心,皇后娘娘早吩咐过了。” “那就好!夫君,那我过去了?” 殷绝点头,又道:“你若先出宫,就在马车上等我。” “好!” 殷绝跟着鲁春海去了御书房,小太监给战北月领路。 “王妃娘娘,这边请。” “好。” 战北月跟在小太监身后,眼瞅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战北月勾唇一笑,有故事啊。 这时,一道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战北月,本公主等你很久了!” 战北月停下脚步,寻着声音看去,就见一名华衣少女正朝她走来。 第7章 太小儿科了 战北月想了想,在南楚,待字闺中的公主,好像只有如玉公主东方玉儿一人了,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东方玉儿。 东方玉儿带着两名嬷嬷,一脸怒气的来到战北月的跟前,不悦道:“战北月,你怎么还没有死?” “如玉公主,你什么意思?”战北月故意问道。 “本公主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世人都说绝哥哥是天煞孤星,那你嫁给了他,你为何还好好地活着?”东方玉儿越说越气:“绝哥哥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战北月很是无语,又是一朵烂桃花呀! “哦,我明白了,如玉公主,你喜欢我夫君!”战北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笑着道。 东方玉儿给了战北月一个白痴的眼神,她喜欢殷绝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他有天煞孤星之名,父皇不让她嫁给他。 “行了,本公主也不跟你兜圈子,你说,你想要什么,你才能离开绝哥哥?” 战北月瞅着东方玉儿,觉得这东方玉儿傻得可以,她即便离开了殷绝,殷绝就会娶她? “父皇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是不会离开我夫君的!” “你……”东方玉儿气急:“好 !来人,抓住她,本公主看她答不答应!” “是!”两名嬷嬷上前,就来抓战北月。 “不要!救命啊!”战北月转身,撒腿就跑,漂亮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狡黠的笑意。 两名嬷嬷跟在战北月后面,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终于,两人再也跑不动了,累得不顾身份地瘫在了地上。 “我说,二位嬷嬷,怎么不跑了,继续追我呀!你们让我多跑跑,等一下去皇后娘娘的静安宫可以多吃点!” 两名嬷嬷被气得吐血,她们都要累死了,敢情是被当猴耍了! “算了,看来你们是跑不动了,那我走了。” 两名嬷嬷只能看着战北月扬长而去。 战北月找个宫女打听了一下,自己来到了静安宫的宫门前。 报上身份后,很快,皇后身旁的宁姑姑迎了出来:“王妃娘娘,娘娘已经等您多时了,快请。” “好,有好吃的吗?” 宁姑姑脚步一顿,笑着道:“有,有。” “那就好!” 战北月跟着宁姑姑进了正殿,就见皇后正坐在金丝软塌上喝茶,她见战北月进来了,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威仪十足地开口:“坐吧。” 宁姑姑搬来一个绣凳,战北月坐了下 来。 “去让御膳房摆膳。”皇后又对宁姑姑吩咐了一句。 “是。”宁姑姑出了正殿,把殿门合上。 皇后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战北月问道:“殷王待你如何?” 一时间,战北月还没弄清这皇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道:“挺好的呀。” “那就好。”皇后顿了顿又道:“殷王的先祖跟随我朝先祖皇帝打下了南楚江山,现如今,偌大的殷王府就只有殷王这一根独苗,皇上日日忧心,但殷王他向来报喜不报忧,有什么困难都不跟皇上说,皇上想帮他都帮不了。” 战北月心笑了一声,她若猜得没错的话,皇后这是在欲擒故纵! 她心疼道:“夫君真傻!” 皇后又道:“所以呢,你如今是他的王妃,对于他的一切事情都应看在眼里,他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跟皇上说,如此一来,既帮了殷王,又能解了皇上烦忧,你说,可对?” 让她当细作呀! 战北月笑:“娘娘说的是!那从今以后,我就把夫君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皇上!” “好!”果然其蠢如猪!“不过,这件事,你不能让殷王知道,否则的话,他不但会恼皇上,定还会 恼你。” “我知道!”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摆上了桌。 战北月一副看着都要流口水的模样,更是引来皇后心中一阵鄙夷。 “娘娘,那我吃了?”战北月问。 “吃吧。” 战北月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皇后以为战北月像猪一样能吃,殊不知,她把绝大部分的肉装进了天医穹古袋中,准备带回去给黑龙吃。 “娘娘,我吃好了!不过,有些菜御厨的手艺还欠了些火候,比起北宁皇宫的那些厨子差了些,不过,没关系,等我有时间,给他们调教一番,他们定能做得更好吃!”战北月边揉肚子边说。 皇后气得牙痒痒,不好吃,还吃那么多! 但,她又不好发作,只能对宁姑姑道:“去把锦盒拿来。” “是。” 片刻,宁姑姑抱着一个锦盒来到战北月跟前,递给战北月道:“王妃娘娘,这是娘娘赏赐给您的,您收好。” 战北月接过,问:“里面是什么?” “好东西,王妃娘娘等出宫后再看。” “这么神秘?一定是好吃的!” 皇后再也不想听到从战北月嘴里说出“吃”这个字,她对宁姑姑道:“送殷王 妃出宫。” “是。” “皇后娘娘,那我走了,等我有时候,再来找你玩!” 玩? 除了吃就是玩,真是猪一样! 宁姑姑把战北月送到了宫门口,压低声音道:“王妃娘娘可千万别忘记皇后娘娘交代的。” “放心好了,我记着呢!” 战北月来到马车旁,见问青一个劲地瞅着她抱着的锦盒,看着他笑着问:“猜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问青急忙摇了摇头:“属下不敢!”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上了马车,坐到软塌上,打开了锦盒。 满满一盒子的珠宝玉器,战北月没太大兴趣,她更喜欢携带方便的银票。 她拨弄了两下,这才发现锦盒的最底下放着一本书,她把书抽了出来。 书的封面上没有一个字,战北月皱了皱秀眉,翻开封面,入眼的便是一幅儿童不宜的画。 战北月笑了,真人秀她都见过,这对她来说真是太小儿科了。 她随手翻了,整本书无外乎就是在教一个女人怎样把一个男人伺候好了。 无聊。 战北月躺到软塌上,把书盖在了脸上,她没想到是,她竟真的睡着了。 “这是什么?” 书被殷绝拿开,战北月猛然惊醒。 第8章 她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狼 瞅着殷绝手里拿着的那本书,战北月眼皮子突突直跳,对她来说是小儿科,但对作为古代男人的殷绝来说,恐怕就是某儿童不宜的催化剂! 她噘了噘嘴巴,伸出手道:“书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快还给我!” 殷绝没有立即理会战北月,翻开了书的封面,战北月急忙往他的脸上看去。 男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异色,依然是一副冰山的模样,战北月稍稍松了口气。 殷绝又随手翻了翻,这才把书合上,递给了战北月,道:“既然是皇后赏赐给你的,你自是要好好研读研读,改日,我会考你。” 男人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战北月暗暗翻了个大白眼,考她?恐怕他是想死得更快些! 战北月没出声,把书扔进了锦盒里,继续躺下睡觉。 殷绝皱眉:“这么困?”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她可比他睡得好多了。 战北月捂着嘴巴打了哈欠:“中午吃多了,有些犯困,别吵。” 问青无语,王妃吃饱了就睡,这跟猪有什么区别? 殷绝抿了抿薄唇,看向战北月的眸光带着几分恼怒,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这一次,战北月倒没有真的再睡 着,她明显感到殷绝一直用不悦的眼神在看着她,她装作不知道,他高不高兴,关她什么事情? 马车到了殷王府府门前,战北月自己坐了起来,率先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对殷绝道:“夫君,麻烦你帮我把锦盒带回屋子,谢了!” 殷绝眉头拧了拧,冷冷道:“你自己不会拿?” 战北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殷绝,挑了挑眉:“我当然会拿,但你是我夫君啊,丈夫帮妻子拿重物,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说完,战北月转身,扬长而去。 重物? 问青无语望了望天,之前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把锦盒拿上马车的。 他瞅着自己爷不好的脸色,急忙道:“爷,属下来拿!” “不用!”殷绝冷声,伸手拿过锦盒,下了马车。 问青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经意间,就见扶星正用戏谑的眼神在看着他,等爷进了府,他上前,一把拉过扶星问道:“你什么意思?” 扶星撇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以后,爷和王妃的私事,你最好少管。” “什么私事?拿锦盒怎么就成私事了?” 扶星扶了扶额头,给了问青一记白痴的眼神,飞快进了府。 战北 月回了隐月居,紫萝急忙迎了上来:“公主,您没事吧?宫里有没有人为难您?” “放心好了,我现在有夫君撑腰,谁那么不长眼,我就让夫君把他打得满地找牙!”战北月揉了揉紫萝的脑袋,笑着开口。 “太好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公主了!”紫萝高兴。 战北月却听出了几分心酸,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北宁的战北月像猪一样被人嘲笑欺负,而她天医战氏的战北月则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狼,谁敢欺负她,她就把他大卸八块! 殷绝进了院子,听了紫萝的话,心中的怒气莫名地消散了,他把锦盒递给紫萝,道:“替王妃收好。” “是!”紫萝毕恭毕敬,早已把昨日那些腹诽殷绝的话抛到了脑后,他对公主好,她就听他的。 殷绝又道:“今日我要去大营例行巡视,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先睡。” “大营?夫君手下有兵马?”战北月问,之前,战北月对殷绝这个人并没有多少了解,不过现在看来,他会受到楚帝的忌惮,应该跟他手下的兵马有关。 “这是自然,营中的将士们都是跟着我一起上过战场出生入死的兄弟。 ” “多少人?” “三十万。”殷绝看着战北月的眼睛:“怎么,王妃对军营也感兴趣?” “感兴趣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想着营中有那么多人,这一顿得吃掉多少饭啊!” 问青进了院子,闻言,一个趔趄,王妃的脑子里除了吃还能有点别的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有我在,他们自会有饭吃。” 战北月嘟了嘟嘴:“难怪皇后娘娘说,你有什么困难,都不跟皇上说,总是报喜不报忧,真是让人心疼!” 殷绝眯眼:“皇后还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还是,让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告诉皇上,让皇上好帮你。”战北月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还有呢?” “嗯……对了,皇后娘娘还说让我不要告诉你!” 问青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皇后脑子是进水了吧,王妃这样的猪队友都敢用? “啊……”战北月突然一声惊呼,急忙伸手捂住嘴巴:“完了,我都说出来了!” 看着战北月可爱的模样,殷绝的眸子里不由地染上了丝丝笑意,他问:“你都说出来了,那你打算怎么挽救?” 战北月皱着两道秀眉,想了想,突然 往前一扑,抱住殷绝的腰身,眨了眨眼睛道:“夫君,刚刚我说了什么,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好不好?” 鼻翼间萦绕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看着眼前软萌可爱的小脸,殷绝冷如寒石的心不由地柔了几分,他道:“好。” 问青睁大了眼睛,很是担心爷会不会被王妃给带傻了。 “谢谢夫君,夫君真好!”战北月笑,这才放开了殷绝。 怀抱空了,殷绝竟有些不适应了,他抿了抿薄唇道:“乖乖在府里呆着,不要乱跑。” “好!” 殷绝走后,战北月去了黑龙居,把从皇后那里顺来的肉全都倒到了黑龙的饭盆里。 她摸了摸黑龙黑亮的脑袋:“快吃吧,这可是宫里御厨做的,保准你没吃过!” 黑龙欢快地摇了摇尾巴,又把脑袋在战北月的手心蹭了蹭,早忘了战北月想吃它肉那回事。 喂过黑龙,战北月出了黑龙居,她没有立即回隐月居,而是在府里四处走了走。 殷王府很大,走了好一会,战北月竟还发现了一面湖,此时,湖边站着一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背对着她,身材颀长,白衣飘飘,一看就不像府中的下人。 他是谁? 第9章 不是什么好东西 战北月来到白衣男子身后,直接问道:“你是谁?” 百里尘这才转身,看着战北月微微一笑道:“百里尘,殷绝的师父。” 战北月不认识百里尘,也没听谁提起过,不过,她认出了他的眼神,他就是昨日在喜堂里一直看着她的那人。 她快速把百里尘打量了一番,男子一身白衣,面若桃花,超凡脱俗,看不出年龄几许。 不是一般人啊。 战北月在心中有了一个初步的评价,这才笑着道:“原来是夫君的师父,和夫君长得一般好看!” “过奖。”百里尘笑了笑,问:“殷绝对你如何,你可有欺负你?” “没有啊,他对我可好了!他说我喜欢吃什么,他就让厨房做什么!” “是吗?我竟不知殷绝是如此体贴的男人。”百里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这时,一条鱼跃出了湖面,战北月惊呼道:“有鱼!” “湖里自然有鱼。” “太好了,我想吃烤鱼!”说完,战北月又道:“百里先生,我就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回去让人来帮我抓鱼!” “好。”百里尘笑。 战北月转身,欢快地往前跑去。 百里尘看着她的背影,原本温 和的眸子染上了一丝修罗的颜色,如此蠢的一个女人,真能讨得殷绝的欢心? 战北月回了院子,便让问青带人去湖中抓鱼,问青无法,只能照办。 殷绝回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远远就闻到一股股烤鱼的香味,他进了院子,果不其然,就见战北月正在一个火堆旁烤着鱼。 “夫君,你回来得正好,快来吃烤鱼!” “你会烤鱼?”殷绝着实有些意外,战北月不是只会吃吗?她竟还会做。 “当然,不信,你问问问青他们。”战北月嘟噜着小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问青很想接话,但收到扶星的眼神,顿时想起了下午的事,急忙闭上了嘴巴。 殷绝洗了手,来到战北月身旁坐下:“不是不信,我只是有些……惊喜。” “小看人!”战北月哼了一声,把烤好的一条鱼递给了殷绝:“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殷绝接过,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味道不错。” 战北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你也不看看是谁烤的!” 殷绝嘴角微勾,隐着一丝笑意。 “对了,我今日下午在湖边看到你师父了,他和你长得一样好看!” 剑眉微微 蹙了一下,殷绝问:“你们说了什么?” “他问我你对我好不好。” “你怎么说的?” “我说好啊!”说着,战北月搂上殷绝的一只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的夫君最好了!” 问青和扶星急忙把头转到一边,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殷绝任由战北月靠着,他道:“昨日我问了师父,你遇袭的时候,是他救的你。” 他救的她? 呵…… 战北月心里笑了,他妹的,照这么说的话,她的银针也是他的了? 长得人模狗样,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为何要救我?”战北月问。 “可能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吧。”殷绝抿了抿薄唇,心中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百里尘救战北月,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哦,那改日我要好好谢谢你师父才是。”战北月顿了顿,又道:“夫君,你师父是做什么的?” “他一向游走四方,悬壶济世。” “你师父原来是名医者啊,照你这么说,他的医术一定了得!” 殷绝点头:“师父医术精湛,在京城里根本找不出一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这么厉害?” 既然这么厉害 ,那殷绝的身体里为何还会有冰丝虫,而且还让冰丝虫在体内存在了十年之久? 当冰丝虫还是虫卵的时候,只要用药,就能让它们排出体外,但当它们孵化成虫,什么药对它们都没用了,它们会紧紧地吸附在肉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尝尽钻心蚀骨之痛! 战北月心中千回百转,她怀疑,百里尘就是把冰丝虫种在殷绝身上的那个人。 “怎么了?”殷绝看向战北月,明显看出来战北月在想什么。 “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傻,父皇让我学什么,我都不乐意学,现在,什么都不会。”战北月双手托着小脸,叹了口气。 “你现在想学什么,我可以找人教你。”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除了吃,什么都不想学。” 战北月想想,觉得自己只是在殷王府玩的,殷绝身上的冰丝虫到底是不是百里尘种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何必没事找事多管闲事? 殷绝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 一条鱼下肚,战北月揉了揉肚子:“吃得太饱了,好撑。” 殷绝却道:“你回屋歇着,我今晚去书房睡。” “为什么?”战北月觉 得奇怪。 “没有为什么,乖,听话。”说完,殷绝站了起来,大步出了院子。 战北月看着殷绝的背影,捏了捏下巴。 扶星跟着殷绝进了书房,急忙问道:“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我隐隐觉得冰丝虫又要醒了。” “什么?这才刚刚过去了七日!”爷又要忍受那钻心蚀骨之痛! 殷绝抿了抿薄唇,十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人种下了冰丝虫,这冰丝虫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中,但当它们醒来的时候,就会啃食。 早先,它们会每半年醒来一次,而现如今,已经是每七日醒来一次。 照此下去,他恐怕很快就要去见殷家的列祖列宗了。 想到这,殷绝不禁攥紧了拳头,他从不怕死,但他一点都不想如此憋屈地死掉! 扶星心痛不已,他道:“爷,属下再去问问百里先生,是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不用了,若有办法,师父早说了,何须等到你去问他。”百里尘是自己的师父,殷绝从没有想过百里尘无害的外表都是假象。 “那怎么办?”扶星心急如焚。 “我可以忍。”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第10章 真是个铁打的男人 殷绝走后,战北月便让问青把火堆清理了,自己回了房间。 紫萝跟在战北月的身后,不满地咕哝道:“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去睡书房,让公主您独守空房!” 战北月看向梳妆台上的那个锦盒,顿时想到了那本书,殷绝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他自制力再强,看到那本书上的内容后,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若他有一点反应,那么就会刺激冰丝虫提前苏醒。 若她猜得没错的话,殷绝刚刚匆匆去书房,应该是感觉到冰丝虫要醒了。 她想了想,对紫萝道:“王爷说,我的那些嫁妆,他已经让人帮我都找回来了,我记得嫁妆里有几支千年人参,你去找一支来。” “公主,这么晚了,您要千年人参做什么?”紫萝不解。 “王爷公务缠身,很是辛苦,我准备给他煮一杯参茶喝。”她要去看看她的猜测对不对。 “哦,公主对王爷真好!奴婢这就去!” 很快,紫萝找来了一支千年人参,战北月拿到厨房,取下一点,煮了杯参茶,她没让紫萝跟着,自己端着茶来了殷绝的书房。 书房里亮着灯,扶星守在书房 外面,他不时地看向紧闭的房门,一副很不安的模样。 战北月知道,她的猜测定是八九不离十了。 扶星心中正担心的,却见战北月来了,他攥了攥拳头,王妃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他急忙迎上前,给战北月行了一礼,道:“王妃,爷说了,今晚有要事处理,谁都不见,王妃还是回去吧。” “有什么要紧的事,连喝一杯参茶的功夫都没有?”战北月越过扶星,快步往书房门口走去,同时又道:“夫君是不是金屋藏娇了,才不敢让我进屋?” 扶星又气又急,这个节骨眼上,王妃来添什么乱! 他刚想出声,就听见殷绝的声音传了出来:“让她进来。” 扶星一脸的担心:“爷……” “无妨。” “是。” 扶星这才推开了房门,战北月放眼看去,就见殷绝正坐在案桌后面,她抬脚走了进去。 “夫君,我给你煮了一杯参茶,现在正好喝。” 扶星很不放心,但收到殷绝的眼神,还是把门给合上了。 战北月来到案桌前,看着殷绝惨白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半丝痛苦的表情,在心中赞叹了一句,真是个铁打的男人,这么 痛,都能生生忍着不哼一声。 “夫君,你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话间,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粒止痛安神丸放在了茶水中,把茶杯放到了案桌。 算了,看在他对她还算不错的份上,她就做回好人帮帮他吧。 “没什么。” “骗人!”战北月噘了噘嘴巴,把茶杯推到了殷绝的面前:“不说就算!这是我特意给你煮的参茶,正好可以帮你补补身体,快喝!” 殷绝为了让战北月快点走,没说什么,端起茶杯,揭开杯盖,一饮而尽。 “好了,我扶你去床上躺着休息。”战北月来到殷绝身旁,扶上他的胳膊:“再紧要的事,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重要,快点!” 殷绝没有拒绝,任由战北月扶着站了起来,来到床边,躺到了床上。 战北月拉过被子,帮殷绝盖好。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好。” 战北月出了书房,对扶星道:“夫君已经躺下休息了,不要进去打扰他。” “是。”每每这个时候都是爷最痛苦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前去打扰。 第二日,殷绝醒来,他伸手扶了扶额头,坐了起来。 扶星在门外守了一夜,听到动静,急忙推门飞奔了进来:“爷,您怎么样了?” 殷绝伸了伸胳膊,没有一点无力的感觉,反而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 若放在以前,被冰丝虫啃食了一夜,第二日他都是浑身无力,极度虚弱。 “昨晚我只是疼了那一小会,王妃就来了,我喝了她给我的参茶,她扶我躺到了床上,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有再感到疼痛。”殷绝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觉得诡异。 以前,冰丝虫苏醒的时候,他都是彻夜难眠,昨晚他竟然睡着了。 扶星一阵惊喜:“爷,莫非王妃的参茶对付冰丝虫有用?” “不可能。”人参怎么可能是冰丝虫的克星,否则,他也无需忍受十年之痛。 “那属下就想不明白了。” 殷绝抿了抿唇,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什么划过,他道:“这件事不要跟他们几个说,更不要在王妃面前提及。” “是!” 殷绝起身,洗漱后,去了隐月居。 此时天刚亮,战北月还没起身,殷绝让紫萝不要出声,进了屋子。 他来到床边,透过低垂的罗帐,就见战北月睡得像只慵懒 的猫,他掀开帐帘,坐到了床沿上,静静地看着战北月可爱的睡颜。 他妹的,大清早就盯着她看,她还怎么睡? 在殷绝进屋的时候,战北月就醒了,她在心中把殷绝腹诽了一顿,这才睁开了眼睛。 她捂着嘴巴打了哈欠:“夫君,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我还没睡好呢。” “你可以继续睡。”说完,殷绝俯身,在战北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战北月猛地一个激灵,这家伙什么意思?大清早的就发情,他还想不想活了? “那你别打扰我,我继续睡了。”战北月转了个身,顺势离殷绝远一点。 “好。”殷绝站了起来,出了屋子。 被殷绝来了这么一出,战北月身上的瞌睡虫早已跑光了,她有些烦躁地坐了起来。 紫萝端着水盆进屋:“公主,王爷刚刚还交代不要打扰您,您怎么这么快就起身了?” “睡不着。”战北月一脸的不高兴。 紫萝自然看得出来,她道:“公主,奴婢听说这京城里的好吃的可多了,不如,我们今日去街上逛逛,好不好?” “好!”战北月甩了甩头发,把那莫名的烦躁甩到脑后。 第11章 你是哪道菜里的一根葱 战北月梳洗过后,出了屋子,就见殷绝正站在院子里的竹林前面。 男人一身黑色的袍子,大片的绿色中,如一块玄铁,神秘而又锋芒毕露。 殷绝转身,来到战北月跟前:“你不是想去街上逛逛吗,今日我们就出去吃早饭,饭后,我再陪你逛街。” 战北月皱眉:“夫君,你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们说得太大声了,我不想听都不行。”殷绝嘴角微微勾起,隐着一丝笑意。 战北月瞪了殷绝一眼,率先往院子门口走去:“快点,我饿了!” 殷绝没有让问青备马车,而是拉着战北月徒步而行,战北月不满道:“夫君,为何不坐马车?” “多走走,等会,你可以多吃点。” 战北月咬牙,觉得殷绝就是故意的,她故意道:“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好。”殷绝说着就要来到战北月前面蹲下身,战北月急忙拉住了他。 “跟你说着玩的!”他不嫌丢人,她还嫌丢人呢! 两人正走着,战北月就见迎面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在驶到他们身旁的时候,停了下来,车窗的帘子被掀开,一名年轻男子看着他们讥讽地开口:“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殷王妃吧, 殷王,你的口味果然无人能及!” “大皇子过奖,本王的月儿自然是无人能及!” 月儿…… 战北月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吧,他倒叫得挺顺嘴的。 不过,这个时候,战北月自然没时间跟殷绝计较,她拉了拉殷绝的衣袖,故意压低,却又能让东方乾听到的声音道:“夫君,他是谁呀,嘴巴怎么这么臭,早上是没刷牙吧?” 东方乾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殷王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羞辱本殿!” “这怎么叫羞辱你呢?你敢说你早上刷牙了吗?”战北月拔高了声音,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自从有了自己的府邸,东方乾就不再遵守宫里的那些规矩了,刷不刷牙,全凭他的高兴。 今日,他自然是没有刷牙,但被战北月如此大声嚷嚷出去,他愈发地恼羞成怒:“战北月,你不怕本殿治你罪?” “真是笑话,我为何要怕你?我是吃你的了,还是喝你的了?你是哪道菜里的一根葱啊!” 问青急忙捂住了嘴巴,他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王妃真是太有才了,连骂人都能跟吃扯上关系。 紫萝抿嘴直笑,公主越来越威武了 ! 东方乾气得要吐血,他猛地瞪向殷绝:“殷王,你是不是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王妃?” 殷绝冷哼了一声:“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烦大皇子了!” “你……好!你们给本殿等着!走!” 瞅着东方乾的马车离去,战北月看向殷绝问道:“夫君,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是他自己把脸伸过来让我们打,我们为何不打?”麻烦?东方乾根本不配!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倒是会现学现卖啊。 殷绝领着战北月来了叫醉一品的酒楼,要了一间雅阁,对战北月道:“他们家的小笼包是京城一绝,等会你尝尝。” “好。” 很快,早点摆上了桌,战北月瞅着晶莹剔透的小笼包,不禁赞道:“做得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吃了。” “尝尝。”殷绝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了战北月的碗里。 “谢谢夫君!”战北月夹起,咬了一口:“汁鲜皮薄,鲜香四溢,果然名不虚传!” “喜欢就多吃点。”殷绝又给战北月夹了两个。 “你也吃啊。” “嗯。” 战北月吃得很是满足,饭后,战北月揉了揉肚子,完了,一不小心,又吃撑了。 她噘着嘴巴道 :“夫君,都怨你,带我来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害得我又吃撑了!” 少女故意生气的模样似娇似嗔,殷绝原本毫无波澜的心湖似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他笑着道:“那以后什么都不给你吃,让你饿着!” 战北月一个激灵,殷绝这家伙竟然对她笑了! 他竟然会笑! 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 “你敢!”战北月瞪了殷绝一眼,站了起来:“你不是说要陪我逛街嘛,走了!” “好。” 殷绝领着战北月在大街上逛了一圈,问青的手上却多了一堆吃的,他对身旁两手空空悠闲自得的紫萝道:“喂,你就不能帮我拿两样?” 紫萝睨了他一眼:“我说问青,你可是男人,你见过哪个男人让一个女孩子拿重物?” “……”问青欲哭无泪。 战北月回到府中,便让紫萝找来纸笔,当着殷绝的面在纸上写了起来。 “夫君今日在醉一品点了两笼小笼包,他一个小笼包吃两口,一共吃了十二口,他又喝了一碗瘦肉粥,糟了,我忘记数他喝了多少口了……” 战北月边写边念,问青再也忍不住了,噗地一声笑出了声,皇上若是看到王妃写的这 些,估计会被气吐血。 殷绝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了,他坐在一旁喝茶,但不时看向战北月的眸光却带着点点亮光。 战北月写好后,让紫萝送出府给宫里来接头的人。 果不其然,楚帝看了之后,顿时就把怒气撒在了皇后的头上。 “如此蠢货,留着她又有何用?” “皇上息怒!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指望着那废物能给皇上做些什么,早知如此,昨日就该结果了她。” 楚帝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如今有殷绝护着她,再想动她,谈何容易?” “皇上放心,臣妾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 “说来听听。” “那臧清婉一直爱慕于殷王,臣妾就下一道懿旨,送臧清婉进殷王府,让她来收拾掉战北月。” 楚帝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后院失火,朕倒要看看殷绝如何自处!” …… 晚膳后,殷绝去了书房,又没有回房间睡,战北月睡着偌大的一张床,竟失眠了,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着。 第二日,战北月醒来又是日上三竿,她正坐起身,就见紫萝冲了进来:“公主,不好了!皇后下了一道懿旨,给王爷赐了一个侧妃,现在人已经快到了!” 第12章 关门,放黑龙 “侧妃?谁啊?臧清婉?” “公主,您怎么知道的?” “猜的。”战北月笑,臧清婉暗恋殷绝,又是西漠质子,让她做那把杀她的刀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只不过,她有这个本事吗? 战北月下床,洗漱过后,又问:“王爷呢?他怎么说?” “王爷一早就去大营了!不过,奴婢听问青说,他已经让人去禀报王爷了。” “好吧,既然王爷不在,就让黑龙上吧。” 紫萝愣了愣:“公主,您想让黑龙挡在府门口,不让那西漠的六公主进府?” 战北月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让厨房摆膳,我饿了。” “是。” 早膳摆上,战北月正吃着,就见问青来报:“王妃,西漠六公主的花轿已经到府门口了,静安宫的宁姑姑也跟着来了,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送那六公主进府。” “来了,就让她们等着,我还没吃好呢。” “是!”问青心说,王妃心真大,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吃饭。 足足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战北月终于吃好了,她带着紫萝先去了黑龙居,把黑龙用铁链栓上,牵着黑龙来了府门口。 宁姑姑早就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见战北月终于出现了,口气不好道:“殷王妃,皇后娘娘体恤殷王府人丁单薄,特下了懿旨,赐六公主为殷王爷侧妃,为殷王府开枝散叶。” “开什么枝散什么叶?隐月居里的竹子多的是枝叶,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我现在就可以让人去折几枝让宁姑姑带回宫去。” 草包就是草包,连开枝散叶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宁姑姑觉得自己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她不悦道:“殷王妃,现在时辰不早了,赶紧让臧侧妃进府,我还要回宫向皇后娘娘复命。” “想进府,没问题啊,只要黑龙同意就行。”说着,战北月摸了摸乖巧地坐在脚边的黑龙的脑袋。 黑龙似乎明白战北月的意思一般,顿时站了起来,朝着花轿的方向龇牙咧嘴,咆哮起来:“汪!汪汪!” 臧清婉坐在轿子里,但还是被吓得浑身发抖:“姑姑……” 宁姑姑恼:“殷王妃,你这是在抗旨!抗旨可是要被砍头的!”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砍本王王妃的头!”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后,殷绝冰寒彻骨的声音传来,宁姑姑浑身一颤,就见一道人影闪过 ,殷绝站到了战北月的身旁。 战北月瘪了瘪嘴巴,扑到殷绝的怀里:“夫君,她们都欺负我!” 宁姑姑气得牙痒痒,是谁让她们在府外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又是谁用一只狗来吓唬她们,她竟然恶人先告状! 她深吸了一口气:“殷王爷,您回来的正好,赶紧让臧侧妃进府吧。” “王妃现在是当家主母,府中上上下下的事都归王妃管,只要王妃同意,本王自是没有意见。” 宁姑姑皱眉,明显殷王就是故意的,她只能又看向了战北月,跟这个草包根本说不通。 “都听我的?”战北月看向殷绝问道。 殷绝点头。 “那好,那就让她进府,然后,关门,放黑龙!” “汪!” 黑龙抖了抖身体,跃跃欲试。 臧清婉悄悄掀开帘子,露出一条缝,不想,正好对上黑龙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她被吓得腿一软。 “姑姑,我怕……快让人把狗赶走。” 宁姑姑没出声,谁不知道那黑龙是殷王爷的宝贝,谁敢赶它呀。 “有殷王爷在此,你怕什么,赶紧下来吧。” “不要,我怕……”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宁姑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 何是好。 战北月抱着殷绝的胳膊,对殷绝道:“夫君,是六公主自己不敢进府的,我又没有拦着她,对不对?” 殷绝点头。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能算是你的侧妃,对不对?” “对。” 战北月一拍手:“那夫君就还是我一个人的!” 殷绝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牵着她的手,道:“我饿了,回屋了。” “夫君,你没用早膳?” “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什么人也没有吃饱肚子重要!” 眼瞅着殷绝和战北月两人旁若无人地进了府,府门被砰地一声合上,宁姑姑气得脸都红了,但她却拿两人好无办法。 她转身,见臧清婉依然坐在花轿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快步来到花轿前面,怒道:“想不到西漠堂堂的六公主如此没用!到时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你可别怪我没帮你!” 臧清婉委屈之极,她小声地抽泣着。 宁姑姑没再理会她:“回宫!” 人都走光了,连围观的人群都散了去,臧清婉这才红着眼睛下了轿子。 她看了眼紧闭的殷王府大门,咬了咬唇,转身往她和臧世贤住的宅子走去。 他们住的 宅子的位置很偏,她正走着,几见前面站着一名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看不到脸。 臧清婉不认识百里尘,她来到他身旁,看了他一眼,愣了愣神,随后急忙越过他,就想快步离开。 “让六公主受委屈了。”百里尘温和地开口。 闻言,臧清婉又想哭了,她转身,看向百里尘问道:“你认识我?为何要这么说?” “我是殷绝的师父,自是认识公主你的,殷绝的心向来硬得像块石头,你不要跟他计较。” 闻言,臧清婉愈发地觉得委屈,她咬着唇道:“可是,他为何对战北月那么好?”一想到殷绝任由战北月扑进怀里,她就觉得刺眼得很。 “六公主,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此时,百里尘根本不相信草包一样连开枝散叶都不懂的战北月能讨得殷绝欢心,在他看来,殷绝对她好,也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听百里尘这么一说,臧清婉心中好过了一些,她道:“多谢您的开导,还不知道您的尊姓大名,我该如何称呼您?” “百里尘。”百里尘上前一步,含情脉脉地对臧清婉又道:“你可以叫我尘,我叫你清婉,可好?” 第13章 他是谁,快说 “你……你不要胡说!” 臧清婉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提着裙子,转身跑开了。 百里尘看着臧清婉落荒而逃的背影,原本含情脉脉的眸子里顿时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他今日才得到消息,那西漠的皇帝突然同意臧世贤和臧清婉回国了,臧清婉回了西漠,那她就还是西漠的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臧清婉一口气跑回了她和臧世贤住的宅子,她的心砰砰直跳,此时,她早已忘记了战北月和殷绝带给她的羞辱。 “我说什么了?让你不要听皇后的!怎么样?连殷王府的门都没有进去吧?”臧世贤拿着一个酒壶来到臧清婉跟前,看着她,讥讽地开口。 臧清婉咬了咬唇,但一想到那个谪仙般的男子,她的心稍稍好过了一些。 “行了,赶紧回屋歇着吧!不过,你要记住,这南楚没有一个好东西!” 臧清婉没出声,回了屋子,她想,那谪仙般的百里先生定然是好的。 宁姑姑回宫复命,自然是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了战北月和臧清婉的头上,皇后恼怒地摔了茶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娘娘喜怒,您犯不着为那种没用 的人生气。”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本宫自然不会为那种人生气,本宫担心的是,主意是本宫出的,但事却没有办成,更会惹得皇上不悦。” 闻言,宁姑姑顿时一脸忧心。 皇后摆了摆手:“算了,这件事,本宫自会跟皇上解释,不过,那个战北月必须尽快除掉!” “奴婢明白,只不过,战北月现在身在殷王府,殷王府里戒备森严,而战北月出府,殷王爷都会跟着,我们很难找到动手的机会。” 皇后眯了眯眼:“战北月出府,殷王会跟着,但战北月那个丫头出府呢?” 宁姑姑瞬间便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娘娘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紫萝的身上动手?” 皇后点头:“安排下去。” “是!” …… 紫萝见殷绝用过膳去书房了,这才来到战北月跟前道:“公主,奴婢早在北宁的时候,就听人说,这南楚人做的胭脂水粉可好用了,奴婢想出府去买一些来给公主试试。” 战北月伸手在紫萝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是自己想用吧。” 紫萝吐了吐舌头:“奴婢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公主的眼睛,公主真厉害!” 战北月睨了紫萝一 眼:“行了,去吧,对了,让问青陪你一道。” 紫萝皱眉:“公主,干嘛要让那个愣头青陪着奴婢?” “你又不认识路,让他给你领路。”战北月推测皇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对她身边的人动手,还是小心一点得好。 “哦。” 紫萝出了屋子,来到问青跟前道:“小青哥,公主让你陪我去买些东西。” 问青被叫得一个激灵,他急忙问道:“买什么东西?” “我们女儿家用的东西,你少问!” 一听,问青顿时就想歪了,他的脸不禁红了,他心里想着,那些东西不都是她们自己做的吗? “你想什么呢?赶紧走!” 问青一脸的不情愿,跟着紫萝出了府,出府后,他才发现原来紫萝要买的是胭脂水粉啊,害他担心了一路! 紫萝买了一堆,让问青提着,问青已经习惯了,反正说了也白说,还会被怼回去。 两人正走着,问青神色一凛,紫萝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 “别回头,继续走!” 两人一路回了王府,紫萝又问:“我们刚刚是不是被人给跟踪了?” 问青点头,把手中的一堆胭脂水粉塞到了紫萝的怀里 :“我去向爷禀报!” “好。”紫萝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 问青来到书房,把被人跟踪的事跟殷绝禀报了一番,又道:”爷,属下暗中用内力探了一下,对方只有两人,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殷绝眸光幽幽,他轻启薄唇:“大内高手。” 扶星和问青对看了一眼,扶星道:“爷,如此看来,那两人应该是皇后派来的。” 殷绝冷冷一笑:“她还真是急不可待想要战北月的命!” “爷,皇后为何想要王妃的命?王妃可是北宁公主。”问青有些想不明白。 “杀了战北月,做实我天煞孤星之名,再嫁祸战北月是宁帝派来的细作,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北宁。” 问青恼:“他们还真是会一箭双雕!” 扶星抿了抿唇:“爷,皇上如此不仁,您又何必再效忠与他?” 问青睁大眼睛看向扶星,他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自有计较。”殷绝淡淡地开口,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是!” “还有,我不在王妃身边的时候,你们几个轮流守护。” “是!” 扶星和问青离开后,殷绝暗自沉思了一会,回了隐月居。 进了院子 ,殷绝就见他和战北月房间的门是合上的,紫萝正守在门外。 紫萝迎上殷绝,行了礼,压低声音道:“公主说她昨晚没睡好,现在正在屋里补眠。” 殷绝点头,放轻了脚步,轻轻推开门,进了屋子。 进了内室,殷绝就见战北月侧卧在床上,蜷缩着身子,被子已经被她踢到了一边。 殷绝上前,坐到床沿上,轻轻拉过被子,帮战北月盖好。 战北月突然扭动了一下,伸手抱住了殷绝的腰身,嘴里呓语道:“叔叔……” 殷绝皱眉,他从未听闻战北月有皇叔。 他轻轻挪了挪身体,靠在了床头。 半个时辰后,战北月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入眼的便是殷绝一张万年寒冰的俊脸,她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妹的,他什么时候回屋的? “夫君,你想吓死我呀?”战北月不满地道。 “醒了?你说梦话了。” “是吗?我说了什么?”战北月知道自己说过梦话,但从不记得说的是什么。 “你抱着我叫叔叔,叔叔是谁?” 叔叔…… 战北月愣了愣,她竟在睡梦中叫叔叔。 “他是谁?快说!”殷绝一把攥住了战北月的手腕,声音冷得料峭。 第14章 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喜欢二字 叔叔,天临叔叔,夜天临。 战北月没有想到,她竟梦到了夜天临。 前世,夜天临是爷爷收养的孩子,跟她一般年纪,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学习战氏的医术。 如今,前世的她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一向冷血的夜天临会不会为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侄女而伤心难过。 “你在想什么?”殷绝冰冷阴沉的声音再次传来,瞬间打断了战北月的思绪。 “你不是问我叔叔是谁吗?我不想起来我做了什么梦,我怎么知道梦中的叔叔是谁?”战北月甩开殷绝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 殷绝拧着两道剑眉,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问:“想起来了?” “我好像记得梦里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跟我说,让我离你远的一点,我想问他为什么,见看见他像一缕烟似地飘走了。”战北月胡编乱造,直接把百里尘扯了进来,正好借此机会提醒一下殷绝这个笨蛋。 闻言,殷绝顿时便想到了百里尘,他抿了抿薄唇,他自然是知道梦里的东西是不可信的,但他心中却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道:“以后 不要再单独跟师父见面,师父救你之事,我自会答谢他。” “为什么?叔叔长得那么赏心悦目……”战北月故意说着,但瞅着殷绝愈发难看的脸色,她心笑了一声,乖乖闭上了嘴巴。 殷绝没有出声,只是用他那双乌云蔽日的冷眸看了战北月片刻,他站起身,快步出了屋子。 战北月瞅着殷绝似乎被气得不轻的背影,捏了捏下巴,这家伙气成这样,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想到这,战北月猛地一个激灵。 完了,她是不是玩过火了? 若是被殷绝这样的男人爱上,到时候,她走了,他恐怕会追她到天涯海角! 光想想,战北月都觉得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战北月急忙下了床,把自己整理妥当,去了殷绝的书房,但殷绝并不在书房里,她让问青去打听,这才知道殷绝去了湖边。 她来到湖边,远远就见殷绝正独自一人站在湖心亭中,他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孤寂中顶天立地! 这样的男人是多少姑娘心中的如意夫婿啊。 但,不是她的。 她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喜欢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这高墙大院,明枪暗箭的生 活,她不喜欢。 她远远地看了一会,正准备转身回去,就见殷绝突然飞身而起,足尖轻点水面,如一支离弦的箭朝她飞了过来,眨眼睛,便来到了她的跟前。 她拍了拍手,笑着道:“夫君好厉害!” “喜欢?” 战北月使劲点了点头。 殷绝伸手揽过战北月的腰身:“走,带你一道。”随后,带着战北月又飞过湖面,来到了湖心亭,这才放开了战北月。 “夫君,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战北月故意问。 “好吗?”殷绝并没觉得,他又道:“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会对你好。” 战北月噘了噘嘴巴:“夫君,你对我好,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喜欢’二字!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乖乖的,做好为人妻的本分!”男人的声音很冷。 战北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哦,我知道了。” 看着战北月一副委屈的模样,殷绝心中突然有些烦躁,他道:“我送你回屋。” “好。” 殷绝把战北月送回了屋子,便心情不爽地去了书房,战北月心情愉悦,对紫萝道:“走 ,我们晚上出去吃大餐!” “好啊!”紫萝想了想,又道:“公主,王爷现在在府里,要不要请王爷一道?” 战北月摆了摆手:“不用,夫君公务繁忙,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是。” 问青眼瞅着战北月领着紫萝出了院子,急忙跟上问道:“王妃,您要去哪里?” “出府,吃大餐!” “王妃,爷知道吗?” “他为什么要知道?我想吃什么还要向他禀报?”战北月瞪了问青一眼。 “不是,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皇后那边想对王妃不利,王妃若是能不出府,还是最好不要出府!”问青没有多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战北月并没有觉得意外,她挑了挑眉头道:“怕什么?我不是有你们保护我吗?紫萝,我们走!” “是。” 问青无法,只能差人去跟自家爷禀报,自己跟在战北月左右。 此时,离晚饭的时间还早,战北月带着紫萝和问青在大街上慢慢地闲逛,正走着,战北月嘴角微微一勾,有鱼! 问青暗暗着急,既担心打草了惊蛇,又担心他一个人难护战北月和紫萝周全。 “走,我们去那边。”战北 月带着两人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王妃,我们还是去那边吧。”问青脑袋都大了,这个时候,越偏僻的地方,越危险。 “干嘛去那边?这条巷子,我还没走过呢!” “小青哥,你也管得太宽了吧?公主想怎么走,不用你来管。”紫萝不明所以,帮着战北月。 问青握紧了手中刀的把手,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看来,到时候,他只能拼死保护王妃了。 三人在小巷子里走了一会,问青这才发现,这是条断头巷,根本是没有出路的。 “王妃……” 问青刚想出声,就听到一道阴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问青,你若现在离开,我们可以放一条生路!” 声音落下,两个劲装男子挡在了三人的身后,两人头戴斗笠,看不到脸。 问青抽出大刀,把战北月和紫萝护在身后:“王妃,等一下,属下拖住他们,你和紫萝赶紧跑!” 紫萝这才意识到危险,她急忙道:“公主别怕,老天爷会保护我们的!” “老天爷?”一名斗笠男子嗤笑了一声:“你们还是去阴曹地府得阎王爷的保护吧!”说着,他提着刀朝着三人飞扑了过来。 第15章 在殷绝爱上自己之前,赶紧撤 斗笠男子来势凶猛,手中的大刀破风阵阵! 问青不敢大意,急忙飞身迎了上去,同时大喊道:“王妃,快跑!” “夫君都来了,我干嘛要跑?”战北月嘴角微微勾了勾,隐着一丝嗜血的笑意,她双手环胸,站着没动。 斗笠男子不知是诈,他本能地往旁边瞥了一眼,而就在这时,战北月已经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了银针,她轻轻一弹手指,银针准确无误地刺入了斗笠男子的心脏中。 与此同时,问青已经来到了斗笠男子的跟前,他一刀直接抹在了斗笠男子的脖子上,斗笠男子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斗笠从头上掉了下来。 一切快得在眨眼之间,问青有些不敢相信,大内高手竟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一刀毙命! 另一名斗笠男子见状,他眯了眯眼,朝着问青飞扑了过来。 战北月正准备再送这人一针,这时,一支利箭突然飞了过来,直接从后背刺入了斗笠男子的心脏,这名斗笠男子瞬间也去见了阎王。 “爷!”见殷绝手中拿着躬从屋脊上飞身落下,问青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果然说得没错!”战北月拍了一下手,笑着 道,但心中却打着鼓,她根本不知道殷绝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用银针杀那名斗笠男子。 殷绝把手中的躬递给跟在身后的扶星,来到战北月跟前,问道:“你可被吓到了?” “知道夫君一定会来救我,我干嘛要害怕?”战北月嘻嘻一笑,抱住了殷绝的一只胳膊。 殷绝深深看了战北月一眼,没再追问。 战北月的心却漏了两拍,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殷绝转头对扶星吩咐道:“叫上逐风,把这两具尸首处理了。” “是!” 扶星瞬间便领会了自家爷的意思,问青的武艺不俗,但大内高手向来可都不是吃素的,问青能一刀就将那人毙命,着实有些诡异,爷是让他们把那人的尸首解剖一下。 战北月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但她并不知道殷绝的言外之意。 殷绝拉上战北月的手:“你不是想吃大餐吗,走吧。” “夫君,我现在不想吃了,我们还是回府吧。”战北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她哪里还有什么食欲。 “为何?” 战北月捂住了鼻子:“我现在闻到的都是血腥味,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 “既然如此,那回府。” 殷绝拉着战北月回了王府,便让问青吩咐厨房,多做几道好菜。 战北月瞅着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向殷绝道:“夫君,今日是什么日子?干嘛让厨房做了这么多道菜?” “你不是想吃大餐吗?吃吧。”殷绝拿起筷子开始帮战北月夹菜,很快,战北月的碗里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战北月不知道殷绝今日在发什么神经,但有来无往非礼也,她笑着道:“谢谢夫君!夫君,你也多吃些!”说着,她也给殷绝的碗里夹了满满的一碗。 殷绝没说什么,把战北月夹的都吃了。 战北月没胃口,也没心情,只吃了两块鱼肉。 “月儿,你有心思。”殷绝突然开口,看向战北月的眸光深得如此时的夜色。 战北月索性放下筷子,双手捧着脸道:“我在北宁的时候,皇宫里暗潮汹涌,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翘翘,我原本以为,离开了北宁皇宫,我就不用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只是没有想到,到了南楚,一样不好过。” 殷绝没有想到战北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攥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过了片刻 ,这才道:“我自会护你周全。” “你都不喜欢我,我干嘛要你保护我一辈子?”战北月瞪了殷绝一眼。 殷绝拧眉:“你什么意思?” “我们和离吧。”战北月觉得,在殷绝爱上自己之前,她得赶紧撤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殷绝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他看向战北月的眸光像淬了冰一般冰寒彻骨,她竟要跟他和离! “我说,我们还是和离吧,我不想再过这种每日明枪暗箭担惊受怕的日子,我只想过安安静静自由自在的生活。” 殷绝眯了眯眼:“你觉得是我拖累了你?” “难道不是?”战北月不管是不是,霍了出去。 殷绝冷笑了一声:“战北月,你知不知道,不管有没有我,自从你踏入了南楚,你就已经变成了别人刀俎下的鱼肉!” 呵…… 战北月心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谁是刀呢。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留在南楚了,我要回北宁去!” “你以为你想回去,你就能回去?从南楚到北宁,千里之遥,足可以让你死上一千次!” “你不同意和离就直说,干嘛老吓人?”战北月气鼓鼓地瞪着殷绝。 殷 绝更是被气得不轻,他站了起来,脚步都似乎带着火,他出了屋子。 战北月有些头疼,他又不喜欢她,她提和离,他至于气成那样吗? 问青守在院子里,把两人的话听了个清楚,见自家爷阴沉的脸色,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想着,王妃这是作的哪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殷绝去了书房,过了一会,扶星和逐风回来了,逐风把一根银针放在了殷绝的面前。 “爷,果然不出您的所料,又有人在暗中救王妃!”扶星道。 殷绝接道:“但那个人绝不是师父!” 今日,他就在现场,百里尘在不在,他自然能察觉到,他根本没有察觉到百里尘的一丝气息。 他拿出之前的那两根银针,把这一根也放在了一起。 “爷,如此看来,上次救王妃的并不是百里先生。”逐风开口。 殷绝眸光幽幽,他记得他问百里尘的时候,百里尘亲口说是他救的战北月,他便信了,因为当时他并没有把银针带在身上,便没有把银针给百里尘,现在看来,百里尘在骗他! 他攥了攥拳头:“这件事我自有计较,你们心里明白即可。” “是!” 第16章 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见自家爷攥着的拳头骨节慢慢泛白,扶星急切地问道。 殷绝拧了拧剑眉:“冰丝虫似乎又要苏醒了。” 扶星大惊不已:“什么?这才过去了两日,怎么会这样?” 殷绝抿了抿薄唇,没出声,冰丝虫一向受不得刺激,刚刚乍闻战北月要跟他和离,一时恼怒,引得自己体内气血翻滚,刺激到了冰丝虫,这才让它这么快又要醒来。 扶星想了想,急忙又道:“爷,上次您喝了王妃煮的参茶,便可安然入睡,属下这就去请王妃再给您煮一杯参茶?” “不用她煮,你先去把她的那支人参拿来。” 扶星顿时便明白了殷绝的意思,若是人参没问题,那便是王妃知道克制冰丝虫之术! 他急忙应了一声,去了隐月居。 战北月还没有睡下,正站在院子里的竹林前,折了一根竹枝在手中摆弄。 扶星进了院子,来到战北月跟前道:“王妃,爷想喝参茶,王妃可否将那支人参给属下?” “夫君想喝参茶啊,那我去帮他煮好了。”战北月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故意说道,她若猜得没错的话,殷绝体内的冰丝虫又要苏醒了 ,殷绝也想趁此机会试探她一下。 “爷说这么晚了就不劳烦王妃了,让属下去就行了。” “那好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是。” 战北月进屋,拿出一个锦盒,交给了扶星:“我上次用的就是这里面的这支,拿去吧。” “多谢王妃!” 看着扶星的背影,战北月勾了勾嘴角,上次给殷绝送过参茶后,她就想到这定会引起殷绝的怀疑,她便把止痛安神的药性直接溶在了人参的里面,她一百个确定,殷绝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 扶星把人参放到了殷绝的面前,殷绝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这才把人参又交给了扶星:“你亲自去厨房煮。” “是!” 很快,扶星端着一杯煮好的参茶放到了殷绝的面前,殷绝闻了闻,亦未闻出什么异样,他这才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爷,您感觉怎么样?”扶星急切地问道。 “扶我去床上。”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又来了。 “是!” 扶星急忙把殷绝扶到床上躺好,片刻后,殷绝沉沉地睡了过去,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太好了! 王妃从北宁带来的人参竟是冰丝虫的克星! 扶星 心中高兴不已。 第二日,殷绝醒来,心中有着一丝失落。 他原本以为表面只知道吃的战北月其实是一个医术了得的世外高人,她懂得克制冰丝虫之术。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她给他煮参茶,人参能克制冰丝虫,一切只是巧合罢了。 他起身,去了隐月居,见战北月竟也早早地起身了,她一身紫色罗烟,站在竹林前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他来到战北月身旁问道。 “没想什么。”战北月瞥了殷绝一眼,淡淡地开口。 殷绝皱眉,他似乎早已习惯了战北月跟他撒娇的模样,他一点都不喜欢此时她淡漠的样子。 他问:“还在想昨晚的事?” 战北月自然明白殷绝指的是什么,她瞪了他一眼:“想又有什么用?你不是不同意吗?” 殷绝一把将战北月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道:“月儿,你记住,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热气喷洒在耳边,战北月的心不由地砰砰跳了两下,她推了推殷绝,没推开,瞪着他:“你无赖!你又不喜欢我,还要绑我一辈子!” 喜欢…… 殷绝皱眉,他一点都 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他道:“你就当我是无赖好了。” “你……”战北月心中窝火,恨不能一脚把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踹飞。 看着战北月气鼓鼓的小模样,殷绝心情却愉悦了起来,他低头在战北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你干嘛?”战北月惊得急忙看向了问青他们,还好,他们都没有在看他们这边。 “放心,他们知道非礼勿视。”殷绝低笑了两声,又道:“既然月儿不喜欢在外面,我们就进屋去。”说完,殷绝弯腰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进了屋子。 “你干嘛,放我下来!” 问青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爷笑了? 进了内室,殷绝把战北月放到床上,直接吻了上去。 战北月急忙推开他,同时不假思索道:“你不想活了?”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殷绝看着战北月,幽幽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战北月也看着殷绝,心中却在哀嚎,完了,她说漏嘴了。 殷绝双手撑着床,把战北月困在中间,过了好一会,这才开口道:“进宫那日,我拉你上马车,你就知道了我体内有冰丝虫;那晚吃烤鱼的时候,你发现了我 的异样,借给我送参茶查看,确定我是冰丝虫发作后,便在参茶里放了药;昨晚,其实,你早就把药放在了人参里,我说的对吗?” 见殷绝都猜中了,战北月觉得自己也没有装的必要了,她一把将殷绝推开,一个鱼跃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王爷心思敏锐,您都说对了!” 殷绝看着战北月,眼前的少女就像他院子里的翠竹,亭亭玉立,洒脱不羁。 他抬脚慢慢靠近战北月:“你是谁?” “天医战氏战北月!” “那北宁皇宫的战北月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战北月可不想跟殷绝这个古人解释什么是穿越。 殷绝来到战北月面前,再次把战北月揽进怀里:“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王妃。” 战北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王爷,我们做个交易吧。” 殷绝深深看着战北月,没出声。 “想必王爷已经猜到了,对王爷来说,你一点也不吃亏啊,我帮你把体内的冰丝虫取出,让你免于钻心蚀骨之痛,还能救你一命,而你只需要签下和离书,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第17章 他的月儿可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殷绝没有接话,漆黑的眸子里云遮雾绕。 “王爷,这买卖对你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唔……” 战北月正说着,嘴巴却被殷绝堵上了,她的脑袋瞬间当机了。 片刻后,殷绝放开了战北月,看着她幽幽地开口:“就如你所言。” 闻言,战北月脑瓜里刚刚才升起的那些粉色的泡泡瞬间被击了个粉碎,小脸不禁一脸。 他妹的,只被这家伙啃了一下,她就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了,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转眼间,战北月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她没有想到殷绝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刚刚才说过,他一辈子都不会放她离开的。 “真的?”她问,快速把心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 “既然你这么想离开,我又何必强留,再者,只要我还活着,我的王府里就不会缺王妃。”男人的话很冷。 战北月心中很不舒服,她狠狠瞪了殷绝一眼:“行,你先把和离书写好,签字画押了,我再帮你把冰丝虫从你的体内取出。” “好,你打算怎么取?” “当然是用它了。”说着,战北月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术刀,她把手术刀在手指上转了一圈,又道 :“开膛破肚,王爷,你怕吗?” 殷绝只知道仵作在验尸的时候,会给尸首开膛破肚,他从未听闻,医治活人也可以开膛破肚。 如此一来,他就真的把他的命交到了她的手里。 她值得他信任吗? 心中千回百转,殷绝神色不变道:“你是医者,一切由你做主,不过,在我痊愈之前,你需贴身伺候。” “没问题!” “我要多少时日方可痊愈?” “以王爷你的身体素质,七日足以。” “好,你准备一下,明日就开始。” 之后,殷绝出了屋子,把问青三人都叫去了书房。 问青一听,先是一喜,但听到要开膛破肚取冰丝虫后,急切道:“爷,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殷绝问。 问青泄了气:“属下没有。” 扶星道:“爷,您相信王妃吗?” 这个问题,殷绝也在刚刚问过自己,世人眼中的战北月是个只知道吃的草包饭桶,但他眼中的战北月古怪精灵,聪慧过人,睚眦必报,洒脱不羁,这样的女子,他为何不信? 他道:“我相信她。” 逐风接道:“爷相信,属下就相信。” 扶星道:“属下也相信王妃。” 问青狠狠地拧了拧眉头:“那,那属下也相信。” “这件事除了你们三人,万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扶星道。 殷绝点头,让问青回了隐月居,对逐风道:“现在有一件棘手的事情,你马上去办。” “请爷吩咐!” 殷绝对逐风吩咐了几句,逐风快速去办。 书房里只剩殷绝一人,他靠在椅背上,想着战北月或娇或嗔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月儿可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到了晚上,殷绝把一份签了字画了押的和离书放到了战北月的面前,战北月拿起,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折好,收了起来。 “多谢王爷!我这里有手术前的一些注意事项,王爷请过目。”战北月把一张纸递给了殷绝。 殷绝快速看了一遍:“好,我会照做。” “那没问题了,今晚,王爷先去书房歇着,我要把房间消一下毒,明日辰时,王爷准时过来即可。” “好。” 第二日,殷绝准时进了屋子,问青三人不放心,也都跟在了后面。 问青看着桌子上从未见过的各种手术刀具,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担心地看向自家 爷。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正准备开口,就听见殷绝道:“都出去,没有王妃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扶星拽着问青,问青还一步三回头,他道:“王妃,你一定要轻点。”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道:“放心,若换做是你,我一定轻轻地多来几刀。” 问青顿时被吓得腿一软。 “王爷,准备好了吗?”战北月看向殷绝问。 殷绝点头。 “那我们开始吧。” 问青守在门外,焦急地踱着步,心中不停地念叨着,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今日,时间似乎比往日过得都要慢。 扶星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他明明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却才过了半个时辰。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进了院子,他来到三人跟前道:“皇上身边的鲁公公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王爷进宫议事。” 问青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急忙看向扶星和逐风二人。 扶星和逐风对看了一眼,这鲁春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是巧合还是走漏了风声? 逐风对扶星道:“怎么办?这鲁春海可不是好打发的。” 扶星捏了捏下巴,鲁春 海是大内总管,他根本不会把他们几个放在眼里,这可怎么办?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战北月走了出来,她道:“王爷还没有醒,你们先不要进去打扰,怎么,有事?” “王妃,皇上身边的鲁公公来了,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王爷进宫议事。” “他倒挺会挑时候的。”战北月笑:“走,我去见见他。” “是。” 扶星和管家跟着战北月去了前厅,鲁春海一见战北月来了,瞬间就有些头疼,他笑着道:“殷王妃好,不知殷王爷可在府中?” “夫君自然在府中,不过,他还在睡觉,鲁公公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鲁春海心思一动,这都快到巳时了,殷王竟还在睡觉? 他试探问道:“殷王可是身体不适?” 战北月瞪了鲁春海一眼:“鲁公公,你说什么呢?夫君只是累了,亏得你以前也是个男人!” 扶星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王妃不但深藏不露,连骂人都不带脏字。 鲁春海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一个草包竟骂他不是男人! 但这里是殷王府,他只能忍了下来,道:“既然如此,那杂家就回宫跟皇上复命了。” “好,慢走!” 第18章 让我亲一下 战北月去了前厅,殷绝便醒了,问青和逐风听到动静,两人急忙奔进了屋。 问青急切地问道:“爷,您怎么样?感觉如何?” 睁开眼的第一眼没有看到战北月,殷绝的心中不由地有些失落,他道:“我很好,月儿呢?” 逐风道:“鲁公公来了,王妃带着扶星去了前厅。” 殷绝眯了眯眼,他问:“他来做什么?” “说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请爷进宫。”逐风顿了顿,又道:“爷,鲁公公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不会,若真是走漏了风声,来的就不是鲁春海了。”来的恐怕就是数以千计的御林军了。 “爷,您好好休息,属下们先出去。” “嗯。” 问青和逐风出去后,殷绝并无睡意,他睁着眼睛,思绪百转,此时,他依然不敢相信,折磨了他十年之久的冰丝虫就这样被从他身体里剔除了,他再也不用忍受那钻心蚀骨之痛了。 他的月儿真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战北月回了屋,就见殷绝躺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皱了皱秀眉,问:“想什么呢?怎么不好好休息?” “你不在,我睡不着。”殷绝拍 了拍床沿,示意战北月坐过去。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坐到床沿上:“少来,我们已经和离了,等你痊愈了,我就要带着紫萝离开了。” 殷绝看着战北月,漆黑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他问:“你们准备去哪里?” 战北月挑眉一笑:“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对啊!到那时,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管,也不需要管别人,像鸟儿一样,无拘无束,岂不快哉?” 殷绝没出声,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在这世间,哪有真正的无拘无束,即便是鸟儿,它们随时也会被猎人的利箭一箭穿喉。 “你笑什么?”战北月觉得殷绝刚刚的笑容有些刺眼。 “没什么,既然你这么想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那你就去吧。” “等你好了,我自然就去。对了,我们先说好,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能马上把我们和离的事公布于众。” “为何?”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楚帝和皇后想杀我,那个东方乾和臧世贤恐怕也恨不能掐死我,我虽然不怕他们,但总被他们找麻烦,也很 烦,所以呢,你先帮我保密,等我和紫萝走得远远的了,你再说,记住了吗?” 殷绝握上战北月的手,嘴上却道:“我们已经和离了,就再无关系了,我为何要帮你保密?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战北月抽出自己的手,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你想过河拆桥?” 殷绝一脸无辜:“我怎么过河拆桥了?做生意自然要一码归一码,月儿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战北月被气得牙痒:“你想要什么条件?” “亲我一下。” “你想得美!”战北月更气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出了屋子。 看着战北月怒气冲冲的背影,殷绝漆黑的眸子里染满了笑意,他的月儿真可爱。 战北月在院子里把殷绝腹诽了一百遍,还是回了屋子,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几粒药,又倒了一杯水,来到了床边。 “吃药。” “疼,你喂我。”殷绝躺着没动。 战北月狠狠地瞪了殷绝一眼,把一粒药塞进了他的嘴里,把水杯放在他的嘴边,轻轻托起他的头,让他喝了一口水。 终于让殷绝把最后一粒药吃了下去,战北月正准备放开殷绝的脑袋,殷绝却伸 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直接把她的脑袋压向了自己。 “唔……” “乖,别乱动,让我亲一下。” 战北月又羞又恼,真想一巴掌把殷绝拍飞,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片刻后,殷绝意犹未尽地放开了战北月,他要再亲下去,他的月儿估计要炸毛了。 战北月气鼓鼓地瞪着殷绝:“你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已经和离了?” “我忘了。”殷绝轻飘飘吐出了三个字。 骗鬼呢! 战北月可不是这么好骗的,一把手术刀瞬间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拿手术刀比划了一下:“王爷,你若再敢忘,我就让你‘终身难忘’!” 殷绝无奈地笑了笑,他的月儿真狠。 他快速转移了话题,道:“鲁春海没见到我,定会引起宫里那位怀疑,今晚恐怕不会太平。”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要看那位准备放多少‘鱼饵’进来,多的话,若不想弄出动静,恐怕得好好准备一番。” 战北月把手术刀在手中转了一圈:“不用这么麻烦,交给我好了。” 殷绝看着战北月,少女洒脱不羁,端的却是睥睨天下之姿,他问:“你准备怎么做?” 战北月 嘴角微勾,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忘了告诉你,我们天医战氏更擅长的是杀人。” 殷绝笑,没再出声。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逐风来报:“爷,王妃,庞龙带着五千御林军已经来到了府外百米开外处,他们就地停了下来,明显是在等什么!” 殷绝冷笑:“还能等什么,等投放进来的‘鱼饵’弄出动静,他们好借机闯进府中。” 战北月问:“庞龙是谁?” 殷绝开口:“他是御林军统领,大内第一高手。”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第一高手又能怎样,只要他敢进来,她就能送他去见阎王。 “行了,逐风,你让你们的人全部撤出院子,等着给那些‘鱼饵’收尸好了。” “是!”此时,逐风对战北月的本事早已深信不疑。 逐风出去后,战北月拿出一粒红色的珠子塞进了殷绝的嘴里:“含着。” “这是什么?” “让阎王爷不收你的宝贝。” 殷绝笑。 “好了,我出去了。” “月儿,你自己小心。”殷绝明明知道战北月的本事,却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王爷,操心太多,老得快。” “……” 第19章 王爷,求你了 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个香炉,把一颗药丸丢进了香炉里,这才出了屋子。 院子的中央有一张石桌,战北月把香炉放在了石桌上,坐到了石桌旁的一张石凳上。 石桌上摆着一盘瓜子和一壶茶,战北月抓起一把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十名精挑细选的大内高手身着黑衣,他们从不同方向,悄悄飞身上了院墙,入眼的便是战北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嘎嘣嘎嘣地嗑着瓜子。 今晚没有月亮,夜空更是静得出奇,而战北月嗑瓜子的声音却显得诡异而响亮。 十人迟疑了片刻,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十人同时飞身下了院墙,两人朝着战北月扑来,其余八人全部冲向了殷绝和战北月的房间。 战北月似乎没看见一般,继续嗑着瓜子。 两人来到战北月跟前,正想举刀往战北月身上砍去,这时,就听见战北月道:“一、二、三,还不倒?” “不好,有毒!”其中一人惊呼。 “对啊,但你们知道得太晚了。”战北月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十人先后倒在了地上,战北月没费一兵一卒,便把十人送去见了阎王。 战北月把香炉息了,收进天医穹古袋中,又过了一会, 这才让逐风带人进来把十人的尸首处理掉。 “好了,府里的都解决了。”战北月进了屋子,对殷绝问道:“那个庞龙和他的五千御林军怎么办?” “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好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带兵擅闯我的王府!” “有道理,对了,我这次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想怎么感谢我?” 殷绝伸手拉过战北月的小手:“月儿想要什么?” 战北月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抓着殷绝的手,瞅着他眨了眨眼睛,道:“王爷,看在我这么帮你的份上,你就缓缓再把我们和离的事公布于众,求你了!” “好。”殷绝眸子里染满了笑意,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战北月心情愉悦,根本不知道殷绝心中在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月儿,我想去茅房。”殷绝突然道。 “你等一下,我叫问青和扶星进来扶你。” “不用他们,你扶我去。”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瞅着殷绝,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再说,他们已经和离了。 她坏坏一笑道:“看来王爷是不想去,既然这样,那我睡觉去了。” 殷绝这才发现他 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只能道:“叫扶星进来。” 战北月得意地扬了扬眉,出去把扶星叫了进来。 待殷绝回来的时候,见战北月已经躺在软塌上闭上了眼睛,他想了想,没出声,让扶星扶着到床上躺好。 战北月自然是没有睡着,她睁开眼睛,看向殷绝,见殷绝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但他被子外面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她翻身下了软塌,来到床边,问道:“很疼吗,我给你吃止痛药?” “不用,我可以忍。”殷绝睁开眼睛,看向战北月:“你去睡吧,我没事。” “等你睡着了,我再去睡。”战北月坐到床沿上,第一次主动握上殷绝的手:“若忍不住了,你就使劲握我的手。” “好。” 战北月没有等到殷绝睡着,自己却先趴在床上睡着了。 殷绝睁开眼睛,他拿起战北月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这才使劲握了一下战北月的手,战北月顿时惊醒。 “怎么了?很疼?” “不疼了,你刚刚睡着了,怕你着凉,上来盖上被子好好睡。” 战北月捂着嘴巴打了哈欠,松开殷绝的手,站了起来:“我还是去那边睡吧,你好好休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一声 。” 殷绝握了握手,手心空了,他抿了抿唇道:“好。” 第二日,殷绝醒来,屋里已经没有了战北月的影子,问青听到动静,急忙进了屋子:“爷,您醒了,可要去茅房?” “先扶我坐起来,月儿呢?” “是,王妃去厨房了,说是要给您做些补品补补身体。”说着,问青又加了一句:“爷,王妃对您真好。” 殷绝靠在床头,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 战北月端着一个炖盅进了屋,见殷绝已经醒了,她道:“正好,我给你炖了鸽子汤,加了些药材,可以帮你伤口快速愈合,你趁热喝了它。” “好。”殷绝接过炖盅,突然问道:“月儿,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战北月挑了挑眉头:“好吗?我没觉得呀,现在呢,我是医者,你是病人,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啊。” 闻言,殷绝心中有些失落,他没再出声,接过战北月递给他的勺子,开始喝鸽子汤,兴许是加了药材的缘故,他在汤中喝出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 臧清婉起身,出了屋子,再一次在她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束野花,花中有一张小纸条,她拿起,低头看去,就见纸条上写着:一枝,二枝,枝 枝入画。汝心,吾心,字字真心。百里尘。 “又是那人送的?让我瞧瞧。”臧世贤来到臧清婉身旁,一把夺过了臧清婉手中的纸条。 “哥,快还给我!”臧清婉红着小脸,就想把纸条夺回来。 臧世贤快速看了一遍,不屑地哼了一声,扔给了臧清婉:“清婉,我可告诉你,这南楚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可不要被他三言两语给骗了!” 臧清婉把纸条收了起来,咬了咬唇道:“哥,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他骗的?” 臧世贤深吸了一口气,问:“他当真说他是殷绝的师父?” 臧清婉点头。 “既然这样,今晚你先不要睡,等他再来送花的时候,你对他说,我要见他。” “哥,你见他做什么?” “做什么?”臧世贤阴阴地笑了一下:“自然是要看看他有没有娶你的诚意了。” 臧清婉小脸又是一红:“哥,你说什么呢,我何时说过要嫁给他了?” 臧世贤没有理会臧清婉,心中想着,百里尘既是殷绝的师父,自应该有些本事,让他去杀楚帝和皇后想杀的战北月,如此一来,他就送了一个大人情给了楚帝和皇后,那么,他回西漠的事,南楚这边就再无阻碍了。 第20章 天使的面庞魔鬼的身材 庞龙带着五千御林军在殷绝的王府外面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也没有听到王府里传出一丁点打斗的声音,他不敢带兵贸然闯进去,只能自己先回宫复命。 楚帝没出声,脸色却沉得吓人,这让庞龙如芒在背,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过了好一会,楚帝这才开口道:“如此看来,殷绝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把人都召回来吧。” “是!”庞龙如临大赦,叩首后快步离开。 庞龙走后,鲁春海跪到了地上:“请皇上责罚!若不是老奴多言,皇上也不会如此枉费了一番心思,更是引得那殷王的警觉。” 楚帝摆了摆手:“起来吧,跟你无关,朕想如何,殷绝早就心知肚明,朕倒要看看,他的命到底有多长!” …… 战北月伺候着殷绝用过早膳,对殷绝道:“该换药了,我先扶你躺下。” “好。” 战北月扶着殷绝躺好,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绷带和药放在了床旁边的小圆凳上。 看着小圆凳上似乎凭空出现的绷带和药,殷绝也曾揣测过很多次,战北月这些东西是放在什么地方的,他为何看不见。 此时,他忍不住问道:“月儿,你的这些东 西都放在什么地方的,我为何看不见?” “自然是放在我的宝贝里!”战北月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又道:“我的这件宝贝可是我们天医战氏的祖传之宝,上古神物,一般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月儿,你就这样告诉了我,你不怕我觊觎你的宝贝,把它抢了来?” “抢?你想得美!”战北月睨了殷绝一眼:“我的这件宝贝可是认主的,它才不会被别人给抢走呢!” “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战北月想着,她若是告诉殷绝她身体里的灵魂来自25世纪,不知道殷绝又会作何感想。 殷绝笑着点了点头:“月儿说的对。” “好了,换药了。” 瞅着殷绝身上留着刀疤却依然结实的腹肌,战北月咂了咂嘴巴,男人原来也可以有天使的面庞魔鬼的身材。 “月儿对我的身体很满意?”殷绝笑着问。 战北月耳根子一红,他妹的,想什么呢,她差点把正事都忘了。 “王爷,我现在是医者,你是病人,对我来说,你的身体跟一条不能动的鱼似的,有什么满不满意的?”战北月很快为自己找回了场子。 鱼?还是不能动的鱼? 殷绝笑,原本冰冷的眸子里溢满了宠溺的味道。 战北月帮殷绝换好药,道:“恢复得不错,这两天你可以让问青他们扶你下地慢慢地走走。” “不用他们,月儿,这可是你的活。” 战北月磨了磨牙,想着,殷绝还是不是男人,这也跟她计较! “行,我扶你就我扶你!你等着!” 殷绝眼瞅着战北月气鼓鼓地出了屋子,心情愉悦。 战北月出了屋子,见百里尘想进院子,正被逐风拦着。 “百里先生,爷交代,这几日概不见客。” “连我也不见?”百里尘眸光从战北月身上掠过,看向正屋的方向。 昨晚,庞龙带兵在府外守候的事,他今日一早就听说了,他有些懊悔,昨晚他若是不出城,他就能来府中一探究竟了。 无风不起浪,他隐隐觉得定是殷绝出了什么事情。 “请先生不要为难我等。” “好,不过,我跟你们的王妃说上几句话,这总可以吧?”百里尘又看了战北月一眼。 “这……”逐风转头看向战北月。 “先生想跟我说什么?”战北月上前,看着百里尘,想看看一张超凡脱俗皮囊下能有 多渣。 百里尘温和地开口:“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战北月出了院子。 逐风没跟着,王妃的本事,他早见识过了,他并不担心。 “我听说这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菜色极好,王妃想不想去吃?”百里尘问。 战北月一拍手:“好啦,先生,要不,你现在就领我去吃?” “不急,现在离晌午还早,不过,若只有你和我,恐让人闲话,你去叫上殷绝吧,我们一道过去。” 终于说到重点了! 战北月心笑,这百里尘还挺会玩套路啊。 她苦着一张小脸道:“那还是算了吧。” “为何?殷绝怎么了?”百里尘语气中隐着一丝急切。 “他能怎么?发神经呗。” 百里尘听得一头雾水,就见战北月又道:“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整天待在屋子里,摆弄那些泥捏的小人,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能当饭吃吗?” 泥捏的小人…… 百里尘顿时想到,殷绝在用小人演练阵法,他为何要演练阵法?是楚帝准备出兵还是他想谋反…… 猜吧,慢慢地猜吧! 战北月心中大笑,又道:“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百里尘这 才回过神来,他点了点头。 战北月回了屋子,对殷绝道:“你师父刚刚过来打探消息了。” 殷绝抿了抿唇,却问道:“月儿,你觉得我师父那人如何?”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衣冠禽兽,人面兽心,人模狗样的,一肚子坏水!” 殷绝没出声,百里尘骗了他,但他还不曾想过百里尘在战北月眼里却如此不堪。 “实话跟你说吧,我们成婚那日,并不是百里尘救的我。” “我知道。” 战北月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我让逐风解剖了两名土匪的尸体,在尸体里找到了两根银针,月儿,那银针是你的,对吗?” “算你聪明!既然你都知道了,你最好把百里尘的底细查清楚。” “月儿,你什么意思?” “我怀疑,你体内的冰丝虫就是百里尘给你种上的。” 闻言,殷绝猛地攥紧了拳头。 战北月突然有些不忍:“也可能是我猜错了,你先不要多想,身体要紧。” 过了好一会儿,殷绝这才道:“月儿,扶我下地走走。” 这一次,战北月很爽快地答应了,扶着殷绝下了床:“慢点走,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说。” “好。” 第21章 找一个看得上眼的后生 殷绝看着战北月,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过了好一会,他问道:“月儿,在你看来,自由自在的生活,比遮风挡雨的家更重要?” 家…… 战北月不由地想到了她前世的那个所谓的“家”。 她有爷爷,她有爸爸妈妈,但她却没有一个温暖的家。 他们整日奔波于世界各地,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过生日,家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月儿,你在想什么?”殷绝见战北月的神色有些不对,急忙问道。 战北月拉回了思绪,她瞅着殷绝,挑了挑眉头道:“你确定家都是遮风挡雨的地方?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晚上,你这王府里差点就要腥风血雨了。” 闻言,殷绝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战北月的话。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战北月扶着殷绝走了一会,便让他躺回了床上,她出了屋子。 心中有些莫名地烦躁,战北月没有带紫萝,一个人悄悄出了府。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战北月突然很想喝酒,她往大街两旁看去,很快发现了一家酒馆。 此时,还未到晌午,酒 馆里还没有客人。 “小二,来一壶酒!”战北月进了酒馆,对着一名小二喊了一句。 小二不认识战北月,他跑到战北月跟前道:“姑娘,你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战北月直接把小二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要你管?怎么,你们酒馆没酒卖了?” “真是不识好人心。”小二咕哝了一句,又道:“姑娘等着,我这就给你拿酒去。” 战北月随便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 很快,小二把一壶酒和几盘小菜摆到了桌子上:“姑娘慢用。” 战北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她先抿了一口,她皱了皱秀眉,这么辣? 这时,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进了酒馆,他来到战北月对面坐了下来,道:“姑娘,这酒辛辣,并不适合姑娘喝。” 战北月眸光一闪,她看向书生,书生长得眉清目秀,但她并不认识他,她问:“那什么酒适合我?” “自然是甘甜醇香的果酒。” 战北月对小二喊道:“小二,拿一壶果酒来!” “姑娘,小店没有果酒。” “没劲!”战北月一手托着下巴,一脸失望的模样。 “姑娘,在下的家里倒有几壶,若 姑娘不嫌弃,可同在下一同去在下家里拿。” “好,公子真是好人!”战北月甜甜一笑。 战北月扔了一张银票给小二,小二欲言又止:“姑娘,你可要……” “放心。”战北月摆了摆手,她心情正不爽呢,却有人故意往她枪口上撞,她也没办法呀。 书生左拐右拐,领着战北月来到一处宅子的门前:“姑娘,到了,请进。” “好。” 战北月进了院子,书生又道:“请姑娘稍后片刻,在下这就去拿。” “好。” 战北月环顾了一圈,空空的宅子,没见到一个人影,但却异常地整洁,她捏了捏下巴,谁呢? 过了一会,东方玉儿得意洋洋地走了过来:“战北月,没想到是本公主吧?” 战北月确实没想到是东方玉儿,她问:“不知如玉公主煞费心机地请我来这里做什么?” “这还用问?”东方玉儿瞬间变了脸:“你今日若不答应离开绝哥哥,我就将你送给我大皇兄!” “东方乾啊,你真是吓死我了!”战北月拍了拍心口:“我答应你就是了。” 东方玉儿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这一次战北月这么好说话:“真的?” “当然是 真的,不过,这件事并不好办,你得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战北月想着,再过五日,她就可以离开殷王府了,一个月后,她早就离开了南楚,那时也不怕东方玉儿知道了。 “这么长时间?”东方玉儿有些不乐意。 “如玉公主,就一个月而已,你要知道,等你嫁给了殷绝,你和他可有好多个月在一起呢。”说到这,战北月心里有些怪怪的,但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听战北月这么一说,东方玉儿顿时高兴了:“好,一个月都一个月!你若食言,看我怎么收拾你!” 战北月翻了白眼,说她单纯好呢,还是说她傻好呢? “行了,你可以回去了。”东方玉儿摆了摆手。 战北月站着没动:“我说,如玉公主,你不是请我喝果酒的吗?果酒我还没喝到呢,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亏?” 东方玉儿瞪了战北月一眼:“墨书,拿两壶果酒给战北月带着!” “是!”书生应了一声。 战北月瞅了他一眼,原来他叫墨书,果然人如其名,他应该是东方玉儿的侍卫。 片刻后,墨书拿着两壶酒来到战北月的跟前:“请殷王妃拿好。” 战北月接过 ,瞅着墨书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东方玉儿立马抢先道:“战北月,你问墨书多大干嘛?” “你喜欢殷绝,就不准我找一个看得上眼的后生?”战北月一副痞痞的模样,故意道:“我觉得墨书挺好。” 墨书的脸微微一红,他急忙低下头道:“在下惶恐!” “惶恐什么?”东方玉儿接道:“战北月,墨书十九,等事成之后,我可以把墨书送给你。” “好啊!”战北月笑得肆意:“那我回去了。” 墨书慢慢抬头,目送着战北月洒脱的背影。 战北月回了王府,刚进院子,就听见紫萝惊呼道:“公主,您可回来了,奴婢都急死了!公主,您去喝酒了?怎么不带奴婢一起去?” “这么想喝酒?给你喝了!”战北月把两壶酒塞到了紫萝的怀里。 “多谢公主!”紫萝抱着两壶酒看向问青:“小青哥,今晚我请你喝酒?” 闻言,问青被吓得立马道:“我从不喝酒,你还是找别人吧!” “小青哥,你干嘛?难不成我会吃了你?”紫萝恼。 问青缩了缩脑袋,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王妃那么厉害,这丫头把他灌醉后指不定怎么样呢。 第22章 蜻蜓点水的一下 战北月进了屋,就见殷绝正靠在床头坐着,俊脸沉的都能滴出水来。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还问我?你为何一个人偷偷出府?”殷绝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火药味,说完,他快速拧了一下眉头。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战北月心中咯噔一声,她急忙奔到床边,又道:“好了,是我错了,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生气!” “我没事。”殷绝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放心,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口。”说着,战北月扶着殷绝躺下。 见伤口没有裂开,战北月松了一口气:“还好。” 她帮殷绝把衣服整理后,正准备站起身,却被殷绝的大手搂住了腰身。 “你干嘛,小心我碰到你的伤口!” “只要你不乱动,我就不会有事。” 殷绝把战北月压向自己,战北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能用双手撑着床。 “你放手啊。”战北月又羞又恼。 “你亲我一下。” “你……”战北月瞪着殷绝,咬了咬牙。 殷绝故意拧了拧眉头,战北月以为碰到了他的伤口,顿时便慌了,快速低头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还不放手?” 完 全就是蜻蜓点水的一下,殷绝意犹未尽,但现在可不是继续的好时候,殷绝放开了战北月。 “我去厨房看看。”说着,战北月跑出了屋子。 殷绝看着战北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愉悦了起来。 战北月出了屋子,便把殷绝腹诽了一百遍,他妹的,他竟敢要挟她! “公主,您怎么了?脸怎么红了?”紫萝来到战北月跟前,傻傻地问道。 “紫萝,我可能发烧了。”战北月顺势趴在了紫萝的肩上。 “公主,那奴婢去让府医过来给您看看?”紫萝顿时急了。 “我只说可能,也没说一定发烧了,你先扶我到你屋歇着。” “是。”紫萝也没空去管战北月为何不歇在自己的屋子里,扶着她出了院子。 问青可不知道战北月是装的,就是为了今天不想再看到殷绝,他急忙进了屋子,对殷绝道:“爷,王妃说她可能发烧了,已经去紫萝的屋子歇着了。” 殷绝扶了扶额头,他的月儿哪里是发烧了,只是不想理他罢了。 ……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金哥像前几日一样,去山上摘了一束野花,回了百里尘的宅子。 “主人,花属下摘回来 了,今晚在纸上写些什么?”前几次,臧清婉收到的纸条也都是百里尘说,金哥写的。 百里尘从殷绝的王府回来后,就一直在思索殷绝到底想干什么,此时,他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心中有些烦躁,他道:“你看着写吧。” “是。”金哥想了一会,仿照百里尘前几次说的,写了一句。 “主人,那属下送过去了?” 百里尘点头。 一会功夫,金哥回来了,他道:“主人,那六公主今晚没有睡下,似乎是在等着主人。” “那就让她等着好了。”百里尘心情好了一些,“鱼儿”上钩了。 臧清婉等到了子时,她一直没有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她出了屋子,见一束花已经摆在了她的窗台上。 她拿起花,有些为难,哥想见他,他却不现身,这可怎么办? 第二日一早,臧世贤便来了臧清婉的院子,对臧清婉问道:“你昨晚都跟他说了吗?他今日何时来?” 臧清婉咬了咬唇:“我,我没有见到他。” 闻言,臧世贤猛地一甩衣袖:“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还真是没用!” “对,我就是没用!”臧清婉红着眼眶,转身跑进了 屋里。 “瞧瞧,你现在的脾气倒不小了,我说你两句怎么了?”臧世贤拔高了声音,气哼哼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臧清婉扑到床上,小声地哭了起来,她六岁就来了南楚,背井离乡,看尽了别人的脸色,她的委屈谁人知晓? “清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百里尘的声音从窗口传了过来,臧清婉又惊又喜,急忙坐了起来,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清婉,我进去了。”说了一句,百里尘便进了屋。 臧清婉急忙站了起来,看着一身白衣,如谪仙般的男子正快步向她走来,她顿时又哭了,长这么大,他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 “乖,不哭,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教训他。”百里尘来到臧清婉跟前,语气温柔之极,他拿出一块雪白的锦帕帮臧清婉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臧清婉不说话,泪水却不停地往下滚落。 “清婉,你再这么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痛死了。”百里尘顺势把臧清婉搂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秀发。 臧清婉没有拒绝,这是她渴望已久的关心和温暖,他一点不比殷绝差。 “好了,我们坐下说 会话。”百里尘把臧清婉姑娘家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操之过急,放开了她,拉着她坐到了软塌上。 臧清婉微微低着头,她有些羞涩地看了百里尘一眼,轻声道:“哥哥他想见你。” 百里尘一点都不意外臧世贤为何如此急着见自己,他无外乎是想利用他回西漠罢了。 “好,我等会就去拜见三皇子。” 臧清婉咬了咬唇:“尘……尘哥哥,若哥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百里尘拉着臧清婉的手,又道:“倒是你,不准再哭了,再哭就不美了。” 臧清婉脸一红,靠到了百里尘的怀里。 百里尘勾了勾嘴角,西漠长公主的驸马,他是坐定了。 把臧清婉哄好了,百里尘去见了臧世贤。 臧世贤以前并没有见过百里尘,此时,他把百里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开门见山道:“你想娶我妹妹?” “正是。” “我是他哥,她的婚事现在由我说了算,你想娶她,必须帮我做成一件事,否则,门都没有!” “请说。” “帮我杀了战北月!” 百里尘温和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寒芒。 第23章 他的失落,她的快意 百里尘虽然一直瞧不上空有美貌却满肚子草包的战北月,但他清楚地知道,战北月不能死在南楚,她绝不能成为楚帝对北宁发兵的借口! 至于臧世贤为何想杀战北月,无外乎想送楚帝一个人情,让楚帝放他离开南楚。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道:“抱歉,恕难从命。” “你……你是不想娶我妹妹了?”臧世贤咬牙。 “我自然想娶清婉,不过,我有一个消息,对三皇子来说,恐怕比杀了战北月更有用处。” 臧世贤急忙问道:“什么消息?” “漠帝已经同意你们回西漠了。” “真的?”臧世贤惊喜不已,转而,他皱了皱眉道:“我为何没有收到消息?” “三皇子,漠帝同意你们回西漠,并不代表着其他人都乐意你们回去,如今,三皇子身在南楚,没有任何倚仗,那样的消息又怎么传到你的耳朵里?” 臧世贤攥了攥拳头,他自然明白百里尘话中的意思,他的那些皇叔皇兄们谁会想他回去?恨不能他死在南楚吧。 百里尘接着道:“南楚和西漠相隔千里,若没有高手保护,三皇子,你觉得你能回到西漠吗?恐怕会客死异乡吧。” 臧世贤也不傻,他明白百里尘话中的意思,他道:“你的意思是,我把清婉嫁给你,你就会护我们顺利回到西漠。” 百里尘微微一笑:“我娶了清婉,我们就是一家人,我自会护你们周全。” 臧世贤想,百里尘应该不会骗他,毕竟回了西漠,清婉就是长公主,长公主的驸马,谁不想做? 他道:“好,我把清婉嫁给你,不过,这件事先不能张扬,不要让楚帝和皇后知道,免得横生枝节。” “正合我意,我也不想让殷绝知晓,这只能委屈清婉了。” 臧世贤才不在乎委不委屈臧清婉,他要的是能顺利回到西漠。 随后,百里尘和臧世贤商量了一下,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定在了五日后,让百里尘就在臧世贤的宅子里简单地跟臧清婉拜一下堂,就算两人成婚了。” 百里尘离开后,臧世贤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臧清婉,臧清婉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待臧世贤走后,臧清婉心中突然生出了浓浓的酸楚,她喜欢了殷绝五年,却短短的五天就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了,不知殷绝知道后会作何感想,他会认为她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子吗? 她突然好 想在成婚前再见殷绝一面。 …… 一晚上没见到战北月的人影,殷绝站在院子里,不时地往院门口看去。 “爷,您是不是在等王妃?”问青扶着殷绝,终于意识到自家爷在看什么,急忙问道。 殷绝凉凉地扫了问青一眼,没理会他。 问青一个激灵,心里却开始为难了,他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爷还没起身的时候,紫萝就来传过话了,说王妃今日要在她的屋子里歇着,还把爷要吃的药以及要换的药绷带都送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跟爷说呢。 殷绝见问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终于开口道:“有什么事,说。” 问青又是一个激灵,他赶忙道:“爷,王妃让紫萝把药和绷带都送了过来,说她今日就不过来了,让爷您好好休息。” 闻言,殷绝心中一阵失落,她就这样不想见他。 一连四日,战北月都没有在殷绝面前出现,直到殷绝手术后的第七日,她这才姗姗进了隐月居。 “怎么了?”战北月明显感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她看向问青问道。 问青急忙往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几日,爷的心情有些不好。” “为何心情不好?他的伤口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这几日,战北月虽然没有亲自来给殷绝换药,但她都让紫萝过来问了殷绝伤口愈合情况,她想不明白殷绝心情怎么就不好了。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亲自来伺候他? 一想到那日殷绝故意要挟她亲他,战北月心中就火大,她没揍他就算不错了,还想她继续伺候他,想得美! “爷的身体已经无碍,至于爷为何心情不好,属下不知。” “既然他的身体已经好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他心情如何,我可管不着!”战北月瞥了正屋一眼,准备转身离开。 “月儿!”房门突然被拉开,殷绝站在门口,一双如墨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战北月。 “有事?” “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对了,我准备明日就带紫萝离开了。” 问青听得一愣一愣的,王妃要带紫萝去哪里? 殷绝抿唇,眸子里似有乌云翻滚。 问青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战北月可不怕殷绝,她扬了扬眉,道:“稍晚的时候,我会过来收拾东西。”说完,战北月没再理会殷绝,转 身出了院子。 看着战北月没有半点留恋的背影,殷绝垂在身侧的手攥了又攥,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战北月去紫萝的屋子,对紫萝道:“紫萝,明日我们就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了,高不高兴?” 紫萝惊呆了,片刻后,她伸手摸了摸战北月的额头:“公主,您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拨掉紫萝的手,道:“我没发烧,我也没说胡话,我跟你说呀,我跟殷绝和离了,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什么?公主,您为何要跟王爷和离?我离开这里能去哪里?”紫萝顿时急了。 “急什么?紫萝,你难道忘了,跟他在一起,有多少人想杀我?你不想我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战北月三言两语便把紫萝唬住了,紫萝急忙道:“奴婢自然希望公主平平安安的,只是,我们能去哪里呢?”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经想好,我们去西漠!” “西漠?” “对,西漠多草原,百姓们多以放牧为生,紫萝,你想不想骑着马,驰骋于一望无际的草原?”想想都快意! “想!”紫萝顿时来了兴趣。 “好,我们就去西漠!” 第24章 他都可以做你爹了 “紫萝,我们去街上买些干粮,明日带着路上吃。” “公主,为何不让府里的厨子做?”紫萝不解。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笨,你忘了,我已经跟王爷和离了,怎么好再使唤他府里的厨子?” 紫萝想想也是,跟着战北月出了府。 “殷王妃,我可以单独跟你说两句话吗?” 明日臧清婉就要和百里尘成婚了,臧清婉太想在成婚前见殷绝最后一面,今日便早早地来到了王府外面等着,她没有等到殷绝出府,却等到了战北月,她想了想,还是把战北月叫住了。 战北月认出了臧清婉,她对紫萝道:“你到前面等我一会,我和这位姑娘说会话。” “是。”紫萝不认识臧清婉,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 “有事?”战北月看着臧清婉,她并不是很讨厌她,反而觉得她有些可怜。 臧清婉咬了咬唇:“我明日就要成婚了,我想再见王爷一面,以了却最后的念想,以后此生再不相见,可以吗?” 战北月听到了一个重点,从那日皇后想把她赐婚给殷绝,这才过去了几日,她这么快又要成婚了?她问:“你要成婚了?你那未婚夫是谁?” “ 他……”臧清婉欲言又止。 “怎么,不能说?” “也……也不是,他叫百里尘……”臧清婉微微低下了头。 “百里尘?”战北月皱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臧清婉这么快嫁的人居然是百里尘,她道:“你对百里尘这个人了解多少?他多大年纪,祖籍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可娶过妻生过子,你都知道吗?” 臧清婉愣愣地看着战北月,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她弱弱道:“他对我很好……” 战北月笑了:“他怎么对你好了?” “他每日都送花给我,还关心我。” “所以,就因为这些,你就同意嫁给他了?” 臧清婉点了点头。 “我说,你是不是傻呀?你对他什么都不了解,你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好还是假好,他是不是在利用你?”战北月恼火,臧清婉也太好骗了。 “我……我现在这样,还有什么好被利用的?”臧清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战北月很想在臧清婉的脑袋上狠狠地敲一下:“你现在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但等你回了西漠,你还是公主啊,做了你的夫婿,他就是驸马,平步青云,财富,权利,你以为他不想要?” “可是,西 漠我还能回得去吗?” “你怎么知道一定回不去?”战北月捏了捏下巴,她若猜得没错的话,百里尘选在这个时候对臧清婉大献殷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她问:“你哥哥臧世贤同意你嫁给百里尘了?” “我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哥哥便同意了,而且哥哥还说,婚礼一切从简,不能让外人知晓。”臧清婉觉得委屈,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果然,如此看来,定是百里尘和臧世贤达成了某种交易。 战北月道:“你要嫁给百里尘,我管不着,不过,我提醒你,百里尘不是什么好人,他想娶你,无外乎是因为你西漠公主的身份,等他得到他想到的一切,那你极有可能会被他舍弃。” 臧清婉有些接受不了:“他……他说喜欢我的……” 战北月嗤笑了一声:“先不说他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就说你,你喜欢他吗?他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爹了!” “我……”臧清婉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战北月拍了拍臧清婉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女子本弱,但我们也要努力把命运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臧清婉咬着唇,没出声。 “你还想见殷绝吗?” 此时,臧清 婉脑子里很乱,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了那些剪不断的涟漪,她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保重。” 目送着战北月洒脱的背影,臧清婉心中生出了浓浓的羡慕。 臧清婉回了宅子,来到臧世贤跟前,问道:“哥,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娶我?”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臧世贤有些不悦:“现在父皇不在了,我是你哥,你的婚事由我说了算,我让你嫁给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我们是不是能回西漠了?”臧清婉又问。 “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了?”臧世贤捶了一下拳头,愤愤道:“他还叮嘱我不要说,他自己倒先说了!” 此时此刻,臧清婉终于明白,战北月说的都是真的,百里尘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作为她的驸马,能给他带来的财富权利。 她回了自己的屋子,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回想着这十年以来的经历,她泪流满面。 她就像一颗棋子,不停地被人利用,她从没有抗争过。 她真的要这样活一辈子吗? 她不由地想到了战北月跟她说的那句话: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可以吗? …… 战北月和紫萝买了些干粮,便 回了王府,战北月让紫萝把干粮拿回屋,自己去了隐月居。 见殷绝不在隐月居里,战北月松了口气,都要走了,她可不想再感受他的低气压。 她进屋简单地收拾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把嫁妆里的银票珠宝首饰,以及皇后收买她的那盒珠宝全部收进了她的天医穹古袋中,当然,那本书,她可不要,直接丢在了殷绝的床上,留给殷绝慢慢欣赏吧。 她出了屋子,见殷绝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他正站在竹林前,背对着他,背影笔直而孤寂。 战北月抿了抿唇,来到殷绝身后道:“王爷,我明日就带紫萝离开了,你自己多保重。” 殷绝转身,看着战北月,眸色深不见底:“你在跟我辞行?” 战北月挑眉:“不然呢?” “不需要。”殷绝的话语中隐着一抹深意。 “行,不需要就不需要!”战北月瞪了殷绝一眼,又道:“我和紫萝需要两匹马,我见王府的马厩里有不少马,送我两匹,王爷不会不舍得吧?”战北月心中窝火,便不跟殷绝客气了。 “我已经让逐风给你们选好了。” “王爷您真是有心,多谢了!” 殷绝没出声,看向战北月的眸光意味深长。 第25章 月儿,再让我抱一会 晚上,战北月又挤在了紫萝的床上,却辗转难眠。 “公主,您怎么了?”紫萝问。 “睡不着。”战北月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她坐了起来。 “公主,明日我们就要离开王府了,您是不是很激动,所以才睡不着?” 战北月抿了抿嘴巴,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激动,而是有着一丝……不舍。 “你先睡,我出去走走。”说着,战北月下了床,穿好衣服,把头发简单地整理了一下。 “哦。” 战北月出了屋子,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由地来到了湖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湖边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面向湖面,莹莹的月光打在他颀长的身上,显得那么的落寞和孤寂。 看到他,战北月心情越发地烦躁了,她蹙了蹙秀眉,转身就想离去。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来了不打声招呼就想走?”殷绝转过身来,看向战北月。 战北月讪笑了一下:“王爷说哪里话?我以为你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吗?” 殷绝抬脚,慢慢朝战北月跟前走来:“是吗?明明是逃跑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战北月心砰砰 跳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确实想跑,但她转念一想,跑什么?她还怕他吃了她? 她站着没动,睨了殷绝一眼:“开什么玩笑,我战北月还需要逃跑?” “是吗?”殷绝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个健步来到了战北月的跟前,一把将战北月搂进了怀里:“小骗子。” “你干嘛?放手!谁是小骗子……唔……” 战北月的嘴巴再一次被堵住。 过了好一会,殷绝终于在意犹未尽中放开了战北月,战北月这才回过神来,她刚刚在想什么,怎么没把这个三番五次占自己便宜的家伙踹进湖里? 战北月又羞又恼,一把推开了殷绝,怒气冲冲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殷绝心情却好了许多,他道:“一个月为期,你若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我们都和离了,我怎么还会回来?”此时,战北月以为殷绝所说的一个月为期,指的是他在一个月内不会把他们和离的事公布于众。 “你会回来的。”不回来,他也会把她绑回来! “王爷,你不会是发烧了吧?”战北月伸手摸了摸殷绝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竟说胡话? 殷绝拿下战北月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 我好得很,倒是你,让我不放心。” “我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放手啊。”殷绝的手再也不是那种冰冷的了,手心的炙热再一次让战北月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月儿,让我再抱一会。”殷绝没有放手,反而往自己怀里一拉,再一次把战北月抱进了怀里。 被殷绝紧紧搂着,战北月听着男人明显不安的心跳声,她想不明白,殷绝不是不喜欢她吗?干嘛一副深情款款依依不舍的模样? 想到这,战北月猛地一个激灵,难道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完了! 不过,让战北月稍稍安慰的是,和离书她已经拿到手了,也不怕他反悔,再说,明日一早,她就要走了,到时候,天涯海角,各自安好。 战北月担心再刺激到殷绝,没再推开殷绝,柔顺地靠在他的怀里。 殷绝猛地一下收紧了手臂,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隐忍,若可以,他一刻都不想放她离开! 但不放她离开一阵,她又怎么会知道,江湖险恶,只有他,才能给她一世安稳? 过了一会,殷绝终于松开了手,他帮战北月把一缕碎发捋到耳后,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战北月 看着殷绝,男人原本万年寒冰的俊脸上此时款款柔情,如墨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似乎,她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心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战北月急忙转过身去:“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战北月逃似地跑开了。 殷绝站着没动,目送着战北月落荒而逃的背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战北月失眠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日,还是紫萝叫醒的她。 “公主,您要不要再睡会,我们晚些再走?”紫萝瞅着战北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问。 “不睡了,走!”战北月甩了甩头发,起身下了床。 “是。” 整理妥当,战北月和紫萝出了屋子。 紫萝背着包袱,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几日的屋子,心中有些不舍。 “你若不想走,可以留下。”战北月看出了紫萝的不舍。 紫萝急忙道:“不要!公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那好,走吧。” “是。” 两人没有吃早饭,从王府的后门出了府,此时,天刚亮,逐风牵着两匹马正等在门外。 逐风把马的缰绳交到战北月手里,道:“王妃,一路顺风。” 战北月点头,还是 道:“照顾好你家王爷。” “是!” 战北月和紫萝上马,战北月没有回头,策马扬鞭,马儿飞奔了起来,紫萝骑着马紧跟在战北月身后。 待两人离开了,殷绝这才走了出来,他目送着战北月英姿飒爽的身影越来越远。 “爷,您就这样让王妃走了?”问青终于忍不住问道。 “对。”殷绝目送着战北月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转身回了府中。 问青急忙跟上,又道:“爷,王妃和紫萝还会回来吗?”问青总觉得王妃的话里话外好像走了就永远都不回来了。 “当然。”一个月后,她若不愿回来,他就把她绑回来! 问青放心了,那就好,自从王妃来了,王府才像家的样子,他一点都不希望王妃离开。 与此同时,臧世贤来了臧清婉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清婉,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快点起身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臧世贤皱了皱眉头,推开门,见屋里子根本没有臧清婉的身影,他却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信笺,信笺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哥哥,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我走了,勿念。” 臧世贤猛地一下攥紧了信笺,那个死丫头竟然敢逃婚! 第26章 做战北月的驸马一定更有意思 百里尘根本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臧清婉竟然敢逃婚,从来只有他不要的女人,还不曾有哪个女人敢不要他,而臧清婉是第一个! 只是,她怎么敢逃婚的?莫非是受了谁的指使?臧世贤自然不可能,那又会是谁呢? 他对金哥道:“你速去打探一下,臧清婉这几日都跟谁见了面,说了什么,她又做过什么。” “是!” 很快,金哥便打听到了,回来对百里尘道:“主人,六公主昨日曾去过殷王府,她在殷王府外等了很久,见到了殷王妃,和殷王妃说了好一会的话,属下没有打听到她们都说了什么,只是听说六公主有些失魂落魄,她回去后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百里尘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想不通,草包战北月能跟臧清婉说什么,还让臧清婉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想了想,决定自己亲自去殷王府打探一下。 这一次,他没有走门,而是飞身翻墙而入,他不想引起殷绝的察觉,没有去隐月居,还是去了紫萝住的屋子。 紫萝是战北月的贴身丫头,战北月跟臧清婉说了什么,那丫头应该知道。 他飞身进了紫萝的屋子,本打算在屋子里等紫萝,但 看着屋子里整齐的摆设,一副没人住的样子,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来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果然,衣柜里根本没有紫萝的衣物! 那丫头走了! 紫萝走了,那战北月呢? 百里尘出了紫萝的屋子,他来到隐月居附近,隐住身形,一直等到晌午,这才见到问青和扶星从院子里走出来。 问青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扶星,道:“喂,你说,爷是不是在想王妃,所以连午膳都不吃了?这叫什么来着?” “就你话多,赶紧走了!”扶星拽住问青的胳膊,拉着他快速往食堂方向走去。 百里尘听了个清楚,此时,他可以肯定,战北月不在府里,她走了! 战北月怎么会走的?她一个草包能去哪里? 想到这,百里尘猛然想到之前跟战北月见面时,战北月说过的话,他懊恼地扶了扶额头,她哪里是什么草包饭桶,明明狡诈得像个狐狸,他竟被她给骗了! 此时此刻,对于同是公主的战北月和臧清婉,百里尘对战北月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臧清婉。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做战北月的驸马一定更有意思! 战北月正坐在马上看着羊皮纸地图,她毫无征兆地打了喷 嚏,她摸了摸鼻子,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您怎么了?”紫萝问,她警惕地看着四周,这荒山野岭的,大中午的都有点吓人。 出门在外,战北月让紫萝不要再称呼自己公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没什么,这里离最近的青石镇还有五十里,看来我们中午只能先吃点干粮充充饥了。” 战北月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吃什么干粮?俺们的寨子里有的是山珍美味,两位小美人,跟俺们回寨子吧。” 紫萝猛地一个激灵,她顿时便想到了战北月成婚那日遭遇土匪的事,她急忙道:“小姐,有土匪!” “小美人,你说什么呢?俺们哥俩可不是土匪,俺们都是好人!” “好人?装神弄鬼的,算什么好人?有种给我出来!”紫萝把身后的大刀抽了出来,护着战北月道:“小姐,别怕,奴婢保护您!” 此时,紫萝并不太清楚战北月的本事,虽然一直疑惑战北月的医术是跟谁学的,她为何不知道。 战北月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方向道:“我若猜得没错的话,二位是金兰寨的吧?” 紫萝吃惊地看向战北月 ,很想知道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战北月点了点自己手中的羊皮纸地图,上面不是清楚地写着了吗?这张羊皮纸地图还是殷绝让逐风给她的。 “小美人听说过俺们哥俩?”随着声音落下,两道黑影落在了战北月和紫萝的马前。 紫萝仔细看去,就见两个大汉都是满脸横肉,虎背熊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她道:“你们想干什么?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两个大汉,一个叫赵大海,一个叫庞三,金兰寨原本就是之前截杀战北月的那群土匪住的地方,后来,殷绝直接让人扫平了金兰寨,不想,却让本没地方呆的赵大海和庞三捡了便宜。 两人有些武艺,时常下山做些杀人越货的活。 今日两人下山,碰巧见到了战北月和紫萝,两人一合计,这么漂亮的美人不抢上山做压寨夫人,还等什么? “小美人何须这么紧张,这不,都晌午了,俺们哥俩想请二位小美人去寨子里吃饭,这有什么不对吗?”庞三笑着开口,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战北月,心中想着,这个小美人长得真像天仙一样,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我呸!你骗鬼呢!赶紧让开, 否则姑奶奶对你不客气了!”紫萝挥舞着大刀,想的却是,在土匪面前,绝不能输了气场! 战北月笑,却道:“紫萝,我们今天中午不是正巧没地方吃饭吗?人家都主动邀请了,为何不去?”说着,战北月瞅着紫萝眨了眨眼睛。 紫萝瞬间明白了战北月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小姐……” “无妨,一切有我。”吃饱了再解决这两人也不迟。 “是。” “还是小美人上道。”赵大海高兴地直搓手。 “那就麻烦二位大哥前头带路吧。” “好勒!这边走!” 赵大海和庞三主动帮战北月和紫萝牵着马的缰绳,一路步行把战北月和紫萝领到了金兰寨的门前。 金兰寨在半山腰上,这时,一只山鸡在草丛里飞过,战北月道:“二位大哥,我想吃烤鸡,你们谁去帮我抓?” “俺去!” 赵大海和庞三异口同声,两人同时扑向草丛,争着捉山鸡去了。 紫萝捂着嘴巴直笑:“小姐,您说,那两厮会不会打起来?” 战北月挑了挑眉头:“打起来事小,打死了就事大了喽。” 紫萝没明白:“为何?” “他们都死了,谁给我们做饭吃?” “……” 第27章 你呢,该不该死?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赵大海和庞三回来,紫萝道:“小姐,那两厮是不是已经同归于尽了?” 战北月正打开一包带做干粮的桂花糕,她瞅了瞅紫萝,道:“那两人便宜还没有占到呢,没这么容易死的。来,先吃点干粮垫垫肚子。” “小姐,那两厮若是敢对您有什么不轨之举,奴婢就把他们给剁了!”说完,紫萝拿过一块桂花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战北月笑了笑,以紫萝的功夫,恐怕不是那两人的对手。 又过了一会,赵大海和庞三终于回来了,两人都各提着一只山鸡,不过,两人的脸上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战北月故作惊讶道:“二位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庞三狠狠地瞪了赵大海一眼,扯了扯嘴角,笑着道:“刚刚俺们哥俩抓山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不碍事的。” “真是辛苦二位大哥了,我这里正好有一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膏,二位大哥拿去用吧。”说着,战北月把一个小瓷瓶扔向了两人。 赵大海有些受宠若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见小瓷瓶被庞三抢了去,还被他揣进了怀里,明显就想一个人独占! “ 庞三,你什么意思?”赵大海恼怒地开口。 “什么什么意思?快点去把鸡处理干净,我去捡些柴火来。”庞三把自己手里的那只山鸡扔到了赵大海的脚边,又对战北月道:“小美人,你再等会,很快就好!” “好,想必庞大哥烤鸡的手艺一定很好!”战北月笑,又在赵大海的心中添了一把火。 一听,庞三更飘了,他挑衅地看了赵大海一眼,跟他争?没看出来小美人喜欢的是他吗? 此时此刻,赵大海恨不能吃了庞三,他狠狠地看了庞三一眼,转身去处理鸡了。 庞三捡了些柴火回来,架了一个火堆,赵大海把处理好的两只鸡架到火堆上烤,他对庞三道:“我去酒窖拿一坛酒来。” “去吧,去吧。”庞三摆手,希望碍眼的赵大海赶紧走。 赵大海看着庞三,眼中早已杀机四伏,他眯了眯眼,快步去了酒窖。 战北月把赵大海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庞三已经死到临头,却还不自治。 很快,赵大海抱着一坛酒带着四个大碗来到了火堆旁,他打开酒坛,先给庞三倒了一碗。 庞三原本就是一个酒鬼,他端起碗,对 战北月道:“小美人,你喝不喝?” 战北月道:“我不会喝酒。” “有什么不会喝的,哥哥喝给你看。”说完,庞三把一碗酒直接灌进了肚子,他用衣袖抹了抹洒出来的酒水,这时,他才发现了不对劲,他指着赵大海:“你……你在酒里下……”庞三没有说完,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两下,便去见了阎王。 赵大海来到庞三的尸体旁,从他怀里找到了那个小瓷瓶,再狠狠地踢了他两脚:“叫你跟俺抢,叫你跟俺抢!” 战北月和紫萝冷眼旁观。 赵大海发泄好了,这才想起来战北月,对她道:“美人,是庞三那厮该死,俺没吓到你吧?” “嗯,确实是那庞三该死,那,你呢?该不该死?”战北月笑。 “美人,你什么意思?”赵大海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的好兄弟都去见了阎王,你怎么着也得陪着人家一道啊。”战北月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哈,你想杀俺?”赵大海觉得好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竟想杀他? “错,是剁了你!”紫萝跳了起来,一把将大刀抽了出来:“小姐,就把这厮交给奴 婢好了!” “不用这么麻烦,这两只鸡也烤得差不多了,就用这火送他一程好了。”说着,战北月突然一挥手,火堆上的火苗突然朝着赵大海飞扑了过去。 “啊……” 赵大海瞬间变成了一个火人,他直接冲到一口水井边,跳进了井水里。 紫萝来到井边,往井里看去,除了黑乎乎的井水,什么也看不见。 她道:“小姐,也不知道那厮死了没有?” 战北月拿着烤鸡闻了闻道:“我刚刚在火里加了一点药粉,可以助他早早地化成灰烬,你说他死了没有?” 闻言,紫萝急忙把脑袋缩了回来,一脸崇拜地看着战北月:“小姐,您何时变得这么厉害,奴婢都不知道!” 战北月摸了摸紫萝的脑袋:“你就当是老天爷见我以前老是被人欺负,看不下去了,便赐给了我一股神奇的力量。” 紫萝信以为真:“奴婢就说呢,一定是小姐您吉人自有天相!” 战北月笑了笑:“把那庞三的尸体也扔到井里去,让他们哥俩就在井里做个伴。” “是!” 待紫萝处理完了,战北月把一只烤鸡递给了紫萝:“吃吧。” “多谢小姐,那奴婢可不客气了 !”紫萝确实有些饿了,大口地啃了起来。 两人吃完了烧鸡,紫萝问:“小姐,我们何时出发?” 战北月想了想,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夜,明日一早再走。” “是!” 到了晚上,战北月和紫萝找了一间屋子休息,到了半夜,紫萝隐隐听到屋外传来响声,她刚想叫醒战北月,就见战北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小姐,怎么办?”半夜三更的,紫萝有些害怕。 “走,我们先上房梁。” “小姐,奴婢的轻功上不去。” “我带你上去。” 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天蚕索,按动开关,天蚕索的一端瞬间缠在了房梁上,她带着紫萝,飞身上了房梁。 “小姐,这是什么?”紫萝眼瞅着战北月把天蚕索收了起来。 “天蚕索。” “也是老天爷恩赐的?” 战北月点头:“别说话了,来了。” 紫萝急忙闭上了嘴巴,片刻后,就见两个人影闪进了屋子,开始翻箱倒柜,紫萝皱眉,原来是两个小毛贼,不过,幸亏,她把包袱背在了身上。 小毛贼没有翻到什么,一人道:“大哥,我看算了,就把那两匹马牵走换些银子得了。” 第28章 想反悔,门都没有! 紫萝一听小毛贼的话,顿时便急了,她赶紧拉了拉战北月的衣袖。 战北月用眼神示意了紫萝一下,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紫萝心中着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毛贼出了屋子,把她们的两匹马给牵走了。 待两个小毛贼走后,战北月带着紫萝飞身下了房梁,紫萝焦急道:“小姐,奴婢这就去把我们的马抢回来!” “抢什么?”战北月慢悠悠道:“我是故意让他们偷走的。” 紫萝有点懵:“小姐,这是为何?没有了马,明日我们还如何赶路?” 战北月双手环胸,冷笑了一声:“殷绝以为在马蹄上做了手脚,我就发现不了了?他也太看得起他了!” 紫萝有些吃惊:“小姐,王爷为何要在马蹄上做手脚?” “在马蹄上做了手脚,那马蹄印便会区别于一般的马蹄印,如此一来,他就能让人轻而易举地追踪到我们的行踪。” “还是小姐您厉害,奴婢一点都没有发现。”紫萝想了想,又问:“小姐,奴婢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追踪我们的行踪,你们不是已经和离了吗?” 战北月抿了抿唇,从之前殷绝的种种表现来 看,他对于他们的和离并不是很情愿,而是权宜之计,如今,他想反悔。 想到这,战北月眯了眯眼,开弓没有回头箭,想反悔,门都没有! 她道:“我们不用理会他出于什么目的,让他的人找不到我们就是。等明日下山,我们就先去坐牛车。” 紫萝点头,想着,王爷怎么也想不到公主会弃了马坐牛车吧。 “行了,时辰还早,睡吧。” “好。” 第二日晌午,逐风急匆匆地来到殷绝跟前,单膝跪在了地上:“爷,属下失职,王妃不见了!” 殷绝拿着笔的手猛地一紧:“怎么回事?” “今日早晨,属下接到消息,千里和千雪的马蹄印分别去往了不同的方向,属下觉得奇怪,便让人去打探,这才知道,有两个小贼昨晚偷走了千里和千雪,并把它们卖给了不同的买家!” 千里和千雪是殷绝让逐风特意挑的马,并在两匹马的马蹄上做了特殊的印记。 殷绝没出声,攥着笔的手却猛地一用力,笔瞬间断成了两截。 两个小贼能从他的月儿的手里偷走马? 他可不信! 定是月儿看出了马蹄印上的玄机,故意让那两个小 贼偷的。 由此看来,她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回来了! 想到这,殷绝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开口道:“去把暮云叫来,我有话跟他交代。” “是!” 逐风心里明白,爷是准备要亲自去跟着王妃了。 …… 战北月和紫萝一身村姑的打扮,两人正坐在一辆堆着干草的牛车上,一名老汉在前面赶着牛车。 为了不让殷绝的人发现自己,这一次,战北月直接绕开青石镇,让老汉把她和紫萝送到黄岐城。 “二位姑娘,你们去黄岐城干啥呀?”老汉问。 “老伯,我和姐姐是去投亲的!”紫萝接道,心中想着还是公主思虑周全,早就猜到一准有人打听。 “为啥要去投亲?是家里遇到了什么难事?”老汉又问。 紫萝故意吸了吸鼻子道:“年前爹爹上山砍柴,不慎摔下了山,便早早地走了,一个月前,娘亲一病不起,七日前也走了,只留下了我和姐姐,我们无处营生,便想着去投奔黄岐城里的二姨,好谋个活干。” 战北月没出声,让紫萝尽情发挥。 老汉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啊,这样吧,这一趟 ,我就不收你们的钱了,你们也可以放心地坐我的牛车。” 听到这,战北月眸光一闪,这老汉似乎话中有话呀,她微微勾了勾嘴角。 “多谢老伯!” 牛自然不能跟马相比,走得极慢,虽然抄的是近道,但走了一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眼看着天要黑了,老汉道:“二位姑娘,天快黑了,离黄岐城还远着呢,我带你们去一处歇脚的地方,歇上一宿再走,行不?” “好,有劳老伯了。”战北月终于开口。 紫萝已经知道了公主可不是以前的公主了,现在的公主,谁也欺负不了,因而,她并不担心,她倒要看看这老头要把她们拉到什么地方去。 又走了一会,牛车来到了一家农舍的门前,老汉上前拍了拍门:“他刘婶子,在家吗?” “在呢。” 不一会儿,一名身形圆滚的胖妇人拉开了门,她一眼便看到了长得像天仙似的战北月,两眼似乎都要冒出金光来了。 “这二位姑娘是?”刘婶子这才看向老汉问道。 “她们要去黄岐城投亲,这不,天要黑了,先来你这里借宿一晚,行不?” “行,行,行啊!”刘婶子满 脸堆笑,又道:“二位姑娘,快进屋!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做吃的!” “多谢刘婶。”战北月笑,跟着刘婶子进了屋,又道:“那就有劳刘婶帮我和妹妹多做几个菜了。” 刘婶子一愣,她原本只是客气一下而已,没有想到眼前的丫头一点都不客气,她只能讪笑了一下,道:“好,好,二位姑娘先坐着休息,我这就去做。” 老汉跟着刘婶子去了厨房,他压低声音道:“那个姐姐的姿色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可告诉你,没有一百两,今日这买卖就算黄了!” 刘婶子瞪了老汉一眼:“你急什么?我说过不同意了吗?赶紧的,去烧火,我可不想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紫萝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急忙回去告诉了战北月,她咬了咬牙道:“小姐,奴婢现在就想把那两货给剁了!” 战北月笑了笑:“他们只是虾兵蟹将,剁了他们没多大意思,等着吧,明日应该更有意思。” “那好吧,不过,小姐,这一次一定要让奴婢动动手,否则我的刀都要生锈了!”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轻弹了一下:“放心,一定有你发挥的地方。” 第29章 把她们卖了挣银子 刘婶很快做好了两个菜,一盘炒青菜,一盘炒地瓜,端上了桌。 战北月瞅了一眼那两盘菜,看向刘婶道:“刘婶,这是你的待客之道?是打发叫花子的吧?” 一听,刘婶心中顿时就恼了,这死丫头还挺挑剔,明日去醉月楼吃香的喝辣的去吧! 但她担心惹恼了战北月闹出动静,让旁人听到了会坏事,她只能陪着笑脸道:“姑娘,你看天这么晚了,家里也没肉,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没肉?你那鸡笼里的鸡身上长的不是肉,难道是草?”战北月瞅着刘婶,又道:“还是,刘婶根本舍不得杀鸡招待我们?” 刘婶气得磨牙,还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但她又不能发作,一拍脑袋道:“瞧我这记性,家里确实还有几只鸡,我这就去杀上一只炖了,姑娘,你等着啊。”说完,刘婶朝着一直默不作声的老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我说,那两丫头的爹娘真的都死了?你可别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刘婶有些害怕,总觉得战北月不像一般的丫头。 “你怕什么?那个妹妹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你赶紧的,快点去杀 鸡,正好,我也饿了!” 刘婶瞪了老汉一眼,去鸡笼里抓了一只鸡,让老汉帮着一起打理干净。 紫萝偷偷看了一会正忙着的两人,回到战北月身边道:“小姐,那两货已经把鸡打理干净了,正准备炖呢,对了,小姐,您让那两货杀鸡,是不是故意整整他们的?” 战北月笑:“是也不是。” 紫萝没听明白,愣愣地看着战北月。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你忘了,我可是个吃货,哪有放着鸡肉不吃,吃青菜的道理?” 紫萝嘻嘻一笑:“小姐,奴婢也不喜欢吃青菜。” 又过了半个时辰,刘婶和老汉终于把鸡肉炖好了,刘婶把一盘鸡肉放到了桌子上,笑着道:“二位姑娘,饿坏了吧,快点吃吧。” “有劳刘婶了,那我们可不客气了,紫萝,吃吧。” “好勒!”紫萝拿起筷子,把一个大鸡腿夹到了战北月的碗里:“姐姐,鸡腿都给你吃,我吃鸡翅膀,还有这块肉也好,给你!” 刘婶和老汉眼瞅着紫萝的动作,脸都要气青了,好家伙,他们忙活了半天,这一眨眼的功夫,一盘鸡肉就给眼前的两个丫头给瓜分 掉了。 “老伯,这个鸡头给你吃!”紫萝把鸡头夹给了老汉。 老汉只能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还有,这对鸡爪就给刘婶你了!” 刘婶瞅着自己碗里根本没有什么肉的鸡爪,真想把鸡爪扔到紫萝的脸上,但她还是忍住了。 战北月和紫萝吃得欢快,但刘婶和老汉却吃了一肚子的气。 饭后,紫萝摸了摸肚子,道:“姐姐,我吃撑了。” 闻言,刘婶更气了,心想,撑死好了,不过,转念一想,她们可不能死,死了,她还怎么把她们卖了挣银子? 战北月站了起来:“我也吃多了,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好!” 战北月和紫萝出了屋子,刘婶把桌子收拾好,准备去厨房把碗给洗了。 这是,隔壁传来了嚎啕大哭的声音:“老天爷啊,我做错了什么,你就惩罚我吧,放过我儿媳和我的孙儿吧!” “娘,您快起来!芝儿快不行了,咱得快想想办法!” “老天爷让芝儿难产,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娘,我去请大夫?” “天都黑了,你到哪里去请大夫?我不准你去!” “娘!” 从母子两人的对话中,战北月已经 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对紫萝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 “姑娘,隔壁家媳妇正生孩子呢,晦气得很,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刘婶急忙阻拦。 “莫非刘婶从未生过孩子,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战北月冷冷地说了一句,没再理会刘婶。 刘婶一时语塞,跟在了战北月的身后。 战北月和紫萝来到隔壁,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那对母子正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男人见家里来了陌生人,急忙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道:“你们是?” “领我进屋看看你媳妇。”战北月道。 男人眼睛顿时一亮:“您是大夫?” “快点吧。” “好!这边请!” 男人领着战北月进了一间屋子,他奔到床边,对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女子道:“芝儿,大夫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 战北月来到床边,握住女子的手腕,探了一下她的脉搏,她再来晚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都保不住了。 她急忙道:“紫萝留下,其余人都出去,把水准备好!” 刘婶一刻都不想在屋子里呆着,她快速跑了出去。 男人 对战北月道:“求求大夫,一定要保住我的芝儿,求您了!” 古代的男人有多少人不以子嗣为大?但眼前的男人却只字没有提女子肚子里的孩子。 战北月点头,想,床上的女子没有嫁错人。 屋里子只剩下了战北月紫萝和女子三人,战北月拿出一粒药丸,让女子吞了下去,女子很快睡了过去。 战北月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了手术的所有用具,摆在了桌子上。 之前,战北月帮殷绝做手术的时候,并没有让紫萝在场,因而,紫萝并不清楚战北月是如何做的手术,此时,她愣愣地问道:“小姐,您不是要给她接生吗?拿那些刀做什么?” “她生不出来,只能剖腹,把孩子取出来了。” “剖腹……”紫萝惊得急忙捂住了嘴巴,她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生孩子的,太骇人听闻了,她弱弱地问道:“那,那她还能活吗?” “当然能,等一下,我拿出孩子,你帮他去清洗,我要给她缝合刀口。” “是。”紫萝吞了吞口水,还是应了一声。 眼瞅着战北月拿着手术刀熟练地在女子的肚子上划了一刀,紫萝两腿不禁有些发软,她不敢再看。 第30章 踏平醉月楼 刘婶等在屋外,心里乱糟糟的,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丫头竟是个女大夫。 这时,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男人顿时大喜道:“娘,芝儿生出来了!我们真是遇到了活菩萨!” “是啊,活菩萨!”老妇人喜极而涕。 见状,刘婶心更乱了,她急忙跑回了自己家中,对老汉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姐姐竟是个女大夫!王柱媳妇难产,是那姐姐硬是把王柱媳妇从鬼门关里拽了回来!” “女大夫又咋样?怎么?你不想干了?”老汉不以为然,他可不想让到就要到手的银子飞了。 “谁不想干了?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刘婶一脸愁容。 “怕什么?我和你还制不住两个小丫头片子?放宽心吧!” 刘婶想想也是,她的力气可是比男人还大,她怕两个丫头做什么? “行,我再去那边看着,可别让她们跑了!”说完,刘婶又跑回了王柱家。 王柱正抱着自己的大胖小子喜不自禁,进刘婶又来了,不悦道:“刘婶,你怎么又来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呸,你当我想来你们家呢!这不是我的两侄女都在你们家里吗,我不来 ,我能放心吗?”刘婶担心王柱起疑,顿时便把战北月和紫萝说成了自己的侄女。 对于刘婶是什么样的人,王柱早就心知肚明,他冷笑道:“刘婶,我们两家可是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你有没有侄女,我还不知道?你不会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若是放在以前,王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今日那两位姑娘可是他家的大恩人,刘婶再想打她们的坏主意,他第一个不同意! “你,你不要胡说!” 刘婶狠狠地瞪了王柱一眼,就见屋子的门被拉开了,战北月和紫萝走了出来,她急忙迎上前道:“好了吧,好了,咱就回去,早点休息!” 王柱把孩子交给自己的老娘,快步上前,把刘婶挤到一边去,跪在了战北月的面前:“恩人在上,请受王柱一拜!” “快起来!”战北月把王柱拉了起来:“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对战北月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王柱来说却是有妻有子一家团圆,七尺男人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他用衣袖抹了抹,看了刘婶一眼,对战北月道:“恩人,刘婶不是什么好人,您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一听,刘婶顿时便 恼了:“王柱,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是高兴过头,疯了吧?我们走!”说着,刘婶上前就要来拉战北月。 紫萝站在战北月身旁,一伸手,直接拍在了刘婶肉肉的手背上,手背上顿时出现了几道红印。 刘婶疼得一咬牙:“你干什么?” 战北月勾了勾嘴角,对王柱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人,你知道她做过什么?” 王柱一心想着要报答眼前的恩人,他道:“恩人,这两年,我见过几次她和那胡老爹把几名姑娘领到家里来,正巧有一次,我去黄岐城办事,看到他们把一姑娘送到了叫醉月楼的青楼,到了醉月楼,那姑娘才知道被骗了,哭着喊着,但还是被抓了进去。” 刘婶吓得脸色都变了:“王……王柱,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那次,我亲眼见到,你和醉月楼的妈妈在一起喝酒!” “你,你胡说!”刘婶看向战北月:“他就是个疯子,你不要听他的,我们赶紧回去吧。” 王柱的老娘顿时不乐意了:“我儿没有胡说,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定会遭报应的!” 战北月双手环胸,瞅着刘婶:“如此看来,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和那老头就是两个人贩子,老头负责物色人选,而你负责和醉月楼接头,你们坑蒙拐骗,合伙把好好的姑娘家卖入青楼,以此来谋得钱财。” “我……” 战北月眯了眯眼,又道:“你们为了一己私利,让好好的姑娘家深陷火坑,生不如死,你说,你和那老头该不该死?” 对上战北月锐利的眸光,刘婶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恩人,要不要我把她和那胡老爹送到县衙去?”王柱问。 “不用,你在家好好照顾你的媳妇,多给她做些好吃的。”说完,战北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卷绷带,对王柱又道:“记得每日帮她换药。” “好,多谢恩人!” 战北月对紫萝道:“把刘婶带回去。” “好勒!”紫萝一掌把刘婶打晕,像拖死狗似的,把刘婶拖了回去。 胡老爹正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猛然惊醒,看到眼前的情形,他急忙问道:“刘婶怎么了?” 战北月懒得再跟眼前这老头废话,看向紫萝,紫萝会意,上前,又是一掌。 “小姐,现在怎么办?” “驾上那辆牛车,把他们扔到山上喂狼!”这两人渣就该碎尸万段 。 “是!” 紫萝驾好牛车,把刘婶和胡老爹弄到了牛车上,问道:“小姐,那我们晚上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等弄好后,估计天都亮了,我们直接去黄岐城!” 醉月楼? 哼,等着她把它变成残月楼! 战北月和紫萝把刘婶和胡老爹扔到了一座荒山上,听着不时传来的狼叫声,紫萝后背发凉。 “害怕吗?”战北月问。 紫萝使劲摇了摇头:“有小姐在,奴婢就不怕!” 战北月笑了笑:“天快亮了,走吧,我们今日一定要赶到黄岐城。” “小姐,为何这么着急赶到黄岐城?”紫萝不解。 战北月嘴角微勾,勾出嗜血的一笑:“我们去踏平醉月楼!” 紫萝愣了一下,随即拍手道:“那种专害姑娘家的地方就该夷为平地!” “走!” 天亮了,两人雇到了一辆马车,本以为今日一定能赶到黄岐城,不想,半道上,却下起了大雨。 “二位姑娘,雨太大了,不能走了!”车夫大喊道。 战北月只能道:“你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车夫把马车赶到了路边一处亭子里避雨,战北月下了马车,这才发现亭子里还站着一名白衣男子。 第31章 芝兰玉树翩翩公子 瞅着白衣男子的背影,战北月皱了皱秀眉,不禁想到了想做臧清婉驸马的百里尘,也不知道臧清婉到底有没有嫁给百里尘。 这时,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朝着战北月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道:“姑娘,萍水相逢,子初这厢有礼了。” 芝兰玉树,温文尔雅,好一个翩翩公子! 战北月笑着道:“大家既然是萍水相逢,公子又何须这么多礼?” “姑娘说的是,在下秦子初,不知姑娘芳名?” “北月,秦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直接叫我北月好了。” 紫萝看了几眼秦子初,又瞅了瞅战北月,想着,公主这是看上人家了?不过,也难怪,这秦公子比那冰山一样的殷王爷可是看着顺眼多了。 “好,北月,你若不嫌弃,叫我子初便好。” 一番寒暄下来,战北月和秦子初似乎相识已久的样子,战北月问道:“子初,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去西漠,北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去黄岐城。”战北月眸光微转,问:“你去西漠做什么?” “听说西漠有一望无际的草原,骑着马在上面驰骋是何等的快意,我想去游历一番。 ” 紫萝有些不解,公主为何不说她们也是要去西漠的,正好和这位秦公子结伴而行。 “听子初这么一说,我也想去西漠游历了。”战北月叹了口气:“只是我爹肯定不会答应的。” “令尊不答应,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路途遥远,北月你又是女子,着实让人担心。” 一听,战北月皱眉:“子初,你这是看不起女子?” 秦子初温和一笑:“在这世道,女子本弱,而北月你,容貌出众,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凶险。”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若是我跟你一道,你做我的护卫,我爹应该就会答应。” 紫萝有点懵,想不明白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令尊若是答应,我定不会推辞。” 战北月在秦子初的肩上拍了一下:“真够朋友!不过,我们要先去黄岐城办一件大事,子初,你是不是得跟我们一道?” 听到这,紫萝终于明白了,公主这是要把秦公子拐去黄岐城帮她们踏平醉月楼啊。 “好。” 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雨停了,战北月和紫萝上了马车,秦子初骑着马跟在马车旁。 因为刚下过雨,路上泥 泞,不好走,战北月一行直到天快黑了,这才到了黄岐城。 “北月,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吃点东西,之后再去办你们的大事,如何?”秦子初问。 战北月点头:“好,正好我也饿了。” 秦子初找人打听了一下,领着战北月来了黄岐城最有名的酒楼凤来楼,此时,正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雅阁早就满了,三人在大堂里找了一张空桌,坐下。 “北月,你想吃什么,你来点。”秦子初把菜单推到了战北月的面前。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战北月笑,点了几道她没吃过的:“子初,你若没有意见,那就先这样吧。” “好。”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他悄悄地注意着战北月这边,他思索了片刻,快步去了后院。 很快,菜摆上了桌,战北月夹了一块尝了一下:“嗯,味道不错,子初,紫萝,快吃啊。” “好。” 紫萝点头,目光不时地在战北月和秦子初身上打转,越看公主和秦公子越般配,而自己似乎太碍眼了。 饭后,秦子初用自己的名义要了两间客房,给了战北月和紫萝一间。 客房在三楼,三人上了楼, 秦子初问道:“北月,要不要休息一会,再去?” “嗯,不急。” “那好,我们都先回屋休息。” 紫萝跟着战北月进了屋,紫萝立马道:“小姐,您是不是看上那秦公子了?”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把我想得也太花痴了吧?”她若是这么花痴,干嘛还放着殷绝那样的冰山美男不要跟他和离? 紫萝摸了摸脑袋:“小姐,奴婢觉得那秦公子挺好的,至少比殷王爷和善多了。” 战北月笑:“傻瓜,看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他跟我们是不是真是偶遇?” 紫萝愣了愣:“还是小姐想得周全,奴婢从未想过这些。” 战北月笑了一下:“现在知道也不晚,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得还,免得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 殷绝推测战北月定是要前往西漠,而黄岐城是必经之路,此时,他带着逐风和问青两人已经赶到了黄岐城,只是不知道战北月是已经到了还是没到。 为了不让楚帝察觉到他已经离开了京城,因而,他让逐风选了一家生意冷清的小客栈住了下来。 黄岐城里有不 少他的眼线,逐风没敢耽搁,赶紧去打探战北月的消息。 很快,逐风回来了,他来到殷绝跟前道:“爷,王妃已经到了,正在凤来楼里,不过……”逐风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殷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有一名叫秦子初的公子跟王妃和紫萝同行,那秦公子和王妃似乎很熟的样子。” 闻言,殷绝心中顿时不爽了,这才短短三日功夫,她竟就跟一名男子熟识了! 殷绝越想越恼,他问:“那秦子初什么来历?” “属下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从面相上看,他二十来岁,长得很是俊秀,在凤来楼,对王妃照顾有加。” 照顾有加? 殷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好一个照顾有加! “走,去凤来楼!” “是!” 殷绝带着逐风问青去了凤来楼,三人没走正门,而是走了后门让掌柜的迎了进去。 “爷,王妃现在正在天字一号房里休息!”掌柜的急忙道。 殷绝点头,带着逐风问青来到战北月住的房间门前。 问青上前敲门,房间里没有动静,问青看向殷绝:“爷?”咋办? 殷绝抿唇,直接伸手推开了房门。 第32章 狼来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殷绝快速环顾一圈,漆黑的眸子里乌云翻滚。 跑了? 她即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找出来! 秦子初的房间就在战北月房间隔壁,他听到动静,悄悄把门拉开了一条缝,他看到了问青,眸光微闪了一下,随即轻轻合上房门,从窗户飞身而出。 与此同时,战北月拉着紫萝一路狂奔,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战北月这才停了下来。 紫萝气喘吁吁:“小……小姐,怎么了?我们为何要跑?”紫萝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她们在跑什么。 战北月喘了一口气:“狼来了。”幸亏她觉得那掌柜的有些可疑,悄悄跟踪了一下他,不想却看到了殷绝来了,否则她定会被殷绝那家伙堵在屋子里,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紫萝一脸懵:“小姐,您说什么呢,我们现在可是在城里,城里哪里来的狼?” 战北月睨了紫萝一眼:“殷绝来了,他可不就是狼吗?” 紫萝眨了眨眼睛:“殷王爷来了?他来黄岐城做什么?” 战北月没好气道:“他还能做什么?他定是想反悔,来抓我回去的!” 紫萝有些不信:“小姐 ,您是不是想多了?您已经和殷王爷和离了,殷王爷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殷绝那家伙,他有什么做不出来?他若不想反悔,干嘛要在那两匹马的马蹄上做标记?” 紫萝想想也是:“小姐,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现在还在南楚呢,殷王爷想抓您回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战北月哼了一声:“他倒是想,但我是那么容易被他抓到的?走着瞧好了!走!” “小姐,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换身衣裳。” 战北月和紫萝找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两套男装,再把头发束起,两人顿时变成了翩翩少年郎! “小……不对,公子,我这样好看吗?”紫萝从未穿过男装,很是兴奋。 “好一个俊俏的少年!”战北月笑,拿着一把折扇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紫萝嘻嘻一笑:“公子,您现在的打扮比那秦公子更像翩翩公子!对了,公子,那秦公子怎么办?我们都没有跟人家说一声就走了。”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原本想着把他拐去帮我们踏平醉月楼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公子,我们不去踏平 醉月楼了?”紫萝有些不甘心。 “现在是去不了了,我可不想被殷绝那家伙发现了给抓回去,还是等下次吧。”说到这,战北月心中有些不爽,本想快意恩仇,不想自己却是个泥菩萨,自身都难保了。 紫萝点头:“公子,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出不了城,我们现在能去哪里?” 战北月想了想道:“我们今晚先找一家客栈住下,不过,这一次我们装作不认识,免得被殷绝的眼线看出端倪。” “好。” 随后,战北月和紫萝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两人一前一后,报上假名,各要了一间房住下。 秦子初在黄岐城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战北月和紫萝,不想,却在大街上看到了百里尘和金哥两人,他冷冷一笑,来到了两人面前。 “百里先生,真是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百里尘接到消息,知道战北月来了黄岐城,他连夜赶来了黄岐尘。 他看着已经跟他长得一般高的秦子初,温和一笑道:“子初,你长大了。” 秦子初嗤笑了一声:“百里尘,当年你抛弃我们母子的时候,你可曾想到总有一天,我会长大?” 闻言 ,百里尘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得到了一切。”秦子初上前一步,贴着百里尘的耳边说了一句。 百里尘拧眉:“你什么意思?” “当年,你抛弃我娘,让我娘受尽世人冷眼,郁郁而终,这一切,我会让你一一偿还!”秦子初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听说你在找战北月,是吗?” 百里尘神色一凛,顿时看向了身后的金哥,金哥急忙道:“主人,属下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过!” “不是他说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已在你的周围安插了很多眼线,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我还听说你想做那西漠六公主的驸马,不过,被战北月给搅黄了。” 百里尘没出声,静静地看着秦子初,他突然笑了,他果真是长大了,甚至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好得很! …… 殷绝带着问青回小客栈,让逐风继续去打听战北月的消息。 这家小客栈名叫清风小栈,一共只有两层,一楼吃饭,二楼住宿。 殷绝进了客栈,就见一身男装的紫萝,正端着一盆水从后院往楼梯口 走,而紫萝压根没注意到他和问青两人。 问青一眼就认出了紫萝,他急忙看向殷绝,就见自家爷朝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 殷绝自然也认出了紫萝,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紫萝在这里,月儿一定也在这里! 他目送着紫萝进了二楼的一间屋子,之后,他快速上楼,让问青回他的屋子,不要出来,而他则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战北月正洗脸,她的眼皮突然突突跳了两下,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对紫萝问道:“刚刚你去打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紫萝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屋歇着吧,没事不要出来,也不要来我屋。” “好。” 紫萝回了自己的屋子,战北月和衣躺到了床上,她明显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直跳,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地强烈。 她心中烦躁,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她转头看去,看着进来的男人,她愣住了。 他妹的,他怎么找到她的? 殷绝反手合上房门,一步步朝着床边靠近。 第33章 我可以救你的命,也可以要你的命! 男人一身黑衣,一张万年寒冰的俊脸,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战北月的心砰砰直跳,但她转而一想,他们已经和离了,她怕他做什么? 她翻身下床,双手环胸,瞅着殷绝道:“我说,殷王爷,你什么意思?” 殷绝没出声,他来到战北月的跟前,直接伸手一扯,把战北月束发的发带扯了下来,三千青丝瞬间披散了下来,几缕落在了战北月的肩膀上,如此,殷绝方觉得顺眼多了,他一点都不喜欢她做男子的打扮。 “你干嘛?发什么神经?”战北月恼,瞪着殷绝。 “我不喜欢你着男装,做男子的打扮。”殷绝伸手又把战北月脸上的一缕碎发捋到她的耳后。 战北月伸手直接拨开殷绝的手,不悦道:“真是笑话,你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做男子打扮,这是我的事情!殷王爷,你不会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吧?” 殷绝抿了抿唇,片刻后,他道:“我们没有和离。” 战北月皱眉:“你说什么呢?和离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还有你的签字画押,你想抵赖?” “你若不信,你可以把你的那封和离书拿 出来,一看便知。” 战北月看着殷绝,她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急忙把和离书找了出来,展开一看,她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和离书上一个字都没有! 此时,战北月终于明白,她被殷绝给骗了,他定是用了一种可以褪色的墨汁! 从来只有她耍别人的份,她没有想到,她竟被殷绝给当猴耍了! 战北月心中怒火中烧,她一把将那封空白的和离书扔向了殷绝,殷绝没有接,和离书飘落到了地上。 “月儿,我从未想过要与你和离,是你提出和离的,还要用帮我取出冰丝虫做交易,我思来想去,才想出了这个权宜之计。”殷绝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我的做法确实有些卑劣,但为了能留住你,我别无选择。” 战北月被气笑了:“好一个权宜之计,好一个别无选择!殷绝,我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一个小人!” “月儿,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会不择手段,而你就是我最想要的女人!” 殷绝的话强势而霸道,战北月讥讽一笑:“你想要?但你问过我吗?你问过我我想要你吗?” 闻言,殷绝没出 声,漆黑的眸子里似有乌云翻滚,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战北月搂进怀里:“月儿,我是你的夫君,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是吗?那若是你死了呢?”战北月任由殷绝搂着,但脸上的笑意却冰寒彻骨。 “你想杀我?” “殷王爷,我说过,我们天医战氏更擅长杀人!我可以救你的命,也可以要你的命!” “好吧,你动手吧。”殷绝淡淡地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战北月恼:“你当我不敢?” 殷绝没再出声,完全是一副等死的姿态。 战北月攥了攥拳头,随即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根银针在殷绝的一处要穴上刺了一下,殷绝倒在了地上。 弄死他,太便宜他了,先让他睡个三天三夜! 战北月狠狠地瞪了倒地的殷绝一会,把头发重新束好,出了屋子,去了紫萝的屋子。 “公子,您怎么来了?”紫萝还没有睡下。 “气死我了!”战北月腾地一下坐到了紫萝的身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猛地灌进了嘴里。 紫萝被吓了一跳:“公子,您慢点喝,小心呛到!” “呛死也比被那个混蛋气死好!” 紫萝有些懵: “哪个混蛋?” “除了殷绝那个混蛋,还能有谁?他给我的那封和离书有问题,我被他给耍了!” “啊?难怪殷王爷来找您呢,原来在殷王爷心中,你们根本就没有和离。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战北月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她脑袋都被殷绝那混蛋气炸了,她哪里还知道怎么办? “先睡觉,明日再说。” “哦。” 战北月给自己用了点安神的药,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问青和逐风起身,去了殷绝的屋子,没见到人,想着自家爷会不会歇在了王妃的屋子里,两人便在战北月的屋子外面等着。 紫萝醒来,见自家公主还没有醒,悄悄下床,整理妥当,出了屋子,她一眼便看到了守在自家公主屋子外面的两人。 “干嘛呢?当门神呢?”紫萝走上前,自然不会给问青和逐风两人什么好脸色,公主昨晚可是被他们的主子气得不轻! 问青根本不明白怎么回事,他瞅着紫萝问:“紫萝,这才几日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们了?” 紫萝翻了个白眼:“谁要认识你们?”说完,紫萝没再理会二人,下楼打水去了。 问青愣了愣 ,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逐风:“喂,怎么回事,紫萝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 逐风知道墨汁的事,心中顿时猜到了几分,他急忙上前敲了敲房门:“爷?” 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逐风暗叫不好,急忙推开了房门,就见殷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爷!” 两人急忙奔了进去,但任凭两人怎么呼唤,殷绝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时,战北月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不用叫了,没有三天三夜,他是不会醒的。” 战北月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 逐风来到战北月跟前,单膝跪在了地上:“王妃,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有心人知道……还请王妃让爷速速醒来!” 战北月冷哼了一声:“那也是他自找的!我没一刀杀了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说完,战北月转身离开。 逐风站了起来,眉头紧锁。 “这可怎么办?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问青焦急不已。 逐风想了想,道:“这三天,我们务必时刻守在爷的身边,不能让爷有半点闪失!” 问青点头。 紫萝给战北月打来洗脸水,问:“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西漠吗?” 第34章 我带你花天酒地去 “现在是去不了了。”战北月一手托着下巴,又在心中把殷绝腹诽了一百遍:“现如今,他不承认我和他和离了,而我手上又没有和离书,他是不会放我们去西漠的。” 紫萝眼珠子一转,道:“公主,要不趁王爷现在还没有醒,我们赶紧跑吧。”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在南楚,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了,我可不想过那种整日东躲西藏的日子。” 紫萝犯愁:“公主,那我们怎么办呢?回京城吧,楚帝和皇上想对您不利,不回吧,王爷又不答应,公主,您好难哦。” “算了,先不想这个,我们现在出去吃东西,然后逛街,等晚上的时候,我带你花天酒地去!”战北月甩了甩头发,站了起来,反正殷绝那混蛋这两日也醒不过来,等明日再想办法也不迟。 “花天酒地?”紫萝眨了眨眼睛,有些懵。 战北月坏坏一笑:“我们还没去过醉月楼呢,晚上,我带你去那里找姑娘陪我们喝酒去!” “公主,我们不是要踏平醉月楼的吗?怎么还去那里喝酒?”紫萝越听越糊涂。 战北月伸手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喝酒只是表面,懂吗?” 紫萝终于明白了,她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还是公主聪明!” 两人出了清风小栈,依然都是男子打扮。 “想吃什么?”来到大街上,战北月问。 紫萝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包子铺,她伸手指道:“公主……不,公子,我想吃肉包子!” “好,我们就去吃肉包子!” 两人来到包子铺,战北月点了一笼肉包子,又要了两碗白粥,在一张空桌旁坐了下来。 “公子,这包子真好吃!”紫萝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一脸的惊喜:“公子,您快尝尝!” 战北月看向紫萝,她从紫萝手中肉包子飘出的香味中闻到了丝丝药味,她皱了皱眉头,对紫萝道:“不要吃了。” “公子,怎么了?”紫萝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没有吃完的包子,不明所以。 战北月接过紫萝手中的包子,用筷子拨了拨里面的肉馅,果然,她在里面发现了那种可以让包子变得美味而且可以让人上瘾的药。 “里面有药,吃多了会上瘾,对身体不好。”战北月把包子扔回了笼子里。 紫萝被吓了一跳,急 切道:“公子,我会不会死?” “你只吃了一点点,不会有事的。” 紫萝这才放心了下来,她倒不是真的怕死,她只是怕她若是死了,谁来照顾公主。 战北月转头,对包子铺的徐娘子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徐娘子满脸堆笑地来到战北月跟前:“客官,还想吃点什么?” 战北月瞥了一眼那半个包子,道:“你们为了让你们的包子更好吃,更好卖,吃过的人还会再来吃,在包子里加了药,对吧?” 徐娘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厉声道:“你不要胡说!我们夫妻二人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一向老实本分!这位客官,你是故意来砸我们家生意的吧?” “老实本分?”战北月冷冷一笑:“不承认?这样吧,你自己把这笼包子都吃了,我就承认我是在胡说,怎么样?” 徐娘子脸色一变:“看来,你们就是来砸我们家生意的!相公,抄家伙!” 见状,紫萝顿时恼了,这对夫妻,昧着良心做生意不说,现在被揭穿了,还想打人!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接一脚把飞奔而来的拿着菜刀的男人踹到了一边,她一 只脚踩到了一条木凳上,拿起那半个肉包子对围观的人群道:“乡亲们,你们看清楚,他们在包子馅里下了药,这种药吃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一听,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很多人都在这家包子铺买过包子吃。 “哎呦,我肚子疼了!” “我是不是要死了?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去府衙告他们!” “对,去府衙,把他们这对黑心的夫妻绑了一道去!” 人群一拥而上,很快便把徐娘子和她相公绑了起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府衙。 秦子初站在人群后面,他一眼便认出了女扮男装的战北月,他眼睛一亮。 他昨晚找了她一夜,她真是让他好找! 待人群散去,秦子初来到战北月跟前:“北月,你昨晚怎么没回凤来楼,我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战北月正准备带着紫萝换一个地方吃饭,不想却看到了秦子初,她眸光微闪了一下。 殷绝既然能找到她,定也知道了她是和秦子初一块去的凤来楼,以殷绝一贯冷酷的作风,秦子初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的面前,那足以说明这秦子初很不简单! 心中千回百转,但战 北月表面上却道:“子初,真是抱歉,我昨晚遇到了点急事,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让你担心了。” 秦子初一脸关心:“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战北月顿了顿,又道:“我们正准备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道?” “好,我也还没吃。” 三人换了地方吃了顿早餐,之后,秦子初陪着战北月和紫萝逛街。 “子初,你是哪里人氏?”战北月随意地问道。 “其实,我是北宁人,因为母亲早逝,我便随着师父来了南楚。” 战北月不知秦子初说的是真是假,又问:“你父亲呢?” “我当他早已死了。” 秦子初话语中隐着明显的恨意,战北月没有再多问。 三人逛了一天的街,天黑了,战北月对秦子初道:“子初,你今日陪了我们一整日,所以呢,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去个好地方。” 秦子初笑着问:“什么地方?” “醉月楼!” 秦子初愣了一下,这才道:“北月,醉月楼可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为何女子就不能去了?”战北月挑了挑眉毛:“你若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我今晚是去定了!” 第35章 醉月楼喝酒,清风小栈生变 秦子初无法,跟着战北月来到了醉月楼门前。 此时,华灯初上,醉月楼门前已经是门庭若市,热闹得很。 几名姑娘站在门前,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风姿妖娆,她们见到战北月三人,全都迎了上来。 “三位公子长得可真俊俏!” “公子,你们看着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醉月楼吧?” 浓浓的胭脂水粉味扑面而来,紫萝皱了皱鼻子,就听自家公主道:“你们的妈妈呢?” “妈妈在里面呢,三位公子,请随我们来。”几位姑娘簇拥着把战北月三人迎进了门。 醉月楼的老鸨白妈妈早已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三人,她眼睛一亮,这三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她急忙下楼迎了过来。 “公子,白妈妈来了。”一位姑娘道。 “三位公子好面相,可有中意的姑娘?”白妈妈浓妆艳抹,扭着腰来到了战北月的跟前。 “还没有,就有劳妈妈介绍几位吧。”战北月嘴角微勾,快速把白妈妈打量了一番,这妇人就是和刘婶狼狈为奸的妈妈,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啊。 “公子客气了,请随奴家去雅座歇着。”说完,白妈妈又对身旁的一位姑 娘道:“仙桃,你赶紧去把彩凤和碧莲都给我叫来!” “是,妈妈!”被点到的仙桃一脸地兴奋,欢快地跑了,其他几位姑娘只能失落地回到了门口继续招呼客人。 白妈妈领着战北月三人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阁,让人摆上酒水点心,笑着问:“三位公子看着面生,不是黄岐人氏吧?” “我们只是路过贵地,听说醉月楼在黄岐城是个顶好玩的地方,便来瞧瞧。”战北月笑着道。 “公子,你们这可来对地方了!我们醉月楼的姑娘,个个赛天仙,保准让三位公子满意!”白妈妈满脸堆笑,眼冒亮光,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正朝她飞来。 战北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时,仙桃领着彩凤碧莲进来了,三人个个婀娜多姿,施施然给战北月行了一礼。 战北月摆了摆手:“我们三人是来玩的,不必多礼。” 白妈妈笑着道:“你们都听到了吗?今晚,你们可得把三位公子伺候好了!” “是。” 仙桃坐到了战北月身旁,彩凤坐到紫萝身旁,碧莲坐到了秦子初身旁,白妈妈退了出去。 “公子,您是奴家见过的长得最俊俏的公子!”仙 桃一脸花痴地看着战北月。 紫萝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但她却见自家公主坦然自若,端起酒杯浅抿了一口。 秦子初坐在战北月的对面,他看着战北月三分淡然七分洒脱的姿态,他温和的眸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战北月笑了笑,看了仙桃一眼,突然问道:“你们想回家吗?” 仙桃三人都愣了一下,仙桃道:“公子,你说什么呢?这里不好吗?” “我若说的没错的话,你们曾经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只是由于种种原因,被骗被拐被卖到了这里,你们难道不想回家吗?” 仙桃三人沉默了片刻,仙桃道:“公子,我们在这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我们早已不想回去了。” “你……你们也太没骨气了!”紫萝恼。 仙桃笑:“骨气?骨气能值多少钱?我原来的那个家,处处漏风,日日吃不饱,我回去挨饿受冻吗?公子,你们一看就是富贵人家里出来的,哪里知道那种没钱的苦。” 彩凤和碧莲两人点头附和。 紫萝被气得不轻:“人这一辈子长着呢,你们以为这样可以过一辈子?等你们年老 色衰,这醉月楼还会要你们吗?” 仙桃道:“这就不劳公子操心了,我们早就想好了,等到那时,我们已经攒够了养老钱,就买一间屋子,了此残生。” 战北月又轻轻抿了一口酒,她问:“你们难道不恨那白妈妈?” “刚来的时候恨过,不过,现在早已不恨了。” “为何?就因为她能让你们吃好穿好?” “也不完全是,妈妈对我们很好,我们被客人刁难的时候,妈妈还会帮我们解围。” 战北月笑了笑,没再问什么,让仙桃三人退了出去。 “公子,我们还要不要踏平醉月楼?依我看,她们好像并不会领情。”紫萝问。 秦子初这才知道战北月之前说的大事,就是要踏平醉月楼,他笑着问:“北月,你是想路见不平,快意恩仇?” 战北月没出声,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她突然想到了殷绝跟她说过的话,她抿了抿唇。 “走了,付账。”战北月站了起来。 紫萝看得出来自家公主心情不好,没再敢多问。 秦子初也没再说什么,站起来,伸手拍了拍战北月的肩膀。 三人出了醉月楼,战北月对秦子初道:“子初,我和紫萝还 有别的事情,暂不去西漠了,就此告辞,祝你一路顺风。” 闻言,秦子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了握,他道:“北月,我也改变主意了,暂且不去了。” 战北月心情不爽,也不想去揣测秦子初在打什么主意,她淡淡道:“是吗?告辞。”说完,带着紫萝转身离开。 秦子初站着没动,看着战北月冷清的背影,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战北月带着紫萝回到清风小栈,来到二楼,她的屋子外面和殷绝的屋子外面都没有见到逐风和问青,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先奔回了自己的屋子,推开门,就见逐风和问青两人都躺在地上,屋子里却没有殷绝的半个影子! 战北月眯了眯眼,漂亮的眸子里迸射出两道摄人的寒光! 竟有人借着她惩罚殷绝的时机,把他给劫走了! 真是找死! “小青哥,小风哥,你们快醒醒!”紫萝被吓得不轻:“公主,这可怎么办?” 战北月拿出一根银针,快速在逐风和问青的一处要穴上刺了一下,两人这才猛地睁开了眼睛。 问青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战北月便怒道:“王妃,爷被人劫走了,这下你开心了!” 第36章 谁叫我闲得没事干呢 见问青竟朝着自家公主发怒,紫萝不乐意了,顿时掐起了小蛮腰:“愣头青!你说什么呢,又不是公主让人把王爷劫走的,你竟对公主如此无礼!” 此时此刻,问青早已管不了那么许多,他继续怒道:“若不是王妃让爷睡上三天三夜,凭爷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把爷劫走!” “愣头青!你怎么不说公主为何要让王爷睡上三天三夜!这原本就是王爷自己的错,是他骗了公主在先!”紫萝直接怼了回去,就差没说,殷绝本就是自作自受了。 “你……”问青说不过紫萝,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急。 “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王爷。”战北月秀眉紧锁,这才开口道。 紫萝狠狠地瞪了问青一眼,没再出声。 战北月看向逐风问道:“可看清是什么人劫走的王爷?” 逐风摇头:“晌午的时候,属下让问青守着爷,便去楼下叫了两份饭菜,属下把饭菜端进屋,和问青一块吃了,之后不久便开始神志不清,恍惚中,见到一个人影把爷给带走了,属下想极力看清那个人是谁,但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问青咬了咬牙:“ 属下也没有看清。”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很显然,逐风和问青两人是被人在饭菜里下了药,带走殷绝的人便是下药的人。 那人会是谁呢? 战北月不由地想到了百里尘,百里尘是殷绝的师父,懂医毒之术,也是极有可能在殷绝体内种下冰丝虫的人。 想到这,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到床边,往地上撒了些药粉,紫萝正纳闷公主这是做什么,片刻后,她惊奇地发现床边出现了一双明显带着桃花花纹的鞋印。 战北月对问青和逐风问道:“你们可见过这种花纹的鞋印?” 两人仔细想了想,逐风突然想到,他急忙道:“王妃,属下记得有一日下雨,属下曾在爷的院子里见过这种鞋印,大小也似乎差不多!” 问青接道:“爷穿的鞋子都是属下去府外定制的,属下可以肯定爷的鞋底没有这种花纹。” “那能出入隐月居的侍卫呢?”战北月问。 问青直接抬起了一只脚:“他们的鞋子都跟属下这般,鞋底什么花纹都没有。” 战北月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了,如此看来,劫走王爷的是百里尘无疑了。” “百里 先生?”问青有些难以置信。 “能随便出入隐月居,擅长使毒,对王爷了若指掌,又穿着鞋底有如此花纹的鞋子,不是百里尘,还能有谁?” “百里先生为何要劫走爷?他可是爷的师父!”问青攥紧了拳头。 逐风拍了一下问青的肩膀,看向战北月问道:“王妃,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战北月想了想,问:“你们对百里尘这个人了解多少?比如说,可知道他是哪里人氏?” 逐风道:“不瞒王妃,爷吩咐过属下,让属下暗中调查百里先生,不过,属下失职,只打探到了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百里先生不是南楚人,他实则北宁人氏。” 北宁人氏…… 殷绝手握三十万兵马,楚帝意欲挑起战争吞并北宁,那么,百里尘这个时候把殷绝劫走,会不会跟这些事情有关? 战北月心中千回百转,她道:“百里尘没有杀王爷,也没有杀你们,只是把王爷劫走了,这就说明王爷的身份对他有用,他极有可能把王爷劫去了北宁。” 逐风点头:“王妃说的是,那属下吩咐下去,让他们暗中打探爷的消息,重点是去往北宁方向 。” “好,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赶往北宁。” 问青一听,还要等到明日再走,他急忙道:“王妃,为何还要等到明日,属下担心爷……” “你想大半夜的骑马出城让大家都知道你家王爷不见了?”战北月瞅了问青一眼:“放心好了,你家王爷好得很呢,他不会有事的。”否则,百里尘干嘛如此大费周章,早就血溅当场了。 问青心中依然不放心,但只能应了一声。 战北月跟着紫萝去了她的屋子睡觉,紫萝问:“公主,明明就是王爷自作自受,您干嘛要去帮他?说不定,到时候,人家根本不领情。” “是啊,谁叫我闲得没事干呢。”战北月笑:“行了,睡觉,明日我们还要早起呢。” “哦。” 紫萝已经沉沉睡去,但战北月却睁着眼睛,一点困意也没有。 第二日,问青备好马,四人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便离开了清风小栈。 百里尘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目送着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战北月,他勾了勾嘴角,他的月儿果真是不简单啊。 金哥站在百里尘身旁,他焦急道:“主人,安月公主她们 定是去追冷寒和思情了!” “我当然知道。”百里尘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主人,要不要属下飞鸽传书知会冷寒和思情,让他们多加小心?” “不用,我自有计较。” “是。” 与此同时,一条前往北宁的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殷绝闭着眼睛躺在车厢里,冷寒和思情一左一右坐在软塌上。 冷寒抱着剑,闭目养神,而思情则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殷绝。 她原本以为主人的容貌已是天下无双,她没有想到这殷王爷长得如此丰神俊美,比主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情,你再盯着他看,你的眼睛就要瞎了。”冷寒没有睁开眼睛,冷冷地开口。 “冷寒,你说什么呢?”思情瞪向冷寒:“我又没有把他怎么着了,只是看看而已,有何不可?” “只是看看而已?”冷寒慢慢睁开了眼睛,讥诮而又冰冷的目光扫向思情:“你在想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思情恼:“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即便是想让他做我的男人,你又能奈我何?” 闻言,冷寒抓着剑鞘的手顿时青筋暴起,他眯了眯眼:“你再说一遍。” 第37章 你最好乖乖的 思情知道,论武艺,她根本不是冷寒的对手,她狠狠地瞪了冷寒一眼,没敢再逞口舌之快。 “怎么不说了?” 冰寒料峭的声音徒然响起,冷寒和思情猛地一惊,两人看向殷绝,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眸子扫视着他们,冰冷而又不屑。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思情皱着秀眉,她明明记得主人跟他们说过,这殷王爷至少要到明日晚上才会醒来。 殷绝没有理会思情,他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他浑身无力,明显是被下了软筋散。 “殷王爷,我不管你为何这么快就能醒来,但,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你的身体被下了软筋散,你即便是插翅也难逃!你最好乖乖的。”冷寒俯视着坐在车厢地板上的殷绝,似乎殷绝就是他砧板上的鱼肉。 “是百里尘给本王下的软筋散吧。”殷绝看都没再看冷寒一眼,慢慢站起身,坐到了门帘对面的软塌上,他伸手轻轻掸了掸身上的袍子。 思情看着殷绝的动作,有些想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这殷王爷竟还有心情在意自己身上的灰尘,她问:“王爷,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刚刚殷绝只是 猜测,此时,思情的话无语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幽幽道:“只有百里尘,才能教出你们这样的手下。” “王爷,你什么意思?”思情有些恼,她隐隐觉得殷绝是在骂他们。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殷绝双手环胸,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不想再搭理思情。 思情咬了咬唇,一阵气恼。 马车在小道上缓缓而行,过了一会,殷绝睁开眼睛,开口道:“本王要去茅房。” 冷寒看着殷绝,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没听见一般。 思情给冷寒使了个眼色,但冷寒熟视无睹,思情咬了咬牙。 “怎么,还要本王再说一遍?” 冷寒这才冷冷地开口道:“殷王爷,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阶下囚,希望你说话的时候能客气点!” “你希望本王怎么客气?”殷绝顿了顿,又道:“还是说,你希望本王不要麻烦你们,自己就地解决?” 殷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但思情却听得耳根子发热,她瞪着冷寒道:“冷寒,你是不是想让我带王爷去茅房?” “你敢!”冷寒猛地看向思情,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他又对车夫道:“把马车停到前面的 那片树林旁。” “是。” 马车停了下来,冷寒没有管身中软筋散的殷绝如何下车,自己率先跳下了车。 “王爷,要不要我扶你下车?”思情问。 “不劳。”殷绝脚步有些虚浮,但他还是一步步地自己下了马车。 思情跟在殷绝后面,她看着殷绝的动作,更是心生仰慕,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样子,顶天立地,威武不屈! “快点!”冷寒催促着,有些不耐烦。 “冷寒,你催什么催?若是换成你中了软筋散,你只能用爬的!”思情本来就看冷寒不爽,此时直接替殷绝怼了回去。 “思情,记住你的身份!”冷寒攥了攥拳头,快步往树林里走去。 “不用你提醒!”思情冷冷地哼了一声,主人可是吩咐过,要把这殷王爷好好带到北宁去,她可没做错什么。 殷绝把两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眸光幽幽,隐着万千雷霆。 …… 晌午,战北月四人来到了一条小溪边,四人下马,让马儿吃草喝水,他们也正好吃些干粮充饥。 问青心中焦急,拿着逐风给他的馒头,根本没心情吃。 战北月瞅了他一眼,道:“人是铁,饭是钢,别还没找到王爷 ,你先把自己饿死了。” 闻言,问青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馒头,紫萝笑着道:“小青哥,你想被噎死,直说呗。” 问青可没心情跟紫萝说笑,他道:“去往北宁的道千条万条,我们根本不知道爷走的是哪条道,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找到爷?” 战北月一拍手:“问青,这次你可说到重点了!” 逐风急忙问道:“王妃,您是不是已经有好办法了?” 战北月神秘一笑,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了两个琉璃瓶,问青三人伸头看去,就见每个琉璃瓶里装着一只飞蛾,而其中的一个瓶底还有一块玉佩。 问青皱了皱眉头:“两只飞蛾?要它们做什么?” “它们可不是普通的飞蛾,它们是子母蛾,嗅觉极其灵敏。” 逐风顿时明白:“王妃,您是不是打算用这对子母蛾来追踪爷的踪迹?” “聪明!”战北月把瓶口打开,先把子蛾放了出来:“这只子蛾已经通过王爷的玉佩识别到了王爷的气味,它会寻着王爷的气味一路追踪,而这只母蛾则会领着我们找到子蛾。” 紫萝惊奇不已,想着公主的宝贝可真多。 “问青,现在有心情吃饭了吧?”战北月看 向问青,笑着问。 “还……还是王妃想得周全。”问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四人休息了一会,正准备继续赶路,这时,就听到有马蹄声朝他们这边而来,战北月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秦子初,她微微眯了眯眼。 “公主,是秦公子!”紫萝对秦子初印象不错,开口道。 闻言,问青和逐风两人顿时都戒备地看向了秦子初,派出去调查秦子初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足以说明这秦子初极不简单。 很快,秦子初骑着马来到了战北月的跟前,他翻身下马,道:“北月,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们。” 一听,问青心情更不爽了,这厮竟敢叫王妃的闺名! 战北月笑,一而再地偶遇,也未免太巧了吧。 她道:“好巧,子初,你这是要去哪里?” “外祖父传来家书,说外祖母病了,想见我,我正赶回北宁。” 紫萝正想说,她们也要去北宁,就见自家公主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上路吧。” “好,告辞,后会有期。”说完,秦子初没再耽搁,翻身上马。 看着秦子初快速离去的背影,战北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第38章 百里尘看上的女人我都要 “你们说,秦子初是不是很像一个人?”战北月问。 “公主,谁啊?”紫萝没看出来。 逐风道:“百里尘!” 紫萝皱了皱秀眉:“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是我太笨了?” 战北月笑,之前,第一次见到秦子初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背影跟百里尘的有几分相像,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此时,她越发地觉得秦子初的身上有一股百里尘的味道,欲盖弥彰,居心叵测。 “好了,走吧,我想我们和他一定还会再见面!” 四人翻书上马,继续赶路。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四人来到了一座荒山的脚下,逐风拿出羊皮纸地图看了看,对战北月道:“王妃,这座山虽然不高,但时常有狼群出没,我们要多加小心。” 战北月点头,从天医穹古袋中抓了一把驱狼的药粉,往马身上撒了撒,随后,让马放慢脚步,缓缓往山上走去。 走了一会,走在最前面的问青惊呼道:“王妃,前面有狼!好像还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因为他们走的山路狭窄,闻言,战北月侧身往前看去,在前面不远处一处平坦的地上,有几匹狼倒在地上,再往前,地上还倒 着一个人。 从那人衣服的颜色上看,极有可能是秦子初。 战北月眯了眯眼,这才道:“过去看看。” “是!” 四人打马,快速来到了那几匹狼的跟前,问青翻身下马,抬脚踢了踢那几匹狼,道:“王妃,这些狼都被杀死了!” “小青哥,你还管什么狼,赶紧去看看那人还活着吗?”紫萝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好!”问青这才跑到了那人的跟前,一眼认出了秦子初,他拧了拧眉头,道:“王妃,是秦公子。” 战北月没出声,她下了马,来到秦子初跟前,见秦子初的脸上和白色的袍子上都沾了不少血迹,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昏死了过去。 紫萝下了马,她小跑着来到战北月跟前,见秦子初似乎伤得不轻,公主却还没有给他诊治,她焦急地看向战北月:“公……”她刚一出声,就见自家公主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急忙闭上了嘴巴。 战北月这才蹲下身,探上秦子初的脉搏,她眸光微闪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她对来到她身后的逐风道:“逐风,秦公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来帮他包扎一下,再给他弄点水喝。” “ 是。” 逐风帮秦子初处理伤口,战北月则是来到了那几匹狼的跟前,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她勾了勾嘴角。 “秦公子醒了!”问青一直在盯着秦子初,见他睁开了眼睛,开口道。 战北月来到秦子初跟前:“子初,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子初轻轻摇了摇头:“北月,紫萝,还有二位恩公,谢谢你们救了我,子初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 “你没事就好,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现在身上有伤,已经不能继续赶路了,你有何打算?”战北月问。 秦子初一脸忧心,片刻后道:“现在看来,我只能先找个地方,修养几日,再赶回北宁,只希望外祖母她老人家能好好的。” 战北月点头,又问:“你的马呢?” “马见到狼群,受惊跑了。” “你现在身上有伤,没有马,你如何翻过这座山?”战北月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的马给你骑,我们送你下山,找个地方修养。” 闻言,问青心里更不爽了,王妃救这来历不明的家伙不说,还要送他,王妃也对他太好了! “北月,我怎么能骑你的马?使不得!”秦 子初急忙摆手。 “没有什么使不得的,我和紫萝骑一匹马就是了,赶紧上马吧。” “好吧。”秦子初由逐风扶着上了马。 为了顾及秦子初身上的伤,这一次,四匹马走得更慢了,待他们下山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子初,你可想好了去处?”战北月问。 “我已经想到了,离这里不远,有一间寺庙,寺庙里只有一个僧人法号青石,我曾在他那里借宿过,我想,去他那里养伤,他应该不会介意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送你过去。” 又走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战北月几人来到了一间寺庙门前,逐风上前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没有一点动静,逐风又敲了敲,依然没有动静,他转身看向战北月。 战北月上前,直接伸手推开了门。 秦子初借着月光,一眼便看到了倒在一尊佛像脚边的青石,他大惊道:“青石师父!”说着,他似乎已经顾不及身上的伤,奔了进去。 战北月快速看了一圈,眸光微转,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逐风正准备抬脚进去,而就在这时,门突然哐啷一声合了起来,把他和问青紫萝三人 隔在了门外,他心中暗叫不好,直接一掌劈向了门,但门除了发出沉闷的嗡嗡声,纹丝不动。 “公主!这可怎么办?”紫萝顿时急哭了,她一脚踹向门,除了脚被踹得生疼,门根本没有一点反应。 “该死的,我们中计了!”问青猛地砸了一下拳头:“那秦子初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与此同时,战北月脚下的地板突然移开,她快速往下坠去,不过,她并没有拿出她的天蚕索,而是任由身体快速下坠。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过了片刻,她掉在了一张网一样的东西上,她摸索着站了起来。 “北月,害怕吗?”秦子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不似之前的温和,此时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 战北月嘴角微勾,隐着嗜血的笑意,她道:“子初,是你吗?这是哪里?” “当然是我,这是你往后余生只能待的地方。” 往后余生…… 呵…… 战北月心笑了一下,嘴上却道:“子初,你什么意思?” “北月,我什么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秦子初笑:“你是百里尘看上的女人,百里尘看上的女人我都要。” 第39章 王爷,救我 “秦子初,原来你是百里尘的儿子。” 到了此时,战北月终于明白,秦子初和百里尘为何这般像了。 闻言,秦子初顿时就像炸了毛的公鸡,他咆哮道:“闭嘴!我没有他那样的父亲!” “干嘛这么激动,莫非百里尘抛弃了你们母子,才让你的母亲含恨而终,你因此对百里尘恨之入骨!”战北月顿了顿,又道:“但他是你的父亲,他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根本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从他身边的女人下手,我说的对吗?” “北月,你很聪明,哈……”秦子初突然狂笑了起来。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若不是知道他之前那么会装,她真当他是精神病人呢。 “但只有聪明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说着,秦子初拿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燃起了点点火星。 透过微弱的亮光,战北月快速把自己四周扫视了一圈,此时,她和秦子初站在两个不同的大网上,大网被吊在半空中,往下看,深不见底,像一条长长的隧道。 “看到了吧,怕吗?”秦子初看着战北月,脸上露着狰狞的笑。 “怕?”战北月觉得 好笑,她直接坐到了大网上,用手拉着大网晃了晃,瞥了秦子初一眼:“好久没有荡秋千了,用它来荡秋千似乎也不错。” 秦子初拧眉:“你真的不怕?还是你以为外面的那三个笨蛋能把你救出去?我不妨告诉你,这里的机关只有我一人知道,除了我,谁也打不开,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战北月笑:“谁说我在等逐风他们来救我?在我战北月的字典里,从没有‘靠别人’这三个字!” 秦子初看着战北月,少女姿态慵懒,说出来的话却铿锵有力,端的是睥睨天下之姿,仿佛,他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丑。 他狠狠地拧了拧眉头:“你什么意思?你打算自己出去?” “你说对了一半。” “什么意思?” “秦子初,你怎么这么笨,当然是你带我出去了。” “我带你出去?”秦子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北月,原来你还在痴心妄想,那日,你想踏平醉月楼,我就知道你最喜欢白日做梦。” “秦子初,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当然了,你也不配了解我!”战北月神秘一笑,她又道:“秦子初,你怎么不看看 你的手?” “你想干什么?”说着,秦子初还是往自己的手上扫了一眼,他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急忙举起手,仔细看去,就见他的手指个个都已经黑如木炭,而且更恐怖的是,黑色正不停地往他的手掌移动,他猛地看向战北月,咬了咬牙:“你给我下了毒!” “秦子初,你总算说对了一次,你以为在山上的时候,我没有看出你的苦肉计?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狼根本不是死在那里的?你以为你故意引我来这里,我会看不出来?秦子初,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你……”秦子初脸色铁青:“所以,你就暗中趁我不备,给我下了毒!” “笑死我了,我需要趁你不备吗?你即便是早有准备,我依然可以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中毒!” 秦子初没再接话,他死死地盯着战北月,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好了。” 与此同时,冷寒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里,思情从自己的干粮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递给殷绝道:“王爷,我这里有一只烤鸡,给你吃。” 冷寒攥着剑把的手猛地一紧,他猛地看向 思情,眯了眯眼。 殷绝用眼角的余光把冷寒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原本不打算接的,但,此时,他改变主意了,他伸手接过油纸包,道:“本王正好饿了,多谢。” 思情正想着,她是不是太鲁莽了,听说,他冷酷无情,不近女色,他定是不会要的,不想,殷绝竟接了过去,她有些受宠若惊,红着脸道:“王爷客气了。” 冷寒把思情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在眼里,他心中怒火中烧,他跟思情做了这么久的搭档,她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 他看着殷绝打来了油纸包,扯下一只鸡腿,递给思情道:“本王一人吃不完这么多,你也吃。” “好。”思情接过,脸似乎更红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冷寒心中的怒火铺天盖地,他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思情的手腕:“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干嘛?没看到我在吃东西吗?”思情甩开了冷寒的手,不悦地瞪着他。 看着思情对自己明显截然不同的态度,冷寒攥了攥拳头,再次抓住了思情的手腕,直接拽着她往车外走去。 “冷寒,你发什么疯?”这一次,思情没有挣 脱掉,被冷寒拉下了马车。 殷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慢慢撕下了一块鸡皮,嘴角却隐着一抹冷酷的味道。 冷寒让车夫看好殷绝,便拽着思情往树林深处走去。 “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思情挣扎着,这时,冷寒猛地一甩手,直接把思情甩坐在了地上。 “冷寒,你疯了!” 思情正想站起来,却见冷寒像野兽一般突然扑了过来,她心中一惊,就地一滚,躲过了冷寒,随即鱼跃而起,把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在空中甩出了一声爆响。 她道:“冷寒,我的武艺虽然不及你,但你再敢上前一步,我也会拼死一战!”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何来拼死一说?”冷寒终于开口,他抬脚慢慢朝着思情跟前靠近:“思情,实话告诉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得到你,我放任你很久了,今日,可是你自找的!” 闻言,思情的后背一阵生寒,她慢慢后退,突然,急中生智地喊道:“主人!” 冷寒不知是诈,下意识地转头往身后看去,思情瞅准时机,狂奔回了马车。 她上了马车,对殷绝小声道:“王爷,救我!” 第40章 她才是来自黑暗的修罗 从之前冷寒的举动,以及此时思情的神色上,对于刚刚发生了什么,殷绝心中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淡淡地扫了思情一眼,幽幽道:“本王中了你们的软筋散,现在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救你?” 思情咬了咬唇,这才想起来此时的殷王爷就是他们的阶下囚,他自身都难保。 “本王看得出来,那冷寒挺喜欢你的,你从了他就是了。”殷绝又道,伸手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衣摆,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姿态。 “他根本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想占……”思情没有说下去,她攥了攥拳头,又道:“即便是死,我都不会向他那种人低头!” 殷绝看向思情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其他的吗?” “王爷,你什么意思?”对上殷绝漆黑如夜色的眸子,思情的心砰砰直跳,她快速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担心冷寒这个时候回来。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 “你把软筋散的解药给本王,本王就帮你杀了冷寒!”说到这,殷绝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王爷,你想让我背叛主人?” 思情使劲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背叛主人,我的命是主人给的,我不能背叛他!” 殷绝冷笑:“既然如此,你就等着被冷寒欺负好了。” 闻言,思情顿时想到刚刚冷寒像野兽一般扑向她的情形,她的脸色又是一白! 殷绝看着思情脸上的神色,嘴角勾出一抹冷酷的弧度。 这时,冷寒回来了,他一脸的阴沉,看向思情的目光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对上冷寒的目光,思情缩了缩身子,心不由得开始动摇,对,是主人救了她的命,但她从那以后就在给主人卖命。 主人明明知道冷寒对她心怀不轨,还让她跟他一起,明明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样的主人,她为何不能背弃? 思情为了自己,在心中给自己找了一堆背叛百里尘的理由,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日,他们来到了仙留镇,思情借着独自买干粮的机会,去了一趟药铺。 “掌柜的,我想买一种药。”思情不懂医毒之术,不知道什么药能解软筋散。 “姑娘,你说。” “我,我想买软筋散的解药,掌柜的,你这里有卖吗?” 一听,掌柜的眸光一 闪,快速把思情打量了一番,这才道:“有,姑娘,你等着,我给你去取。” “好,有劳。”思情松了一口气。 片刻,掌柜的拿着一个小木盒子来到了思情的跟前,他道:“这里有一粒软筋散的解药,不过,要十两银子。” “十两就十两!”思情接过小木盒子,打开看了看,就见盒子里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黑色药丸,她想,原来这就是软筋散的解药,她合上,收好,多给了十两银子给掌柜的,又道:“还要麻烦掌柜的不要向他人透露。” 掌柜的笑得眯眯眼:“好说,好说。” 待思情走后,掌柜的瞬间变了脸色,他快速回了后院,写了一张小纸条,绑在一只鸽子腿上,放飞了鸽子。 思情回到了马车上,她想,等冷寒去茅房的时候,她就把软筋散的解药给王爷吃了。 …… 秦子初原本以为自己中毒了,很快就会死,但已经过了很久,他似乎根本没事。 他看向战北月,而此时,战北月双手枕着脑袋,睡得正香。 看到这,他心中越发地恼怒,他度日如年,心中备受折磨,她可倒好,一直在睡觉! “战北月,你不 是对我下毒,让我死吗?我为何现在还好好的?”秦子初咬牙切齿道。 “好吵,你不知道扰人清梦是最让人生厌的?”战北月翻了个身,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 “你……”秦子初怒火中烧,他伸出黑炭一般的手掌,就想使出掌风,劈向战北月,他这才发现,他根本没有半丝的内力。 “我说,秦子初,你蠢不蠢?你都中了我的‘地狱十八’了,你还想能出手伤我?”战北月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坐了起来,瞅着秦子初挑眉一笑。 秦子初拧眉:“地狱十八?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啊,俗话说,十八层地狱,现在呢,从你身体的反应来看,你仅仅还停留在第一层,不过,你放心,后面的间隔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一定会让你好好体验一把死亡的滋味的。” 秦子初早已把洞壁上最靠近他们的一个烛台上蜡烛点亮了,此时,透过跳跃的烛光,他清楚地看到战北月嘴角那抹嗜血的笑意,她似乎才是那个来自黑暗的修罗! 他的心猛地一惊! “不过,你放心,我不让你死,你是死不了的。”战北月又道。 秦子初 没再出声,但他清楚地感到他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那种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强忍着没有干呕。却在这时他似乎看到一个个白影从自己的眼前飘过,似一缕缕幽魂,他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他想,这些一定都是他中毒所产生的幻象,他急忙闭上了眼睛,凝神静气。 然而,他看到了一座塔,一共十八层,一个个白影飘进塔里。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喘了两口粗气,就听见战北月道:“这么快就受不了了?这可才第四层哦。” 秦子初猛地瞪向战北月:“邪门歪道,算什么本事!” 战北月笑了:“秦子初,你自己孤陋寡闻,就不要来贻笑大方了,即便是邪门歪道,你都没资格弄明白!” “你……” “我什么?看来,你很想继续?” “不!”秦子初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就是想出去吗,好,我告诉你。” “早这么乖,不就行了。”战北月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秦子初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狠戾之色,他伸手指了指,道:“机关就在那烛台里,但我现在内力尽失,过不去,你若想出去,只能靠你自己了。” 第41章 你欺负了她 战北月往那烛台方向扫了一眼,瞅着秦子初勾唇一笑道:“秦子初,看来,你还没有学乖呀。” 秦子初心中一惊,但却故作镇静道:“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战北月笑:“我若猜得没错的话,那烛台里面的机关既可以把我拉上去,也可以让我掉入下面深不见底的洞中,你让我自己去打开,无疑是让我自己来赌我的命,我说的没错吧?” 秦子初抿着唇,没出声,他没有想到,战北月竟什么都知道! 战北月冷笑了一声,又道:“秦子初,看来你还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自觉,要不要我再等等,让你继续把‘地狱十八’都体验一遍?” “不要!”秦子初攥了攥拳头,还是立马拒绝了,他深吸一口气,道:“你让我去打开机关,不怕我拉着你一起去死?” “你会吗?”战北月笑得肆意:“那我可等着呢。” 战北月的笑容在秦子初的眼中越发的刺眼,他攥紧了拳头,是啊,母亲的大仇未报,他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享受,他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秦子初没再说什么,他双手抓住网绳,一用力,大网晃 了起来,靠近了烛台,他伸手抓住了烛台,在烛台下面摸索了一下,随后使劲一按。 几道沉闷的声响后,一股光亮涌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紫萝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公主,你在下面吗?” “我没事,你们就在上面等着。”战北月开口。 “是!”紫萝喜极而泣:“太好了,公主没事!” 秦子初又按了一下,两个大网开始缓缓上升。 很快,紫萝透过洞口终于看到了失踪了一整夜的自家公主,她急忙伸出了手:“公主,我拉你上来!” “好。”战北月拉着紫萝的手,上到了地板上。 问青和逐风自然不会拉秦子初,而是直接把刀指向了他,问青怒道:“秦子初,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是什么东西?”秦子初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看向战北月道:“战北月,你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此时,秦子初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在他看来,像战北月这样的狠毒的女人,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秦子初,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配做我的桥吗?”战北月笑。 “你……” “秦子初, 我问你,臧清婉是不是也在你的手里?” “对,她逃婚了,我便趁机把她抓了起来,不过,战北月,她被我抓住,也是拜你所赐,她此时恨不能杀了你呢。”秦子初突然笑了,脸上的笑容极其狰狞。 战北月眯了眯眼:“你欺负了她。” “当然,我说过,百里尘看上的女人我都要。” “你还真是该死!”战北月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漂亮的眸子了乌云翻滚。 紫萝从未见过如此的公主,她吓得缩了缩脖子。 “战北月,我若死了,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臧清婉被我关在哪里!”看着一脸杀气的战北月,秦子初这才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只能再赌一次。 “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让你生不如死!”说着,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抓出一把药撒向秦子初,随后,拿过问青手里的大刀砍断了网绳。 “啊……”秦子初一声惨叫,身体快速往洞中坠去。 战北月把大刀扔给了问青,转身出了寺庙。 问青瞅着战北月似乎燃烧着怒火的背影,挠了挠脑袋,看向逐风问道:“喂,王妃这是怎么了?” “王妃心情不好,少说话,过 来,帮我把这地板合上。” “哦。” 紫萝跟着战北月来到寺庙外面,她想了想,道:“公主,您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战北月抿了抿唇,没出声,她本想让臧清婉不要被百里尘骗了利用了,不想,却让她被秦子初这样的人渣给欺负了。 “公主,这又不是您的错,您本来就是好心,要怪就怪那个该杀千刀的秦子初,您就不要自责了。” 战北月摸了摸紫萝的脑袋:“好了,去把马牵过来,我们准备出发了。” “是。” …… 思情坐在马车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觉得度日如年。 终于,冷寒让马车停了下来,他下了马车,应该是去茅房了。 思情的心砰砰直跳,她赶紧拿出小木盒子,送到殷绝的眼前,急切地压低声音道:“王爷,这里是软筋散的解药,你赶紧吃了!” 殷绝接过小木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的黑色药丸,问:“你从哪里得来的?” “我在仙留镇上的一家药铺买的!”思情心中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殷王爷竟还管这药从哪里来的。 “这不是软筋散的解药,只是一粒普通的补气养血的药 丸。”殷绝把小木盒子合上,还给了思情。 “什么?”思情捶了一下拳头:“该死的,我被那掌柜的骗了,他还收了我二十两的银子!” 殷绝没出声,他眸光幽幽地看着思情手里的小木盒子,他若猜得没错的话,百里尘已经接到消息,知道思情想背叛于他。 而这个蠢女人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思情只能又道:“王爷,你放心,我会再想办法的。” “不急。”殷绝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便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思情看着殷绝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却愈发地焦急。 很快,冷寒回来了,他坐到思情的对面,破天荒地对思情问道:“前面就是风悦城了,听说风悦城里有很多美食,你想吃什么?” 思情看向冷寒,这才发现,他的嘴角浮着笑意,原本漆黑的眸子似乎染着数种颜色。 看到这,思情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急忙道:“不用了,我不吃!” “为何不吃?你怕主人怪罪?你放心,主人传来消息,让我们今晚就在风悦城里过夜,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闻言,殷绝闭着的眼帘微微掀开了一条缝,一道寒光一闪而逝。 第42章 太没心没肺了 思情坐在冷寒对面,她如坐针毡,她更不敢直视冷寒如狼般又带着明显兴奋的眸子。 终于,马车在风悦城外的一片林子里停了下来,冷寒道:“我先进城找一家配得上殷王爷身份的客栈,你们在这里等我。” 殷绝自然不会理会冷寒,闭着眼睛,似乎没听见一般。 思情没出声,她恨不能他永远从她的眼前消失! 冷寒心情很好,他看着思情,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这才下了马车。 思情虽然不敢直视冷寒,但眼角的余光还是把他的动作都看了个清楚,特别是他那个摸自己嘴巴的动作,她的心中更是涌出巨大的恐慌,她明白他的意思。 待冷寒走远了,思情急忙压低声音对殷绝道:“王爷,我该怎么办?求王爷助我逃出那厮的魔爪!” 殷绝这才慢慢掀开了眼帘,淡淡地扫了思情一眼,幽幽道:“本王若猜得没错的话,你给本王买软筋散解药的事,百里尘已经知道了,他给冷寒传了消息,对于背叛他的你,冷寒可以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思情脸色一白,一双眸子更是充满了惊恐,她跟了主人两年,她虽不知道主人的身 份,但她知道主人谪仙的外表下有一颗魔鬼的心! 她本想帮着殷王爷解了软筋散,殷王爷帮她杀了冷寒,之后,殷王爷若是愿意收下她,她就留在他的身边,若是不愿意,她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普通女子的生活。 然而殷王爷的软筋散还未解,就让主人知道了她要背叛他,他还让冷寒…… 思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子,缩在了车厢的一角。 “你就这么怕百里尘?”殷绝冷哼了一声:“你不是连死都不怕吗?” 思情咬了咬唇:“我是不怕死,我是怕生不如死!主人有一百种办法能让我生不如死!” “本王倒不知道百里尘有这么大的本事,无非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伎俩罢了。” 闻言,思情似乎看到了希望,她急切道:“王爷,你若能救我逃过此劫,思情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倒不必,只要你按我说的做。” “王爷快说!” “本王看得出来,冷寒今日定是对你势在必得,而你的武艺在他的眼里根本是不值得一提,他会轻敌,再者,一个男人那种时候往往是警觉性最低的时候,所以, 你可以在那时杀了他!” “我?”思情猛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杀不了他!” “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说着,殷绝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锦帕,他打开锦帕,露出了三根极细的银针。 看着三根银针,殷绝冰冷的眸子瞬间变得温柔了起来,这三根银针是他的月儿的,睹物思人,也不知道月儿现在在哪里,她会不会来找他。 “银针?王爷,你拿这银针做什么?” 思情的话让殷绝瞬间拉回了思绪,他拿起两根银针对思情道:“这两根银针先借你用,一针给冷寒,一针就留给你自己。” “我……”思情明白殷绝的意思,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请王爷说得再详尽些。” 殷绝指了指自己太阳穴的位置:“这里也叫死穴,一针毙命,你可以趁冷寒不备,用银针刺他这里,若一针没有刺中,那你就没有机会了,你不想生不如死,另外一针就是给你自己的!” 思情咬着唇,把两根银针紧紧地攥在掌心,使劲地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冷寒回来了,让马车进城,左弯右拐,直接进了 一处宅子。 殷绝跟在冷寒后面下了马车,他快速环顾了一圈,他明显感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心中冷笑了一声,没出声。 思情跳下马车,她皱了皱秀眉:“冷寒,你不说要找家客栈的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殷王爷身份高贵,喜欢清静,这里更合适。”说着,冷寒一把抓住了思情的手腕:“走,带你去吃好东西!” “我不吃,你放开我!” 思情挣扎着,还是被冷寒拖走了。 殷绝冷眼旁观,走到院子里的一个石桌旁坐了下来,希望那个蠢女人不要糟蹋了他月儿的宝贝。 …… 战北月四人一路追踪来到了风悦城外,战北月让停了下来。 紫萝问:“公主,奴婢听说风悦城的美食最是有名,我们不进城吃点吗?” 闻言,问青立马瞪向紫萝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想胖成猪?”爷还没找到呢,这丫头竟想着吃! “愣头青,我胖成猪,关你屁事?我跟你可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紫萝顿时怼了回去。 “你……” “好了,我们去找一家农户,买几身农户的衣服,易容进城。”战北月开口。 “公主,好好的 干嘛要易容?”紫萝问。 “城里人多眼杂,免不了有百里尘的眼线,我们还是小心点得好。” “哦。” 四人找了一家农户,每人买了一身衣服,战北月和紫萝做村姑打扮,问青和逐风则是扮成了樵夫的模样。 战北月和紫萝一道,问青和逐风一道,四人分两拨进城,约好在风悦城的东边集市会合。 此时,大街上打耍的卖艺的,好不热闹。 紫萝一脸兴奋,完全忘记了她们此行的目的,她拉着战北月道:“公……姐姐,那边有好多卖糕点的,我们快过去瞧瞧!” “好!” 两人来到一家糕点摊旁,紫萝两眼放光:“姐姐,这里的糕点,我好像都没有吃过,我都想吃,怎么办?” “那就都买了,正好我也想吃。”战北月笑。 “二位姑娘,我的这些糕点都是今日现做的,保准你们吃过还想吃!”小摊贩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把糕点打包。 待问青和逐风找到两人的时候,看着紫萝手里提着的一堆糕点,问青差点气得跳脚,他们干什么来了,他们是来找爷的! 王妃和紫萝可倒好,她们竟逛街买了一堆的吃的! 也太没心没肺了! 第43章 我就是贪生怕死 逐风来到战北月跟前,压低声音道:“王妃,我们现在去哪里?” 战北月捏着下巴想了想,之前子蛾在这风悦城外的一片林子里追踪到了殷绝的气味,至于殷绝有没有进城,她不敢肯定,不过,从殷绝之前走的路线上来看,他们连村子都没有进过,难道会进人多眼杂的闹市? 但,一想到百里尘的为人,战北月还是把母蛾放了出来,对逐风使了个眼色,逐风立即会意,和问青一道追着母蛾而去。 “姐姐,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紫萝问,瞅着手里的一堆糕点,吞了吞口水。 “走,找个地方吃东西去!” “好勒!” 风悦城里有一面湖,名叫风乐湖,这风乐湖一到晚上可是游人如织,但此时是白天,湖边并没有多少人。 战北月和紫萝来到湖边,找了一棵大树,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块毯子,让紫萝铺在了大树的阴凉处,再把买来的糕点摆在了毯子上。 “公主,奴婢好开心!”紫萝坐在毯子上,左手一块糕点,右手一块糕点,嘴里还嚼着一大口。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战北月笑,她坐在毯子上,背靠着大树的树干 。 “是,不过若是让那个愣头青看到了,他准会被气死!”紫萝想了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又道:“公主,奴婢是不是真的过分了?现如今王爷还没有找到,小青哥和小风哥都很着急,奴婢却一心只想着吃。” 战北月笑了一下,她躺到了毯子上,双手垫着自己的脑袋,慢悠悠道:“没什么过分不过分的,我之所以帮着他们一起找殷绝,只是不想被百里尘那种人捡了个便宜,我可不欠他们的。” “公主说得对,若不是王爷故意骗了您,他也不会落在百里尘那种人的手里!”紫萝使劲咬了一大口手里的糕点,又道:“愣头青若是再敢说三道四的,看我不揍死他!” 战北月没出声,她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很快,紫萝吃好了,她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对战北月问道:“公主,您不吃吗?” 战北月摇头,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那奴婢收起来了?” “嗯。” 战北月站了起来,来到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她不禁想到了那日在殷王府里湖边的情形,她抿了抿唇,心中生出了一丝烦躁。 “公 主,都收拾好了,我们还去东边集市吗?” 战北月甩了甩头发:“嗯,时间差不错了,逐风他们应该快回去了,走吧。” “是。” 两人回了东边集市,就见逐风和问青已经回来了,问青一脸兴奋,他看到战北月,急忙奔了过来。 “王……”问青刚想大声嚷嚷,这才想起来他们此时正在大街上,他急忙闭上嘴巴,小声道:“王妃,我们找到爷了!”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看向紧跟着过来的逐风。 逐风道:“我们跟着母蛾,看着它飞进了一处宅子,属下悄悄跟了进去,看到了爷,但属下担心打草惊蛇,没敢轻举妄动。” “你有没有看出那处宅子有什么不同之处?”战北月问。 “没有,就是一处普通的宅子。” “恐怕只是看起来表面上的普通吧。”战北月不信,她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百里尘那样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让人把殷绝带到闹市里的一处宅子休息,他定是有某种打算的。 问青心中焦急,他道:“王妃,我们管它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把爷救出来就是了!” 战北月瞅了问青一眼:“你想你家王爷没救出来,把我们 都搭进去?” 问秦青攥了攥拳头:“王妃若是贪生怕死,属下一人去就是了!” “愣头青……” 紫萝恼,刚想出声,却被战北月一个眼神制止了,就见战北月幽幽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贪生怕死,好玩的地方,我还没玩够呢,好吃的东西,我还没吃够呢,我干嘛要为你家王爷搭上性命,我傻吗?” 闻言,逐风狠狠瞪了问青一眼,对战北月道:“王妃息怒,问青也是因为一心想把爷救出来,才口不择言的,请王妃不要跟他计较。” “算了,紫萝,我们走。”说着,战北月转身就走。 “王妃,您要去哪里?”逐风急忙问道。 “我累了,先找家客栈住下,休息几日。” 一听,问青更是心急如焚,但这一次,他没敢再发作。 战北月和紫萝找了一家小客栈,用假名要了一间房,逐风和问青也要了一间,两人就住在战北月和紫萝的隔壁。 “公主,您别生气了,那个愣头青向来说话不用脑子,就是一只猪!”紫萝说着,更是在心中把问青大骂了一百遍。 “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在气自己。”战北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一口。 “公主,您干嘛要生自己的气?” “还能为什么,若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们早就去游山玩水,对酒当歌了。” “公主,您现在后悔也不晚呀,要不,我们现在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离开风悦城,让他们自己救他们家王爷去。”紫萝提议。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是那种做事半途而废的人?” 紫萝嘿嘿一笑:“公主当然不是那种人!” “那不就得了。”战北月一手托着下巴:“算了,咱们得有始有终,等把殷绝救出来,咱们再去游山玩水!” “公主,您忘了?王爷根本不承认你们和离了,而且您手上也没有和离书!” 战北月突然笑了一下,眸光幽幽:“那又如何?我会让他承认的。” 与此同时,问青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逐风坐在桌旁,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停下来?” “不能!”问青既着急又恼火:“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被他们关在那宅子里,却什么都做不了!不行,我要去救爷!” “不要冲动!那宅子里肯定有陷阱,你想被抓?” “被抓就被抓,至少可以和爷在一起!” “你……” 第44章 做他的女人 思情看着冷寒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她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她成功了,她终于不用再整日地提心吊胆;害怕的是,冷寒死了,百里尘迟早会知道,殷王爷并没有告诉她后面该怎么做。 她想了想,把银针收好,下床,再把自己整理妥当,出了屋子。 她来到前院,见殷绝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石桌旁,见到他,她顿时安心了不少,她快步朝他跟前走去。 听到脚步声,殷绝一直垂着的眼帘微微抬了抬,但他并没有转头看去,他知道,那个蠢女人成功了。 思情来到殷绝跟前,大声道:“殷王爷,冷寒让我领你去屋子里歇着!” 殷绝这才转头看了思情一眼,思情急忙使了个眼色,殷绝站了起来,道:“带路。” 思情领着殷绝进了冷寒的屋子,她快速把门合上,这才压低声音,急切地问道:“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殷绝冷冷地扫了一眼床上冷寒的尸首,看向思情道:“本王的银针呢?” 思情愣了一下,之后,急忙把银针拿了出来:“都在这!多谢王爷!” 殷 绝接过,拿出帕子把两根银针细细地擦了擦,这才和另外一根银针放在了一起,收了起来。 思情看着眼前男人的动作,心中更是生出点点涟漪,如此冷的一个男人对两根针都如此温柔,若是能做他的女人,定是能被他温柔以待。 想到这,思情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她不要隐姓埋名,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她要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女人。 殷绝来到桌旁,坐下,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思情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殷绝还要闲情慢慢地喝水,她奔到他跟前,急切道:“王爷,您倒是说话呀,冷寒是百里尘的心腹,如今他死了,百里尘很快就会察觉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急什么?”殷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这才又道:“百里尘在这宅子里部了不少暗卫,现在是白天,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等晚上,我们再走。” 思情心中着急,但还是道:“还是王爷想得周全。”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今晚没有月亮,屋子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 殷绝披上冷寒一直穿在身上的斗篷,把帽子戴在头上,拿起他的剑,看向 思情问道:“有几分相像?” 思情仔细瞅了瞅,道:“王爷,您若一直低着头的话,可有六风相像。” “今晚月黑风高,六分足矣,走!” 思情点头,她跟在殷绝身后出了屋子。 两人来到前院,思情大声道:“主人有令,让我和冷寒出去办点事,你们可得把这宅子守好了!” 四周的暗卫只听命于百里尘的,他们自然不会出声。 思情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些人没说话,这就意味着他们并没有发现冷寒是王爷假冒的。 两人没再耽搁,快步出了宅子。 思情凑到殷绝跟前,小声道:“王爷,您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殷绝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但此时他强忍着让自己看起来步履稳健,与旁人无异,他点了点头。 透过路边人家透出来的点点灯光,思情清楚地看到殷绝额头上滚落下来的汗水,她顿时一阵心疼。 她道:“王爷,反正现在我们也出不了城,要不,找个地方落脚吧。” 殷绝抿了抿薄唇,此时他的身体,他当然想找个地方歇息,但他身上的软筋散一日不解,他一日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去药铺。” “药铺?”有了上一次在仙留镇的经历,思情对药铺有些忌惮,她道:“王爷,万一那药铺也是百里尘的眼线,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你真当百里尘手眼通天?”殷绝冷冷地哼了一声,又道:“放心,是不是他的眼线,本王能看得出来。” “哦,那就好。” …… “公主,夜深了,歇息吧。”紫萝见自家公主依然坐在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开口道。 战北月看着不停跳跃的烛光,烛光里闪现的都是殷绝那张时而冷酷时而柔情的俊脸,她烦躁地皱了皱秀眉:“睡不着,你先睡吧。” 这时,房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紫萝过去开门,就见逐风一脸的急切,她问:“小风哥,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逐风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他快步进了屋子,来到战北月跟前道:“王妃,问青不见了,属下猜测,他定是去救爷了!” “什么?小青哥独自一人去救王爷了?他是不是蠢啊?”紫萝又气又急,看向战北月道:“公主,这该怎么办?那宅子若是真有陷阱,那小青哥岂不是……”紫萝没有说下去。 “他自己蠢, 能怨得了谁?”战北月幽幽地开口,对逐风问道:“他走了多长时间了?” “两炷香前,他说去茅房,但属下刚刚去茅房看了,没人,他应该是那个时候就走了。” “这么长时间,他恐怕已经进那宅子里去了。”战北月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也过去。” 紫萝一惊:“公主,不要去,那宅子里定是有陷阱!” 战北月摸了摸紫萝的脑袋:“放心,我又没说进去。” 紫萝这才放心了下来,她可不要公主为了出尔反尔的大骗子王爷涉险。 与此同时,问青被五花大绑,但他的嘴里却不停地大声嚷嚷着:“爷,属下无能,再也不能在您跟前服侍了,您一定要好好的!” 百里尘进了院子,见只抓住了问青一人,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只要殷绝在他的手里,抓住月儿,那是迟早的事情。 问青一眼便看到了百里尘,恨不能吃了他,他大骂道:“百里尘,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一定不得善终!” 百里尘没有理会问青,让人把问青的嘴给堵上,他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冷寒,他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金哥道:“去把冷寒给我叫来。” 第45章 外人,内人 金哥刚想应声,就听见一名暗卫道:“主人,冷寒和思情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百里尘神色一凛:“他们何时出去的,为何出去?” “半个时辰前,思情说是主人让他们出去办点事情。” 一听,百里尘知道坏了,他急忙让人领着自己去了冷寒的屋子,果不其然,冷寒的尸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屋子里根本没有殷绝的半个影子。 毫无疑问,半个时辰前,殷绝假扮成冷寒的模样,在思情的协助下,在他的人的眼皮子底下,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风呼呼涌进屋子里,百里尘如画的容颜上似覆上了一层寒冰,他虽不知道思情是如何杀的冷寒,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一定有殷绝的功劳! 此时此刻,百里尘心中懊恼不已,他本以为让殷绝服下软筋散,殷绝就是断了翅膀的鸟,他怎么也不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但,他忘了,殷绝十五岁就带兵出征,这些年身经百战,即便身陷囹圄,也能运筹帷幄,借刀杀人。 “主人,过去了这么长时间,殷王爷和思情恐怕已经出城了。”金哥道。 “半个时辰前,城门就已经关了,而殷绝又中了我的软筋散,他如何能出得了城?”百里尘眯了 眯眼:“我若猜得没错的话,此时,他定是在某家药铺里,让人家给他配制软筋散的解药呢。” “主人,既是如此,那属下这就带人去查!” 百里尘点头,又道:“悄悄的,不要闹出动静来。” “是!” 金哥带人离开后,百里尘想了想,让人给他找了一套殷绝平日里常穿的黑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再把头发束成殷绝的发式,之后,坐到了前院的石桌旁,脸朝着没有光亮的阴影处。 石桌上放着一壶茶,一个茶杯,他把茶杯倒满,端起茶杯,浅抿了一口,嘴角微微勾了勾,问青单枪匹马来救殷绝,足以说明,月儿并不知道殷绝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么,等月儿来了,他就给她来个请君入瓮。 与此同时,逐风领着战北月和紫萝来到宅子的围墙外面,紫萝仔细听了听,对战北月小声道:“公主,奴婢没有听到一点动静,兴许小青哥还没有落入陷阱呢。” 战北月捏着下巴,她瞅了紫萝一眼:“他若没被抓,那他现在在哪?” 紫萝皱了皱眉头:“奴婢不知。” 战北月看向逐风道:“逐风,你轻功好,先到这墙头上往里看一圈,看看可有什么异样。” “是。” 逐风飞身上了围 墙,他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坐在石桌旁的百里尘的背影,他拧了拧眉头,又快速往四周看了一圈,随后,飞身来到战北月跟前。 “怎么样?”战北月问。 逐风拧着眉,想了想,这才道:“属下看到了爷,感觉好像又不像爷。” “怎么说?” “属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从背影上看,确实很像爷的背影,但属下总是觉得那人不是爷。” “百里尘……”战北月冷哼了一声,吐出了三个字。 紫萝不明白:“公主,那人若是百里尘,那他为何要冒充王爷,为何不直接让王爷在那里呆着?” “问得好!如此看来,应该是王爷已经不在这里了。” 紫萝还是不明白,就听自家公主又道:“也就是说,殷绝现在已经脱离百里尘的掌控了。” 逐风惊喜不已:“王妃,爷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那可未必。”战北月幽幽地开口:“百里尘之所以能把你家王爷掌控在手里,八成是给他下了毒,此时啊,你家王爷体内的毒恐怕还没解呢。” 一听,逐风又是一阵担心,他急忙道:“王妃,事不迟疑,我们须赶在百里尘之前找到爷!” 战北月点头:“传令下去,先从药铺找起。” “是! ” “公主,那小青哥怎么办?”紫萝问。 “先找到殷绝再说,正好让问青长长记性,治治他莽撞的毛病。” “哦。” …… 殷绝和思情在一条小巷子里找了一家小药铺,但软筋散的解药要十五味药配制而成,小药铺里的药并不全,殷绝给了掌柜的一百两银票,让他去把少了两味药材找来。 时间不停地流逝,掌柜的还没有回来,思情心中焦急不已。 她看向坐在桌旁的男人,男人又在擦拭着那两根银针,油灯里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俊逸非凡的脸上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色。 看着男人,思情焦躁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都不急,她急什么? 她来到殷绝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殷绝手里的银针,看向殷绝问道:“王爷,你如此宝贝这两根银针,它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来历?” “你很好奇?”殷绝没有抬眼,淡淡地开口。 思情点头:“嗯,反正现在也没事做,王爷你就跟我说说呗。” “本王从不会把自己的事情随便说给外人听。”殷绝冷冷地说了一句,把银针收了起来。 外人…… 思情听着刺耳得很,她噘了噘嘴巴,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王爷,我们可是 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你怎么能还把我当成外人呢?” 闻言,殷绝抬眸看向思情,冰冷的眸子里云遮雾绕。 思情对上殷绝冰冷的目光,只觉得后背一凉,她咬了咬唇,又道:“王爷,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殷绝没出声,他慢慢垂下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思情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想到,王爷没有反驳她的话,也就是认同了她的话,他应该以后就不会再说她是外人了,想到这,她的心中又是一阵暗喜。 这时,殷绝突然拿开灯罩,吹灭了油灯。 思情急忙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了?” “有人来了。” 逐风飞身进了院子,战北月用天蚕索带着紫萝上了一棵大树,此时,两人正站在树上往院子里瞧。 “公主,这家药铺都关门了,我们来人家后院做什么?”紫萝问。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当殷绝是傻子,待在药铺里等着百里尘找到他?” “哦。” 殷绝仔细听着,不想竟听到了逐风小声的呼唤声,他有些惊喜,他站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思情紧跟在他的身后。 透过院子里灯笼的光亮,战北月一眼便看到了两人,她眯了眯眼。 第46章 王爷,你在装柔弱 战北月看着一前一后出了屋子的殷绝和思情,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她快马加鞭,一路奔波,想着助他早日脱困,然而,人家早已有美人在侧,根本就不需要她。 呵…… 她还真是多管闲事。 看到眼前的一幕,紫萝更是被气得不轻,她瞪了思情片刻,对战北月道:“公主,要不要奴婢去问问那女子是什么身份,她跟王爷是什么关系?”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问什么?你还嫌我们管闲事管得不够多?人家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走了。” “哦。”紫萝很不甘心,又狠狠地瞪了思情一眼。 战北月用天蚕索带着紫萝飞身下了大树。 与此同时,逐风一脸惊喜地奔到殷绝跟前,单膝跪在地上:“爷,属下失职,让您受苦了,请爷责罚!” “起来吧。”殷绝摆了摆手,往逐风的身后看去,因为今晚月黑风高,再加上战北月和紫萝隐身的那棵大树枝叶茂盛,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战北月,他不禁有些失望,他道:“月儿离开黄岐城了吗?” 月儿? 思情皱了皱秀眉,王爷是在问战北月? 逐风站 了起来,他伸手指向战北月和紫萝隐身的那棵大树:“爷,王妃在那……王妃怎么不见了?刚刚王妃还和紫萝站在那棵大树上的。” 闻言,殷绝心中一阵欢喜,冷峻的脸上顿时覆上了一层柔柔的笑意,他的月儿来找他了! 思情还从未见殷绝笑过,此时,看着他的带着柔情的侧脸,她的心中醋意翻滚,那个猪一样的战北月凭什么能得王爷的欢心,她才是那个陪他同生共死的女子! 殷绝急忙对逐风道:“快带我出去!” “是!” 逐风立即带着殷绝飞身出了院墙,眨眼睛间便落在了战北月和紫萝的面前。 思情咬着唇,紧跟在逐风后面,她一眼便看到了战北月,看着容颜绝色的战北月,她的心中更是生出了浓浓的嫉妒。 “月儿……” 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殷绝轻轻地唤了一声,生怕他大点声,就会把战北月吓跑。 逐风很有眼力见,他放开自家爷,一把拉过紫萝,走到一旁。 “你干嘛?”紫萝正在气头上,她甩开了逐风的手。 逐风知道紫萝的脾气,没跟她计较。 战北月瞅着殷绝,面无表情道:“王爷,我害 你涉险,确实是我不对,不过,现在你已经脱险,我们就算两不相欠了,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殷绝抿了抿薄唇,他没出声,他慢慢上前一步,身体突然往前一倒,整个人趴在了战北月的肩上。 战北月没想到殷绝会跟她来这么一招,待她反应过来,想把殷绝推开的时候,就听见殷绝道:“月儿,我中了软筋散,浑身无力,我之前一直靠毅力强撑着,现在,我再也坚持不住了。” “王爷,你在装柔弱?”战北月一点都不相信,殷绝不早不晚,好巧不巧她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坚实不住了,不过,战北月却鬼使神差地没有再把殷绝推开。 殷绝勾了勾嘴角,更是抱紧了战北月:“在月儿的面前,为夫一向都是柔弱的。”卑劣也好,小人也罢,他都绝不会再放手。 战北月咬牙:“王爷,你的脸比城墙都厚!” 殷绝笑:“多谢月儿夸奖。” 看着眼前的一幕,思情的手已经慢慢攥成了拳头,猪一样的战北月竟让冷酷的王爷对她深情款款,她凭什么? 她想了想,道:“绝哥哥,现在夜深了,外面凉,你要多保重身 体,还是快进屋里去吧。” 听着思情对自己的称呼,殷绝的俊脸上瞬间覆上了一层寒冰,他自然明白思情的用意,他站直了身,握着战北月的手,道:“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战北月没出声,但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欢喜,她皱了皱眉头。 殷绝转身,看向思情,冷冷道:“容本王提醒你一句,你和本王只是互相利用,没有半点交情,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 “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可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思情心中一万个不甘心,她可要做他的女人的,他们怎能没有一点交情? “你听好了,本王之所以助你杀了冷寒,那是因为他是本王脱离百里尘掌控的最大障碍,所以,他必须得死!本王也只是利用了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推波助澜,让你帮本王解决掉这个障碍!换句话说,你只不过是本王的一把刀而已!” 听着殷绝冰冷无情的话语,思情不由地后退了一步,什么同生共死,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哈……”思情笑了:“原来我才是那个傻瓜,被人利用,还沾沾自喜,哈……” 战北月看 着癫狂的思情,转头看向殷绝,男人一脸冰霜,满是冷酷。 她自然看得出来,殷绝说这番话实则是在跟她解释他和思情的关系,不想让她误会。 “思情,我早就跟你说过,背叛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百里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思情脸色一白,她惊恐地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爷,王妃,小心!”逐风急忙把两人护在了身后。 风呼呼地刮着,眨眼睛,数十名弓箭手把几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殷绝淡淡地扫了一眼,又趴在了战北月的肩上,道:“月儿,为夫中了软筋散,这一次恐怕要靠月儿保护了。” “凭什么?我又不欠你的!”战北月很想把脸比城墙还厚的某王爷推开,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 “月儿忍心看着为夫再次落入魔爪?” 战北月翻个白眼,魔爪?她才是落入魔爪了好吗? 百里尘站在弓箭手的后面,他看着殷绝的举动,一向温和的眸子顿时杀机四伏,他一挥手,四名弓箭手随即把问青和药铺的掌柜的带到了前面,他慢慢上前,看着殷绝道:“殷绝,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我们做笔交易吧。” 第47章 瞎了你的狗眼 “交易?你也配!” 殷绝一改柔弱的姿态,他站直了身,冰冷的眸光如利箭般射向了百里尘。 百里尘并没有恼,他笑了笑,看了战北月一眼,看着殷绝道:“殷绝,你中了我的软筋散,即便你原来有通天的本事,现在你还能使出来吗?我劝了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抗争了,把月儿给我,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闻言,战北月眯了眯眼,她原本以为百里尘抓了殷绝是为了北宁的安宁,不想竟跟她有关,此时,她这才明白秦子初那句话的意思,她是百里尘看上的女人。 呵…… 战北月笑了,她还真是荣幸啊。 殷绝也没有想到,百里尘竟是在打他月儿的主意,冰冷的眸子里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的声音更是冰寒料峭:“百里尘,你还真是该死!” “我该不该死,可不是你说了算,但你死不死,可是我说了算!”百里尘的声音沉了下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殷绝,我数到三,你若还不把月儿给我,我就先杀了问青!一……” “公主……小青哥……”紫萝红了眼眶。 战北月开口道:“百里尘,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没有生命的货物?是你们想 给就给,想拿走就拿走的?” 百里尘停止数数,他看向战北月,少女双手环胸,气定神闲,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浅笑,仿佛在嘲笑他就是一个痴心妄想的傻子。 他皱了皱眉头,随即快速舒展眉头,笑着道:“月儿,殷绝就是个无心无情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是给不了你幸福的,但我不一样,我爱你,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现在也只是为了让殷绝不再连累你的一个非常手段,你不要介意。” “唔……”问青被堵着嘴巴,但还是被气得跳脚,恨不能用目光就能把百里尘这种无耻的男人给碎尸万段。 殷绝看着百里尘,冰冷的眸子里满是讥讽,月儿岂是他能骗得了的。 “爱我?”战北月笑:“那你说说,你爱我什么?” “我自然是爱你所有。”百里尘嘴上如此说着,但他心里清楚,他之所以想得到战北月,不但是因为战北月的身份容貌,更重要的是,这可以让殷绝痛,殷绝越痛,他越痛快。 “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战北月笑得意味深长,她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送你一份大礼才行!” 百里尘正想着战北月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见战北月又道:“我的大礼收到了吗?” “月……”百里尘刚一出声,这时,他终于明白战北月的大礼是什么了,她竟给他们下了毒! 她竟会下毒! 百里尘万万没有想到,他一向自诩医毒双绝,但他却没有发现她是如何给他们下的毒! “主……” 金哥和数十名弓箭手相继倒在了地上,百里尘捂着胸口,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他看着战北月,突然笑了。 活了半辈子,他竟栽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真是好得很! 紫萝见问青也倒在了地上,急忙奔了过去,把问青扶坐了起来,扯掉他嘴里的破布,呼唤道:“小青哥,你怎么样?” 问青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紫萝看向战北月:“公主……” 战北月走了过去,把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紫萝:“里面是解药,给问青喂一粒。” “是!” 思情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心中千回百转,突然,她有了一个决定,趁着没人注意到她,她从怀里拿出一颗烟雾弹,快速扔到地上。 砰—— “爷!” “月儿!” “公主!” 一团白烟升起,待白烟散去,思情和百里尘已经不知所踪。 “爷 ,属下失职!” 逐风懊恼不已,他竟让一个女人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把百里尘救走了! 殷绝抿了抿薄唇,他当然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但…… 眸子里一道寒光一闪而逝,他道:“这才刚刚开始,不急。” “是!那这些人如何处置?” “埋了。”殷绝吐出了两个字,淡淡的语气中满是嗜血的味道。 “是!” 战北月瞅了殷绝一眼,没出声,来到他跟前,把一粒药丸递给了他。 看着战北月的动作,殷绝嘴角勾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意,他伸手接过,直接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瞅着殷绝脸上的笑意,战北月心中有些烦躁,她瞪着他道:“你不怕我给你的毒药,把你毒死?” “既然是月儿给的,即便是毒药,为夫也甘之如饴!”殷绝心情愉悦。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殷绝,对紫萝道:“给那药铺掌柜的也喂一粒解药。” “是!” 紫萝喂完药,见问青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对战北月问道:“公主,小青哥什么时候能醒?” “半个时辰后,我饿了,我们俩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紫萝快速瞄了一眼被自家公主当成空气的某王 爷,刚想出声,就见殷绝道:“月儿,为夫也饿了。” 瞅着某王爷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紫萝一个激灵,急忙躲到了战北月的身后。 战北月一阵无语,幼稚! 她没有理会殷绝,转身便走。 殷绝笑,跟在了战北月身后。 来到大街上,战北月一眼便看到了名叫鲜香楼的酒楼,她带着紫萝来到了酒楼的门前。 “喂,叫花子,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人刚进酒楼,一名小二便冲了过来,但当他看清战北月的容貌时,他愣了愣,随即,笑道:“二位姑娘是来卖艺的吧?” 此时,战北月和紫萝依然是村姑打扮,而这鲜香楼里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小二一贯地狗眼看人低。 闻言,紫萝顿时恼了:“瞎了你的狗眼!” “臭丫头,你骂谁呢?”小二怒,不过,他见殷绝走了进来,看着容貌穿着就不是一般人的男人,他没工夫理会紫萝,快步迎上殷绝道:“客官,就您一人?真巧,楼上正好还有一间雅阁。” 因为身上的软筋散没那么快完全解掉,殷绝落在了战北月和紫萝的后面,但小二跟战北月说的话,他却听了个清楚,他看着小二,眯了眯眼。 第48章 夜不能寐,相思入骨 对上殷绝冰冷的眸光,小二只觉得一股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不禁后退了一步:“客官,你……你想干什么?” 战北月瞅着殷绝,知道凶残的某人生气了,而某人生气的后果很严重,但她可不想某人一巴掌拍死小二后,闹得她还得重新找个地方吃饭。 她对紫萝道:“对付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用什么最好来着?” 紫萝愣了一下,急忙接道:“打狗棒!” “没错!”战北月一拍手:“今晚你就让他好好尝尝‘打狗棒’的威力!” “好勒!”紫萝一把拽过小二,扯着他往门外走去:“走,先陪姑奶奶找根打狗棒去!” “你……你放开我……” 小二的声音越来越远,掌柜的这才快步来到了战北月和殷绝的跟前,小二眼拙,但他可不是,他早就看出来,眼前这位村姑打扮的女子可不是一般人,而且眼前的两人是一道的。 “二位客官,刚刚那伙计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冒犯之处,还望二位客官见谅。”掌柜的作了个揖,又道:“二位客官,楼上请。” “那小二若能像掌柜的这般有眼力,这酒楼的生意一定会更好。”战北月笑,瞅向 满脸冰霜一言不发的某人,显然某人心情很不爽,她撇了撇嘴巴,对某人道:“我饿了。” 战北月软软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殷绝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他拉上战北月的手,对掌柜的道:“把你们酒楼的招牌菜摆上一桌。” “再拿一壶好酒!”战北月的手被殷绝温热的大手紧紧握在掌心,她的心跳莫名地加速,她急忙加了一句。 “好,好!”掌柜的急忙点头,吩咐了下去。 殷绝一路拉着战北月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阁,紧挨着战北月坐到桌旁。 战北月眼瞅着某人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瞪着某人道:“我说,王爷,我们不是连体婴儿,你是不是该放手了?” “好。”殷绝低笑了两声,松开了战北月的手,却伸手把战北月搂进了怀里。 “喂,你别得寸进尺!”战北月暗暗磨牙,觉得自己更亏了。 殷绝非但没有放开战北月,反而更是收紧手臂,把战北月紧紧搂在怀里,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战北月的肩上,他道:“月儿,自从你走后,你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来的吗?夜不能寐,相思入骨!月儿,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若这世间 有后悔药的话,那时我一定不会再放你离开王府!” 听了殷绝的这番话,战北月的心更乱了,这家伙什么意思?他在向她表白? 她抿了抿唇,就想推开殷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殷绝放开了战北月,但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又道:“月儿,我爱你。” 战北月愣愣地看着殷绝,男人俊逸的脸上满是柔情,漆黑的眸子里都是她的影子,他说,他爱她…… 片刻后,战北月笑了,她拨开殷绝的手,瞅着他道:“王爷,我记得在王府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当时你怎么说的?你说你的字典里从没有‘喜欢’二字,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我没记错吧?” “对,我确实说过,但那是以前,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爱为何物,更不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你。月儿,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殷绝拉上战北月的手,深情款款。 战北月没出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这时,一道道美味陆续摆上了桌,掌柜的更是亲自把一壶酒和两个白瓷酒杯送了过来 。 待掌柜的离开后,战北月拿起酒壶,把两个酒杯倒满酒,端起其中的一杯,对殷绝道:“喝酒。” 殷绝看着战北月,少女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端着酒杯,肆意而洒脱,似乎她才是对情爱不屑的那个,想到这,殷绝一阵心慌,他慢慢端起了酒杯。 战北月端着酒杯在殷绝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醇厚,绵长,好酒!” 殷绝皱眉:“月儿,你这样喝酒,会喝醉的。” “放心,我可是千杯不醉。”战北月又喝了一杯,只是,她忘了,她现在的身体可不是她前世的身体,而这古代的白酒更不是她前世喝的葡萄酒。 殷绝看着战北月一杯接一杯地喝,他问:“月儿,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当然有心事!”战北月笑,伸手摸上殷绝的脸颊:“帅哥,我若是把你吃了,然而跑了,你会不会追杀我?” 殷绝狠狠地拧了拧眉头,他把战北月搂进怀里:“月儿,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可是千杯不醉!嘻……”战北月笑着,在殷绝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告诉你,我这人就喜欢帅哥,你很对我的胃口,说吧,你想要多 少钱?” 殷绝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若不是知道月儿喝醉了,看他怎么惩罚她! “帅哥,你别走……”战北月靠在殷绝的怀里,睡了过去。 殷绝把战北月抱了起来,问掌柜的要了一间客房,把战北月放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 他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战北月恬静的睡颜,突然,他俯下身,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贴着战北月的耳边道:“月儿,我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不会放手,你只能是我的!” 战北月自然是不知道殷绝在她醉酒睡熟时霸道的宣誓,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她才在肚子咕咕的抗议声中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战北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醒了?”殷绝顺势在战北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笑着开口。 闻言,战北月这才想起来,昨晚她喝醉了,然后她好像还亲了殷绝,再然后…… 战北月偷偷瞄了殷绝一眼,昨晚她有没有对他酒后乱那个啥,但她转而一想,即便她做了啥,他一个男人能吃什么亏?吃亏的也是她,好吧? 这时,就听某人道:“月儿,你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第4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战北月仔细感觉了一下,发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她可以肯定昨晚她和殷绝并没有那个啥。 她挑眉一笑道:“王爷,我又没有把你吃了,要负什么责?” 殷绝早就知道她的月儿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能退而求此次,道:“月儿,你亲了我,这你不会不承认吧?” “亲了你?”战北月对于这个还是有点模糊的记忆的,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道:“王爷想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一听,殷绝被气笑了,他一把将战北月搂进怀里,咬着牙道:“月儿把为夫当成什么了?伶人馆的男伶人?”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再说了,是你要我负责的,不就是想要银子吗?”战北月把殷绝推开坐了起来。 怀里空了,殷绝的心似乎也空了。 他紧跟着坐了起来,他看着战北月清冷的背影,好听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压抑:“月儿,你如此聪慧,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战北月当然知道,但她给不起! 她抿了抿唇,径自下了床,这才转身看向殷绝道:“王爷,我早跟你说过,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而这样的生活, 你给不了,而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放手吧,我们各自安好,不好吗?” 殷绝没出声,他静静地看着战北月,冰冷的眸子里漆黑如夜。 两人都没再说话,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殷绝下了床,他来到战北月跟前,问:“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这些天以来,你对我就没有一丝喜欢,一丝挂念?” 喜欢,挂念? 战北月不敢去想,因为这些都是她要不起的。 “抱歉。”战北月只吐出了两个字,别开脸,不再看殷绝。 殷绝突然笑了:“活了二十年,在见到你之前,我从未正眼瞧过任何一名女子,对情爱更是嗤之以鼻,不想,我却栽在了你的手里,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战北月没出声,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她快速把自己整理妥当,正准备出屋,就听见殷绝又道:“这次和离书你来写吧,你写好后,给我签字画押。” 殷绝的语气淡淡的,没有爱而不得的恼怒悲伤,似乎眨眼之间,他已经全然接受,此时,他只想快刀斩乱麻,跟她再无瓜葛。 战北月怔怔地站在那里,她没有一点殷绝终于答应 和离的喜悦,反而,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殷绝都是那个唯一说爱她的男人,但她却要亲手把他的爱埋葬! 但,她能怎么办? 她闭上眼睛,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里再无其他,她转身看向殷绝,问:“这一次,你没再骗我?” “上一次是我蠢,这一次,我自然不会再蠢下去。”殷绝看着战北月,幽深的眸光中隐着别样的深意。 “那好,我饿了,先下去吃饭,吃完饭,我再来写。” “好。” 殷绝要了一间雅阁,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把逐风问青和紫萝都叫了进来,让他们坐下一起吃。 紫萝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她紧挨着战北月坐了下来。 “吃吧,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殷绝开口,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问青听得有些懵:“爷,您什么意思?属下听不明白。” “等吃完这顿饭,我和月儿就分开了,有可能此生都不再相见。”殷绝并没有看战北月,但眼角的余光却快速地扫过了她。 战北月垂着眸,看着自己的碗,殷绝 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夹菜,她的碗是空的,一如她此时的心。 “爷,您要和王妃和离!”问青惊呼,他急忙又看向战北月:“王妃,您为何要跟爷和离?爷哪里对您不好了?属下跟了爷多年,从未见过爷对谁像对您这么好过!” 战北月依然没有出声,但紫萝却看不过去了,她瞪着问青道:“喂,愣头青,你知道什么?你不要乱说话!” “我乱说什么了?”问青愤愤不平,他又道:“不说别的,就说这一次,王妃离京,爷为了追王妃,不惜冒着被皇上觉察加害的危险,但王妃呢?王妃却把爷的一片痴心踩在脚下,还让爷落在了百里尘那种卑鄙小人的手里!” 一听,紫萝更不乐意了,她怒道:“愣头青,你搞清楚,是王爷骗了公主在先,你不要恶人先告状!” “好了。”殷绝开口,阻止问青和紫萝继续吵下去,他道:“孰是孰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吃饭吧。” “是。” 战北月始终没有出声,她抬眸看向殷绝,男人并没有在看她,俊美的脸上似又覆上了一层寒冰,他端着酒杯不时地浅抿一口,姿态冷酷又无情。 看到这,战北月不禁开始怀念那个只对她一人笑的男人。 之后,几人都没再出声,一顿饭吃得很是压抑。 饭后,战北月问掌柜的要来纸笔,写了两份和离书,放到殷绝面前:“王爷,你看看,若有不妥之处,我可以重写。” 殷绝并没有看,而是道:“你觉得可以就行。”说完,他拿起了笔,准备签字。 “爷……”问青出声,刚想阻止,但对上自家爷冰冷的眸光,他吓得急忙闭上了嘴巴。 殷绝在两份和离书上签字画押,把其中的一份递给了战北月。 战北月接过,折好收了起来,看着殷绝道:“王爷,今日别过,今生可能都不会再相见,保重!对了,我这里有一瓶可解百毒的药丸,给你。”说着,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片,递给了殷绝。 殷绝接过,紧紧攥在了掌心,但他嘴上却淡淡道:“多谢。” “那我们走了。”说了句,战北月带着紫萝出了雅阁。 “爷,就这样让王妃走了?”问青不甘心,想着,如此,爷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殷绝看着手中的小瓷瓶,却道:“你知道什么?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50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爷,您这是在赌!”问青惊呼。 殷绝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在赌,但他别无选择,一味的强求,只会把他的月儿越推越远,他只能赌一次。 赌赢了,他们便是一生一世,若赌输了……不,他不会输! “好了,去备马,我们即刻回京。”已经离京好几日了,他担心楚帝已经有所察觉,他不能再耽搁下去。 “是。”问青心中打着鼓,觉得爷这也太冒险了,但他不敢再多言,应了一声,出了雅阁。 他来到楼梯口,正巧看到战北月和紫萝正从三楼的楼梯下来,他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等在了那里。 战北月自然看到了问青,她不禁往雅阁门口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殷绝,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公主,奴婢去跟小青哥说两句道别的话。”紫萝开口。 战北月点头。 紫萝快步来到问青的跟前,瞅着他道:“小青哥,我和公主就要走了,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以前我们老是吵架,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这些做什么?我早忘了,对了,你和王妃要去哪里?”问青问。 “公主没说。”说着,紫萝快速往后看了 一眼战北月,见自家公主并没有在看着她和问青,她又压低声音道:“小青哥,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公主心里有王爷!” “真的?”问青一阵惊喜:“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问,当然是看出来的啦。” 问青纳闷,他怎么没看出来?他想了想问道:“既然王妃心里有爷,那王妃为何还要跟爷和离?” 紫萝耸了耸肩膀:“这我就不知道了。” 问青正想说,紫萝天天跟着战北月,可以好好地打听一下,这时,就听见战北月道:“紫萝,你和问青道个别,道了这么长时间?你若是舍不得人家,我可以让你留下嫁给他。” 闻言,问青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的娘啊,他梦里的媳妇可是温柔似水的,紫萝这种母老虎型的,他可不敢要! 紫萝可不知道问青在想什么,她耳根子一红,急得跺了跺脚:“公主,您说什么呢?奴婢才不要嫁给这个愣头青!” 问青松了口气,太好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战北月看了看紫萝,又看了看问青,从两人的身旁走了过去,又道:“既然不想嫁给人 家,那就走吧。” “哦。” 目送着战北月和紫萝出了酒楼,问青折回了雅阁,来到殷绝跟前道:“爷,王妃和紫萝走了,属下没有打听到王妃要去哪里,不过,听紫萝说,王妃心里有爷!” “我知道。”殷绝早就看出来他的月儿心里有他,否则他也不会赌,而且他还看得出来,月儿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还跟他有关,他若再一味的强求,只会让月儿更加苦恼。 “爷,您既然知道,为何还同意和王妃和离?”问青更不明白了。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马备好了?”殷绝抬眸看向问青。 对上自家爷不怒而威的目光,问青一个激灵,急忙道:“属下这就去!”说完,他急忙奔出了雅阁。 “爷,要不要派人跟着王妃?”逐风问。 “不用。”殷绝看向窗外,一眼便看到了战北月,但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是。”逐风没有多问,应了一声。 战北月看着坐在窗边的男人,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她只能看到他冷酷而又无情的侧脸,短短的半个时辰,他们已经从同床共枕变成了形同陌路。 呵…… 战北月笑了,这 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她有什么理由难过! 她甩了甩头发,对紫萝道:“走吧。” “哦,公主,我们现在去哪里?” 战北月抿了抿唇,此时,她早已不是之前的心境,根本没有玩的兴致,她想了想,道:“回北宁。” 紫萝愣了一下,急忙道:“公主,您难道忘了,皇上并不想您回去!” “当然没忘,但他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我回不回去,可不是他说了算!”战北月冷笑,瞬间气场全开。 紫萝就喜欢这样的公主,她一拍手道:“公主说得对!公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走吧。” “好!” 战北月和紫萝走远了,殷绝这才把头转了过来,他看着战北月纤细而又笔直的背影,眸光灼灼而又宠溺。 刚刚,他利用内力,把战北月和紫萝的话听了个清楚,他的月儿要去北宁,他是不是也该去拜见一下他的那位宁帝岳丈,不过,这件事先不急。 …… “主人,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思情跪在百里尘的床边,低着头,不敢看百里尘。 经过一夜的折腾,百里尘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只是,他的身体此时还有些虚弱, 他坐在床头,看着思情道:“昨晚,你为何要救我?你若不救我,我定必死无疑,到时候,你也就自由了,你难道不想要自由?” “主人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属下不能一错再错!” “思情,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说辞?”百里尘笑。 思情一阵心慌:“主人,属下句句实言!” “算了吧,你当我不知道?你只是不甘心罢了,你不甘心殷绝对你如此绝情,你不甘心战北月比你漂亮,比你有本事,你深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想着还来依靠我,不是吗?” 被百里尘一语说中了心思,思情脸色一白,她惊恐地看着百里尘。 百里尘摆了摆手:“不必如此怕我,其实,我们是一类人,起来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谢主人。”思情惶惶不安地站了起来。 “你去传我的命令,让他们去京城散布消息,就说殷绝和战北月和离了,战北月要回北宁。” 百里尘自然不知道殷绝和战北月和离了,战北月要回北宁,他只是想利用楚帝来出一口恶气,不想,他散布的谣言却是真的。 “是!”思情没敢多问,应声去办。 第51章 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臧清婉拖着疲倦的步伐,看着不远处南楚京城的城门,她瞬间泪流满面。 她终于回来了! 但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所遭受的屈辱,她的眸子里顿时迸射出两道仇恨的光芒,她用衣袖使劲擦了擦眼睛。 她恨殷绝和战北月! 若不是殷绝对她视而不见,她怎么会要嫁给百里尘,若不是战北月说百里尘骗她利用她,她又怎会逃婚?她若不逃婚,她又怎会落入那个禽兽的手里,失了贞洁,还怀上了他的野种! 这一切都是拜殷绝和战北月所赐! 她一定要把所受的屈辱全部还给他们!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这时,一对夫妇经过她的身旁,她就听到那妇人道:“夫君,你猜我刚刚在城里听到了什么?” “我哪能猜得到?你快说来听听!” “我听说殷王爷和殷王妃和离了,殷王妃已经回北宁去了!” “有这种事情?殷王爷和殷王妃为何要和离?” “那就不知道了。” 夫妇二人慢慢走远,臧清婉停下了脚步,殷绝和战北月和离了? 片刻后,一个计划已经快速在臧清婉的脑中形成,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阴阴地笑了笑,这一次,老天爷终于帮她了 。 她快步进了城,她没有回她和臧世贤的宅子,而是直接来到了宫门外。 臧清婉作为西漠的质子,这十年间,她几乎每个月都要来皇宫给皇后请安,守宫门的侍卫都认识她,去皇后的静安宫禀报后,便让她进了宫。 这一次,臧清婉没有再去静安宫,而是直接到了楚帝的御书房门外,现在是巳时,她推测这个时候,楚帝应该在御书房里。 鲁春海接到禀报,他来到臧清婉的跟前,问道:“六公主,你怎么到这来了?皇后娘娘这会正在静安宫里呢。” “公公,麻烦你跟陛下禀报一声,就说清婉要在陛下面前状告一人!”臧清婉面无表情,目光如炬。 鲁春海可以说是看着臧清婉长大的,以前的臧清婉单纯得就像一只小白兔,而此时,她似乎变了,他猜测她的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没再多问,道:“好,六公主稍等,杂家这就去跟皇上禀报。” 鲁春海快步进了御书房,来到楚帝跟前道:“皇上,六公主求见,说要状告一人。” 楚帝正有些心烦,因为殷绝和战北月和离的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但他却没有得到半点证据,更别说让殷绝亲口承认了 。 他不悦地拧了拧眉头,问:“你可知是何事,她要状告何人?” “老奴不知,不过,老奴见那六公主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所说的事说不定会对皇上有用。” 楚帝想了想:“让她进来。” “是。” 片刻后,鲁春海领着臧清婉来到了楚帝跟前,臧清婉跪在地上给楚帝行了一礼。 楚帝摆了摆手:“起来说话。” 臧清婉没有起来,而是把头嗑在地上,哭道:“求皇上为我做主,严惩那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你细细说来,那负心汉又是谁?”楚帝问。 “回皇上,半月前,我走在路上,偶遇了心情不好的殷王爷,我上前关心了两句,他便让我陪他喝酒,他趁着酒劲,与我有了夫妻之实,他还承诺会把我娶进府,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楚帝问。 “没想到他回府后就变了,我去找他,他避而不见,还让殷王妃出来羞辱我,把我赶走。” 楚帝看着臧清婉,意味不明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如今殷王和殷王妃和离是因为你的原因?” 臧清婉委屈地咬了咬唇道:“我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和离,只是我肚子的孩子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有 父亲!” “你有身孕了?”楚帝有些吃惊。 臧清婉点了点头:“陛下若是不信,可请一位太医过来。” 楚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道:“你先去皇后的静安宫歇着吧,这件事,朕定会为你做主。” “多谢皇上。” 臧清婉离开后,楚帝对鲁春海问道:“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鲁春海想了想,道:“回皇上,老奴一开始不信,殷王爷什么人?他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六公主,他又怎么会在成婚后跟六公主有了夫妻之实?只是……” “只是臧清婉有了身孕,她肚子里孩子若不是殷绝的,又能是谁的?”楚帝笑着接道,此时,心情已是极好。 “皇上英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殷绝啊殷绝,不管臧清婉肚子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这一次你再也插翅难逃! “你现在就去拟一道圣旨,列明罪状,将他打入天牢,朕让庞龙带兵跟你一道,他若抗旨不尊,直接就以谋反罪将他就地正法!” “是!” 东方玉儿在御书房外面听得心惊肉跳,她听说殷绝和战北月和离了,她本是来求她父皇同意让她嫁给殷绝,不想却听到她父皇要杀殷绝! 她的父皇怎么可以杀她的绝哥哥! 她跑回了自己的宫中,把墨书叫到跟前道:“墨书,怎么办?父皇要杀绝哥哥!” “公主,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属下的职责是保护好公主,其他无能为力。”墨书面无表情地开口。 “你……”东方玉儿被气得不轻:“好,我命令你,你现在就去殷王府,把这件事告诉绝哥哥!还有做完这件事后,你就不用回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闻言,墨书墨一般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道亮光:“公主的意思是说,那时属下就不是公主的属下了,属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东方玉儿咬牙:“对!还不快去!” “是!” 墨书出了宫,来到殷王府,扶星把他领到了殷绝的跟前。 殷绝认得墨书,知道他是东方玉儿的侍卫,他问:“什么事?” “公主听到一个消息,让在下特来转告王爷。” “说。” “皇上要把王爷打入天牢,若王爷抗旨不尊,就会被就地正法。” 扶星一惊:“墨书,可否再说得详细一些?” “抱歉,公主只听到这些,告辞。” 墨书离开后,扶星焦急道:“爷,这可怎么办,属下去劫了那道圣旨?” 第52章 再在她的心里烧上一把火 殷绝摇头,楚帝有如此大的动作,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扶星贸然前去劫圣旨,只会是送死。 他抿了抿薄唇,道:“不急。” “是。”扶星心急如焚,却只能应了一声。 很快,管家来到殷绝跟前禀报,鲁春海带着楚帝的圣旨来到了府门前,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御林军统领庞龙和黑压压的一片御林军。 问青攥了攥拳头,爷十五岁就领兵打仗,为南楚出生入死,而楚帝却在时时刻刻想杀爷! “爷,我们反了吧!”问青脱口而出。 殷绝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现在是午时,让厨房摆膳,你们也去吃饭吧。” “爷,这个时候,属下如何能吃得下去?”问青觉得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为何吃不下去?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别的事情。”殷绝眸光幽幽,看着沙沙作响的竹林。 问青总觉得爷的话在哪里听过,他想了想,猛然想到,他惊呼:“爷,王妃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 听问青提到战北月,殷绝的眸光瞬间便变得温柔了起来,他的月儿现在到哪里了?有没有在想他?她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她的心,义无反顾地留在他的 身边? 他是不是应该再在她的心里烧上一把火? 想到这,殷绝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意。 问青睁大了眼睛,爷竟在笑,这都火烧眉毛了! “怎么还不去让厨房摆膳?”殷绝不悦地看向问青。 问青一个激灵,这才应了一声,奔出了院子。 “爷,真的不需要做些准备?”扶星问。 “不需要。”楚帝给了他这么好的机会,他怎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待殷绝用完午膳,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他这才来到了府门外。 鲁春海和庞龙等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庞龙憋了一肚子的气,他攥紧了腰间佩剑的把手,看着殷绝眯了眯眼。 “殷王爷,您可算出来了,接旨吧。”鲁春海脚都站酸了,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公公等了这么久,应该已经口干舌燥了,就不劳烦公公宣了,拿来吧。”殷绝伸手。 看着殷绝不知染了多少人鲜血的手,想着手他的只要再往前伸一伸,就能掐到他的脖子,想到这,鲁春海不禁有些脚软,他权衡了一番,把圣旨放到了殷绝的手里。 殷绝接过,展开看去,就见圣旨上写着他对臧清婉始乱终弃的罪状 ,说他有辱朝纲,要把他打入天牢。 “公公,不知皇上有何证据说本王对臧清婉始乱终弃?”殷绝抬眸看向鲁春海,冰冷的眸子里漆黑一片。 “是那六公主亲口说的,而且她腹中的孩儿便是证据。” 闻言,殷绝已经把整件事情猜了个大概,他早听逐风说了,臧清婉被秦子初欺负了,如此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秦子初的。 至于她为何要陷害于他,无外乎,她接受不了失贞的屈辱,但她找不到秦子初报仇,便把种种推到了他的头上,以此来宣泄。 而楚帝一直找不到给他治罪的机会,臧清婉的这一次栽赃陷害无疑是给了楚帝绝好的机会,楚帝自然不会放过。 转眼间,殷绝心中已经是千回百转。 “殷王爷,铁证如山,您没什么好辩解的了吧,那就赶紧走吧。”鲁春海不知殷绝在想些什么,害怕夜长梦多,急忙催促了一句。 “什么铁证如山?爷和那六公主从未接触过,哪里来的始乱终弃?”问青要被气死了。 “问青侍卫,你敢质疑皇上的圣旨,难道你想谋反?”庞龙把佩剑抽了出来,指向了问青。 “你……” 问青怒,刚想出 声,就听见自家爷道:“庞统领,谋反二字说得如此轻巧,莫非你早存了这种心思?” 庞龙一惊:“殷王爷,休要胡说!本统领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说着,庞龙更是朝着皇宫的方向抱了抱拳。 “既然如此,你紧张什么,本王也没说你谋反。” “你……”庞龙被气得接不上话来。 “不是还要去天牢吗,时辰不早了,走吧。”冰冷的眸光从庞龙涨红的脸上扫过,殷绝又道。 “爷……”问青一万个不愿意爷去天牢那种地方。 “你们都不准跟着,好好看着王府,谁敢擅自闯入,格杀勿论!” “是!”问青只能跟着扶星等人应了一声。 殷绝率先抬脚往天牢方向走去,鲁春海看着殷绝的冰冷笔挺的背影,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殷王爷哪里像去天牢送死的,明明像是去踏平天牢的。 庞龙带着御林军跟在殷绝身后,他觉得憋屈,这哪里是押送殷绝去天牢,明明就像护送他一般。 问青目送着自家爷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和扶星进了府,他问:“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爷被栽赃陷害,关在天牢里?” 扶星皱眉: “爷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你难道没听出来吗?” 问青捶了捶拳头:“那怎么办?要是王妃在就好了!要不,我现在就去找王妃,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 “爷没有吩咐,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岂不是要被活活憋死?” “爷自有计较,我们不能坏了爷的计划。” “行了,我知道了。” …… 战北月和紫萝来到一条小溪边,紫萝抓了两条鱼,两人架了一个火堆,两人在溪边烤鱼吃。 看着不停跳跃的火苗,战北月不由地想到了那次在殷绝王府里烤鱼吃的情形,一幕幕情景历历在目,似乎就在昨日。 “公主,您是不是又在想王爷了?” 紫萝的声音瞬间让战北月拉回了思绪,她睨了紫萝一眼:“胡说,我想他做什么?” “公主,跟王爷分开的这几日,您不时地发呆,您不是在想王爷,还能想谁?”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我干嘛要想他?我想你不行啊!” 紫萝被吓了一跳,急忙挪了挪位置,离战北月远一点:“公主,奴婢没有特殊癖好!” “哈……”战北月大笑,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第53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主……”紫萝噘了噘嘴巴,红了脸。 “好了,鱼烤得也差不多了,可以吃了。”战北月笑,把一条鱼递给了紫萝。 有了吃的,紫萝瞬间便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她接过鱼,闻着扑鼻的香味,赞叹道:“公主,还是您的手艺最好!奴婢一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烤鱼!” 战北月睨了紫萝一眼:“少拍马屁,赶紧吃吧,吃完,我们赶紧上路。” 紫萝咬了一口:“公主,干嘛这么着急赶路,王爷这一次又不会来追咱们了。” “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和殷绝和离的事,楚帝迟早会知道,在他知道之前,我们得赶紧离开南楚。” 紫萝点头:“公主说得是!公主,您也吃啊!” “好。” 很快,两人吃完鱼,把火堆熄灭,正准备赶路,这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了过来。 战北月顺着声音看去,就见几匹马正朝着她们这边狂奔而来,因为离得远,还看不清骑在马上的是些什么人。 “公主,怎么了?”紫萝转头看了看,问道。 战北月隐隐觉得那几人是冲着她来的,她微微 勾了勾嘴角,道:“没什么,走吧。” 两人上马,继续赶路,但还没走一会,身后的几匹马全都追了上来,把战北月和紫萝团团围在了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紫萝急忙抽出大刀,把战北月护在身后,但她忘了,自家公主早已不需要她的保护了。 战北月看着眼前的几名男子,男子虽都是普通打扮,但浑身上下散发的肃杀之气却无法掩饰,她可以肯定,他们是楚帝的人,她冷冷地笑了一下。 一名男子仔细地看了看战北月,又把手中的画卷展开,比对了一番,这才开口道:“安月公主,皇上有旨,请您随我等回宫!” 战北月端坐在马上,双手环胸,瞅着那名男子笑道:“真是笑话,你们的皇上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我凭什么听他的?” 男子脸色一沉:“安月公主,请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候,休怪我等对您不客气!” “啧啧,你真是吓死我了!”战北月笑得肆意,她挑了挑眉,又道:“不妨告诉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的,都去跟阎王爷喝酒去了。” 男子根本没有把战北月的话放在眼里,他猛地一挥手道:“既然安月 公主如此不识抬举,那我等还客气什么?上!” 然而,还没等其他几人有所动作,男子直接睁大眼睛,摔下了马。 战北月眯了眯眼,她刚刚也只看到一道极快的光芒从男子的脖子上划过! “什么人?”其他几人纷纷亮出兵器,快速戒备了起来。 “是我。”墨书现身,他一身青衣,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上却没有一滴血。 战北月一眼便认出了墨书,知道他是东方玉儿的侍卫,她皱了皱秀眉。 几名男子也认得墨书,一人道:“这不是如玉公主宫里的侍卫吗,你想干什么?你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你们都变成了死人,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墨书淡淡地说了句,飞身而起,剑光闪烁,眨眼睛,其他的几人都去见了阎王。 紫萝惊呆了,好快的身手,好快的剑! 战北月下马,来到墨书跟前问道:“墨书,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书把剑入鞘,看向战北月,他张了张嘴巴,过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公主是否忘了那日之约?” 闻言,战北月想了起来,她笑了笑道:“墨书,我那日只是跟东方玉儿开了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要把你要过来,你误 会了。” “公主,在你心里是玩笑,但在墨书心中不是,现如今,墨书已经离开了如玉公主,便不会再回去。”墨书看着战北月,极度认真地开口。 战北月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有些玩笑果真是不能随便开的。 紫萝心中对墨书崇拜不已,她下了马,来到战北月身旁道:“公主,墨书大哥替我们杀了这么多楚帝的人,楚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您若是不留下他,他就要流落江湖了,公主,就让墨书大哥留下来吧。” 听紫萝这么一说,战北月顿时觉得自己若不留下墨书,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只能道:“好吧,不过,我们要去北宁,你愿意跟我一道去北宁吗?” 墨书如墨的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亮光,他点头道:“墨书愿意。” “那好,先把这些尸首处理掉。” “公主,这里这么空旷,连个山头都没有,难道要挖个大坑把他们埋了?”紫萝想想都觉得累得慌。 “不用那么麻烦。”战北月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了墨书:“瓶子里装的是化尸粉,撒一些在尸首上。” 墨书点头,在几具尸首上撒了一些化尸粉,很快,几具尸首全部化成了一滩 滩血水。 紫萝以前听都没听过世上还有如此神奇的药,她看向战北月道:“公主,您的宝贝真多!” 战北月笑了笑,她天医穹古袋里的宝贝可是天医战氏千年的传承,岂是一个多字能概况的。 “差不多了,走吧。” “好,墨书大哥,走了。” 墨书把小瓷瓶还给了战北月,骑着马跟在战北月和紫萝身后,他幽深的眸光却紧紧地落在战北月纤细的背影上。 三人一路向北,赶了半日的路,来到了西河镇的附近,紫萝见天快黑了,对战北月问道:“公主,前面就是西河镇了,我们今晚要不要到镇子上找家客栈歇息?” “镇子里人多眼杂,我也不喜欢麻烦,还是算了,我们今晚就在野外找个地方露宿吧。” “好。” 三人找了一片林子,墨书捡了些柴火,把火堆架好,对战北月道:“公主,我想去镇子里买些吃的。” “去吧。”战北月自然没有意见。 墨书又对紫萝道:“我这里有一枚信号弹,若遇到紧急之事,你就把它抛向空中,我便能看到。” 紫萝接过:“墨书大哥,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公主的!” 战北月笑,也不知道是谁保护谁。 第54章 她的无情,他的甜 战北月瞅着紫萝一直目送着墨书离开的背影,笑着打趣道:“我说,紫萝,你这么快就见异思迁,把你的小青哥给忘了?” “公主,您说什么呢?”紫萝顿时便红了脸:“奴婢才不会喜欢那个愣头青!” “这样呀。”战北月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转了一圈,笑着道:“既然你对问青没意思,那墨书如何?要不要我帮你俩撮合撮合?” “公主!”紫萝一着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跺了跺脚:“公主,奴婢对墨书大哥只是崇拜,没有别的意思!” “哦,只是崇拜呀,真是可惜,我还想着做一次红娘呢。”战北月笑,把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 紫萝涨红了脸,看着一点都不正经的自家公主,一本正经道:“公主,奴婢再说一次,奴婢要一辈子跟着伺候公主,一辈子都不嫁人!” 战北月把狗尾巴草丛嘴里拽了出来,瞅着紫萝道:“为何不嫁人?找个疼你的男人护你一辈子不好吗?” “奴婢不要!一辈子太长,谁知道那个臭男人会不会变心?” 战北月笑了笑。 是啊,一辈子太长,人心最是难测,有多少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能经得起岁月的流逝 ? 紫萝看着战北月,想了想,还是道:“公主,奴婢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 战北月看了紫萝一眼,看着手中的狗尾巴草,道:“你是想问,殷绝明明对我很好,我为何一定要离开他?” 紫萝点头。 “人生总是在不停地选择和取舍,就像你选择跟着我,不愿嫁人一样,我也只是选择了比跟殷绝在一起更重要的东西罢了。” “公主,照您这么说,王爷是被您给舍弃的?” “可以这么说。” 紫萝叹了口气:“唉,王爷真可怜!” 与此同时,墨书来到西河镇的大街上,他一眼便看到了一家卖烧鸡的铺子,铺子的生意极好,门前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墨书想了想,还是排到了队伍的最后。 他的前面站着两名中年男子,两人正在小声地说着话。 “我京城里的兄弟今日给我传了一封信,我一看呀,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我告诉你,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殷王爷被皇上打入天牢了!” “有这种事?殷王爷为何会被皇上打入天牢?” “我兄弟在信上说殷王爷让西漠的那六公主怀了孩子,却不愿意娶她进府 ,那六公主到皇上跟前告了殷王爷的御状,皇上一气之下便把殷王爷打入了天牢!” 听到这,墨书对前面的两人道:“二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回头看了看墨书,想了想,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一处无人处。 一人道:“这位兄台,何事?” “在下刚刚听二位在议论殷王爷之事,只是想提醒二位,堂堂的殷王爷岂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二位切莫捕风捉影,引火烧身。” 听墨书这么一说,两人顿时有些害怕,一人赶忙对墨书拱了拱手道:“多谢兄台提醒!” “谢倒不必,二位不要再到处说道就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完,两人也不去排队买烧鸡了,急匆匆地走了。 墨书眸光幽幽,看着两人离开,之后,他又回到了队伍的最后。 紫萝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墨书回来,她道:“墨书大哥,你怎么才回来,我饿得肚子都唱起小曲了。” “抱歉,买烧鸡的人多,我等了一会。”墨书把油纸包着的烧鸡递给了战北月。 “辛苦了。”战北月接过,笑着道:“这烧鸡一定很好吃,隔着这油纸都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 公主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墨书看着战北月脸上明艳的笑容,他如墨的眸子里闪着点点亮光。 “哪有那么多应不应该?快坐下,我们一起吃烧鸡!你们没看到我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公主,奴婢的口水早就流下来了!”紫萝急忙凑到了战北月跟前,盯着战北月手里的油纸包。 战北月笑,把油纸包打开,露出了一只金黄的烧鸡,香味四溢。 紫萝两只眼睛冒着小星星:“墨书大哥,你这么会买吃的,不会也是个吃……”那个“货”字没说出口,紫萝的嘴里就被战北月塞上了一个大鸡腿。 战北月把另外一个鸡腿扯下,递给墨书:“墨书,你也吃。” 墨书没接,他道:“我不饿,公主,你先吃。” “少来,赶了一下午的路,你怎么会不饿?”战北月不信,直接把鸡腿塞到了墨书的手里:“赶紧吃!” 墨书看着手中的鸡腿,他清楚地知道,他活了十九年,战北月是第一个关心他饿不饿的人。 原来,老天爷并没有一直亏待于他。 “墨书,你发什么呆?赶紧吃啊。” “好。”墨书这才咬了一口,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烧鸡也能吃出“ 甜”的味道。 三人吃完烧鸡,紫萝意犹未尽,问道:“公主,这么好吃的烧鸡,我们以后还能吃得到吗?” “还想吃?那你就留在西河镇好了,保准让你吃个够!”战北月笑。 “不要!奴婢可不想变成猪!” “呵……” 战北月和紫萝都笑了起来,墨书看着战北月,如墨的眸子里也染上了笑意。 明月当空,岂如佳人一笑? 夜深了,战北月和紫萝都靠在树干上睡着了,墨书睁开眼睛,他站了起来,把外衣脱下,来到战北月跟前,把外衣轻轻盖在了战北月的身上,之后,他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 战北月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墨书,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青衣,无情一笑,她又要“害”人了。 …… “殷绝,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东方乾进了牢房,便出言讥讽道。 “也只有大皇子你,才会觉得这天牢有多么的了不得。”殷绝背对着东方乾,看都没看他一眼。 “殷绝,莫不是你觉得这天牢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东方乾就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来到殷绝前面道:“我告诉你,若不是我,你恐怕早死了!” 第55章 公主在的地方就是家 殷绝看着东方乾,冰冷的眸光中带着明显的讥诮。 东方乾被看着浑身发毛,他皱了皱眉头,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的脸到底有多厚,是不是比城墙还厚。” “你……”东方乾一阵气结,但一想到今日的目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殷绝,只要你把虎符交给我,我就保你不死!” 殷绝眯了眯眼,冰冷的眸子里雷霆万钧:“你也想要虎符?” 他的虎符是调动城外三十万大军的令牌,按理说,他的手中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应该在楚帝的手里,但因为楚帝和先皇的种种恩怨,另一半虎符并没有传到楚帝的手中,而是被先皇给了他,因而,他也成了楚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虎符本就是皇室之物,本殿身为长子,自然能要!”东方乾昂着脑袋,把手伸到了殷绝的面前:“快点,把虎符交给我!” “东方乾,看来,你是嫌命长了,想早点去阎王爷那里报到。”殷绝幽幽地开口。 “你少吓唬我!”东方乾猛地一甩衣袖:“本殿只要有了虎符,城外的三十万大军就会听命于本殿,到时候,谁还敢把本殿怎么样?谁不 听本殿的话,本殿就砍了他的脑袋!” 殷绝早就知道东方乾就是一个无勇无谋的蠢货,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他道:“大皇子,你觉得我会把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请回吧。”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交出来了?”东方乾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 “可以这么说。” “好,本殿明日就去抄了你的王府,掘地三尺,也会把虎符找出来!” “请便,不过,我提醒你,没有我的允许,擅闯者,格杀勿论!” 对上殷绝冰冷的眸子,东方乾攥了攥拳头,他猛地一甩衣袖,快步出了天牢。 东方乾走后不久,殷绝就听见铁门外传来动静,片刻,一根细竹竿从铁门的缝隙里插了进来。 殷绝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干什么来了,眸光冷冷扫过,他没有屏住呼吸,而是拿出战北月给他的那瓶解毒丸,吞了一颗。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喂,你说,那殷王爷是不是已经去见了阎王?” “这还用问?这种毒,但凡是个人,都扛不住,除非他不是人。” “行了,等会,咱俩进去看看。” 殷绝冷冷地看着那道铁 门,他抬脚来到门后。 又过了一会,外面的两人把铁门打开,看着站在面前的殷绝,腿一软,齐齐摔在了地上。 “娘啊,鬼!” 殷绝看着两人,冷冷道:“你们帮本王去给皇上捎个话,让皇上好好斟酌,本王死了,他能得到什么。” “是,是!” 二人吓得仓皇而逃,把殷绝的话传到了鲁春海的耳朵里。 鲁春海想了想,还是一字不落地把殷绝的话跟楚帝说了一遍。 楚帝听后,沉着一张老脸,没有立即出声。 自从先帝驾崩前把那一半虎符给了殷绝,他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他了,他孤立他,想除掉他,他想把虎符握在自己的手里,那时,他就可以随意调遣城外的三十万兵马。 他一直不承认,若殷绝死了,整个南楚再难找到像他一样能征善战的将领。 他用殷绝的命,换来他的三十万兵马,值得吗? 这一刻,楚帝不禁开始动摇了。 鲁春海跟随楚帝多年,多少能看出楚帝的心思,他道:“皇上,老奴有一计,不知能否解皇上忧心。” “你说。” “皇上雄心壮志,想成就一番伟业,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殷王爷 带兵去攻打北宁?如此,若殷王爷赢了,皇上一统天下便指日可待,若殷王爷输了,那便是他的无能,到时候,皇上再杀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楚帝捋着胡须,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是朕愚钝了。” “老奴惶恐!” 楚帝摆了摆手:“好了,你去拟一道秘旨,让殷绝将功赎罪,火速调兵前往边关,择日攻打北宁!” “是!” 鲁春海很快拟好了一道秘旨,亲自前往天牢,把秘旨交到了殷绝的手里。 殷绝看后,直接把秘旨扔给了鲁春海:“公公,本王被人栽赃陷害,何罪之有?既没有罪,又何来将功赎罪?” “这……” “夜深了,本王要休息了,公公请回。” 鲁春海无法,只能又带着秘旨回了宫,此时,楚帝已经歇息了,他只能等到明日再向楚帝禀报。 殷绝自然没有睡下,他负手而立,两道剑眉深深拧起。 他本想利用楚帝把他打入天牢之际,让月儿看清她的心,他们就能双宿双飞,但他没有想到,他这招险棋却成就了楚帝攻打北宁的决心! 如此,南楚和北宁一战恐怕不可避免。 也不知道月儿现在 到哪了。 …… 天亮了,战北月醒来,把衣服还给墨书,笑着道:“墨书,赶明,等你娶了媳妇,你媳妇一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公主说笑了,墨书此生不会娶妻。” “墨书大哥,这是为何?你不怕断了你家的香火?”紫萝凑了过来。 “我本就是一个孤儿,从未有过家。” 紫萝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急忙道:“墨书大哥,你现在有家了呀,公主在的地方,就是家!” 墨书看向战北月,见战北月点了点头,他清秀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公主,墨书大哥笑了!”紫萝像发现了新大陆。 战北月在紫萝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就你话多!赶紧把干粮拿出来,我们吃些,赶紧上路了。” “是!” 三人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了一片山谷中,山道不好走,马儿也慢了下来。 这时,就听到有山歌传了过来:“……惨,惨,惨,殷王爷惨,打入天牢真是惨……” 闻言,墨书脸色微微一变,他急忙看向了战北月。 战北月自然也听到了,她蹙了蹙秀眉,殷绝被打入天牢了?真的假的? 第56章 你这样的女人也配爬上我夫君的床? 战北月看向墨书,问:“墨书,你从京城过来,可听到什么消息?” 墨书看着战北月,少女淡淡的眸光却似能穿透人心的利箭,他知道他瞒不住了,只得道:“楚帝确实把殷王爷打入了天牢。” 战北月蹙了蹙秀眉:又问:“所为何事?” “据说西漠的六公主在楚帝的面前状告殷王爷始乱终弃,楚帝震怒,便把殷王爷打入了天牢。” “怎么可能?那六公主不是被那个秦子初……”紫萝没说下去,急忙看向战北月道:“公主,王爷一定是被冤枉的!” “始乱终弃?哼……”战北月眯了眯眼,好听的声音带着丝丝凉意:“臧清婉是不是说她的肚子里怀上了殷绝的孩子?” 墨书点头。 战北月心中生出了一团无名的怒火,好一个臧清婉,她还真是会栽赃陷害! 而楚帝本就苦于找不到殷绝的把柄,好除掉他,这一次,臧清婉正好给了楚帝一个绝好的除掉殷绝的机会! 战北月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此时,她早已忘记了,她已经跟殷绝和离了,殷绝是死是活根本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对紫萝和墨书道: “我要回一趟京城,你们若不想跟着,就在这里找一个地方落脚等我。” 闻言,墨书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他道:“我愿意跟随公主一道回京。” 紫萝急忙接道:“奴婢也是!奴婢不要留在这里等!” “那好!”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三颗药丸,把其中的两颗分别给了紫萝和墨书。 “公主,这是什么?” “一种可以让马跑得更快的药。” 紫萝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神奇的药,把药喂给了马吃。 “走吧。” “是!” …… 东方玉儿一开始并不知道楚帝为何要把殷绝打入天牢,她找人多方打听,终于从静安宫里的一宫女嘴里得知,是臧清婉在她父皇面前状告了她的绝哥哥! 说什么绝哥哥始乱终弃,还说什么她的肚子里怀上了绝哥哥的孩子! 东方玉儿要被气炸了,她的绝哥哥怎么会看上臧清婉那样的女人?她也不拿镜子照照,就她那样的身份也配怀上绝哥哥的孩子? 而且,臧清婉现在还在静安宫里养胎! 东方玉儿怒气冲冲地来了静安宫,进了门,她便大声喊道:“臧清婉, 你快给本公主滚出来!” “公主,娘娘一向喜静,您小点声!”宁姑姑急忙劝道。 “我为何要小声?我就要让母后听听,别以后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在静安宫里住下!” “放肆!”皇后走了出来,脸色不是很好。 东方玉儿噘了噘嘴巴,奔了过去,抱住皇后的一只胳膊便哭道:“母后,绝哥哥是冤枉的,他绝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一定是臧清婉那个贱人冤枉他的!” 皇后眸光微闪,皇上果然料事如神,知道玉儿听到风声,定会来她这里闹,如此一来,正好趁机把臧清婉给她,让她去还殷绝的清白,如此,既可以保住了皇家的颜面,又能让殷绝再无法推脱,只得乖乖带兵攻打北宁! 她道:“玉儿,你若没有证据,就休要胡说!” “母后,您只要把臧清婉那个贱人交给我,我就定能让她亲口承认是她冤枉的绝哥哥!” 皇后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犹豫了一下。 “母后……”东方玉儿使劲地摇着皇后的胳膊。 “好了,好了,别摇了!” “母后答应了?” “答应你可以,不过,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可明白?” 皇后有些担心东方玉儿能不能把这件事办成。 “孩儿明白!” 皇后这才让人把臧清婉带了出来,东方玉儿围着臧清婉转了一圈,看着她的肚子道:“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殷绝的。”臧清婉根本没有把东方玉儿放在眼里,她看她一眼,便把头转向了别处。 “嘴硬是吧?好,本公主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东方玉儿恼:“来人,带走!” 东方玉儿把臧清婉带回了自己的宫中,便把臧清婉关了起来,不给她饭吃,也不给她水喝,本想着她饿极就会说实话,但臧清婉饿了一天一夜,还是一口咬定,她肚子的就是殷绝的孩子。 “气死了!”东方玉儿被气得火冒三丈。 贴身丫头琥珀道:“公主,奴婢有个想法。” “你说。” “既然她如此嘴硬,公主何不把她带到大街上游行示众?如此,京城百姓的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到时候,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 “有道理!”东方玉儿一拍手:“就这么办,走!” 东方玉儿把臧清婉带出了宫,来到大街上,琥珀亲自吆喝:“乡亲们,快来看啊,栽赃陷害殷 王爷的罪魁祸首就是这西漠的六公主!” 然而,大街上的众人只是远远地驻足观望,并没有上前,大人们的事,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弄得明白的。 东方玉儿和琥珀都有些懵,这跟她们想象地不一样啊。 这时,臧清婉大笑了起来:“东方玉儿,你若不想再丢人,还是赶紧回宫吧,我再说一遍,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殷绝的!” “臧清婉,你这样的女人也配爬上我夫君的床?”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臧清婉猛地一惊,她听出来了,是战北月! 战北月不是跟殷绝和离了吗?她不是回北宁了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臧清婉急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战北月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她看着臧清婉,幽幽一笑:“臧清婉,你口口声声说你肚子里怀的是我夫君的孩子,依我看,应该是哪个禽兽的野种吧,我说得对吗?” 对上战北月幽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眸光,臧清婉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但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道:“战北月,你不是被我气得跑回北宁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第57章 神对手,猪队友 “我只不过出去玩了两日,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了负气而走?”战北月来到臧清婉跟前,瞅着她,又道:“我说,臧清婉,编故事呢,麻烦你下次用点心,不要什么话本里的东西都拿来用,让人笑话。” 大街上的众人可都算听明白了,原来殷王爷和殷王妃没有和离呀,这到底是哪个龟孙子造的谣? 但东方玉儿不乐意了,她瞪向战北月道:“战北月,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战北月若没有和她绝哥哥和离,那她岂不是白高兴了一场? 战北月凉凉地看向东方玉儿,真是个猪队友!这个时候,她若承认她和殷绝和离了,后面可就不好办了。 “如玉公主,你还想不想知道臧清婉肚子的孩子是谁的?”若想,就闭嘴! 一听,东方玉儿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等帮绝哥哥洗刷了冤屈再说。 “当然想!但这个女人嘴硬得很,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说实话?”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来说了?”战北月看向臧清婉,眸光慢慢下移,最后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勾唇一笑。 看着战北月嘴角的那丝笑意,臧清婉 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急忙捂着肚子,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战北月,现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若敢伤我性命,你定也跑不掉!” 战北月笑了:“臧清婉,不用你提醒,我又不傻,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你,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臧清婉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战北月接着又道:“我只要在你的肚子上划开一道口子,从你孩子身上取下两滴血,然后呢,再把你的肚子用针线缝上,这期间,你的肚子可能有点疼,不过,你放心,你肯定是活着的。” 战北月的声音宛若山涧里的清泉,清越动人,但听在臧清婉耳中,却如魔音穿耳,她的脸色一白,她使劲摇了摇头:“不,不要!” “臧清婉,这可是最好的帮你肚子里的孩子找到亲爹的办法了,不过,你放心,若和王爷滴血验亲,证明确实是他的骨肉,我定让你们母子进殷王府!” “不,不要!”臧清婉连连后退。 “臧清婉,你说不要,就不要?”东方玉儿怒:“来人,把她押过来!”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直接把臧清婉带到了战北月和东方 玉儿的面前。 “不用怕,很快的。”战北月笑,贴到臧清婉耳边说了一句,又对身后的紫萝伸手道:“把刀给我。” “是!”紫萝把她的大刀交到了战北月的手里。 臧清婉看着战北月手里明晃晃的大刀,脸色一片惨白,真想直接晕过去。 战北月拿着大刀,在臧清婉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一定把刀口控制到最小!” 听到这,臧清婉再也受不了了,她大叫道:“不,不要!我和殷王爷什么关系都没有!孩子不是他的!” “是吗?我记得你刚刚还口口声声说你怀了我夫君的孩子?”战北月往刀口上吹了一口气,又拿出帕子擦了擦。 臧清婉看得心惊肉跳,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恨殷王爷对我视而不见,这才鬼迷心窍故意诬陷了他,是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战北月早就看出来臧清婉本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否则她也不可能在南楚做了十年的质子,此时,她只是吓唬了她一下,她便说实话了。 她道:“好吧,孩子既然不是我夫君的,我也就不再继续追究下去了,你把你刚刚说的都写下来 ,签字画押。” “好,好!” 臧清婉写好一张供词,签字画押,战北月看了一遍,道:“走吧,去天牢。” “走!” “我,我也要去?”臧清婉站着没动,却被东方玉儿使劲推了一下。 东方玉儿瞪向她:“绝哥哥被关进天牢可都是拜你所赐,你当然要去!” “不,我不要!” “带走!” 墨书站在人群里,看着战北月远去的背影,他如墨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落寞。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天牢。 天牢隶属大理寺掌管,楚帝早已让鲁春海给大理寺卿柳少元传了口谕,只要臧清婉翻供,便顺水推舟放了殷绝。 “柳少元,你给本公主出来!赶快放了绝哥哥,否则本公主就踏平这天牢!”东方玉儿大喊。 战北月看了东方玉儿一眼,笑了笑,楚帝听到这话,不知作何感想。 柳少元快步来到战北月和东方玉儿的跟前,拱了拱手:“下官见过殷王妃,见过如玉公主。” 战北月点了点头,没出声。 东方玉儿指着臧清婉,道:“柳少元,臧清婉可都招了,是她故意陷害的绝哥哥,你还不赶紧把绝哥哥放了?” “这…… ”柳少元一脸为难。 战北月把臧清婉的供词拿了出来,递给了柳少元。 柳少元接过,看了一遍,还是为难道:“可是皇上没有下旨,下官若……” 听着柳少元明显闪烁的言辞,战北月快速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御林军把守,她顿时明白,这柳少元在故意演戏! 她勾了勾嘴角,道:“你先放了王爷,皇上那边,如玉公主自然会去说清楚,你大可不用担心。” 东方玉儿随即点头:“没错,你先放了绝哥哥!” “那好吧。” 柳少元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随后亲自来到殷绝跟前,拱手道:“王爷,臧清婉已经承认,是她诬陷了王爷,王爷您现在可以出去了。” 殷绝用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这才站了起来,道:“是皇上让你这么说的吧?” 柳少元一惊,很快镇定道:“王爷,王妃娘娘这会正在外面等着您呢。” 月儿回来了! 殷绝心中一阵惊喜! 原本他想置之死地而后生,但后来,他转而一想,月儿那么聪明,她又怎会看不出这是他的一个小伎俩?她既看出来了,她又怎么会回来? 他没有想到,她真的回来了! 第58章 为他画地为牢 正所谓关心则乱,一开始,战北月确实没有发现是殷绝借臧清婉诬陷他的机会,故意进的天牢,此时,冷静之后,她方寸明白,她被他给耍了! 难怪上次殷绝那么爽快地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啊! 战北月咬了咬牙,好一个黑心货! 这时,殷绝从天牢里快步走了一出来,他一身黑衣,风姿灼灼,没有半点做了几日阶下囚的样子,反而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将军。 “绝哥哥!”东方玉儿高兴地迎了过去。 此时此刻,殷绝可没有功夫搭理东方玉儿,欢喜而又急切的目光紧紧地落在战北月的身上,生怕她又跑了。 眼瞅着殷绝从自己跟前经过,却看到没有看她一眼,东方玉儿委屈地咬了咬嘴巴,对柳少元怒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这个造谣生事的女人关到天牢里去?” 柳少元莫名成了出气筒,觉得自己冤得很,但他也不敢说什么,一挥手,让手下把臧清婉押进天牢。 “不,我不要!王爷,我错了,求您饶了我!” 臧清婉哭喊着,被关进了天牢。 殷绝更没空搭理臧清婉这样的女人,他快步来到 战北月跟前,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是一往深情,紫萝偷笑了一下,识趣地走到一旁。 战北月被殷绝看得浑身不自在,她瞪着他道:“看什么?没看过?” 殷绝笑了,笑得风华绝代,他拉上战北月的手,道:“我们回家。” “谁要跟你回家?”战北月只能小声地瞪着殷绝道,刚刚她才在大街上让人以为她和殷绝没有和离,此时她若甩开了殷绝手,岂不是就自己打脸了吗? 战北月恼,她掉坑里了! “乖,走了。”殷绝拉着战北月往王府方向走去。 看着两人一副恩爱无比的模样,东方玉儿的小脸都要气青了,可恶,战北月骗了她,她没有和绝哥哥和离! “玉儿,咳……” 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东方玉儿急忙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已有足足半年未见的太子东方瑞,她瘪了瘪嘴巴,奔了过去。 “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他们都欺负我,呜……”扑到东方瑞怀里,东方玉儿哭了起来。 东方玉儿和东方瑞都是皇后所生,两人的感情很好,只是东方瑞身子骨弱,每年冬天都要离开京城去四季如春的南城调养身体。 “ 咳,咳……”被东方玉儿一扑,东方瑞不停地咳了起来。 东方玉儿吓得立马不哭了,她急忙放开了东方瑞,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咳……”东方瑞捂着胸口,又咳了两声,这才道:“没事,走,去我府上,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好!” …… 殷绝拉着战北月进了王府,战北月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她抿了抿唇,看向男人如刀削般的侧脸,她没出声,任由殷绝拉着她进了隐月居,翠绿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响声。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是原来的摆设,没有一丝的变化,战北月不禁想到了她和殷绝以前的种种,她看向了男人,不想,男人正看着她,原本冰冷的眸光深情而又炙热,战北月有些猝不及防,急忙别过脸去,就想躲开。 “月儿,你在躲什么?”殷绝这一次再也不会给战北月逃避的机会,他双手扶着战北月的肩膀,又道:“月儿,你在意我,关心我,心里一直都有我,对不对?” 战北月看向殷绝,男人丰神俊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他是生怕触及她心中的那个秘 密吧。 心猛地疼了一下,战北月伸手摸上殷绝的脸,原来爱情也可以让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变得如此的谨小慎微。 此时此刻,战北月再也无法骗自己,骗自己没有爱上殷绝,骗自己可以对他弃之不顾。 明明是他的诡计,她却愿意为他画地为牢。 “月儿……”殷绝握上战北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你爱我,对不对?” “你赢了。”战北月双手搂上殷绝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道:“我爱你。” 殷绝虽然早就感到月儿是爱自己的,但听到战北月亲口说出来,他还是欣喜若狂,他把战北月抱了起来,转了一圈,高兴道:“月儿,长这么大,我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战北月又是一阵心疼:“以后有我陪着你。” “好,月儿,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 “嗯。” “月儿……” “嗯?” “我想亲你……”说着,殷绝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殷绝终于在意犹未尽中放开了战北月,战北月靠在他的胸前,道:“夫君,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一个宝贝吗?” “记得,怎么了?” “我这个宝贝叫天医穹古袋,它是一个空间,里面装着我们天医战氏传承了千年的各种医书药品器具。” 殷绝从未听说过,这世间还有这种宝贝,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装很多东西。 他道:“你接着说。” “我们天医战氏在千年前就有一条祖训……”战北月欲言又止。 “什么祖训?”殷绝隐隐觉得月儿之前的顾虑跟这条祖训有关。 “无欲方能始终。” “什么意思?” “我们天医战氏的嫡系传人才有资格继承天医穹古袋,但有资格并不代表能拥有或者是一直拥有,若违背了祖训,就会失去天医穹古袋,甚至遭到它的惩戒。” 殷绝拧了拧剑眉,他问:“祖训里无欲指的是什么?” “无情无爱,心如止水。”战北月顿了顿,又道:“当年,爷爷为了能继承天医穹古袋,便和奶奶离婚了,等到需要爸爸继承的时候,爸爸不想离开妈妈,便放弃了继续权,带着妈妈去周游世界,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家里。” 殷绝知道战北月嘴里的这些人定不是北宁的皇室,他没有多问,而是把战北月紧紧搂在怀里:“别怕,你现在有我。” 第59章 等你死后,我就立马改嫁 “哥哥,战北月不但胸无点墨,整日就知道吃,她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进了太子府,东方玉儿便迫不及待地把战北月的不是一股脑地说给东方瑞听。 东方瑞笑了笑,当时在大街上的时候,他就在人群后面,他看得很清楚,战北月心狠手辣,狡诈如狐,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胸无点墨? 其实,她跟他是同一种人,世人仅仅看到他们的表象罢了。 “玉儿,殷王那种男人可不是你能掌控得了的,你不要对他再心存念想了。” 东方玉儿不甘心,她咬了咬唇:“我不信!凭什么战北月那样的女人都能嫁给绝哥哥,而我却不能?我哪里不如战北月?” 东方瑞摸了摸东方玉儿的脑袋:“玉儿,别傻了,战北月不是你看到的这般一无是处,否则殷王又怎么会娶她进府?” 东方玉儿皱了皱秀眉:“哥哥是说那战北月都是装的?” “也不全然,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罢了。”就如他一般。 “骗子,大骗子!”东方玉儿气得跺了跺脚,拉着东方瑞的手道:“哥哥,我好气,明明是我和绝哥哥一起长大,明明是我先喜欢的 绝哥哥,却让战北月抢了去,我不服,不服!” “傻丫头,感情的事哪里有先来后到?这只能说明,殷王不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婿罢了。”东方瑞顿了顿,又道:“放心,哥哥一定帮你选一个比殷王更好的夫婿。” 东方玉儿小脸一红:“人家才不要嫁人!” 东方瑞笑,又哄了东方玉儿一会,让人送东方玉儿回宫。 侍卫无言来到东方瑞跟前禀报道:“殿下,宫中有消息传来,皇上给殷王爷下了一道秘旨,此时鲁公公已经在赶往殷王府的路上。” “秘旨?”东方瑞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笑了一下:“父皇今日如此轻易就放过殷绝,无外乎是他还有用处,现在,对父皇来说,殷绝的用处除了带兵攻打北宁还能有什么。” “殿下的意思是说,那道秘旨是让殷王爷领兵攻打北宁的?” 东方瑞点头。 “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无言问。 “这是自然。”东方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对无言耳语了几句。 无言领命,立即去办。 东方瑞来到院子里,此时院子里的玫瑰花开得正艳,东方瑞随手摘下了一朵,看着红艳艳 的玫瑰,他幽幽一笑。 …… “王爷,鲁公公来了。” 管家的声音传进屋子,打破了一屋子的温馨,殷绝慢慢抿起了薄唇。 不用猜,他都知道鲁春海干什么来了。 “怎么了?”看着殷绝冷峻的面庞,战北月问。 “我先去见他,等会回来跟你说,你先休息会。”殷绝低头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好。” 殷绝离开后,战北月来到院子里,就见紫萝一脸忧伤地来到了她的跟前。 “公主,墨书大哥走了。”紫萝很是难过。 战北月抿了抿唇:“他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让公主多多保重。” “他可说要去哪里?” 紫萝摇了摇头,随后道:“墨书大哥是个孤儿,你又能去哪里。” 战北月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她的那句玩笑话,墨书现在应该还在东方玉儿的身边好好地呆着吧。 很快,殷绝折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卷黄色的卷轴。 战北月看得出来,那是道圣旨。 殷绝拉着战北月进了屋,把秘旨递给了战北月。 战北月展开,快速看了一遍,看向殷绝问:“你真的要带兵攻打北宁?” 殷绝点头。 “ 你难道不知道,战火一旦烧起来,真正遭殃的无辜的黎民百姓?” “月儿,身为臣子,我别无选择。” “好一个身为臣子,好一个别无选择!”战北月恼:“你不会忘了,楚帝一直想对你处之而后快吧?” “我自然记得,但今日这件事关系到江山社稷,不能跟之前的事相提并论。” “你所说的江山社稷,不过是满足楚帝一统天下的野心而已。” 殷绝抿着薄唇,没出声。 见殷绝没有接话,战北月想她是不是说重了,她拉着他的手道:“夫君,我也知道你为难,你若不接旨,便是抗旨不尊,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拿不下北宁,你会有什么后果?” “死。”殷绝吐出了一个字。 战北月挑眉:“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事先声明,我可不会给你守寡的,等你死后,我就立马改嫁!” “你敢!”殷绝一把将战北月搂进了怀里,他还没死呢,她就想着改嫁了。 战北月抿嘴一笑:“你若不想我改嫁,你就好好地活着,攻打北宁这件事,你要好好斟酌斟酌。” “好。”殷绝想了想,道:“我去一趟大营,找几人商量一下 ,你就在府里等我。” “嗯。” 殷绝去了大营,直到天黑了,这才回了府中。 “夫君,你们可商量出了什么对策?”战北月问。 “这两年没有什么战事,将士们早已呆得浑身不自在,此次去边关,即便不打仗,也可以是一次长途拉练,至于到了边关,打还是不打,如何打,便是我说了算。” 战北月一拍手:“没错,如此一来,楚帝也找不到你的不是,两全其美!” “这下高兴了?”殷绝把战北月搂进怀里。 战北月用手指戳了戳殷绝的胸口处:“人家还不是为你着想?” 殷绝握住战北月的手指,放在嘴边亲了一下:“月儿,为夫饿了。” “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也没吃晚饭呢。”说完,战北月便对屋子外面喊道:“紫萝,去让厨房摆膳!” “是!” 殷绝一脸的幽怨:“月儿,你真不明白为夫的意思?” 战北月耳根子一热,娇嗔了殷绝一眼:“人家饿了,想先吃饭,不行呀。” 殷绝一喜,笑:“好,我们先吃饭。” 饭后,殷绝很想跟战北月一起沐浴,却被战北月关在门外,他无奈地笑了笑,去了浴室。 第60章 我要吃糖葫芦 殷绝沐浴过后回了屋子,战北月正坐在梳妆台前,她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真丝睡袍,三千青丝全部披散在肩上,一双水眸含着万种风情,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铜镜中的战北月,殷绝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战北月抿嘴一笑,嗔了铜镜里的殷绝一眼,道:“怎么,没看过?” 殷绝这才回过神来,接过战北月手中的梳子,帮战北月梳着秀发,同时笑着道:“以前我只觉得我的月儿狡猾得像只小狐狸,而此时,我才发现我的月儿还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 一听,战北月磨了磨牙,他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夸她呢? 她转身,瞪着殷绝,噘着嘴巴道:“你说什么呢?谁是狐狸精?” 殷绝低笑了两声,顺势低头亲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梳子,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月儿,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战北月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前的样子,你不喜欢?” “都喜欢,只是此时的你更让我……” 战北月脸一红,知道殷绝要说什么,急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不准说!” 殷绝笑,抱着战北月快步往床边走去。 夜色正浓,窗外月 色正美。 第二日一早,战北月没有醒,殷绝便起身去了大营。 问青被留在了府里,他昨日就听闻爷要带兵去边关的事,心中很是兴奋,好久没打仗了,他早就憋坏了。 他摩拳擦掌,把自己的大刀擦了又擦。 紫萝早已起身,打来了洗脸水,见自家公主还没有起身,便把洗脸盆放到一旁,来到了问青跟前。 “我说,小青哥,你这刀都擦了足足半个时辰了,还没擦好呢?”紫萝笑着问。 问青看了紫萝一眼,道:“明日我就要跟着爷出征去边关了,自是要好好擦擦,擦亮了才好上战场杀敌!” 紫萝翻了个白眼:“行吧,你慢慢擦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你等一下!”问青急忙叫住了紫萝,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又道:“这都巳时了,王妃怎么还不起身?你是不是应该去叫一下王妃?” “叫什么叫?”紫萝瞪着问青:“公主昨晚累了,自然要多睡会,告诉你,你不准吵醒公主!” 问青皱了皱眉头:“累?昨晚爷和王妃很早就歇下了,怎么累了?” 紫萝又羞又恼,愣头青就是愣头青,什么都不懂! 她狠狠地瞪了问青一眼,不再 理会他,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等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已经是午时,屋子里依然没有一点动静,紫萝不禁开始急了,她从未见过公主睡到这时还不起身的,莫非是公主病了? 她急忙推开门,进了屋子,来到床边,掀开帐帘,见战北月呼吸均匀,睡得正香,看上去并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 她放心了下来,又退了出去。 这时,殷绝回来了,他见战北月还没有起身,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进了屋。 “月儿,醒醒。”殷绝坐在床沿上,拉着战北月的手,唤了一声。 “好吵。”战北月闭着眼睛,咕哝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战北月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像个孩子。 殷绝脑子里嗡地一声,他急忙把战北月扶着坐了起来:“月儿,现在已经是晌午了,该用午膳了。” 战北月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睁开了睡意朦胧的眸子,她看到殷绝,噘了噘嘴巴道:“殷绝哥哥,人家还好困,还想睡觉!” 看着战北月黑葡萄般的眸子,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殷绝的心一紧,自从他们认识以来,月儿从未称呼过他为殷绝哥哥! “月儿,你怎 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急忙问道。 战北月使劲摇了摇脑袋:“人家没有哪里不舒服,人家只是想睡觉!”说完,战北月挣脱掉殷绝的手,又钻进了被子里。 殷绝拧着剑眉,他想了想,道:“月儿,你睡吧,不过,你把你的手给我。” “好。”战北月把一只小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殷绝探上战北月的脉搏,脉象平稳,没有一丝异常。 那月儿的言行又为何如此怪异? 殷绝猛然想到,月儿昨日跟他说过,天医战氏的祖训:无欲方能始终。 莫非是因为他们昨晚圆了房,天医穹古袋对月儿开始惩戒了? 殷绝抿了抿薄唇,若真是如此,那他恐怕什么都做不了。 他竟什么都做不了! 殷绝攥了攥拳头,第一次发现,他也有如此无力的时候。 他帮战北月盖好被子,出了屋子。 “王爷,公主没事吧?”紫萝急忙问道。 “月儿没事,让她继续睡吧。” “是!” 殷绝出了院子没多久,紫萝就见屋门被拉开了。 战北月披散着头发,像个孩子一样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 紫萝惊呆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急忙上前道:“公主,您醒 了,奴婢已经把洗脸水打来了,您先进屋洗脸,奴婢帮您梳头。” “我饿了,我要吃糖葫芦!”战北月皱着一张小脸,明显的一脸不高兴。 糖葫芦? 公主什么时候爱吃过糖葫芦? 紫萝心中疑惑不已,她只能道:“好,等奴婢伺候公主洗好脸梳完头,奴婢就去帮公主买糖葫芦。” “你说话算话?”战北月歪着脑袋,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紫萝。 紫萝吞了吞口水,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拉勾,谁说话不算话,谁就是小狗!” 紫萝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 战北月幼稚的举动让问青睁大了眼睛,问青挠了挠脑袋,小孩子才拉钩呢,王妃怎么像小孩一样了? 眼瞅着王妃跟紫萝拉了勾,王妃这才跟着紫萝回了屋子,问青急忙奔到书房,把看到的都跟自家爷禀报了一遍。 “我知道了。”殷绝站起来,出了书房。 见自家爷并没有多少反应,问青急忙跟在后面,又道:“爷,王妃是不是病?要不要请太医来给王妃瞧瞧?” “她没事,只是……她想吃什么,玩什么,都依着她,你们只要护好她,便是。” “是!”问青没敢再多嘴。 第61章 王妃好像变傻了 殷绝进了院子,就见战北月正站在竹林旁,手里正揪着一根竹枝上的竹叶,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一片,两片,四片,还不回来……” 问青跟在殷绝身后,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王妃连数都数不好了,不会是傻了吧? 战北月见殷绝来了,立马扔了手中的竹枝,扑到殷绝怀里,噘着嘴巴道:“殷绝哥哥,紫萝去给我买糖葫芦了,她还没有回来,她太慢了!” “月儿,我们该用午膳了,等我们用完午膳,紫萝定能把糖葫芦买了回来。”殷绝柔声地哄着战北月,把她身上的一片竹叶捻掉。 问青看着如此的自家爷,心中有说不出的心疼,爷好不容易把王妃盼回来了,不曾想,王妃却突然变成了这样,这让爷情可以堪,爷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真的?”战北月看着殷绝,黑葡萄般的眸子里不染纤尘。 殷绝伸手拂过战北月的眼角,笑着点了点头。 问青更心疼了,爷这是以苦为乐吧。 “还不去让厨房摆膳?”殷绝转头看了正胡思乱想的问青一眼,声音中带着丝丝凉意。 问青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应了一声,奔 出了院子。 很快,饭菜摆上,战北月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漂亮的眸子里似闪烁着无数颗的小星星。 殷绝坐在战北月身旁,他笑了笑,问:“月儿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我想吃肉!” “好。”殷绝帮战北月夹了一些肉放在了碗里,又夹了一下蔬菜,他道:“月儿,只吃肉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吃些蔬菜。” “不要,我就要吃肉!”战北月使劲地摇着脑袋,把蔬菜全部拨到了桌子上。 殷绝并没有恼,还是哄道:“月儿乖,张嘴。” 问青再也看不下去了,道:“爷,属下去食堂吃饭了?” 殷绝点头。 问青心中很不是滋味,他闷闷不乐地进了食堂,打好饭菜,这才发现扶星正坐在一张桌旁吃着饭。 扶星昨晚守夜,今日白天休息。 问青来到扶星对面坐下,看了扶星一眼,拨了拨自己碗里的饭,没胃口。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扶星一眼就看出问青很不对劲。 问青皱了皱眉头,把筷子放下,看着扶星道:“我替爷感到难过。” “爷怎么了?”扶星急忙问。 “爷很好,只是王妃……王妃好像变傻了 ……” 扶星一愣,随即道:“不许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看得真真的!王妃现在连数都不会数了,只知道吵着要吃糖葫芦!” “爷怎么说?”扶星又问。 问青叹了口气:“爷还能怎么说,爷说,王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依她,我们只要护好王妃。” 扶星抿了抿唇,没再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明日爷就要带兵出征了,如今王妃这样,爷可怎么办?” “爷自有计较,无需你我操心,你还是赶紧吃饭吧。”说完,扶星端着自己的盘子站了起来。 扶星出了食堂,没有再回寝室,而是直接来了隐月居,听着自家爷像哄孩子一样哄着王妃,扶星眉头紧锁。 战北月吃完饭,终于吃上了紫萝买来的糖葫芦,她高兴地笑眯了眼:“真好吃!紫萝姐姐,你真好!” 紫萝一听战北月对自己的称呼,吓得差点摔了一跤,她急忙摆手道:“公主,这可使不得!您还像以前一样直接叫奴婢紫萝吧。” “你不喜欢我叫你紫萝姐姐?”战北月皱起了小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不,不是!”紫萝急得又摆了摆手。 闻言,战北 月顿时喜笑颜开:“那你就是喜欢喽,我以后就叫你紫萝姐姐!” 紫萝头都大了,这可怎么办啊。 战北月可不知道紫萝在想什么,欢快地把一串糖葫芦吃完,对殷绝道:“殷绝哥哥,我吃完了,我要去睡午觉了!” “好,不过,先漱漱口。” 战北月漱了口,抱着殷绝的腰身道:“殷绝哥哥,我要你陪我一起睡!” 殷绝呼吸一紧,但他却只能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自己睡。”昨晚他们刚圆的房,他自然想,但月儿如今这样,他如何能想。 战北月噘着嘴巴,黑葡萄般的眼珠子里满是控诉:“殷绝哥哥,你不喜欢月儿了!” “当然不是。”殷绝在战北月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月儿可是我的宝贝!” 战北月笑了,笑得纯真无邪:“殷绝哥哥也是我的宝贝!” 殷绝笑,紧紧把战北月搂在怀里,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即便她一辈子都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 把战北月哄睡着后,殷绝出了屋子,对扶星道:“你跟他们三人说,无需担心我,只要月儿在我身边,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有了爷这句话,扶 星放心了,他道:“是,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王妃!” “还有,盯着点问青,不要让他做傻事。” “属下明白!” 殷绝离开后,问青这才回来了,扶星来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庸人自扰,爷没有你想的那般脆弱。”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心疼爷!”问青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只看到紫萝无聊地守在门外,看来王妃又睡觉了。 “既是心疼,放心里就好。” 问青抿了抿唇,没再出声。 紫萝正百无聊奈,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串铃铛的响声,她的心中猛地一惊,她这才想起来,宁帝在她来南楚之前,曾亲自跟她交代过,以后若有什么事情让她办,就以铃声为号。 她的心砰砰直跳,快步往院子门口走去。 “紫萝,你干什么去?”问青叫住了她。 “我去茅房,你也要管?”紫萝瞪了一眼问青,快步出了茅房。 问青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只是担心紫萝不在,王妃若是醒了,他们可怎么办。 紫萝快步出了王府,寻着铃声,见到了一个卖小玩意的老汉,老汉快速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紫萝,道:“交给公主!” 第62章 殷绝哥哥最好了 紫萝都要哭了,公主现在都这样了,皇上不会还想让公主做什么吧? 她赶紧把信收好,回了王府,但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逐风的眼中。 逐风来到殷绝跟前,把事情禀报了一遍,他又道:“爷,属下已经查过,那老汉是北宁的一名眼线。” 殷绝负手而立,他看向窗外,眸光幽幽,昨日楚帝才下的秘旨攻打北宁,宁帝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有所动作了。 “爷,要不要趁王妃还没有看到那封信,属下去把那封信劫来?”逐风提议。 “你是担心月儿会难做?”殷绝突然笑了一下,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现在的月儿就像一张白纸,在她的心里,哪里有为难两个字? 逐风点头。 “你想多了。” …… 紫萝心中既焦急又忐忑,终于等到战北月睡醒了,她帮战北月梳洗好之后,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公主,这是皇上给您的信……” 战北月看了那封信一眼,噘着嘴道:“又不是好吃的,不要!” 紫萝头又开始大了:“公主,兴许这信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您就看看吧。” “我不要自己看,你读给我听!”战北月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 。 “这……”紫萝头更大了,这可是皇上的亲笔信啊,她怎么敢读出来? 这时,殷绝进了屋,他道:“给我,我来读。” 闻言,紫萝吓得脸色一白,战北月却高兴地蹦到殷绝跟前,抱着他的腰身道:“殷绝哥哥,你去哪里了?我醒来都找不到你!” “我去书房处理了一些公务。”殷绝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看向紫萝。 紫萝无法,只能把信给了殷绝,退了出去。 殷绝打开信封,抽出信笺,快速看了一遍,漆黑的眸子里似有寒光闪烁,但很快隐于无形。 宁帝在信上恩威并施,让月儿找机会杀了他! 殷绝冷冷一笑,宁帝一方面觉得月儿一无是处,另一方面却又想着让她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刀! 他倒是很会想! “殷绝哥哥,你怎么不读出来?”战北月瞅着殷绝问。 “月儿,这封信里的内容一点都不好玩,不读也罢。”殷绝把信收了起来,又道:“月儿,我们今晚早点休息,我明日带你出去玩,可好?” 战北月拍手,高兴道:“好!殷绝哥哥最好了!” …… 臧清婉蹲在牢房的一个拐角,不停地干呕,她真想把肚子里的 野种弄死,但她害怕血,更害怕疼。 她堂堂西漠的六公主竟沦落到变成了阶下囚! 她好恨,好恨! 这时,牢房的门开了,随着光亮的涌入,臧清婉看清了来人。 她虽然跟东方瑞见面不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东方瑞。 她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东方瑞讥讽道:“太子殿下也有空来看我的笑话?” “臧清婉,你若想活着,想解心中之恨,还想要荣华富贵,你还是收起你的爪子得好。”此时的东方瑞一身黑色的斗篷,身姿笔挺,器宇不凡,哪有半点病弱的样子。 “你想帮我?”臧清婉也不傻,顿时便听出来了。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你说。” “你可知漠帝为何会同意你和臧世贤回国?” “真的?皇上同意我们回国了?”臧清婉一阵惊喜。 “你先别急着高兴,漠帝之所以同意你们回国,那是因为他无法拥有他自己的子嗣,为了延续皇室血脉,不得已才为之。” 臧清婉笑了:“哈,皇上不能有孩子,报应啊!” 东方瑞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静静地看着臧清婉发疯。 臧清婉笑够了,这才看着东方瑞道:“太子殿下 ,你是想让我肚子的孩子变成西漠的储君,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异想天开,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现在,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回西漠?” “我当然想回西漠!”臧清婉睁圆了眼睛:“这十年来,我过得像狗一般,我早就过够了!我要荣华富贵,我要报仇!” “好,既然如此,我会让人一路护送你回西漠,帮你铲除你肚子里孩子成为储君的所有障碍。” 臧清婉看着东方瑞,她当然知道东方瑞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她,她问:“敢问太子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只希望到了那时,你不要忘了我今日对你的援手便是。” 臧清婉没出声,她又不傻,东方瑞虽然说得如此轻巧,但到时候恐怕他想要什么,她都得答应,她就是在与虎谋皮! 但,她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六公主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东方瑞笑了笑:“好了,你先休息会,等下半夜,我让人来顶替你。” “好!” 东方瑞出了天牢,无言跟在他后面,他想了想,道:“殿下如此大费周章,不怕那六公主到时候出尔反尔?” “ 臧清婉想母凭子贵,但那孩子也是她一生最大的污点,她敢出尔反尔吗?她不敢,因为她知道,那孩子的身世一旦曝光,西漠的百姓唾沫星子都能把她给淹死。”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是属下多虑了!” “好了,今晚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是!” …… 殷绝把战北月哄睡后,并没有立即睡下,又去了书房。 “爷,太子殿下半个时辰前悄悄去了天牢,一刻钟前刚刚离开。”逐风来到殷绝跟前禀报道。 殷绝坐直了身,把背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毫无疑问,东方瑞去天牢是见臧清婉的,但他为何要去见臧清婉,他想帮她?若是如此,他又为何要帮她? 如此看来,东方瑞定是在谋划着什么。 殷绝这才发现,病弱的东方瑞才是一直以来隐藏最深的那个,让人一直以为他每年在南城的那几个月是调养身体的,殊不知,他是在韬光养晦,择机而动。 “不要让太子的人发觉你们,只要盯紧臧清婉即可。” “是!” 殷绝一直没睡,到了下半夜,逐风再来报:“爷,臧清婉被太子的人换出了天牢,此时已经上了一辆马车!” 第63章 天堂有路,地狱无门 殷绝推测,臧清婉应该是要回西漠,他让逐风先派人暗中盯着,静观其变。 之后,殷绝这才回了院里,他进了院门,就见屋子里亮着灯,他蹙了蹙剑眉,月儿醒了?他急忙快步往屋子门前走去。 问青见自家爷回来了,迎了上来,道:“爷,王妃突然醒了,哭闹着要找爷,属下怕影响到爷处理公务,便让紫萝去哄王妃了。” 闻言,殷绝脸色一沉:“下不为例!以后不管我在做什么,只要月儿找我,你都要第一时间去禀报我!” “是!” “公主,王爷正在处理公务,一会就会回来的,您先睡吧。”紫萝头大,现在的公主就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她快招架不住了。 “不要!我要殷绝哥哥!呜……”战北月又哭了起来。 “公主……” “月儿!” 紫萝要哭了,猛地听到殷绝的声音,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她都要喜极而泣了,王爷总算回来了! “殷绝哥哥!”战北月跳下床,奔到殷绝跟前,扑在了他的怀里,哭道:“殷绝哥哥,你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又胡说!我只是在书房处理些事情。”殷绝帮战北月轻轻 抹去脸上的泪珠。 战北月抽泣了两下:“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紫萝偷偷笑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 她来到院子里,正准备回自己的寝室继续睡觉,冷不丁听到问青对她道:“紫萝,累吗?” “累倒不累,只是真有些困了。”紫萝捂着嘴巴打了哈欠。 “既然困了,那就快点回去睡觉吧。”问青又道。 紫萝瞅着问青,这才发现这愣头青今晚怪怪的,她道:“小青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问青顿了顿,似自言自语道:“爷肯定更累。” 紫萝听出了问青的意思:“小青哥,我知道你在心疼王爷,但公主也不想这样啊,公主现在就是一个孩子的心性,她什么都不知道。” 问青抿了抿嘴巴,没再出声。 紫萝走后,问青看着正屋一直亮着的灯,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若王妃不在爷的身边了,那爷是不是就不会这样累了? 问青突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急忙摇了摇脑袋,他在想什么呢! 第二日,大军要出征了,殷绝先去了大营,让战北月留在府中,等他回来,再带她一起出发。 因为殷绝事先跟战北 月说好了,这一次,战北月没有哭闹,又站在院子里揪着竹叶。 问青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攥了攥拳头,王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他想了想,想着爷应该没有这么快回来,他快步出了院子,往府门口走去。 出了王府,他来到一家药铺,对药铺的掌柜的道:“掌柜的,我想买一种药,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掌柜的一眼便认出了问青的身份,但他并没有点破,而是道:“客官您说。” “我想买那种可以医治傻病的药,你这里有没有?” 掌柜的眸光一闪,他道:“客官,人若是痴傻,一般都是头部的经脉淤堵,我可以给你配一些活经通脉的药,先吃上几服,看看可有好转的迹象。” 问青皱眉:“这么麻烦?我可没时间煎药,你这里没有可以直接吃的活经通脉的药丸?” “有,只是价钱要稍高一些。” 问青直接把一锭银子放在了掌柜的面前:“这些够了吗?” 掌柜的笑眯眯道:“够了,够了!客官稍等。” 片刻后,掌柜的拿来了一个小瓷瓶给了问青,又道:“这里面的药丸饭后服用,一日 三次,连服七日。” 问青点头,把小瓷瓶收好,快步出了药铺。 见问青走了,掌柜的快速去了后院,敲了敲一间屋子的房门,里面传来了百里尘的声音:“进来吧。” “是。”掌柜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主人,刚刚殷王府的问青来买医治痴傻病的药,属下卖给了他一瓶七日红。” 百里尘坐在桌旁,闻言,他笑了,问青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进来! 自从在风悦城和殷绝撕破了脸,百里尘知道他已经不需要再顾及什么,他和殷绝,总有一个得死! 思情站在百里尘身后,她问:“七日红是什么?” “是一种毒,连服七日,才会出现中毒症状,但到那时,即便是医仙,都无力回天。”百里尘浅抿了一口茶水,又道:“只是不知问青嘴里的痴傻之人会是谁。” “主人,要不要属下去打探一下?”思情问。 “去吧,小心行事。” “是!” …… 问青回了王府,见自家爷还没有回来,他想了想,去了厨房,王妃非要等爷回来一起用早膳,他得先让王妃吃点东西,才能让王妃吃药。 他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战北 月平日里最爱吃的桂花糕,进了院子。 战北月一眼就看见问青手里端着的桂花糕,她立马扔了手中的竹枝,奔到问青跟前:“小青哥哥,这是给我吃的吗?殷绝哥哥回来了?” 问青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盘子,他的娘啊,王妃这么称呼他,他会被爷给劈了的! 他急忙道:“王妃,您还是叫属下问青就好!” 战北月捻起一块桂花糕,又问:“殷绝哥哥回来了吗?” “爷还没有回来,不过应该快了,王妃,您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闻言,战北月直接把桂花糕扔回了盘子里,噘着嘴巴道:“我不要!我要等殷绝哥哥回来一起吃!”说完,战北月转身,一蹦一跳地回了屋。 问青傻眼了,王妃不吃东西,怎么吃药? …… 思情戴着顶帷帽,来到殷王府府门的不远处,她隔着垂下的白纱看着漆黑的冷冰冰的府门,她不禁想到了殷绝,她懊恼地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弃她如蔽履,她还想他做什么?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她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很快,就见殷绝骑着马飞奔而来,男人一身银甲,英姿飒爽,宛若天神…… 第64章 小紫萝,你真美 思情看痴了,她不禁想着,她也穿了一身银甲,和殷绝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眨眼间,殷绝骑着马已经来到了思情的不远处,殷绝冰冷的眸光在思情身上掠过,猛然间,他闻到了一股香味,这股香味他似曾相识,他眯了眯眼,她是谁? 看着殷绝冰冷的俊颜,思情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她急忙低下头。 殷绝来到府门前,翻身下马,进了府,他脚步一顿,他想起来了,那个女人是思情! 既然思情来了京城,那么百里尘也应该来了! 他对身后的扶星道:“去把外面那个戴白色帷帽的女人抓住!” “是!” 扶星快速出了府,但很快又折返了回来:“爷,属下失职,让她被人截跑了!” 殷绝猜到是百里尘,他拧了拧剑眉:“算了,他们迟早还会再出现。” …… “主人,是属下没用!”思情跪在百里尘面前,刚刚若不是主人及时赶来,她就要被抓了! “起来吧,是我疏忽,让你独自前来,你可不是殷绝那群手下的对手。”百里尘慢悠悠地说了句,他又道:“你先回去,我去看看殷王府里到底是谁变得痴傻了。 ” “是!主人小心!” “放心好了。” …… 战北月终于等到殷绝回来了,她噘着嘴巴道:“殷绝哥哥,我都快饿死了!” 殷绝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我不是让你先吃吗?” “我才不要!我要跟殷绝哥哥一道吃!”战北月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殷绝哥哥一定也饿了!” 战北月的话犹如一股暖流,殷绝浑身上下都是暖的,他的月儿即便变成了孩子的心性,但她的心里最在意的还是他! “对,我也饿了,我们一起吃饭。” “好!殷绝哥哥,那我们吃完饭,是不是就可以出去玩了?” “对。” 战北月高兴地拍了拍手:“太好了!殷绝哥哥,我还要吃好多好吃的!” “好。” 看着眼前的一幕,紫萝又高兴又心酸,她出了院子,准备去自己的寝室把包裹拿上,等公主和王爷用过膳,她就要跟着他们一同出发了。 她回了寝室,刚合上房门,就听到一道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紫萝,你可让我好等啊。” 她一惊,这才发现百里尘正坐在她的桌旁,一身白衣,宛若嫡仙。 她知道她不是百里尘的对手 ,就想拉开门,跑出去,但百里尘怎么会给她跑的机会,他轻弹了一下手指,直接点了她的穴,她瞬间便不能动了。 “来……” 她想大喊,但不知何时,百里尘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一把匕首贴在了她的胸口处。 “小紫萝,我劝你想好了,再喊。”百里尘笑着道。 “你,你想干什么?”紫萝的心砰砰直跳。 “我想干什么,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只要你敢喊,我就把你的衣服划开一条口子,你放心,定不会伤到你,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被你喊来的人不会看到些什么。” 紫萝又羞又恼,咬着牙道:“你就是个禽兽!你杀了我好了!” 百里尘手指轻轻在紫萝脸上划过,他道:“小紫萝,其实,你也是个小美人,美人嘛,就应该锦衣玉食,怎能做人家一辈子的奴仆?” 紫萝长这么大,从未被哪名男子这么撩过,她的小脸更红了,她怒道:“滚开!” “小紫萝,我很喜欢你……”说着,百里尘直接低头吻上了紫萝。 紫萝脑子嗡地一声,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百里尘已经放开了她。 “小紫萝,你真美。” 说完,百里尘解开了紫萝的穴道,从窗口飞身而去。 紫萝追过去,早已没有了百里尘的身影,她呆呆地看着窗外。 她本应该破口打骂,诅咒百里尘这种禽兽就该千刀万剐。 但,此时,她一句也骂不出来,她的心乱得很,她伸手摸上自己的唇,唇上似乎还有他好闻的味道…… 百里尘并没有走远,他把紫萝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勾唇一笑,紫萝这个小丫头在感情上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拿下她,他得慢慢来。 …… 殷绝和战北月吃完饭,殷绝去了茅房,战北月自然不能再跟着,问青终于得到机会,来到战北月跟前道:“王妃,属下这里有一粒药,您赶紧吃了吧!” “我不要吃药,我讨厌吃药!”战北月一口拒绝。 “王妃,您吃了这药,就能变回以前那样了,您还是赶紧吃了吧。”问青着急,王妃再不吃,爷就要回来了! “我不要,我不要变成丑八怪!” 问青蒙了,他什么时候说王妃以前是丑八怪了? 这时,逐风来了,一把拽过问青,对战北月道:“王妃,问青吃错药,您不用理会他。”说完,拽着问青便走。 “ 你说什么呢?你才吃错药了!”被逐风拽到院子里,问青这才挣脱开来。 逐风往问青手里看了一眼:“我问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药?” 问青知道逐风都听到了,他道:“活经通脉的药,我只是想让王妃快点好起来,爷不要如此的累。” 逐风自是相信问青不会害王妃的,也没有多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心疼爷,但你如此擅作主张,若是让爷知道了……” “你别说了!”问青急忙打断了逐风的话,又道:“既然王妃不愿意吃药,我自是就此作罢。” “记住你的话,不要再擅作主张。” 问青原本还担心王妃会跟爷说这件事,但见爷回来了,王妃并没有提起,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殷绝带着战北月坐上马车,随大军一道出发。 “殷王爷又带兵出征了,这是要去哪呀?” “不知道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百里尘站在人群后面,他眉头紧锁,如此看来,殷绝此次出征定是与北宁有关。 紫萝骑在马上,走在马车旁,不经意间,她看到了百里尘,她的小脸又是一红,急忙把脸别开。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问青问。 第65章 情的滋味 “我有些热!”紫萝慌忙开口。 问青纳闷,今日风大,明明凉爽得很,哪里热了? 战北月好奇地把马车车厢里看了一圈,随后便没了兴趣,她捂着嘴巴打了哈欠,窝进殷绝怀里,道:“殷绝哥哥,我困了,想睡觉。” “睡吧。”殷绝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我睡了?” “嗯。” 转眼间,战北月便睡着了,殷绝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剑眉却拧了又拧。 这两日以来,月儿都特别嗜睡,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跟天医穹古袋的惩戒有关,他更不知道这惩戒何时结束。 深深的无力感再一次席卷全身,殷绝轻轻闭上了眼睛,他现在能做的,唯有等。 一晃,大军已经走了足足半月,来到了大峰山脚下,殷绝下令就地安营扎寨,修整两日再走。 这半个月以来,战北月还是老样子,整日除了吃睡,就是寸步不离地粘着殷绝,问青看在眼里,都替自家爷感到累得慌。 他愈发觉得,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恐怕到时候,还没有开战,爷就累倒了。 “发什么呆?爷和王妃往山上去了,还不快跟上?”逐风停好马车,见问青正呆呆 地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皱了皱眉头。 问青这才反应过来,和逐风一道快步跟了上去。 殷绝拉着战北月上山,刚走了一会,战北月便开始气喘吁吁,殷绝随即上前一步,蹲了下来,道:“月儿,来,我背你。” “不要!殷绝哥哥会累的!”战北月站着没动。 “乖,我不累,月儿想不想看花海了?再迟些,天黑了就看不成了。” “殷绝哥哥,我要看花海!”战北月趴到了殷绝的背上,让殷绝背着上山。 问青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觉得战北月就是一个累赘,她现在连山都爬不动了,还如何跟爷并肩而立? 若战北月一辈子都这样,那爷岂不是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问青越想越觉得,他还是得做点什么才行。 殷绝背着战北月来到山顶,一片片花海瞬间映入眼帘,战北月高兴地从殷绝背上蹦了下来,笑着道:“殷绝哥哥,这里好美啊!” 战北月跑到花海中央,张开双臂,转了一圈,裙摆飞舞,宛若花中精灵。 殷绝痴痴地看着,满山的姹紫嫣红,也不及他的月儿半分。 战北月摘了一束花,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 来,开始把一支支花编在一起。 “月儿,你这是在做什么?”殷绝来到战北月跟前,问道。 “我要送给殷绝哥哥一个最漂亮的花环!” “好。” 殷绝静静地等着,很快,战北月编好了一个花环,把花环戴在了殷绝的头上,她问:“殷绝哥哥,你喜欢吗?” “喜欢,月儿送我的我都喜欢。”殷绝笑。 问青看着自家爷头上的花环,皱了皱眉头,爷英明神武,戴上这么一个花环,会让人耻笑的! 紫萝却是一脸的羡慕,她不禁想,谁要能为她亲手编一个花环,她一定会高兴死的,她突然想到了百里尘,心中一慌,不过,还好,没人发现她在想什么。 “月儿,天快黑了,我们下山吧。”见时间差不多了,殷绝开口。 “好!” 殷绝继续背着战北月下山。 吃过晚饭,战北月睡下后,紫萝便回了自己营帐。 整个出征队伍里只有战北月和紫萝两名女子,因为战北月要跟殷绝住大帐,紫萝便只能自己一人住一顶营帐。 营帐里没有床,只有一些干草,紫萝睡得很不习惯,一时间,根本睡不着。 这时,百里尘的声音突然传入 了她的耳中:“小紫萝,你这是在想我吗?” 紫萝一慌,急忙从干草上爬了起来,就见百里尘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她的营帐,他一身白衣,在这简陋的营帐里就像天上的神仙落入了凡尘。 “你,你怎么来了?”紫萝的心砰砰直跳:“你赶紧走,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百里尘笑,笑得勾魂摄魄,他慢慢上前,来到紫萝跟前:“小紫萝这是在关心我?” “我,我才没有!” “是吗?”百里尘伸手揽起紫萝:“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百里尘带着紫萝飞身上了大峰山的山顶,此时,明月高悬,满山的姹紫嫣红在盈盈的月光下更是美轮美奂。 “美吗?”百里尘问。 紫萝使劲点了点头。 百里尘摘了一束花,用花编了一个花环,戴在了紫萝的头上,他道:“我的小紫萝更美。” 闻言,紫萝更是羞红了脸,长这么大,他是第一个送她东西的男子,他还长得像谪仙一般。 此时此刻,紫萝早已忘了,百里尘可是殷绝的死对头,他还想打战北月的主意。 “萝儿,我想亲你,可以吗?” 百里尘见时机差不多了,很是君子地问了一句。 紫萝的脸更红了,她慌得急忙转身,却没有逃开:“我,我不知道……” “萝儿,我就当你答应了。”说着,百里尘伸手让紫萝转了过来,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紫萝没有拒绝,第一次尝到了情的滋味。 她的心中既慌乱又欢喜。 良久后,百里尘放开紫萝,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百里尘知道今晚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不想再在这浪费时间。 “好。”紫萝低着头,不敢看百里尘。 百里尘眸子里划过一道幽幽的笑意,他揽上紫萝,带着她飞身下山。 紫萝回了营帐,更是无法入眠,脑中不时浮现出百里尘如画的容颜以及他的柔声细语,她拿着花环看了又看,视若珍宝。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暗叫遭了,急忙把自己整理妥当,急匆匆去了战北月住的大帐。 不过,让她松一口气的是,公主还没有醒。 问青正守在大帐外面,他瞅了瞅紫萝,道:“你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紫萝心中一惊,想着,难道愣头青发现了什么? 第66章 她风情万种,他千帆过尽 紫萝稳了稳心神,道:“愣头青,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昨晚做贼去了?” “你自己照照镜子,你的眼睛周围都是黑的,不是做贼去,为何不睡觉?” 紫萝松了口气,瞪了问青一眼:“营帐里没有床,只能睡在干草上,你让我如何睡得安稳?” 问青撇了撇嘴巴:“女人就是娇气!” 与此同时,北宁皇宫,宁帝接到消息,知道殷绝已经带兵出征半个月了,依然完好无损,而战北月日日跟他在一起,两人形影不离,恩爱得很。 宁帝恼怒不已,毫无疑问,战北月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她早已忘记了她的身份! 下了朝,宁帝直接来了战北月生母云妃住的飞云宫。 云妃刚刚起身,脸上未施粉黛,却依然国色天香,一双丹凤眼更是含着万种风情。 她迎上宁帝,施施然行了一礼,扶着宁帝坐到金丝软塌上,心疼道:“皇上,这才几日未见,您怎么又瘦了?” 听着云妃的柔声细语,宁帝心中的怒气瞬间便消散了不少,他拍了拍云妃的手,道:“还是爱妃最关心朕,比安月那丫头强多了。” 一听,云妃丹凤眼微微一转,瞬 间便明白了宁帝的来意,她道:“皇上,安月远嫁南楚都一个多月了,她怎么又惹您生气的?” “朕把安月嫁去南楚,就是想与南楚修两国之好,谁曾想那楚帝出尔反尔,派了大军来攻打我北宁!”说到这,宁帝怒上心头,他倒不是怕了那楚帝,只是北宁国力远远不如南楚,若真打起来…… “皇上是想让安月从中周旋,打消楚帝出兵的念头?”云妃问。 “从中周旋?安月那丫头何时有这本事了?”宁帝不屑地哼了一声:“朕只是让她,找机会杀了殷绝!” 云妃一惊:“皇上,殷王爷可是安月的夫婿!” “那又如何?安月应该知道她是北宁的公主,北宁的安危跟她息息相关!殷绝一死,必会动摇南楚的军心,到那时,北宁才有胜算!” “皇上如此不悦,是不是安月还未得手?”云妃小心翼翼地问道。 “依朕看,她根本就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上,她早已忘了她是谁!”宁帝越说越恼。 “皇上息怒!”云妃想了想,又道:“要不要臣妾给安月修书一封,劝劝她?” “千里之外,朕的话,她都能当成耳旁风,你的话 ,她就能听了?” 云妃眸光一转,又道:“皇上,若臣妾出宫去见安月,命令她杀了殷绝,她定会听的。” 宁帝看着云妃,眸光幽幽:“你想出宫?” 云妃扶着宁帝的胳膊,柔柔道:“臣妾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宁帝想了想,终还是点了头:“也好,你此次出宫,务必让安月把这件事办成!” “臣妾明白。” 经得宁帝应允,云妃乔装打扮,只带了两名心腹便出了宫。 她没有立即离开京城,而是来了自己的妹妹云落生前的家,也是十六年前让京城无数女子魂牵梦绕的战英的王府。 云妃看着紧闭的府门,猛然发现,时间已经悄然过去了十五年,她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见过战英了。 侍女华姑姑上前敲门,片刻,大门被拉开了一条缝,门童探出了脑袋:“王爷不见客,几位请回吧。” 云妃知道,自从云落死后,战英就变了,他深居简出,再也不过问朝中之事。 她对华姑姑使了个眼色,华姑姑会意,报上云妃的身份,谁知,门童看一眼云妃后,冷冷道:“王妃娘娘已经仙游多年,云妃娘娘还是请回吧。”说完,门童 便把大门给合上了。 华姑姑还想再敲门,被云妃阻止了,她自嘲地笑了笑,他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她竟还奢望能见他一面。 王府落云阁,战英坐在廊檐下的栏杆上,身子靠在圆柱上,耳旁的两缕白发垂在胸前,他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不时地喝上一口,姿态随意,幽深的眸子里却是千帆过尽。 战英见侍卫雷石过来,问:“走了?” “是,云妃娘娘已经走了。” “皇祖有训,嫁入皇宫的妃子,唯死方能出宫,可知那云妃今日为何能出得了宫?”战英拿着酒葫芦转了一圈,幽深的眸光却犀利无比。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刚刚悄悄观察了一下,云妃娘娘看似要出京的样子。” 出京? 战英虽不问朝事,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这半个月以来,朝堂上阴云密布人心惶惶,无外乎殷绝正带着三十万大军赶往边关。 朝堂上的那些人害怕的不是打仗,他们害怕的是不能安安稳稳地再坐享荣华富贵了。 他推测,云妃在这个时候出京,定与这件事有关。 “边关可有消息传来?”他问。 “王爷不提,属下差点忘了,这是 马总兵让人刚刚送来的信。”雷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战英。 战英看了一眼,没接,道:“你看吧,看完跟我说说。”说完,战英仰头喝了一口酒。 雷石早已习惯了,他应了一声,打开信,快速看了一遍,随后道:“王爷,马总兵在信上说,请您近日一定要去边关,助他守住北宁的万里江山!” 战英笑了:“回信给他,跟他说,我现在就是一个闲散王爷,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他还是去求皇上吧。” “是!” 马总兵很快收到了回信,失望地拍了拍脑门,大战在即,王爷却还是无动于衷,这可怎么办? 一名副将眼珠子一转,上前道:“大人,卑职倒有一计!” “你说!” “十五年前,王爷未满月的女儿让人偷走,这也让王妃娘娘命归西天,这些年来,王爷一直都在找小郡主,大人何不放出消息,就说边关出现一名女子,年芳十五,长得极像王爷,如此一来,您还怕王爷不来边关?” “这……”马总兵有些犹豫。 “大人,别犹豫了,跟做亡国奴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马总兵一锤拳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第67章 是谁给你的胆子 战北月还没有醒,殷绝出了大帐,让问青和紫萝在帐外守着,自己则是带着逐风去巡视大营。 紫萝和问青两人各怀心思,紫萝见问青又在看她,心中又是一阵慌张,她急忙找了个借口道:“小青哥,你守在这,我去给公主打洗脸水!” “那你可要快点啊。”问青担心战北月醒了,他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紫萝点头,逃似地跑开了。 过了一会,紫萝还没有回来,问青却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殷绝哥哥,呜……” 战北月醒了,又在哭着找殷绝。 这半个月以来,战北月只要见不到殷绝就会哭闹,这早已让问青忍无可忍。 爷是一国王爷,是一军统帅,每日有忙不完的公务,却又时刻被王妃给拖累着! 此时的王妃早已不配站在爷的身边! 问青攥了攥拳头,他心中有了决定,他要帮爷解决掉这个累赘!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王妃,您先把自己整理妥当,属下带您去找爷。” 战北月顿时不哭了,片刻后,战北月从帐中冲了出来,问青看向她,见她身上的衣服倒是穿齐整了,只是头发没梳,披散在肩上。 “问青哥哥,你快带我去找殷绝哥哥!”战 北月看着问青道。 对上战北月纯真的眸光,问青心虚地别开了脸,他急忙点头:“王妃跟属下这边走。” 问青带着战北月七拐八拐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战北月都走累了,还没有见到殷绝,她噘着嘴巴道:“问青哥哥,殷绝哥哥在哪里?我累了!” 见战北月走了这点路就嚷嚷着累,问青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了,他道:“王妃再坚持会,等坐上马车,你就不累了。” 又走了会,问青领着战北月来到一辆马车旁,对战北月道:“王妃,爷不在营中,您上马车,属下带你去找爷。” “殷绝哥哥不在营中,他去哪里了?”战北月问。 问青一愣,心虚不已,他急忙道:“爷去季家村办事,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好!” 问青喘了口气,抹了抹脑门上冒出来的虚汗,随后,他驾着马车,带着战北月出了大营。 离大营二十来里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季家村,整个村子依山傍水,美得如同世外桃源。 问青把马车停在一户农户家的门前,对战北月道:“王妃,您不急下车,属下先去看看爷在不在?” “好!” 问青下了马车,敲门进了农户家,一询问,方 知这户家里只有老两口,原先是有一个女儿,嫁去了别的村子,平日里也很少回来。 “老伯,我家夫人身体不适,想找户好人家借住修养一段时间,不知方不方便?” 问青觉得把战北月放在这户人家里很合适,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了老汉。 老汉从问青的穿着就看出来,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他没敢接银票,急忙道:“方便,方便!” 问青把银票塞到老汉的手里,又道:“老伯,我家夫人这里不太好,还望老伯和婆婆多留点心,不要让她乱跑。”说着,问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老汉和老妇人对看了一眼,急忙点头。 安排好了之后,问青这才回到马车旁,让战北月下了马车。 老汉和老妇人从未见过战北月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都看呆了,但又不免惋惜,这么漂亮的女子竟是个傻子。 “爷就在这里,快进去吧。” “殷绝哥哥!”战北月一蹦一跳地进了门。 “有劳老伯和婆婆悉心照顾我家夫人,过段时间,我自会来接。”说完,问青驾着马车离开。 见问青走了,老妇人道:“真是可怜,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 老两口从未出过季家村 ,更不知道远在京城的殷绝是谁。 老汉瞪了老妇人一眼:“你管她是谁?既然人家给了银子,我们就应好生照料!赶紧进屋,把门关上!” 战北月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殷绝的半个影子,顿时又哭了:“殷绝哥哥,你在哪里,呜……” 老妇人急忙上前,安抚道:“夫人,快别哭,过段时间,你家人就会来接你回去的。” “我不要,我要殷绝哥哥!”战北月哭着,朝着门口奔了过去,她来到门后,拉开门,便跑了出去。 “夫人,你要去哪里?” 老汉和老妇人急忙跟了出去,但两人上了年纪,哪里能跑得过战北月,很快,便看不到战北月的影子了。 “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老妇人急了。 “还能怎么办?赶紧找!” …… 问青驾着马车回到大营,他把马车停回原处,刚跳下马车,胳膊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逐风拽住了。 “你干什么去了?王妃呢?”逐风急切地开口。 问青一把甩开了逐风的手,抿了抿嘴巴,没出声。 逐风一把揪住了问青胸前的衣襟:“有人看到你让王妃上了马车,你驾着马车把王妃带了出去,但现在你却没有把王妃带回来 ,你快说,你把王妃弄哪里去了?” 问青看向逐风,逐风两只眼睛似冒着火光,睚眦欲裂,他从未见过如此的逐风。 “你就这么在意王妃?”他问。 逐风咬牙:“你知道什么,我在意的是爷!而爷最在意的人是王妃!” “王妃已经不是原来的王妃了,现在的王妃只是爷的累赘,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爷被累死!”问青昂着头,此时,他依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 逐风刚想开口,就听到自家爷冰寒彻骨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给你的胆子?” 问青还是一惊,他急忙转头看去,就见爷正走过来,他的脸色沉得吓人,似有狂风暴雨就要来临,他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逐风松开了手,看了问青一眼,希望王妃没事,问青还有活着的机会。 问青稳了稳心神,跪在了地上。 殷绝来到问青跟前,冷声问道:“月儿现在在什么地方?” “爷,恕属下直言,王妃现在就是您的拖累,看着爷整日身心疲惫,属下不忍心,这才擅自做主,把王妃安排在了别处住下,等爷班师回京,再去寻回王妃也不迟。” 闻言,殷绝漆黑的眸子里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第68章 光光的小脚丫 殷绝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猛地一挥手,问青直接被掀飞了起来,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问青捂着胸口,挣扎着跪在地上,看着暴怒中的爷,脸色一片苍白。 跟随爷多年,他还从未见爷如此发怒过,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殷绝一个飞身来到问青跟前,伸手直接掐着问青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黑沉沉的眸子里布上了明显的血丝,声音更是冷得料峭:“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咳……属下该死……”问青不敢挣扎,他第一次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看着问青越来越白的脸色,逐风上前道:“爷,还是先找到王妃要紧!” 闻言,殷绝这才松开了手,把问青扔在了地上,问青捂着胸口重重地喘了几口粗气。 这时,紫萝冲了过来,就是对着问青一顿拳打脚踢:“愣头青,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 此时此刻,紫萝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她心中深深的自责,若不是她担心被问青发现她的秘密,她也不会借口打水离开大帐,她若不离开,问青也没有机会把公主带走,都是她不好,是她害 了公主! “好了,你现在就是打死他,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先找到王妃要紧!”逐风把紫萝拉到了一边。 “还不快说,想让本王亲自撬开你的嘴!”殷绝看着问青,怒喝了一声。 此时的问青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他急忙道:“王妃现在在季家村的一户农户家里!” “带路!” “是!” 问青带路,殷绝带着逐风紫萝骑马火速赶往季家村。 …… “殷绝哥哥,你在哪里?” 战北月漫无目的地跑着,她不知跑了多久,就见一条大河挡住了她的去路。 大河很宽,河水湍急,滚滚而下。 战北月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往大河的两头看了看,两边都是一眼忘不到头,而且河面上连一座木桥都没有。 她想了想,把鞋袜脱了,放在河岸上,卷起裤脚,提着裙摆,慢慢下到河里,她想从河里走到对岸去。 这时,河的一头驶来了一艘大船,东方瑞正站在船头的甲板上,他一眼便认出了战北月,他有些意外,他走水路去边关,竟还能跟战北月遇上。 不过,此时,他很是纳闷,战北月这是做什么?她想投河? “无言,你 去把她带到船上来。”东方瑞想了想,对身后的无言吩咐了一句。 “是!” 无言飞身,踏着水面,来到战北月跟前,一把将战北月从水中捞起,带着她飞回到了甲板上。 战北月没有见过东方瑞,不认识他,她瞪着他道:“你们干嘛,我要去找殷绝哥哥!” 东方瑞有些吃惊,他看着战北月,他可以肯定他没有认错,但此时的战北月却又不像他那日在大街上见到的战北月,大街上的战北月心狠手辣,狡诈如狐,而眼前的战北月却单纯得像个孩子。 这才短短半个月有余,战北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样的战北月对他似乎是有利的。 东方瑞心中千回百转,他笑了笑,道:“我知道殷绝在什么地方,我带你去,如何?” “真的?”战北月瞅着东方瑞,皱了皱眉头:“可是我不认识你。” “以前不认识,但现在不是认识了吗?”东方瑞笑,又道:“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战北月又瞅了瞅东方瑞,道:“你长得不像坏人,我相信你了!” 东方瑞笑了,现在的战北月果然单纯,好人坏人能从长相上看得出来的 吗? “遭了,我的鞋子还在岸上!”战北月惊呼。 东方瑞低头,这才发现战北月光光的小脚丫子,他急忙别开脸去,脸上隐着一丝不自然。 女子的脚是不能被随便看的,看了,就是非礼。 东方瑞轻咳了一声,道:“现在我们的船已经走远了,无法回去寻了,这样吧,我让人去帮你找一双鞋子,你先穿着,等船靠了岸,我帮你买双新的,可好?” 战北月笑了:“好!” 看着战北月黑葡萄般眸子里染着的纯真的笑意,东方瑞有着一瞬间的失神,人间至真至美莫过于如此吧。 “以后你就叫我瑞哥哥,我就叫你月儿,可好?”他道。 “好!” 东方瑞笑。 …… 殷绝一行人火速赶到季家村,问青领着来到老汉家,殷绝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月儿!” 没有战北月软软糯糯的回音,更没有战北月飞扑过来的身影,殷绝急忙把老汉的家四处找了一遍,没有见到战北月,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问青的心慌慌的,他急忙道:“兴许是老两口带着王妃出去散步了!”此时,问青只能如此地安慰着自己。 这时,门外传来 了老妇人的声音:“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啊?”说着,老妇人更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就知道哭!”老汉不悦地开口:“是她自己跑走的,我们能怎么办?大不了,到时候,把这一百两银子还给人家!” 闻言,问青脸色一白,王妃不见了! 殷绝身形一闪,来到老汉跟前,他一把抓住老汉胸前的衣襟,道:“快说,月儿到底怎么了?” 老汉被吓得不轻,眼前年前的男子长得貌似潘安,却凶得像猛兽。 “你,你们是谁?” “老伯,这是我家老爷,夫人呢?”问青急忙道。 一听,老汉更害怕了:“夫人,夫人跑了出去,不见了……” 殷绝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月儿真的不见了! “爷!”逐风担心地扶住了殷绝。 紫萝猛地瞪向问青,似要吃了他一般。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找!”殷绝怒吼了一声。 “是!” 四人分头去找,逐风不放心自家爷,跟他一道。 殷绝来到大河边,他看了一圈,没有战北月的身影,他正准备离开,猛地瞧见岸边有一双鞋,他瞳孔一缩,他急忙奔了过去。 第69章 他的天塌了 自从战北月被天医战氏祖训惩戒后,她就变成了小孩子的心性,每日都是殷绝帮她脱了鞋子,哄她睡觉。 此时,看着无比熟悉的鞋子,殷绝的天似乎都塌了,他伸出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想拿起那双鞋子,但却怎么都碰不到。 “爷……”逐风担心地看着自家爷,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若是放在往日,王妃聪慧无双,一身的本事,又怎么会惧怕一条河?但现在的王妃就像小孩子一样,她脱了鞋子到河里,她又怎知河里的凶险?水流如此急促,早已不知把王妃冲到了什么地方,甚至早已被河里的鱼给…… 逐风不敢再想下去。 殷绝耳边只有湍急的水流声,再也听到其他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殷绝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蹲下身,把战北月的鞋袜拿了起来,他急忙伸手摸了摸鞋的里面,鞋里没有一点温热的气息,显然月儿已经脱下鞋很久了。 殷绝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把战北月的鞋紧紧搂在怀里,猛地看向汹涌的河面,眸子里一片猩红! 失去了月儿,他活着就是行尸走肉,与其这样,还不如战死沙场! “回去。”殷绝 声音沙哑地吐出了两个字,抱着战北月的鞋子翻身上马,驾马往大营方向奔去。 逐风担心不已,爷平静得有些反常,他急忙上马紧跟在后面。 “公主,你到底在哪里啊?”紫萝哭喊着,天都快黑了,还没有找到公主,深深的自责快让她疯了。 “紫萝,逐风发信号了,让我们回去,爷肯定是找到王妃了!” 问青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带着明显的兴奋。 “真的?”紫萝顿时不哭了,她急忙用衣袖摸了摸脸上的泪水,迎上问青:“王爷真的找到公主了?” “肯定是!我们快回去!” “好!” 两人火速赶回大营,来到大帐外,就见逐风正守在帐外,他一脸悲切。 紫萝的心咯噔一声,她急忙问逐风道:“小风哥,公主是不是正在帐内?” 逐风看着紫萝,抖了抖唇,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你怎么了?快说话呀!”问青急了。 这时,殷绝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都进来。” “是!” 三人进了大帐,紫萝急忙看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战北月,看到的却是殷绝惨白的一张冷脸,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王爷,公主 呢?”紫萝急切地问道。 “月儿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殷绝坐在桌旁,桌面上放着战北月的那双鞋子,他轻轻地摸着鞋面。 猛地瞧见公主的鞋子,紫萝脸色一白,但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王爷,您什么意思?什么叫公主再也不会回来了?” “月儿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极乐世界……” 紫萝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公主死了……是她害死了公主! 问青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属下罪该万死!” 殷绝这才看向问青,眸色沉沉而又猩红如血,他道:“你当然该死!但本王不会让你死!逐风,派人把他押回王府地牢,让他永世不得出来!” “是!” 问青自知罪不可恕,又磕了一个头,跟着逐风出了大帐。 “月儿不在了,你也走吧。”殷绝看了一眼紫萝。 紫萝这才回过神来,她跪在地上,哭着道:“王爷,奴婢想给公主守陵……” “月儿不会有陵墓……”殷绝看着战北月的鞋子,轻声说了一句。 “为何?” “因为我也不会有……” …… 紫萝出了大营,她一路浑浑噩噩地又 来到了季家村的那条大河边,她看着滚滚的河水,放声大哭:“公主,您就这么走了,丢下了奴婢一个人,奴婢可怎么活啊,呜……” “萝儿,你这是怎么了?” 百里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紫萝转身,扑到了百里的怀里,哭道:“公主死了……” “什么?”百里尘不信,战北月那样一个狡诈得像狐狸一样的丫头怎么好好地会死了呢?他问:“萝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此时此刻,百里尘在紫萝眼里就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她抽泣了两声,道:“半个月前,公主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像小孩子一般,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百里尘终于知道那日问青是给谁买药了,原来是战北月! 他道:“你接着说。” “即便公主变得像小孩子一样,但王爷对公主一直不离不弃,带着公主一起出征,只是,那个该死的愣头青却容不下公主!”说到这,紫萝的情绪又变得激动了起来,她恨不能一刀宰了问青。 “后来如何?” “问青把公主骗到了季家村,不想,公主却失足落入河中,再也回不来了,呜……”说 着,紫萝又哭了起来。 百里尘抿了抿唇,战北月真的死了,着实太可惜了,他道:“真是天意弄人,王爷现在如何?” “王爷他悲痛欲绝,把公主脱在河边的鞋子视若珍宝。” 百里尘没出声,殷绝痛苦,他本应高兴才是,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紫萝哭好了,她抬头看向百里尘,道:“以前公主说,她的家就是我的家,但现在公主没了,我也没家了,我该怎么办?” 百里尘摸了摸紫萝的脑袋,柔声道:“傻丫头,你还有我呢,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战北月虽然死了,但这丫头可是在北宁皇宫里长大的,留她在身边还有用处。 闻言,紫萝心中的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她咬了咬唇道:“可是我要给公主守孝三年,现在不能嫁给你。” 百里尘心笑了一下,他何时说过要娶她了,真是个傻丫头。 他道:“放心,我可以等。” 紫萝心中欢喜,她羞涩地点了点头。 “走吧。” “好。” 待百里尘和紫萝走远了,墨书这才从一棵大树上飞身而下,刚刚百里尘和紫萝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看着滚滚的河水,他攥紧了拳头,他不信! 第70章 他只是月儿的前夫 战北月坐在船头的甲板上,双手抱着膝,一脸的不高兴。 船都走了两天了,还没有见到殷绝哥哥,殷绝哥哥不要她了吗? 东方瑞来到战北月身旁坐下,看着她问:“月儿,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殷绝哥哥!”战北月噘了噘嘴巴:“都两天了,他还没有出现,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闻言,东方瑞不由地在心里羡慕起了殷绝,殷绝何德何能,竟得战北月如此在意,即便此时她像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 这两日,他偷偷观察,可以肯定战北月不是装的,为此,昨日,他趁战北月睡着的时候,偷偷给她探过脉,她的脉象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他推断,战北月的问题定是出在脑子里。 自古以来,脑子出了问题,那便是绝症,一辈子都不会好转,他不免有些惋惜,更是对战北月心生怜悯。 原本他还想着利用战北月得到殷绝手中的虎符,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瑞哥哥,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战北月不高兴地皱了皱两道秀眉。 东方瑞这才回过神来,此时的战北月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纯洁无瑕,不知比那些一心想着争宠,一 心想着荣华富贵的女人强上多少倍。 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要把她藏在他的羽翼之下,护她一辈子周全。 他道:“月儿,我问你,若殷绝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一听,战北月顿时哭了:“呜……殷绝哥哥不要我了……呜……” 战北月脸上豆大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滚,哭得好不伤心。 东方瑞急忙拿出帕子,帮战北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哄道:“月儿,别哭,殷绝不要你了,还有我呢,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战北月哭着哭着,趴在甲板上睡着了,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东方瑞虽有些心疼,但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战北月慢慢忘记殷绝,依赖上他。 战北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饿醒的,她睁开眼睛,见东方瑞正坐在桌旁看着书,桌子上放着一个点亮的烛台。 “醒了?”东方瑞放下书站了起来,他来到床沿上坐下。 战北月坐了起来,她摸了摸肚子,看着东方瑞噘着嘴巴道:“我的肚子在唱歌了。” “月儿,你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肚子不唱歌才怪。”东方瑞笑,战北月孩子性情的话语总能让他心情愉悦,他道: “你等会,我这就让人摆膳。” 很快,饭菜摆上桌,看着香喷喷的饭菜,战北月顿时便高兴了,她笑着道:“瑞哥哥,你真好!” 东方瑞笑了笑,帮战北月夹了菜放到碗里:“喜欢就多吃点。” “好!瑞哥哥,你也吃!”战北月也帮东方瑞夹了一块菜放到了他的碗里。 东方瑞心里暖暖的,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家的味道,也难怪战北月变成了这样,殷绝还带着她一起出征。 不过,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饭后,战北月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道:“瑞哥哥,我吃撑了。” “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给你夹许多菜,你也不会吃撑。”东方瑞自责地说了一句,又道:“月儿,我陪你去甲板上走走,消消食,好不好?” “好!” 东方瑞带着战北月来到甲板上,战北月看着满天的星星,伸出手,想要接住满天的星星,同时欢喜道:“瑞哥哥,好多星星,她们好美啊!” 借着灯笼的光亮,看着战北月绝美的脸上欢喜的神色,东方瑞不禁看痴了,满天星辰再美,恐也不及月儿一分。 战北月在甲板上看了一会星星,便又开始困了,东方瑞 把她送回房间睡觉,等她睡着了,又回到甲板上,对无言道:“派人给父皇传个消息,就说我旧疾复发,药石无解,恐时日不多。” “殿下,您这是……”无言不明白东方瑞的用意。 “你先别急。”东方瑞又道:“再派人去只会张天师一声,让他跟父皇说,他夜观天象,发现我的那颗星黯淡无光,要不了多久便会泯然于天际。” 东方瑞笑了一下,捏了捏手指,接着道:“只要让父皇以为我真的快死了,他才不会在意我娶了谁,如此,我娶谁,才能由我自己做主。” 无言终于明白东方瑞的用意,他道:“殿下,您想娶安月公主?” 东方瑞点头,他喜欢这样子的她,他要把她娶回家藏起来。 “殿下,若是让殷王爷发现的话……”无言有些担心。 “等我和月儿拜堂成了婚,即便被他发现了,又如何,他也只是月儿的前夫罢了。” 无言没敢再多言,应了一声,火速去办。 第二日,楚帝便接到了东方瑞旧疾复发时日不多的消息,他没说什么,东方瑞虽是太子,但他从未想过要传位给他,他还想再活五百年!现在他要死了,倒是免去了日后他 亲自动手。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他自然不会管他娶谁,在哪里娶。 …… 殷绝舍弃了马车,骑着踏雪,带着众将士,火速赶赴边关。 月儿没了,什么江山社稷,什么黎民百姓,他都不在意,他只想用滚滚黄沙,金戈铁马来慰藉他已经干涸的心。 午时,队伍稍作休整,殷绝骑着踏雪来到一条小溪边,他翻身下马,让踏雪吃草喝水,自己站在溪边,看着远处。 逐风跟在后面,他在心中叹了口气,自从王妃不幸遇难后,爷就变了,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笑容,再也不是那个鲜活的爷了。 这时,扶星快步来到殷绝跟前,道:“爷,京城有消息传来!” 殷绝没有收回目光,道:“说。” “据说,太子殿下旧疾复发,已经时日不多了。” “怎么可能?我那日还亲眼见到太子殿下去天牢见的臧清婉,他看起来没有一点有病的样子。”逐风接道。 殷绝这才收回了目光,他蹙了蹙剑眉,问道:“东方瑞现在在什么地方?” “大军出发后,太子殿下便离开了京城,不知所踪。” “吩咐下去,暗中打探东方瑞的踪迹,一有消息,火速来报!” “是! 第71章 不择一切手段 雷石一脸兴奋,他奔进落云阁,来到战英跟前道:“王爷,有小郡主消息了!” 战英还是坐在廊檐下的栏杆上,手里拿着他的酒葫芦,闻言,他的手一抖,酒葫芦掉到地上,洒了一地的酒水。 “你说什么?”战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的宝贝女儿有消息了? “王爷,边关有消息,称有一位姑娘,年芳十五,长得像极了王爷,从年龄和长相上看,极有可能就是小郡主!” 一听到边关两个字,战英希冀的目光顿时暗淡了下去,他弯腰把酒葫芦捡了起来,拿出帕子,慢慢擦了起来。 “王爷?”雷石不明白为何王爷突然间没了反应,要知道,王爷日日想的都是小郡主,整整找了十五年啊。 “边关将有战事,边关就传来了消息。”战英笑了一下,仰头喝了口酒,真当他是傻子呢。 “王爷是说这消息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雷石皱了皱眉头,他猛地一锤拳头:“定是那个马总兵!他见请不动王爷,便放出假消息想把王爷骗到边关去,好一个马总兵,他的胆子可够大的!” “算了,看在他如此煞费苦心的份上,我还是去边关走 一趟吧。” “是!” 雷石不明白,王爷明明知道消息是假的,为何还要去边关,只有战英心里清楚,他只是不想放过一丝可能,即便那是假的。 …… 这一日,船来到了北凉城城外,到了北凉城,水路便是走到头了,再想往北走,去边关,就只能走陆路。 船靠岸,东方瑞拿出早已让无言准备好的帷帽,帮战北月戴在头上。 “瑞哥哥,为什么要戴帽子?”战北月问。 “今日天气有些炎热,戴上帽子可以遮住太阳,让你凉快一些。” 东方瑞不想战北月的绝色容颜被人看了去,更不想被殷绝的人认出战北月。 “瑞哥哥真好!”这个时候的战北月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她并不知道东方瑞心中的算盘。 东方瑞笑了笑,带着战北月下了船。 “瑞哥哥,我们要去哪里?”战北月又问。 “去北凉城。” “北凉城?”战北月突然高兴地问道:“殷绝哥哥是不是在北凉城里?” 东方瑞心里有些不悦,这都多少天了,月儿还心心念念着殷绝,她不是心智不全像个孩子吗,怎么忘记一个男人就这么难? “不是,不过,北凉城里有 很多好吃的美食,月儿想不想吃?” “想!” 见战北月没再提起殷绝,东方瑞心里舒坦了一些。 东方瑞带着战北月进了北凉城,找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雅阁,点了一桌子的菜。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好吃的,战北月眼里冒着无数颗的小星星,她道:“瑞哥哥,好多好吃的!” “喜欢吗?”东方瑞问。 “喜欢!” “月儿可愿意嫁给我?”东方瑞突然问,虽然他也觉得战北月根本不懂嫁是什么意思。 “好!”战北月正啃着一个大鸡腿,压根没听到东方瑞在问什么。 闻言,东方瑞心中还是不由地一阵欢喜。 …… 殷绝大军来到距边关二十里的来城城外安营扎寨,来城是距离边关最近的城池,是南楚的门户。 来城总兵薛勇驻守边关多年,是楚帝的心腹大将,他来到殷绝的大帐,行了礼,道:“王爷,末将奉皇上旨意,协助王爷,统领大军,攻下虎川城,直捣北宁京都!” 虎川城是北宁的门户,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拿下了虎川城,便是拿下了半个北宁。 殷绝冷冷地看了薛勇一眼,协助?监视吧。 他道:“薛总兵麾 下有五万兵马,若薛总兵能用你的五万兵马拿下虎川城,那本王这统帅之位,就让你来做,如何?” 一听,薛勇心中一阵气恼,他若能拿下虎川城,早拿下了,何须还要等到他来? 他只能道:“王爷说笑了,末将岂敢?” “既然不敢,薛总兵还是回府歇着吧,本王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人去请你来。” 薛勇深知殷绝可不是好惹的,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退出了大帐。 见薛勇走了,扶星这才进了大帐,来到殷绝跟前道:“爷,北凉城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到了北凉城,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名女子。” 女子? 殷绝剑眉微蹙,臧清婉此时已经回到了西漠,那东方瑞身边的女子又是谁?东方瑞的太子府中至今可没有一妻一妾。 他问:“没打探到那名女子的身份?” “爷,那名女子一直戴着一顶帷帽,看不到容貌,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有打探出来。” 听到这,殷绝越发觉得那名女子的身份不简单,他道:“吩咐下去,不择一切手段,一定要弄清那名女子是谁!” “是!” …… 战北月吃饱喝足又困了,东方瑞让无 言要了两间客房,让战北月到客房里休息,自己来到走廊里,正准备跟无言说点事,这时,就见一人鬼鬼祟祟地从拐角处探了一下脑袋,往他们这边张望了一下,见被他发现,又赶紧离开了。 东方瑞捏了捏手指,很显然,他被人给盯上了,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他想了想,对无言小声吩咐了两句,无言点头。 时间到了晚上,隔壁传来了打斗声,东方瑞有些担心会不会把战北月吵醒,但战北月睡得很沉,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放心了下来。 片刻后,房门外传来了无言的声音:“殿下,人抓住了!” 东方瑞出了屋子,来到隔壁,看了看被无言五花大绑的男子,认出他是这酒楼里的一名小二,他问:“谁派你来的?” 小二瞪着东方瑞,心中正气恼着,白日里他明明看好了,那名女子住的就是这间屋子,刚刚来才发现中计了。 他昂了昂脑袋,道:“既然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嘴倒挺硬,只是不知道你的骨头够不够硬。”东方瑞慢悠悠地说一句,看了无言一眼。 无言会意,伸手抓住了小二的肩胛骨。 第72章 滚! 小二骨头不够硬,嘴巴也不够硬,很快,他便全招了出来。 东方瑞心中吃惊不已,他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引起了殷绝的注意,他竟还要不择一切手段弄清楚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若是让殷绝知道了他身边的女子是战北月,他还不亲自过来抢人? 东方瑞想了想,突然笑了,既然殷绝这么想知道,那他就告诉他! 他对无言吩咐了一句,无言先是一愣,随后会意,立即去办。 第二日,战北月还没有醒,东方瑞知道战北月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便让无言守在门外,带着一名女子出了酒楼,女子跟战北月的身材差不多,穿着和战北月一样的衣服,也戴着一顶帷帽。 两人来到大街上,一阵风出来,掀起了女子帷帽上的白纱,露出了女子娇艳的小脸。 东方瑞看似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急忙帮女子把白纱拿了下来,遮住了女子的脸,他眼角的余光却扫向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冷笑了一声。 …… 扶星很快接到消息,来到殷绝跟前禀报道:“爷,北凉城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身边的女子原来是一名青楼女子,名叫水仙,太子殿下帮她赎身 之后,便把她带在了身边。” 殷绝蹙了蹙剑眉,东方瑞会带一名青楼女子在身边? 扶星把手中的画像展开,又道:“爷,这就是那水仙姑娘的画像。” 殷绝抬眸看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他自是没见过,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他猛然想到,会不会是东方瑞故意做出的掩人耳目的障眼法?他在酝酿着一个大动作! 殷绝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他对扶星吩咐道:“吩咐下去,盯紧东方瑞的一举一动!”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 扶星离开后,殷绝换了身平日里穿的黑色袍子,带着逐风出了大营。 逐风本以为爷是想到来城城里走走,不想,爷却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山的山脚下,他顿时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嘴巴。 爷想王妃了。 殷绝在山脚下站了一会,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悲切,月儿离开他已经整整十日了,这十日以来,他只能用不停地行军来麻木自己,让自己不要去想,但每每夜深人静,他辗转难眠,又怎能不去想? 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这才抬脚往山上走去,看到山道上的野花,他不时摘上几朵。 这座山不高,殷绝和逐风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山顶,山顶光秃秃的,除了几块大石头,什么也没有。 殷绝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把手里摘来的野花放下,开始一枝一枝地编花环。 见状,逐风不由地想到了那日王妃亲手给爷编的花环,花都干了,爷还好好地放在大帐里,他一阵心疼。 “小兔子,不要跑,我只是来采草药……” 这时,一曲山歌响起,女子声音清脆,曲调欢快,跟山顶上忧伤的气息格格不入,逐风皱了皱眉头。 听着山歌由远及近传来,逐风道:“爷,唱山歌的那名女子朝我们这边来了。” “不用管。”殷绝没有抬头,继续编着手中的花环。 “是。” 很快,一名女子上了山顶,逐风看去,就见眼前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姑娘,姑娘皮肤黝黑,但却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她的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篓子,篓子里放了一些草药。 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上前道:“二位公子,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逐风开口。 殷绝没有半点反应。 姑娘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殷绝看,他背对着她,她看不 见他的脸,她又道:“我叫北月,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闻言,殷绝猛地转身看向女子,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冰寒! 女子被殷绝冰冷的眸光吓了一跳,但看着殷绝的容貌,却又惊为天人,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 “公子为何这么看我?”她问。 殷绝抿了抿薄唇,随后,转过身,继续编着花环。 “喂,公子,你是哑巴吗?为何不回答我?”女子看着殷绝冰冷的背影,不高兴了。 “滚!”殷绝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你……” 见丫头还是不知死活,逐风急忙道:“姑娘,赶紧走吧。” “哼,走就走,谁稀罕在这里!”女子气哼哼地下了山。 “跟着她,看看她到底是谁!”他刚刚就看出来了,那女人是易了容的,而且从她说话的语气上,可以肯定她根本不是一个以草药为生的村姑! “是!” 逐风去跟着女子,殷绝编好花环后,回了大营。 很快,逐风回来了,他道:“爷,那姑娘是薛总兵家的千金,名叫薛宝莲。” 逐风特意把薛宝莲的名字说了出来,他只是想让爷心里好过些,因为,他 知道爷不想除了王妃的任何女子叫着王妃的名字。 殷绝看着被他放在一起了两个花环,一个鲜艳欲滴,一个早已干枯,他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逐风出了大帐,一脸忧心,他看了扶星一眼,没出声。 “怎么了?”扶星问。 逐风想了想,道:“我担心,爷再这样下去,恐怕早晚会出事。” 其实,扶星也看出来了,他早在心里想着应对之策,他道:“我倒有个主意。” “你说说看。” “找一名容貌和王妃相近的女子来代替王妃……” “什么?”逐风有些不能接受。 扶星拍了拍逐风的肩膀:“我知道你一下无法接受,但除了这样,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爷走出来。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希望爷能好好的。” 逐风没说话,若感情都可以替代的话,那生死相随岂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我也不能肯定一定能行,但为了爷,我们总得试一试。” 逐风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问:“你是不是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扶星点头。 “她是谁?可靠吗?” 扶星卖起了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73章 你就是我的小仙女 这两日,薛勇很是烦躁,殷绝都不让他留在他的大营中,他还如何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薛宝莲一脸兴奋地来到他的跟前,她道:“爹爹,我见到殷王爷了!” “什么?”薛勇不信,他现在都见不到殷绝,宝莲这丫头如何又能见到? 薛宝莲扶着薛勇的胳膊摇了摇:“爹爹,我说的是真的!我今日真的见到殷王爷了!” “你仔细说说,你是如何见到王爷的?” 薛宝莲把自己乔装打扮,在山顶上巧遇殷绝的事说了一遍,她笑着又道:“爹爹,女儿是不是很厉害?” 薛勇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琢磨着,大战在即,殷绝却跑到山上编什么花环,着实诡异。 他问:“你只见到了王爷和逐风两人,没有见到王妃?” “我才不想见到那个战北月,只知道吃,像猪一样,我若是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薛勇一惊,生怕被人听到,传到了殷绝的耳中,他不悦道:“宝莲,休要胡说!” 薛宝莲撇了撇嘴巴,快速转移了话题,她瞅着薛勇道:“爹爹,你不是在帮我选夫婿嘛,我已经想了,我要嫁就要嫁王爷那样的男人!” 薛勇又 是一惊,他不悦道:“王爷已经娶妻,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此时,薛勇和薛宝莲并不知道战北月“不在”了。 “爹爹是说那个战北月吗?她那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王爷?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嫁给王爷!”说完,没待薛勇出声,薛宝莲便跑了出去。 薛勇一阵头疼,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 东方瑞还没有回酒楼,战北月就醒了,无言有些手足无措,他没有想到战北月会这么早就醒。 这些日子以来,战北月已经学会了自己梳头,她穿好衣服,梳好头,没戴帷帽,便出了屋子,她看着无言问道:“瑞哥哥呢?” 无言从未独自应付过战北月,他只能道:“殿下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战北月皱了皱两道秀眉:“我还没洗脸呢。” 无言这才想起来,还没有给战北月打洗脸水,他急忙又道:“公主先进屋,属下这就打洗脸水去!” “好吧,可是,我饿了。”战北月一脸的不高兴。 无言头都大了,他只能继续哄道:“属下这就去厨房看看,给公主拿些吃的过来。” “你快点,我的肚子都在唱歌了!” “是! ” 战北月回了屋,无言把房门合上,快速下楼去。 这时,隐在暗中的墨书这才现身,他的眸子里带着明显的兴奋,他就说,公主定还活着! 他没有耽搁,飞身来到战北月的房门前,快速推门走了进去,反手合上房门。 战北月听到声音,转身看向墨书,她眨了眨眼睛,问:“墨书哥哥?” 墨书之前就感到战北月不对劲,此时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战北月,他急忙来到她跟前,道:“公主,我是墨书,你怎么了?” “你真的是墨书!”战北月高兴地拍手,又道:“我很好啊!” 到了这时,墨书这才想起来紫萝跟百里尘说的话,公主变成了心智不全的孩子。 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痛,他忍了忍,问:“公主,您怎么跟太子殿下的人在一起?” “瑞哥哥说带我找殷绝哥哥!”提到殷绝,战北月的眸子似乎更亮了。 墨书眯了眯眼,殷王爷以为公主死了,而且殷王爷此时就在边关,东方瑞明显就是在骗公主! 他道:“公主,太子殿下在骗您。” 战北月瘪了瘪嘴巴:“他为什么要骗我?” 墨书自然不知道,不过,他知道,他 再不走,无言就要回来了,他急忙道:“公主,我们走,先离开这里再说!”说着,他带着战北月从窗户飞身而出。 无言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端着一盘点心,他来到战北月门前,道:“公主,属下进去了。”说完,他推开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他顿时慌了,再看到大开着的窗户,他顿时明白,战北月被人带走了! 他奔到窗边往外看去,早已看不到战北月的半个影子。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急忙去查是谁带走了战北月。 东方瑞回了酒楼,听到的就是战北月不见了的消息,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竟有人胆敢从他的手里把月儿带走! 无言跪在地上:“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东方瑞深吸了一口气:“查清楚了,是谁带走的月儿?” “是如玉公主身边的墨书!” “墨书?” “是,墨书早已离开了皇宫,只是,属下还没有打探到他为何要带走公主。” 东方瑞捏了捏手指,墨书和殷绝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应该不是去向殷绝邀功的,如此,那他就还有将月儿夺回来的机会。 他道:“你亲自带人捉拿墨书, 务必将月儿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 …… 墨书带着战北月出了北凉城,来到一片山谷里,这里人烟稀少,便于藏身。 “瑞哥哥是好人,他为什么要骗我?”战北月拽了一根狗尾巴草,不高兴地胡乱扯着。 墨书从不认为皇室里能有什么好人,他道:“公主,不要想这些了,我们去找点东西吃,好不好?” “好吧。” 两人走了一会,战北月伸手指道:“墨书哥哥,前面的树上有桃子,我要吃桃子!” “好。” 墨书来到一棵桃树下,摘了几个桃子,又找了一个泉眼,把桃子洗干净,这才递给战北月吃。 “这桃子好甜,墨书哥哥,你说,它是不是仙桃?”战北月咬了一口,看向墨书,天真地问道。 墨书笑了:“兴许就是仙桃。” “那我会不会变成小仙女?”战北月又问。 墨书看着战北月,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仙女。 战北月连啃了两个桃子,她见墨书一个都没有吃,她道:“墨书哥哥,你怎么不吃?” “我不饿。” “哦,墨书哥哥,我们接下来去……”战北月还没说完,突然,身体一晃,往地上栽去。 第74章 他又把他的公主弄丢了 “公主!”墨书急忙接住战北月,心慌不已:“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战北月紧闭着眼睛,没有半点反应。 桃子一个个滚落到地上,墨书猛然地睁大了眼睛,他这才想起来,那棵桃树上的桃子没有发现一个被鸟吃过的迹象,莫非是那桃子有毒? 墨书的心砰砰直跳,他不懂医术,急忙带着战北月回了北凉城,此时,他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东方瑞的人发现,他只要战北月安然无恙。 他找了一家医馆,对坐诊的老大夫急切道:“大夫,公……我夫人吃了两个桃子,就突然昏倒了,你快给看看,是不是中毒了?” 老大夫不敢耽搁,赶紧给战北月把脉,片刻后,他干咳了一声,道:“从脉象上看,夫人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至于夫人为何会突然昏倒,这个嘛,容老夫再好好琢磨琢磨。” 一听,墨书顿时便觉得这老大夫的医术不行,对他说的话,更是不敢相信,他丢下一锭碎银,急忙带着战北月出了医馆,他打算换一家医馆给战北月诊治。 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方知这北凉城只有一家医馆,就是刚刚老大夫坐诊的那家,若再 想寻别的医馆,最近也只能去来城了。 不说来城距离北凉城五十来里,就说一路颠簸,墨书担心战北月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住。 他攥了攥拳头,现在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太子东方瑞,如此一来,也就是把战北月还给了东方瑞。 但为了战北月能安然无恙,他别无选择! 墨书带着战北月回了酒楼,东方瑞接到禀报,很是意外,但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战北月的时候,他顿时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墨书的胸前的衣襟,怒道:“你对月儿做了什么?” “太子殿下,公主吃了两个桃子后,便昏迷不醒,我怀疑是桃子有毒,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带着公主回来,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紧想办法帮公主诊治。”墨书不卑不亢,脸上更是没有半点惧色。 东方瑞抿了抿唇,放开了墨书,这才急忙探上了战北月的脉搏,他皱了皱眉头,脉象平稳,月儿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 他收回了手,突然看向墨书道:“那种桃子,你可吃了?” “没有。” 东方瑞眯眼:“你可还有?” 墨书拿出了一个的桃子,这个桃子是他特意带着的,之前 都是他的猜测,公主到底是不是吃了桃子中毒引起的昏迷不醒,带着桃子也好验证。 “吃了它。”东方瑞吐出了三个字,他又道:“你若能安然无恙,那么本宫这次就放过你。” 墨书明白东方瑞的意思,他看向昏迷不醒的战北月,他不怕死,更不怕东方瑞,他只希望她好好的。 他没有犹豫,把桃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很快,他把桃子啃完。 “把手给我。”东方瑞看着没有半点异样的墨书,道。 墨书把手伸向了东方瑞,东方瑞探了一下他的脉搏,脉象平稳。 不过,东方瑞不放心,让墨书呆了半个时辰,又探了探他的脉搏,这次,他可以肯定,桃子确实没有毒。 那月儿为何会昏迷不醒? 猛然间,东方瑞想到,战北月从一个正常的姑娘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这次,她是不是要变回去? 想到这,东方瑞有些心慌,他心里清楚,心狠手辣狡诈如狐的战北月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好掌控的,他一点都不希望她变回去。 当然,这些,他定是不会跟墨书说的。 他看向他道:“你可以走了,不过,记住, 不要再打月儿的主意!否则……”他没有说完,但带着杀气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墨书攥了攥拳头,又看了战北月一眼,快速转身离开。 东方瑞坐到床沿上,看着战北月绝色的小脸,此时她就像睡着了一般,长长的眼睫毛垂下,恬静甜美。 “月儿,你一定还是那个叫我瑞哥哥的月儿,对吗?”东方瑞自言自语了一句,却没有发现战北月的手微微握了一下。 墨书出了酒楼,此时阳光正好,但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灰暗,他又把他的公主弄丢了。 …… 扶星驾着一辆马车进了大营,径直来到了殷绝的大帐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逐风看着马车车厢,眉头拧成了一团,扶星这么快就把人带来了,爷能接受吗? 此时,逐风心里很矛盾,他既希望爷接受,不要再想着王妃一味地痛苦下去,他又不希望爷接受,那么美的一段感情岂能让旁人替代? 扶星转身对着车厢道:“你先不要出来,等我叫你了,你再出来。” “好。”车厢里传出了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 扶星这才跳下马车,来到逐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是 好兄弟,自是刀山火海都要一起闯,陪我一道进去吧。” 逐风点头,和扶星一道进了大帐。 殷绝正看着一本兵书,他手边的桌子上放在那两个花环,他没有抬眼,问:“何事?” 看着那两个花环,逐风突然觉得异常的刺眼,他开口道:“爷,属下们想给爷引荐一人。” 扶星一愣,看向逐风,随即咧嘴一笑,真是好兄弟! 殷绝这才抬眼看向两人,问:“什么人?” “是位姑娘。” “姑娘?”殷绝拧了拧剑眉:“说清楚。” 扶星急忙接道:“爷,您先见见,一见便知。” 殷绝慢慢抿起了薄唇,眸色沉沉,他没出声。 大帐里的气氛似乎眨眼间变得窒息了起来。 扶星有些心惊,爷猜到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也想去地牢,永世不见天日?”冰寒彻骨的声音似乎来自那幽冥深处。 扶星和逐风一惊,急忙齐齐跪在了地上。 扶星壮着胆子道:“爷,这都是属下一人的主意,属下不忍看您一直痛苦下去,属下便想着找一名长相与王妃相近的女子来陪您……” 闻言,殷绝漆黑的眸子里乌云翻滚,大帐里冷如冰窖! 第75章 去喝太子爷的喜酒 扶星脚底生出阵阵寒意,心中哀嚎,他完蛋了! 逐风开口道:“爷,这件事,属下也参与了。” 扶星猛地看向逐风,感动地都要哭了,真是他的好兄弟! 殷绝看了两人片刻,突然垂下眸,幽幽道:“看来你们都很想我快点死,不过,也好,如此,也能早点见到月儿了。” 扶星和逐风两人听得心惊肉跳,此时,扶星真的要哭了,他连忙道:“爷,属下错了,属下这就去把那女子送走!” 殷绝没有再开口,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两个花环。 扶星自责不已,他爬了起来,奔出了大帐,逐风不放心,留在了大帐里。 殷绝当他不存在一般,轻轻地抚摸着那个花环上早已干枯的花。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殷绝这才开口道:“出去吧,我不会自我了断的。”要死也是战死沙场! 逐风艰难地吞咽一下,应了一声,出了大帐。 …… 到了晚上,战北月终于醒了,东方瑞既高兴,又有些担心,他试探地问道:“月儿,你终于醒了,你的肚子是不是又唱歌了?” 战北月垂眸,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寒光,随后,她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东方瑞,皱了皱两 道秀眉道:“瑞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墨书哥哥呢?” 见战北月还是像孩子一样,东方瑞放心了下来,他道:“你生病了,墨书把你送了回来,之后,他便走了,不过,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我没有好!”战北月坐了起来,一脸的不高兴:“我的肚子又在唱歌了,我要饿死了!” 东方瑞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是我不好,让我的月儿饿坏了,我这就让人把饭菜送来。”说完,东方瑞便出了屋子。 眼瞅着东方瑞走了,战北月脸上的孩子气瞬间消失,她眯了眯眼,她竟被天医穹古袋给惩戒了,做了整整一个月的小孩子! 该死的,它还知不知道谁是主子! 她猛地一挥手,把一枚烟雾弹直接丢在了天医穹古袋中,心道:“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现在是你的主子!若有下次,我便毁了你!” 说完,战北月明显感到天医穹古袋抖了一下。 这时,东方瑞推门进来,战北月眸光一闪,快速敛去了身上的锋芒。 “月儿,过来洗脸吃饭了。”东方瑞亲自把一个洗脸盆放到了洗脸架上。 “好。”战北月下床,来到洗脸架跟前。 “月儿,我帮你洗 ,可好?”东方瑞问,之前,都是战北月自己洗脸,自己梳头,他早就想代劳了。 “不好!”战北月一口拒绝,又道:“瑞哥哥不是我的仆人!” 东方瑞一噎,笑了笑,先坐到了桌旁。 饭菜摆上,战北月也梳洗好了,她来到桌旁,一眼便看到了一只烧鸡,她直接拽了一个大鸡腿,对东方瑞道:“瑞哥哥,你吃不吃?” “我不吃,月儿吃。” “那我吃喽。”战北月欢快地啃起了大鸡腿。 东方瑞看着战北月,突然道:“月儿,我们明日就成婚,好不好?”他担心夜长梦多,他必须尽快和月儿拜堂成婚。 闻言,战北月抓着鸡腿的手猛地一紧,她心中冷笑了一声,嘴上却道:“瑞哥哥,成婚是什么意思?” “成婚就是我们结为夫妻,以后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没人再敢说什么。” 战北月眨了眨眼睛:“还是不懂。” “没关系,以后你便会明白。” “哦。” 战北月心中冷笑,以后?呵…… …… 殷绝站在大帐外面,看着天上的明月,思绪再一次飘远。 月亮圆了缺,缺了又圆,眼看着月亮又要圆了,可他的月儿再也回不来了。 他心里 突然有些害怕,月儿走过奈河桥,喝了孟婆汤,她还能记得他吗?等他也去了那边,他又如何去找她?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这才猛然发现,他和月儿恐怕再也找不到彼此了。 扶星来到殷绝身后,想了想,没出声。 “说。”殷绝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片冰寒。 “爷,北凉城那边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在一家绣坊定制了一套喜服和一套嫁衣,要得很急,让绣坊的人今晚必须连夜赶制出来!” 闻言,殷绝拧了拧剑眉,东方瑞这是明日要成婚了?而且娶的还是那名青楼女子? 娶一名青楼女子,需要这么着急吗?殷绝觉得很是诡异。 他想了想,道:“太子大婚,我岂有不去喝杯喜酒的道理?备上礼物,明日你和逐风随我去北凉城。” “是!” …… 这些日子以来,东方瑞都是亲自守着战北月,战北月睡床上,他睡软塌上,他以为战北月睡着了,便回到软塌上躺下,很快,他便睡着了。 战北月睁开眼睛,悄悄下了床,她来到东方瑞跟前,一扬手,撒了些药粉在东方瑞的身上,这些药足可以让东方瑞一觉睡到天亮。 随后,她把 自己整理妥当,用天蚕索从窗户出了酒楼。 她来到大街上,大街上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她想找个人打听一下殷绝的大军到哪里了,似乎都不可能。 这时,墨书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公主……” 战北月一喜,急忙转身:“墨书!” 其实,墨书并没有离开北凉城,因为他不放心战北月,他悄悄藏在暗处,观察着东方瑞的一举一动,让他意外的是,他竟看到公主偷偷从窗户出来了。 “公主,你没事了?”墨书看着战北月,战北月的脸上没有了孩子的稚气,跟以前一样,明艳,洒脱,动人。 战北月点头:“墨书,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说王爷大军到什么地方了?” 墨书心中有些失落,公主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殷王爷,他道:“王爷大军已经到边关了,王爷以为公主不在了,紫萝也跟一个男人走了。”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殷绝以为她失足落水死了,这可以理解,但紫萝怎么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她问:“墨书,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见过,不认识。”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紫萝什么时候有了相好的,她怎么不知道? 第76章 抢别人的妻子 东方瑞一觉醒来,见天已经亮了,他的心中一阵暗恼,今日可是他和月儿大喜的日子,他竟睡到了现在! 他急忙起身,出了屋子,对无言问道:“都准备好了?” “殿下,一切都准备妥当,薛总兵带着薛大小姐,刘知府携刘夫人都已经到宅子里了。” 东方瑞自然不会和战北月在酒楼里拜堂成婚,他让无言在北凉城里找了一处宅子,同时给薛勇和北凉城知府发了喜帖。 他倒不是跟这两人关系多好,他只是想让两人给他做个见证,同时,把他成婚的消息传出去,传到他父皇的耳中。 东方瑞点头,回了屋子,来到床边,轻声唤着:“月儿,醒醒,该起身了。” 战北月没睁眼,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不要,我还困,我还要睡觉!” “月儿,乖,今日是我们成婚的大喜之日,要早点起身。”说完,见战北月依然不肯起来,东方瑞想了想,又道:“月儿,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想不想吃?” 一听,战北月睁开眼睛,一骨碌坐了起来:“瑞哥哥,我要吃!” 东方瑞宠溺一笑:“那赶紧起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吃的都在那 里。” “好!”战北月黑葡萄般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笑。 战北月起身,梳洗过后,东方瑞帮她戴好帷帽,带着她坐上马车,马车在大街上缓缓而行。 殷绝带着扶星和逐风早已赶到了北凉城,三人隐在暗处。 扶星伸手指了指大街上缓缓而过的马车,道:“爷,太子和水仙姑娘现在就在那辆马车里。” 看着马车的车厢,殷绝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拧了拧剑眉。 战北月坐在车厢里,她感到似乎有人在看她,她转身,想掀开窗帘,往外看,却被东方瑞伸手阻止了。 “月儿,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东方瑞哄道。 战北月想了想,放弃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影响到了她的计划。 她一拍手,高兴道:“好!” 殷绝紧紧地盯着马车的帘子,他明显看到帘子动了一下,却并没有被掀开,马车便从他的眼前缓缓驶过,他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他拧紧了眉头,道:“走,跟着!” “是!” 三人一路跟着,看着马车直接驶进了一处宅子,宅子门前高高挂着火红的灯笼,一片喜庆。 “爷,薛总兵和刘知府都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 进去吗?” “不急,等会。” “是!” 马车停了下来,东方瑞的故事正好讲完,他又道:“月儿,等一会,会有人帮你梳妆打扮,你得听话,不能哭闹,知道吗?否则,可没有好吃的了。” 战北月噘了噘嘴巴:“哦。” 东方瑞想摸战北月的脑袋,安抚一下,不想却摸了一空,他并没有多想,笑了笑,带着战北月下了马车。 一名喜媒迎上来,领着战北月进了一间屋子,帮战北月梳妆打扮。 东方瑞则是去了另一间屋子,换上喜服。 这时,无言匆匆来报:“殿下,殷王爷来了!” 东方瑞一惊:“什么?”殷绝怎么来了?他不是用一招李代桃僵打消了他的怀疑了吗?他怎么还会来? “殿下,殷王爷带了礼物,说是专程赶来喝殿下您的喜酒的,属下没敢拦着。” “自然不能拦。”他和殷绝之前并没有过节,若拦着他不让他进,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殿下,那现在怎么办?” 东方瑞想了想道:“怕什么?月儿戴着红盖头,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他只会当她是水仙,等我和月儿拜了堂,一切便木已成舟,即便被他发现了, 他又能如何?” “殿下说的是,只怕公主她……” 东方瑞明白无言的意思,他道:“我会跟月儿交代的。” 随后,他来了战北月的屋子,战北月还没有打扮好,他让喜媒先出去,对战北月道:“月儿,等一下到了喜堂,你不能说话,更不能掀开这红盖头,知道吗?” “为什么?”战北月眨了眨眼睛,眸子里却快速划过一道狠绝的笑意。 “因为今日来参加婚礼的不全是好人,我担心月儿被坏人抓了去,所以呢,月儿,你要乖乖听话,不能说话,也 不能掀开红盖头,记住了吗?” 战北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声冷笑,抢别人妻子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吧。 与此同时,薛宝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竟又见到了殷王爷! 今日的殷王爷风姿灼灼,英姿飒爽,一点都不像那日一身忧伤的殷王爷! 薛宝莲心中欢喜不已。 看到殷绝,薛勇心里可没什么高兴的,他甚至觉得,殷绝突然来北凉城,是跟踪他来的,他在监视他! 薛宝莲急切地拽了拽薛勇的衣袖,薛勇瞪了她一眼,这才带着她,迎上殷绝道:“王爷,您怎么来 了?” “听薛总兵的意思,只有你们能来喝太子的喜酒,本王不能来?”殷绝冷冷地开口。 薛勇一噎,陪笑道:“下官不敢,王爷说笑了。” “宝莲见过王爷。”薛宝莲施施然给殷绝行了一礼。 殷绝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旁走过。 被如此无视,薛宝莲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看着殷绝冰冷的背影,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刘知府携刘夫人给殷绝行礼,殷绝点了点头,来到一个位置前,坐了下来,扶星和逐风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 薛勇见薛宝莲还杵在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殷绝进来后,原本喜堂里喜庆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没人再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喊:“新郎新娘到!” 殷绝转头看去,就见东方瑞一身喜服,却是一脸病态,他亲自扶着新娘走了进来,新娘一身火红的嫁衣,头上顶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看不到脸。 东方瑞走到殷绝跟前,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并没有开口。 殷绝眯了眯眼,越发觉得不对劲,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新娘子! 第77章 好爱好爱你 “吉时到!新郎新娘行大礼!” 无言亲自代替礼仪官的角色,他的声音刚刚落下,却听到殷绝冷冷道:“急什么,本王到现在还不知道新娘子是哪家闺秀,刘知府,你知道吗?” 刘知府突然被点名,他一惊,他明显感到殷王爷这话别有深意,但问题是,他确实不知道新娘子是什么身份,只能道:“回王爷,下官不知。” 东方瑞暗暗心惊,莫非殷绝发现了什么?但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有些虚弱地开口:“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并不是哪家名门闺秀,王爷若想知道,日后有的是机会。” 殷绝看着新娘子,见她没有半点反应,想想,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没再出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无言声音的落下,东方瑞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礼已经成了,殷绝再也没有机会。 无言正准备继续喊“送入洞房”,却听到战北月不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夫君,你一个人跑来喝喜酒,都不带上我!” 殷绝自然听得出战北月的声音,他愣住了,随即,心中生出一股 巨大的狂喜! 他的月儿还活着! 他急忙转头往门外看去。 扶星和逐风都是又惊又喜:王妃没有死! 东方瑞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没了反应,他下意识地往喜堂门口看去,就见一身紫色罗烟的战北月走了进来,她绝美的小脸上再也没有半点孩子气,一如那日他的京城大街上见到的一般,明艳,狡黠,动人。 到了此时,东方瑞终于明白,他被她给设计了,其实,她早在昏迷醒来之后便好了。 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儿,殷绝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便来到了战北月的跟前,紧紧握住了战北月的手,这个时候,自然不是叙旧的时候,他没有出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夫君,你不带我来,人家生气了!”战北月噘了噘嘴巴,演戏自然就要演全套的。 “等喝完太子的喜酒,为夫任凭月儿发落。”殷绝一脸宠溺,拉着战北月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看着战北月,薛宝莲差点把手中的帕子揪烂了,殷王爷竟对战北月这么温柔,真是气死她了!战北月长得再美,也只是一个只知道吃的草包,她根本不配得到殷王爷的宠爱! “夫君, 新郎新娘拜过堂了吗?”战北月故意问道。 “刚刚拜过。” “啊?我来迟了,都没观到礼,都怨你!” “嗯,都是为夫的错。” 东方瑞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自然知道战北月故意在演戏,他心中苦涩地笑了笑。 “算了。”战北月这才看向东方瑞,问道:“太子殿下,可以开席了吗?我饿了。” 东方瑞点头,看向无言,无言心疼自家殿下,却只能道:“请王爷,王妃和诸位大人随在下去前厅。” “夫君,太子殿下的喜宴定有好多好吃的!”战北月笑。 “那是自然。” 薛宝莲翻了个白眼,战北月只知道吃吃吃,就是只猪! 很快,喜堂里只剩下东方瑞和新娘子,他猛地看向新娘子,一把扯下了新娘子的红盖头,露出了水仙的小脸。 他早就猜到了,他只是没想到的是,他搬起石头砸的却是自己的脚! 水仙之前并不知道东方瑞是太子,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刚刚她方才听闻,心中惊喜不已,她竟代替那名女子嫁给了太子殿下! 那她以后不就是皇后了? 惊喜太大,又太突然,到了此时,她都是晕乎 乎的。 东方瑞一看,就知道水仙在想什么,他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喜堂。 “殿下……”水仙这才回过神来,殿下怎么把她一个人丢下了?他们不是应该一道入洞房的吗? 东方瑞来到新房里,看着满目的红色,觉得异常的刺眼,他恨不能一把火烧了! 无言来到东方瑞跟前,问:“殿下,那水仙如何处置?” “杀了。”东方瑞无情地吐出了两个字。 “是!” …… 殷绝今日是骑着踏雪来的北凉城,扶星趁着殷绝和战北月吃喜宴的功夫,去找了一辆马车。 逐风皱眉:“爷让备马车了?” “笨!”扶星坏坏一笑。 逐风这才明白,脸上有些不自然。 战北月吃好了,殷绝拉着她出了东方瑞的宅子,扶星快步迎上,道:“爷,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了!” 殷绝看了马车一眼,看向扶星,想着,幸好昨日没把他也送回府关入地牢。 扶星被殷绝看得心惊,急忙问:“爷,属下是不是又做错了?” “你这个月的奉银翻倍。” “啊?多谢爷!”扶星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战北月突然开口问道:“扶星,你说又 ,你之前做错了什么?” 闻言,扶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若是让王妃知道他给爷找女人,而且还想让那女人代替王妃,王妃会不会一刀宰了他?不!一刀宰了他都算好的,王妃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王妃,属下,属下……” “月儿,我们上车吧。”殷绝开口,拉着战北月上了马车。 扶星松了口气,摸了摸额头,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刚刚若不是爷,他肯定死定了。 战北月坐在殷绝怀里,瞅着他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为夫哪敢?”殷绝把战北月紧紧搂在怀里,又道:“月儿,你可知,这些天以来,我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想你想得心都碎了。” 战北月一阵心疼,伸手摸上殷绝明显消瘦的俊脸,心疼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傻瓜,怎么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月儿。”说到这,殷绝还是忍不住自责。 “好了,都过去了,不说这个了。”战北月伸手搂上殷绝的脖子,在殷绝的脸颊上亲了一下,道:“夫君,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殷绝笑了,直接低头吻了下去…… 第78章 他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薛宝莲在宅子里的时候就看到殷绝和战北月上了马车,她提着裙摆,小跑着,终于在扶星驾驶马车离开前,赶到了马车旁。 她喘息着开口:“王爷,宝莲今日是骑马来的,现在突感身子不适,能否跟您一同坐马车回去?” 扶星看向薛宝莲,心中想着,这薛大小姐恐怕是活腻了,敢在王妃的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抢爷,这是找死呢。 “夫君,你的桃花可真多!”战北月推开了殷绝,笑着开口。 殷绝意犹未尽,生生被打断,心情很不爽,他拧着眉头,猛地看向车门处,刚想开口,却被战北月伸手捂住了嘴巴。 战北月笑着小声道:“夫君歇着,我来。” 殷绝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握住战北月的小手,在唇上亲了一下,这才放开了战北月。 战北月站起身,掀开车门上的帘子,出了车厢,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薛宝莲,勾了勾嘴角,问道:“薛小姐身子不适啊,正巧我昨日刚看过一本医书,要不我帮你瞧瞧如何?” 薛宝莲没有想到竟是战北月出来了,她站在马车下面,还得仰着头看她,她觉得憋屈得很,她 讥讽道:“我还没有听过谁看过一本医书就能给人问诊的,殷王妃还真是厉害啊!” “过奖,我也只是看在薛总兵的面上,把你死马当成活马医罢了,否则的话,我可没这闲工夫。” 一听,薛宝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该死的,她竟敢骂她! 她跺了跺脚,看向低垂的帘子,娇滴滴喊道:“王爷……” 战北月搓了搓胳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道:“薛小姐,地都要被你跺出坑来了,看样子,你也没什么大碍,还是骑你的马去吧。”说完,战北月懒得再理会薛宝莲,转身进了车厢。 薛宝莲恨不能把战北月的后背瞪出一个洞来。 扶星凉凉地瞥了薛宝莲一眼,这女人应该庆幸王妃今日心情好,否则王妃对她可不是毒舌这么简单了,以王妃下毒的本事,绝对让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瞅着殷王爷的马车就这么走了,薛宝莲站着没动,她都要被战北月那个女人给气死了! 薛勇快步来到薛宝莲跟前,一把拽过她的胳膊:“赶紧走了,你还嫌不够丢人的!” “爹爹……”薛宝莲一脸委屈,她只是想跟殷王爷一起坐马 车而已,哪里丢人了? “走了!” …… 东方瑞站在新房前面,脸色淡淡,无言快步来到他的跟前,道:“殿下,薛总兵和刘知府也都走了。” 走了…… 呵…… 东方瑞突然狂笑了起来,他机关算尽,最后却是给殷绝做了嫁衣,让他和月儿双宿双飞! 他不甘心啊! 无言从未见过如此的东方瑞,被吓了一跳,急忙道:“殿下,您没事吗?” 东方瑞笑好了,这才道:“身为一国储君,当朝太子,不得父皇母后喜欢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得不到,我真是白活了二十年。” “殿下,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世间的女子千千万,又不是只有安月公主一人,您又何必如此执念?” “你知道什么?这世间再也找不到她那样的女子,她就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满天星辰都不及她一分光亮。” 无言很想说,战北月都已经是人妇了,哪有殿下说的这么好,但他没敢说出来。 他快速转移了话题,道:“殿下,要不要属下让人把这宅子里的新东西都撤走?” 东方瑞转身,一眼便看到了那刺眼的红色,他幽幽 道:“何须这么麻烦,一把火烧了就是。” “是!” 看着熊熊燃烧着大火,东方瑞眯了眯眼,他这次输了,并不代表着下次他还会输,他和殷绝的较量这才刚刚开始! …… 失而复得,殷绝有些患得患失,他抱着战北月一刻都不想松手,生怕他一松手,他的月儿又会突然消失。 “月儿,你还没有跟我说,那日在季家村,你为何把鞋子脱在河边,这些天,你又去了哪里?”殷绝终于想起了正事,不过,战北月在喜堂里演的那出,反而让殷绝没再往东方瑞身上联想。 “那日我在季家村,四处找你,却被一条大河拦住了去路,那时我就是一个小孩子,哪里知道河水的凶险,便想着脱掉鞋子,趟过河。” 闻言,殷绝抱着战北月的手猛地一紧:“后来呢?” “后来,我遇到了东方瑞乘坐的船,东方瑞让无言把我带上船,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听到这,殷绝全明白了,那日北凉城传给他的消息,说东方瑞身边有一名女子,这女子其实就是他的月儿,后来,东方瑞察觉到了,便用了一招障眼法,蒙混了过去。 该死的 ,东方瑞想娶的人其实是他的月儿! 殷绝心中怒火中烧,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寒意! “夫君,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战北月自然看得出殷绝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她又道:“今日我没有对东方瑞下狠手,给他留了点颜面,也是看在他那日救了我的份上,夫君,若他能就此罢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不好!”殷绝一口回绝,东方瑞如此不知廉耻地抢他的月儿,他恨不能现在就一刀宰了他! “行,那你去找东方瑞拼命好了,我不管!”战北月生气了,一把推开殷绝,对着帘子喊道:“扶星,停车,我要下车!” 扶星心一颤,这又是咋了? “不要停车,继续走!” 殷绝出声,把战北月拉进怀里,身上的寒意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柔声哄道:“好了,为夫都听月儿的。” “真的?”战北月噘着嘴巴。 “自然是真的,以后,月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为夫全听月儿的。” 扶星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若是让将士们知道英明神武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妻奴,还不惊掉下巴。 战北月抿嘴一笑:“这还差不多!” 第79章 与狼共舞 回到大营,殷绝让战北月在大帐里休息,自己带着逐风去营中例行巡视,扶星留在了大帐外守着。 扶星看着将要落下的太阳,第一次发现落日竟这么美,他在心里盘算着,等领了这个月的月奉,他一定要请逐风好好喝一顿,他真是太够兄弟了! 战北月出了大帐,就见扶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连她出来了,都没发现。 她没出声,来到扶星跟前,瞅着他,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她。 “王妃……” 过了好一会,扶星终于发现了战北月,他被吓了一跳,王妃是何时出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战北月双手背在身上,瞅着扶星,笑着道:“扶星,看你的样子,今天心情很好啊!” 扶星嘿嘿笑了两声:“爷和王妃团圆,爷心情好,属下自然也心情好。” “哦,原来不是为了那多出的奉银啊!”战北月笑。 扶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让王妃见笑了。” “行了,我想问你点事。” 扶星眼皮子忽地跳了一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道:“王妃请说。” “之前在北凉城的时候,我问的事,你可还没说, 现在正好有时间,你说来听听吧。”当时,殷绝明显就是在帮扶星解围,既然如此,定是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闻言,扶星想死的心都有了,王妃怎么又提起这茬了?爷现在可不在大帐里啊! 完了! 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妃知道他帮爷找女人的事情。 他强装镇静道:“王妃,属下真的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您,当时只是属下一时口误。” 战北月笑了,围着扶星转了一圈,没有立即出声。 扶星被看得浑身发毛,心惊胆战,他急忙又道:“王妃,属下说的真的!” “是吗?”战北月终于开了口,她又道:“行啊,等王爷回来了,我去问王爷好了,王爷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我想,这件事,他应该也不会再瞒着我,对吧?” 扶星傻了,他怎么忘了,爷现在就是一个妻奴,王妃问什么,爷还不都说了? 呜……欲哭无泪! 扶星心中掂量着,与其让爷说,还不如自己招了,至少也能得个坦白从宽。 想到这,他单膝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属下一时糊涂,做错了一件事,请王妃责罚!” “终于肯说了,好吧,说来听听。 ” 扶星一五一十把他给爷找女人的事说了一遍,他急忙又道:“爷当时很生气,自然不会见那女子,属下便把那女子送了回去。” 战北月没说什么,而是眸光悠远地看着远处。 是啊,与其一辈子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用一段新的感情来替代又有何不可? 人生短短几十年,开心地活着总比痛苦地活着要好吧。 扶星抬眼,慢慢看向战北月,他不知道王妃在想些什么,但王妃脸上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 过了好一会,战北月这才开口道:“你做得没错,起来吧。” 扶星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竟说他做得没错!他愣愣地看着战北月,没有立即站起来。 “起来吧。”战北月又说了一遍,说完,她转身进了大帐。 这次,扶星听清楚了,他站了起来,看着垂下的门帘,想着,王妃果然是名奇女子啊! …… 战北月在大营中现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百里尘的耳中,百里尘有些意外,战北月竟还活着。 百里尘想了想,来到了紫萝住的屋子。 此时的紫萝已是一名少妇的打扮,她正坐在桌旁,手里正缝着一只虎头鞋,她和百里尘已经有 了夫妻之实,有孩子是迟早的事情,她要早些准备孩子的衣物。 她见百里尘进来,放下手中的针线,迎了上去:“尘哥,你去哪里了,一天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出去办了点事。”百里尘来到桌旁坐下,凉凉地扫了那只虎头鞋一眼,又道:“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紫萝自从跟了百里尘,一直恪守本分,从不打听百里尘的事情,她见百里尘今日主动提起了,便道:“什么消息。” 百里尘拉起紫萝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旁:“一个好消息。” 这些天以来,紫萝早已爱上了百里尘,她靠进他的怀里,道:“什么好消息? “战北月还活着。” “什么?”紫萝急忙坐直了身:“尘哥,你说的是真的?公主还活着?” “千真万确,战北月现在就在城外的大营里。” 此时,紫萝和百里尘就住在来城里的一处宅子里,而殷绝的大军就在来城城外安营扎寨。 紫萝心中激动不已,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尘哥,我想现在就去找公主!” “战北月现在就在那大营里, 又不会跑掉,你急什么。”百里尘拉着紫萝坐下, 又道:“萝儿,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若战北月问起你,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你该如何回答。” “我……”紫萝开始担心起来,她是公主的奴婢,却没有征得公主的同意,就跟尘哥在一起了,若是让公主知道的话…… 紫萝心里越来越乱,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那么早就离开大营的。 百里尘一眼就看出了紫萝的心思,他眸光一闪,伸手把紫萝揽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尘哥……” “乖,不要胡思乱想。”百里尘抱起紫萝往床边走去。 一个时辰后,紫萝早已把之前的那一丝后悔抛到了脑后,她窝在百里尘的怀里,道:“尘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百里尘笑了,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道:“既然你这么想去见战北月,那就去见她好了,不过,你我的事情暂且不要告诉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能行吗?若是公主问起我,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又该如何回答?” “傻瓜,你就说,她没地方去,一路跟着大军,不想,却听闻战北月还活着,这才找去的。” “好,我都听尘哥的。” 百里尘笑。 第80章 从今以后,你都有我 大营巡视完毕,殷绝回了大帐,他掀开门帘,就见战北月正坐在桌旁,双手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跳跃的烛光打在她的脸上,美得像一幅画,殷绝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痴痴地看着。 战北月听到动静,转头,问:“怎么不进来?” 殷绝笑了笑,这才放下门帘,走了进去:“月儿,你刚刚在想什么?” “想你啊!”战北月笑,站了起来,迎上殷绝,扑进他的怀里。 对于战北月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殷绝很是受用,搂着战北月道:“饿了吗?” “有点。” “我让他们现在摆膳?” “好。” 饭后,战北月想沐浴,殷绝本想让扶星和逐风抬一个双人的浴桶进大帐,但一想到战北月受祖训惩戒定是与那日他们圆房有关,他还是忍住了,只让两人抬了个单人的浴桶。 热水备好,战北月瞅着殷绝主动出了大帐,她抿嘴一笑。 战北月沐浴后,殷绝也没让换水,便准备进去直接沐浴了,但他见战北月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他道:“月儿,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到屏风后面去?” “我们是夫妻,你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看的?”战北月趴 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殷绝,笑着开口。 “自然没有,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祖训的惩戒。”只要月儿永远留在他身边,他宁愿做一辈子的和尚。 “夫君,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战北月下床,来到殷绝跟前,瞅着他眨了眨眼睛。 “不委屈,为夫愿意。” 傻瓜! 战北月搂上殷绝的腰身:“夫君,其实,我上次变成小孩子,不是受到祖训的惩戒,而是天医穹古袋那个坏东西搞的怪,不过,它现在已经老实了。” 一听,殷绝漆黑的眸子里顿时就亮了:“月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 战北月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娇羞道:“不准说!” 殷绝笑,直接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战北月急忙道:“你还没沐浴呢!” “不急。” 第二日,战北月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睁开眼睛,就见殷绝正坐在床沿上,紧张地看着她,见她醒了,他开口道:“月儿……” 此时,殷绝还是有些担心,担心战北月又变成了小孩子。 “殷绝哥哥……”战北月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殷绝软软糯糯地叫了声。 殷绝怔住了,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的月儿又变成了小孩子? 战北月噗嗤笑了一声:“夫君,你上当了!” 殷绝这才放心了下来,他直接俯身而下,看着战北月坏坏一笑道:“月儿如此戏弄为夫,要受点什么惩罚好呢?” 战北月脸一红,心知坏了! 她急忙推了推殷绝,娇嗔道:“快起来,人家饿了!” “为夫也饿了。”说完,殷绝直接低头吻了下去。 待战北月起身,那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此时已经是午时,早膳都免了,可以直接吃午膳了。 战北月瞪着殷绝,殷绝却是心情愉悦,吩咐让人摆膳。 饭后,扶星来报:“王妃,紫萝回来了,属下已经把她领到了帐外。” “就她一人?”战北月问。 “是只有她一人。”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紫萝不是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吗?她回来了,那个男人呢? “月儿,怎么了?”殷绝问。 “我听墨书说,那日你们以为我坠河后,紫萝又去了河边寻我,她寻不到我,后来跟着一个男人走了。” “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谁?” “墨书说不认识。” 扶星听着也觉得挺意外,紫萝 什么时候有男人了?他还一直以为她喜欢问青呢。 战北月又道:“对了,我让墨书留下来,做了我的暗卫,夫君,你可有意见?” “自然没有。”殷绝对墨书的印象不错,他也相信战北月看人的眼光,他自然没有意见。 “王妃,紫萝还在外等着,要不要直接打发了?”扶星觉得紫萝这么快就有了男人,就是对王妃的不忠,既是不忠,还见她做什么。 “不急,先让她进来,她有了相好的事,也不要在她面前提及。” “是!” 扶星领着紫萝进了大帐,紫萝看到战北月,顿时便哭了,她奔到战北月跟前,跪在地上,哭道:“公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有伺候好公主,才让公主受了这么多委屈……” 紫萝确实很自责,那日,若不是她心中忐忑,也不会给了问青可乘之机,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许多事情。 战北月自然看得出,紫萝情真意切,都是真情实感的流露,但,她还看出,紫萝已经不是姑娘了,她已经跟那男人有了夫妻之实。 既然如此,那她回来做什么? 战北月心中千回百转,她站起身,来到紫萝面前,摸了摸她的脑 袋,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快起来。” 闻言,紫萝心中更是自责不已,她都背着公主和尘哥在一起了,公主还对她这么好,她抽泣着,站了起来。 “紫萝,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吃了不少苦?”战北月问。 “那日,奴婢离开大营,又去了季家村寻公主,但依然没有寻到,可是王爷的大军已经走了,奴婢没有地方去,便一路追着大军来了这里,今日刚到来城,就听闻有人说在大营中见到了公主,奴婢惊喜不已,这才赶了过来。” 紫萝按百里尘教她的一字不差地说了一遍。 战北月看着紫萝,心中突然生出了丝丝悲凉,这才短短半个月,紫萝就变了,她为了一个男人都可以说谎话骗她了。 紫萝抬眼,正好对上战北月深不见底的目光,她急忙又低下了头,道:“公主,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你赶了这些天的路,想必也累了,去营帐歇息吧。”战北月笑了笑,说了句。 紫萝松了口气,应了一声,出了大帐。 殷绝握上战北月的手,柔声道:“月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有我。” 第81章 遇到了爱情 战北月自然相信,此时殷绝说的是真心话,但这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着的,人心更是善变,以后如何,谁又能说得准。 她没说什么,把墨书叫了出来,让他暗中盯着紫萝的一举一动。 紫萝回到营帐,心中依然有些心虚,这时,她猛然想到,公主说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公主这是好了? 想到这,她心中欢喜,甚至想着,若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公主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快就好呢,这就是天意,既是天意,她还心虚什么,自责什么? 给自己洗脑了一通,紫萝心安了,她看着只有干草,连一张木板床都没有的营帐,皱了皱秀眉。 这些天,尘哥都带着她住最好的客栈,睡最舒服的雕花大床,这里连床都没有,还让她怎么睡觉? 一想到百里尘,紫萝不禁娇羞一笑,尘哥长得好,又温柔,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只是,她回了公主身边,尘哥可怎么办? 紫萝觉得对不住百里尘,但她刚回来,若是这可快就离开大营,公主肯定会怀疑的。 她叹了口气,想着,先等两日,再去找她的尘哥。 百里尘隐身在离大营营门不 远的一个小山坡上,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没见紫萝出来,他放心了下来,紫萝应该没有引起殷绝的怀疑,殷绝又让紫萝留下了。 他勾了勾嘴角,那丫头终于要发挥作用了。 思情站在百里尘身后半步远的位置,她看得出来百里尘今日心情不错,她问:“主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对于百里尘和紫萝的事,思情看得清楚得很,紫萝就是百里尘对付殷绝的一颗棋子,那个傻女人还美滋滋地以为遇到了爱情。 呵…… 比她还傻。 “去虎川城。”百里尘开口,是时候去见那马远马总兵了。 “是!” 两人来到虎川城,就见城中戒备森严,大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 百里尘对思情叮嘱了一番,让她去找家客栈落脚,自己则是去了总兵府。 这些日子以来,马远忙得焦头烂额,殷绝带着他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到了来城,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但英王爷不闻不问不说,就连皇上派来的援军也迟迟未到,若真打起来,他不知道他的五万将士能抵挡多久。 马远在书房里踱着步,这时,管家来报:“老爷,府外来了一人,说有要事求 见老爷您。” “什么人?可是英王爷的人?”马远想战英来助他已经想疯了。 管家摇头,道:“那人自称姓百里,单名一个尘字,说是他有办法能解老爷的燃眉之急。” 马远皱了皱两道浓眉,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他心中有些怀疑,但都火烧眉毛了,他自然不能把一丝可能拒之门外,他让管家把百里尘领了过来。 容颜如画,一身白衣,不染纤尘。 马远快速把百里尘打量的一番,看得出他不是一般人,他问:“不知先生为何要助我?” 百里尘道:“在下生于北宁,长于北宁,北宁是在下的祖国,但凡是个热血儿郎,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祖国受到他国的入侵!在下只是想为北宁略尽绵力。” “说得好!”百里尘的这番话正好说到了马远的心坎里,他猛地一锤拳头:“我们北宁若都是你这样的儿郎,何须惧怕那殷绝小儿?” 百里尘笑了笑:“将军过奖了。” “好了,你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解眼下之困?” 马远虽是个粗人,但也不傻,他不能仅听百里尘的嘴皮子功夫,还得看他到底有什么真本事。 “实不相瞒, 在下已经在殷绝的大营里安插了一个棋子,她随时可以为将军效力。” 马远不屑地笑了一下,以为百里尘说的是一个最下等的士兵,他道:“我说,先生,一个小小的兵卒,你能让他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将军误会了,在下说的这人,可不是兵卒,她是殷王妃的贴身丫头,她可以进殷绝的大帐,更可以在营中随意走动。” 马远一喜:“真的?”若是如此的话,真是太好了! “千真万确。” “好,好!”马远伸手在百里尘的肩膀上连拍两下,先不说安月公主向着自己的夫婿还是向着皇上,有她的丫鬟做内应,也是极好。 百里尘很想让马远把他的脏手拿开,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还得靠他垫脚,平步青云呢。 他问:“不知将军可有什么打算?” 马远揪了揪自己短得可怜的胡须,他道:“这件事得容我好好想想,切不可操之过急。” “将军说的是。” “那你先回去,明日再来,不过,你放心,这件事若是成了,你必是大功一件,我必启奏皇上,给你封官加赏,为皇上效力!” “多谢将军!” 思情找好了客栈,百 里尘吃过晚饭后,在客房里休息了会,之后,趁着夜色,出了虎川城,直奔殷绝的大营。 紫萝心情不太好,她回到自己的营帐前面,抬头,看着空中将圆的明月。 公主为了跟王爷粘在一起,一吃过饭,就把她打发回来了,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还是她的尘哥好。 她回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尘哥有没有想她。 她叹了口气,进了营帐。 墨书隐在暗处,把紫萝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 子夜时分,除了站岗巡逻的士兵,将士们都睡了,这时,一道人影闪进了紫萝的营帐。 那人虽然身形极快,但墨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带紫萝走的男人,他悄悄离开,去了大帐。 大帐里一片漆黑,但殷绝和战北月都没有睡下,他们推测紫萝的那个男人今晚一定回来,所以他们在等。 果不其然,墨书来报:“公主,那个男人来了,进了紫萝的营帐!”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能如此轻易地进了大营,又进了紫萝的营帐,足以说明此人可不是一般的高手,她顿时想到已经消失了很久的百里尘,她问:“他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 第82章 你都是我的人了 “正是!” 是百里尘无疑了,战北月看向殷绝,问:“夫君,现在该怎么办?” 殷绝没有想到,百里尘竟有把爪子伸到了一个丫头的身上,真是让人不耻! 他道:“不急,今晚先放他走,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战北月点头,让墨书继续暗中盯着紫萝。 与此同时,紫萝坐在干草旁,双手抱着膝,正想着她和百里尘的点点滴滴,不时地娇羞一笑。 “萝儿,你在笑什么?” 百里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紫萝又惊又喜,她急忙站起来,转身,就见百里尘正站在她的身后,透过营帐外火堆的光亮,她可以清楚看到他温柔的眸光。 她扑进百里尘怀里:“尘哥,你怎么来了?这样多危险!” “放心好了,以我的轻功,没人可以发现我。”百里尘并不知道战北月收下了墨书,更不知道墨书的武艺一点都不在他之下。 “尘哥真厉害!”紫萝笑,搂着百里尘的脖子道:“尘哥,我想留在公主身边,但又不想跟你分开,怎么办?” “我的萝儿真贪心。”百里尘宠溺地刮了一下紫萝的鼻子,又道:“你难道不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紫萝噘 了噘嘴巴:“人家就贪心,人家就想兼得嘛,尘哥,你快想想办法!” “好,真是拿你没办法。”百里尘作势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先留在战北月身边,尽心尽力地伺候她,等她和殷绝要离开边关了,你再跟她辞行,回到我的身边,嫁给我,可好?” 一听百里尘要娶她,紫萝心中欢喜不已,哪里还能说出不好来,她娇羞道:“谁要嫁给你了!” “你都是我的人了,不嫁给我,嫁给谁?” 紫萝的脸更红了:“讨厌!” 百里尘笑,眼底带着浓浓的讥讽,一个小小的丫头也妄想着嫁给他,真是痴人做梦! 直到天快亮了,百里尘这才离开了紫萝的营帐,紫萝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早,战北月便和殷绝一道起身了,殷绝去巡视大营,和副将们议事,战北月则是来了紫萝的营帐。 她掀开营帐的门帘,一股浓浓的气味涌了出来,她皱了皱秀眉,往里面看去,就见紫萝躺在干草上,衣衫不整,睡得很沉。 看了一眼,战北月便把门帘放了下来,转身看着天边泛起的白肚皮,她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紫萝五岁就进了北宁皇宫,可以说是跟着战 北月一起长大的,她穿越来了后,更是把她当成妹妹一样对待。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十年的感情竟抵不过一个男人半个月的花言巧语耳鬓厮磨。 呵…… “公主!” 紫萝做了一个恶梦,她梦到公主不要她了,她猛地惊醒,急忙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原来是在做梦。 她低头往自己身上看去,脸一红,赶紧把自己收拾妥当。 见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紫萝这才出了营帐,她抬眼一瞧,猛地瞧见战北月正站在不远处,她背对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心砰砰直跳,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进她的营帐? 若是公主进了她的营帐,那公主岂不是看到…… 紫萝不敢再想下去。 她低着头,慢慢来到战北月身后,问:“公主,您什么时候来的?奴婢是不是起晚了?” 战北月这才转身看向紫萝,她眸光幽幽,道:“我刚来,见你还没出来,想着你应该还没醒,就在这站了会,看看日出也是好的。” 紫萝松了口气,公主没见到她刚刚的样子就好。 战北月一眼就看出紫萝在想什么,她道:“紫萝,你也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我 帮你找个如意的夫婿,好不好?”战北月不甘心,她还想给紫萝一次机会。 但此时紫萝的心里只有百里尘,她才不要嫁给除了尘哥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她急忙道:“公主,奴婢现在不要嫁人!” “为何?” “奴婢,奴婢还小,而且,奴婢想自己选相公。”紫萝低着头,不敢看战北月的眼睛。 “你想选什么样的?” “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紫萝娇羞一笑,就像尘哥那样的。 “紫萝,你可知,有些男人看着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实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你看人可不能光看表象。” “公主,奴婢知道。” 紫萝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尘哥才不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和王爷作对,也只是他们的立场不同,他是爱她的。 战北月轻轻叹了口气,紫萝已经深陷百里尘的情网不可自拔。 她没再说什么,让紫萝去洗漱,她回了大帐。 过了一会,殷绝回来了,他看得出战北月心情不好,他猜定与紫萝那丫头有关。 在殷绝看来,紫萝跟了百里尘,便是背叛了月儿,对于一个叛徒,没有什么好拯救和怜悯的,她的结局早已注定,那就是死! 他来到战北月跟前,把战北月揽进怀里,道:“月儿,今日我没什么事,等用过早膳,我带你去来城城里逛逛,可好?” “好!夫君真好!”战北月笑。 战北月本就是一个洒脱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她直接把不快抛到脑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来了,就来好了。 饭后,两人带着扶星逐风和紫萝来了来城,几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圈,扶星的手里便多出了十来个油纸包。 扶星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逐风,小声道:“喂,今日请你喝酒,如何?” “为何?”逐风不解。 “你不是我兄弟吗,请你喝酒,咋了?” “有事说事。”逐风也不傻,扶星明摆着就是有事找他。 扶星嘿嘿一笑:“我一个大男人提着这么多吃的,怪怪的,要不,我俩换换,我来牵马,你来提这些吃的,如何?” 一听,逐风的脸顿时就黑了,他哪里不像男人了? 他板着脸道:“不换!” “喂……” 这时,薛勇骑着马带着几人迎面而来,他来到殷绝和战北月跟前,赶紧下马,拱手道:“王爷,王妃,下官已在蔽府备了薄酒,请王爷王妃一定要赏脸,万勿推却!” 第83章 陪玩,陪吃 殷绝心情不爽,好不容易把月儿哄开心了,这薛勇却在这个时候跑来横插一脚! 他冷着一张俊脸,看着薛勇,刚想出声拒绝,就听见战北月开口道:“夫君,薛总兵家里都准备了那么多的好吃的,我们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就要浪费了,这多可惜啊,我们还是去吧。” 战北月早就看出来,薛勇请吃饭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那又如何?他们正准备找吃饭的地方,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 “王妃说的是。”薛勇满脸陪笑,心中却想着,战北月三句话不离吃的,这样的女子也能入殷绝的眼,如此看来,殷绝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近女色,只是那女子不够漂亮,入不了他的眼。 想到这,薛勇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这城里有一家万花楼,万花楼里的花魁玉烟姑娘可是美得不可方物,若是把她送给殷绝,殷绝收了,以后的事,可就好办多了。 “好,那就去吧。”殷绝顿时像换了一张脸,对战北月温柔地说了句。 薛勇愣了愣,原来殷绝也不是完全冷得像块冰,这还得看对什么人,这战北月能得殷绝如此待她,还不是因为她长得美 ?想到这,薛勇越发觉得玉烟之事可行。 殷绝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他见薛勇还愣在这,猛地看向他,冷冷道:“怎么,薛总兵这么快就反悔了?” 薛勇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道:“王爷说笑,王爷,王妃,请随下官这边走!” …… “小姐!”丫头青叶奔进薛宝莲的院子,便大声喊道。 “喊什么喊,你当我聋了!”薛宝莲气呼呼地出了屋子,那日在战北月那里受的气,她到现在还没消呢,每每想起猪一样的战北月能陪着丰神俊美英明神武的王爷身边,而她却不能,她就觉得意难平! 青叶缩了缩脖子,快步来到薛宝莲跟前道:“小姐,殷王爷来府里了!” “什么?”薛宝莲有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殷王爷和殷王妃。” 薛宝莲瞪了青叶一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战北月,我讨厌她!” “是。” 薛宝莲这才又问:“王爷现在在哪里?” “在前厅,老爷正陪着。” 薛宝莲想了想,爹爹在前厅,她肯定不能过去,她得等爹爹不在时候过去。 她道:“你去前厅外面守着 ,爹爹一离开,你就立马来告诉我!” “是。” 薛宝莲回屋,准备换身衣服,再好好地打扮一番。 薛勇陪着殷绝和战北月喝了一盏茶,便借故离开了,随后,他把一名叫陈乙的家将叫到跟前,让他快马加鞭把玉烟接进府。 陈乙以前可从没有机会见到万花楼的花魁,他没有想到今日竟有这种好事落到了自己的头上,高兴地接过薛勇给他的牌子,去了万花楼。 与此同时,战北月对殷绝小声问道:“夫君,你猜薛勇干什么去了?” “作死去了。” 战北月噗嗤笑了一声:“看来夫君也是早有准备啊。” 殷绝立马道:“为夫可没有,为夫一切还得仰仗我的月儿!” 战北月睨了殷绝一眼:“少来!” 殷绝笑。 薛宝莲来到前厅门口,正好看到殷绝脸上勾魂摄魄的笑,她顿时呆住了,王爷竟也会笑!不过,王爷笑起来可真美。 战北月转头,一眼就看见薛宝莲一脸花痴地盯着殷绝看,她心情顿时不爽了,她妹的,当她不存在啊! 她道:“薛小姐,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紫萝站在战北月身后,闻言,没忍住,笑出了 声。 薛宝莲这才有了反应,她狠狠地瞪了战北月一眼,抬脚走了进来,来到殷绝跟前,施施然行了一礼:“宝莲见过王爷。”她直接把战北月给无视了。 殷绝自然能看出薛宝莲的小伎俩,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战北月的手道:“我们出去走走。” “好。” 两人手拉着手,从薛宝莲身旁走过,彻底把薛宝莲当成了空气,薛宝莲气得脸都红了。 …… 陈乙拿着薛勇的牌子,自然没人敢拦着他,他很快便见到了玉烟。 玉烟生得美艳妖娆,就像话本中里那些美得让人窒息的妖姬,陈乙看得眼都直了。 但他只能看看罢了。 他让万花楼备了一辆马车,急忙带着玉烟回总兵府。 其实薛勇悄悄去过几次万花楼,是玉烟的恩客,但玉烟可没机会进总兵府。 到了总兵府,玉烟跟着陈乙从总兵府的后门进入,到了此时,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甚至想薛大人找她来,是不是想给她赎身,把她纳进府里。 “陈大哥,你可知大人找我何事?”玉烟忍不住问道。 “还能有什么事?玉烟姑娘会不明白?”陈乙可不知道薛勇的打算, 他心中有些嫉妒,大人有一妻五妾,还想着万花楼的姑娘,他可是连个媳妇都没有。 玉烟不信,这还没到晌午呢,又不是晚上。 陈乙突然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是小花园,平日里没什么人,他直勾勾地盯着玉烟道:“玉烟姑娘,你就不要瞎想了,大人是不会把你纳进府里的,你若是愿意,我倒是愿意娶你为妻。” “你?”玉烟笑了:“陈大哥,你还是拿面镜子好好照照吧。”说完,玉烟往前走去。 陈乙恼,举了举拳头,还是忍住了,他快步赶上玉烟:“走这边!” 待两人走远了,殷绝和战北月从一簇花丛后面走了出来,战北月捏了捏下巴道:“那名叫玉烟的姑娘一看就是名青楼女子,薛勇在这个时候让人把她悄悄带进府,夫君,你说,薛勇想干什么?” “月儿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殷绝可不信,他又懒懒道:“反正啊,今日可是月儿非要来做客的,那为夫遇到的一切麻烦自然都要交给月儿了。” 战北月瞪他:“那你干什么?” “陪着月儿吃啊。” 扶星嘴角狠狠地抽了一下,有些担心,爷会不会被王妃带坏了。 第84章 搬个小板凳看戏 玉烟被带到薛勇跟前,薛勇托起她的一只玉手,笑着道:“玉烟啊,我这里有一条富贵荣华道,就是不知你想不想走?” “大人,玉烟愚笨,不明白您的意思。”玉烟听出来了,薛勇根本没有纳她进府的意思,他叫她进府,实则是想让她帮他办事,她的心中有些失望。 薛勇笑了笑,松开玉烟的手,道:“殷王爷,你可听说过?” “大人说的可是那位英明神武十五岁就带兵出征的殷王爷?”玉烟有些惊喜,在这边关,玉烟听得最多的就是殷绝的事迹,心中早就对殷绝倾慕不已。 薛勇点头:“正是,他现在就在府中,你可想见他?” “这……玉烟身份低微,怕是没这个福分。”玉烟自然是想的,但在薛勇面前,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这个,你大可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总兵府的舞姬,等宴席开始的时候,我让你去献上一舞,到时,你自然就能见到殷王爷了。” 闻言,玉烟的心砰砰直跳,她顿时便明白了薛勇的用意,薛勇是想把她送给殷王爷! 若殷王爷看上她,收下她,那她以后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多谢大 人,玉烟一定好好表现!” “好,去准备吧。” “是!” 很快,宴席开始,薛勇让正妻刘氏和几名家将作陪,陈乙也在其中。 陈乙心情不爽,埋头喝酒。 战北月看向他,在他端起酒杯的时候,往他的酒杯里轻弹了一下手指,随即勾唇一笑。 好戏快要开场喽! 薛勇寒暄过后,又道:“王爷,王妃,下官府中有一舞姬,舞姿甚妙,让她来献上一舞,助助兴,可好?” 战北月拍手:“好啊,我最喜欢看跳舞了!” 薛勇心中讥讽一笑,这战北月不但喜欢吃,还喜欢玩乐,真是个空有其表的草包! 他看向殷绝,作势询问,见殷绝点头了,这才拍了拍手。 乐师们奏乐,玉烟身着七彩舞衣,飘飘然进了前厅,她一眼就看到了殷绝,惊为天人,随即掩面娇羞一笑,随着曲子,缓缓起舞。 期间,玉烟摆手弄姿,在殷绝面前尽显曼妙身材,但殷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在不停地给战北月碗里夹菜。 薛勇心中着急,大骂战北月又不是没有手! 陈乙看着玉烟,心中原本的不快如滔滔江水,涌了上来,挡都挡不住。 他猛地把手中的酒杯 往桌上一放,发出响亮的一声,乐师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停了下来,玉烟也只能停了下来。 薛勇恼:“陈乙,你干什么?” 陈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玉烟道:“你一个青楼女子,也不拿面镜子照照,就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呸!你也配!” 玉烟先是一愣,不过她常年混迹风月之地,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看着薛勇委屈道:“大人,陈大哥,他喝醉了。” 薛勇正想让人把陈乙拖出来,就见陈乙大喊道:“我没有喝醉!大人,你不能因为做了玉烟的几次恩客,就偏袒她!” 闻言,玉烟紧张地看向殷绝,但人家根本没有看她。 “你闭嘴!”薛勇要疯了,他急忙看向刘氏。 刘氏可不知道薛勇偷偷去万花楼找乐子的事,此时,她全听明白了,脸被气得通红,她瞪着薛勇,恨不能吃了他。 薛勇头都大了,他的那点奉银哪够府里的开销,这些年全靠刘氏娘家的扶持。 战北月和殷绝坐着看戏,就差抓把瓜子来嗑了。 “夫君,好看吧。”战北月贴着殷绝耳边道。 殷绝笑。 薛勇赶紧让人把陈乙 拖走,这时,刘氏站了起来,她对殷绝和战北月福了福身,来到玉烟跟前道:“你随我来!” 玉烟有些害怕,看向殷绝,楚楚可怜道:“王爷……” “我说,玉烟姑娘,我夫君可不是你的恩客,你要求啊,还是求薛大人吧。”战北月笑着开口。 薛勇要被气死了,战北月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确实,刘氏一听,更怒了,她怒道:“来人,把她带走!” 很快,进来两名婆子,把玉烟拖着往门外走。 “大人,救我……” 薛勇别过脸去,救她?他还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这时,殷绝凉凉道:“本王一直认为薛大人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不想,今日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让王爷见笑了。”薛勇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孙子,没有一头讨到便宜。 “好自为之,告辞!” 殷绝一行人出了总兵府,扶星好奇地问道:“爷,王妃,属下弄不明白,那陈乙看起来并没有喝醉,他怎么就敢那么说话?” 战北月勾唇一笑:“很简单啊,我在他的酒杯里加了点药,让他藏在心中对玉烟的不满藏不住了,他就说出来啦。” 扶星一个激灵,想着王妃 真是什么药都有啊,若是哪天他对王妃不满,那他不是死得很惨? “月儿,要不要再逛逛?”殷绝问。 “不逛了,回去吧。” “好。” 一行人回大营。 百里尘藏身在一个拐角,他见战北月几人出了城门,应该是要回大营去,他这才离开来城,去了虎川城。 他和马远约好,今日他来听马远的计划。 马远想了一夜,他觉得百里尘此人未必值得信任,说不定他还是殷绝故意放过来的鱼饵,就想引他上钩的。 百里尘来了后,他对他道:“兵法有云,擒贼先擒王,既然那丫头能接近殷绝,你就让她杀了殷绝,把殷绝的项上人头带过来。” “大人不信任在下。”百里尘看出来了。 “既然先生看出来了,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不能仅凭先生的几句话就信了先生,若是如此,我还如何带兵打仗?先生想让我信任你,就把殷绝的人头送来。” 百里尘笑了,这马远也太异想天开了,殷绝的项上人头若这么好取,他早死了八百回了。 真是个蠢货! 他之前竟还想跟这个蠢货合作! 想到这,百里尘眯了眯眼,伸手一把掐住了马远的脖子。 第85章 强者的奴仆,爱情的傻子 马远想大声呼救,但此时,他被百里尘掐住了脖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睁着一双虎目,惊恐地看着百里尘。 百里尘拿出一颗药,塞进马远的嘴里,逼着马远吞了下去,这才松开了手。 “来……” 马远刚想喊人来,就听见百里尘幽幽地开口:“大人,容我提醒你,你刚刚吃下去的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毒药,你想死的话,尽管喊好了。”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为武将,马远本就贪生怕死,他自然不敢再喊,更是压低了声音。 “很简单,从今以后,你都得听我的,明白吗?” “这……”马远拧紧了眉头,猛然想到百里尘会不会在故意吓唬他,其实刚刚他吞下的不是什么毒药。 “看来大人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没关系,等到晚上,大人身体里的毒发作的时候,我相信大人就会信了。”说完,百里尘没待马远开口,飞身离开。 马远半信半疑,到了晚上,他的肚子开始疼了起来,而且这种疼痛还在不断地加剧,犹如数千只蚂蚁在不停地啃噬。 他疼得躺在床上打滚,府医来瞧了,看不出病症,他的夫人又派人去 城里请了大夫,依然看不出病症。 到了这时,马远彻底信了,他急忙让人去寻百里尘,但找遍了整个虎川城,也没有找到百里尘的踪影。 百里尘自然是不在虎川城,他此时又来了紫萝的营帐。 “尘哥,你明晚还是不要来了,我怕你遇到危险。”紫萝窝在百里尘的怀里,软软地开口。 “萝儿这么快就嫌弃我了?”百里尘笑。 “哪有,人家只是担心你。”紫萝娇嗔着道。 “放心,只要你不说,以我的轻功,没人能发现得了。” “我自然不会说,人家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卖你?” 百里尘心中冷笑一声,爱情这东西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他道:“我今日在来城瞧见你们,发现战北月好像已经好了,对不对?” “对啊,公主已经恢复了,跟以前一样!”说到这,紫萝就很开心。 百里尘有些不悦:“你怎么没跟我提起?” 紫萝噘了噘嘴巴:“你又没问人家。” “好,是我的错,那我现在问你什么,你都不许隐瞒,知道吗?” “我……”紫萝有些犹豫,她和尘哥在一起就已经对不起公主了,她不想再做什么对不起公 主的事情。 “萝儿,你又不乖了。”百里尘眸色一暗,说了句,便低头吻了下去。 良久后,百里尘问:“萝儿,你可知道这营中的粮仓在什么位置?” 紫萝喘息着开口:“我不知道……” “真的?”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好,明日你就悄悄去打探粮仓的位置,等晚上我来的时候,你告诉我。” 此时此刻,紫萝脑子里都是百里尘对她的浓情蜜意,根本想不到百里尘打探粮仓位置做什么,她好不犹豫地应下了。 百里尘笑,等找到了粮仓的位置,他一把火烧了,任殷绝再有本事,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筹集到那么多的粮草,到时候,他的三十万大军便不打自败! 见今晚的目的达到了,百里尘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墨书目送着百里尘离开大营,来到大帐禀报:“百里尘已经走了,不过,这次属下听到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战北月急忙问道。 “粮仓。” 闻言,战北月看向殷绝,百里尘这是在打粮仓的主意! 殷绝自然也猜到了,他道:“他现在应该是不知道粮仓的位置,让紫萝打探,既然如此,我们就 告诉他好了。” 战北月笑:“好!我们就给他来一招瓮中捉鳖!” 第二日,殷绝又要去巡视大营,战北月道:“夫君,我一个人呆着好无聊,我想跟你一道,好不好?” “好。” 作为战北月的贴身丫头,紫萝可以跟着战北月去任何地方,除非战北月不带着她。 紫萝心中有些忐忑,担心公主让她留下,但等了片刻,没见公主开口,她急忙跟了上去,昨晚尘哥让她打探粮仓的位置,王爷巡视大营,应该会去粮仓,她只要跟着,应该就能知道。 扶星瞥了紫萝一眼,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百里尘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认为紫萝是个称职的细作。 一行人走了好久,来到了几个营帐的前面,这几个营帐看起来跟别的营帐并没什么区别,但紫萝却听到殷绝不悦道:“昨晚,你们是不是在这个地方架的火堆?本王跟你们说过多少次,这里不准点火,你们都没听到,是不是?” 听到这,紫萝不禁想,这里会不会就是粮仓?因为粮草是最怕火的。 她想了想,上前一步,来到战北月身边,小声道:“公主,王爷为何这 么生气?” 战北月眸光一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看见没,那几个营帐里放的都是粮草,若是着火了,可就完了。” 果然是粮仓! 紫萝心中一喜:“哦,奴婢明白了。” 战北月把紫萝脸上的喜色尽收眼底,她垂下眸,眸子里一片冰寒! …… 马远肚子疼了一天一夜,但哪里都找不到百里尘,在他觉得自己快死了的时候,百里尘终于来了。 “先生,求求你了,快给我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此时马远不想再忍受疼痛的折磨,彻底屈服了。 百里尘拿出一颗药给了马远,见马远吞了下去,这才道:“这颗解药的药效只能维持三日,三日后,你还会疼得死去活来。” 马远明白百里尘的意思,百里尘让他一直听他的,他才会一直给他解药。 他不想被活活疼死,不听他的,还能怎么办? 他道:“从现在起,我什么都听先生的,先生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大人若是早这么听话,何须受这苦?”百里尘说了句,又道:“你今日就从你的营中挑选一百名轻功了得的士兵,明晚,我有一件大事要交给他们办。” “是。” 第86章 复仇,她的杀气 战英带着雷石来了虎川城,他没有惊动马远,让雷石找了家普通客栈住了下来。 雷石出去打探消息,很快,他折返了回来,禀报道:“王爷,殷王爷的大军到边关已有五日,但似乎并没有攻城的迹象。” 战英拿着他的酒葫芦,身子靠在椅背上,一只脚却踩在椅子上,他慵懒地笑了一下,道:“谁说殷绝带兵来就一定是非得攻城?” 雷石不明白:“王爷,殷王爷带着大军不远千里赶到边关,不攻城,难道是长途拉练?”雷石觉得若是这样,那殷绝定是疯了。 战英仰头喝了口酒:“为何不可?殷绝又不是傻子,楚帝想杀他,他还给楚帝卖命?这恐怕也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 雷石点头:“王爷说的是,对了,王爷,云妃也到了,此刻,已经去了总兵府。” “不用管。”战英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又喝了一口酒。 “是。” 这时,战英突然抿了抿唇,问:“可有云儿的消息?”明知希望渺茫,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雷石自然知道王爷所说的“云儿”是谁,她是王爷丢了十五年的女儿,英王府的小郡主。 十五年前 ,在王妃将要临盆的时候,曲山城发生了叛乱,王爷被皇上派去平叛,王爷带兵走了三日,王妃便生下了小郡主,王爷连夜赶回,看了小郡主和王妃一眼,给小郡主取了个名字叫“战凌云”,之后,他又匆匆赶回了曲山城。 然而,没等王爷平叛归来,在一天夜了,小郡主被偷了,还在月子中的王妃备受打击,第二日就病倒了,精神更是出现了失常,到了晚上,王妃的屋子里火光冲天,王爷匆匆赶回,看到的只有王妃烧焦的尸体。 从那以后,王爷就变了,他闭门谢客,再也不管朝中之事。 但这些年,王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小郡主,若不是对小郡主的牵挂,王爷恐怕早就…… 雷石不敢再想下去,压了压心中涌出的酸楚,他道:“还没有。” “没关系,十五年了,我应该还能再活十五年吧,我还有时间。”说完,战英仰头猛地灌了一口酒,只有酒,方能让他感到他还活着。 …… 百里尘刚走,云妃驾临的消息又差点把马远砸晕,他急忙整理衣冠,迎了出去。 “娘娘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马远虽然从没 有机会见到云妃,但云妃在皇上那里很是受宠,他早就有所耳闻,他的心中有些害怕,云妃怎么会来他这边关小城? 云妃虽只做普通妇人打扮,但威仪十足,她道:“马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本宫这次来边关是奉了皇上之命,来给皇上分忧的,本宫不会插手你的公务,你只需给本宫准备一个安静的院子即可。” “是。”马远稍稍松了一口气,让人立即给云妃准备院子。 很快,院子准备好了,马远亲自领云妃过去。 进了院子,云妃道:“有劳马大人了,你去忙你的吧,本宫有什么事自会让人请你来。” “是。” 华姑姑扶着云妃进了屋子,问:“娘娘要不要去床上歇会?” “不必了。”云妃在桌旁坐了下来,又道:“把武元叫进来。” 武元是云妃宫中的侍卫,云妃此次出宫,就带了他和华姑姑两人。 “是。” 武元进了屋:“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一趟殷绝的大营,见到安月,就说本宫要见她,让她务必明日一定要来见本宫。” “是!” 武元走后,云妃接过华姑姑端来的茶,突然问道:“你说,安月那丫 头会听本宫的吗?” “这……”华姑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殷王爷可是安月公主的夫君,娘娘让安月公主杀她的夫君,她能答应吗? 云妃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吹,幽幽一笑,又道:“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忤逆本宫。” 战北月可是她一手养大的,性情懦弱,整日除了吃,什么都不知道,她现在嫁了殷绝又怎样?她还能翻出她的手掌心? “娘娘说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安月公主如今有了殷王爷撑腰,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娘娘言听计从吗?华姑姑觉得这可说不准,但她没敢说出来。 …… 战北月和殷绝正用着晚膳,逐风来报:“爷,王妃,营外有一男子求见王妃,自称他是飞云宫里的人。” “飞云宫?”战北月想了想,很快便想起来了,这飞云宫不就是原主母妃住的宫殿吗? 想到原主这母妃云妃,战北月心中就有气,她养了原主十五年,不但把原主养成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花瓶,而且原主还性格懦弱,从没有自己的主见,在皇宫里受尽了欺负,这完全是云妃不负责任造成的。 这个时候她宫中的人来了,莫 非她也来了边关?她来边关做什么? 战北月心中千回百转,她看向殷绝道:“夫君,我先见见他。” 殷绝点头,先回避,让战北月独自见武元。 武元被逐风领到战北月跟前,战北月认得他,知道他是飞云宫里最听云妃话的侍卫。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武侍卫啊。”战北月勾唇一笑:“我记得小时候,母妃让你叫我回宫,你都像提小鸡一样,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提回宫,扔在地上的,我记得没错吧?” 武元心一颤,他害怕的不是战北月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他害怕的是此时战北月说话的语气,虽然带着笑意,但他却明显感到杀气阵阵! “公主恕罪,属下不记得了。”他低着头,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你不记得只能说明你太健忘了,并不代表着没有发生,对吧?”战北月笑:“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好好回忆一下!” 武元一惊:“公主……” “逐风,他若敢反抗,便格杀勿论!”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她自然要给原主好好讨回来! “是!”逐风看向武元:“随我出来!” 武元这才发现,他现在就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第87章 谁敢对你不利,谁就是我的敌人 到了大帐外,逐风一把抓住武元的胳膊,把他提起,飞到半空中,再把他扔在地上。 武元一开始还耍了点小聪明,在身体将要着地的时候,偷偷运功让自己摔得轻些,但这哪里能逃过逐风的眼睛,第二次的时候,他直接点了武元的穴道,再把他扔下,武元被摔得鼻青脸肿。 “好了,看在母妃的份上,今日就暂且饶过你。”战北月出声,她自然不是看在云妃的份上,她只是不想这么快就整死他,况且,他来的目的还没说呢。 “是!”逐风这才停了手,解开了武元的穴道。 “你来见我,所为何事,说吧。” 武元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再敢看战北月,低着头道:“云妃娘娘已驾临边关,她此刻正在马大人的总兵府里,娘娘想见公主,让属下请公主明日一定要去一趟总兵府。” 云妃果然来了边关!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云妃这个时候来边关,还要她去见她,她可以肯定,定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是…… 想到这,战北月幽幽道:“我记得在我出嫁的前一日,父皇就跟我说,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北宁,如今我若是去虎川城 见母妃,岂不就是违抗了父皇的旨意,我可不敢!你还是回去跟母妃说,她若真的想见我,就自己过来好了。” “这……是!”武元无法,只能一身狼狈地离开了大营。 武元走后,殷绝这才走了出来,握上战北月的手道:“月儿,为夫让你为难了。” “哪有?”战北月拉着殷绝回了大帐:“我呀,以前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直到嫁给你之后,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人疼我,爱我,所以,不管是谁,谁敢对你不利,谁就是我的敌人!” 殷绝一阵心疼,把战北月紧紧搂在怀里,他又何尝不是?不过,好在以后人生漫漫,他们可以彼此温暖。 武元回到总兵府,来到云妃的跟前,云妃看见他的模样,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你为何弄成了这般模样?” “回娘娘,是属下不小心,自己摔的。”武元一想到战北月充满杀气的话语,便没胆子把战北月故意整他的话说出来。 但云妃岂是这么好糊弄的?她的声音猛地一沉,不悦道:“说,是谁把你打成这副模样?”云妃觉得武元被打成这样,明摆着就是有人在打 她的脸。 武元无法,只能道:“是安月公主让殷王爷手下一个叫逐风的侍卫把属下摔成了这样。” “什么?”云妃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废物竟敢指使人打她的人,她是疯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公主说属下以前对她不够好,这才生了报复之心,不过,这些都是些小伤,养两日就好了,请娘娘不要怪罪公主。”武元避重就轻,含糊地说了一通。 云妃垂下眸,眸子里快速划过两道暗芒,她当然知道战北月以前在宫中受欺负的事,她从来都是听之任之,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竟把她受的欺负都暗暗记在心里,还会择机报复,莫非,她以前在宫中懦弱的样子都是装的? 若她都是装的,那她岂不是被骗了这许多年? 云妃越想越恼,恨不能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 该死的! 此时,云妃有些后悔,她没有弄死战北月,却让她嫁给殷绝,有了靠山。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给她传了我的话,她怎么说?” “公主说,皇上不让她踏入北宁,所以,娘娘若想见她,就只能亲自去南楚的大营。” 闻言,云妃更 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可是北宁的贵妃娘娘,让她屈尊降贵去南楚的大营,亏那个死丫头想得出来!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 “是!” 武元走后,华姑姑道:“娘娘,从眼下看,公主已经不是以前的性子了,您消消气,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云妃冷哼了一声:“她现在仰仗的无外乎是殷绝的宠爱罢了,离开了殷绝,她照样还是那个废物!” “娘娘说的是,不过,若一直见不到公主,皇上那边,娘娘恐怕不好交差。” 云妃当然知道,自古以来,北宁后宫嫔妃唯死方能出宫,她能出宫,可是皇上破例恩准的,所以,这趟差事,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办成!否则,不要说皇上,就是后宫的那些女人都不会放过她。 她想了想,道:“明日,你亲自走一趟,见到她,就说我因水土不服,病倒了,想见她,让她随你来见我。” “是。” 到了晚上,云妃推掉了马远设的宴席,在屋子里用了点膳,便由华姑姑伺候着歇下了。 百里尘飞身进了屋子,他来到床边,挑开帐帘,看向躺在床上的云妃。 今日,云妃前脚刚到总 兵府,马远后脚就让人把消息送给了百里尘,百里尘有些意外,高高在上的云妃娘娘竟然亲自来了这里。 兴许是连日以来的赶路累了,此时,云妃睡得很沉,她根本不知道此刻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用看猎物般的眸子在看着她。 百里尘看着云妃,就见云妃明明已经三十岁了,却依然美艳动人。 他坐到床沿上,伸手轻轻拂过云妃的脸颊,他不由地想到了战北月,战北月长得跟她有三分像。 猛然间,他心中生出了浓浓的不甘,活了半辈子,战北月是唯一一个让他看上,却又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的女人! “华宜!”云妃大叫了一声,猛地惊醒。 “娘娘,出了什么事情?”华宜是华姑姑的名字,她睡在外室,听到云妃的叫喊声,她急忙奔了进来。 云妃坐了起来:“没事,我只是刚刚做了一个恶梦。”云妃心有余悸,她隐约记得梦中有个男人,这个男人对她欲行不轨之事。 华姑姑松了口气,倒了杯水端给云妃:“娘娘,您喝口水,梦都是反的,定是您这些日子太累了。” 百里尘并没有走远,听着两人的对话,他勾了勾嘴角。 第88章 送上门,讨打 百里尘离开虎川城,又悄悄潜进了紫萝的营帐。 有了云妃的对比,此时,在百里尘的眼中,紫萝就是那道上不了台面的小菜,若不是想从她嘴里得到粮仓的具体位置,他真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她。 紫萝可不知道百里尘在想什么,她扑进百里尘的怀里,噘了噘嘴巴,道:“尘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担心了好一会。” 看着紫萝撒娇的表情,百里尘眼中快速划过两道浓浓的厌恶,他推开紫萝道:“以我的轻功,我能出什么事情?倒是你,可打探到粮仓的位置了?” 突然被百里尘推开,紫萝心中有些不开心,她问:“尘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紫萝明显感到百里尘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对她温柔得很,而今日,他好像在嫌弃她。 “小事,你不用担心。”百里尘一刻都不想再看到紫萝这张脸,他又道:“粮仓在什么地方,你快说。” 紫萝咬了咬唇:“尘哥,你今晚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个?”紫萝好失望,她想了他一整天,盼了他一整天,但此时,他连抱着她都不乐意了。 “我还有其他事要去办。”百里 尘也想着再哄哄这丫头,但平日里他信手拈来的情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紫萝低下了头:“粮仓在我这顶营帐的正东面,它们都是普通营帐的样子,我数了一下,它们和我这顶营帐中间隔了有五十顶营帐。” “好,不过,这件事你知我知,你切不可再对其他任何人提起,包括战北月,你记住了吗?” 紫萝点头。 百里尘没再说什么,飞身离开。 紫萝看着营帐的门帘快速落下,她的两滴眼泪也跟着滚落了下来,尘哥变了,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百里尘并没有立即离开大营,而是按照紫萝说的,悄悄来到了粮仓的位置附近,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在这里,巡逻的士兵明显要多于其他地方,而且,从火堆的位置上来看,火堆明显都是远离了那十来顶营帐,很明显,它们就是粮仓! 他勾唇一笑,等他明晚带人把殷绝的粮仓一把火烧光,殷绝的三十万大军就等着被活活饿死吧! 墨书隐在暗处,目送着百里尘离开了大营,这才来了大帐,把百里尘的行迹禀报了一遍。 战北月看向殷绝问:“夫君,你说,百里尘会选择在什么时候 动手?” “倘若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在明晚子时动手。” “还要等到明晚啊,我还想着,他今晚就动手,我们正好把他抓住,炖成一锅鳖汤,给将士们下酒!”战北月笑。 殷绝低笑了两声,若是让百里尘知道,他在月儿眼里就是一只王八,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死。 第二日,华姑姑来了,殷绝此时正好不在,巡视大营去了。 战北月对华姑姑也没什么好印象,原主小的时候,云妃一个不高兴就让华姑姑打她,这华姑姑可从来没有手软过,原主的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又是一个自己送上门来的! 战北月眯了眯眼,让逐风去把华姑姑领过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紫萝,你想不想把小时候挨打的帐讨回来?”战北月转头看向身后发呆的紫萝,问道。 紫萝小的时候,被华姑姑打得更狠,有一次,差点被打死。 “啊?公主,您刚刚说了什么?”紫萝根本没听到战北月说了什么,从昨晚百里尘走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害怕百里尘不爱她了。 “没什么。”战北月心中很不是滋味,紫萝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紫 萝了。 很快,华姑姑跟着逐风来到战北月跟前,给战北月行了一礼。 战北月看着她,幽幽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华姑姑啊,我看到你,就不由地想起了我和紫萝小时候挨打的事,我记得紫萝刚进宫的时候,也就五岁,有一次,差点被你打死了,对吧?” 华姑姑心一惊,公主这是想找她秋后算账! 紫萝瞪着华姑姑,立马接道:“公主,奴婢记得那次,若不是您帮奴婢挨了两板子,奴婢定是被活活打死了!” 以前,她在北宁皇宫的时候,为了活命,只能装孙子,但现在,她可不怕她! 华姑姑急忙跪在了地上:“公主,奴婢那时也是奉了娘娘之命,对公主和紫萝略施小惩,绝没有下重手!” “略施小惩?”战北月笑了:“都要把人打死了,还叫没下重手?如此看来,是华姑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啊。好!逐风,去把板子拿来,我今日就让华姑姑好好体验一下什么是重!” 华姑姑脸色一白:“公主,奴婢错了,求公主饶命!” 战北月勾唇一笑:“放心,你可是母妃的人,我怎敢要你的命?” 片刻,逐风拿来了 一块专门惩戒士兵的长板,华姑姑看到,差点晕了过去。 紫萝搬来一条长凳,一把拽过华姑姑的胳膊:“快点,趴上去!” “公主……”华姑姑都要哭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着云妃娘娘荣华富贵了半辈子,今日竟要挨打。 “现在怕了?我小时候,你打我,可曾想到我更怕?”紫萝直接把华姑姑拽到了长凳上趴着,又对战北月道:“公主,奴婢想亲自帮您和自己报仇!” “好。” 华姑姑知道她今日肯定是逃不过这劫了,她咬紧牙关,没再出声。 紫萝接过逐风手里的板子,狠狠地往华姑姑的身上打去。 “啊!”华姑姑本想忍着,但太疼了,她还是叫了出来。 紫萝本想打华姑姑十板子,但打到第五板,华姑姑便晕死了过去,她只得停了手。 “公主,她晕过去了,怎么办?” 战北月瞅了华姑姑一眼,问逐风道:“她是不是坐马车来的,马车还在营门外等着?” “是。” “既然是这样,就把她扔到营门外好了。” “是!” 华姑姑被扔到了营门外,车夫被吓得不轻,急忙把华姑姑弄上车,带着她回了总兵府。 第89章 恩断义绝,放虎归山 到了总兵府,华姑姑便自己醒了,在云妃面前哭诉了一番。 云妃气得直接摔了杯子:“该死的东西,一而再地忤逆我,她是想反了天了!” “娘娘息怒,奴婢身上的伤养几日便没事了,只是这几日恐不能再在屋里伺候娘娘了。” 云妃深吸了一口气:“这你就不必操心了,你赶紧把伤养好。” “是。” 随后,云妃让武元把华姑姑送去西厢房休养,自己则是暗自思索。 战北月这个废物如今有了殷绝做靠山,所以,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打她的人,她若离开了殷绝,那她依然还是那个废物! 但,她若一直不出大营,她恐也拿她没办法。 现在看来,她只能等待时机了。 想到这,她把武元叫了进来,吩咐道:“你现在就去南楚大营外守着,安月一旦离开了大营,你就立马把她给我抓来!” “是!” 华姑姑去了殷绝的大营,又被打了板子,马远听闻后,把消息传给了百里尘。 百里尘接到消息,有些意外,毫无疑问,那华姑姑身上的板子定是战北月打的,但华姑姑是战北月母妃云妃的人,她打华姑姑,不就是在打云妃的脸吗? 有意思。 百里尘隐隐觉得云妃 和战北月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母女关系。 只可惜,今晚他有要事要办,不能去找云妃了。 到了晚上,马远的一百名轻功了得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到了子时,百里尘带着他们悄悄来到了殷绝的大营外。 这时,百里尘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他想了想,自己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往大营里看去,一切正常,与往日比,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没再犹豫,一挥手,带着士兵们悄悄潜进了大营。 他们来到“粮仓”附近,百里尘做了手势,下令放火。 然而,火还没放出来,一支支利箭却破风而来,瞬间他的士兵便倒下了一半。 到了这时,他方才知道,他中计了! 然而,这还没有完,他就见黑压压的士兵从“粮仓”里冲了出来,他剩下的士兵很快便被绞杀干净。 他攥了攥拳头,就想飞身离开,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接射中了他的肩胛骨,他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士兵们蜂拥而上,一杆杆长枪指向了他。 这时,他才看到士兵后面拿着长弓的殷绝,而战北月就站在殷绝的身旁。显然,他们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自投罗网。 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他又输了,他 又一次落到了他们的手里。 呵…… 殷绝把弓交给逐风,和战北月上前,看着百里尘道:“百里尘,看在我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本王会给你留个全尸。” 百里尘笑了,二十一年前,他娘捏碎了他的心,如今,他又来要他的命,果然是母子啊。 也罢,等到了黄泉,他就能见到他娘了。 他闭上了眼睛:“动手吧。”他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不要!” 紫萝突然冲了过来,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百里尘前面,跪着求战北月道:“公主,奴婢求求您,饶了尘哥一命!奴婢求求您了!”说着,紫萝连连给战北月磕头。 看着紫萝如此卑微地为百里尘求情,战北月心中燃起一团熊熊的怒火,她眯了眯眼:“紫萝,你五岁进宫,这十年来,我待你如何?” 紫萝红着眼眶:“公主待奴婢比亲姐姐还亲。” “既然如此,你还为这个男人求情,你可知道他做了多少坏事,害过多少人?” 紫萝哭了:“公主,尘哥再不好,但奴婢爱他,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公主,求您了!”说完,紫萝把头磕在地上,再也不抬起来。 “爱?你爱他,但他真的爱你吗?”战北月猛地看向 百里尘,这个人渣不知用“爱”这个字骗过多少傻女人。 紫萝愣了一下,还是道:“尘哥是爱奴婢的,奴婢也爱他,他若是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战北月没再说什么,爱情啊,有时候果然就是一杯毒酒。 她看向殷绝,不知该如何开口,放走百里尘无疑是再一次放虎归山,恐后患无穷。 殷绝握上战北月的手,却道:“月儿的任何决定,为夫都没有意见。” 战北月心中动容,握紧了殷绝的手,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紫萝,从今以后,我们主仆之情也好,姐妹之情也罢,都没有了,再见面,我们便是敌人,到那时,我不会再手软!放他们走!” 紫萝已经泪流满面,她抬起头看向战北月,又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扶起百里尘,快步离去。 扶星很不甘心,忍不住想开口,却猛地瞧见爷警告的眼神,他吓得赶紧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战北月心情不好,殷绝拉着她回了大帐。 “月儿,其实百里尘还有一个身份,我没有告诉你。”殷绝突然道。 “什么身份?” “他是我母亲的师兄,小时候,母亲经常提起他,也正因为这层关系,我才拜了 他为师。” 战北月有些意外,百里尘竟跟殷绝的娘有这层关系。 殷绝又道:“第一次在风悦城他之所以能逃脱,其实我是看在母亲的份上,放他走的,这一次,就算是看在他和我师徒一场的份上,饶了他一命,所以,月儿,你不必自责。” 战北月窝进殷绝的怀里:“可是,放虎归山,定会后患无穷,我怕又会给你惹麻烦。” 殷绝低头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笑着道:“只要有月儿在为夫身边,麻烦见了为夫都会绕道走!” 战北月终于笑了,她嗔了殷绝一眼:“人家哪里有那么厉害?” “在为夫心里,月儿最厉害了。” …… 紫萝扶着受伤的百里尘出了大营,她问:“尘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百里尘原本以为紫萝已经没用了,不想她却在关键时候救了他一命,而且他现在有伤在身,需要她照顾。 他柔声道:“这个时候,城里是进不去了,我们先找一家农户借宿一晚。” “好。” 两人走了好长时间,紫萝终于看到了一家农户,她上前敲门:“有人吗,我们想借宿一晚,可以吗?” “云儿,云儿……” 一名眼睛上蒙着布条的妇人突然拉开门冲了出来。 第90章 瞎眼的疯婆子 妇人一把抱住紫萝,伸手往紫萝的脸上摸去,同时嘴里念叨着:“云儿,我的云儿回来了……” 百里尘皱了皱眉头,心中很不爽,今晚出门一定是没看好黄历,中了殷绝的圈套不说,还遇到了一个瞎眼的疯婆子。 紫萝也看出了妇人的不正常,心生怜悯,她道:“大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云儿,我叫紫萝,我和我相公想在你家里借宿一晚,可以吗?” 这个时候,紫萝称呼百里尘什么,百里尘都不会在意。 这时,一名年轻男子快步奔了出来,他扶着妇人道:“娘,这位夫人是借宿的客人,不是云儿,夜深了,我扶您回屋歇着吧。” “不是云儿啊……”妇人失望地放开了紫萝,扶着门框转身,慢慢往里走去:“对,夜深了,云儿在屋里等我哄她睡觉呢。” 紫萝不禁红了眼眶,这妇人真是可怜。 男子转头对百里尘和紫萝道:“二位进来吧,我先送我娘回屋,稍后,就去给二位收拾间屋子出来。” “多谢大哥,我们不急,你先送大娘回屋歇着。”紫萝急忙道。 男子目光从百里尘渗着血迹的肩膀上掠过,他脸色未变,点了点头,这才转 身扶着妇人回了屋。 目送着男子的背影,百里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肩膀,虽然箭已经被他拔扔了,伤口也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他肩膀衣服上的血迹却是清晰可见的,若是一般的村夫,看到血,还能如此镇静? 百里尘虽然心中怀疑,但此时,他可没心情管这些,他们只是借宿一晚,明日就离开了,他们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身份,都跟他无关。 很快,男子安抚好妇人后,来到百里尘和紫萝跟前,领着两人进了一间屋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道:“寒舍简陋,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大哥说哪里话?大哥能收留我们,我们已经是不胜感激。”紫萝急忙道。 “夫人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了,二位休息吧。” “好,多谢大哥。” 男子走后,紫萝把床铺好,扶着百里尘躺下,道:“你先躺着,我去打点水来,帮你清洗一下伤口。” “去吧。” 待紫萝帮百里尘把伤口清洗后,重新上药包扎好,她听到了院子里公鸡打鸣的声音,她知道天快亮了。 经历了这多的事情,紫萝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对百里尘道:“你睡吧,我反正睡不着,我出 去看看跟那位大哥买只鸡,给你炖了,补补身子。” 百里尘自然没有意见。 紫萝出了屋,就见男子在柴房那边劈柴,她走了过去,道:“大哥,跟你商量个事,你家的鸡可以卖一只给我吗?” 男子看向紫萝,没问什么,便爽快地点了点头:“好,鸡都在那边的鸡笼里,你随便挑。” “多谢大哥!” 紫萝挑了一只肥母鸡,把一锭碎银递给男子:“大哥,给你银子!那个,大哥,我可以用你家的厨房吗?”紫萝有些不好意思,到人家借宿,还老麻烦人家。 “你去用吧,一只鸡也值不了几个钱,不用了!”男子没接,继续劈着一根大木头。 “那怎么行?”紫萝把银子放到男子的脚边:“大哥,我把银子放这里了。”说完,紫萝提着鸡去了厨房。 把鸡打理妥当,炖上后,紫萝见男子还在劈柴,她又来到了男子的跟前。 她觉得这位大哥人真好,他娘也真是可怜,她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来报答他们。 她道:“大哥,恕我冒昧问一句,大娘病了多久了?” 男子看了紫萝一眼:“我娘病了很多年了,夫人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知道一 个人,她医术了得,不管什么样的病症,她都能医治。”说到公主,紫萝低下了头,她对不起公主,她这一辈子都没脸再去见公主了。 男子眼睛一亮,他急忙问道:“夫人说的是哪位神医,他住在何处?” “她就是殷王妃,现在就在来城外的大营里。” “殷王妃?”男子想了想:“殷王妃是不是北宁的安月公主?” 紫萝点头,她急忙又道:“大哥,你千万不要听信外面的那些传闻,那些都是故意损毁公主名声的!我亲眼见到公主把一个难产快要死掉的妇人救活,还保住了她的孩子!公主的医术无人能及!” 男子不可置否,他道:“多谢夫人,我记下了。” 紫萝又道:“公主人可好了,你带着大娘去大营求她医治,公主一定会答应的!” “好,多谢夫人。” 鸡汤炖好,天已经大亮了,紫萝专门盛了两碗鸡汤,给了男子母子。 男子谢道:“夫人真是好人。” 紫萝心中苦笑,一个背叛主子的奴婢,能是什么好人? 过了一会,百里尘起身,紫萝伺候着他喝了一碗鸡汤,两人便告辞离开了。 男子目送着两人走后,来到妇人跟前道 :“娘,那位夫人应该就是安月公主身边的紫萝姑娘,她的话应该不假,我们今日就去大营,请安月公主帮您瞧瞧,可好?” “云儿,云儿在大营里吗?”妇人开口问。 男子哄道:“对,云儿就在大营里。” 妇人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意:“云儿在大营里,川儿,我们现在就去!” “好。” …… 殷绝巡视大营后,回到大帐,几见战北月换了身盔甲,手持长弓,身背长箭,英姿飒爽地站在帐中,等着他回来。 战北月的这身盔甲,是他出征前就让人连夜赶制出来的,战北月这还是第一次穿。 他来到战北月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点头道:“不错,像个女将军。” 战北月抿嘴一笑,道:“夫君,你猜,我今日干嘛穿上这身盔甲?” “想去打猎。” 一猜就中,战北月噘了噘嘴巴:“我都没说过,你怎么就猜到了?” 殷绝笑:“因为为夫也想去打猎了。” 战北月睨了殷绝一眼:“那还不快走?” “遵命!” 殷绝和战北月带着逐风一行人骑着马出了大营,刚走了一会,战北月就见迎面来了两人,其中一人还是一名瞎眼的妇人。 第91章 她没有死 男子驾着一辆驴车,妇人坐在后面,他见战北月一行人骑着马迎面而来,把驴车停到了路边,等战北月一行人过后再走。 战北月一行人越来越近,男子看清战北月的容貌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他急忙看向身后的妇人。 像,真像! 妇人摸索着扶着男子站了起来,嘴里问道:“川儿,大营到了吗?云儿在大营里有没有哭?” 战北月骑着马从驴车旁经过,闻言,她猛地一拉缰绳,让马停了下来,这才仔细看向妇人。 刚刚,离得远,她只隐约看到这妇人眼睛上蒙着一根布条,应该是个瞎子,她跟他们素不相识,她自然不会停下来打听他们的事情。 但此时,听妇人说到大营,又说到什么“云儿”,她顿时觉得这两人恐怕是要去大营的,她当然不能置之不理。 她看着妇人,就见妇人一身粗布的衣裳,眼睛上蒙着布条,眼睛下面的皮肤雪白,不像一般的村妇,而且还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殷绝也拉停了马,他问:“月儿,怎么了?” “我刚刚听这位大娘说,他们要去大营。”说着,战北月看向男子,就见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虽是寻常村夫 的打扮,但炯炯有神的眸子却在告诉她,他也不是一般的村夫。 此时,男子已经完全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战北月,他急忙跳下驴车,跪在地上道:“草民韩川求王妃娘娘救救我娘!”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你知道我的身份,还知道我会医术,谁告诉你的?”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战北月想听听韩川怎么说。 “昨晚有一名叫紫萝的姑娘带着一男子到草民家借宿,她见到我娘,便跟草民说,娘娘医术无双,又菩萨心肠,草民这才斗胆前来,求娘娘开恩。” 战北月抿了抿唇,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菩萨心肠,相反,她更喜欢心狠手辣的自己。 扶星听闻后,心情很不爽,紫萝那丫头背叛了王妃不说,还到处给王妃找事! 殷绝没出声,救还是不救,让战北月自己决定。 战北月又看向了妇人,就见妇人朝着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一只手,喊道:“云儿,是你吗?云儿,你回来了?” “云儿是谁?”战北月问,她看得出,这妇人恐怕精神也有问题。 “云……云儿是我娘的闺女,很多年前丢了。”说着,韩川长长地叹了口气。 闻言,战北 月心中突然堵得慌,她看向殷绝道:“夫君,我今日不想去打猎了,你呢?” “回营。”殷绝知道战北月已经决定救了,对韩川道:“驾着你的车,跟着。” “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娘娘!”韩川高兴,不管能不能医治好他娘,他总要试一试。 韩川驾着驴车跟着进了大营,来到大帐外,他扶着妇人下了驴车:“娘,到了,您慢点走。” “到了!云儿,云儿呢!”妇人急切地问道。 “娘,稍等一会,您就能见到了。”韩川只能哄道。 战北月换好衣服,让母子两人进了大帐。 妇人拨开韩川的手,直接冲向了战北月:“云儿乖,云儿不怕,娘来了!” 战北月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酸楚,天底下,丢了孩子的母亲都是一样吧,她并没有躲开,任由妇人抱住了自己。 韩川急忙上前:“娘娘恕罪,娘她……” “无妨。”战北月摆了摆手,探上妇人的脉搏,她眯了眯眼,这妇人表面上看,是因为孩子丢了,受了刺激,急瞎了眼睛,精神错乱,但实则是,她体内有一种毒,而且这毒在她身体里已经待了很久了。 “来,你先坐下。”战北月扶着妇人 ,让她坐到了桌旁。 “云儿,你不要走。”妇人拉着战北月的手,不愿意松开。 韩川急忙安抚道:“娘,您放心,娘娘不会走的,您先把手松开。” “好。”妇人这才松开了手。 战北月伸手取下妇人眼睛上的布条,她愣了一下,此时,她终于明白她见到妇人的时候,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她们竟长得有几分相像。 扶星候在一旁,他也很吃惊,王妃竟长得像这名瞎了眼的妇人!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何其多,战北月并没有太在意,她翻开妇人的眼睑,仔细看了看,之后,她又帮妇人把布条系好。 “娘娘,我娘的病可还能医治?”韩川急忙问道。 “能,不过,要想彻底清除你娘体内的毒,恐怕也得要一个月的时间。” “毒?”韩川很是吃惊:“娘娘,您的意思是,我娘中毒了?” “对,从你娘的脉象上看,这毒在她体内应该有十几年了。” 韩川攥了攥拳头,又跪在了地上:“求娘娘帮我娘医治,草民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娘娘的大恩!” “起来吧,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你娘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她的福气。”战北月没有 多说什么,让扶星先把母子两人领去一顶营帐休息。 母子两人出去后,殷绝这才进了大帐,他见战北月正坐在桌旁发呆,快步来到她身旁,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战北月转身抱住殷绝的腰身:“夫君,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干嘛要去医治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但我就是觉得那妇人很可怜,我不能不管她,夫君,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殷绝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不许胡说,这只能说明我的月儿有一副菩萨心肠。” 战北月噘了噘嘴巴:“人家才不要做什么菩萨,我要做就做魔女!” 殷绝低笑了两声:“月儿是魔女,那我就是魔王,般配得很。” “……” …… 武元隐身在大营的不远处,他本是奉了云妃的命令,等战北月出营,就把她抓回去,但有殷绝一行人跟着,他可没这个胆量。 他正郁闷着,就见战北月一行人很快回营了,而且,他们后面还跟着一辆驴车,驴车上有一名妇人。 看到了妇人的容貌,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他又仔细看了看,他可以肯定,他刚刚看到的人就是英王妃! 她没有死? 她还活着! 第92章 送她去黄泉 武元的心砰砰直跳,十五年前英王府失火的事可是他亲自去办的,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年被烧死的人竟不是英王妃云落! 如今云落不仅活着,还跟着安月公主进了大营,若是让安月公主知道了她的身份…… 武元不敢再想起去,比起失职之过,云落死而复生可能会掀起的惊涛骇浪,他更加地承受不住! 他没再犹豫,而是火速回了总兵府。 这两日,云妃心情很不好,见武元一个人回来了,她不悦道:“你怎么回来了?她人呢?”提到战北月,云妃心里更堵得慌,脸色更加难看。 武元把门合好,扑通一声跪到了云妃的面前:“娘娘,属下失职,犯下了弥天大错,求娘娘赐死!” 云妃皱了皱秀眉:“什么弥天大错?”云妃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英……英王妃没有死!” “什么!”云妃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云落没有死? 怎么可能! “娘娘,属下句句属实,一刻钟前,属下亲眼看到英王妃坐在一辆驴车上,一名年轻男子驾着驴车,跟着安月公主一行人进了大营!不过……” 云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坐了回去 :“不过什么?” “不过,现在的英王妃眼睛瞎了,而且看起来是个疯子。” 云妃攥了攥拳头,如此,那人是云落无疑了,她没有想到,她还真是命大,当年没有毒死她不说,竟还没有烧死她! 她开口道:“既然知道自己犯了弥天大错,还不想办法将功折罪,跪在这有用吗?”她必须赶在云落的身份被揭穿之前,赶紧送她去黄泉! 闻言,武元急忙站了起来:“多谢娘娘!属下这就去杀了她!” 云妃点头:“多用点脑子,做得干净点,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是!” 武元走后,云妃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如今那废物有了殷绝这座靠山,她绝不能让她知道云落的身份,希望一切还都来得及。 …… 战英和雷石来到距殷绝大营不远的一座小山上,雷石伸手指了指:“王爷,前面就是殷王爷的大营了,您要不要去会会殷王爷?” “殷绝是皇上的女婿,这些年,我连皇上都懒得见,我还见他?”战英说完,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又道:“我也只是随便走走,碰巧走到了这里。” “是。” “走吧。”说着,战英对雷 石使了个眼色,雷石会意,踢起一颗小石子,往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打去。 武元藏在树上,他正想着英王爷怎么也来边关了,不想,一颗石子飞了过来,他直接被打下了树,险些摔倒。 他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来到战英跟前,给战英行了一礼。 战英靠在树干上,看到没看武元一眼,自顾自地喝着酒。 雷石认得武元,知道他是飞云宫的人,他问:“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娘娘想见公主,但公主却推脱不愿去见娘娘,我只得藏在这里,等公主什么时候出营,再领公主去见娘娘。”武元避重就轻说了一通。 “走了。”战英才不关心武元说的是真是假,反正都与他无关,他喝着酒,往前走去。 “是。” 见战英和雷石都走了,武元这才松了口气,但他觉得英王爷来边关的事,他必须马上禀报娘娘才行,因而,他又回了总兵府。 云妃听闻后,既喜又惊,喜的是,战英也来了边关,她能见到他了,惊的是,若是让战英见到了云落,当年的种种恐怕会被一一揭开! 这,她决不允许! 她想了想,让武元继续去殷绝大营外守候,找 机会杀掉云落,而她自己把马远叫了过来。 “娘娘,您有何吩咐?”这几日,马远都过得提心吊胆,一方面是因为百里尘的威胁,另一方面就是府里住着云妃这尊大佛不知该怎么伺候好。 “本宫听说英王爷来了边关,你可听说了?” 马远心中一喜,英王爷真的来了! 他急忙道:“下官还未曾听说。” “本宫现在已经告诉你了,接下来该如何做,你应该知道吧?” “下官明白,下官这就派人去打探英王爷落脚之处!” 云妃点头,只有找到了战英落脚的地方,她才好去见他。 这一次,马远没有第一时间把战英到了边关的消息传给百里尘,他害怕百里尘的毒药,但他也不想一辈子受他胁迫,战英的到来,让他发现了一个转机,英王爷是懂医术的! 他派人暗中打探战英落脚的客栈,很快便有了消息,他急忙乔装,悄悄去了战英落脚的客栈。 见到战英,马远直接跪在了地上:“下官拜见王爷!” “马总兵,本王早就不问朝政了,你不用行如此大礼,起来吧。”战英瞥了马远一眼,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 雷石心中不悦 ,定是武元那厮把消息透露给马远的,王爷是来找小郡主的,可不是来帮他马远打仗的。 “王爷,求您救救下官!”马远磕头。 “马总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胁迫王爷?”雷石不悦道。 马远急忙道:“不,不是,下官只是想求王爷帮下官诊治一下身体……” “你身体怎么了?”战英问。 “下官,下官中毒了……” 战英看了看马远,这才道:“把手伸过来。” “是!”马远急忙把手伸过去。 战英探上他的脉搏,拧了拧眉头,片刻后,松了手。 “王爷,下官体内的毒,您有办法解吗?”马远急忙问道。 战英没答,而是问道:“你是如何中毒的?” “这……”马远害怕,有些不敢说。 “不想说就算了,正好本王也懒得管,你回去吧。”战英不再看马远,慢悠悠地喝起酒来。 “不!下官说!下官是被一个叫百里尘的男人下的毒!”马远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百里尘?”战英没听过这个名字,他问:“他为何要给你下毒?” “他让下官听他的!”说到这,马远就气,他堂堂总兵竟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威胁。 第93章 夫君好凶残 战英意味不明地看了马远一眼,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没出声。 马远被看得心惊胆战,他急忙磕头道:“王爷,下官有罪!不该被那厮威胁,应该……应该……” “应该什么?应该视死如归?”战英突然笑了一下:“起来吧,人啊,有时候怕的不是死,而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闻言,马远一阵羞愧,他站了起来,低着头拱手道:“下官一时糊涂,求王爷给下官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战英明白马远话中的意思,他道:“解你身上的毒不难,只是这其中有一味药材恐怕一时半会寻不到,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几服药,帮你抑制毒发时的疼痛,你看如何?” “多谢王爷,只要不疼,下官可以等!”马远顿了顿,问道:“王爷,不知那味药材是什么?” “七步蛇的毒液。” 马远被吓得脸色一白,他没敢再继续问下去。 战英写好药方,交给马远,他问道:“那百里尘你打算如何应对?” “杀之!”马远咬了咬牙,恨不能现在就把百里尘大卸八块。 “急什么?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杀了他,有什么意思?你啊,还是想 办法先弄清楚他的身份再说吧。” “是!下官遵命!” “还有,你来这里找我,是云妃给你透露的消息吧,她若问起你我的落脚之处,你可知道该怎么说?” 马远也不笨,他急忙道:“下官就说还未找到王爷您的落脚之处。” 战英没再说什么,仰头喝了一口酒。 马远急忙告退。 …… 战北月来到云落和韩川的营帐,给了韩川一颗药,让他给云落服下。 “娘,把嘴张开,王妃娘娘给您一颗好吃的东西。”韩川像哄孩子一样哄道。 “云儿给我的?”云落高兴地问道。 “对。”韩川只能继续哄道。 看着眼前的一幕,战北月不禁有些担心,她帮她把体内的毒解了,她恢复了神志,她没有找到她的女儿,她岂不是更加地伤心? 想到这,战北月不禁萌生了要帮眼前的妇人找女儿的想法。 云落服下了药,战北月对韩川道:“你让你娘坐着别动,我要帮她施针了。” “好。” 韩川哄着让云落坐着不动,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七根银针,刺入云落的七处要穴,一炷香后,战北月把银针收了回去。 她道:“让你娘好 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帮她施针,你随我出来,我有几句话问你。” “好。” 韩川安抚好云落,跟着战北月来到营帐外。 战北月问:“你跟我说说,你妹妹具体是哪年哪月哪日在哪里丢的,丢的时候,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韩川一惊:“娘娘,您是想帮草民寻找妹妹?” 战北月点头:“我能解得了你娘身体里的毒,却医治不了你娘的心病,若想让你娘彻底治愈,唯有找到你妹妹。” 韩川跪到了地上:“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妹妹丢一事不是一言两语就说得清的,而且这其中的曲折草民也不能详说,还望娘娘恕罪!” 战北月听明白了,其实,她早已看出来了,妇人和韩川都不是一般人,妇人早年中毒孩子被偷,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谋害,他们如今隐居山林,恐怕也是担心仇家再来加害他们,当年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但你愿意就这样一辈子苟且偷生,让仇家逍遥快活?” 韩川攥了攥拳头,他道:“草民现在只求能把我娘医治好,其他可以以后再说。” “好,那就等吧,等你娘恢复神 志之后,看她想不想找你妹妹。”说完,战北月离开。 韩川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等娘娘恢复神志,她在世人眼中就是个疯子,如何报仇,又如何找到小郡主? 战北月回了大帐,见殷绝已经巡视大营回来了,她道:“夫君,我想知道韩川和她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殷绝也早就怀疑母子两人的身份,他笑了笑,直接把扶星叫进来,让他派人去查。 这时,逐风进来禀报道:“爷,王妃,那武元今日一直藏身在营门外的一座山上,不知有何目的。” 战北月幽幽地笑了一下:“母妃是见我不愿去虎川城见她,想让武元把我抓去吧。” “他倒有那本事才行!”殷绝冷哼了一声,对逐风道:“去把他抓来!” “是!” 武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还没等到云落出大营杀了她,却等来了逐风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你想干什么?” “王爷,王妃请你再去大营走一趟,走!” 武元被押到了殷绝和战北月的面前,战北月瞅着他问:“母妃让你做什么来了?” “娘娘……娘娘……”武元可是在战北月手里吃过一次亏,他知 道战北月现在可不好惹,但他更知道云落的事情,他打死都不能说,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殷绝声音猛地一沉。 武元被吓了一跳,他急忙道:“娘娘想见公主,让在下一定要把公主带去虎川城见她。”武元只能避重就轻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殷绝眯了眯眼,对逐风道:“绑了!” “王爷,您这是……”武元心中暗叫不好。 殷绝没有理会武元,又道:“派人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是!” “王爷,在下什么都没做,您不能这样!”武元急了,他被关押了起来,还怎么杀云落? 做? 战北月看傻瓜一样看了武元一眼,他若是做了,凶残的殷某人估计已经让他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武元被押走,战北月对殷绝问道:“夫君,你打算把武元关多久?” 殷绝道:“你小时候,他竟敢那么对你,为夫不杀他,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至于关多久,就看他的造化了。” 战北月抿嘴一笑:“夫君好凶残!” 殷绝把战北月搂进怀里:“怎么,月儿不喜欢?” “喜欢!”战北月笑。 殷绝低笑两声,低头吻了上去。 第94章 一夜之间白了头 百里尘在虎川城了一家客栈里养伤,思情来到他跟前禀报道:“主人,半个时辰前,马远悄悄进了冯良客栈,见了客栈里的两个客人,他们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的话,一刻钟前,马远才离开。” 马远虽然中了百里尘的毒,嘴上答应都听百里尘的,但百里尘对他并不是十分的放心,还是派了人暗中盯着他。 百里尘蹙了蹙眉头:“那两人是什么身份?” “没打探出来,不过,听他们描述,其中一人耳边有两缕白发,手中一直拿着一个酒葫芦。” “英王爷战英。”百里尘顿时便猜了出来,十五年前小郡主和英王妃接连出事,战英一夜白发,从此更是酒不离手,不是他,还能是谁? 思情有些吃惊:“英王爷来了边关,那岂不是马远就有了靠山?” “没错,马远这颗棋子已经用不了了。”百里尘不用猜都知道,马远肯定还想着给他设套找他报仇呢,哼,就凭他? “主人,那怎么办?” “急什么,这颗棋子废了,还有别的棋子。”百里尘想到了云妃,他勾了勾嘴角,跟那个蠢货马远相比,他更喜欢云妃这颗棋子,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去找 她。 “是。”思情没敢多问什么,退了出去。 紫萝见思情走了,这才把煎好的药端了进去:“尘哥,该喝药了。”她把药放到了百里尘的面前。 百里尘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药,皱了皱眉头,他没说什么,端起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尘哥,是不是很苦?来,吃颗蜜饯!”紫萝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蜜饯,她说着,就想往百里尘的嘴里塞。 百里尘嫌弃地躲开了:“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紫萝看出了百里尘的嫌弃,这两天,百里尘一直对她冷冰冰的,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她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问道:“尘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百里尘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他何时爱过她? 他看向紫萝道:“既然你问起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什么?”紫萝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前跟她说的爱她,都是骗她的?“你骗我,我不相信!” “你真是蠢得可以,你跟了战北月这么些年,怎么没有她一丁点的聪明?”现在的紫萝对百里尘来说已经没有一点用处了,他才不会在意他的话有多么伤紫萝。 紫萝红了眼 眶:“你以前跟我说的,都是骗我的,你只是想利用我,对不对?”到了这时,她终于明白,她以前是多么的蠢!她背叛了公主,却换来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对,我本想利用你烧了殷绝的粮仓,让他的三十万大军饿死,不想却中了他的圈套,紧要关头,你又救了我一命,如此说来,我们也算是两不相欠了,你可以走了。” “两不相欠?”紫萝笑了,两滴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因为我救了你一命,我早就该死了!” “没错,所以,你应该庆幸你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紫萝看着百里尘,原来衣冠楚楚的皮囊下竟是如此的卑鄙无耻,她当初真是瞎了眼! 她使劲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好,算我当初眼瞎!从今往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说完,紫萝转身奔出了屋子。 百里尘讥讽一笑,从今往后,殷绝不会再有第二次杀他的机会! 紫萝出了客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面向殷绝大营的方向跪了下来,她已经没有脸再回去见公主,只能以死谢罪。 她把自己的大刀架到了脖子上,正准备抹脖子,突然一阵眩晕 ,晕了过去,待她醒来,她发现,她躺在了床上,床沿上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 “孩子,你醒了?你可知你已经有了身孕?”老婆婆开口。 “什么?”紫萝睁大了眼睛,她竟有了百里尘的孩子! “孩子,不管你遇到过什么,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好好为他想想。”说完,老婆婆便出去了。 紫萝慢慢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是啊,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自私地剥夺了他的生命,她要把他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教他做人。 …… 扶星来到殷绝和战北月跟前禀报道:“爷,王妃,北宁英王爷到了虎川城,现在一家叫‘冯良客栈’的地方落脚!” “我皇叔怎么也来了?”在战北月的记忆里,她从未见过战英,不过,对他的事情,她还是听说过一些。 十六年前,云国公府有一对堪比大乔小乔的姐妹花,两姐妹一起出嫁,姐姐云霞嫁给了宁帝,妹妹云落嫁给了英王爷。 一年后,妹妹云落生下了一位小郡主,当时英王爷平乱不在京城,小郡主生下后没多久就被偷了,英王妃受了刺激,放火烧了自己的屋子,自己也葬身火海。 英王爷 赶回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从此再不问朝政,以酒相伴。 想到这些,战北月觉得她这个皇叔也真是可怜,这么多年,孤零零的一个人,唯一的女儿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殷绝想了想,道:“据我所知,英王爷这些年虽然都是闭门谢客,但他一直都在暗中寻找小郡主,他这次来边关,恐怕还是跟小郡主有关。” “照这么说,是我那位皇姐有消息了?”战北月是云妃在云落葬身火海后几日生下的,只比小郡主小一个月。 “有可能。” “夫君,我想见见皇叔,这些年,我从未见过皇叔,还不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样子。” 殷绝接道:“我也想见见他,小的时候,就经常听人说,英王爷文才武略,骁勇善战,早想一睹他的风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夫君,那你打算怎么见?你现在可是南楚的大军统帅,悄悄去虎川城,不太好吧?” 殷绝笑了一下,让扶星准备纸笔:“我亲笔修书一封,请英王爷来大营小住几日。” “这也行?皇叔能同意吗?” “我在信中说,我特意备了几坛好酒。” 战北月不满:“皇叔才不是酒鬼!” 殷绝笑。 第95章 战英失态,他的落儿 殷绝让扶星把信送到战英的手里。 战英看完信,没出声,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把信还给了扶星。 扶星心中暗叫不好,看样子,这英王爷是不乐意去啊?他急忙道:“王爷,王妃娘娘听说您来了边关,很是高兴,若不是有所顾忌,早就来见您了!” 战英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他当然知道扶星说的是战北月,战北月是皇上和云妃所生,只比他的云儿小一个月,这些年,他从未进过宫,也不知道她长的是何模样,不过,她的事情,他倒是听说了一些,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一向争强好胜的云妃竟把战北月养得那般无用,皇上竟也不过问。 想到这些,原本不打算去见殷绝的战英突然改变了主意,也好,他正好去见见战北月,也好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传闻的那般。 “行吧,前头带路。”战英终于开了口。 扶星心中一喜,急忙道:“王爷您请!” 三人出了冯良客栈,战英眼角的余光扫过一个拐角,不屑地笑了一下,没有理会,雷石也发现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他急忙压低声音问:“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把那人抓 住?” “急什么,他们喜欢盯就让他们盯着好了。”战英仰头喝了一口酒,翻身上马。 “是。” 半个时辰后,扶星领着战英到了大营,殷绝和战北月接到消息,两人都站在大帐外等候。 “王爷,前面就是大帐,爷和王妃亲自来迎您了!”扶星见战英不是在摇他的酒葫芦,就是仰头喝上一口酒,压根就不往前面看,他忍不住提醒道。 闻言,战英这才往前看去,他一眼就看到了殷绝身旁的战北月,他睁大眼睛,手中的酒葫芦掉在了地上,酒水洒了出来。 落儿? 她长得太像落儿了! 雷石急忙把酒葫芦捡了起来,提醒道:“王爷,安月公主迎过来了!” 战英虽然从没有见过战北月,但这些年,雷石进宫的时候,遇见过几次,他早就知道战北月长得很像英王妃云落,不过,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云妃和英王妃本就是同胞姐妹,她们长得原本就像,安月公主长得像云妃,自然也就像英王妃。 雷石的话如一盆凉水,瞬间扑灭了战英心中的那丝妄想,是啊,她是云妃的女儿,她长得像落儿本来就是情理之 中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是他的云儿? 呵…… 是他想多了。 殷绝和战北月迎上战英,殷绝拱手道:“英王爷,久仰!” “皇叔!”战北月笑着叫了声,但看着战英耳边的两缕白发,她的心中还是酸酸的,更是有些心疼。 战英没出声,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战北月,她的一颦一笑,不禁又让他想到了落儿。 他的落儿,他的云儿…… 雷石眼瞅着战英再一次失态,只能再次提醒道:“王爷……” 战英很快回过神来,他接过雷石手中的酒葫芦,摇了摇道:“你们今日可是请我来喝酒的,那些客套的话就不用说了。” “英王爷说的是,酒菜已经备好,里面请。”殷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要一口一个英王爷,你是月儿夫婿,理应跟她一同叫我皇叔。”战英看向战北月又道:“月儿,你说我说的可对?” 战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北月长得太像他的落儿了,此时此刻,他就想看着她,就想跟她说话。 战北月笑着接道:“皇叔说的对!” 战英伸手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月儿真乖,跟传闻中的一 点都不一样。” 雷石看得心惊肉跳,王爷这样摸安月公主的脑袋,人家的夫婿还在旁边看着呢!不过,好在,殷绝并不没有说什么。 战北月不用猜都知道战英一次次的失态是因为什么,心中更是心疼,她伸手扶上战英的胳膊,笑着道:“皇叔,既然月儿这么乖,那你就在大营多住几日,好不好?” “好。”战英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皇叔真好!我们快进去吃饭吧!” 战英不知道是因为战北月,还是因为酒菜太好吃,他只知道,这一顿饭是他十五年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雷石心疼,更是后悔,没有早早地让王爷见到安月公主,若是那样,王爷可能早就走出来了。 饭后,殷绝让扶星给战英和雷石准备了一顶营帐,领两人过去休息。 战英走后,殷绝看得出战北月有些闷闷不乐,他问:“怎么了,为何不开心?” 战北月抱住殷绝的腰身,闷闷道:“我一想到皇叔经历的那些,这些年受的苦,我就难过。” “月儿很喜欢皇叔。”殷绝早就看出来了。 “嗯,皇叔比父皇可亲多了。”战北月一点都不喜欢宁帝,相反 ,她却非常喜欢第一次见面的战英。 殷绝笑了笑,在他看来,是战英的遭遇让战北月心生怜悯罢了。 “夫君,我觉得我们得帮皇叔做点什么。” “你想帮皇叔找到小郡主?” “嗯。”战北月松开了殷绝,又道:“等明天的时候,我找雷石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 …… 战英去殷绝大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百里尘的耳中,百里尘推测是战北月想见战英,殷绝这才派了扶星请战英过去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战英不但去了,还去了就不走了。 百里尘想了想,对思情吩咐道:“让他们盯紧了大营,密切留意战英的一举一动。” “是!” 思情走后,百里尘自己给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换药,他这伤口是箭伤,箭刺入了骨头,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看着自己狰狞的伤口,百里尘就不由地想到了殷绝和战北月,他的心情不好了起来。 他最爱的女人抛弃他嫁给了殷舟,生下了殷绝,而如今殷绝和战北月双宿双飞,他连战北月的一片衣角都还没有碰到过! 他恨! 他不甘心! 第96章 他要毁天灭地 “王爷,时辰不早了,歇息吧。”雷石整理好床铺,对战英开口道。 战英没有半点反应,心爱的酒葫芦都被他扔在了一边,他呆呆地看着桌子上跳跃的烛光,烛光里全都是战北月像极了云落的小脸。 “爹爹!”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战英脸上一喜,他朝着烛光伸出了手:“云儿……” “王爷,小心!”雷石急忙出声,伸手握住了战英的手腕。 幻象瞬间消失,战英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黯然神伤,慢慢放下了手,原来又是他想多了。 雷石忍着心疼,松开了手,又道:“王爷,该歇息了。” “我想出去走走。”说着,战英站了起来。 “是。”雷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王爷一时睡不着又想小郡主。 两人出了营帐,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营地上架起了一堆堆的火堆,除了巡逻的士兵,将士们都在营帐里休息了,整个营地一片寂静。 战英负手而立,举头仰望了天空片刻,这才往前走去。 雷石紧跟在他的身后,他惊喜地发现,王爷竟没有带着他心爱的酒葫芦! 自从小郡主和王妃相继出事后,王爷就爱上了 喝酒,走到哪都带着他的酒葫芦,王爷说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他既心疼又无奈,若这次王爷能戒了酒,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经过一顶营帐,营帐里亮着灯,一名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娘,您是不是口渴,想喝水?” 战英停下了脚步,他转头往营帐看去,他有些纳闷,殷绝的营中竟还允许将士带着自己的娘亲一道出征? “嗯。” 营帐里传来妇人的声音,声音有点小,战英听不真切,但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娘,水来了,我扶您坐好,您慢点喝。” 战英想着这孩子真是孝顺,他的娘亲也真是有福气。 雷石见战英还没有走的意思,扶了扶额头,王爷竟在偷听别人的墙角! 这不太好吧? 他急忙压低声音道:“王爷,我们是不是再去别处走走?” 战英不想走,他还想再听听那妇人的声音,但让他失望的是,等了好一会,妇人都没有再开口,而营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 “回去吧。”战英有些莫名的失落,转身,往后走去。 “是。” 第二日,战英起身后,又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云落和韩川的 营帐外面,韩川正好打水回来,他并不认识战英,看了他一眼,便挑开门帘,进到了营帐里。 战英快速把韩川打量了一遍,他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他,不过,从他的着装上看,他并不是殷绝大营中的将士。 随着门帘的挑开落下,战英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让他日思夜想了十五年的背影! 落儿! 战英想冲进去,但猛然想到十五年前落儿已经葬身火海,他生生停住了脚,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的落儿早就不在了。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战北月的眼里,战北月本来是来给韩川娘送药施针的,她本想着等她给韩川娘施过针,她再去请皇叔去大帐跟她和殷绝一道用膳,不想,却在这里看到她皇叔了,皇叔一个人孤零零的形影相吊,她心疼不已。 她慢慢走了过去,小声唤了声:“皇叔……” 闻言,战英这才睁开了眼睛,他不想让战北月看到自己悲伤的模样,急忙扯了扯嘴角道:“月儿,你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 “我来给一位大娘送药施针。”战北月扶上战英的胳膊:“皇叔,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一会,我们一道回大帐 ,那会,夫君应该也巡营回去了。” “好。” 战英的声音刚刚落下,营帐里传出了妇人的声音:“云儿,云儿来了?” 云儿? 战英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落儿的声音! 十五年了,他竟听到了落儿的声音! “皇叔,你怎么了?”战北月看出了战英的异样。 此时此刻,战英根本听不到战北月在说什么,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营帐里的妇人是谁? 他拨开战北月的手,慢慢来到门帘前,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猛地伸手掀开了门帘,看到坐在床沿上的妇人,他睁大了眼睛! “落儿!”他冲了进去,单膝跪到了云落的跟前,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他的落儿眼睛上虽然蒙着布条,但他可以肯定,她就是他的落儿! 战北月紧跟着走了进去,她没有想到,韩川的娘亲竟是她皇婶,这也就难怪她俩长得很像。 韩川又惊又喜,英王爷竟自己找来了,还一眼就认出了王妃。 云落虽然看不见战英,但一巴掌却准确无误地打在了战英的手上:“你不是我的云儿,你走!” 战英这才看出了云落的异样,想起 了战北月刚刚说的什么送药施针,他转头看向战北月。 战北月一阵心酸,她上前把战英扶了起来:“皇叔,皇婶的事,我等会再跟你细说。” 战英的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他终于点了点头。 战北月让云落吃了药,帮她施了针,之后,韩川哄着云落睡下了。 战英坐到床沿上,探上云落的脉搏,片刻后,他猛地收回了手,攥紧了拳头,恨不能毁天灭地! 什么落儿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明明就是有人对她暗中下毒! 他红了眼眶,慢慢伸手把云落的手握在掌心,十五年前,她是如何从火海中逃出去的,这些年,又吃了多少苦,他的心像针刺一样疼。 战北月看得出来她皇叔也懂医术,她道:“皇叔,皇婶身上的毒,我可以解,你不用太担心。” 战英点头。 战北月看向韩川,道:“现在,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韩川跪到了地上:“王妃娘娘身边的若兰是草民的姑姑,据姑姑所说,当年是有人故意放火,想烧死王妃,王妃身边的凤娟为了保全王妃,跟王妃换了衣服首饰,留在了屋子里,而让草民姑姑带着王妃逃出了王府!” 第97章 一个天大的阴谋 “当年只是皇叔和皇婶住的屋子着火了,为何若兰要带着皇婶逃出王府?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战北月抓住了一个重点。 “据姑姑所说,在小郡主出事的前一天,姑姑曾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说,英王府将要大难,让姑姑赶紧离开英王府!” 战北月和战英对看了一眼,毫无疑问,写那封匿名信的人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战英道:“你接着说。” “当时王爷还没有回京,王妃娘娘又在月子里,姑姑不敢惊扰到王妃,便让管家派人把那封信送去给王爷。”说着,韩川看向了战英。 战英抿着薄唇,攥紧了拳头,他清楚地记得,十五年前,他根本没有收到过什么匿名信! 当年,他听闻云儿和落儿相继出事后,连夜赶回府中,看到的是一具烧焦的尸首,他以为是落儿,万念俱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过问府中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他才发现管家换人了,原来的管家不知何时已经告老还乡了。 如此看来,当年王府里就出了内鬼! 韩川接着又道:“在王妃出事的那晚,姑姑再次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战英急忙打断 了韩川的话:“那封信现在可还在?” “在。”韩川从怀里掏出一封泛黄的信,双手交给战英:“姑姑临终前嘱托草民,一定要亲手把这封信交给王爷!” 战英接过信,急忙抽出里面的信笺,信笺早已泛黄,他快速看了一遍,拧了拧眉头,把信给了战北月。 战北月接过,低头看去,就见信上只有寥寥的几个字——小鬼已入府,带王妃速离!字迹娟秀,像出自女子之手。 她会是谁呢? 战北月把信笺折好,还给了战英,很明显,当年的事情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但谁有如此大的能耐? “就因为这两份匿名信,若兰带着皇婶逃出王府后,便没有想着再回去找皇叔?”战北月觉得这有点说不通。 “姑姑带着姑姑回到乡下,本打算过些日子,王爷应该回京了,再带着王妃回王府,谁曾想……”韩川红了眼眶。 “谁曾想什么?” 韩川咬了咬牙:“谁曾想,一天夜里,家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爹爹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便让姑姑带着王妃和草民躲到了地窖里,等我们从地窖里出去的时候,他和娘亲浑身都是血,早已 没有了气息!” 听到这,战北月猛地一攥拳头,该死的,让她查到是谁干的,她一定让把他生不如死! “从那日起,姑姑便知道英王府再也回不去了,把爹爹和娘亲安葬后,姑姑便带着王妃和草民来了边关,隐姓埋名,期盼着王爷能有朝一日来边关,只是,姑姑没能等到这一天,便在两年前因病去了。”说到这,韩川七尺男儿已是泪流满面。 战北月鼻子泛酸,心中燃着熊熊的怒火,这件事,她管定了! 战英站起身,把韩川拉了起来,他道:“你叫落儿娘亲,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你可愿意?” 韩川被吓了一跳,他又跪到了地上:“草民不敢!草民叫王妃娘亲,只是掩人耳目,绝没有非分之想!” “我知道。”战英长长地叹了口气:“云儿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我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听到她叫我一声父亲,我想听你叫我父亲,可以吗?” 闻言,战北月又是一阵心疼,她急忙对韩川道:“韩大哥,皇叔这是要收你做义子,你还不赶紧叫父亲?” 韩川这才给战英磕了一个头,唤了声:“父亲。” 战英有些 欣慰,点了点头,把韩川拉了起来。 战北月想着,这会她皇叔定是不会去大帐跟他们一道用膳了,她道:“皇叔,等会,我让人把饭菜送到这里来。” 战英点头。 战北月独自回了营帐,此时,殷绝已经回来了,他问:“月儿,你没去请皇叔过来?” “皇叔找到皇婶了!”战北月高兴之余,心中还是隐隐作痛。 “怎么回事?” 战北月把事情的经过跟殷绝说了一遍,她咬着牙道:“我一定要帮皇叔找到当年的幕后主使,把皇叔和皇婶这些年受的苦百倍地还给他,让他生不如死!” 殷绝看着战北月,没出声。 “夫君,你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殷绝这才开口道:“月儿,你应该很清楚,当年的幕后主使,定是北宁京城里的某个大人物,你想帮皇叔报仇,势必就要回京城,那你想过为夫吗?” “我……”战北月一时语塞,刚刚她满脑子都是帮皇叔皇婶报仇的念头,确实没想到某人,她急忙抱住了殷绝的腰身,眨了眨眼道:“夫君,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你就当是陪我回门的,怎么样?” 殷绝面无表情,他轻轻 推开战北月,转身背对着她道:“你觉得我在这个时候扔下将士们,陪你回门,合适吗?” “……好像不太合适……”战北月从背后抱住了殷绝:“夫君,你生气了?” 殷绝才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吃醋在生气,他道:“没有。” “真的没有?”战北月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没有就算了,我本想着,你若真生气了,我就牺牲牺牲,好好哄哄你。” 殷绝猛地转身,就见战北月小脸上露着狐狸般的笑,他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一把将战北月搂进怀里:“月儿,你可知戏弄为夫的后果很严重?” 战北月眼皮子忽地跳了一下,她急忙道:“夫君,我饿了!” “我也饿了。”殷绝直接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 战北月欲哭无泪,她竟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事后,殷绝心情好了起来:“月儿,你还想不想抛下为夫了?” 战北月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什么时候要抛下他了?她瞪着他,没出声。 殷绝笑了笑,随后正色道:“月儿,我知道你对皇叔皇婶心生怜悯,想为他们报仇,但我劝你,他们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第98章 我战北月管定了 “为什么?”战北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最爱的男人竟在这个时候让她置身事外。 “月儿,你应该明白,你嫁给了我,就是我殷家的人,战家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说完,殷绝起身下床,留给战北月一个冷酷的背影。 战北月恼了,把衣服一披,跳下了床:“殷绝,我的身上流淌着战家的血脉,它不会因为我嫁给了你,就会被隔断!什么战家的一切事情与我无关?我告诉你,皇叔皇婶的事情,我战北月管定了!” 闻言,殷绝猛地转身,看着战北月倔强的小脸,他抿了抿唇,没出声。 “看什么?怎么不说了?”战北月瞪着殷绝,她没有想到,这家伙的思想竟也如此迂腐。 “随你。”殷绝吐出了两个字,转身继续整理衣服。 “你什么意思?”战北月抬脚来到殷绝前面,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明显感到他话中有话。 “既然你要一意孤行,我自然也拦不住你,你想回你们的京城,就回去吧。” 战北月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不会陪我一道回去?” “对,我不会扔下我的将士们!”说完,殷绝深深看了战北月一眼 ,快步出了大帐。 目送着男人决绝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帘外面,战北月突然笑了,这就是那个前一刻还在跟她耳鬓厮磨的男人? 呵…… 都说女人善变,在她看来,男人更是如此。 她猛地甩了甩头发,他爱去不去,她这些年又不是靠他活着,不管怎样,皇叔皇婶的事,她就是管定了! 战北月把自己整理妥当,让人摆膳,饭菜摆上了,她等了一会,还没见殷绝回来,索性不再等他,自己先吃了。 饭后,她去找雷石问了一些当年小郡主失踪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她回了大帐,大帐里空无一人,殷绝还没有回来。 到了晚上,晚膳摆上了,战北月双手托着下巴,等啊等,足足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消失了一整天的某人回来了,她瞪了他一眼,道:“菜都凉了,快过来吃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殷绝说了句,坐到案桌旁,拿起了一本兵书。 战北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足足等了他半个时辰,等来的就是他轻飘飘的一句吃过了! 她咬了咬牙道:“你既然在别处吃了,为何不提前让 人来知会我一声?” 殷绝抬眼,冰冷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你心中都没有我,我为何要让人知会你?” 战北月被气笑了:“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执意要管皇叔和皇婶的事,你就说我心里没有你?”战北月很想说,殷绝这家伙的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你心中若有我,就不会执意去趟那趟浑水。”说完,殷绝垂下了眸,显然不想再跟战北月争论。 “什么叫浑水?皇叔皇婶被人故意陷害,受了那么多的苦,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殷绝没有再出声,任凭战北月被他气得跳脚,都无动于衷。 战北月看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以前的那些传闻是真的,他真的冷酷无情得很。 看了片刻,她没再说什么,坐了回去,开始吃饭,她才不会被这家伙气得不吃饭呢,只有吃饱了,她才有力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殷绝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战北月一眼,而后,又快速垂下了眸。 吃完饭,战北月没跟殷绝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出了大帐,殷绝这才放下书,快速跟了出去,看着战北月去的方向,殷绝知道她定是又去 看战英和云落了,他的剑眉拧了又拧,随后,转身,回了大帐。 战北月看过战英和云落,出了营帐,一阵风吹来,夹杂着几滴雨点,落在了她的脸上,她感到了点点凉意。 要下雨了。 她快步回大帐,赶在雨下大之前,进了大帐。 她下意识地往案桌旁看去,没有看到坐在那看书的殷绝,她皱了皱秀眉,绕过屏风,一眼便看到了某人正躺在床上,脸朝着床的里侧,只留给了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战北月心中气恼,就因为她不听他的,这家伙就要跟她冷战? 他妹的! 谁怕谁啊! 战北月来到床边,踢了鞋子,躺到床上,抓住被子的一角,猛地往自己身上一拉。 殷绝自然没有睡着,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月儿一腔热血,她哪里知道那皇城里有多么的肮脏和不堪,她又怎知他是为了她好? …… 云妃等了一天一夜,也没有等来武元回来复命,她知道坏了,武元定是出事了,他若是供出了当年的事情,让战英知道了,那么战英…… 想到这,云妃不敢再想下去。 她想了想,让人把马远叫了过来,问道:“本宫昨日让你办 的事,你可办好了?” “回娘娘,下官派出去的人还未回来,应该是还未打探到王爷的落脚之处。”马远早就想好了说辞,他自然要听王爷的。 云妃在后宫待了这些年,早就见惯了尔虞我诈,她一点都不相信马远说的,相反,她可以肯定,马远已经见过战英了!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无妨,本宫明日就要回京了,那件事也无需再办。” 马远心中一喜,急忙应了声。 云妃又道:“本宫回京的事,你来安排,本宫若有什么闪失,马大人,那你今年恐怕就不用回京述职了。” 马远正高兴着云妃这祖宗终于要走了,闻言,又是一惊,急忙道:“娘娘放心,下官这就去安排,一定让娘娘安全回到京城!” 云妃点头,她当然知道,她就这样回京,定会遭到宁帝的责罚,但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当年的事情被一一揭开。 马远亲自挑选了二十名精兵,让他们扮成商队,第二日护送云妃回京城。 百里尘接到消息,他幽幽一笑,云妃这是要跑路。 他让人备了一辆马车,他坐在马车上,跟在了商队的后面。 第99章 你做梦 殷绝醒来,见战北月还没有醒,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宠溺地看了片刻,伸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傻瓜,他生她的气,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到伤害罢了。 这时,原本熟睡中的战北月突然睁开了眼睛,她伸手一把搂住了殷绝的脖子,瞪着他道:“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干嘛还偷亲我?” 殷绝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被战北月抓了个现行,他心中有些熬恼,嘴上却道:“我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你,你想多了。” 战北月笑了:“原来是不小心碰到的呀,那你再碰一下试试?” 殷绝有些绷不住了,他想拉开战北月的手:“别闹,我要起身了。” “我就闹,你能把我怎么滴?”战北月不松手,瞅着殷绝挑了挑两道秀眉。 殷绝无法,只能败下阵来,他低头又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好了,乖,松手。” “不生气了?” “嗯。” 战北月抿嘴一笑,这才松开了手。 殷绝坐起身,正准备下床,却见战北月猛地从背后抱住了他,同时道:“夫君,我爱你。” “既然爱我,就乖乖听话。”殷绝转身,看着战北月,他不生气了,并不代表 着他就同意战北月去插手战英的事情。 这一次,战北月没有再和殷绝硬碰硬,她窝进殷绝的怀里:“夫君,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讨论,好不好?”战北月想着,她皇婶身上的毒一时半会也清除不掉,皇叔也就不能回京,她有时间可以让殷绝慢慢答应。 殷绝知道战北月在打什么主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时,逐风的声音传了进来:“爷,圣旨到了!” 殷绝拧眉,楚帝这个时候给他下旨,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道:“我这就来!” “是!” 战北月从殷绝怀里退了出来,心中有些担心,不知楚帝又给殷绝出了什么难题。 殷绝摸了摸战北月的秀发:“你再睡会,我去看看。” “好。” 殷绝走后,战北月哪里能睡得着,她起身快速把自己整理妥当,过了一会,几见逐风一个人回来了,没见到殷绝。 她急忙问道:“圣旨上说了什么?王爷呢?” 逐风道:“皇上限期一个月,让爷带兵攻下虎川城,否则,爷就要自己交出虎符,回京请罪,爷现在正在跟众将议事,爷说,让王妃不要担心。” 战北月攥了攥拳头,该死的,楚帝这招是想断了殷绝的退 路! 晌午,殷绝回来了,战北月急忙问道:“夫君,你有何打算,有应对之策了吗?” 殷绝笑:“月儿这么担心我?” “我不担心你,担心谁?”战北月恼。 “有月儿的这片心,为夫死而无憾。”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战北月气得捂住了殷绝的嘴巴。 殷绝握上战北月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好,听月儿的。” “你们到底有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战北月着急。 “皇上年龄大了,也该退位让贤了。”殷绝突然幽幽地说了句。 闻言,战北月顿时便明白了,东方瑞韬光养晦了这些年,定是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他少的就是一股东风。 “夫君,你打算和东方瑞合作?” 殷绝点头。 “那你不担心若东方瑞坐上了那个位置,可能会更容不下你?” 殷绝笑了笑:“到那时,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 东方瑞在来城附近有一个庄子,这几日他都住在庄子里,他在等待时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皇上给殷绝下了一道圣旨,逼着他带兵攻打虎川城,他知道,他的时机来了。 他没有主动去找殷绝,而是等着殷绝自 己先找上门。 两日后,他收到了殷绝的一封亲笔信,信中邀请他去大营一聚。 看完信,他心中冷笑了一声,把信还给了扶星,他道:“回去跟你家王爷说,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不能出门,他的美意,我只能心领了。” “是。” 扶星回了大营,把东方瑞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之后,他又道:“爷,属下见太子殿下好得很,看不出来哪里生病了。” “他自然没有生病,他只是猜到了我请他来的目的。”殷绝想了想,道:“备上一份礼物,我亲自去会会他。” “是!” “夫君,我跟你一道去。”战北月开口。 “不行。”殷绝一口拒绝,他可不会忘记东方瑞抢他月儿的事,今日他只是想去跟他做个交易,他们可没有什么交情。 战北月噘了噘嘴巴:“不去就不去!” 殷绝笑了一下,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乖,就在大营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知道了。” 扶星备好礼物,殷绝带着几人去了东方瑞的庄子,东方瑞见战北月没有来,心中有些失望。 东方瑞屏退左右,在书房里见了殷绝。 殷绝也不跟东方瑞拐弯抹角,直接表明了来意。 东方瑞笑了笑:“我确实想要那个位子,不过,那个位子现在已经不能完全满足我了。” 殷绝慢慢抿紧了薄唇,他隐隐猜到了东方瑞想说什么。 东方瑞又道:“殷绝,你若能把月儿让给我,我们的交易就算成了。” 殷绝漆黑的眸子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你做梦!” 东方瑞耸了耸肩膀:“既然你舍不得月儿,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殷绝没有想到东方瑞竟还在打战北月的主意,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谈的,他随即离开。 东方瑞也没有挽留,他早就猜到殷绝不会答应,但月儿呢,她会眼睁睁地看着殷绝一步步陷入绝境而不答应吗? 他得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 扶星不知道爷和太子谈了什么,反正爷的脸色很难看,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殷绝回了大营,他没有立即回大帐,而是召集众将议事。 战北月迟迟等不到殷绝回大帐,出去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殷绝早回来了,正在中军帐中议事。 她来到中军帐外,见扶星正守在帐外,扶星见到她,急忙迎上来,小声道:“王妃,爷心情不好,您还是先回去吧。” 战北月顿时明白,殷绝和东方瑞谈崩了。 第100章 那是她自找的 谈崩了?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转而一想,谈崩了又如何,殷绝父母早亡,而她爹不疼娘不爱,大不了,到时候,他们抛开所有,去江湖上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神仙眷侣! 有了这种想法,战北月反而不担心了,也不再过问殷绝的事情,每日高高兴兴地去帮云落施针。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十日,云落有战英的精心照顾和陪伴,神志已经恢复了六成,战北月估摸着再有七日,云落应该就能完全恢复。 这一日,战北月帮云落施完针后,取下了云落眼睛上的布条,她道:“皇婶,你慢慢睁开眼睛看看,能不能看见一些?” 云落慢慢睁开了眼睛,她觉得光线有些刺眼,急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落儿,你别着急,等你眼睛适应了,就没事了。”战英坐在云落身旁,他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有些紧张,十五年了,落儿还能认出他来吗? 云落慢慢把手拿开,此时,光线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刺眼了,她慢慢抬头,一眼就看到了一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小脸,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直接把战北月搂进了怀里:“云儿,云儿是你对不对?” 战北月一阵 心酸,更是有些不忍,她看向了战英。 战英站了起来,他扶着云落道:“落儿,她是月儿,是皇上和云妃的孩子,比云儿小一个月。” “她不是云儿……”云落失落地松开了手,但眼睛却依然一眨不眨地看着战北月:“可是,她跟云儿长得一模一样……” 闻言,战英和战北月都只当是云落神志还没有完全恢复,云儿被偷的时候,还是个没满月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如何能看出长大后是什么样子。 战英扶着云落坐了回去,哄道:“落儿放心,云儿很快就会来看我们的。” “真的?” 战英只能忍着心痛,点了点头:“真的。” 云落笑了。 战英又是一阵心痛,他不知道这个谎言他还能说多久。 战北月不忍再看下去,出了营帐,她突然想到了一直被殷绝关押在大营中的武元,武元跟随她母妃多年,一直是她母妃的心腹,她母妃有什么事情,都会让他去办,当年,小郡主出事,她母妃有没有派武元去英王府查探过?他若是去了,有没有发现什么? 想到这,战北月觉得她应该去见见武元,说不定能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 的线索。 她把扶星叫了过来,让他领她去关押武元的营帐。 这些天以来,武元过得心惊胆战,生怕当年的事情被揭开,他死无葬身之地。 有时候,他又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来个自我了断,但就这样死了,他又不甘心。 他心中纠结,就见战北月带着扶星来到了他的面前,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武元,我有话问你,你最好跟我说实话。”战北月开口。 “公……公主请说。”武元的心砰砰直跳。 “当年我母妃得知我皇姐被偷,有没有派你去英王府查寻过?” “没有!”武元立马回道。 “没有?”战北月皱了皱秀眉,觉得这说不过去,她母妃和皇婶可是同胞姐妹,妹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做姐姐的能问都不问一声?她看着武元斩钉截铁的神色,他应该并没有说谎,但问题出在哪里?莫非她母妃和皇婶的关系本就不好? 战北月心中千回百转,她又问:“那英王府失火后呢?母妃也没有派你过去看看?” 这一次,武元有些心虚了,英王府的那场火可是他放的,他道:“没有。” 虽然都是“没有”,但战北 月还是明显听出了这才一次和上一次的不同,她眯了眯眼:“武元,你在说谎!你一定是去了,对不对?” 武元一惊,眼中露出了明显惊恐的神色,而他的眼中惊恐的神色,被战北月看得真真切切,战北月可以肯定,当年武元一定去过英王府! “说,你当时看到了什么?”战北月怒喝了一声。 “属……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武元脑袋里嗡嗡作响,完了,他死定了! “怎么,想让我撬开你的嘴?”战北月轻轻转动了一下手腕,一根银针握在了掌心。 武元觉得他这一次一定是在劫难逃了,但无能如何,他都不能连累到娘娘,他心一横,猛地举起手,就要往自己的脑袋上拍去。 “王妃,他想自杀!”扶星惊呼,但他想阻止,眼瞅着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战北月一弹手指,银针准确无误地刺中了武元的一处要穴,武元瞬间不能动了。 “想死?”战北月冷哼:“我还没让你死,你觉得你能死得了吗?” 从武元的举动,战北月隐隐觉得,他可能知道什么内幕。 她想了想,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扶星道 :“让他吃了。” “是!” 扶星把药丸塞进武元的嘴里,让他吞了下去。 武元惊恐地看着战北月,他不怕死,他怕的是生不如死! “好好享受吧。”说了句,战北月出了营帐。 扶星跟在战北月身后,他好奇地问道:“王妃,您刚刚给武元吃的是什么药?” “痒痒丸。” “……它能让武元开口?”扶星有些不信,堂堂七尺男儿还忍受不住痒痒的滋味? 战北月转头瞥了扶星一眼:“你要不要试试?” 扶星一个激灵,急忙摇头:“属下还是不试了。” 战北月笑了笑,谁说痒比疼的滋味好受? 到了第二日,武元实在是忍受不了了,都招了出来。 战北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十五年前英王府的那场火是她母妃让武元放的,她母妃要烧死自己同胞的妹妹! 扶星也很吃惊,他见战北月脸色不太好,回了大帐,他急忙去找巡营的殷绝,把听来的消息禀报给了殷绝。 殷绝抿了抿薄唇,他不想月儿插手战英的事,她还是插手了。 “爷,王妃脸色不太好。”扶星又道。 “那是她自找的!”殷绝无情地说了一句。 第101章 你来说 殷绝想了想,对扶星吩咐道:“你亲自去把那武元处理掉!” “是!” “还有,这件事切不可向战英泄露一个字!” “属下明白!” 与此同时,战北月一个人坐在大帐里,她终于明白,殷绝为何极力阻止她插手战英的事了。 她虽不是北宁皇宫的战北月,但她占了她的身子,云妃虽然不疼她,但她总还是生她养她的母妃,她如何能做到手刃她的母亲,替战英和云落报仇?再说,她母妃为何要烧死云落,她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全然不知。 想到这些,战北月感到一阵头疼,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时,门帘被掀开,殷绝走了进来,战北月快速站起身,奔了过去,扑进殷绝的怀里,没出声。 殷绝自然知道战北月的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母妃,一边又是让她怜悯的战英和云落,她不知道该帮谁不该帮谁。 “月儿,这就是你不听劝的后果,现在可明白了?”殷绝搂着战北月,既恼怒又心疼。 战北月咬了咬唇,抬眸看向殷绝:“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我没有猜到,我只是觉得皇城里没几个人是干净的,包括战英,我不想你因为怜悯他 ,而卷入那些肮脏的漩涡之中。” 这一次,战北月没再反驳殷绝的话,虽然,她一直觉得战英很好。 殷绝轻轻拍了拍战北月的后背,又道:“月儿,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什么意思?” “我已经让扶星把武元处理掉了,你母妃也定不会自己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所以,你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战北月顿时恼了,一把推开了殷绝:“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让扶星把武元杀了?” 殷绝脸色一沉:“留着他做什么?让他当年的事情告诉战英还是让他作证把你母妃绳之以法?” “……” 战北月一时语塞,是啊,留着武元做什么?她真能做到杀了自己的母妃给皇叔皇婶报仇吗?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想,以后也不要再提,好吗?”殷绝脸色缓了缓,握上战北月的手。 战北月心中纠结,过了好一会,她还是点了点头。 …… 雷石来到云落的营帐外,开口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这些日子以来,战英和云落住一顶营帐,雷石和韩川住一顶营帐,一般跑腿的活都是韩川在干,雷石闲得有些不自在,但 他又不敢轻易去打扰好不容易相认的王爷和王妃,今日若不是觉得事有蹊跷,他也不会前来打扰。 “你先等会。” “是!” 战英等云落躺好了,帮她盖好被子:“落儿,我出去一下,等会就回来陪你。” “好。” 云落神志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她看见战英,她还是记得他的,这让战英心中很是欢喜。 战英出了营帐,跟着雷石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雷石这才道:“王爷,属下刚刚看到了一件蹊跷的事情。” “什么事?” “殷王爷身边的扶星把云妃宫里的武元给杀了!” 战英拧了拧眉头,云妃派武元把月儿抓去虎川城,但殷绝也不至于让人直接把他给杀了,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他问:“你没看错?” “王爷,属下等扶星走后,还上前确认过,那人就是武元!” 殷绝为何要杀武元? 战英隐隐觉得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他想了想道:“你即刻去虎川城总兵府,看看云妃还在不在。” “是!” 雷石离开大营,殷绝随即便接到了消息,他推测战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过,他早就得到消息,云妃早已离开了虎川城,这个时候 应该已经快到京城了,战英即便是怀疑,也不可能从云妃嘴里得到什么。 至于战英回京后继续被蒙在鼓里,还是知道真相找云妃报仇,那时都跟月儿无关。 雷石很快折返了回来,来到战英跟前禀报道:“王爷,云妃娘娘早已悄悄离开了虎川城!” 云妃走了?她连月儿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走了,她不怕回京后被皇上责罚? 再一想到武元被杀,战英可以肯定,云妃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战英开始把事情从头捋起,那日武元说,他躲在山上,是奉了云妃的命令要把月儿抓去虎川城,等等,那日就是落儿来大营的日子,武元肯定看到了落儿,他肯定也认出了落儿,他一定会回去禀报云妃,而云妃知道了这件事后,却选择了悄悄离开虎川城! 她的举动明显就是在害怕什么,她害怕什么呢? 战英猛地睁大了眼睛,莫非…… “王爷,您怎么了?”雷石急忙问道。 战英猛地一甩衣袖,快步向殷绝的大帐走去,他可以肯定,殷绝一定是知道什么! 听着战英沉沉的脚步声,守在大帐外的扶星暗叫不好,他急忙道:“爷,王妃,英王爷来了!” 殷绝抿 了抿薄唇,如此看来,战英应该是察觉了,来兴师问罪的。 战北月也看出来了,她看向殷绝道:“夫君,我想装作不知道,恐怕皇叔已经不允许了。” “那又如何?一切有我。”殷绝拍了拍战北月的手,对扶星道:“不必拦着,让他进来。” “是!” 待战英来到跟前,扶星挑开门帘,让战英进去。 战英深深看了扶星一眼,进了大帐。 “皇叔。”战北月上前,唤了声。 战英看了战北月一眼,眼神中不似以前的宠爱,而是丝丝厌恶之色,他清楚地记得,她是云妃的女儿! 战北月把战英眼中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自嘲地笑了,她的一腔热血原来换来的就是他的厌恶啊。 战英看向殷绝开门见山地问道:“殷绝,你为何让人杀了武元,当年的事情是不是跟云妃有关?” 殷绝看着战英对战北月的态度,心中已经很不爽了,此时又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殷绝冷冷道:“英王爷,本王杀武元,那是因为他想对月儿不利,本王可不管什么当年的事情,那些陈年旧事跟本王和月儿何干?” 战英不信,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战北月的手腕,面目狰狞道:“你来说!” 第102章 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色 殷绝见战英对战北月动手,顿时怒了,亏得之前月儿还对他们那么好!他刚想动手,就见战北月猛地一下甩开了战英的手。 战北月看着战英似要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她笑了,原来她才是那个最傻的傻瓜! 战英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战北月勾了勾嘴角,眼前的战英,根本不需要她的怜悯!她又道:“英王爷,你莫非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什么资本在这里撒野!” 战北月从不认识自己是什么软柿子,战英这样对她,她还拿他当皇叔?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色! 战英一愣,他从未见过如此是战北月,她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她怎会有如此的眼神? 但这个时候可不是深究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想问你们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殷绝冷冷地开口:“本王和月儿知道还是不知道,即便知道,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战英攥了攥拳头,猛地看向战北月:“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云妃做的?” 战北月幽幽一笑:“英王爷,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是不是她做 的,你可以直接去问她呀。” “你……” 战北月脸色一沉:“英王爷,看来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说着,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扔向了战英,又道:“这是剩下的药,该如何施针你也知道了,你可以带着你的夫人走了!” 战英可以肯定战北月就是做贼心虚,那么当年的事情就是云妃做的,他恨不能现在就掐死战北月,让她母债子还! 但他知道这里是殷绝的大营,他不能拿落儿的命来冒险,他死死地盯了战北月片刻,这才捡起地上的小瓷瓶,转身出了大帐。 他发誓,他会查清当年的事情,若是云妃做的,战北月也别想跑,他会让她和云妃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战北月看着门帘落下,战英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原来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需要亲情! 殷绝心疼,把战北月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月儿,无论何时,你都有我。” 战北月鼻子一酸,眼眶顿时便红了,是啊,是啊,再活一世,老天爷还是恩赐了一个爱她的男人,这就足够了! 战英回到营帐,让韩川和雷 石收拾好,即刻带着云落离开大营。 “夫君,我们要去云儿哪里吗?”云落问。 “回京。”战英恨不能现在就能飞回京城,撬开云妃的嘴。 “云儿在京城里?”云落又问。 “嗯。” 云落高兴,她又道:“月儿呢?我还没跟她说一声。” “无妨。”战英扶着云落的手猛地一紧,想到战北月,他就会想到云妃,他早已忘记了战北月对他们的好,心里只有对云妃的恨。 云落没再说什么,出了大营,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又看,没有看到战北月的身影,她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殷绝接到战英四人已经离开大营的消息,对战北月道:“月儿,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打猎如何?” 闻言,战北月一阵感动,这些天,殷绝一直忙于和众将商讨应对之策,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时间去打猎,他明明就是想哄她开心。 战北月扬了扬秀眉,又道:“夫君,你小瞧我了,我才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 殷绝宠溺一笑:“真的没事了?” 战北月点头:“我真的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殷绝见战北月确实没什么事的样子,这 才出了大帐。 战北月来到案桌后面坐下,拿起案桌上的一本兵书翻了起来,她本是闲来无事想随意看看,不想,却在每一张页面上都发现了一两行批注,她见过殷绝写的字,殷绝的字刚劲有力,处处带着锋芒,而这批注的字体娟秀,明显是出自女子之手。 看到这,战北月捏了捏下巴,仔细看了看兵书上的内容,再看每页的批注,她不得不承认,写批注的女子才思敏捷见解独到,那么她是谁呢,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殷绝一定知道。 战北月仔细把兵书研读了一遍,时间很快到了晌午,殷绝回了大帐。 殷绝进了大帐,他一眼便看到战北月正看着他的那本兵书,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有些意外月儿竟也会对兵书感兴趣。 战北月见殷绝回来了,这才合上兵书,拿着站起身,来到殷绝跟前,道:“夫君,这本兵书很有点意思,难怪我见你这几日一直在看它。” 殷绝知道战北月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笑了笑,道:“月儿是不是想问在这书上做批注的人是谁?” 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谁说的?我才不想知道!” 殷绝笑:“是吗?那我可 不说了?” 战北月瞪他:“快说!” “月儿威武!”殷绝这才道:“这本兵书是樊老将军一辈子的心血,上面的批注是他的女儿樊天骄所写,樊老将军是我的恩师,我的很多兵法都是跟他所学。” “这样啊。”战北月想了想,问道:“在京城的时候,我好像从未见过你见樊老将军,他们是不是不在京城?” 殷绝点头:“三年前,樊老将军被楚帝派往邱州驻守,居家都迁往了邱州,临行前,樊老将军把这本兵书给了我。” “三年前樊天骄多少岁?”战北月突然问道。 殷绝想了想:“好像刚到及笄之年,月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战北月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狐狸:“夫君,你说,樊老将军为何要把这本兵书送给你?” 殷绝听出了战北月的言外之意,莫非樊老将军当年是想以书为媒?他抿了抿唇,其实,他当年并没有立即翻看,更不知道樊天骄在里面做了批注。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怎么,后悔了当年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胡说!”殷绝一把将战北月搂进怀里,他有些庆幸当年什么都不知道,才有了他和月儿今日。 第103章 肚子还没有动静 战北月抿嘴一笑,要是当年殷绝领会了樊老将军的意思,殷绝娶了樊天骄,恐怕现在就没她什么事了。 殷绝让人摆膳,很快,饭菜摆上桌,殷绝拿着筷子,给战北月碗里夹了很多菜,不管是她平时爱吃的,还是不爱吃的。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夫君,我不爱吃这青菜,你忘了?” “不准挑食。”说着,殷绝往战北月的肚子上看了一眼:“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月儿,你今日给自己把脉了吗?” 战北月脸一红,瞪向殷绝道:“哪里久了?满打满算还不到两个月呢!哪能这么快就怀上?” 殷绝宠溺地笑了笑:“月儿说的是,不过,挑食对孩子定是不好的,所以,从今日开始,你不准再挑食了。” 战北月心情不爽了,孩子的影子还没有呢,某人就开始这不准那不准了,若是真怀上了,他还指不定怎么着呢。 她噘了噘嘴巴道:“夫君,在你心中,是妻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当然是都重要。” 战北月还算满意,又问:“若我身体有问题,不能生孩子,你会休了我,再娶吗?” 殷绝剑眉快速拧了起来:“又胡说!你我身体 都好得很,绝无这种可能!” “人家只是随便问问。”战北月看得出某人不高兴了,瞅着某人眨了眨眼睛。 “这种事情以后都不准再提!”殷绝霸道地说了句,这才放柔了声音:“乖,吃饭。” “哦。” 饭后,扶星拿着一封信进了大帐,他道:“爷,王妃,刚刚有人给王妃送了一封信。” 战北月好奇,这个时候谁会给她写信。 “拿来。”殷绝伸出了手。 扶星看了眼战北月,见她并没有反对,便把信交到了殷绝的手里。 殷绝看了一下信封,信封上并没有署名,他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笺抽了出来,展开一看,心中顿时恼了,东方瑞竟还贼心不死,给月儿写信邀她出去见面! “谁写的?”战北月伸头想看,却被殷绝避开了。 殷绝没出声,而是把信笺握成一团攥在掌心,待他伸开手的时候,信笺已经碎成了渣。 扶星吞了吞口水,想着这人是谁啊,能让爷如此恼怒。 战北月瞅着殷绝的动作,捏了捏下巴,能让殷绝如此恼火的,除了东方瑞,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殷绝把那团碎渣装进信封里,还给了扶星:“送 去给东方瑞!” “是!” 东方瑞很快收到了那团碎渣,他冷冷一笑,他当然明白殷绝的意思,殷绝让他不要再打月儿的主意,否则他就会像这封信一样粉身碎骨! 月儿不出大营,殷绝也已经警觉,他知道,他和殷绝不可能再有合作的机会,他想登上那个位置,需找一个可以代替殷绝来助他的人。 谁比较合适呢? 这时,无言来报:“殿下,邱州那边传来消息,樊天骄带着一万兵马,化整为零,悄悄来了边关!” 东方瑞眼睛一亮,真是天助他也! 樊天骄是樊老将军的独女,从小就在营中长大,一直思慕殷绝,殷绝却像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三年前樊氏父女被派往邱州,邱州驻军只有两万,樊天骄这次就带走了一万,明显就是对殷绝还是恋恋不忘,而且,她今年已经十八了,还待字闺中。 东方瑞道:“吩咐下去,让他们盯紧了,樊天骄一到来城,立刻来报!” “是!” 樊天骄风尘仆仆,本想想着到了来城,很快就能见到殷绝了,不想,却见到了东方瑞。 东方瑞是当今太子,她私自带兵来边关的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那可是死罪! 樊天骄看着传闻中病弱的太子并没有半点病态,心中更是隐隐不安。 东方瑞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他道:“樊将军,你们樊家深受皇恩,你却私自带兵来了边关,你可知罪?” 樊天骄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太子都知道了! 她只能跪到地上道:“末将知罪。” “起来吧,本宫又没说治你的罪,只要你帮本宫办成一件事,本宫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樊天骄推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她这个把柄在他的手里,弄不好就是樊家几百口的性命,她只能道:“殿下请说。” 东方瑞压低声音对樊天骄说了几句。 闻言,樊天骄一惊,太子这是想谋反! “怎么,怕了?你难道不认为,我若坐上了那个位子,对殷绝来说是一件好事?” 樊天骄没出声,她当然知道殷绝现在的困境,这也是她私自带兵来边关的原因之一,若太子登上皇位…… 她看向东方瑞道:“殿下就不想一统天下,让万民臣服?” “本宫可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本宫只想让南楚的子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官员们勤政爱民,南楚繁荣昌盛。” 樊 天骄非常清楚,不管太子说的是真是假,她根本没有选择! 她只能道:“末将任凭殿下差遣!” “好!” 东方瑞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等他登上了皇位,他想要月儿,殷绝还敢说一个不字? …… 百里尘一路跟着云妃十多天,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因为他身上有伤,今日,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而且再有几日,云妃就要到京城了,他不能再等了。 今晚,云妃在一间客栈落脚,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他飞身进了云妃的房间,就见云妃和华姑姑睡在一张床上,两人都已经睡着。 他伸手点了华姑姑的睡穴,把她提起扔到了地上,他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摸向云妃美艳的小脸,她的年纪都过了三十了,竟还这么美。 云妃迷迷糊糊中拨开了百里尘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百里尘勾了勾嘴角,打开自己身上带着的荷包,拿出一片叶子,放在云妃的鼻子下面,让她闻了闻。 云妃不安地翻了身,嘴里唤道:“战英,战英……” 百里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云妃心里的男人不是宁帝,而是英王爷战英,有意思。 第104章 宫外私会男人 云妃爱的男人是战英,却嫁给了宁帝,之后,英王府接连出事,百里尘推测,当年宁帝战英和云氏姐妹之前定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 百里尘勾了勾嘴角,把叶子收了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衣,他可不管云妃爱的男人是谁,他知道的是,她今晚都将成为他的女人。 过了一会,百里尘猛然发现云妃竟没有生过孩子! 百里尘医术本就了得,一个女人有没有生过孩子,他只要查看一下便知,更何况此时他已经跟这个女人做了夫妻。 他定不会弄错的。 百里尘不由地想到十五年前,英王府的小郡主被偷,战北月又和云妃长得很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战北月其实就是那个被偷的小郡主! 这就难怪战北月以前在北宁皇宫的时候就像个废物,这完全就是云妃故意把她养废的。 云妃偷了自己妹妹的孩子,再把她养废,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想到这些,百里尘低头看向依然在熟睡中的云妃,心情愉悦,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二日,云妃醒来,她发觉身体又酸又痛,就像每次被皇上宠幸后的感觉,她心中惊恐不已。 这时,华姑 姑端着洗脸水进了屋子,云妃看见她,急忙问道:“华宜,昨晚可有什么异常?”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昨晚一直睡在娘娘身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华姑姑被打的伤早已好了,她看得出来云妃脸色不太好,但她哪里知道,昨晚,她在地上睡了很久,百里尘临走前才把她扔回了床上。 云妃这才松了一口气,想着可能是因为这些天以来不停地赶路累的,她早些歇息就会没事了。 然而,一连三日,无论她睡得多早,第二天,她依然会有这种感觉,她隐隐不安了起来,思量后,她决定今晚不睡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尘再次潜进云妃的屋子,他一眼就看出云妃在装睡,他笑了笑,其实,今晚他已经打算跟云妃摊牌了。 他点了华姑姑的穴,把她再次扔到地上去,坐在床沿上,笑着道:“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没有睡着。” 百里尘潜进屋子的时候,云妃就听到了动静,她既害怕,又恼怒,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竟还有贼人敢对她做这种事情! 云妃慢慢睁开眼睛,看清百里尘的模样时,她微微一愣,男人容颜如画,白衣胜 雪,完全可以匹敌当年的战英。 “你是谁?”云妃坐了起来。 “百里尘。” 云妃没听过这个名字,她又问:“你可知道你私闯我的寝室,犯的可是死罪,要灭九族的?” 百里尘笑了:“若有云妃娘娘作伴,坠十八层地狱又有何妨?” 云妃一惊,眼前的男人知道她的身份,他是有备而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你都问出来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百里尘知道云妃这样的女人可不是紫萝,她可不是用什么情啊爱啊能哄骗得了的,他又道:“你让云国公府举荐我参加今年的武举殿试。” “你想夺那武状元?”云妃眯了眯眼:“你欺负了本宫,你觉得本宫还会帮你?” 百里尘笑了笑:“娘娘,你还有其他选择吗?你是想让皇上知道你在宫外有了男人?” “你……” “到时候,皇上指不定会认为你出宫就是为了跟我私会的。” 云妃咬了咬牙,一口气堵在心里。 百里尘伸手把云妃搂进怀里:“气大伤身,再说,我也可以帮你办你想办的事情。” 云妃没有把百里尘推开,事已至此,她也不用装什么贞 洁烈女,再说这百里尘长得也不错,很合她的胃口。 “这可是你说的,你先帮我办一件事。” “你说。” “帮我杀了云落!”一提到云落,云妃就恨不能咬碎自己的一口银牙,若不是云落,她早就嫁给了战英,何苦落得被关在宫中,还得强颜欢笑。 百里尘一愣:“云落没有死?” “对!当年她逃出去了,不过,现在她就是一个疯子!”即便是疯子,她也要她死! 百里尘顿时想到了他见到的那个瞎眼的疯妇人,难怪他会觉得她和战北月长得像呢。 “她去过殷绝的大营,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你想办法找到她,杀了她!” “晚了。” “你什么意思?” “战英也去了殷绝的大营,他们可能已经相认了。” “什么?” 云妃揪紧了被子,心中恨意滔天,他们竟然相认了! “当年的事情恐怕会被一一揭开,你要提早做好准备。”百里尘又道,这个时候他可不能让战英复仇把云妃给杀了。 从武元失踪,云妃便想到了,所以,她才急匆匆赶回京城。 她问:“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这又何难?只要你 一口咬定跟你无关,战英又能耐你何?” “只是武元失踪了,我怕他……”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已经被殷绝杀了。”百里尘推测殷绝已经有所察觉,不过,他应该是不想让战北月卷进去。 云妃稍稍松了一口气,武元死了也好。 “好了,从今日起,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时辰不早了,我们休息吧。”百里尘抱着云妃躺下。 云妃没有拒绝,百里尘的容貌气质让她喜欢,再说,她早就过够了一个月都不被皇上宠幸一次的日子。 有了百里尘,这两日,云妃过得很是愉悦,眼看着明日就要到京城了,云妃开始不舍了起来。 “回了宫,你我恐怕就再难见面了。” “放心好了,我会到宫中去见你的。” 云妃有些惊喜:“真的?你不怕被当成刺客抓住?” “以我的武艺,宫中的那些侍卫能奈我何?倒是你,皇上那边可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安月的头上。” 百里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现在可不会告诉云妃他已经知道战北月不是她生的了,这张底牌他得等到关键的时候再用。 第105章 一道去浪迹天涯 战北月眼瞅着离楚帝给的一个月攻下虎川城的期限还剩下十来天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夫君,这么多天,你们商讨出什么对策来了?” 殷绝笑了笑,伸手将战北月揽进怀里:“为夫已经想好了,等期限一到,就带着月儿一道去浪迹天涯!” 战北月才不信,她瞅着殷绝道:“是吗?好啊,王爷到时候可不准食言!” 殷绝正准备出声,就听见逐风在大帐外道:“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殷绝放开战北月。 逐风进了大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殷绝:“爷,这是樊老将军派人给您送的信。” 殷绝拧了拧剑眉,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接过信,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笺,低头看去,眉头也深深拧了起来。 “怎么了?”战北月问。 “樊老将军说半个月前,天骄带了一万兵马,说要来边关助我一臂之力,原本他们说好,天骄到了边关便会送消息回去报平安,但过了这些天,樊老将军并没有收到天骄的消息,他很不安,这才写信来问我。”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又问:“夫君,从邱城到边关要多长时间?” “快马加鞭的话,顶多七日。” “如此说来,樊天骄极有可能在路上遇上了麻烦。” 殷绝点头,他顿时想到了东方瑞,东方瑞想要那个皇位,但上次,他拒绝了东方瑞的无礼要求,他若是知道了天骄私自带兵来边关,极有可能会用威胁的手段让天骄助他一臂之力! 想到这些,殷绝抿了抿薄唇,现在看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东方瑞的大业将成。 果然如殷绝所料,过了两日,殷绝便收到了京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东方瑞逼宫成功,楚帝写下了退位诏书,东方瑞择日登基。 “夫君,你怎么了?”战北月见殷绝一直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殷绝拉过战北月的手,这才开口道:“我是在想,我还是小看了东方瑞,他如此轻易就能让楚帝退位,足以说明,他早已谋划多年,风云诡异的朝堂上早有他的心腹。” “是啊,不过,他装了这么些年,也挺辛苦的。” 殷绝笑:“月儿,若东方瑞对我发难,你会站在谁的一边?” 战北月白了殷绝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站在你的一边!”不过,战北月也看出来了,东方瑞恐怕会比楚 帝更难对付。 殷绝没有接话,朝堂上风云诡异,谁黑谁白有时候根本分不清。 三日后,东方瑞下了旨意,让殷绝班师回朝,这早在殷绝的预料之中,他对战北月道:“月儿,你不是一直想去西漠玩吗,从这里去西漠极为方便,我们明日出发去西漠如何?” 战北月瞅着殷绝眨了眨眼睛:“夫君,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殷绝宠溺一笑:“臧清婉是东方瑞的一颗棋子,她早已回到了西漠,我们顺便去看看她。” “我就说呢。”战北月笑着睨了殷绝一眼,问:“那你的将士们怎么办,让他们自己回京?” “嗯,我已经都安排好了,等他们快到京城的时候,我们差不多也回去了,正好跟他们汇合。” 第二日,殷绝战北月带着扶星逐风墨书出发去西漠,大军班师回朝,马远松了口气,南楚的大军总算走了,他这虎川城可以太平了。 殷绝一行人两日后便到了西漠境内。 西莫多草原,此时正是夏日,草原上一片碧绿,战北月骑马驰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心情极度愉悦,她笑着道:“夫君,等你哪日解甲归田了,我们就来这里 居住,好不好?” “好。” 扶星却想着,这里哪里好了,一眼看去,一个人影都没有,天天在这里呆着,还不会被闷死掉?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这时,一群骑马的壮汉迎面而来,他们手里挥舞着鞭子,嘴里更是不停地说着什么。 扶星仔细听了听,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向自家爷,他记得爷曾经好像学过一些西漠的方言。 殷绝早已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漆黑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该死的! 扶星挠了挠脑袋,愈发地想知道那些人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战北月瞥了扶星一眼,挑了挑眉头道:“他们说呀,瞧,前面有个漂亮的姑娘,赶紧把她抓住,献给首领,首领一定会赏他们好多羊肉吃。” 扶星终于明白爷为何生气了,他立马道:“爷,属下去把他们解决了!” 殷绝点头。 扶星提着刀驾马过去,那群壮汉看起来人多势众,但在扶星跟前根本不堪一击,很快,便倒下去几个,有几个见大事不好,骑着马就想跑,殷绝拉弓,三支箭同时射了出去,片刻功夫,壮汉全都摔落马下。 “爷,他们都死了,这些尸首如何 处置?”扶星问。 “留在这里喂狼!”殷绝把弓扔给逐风,声音冰寒彻骨。 扶星一个激灵,急忙应了一声。 “走了。” “好。” 一行人继续赶路,他们走后,一名壮汉掀开身上同伴的尸体,爬了起来。 这名壮汉叫黄奇,平日里最擅长水中憋气,刚刚,他见大事不妙,便用憋气装死,瞒过了扶星的检查,这才死里逃生。 黄奇小心翼翼地看向殷绝一行人离去的方向,等到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这才把嘴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把自己的马叫了回来,他骑上马,朝着卜黄部落狂奔而去。 西漠由十三个部落组成,卜黄部落只是其中的一支,卜黄部落因为常年居住在离京城最偏远的地方,一向受不到漠帝的重用,同时也让卜黄首领养成了肆意妄为的恶习。 黄奇一路狂奔,来到了卜黄部落首领黄峰的大帐,求见黄峰。 黄峰以为黄奇又是来给他送漂亮姑娘的,很快召见了他,不想,却见到黄奇一身狼狈。 “怎么回事?”黄峰不悦。 “首领,草原上来了几个人,他们把属下的兄弟都杀了,还抢走了属下送您的漂亮姑娘!” 第106章 她早已忘了她是谁 黄奇添油加醋,成功让黄峰给他派了一支一百人的队伍,他领着去找殷绝一行人报仇,同时把战北月抢到手。 战北月此时可不知道黄奇这个漏网之鱼,来到一个集镇,她提议买些羊肉和作料,他们找个地方烤羊肉吃,殷绝没有意见。 随后,一行人来到一条河边,架起火堆,烤起了羊肉。 扶星没有吃过烤羊肉,更不知道如何烤,看着战北月熟练的手法,想着,王妃对吃的真是在行啊。 很快,烤羊肉的香味四溢,扶星不由地吞了吞口水,真是光闻着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然而羊肉还没有烤好,黄奇带着队伍找到了他们,朝着他们这边飞扑而来。 殷绝眯了眯眼,坐着没动。 扶星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黄奇,心中暗恼,该死的,这厮当时竟是装死的! 他道:“爷,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去把他们都解决了!” 殷绝正准备点头,就见战北月道:“杀他们不难,但一堆死人,实在是倒胃口。” 黄奇带着人已经来到几人附近,他根本听不懂战北月在说什么,而是一挥手,让人把殷绝几人团团围住。 “月儿有什么好办法?”殷绝问。 战 北月勾唇一笑,把手中正在烤着的羊肉交给了殷绝,站了起来,拍了拍手,瞅着黄奇用他们的语言道:“漏网之鱼就要有漏网之鱼的自觉,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黄奇有些吃惊战北月竟会说他们的语言,他又把战北月打量了一番,他可有肯定她不是卜黄部落的人,他笑着道:“漂亮姑娘,你说什么呢?我们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你若害怕,可以先过来。” 殷绝猛地看向黄奇,眸光如利箭,似要把黄奇碎尸万段。 战北月笑了笑:“我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不要的。”说着,战北月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吟风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黄奇正奇怪这漂亮姑娘这个时候吹笛子做什么,这时,他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蜂巢里的马蜂倾巢而出,朝着黄奇他们飞扑而来。 “马蜂!” 发现马蜂冲着他们而来,黄奇和他们的队伍顿时炸开了锅,顾不得他们是来找殷绝一行人算账的,被吓得四散逃跑。 见黄奇等人都跑得没影了,战北月这才收起了吟风笛。 扶星想着,王妃的本事真多,都可以兵不血刃,他好奇地问道:“王妃,那群马蜂为何只叮那些人, 不叮我们?” 战北月一脸无辜:“哦,我好像一不小心在他们身上撒了点马蜂喜欢的药。” 扶星一个激灵,幸亏王妃没有一不下心撒到他的身上。 殷绝宠溺地笑了笑,对战北月道:“月儿,这羊肉烤得差不多了,坐下来吃吧。” “好。”战北月应了一声,却转头往不远处的一片林子看去,她道:“夫君,我觉得那片林子里有人一直在看着我们。” 殷绝顺着战北月的视线看去,随后看向逐风,逐风会意,快速起身,朝着那片林子飞掠而去。 片刻后,逐风折返了回来,他道:“爷,王妃,属下仔细查看过来,那林子里并没有人。”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战北月把烤好的羊肉分给大家。 其实,在战北月转头看向林子的时候,夜天临就带着玄狼离开了,玄狼问:“公子,既然那名女子就是公子要找的人,公子为何不去相认?” “相认?”夜天临冷笑:“她现在是殷王妃,跟殷绝举案齐眉,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她早已忘了她是谁!” “公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拿到天医穹古袋,替战氏整顿门风! 但,这句话夜天临并 没有说出来,而是道:“回去准备一下,今晚我要做一个法式。” “是!” 到了晚上,殷绝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吃完晚饭,战北月觉得有些累,便和殷绝早早地歇下了。 “北月,你是战氏的嫡系传人,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叔叔?” “战氏祖训,无欲方能始终,你都忘了吗?” “我没有忘,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情不能自禁?北月,你根本不配拥有天医穹古袋!” “叔……” 战北月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她只是在做梦,她摸了摸额头,她竟惊出了一头的冷汗。 “怎么了?做恶梦了?”殷绝也醒了,问。 “嗯。” “没事的,睡吧。”殷绝把战北月往怀里搂了搂。 “好。” 过了一会,战北月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 “小月月,你违背了祖训,穹古不能再叫你主人了,穹古要走了。” “穹古,你要去哪里?” “有人在召唤穹古。” “谁?” 战北月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她在一阵头疼中醒来,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月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 服?”殷绝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战北月脸色很不好。 “头有点疼,可能是染上了风寒。” 闻言,殷绝急忙伸手探上战北月的脉搏,从脉象上看,确实是风寒迹象,他道:“月儿,你躺着休息,我去让人给你煎药。” “夫君,不用这么麻烦,我有做好的药丸,你忘了?” 殷绝这才想起来,月儿宝贝里可是有很多药的,根本不需要煎,他道:“我倒忘了,你把药拿出来,我去给你倒一杯水来。” “好。” 战北月伸手,她什么都没有抓住,脑袋里更是没有了天医穹古袋的半个影子! 她猛地坐起身,原来,昨晚,她迷迷糊糊听到的声音,不是她在做梦,是真的! 天医穹古袋真的离她而去了! 她不由地想到了祖训:无欲方能始终。 她真的收到了祖训的惩罚? 她攥了攥拳头,没有了天医穹古袋,她就成了一只没有翅膀的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宰杀! “月儿,怎么了?”殷绝倒水回来,就见战北月不太对劲。 “天医穹古袋走了。”战北月平静地开口。 殷绝一愣,他抿了抿唇,把战北月揽进怀里:“没关系,你还有我。” 第107章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战北月明白了,靠天靠地,终是还是要靠自己,她庆幸,她早已把天医穹古袋中医书上的内容都记在了脑子里。 她趁着在客栈养病的几日,让扶星去买了些药材回来,她自己配制了些药粉,她又画了几幅手术刀的图样,殷绝找人帮她打造了出来。 之后,他们才继续赶路。 夜天临看着战北月几人离去的方向,推测他们应该是要去京城,他攥了攥拳头,骨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 玄狼站在夜天临身上,他明显感到这几日公子心情很不好,他没敢出声。 夜天临心情当然不好,他虽利用祖训从战北月身上抢来了天医穹古袋,但他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启的方法,更不要说让里面的东西为他所用。 他本想着得到天医穹古袋后就帮战氏整理门风,好好把战北月收拾一番,但,现在看来,他还得等等,他得先让战北月说出开启天医穹古袋的方法。 他想了想,道:“去查战北月他们去京城做什么。” “是!” 第二日,玄狼来报:“公子,属下没有查到,不过,属下查到,原本在南楚做质子的长公主在一个月前回到了西漠,皇上已经为她选好了驸马, 再过七日便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属下大胆猜测,这会不会是他们去京城的原因。” “那长公主的驸马是谁?”夜天临问。 “据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名叫夜天临。” 夜天临一愣,随即笑了,竟跟他是一样的名字,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走,去京城!” “是!” …… 殷绝和战北月也得到消息,臧清婉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战北月觉得那新科状元有点惨,稀里糊涂就捡了一个便宜的爹当。 “夫君,臧清婉那个未来的驸马叫什么名字?”战北月问。 “好像叫夜天临。” “夜天临?”战北月顿时想到了战家的养子,她的叔叔。 “月儿,你知道他?”殷绝疑惑。 “不是,只是他的名字跟叔叔一样,兴许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殷绝没有多问,他知道战北月嘴里的叔叔应该是那个神秘的天医战氏的人。 “到底是不是他,等我们到了就知道了。” “嗯。” …… 夜天临带着玄狼快马加鞭,赶在战北月一行人的前面赶到了京城,他先去了状元府,隐在暗中,偷偷看了看新科状元,他发 现,这新科状元不但名字和他一模一样,长相也跟他一般无二,如此,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看向玄狼,玄狼会意:“属下这就去把他解决了!” 夜天临点头,之后,他又去了臧清婉的公主府,他看到臧清婉,一眼便看出她已经怀有身孕。 他笑了,他不相信漠帝会不知道臧清婉怀孕,漠帝明显就是想给臧清婉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便宜的爹。 如此看来,战北月在这个时候赶来,定是跟臧清婉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臧清婉隐隐赶到有什么人在偷窥她,她急忙往四周看了看,手却不由地护着自己的肚子。 皇兄说了,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她把他生下来,若是男孩,他就过继过去,封为太子,将来西漠的万里江山都是他的,那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再也没有谁敢欺负她了。 因为这些,她再也不想弄死肚子里的野种,她要好好地把他生下来,当然,在生下来之前,她必须给他一个名分,所以,皇兄让她嫁给夜天临,她自然没有意见。 夜天临看着臧清婉的举动,冷冷一笑,他想了想,现身走了过去,开口道:“公主。” 臧清 婉还没有见过夜天临,闻言,她急忙转头看去,愣了愣,男子一身冰蓝色的袍子,面若刀削,眉眼如画,容貌气质一点都不输殷绝。 “你是谁?”臧清婉忘了叫人拦住夜天临,反而问道。 “新科状元夜天临不请自来,还望公主恕罪。”说着,夜天临来到臧清婉跟前。 臧清婉心中惊喜不已,他就是新科状元夜天临,皇兄给她的驸马!他竟长得如此俊美! “你来做什么?”臧清婉问。 “看看公主。”夜天临看着喜不自禁的小脸,心中冷冷一笑,这臧清婉真是又蠢又花痴。 臧清婉娇羞地低下了头,嘴里却道:“这不合规矩,你还不赶紧离开?” 夜天临幽深的眸子里划过两道讥讽,他道:“好,告辞。” 臧清婉急忙抬头,夜天临已经不见了,她有些暗恼,她干嘛这么急着赶他走! 第二日,战北月一行也到了京城,几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到了晚上,战北月道:“夫君,反正现在还早,睡也睡不着,我们去外面逛逛如何?” 殷绝宠溺一笑:“想去夜探状元府就直说。” 战北月笑:“知我者夫君也!” “好了,走吧。” 两人没带扶星他们,悄悄来到状元府的围墙外面,殷绝带着战北月翻墙而入。 今日没有月亮,状元府里到处是黑灯瞎火,战北月不能夜视,只能靠殷绝带着她。 很快,殷绝带着战北月找到了夜天临的书房,书房里亮着灯,房门敞开着,两人悄悄来到门边,战北月悄悄伸头往里看去,她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案桌后面的夜天临,她仔细看了看,真的是叔叔? 夜天临用眼角的余光往房门处看了一眼,合上书,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殷绝见状,急忙带着战北月飞身离开。 两人出了状元府,殷绝这才开口道:“月儿,那人就是你叔叔,对吗?” 战北月抿了抿唇:“是他。” “你不打算和他相认?” 战北月没出声,前世,叔叔是爷爷收养的孩子,他们一样的年纪,他陪着她上学,陪着她学医术,陪着她练格斗术,陪着她长大。 她猛然发现,冷血,总是沉默不语的夜天临是那个陪她最长时间的家人。 她道:“夫君,你知道吗,叔叔跟我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却陪了我整整十五年。” 闻言,殷绝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第108章 放长线钓大鱼 殷绝怀疑,夜天临一直在默默地喜欢战北月,只是战北月傻傻地不知道,他的心中顿时有了敌意,人一旦有了敌意,但凡不好的事情,都会往他的头上联想。 他道:“月儿,你的天医穹古袋丢得蹊跷,会不会是夜天临所为?” 战北月一愣道:“天医穹古袋是战氏传了千年的宝贝,非战氏血脉根本不能开启,若是叔叔所为,他根本就开启不了,他拿去也没什么用啊。” 此时,战北月依然觉得这件事跟夜天临无关。 “我看这倒未必。”殷绝顿了一下,又道:“打个比方,我记得曾有个叫苏林的书生,他手无缚鸡之力,连剑鞘都拔不开,但他一生痴迷宝剑,对喜欢的宝剑,一定要买回家收着,那你说,他的宝剑再多,对他又有何用?” “……” 战北月无言以对,她不得不承认殷绝说得有理,天医穹古袋离开她,到底跟夜天临有没有关系,现在就下结论似乎早了点。 殷绝捏了捏战北月的手道:“月儿,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夜天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未必是你看到的样子。” 战北月抿了抿唇,前世,她只知道夜天临冷血,做什么事情都默不作声,其 实,她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嗯,我明白了,我想明日先去见见他,看他会跟我说些什么。” “好,我跟你一道。” “嗯。” 第二日,两人带着逐风待夜天临下朝回了状元府,这才来到了状元府门前,表明身份。 很快,状元府的管家迎了出来,领着三人来了夜天临的书房。 夜天临坐在案桌后面,凉凉地扫了战北月一眼,冷冷道:“有事?” 殷绝眯了眯眼,对夜天临没有一点待客之道的样子很不悦,不过,他没有立即出声。 前世,夜天临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战北月早已见怪不怪,她来到夜天临的案桌跟前,道:“叔叔,是我,你不会没认出来吧?” 夜天临头都没抬:“我眼又没瞎。” 战北月一噎,就听殷绝不悦道:“既是新科状元,又是未来驸马,你不会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知道吧?” 夜天临猛地看向殷绝,眸光冰冷:“殷王爷不会不知道这里是西漠,可不是你们南楚吧?” “本王当然知道,但那又如何?还是夜状元想为西漠一雪前耻?” “你说对了,我正有此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火药味十足,战北月急忙道:“好了,叔叔,看 来你很乐意当臧清婉的驸马爷啊,行,你就慢慢当吧,夫君,我们走!” 战北月正准备转身,就听见夜天临道:“你说,我能如何?” 闻言,战北月以为夜天临跟她一样是代替了原主的身份,身不由己,但她哪里知道,夜天临根本不是魂穿,他为了找到她,把自己卖给了凌博士,做凌博士的试验品,这才换来了身穿的机会,这也让他找到了她。 再一想到臧清婉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要让夜天临来当背锅侠,战北月就觉得她这个叔叔亏得很,她道:“叔叔,你若愿意,你就跟我和夫君回南楚,你觉得如何?” 殷绝心中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夜天临沉默了片刻,却道:“算了,你们走吧。” “叔叔……” 殷绝上前,拉过战北月:“月儿,在这世间,没有几人能真正抛下荣华富贵,我们走吧。” 战北月转头看向夜天临,就见他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夜天临,战北月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那时夜天临刚去她家不久,班里几个捣蛋鬼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放学的时候把夜天临围住,喊他野种,那个时候夜天临低着头,没有辩解也没有反击, 最后还是她赶跑了他们。 想到这,战北月心里堵得慌,她道:“叔叔,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在石青客栈等你消息。” 夜天临没出声,殷绝拉着战北月离开。 待战北月几人走后,玄狼来到夜天临跟前道:“公子,你怎么不把他们留下来?” “你知道什么。”夜天临抬眸,眸光幽冷:“那殷绝对我充满敌意,定是早就怀疑我了,这个时候还留下他们,岂不是不打自招?” “公子说的是,公子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夜天临不可置否,问:“漠帝为何让臧清婉留下肚子里的野种,查清楚了吗?” “属下还没有查到,不过,属下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 “漠帝今年已经二十五了,但他至今都没有一男半女,公子,你说这奇怪吗?” 夜天临笑了,他终于明白漠帝为何要留下臧清婉肚子里的野种了,原来,他不能生育! 想到这,夜天临顿时计上心来! 与此同时,殷绝和战北月回了石青客栈,殷绝见战北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酸酸道:“月儿,你就这么在意你那叔叔?” 战北月看向殷绝,知道某人又打翻了醋坛子,她瞪了他一眼道:“你想什么呢,叔 叔可是我的长辈!” “依我看,他倒未必把你当成晚辈!” “好了,我们不说他。”战北月聪明地快速转移了话题:“夫君,你说,漠帝为何要留着臧清婉肚子里的孩子?” “收过去做继子。”殷绝突然来了一句。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为何,他难道没有孩子?” “对。” 战北月有些意外,漠帝后宫那么多嫔妃,竟没有孩子,这只能说明漠帝的身体有问题。 “哦。” 战北月没有再多问,漠帝不能生孩子可跟她没有半文钱关系,她可不想多管闲事。 第二日,夜天临来了客栈,战北月本以为他想通了,却见他道:“北月,我今日遇到了一件难事,恐还要你帮个忙。” “什么事?” “今日皇上在早朝的时候突然晕倒,情急之下,我帮皇上把了脉,知道了皇上患有不育之症,皇上醒来后,跟我说,若我治不好他的不育症,便要杀了我灭口。” “叔叔,男子不育症对天医战氏来说只是个小麻烦,叔叔,你不会把以前学的都忘了吧?” “我当然没忘,只是我少了一味药材。”夜天临说到了重点,他可以肯定天医穹袋中有那味药材,他要的是战北月把开启的方法告诉他。 第109章 抢回来 “叔叔说的是七腥草?”战北月问。 夜天临点头。 战北月耸了耸肩膀:“抱歉,叔叔,我没有。” “北月,你在胡说,天医穹古袋中怎么可能没有七腥草?”夜天临一脸的不相信。 “天医穹古袋中当然有,只是天医穹古袋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怎么会不在你这里?”夜天临拧了拧眉头,装得很像。 “它要跟着一个混蛋走,我能有什么办法?”战北月看着夜天临的眼睛,但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破绽。 夜天临的剑眉深深拧起,他不悦道:“北月,天医穹古袋是天医战氏传承了千年的宝贝,你却让人抢走了,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叔叔,我也不想啊,要不,叔叔,你帮我把它抢回来?”战北月眼珠子快速转了一圈,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试探一下她这个叔叔。 “我都不知道它是被何人抢走的,如何帮你抢回来?” 战北月貌似想了想,道:“爷爷说过,月圆之夜,天医穹古袋的感知能力最强,只是那个时候,我和夫君早已回南楚了,这样吧,叔叔,我把天医穹古袋开启的方法告诉你,你帮我在那天晚上 寻找天医穹古袋,如何?” 这些当然是战北月临时编出来忽悠夜天临的,她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夜天临抢了她的天医穹古袋。 夜天临犹豫了一下,道:“天医穹古袋是战氏的宝贝,你把开启的方法告诉我,是不是不太好?” “哎呀,叔叔,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战北月摇了摇夜天临的胳膊:“叔叔,你就帮帮我吧?” 夜天临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好吧。” “多谢叔叔!”战北月笑,把修改过的开启的方法告诉了夜天临。 夜天临记下后,告辞离开。 殷绝待夜天临走了,这才来到战北月身旁,问:“怎么样?可看出什么来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只要他按照我说的做了,我就能感知到天医穹古袋,这也就证明天医穹古袋是被他抢去的!” “好,我们拭目以待!” 夜天临回了状元府,他在书房里静坐了很长时间,他不是对战北月的话没有怀疑,只是他太想让天医穹古袋为他所用了,最终,他还是按照战北月说的做了。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天医穹古袋没有半点开启的迹象,他 攥紧了拳头,他被骗了!而且,他可有肯定,战北月肯定也知道了天医穹古袋在他这里! 该死的! 与此同时,战北月感知到了天医穹古袋,知道它就在状元府了,她抿了抿唇,心中很不是滋味。 呵…… 什么一起长大的情谊,什么陪伴了十五年的家人,在利益的面前,都是狗屁! 其实,她早就应该看出来,夜天临的容貌跟前世一样,他是身穿,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她的天医穹古袋! 殷绝把战北月揽进怀里:“月儿,你们小时候的情谊是真,现在他想要天医穹古袋也是真,你要知道,人性这东西是最复杂的。” 战北月抬眸看向殷绝:“那你呢?以后的某一天,你会不会也因为什么抛弃我?” “又胡说!”殷绝不悦:“月儿,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战北月笑了笑,成婚之前山盟海誓,成婚后分道扬镳的比比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月儿,你打算怎么办?”殷绝问。 “当然是抢回来!”战北月眯眼,夜天临都如此对她了,她还把他当成家人,可就是傻子了。 “那你打算怎么抢?” “这个嘛……”战北月勾了勾嘴角:“既然是祖训,自然所有得到天医穹古袋的人都要遵守,夜天临当然也不例外!” “你打算从臧清婉身上入手?”殷绝顿时便猜到了。 “聪明!臧清婉可是夜天临的未婚妻,名正言顺得很!” …… 臧清婉自从那日见到了夜天临,这几日脑海里都是他的影子,越想就越觉得她以前喜欢殷绝真是瞎了眼了,殷绝哪里能比得上夜天临,就是夜天临靠自己考上状元这一条就比靠祖辈的殷绝不知强上多少倍。 她想夜天临再来看她,但等了几日,都没见夜天临的影子,她有些忍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派人去状元府请夜天临过来。 夜天临中了战北月的圈套,心情正不爽着,接到禀报,自然不会去,以自己没空为由直接打发掉了。 臧清婉一开始以为夜天临真的是公务繁忙,没时间,一连请了三日,夜天临都没来,臧清婉明白了,夜天临其实就是不想见她! 还没成婚了,你就敢如此对她了! 臧清婉越想越恼,进宫,直接去漠帝那里哭诉了一番。 在漠帝心里,臧清婉此时的价值自然是高过 夜天临的,他让人把夜天临召进宫,当着臧清婉的面,把夜天临训斥了一顿,让夜天临去公主府多与臧清婉培养感情,随后把两人一起打发离开。 夜天临沉着一张俊脸坐上了臧清婉的马车,他冷冷看了臧清婉一眼,没出声。 臧清婉把脸凑到夜天临跟前,扬了扬下巴:“夜天临,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入我公主府!从今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敢再不听,我就让皇兄杀了你!” 臧清婉以女王的姿态看着夜天临,她心中想着,权利真是个好东西,等她以后做了太后,这西漠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 夜天临幽深的眸子里寒光闪烁,他伸手一把掐住了臧清婉的脖子,冷冷道:“这么想死?” 臧清婉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天临竟敢掐她的脖子,她被他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抓住他的手道:“放……放手……” 夜天临松开了后,臧清婉使劲喘了口气,瞪着夜天临,他竟敢这么对她!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点!”说了句,夜天临不再理会臧清婉,他自然不是不敢杀了臧清婉,只是这个时候,臧清婉和漠帝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第110章 御夫术新编 臧清婉死死地瞪着夜天临,该死的东西,他敢掐她的脖子,还敢威胁她要杀了她! 她可是西漠的长公主,比他的身份高上千万倍! 臧清婉越想越恼,咽不下这可恶气。 马车到了公主府门前,她道:“你敢不听我的话,不会连皇兄的话也敢不听吧?”说完,臧清婉率先下了马车。 夜天临自然明白臧清婉的意思,他攥了攥拳头,这才站起身下了马车,跟在臧清婉身后进了公主府。 臧清婉待夜天临进府后,立即让人把府门关上,一挥手,道:“来人,把夜天临给本公主拿下!” 夜天临眯了眯眼,臧清婉这蠢货竟如此得寸进尺!他真想一掌劈了她! 但,他现在动手无疑就是在跟漠帝作对,漠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倒不是怕了漠帝,只是天医穹古袋的开启方法还没有得到,他还有用到漠帝的地方。 心中快速思量之后,夜天临选择了束手就擒,两名府兵上前,把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臧清婉扬了扬下巴:“夜天临,你怎么不反抗啊?你在马车上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样,本公主就会放过你!” 夜天临看都没看臧清婉一眼, 根本懒得理会她这个蠢货。 臧清婉咬了咬银牙,该死的,他还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是!” 殷绝带着战北月隐在暗处,两人把臧清婉气急败坏的模样看了清楚,战北月捏了捏下巴,随即坏坏地笑了一下。 “夫君,我们回客栈。” “好。” 两人回了客栈,战北月找来纸笔,结合她在现代看过的真人秀,以及这古代的“御夫术”,自创了一本《御夫术新编》。 “想不到月儿知道这么多。”殷绝看着一张张图文并茂的描述,突然说了句。 战北月瞅了殷绝一眼,笑着道:“夫君,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殷绝笑了笑,他很想说,他一点都不介意战北月对他下手。 待墨汁干了,战北月把十来张纸装订成册,把墨书叫来,让他把它放到臧清婉的床上,墨书领命去办。 “月儿,你怎么就知道臧清婉一定会按照那小册子上的方法做?” 战北月笑得像只小狐狸:“臧清婉那么生气,定是因为看上了夜天临,只是夜天临不识抬举,但她又不能一刀把夜天临杀了,我把《御夫术新编》送给 她,可是雪中送炭,她能不用吗?” “好吧,我们拭目以待。” …… 臧清婉本想让夜天临服个软,她就把他放了,不想,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真是把她气死了! 她气鼓鼓地回了房间,坐到床沿上,正准备躺着歇会,几见床上有本小册子,她好奇地拿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封面上写着的五个大字——御夫术新编。 她眼睛一亮,想着定是她的贴身丫头绣芸找来哄她开心的,绣芸真是个贴心的丫头。 她打开,翻到第一面,看着上面的插图,她的脸顿时就红了,往下看,她的心更是越跳越快,天啦,这世间竟有如此的御夫术! 她一口气看完,心中的激动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一会,她让人按照小册子上说的准备了一番,之后,再让人把夜天临带了过来。 …… 战北月推测,若一切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天医穹古袋就会回来找她,因而,到了晚上,她和殷绝便早早地歇下了。 迷迷糊糊中,战北月听到了天医穹古袋的声音:“小月月,穹古好可怜,穹古无家可归了。” “你不是去找夜天临了吗?怎么,他不要你了?” “别提了,小 临临也违背了祖训,穹古才不要跟着他!” “哦,这样啊,可是,我也违背了祖训,也不能收留你,要不,你就去流浪吧。” “呜,小月月,你不要穹古了?” “不是祖训难为吗?要不,你同意我把祖训改一改?” “好!” “改成什么好呢?有了,就改成‘不弃方能始终’。” “好!” 战北月睡了一觉,天医穹古袋自己跑回来了,而夜天临睡了一觉,不但失去了天医穹古袋,还失去了他守了二十一年的清白! 夜天临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臧清婉,真想掐死她,但他还是生生忍住了,他把臧清婉推醒,道:“南楚的殷王爷和殷王妃悄悄来了京城,你可知道?” 此时此刻,夜天临恨透了战北月,他可以肯定战北月肯定是通过什么方法提点了臧清婉这个蠢货,否则,臧清婉根本不可能得手! 这些天,他早就查清楚,臧清婉在南楚做质子的时候,曾和殷绝战北月有过节,他正好可以利用她为他报仇! 臧清婉一听殷绝和战北月来了京城,顿时便清醒了,她急忙道:“当真?他们现在在哪?” “我骗你做什么?他们现在就住在石青客栈。 ” 闻言,臧清婉顾不得夜天临,急忙起身,她要进宫,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兄,让皇兄派兵把殷绝和战北月那个贱人抓起来,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绣芸,快来帮我梳洗!” “是!” 夜天临躺着没动,待臧清婉急匆匆地出了屋子,他这才起身,他把臧清婉的屋子翻了一遍,终于在臧清婉梳妆台的一个抽屉里找到了那本小册子,他一眼就认出上面的字是战北月写的。 他眯了眯眼,把小册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臧清婉火急火燎进宫,把殷绝战北月来京的消息告诉了漠帝,漠帝沉思了片刻,派了内侍总管去请殷绝和战北月进宫。 “皇兄,你怎么不派兵啊,还让风公公去请?你不会忘了十年前的耻辱吧?”臧清婉不满。 漠帝看了臧清婉一眼:“你一个妇人家知道什么?赶紧回府去吧。” “皇兄……” “还不走?” “是。” 臧清婉一百个不甘心,但她却无法说动漠帝抓人。 与此同时,战北月早就猜到夜天临会把她和殷绝来京的消息告诉臧清婉,而臧清婉出于报复,也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漠帝,至于漠帝的反应,她也想好了对策。 第111章 不能说的秘密 殷绝和战北月被漠帝派人请进了宫,漠帝设宴款待二人,仿佛十年前两国的恩怨已经随风而去。 一番寒暄后,漠帝看向战北月道:“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朕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漠帝二十多岁的年纪,除了身形消瘦些,容貌倒也不俗。 战北月笑了笑,道:“陛下这是在夸我?” 漠帝笑,没有接话,端起酒杯道:“来,朕敬你们二人一杯。” “不敢,陛下请!” 战北月虽然不知道漠帝请他们进宫到底想干什么,但一顿饭吃得倒也和谐融洽。 饭后,漠帝让人上茶,这才开口问道:“朕很好奇,不知二位来西漠,所为何事?”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本王听说长公主悄悄回了西漠,便和月儿过来看看。”殷绝开口。 闻言,漠帝顿时便听出了殷绝话中的弦外之音,他道:“殷王爷,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在南楚的时候,本王听说新皇对长公主很是关照……”说了一半,殷绝便闭上了嘴巴,漠帝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他的意思。 漠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紧,他竟不知道臧清婉和东方瑞私底下有这层关系! 如此,东方瑞让肚 子里怀着孩子的臧清婉回来,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陛下,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帮你解眼前之忧。”战北月实时开口。 漠帝看向战北月:“殷王妃请说。” “陛下想要子嗣,后宫有的是想帮陛下生孩子的嫔妃,陛下她们生就是了。” 漠帝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患有不育症,如何让她们生出孩子? 战北月又道:“陛下,我可以帮你治好你的不育症。” “殷王妃,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漠帝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患有不育症是不能说的秘密,他没有想到战北月竟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陛下,讳病忌医可是病者大忌,你难道不想治好?” 漠帝当然想治好,但能想到的办法,他都试过了,他早已认命,他不相信战北月能有这个本事。 “你凭什么如此肯定能医治好朕?”此时,漠帝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再来掩饰,他问。 “凭我是战北月!”战北月扬了扬两道秀眉,她没有加上天医两个字,免得麻烦。 漠帝看着战北月绝美自信的小脸,他拧了拧眉,思量后,道:“好,朕给你这个机会!”说着,漠帝把茶盏放到茶几上,伸出 了手。 “多谢陛下了。”战北月笑,站起身,来到漠帝跟前,探上他的脉搏,片刻后,她便收回了手。 漠帝不育症只是内分泌异常,她只要用上几味药帮他调理下内分泌就行了,比她预估的要简单得多。 “怎么样?”漠帝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他急忙问道。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只要服上三日的药,定能药到病除!” “真的?”漠帝不信,若这么简单,那他的那些御医岂不都是酒囊饭袋? 战北月耸了耸肩膀:“陛下,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可以好好想想,我和夫君现在可是在你西漠,我骗你,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漠帝不可置否,让人准备纸笔,让战北月先把方子写了下来,之后,让人送殷绝和战北月出宫。 两人出了皇宫,战北月看向殷绝问:“夫君,你猜漠帝会不会用我的方子?” “会。” “你怎么如此肯定?” “他别无选择!” 漠帝确实别无选择,他迫切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来稳固朝堂,斩断一只只伸向他的黑手! 他没有犹豫太久,便让风公公亲自去抓了药。 …… 夜天 临早已回了状元府,他很快得到消息,殷绝和战北月安然无恙地从皇宫出来了,他知道他的计划再一次落空了! 待战北月治好了漠帝的不育症,他和臧清婉便会失去利用价值,那时,他假冒新科状元的身份也会曝光,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他带着玄狼迅速离开了京城,两人来到城外的一片树林,他让玄狼去打只山鸡,自己则是拿出了和凌博士传递信息的挂坠,他打开挂坠上的盖子,对着里面道:“凌博士,帮我告诉父亲,我找到了北月,只是北月不愿意回去,我拿她也没有办法。” 等了好一会,里面终于传来了凌博士的声音:“好,不过,夜天临,我可不能白白帮你跑腿。” “放心,我会帮你再找一个试验品。”夜天临顿时想到了战北月。 “好,成交!” 夜天临把挂坠收好,他眯了眯眼,他拿战北月没办法,但他的养父也是战北月的爷爷定会有办法! 战北月,好好珍惜在这古代为数不多的日子吧! …… “北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爷爷?” “你还知道我是你爷爷?你赶紧给我回来!” “爷……” 战北月猛地 惊醒,她坐起来,拍了拍心口,原来是在做梦啊,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爷爷找来了呢。 “怎么了,又做恶梦了?”殷绝也醒了,他问。 “嗯,我梦到了爷爷,他很生气,让我回家。”战北月窝进殷绝的怀里。 殷绝搂着战北月的手猛地一紧:“不准!” 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只是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这辈子都不准离开我!” “知道了,霸道。”战北月抿嘴一笑,在殷绝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睡觉。” “嗯。” 待战北月睡着了,殷绝悄悄起身,把逐风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逐风领命去办。 夜天临留着终究是个祸患,还不如趁早把他解决掉! 很快,逐风回来禀报:“爷,夜天临跑了,现在不知所踪!” 殷绝抿了抿唇,该死的,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道:“派人暗中追查,务必把他解决了!” “是!” 与此同时,夜天临这边很快收到了战北月爷爷战川让凌博士送来的一只鸟,夜天临认得这只鸟,知道是战川一直养在家里的那只鹦鹉,但他并不知道这只鹦鹉有什么作用,战川也没有说。 第112章 小月月离家出走 “懒虫,懒虫……” 战北月猛地睁开眼睛,她好像听到了小八的声音。 小八是爷爷养的鹦鹉,只是爷爷时常不在家,小八一直都是她在喂养,它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只要她哪天起晚了,它就会叫她懒虫。 “懒虫,懒虫……” 这一次,战北月可以肯定,她不是在做梦,确实是小八的声音,她急忙下床,往窗边奔去。 此时,殷绝已经起身,不在屋子里。 战北月来到窗边,打开窗户,不一会儿,就见小八扇动着它一对绿色的翅膀飞了进来,战北月伸出手,让小八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小八,你怎么来了?是爷爷叫你来找我的?”战北月推测是夜天临通过某种方式把她的消息告诉了爷爷。 “小月月,小月月……回家,回家……”小八收起了翅膀,弯弯的嘴巴一张一合。 战北月皱了皱秀眉,现在看来,爷爷定是知道了。 这时,殷绝推门进屋,一眼就看到了战北月手上的小八,他的剑眉瞬间便拧了起来,刚刚原来是这只鹦鹉在说话。 “月儿,哪来的鹦鹉?”殷绝还没来到战北月跟前,便开口问道。 “它叫小八,是爷爷 养在家里的,不过,以前一直都是我在喂它。”说着,战北月摸了摸小八的脑袋,小八也把小脑袋在战北月的掌心蹭了蹭。 “月儿,你很喜欢它?”殷绝来到战北月跟前,小八看了看他,并不怕他,而是继续蹭着战北月的掌心。 “是啊,以前在家里没人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跟小八说话,小八可聪明了,它会说很多词语呢。” “它怎么会来这的?”殷绝看着小八,他心中生出一种隐隐的危机感,这鸟是在跟他抢月儿! 战北月抿了抿唇:“应该是夜天临把我的消息告诉了爷爷,爷爷让小八来的。” “让它来叫你回家?”殷绝顿时便猜到了。 战北月点头。 殷绝一把将小八从战北月手上拨飞,将战北月搂进怀里:“月儿,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坏人,坏人……” 小八叫着,在殷绝头顶上盘旋。 殷绝一点都不喜欢这只燥舌的鹦鹉,他眯了眯眼,就想一掌把它劈了,战北月觉察到,急忙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干嘛?小八只是只鸟,我不准你伤害它!” “小月月,小月月……” 殷绝抿着薄唇,看了战北月片 刻,把手放了下来,他道:“月儿,我在你心中还不如一只鸟?” 战北月翻了白眼,这家伙竟连鸟的醋都吃? “胡说!夫君在我心中无人能及!”战北月觉得这个时候还是有必要哄哄某人。 但,战北月哪里知道,殷绝只是在试探,若他真杀了小八,会有怎样的后果,战北月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梳洗一下,我们下去吃早饭。” “好!” 殷绝出了屋子,对着守在屋子外面的扶星耳语了几句,扶星点头。 战北月梳洗整理妥当,把小八留在屋子里,和殷绝下楼吃早饭。 殷绝见战北月吃好了,这才开口道:“月儿,小八留在这里只会让你为难,我刚刚已经让扶星把它杀了。” “什么?!”战北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冲出雅阁,冲回屋子,正瞧见扶星从地上捡起已经没有半点气息的小八,“小八!” 战北月接过小八的尸首,捧在掌心,眼眶红了,泪珠一个个地滚落了下来,小八死了,她再也听不到它叫她“懒虫”了。 扶星担心地看向殷绝,直觉他完蛋了。 殷绝拧着眉,他无法理解,月儿竟为了 一只鸟哭得如此伤心。 他开口道:“月儿,你若这么喜欢鹦鹉,我让人再帮你弄一只来养。” 战北月猛地看向殷绝,含泪的眸子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小八对我而言不仅仅是只鸟,它是我的朋友,不可替代的朋友!” 殷绝没接话,小八于月儿也许就像黑龙于他一般,但他并不后悔这么做。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可以不择手段斩断一切让月儿离开他的可能! 扶星觉得他得补救一下,免得王妃给他下了什么药让他生不如死,他急忙找来一个漂亮的锦盒,交给战北月,做小八的棺木。 战北月带着装着小八尸首的锦盒出了城,摘了些野花放在锦盒里,找了大树,把锦盒埋在了大树底下。 殷绝默默地跟着,但战北月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月儿,今日风大,我们回去吧。”见战北月一直站在大树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殷绝忍不住道。 战北月没有看殷绝,而是仰头,透过枝枝丫丫的缝隙,看向灰蒙蒙的天空,猛然发现,她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子。 殷绝用假和离书骗她,用苦肉计诓她,现在 又残忍地杀了小八,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种男人,她爱他什么? 呵…… 真傻! 她看向殷绝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着我。” “月儿……” “记住,不要跟着我,否则……”战北月没有说完,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殷绝攥了攥拳头,终究还是忍着没去追,他想,等月儿气消了,应该就会回去。 “墨书,你不想知道我要去哪里?” 战北月在一条小溪边让马停了下来。 墨书是战北月的暗卫,战北月去哪里,他就会跟着去哪里,但从不会多问。 “公主去哪里,墨书就去哪里。” 战北月笑了:“天下之大,却好像哪里都不是我的家。” “墨书愿意跟随公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好,我们就去浪迹天涯!” 殷绝回了客栈,左等右等,没有等到战北月的人影,等来的却是战北月写给他的一封信,信上只是说,她要去玩些日子,让他自己先回南楚,不要找她。 战北月的这封信在殷绝看来无疑就是要离家出走,殷绝觉得战北月有些过了,心中不悦,让逐风带人速去打探战北月的踪迹。 第113章 你疯了 逐风在晚上的时候便打探到了战北月落脚的地点,他没有惊动战北月,给殷绝传了消息。 在殷绝带着扶星赶到的时候,就见战北月和墨书正围坐在一个火堆旁,墨书拿着一只山鸡在火上烤,山鸡通体金黄,散发着扑鼻的香味,战北月靠在一棵大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殷绝紧紧抿起了薄唇,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扶星偷偷看了眼殷绝,他明显感到爷很生气,这也难怪,爷为了找王妃,连着两顿饭都没吃了,王妃这倒好,在这里吃烤鸡呢,这让爷能不生气吗? 墨书听到动静,转头,很快便发现了殷绝三人,他急忙看向战北月道:“公主,王爷来了。” 战北月没有转头看殷绝,而是道:“来就来呗,腿长在他的身上,他想去哪里,我可管不了。” 闻言,殷绝深吸了一口气,快步来到战北月跟前,伸手抓住战北月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干嘛?”战北月想甩开殷绝的手,但殷绝的手像铁钳一样,她没有成功,她不悦地瞪着殷绝。 殷绝沉着一张俊脸,冰冷的声音夹杂着 明显的怒火:“回家!” “谁要跟你回家?你杀了小八,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放手!” 战北月不提小八还好,一提小八,殷绝攥着战北月手腕的手更是一紧,他是她的夫君,她竟为了一只该死的鸟要跟他算账! “月儿,是不是我以前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殷绝猛地一拉,把战北月拽到了自己的跟前。 战北月被气笑了:“殷绝,你不会想用那些‘三从四德,以夫为纲’来对我说教吧?好啊,你说,我听着呢!”他若敢说,看她怎么收拾他! 殷绝自然听说了战北月话中的威胁之意,他也知道战北月的本事,她真对他下毒,他确实也拿她没有办法,所以,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他深深看了战北月一眼,突然出手,点了战北月的穴,战北月瞬间便不能动了。 “公主!” 墨书想上前帮战北月,却被逐风抽出大刀拦住了。 逐风冷冷地开口:“这是爷和王妃之间的家务事,外人最好不要插手!” 外人…… 墨书攥了攥拳头,终是没有再往前一步。 “殷绝,你赶紧把我的穴道解开!”战北 月被气坏了,她没有想到殷绝竟点了她的穴,她除了嘴巴,其他都不能动,她自然也就不能给他下毒。 他妹的,气死她了! 殷绝没有理会战北月,而是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战北月瞪着殷绝,真想把殷绝身上瞪出两个洞来。 “回南楚!” “什么?这深更半夜的,回什么南楚?你疯了?”战北月气得磨牙,不知道殷绝在发什么疯。 “对!”殷绝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你……” 战北月觉得殷绝已经不可理喻,她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夜天临见几人走远了,这才带着玄狼从一块巨石后面走了出来,刚刚殷绝和战北月吵架的声音,他都听见了,此时,他终于明白战川为何什么话都没有传过来,只是让凌博士把小八送了过来,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小八只是一根导火索,战北月是新时代女性,她和殷绝本就三观不合,等他们的矛盾一个个爆发,感情破裂,战北月自己就会想回去了。 想到这,夜天临拧了拧眉,他倒不是怕战北月回去,他担心的是,战北月回去后会 把他觊觎天医穹古袋的事情告诉战川,那时,战川肯定会把他逐出战家。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把玄狼支开,拿出挂坠,给凌博士发了条信息:马上带我回去! 凌博士正在实验室里,他的声音秒速传了过来:“夜天临,我忘了告诉你,每一个时空的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是不可改变的,你让那个时空的你因你而死,所以,你只能留在那个时空代替他,不能回来了。” 夜天临愣住了,他让玄狼杀了的新科状元竟是这个时空的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现代已经死了?” “没错!” 该死的! 夜天临把挂坠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来就是他这样的! …… 战北月被殷绝点了穴,不能动,却跟着殷绝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夜,她浑身上下又酸又痛,她早已在心里把殷绝问候了一百遍。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殷绝终于让踏雪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再把战北月抱了下来。 战北月瞪着殷绝:“我想去茅房!” “好。”殷绝伸手解开了战北月的穴道。 战北月扭了扭脖子,正准备转 动手腕开启天医穹古袋,却被殷绝一把抓住了手腕。 殷绝看着战北月,眸色深如夜色,他道:“月儿,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底线?”战北月笑了:“殷绝,你的底线是什么,你说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 殷绝没接话,而是看了战北月片刻道:“你不是要去茅房吗,走了。” “我自己会去!”见殷绝依然不松手,战北月恼。 “我不放心。” “你……” 战北月真想一把毒药把殷绝放倒,但她终是还是忍住了。 去过茅房,战北月直接坐到了地上,她道:“我现在又困又累,走不动了,你看着办吧。” “我抱你走。”殷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把战北月抱了起来,这一次,他没再点战北月的穴道。 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战北月心里的怒气慢慢地消散了不少,她靠在殷绝怀里,闭上了眼睛。 扶星长长地松了口气,爷和王妃终于不再吵了。 战北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却是在肚子的抗议声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一张闭目小憩的俊颜。 第114章 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男人闭着眼睛,眼睑上映着两块阴影,下巴上长出了一根根的青须,一张俊脸带着明显的倦意。 战北月突然有些心疼,她慢慢伸手抚上男人的下巴,摸着一根根青须,觉得有些扎手。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他没出声,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怀中人儿的影子。 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战北月有些猝不及防,她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的大手给握住了,她咬了咬唇道:“放手!” 殷绝把战北月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柔声问道:“不生气了?”此时,殷绝之前心中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谁说的?你没看到我正气着吗?”战北月一点都不想承认她再一次心软了。 殷绝笑了笑,低头就要往战北月的唇上亲去,战北月急忙别开脸:“你干嘛?” “亲你,直到你不生气为止。” “你想得美!”战北月脸一红,急忙推开殷绝站了起来:“我饿了!” 殷绝也跟着站了起来,拉上战北月的手:“走,我们去吃东西。” 战北月没有甩开殷绝的手,她转头看向他道:“下不为例!” 殷绝明白战北月的意思,她怪他私自处置了那只鸟,虽然 他并不认为他做错了,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好。” 战北月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有些对不住小八,但她爱这个男人,她无法做到为了小八真的弃他而去。 殷绝在战北月睡觉的时候就让扶星去打探过了,前面不远就有一个镇子,镇子上有一家远近闻名的羊肉馆,扶星本想预定一间雅阁,但雅阁早在两日前就被定光了,扶星只能在大堂里定了一桌。 一行人来到羊肉馆,此时还未到晌午,大堂里只有一张桌子旁坐了三名长相粗犷的男人,三人看到战北月一行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即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人快速出了大堂。 殷绝把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看向逐风,逐风会意,紧跟着那人出了羊肉馆。 战北月没管,坐到桌旁,一手托着下巴,对殷绝道:“我想喝马奶酒。” “现在不行。”殷绝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为何不行?马奶酒的度数又不高!”战北月噘了噘嘴巴。 “乖,我们现在正在备孕,喝酒对孩子不好。” 战北月脸一红,狠狠地瞪了殷绝一眼。 扶星憋着笑,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殷绝点了 一桌子的牛羊肉,又特意为战北月点了一壶羊奶。 “来,多喝些羊奶,对孩子好。”殷绝帮战北月倒了一杯。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孩子的影子还没有呢! 她瞅着殷绝道:“你就这么想要孩子?我以前也没见你多喜欢小孩啊。” 闻言,扶星急忙看向自家爷,他也很好奇,他记得以前,爷是极不喜欢听到小孩子的哭闹声的。 “以前是以前,但我们的孩子我自然是喜欢的。” 殷绝这话有些敷衍,他没说的是,殷家人丁单薄,他需要为殷家开枝散叶,他更没说,他害怕战北月哪天又要离开他,他需要他们的孩子来牵绊住她。 战北月没有再追问,她知道殷绝心里在想什么,她伸手摸了摸肚子,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入乡随俗。 过了一会,逐风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两个男人,对殷绝和战北月道:“爷,王妃,那三人都是卜黄部落的人,他们是奉了他们首领的命令,在查找王妃的踪迹。” 战北月可没听过什么卜黄部落,不过,她可以肯定今日这三人和之前的两拨人马是一伙的,而且那个卜黄部落的首领八成也是个好色之徒。 她看向殷绝问道:“夫君,你对那个什么卜黄部落的首领了解多少?” “据我所知,此人好色成性,肆意妄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让手下却抢漂亮女子供自己享乐。”说到这,殷绝漆黑的眸子里杀气腾腾,该死的,那黄峰竟敢打他月儿主意! “原来是个祸害!”战北月手腕轻轻一转,从天医穹古袋中拿出一颗药丸,对墨书道:“墨书,你跑一趟,把这颗药给那祸害吃了。” 墨书没有多问,应了一声,接过药便离开了。 扶星好奇地问道:“王妃,那药有什么作用?” 战北月坏坏一笑:“让那祸害再也做不成男人!” 扶星一个激灵,王妃真是什么药都有啊,不动刀子,就能让一个男人变成太监! 战北月吃好了,她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对殷绝道:“夫君,我吃撑了,怎么办?” 殷绝笑了笑:“我们今日就在这镇子上休息,明日再走,如何?” “好!” 扶星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 殷绝拉着战北月进了一间屋子,他道:“月儿,累不累?要不要去床上躺会?” 战北月正想说要,但她立马警觉道:“干 嘛?”她隐隐觉得某人有些不怀好意。 “睡觉。”殷绝笑,直接把战北月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战北月脸又红了:“喂,现在还是白天!” “我知道。” “知道你还……” “我喜欢。” …… 不知过了多久,殷绝在战北月耳边道:“月儿,你说,这一次,你能不能怀上?” 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你这是想要孩子想魔怔了?” 殷绝低头在战北月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月儿难道不想?” “想啊,但这种事情要看缘分,不是想就有的。”战北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和殷绝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她的肚子却还没有动静,只能是缘分没到了。 殷绝没有接话,而是突然问道:“月儿,你觉得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那是当然,否则,我怎么就好巧不巧地嫁给了你呢?” “既然如此,那月儿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殷绝又问。 “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月儿,谁也不能让我离开你,除非……” 殷绝那个“死”字没有说出来,便被战北月捂住了嘴巴,人生漫漫,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第115章 你以为你是谁 殷绝有些失望,一个月的西漠之旅并没有让战北月成功怀上孩子,他们在大军抵京之前与之汇合。 明日就要到京城了,殷绝在中军帐中与众将议事,战北月站在大帐外看着将圆的明月,想到了爷爷,想到了夜天临。 她当然知道爷爷想让她回去,但前世,她已经死了,而且,她已经过够了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日子,她不想离开殷绝,她想一辈子和他长相厮守。 就算是她自私吧,今生她只想为自己好好地活一次。 至于夜天临,他若回去,她自然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他留在这里再想打她天医穹古袋的主意,她可不管他是谁! 远在北宁的夜天临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眯了眯眼。 这些天以来,他已经接受了他再也回不去的事实,既然回不去了,那他就要在这里打造属于他的王国! 他之所以来北宁,而没有去南楚,是因为北宁的宁帝相较于南楚的东方瑞和西漠的漠帝,他更蠢而已。 天医穹古袋,他自然想得到,但他不会再急于一时,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末将见过殷王妃!”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 子的声音,战北月这才回过神来,她转身看去。 女子头戴银盔,身穿银甲,容貌秀丽,眉宇间带着男子般的英气。 战北月很快猜出了女子的身份,她笑了笑,道:“樊将军,是吧?” 她早就听殷绝说了,东方瑞逼宫上位后,对一干人等进行了嘉奖,其中就有樊天骄,她现在已经是骠骑大将军了,而且她是整个南楚唯一的一个女将军。 樊天骄面无表情,她道:“正是末将,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着,樊天骄看了候在不远处的扶星一眼。 “好。”战北月眸光流转,她倒要看看樊天骄想跟她说什么,她转头对扶星道:“我和樊将军去那边说会话,不用跟着。” “是!”扶星嘴上应了一声,他又快速看了樊天骄一眼,心中想着,樊将军喜欢爷的事,早在三年前,他就知道了,而且他还知道,这都过去三年了,樊将军还待字闺中呢,她不会还在想着爷吧? 扶星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见战北月和樊天骄走远了,他急忙朝着军中帐奔去,不行,他得把这件事告诉爷! 战北月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樊天骄: “就这里吧,樊将军,请说吧。” “请王妃恕末将直言,末将喜欢王爷许多年,末将想嫁入王府,常伴王爷左右。”樊天骄平静地开口,秀丽的脸上没有半点的不自然,仿佛说的是别人的婚事,而不是自己的。 “原来樊将军想跟我说的是这件事啊。”战北月笑了,她早就知道樊天骄喜欢殷绝,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她说得如此坦然,没有半点抢别人夫婿的不好意思。 “正是,还望王妃成全。” 战北月笑:“樊将军,在你心里,你是不是认为你比我先认识王爷,你先喜欢上王爷,王爷本就该是你的男人,所以,你才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抢别人夫婿的心虚?” 闻言,樊天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她看了战北月片刻,道:“末将确实先认识王爷,先喜欢上王爷,但末将并没有独占王爷之意,何来抢一说?末将只是想跟王妃共同侍奉王爷。” “说得好!”战北月笑着拍了拍手,随即话锋一转:“樊天骄,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想我就要成全你?你是哪根葱?” 樊天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有想到堂堂殷 王府的王妃竟能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 她刚想开口,就听见殷绝的声音传了过来:“月儿!” 王爷叫是战北月,而不是她! 樊天骄强压住心中涌出的不甘,转身看向快步走来的殷绝。 男人一如三年前一般丰神俊美,举世无双。 战北月看了樊天骄一眼,勾了勾嘴角,随即迎上殷绝,主动拉上殷绝的手道:“夫君,你们议完事了?” “嗯,饿了吗?”殷绝对战北月的主动很是受用,柔声问道。 “人家的肚子早就唱歌了!”战北月娇憨道。 殷绝低笑了两声,宠溺地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 樊天骄可以说是和殷绝一起长大的,但她从没有看他笑过,此时,他竟因为战北月的一句话笑了,还笑得那么温柔,这一幕不仅刺痛了樊天骄的眼睛,更刺痛了她的心。 她今年已经十八了,她爱了他整整十年,却不及眼前这个他娶了仅仅四个月的女人! 嫉妒,不甘,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她觉得她要溺水而死了。 这时,殷绝看向樊天骄道:“天骄,你的营帐我已经让人帮你备好了,你也回营帐吃饭吧。” 闻言,樊天骄顿时 觉得她又活了,她点了点头。 战北月把樊天骄的神色尽收眼底,樊天骄尽管很会掩饰脸上的情绪,但她眼中的情绪却是无法掩饰的,她恐怕恨不能吃了她吧。 殷绝拉着战北月回了大帐,他道:“月儿,不管刚刚天骄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知道吗?” 战北月瞅着殷绝,挑了挑眉头:“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 殷绝抿了抿薄唇,他没有告诉战北月,他在几日前又收到了一封樊老将军给他的信,这一次,樊老将军在信中直接表明想把樊天骄嫁给他,因而,樊天骄刚刚跟战北月说了什么,他也能猜到几分。 他伸手把战北月揽进怀里,道:“月儿现在是殷王府的女主人,王府里的一切事务都由月儿说了算,为夫都听月儿的。” 战北月明白殷绝的意思,殷绝这话就是在给她承诺,他愿意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如此,她自然没有必要再把樊天骄的事放到桌面上来讨论。 她抿嘴一笑,在殷绝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还差不多!” 与此同时,樊天骄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来了邵轩的营帐,道:“邵轩,起来,陪我喝酒去!” 第116章 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邵轩模样俊朗,与樊天骄同岁,也是将门之后,两人小的时候,樊天骄是大姐大,而邵轩就是她的小跟班。 樊天骄在战北月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心情不好,想拉着邵轩这个小跟班出去喝酒解闷,但她并没有意识到,三年没见,以前的小跟班已经长成了堂堂的七尺男儿,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跟班了。 邵轩从躺着的干草上鱼跃而起,对着樊天骄拱手道:“樊将军,军规上说道,除了休沐之日,一律不可饮酒,还望将军见谅!” 听着邵轩疏离的称呼,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樊天骄这才发现,邵轩变了,他已经不是那个整日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跟班了,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看着邵轩道:“怎么,这才三年未见,你这么快就把我们一起长大的情谊给忘了?” “末将没有忘,只是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末将不能带头违反军规,让人说王爷的不是。”邵轩神色淡淡的,仿佛说得就是那么回事,其中,只有他心里知道,这些都是借口,他只是不想跟樊天骄再有所牵扯而已。 樊天骄没有立即出声,而是仔细打量了邵轩一番,这才问道:“邵轩,你心里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 邵轩心中一惊,面不改色道:“樊将军说笑了,末将与樊将军同岁,樊将军还待字闺中,末将又怎会有心上人?” 闻言,樊天骄猛地攥紧了拳头,她今年已经十八了,还待字闺中,知道她的人没有谁不在背后议论她的,但,若不能嫁给殷绝,她宁愿一辈子做个老姑娘! 她狠狠地看了邵轩一眼,猛地一甩身后红色的披风,转身出了营帐。 见樊天骄终于走了,邵轩松了口气,他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因为他担心被樊天骄看出他心底的秘密,这个秘密,除了他,谁都不能知道! 他躺回到干草上,想着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她,他傻傻地笑了一下,虽然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但只要能远远地看着她就好。 ——轰! 原本晴空万里,转眼间电闪雷鸣。 樊天骄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大营,她仰头看向天空,明月已经被乌云遮住,呼呼的风声吹得她身后的披风猎猎飞扬,眼看着就要下大雨了。 她没有回大营,也没有找个避雨的地方,而是骑着马慢慢地走着,任由豆大的雨点落下,很快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骑着马立在雨中,仰着头,闭着眼睛,仿佛一尊雕像,任由狂 风暴雨的摧残。 逐风接到消息,思量之后,还是把消息禀报给了殷绝。 殷绝抿了抿薄唇,不悦道:“既然她那么喜欢淋雨,就让她淋着好了!” “是!” 战北月不能肯定樊天骄此举是苦肉计还是单纯地想发泄,她看向殷绝道:“你不担心淋得时间长了,她染上了风寒?” “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殷绝无情地说了一句,心中却窝着火,樊天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却还做着如此幼稚的事情! 战北月没再说什么,她刚刚也只是随口问问,樊天骄生不生病跟她可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睡觉了。” “好。” 第二日,战北月醒来,此时,殷绝已经不在帐中,她就听见大帐外面的雨依然下个不停,如此,大军今日应该是走不了。 她起身,整理妥当,挑开门帘,对候在帐外的扶星问道:“王爷呢?” “爷,爷他……”扶星欲言又止。 “樊天骄病了,是吧?”战北月顿时便猜到了。 “樊将军昨晚淋了一个时辰的雨,今日天未亮就发起了高烧,爷不放心,便亲自过去看看了。”扶星只能如实回道。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突然笑道:“她这雨淋得也值啊 !” 扶星不知该如何接话,他想了想,道:“王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战北月瞥了扶星一眼,放下了门帘。 扶星挠了挠脑袋,王妃竟一点都不担心? 与此同时,殷绝亲自给樊天骄把了脉,他刚想收回手,樊天骄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放手!”殷绝两道剑眉很快拧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冷。 樊天骄不为所动,她看着殷绝道:“我今年已经十八了,你知道他们都在背后说我什么吗?说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绝兄,你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对不对?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了等你,就这样虚度一生?对不对?” 邵轩听说樊天骄病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来看看她,他来到她的营帐外面,不想,却听到了她对殷绝的这番话,他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殷绝微微一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他站了起来,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樊天骄双手撑着床板坐了起来,她看着就要走的男人道:“绝兄,你是王爷,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并没有想抢战北月的正妃之位,你为何就不能答应我?” 殷绝没有再搭理樊天骄 ,快步出了营帐。 见殷绝走了,邵轩想着刚刚两人的对话,他没有再去看樊天骄,而是回了自己的营帐。 今日下雨,无法行军,也不能操练,他可以在营中做他想做的事情。 殷绝回了大帐,他没有跟战北月提樊天骄跟他说的那番话,战北月也没有多问。 到了第二日,雨停了,大军拔营启程,樊天骄原本来的时候是骑马的,但她的病还未好,殷绝便让人备了辆马车给她坐。 战北月和殷绝同坐一辆马车,樊天骄的马车紧跟在他们马车的后面,战北月无聊地挑开窗帘往后看了一眼,不想正对上樊天骄的目光,她随即勾唇一笑,放下了窗帘。 真是望眼欲穿啊! 这时,逐风的声音在马车外响了起来:“爷……” “何事?” “属下想单独跟爷禀报。” 战北月瞅着殷绝,还有什么她不能听的? 殷绝听得出来逐风是有所顾忌,他捏了捏手战北月的手,出了马车,骑上踏雪,和逐风来到一处无人处。 逐风从怀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红纸,递给殷绝道:“爷,京城里现在流言四起!” 殷绝接过红纸,展开一看,猛地将红纸攥成了团! 该死的,这是谁画的! 第117章 青梅竹马,横刀夺爱 殷绝把红纸团捏成了碎渣,他慢慢松开手,碎渣快速落到了地上,他又攥了攥拳头。 “此人一定就在营中,掘地三尺,一定把他给本王找出来!”殷绝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那人碎尸万段! “是!” 殷绝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骑着踏雪来到战北月的马车旁,他正准备上马车,就听见樊天骄的声音传了过来:“绝兄,出了什么事情?” 刚刚,樊天骄看着殷绝骑着马和逐风疾驰而去,她推测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见殷绝回来了,这才挑开门帘,开口问了一句。 殷绝心中正烦躁着,闻言,猛地看向樊天骄,他抿了抿薄唇,没出声,又把目光收了回来,上了战北月的马车。 樊天骄心中一阵难过,殷绝竟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 战北月自然听到了樊天骄问殷绝的话,她瞅着殷绝明显隐着怒气的俊颜,聪明地没有多问。 殷绝当然不会主动提那红纸上画着一幅他和樊天骄有些暧昧的小像,他更不会说现在京城里正到处传着他和樊天骄子虚乌有的流言。 “月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桂花糕?”说着,殷绝已经拿过装桂花糕的盒子,打开,放到了战北月的面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战北月心笑了一下,摸了摸肚子:“嗯,确 实有点饿了,夫君,你也吃。”说着,战北月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了殷绝的嘴边。 殷绝咬了一口,不知是桂花糕的香味,还是战北月的举动,殷绝心情好了许多,他把盒子放了回去,伸手把战北月搂进怀里,下巴轻轻靠在战北月的肩上道:“月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相信我,对不对?” “那当然了,你是我夫君,我不相信你,还相信谁?”战北月嘴里嚼着桂花糕,说出来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殷绝没听清楚,他紧张地扶住战北月的肩膀,道:“月儿,再说一遍。” “还说?我刚刚差点被噎死了!”战北月拍了拍心口,瞪了殷绝一眼。 殷绝急忙拿过杯子,给战北月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 战北月喝了一口水,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刚刚说啊,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相信我的夫君!”战北月推测定是殷绝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现在殷绝还不好跟她说。 闻言,殷绝放心了不少。 到了晚上,大军回到了京城外的驻地,殷绝没有打算在大营里停留,而是想趁着夜色带着战北月回王府。 “绝兄,我可不可以去你的王府暂住几日?”见殷绝要走,樊天骄急忙叫住了他。 此时,樊天骄并不知道京城里她和殷绝已经是流言 四起。 “不方便!”殷绝一口回绝,让扶星驾车离开。 樊天骄目送着殷绝的马车消失在了夜色里,她不禁红了眼眶。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白棉骑着马奔了过来。 白棉是樊天骄的贴身丫头,樊天骄去接殷绝并没有带着她,把她留在了这城外的营中。 樊天骄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白棉看出自己有些狼狈的样子,待白棉来到跟前,她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白棉翻身下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的红纸递给了樊天骄:“小姐,您还是自己看吧。” 樊天骄疑惑地看了白棉一眼,接过红纸,低头一看,脸不禁微微一热。 红纸上画着她和殷绝的小像,她躺在床上,殷绝坐在床沿上,殷绝拉着她的手,寥寥数笔,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哪里弄来的?”樊天骄问。 “哎呀,我的小姐,现在整个京城到处都是这种东西,百姓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说来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樊天骄看着红纸上的小像,心中不禁生出了丝丝欢喜。 “有人说小姐和王爷青梅竹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不是殷王妃横刀夺爱,小姐早就嫁给王爷为妻了。” “有人说王爷定是喜欢小姐的,若不是殷王妃是北宁的公主,早 就把小姐娶进府中了!” “还有人说……” “说什么?”樊天骄越听越高兴,问道。 白棉看了樊天骄一眼,道:“还有人说,小姐……勾引王爷,就是……恬不知耻……” 闻言,樊天骄攥了攥拳头,若说勾引,战北月那样的女人才是手到擒来,否则短短四个月,殷绝怎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白棉顿了顿,又道:“小姐,恕奴婢多嘴,您若不能嫁给王爷,您的闺誉可就要被这些流言给毁了!若是让老将军知道了,老将军怕是……”白棉没敢继续说下去。 樊天骄从来不怕什么流言蜚语,不过,若能嫁给殷绝,她倒不介意赌一赌。 “我知道了,明日我便进宫,请皇上为我做主!” 待樊天骄和白棉走后,邵轩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飞身而下,从樊天骄话中的意思来看,她是想让皇上赐婚把她嫁给王爷! 邵轩想了想,转身快速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日,战北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她出了屋子,对守在院子里的扶星问道:“王爷呢?” “爷一早就去大营了。”扶星顿了顿,又道:“王妃,爷说这几日京城里恐不太平,让王妃没事不要出府。” 闻言,战北月瞅着扶星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扶星心中一个激 灵,现在满京城都是爷和樊将军的流言,恐怕就王妃不知道了! 但爷交代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王妃知道! 他急忙低头道:“属下不敢!” 战北月瞥了扶星一眼,好奇心被成功挑了起来,她早就知道殷绝有事瞒着她,她本想着既然他不说她就不多问,但此时,她改变主意了,凭什么她不能知道? “行吧,我饿了,去通知厨房摆膳。” “是!”扶星松了一口气,幸亏王妃没有再问下去。 战北月一个人用了不能称之为早膳的早膳,她摸了摸肚子,似乎又有点吃多了,她决定去湖边走走,消消食。 经过洗衣院的时候,她听到了两名婆子的议论声。 “刘婶,你说现在京城里传了那些是真的吗?樊将军真的会嫁给咱们王爷?” “俺不晓得,俺只知道那些流言把樊将军这么好的姑娘给毁了,造孽啊。” “唉,谁说不是呢……” 扶星跟在战北月身后,自然把两名婆子的话听了个清楚,他的心砰砰直跳,快速看了战北月一眼后,快步来到洗衣院门口,怒喝道:“你们是来干活的,还是在背后嚼人舌根的?若不想干,现在就可以离开王府!” “大人恕罪,奴家再也不敢了!”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原来殷绝千方百计想瞒着她的是这件事。 第118章 她凶残起来,她自己都怕 完了! 扶星心中哀嚎,他只能转身跟上战北月,硬着头皮说道:“王妃,那些都是下人们乱说的,您千万不要当真!” 战北月没出声,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扶星头皮发麻,吞了口口水,没敢再出声。 战北月到湖边转了一圈,便回了院子,她知道扶星不会违抗殷绝的命令,从扶星嘴里很难问出什么,而且她也不想为难他。 “我又有点困了,回屋躺会,没事不要吵我。”战北月说了句,便回了屋子。 “是!”扶星倒是松了口气,他正担心王妃会对他“严刑逼供”呢。 战北月把房门合上,来到后窗,后窗是用一把铜锁锁着的,她不知道钥匙在哪,但她的天医穹古袋中可是有一把万能钥匙,她把万能钥匙拿了出来,打开锁,从后窗悄悄出了屋子。 她当然不会傻傻地走正门让殷绝知道她出府了,她知道王府有一扇非常隐蔽的小门,这扇小门是做晚上运送污物用的,白天一般都是锁上的,而且也没有人在这里看守。 她悄悄来到小门旁,拿出万能钥匙,打开门锁,快速出了门。 她把门合上,不经意间低头,便看到门边上有一张红纸,红纸上似乎 画着什么,她捡起红纸,仔细看去,这才发现红纸上画的是殷绝和樊天骄两人。 看着两人的小像,战北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作画之人的画技不一般啊,竟把殷绝和樊天骄画得这么像。 从画上来看,应该是那日樊天骄发烧殷绝去看望她的情形,那么那人定是殷绝大营里的人,只不过,那人恐怕不可能仅凭他一人之力就能让殷绝和樊天骄的事情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那人的背后肯定还有一个更大的推手! 会是谁呢? 战北月想到了一个人。 这时,一道黑影飘落,战北月抬头看去。 “无言见过公主!”无言飞落在了战北月的面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战北月微微眯了眯眼:“原来是无言啊,是皇上让你来的吧?” “正是!”无言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双手交给战北月:“公主,这是皇上给您的信,皇上说,请公主一定要看。” “好啊,我倒要看看皇上在信上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战北月接过信,当着无言的面,抽出了里面的信笺,低头看去。 东方瑞在信上只是说,樊天骄进宫想请旨赐婚嫁给殷绝,但东方瑞并没有立即答应,他想听 听战北月的意见,战北月若是同意,他便答应。 战北月笑了,东方瑞现在可是一国之君,他赐婚还需要她同意吗?他此举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把信折好,放回信封,还给了无言:“你帮我给皇上带句话,就说赐婚与否是皇上说了算,无需顾及我。” “是!” 无言离开后,战北月去了一家茶馆,要了一盘瓜子,一盘花生米和一壶茶。 茶馆一向是最适合听八卦的地方。 这家茶馆的生意很好,已经坐了不少人,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战北月的身份。 战北月独自坐在一张桌子旁,旁边的桌子用帘子隔开,战北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就听见隔壁桌子有人道:“二位兄台,你们对王爷和樊将军的事有何看法?” “子虚乌有,道听途说,不能当真。” “刘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听说前两日樊将军是真真实实病了,王爷看到樊将军病了,心生怜悯,铁骨柔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战北月翻了个白眼,某人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心生怜悯”四个字,他那日去看樊天骄,也只是担心樊天骄真有什么好歹,他不好跟樊老将军交代。 “好,就当这 些是真的,但殷王妃能答应樊将军进门吗?两个月前殷王妃要剖开六公主的肚子,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殷王妃如此凶残,樊将军想进殷王府,我看够呛。” “可不是吗,有好戏看喽!” 凶残? 战北月扔了粒花生米到嘴里,他妹的,她真的凶残起来,她自己都怕! 想看戏?好啊! 战北月出了茶馆,去买了些红纸,这才悄悄返回了王府。 …… 无言一字不差地把战北月说的说给了东方瑞听,东方瑞听完,宠溺地笑了笑,道:“月儿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聪明了,朕已经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皇上,属下担心邵轩很快就会暴露,邵轩一旦暴露,殷王爷定是再容不下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连殷绝自己都是朕的臣子,朕倒要看看他动邵轩试试。”说到这,东方瑞心中再生一计,殷绝若是失了军心,那他的那块虎符就是个废物! “皇上说的是,是属下多虑了。” “不,是你提醒了朕。”东方瑞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他不舍得在月儿身上动刀,那就在殷绝身上动好了。 …… 殷绝很快查到,那日 他去看樊天骄的时候,邵轩在樊天骄的营帐外停留过,他让逐风把邵轩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说,为何要这么做?”殷绝沉着一张俊脸,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老实本分的邵轩会画出那种东西。 邵轩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他跪在了地上,道:“末将和樊将军从小一起长大,她喜欢王爷,末将很早就知道,那日,末将去看樊将军,不想却听到了她对王爷说的话,一时兴起,这才画了那张小像,请王爷责罚!” “你画了几张?”殷绝问。 “一张。” 殷绝眯眼:“既是一张,那为何京城里会出现那么多张?” “末将不知,第二日那张小像便丢了。” “好一个丢了!”殷绝自然不信,一夜之间,京城里出现了那么多的小像伴着流言四起,除了东方瑞还能有谁。 邵轩低着头,没再出声。 “你出去吧。” 邵轩一愣,他有些意外殷绝竟没有责罚他,就这样放他走了。 殷绝声音一沉:“还不走?” 邵轩急忙站了起来,道:“末将告退!” 殷绝看着邵轩离开,攥了攥拳头,邵轩只是东方瑞的一颗棋子,他自然不能因为一颗棋子而入了东方瑞的棋局。 第119章 好无情 画小像编故事,对战北月来说那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再加上她的天医穹古袋中有复印装置,她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创造了一百来张下一步的“剧情”。 战北月看着自己的“杰作”,勾了勾嘴角,不知樊天骄看到她画的这副小像,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殷绝中午没有回府,战北月独自用了午膳,之后,又以午休为由,偷偷溜出了府。 战北月走在大街上,正想着,她该如何把这一百来张小像散发出去,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小乞丐拿着一只空碗正朝着她这边走来,她顿时有了主意。 待小乞丐来到跟前,战北月把一锭碎银在小乞丐的眼前晃了晃,道:“帮我办件事,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乞丐眼睛一亮,急忙道:“夫人快说!” 战北月拿出那叠小像,对小乞丐道:“你沿着这条大街,但凡是酒楼茶馆人多的地方,你就丢上两张,听明白了吗?” 小乞丐使劲点了点头:“小的明白!” 战北月把一叠小像和那锭碎银一起给了小乞丐,小乞丐接过,高兴地朝着最近的一家酒楼飞奔而去。 很快,新的流言再次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樊天骄本以为皇上会看在她助他继位的份上,一定会答应她的请求的,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说兹事体大,他要好好考虑考虑! 在樊天骄看来,这实则是皇上的推托之词,但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悻悻地出了皇宫。 她骑着马走在大街上,就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快看,那不是樊将军吗?” “对,就是她!哼,不就是被皇上封了个骠骑大将军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指着王爷的鼻子骂,她以为她是谁啊!” “就是,就是,依我看,她是装柔弱装不下去了,暴露泼妇的本性了!” 樊天骄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更是有些莫名其妙,她翻身下了马,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姓们见状,一哄而散,这时,一张红色的纸被落在了地上,樊天骄弯腰捡了起来。 纸上依然画的是她和殷绝的小像,只不过,这一次是她掐着腰,一副对着殷绝破口大骂的情形,口沫横飞的模样,更是被画得惟妙惟肖。 看到这,樊天骄只觉得身体里的血直往上涌,该死的,这是谁画的! 与此同时,还在大营中的殷绝也看到了这幅小像,烦躁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幅小像是出自战北月之手。 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殷绝可看过战北月的《御夫术新编》的,他的月儿可是画小像小能手。 殷绝回了王府,进了院子,见扶星还在院子里守着,他问:“王妃今日可出过府?” 扶星压根不知道战北月不但出去了,还出去了两趟,他急忙道:“爷,属下一早就把爷的话跟王妃说了,王妃一整日都没有出府!” 逐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扶星一眼。 “喂,逐风,你刚刚那样看我,是几 个意思?”扶星问。 “傻。”逐风只吐出了一个字。 “什么?你竟说我傻!我哪里傻了?”扶星看向殷绝:“爷,您听听,逐风骂属下傻!” 殷绝没有理会扶星,推开门进了屋子,果然,屋子里没有战北月的半个影子,他转身出了屋子,往院外走去。 “爷,王妃不在屋子里?”扶星终于反应了过来:“王妃怎么会不在屋子里呢?属下没见王妃出去啊。” 逐风拍了拍扶星的肩膀:“走了,等见到王妃,你再问王妃。” 殷绝很快在一家茶馆找到了战北月,战北月正嗑着瓜子,听着小曲,好不惬意。 见殷绝来了,战北月心道坏了,她本想来这里听会曲就回去的,不想听着听着,竟忘了时间! 她急忙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迎上殷绝:“夫君,你怎么来了?” 茶馆里的人不认识战北月,但认得殷绝,他们没有想到在这里嗑了一下午瓜子的女子竟是殷王妃,此时,整个茶馆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为夫来接月儿回家。”殷绝拉上战北月的手,好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宠溺。 众人惊呆了,殷王爷不是又冷又凶残吗?这是殷王爷吗,也太温柔了吧! 战北月抿嘴一笑:“我们回家!” 众人目送着一对璧人手拉着手出了茶馆,这才发现原来殷王爷和殷王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和樊天骄的那些流言就是个无趣的故事而已。 “王 妃,您是如何出去的?属下没见您出去啊。”扶星跟在战北月身后,忍不住问道。 战北月转头瞅了扶星一眼:“猜。” “……” 回到府中,进了屋,殷绝搂着战北月道:“都知道了?” “嗯。”战北月噘了噘嘴巴:“为何要瞒着我?” “我怕你误会。” 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我有那么笨吗?” 殷绝笑了笑,宠溺道:“月儿自然是最聪慧的,只是为夫想多了。” 战北月伸手戳了戳殷绝的心口处:“记住了,下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准再瞒着我。” “好。” …… 东方瑞看着手里的小像,不禁笑了,它当然不是出自他宫中画师之手,毫无疑问,定是月儿的“杰作”。 他没有想到,他精心布的局,本以为十拿九稳能把殷绝套住,等殷绝娶了樊天骄,他就有机会得到月儿,却被月儿简简单单的几笔给破解了,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这次就算朕和殷绝打了平手。”东方瑞说了句,不过,下次,殷绝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他又道:“传我口谕,让樊天骄明日带兵回邱州。” 现在看来,樊天骄留在京城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说不定还是个祸患,不如暂且先让她回驻地。 “是!” 樊天骄很快便接到了东方瑞的口谕,她攥紧了拳头,眸子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此次回邱州,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京城,她今年已经 十八了,她还有多少青春年华可以等待? “小姐,要不,你去求求殷王妃,说说软话?”白棉出了个主意,她也希望樊天骄能嫁进殷王府,因为到时候,她就能成为殷王府的人,谁人不羡慕? “你让我去求那个女人?”樊天骄猛地看向白棉,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一辈子孤老终生,也不会去求战北月!” 此时此刻,樊天骄恨死了战北月,她和殷绝一起长大,一起出生入死,凭什么现在站在殷绝身边的是战北月!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白棉觉得樊天骄也太不知道变通了,女人该柔就要柔,哪个男人会喜欢男人一样的女人? “住口,我的事不用你来管!”樊天骄狠狠地瞪了白棉一眼:“通知下去,明日回邱州!” “是。” 战北月听闻樊天骄明日要回邱州了,她瞅着殷绝道:“夫君,你明日不去送送人家?” “送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来的?”说到这,殷绝就有些窝火,樊天骄做了东方瑞的一把刀不说,还来给自己添乱,若不是看在樊老将军的情分上,他早把她轰走了。 战北月撇了撇嘴巴:“好无情!” 闻言,殷绝一把将战北月搂进怀里,幽幽道:“看来为夫还没有让月儿满意?” 战北月猛地一个激灵,她刚刚做了什么?她摸了老虎的屁股! 她急忙讨好道:“人家只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呀。” “晚了。”说着,殷绝低头吻了下去。 第120章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战北月一觉醒来,又已经是日上三竿,此时,殷绝早已不在屋子里了,战北月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变成猪了,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还不是被某人害的! 起身,整理妥当,战北月出了屋子,就见守在院子里的扶星开口道:“王妃,离太子来了!爷正陪着在前厅用茶呢!” 离太子? 战北月愣一下,片刻后,这才想起来,扶星说的是北宁太子战不离,原主的太子哥哥。 战不离虽贵为太子,恐怕是几国中那个最不靠谱的太子了,他不理朝政不说,还整日就知道在外游山玩水。 不过,作为原主的哥哥,战不离倒是那个对原主还不错的人。 “原来是太子哥哥来了,你去跟厨房说一声,今日晌午多做些好菜,我要陪太子哥哥好好喝一杯!” 扶星嘴里应了一声,心中却想着,爷为了让王妃能早日怀上小世子,都把酒给戒了,王妃竟还想陪离太子喝酒! 战北月还没来到前厅门口,她就看到了一名侍卫打扮的女子守在门外,女子不是王府的人,应该是她太子哥哥的侍卫。 木槿也看到了战北月,待战北月来到跟前,没出声,只是拱 手行了一礼。 战北月往木槿的脸上看去,微微一愣,她道:“抬起头来。” 木槿这才抬起了头,淡淡的目光对上战北月审视的眸子。 战北月这才看清楚木槿的脸,只见她左边脸完美得像天使,而右边脸却狰狞得像魔鬼。 她看得出来,木槿右边脸上丑陋的伤疤是烧伤,而且,她还可以肯定她这伤疤已经有些年头了。 木槿面无表情,没有半点躲闪。 战北月深深看了木槿一眼,没再多问,抬脚进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一身大红色的袍子长得比女人还美的战不离,她笑着叫了声:“太子哥哥!” 战不离站了起来,迎上战北月,摸了摸战北月的脑袋,笑着道:“月儿,你好像又长高了!” 战北月噘了噘嘴巴:“哪有?是太子哥哥太久没有见过我了吧。” “……”战不离呵呵笑了两声:“兴许是吧,不过我现在不是专程来看你了吗?” 殷绝坐在一旁,看着战不离和战北月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自己完全变成了多余的,他的心情开始不爽了,他站了起来,来到战北月跟前,拉着她的手,道:“月儿,太子哥哥一路劳顿,也累了,就让 太子哥哥先去歇会吧。” 听殷绝一口一个叫自己太子哥哥,战不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当然看得出来,是殷绝的醋坛子打翻了! 他嘴角一勾,一把拉过战北月道:“月儿,我现在一点都不累,你带我参观了一下你们王府,如何?” “好。”战北月看向殷绝道:“夫君,你忙你的,我陪太子哥哥在府里走走。” 殷绝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月儿都说话了,他只能点了点头,让扶星跟着。 战北月和战不离走在前面,扶星和木槿走在后面,扶星看着木槿脸上的伤疤,还是忍不住道:“木姑娘,在下知道一种药膏可以消除疤痕。” 木槿看了扶星一眼,淡淡道:“多谢,不用了。” “为何不要?木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容貌对姑娘家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扶星想不明白,又道。 木槿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她道:“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所以,不用了。” 扶星拧了拧眉头,也不好再多说。 战北月把木槿的话听在耳中,她捏了捏下巴,看了战不离一眼,此时战不离妖孽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而是隐着几分凝重,战北月顿时便 猜到,战不离打着来看她的借口,实则是为了木姑娘! “月儿,我平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想好好玩玩,多住些日子,你不会介意吧?”转眼间,战不离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 “当然不会,太子哥哥,你想住多久都行!”战北月笑着道。 闻言,扶星有些担心,离太子刚来,爷就打翻了醋坛子,若离太子一直住着不走,那爷岂不是要掉进醋缸里了? 战北月陪着战不离在王府里逛了一圈,回到前厅,让厨房摆宴,同时让扶星去把殷绝请过来。 美味佳肴陆续摆上了桌,扶星跟着殷绝进了前厅,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个酒壶一个茶壶和三个杯子。 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她还不知道,酒是给战不离喝的,而她俩只能喝茶! 战不离也是聪明人,他往战北月的肚子上扫了一眼,笑着道:“月儿,你都嫁进殷王府好几个月了,还没怀上啊,啧啧,你可得要好好努力才行啊。” 战北月脸一红,某人可没有少努力! “太子哥哥,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呢!”战北月直接怼了回去。 战不离下意识 地往门口看了一眼,看向殷绝道:“妹婿,你是不是该好好管管你媳妇?” 听着战不离对自己的称呼,殷绝剑眉微微蹙了一下,他看了战不离一眼:“不劳太子哥哥操心,月儿,来,这是你最爱吃的黄蜂鱼,多吃点。” 战不离撇了撇嘴巴。 饭后,战不离终于去客房歇着了,殷绝也终于能拉着战北月回屋了。 “夫君,你猜太子哥哥来我们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战北月问。 “我若猜得没错的话定是跟他带来的那木姑娘有关。” “何以见得?” “战不离从来都不是世人眼中的这般简单,战英带着云落回京,他定是听到了你为云落治病的风声,所以,他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 战北月幽幽道:“医治好木姑娘脸上的伤疤不难,但想医治好木姑娘的心病恐怕不易。”战北月早看出来了,能让一个姑娘家毫不在意自己脸上丑陋的伤疤,不是心如死灰就是有着血海深仇未报。 殷绝点头,他道:“月儿,你可以给木姑娘医治脸上的伤疤,但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闻言,战北月顿时想到了战英,心中原本好了的伤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第121章 月儿,你有了 战北月让人给战不离和木槿备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清新雅致,战不离很是满意,随手便赏了一片金叶子给领他来的管家。 管家受宠若惊,没敢接:“太子殿下,这怎么使得?” 木槿站在一旁,原本淡淡的眸光却在那片金叶子上微闪了一下,她随即垂下了眸。 “怎么使不得了?告诉你,本宫最不缺的就是钱,赶紧接着!” 管家嘴角抽了抽,心想,这离太子还是个财大气粗的主!他赶忙接过金叶子,连连道谢。 战不离挥了挥手:“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不用管本宫,本宫若有什么需要,自会让人去找你。” “是!” 管家离开后,战不离进了正屋,正屋分内外两室,内室里摆着一张雕花大床,外室有一张紫檀木软塌,内室到外室的门口用几串珍珠帘子隔开。 战不离转了一圈,对木槿道:“小槿槿,本宫跟你说过,本宫到一陌生的地方,一开始都会有些不适应,所以呢,今晚你就睡在外室,以便晚上本宫有什么事,好叫你。” 木槿的脸上平淡无波,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她来说,什么闺誉,什么清白,都不重 要,她要的是为木家一百来口的冤魂报血海深仇! “是。”木槿淡淡地应了一声。 战不离深深看了木槿一眼,又道:“本宫也是第一次来这南楚的京都,你随本宫去大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是。”木槿就像一个木头疙瘩,声音依然没有半点波澜。 “那走吧。” 与此同时,管家可不敢把战不离赏的那片金叶子据为己有,他来到殷绝和战北月面前,把金叶子拿了出来。 战北月接过金叶子,瞅了瞅,金叶子的一个角上刻着北宁御制,一看就是 北宁皇家专用的金子,看到这,战北月心情有些不爽了,原主身为北宁的公主,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金叶子呢,更不要说拿来用了。 “既然是太子哥哥赏你的,你就收着好了。”战北月把金叶子还给了管家。 “这……”管家看向坐在一旁的殷绝。 殷绝正喝着茶,他看了管家一眼,道:“本王早就说过,王府里的一切事务都由王妃说了算。” 管家一个激灵,急忙收好了金叶子,道:“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小的告退!” 百里尘知道云妃没有生过孩子,但这个时 候的战北月可不知道,她还以为原主在北宁皇宫的时候不受宠是宁帝和云妃重男轻女所致,她看向殷绝,突然问道:“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殷绝一愣,随即惊喜道:“月儿,你有了?” “没有!”战北月嗔了殷绝一眼:“我只是问你,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殷绝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月儿有了呢,他道:“男孩。” 战北月不乐意了,她皱了皱秀眉:“女孩哪里不好了?” “我没说女孩不好,只是男孩可以延续血脉,继承家业,保家卫国。” 第122章 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吵醒王妃 “女孩也可以延续血脉,继承家业,保家卫国!” 战北月虽然嘴上不服气,但她心中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殷绝的想法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殷绝笑了笑,知道某人不高兴了,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月儿,快到中秋了,今年我打算让厨房多做些月饼,让府里的人每人都能分到两块,你看如何?” “好啊!”战北月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都快到中秋了。 “月儿喜欢什么口味的?” “我喜欢吃咸蛋黄的,肉馅的,还有豆沙馅的!” “好,我让他们每种口味都做一 些。” “嗯。” 战北月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会期盼着过节,期盼着过节有好吃的,这种感觉真好。 到了晚上,战不离和木槿还没有回府,战北月便没有管他们,和殷绝用过晚膳,便早早地洗漱,准备歇下。 战北月洗漱好,坐在床头,翻着一本话本子,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月儿,今日太子哥哥说让你好好努力。”殷绝沐浴后,来到床前,见战北月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情顿时不爽了,他难道还没有话本子好看? 闻言,战北月猛地抬头看向殷绝,嗔了他一眼 ,没出声,随后,继续低头看她的话本子。 “算了,还是为夫好好努力吧。”说着,殷绝一把将战北月手里的话本子抽掉,手一扬,直接扔在了梳妆台上。 “喂……” “乖,睡觉。”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殷绝的书房窗外,从窗户悄悄飞身进了书房,黑影在书房里翻箱倒柜,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黑影才悄悄离开了书房。 殷绝的书房一向是王府重地,戒备森严,一般人不要说进,就连靠近都不行,书房的打扫都是扶星几人亲自轮流来做。 今日轮到扶星 打扫,天还没亮,他便早早地来到了书房,推开房门,他顿时便感到不对劲,他急忙进了屋,很快发现,书房被别人翻动过! 扶星不敢耽搁,匆忙出了屋,合上房门,来到了殷绝和战北月住的隐月居。 此时,殷绝已经起身,正准备去练武场练会功,就见扶星火烧屁股般地进了院子。 “爷,书房昨晚被人翻动过!”扶星来到殷绝跟前,压低声音禀报,这个时候王妃还没醒呢,爷可吩咐过,天大的事情都不能吵醒王妃。 殷绝拧了拧剑眉:“走,去看看。” “是!” 两人 来到书房,殷绝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少了什么东西,不过,从被翻动的迹象来看,那人极有可能找的是他的虎符! 殷绝心中冷冷地哼了一声,虎符是谁想找就能找到的?若是如此,虎符恐怕早丢了八百回,他也早死了八百回了。 “爷,此人能轻而易举地进到书房里来,武艺恐不在属下之下。”扶星开口。 “那又如何?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目的,莽夫而已!”殷绝顿了顿又道:“此人在书房没有找到,下一步,他应该会去我的院子,准备好网,我要让他自投罗网!” “是!” 第123章 放心,有我罩着你 战北月起身,没有见到殷绝,却见到扶星带着几个人不知在院子忙活着什么。 “干嘛呢?”战北月来到扶星身后,问道。 扶星一惊,他们把王妃吵醒了?明明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啊! 他急忙转身,问道:“王妃,是属下把您吵醒的?” “不是。”说到这,战北月心中把某人腹诽了一遍,为了让她早上怀上孩子,某人可是煞费苦心! 扶星松了一口气,这才压低声音道:“王妃,您不知道,昨晚爷的书房进贼了!” “可丢了什么东西?”战北月心想,这贼人 还真是胆大包天,连某人的书房都敢闯,他是谁呢,想偷什么? 扶星急忙往四周看了一眼,又压低声音道:“看爷的意思,那贼人想偷爷的虎符!” 虎符……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如此看来,那贼人是有备而来。 说到虎符,战北月这才发现,她嫁给殷绝好几个月了,她也连虎符长得啥样还不知道呢。 殷绝练完功,进了院子,就见战北月和扶星正在说些什么,他顿时便猜到,大嘴巴的扶星定是把昨晚书房进贼的事跟月儿说了。 扶星突然感到后背生出丝丝寒意, 他转头,这才瞧见自家爷回来了,一个激灵,完了,爷好像交代过,让他不要跟王妃说的! 瞧他这个大嘴巴! “放心,有我罩着你!”战北月笑,瞅了扶星一眼后,迎上殷绝:“夫君,太子哥哥跟我一样,一向起不早,早膳就不叫他一起吃了。” “好。” “属下去让厨房摆膳!”扶星见爷终于不盯着自己的,急忙说了一句,便奔出了院子。 与此同时,战不离却破天荒地早起了,而木槿却在他的后面起身,木槿拉开房门,就见战不离正倚靠在房门不远处廊檐下的 一根圆柱上,他双手环胸,看着她的神色带着一抹她从未见过的高深莫测。 木槿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她睡在外室,竟连战不离何时出的屋子都不知道!但她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她来到战不离跟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属下起来晚了,请殿下责罚。” 若是往常,战不离定是大手一挥,说了句无妨,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今日,战不离却看着木槿道:“为何会起来晚了?莫非你昨晚做贼去了?” 战不离的话听起来漫不经心,但木槿的心中却顿时掀起惊涛骇 浪,他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她昨晚出去了? 不可能! 昨晚,她在他的茶里加了安神的药,他不可能发现她出去的。 “属下昨晚就在屋里睡觉,没有去做贼。”木槿淡淡地回了句。 “没去做贼啊。”战不离一脸的失望,他又道:“小槿槿,你要记住,你可是我捡来的,你要去做贼,这么好玩的事情,可不能不带上我,知道吗?” 木槿猜不透战不离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没出声。 战不离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槿一眼,转身往院子门口走去:“饿死了,走,吃饭去!” 第124章 小槿槿,你在想我吗 战不离直奔殷绝和战北月的隐月居,在他赶到的时候,早膳刚刚摆上桌,殷绝和战北月还没开始吃呢。 “哈哈,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本宫果然就是那个最有福气的人!”战不离一脸嘚瑟,也不跟殷绝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桌旁。 殷绝凉凉地扫了战不离一眼,懒得跟战不离一般见识,拉着战北月坐了下来。 扶星很有眼力见地又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过来。 战北月没见到木槿,看向战不离问道:“太子哥哥,木姑娘呢?” “我让她去食堂吃饭了。”战不离往自己嘴里丢了快鱼 肉,又道:“嗯,好吃!” “太子哥哥,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没见过木姑娘,你怎么认识她的?”战北月随意地问了一句。 战不离微微一愣,这才笑着道:“让我想想,对了,应该是半年前吧,我在一座山上,碰到了一群狼,那些狼看见我,个个眼睛里都冒着绿光,可把我给吓死了!而就在我危难之时,小槿槿就像仙女一样从天而降,她助我脱困,我这个人呢,一向知恩图报,我听小槿槿说,她是个孤儿,便让她跟着我了,也好过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江湖上流浪得好,月儿, 你说,是吧?” “太子哥哥,你这故事编得有点意思,就是有点太老套了,能不能来点创新?”战北月笑,刚刚从战不离转眼即逝的一愣神,她可以肯定,战不离的这番话定是掺了水分的。 正如殷绝所说,战不离不是傻瓜,他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留在身边?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战不离狠狠瞪了战北月一眼:“不信拉倒!月儿,我可告诉你,不准欺负我的小槿槿!” “放心,只要她不惹我,我肯定不会欺负她的。”说到这,战北月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木槿昨日刚 进的府,殷绝的书房昨晚就进贼了,不会是她干的吧? 想到这,战北月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木槿到底是什么身份。 “行了,你还是赶紧吃饭吧,你再说下去,妹婿都要把我给吃了!”战不离急忙岔开话题,他这才真切地发现,现在的战北月果然跟以前不一样的,她的那双眼睛似乎能洞察他想要隐藏的一切! 殷绝意味不明地看了战不离一眼,又往战北月碗里夹了些菜:“好了,吃饭吧。” “好。” 饭后,战不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晃晃悠悠地离开了,战北月这才对殷绝道 :“夫君,我觉得很有必要弄清楚那木槿的身份,你觉得呢?” 殷绝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那我让墨书去盯着她?” “好。” 战不离回了他和木槿住的院子,此时,木槿已经吃过饭回来了,她正站在一缸荷花前,看着缸里的荷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槿槿,你在想我吗?”战不离来到木槿身后,嘻笑着问。 木槿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她急忙转身,看了战不离一眼,没出声。 战不离眸光微闪,他一把拉着木槿的手,道:“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第125章 战家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战不离的手心温热,但相较于木槿常年像冰块一样的手来说,战不离的手就像一团火,木槿的心猛地一震! 她本能地想甩掉战不离的大手,但想想,她终是忍住了,为报木家那血海深仇,她可以牺牲一切!拉一下手又算得了什么? 木槿的变化,战不离尽收眼底,他眸光微闪了一下,拉着木槿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家戏园子,在二楼找了一个雅座坐了下来。 “小槿槿,不要老板着脸嘛,你瞧瞧,下面唱得多有趣。”说完,战不离把一颗花生米丢进了嘴里。 木槿像个木头桩子 ,她往楼下戏台子上看了一眼,没出声,她一点都不喜欢看戏,不,她除了报仇,什么都不喜欢! 战不离托着下巴,瞅着木槿又道:“小槿槿,既然你不喜欢看戏,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木槿看向战不离,不知道战不离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她跟着战不离有半年时间了,但她总有一种摸不透他的感觉,他看起来不务正业,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她总感觉这都是假象。 战不离自顾自地地说了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小仙的姑娘,小仙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但天有 不测风云,有一天,她的父母被人诬陷杀了人,府衙里的那个混蛋大人偏听偏信,把小仙的父母关入了大牢,小仙原本想着,等父母洗刷了冤屈,便会回家的,但,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大牢失火了,她的父母全部葬身火海……” 听到这,木槿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她再一次想象出了,十五年前,她木家一百来口葬身火海的惨状! 火光冲天,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哀嚎声…… 木槿猛地一下睁大了眼睛,熊熊的燃烧着浓浓恨意的怒火似要从眼中迸射而出,此时此刻,她想杀 人!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沌,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直接掐住了战不离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木家的血海深仇,战家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战不离坐着没动,看着睚眦欲裂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木槿,他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她果真就是木家的遗孤。 “小槿槿,你干嘛,梦游呢!”战不离拨开木槿的手,煞有其事地喘了几口粗气。 木槿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她刚刚做了什么? “殿下,属下……”木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 战不 离摆了摆手:“你经常梦游,我早就习惯喽,只是啊,你下次下手轻点,差点掐死我了。” “多谢殿下。”木槿心中不安,她不知战不离是真的不介意还是故意装的。 此时,战不离似乎忘记了他刚刚讲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竟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了戏来。 一出戏唱完,战不离带着木槿出了戏园子,在大街上又买了些好吃的,这才回了王府。 墨书来到战北月和殷绝面前,把木槿在戏园子里诡异的举动禀报了一遍。 战北月捏了捏下巴:“看来这个木槿的身份极为不简单!” 第126章 藏在黑暗里的王者 殷绝也看出来了,那木槿跟在战不离身边,明明就是有杀战不离之心,但她却迟迟没有动手,这只能说明,她想杀的不止战不离一人! 想到这,殷绝眯了眯眼,他不想管战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若有人想对月儿不利,他绝不答应! “夫君,我觉得我们得改变一下策略。”战北月开口。 闻言,殷绝脸上的寒冰瞬间消融,他宠溺地笑了笑,道:“你说。” 战北月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殷绝点头:“好主意。”他把扶星叫了进来,让扶星立即去办。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木槿又在战不离的茶里加 了安神的药,她看着战不离把茶都喝了下去,心中这才放心了下来,今晚即便是打雷,战不离都不会醒来。 战不离意味深长地看了木槿一眼,捂着嘴巴打了哈欠,转身往床边走去,咕哝道:“困死了,我要睡了,对了,小槿槿,你也要好好睡,可不要再梦游了。” 木槿心中一惊,她明显听出来战不离话中有话,但她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只得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外室。 听着珠帘落下的声音,战不离转头,轻轻叹了口气。 子夜时分,木槿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她起身下了软塌,悄悄来到珠 帘前面,透过珠帘的间隙往里看去,就见战不离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可以明显听到他的呼噜声,她冷冷地看了一眼,快速转身离去。 这时,战不离突然睁开了眼睛,原本一向含笑的眸子里却闪着幽幽的光芒,似乎,他才是那个藏在黑暗里的王者。 木槿悄悄来到战北月和殷绝住的院子外面,她飞身上了院墙,白天的时候,她已经看好了,知道那些暗卫都藏身在什么地方,而且,她对她的轻功向来自信,那些暗卫根本发现不了她。 她飞身下了院墙,顺利地进了战北月和殷绝的屋子,她往内室方向看了一 眼,开始在外室寻找虎符。 内室里,战北月窝在殷绝的怀里,她打着哈欠,咕哝道:“她终于来了,我差点都睡着了。” “好了,现在可以睡了。”殷绝把战北月往怀里搂了搂。 “不要,戏还没结束呢。” 木槿在外室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虎符,本以为又要空手而回,就在这时,她猛然想到,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不会被放在外面,要放也是放在暗室里!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是不迟疑,她开始搜寻打开暗室的机关,不一会儿,她真在一幅画的后面发现了一个机关,她轻轻一按,一道石 门打开,出现了一个暗室。 木槿的心砰砰直跳,她急忙闪身进了暗室,暗室很小,她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她打开盒子,她看到了一块由两半拼成的金黄色的令牌! 虎符! 木槿从未见过虎符,更不要说殷绝的虎符了,此时,她却觉得眼前的令牌就是她要找的虎符! 她把令牌拿了出来,揣进怀里,把盒子放了回去,合上暗室的门,悄悄出了屋子。 眼瞅着木槿出了院子,扶星来到窗边道:“爷,王妃,木槿‘得手’了!” “好。”战北月勾唇一笑:“墨书,盯紧了她!” “是!” 第127章 王妃要翻墙 木槿回了她和战不离的屋子,她又来到珠帘的前面,透过珠帘的间隙往床上看去,战不离依然睡得正香,呼噜声清晰可闻。 她眯了眯眼,冰冷的眸光中迸射出浓浓的杀气,等明日让他领着她进宫,见到楚帝,战不离就可以去死了! 她要先用他的项上人头来祭奠她木家一百来口冤死的亡灵! 木槿在珠帘前站了好一会,之后,这才转身回了软塌上躺下,她本以为她会睡不着,但不想,很快她便沉沉地睡着了。 战不离下了床,他来到软塌跟前,看着吸入他调的香而陷 入沉睡的木槿,他妖孽的脸上再也没有玩世不恭的笑,而是一脸的高深莫测。 他弯腰,准确无误地从木槿的怀里抽出了那块令牌,幽冷的目光中露出明显的鄙夷之色,殷绝竟用这样一件东西冒充虎符,是不把木槿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这,战不离嘴角突然勾唇一丝诡异的笑,他把令牌揣进自己的怀里,飞身出了屋子。 第二日,木槿猛地惊醒,她竟睡着了!她急忙往自己的怀里摸去,还好,虎符还在! 她翻身下了软塌,就见战不离晃晃悠悠地从内 室里走了出来,嘴里同时嚷嚷道:“小槿槿,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必要去拜见一下楚帝,免得楚帝还以为我偷偷摸摸地想干什么坏事来了。” 闻言,木槿心中一喜,她还想着如何劝说战不离去拜见楚帝,不想,战不离竟主动提起了,她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战不离呵呵一笑:“行吧,你也收下一下,等用过早膳,我就带你去这南楚的皇宫见识见识。” “是。” 战不离来了战北月和殷绝的院子,见只有战北月一人在屋子里,问道:“月儿,怎么就你一 个人啊,那个疼你的妹婿呢?” 战北月嗔了战不离一眼:“夫君一早就进宫了,太子哥哥找夫君有事?” 战不离微微一愣,殷绝竟赶在今日进宫,有意思了。 “没事,我只是没见到他,随口问问。”战不离摸了摸肚子:“月儿,我饿了,赶紧让人摆膳啊。” “好。” 战北月让人通知厨房摆膳,战不离吃饱喝足,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目送着战不离出了院门,战北月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她很不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墨书回来禀报, 战不离带着木槿进宫了。 战北月很是意外,战不离一向不理朝政,他竟要去拜见东方瑞,还带着木槿一起! 而今日又恰逢殷绝进宫奏报大营近况! 似有什么东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会是什么呢? 战北月眉头紧锁,她突然想到了虎符! “墨书,王爷恐怕有危险,走,去皇宫!” “王妃,您没有御赐的出入宫金牌,如何进了皇宫?” “谁说我要走宫门?” 墨书一愣,王妃要翻墙,而且还是翻皇宫的墙?但他并没有多言,跟着战北月火速赶往皇宫。 第128章 玩弄于股掌之间 “众爱卿,可还有本奏?”大殿里,东方瑞似没看到殷绝一般,威仪十足地问道。 殷绝当然知道东方瑞就是故意的,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出列,奏报大营近况,这时,一名御前侍卫快步进了大殿:“报,北宁太子在宫门外请求拜见皇上!” 闻言,殷绝眯了眯眼,战不离竟要见东方瑞,他想干什么? 殷绝早就知道战不离不简单,但,此时此刻,他一点也猜不透战不离能有什么事情要见东方瑞。 东方瑞早就得到消息,知道战不离来了京城,还住在了殷绝的王 府里,他一直让人暗中盯着,想看看这战不离到底干什么来了,不过,他有些意外,他竟来拜见自己。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殷绝一眼,道:“北宁太子战不离,朕这些年也略有耳闻,人家既然来了,就请他来大殿吧。” “是!” “我可听说那个北宁太子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一点做储君的样子,他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吃喝玩乐呗。” “呵呵……” 大殿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殷绝懒得理会,出列,道:“皇上,臣有本奏!” 瞬间, 大殿里安静了下来,有人的额头上更是惊出了一层冷汗! 娘啊,他刚刚说了什么?他竟忘了凶残的殷王爷可是离太子的妹婿! “说。” 殷绝把大营近况奏了一遍,东方瑞点了点头,更是把殷绝表扬了一番:“殷王治军有方,朕甚是欣慰!” “皇上过奖,臣职责所在,不敢邀功!”漂亮话谁都会说,殷绝直接挡了回去。 这时,战不离带着木槿来到了大殿外,木槿被拦了下来,除了东方瑞的御前侍卫,其他人的侍卫是不能进入大殿的,当然,除非得到东方瑞的恩 准。 木槿顿时急了,能不能见到东方瑞,是她这次成败的关键,她急忙看向战不离道:“殿下,您一人进去,属下不放心!”言外之意,让战不离把她也带进去。 战不离眸光微闪,他朝着大殿里高喊道:“陛下,本宫一向胆小,想带着侍卫进去壮壮胆,您不介意吧?” 东方瑞早就听闻战不离身边有一名容貌丑陋的女侍卫,他一直不解战不离为何会把她带在身边,闻言,想了想,决定正好趁此机会看看那名女侍卫有什么过人之处。 “让他们进来。”东方瑞看向身边 的无言。 “是!” 很快,战不离带着木槿进了大殿,殷绝转头,他看向战不离身后的木槿,木槿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之后,他才看向战不离,恰巧正对上战不离看向他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头。 战不离的眸光中带着笑意,笑意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似乎在嘲笑他就像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殷绝隐隐觉得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虎……符! 他的虎符一直带在身上,难怪早上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竟糊涂地没有仔细查看! 而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第129章 天大的危机 “北宁太子战不离见过陛下!”战不离来到大殿中央,给东方瑞行了一礼。 木槿跟在战不离身后,低着头,她没出声,跟着也行了一礼。 东方瑞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战不离,就见战不离一身抢眼的大红色袍子,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一双含笑的眸子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却隐着寻常人看不见的高深莫测。 “离太子客气了。”东方瑞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在演戏这方面,战不离倒是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之处。 “好说,好说。”战不离呵呵笑了两声,转 头看向木槿道:“小槿槿,礼物呢?你不是有礼物要送给陛下吗?” 闻言,大殿里的很多人没听明白,这离太子说什么胡话呢?一个堂堂太子不给皇上送见面礼,而是他的女侍卫来送?这成何体统! 殷绝猛地攥紧了拳头,毫无疑问,战不离所说的礼物就是他的虎符,本以为螳螂捕蝉,不想却被战不离做了那只黄雀! 该死的! 木槿猛地抬头看向战不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战不离知道她偷了殷绝的虎符,还知道她要把虎符送给东方瑞! 他怎么知道的? 木槿愣愣地看着战不离,第一次发现,战不离竟如此的可怕! “太子哥哥,你不会早上又喝酒了吧,竟说出这样的胡话来。”殷绝来到战不离和木槿的身旁,在虎符还没有落到东方瑞的手里之前,他还有夺回来的机会! 殷绝的这一声“太子哥哥”,让大殿里的很多人都不由地打了寒战,凶残的殷王爷竟叫玩世不恭的战不离“太子哥哥”,这也太惊悚了! “今日早膳我可是跟月儿一起吃的,你回府后问问月儿不就知道了。”战不离妖孽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 欠揍的笑,他倒要看看殷绝有什么本事能化解他送给他的这个“天大的危机”。 不管是东方瑞他爹还是东方瑞,他们都有杀殷绝之心,只是因为殷绝有虎符在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若殷绝没有了虎符,那他该如何保命呢,他好期待啊。 殷绝抿了抿薄唇,战不离在告诉他,他是不会停手的。 东方瑞可不是傻子,他明显看出来殷绝和战不离之间暗潮汹涌,而他们之间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女侍卫身上的礼物上。 他道:“什么礼物,呈上来。” 木槿这才回过 神来,她伸手往自己的怀里掏去,殷绝眯了眯眼,事到如今,他只能用下下策——抢! 战不离猜到殷绝会出此下策,他勾唇一笑,直接用身体把殷绝挤到了一边,同时嚷嚷道:“我说,妹婿,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还是离我的小槿槿远点。” 殷绝咬牙,这时,木槿已经从怀里掏出了用锦帕包着的虎符快步往东方瑞跟前走去。 东方瑞朝着无言使了个眼色,无言会意,快步迎上木槿,接过木槿手里的东西。 殷绝攥了攥拳头,眼看着虎符就要到了东方瑞的手里! 第130章 要死,也要拉着战不离一起死 “我说,木槿,十年前,皇上送你的那块玉佩,只是看你可怜,让你换银子吃饭的,可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想多了啊。” 千钧一发之际,战北月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从大殿外传了进来,与此同时,无言脚步一顿,右腿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瞬间变得似乎有千斤重,他想抬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皇上……”无言出声,但此时,东方瑞根本没有看他,东方瑞急切而又期待的目光正看向大殿门口。 月儿来了! 殷绝自然也听出了战北月的声音,他又惊又喜,他知道,月儿定是来 帮自己的。 战不离勾了勾嘴角,月儿来得还真是时候啊,他倒要好好看看月儿怎么帮殷绝解决掉这个“天大的危机”。 “站住!什么人?”大殿门口的御前侍卫可不认识战北月,直接拦住了她。 此时,战北月可没时间跟这些人废话,直接从天医穹古袋中抓了一把药,往几人身上一撒,几人顿时变成了木头桩子,呆呆地看着战北月进了大殿。 东方瑞没有想到,他今日竟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月儿,她一身紫色的罗烟,绝色的容颜依然是他梦里的样子。 眼见战北月进了大殿,木槿这才反 应过来,战北月定是知道了她偷虎符的事,她在故意栽赃陷害她! “皇上,那不是什么玉佩,是……”木槿嘴里的“虎符”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体一麻,再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大殿里的众人面面相觑,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似乎所有事情的关键都在无言手上的东西上。 东方瑞自然不是傻瓜,月儿突然进宫,殷绝的反常,还有那个战不离的女侍卫,这无不在告诉他,无言手上的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 他这才看向无言:“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呈上 来?” “皇上……” 无言正想说他动不了,就见殷绝开口道:“一块玉佩而已,皇上何必如此在意?” 众目睽睽之下,殷绝自然不能再从无言手中夺走虎符,他只能为战北月争取时间。 说话间,战北月成功赶到了无言的身边,手腕轻轻一转,直接从无言手里拿过锦帕包着的东西,打开锦帕,一块白色的圆形的玉佩出现了众人的眼前,但众人哪里知道,这只是战北月从她的天医穹古袋中随便找出来的东西。 殷绝松了口气,也只有月儿才能做到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战 不离叹为观止,他竟不知道月儿竟有如此本事! 看到这,大殿里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声。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长得是何模样?” “此言差矣,就好比一只麻雀想飞上枝头,它难不成还要先照照镜子?” “呵呵……” 闻言,木槿脸都被气白了,她知道她已经暴露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既然如此,她还需要顾忌什么? 她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可以动,想到这,她猛地看向战不离,伸手往战不离的脖子上掐去! 要死,也要拉着战不离一起死! 第131章 该死的温柔 看着木槿伸向自己脖子的手,战不离含笑的眸子沉了又沉,他微微一侧身,同时伸手,一把抓住了木槿的手腕。 “小槿槿,别闹,陛下还在看着呢。” 木槿的手腕被战不离攥得生疼,但战不离说话的语气却是该死的温柔! “去死!” 木槿在心中怒吼,猛地抬起一脚踹向战不离。 “小槿槿,你也太不乖了。” 战不离成功躲过,说话间,一掌劈向木槿的后颈,木槿瞬间晕了过去,战不离顺势把木槿抱了起来。 “陛下,小槿槿跟本宫闹了点脾气,您别介意哈,本宫 这就带她走,告辞。” 战不离说完,也没等东方瑞出声,便抱着木槿往大殿门口走去。 大殿里的很多人都有些懵,看不了明白战不离和木槿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东方瑞看着战不离的背影,脑海中快速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这才想到了虎符,刚刚那木槿要送给他的其实是虎符! 除了虎符,还有什么能让殷绝如此反常? 除了虎符,还有什么能让月儿不顾私闯皇宫之罪,也要来帮殷绝? 只可惜他明白的有些晚了,他差一点就得到了虎符! 他猛地看向战北月, 明明是一介女子,闯皇宫,进大殿如入无人之地,更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她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这时,苏林带着数十名御林军冲进了大殿:“快,保护皇上!” 苏林是东方瑞登基之后千挑万选出来的御林军统领,战北月闯入大殿的消息传入他耳中后,他便火速带兵赶了过来。 殷绝眯了眯眼,快速把战北月来到自己的身旁,他看向东方瑞道:“王妃也只是一时贪玩,皇上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贪玩? 东方瑞被气笑了,若不是她的“贪玩”,虎符现在 已经到他的手里了! “殷王妃私闯皇宫,目无法纪,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朕若是因为她是殷王你的王妃就法外开恩,你让在场的众爱卿心中如何想朕?”说到这,东方瑞的声音猛地一沉,又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把殷王妃拿下,关入问刑司,听候发落!” “是!” 数十名士兵已经把战北月和殷绝团团围住,两名士兵上前,就要把战北月拿下。 “本王看谁敢!”殷绝的声音冷得冰寒料峭。 “怎么,殷王想谋反不成?”东方瑞顺势就想把一顶大帽子扣到殷 绝的脑袋上。 战北月抿了抿唇,她知道东方瑞不是傻子,他心中定是猜到了,他自然就不会让她全身而退。 她拉了拉殷绝的手道:“夫君,皇上说得没错,这次确实是我的错,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我愿意领罚。” “月儿……” 殷绝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东方瑞一直对月儿贼心不死,这明明就是东方瑞在以公谋私! “不许为我冒险,我自有办法离开!”战北月只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放开了殷绝的手,又道:“走吧。” 殷绝攥了攥拳头,终是没有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