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我怎么就成了储君》 第1章 九皇子怎样,学不了外语! “熹妃娘娘,咱家觉得,你也不想九殿下去北疆边境就藩吧!” “胆大妄为,弑君弑父,他怎么敢!” “哼哼,这不是娘娘你该想的东西,你只需要按咱家说的,到时候,乖乖的将‘它’放进去就可以了。” “你……” 熹妃惊悸失色的看着面前桀桀桀的小太监,心中惊涛骇浪,久久不能言语。 …… 大魏王朝,九皇子居所——启强院。 曹上躺在藤椅上,望着天空中火辣辣的太阳,挪了挪屁股,端起一旁的茶杯一饮而尽。 然后继续睁着大眼睛发呆。 碉堡了! 他一个脆皮大学生怎么就穿越了呢! 他还记得,他昨晚明明在认认真真的学习外语,几位不同肤色的老师都对他的好学之心大为称赞,正是挑灯夜战时,怎么就穿了呢! 不幸中的万幸,穿的是一个平庸至极的九皇子。 朝中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斗得厉害,没人注意到深居简出的小透明。 除了不受宠外,其他的都还好。 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等过些时日,封王就藩后,娶百八十个SU7就行了,这点要求,对于他一个皇子来说,应该不难吧? 就是一时半会,学不了外语了,他这心里痒痒的。 好学之士,就是如此痛苦! 唉!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呐!” 就在曹上不断感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叹。 “嘶!” “老九连你都会作诗了?” 嗯? 曹上听到这句质疑,很是不屑。 开玩笑,他可是九年义务教育的集大成学子! 出口成章,舌灿莲花,金句脱口而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回头一看,是一个身穿衮龙袍,头戴翼善冠的小胖子。 “大胆,你是……八哥啊!” 曹上正想耍耍皇子的威风,猛然想到这就是他曹上最好的哥们,他八哥,大魏八皇子——曹仁。 八皇子奇怪的看着曹上,“不是你八哥我,还能是谁?” 曹上尴尬一笑,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嗨,和八哥开个玩笑,八哥今天抽了什么风怎么来我这了?” 八皇子毫不见外的往藤椅上一躺,悠悠道:“没什么,传个话而已,不过老九啊,你这椅子是真不错啊,借给八哥玩两天怎么样?” 曹上自动忽略了曹仁后面的话,问道:“传什么话,谁的话?” 常年幽居在这启强院,曹上在外面应该没什么交际才对啊! 老八不慌不忙的打了个哈切,道:“传你娘的话。” “???” 曹上快速将眉头皱起,握紧了拳头,沉声道:“不是,小胖子,你再说一遍?” “咳咳咳!” 曹仁吓得连忙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没好气道:“传你娘,熹妃娘娘的话!” 听到这,曹上的火气顿时一消。 “嗨,原来是这个‘你娘的话’,八哥,你这破嘴是该整治整治了!” 看着嬉皮笑脸的曹上,八皇子曹仁觉得他这个弟弟有些不一样了。 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那什么,我今天去给母妃请安,正巧碰到熹妃娘娘,她说让你今天去见她一面。” “哦,好的。” 曹上点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毕竟快成年了,他一直避免着和后宫嫔妃见面,包括他的母亲,熹妃娘娘。 可能…… 是当妈的想儿子了吧! …… 后宫,熹妃住处——碎玉轩。 “不是,什么,母妃你开玩笑呢吧!” 曹上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的母亲,熹妃娘娘。 烛光摇曳,映衬着她那凝重而决绝的面容! 就在刚刚,他妈和他说了一个胆大包天,一时让他惊为天人的计划! 他妈,要毒死他爹! 我嘞个骚刚! 这踏马什么狗血情节? 在这一瞬间,曹上想了很多! 包括,但不限于,他不是亲生的,有一个果子狸死了……等等! 熹妃看着大惊失色的儿子,悠悠一叹,差点哭出声来,“上儿,你可知,我们母子的命运如今已经悬于一线?” 熹妃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曹上惊愕地望着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熹妃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继续哭诉道:“唯有毒杀你父皇,我们方能摆脱这困境,掌控自己的未来。” 熹妃紧紧抓住曹上的手臂,指甲几乎嵌入他的肉里。 “不是……” 曹上惊恐地站起身来,连连后退。 “母妃,这,这是大逆不道之举!父皇乃一国之君,怎能…… 不是,谁教唆你的!” 他猛然想到,在老九印象里,他这位母亲在这宫中,一直是柔弱,逆来顺受的性子,脑子里根本不可能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究竟是谁,要害他们母子于死地! 此时,曹上的心中升起无尽怒火! 熹妃的泪水潸然而下,道:“傻孩子,你马上就要就藩了,可……我早已在你父皇身边说不上话,若你真的被派到北蛮边境,那可如何是好! 曹上大脑一片空白,北蛮边境? 谁说要把他派到北蛮边境去就藩了? 让他去面对每日腥风血雨,大战常有,小战不断,吃人不吐骨头的北蛮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老爹昭景帝(年号)素有仁义之名,应该不会如此冷血吧! 熹妃看到曹上皱眉,继续带着哭腔道。 “现如今,唯有请端妃娘娘为你说项,才有可能挽救你于水火之中!” “端妃?” 曹上猛然抬起了头,牙齿咬的嘣出响来。 “太子!我日你XX!” …… 第2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在这幽深的宫廷之中,权谋与欲望交织,人心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 六宫无主。 而这端妃正是太子的生母! 所以……是太子要害他? 可是为什么? 他曹上在这朝堂之上毫无存在感,甚至称得上是透明! 作为一国储君,他连这都容不下吗? 不对! 曹上突然想到,他以前看过一本刑侦类小说,里面提到过一种判断罪犯的方法! “利益分析法,或动机分析法!” 就是看这个犯罪行为发生后,谁的获益最大,或者说是能够有什么获益! 太子毒杀皇帝? 是太子等不及了? 还是…… 曹上皱紧眉头,思绪混乱不堪。 宫廷中的争斗与倾轧,他并非一无所知,前世也刷了那么多宫斗剧了,可弑父的念头实在太过可怕。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要借我们母子的手来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曹上握紧拳头,心中已然动了杀意! 他不想争,可总有人逼他! 两世为人,深谙牌技的他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让我好好玩是吧,那大家就都别玩了! 这是你们逼我掀桌的! 当然,曹上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稳住自己的母妃。 曹上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坐在了熹妃对面。 “母妃,你先稳住,首先,父皇不会将我外放到北蛮边境的, 其次……” 熹妃未等好大儿说完,便打断道:“上儿啊,伴君如伴虎,宫廷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父皇怎么想的,你又怎么知道? 若不果断行事,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啊!” 曹上果断的先给她倒了杯水,安慰道:“母妃莫慌,你先跟我说说,他们让你什么时候,又如何去给父皇下毒?” 熹妃端着茶碗,不知道为何,她感觉自己的儿子今天异常沉稳。 比小胖子老八都沉稳,都有点不像她儿子了。 于是她稳了稳心神,小声道:“他们让我在你父皇过万寿节时,亲自给你父皇斟酒。 届时,在将东西偷偷放进去!” “荒谬!” 曹上怒拍桌子,直接将这个计划一票否决。 万寿节就是皇帝的生日,那个时间点,确实是有机可乘,可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母妃,你仔细想一想,你若真那么做了? 事发以后,你还焉有命在!” 熹妃差点被曹上拍桌子的动作吓一跳,但还是摇摇头,“上儿,到时谁又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况且,他们说了,事成之后,许你做恒王,封地兴庆府,并允我与你一同前往封地!” 唉! 这大饼画的,兴庆府是整个大魏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人口殷实,家有余庆。 可太子一个能做出弑父举动的疯子,又岂会那么好心? 曹上心有戚戚道:“母妃,你当这朝中兖兖诸公都是傻子吗? 还有,你不觉得,这是他们在故意把你当做替罪羊? 给你传话的小太监,你觉得他难道不是明摆着的漏洞?” 熹妃被说的愣了愣,但还是带着一丝倔强反驳道:“可是,你若是真的被发配到北蛮边境,那可如何是好,到那时……恐怕你我母子,再无相见之日!” 曹上见状,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柔声道:“母妃,咱们不能做出如此忤逆之事!即便前路艰难,孩儿也愿凭借自身的努力与智慧,为我们母子谋得一条生路!” 熹妃瞪大眼睛,眼角还有泪珠在打转,似有些不敢相信,“上儿,你……” 曹上深吸一口气,缓缓跪下。 “母妃,可否信我一次!” …… 转身离开熹妃寝宫的那一刻,曹上深知未来的道路布满荆棘! 但,如若有人真的要把他往绝路上逼,那他不介意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中,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老子的命是捡来的,你的命是自己的,跟我玩命,你也配? 太子,你等着,这是我逼你,哦不,是你逼我的! 走在回启强院的路上,曹上仔细分析拆解了一下老九在宫廷里的关系。 以及他所了解到的一些讯息。 景帝目前一共六女一十三子,到目前为止,除了老八,老九,以及老十三外,其他人都已经成年,搬出了宫。 当然,肯定有几个倒霉蛋夭折了。 老八和他一起长大,兄弟情不必多说,老十三太小,在他看来,好像也没啥用,除此之外, 没了? 他老九的社交网就这么广? 不过没关系,双拳打破家徒四壁,英俊哥你能行! 暗暗给自己打气,曹上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启强院。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早就有人在这里等着他了。 只见一位身穿红黑色衮龙袍,腰间束带墨玉,头上顶着一顶金翼沙巾的瘦小青年负手而立,面色带着几分阴暗地等候在门前。 老八曹仁正站在他身后,那模样,活活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大魏三皇子,目前夺嫡之争闹得最狠的三位棋手之一,性格暴戾,极其不好相与。 没有一个未成年的皇子不怕他的。 尤其老八和老九。 周围的小太监们也都一个个被吓得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曹上皱眉走过去,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八哥刚来没多久,三哥你就到了?” 三皇子曹辟仰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九弟露出了一抹倨傲之色。 一两个月没见,这老九的变化不小。 “老九,你摊上事了。” 曹辟的声音冰冷,犹如寒夜的冷风。 或许,他觉得这样说话很霸气也说不定。 反正,曹上无感。 就这? 感觉比以前高中的班主任差远了! 曹辟也不说话,只是扫了老九一眼,就自顾自的进了启强院。 老八连忙跟曹上摆摆手,夺命狂奔。 他本来要走,谁知一出门就碰到了老三,直接被吓得僵住了,幸好曹上及时回来了,要不然他得活生生掉几两肉! 曹上摇摇头,并不明白。 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子的麻烦他还没想好怎么解决,老三怎么就来了? 厅内,三皇子对着曹上的一应家具摇头不已。 穷酸,简陋,太穷酸,太简陋了! 简直是给他们皇子丢脸! 他叹了口气道: “老九,我有一套纯梨花木材打造的家具,到时候你可以直接派人去取!” 曹辟说话时,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疑。 三皇子,顺者昌,逆者亡,霸道无双! 于是曹上挥挥手,委婉的拒绝了。 “三哥的好意,九弟心领了,只是这些东西,弟弟都已经用习惯了,却是不好舍弃。” “嗯?” 曹辟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似乎是没想到一向懦弱的老九居然都敢反驳他了。 看来是自己今天给他好脸色看了,让这个蠢弟弟多少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因此,他皮笑肉不笑的往厅中正座上一坐,直接了当的开口道:“三哥今天不是来找你开玩笑的,你能明白吗?” 曹上摇摇头,“抱歉,三哥,老九愚钝!” 哼。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和太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哈!” 三皇子笑了,只是笑的很怪,笑的让人不寒而栗! “老九,可以,你翅膀硬了,就是不知道熹妃娘娘有没有你硬!” “我尼玛!” 曹上瞬间狠狠地瞪大了双眼,恶狠狠的盯着小鸡仔似的曹辟! 三皇子的生母静妃掌管后宫物资的一应调度,算是大管家。 老三的这句话顾名思义是在以他母亲来警告曹上! 怎么大魏的上流阶层都这么喜欢对别人的亲人动手的吗? 脸面呢? 高级权贵都是不要脸的不成? 可是,暂时还不能和他翻脸,曹上深深地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恭顺的稍稍弯腰道:“三哥,老九明白了!” 曹辟点点头,挥退了左右,冲曹上招了招手。 曹上不解,但还是疑惑附耳向前。 “父皇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届时,让你母亲……” “我尼玛!” “忍你麻痹!”曹上双眸瞬间充血,按着三皇子的头对着茶几就是一顿撞! 砰! 砰,砰。 “老九,我要你死!” 一声凄厉至极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后宫…… 这一天,九皇子怒揍三皇子, 这一天,老九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实力,权利,才是在这个残酷的封建社会最重要,最应该追求的东西! …… 第3章 不是,谁才是受害人啊? 乾清宫。 大魏天子曹勉正与他的几位肱股之臣议事。 只是,肉眼可见这位天子的面色并不怎么好,紧紧皱起的眉头让他显得多少有些沧桑。 “陛下,南方大水,洪灾甚重,当务之急当是要急需朝廷拨款赈灾,不然,灾民聚集,恐生哗变!” 说话的是一个哆哆嗦嗦的老头,正是当今大魏首辅,大魏太师,年近九十的文官之首,文征明。 曹勉捏了捏太阳穴,感觉很头疼。 去年本就大旱,饥荒之年刚过,结果今年却又发大水,莫非这是上天对他的警示? 可是,赈灾是必然的,而赈灾必然少不了钱,要钱就离不开户部的事。 于是他将目光放到了白白胖胖的户部尚书身上。 开口道:“柳爱卿,户部可还有余钱?” 户部尚书柳岩当即出列,低头诉起苦来,“陛下,去年南方大旱,波及三州九郡,朝廷就已经免了受灾地的赋税,朝税总量锐减三成有余,另外今年北蛮屡屡犯边, 陛下新建威武军开销甚大,目前户部财政艰难,恐怕拿不出多少钱粮了!” 就在曹勉思考从哪里挤点钱出来救急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跑了进来。 “陛下,三皇子请求觐见。” 老三? 他来干什么? 魏帝皱眉不解,正要让他在外面侯着,谁知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喧嚣,随后只见一个身影不顾殿内侍卫的阻拦,直接就冲了进来。 三皇子曹辟一顿猛冲,进殿看到皇帝老爹后,当即跪在地上,开始大诉苦水。 “父皇,你可得为儿臣做主啊,老九那个杀千刀的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把我往死里打啊!” 老九,打你? 魏帝有点懵逼,然后他看着肿着个猪头脸,说话都漏风的曹辟,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老九,都这么猛了? 于是他阴沉着脸,斥责道:“辟儿莫要胡说,老九是什么性格,朕还是知道的,诸多皇子中,他最是温和喜静,他不可能对自己的哥哥动手!” 户部尚书柳岩也站出来,疑惑的道:“三殿下是不是有些误会,九殿下出了名的深居简出,性格温和,温文儒雅,最不喜的就是舞枪弄棒,更何况,九皇子如今刚刚弱冠之年,又如何能打得过三殿下你?” 温文儒雅只是委婉的表达,整个魏国京圈官场谁不知道九皇子胆小怕事,性格沉默寡言,整个人几乎和透明没什么区别。 说着,柳岩还扫了扫曹辟瘦小的身躯, “嗯…… 好像也不是打不过……” 曹辟一听,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伤更疼了,尤其是脸上,他喵的谁能想到,老九这个闷骚的跟他耍诈。 他怎么可能想得到这混蛋直接偷袭啊! 而且! 别管他怎么打的,重点难道不是我尊崇的三皇子被揍了这件事? 这户部尚书怎么抓不到重点呢! 就在殿内众人都以为曹辟没事找事时,小太监又进来了。 只是这次小太监明显不慌。 “启禀陛下,九殿下求见!” 老九? 魏帝双目微微一凝,心想难道老三说的是真的? 于是他马上问道:“老九可说他来干什么?” 小太监看了看旁边跪着的猪头,有些不自然的回答:“九殿下说,特来请罪……” 请罪? 这…… 魏帝心道:怪哉,老三居然还真的不是在瞎说? 殿内的几位大臣也是频频对视。 眸中疑惑不解。 九皇子居然真的打了三皇子? 这里面不会是蕴含着阴谋吧? 作为叱咤京圈官场数十年的一群老油条,几位老臣都清楚的明白。 皇家之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一但出了差错,那可就不是小麻烦了! 老太师文征明当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对魏帝道:“陛下,不如我们几个老家伙先避一避?” 魏帝当即挥了挥手,表示不必。 他心里还是泛着疑惑,这剧情发展不对啊,老九怎么会这么猛? 按平常来说,都应该是老三把老九打了,那才正常。 然后他带着不解对着小太监道:“把人带进来。” 很快,曹上便跟着小太监进入殿中。 入目所见,一群老头子和一个大猪头, 嗯……应该是没有比他帅的。 只是亲眼见到皇帝老爹时,他还是有点紧张。 昭景帝在位三十年,现在已经六十多了,不过看着也不是多显老,只是神色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这是一个天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勤政选手。 虽然在他带领下大魏的国力一年不如一年…… 熟练的跪下,开口: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昭景帝摸着有些泛白的胡须,看着自己这个并不经常见的儿子。 长高了些,也更英武了。 他指了指一旁的猪头三皇子,然后问道:“你三哥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曹上看着曹辟的猪头,点了点头。 他当时也没想到能肿成这样,看来这老三应该是平时吃大鱼大肉吃多了,要不然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反应。 一听还真是,昭景帝再是不信,也是有点气愤,每天处理朝政都累得要死,还得管你们这几个小王八蛋! 于是他直接从御座上站了起来,面色难看的质问道:“逆子,如若你说不出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我饶不了你!” 作为亲身经历过上一代帝王争夺战,并且获得最终胜利的昭景帝,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们兄友弟恭,兄慈弟悌,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兄弟反目,同室操戈。 刚才发声质疑的户部尚书柳岩,此刻也是有些尴尬。 该死的,他就不该插嘴,还是特么的不够沉稳啊! 哎呀,你瞅这事办的! 户部尚书现在有点纠结要不要在开口挽回点什么,不过当他注意到皇帝凛冽的眼神时,他便明白了, 得,开了口子就得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再一次出列,先是对魏帝鞠躬致意,然后转身对曹上问道:“九殿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如若是,大可说出来,想必陛下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纳尼? 三皇子曹辟一听这话,差点就炸了! 不是,老逼登什么个情况? 特么的,被打的是我好不好? 什么叫,九殿下要是受了委屈就说出来? 这特么的到底谁才是受害者啊! …… 户部尚书柳岩,恶人也,待我嗣位,必彼其娘之也! 第4章 瘦小的身躯,肿胀的脸 曹上冲柳岩躬身致谢,因为他这明显是偏袒自己。 正常人肯定是先站在弱势一方的,比如此刻的猪头三…… 嗯,看来应该是自己平常做的人设太深入人心了。 皇子老九。 不争不抢不搞事,无怨无尤无是非! 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野心皇子。 另外,从侧面也能看得出,三皇子的实力还有限的很。 整个大魏的权利都集中在这间屋子内了,这些老头子掌控着绝对的权利。 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为老三发声的。 由此可见一斑。 于是,躬身致谢后,曹上转身对皇帝老爹道:“儿臣~不敢解释,还望父皇惩罚!” “嗯?” 昭景帝皱眉,什么叫不敢解释? 解释一下为什么和老三互殴莫非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有什么人能威胁一国皇子? 皇子是什么东西? 皇子不是东西,皇子是他大魏天子的儿子! 居然有人敢威胁他的儿子? 于是他下场走到曹上身前,凝视着曹上平静的眸子,厉声问道:“你不敢? 你为什么不敢? 又是谁,让你不敢!” 曹上不慌,只是坚持回道,“儿臣怕,所以儿臣不敢!” “怕?” “你怕什么?” “有朕在这里,你怕什么?” “又是谁让你怕了!” 看着昭景帝愈发不善的眼神,感受着周边越来越凌冽的气势。 其实老九多少有点慌,不过也还好。 只见曹上看了一眼还在狠狠瞪着他的猪头三,突然跪了下来,深深地低下高贵的头颅,同时口中道:“儿臣目无尊长,殴打三哥,把三哥打成猪头,还打掉了牙,实乃罪无可恕,请父皇责罚!” 看着突然认罪的曹上,魏帝并没有撤销自己的怒气。 因为曹上还没有回答他到底怕的是什么。 不过……他还是顺着曹上若有若无的指引,将目光放在了三皇子身上。 仔细想想,也确实。 整个大魏有谁敢威胁皇子? 屋内的几个老头不会这么傻,后宫的那群闲的屁股疼的女人也没有这个能力。 那也就只剩下同为皇子身份的人了! 瘦小的身躯,肿胀的脸,凌乱的头发,颤抖的手。 嗯……他怎么会生出这么废的儿子。 很多事实征明,你父母也有可能是颜控。 当昭景帝看完猪头三的姿容,再看曹上,顿时就给曹上加上了好几层的滤镜。 实不相瞒,昭景帝并不喜欢又瘦又小,长的一点也不威武的三皇子曹辟。 真的不像他! 他有资格争储完全是因为背后有外戚支持。 魏帝走到三皇子跟前,不善的看着他。 “老三,你敢威胁你九弟?” “纳尼?” 曹辟两个小小的瞳孔猛的放大。 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能给他解释解释? 三皇子曹辟大为不解, 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为什么打人的人没事,反倒一个个的诘问起他这个受害者来? 这大魏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大魏吗? 什么时候颠成这样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昭景帝,眼中泛着泪光。 愚蠢的人类啊,愚蠢的父皇! 你能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到底谁才是你儿子啊! 哦,老九也是,那没事了。 曹辟当即也跪了下来,开始了表演 “父皇啊,儿臣……儿臣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九弟呢?” 昭景帝:所以说…你是有缘故有目的的欺负你九弟了?嗯? 三皇子:我很愤怒,于是我怒了一下! “父皇,儿臣绝对没有!” 昭景帝点点头,“嗯,那你发个誓吧!” “就说你绝对没有欺负你九弟,如违此誓,你一辈子也当不上储君!” “……” 曹辟刚想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不是…… 好吧,他确实不敢这么发誓,储君是他心底的刺,他不会以这个为誓。 “哼!” 昭景帝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御座上。 几个儿子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即使他早就立了太子……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老三你自作自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皇子表示内心很难受,他不理解为什么昭景帝为什么这么偏袒老九。 所以, 他这顿打莫非就白挨了不成? 昭景帝不再看他,将目光放在了曹上身上。 “老九!” 曹上抬头。 看着曹上俊逸的面庞,不算多高大,但比曹辟高大的身躯,严声道:“记住了,你是皇子,除了朕,你谁都不用怕! 你父皇还没死!” 曹上库库点头称是! “老三你也记住,如若你再敢欺负老九,我饶不了你!” 曹辟:“……” 一桩破事,居然打乱了国家治理水患的大事,昭景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昏君。 于是他挥了挥手,心累的说了句,“都滚吧,没事莫要来烦朕!” “儿臣告退!” 成功免了一顿惩罚,曹上刚要走,谁知老太师站了出来。 还就挡在他身前。 话说,这老头真有九十岁了? 怎么看着身子骨如此硬朗? 嗯……就是有点哆嗦。 “陛下,九殿下不小了,三殿下平日里对朝政也多有见解,不如,就让两位殿下一起参与议政吧。” 听到老太师的话,看着文老头哆哆嗦嗦的样子。 昭景帝突然愣了愣,然后很快便领悟了老太师的话,既然争储,那就让他们争,唯才耳! 当然,昭景帝实在是没想到,年近九旬的文老头居然还赞成他的儿子们争储。 也是,这老头已经经历了三代夺嫡之争了,看来他还想见到第四次…… 说实话,昭景帝他不想,可是…… 也未尝不可一试,毕竟, 作为帝王,有的时候是要做出取舍的…… 他有时都担心他死在文征明前面。 不是没可能? 毕竟他老爹当时也没想到文征明这个老头这么能活啊! 而太子,虽然说已经有了“君”的气质,但还差得太远。 “嗯……老太师说的是, 既然如此, 传令,令,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放下手中一切事情,立刻给我滚过来!” 太子不在京城,代君南巡,其余皇子不是已经去了封地,就是太小。 “……” 不是,曹上很想说一句他想先回去休息注意,不过他也不是傻子,这很明显是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既然要争储,自然不能错过! 同样老三更是两眼放光,连自己肿成猪头的脸都不顾了,直接把猪头放在老太师前面虚心求教。 第5章 父皇,儿臣有一计! 不消片刻,还在京的几位皇子就都来齐了。 没人敢不把皇帝的话当回事。 目前,二皇子,三皇子要争储,五皇子与太子一母同胞,六皇子七皇子站在二皇子这边,于是老三自觉的站在了老八旁边,没办法,三皇子是个不甘于寂寞的人呐! 三个派系泾渭分明。 就是所有刚到的皇子都在若有若无的偷偷观察曹辟的猪头,同时在心中纷纷开始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昭景帝见此并未说别的,他直接把几个儿子晾在一边,自顾自的和朝中几个老臣开始商讨如何应对此次南方大水。 “陛下,老臣觉得,此刻堵不如疏,与其加大人力去修堤筑坝,不如直接毁了,大水溢出,四州之地皆分受其响,当可缓解荆楚两郡灾情!” “荒谬!本来只是两郡大灾,摧毁堤坝,直接影响到四州之地,你这算是什么办法?” “以四州之力应对灾情,总比那两郡被大水淹了好吧!” “你这叫扩大灾情,陛下万万不可信此毒计!” “哼,毒计,以四州之地分摊天灾,四州之地皆可无恙,这也算是毒计?老匹夫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奸贼,恶贼,无耻之徒,四州之地的臣民不会念你的好!” 几个老头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一个个的脾气那叫一个暴躁。 昭景帝再度扶了扶额头,他有时也挺无语的,这几个老家伙平均年龄也都六七十了,怎么一个个的还这么能吵。 于是他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舌战。 直截了当道:“诸位爱卿,先缓一缓,不管怎么说,目前最先考虑的是赈济灾民,老太师先前所言,不可不防,天灾已至,恐生人祸!” 话落,局势一滞。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皇帝的话他们都懂,赈灾赈灾,说来说去无非是发粮发钱,可这钱从哪来? 粮从哪来? 朝廷目前的财政情况,不用柳岩诉苦,他们还是明白的,确实没什么闲钱了。 眼见众人又成了哑巴,昭景帝却又希望他们能吵起来了,因为吵起来就说明最起码有两个方法拿出钱来,但很显然,目前来看,一个也没有…… 偌大的大魏,此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分钱难倒大魏君臣。 这时,此刻综合实力最大的二皇子曹想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愿捐出所有资产,以尽绵薄之力!” 掷地有声的豪迈声音瞬间便响彻了整个乾清宫。 循声望去, 一身宽大红袍,身形魁梧至极,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睛,显得十分精神,众皇子中,二皇子身材最是威猛,武力值也是最高,同样因为长的十分像昭景帝年轻的时候,所以甚得喜爱。 昭景帝看着二皇子点了点头,然后叹息了一声,“想儿有心了。” 对于二皇子有心用自己的财产赈济灾民,他感觉很满意,可是一个皇子能有多少钱,杯水车薪罢了。 这时,三皇子曹辟灵机一动,顶着个大猪头,同样站了出来,道:“父皇,目前秋税还未曾收上来,不如下令周边诸州提前征收,再将收上来的钱粮直接运至受灾区域,如此一来,困势可解!” 嗯? 众人一听,这倒是个法子。 只是户部尚书柳岩皱起了眉头,然后站出来道:“三皇子所言虽妙,可却不具有实施性!” 曹辟一看是柳岩这个死老头,当即没好气的反驳道:“即是妙计,又怎么会没有实施性? 柳尚书,你莫非是故意与本殿下作对不成!” 受先前柳岩两次开口都站在自己对立面的原因,曹辟现在的对柳岩的观感已经降至零点。 柳岩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是故意与其作对。 于是他解释道:“首先,提前征收秋税,就很难,我大魏虽然国力强盛,可普通民众也只能维持基本生活罢了,这还未到秋收之时,突然征税……” 柳岩顿了顿,接着说道:“突然征税会让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甚至可能引发民怨。 能不能征上来都是两说。 其次,即便强行提前征收上来,如此仓促行事,地方官员恐会借此机会中饱私囊,贪污舞弊之事难以避免,届时不仅无法解决受灾之困,反而会滋生更多的祸端。” 曹辟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感觉丢了面子,但还是强撑着,不服气道:“哼!柳尚书,你这分明是危言耸听!我朝哪有那么多贪官污吏,本殿下的计策怎么就不行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灾民受苦,无所作为吗?” 这时,本来还在默默思考的昭景帝开口了。 只见他沉声道,“柳爱卿说的不错,提前征税隐患甚多,不过老三,你能说出这个方法,当可嘉奖。” 曹辟很难受,嘉奖有什么用,他想的是能够被“采纳”,届时他就可顺势插自己的人进去,然后…… 曹辟的计策被否决, 昭景帝皱着眉头,再一次扫过众人,“救灾之事,关乎国本,诸位爱卿可有其他良策?” 这时,一只默不作声的曹上觉得是时候装一波了,赈灾救民嘛,方法无非是那么几套,现在大魏就难在了没钱这件事上。 那怎么能整点钱出来? 凭空生财? 渍渍,好像……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吗? 想到了一个办法的曹上当即站了出来。 朗声道,“父皇,儿臣有个想法。” 昭景帝抬头一看,竟是曹上,当即挥挥手,道“老九就别添乱了,你平日里整天都龟缩在宫内,你能懂什么? 好好听,好好学就是了!” 户部尚书柳岩还未退回去,眼见此景,此刻也是开口劝道:“九殿下平日里深居宫廷,恐怕还不了解目前朝廷的困境。” 三皇子曹辟眼见来了机会,当即眼冒寒光,对着曹上展开说教:“九弟莫要扰乱秩序,仗着皇子身份就在这里胡闹,南方水患,乃涉及到国本的大事,你一个弱冠之年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懂什么?” “……” 曹上没搭理猪头三,直接躬身对昭景帝道:“父皇,儿臣虽然常居宫廷之内,但也时常思虑如何为国献计,为国效力,为父皇分忧!” “刚才儿臣默默听了许久,父皇和几位先生所讨论的‘赈灾’之事,现在所缺的无非就是‘钱粮’二字!” 昭景帝点点头,看着曹上道:“老九,你说的不错,现在朝廷缺的就是这些东西,怎么,你莫非真什么好办法?” 曹上邪魅一笑, 咳咳,应该是阳光一笑! 第6章 以利诱之 笑完之后,曹上直接自信开口, “父皇,儿臣确有一策,当可解荆楚受灾之地燃眉之急!” 昭景帝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道:“说来听听。” 曹上也不掐着,直接开口道,“儿臣以为,此次赈灾所需钱财巨大,单靠朝廷之力恐难以为继。 不如号召京城中的富商巨贾共同捐款,许以他们一些商业上的便利,比如在税收方面给予一定的减免,或者赐予他们一些荣誉称号!” 曹辟当即站出来反驳道:“老九你说的容易,商贾之人多奸邪狡诈之辈,贪财好利,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捐出钱财?” 曹辟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宫内众人尽皆沉默,让富商捐款不是没有人提过,可是太难了。 哪有人肯心甘情愿的掏钱掏粮? 一时间,柳岩都不好说什么,只能感叹,九皇子果然啥都不懂,想的太简单了啊。 同样,昭景帝也是如此,不过他本就没对曹辟报什么希望,因此倒也没有多大落差! 他刚想让曹上退回一边去,就听到了曹上接下来的话。 “三哥所言有理,所以…… 儿臣建议,可以对捐款商贾许以重利!” 柳岩在一旁疑惑问道:“何为重利?” 曹上微微一笑,道:“商人无非为行商谋利而已,朝廷可以允诺他们运粮前往受灾地,并且不插手粮价,让他们自由竞争,这可不就是重利?” “荒谬!太荒谬!” 只见一个老臣突的站了出来,吹胡子瞪眼,对着曹上大声斥责:“九殿下快快住口吧,此策非但少智更是心思歹毒至极! 让那些商人自行竞价,那还焉有普通百姓活路? 届时一斗米要你百钱,又要有多少人会被活生生的饿死,到那时,饿浮遍野,十室九空,又岂会没有人祸!” 就连昭景帝也是一脸寒霜的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老九,你还太小,退下吧,朝政大事,岂可如此妄议!” 曹上一脸无语,不是,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于是他躬身继续道:“父皇息怒,儿臣又岂会不知道商贾之徒贪财逐利的本质? 但既然儿臣能说出此策,那自当是有办法可以避免祸事的!” 昭景帝双目微凝,挥手道:“如何避免? 说!” 曹上挺直身子继续开口:“首先,父皇可带头捐出部分珍宝,为百官,京城众多富商做出表率,另外,对捐款数目巨大的商人可赐御匾,进行嘉奖,并允许捐款数目最大的几家富商运粮前往荆楚售卖,而朝廷,则允诺不插手粮食的价格定夺。 届时,京中巨贾必定趋之若鹜,会有大批的粮食自觉运往荆楚。 同时,朝廷在用征集到的银两往他地购粮,暗中运往受灾周边州县,待粮商将粮食运送到荆楚高价出售之时,朝廷可下令让周边州县大开粮仓,加上用征集来的银两购买的粮食一同低价售出, 届时,危机自解!” 嘶! 随着曹上将杀猪盘全盘托出,乾清宫内瞬间便响起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几乎在曹上说完数秒间便领悟到了曹上这个计谋的精髓所在。 对商贾以利诱之! 待众商贾以为有机可乘大量往灾地运粮后,在用从商贾手中募集到的银两买粮食加上周边粮仓,和从远处运转而来的高价粮打价格战, 到那时,已经运到荆楚的粮食自然不可能在运回来,不说运费,就算中途损耗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更何况运回来又抬高不了粮食价格,那他们也就不得不在荆楚降价,届时大批粮食到达南方,岂不是直接解了粮食短缺的问题? 而且最关键的是朝廷还不用出人出钱,浮山后们会自觉将粮食运往荆楚! 这一波既省了钱又省了粮! 还达到了赈济灾民的目的! 唯一受到负面影响的就是粮商。 这……此计策竟然如此优秀! 九皇子居然如此优秀? 众人都被惊住了,尤其是刚才那位出来大声呵斥曹上的老头,内阁次辅杨士奇。 听完曹上的话以后,直觉自己羞愧的无地自容。 于是老头立马向曹上躬身告罪,十分惭愧的表示,“老臣昏聩糊涂,没有领会到九殿下的绝世良策,老臣惭愧啊!” 说着他还要向曹上行跪拜大礼,吓得曹上连忙上前把他搀扶了起来。 这老头辅佐昭景帝三十年,担任内阁次辅就二十年,如今已是悬车之年,哪能让他跪,这要是跪下来以后就起不来可咋整! “老先生折煞我了,小子只是提出来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罢了。” 杨士奇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眼见曹上还搀扶自己,不禁大为赞赏道:“九殿下足智多谋,高瞻远瞩,又温文儒雅,谦良恭顺,有古之贤者之风啊!” “哈哈哈哈!” 昭景帝开怀大笑,明显对此计大为满意。 “老九此策甚妙,诸位爱卿可还有补充?” 此刻站在一旁的几个皇子们也都是被惊住了。 尤其是老二,老三和老八。 老八是吃惊,不敢想象老九居然偷偷变得如此优秀? 老二则是觉得突然有必要和自己的这位九弟好好交流交流了。 老三则完全是嫉妒和不可置信。 老九怎么能想出如此毒计! 这毒计哪有自己提议的提前征税好? 于是也不细想,他直接站出来唱反调:“父皇,九弟此策确能解燃眉之急,可是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那些粮商也是我大魏子民啊,” 说的同时,还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面相,好像是多担心粮商似的。 如果他现在不是一副猪头脸的话,可能还蛮有信服力的。 曹上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说道:“三哥此言差矣。 首先,三哥要明白的一点是此计策中并没有伤及粮商的点,相反, 让他们运粮前往南方,难道不是在助力他们行商? 开拓销路?” 什么叫开拓商路?说的好像灾荒过后,京城的粮商还能把粮食卖到南方似的。 曹辟当即表示不服,“九弟说的才有问题,此计中怎能说没有伤及粮商? 你在他们将价格提高以后卖低价粮,逼迫他们降价,难道不是伤?” “呵呵。” 曹上一听,随即就是暗暗偷笑。 这个猪头三,还真是猪头啊,哪有统治者希望粮商高价卖粮的,在统治者眼中,那自然是价格越低越好! 于是他咳嗽几声后,继续道: “三哥可能没弄清一个点,作为粮商,在灾年哄抬物价,罔顾百姓生死,本就不义。 若此时不加以整治,任由他们牟取暴利,那才是对百姓真正的残忍。 况且,此次计策并非要将粮商赶尽杀绝,只是让他们无法肆意妄为而已。 通过此策,让粮价回归合理的价格区间,既保障了灾民的生计,也并不一定就会让他们吃亏,粮价就算在低,粮商也会有的挣! 绝不会亏! 当然了, 也不排除粮商本来就没有抬价的打算,那岂不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昭景帝听到曹上的话,脸上笑容难掩,微微颔首,说道:“老九所言有理。老三,作为我大魏皇子,你当明辨是非,切记不可因小失大。” 听到昭景帝又批评了自己,曹辟脸色一滞,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他感觉他今天可能和老九犯冲,要不然怎么总被老九怼。 关键是,还特么每次都怼不过! 这时,又有大臣站出来说道:“陛下,九殿下此计虽妙,但实施过程中还需谨慎把控,以防出现意外。 比如,如何确保周边州县的粮仓能够及时开仓放粮,如何保证从他地购粮的运输安全和及时抵达。” 曹上拱手道:“上官尚书所言极是。 儿臣建议,可提前安排专人负责调度,确保运输路线的安全,同时与周边州县提前沟通协调,做好准备工作。 此外,还需加强对粮食价格的监控,防止有粮商暗中勾结,扰乱市场。” 柳岩也开口道:“九殿下考虑周全。另外,对于捐款的富商,除了之前所说的奖励,还可在今后的商业活动中给予一定的优先政策,以激励更多的人参与到赈灾中来。” “还有,既然此计策是九殿下想出来的,不如就让九殿下负责此事!” 昭景帝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曹上一听,却是心中一动。 道:“父皇,儿臣还太过年少,此等大事,干系重大,儿臣觉得,应另择有才之人!” “哦?” 昭景帝微微一愣,问道:“上儿心中可有人选?” 曹上不怀好意的一笑,道:“太子哥哥不是在南方巡视吗? 不如,就让太子哥哥全权负责此事!” . 第7章 必须狠狠收拾! 杀千刀的太子,欺负我老九哪有那么简单! 曹上还是知道自己目前几斤几两的,肯定不到一百五十斤,这个杀猪盘虽然很好操作,但是粮商的反扑也不可不防,反正计策提出来了,完不完的成那就是执行人的事了! 正好太子又在南方巡视。 就算太子把这件差事办的非常nice又能怎么样,同样绝对会招惹到一部分人,粗略一看,可能就是些商人,士农工商,在大魏,单说政治地位而言,商人最低。 当然,因为商人通常有钱,有钱就代表着能花钱购买资源,(各种资源),所以商人的力量绝对不可以小觑。 最起码商人很难被饿死。 而农民,百姓,就很容易。 一旦发生天灾人祸,普通百姓是最先遭殃的那一批人! 不过……太子在南方,他怎么会指使人让母妃给皇帝老子下毒呢? 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莫非就是老三那猪头干的? 就在曹上暗自琢磨时,昭景帝已经和一众老臣敲定了此事。 柳岩躬身含笑道:“有太子负责此事,荆楚水患当可得治!” 昭景帝颔首,然后摸着胡须看着曹上笑道:“倒是没想到,老九如今竟然能想出如此计策! 朕心甚慰啊! 老九,你想要朕给你什么赏赐?” 曹上从小心思中出来,躬身行礼,极为义正言辞,大义凛然道:“为父皇分忧,为我大魏尽责,是儿臣分内之事! 儿臣绝不敢奢求父皇赏赐! 儿臣只希望我大魏江山永固,我大魏子民都能够安居乐业,我大魏昭景皇帝寿与天齐!” 话音落下犹如洪钟大吕,在宫廷之内发出阵阵回响。 昭景帝听闻,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大笑道:“好!好啊! 不愧是朕的儿子!” 群臣亦是纷纷称赞,宫廷之中气氛一时和乐融融。 除了站在一旁的几个好兄弟笑的有点假外,看着很温馨。 “嗯!”昭景帝很满意曹上所说的话,然后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样吧,老九,你马上就成年了,朕在这先赏你一座大大的宅子,怎么样?” 曹上当即熟练的跪下,开口:“谢父皇!” …… 出宫以后,老八腿脚不自觉地跟上了曹上。 “不是,老九,你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偷偷的开始用上功了! 你不仗义啊!” 曹上只是笑笑, 毕竟…… 这种东西怎么解释? 难不成要说是突然开窍了? 前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兄弟成绩差,就怕兄弟进步大! 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所以曹上对此不做解释。 因为这辈子他也开不上路虎了。 唉! 献计成功,曹上想赶紧扯呼,因为有太多事需要复盘了,不过总是事与愿违,这不,又有人拦住了他。 二皇子曹想,带着老六老七笑眯眯的站在了二人的前面。 曹上和老八对视一眼,然后后一同躬身开口,“二哥!六哥,七哥!” 曹想带着笑意点点头,伸手虚扶起了两个弟弟,然后向二人邀请道:“二哥刚才突然想到,好像已经很久没和你们俩一起用过膳了,怎么,今天一起去二哥府上? 二哥这两天刚好找到了一个秦淮的一个着名大厨,那味道,你们绝对没尝过! 他做的鱼汤那叫一绝!” 听着曹想斩钉截铁的语气,老八当即就被勾起了兴趣。 然后开始偷偷拽曹上的袖子,小心思溢于言表,昭然若揭。 老八这个吃货,一点抵抗诱惑的能力都没有。 曹上则是没那么快就被攻陷,他在心里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老二的动机。 这是看到我有点头脑,准备拉拢我了啊。 目前朝中局势曹上不太懂,但不妨碍老八经常跟他磨叨,总的来说,太子地位还很稳固,昭景帝也从来没有在明面上有过换太子的想法,但是因为种种意外原因之下,仍有很多人站位在老二和老三身边,没办法,大魏立国以来,夺嫡之争就好像从来没停过! 就跟受了诅咒似的。 除非你真正的登基称帝,要不然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嗯……就算你登基了也不一定。 所以就变成了一代代的争! 目前来说,太子站着大义,在朝中的拥趸最多。 其次就是二皇子曹想,身形魁梧,好刀枪棍棒,与昭景帝年轻之时最像,因此最受喜爱,他在朝中的支持率也非常高,最起码武官体系中应该就得有十分之一是支持他的,谁让老二这家伙是个好战分子。 当然,这里的武官体系指的是京官。 再然后则是三皇子曹辟,他外公是朝中定国公,舅公是镇北将军,几个舅舅也都是沙场悍将,由他外公组建的政治势力影响很大。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手上有兵权。 这年头,有兵总是很有底气。 看来老二是认识到我的价值了。 想通曹想的目的后,曹上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毕竟目前来看,太子和老三都对他下手了,老二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临时选择,他目前的根基实在是太浅, 嗯……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根基。 所以先抱一抱大腿,二皇子的母亲在后宫中也非常有实力,还可以借此为母妃提供一些庇护,要不然就得先想法子扳倒静妃,想扳倒后宫嫔妃,如果不要脸的话,还是有很多法子的,当然能要脸干嘛不要脸。 实不相瞒,他曹上是一个要脸的人。 这年头,脸皮太厚,亲着都不舒服,更别说干别的了。 所以曹上当即也露出一副欣喜状,笑着接受道:“那就劳烦二哥了,说实话,弟弟最近也是很想和二哥一起吃个饭呢。” “好,哈哈,走,今日咱们兄弟一醉方休!”曹想听到二人爽快接受自己的邀请,也是目露满意之色,随后兴致盎然的拉起二人的手,紧接着五人便一起向着宫门外扬长而去。 显得那叫一个兄友弟恭,阖家欢乐。 如果不看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的话。 曹辟面色阴沉的看着前方一行人,有一股莫名的邪恶感油然而生。 瘦小的身躯中蕴含着大大的能量。 砰! 一拳轰在一旁的宫墙上。 “嘶!” 曹辟的眉毛瞬间竖起,疼的龇牙咧嘴。 呼……呼! 转而是一阵酸爽的吹,大意了! 曹辟忘记了自己目前还是个血肉之躯, 还是个人了! 他眼中泛着冷冷光,看着走的越来越远的几人,心中已经是计上心头。 “哼哼,老九,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跟你姓!” “还有老八那个小胖子,也要狠狠敲打!” “老二我不好下手,你们两个小透明,我还不好动吗?” “对了,还有柳岩那个老混蛋! 必须狠狠收拾!” …… 第8章 雷声不断,又焦又嫩 入夜,二皇子府。 华灯初上,琉璃瓦顶闪烁着朦胧的微光,飞檐翘角如同展翅欲飞的神鸟。 曲折的回廊上,每隔几步便有一盏精致的宫灯,烛光透过薄纱,洒下一片片昏黄的光晕。 繁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香四溢。 池塘中,荷叶田田,荷花含苞待放,在月光的轻抚下,宛如羞涩的少女。 假山上的亭台楼阁,被灯光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而不远处的角楼上,曹上和老八正在吸溜吸溜的喝鱼汤。 “吸溜吸溜”,“哧溜哧溜”! 二皇子曹想慵懒的坐在主位,看着面前的场景,笑意不减,端着酒杯简单抿了一口,道:“怎么样,老八老九,二哥没骗你们吧? 这鱼汤怎么样?” 曹仁当即竖起大拇指,舔了舔碗边,冲着侍女招手道:“再来一碗! 不,再来好几碗!” 曹上也招了招手,因为他也对这鱼汤的味道非常意外! 真的,怎么说呢。 十分鲜美! 有一句诗怎么说来着: 鲜香鱼汤锅中盛, 白如凝脂味醇浓。 轻抿一口心神醉, 暖入脾胃乐无穷。 “哈哈哈。”周边早就品尝过的几人,眼见如此一幕直接就是大笑起来。 六皇子曹峥当即展开调侃:“看来八弟和九弟在宫中这是净过苦日子了啊! 哈哈哈。” 七皇子曹亦也是充当捧哏道:“六哥,他们俩还太小,现在应该还是个小雏鸟吧,宫外的快乐,当然是想像不到了! 这点鱼汤算什么。” 曹上对此默默不语,只在心中腹诽,“开玩笑,我会的姿势绝对是你们几个土鳖无法想象的多,现代社会的花样何止千花百样。 知道什么叫外卖员, 知道什么叫机车媛,运动媛,飞盘媛,露营媛,滑雪媛,登山媛,佛媛,病媛,闲鱼二手自行车媛吗? 只是这些东西没必要拿来说罢了。 曹想将手中酒一口饮下,然后笑着给两人一个眼色,两人秒懂,开始安静下来。 这时,曹想放下酒杯,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对着曹上温和开口道:“九弟,你马上就要成年了,对以后可有什么想法?” 曹上抬起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悠悠然端起盛满了鲜美鱼汤的玉碗抿了一口:“唉,还能有什么想法,弟弟就想着到时候能有一块好封地,做一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罢了,等到了封地,我再纳百八十个小妾,多多为咱们大魏皇族开枝散叶,也算不堕了咱们曹家的声名!” “……” 几人都被曹上的话雷住了。 雷的外焦里嫩,皮薄馅大。 不是,你一个皇子成年以后就想着这些破事? 还百八十个,你这小身板能遭得住? 还不算堕了咱们曹家的声名? 咱们曹氏皇族的声名都被你老九败坏了! 不过和老二三人不同,老八曹仁则是对曹上肃然起敬。 他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碗,哦不,现在应该是“盆”! 然后一脸佩服的将右手搭在了曹上的肩膀上,道:“老九,你这也太有志气了吧! 八哥佩服,佩服啊,你这想法太棒了! 到时候八哥和你一起,也纳他个百八十个小娘子,为咱们曹家重振声望!” 这货说的一脸认真,就连曹上都相信了他确实打算这么做。 于是曹上默默在桌底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你啊,曹仁,曹百八! “咳咳咳!” 曹想捂着嘴“咳咳咳”的假装咳嗽了几声,然后放下手,没搭理已经被他贴上了“傻子”标签的曹仁,继续对着曹上循循善诱道:“九弟,难道说……你就不想留在京都? 留在熹妃,留在我们身边?” “这个捏……” 曹上脸上突然露出了一股扭捏和无可奈何,然后低下了头叹道:“弟弟怎么可能不想,只是父皇若是有让我就藩的心思,弟弟我也是无能为力啊,二哥!” 曹想当即与老六老七会心一笑,然后继续乘胜追击, “九弟莫要丧气嘛,到时若是你不想出京,二哥也不是不可以向父皇帮你说项!” 六皇子曹峥也是道:“你六哥我也可帮忙的!” 七皇子曹亦同样点头,“老九你可能不知道,当初我本来是要前往荆楚就藩的,当时圣旨都要下来了,幸好二哥特意进宫为我向父皇说项,最终父皇才收回成命,也是因此,你七哥我才能继续留在京中!” 曹亦话音刚落,曹百八当即表示不理解:“不是,七哥,出京当个藩王不好吗,干嘛都要留在小小的京城,就藩以后,那还不是天高凭鱼跃,海阔任鸟飞? 天天潇洒肆意? 到那时,就算父皇想管,也是……嗯,也还是能管的。” 噗呲! 曹亦直接破防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八呀,你可真是胸无大志!皇子这尊贵的身份所带来的诸多好处,你竟然一点儿都不在意!” 曹想微微皱眉,抬手制止了曹亦, “咳咳。”被曹想一个眼神秒杀的曹亦悻悻的收起了调侃。 然后曹想再度表现出自己温和的一面,面目带笑,对老八问道:“八弟,你既然想就藩,那你想封去哪?” 曹仁想了想,挠挠头道:“想去扬州!” “扬州?” 曹想不解道:“为什么是扬州?” 曹仁嘿嘿一笑,然后小声解释起来:“扬州好啊,扬州有那婉约雍容的小娘子,有那千金难买的扬州瘦马! 而且,不得不提的一点是,自古扬州出美人呐,如果父皇真的把我封到扬州,那我第一件事就是先在扬州办一场选美大赛! 连大赛头名的奖励是什么我都想好了!” 七皇子曹亦被禁言,六皇子曹峥当即充当话筒疑惑问道:“是什么?” “嘿嘿!” 曹仁又是一阵嘿嘿,然后 小声揭开了迷题:“就是我!” “……” “你?” 曹峥一脸不可置信。 曹仁当即点头,“没错,就是我,选美大赛的头名可以成为我就藩以后收的第一个小娘子,怎么样,这个奖励很高,很震撼人心吧, 我相信,到时候报名的人一定会络绎不绝,连绵不断的!” 曹峥刚要开口表示点什么, 一旁早已经快被劈死的曹想连忙再一次伸出手,对老六作了禁言处理。 太狠了! 于是乎, 老八直接喜提“double kill”! 然后只见曹想捏了捏太阳穴,有点无语的对曹仁开始了教育。 “老八,你作为我大魏的皇子,纵算是就藩了也不能太过肆意妄为,要知道,朝中每年可都是要派使臣去巡视藩王封地的! 你要是就藩以后如此荒淫,就知道享受玩乐的话,二哥觉得你早晚要被收拾!” 第9章 加入二皇子阵营 训斥完不学无术的老八,曹想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这个,初时只觉默默无闻,结果现在却让自己刮目相看的九弟身上。 ”老九,想必…… 你也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今天叫你来我府上? 对吗?” 曹想说这句话时,正襟危坐,神态自若,自信感扑面而来。 再看他那宽厚的身躯,阳刚的面庞,不管是看还是听,都很明显要比老三那个猪头有气场。 因此,只在一瞬间。 曹上便明白,前戏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要进入高潮冲刺阶段了。 鱼汤也喝的差不多了。 于是,曹上当即起身,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躬身,郑重地向曹想表了态。 “九弟明白,日后还希望能多跟在二哥身边学习! 二哥指哪我打哪,不论身处何时何地,二哥但凡有令,曹上莫敢不尽心而为!” “哈哈,好!” 曹想听了曹上这番表态,脸上瞬间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被禁言的六皇子曹峥和七皇子曹亦也是表现出了一副你很识相的样子看着曹上。 得到了自己心中满意的结果,曹想微微颔首道:“老九,你能想明白,二哥很欣慰! 你应当明白,如今朝中局势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是,你放心,若我为皇,你,曹峥,曹亦,还有曹仁,你们都将是我大魏最有权势的王!” 霸气话语落下,被点到名字的三人顿时起身,嗯,是三人,老八表露出了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一脸懵逼地看着场中四人。 曹上拽了一把,然后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曹想,应道:“二哥,九弟虽愚钝,但也知晓其中利害。” 曹峥曹亦也是严肃道:愿助二哥嗣位! 随后, 曹想利索地站起身来,面色郑重的向几人一拜。 这是一种欢迎。 其实曹想目前还并没有多重视曹上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只是偶然想出一个对于救济灾民可行的手段罢了,还并不值得他这么快就开始拉拢。 他所看重的是曹上在乾清宫内所透露出的“争”! 一个大魏皇子的争! 他在和曹辟争,和一个很有可能在未来称帝的人争,并且,他已经和曹辟彻底翻脸了! 当然了, 打成那个猪头样,想不翻脸也不行。 至于说他是怎么确定是曹上打的呢? 其实也很简单,就看当时曹辟看向曹上时那冰冷的目光就能看出来。 所以说, 曹上目前已经是一位具有斗争性的皇子, 这,才是他所看中的! 同样,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迫不及待招揽曹上的根本原因! 毕竟, 他不会把一个斗争者拱手送到别人的阵营。 太子目前不在京城的,这是他得天独厚的机会! 如果他不出手,老五也肯定会代替太子对曹上进行招揽。 …… 于是曹上和曹仁顺利的加入进了二皇子阵营。 可能有些潦草,可是曹上在之前已经落后太多太多了。 他要争,只能先依附三大势力中的其中一方。 太子和老三目前都没有对他释放善意,所以除了老二,他别无选择。 其实曹上也在想,曹想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是,若想破局,必须要先入局! …… 皆大欢喜,几兄弟接下来的交谈便更加自在了一些。 曹想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了几个弟弟道:“如今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那两位也都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我们需得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曹上点了点头,作为一个新人,他当即开始请教起二皇子派系目前所奉行的行为准则。 “二哥,那依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应对?” 曹想沉思片刻,说道:“父皇如今身子还很硬朗,也就是说太子的地位还很稳固,所以,咱们切记不可操之过急,先观察各方动向,寻得可乘之机。 同时,也要加强对朝臣的笼络,尤其是那几位老臣,若想得登大宝,绝对少不了他们的支持!” 曹上若有所思。 曹想笑了笑,说道:“老九,你还小,一定要记住,笼络人心,无非是投其所好,施恩于人。 对于那些有真才实学之人,要以礼相待,委以重任;对于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也可适当利用,但切不可过分依赖。” 曹上适时露出一种恍然大悟道:“二哥教诲,九弟铭记在心。” 接着,曹想又与曹上几人商讨了一些具体的事宜,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曹上起身告辞:“二哥,天色不早了,九弟这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向二哥请教。” 曹想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握住了曹上的手,“九弟,回去以后好好琢磨今日所谈之事。 但有些话咱们兄弟只见清楚就好了,切莫外传。” 曹上点点头,表示了解。 虽然他不觉得有什么可保密的。 就朝中目前这个形式,三子夺嫡之争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 曹上和曹仁一起离开了曹想的府邸, 回宫路上,曹上心中思绪万千。 因为曹想在今晚整场活动中的举止,行为都无可挑剔,怪不得老六老七对他死心塌地呢。 相比之下,老三曹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一旁的老八突然打破沉默,肃声道:“老九,你真要参与这场夺嫡之争吗?” 听到曹仁这句极为正经的话,曹上突然愣了愣。 他突然想到,他忽视了一个人,在这一天中,一直像是在打酱油的八皇子。 他忍不住停下了前行的脚步,然后转身,注视着曹仁那张胖脸。 目光灼灼,还带着一丝审视。 “咳咳!” 曹仁突然咳嗽了几声,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的曹上。 没好气道:“你干嘛停了,还有,盯着我看什么?” 思绪被打断,曹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快走吧,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晃荡!” 曹仁当即就是嘿嘿一笑,然后对着曹上一顿挤眉弄眼。 “呃……你要干什么?” 曹上无语的看着好像犯病了似的老八。 曹仁嘿嘿嘿的一顿傻笑,然后伏在曹上耳边,小声道:“想不想去个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 曹上当即一阵摆手,“京城哪有什么好玩的,不去,不去!” 曹仁不肯放弃,继续蛊惑道:“真的好玩,真的,绝对是老九你没玩过的,没体验过的好玩!” “呵呵!” 曹上一阵冷笑,没搭理小胖子,快步往回宫赶。 可恶的老八,休想乱我道心!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还不懂? 笑话! 第10章 拜访柳府 沉寂已久的地下暗河中,是深藏已久的残影..... 回到自己住的启强院,照常拒绝想要为自己暖床的侍女,曹上又躺在自己的床上推演了很久。 首先,他现在还太小,怎么着也应该在长个仨俩月的。 啊呸呸呸。 想歪了,想歪了。 他还是个孩子呢。 重新稳住心神,曹上开始往如今的朝堂局势上思索。 如果他要争位的话,那必须得占据点什么优势才行。 那要是想成功从棋子变成执棋者,曹上觉得应该有三点发展途径。 第一,是大义。 也就是“名”,这点很难,昭景帝不是随意之人,他背后也没什么人支持,基本上可以pass。 第二,是声,即民间声望,朝中声望,世林中的声望。 说白了就是人心,得人心者得天下,绝不是说说而已。 这一点可以考虑,老二其实就是在走这个路子,只是他太局限了,局限在朝中,局限在京城。 局限在“官”,局限在“世家大族,贵胄门阀”。 但他忘记了,这个社会究竟是被什么群体所构建的。 第三,是权,即兵权,艾教授有句话说得好,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若是手里有百八十万的兵马,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不想搞点动静就能来点动静。 这一点也可以考虑,或许他可以二三线并行…… 昏昏沉沉中,曹上又开始了每晚日常性的梦周公…… 翌日。 在经过侍女春桃,侍女夏竹,侍女秋棠,侍女冬梅一阵贴身服侍后, 曹上一早便进了后宫,他得稳住他母妃,另外也要嘱咐她目前在后宫的交际对象。 也就是二皇子的母妃,在这个后宫中可以和静妃,端妃一起掰手腕的女强人,大魏武妃! 行至碎玉轩,曹上简单和熹妃打个招呼,然后又是一波安稳加指点,最后从碎玉轩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简单和母妃一起吃了个便饭后,曹上打算出宫去拜访一下柳岩。 这个最年轻的户部尚书。 与其他老臣相比,他确实很年轻了,还不到五十岁,就已经成为了六部尚书,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肯定是能登阁拜相的。 交好性,拉拢性极高。 想要有自己的支持者自然不能在家里和傻子似的等,那必然要主动出击啊! 就像是希特勒闪击波兰,张三夜闯寡妇村一样,一定要快准狠。 当然,曹上也知道现在不可能能拉拢到这种层次的助力,只能是去混个脸熟罢了。 毕竟在昨天,这位柳尚书没少帮他说话。 不管是不是意外还是阴差阳错,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也都可以去登门拜访表示一下感谢。 反正大魏朝廷并未对皇子结交臣子做什么硬性规定。 不过毕竟是去宫外,曹上多少有点怂,所以他还特地先去找老八整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护卫,一个叫邵树,一个叫邵德。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要是老三那个猪头就守在宫外等着敲我闷棍可咋整。 出了宫门,邵树早已经牵着一辆马车等候多时了。 曹上走向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带着一股欣赏道,“邵将军辛苦了!” 嗯? 邵树很明显有些错愕,那满是胡茬的糙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似乎是没有想到曹上这位堂堂大魏九皇子居然会叫他“将军”? 他一个小小的宫廷护卫啥时候都能被称为将军了? 于是他连忙跪下,低头激动道:“殿下言重了,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 然后也不待曹上反应,他果断趴下,充当肉凳,请曹上上马车。 这是他当差多年所养成的肌肉记忆。 姿态非常标准! 曹上笑了笑,并没有踏上去,而是将他扶了起来,又拉过一旁眼中带着艳羡的邵德,然后十分真挚的道:“两位将军莫要作践自己,上以后还要多多依仗两位将军呢!” 这…… 一顿操作直接把两个大老爷们感动坏了,一个劲的说“末将必以命相护,保证殿下出行安全!” 曹上这招看着很不可思议,也很没有道理,但是作为一个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一个皇子身份的高等级人士,对两个大头兵如此攻略,还是很有效果的。 就好像是你作为一个子公司的低级保安突然受到了总部董事长的尊重。 并且董事长对你的称呼是某某经理,这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 一顿攻略,曹上坐进了马车,然后把目的地柳府告诉了两个正热血沸腾的奋斗者。 然后一阵前轱辘转,后轱辘转…… 目的地便到了。 在邵树搀扶下,曹上下了马车,这回曹上倒是没拒绝,因为他这车,说实话底盘有点高,还是个低配,没有配套的梯子, 也不知道邵树是从哪找的, 那他作为一个皇子,总不可能蹦下来吧。 那多少有点丢面。 下了马车,邵德当即去叫门,皇子拜访,柳府顿时启用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只听见一阵敲锣打鼓,柳岩便带着一大家子出来接驾了。 白胖的身影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然后隔着大老远就对着曹上恭敬行礼,口中高呼:“臣柳岩,恭迎九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我柳家蓬荜生辉。” 曹上挂上招牌式的微笑,上前几步,然后微微抬手示意免礼,说道:“柳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只为感谢柳大人昨日在殿上仗义执言。” 柳岩当即回道:“这都是老臣分内之事”。 随后他低下头,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朝着门内轻轻一摆,道:“殿下,请——” 曹上也不见外,直接走在最前面。 在大魏,皇子的地位那还是很有保障的。 高度集权下,皇权得到了极大的扩张,莫说是尚书,就算是阁老也得对皇子以礼相待,当然了,那种八九十岁的,这个资历太老,属于是意外。 于是众人簇拥着曹上进入府中,一路上柳岩小心再一旁伺候着,将曹上引至正厅。 厅内早已备好丰盛的……果盘,嗯,苹果,苹果,苹果琳琅满目。 这倒不意外,毕竟曹上属于是突然袭击,人家能整点果盘出来就很nice了。 进了正厅, 曹上落坐主位,柳岩则陪坐一旁。 曹上看向柳岩,语气诚恳地说道:“柳大人,昨日殿上,多亏您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才让本皇子避免继续被老三欺负,这份恩情,本皇子铭记于心。” 柳岩连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维护朝堂公正,乃是臣之本分。” 话落,柳岩对着曹上一阵谦卑的笑。 然而他在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道:这里面跟我有啥关系,九皇子你小子不安好心,我可不想扯进夺嫡之争。 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皇子曹辟那个小人! 这小子据说最喜欢敲人闷棍了,好像已经好几个大臣被他埋伏了! 我可不想步了那些人的后尘! 而表面上,看到柳岩如此谦逊,曹上微微点头,接着说:“柳大人一心为公,本皇子甚是钦佩。 不知柳大人对当下朝局可有何见解?” 朝局? 这小子问这个干什么? 莫非他也要夺嫡? 可他没什么可以依仗的啊? 不是……他不会要依仗我吧? 完了! 危! 短短几个呼吸, 柳岩想了很多,于是他装作沉思状,谨慎的开始了回答:“殿下,如今朝局看似平稳,嗯,实则更是平稳! 属实是四海升平,海内皆安呐!” “所以,殿下安稳当好一个皇子便好,其他的不必多想,也不必杞人忧天呐!” 额…… 不是,老柳你昧着良心说话,心不会痛吗?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于是曹上轻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柳大人不必害怕,在本皇子面前,你大可直言陈物,本殿下就只是想对我大魏如今的天下有一个最基本的了解而已。 毕竟,你也知道,先前本殿下不过问朝堂,所以总有人想欺我,辱我! 现在,虽说本殿下即将成年,但也只是想多对朝堂之事了解些罢了,避免到时候,被某些有心人利用,届时犯下大错,导致皇室蒙羞,更给父皇丢脸!” 听到这,柳岩忙道:“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只是一个户部尚书,管管钱粮税收,对这天下大势,朝堂局势属实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啊!” 柳岩说的极为认真,但曹上半分不信,你一个大魏朝廷的财政部长,一品高官,你说你不懂天下大势? 而且居然还舔着脸说,你没有过多关注朝堂局势? 这话谁信啊! 于是曹上直接跟着他一顿扯皮,就是想让这死胖子说点什么。 谁知这死胖子就是一个字也不往外吐! 口风极紧! 于是,两人又交谈了片刻,一阵唇枪舌战,气氛十分融洽。 那可真是应了那句诗, 正所谓是, 君臣话语如泉涌, 两人相对意无穷。 唇枪舌战皆风趣, 气氛融洽乐其中。 当然, 要是这死胖子能多说点有用的,那就更好了。 但很显然,这死胖子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就是一个字也不往外吐! 第11章 军事化国子监 于是一顿吹牛打屁,曹上当即提出了告辞! 真的,纯浪费时间! 关键是这死胖子不管你跟他聊啥,他最后都能给你聊到“吃”上。 比如说曹上问他二皇子在朝中有多少人支持, 他直接扯到二皇子身体康健,肌肉发达, 然后直接快进到要想练就二皇子那样的壮硕身材,就得多吃豆制品,比如说豆腐, 什么豆腐炖骨头,有软有硬, 什么冰凌调豆腐,又凉又爽, 还说了一个豆腐汤的做法 把一块刚出锅,刚压好的白豆腐,劈成两半,再切成细丝儿,在烧得滚开冒泡的水中,先撒一把小虾米皮,再放入豆腐丝,一直煮到豆腐都烂糊了,成泥了,滴几滴小磨香油,再撒点香菜末。这道汤的特点是湛清碧绿、喷鼻香。 还说什么就算是前前朝的德云皇帝郭德罡吃了都赞不绝口!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把曹上说的一愣一愣的。 于是曹上果断提出告辞. 柳岩表面上还在挽留,然而腿上却极为诚实的先行带路,毕恭毕敬的把曹上送上了马车。 “九殿下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多来寒舍,今日老臣实在是招待不周啊,殿下。” 看着马车旁柳岩舒展开来的胖脸,还有那副如释重负的气焰,曹上当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降温, “好哇,柳尚书,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的邀请,那我就大慈大悲的答应你,你大可放心,以后本殿下还会再来的,回见,回见!” 话罢,放下挡帘,曹上一顿暗爽。 死胖子,让你浪费我时间,豆腐,豆腐,你全家都是豆腐! 原地只剩下不停捶胸顿足的柳豆腐,哦不,柳尚书! 柳尚书很后悔,于是准备今天晚上吃个豆腐宴压压后悔。 …… 高底盘的高头大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大街上,邵树作为司机,驾着马车,于是邵德挑开挡帘,向曹上请示道:“殿下,咱们接下来去哪?回宫吗?” “嗯……”曹上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道,“去一趟国子监吧,我得把自己拉出来多溜溜,找点存在感。 要不然,这世上都快要忘了我曹九了。” “得令,殿下您坐稳!” 嗯,曹上点点头,邵德便放下了挡帘,开始扫视起街面四周, 该说不说的,这邵氏兄弟做保镖还是很称职的。 最起码分工十分的明确,一人专注的驾驶马车,一板一眼,目不斜视,一人绝不一板一眼,到处扫描。 让人一看就感觉安全感满满—— 坐在车内,曹上从意识深处调出了关于国子监的信息。 准确的说是关于国子监内一位老祭酒, 的信息。 这个老祭酒嘛,在曹上年少时曾经教过他几……个月。 是的,后来那个老祭酒被曹上气坏了,从此以后,曹上就再也没见过他。 嗯…… 这是曹上能在国子监中找到的唯一人脉,从三品大员,桃李满天下,勇闯国子监,就靠他了。 对了……老祭酒姓什么来着? 糟糕!没记住!时间太久,记忆有点混乱了! 是姓刘?姓郑?还是姓诸葛来着? 呃,难不成是姓老? …… 国子监内。 今天是一年十二度的私试考试时间。 从鸡鸣报晓时开考,午时三刻后交卷,端的是非常有代表性。 代表着一年要这样举行十二次考试。 所以说非常有代表性。 此刻,国子监当代祭酒孔捷正在一间考场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看那边那张卷子,时不时地看看这边这张卷子。 然后时而摇头,时而点头。 时而发笑,时而愠怒。 非常有观赏性。 比如说此刻这间考场的两位监考老师,都看得快要睡着了。 “唉!”稍微瘦一些高一些的监考老师陆人甲小声的跟旁边稍微胖一些,矮一些的监考老师卢人乙吐起了槽。 “祭酒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啊,我都要困死了!” “嘘,你不要命了,祭酒的事,你也敢管,你怕是想抄书了吧你!” 终于,在陆人甲上眼皮即将完美覆盖住下眼皮的时候,孔捷转过了身。 卢人乙连忙戳戳陆人甲的胳膊,把陆人甲吓得直接就是一激灵。 然后二人一脸认真,一丝不苟的开始不断观察整个考场。 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从孔捷的脚看到孔捷的手,再看到孔捷手中握着的戒尺,再看到戒尺砸到自己脸上。 啪! 啪! 啪! “哎呦,疼,疼疼疼!” “祭酒饶命,饶命啊祭酒,我再也不敢开小差了!” 陆人甲被一顿三连击打的清醒无比。 直接从萎靡不振升级到了精神抖擞, 眼角泛着泪光,一脸悔过般的看着孔捷脸上不断一上一下,来回跳动的胡子。 孔捷气的吹胡子瞪眼,没好气道:“老夫真想打死你个龟孙!” “再敢如此懈怠,老夫定不轻饶!” 陆人甲和卢人乙唯唯诺诺,连忙点头称是。 “哼!” 孔捷冷哼一声,继续在考场中巡视。 陆人甲揉着被打疼的脸,小声嘀咕道:“这祭酒,也太凶了吧,我不过就打了个盹儿。”卢人乙赶忙捂住他的嘴,“人甲兄,你就少说两句吧,别又招来一顿打。” 国子监外,曹上从门卫口中得知了今天国子监内正在举办考试的消息。 然后只见曹上右手撑着下巴,似懂非懂的向门卫问道:“因为他们考试,所以,我不能进入是不是?” 门卫点了点头。 然后曹上指着自己,带着满满的求知欲继续问道:“就算我是当朝九皇子也不能进去?” 门卫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嘛!” 这国子监居然是军事化管理? 曹上心中突然对国子监目前的运营形式感起了兴趣。 作为堂堂大魏九皇子, 在这京城之中,居然除了烟花柳巷,平民居处,市井大街,深闺后院等等不能去的地方外,居然还有国子监这个场所不能随便进去? 有意思! 十分有九分的有意思。 还有一分是意思。 不过越不让我进入,我就偏要进入国子监内部瞅一瞅。 门卫坚定的回答成功的激起了曹上对于国子监内部探索的兴趣。 第12章 我确实是这样优秀的人 就在曹上思索着,应该用什么计策混进去的时候,从国子监内突然走出来一个清瘦的身影。 头戴乌纱帽,身着蓝青色补服,体格修长, 当他快走到门口,看到曹上的身影时,明显就是眼神一亮,随后加快脚步,身上长衫微微摆动,须臾,来到曹上面前躬身行礼,腰弯的极低,声音在颤抖中还带着一丝谄媚,“下官国子监直讲许攸,恭迎九皇子殿下,殿下万安!” 话落,许攸抬起头,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 这是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人。 可是怎么说呢,曹上看着面前这位快把眼睛眯成缝了的国子监直讲,就是感觉多少有些……滑稽。 对,就是“滑稽”! “许攸?”曹上轻声嘟囔一句。 听到曹上的嘟囔,许攸眼中光芒愈发明亮了。 “对对对,是许攸,许是许攸的许,攸是许攸的攸。” “九殿下气宇轩昂,龙章凤姿,一表人才,真乃我大魏之福啊!” “哦,好好好。” 曹上尴尬的对许攸的赞美表示感谢, 许攸? 这名字听着就不太安全啊! 于是曹上充满疑惑的看着他,问道:“许直讲,你是怎么看出我是九皇子的,我今天特意穿的暗色衮龙袍,走的是我三哥的穿衣品味,按理来说,你不应该这么快确定我的身分才对?” “哈哈,殿下,这个……这个其实很简单。” 许攸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谄媚且自信的开口解释道:“首先,京中目前所留的几位皇子殿下,二皇子擅武,体型宽阔,且素来重文轻武,要出现也是在四方军营,当是不会出现在国子监内,三皇子身材虽是瘦弱但时常充满着自信,也不会来国子监这个汇聚众多学子的地方,要有所行动,也肯定是直接去大儒家里拜访,五皇子常常身穿儒衫,混迹于士林,纵情声乐,潇洒肆意,六皇子,七皇子贴近二皇子,八皇子身材富有,十三皇子还是个幼童,所以…… 说到这,许攸莫名一笑, “所以在这京城之中还能身穿四脚衮龙袍的年轻人,那可不就是当今大魏,集智慧与美貌并存,勇敢与坚韧同行的大魏九皇子,九殿下!” 话落,许攸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伏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口中高声呼道:“微臣许攸,恭迎九皇子大驾光临!” 随后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下。 ”咳咳!” 集智慧与美貌并存,勇敢与坚韧同行? 这小话说的,绕是曹上苦练多达半日的养身功夫也是抵抗不住。 不过,这许攸好像有点东西啊,对他的几位哥哥好像很了解的样子,而且面相上看着如此特别,一看就十分有成为一代奸臣的潜质。 因此,曹上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然后和声说道:“许大人快快请起,本皇子此次前来,不想太过高调,你应该懂得, 另外,你刚才不是都见过礼了吗,还跪什么?” 确实,曹上今日的出行极其低调,没有一点排场,就两个护卫,然后一辆高头汗血大马车,马车确实是稀罕货,但是没做什么装饰看着很简约。 看到曹上亲自搀扶自己起来,许攸连忙表露出一股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回道:“九皇子言重了,能当面给殿下行礼,是下官的荣幸。” 哕! 曹上突然有点反胃。 然而,虽然心中有点怪异,但在表面上曹上还是和颜悦色的点头,指了指门内,问了一句,“不知道许直讲可否带本殿下进去?” “啊,殿下想进去啊,这个……”许攸突然有些扭捏,然后摇摇头,尴尬的表示了不能。 “……” 于是曹上转身就走了,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没有看许攸一眼。 不知道为何,一见到许攸,他立马就没了探索国子监的激情。 奇怪。 不过许攸并未感觉受到冷落,而是立马凑着身子跟上曹上,然后谄媚道:“殿下可是因为想要扬名才要进这国子监?” 嗯? 听到此话,曹上的脚步倏地停下,然后回过头看了看一脸奸臣像的许攸,脑海中浮现了昨晚在老二府上,喝鱼汤,老二对他所说的话。 当时,曹想眼中透露着智慧和有经验的光芒,对着曹上展开了一波告诫,“老九啊,对于那些有真才实学之人,要以礼相待,委以重任;对于那些趋炎附势之辈,也可适当利用,但切不可过分依赖。” 想到老二当时情真意切的告诫, 于是曹上对这个似乎是有点智慧的人有了点想法。 他一把拉起许攸的手,就像是刘皇叔拉起徐庶,诸葛丞相,法正,庞统,关二爷,张三爷,赵四爷,吴国太一样,眼神真挚的发出呼声道,“先生可愿教我?” “嘿嘿!” 许攸当即表示,“ok”,也不在乎这会是在国子监门前,直接对着曹上就是一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喷。 好在他牙齿健全,没喷出口水。 曹上耐心地听着许攸的高谈阔论,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几分疑虑。 既是许攸,想必应该不至于太瞎掰吧。 当然相比许攸,曹上还是喜欢东吴蜜水。 只见许攸清了清嗓子,说道:“殿下,这扬名之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国子监乃是京城学子汇聚之地,若能在此崭露头角,声名自当远扬。 但要达成此目的,那必然得有精心之谋划才行——” 曹上微微点头,示意许攸继续说下去。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知自己的算计已经徐徐张开,于是便接着道:“首先,我想先知道,殿下为何要扬名,要知道,殿下先前可是一直在韬光养晦不问世事的啊! 京中都在传言殿下近乎若琉璃?” 曹上看了看许攸的老脸,并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只是徒然坐直了身子,目光凌冽的表示,“本殿下只是想在这京城中秀秀存在感,免得这京城中没人记得大魏还有一个活着的九皇子。” 许攸狡诈一笑,并未在意曹上所言,然后继续开始了展示自己的智慧。 “其实对于殿下你而言,最好的扬名办法,当是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殿下可挑选国子监时下最为热门的论题,和当代大儒,大才子辩经,发表一番独到且令人深刻发省的见解,令众人折服。 再者,举办诗会、文会,邀请各方才子,殿下只需找点代笔,届时适时出手,在其中大放异彩,定能吸引众人目光。 以达成增加声望的目的!” 曹上皱了皱眉,他曹上最讨厌剽窃,嗯,记得有一个叫作大力哥的哲人曾经说过,不给钱就不算剽窃了,到时候可以试试。 于是曹上继续追问道:“先生,这些似乎都是些常见之法,可有更独特之策?” 许攸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殿下,我们还可制造一些轰动之事。 轰动京城,轰动大魏! 比如,故意传出殿下与某位大儒的辩论,引得众人好奇,最后以殿下的意外表现折服众人。 或者安排一些富有传奇性的神秘事件,让众人对殿下充满好奇与猜测。” 曹上听着,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些计策,这所谓的意外表现,他不太理解,但这神秘事件,如若他没理解错的话,应该就是到处散播谣言,在市井之中打打舆论战。 这点其实在古代很常见, 比如说,刘邦斩白蛇,刘秀麦生双穗,赵匡胤赤光绕室,异香经久不散,朱元璋放牛做梦,等等,很多例子。 再往前推,也有陈胜吴广起义时,所发生的鱼腹藏书,篝火狐鸣,周武王梦九龄之兽等。 此时,已是到了交卷时间,陆陆续续的有学子从国子监内走出来,路过二人的时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对着曹上和许攸指指点点。 因为曹上被许攸挡着,所以学子们没有看到曹上身上穿着的罗袍上绣着的四爪龙。 所以一个个的畅所欲言。 “咦,那不是许直讲,他在和谁说话?” “这位兄台看着很小啊!” “莫非是许直讲的债主?” “嘘,你想抄书了吧,许直讲最是小心眼,离得这么近,你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曹上向许攸望去,发现他居然神态自若,心中暗自琢磨,这许攸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 另外,就目前这个场面,就好像自己是进不去学校的坏学生,然后在跟另一个可以进学校的坏老师在商讨坏事一样有些不自在,于是不由说道:“许先生,此处人多眼杂,我们寻个安静之地再详谈?” 许攸连忙点头,随着曹上来到了一旁被几棵大树所遮盖住的一处偏僻的角落。 嗯,然后二人一起蹲着继续讨论了起来。 这两个护卫确实蛮好的,就是不太细致。 以后得准备点能随时用的东西了,要不然这大街上蹲着聊天总感觉怪怪的。 一人一个亚洲蹲,好奇怪的撒! 曹上看着许攸,认真地说道:“许先生,你的计策非常有新意,让人耳目一新,但是,本殿下还是多少有些不太理解,比如说,这个在和大儒辩经时意外的表现是指的什么?” “怎么样,才算是,意外的表现?” 听到曹上发问, 许攸突然透露出一股猥琐,拱手道:“殿下可曾听闻以武辩经的说法?” “以武辩经?” 这是什么? 曹上摇摇头,“没听过,是何解释?” 许攸捏着山羊胡,小声道,“殿下到时候自知无话可说,无典可引,无路可寻,无经可辩时,可立即挥出拳头,以武辩经!” “咳咳咳!” 一阵魔法攻击,直接把曹上整不会了,差点呛过去,好家伙,原来这个所谓的以武辩经就是说不过人家以后用武力说服。 好家伙,不愧是儒家! 这是传承到孔夫子周游列国的精神了。 一个一米九的大汉带着三千舞枪弄棒的汉子,到处跟你讲道理,你要不听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讲物理。 面对没有礼貌的来犯之敌, 直接奉行既来之,则安之的至深之法,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吧! 给孔老夫子点赞! 圣人就是圣人的好吧! 听完许攸的话, 曹上沉思片刻,又道:“那依先生之见,本殿下该从何处着手?” 许攸摸着山羊胡,那是十分的自信,但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思考片刻后才说道:“殿下不妨先从结交国子监中的几位才学名士入手,通过他们的口碑传播,为殿下的声名打下基础。 然后再按照方才所说之策逐步施行。” 把几位才学名士,当代大儒当做垫脚石, 嗯,不错的方法,就是可能会大大降低自己在士林中的声望,与自己所规划的发展路线不太相符。 于是曹上点了点头,问道:“先生可知道本殿下要与人辩经的话,这哪位学士或才子能起到最大的反响?” “嘿嘿嘿。”许攸又是猥琐一笑,小声回复道:“那当然是祭酒大人了,整个国子监内,要问谁的辩经实力最强,谁在士林中的声望最高,那必然是咱们咱们国子监当代的老祭酒!” 呃…… 曹上将手抵在下巴上,透露着一股狐疑看着许攸,“所以说,你是想让我对你的上官重拳出击?” “话说你真的是国子监的直讲吗? 许先生?” 许攸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放心,下官自然是货真价实的国子监直讲!” 然后又带着一丝不怀好意道,“但是祭酒大人确实是整个国子监最有声望之人,也是在此策中对殿下最有反响之人呐!” 嗯,曹上点点头,继续道,“你难道不知道,老祭酒以前教过本殿下一段时间? 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有师徒之情的啊!” 许攸当即又是一笑,道:“那祭酒为何没有一直教导殿下呢?” 看到许攸一刀戳到痛处,曹上再度点了点头, 然后笑吟吟的看着许攸:“许直讲,你就不怕我告诉老祭酒,你在国子监大门前,给我出谋划策,让我找机会对他拳脚相加?” 闻言,许攸当即自信一笑,表示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以攸观之,殿下是一个有野心,有魄力,有想法,同样有判断力,有能力的一位皇子!” 嗯,听到许攸如此评价,曹上不管是在心里还是在表面上都很认同,没毛病,我曹上确实是如此优秀的人。 但他还是带着疑惑问了许攸一句。 “许直讲何以认定本殿下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子,本殿下在先前已经说过了,只是想单纯的刷刷存在感,免得被人忽视,被人欺负罢了。” 此时,许攸又露出了一股精明,十分确信道:“一个韬光养晦,藏身于宫廷中十多载,但一出宫就痛打未来储君的有力竞争对手三皇子,并提出荆楚一带赈济灾民,惩治粮商的九皇子,会是一个没有野心,没有想法的九皇子吗?” “如此隐忍,殿下有大才,有大志向啊!” 看着说的如此煞有其事的许攸,曹上当即决定将此人收入囊中。 果然叫许攸的都是人才啊! 先不纠结他是不是借了高利贷,就单说这头脑就很清晰。 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先生何以选择我老九,要知道以先生之能,不管是选择投靠太子殿下,亦或是本殿下那两位哥哥马可都是非常不错的?” 许攸摸着自己的山羊胡,一顿摇头晃脑的解释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另外,我不相信,殿下你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许攸在自己头脑中自然不是这么想的。 许攸:唉,那三个皇子一个个的条件太多,要求太多,实在是不太好混啊! 而这边, 看着许攸如此斩钉截铁的论断,曹上只能暗暗在心里表示,抱歉,我确实是一点准备也没有的撒! 不过曹上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点,就是怎么现在的消息都传的这么快的吗? 怎么才不过半天,他打了老三,并且提出杀猪盘策略的事情就传播的这么广了,许攸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直讲都能知道? 当然,曹上心中也有猜测,这些恐怕应该是老五或者老二往外传的。 首先,把曹辟被人打的事情传出去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到曹辟派系的声势,另外,把是自己提出的赈灾策略这一消息散播开来,还可以分散太子受到的压力, 嗯,我草,不对啊! 把消息都散播出来了,还特么怎么实施啊! 粮商都知道了,还怎么入坑? 还怎么中计? 粮商中不了计,荆楚水患造成的灾难无法得到有效的遏制,那昭景帝绝对会发狂的好不好? 整个朝廷也绝对会发声大地震,震动绝对不会小! 按照道理来说,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五都不应该这么短视才对啊? 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于是曹上盯着面前的许攸,再度露出了一股怀疑。 就在两人商议之时,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只见一群国子监的学子们围在一起,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曹上与许攸对视一眼,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走近一看,原来是两个年轻人因为对一篇经文的理解不同而争执不休。 曹上心中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 第13章 好家伙,是亲王,还是皇子? 此刻,正是众多国子监学子交卷出考场的高峰时期。 不断有人从国子监入口进进出出。 门口突然出现两个因为对试题理解不同而争的面红耳赤的同窗瞬间便吸引了一大帮的人围观。 好在曹上仗着有邵树邵德两个壮汉在前方开路,才带着许攸一路顶到了前面,正对着二位已经涨红了脸的年轻儒生。 其中一位脸上有些许麻子的儒生此刻正在高谈阔论。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作为君子,不论身处何时何地,何事当中,皆可能够与他人和谐相处,又不随意附和他人,保持自己的独立见解,这是多么浅显的一个道理,顾流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另外一名被称做顾流年的儒生对此则是大为不屑, 只见顾流年冷笑一声,大声辩斥道:“你这理解太过肤浅! 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其深意远不止于此。 君子之‘和’,乃是心怀天下之‘和’,能容万物之‘和’,并非仅在寻常人事中求个和谐共处、保持己见。 小人之‘同’,亦非仅仅是表面附和,而是其心不正,为私利而结党营私之‘同’!” “若是如你所言,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君子”只需要高高挂起,事不关己即可,那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为君子!” 被斥责的麻脸儒生脸上一阵羞红,一时间竟是突然说不出话来。同时围观众人也是一个个的小声讨论了起来。 “顾兄说的不错,作为君子确实不应该太过超然物外,那和脱离百姓的方士还有何不同?” “麻兄说的其实也有道理,就算是君子,也不应该太过干涉他人的想法,保持自己的独立见解即可!” 麻脸儒生一听到这位儒生的话,当场就炸了,他愤怒的回过神,指着刚才那位称呼他“麻兄”的儒生,气得满脸通红,伸出来的手指哆哆嗦嗦,额头上青筋暴起,然后咬牙切齿道:“我姓董,不姓麻!” 随即又快速把头转回来,对着已站上风的顾流年大声吼道:“姓顾的,你这无知之辈,懂什么!我之见解岂容你这般随意曲解!” 哼! 顾流年眼见董步铎还有强撑,当即便要上大招。 而在二人面前已经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会的曹上也是明白了二人到底在争论什么, 无非就是一个认为君子应当维持自己的高风亮节,保持高高在上,超然物外,另一人则认为君子应当积极的投身于解决实际问题。 这道题也太简单了吧,这不是小学生语文必做题目之一吗? 太so easy了吧! 他前世可是名牌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优秀大学生! 自知是到了自己出场装逼的时候了, 于是曹上微微一笑,上前两步站在二人身前,双手伸出,将二人摊开,然后对着两人笑着说道:“两位的见解其实都有一定道理,但或许还不够全面。 嗯? 董步铎和顾流年都是一愣,有点懵逼的看着将自己推开的曹上,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插手他们国子监二辩的场子。 这家伙不知道他们俩是国子监有名的炮仗吗? 不过曹上并未在意他们两个脸上的错愕。 而是直接开整, 这年头有逼装还不积极,那肯定有毛病! 反正曹上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能在众人面前装逼的机会的! 只见曹上将二人推开后,面对围观者越来越多的众人自信开口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此乃儒家至理! 所谓‘君子和而不同’,重点在于‘和’与‘不同’的统一。 ‘和’并非是毫无原则的附和,而是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寻求彼此的和谐共处。 君子之‘和’,在于心有乾坤,能容百家之言,纳四海之见,不为世俗之纷争所扰,不为功名利禄所诱,坚守本心,和而不流。” 其‘不同’,乃因君子有高远之志向、独立之精神,能洞察世事,不为表象所迷,敢于秉持正道,特立独行。” 这句话非常好理解。 君子能够接纳他人的不同观点和意见,理解并包容多样性。 然而,他们又不会随波逐流,失去自己的判断力和原则。 曹上顿了顿,眼见众人都面露沉思之色,随即接着道:“相反,‘小人同而不和’中的‘同’,往往是表面上的一致,是为了私利或者某种目的而勉强附和。 他们内心可能并不真正认同,但为了迎合他人或者谋取利益,而装作相同。 这种表面的‘同’,实际上缺乏真正的和谐与融洽。” 因此,小人之‘同’,不过是蝇营狗苟,为一时之利,趋炎附势,随波逐流; 其‘不和’,是因心中狭隘,只顾私利,不能与他人真诚相待,故而难以和谐共处! 曹上环顾四周,看到众人都被自己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便继续说道:“就如同这世间万物,各自有着独特的特点和价值。 君子懂得欣赏和尊重这些差异,能够与不同的人和睦相处,共同促进事物的发展。 在一个团体中,君子们可以各抒己见,相互交流碰撞,从而达到更高层次的共识和进步。 而小人,则只追求形式上的统一,却无法真正实现内心的和谐与团结。” 曹上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甚至把国子监着名的两个大炮仗都说的低下头沉思起来。 眼见如此诡异的一幕,众人皆惊, 整个人群中,一时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从来都还没有见到过,顾流年和董步铎这两个大犟种同时低下头过。 他们俩争论起来,辩到最后,一般都会有一个人将头颅高高抬起,另外一个人则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在土里。 因此,眼前之景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而曹上身后,国子监直讲许攸,眼中早已满是钦佩和不敢相信之色。 夭寿了,这个九皇子这么强的吗? 这实力! 这理解深度! 怪不得他以前要“藏”呢, 君子藏器于身,大智,大智啊! 也就在众人皆沉浸在震惊中时, 国子监内突然传出了几声哈哈大笑。 众人皆是被这爽朗的笑声惊醒,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官服、气质儒雅中带着一丝悍匪气息的老者阔步走来, 正是国子监祭酒孔捷。 围观众人一见到孔捷那张熟悉的老脸,当即纷纷行礼拜见,口中高呼“见过先生!” 孔捷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最后定在曹上身上。 他轻抚着胡须,目光投向曹上,眼中满是赞赏之意,高声说道:“心有乾坤,广纳四海之见,砥砺本心,和而不随波逐流! 好哇,好哇!” “汝方才这番言论,见解独到,剖析深刻,实乃精彩至极!让老夫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 曹上见来者气度不凡,众人又皆称其为先生,而且这老者还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当即拱手行学生礼道:“老师过誉了,学生只不过是浅谈一下自己的见解,略抒己见罢了,倒是惹老师取笑了,学生罪过!” 孔捷大笑道:“不必过谦。汝对‘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之解读,不仅条理清晰,且能结合世事,发人深省。 甚至让老夫也深受启发。 不知你对‘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可有自己的见解?” 看到孔捷老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曹上当即明白过来, 这是对自己临时抽查性考较来判断自己是否作弊还是真有才学啊? 要是我大学学的不是汉语言文学,没有认真钻研《论语》的话,可能还真有可能会被你难住! 不过现在嘛。 曹上略作思索,便答道:“学生以为,‘学而时习之’,此‘习’非仅指温习知识,更是将所学用于实践,在实践中不断领悟、提升。 后圣曾言,“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 学至于行之而止矣。” “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学生认为,只有如此,方能真正体会到学习之乐。” 孔捷正是荀子一脉的传承者,闻听曹上此言,脸上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喜,抚掌大笑道:“好,好啊! 吾观你之才华,日后必成大器。 国子监能有汝这等才俊,实乃幸事,幸事啊!” 曹上则再次弯腰低头行礼道:“多谢老师夸赞,学生定当加倍努力,不负老师期望。” 孔捷满意地点点头,正要问曹上目前正在跟谁学习,有没有另投他孔捷门下的打算, 然后突然发现了曹上身上所穿罗袍上竟然绣着四爪之龙! 夭寿了,亲王? 还是皇子? 昭景帝有这么有出息的兄弟,儿子吗? 孔捷突然有点发懵。 而不单单是孔捷一人发现了曹上衣服上的所绣的四脚之龙。 顾流年直接失声叫到:“龙袍?圣上?” “啊?圣上?” “圣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顾流年的这句“圣上”几乎在瞬间便引发了在场庞大人群的骚动, 甚至已经有人要跪下高呼“万岁了”。 眼见一众国子监的学生只是看到了四爪衮龙袍便方寸大乱,大惊失色,孔捷一阵头疼加恼怒。 忍不住厉声斥责道:“休得胡言乱语! 圣上穿的龙袍上面绣的乃是五爪金龙! 此乃皇子殿下,岂容尔等胡乱猜测!” 第14章 说的很好,可是我不信 话罢。 孔捷当即躬身行礼,声音清亮道:“老臣孔捷,参见皇子殿下,臣刚才不知是皇子殿下,言语之中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虽然还没确定来人是谁,但他知道称呼皇子殿下肯定没问题。 我老孔机智的一匹! 曹上连忙上前扶起孔捷,温和地说道:“老师快快请起,学生来国子监只论学问,不分尊卑。” 此时,被孔捷提醒到的周围众人在看清曹上罗袍上绣的是四爪龙时,也是明悟过来,然后羞红着脸,纷纷行礼,现场气氛一时突显拘谨。 尤其是刚才能言善辩的顾流年,一张脸此刻早已经羞成猴屁股了。 丢脸,太丢脸了,枉他们还是国子监的学子,还是宣扬仁义礼智信的儒家弟子,居然连皇帝穿的衣服上绣的是几爪龙都能混淆, 耻辱啊! 感受到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曹上微笑着环视一周,朗声道:“诸位无需如此拘谨,本皇子今日不过是来此感受学术氛围,大家照常便是。” 众人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时,孔捷微微侧身,问道:“敢问今日殿下为何而来?” 曹上被卡了一下,不过还是十分沉稳的解释道:“自然是为了见识我大魏国子监诸位才子的风采,仅此而已!老师切莫多想。” 孔捷微微点头,然后指着国子监内,“殿下请?” 曹上微微颔首,然后挑衅式的撇了门卫一眼,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虽然门卫好像没看到。 随后,他便跟着孔捷一同踏入了国子监内。 身后的许攸连忙跟上,他现在突然对曹上起了极大的兴趣,这个隐藏了十多年的九皇子有大秘密啊! 不愧是他许攸看上的主公! 而曹上,虽然在跟着孔捷行进,但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思索着, 殿下? 他为毛不叫我九殿下? 嗯…… 曹上突然发现,这个老祭酒好像没认出自己是谁的样子,而且,在自己印象中,他从来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嘶……果然,许攸是有点东西的。 我就说我的伪装天衣无缝,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被看穿! 此时的国子监内,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青石小径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墨香。 曹上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 看着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古风古韵古人家? 一路无言,孔捷将曹上带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门口,孔捷当即弯腰,欠身请曹上先进,君臣有别,儒士重礼,曹上见状也没墨迹,直接一步到位。 一踏过门槛,顿时就有一股古朴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不小,极为宽敞。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木书桌,桌面光滑如镜,摆放着笔墨纸砚,一侧还整齐地堆叠着几卷古籍。 书桌后的椅子是用上等的檀木打造,雕刻着精美的云纹。 虽然曹上不清楚那上面刻的到底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很美。 就像你偶然间邂逅的一位美女,没得手前你怎么知道到底润不润? 但你心中一定觉得很润! 书桌对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架,占据了整整一面墙,上面摆满了各类经典着作,从儒家的《论语》《孟子》到道家的《道德经》,再到史家的《史记》等等,应有尽有。 房间的一角放置着一张矮榻,上面铺着柔软的锦缎坐垫,可供人休憩片刻。榻边有一个小巧的茶几,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窗户旁边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山水相依,意境悠远,为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艺术气息。 曹上从记忆中得知,目前的时间线是从三国以后才出的差别,与他所知道的历史不同,三国归晋后,未等到五胡乱华,中原之地再度大乱,纷争数百年,后大魏太祖崛起于微末,一统天下,才有了现在的大魏。 所以说,三国之前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这也是曹上敢旁若无人自信装逼的原因之一,大家都是孔夫子思想的坚定拥护者,这样在辩经的时候能说得通啊! 孔捷请曹上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矮榻上,微笑着说道:“恕老臣老眼昏花,敢问是哪位殿下当面? 曹上环顾四周,心中暗自赞叹,死老头还挺会享受。 同时嘴上回答道:“在下是父皇第九子曹上啊,老师,您还教过我呢,你忘了?” 孔捷点了点头,正欲开口,然后突然一愣,等等,谁? 昭景帝第九子? 那个曹上? 就让背个《孟子》结果一背被一个月也记不下三分之一的曹上? 那个怎么问也不回答,整天就跟木头一样的朽木,曹上? 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眼神呆滞的蠢材? 孔捷一脸不信的望着曹上, “九殿下?你,你怎么?” 看到孔捷老眼中那满满的不可置信,曹上当即心中一乐, 他倒是也能理解,毕竟你想想。 一个早已经在自己眼中被判了死刑的蠢笨学生,在脱离自己教导几年后突然现身,摇身一变成了学霸? 孔老头有点震惊,也是十分可以理解的事情。 是的,曹上已经从一声声孔祭酒,孔老师,孔先生和他自称老臣孔捷中知道了原来老祭酒不是姓老,而是姓孔。 莫非姓孔的都容易成为夫子? 眼见孔捷老眼中的怀疑之色越来越浓厚,曹上觉得有必要编织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纯纯是一个被他忽视的天才。 要不然以后怎么样才能愉快的装逼啊! 于是稍稍组织语言,曹上正要开口,谁知直接被孔捷抢先一步。 孔捷皱着眉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九殿下,老臣实在难以相信,短短几年,您竟有如此大的变化。 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虽然被孔老头抢先一步,但曹上依旧从容,微微一笑道:“老师,这几年我日日苦读《春秋》方知学问之重要,勤思苦学,才有了今日之变呐!” 孔捷捋着胡须,目光紧紧盯着曹上,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殿下,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牵强?哪里牵强了? 曹上站起身来,走到那幅山水画前,缓缓说道:“老师,昔日之我懵懂无知,不知世间之艰辛,不知学问之美好。直到我看到《春秋》,我才知道什么叫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方知这世间万物,繁华如初,若不苦读儒家经义岂不浪费了大好韶华? 自此,我便发愤图强,不敢有丝毫懈怠。” 孔捷微微动容,但仍就是半分不信,“殿下能有如此觉悟,实乃大魏之幸。只是这变化实在太过突然,令人难以一时接受。” 曹上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孔捷:“老师,过去我让您失望了。但今后,我定当以学问立身,为大魏文风之繁荣贡献力量。” 孔捷沉默片刻,而后将目光放在了曹上身后的许攸身上, “许直讲,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第15章 没想好呢 许攸本来还在神游天外,想着怎么样才能更加细致的了解曹上,方便他揣摩心思,结果没想到这孔老头直接扯到自己身上了。 好你个孔老头! 作为国子监鼎鼎有名的许直讲,许攸当即就 ——怂了。 只见他连忙站起身来,朝着孔老头拱手作揖,脸上堆满了讨好似的笑容,说道:“老祭酒,您可别误会,许攸这次绝对没有渎职偷懒,只是暂时性充当了一下咱国子监的接待人员,然后顺便在门外接待了一下九殿下而已呐!” 孔老头捋了捋胡须,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哼!你这小子,心思向来颇多,老夫还能不知? 我看是你的皮又痒了!” 危! 许攸额头瞬间便冒出了冷汗,赶忙解释道:“夫子明鉴啊,学生不过是一时热心,不想冷落到了殿下,绝对没别的小心思啊!” “嗯?真的吗?”孔捷身上突然绽放了强烈的气场,那目光犹如利剑般直直地刺向许攸,让许攸心头猛地一颤。 让他再度回忆起了被孔捷教导的痛苦。 好疼,好疼! 此时,就连一旁正坐着吃瓜的曹上都被波及到了,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这紧张的气氛波及。 是了,就是这个感觉,又让我回忆起了高中三年的青葱岁月,这味太纯了! 曹上这边开始展开美好回忆,而许攸这边就很难受了。 他此刻心里正在暗暗叫苦,本想着今日就要时来运转,经过自己一顿智慧的谋划,和雄视天下的口才表演,然后被招贤若渴的九皇子曹上奉为座上宾,以后深居幕府,出谋划策,谈笑之间,其他皇子飞灰湮灭,做一个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谋主了,谁能想到还未出国子监,竟被孔老头抓了个正着。“ 怎么办,在线等,非常急! 难道说他许攸的谋主生涯才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啊不! 苍天呀,大地啊, 请求您再给我许攸一个机会,再给我许攸一线生机吧! 眼见许攸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屁来。 孔捷大为不满,随即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威严:“许攸,你莫要以为老夫好糊弄!九殿下身份何其尊贵,岂是你能随意攀附的?国子监乃庄重之地,容不得你这般胡来!” 许攸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解释道:“天可怜见,先生,学生.……学生真的不敢啊!学生对国子监忠心耿耿,对先生忠心不二,绝无半分不敬之意。” 孔捷盯着许攸,目光愈发凌厉:“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般殷勤接待九殿下,所图为何?若有半句假话,老夫定不轻饶!” 许攸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回道:“老祭酒,学生……学生只是想,只是想……” 想了半天,孔捷也没听到许攸到底在想什么。 可孔捷沉默片刻,神色却突然缓和了下来。 他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借着那双有了些许浑浊的老眼,认真的看了看许攸既单薄又瘦弱又毫无是处的身体,说道:“罢了,念你这几日也算勤勉,此次便不与你计较,但往后莫要再动那些歪心思。” 许攸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应是:“学生谨记夫子教诲,绝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说罢,他便灰溜溜地回到了曹上的座位后面,再也不敢有丝毫分神。 作为一个高智商……呃,自认为高智商的人才来说,许攸已经在孔捷那缓和的脸色,以及看自己时,目光中偶然闪过的一丝心疼中明白了,孔老头这是要对自己松手了。 该说不说的,为毛还有几分伤感? 怪哉,这孔老头从小把自己打到大,这好不容易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自己居然会有一丝不舍和伤感。 这是怎么回事? 怪哉,怪哉! 孔许之间的战火平息,曹上也从青春记忆中退了出来。 作为目睹了孔许大战全过程的曹上来说。 他心中有点疑问需要解答。 他先将自己求知的目光看向了目光有些涣散,仿佛突然更苍老了些的孔捷。 然后带着疑问开口道:“许直讲是老师的弟子?” 孔捷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曹上,又看了一眼有些怅然若失的许攸,轻轻的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错,这小子……确实是我的学生。只不过是最不成器的那一个!” 曹上当即笑了,然后回过身拍了拍许攸的肩膀,开玩笑道:“这么说,我应该叫许直讲师兄了啊? 啊,许师兄?” 许攸连忙露出一股苦笑,然后小声道:“其实殿下叫师弟也行的!” “哈哈哈!” 曹上突然发现这许攸其实也有点意思,虽然说他还有很多疑惑。 看到二人说笑, 孔捷长叹一口气,目光深邃而悠远:“正因为他是我的弟子,我才对他寄予厚望,望他能走正道,行正事,莫要被旁的心思迷了眼。” 曹上回过神来,似懂非懂,然后又问:“那老师觉得,他此次所为,是对……还是错?” 孔捷微微一笑,与曹上的目光对视,意味深长地说:“这要看他日后的表现了。” 曹上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已经明白了。 …… 第16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 日落西山暮色深,余晖染尽半天云。 从国子监出来,已是残阳如血,落日熔金时,当孔捷确定面前人真的是曹上时,瞬间就没有了最初的那一份热忱。 曹上也明白,蠢材开窍这点确实是一件很难让人信服的事,所以他并未过多纠缠,只是在国子监简单刷刷脸,然后便带着许攸走出了国子监。 阴差阳错下,许师兄顺利成为了曹上的幕僚,虽然说曹上目前还未有开府之权。 而且许攸也并未明面开口,但二人间似乎都有了一份默契,更何况,许攸还兼着国子监直讲的职位,所以,他这应该算是兼职吧。 既然是兼职,实习员工,那就一切从简了。 走出国子监途中,曹上还顺便让许攸在“不经意间”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然后收获了一阵阵的崇拜和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 “九皇子?居然是九皇子?这特么和传闻不符啊!” “哪里是不符,这简直就是绝地反差啊!” “慎言,慎言!麻兄,你怕是又想抄书了!” “彼汝娘也,我姓董!” …… 踏上自己的高底盘座驾,曹上紧紧的握住了许攸的手,情真意切, “许先生,切记,一定要猥琐发育!” 许攸重重的点了点头,“殿下放心,许攸自会保全自身!” “不过,攸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殿下!” 曹上点点头,道,“师兄但问无妨!” 许攸面上一喜,连忙开口道,“就是咱们这个薪俸它是怎……” 唏律律~ 未待许攸说完,曹上快速松开许攸的手钻进了车内,随后只听一阵哒哒哒的声音,马车便消失在了宽阔的街道,就像是落日余晖消失在了地平线…… 只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许攸,留在风中凌乱。 “不是,我就是想问一下,一个月能给我多少俸银啊?” 马车平稳的穿梭在人流渐趋于无的闹市。 曹上突然想到,他刚才就应该直接问一哈,许攸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他还是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傻,而且他这也没看到计策泄露的后果啊?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捐银捐物的行动,今日朝会,昭景帝带头捐款,并颁布法令,一时间官员间,平民间,尤其是富商间争相模仿,到处都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当然,这会可能是因为有点晚了,所以没那么大声势,但也能依稀间看到几个人影。 所以……当日乾清宫之事或许并未泄露? 那许攸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嘶! …… 深宫之中。 “上儿今天可有什么异动?” 昭景帝抬眼看了看一旁小心伺候的大太监。 大太监连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道:“回陛下,九皇子今日先是进宫见了熹妃娘娘一面,而后拜访柳府,在柳尚书的强烈请求下吃了几个苹果,午后又去了趟国子监,结识了国子监直讲许攸,并且用一场辩经调解了国子监两位学子的冲突,最后和孔祭酒密谈,似乎……相谈甚欢。” 昭景帝微微皱了皱眉,手中的奏折放下,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国子监?这孩子去国子监干什么?” 许攸,这个名字朕有点耳熟! 大太监赶忙说道:“陛下,兴许九皇子想要在学问上有所精进,以博得陛下的欢心。” 昭景帝沉默了一会,沉声道:“但愿吧,朕的皇子,个个都不让朕省心。” “陛下息怒,其实几位皇子也都是极为孝顺的。”大太监额头冒出冷汗,继续小心伺候着。 昭景帝挥了挥手,有些疲惫地说道:“罢了,继续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是,陛下。” 昭景帝刚拿起奏折,又突然想到,他昨天好像说过赐给曹上一个大宅子的事,便问道:“要赐给老九的宅子怎么样了,可有好选?” 大太监赶忙答道:“回陛下,奴才已着人去办,目前已有几处不错的宅子备选,只是还需些时日细细勘查,方能定夺哪一处最是合适。” 昭景帝眉头微皱,不怒自威:“动作要快些,莫要让老九久等。” 大太监连忙应道:“陛下放心,奴才定会催促他们加紧办理,定不辜负陛下的圣意。” 昭景帝轻轻点头,不再言语,重新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大太监则小心翼翼地侍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只是当他看到面前不断摇曳着的烛火时,大太监刘瑾眼神中突兀的出现了略微迷茫和不解。 伴君如伴虎,可是这选择可不都是他自己选的吗? …… 与此同时,三皇子曹辟这边也接到了暗探传递回来的消息。 他愤怒的拍着桌子,厉声道:“曹上这个混蛋,怎么,就凭他? 就凭他还想拉拢朝臣,要和我争夺皇位不成?!” 一旁的谋士连忙安抚道:“殿下息怒,这或许只是九皇子一时兴起,更何况,户部的柳尚书和国子监的孔祭酒,那都是十分坚定的中立派,哪有那么容易被九皇子招揽。” 曹辟瞪着眼睛,咬牙切齿道:“一时兴起?哼,本殿下看没那么简单!我看本殿下这个九弟,是耐不住寂寞了! 也不看看他几斤几两,居然敢觊觎皇位,他难道不知道,我们三人中随便一人只需略微出手就能让他出局?” 谋士沉思片刻,然后抬起一双十分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曹辟说道:“殿下,此时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需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 曹辟被气得来回踱步,捂着自己迟迟还没有消肿的脸,烦躁地说道:“万全之策?你倒是快说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曹上这个混蛋越来越得宠。” 谋士压低声音道:“殿下,圣上不是给九皇子赐了一个宅子吗? 我们不妨在这赐宅之事上做点文章,让陛下对九皇子心生嫌隙。” 曹辟停下脚步,急切地问道:“如何做文章?快快说来!” 谋士暗淡一笑,宛如一条隐匿在黑暗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凑到曹辟耳边,用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阴沉嗓音轻声低语起来…… 另一边,邵德再次掀开挡帘,张着一张大嘴,恭敬问道:“殿下,回宫吗?” 曹上探出脖子,向上抬头看了看窗外愈发黑下来的天空,点了点头,道“回,不过先回我八哥的羞珍院,这一天,我都快饿死了,正好去他那蹭蹭饭。 这个孔老头也是,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安排点大餐来招待本殿下。” 第17章 宜阳 次日一早,刘瑾便来到了启强院宣旨。 身着华丽宫服,手持明黄圣旨,身后还跟着十多个小太监。 气势很足,让人一看就自觉生出一股敬意。 即使他没有胡须。 而曹上更是早就带着一应侍女太监随从跪在地上等待了。 他知道会有旨意,只是没想到这圣旨来的这么早。 前天,他初露锋芒后,昭景帝说要赐给他一套大宅子,他本以为那得猴年马月才能到自己手上,毕竟这是要走公务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效率太顶了。 这样说的话,自己岂不是可以先搬出宫去了? 不对, 不妥,不妥,自己还差一点时间才成年,要是这么急不可耐的就搬出去,恐怕会给人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 有损自己的人设。 眼见众人皆跪好,自己这边的人也都排列好,调整好状态了,刘瑾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皇子上颇有急智,聪慧过人,才情出众。 朕心甚喜,特赐宜阳府苑一座,以彰其能。望汝再接再厉,勿负朕望。 钦此。” 读完,刘瑾小心翼翼地合上圣旨,笑眯眯的看着曹上说道:“九皇子,接旨吧。” 曹上连忙跪地叩头,高声道:“儿臣谢主隆恩,定当不负圣望!” 说罢,双手高举,恭敬接过圣旨。 这时,刘瑾才伸手扶起曹上,微笑着说道:“殿下,圣上对您寄予厚望,您可要多多为圣上分忧才行啊!” 曹上连忙变守为攻,向前搀住刘瑾,十分谦逊的道:“这当然,不过以后还是要多靠刘大伴帮忙才行!” 刘瑾当即就笑了,他们太监虽然少了点东西,但这权利的滋味,高地位带来的好处,他们也是能享受一二的。 眼见曹上如此懂事,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宜阳可是个好地方,只是好地方往往有人盯着,您应当多加注意才是!” 曹上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大伴提醒,上自会留意。” 刘瑾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奴就先回宫向圣上复命了。” 曹上拱手相送,“大伴慢走。” 眼见刘瑾一行人脱离了自己的视线,曹上不禁暗暗琢磨了起来, 宜阳? 应该是宜阳坊,位置在京城东边,多是些达官贵人,贵族显赫。 二皇子,三皇子他们都住在城东。 整个京城素有,东贵西富,南虚北实的说法。 和他的猜想大差不差,而且宜阳,听着好熟悉, 好像杨贵妃的姐姐虢国夫人当时就住在宜阳坊。 不过既然刘瑾特地提醒自己,让自己多加注意,难道说,是老三那个猪头动手了? 那一个宅子,他还能耍什么幺蛾子呢? 宅子? 曹上觉得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好像没想到什么。 这时,已经晋升为启强院侍卫统领的邵树走了过来, “殿下,要不要带人去宜阳看一看,打扫一下?” “可以,不过肯定不用打扫,宫里面的人自然会收拾好,你只需要带人去看看那处宅子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就行了。” “不同寻常?”邵树疑惑道。 “对,尤其是四面围墙,或是地下有没有什么密室之类的。” 说实话,曹上十分怀疑老三是不是藏了人,或者准备动用武力,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宅子能有什么问题? 皇帝赏赐的宅子,肯定是好宅子,直接pass掉很多不切实际的可能性。 邵树领命离去,邵德便成功上位站在了曹上后边。 暂时想不明白宅子会出什么问题,于是曹上便一脸真挚的看向负剑而立,英武不凡的邵德。 嘶! 被曹上炙热的目光盯着,邵德感觉一阵发毛,结结巴巴道:“殿下,您,您干嘛盯着我?” 曹上没在意这点小瑕疵,搓搓手道:“邵将军,你教我练武吧!” “练武?”邵德十分不解。 “对,练武!” 曹上坚定道。 他觉得他有必要学两手了,事实充分证明,会两手的比不会两手的更容易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中活下去。 比如说…… 邵德眼见曹上是认真的,便答应了教曹上两手。 于是二人一起来到后院。 卸下佩刀,邵德神情严肃,对着曹上说道:“殿下,练武并非一日之功,需得有极强恒心和毅力。” 曹上目光坚定,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开始了扎马步,是的,扎马步。 说是要看一看曹上的核心力什么的。 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曹上没多久就双腿发酸。 于是曹上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什么不这么累的方法?” 邵德挠了挠头,然后一脸无辜的表示没有。 于是曹上直接果断的结束了第一天的练武生涯。 太累了。 他感觉穿越前的那个夜晚都没有这么累。 果然,没有一个浪里小白龙能扛得住扎马步。 但是曹上还未完全死心,他问邵德有没有什么高深的能够修炼出内力的武林秘籍。 本来他并未报什么希望,因为这种东西好像只存在于小说当中。 可他这…… 结果居然还真有! 属实是把他的世界观给震惊到了! 有,确实是有,只是极少,邵德说他目前就知道大魏朝廷手上有一本,叫做《武经》,只有七品之上的武官才有资格一阅,而且也只能看一部分,并且贼啦难练,能成功练出内力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天才。 这种东西很玄学。 至于其他的,他这位无品级的护卫就不知道了。 不过曹上觉得,如果真的能修出内力,那就应该不会只有这一本《武经》,要不然魏国也太拉胯了。 大魏民间那么多门派,既然朝廷能有,那么它们自然也应该有。 甚至,他们皇室就有可能有。 想到这层,曹上既兴奋又无语。 兴奋的是,这个世界好像并不单单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居然有内力? 你敢相信? 无语的是, 原身居然在这宫中生活了十多年都不知道这个事,而且他好像也没听说有哪个皇子练过。 难道真的这么难? 曹上陷入了深深地怀疑之中。 因为他确实没听说过昭景皇帝或是太子有内力这玩意,甚至就连武力值最好的老二好像也没有。 所以…… 第18章 难不成是昭景帝噶了? 所以…… 这合该他这个天才出世啊! “殿下,练武这种事情,最好应该从小就开始打磨基础,您现在确实有点晚了。” 邵德一脸真诚,说的曹上根本不想反驳,想他曹上,怎么说也是一位二八年华的翩翩美少年,居然被人嫌老。 唉,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就在这时,侍女春桃如风一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那沉甸甸的粮仓随着她的跑动一颤一颤。 只见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她的小脸涨得通红,气喘吁吁地说道:“殿下,您怎么躲在这,奴婢还以为您又溜出去玩了呢。” 曹上连忙靠近,用双手帮她捏一捏,缓解一下肺部不适,然后奇怪问道:“干嘛跑这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殿下崩了呢?” 春桃吓得连忙用手捂住曹上的嘴,“殿下慎言,这话要是传出去,保不齐能治您个冒犯君威的罪!” 甚至就连一旁的邵德都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极其突然。 看的曹上一脸懵逼,然后奇怪地道:“怎么了?” 春桃缓了缓,把手贴在了曹上脑门上,凉凉的。 她轻轻地摸了摸,疑惑说道:“殿下,您也没生病啊,‘崩’这个字只有圣上才能用,您忘了?” 嘶,好像确实哦! 认识到自己语言上的错误后,曹上有点尴尬,不过还好,在场的都是自己人。 然后曹上将目光放在邵德身上,挑了挑眉。 邵德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看着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曹上和春桃调情。 心中生出了很多疑惑。 他发现这位九皇子还真是怎么也捉摸不透的存在。 小插曲后,曹上握着春桃的手,坐在了院中的藤椅上,情深深地问道,“对啦,小春桃,刚才什么事来着?” “事?” “哦,对!是三皇子来了,现在就在前院!”春桃猛然想起来,她是来报信的,然后连忙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慌乱。 她害怕,因为她觉得三皇子肯定是来找事,来报仇的,毕竟前两天自家殿下把他打的那么惨,以三皇子那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是不会的放过她们的。 完了完了,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春桃已经在脑海中见到了自己被杖打笞刑,凌辱致死的画面了。 甚至身体都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曹上注意到了春桃的恐惧,便伸出手把她拉进了怀里,柔声道:“莫慌,你家殿下又不是死了,老三这个小垃圾有什么可怕的?” 春桃带着几分颤音说道,“殿下,以前要是三皇子来,你可都是要躲起来的?” “是的,没错,可上次你家殿下有多威猛你没看到吗?” 看着对自己一顿挤眉弄眼的曹上,春桃的小脸更红了,却也安心了不少。 是啊,殿下这些日子变化可大了,以前他从来不会抱自己,也不会动手动脚,更不会安慰自己。 自己在他旁边伺候了将近十年,可他从来没有过像这些天一样听话。 或许,殿下长大了,他真的不在怕三皇子了呢? 曹上安抚好春桃,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从容地朝着前院走去。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区区一个猪头三罢了,他曹上无所畏惧。 邵德和春桃紧跟其后,心中都暗自为曹上捏了一把汗。 三皇子凶名在外,属实不好相与。 到了前院,曹上一眼就再人群中看到了曹辟,看得出来,他的猪头还没有完全消肿,但是已经消了大半了,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药,药效真好。 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 此刻曹辟正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膀大腰圆,气势汹汹的随从。 看得出,他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不过他为毛要一直站着等? 坐着,躺着不舒服吗? 难不成他有痔疮! 看到曹上从后院出来,曹辟脸上极其自然的流露出一抹冷笑。 “九弟,几日不见,感觉你这精气神越来越好了啊。”曹辟咬牙切齿地说道。 曹上却微微一笑,拱手行礼,不失大气,“三哥,别来无恙啊。” 曹辟冷哼一声:“无恙?你把我打得这么惨你还有脸说无恙? 说吧,给你个机会,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机会? 曹上挺直了腰杆,眼神不慌不忙地看着曹辟:“三哥,那是你先寻衅滋事,小弟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三皇子怒极反笑:“好一个正当防卫,今日我定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说着,便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动手。 纳尼? 这才说两句话就直接动手? 眼见一帮壮汉迎着自己走来,曹上都傻眼了,难不成昭景帝刚刚驾崩了? 要不然他怎么这么虎? 或者说,是他嗑药了? 嗑药就嗑药,找他撒什么火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上大声说道:“三哥,你在宫中如此放肆,就不怕父皇怪罪吗?” 曹辟的动作一滞,但脸上却闪过一丝阴险,“桀桀桀,父皇当时说的是不让我对你动手,但没说不让我对你身边的几个小侍女动手吧? 我看你身边这个小美人长得还不错,让三哥带回去帮你好好调教调教如何? 哈哈哈?” 听到曹辟如此邪恶的笑声,站在曹上身后的春桃只感觉一阵晴天霹雳, 完了,完了啊! 这混蛋三皇子果然是冲我来的!极度恐慌下,她不禁用力捏紧了曹上的衣袖。 眼见曹辟的几个手下已经将自己包围,曹上却倒稳住了,不是昭景帝驾崩了,他慌鸡毛, 他用手搂住了春桃的腰,然后神色淡定地说道:“三哥,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曹上虽平日里不喜争斗,但也绝不会任你这般欺凌。 今日你若敢动春桃一根汗毛,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曹辟闻言,冷笑一声:“哼,就凭你?老九,莫要逞能,乖乖让开,否则休怪三哥我不顾兄弟情分!” 曹上目光如炬,毫无退缩之意:“你大可以让你这些手下对我出手,反正除非踩着我的尸体,否则你绝对带不走启强院一人!” 说着曹上扫了扫慢慢围上来的人,嗤笑道:“不过,你大可问一问他们,敢不敢谋害皇子,接不接得住这足以诛九族的大罪!” 闻言,周围的众小弟们一个个的直接歇火了,这年头,哪有人想九族尽灭啊? 看到畏畏缩缩的手下们,曹辟脸色阴晴不定。 春桃在曹上身后,眼眶泛红,心中满是感动和担忧。 果然,自家的小殿下长大了呢,真的长大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好像是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抬起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少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殿下!” 曹上低头,捏了捏春桃的脸,“乖!” 曹辟见状,更是恼怒,大声喝道:“老九,你莫要执迷不悟!我不过是要这侍女去我府上学习学习,又不是要了她的命! 你慌什么?” 曹上寸步不让,冷声道:“三哥,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今日只要我在,你休想带走春桃!” 曹辟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两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其实他们才是最难受的,没人喜欢被夹着。 曹辟脸色阴沉,好像在权衡利弊,然后他狠狠地瞪了曹上一眼,说道:“好,老九,今日之事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便带着手下拂袖而去。 一场毫无理由毫无征兆的闹剧就这么在几句话间结束了。 春桃望着曹辟离去的背影,身子一软,瘫倒在曹上怀里,曹上用手指轻轻帮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望着她羞红的侧脸,好像一个小苹果。 春桃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不过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视若无睹的, 原来的那个曹上是个傻的,他又不是。 心情大起大落,春桃再一次抬起头,只是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因为,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间,便有一道温润的唇轻轻地贴住了她。 很润。 一旁的邵德非常懂事地驱散了周围的人,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的是,出了启强院院的曹辟,嘴角又挂上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险。 第19章 逸心 夜,烛光明亮,静谧无风。 “有异动?”昭景帝皱着眉看着面前佝偻着腰,支支吾吾的刘瑾。 “是,今天三皇子去了启强院,带了十多个豪奴,和九皇子起了不小的冲突。”刘瑾恭敬答道。 “砰!” 昭景帝愤怒地将手中正看的奏折拍到桌子上,侧过头,闭上了眼睛。 烛光下,刘瑾的面容显得有些诡异。 其实照常来说,他应该可以回答的更简单些,比如直接说三皇子九皇子起了冲突,可是他加上了一句“十多个豪奴”和“不小的冲突”这就很关键了。 本来只是两兄弟间的小摩擦,现在就变成了一人仗着势力,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弟弟,这无疑是让昭景帝气从中来。 并且他还没有说双方到底什么结果,可是在昭景帝看来,能有什么结果呢? 当然,他也可以不加这两句,可谁让曹辟每次见到他不仅不问好,甚至用看奴才的眼光看他呢? 他确实只是一个太监,可是“太监”也是一个渴望受到平等眼光看待的人啊! 他刘瑾是大魏昭景帝的随侍太监,是大魏所有太监中的王牌! 他是一个人! 过了良久,昭景帝才睁开了那双更浑浊了的双眼。 带着几声苍老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刘瑾又往前靠近了些,答道,“太子爷今天刚收到消息,不过想必应该已经开始实施赈灾之策了。” 看着燃烧的正欢实的烛光,昭景帝眼光突然瞥向正低着头的刘瑾问道,“你觉得,老九是在藏,还是说,真的是突然开窍了?” 后背已经隐隐有了些许汗渍,刘瑾依旧十分恭敬地答道:“老奴愚钝,实在是看不出九皇子和之前有什么区别,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面前始终低着头的刘瑾,昭景帝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拿起了一旁的奏折,继续批阅了起来。 一直到一根蜡烛完全熄灭后,昭景帝才再度开口,“今晚宣熹妃侍寝吧!” 刘瑾躬身行礼,恭敬回道,“奴才这就去宣旨。”说完,刘瑾便慢慢退了下去,只是在刘瑾走后,又有一个小太监顶上了他的空缺。 昭景帝沉默地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面孔,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刘瑾在朕身边多少年了?”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据刘公公说,已经快三十年了。” “是啊,三十年了。”昭景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许是想到了落水无痕,许是想到了岁月静好。 又或是……想到了已经体验过,无法再存档的三十年。 …… 启强院。 曹上正在跟邵德练武,而邵树则在一旁汇报今天在宜阳坊新宅见到的情况。 “牌匾已经换成了“逸心斋”,但是能看出来应该是刚赶出来的,很精致很新,另外这间院子原来本是工部左侍郎吴所谓的院子,吴府,只不过他前日刚被革职,抄了家。” “其次,目前逸心斋一共有三十位婢女,小厮杂役等三十位,厨娘两位,车夫一位,园丁一位,马夫一位,管家一位,侍卫暂无。” “另外,整个逸心斋一共占地三十亩,但装饰少,空地多,且围墙很矮,若是有刺客来袭的话,应该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话罢,邵树将手中的册子递给了刚刚收功的曹上。 接过一旁春桃递过的软帕,曹上擦了擦汗,并没有接过册子,因为邵树的字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他得欣赏好久才有可能看明白。 “没有暗道,密室之类什么的吗?” “额……”邵树摇了摇头。 “那就装修一下吧。” “装修?殿下,是指加固围墙吗?”邵树懵逼问道。 呼……好累。 曹上坐在藤椅上,吃了两个葡萄,然后道,“加固,先加固个一倍吧,另外,空地可以,但是也可以整点花花草草,但不要太高,保证一有什么意外情况,不管在府内什么位置,都能直线救援。 还有就是严查一下那些人的底细,不能因为宫里面检查过了就放松警惕,尤其是厨娘,管家之类的。” 说着,曹上起身,拿了一大串葡萄放在了邵树的手上。 邵树一脸激动,满脸的士为知己者死,直接往地上一跪道,“末将领命!” 曹上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有邵将军助我,何愁揪不出奸细!” 自从那日在老八院中蹭了一顿饭后,邵氏兄弟就正式成为曹上的小弟了。 邵树任侍卫统领,虽然就两个侍卫。 邵德任侍卫副统领,虽然他就是第二个侍卫。 但不可否认,二人在启强院过的很开心。 送走邵树后,曹上搂着春桃坐在躺椅上看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逸心斋? 逸心? 这是让我以后致力于过闲适安乐,身心安逸的闲人吗? 是了,只有成为皇帝以后才能真正的身心安逸,所以,这是在暗暗告诉我争位? 煞费苦心啊! 天空中皎洁的月光越来越亮,好像穿透了云层,要给人间降下银白的清晖。 …… 最后月光慢慢退散,房间归于一片黑暗。 …… 只余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第20章 第一谋 宜阳坊,许府。 说来还蛮巧合,许攸正好居住在宜阳坊,并且和曹上的新宅很近,当然,许府的面积就很难与逸心斋相提并论了。 只有一处一进的院子,且一大家子人,十分的拥挤。 那可真所谓是低头看不到草,抬头全是鸟。 鸟就算了,还很小。 因此曹上斥巨资带着许攸来到了一处高端茶舍,要不然实在是不好交谈。 昨夜本来计划的很好,谁知今早曹上一起来就看到了邵树的苦瓜脸。 一问才知,装修确实可以,但目前就是有一个小问题导致这项工程进行不下去。 至于这个问题嘛,也很简单,就是没钱。 说来惭愧,曹上在宫中将近十六年,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存款, 大魏一朝,未成年皇子的岁禄,也就是所谓的俸禄每年有五千石,折算成钞票大概2500两。 其实正常来说他一个宅男是不可能花的完的,但事实上却是因为这些年国力每况愈下,所以一直在拖欠俸禄的发放。 2500两,他实际上每年只能拿到几百两,甚至连启强院的日常开销都难以为继。 比如春桃,她说她已经五年没领过钱了,她把每月的月例基本上都投在启强院,投在曹上身上了。 这也是曹上穿过来后格外重视春桃的一个原因。 相伴十年,人美,可爱,忠贞不二,这样的人去哪找,虽然他现在十六岁,但他有一个二十六岁的灵魂啊! 所以,一大早,在啃了啃雪白柔软的馒头后,曹上便来到了许攸的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凭借着多年看小说的经验,他脑海中已经走了很多发财的计划,只是不太清楚能不能实施的了,这就体现出许攸的作用了。 …… 许攸一脸不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曹上。 肥皂? 那是什么玩意,烈酒? 那又能怎么烈? 盐? 精盐粗盐有那么大差别?嗯,这个倒确实。 火药? 这也太危险了吧! 纸? 现在的纸很好用啊! 一连串的说了很多小说里常常出现的点子,曹上说的口干舌燥,于是拿起桌上的茶壶。 咕咕咕的灌了一口,然后放下茶壶,满是期待的等待着许攸的答复。 许攸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一柄羽扇,一片扇,一边沉思。 两条长眉一跳一跳,然后带着疑问向曹上问道,“殿下,这肥皂,若是像您所说,有如此强大的清洁效果,那应该确实是能聚财的,可是这肥皂具体该怎么做呢?” “怎么做嘛,这个?”曹上苦思冥想,然后没想到,当时只顾着看小说了,他一个文科生属实是不怎么了解这些啊! “不过,我记得好像是用到了,草木灰和水,什么比例了的,另外再加上油脂。”曹上努力思考后一脸认真的说道。 许攸摇摇头,继续问道,“那烈酒照殿下所说,应该予以提纯?那又该如何提纯? 而且咱们大魏目前都是以黄酒,米酒,花酒为主,白酒并不是主流酒类,一般都是些贫民平民才会以饮白酒为乐,可能不太好办!” 提纯? 这个嘛,好像还了解点。 曹上简单一想便想出了好几个办法,“提纯的话,可以用”过滤法,用一些纱布层层过滤,吸附法用活性炭,或是置于低温下进行冷冻,这些办法都是属于低成本效果好的办法,至于白酒并不是主流品类,这点倒是确实有点难办。” 在古代,蒸馏酒这种高度烈酒传入很晚,而且地位一直很低,清代有诗提到“黄酒价贵买论升,白酒价贱买论斗”说的就是两种酒类的地位差异。 在古代,真正的贵族都是喝黄酒,果酒的。 接连pass了两个方案, 许攸又说,“目前咱们大魏对于盐商的管控很强,攸建议殿下还是不要动“盐”了。以免引盐咸身。” “至于火药?殿下,恕攸直言,您这个想法未免有些太危险了,而且殿下,您觉得,如若真的能研制出像您所说的,开山裂石的火药,那殿下您还能安安稳稳的过眼前的日子吗? 更别说以此盈利了。”许攸一脸无奈的看着曹上。 他不太清楚究竟是谁给曹上灌输了如此可怕的念头。 如若真的有威力那么强大的大杀器,朝廷焉能放任不管,看来殿下果然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还是不太懂政治啊! 不过还好,如若他啥都懂,那哪里还有我许攸发挥的余地啊。 嗯,不错,异想天开,但又胆大妄为,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主公。 至于合格的主公曹上,他突然感觉很痛,他在思索,他为什么是文科生,果然穿越发财的这种事,还得是理科班的。 “对了,许直讲,还有纸啊!”曹上突然又有了信心,造纸这玩意应该有很大的商机吧! “纸?” 说到纸,许攸的眼神突然变得更不解了。 他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几张白纸,不确信的问道:“殿下,您确定您能造出比这更好的纸?” “……” 看着许攸手上雪白发亮,质地柔软,适合书写的白纸,曹上的心更痛了。 不是,怎么现在的造纸工艺都已经这么好的了。 许攸看着手中的白纸轻声给曹上普及知识道,“自东汉年间,蔡公改进造纸术后,造纸工艺一直在不断的进步,到了咱大魏一朝,目前的技艺已经十分高明了。而且目前的纸张的价格极为低廉,就算是平民也用得起白纸,所以,造纸真的没什么搞头的啊,殿下!” 夭寿了,毁灭吧! 往身后一躺, 曹上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他就是想挣个钱,修修院子,怎么就这么难啊。 才思枯竭之下,曹上将希冀的目光放在了许攸的身上。 对啊,在大魏就用大魏的方法嘛,大魏辣么多达官贵人,肯定都有自己的挣钱法子的。 于是曹上坐了起来冲许攸挑了挑眉虚心求教道,“师兄,咱们大魏的那些贵人们平时都是靠什么手段谋财的?” 看到曹上突然摆出了认真问计的样子,许攸虽然继续扇着扇子,但坐的也更挺拔,更认真了些。 他知道今天的茶舍之谈,应该算是他许攸加入启强院,加入九皇子曹上麾下的第一谋, 既然是第一谋, 那必须得体现出自己的高端实力才行。 要不然不好提自己每月的薪俸啊! …… 第21章 张扬 稍稍摆正了自己的态度,许攸展现出了自己最靠谱的姿态。 “殿下,其实生财这件事,并不难,尤其是对于您这样地位的人来说,非常简单,就看殿下您能不能拉下脸来。”许攸笑眯眯的说道。 该说不说的,看着许攸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说话,还真有几分谋士的感觉,当然和羽扇纶巾这个形象还是差了很多的。 不过有办法才是最棒的! 于是,曹上当即拍着胸脯道,“放心,本殿下是那种不拘小节的人,只要办法好,拉拉脸就当面部按摩了。” 无非就是伸展运动,一张一舒嘛。 曹上很懂。 听到曹上如此表态,许攸忍不住点了点头,在他看来,既然是主公,那当然得有非常人之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比如说卧薪尝胆的勾践,或是受胯下之辱的兵仙韩信。 只见许攸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殿下,其实达官贵族生财的方法无非是兼并土地,收受贿赂,垄断一些产业,或是偷运私货,远地行商,侵占官产,冒领赏赐,操纵物价,还有就是收受一些下层官员的孝敬。” 说话时,许攸一直在和曹上对视。 只不过曹上一无所动。 于是,许攸小声问道,“殿下觉得哪一个更好些?” 曹上摇了摇头,不爽道,“许直讲,能不能说点正当的法子?难不成我大魏的有钱人都这么可恨吗?” “咳咳。” 许攸有点尴尬,不过他脸皮厚,于是继续输出道,“其实以殿下的身份也可以整一些大型的活动,庆典,然后收礼,或是,找一些殿下看不过眼的强买强卖,当然,殿下也可以接受一些人的投献,也是不错的。” “投献?”曹上不解道。 “对,投献。”许攸自信一笑,“殿下贵为大魏九皇子,若是能为一些人提供保护的话,那自然会收到每年的孝敬。” “嘶,这个好像还蛮有搞头的。” 曹上大概已经懂了什么叫做接受“投献”,无非就是古代收保护费嘛。 这个,他虽然目前政治地位还很透明,但是毕竟也是一个即将成年的皇子。 所以为一些人提供一定的庇护,还是很简单的,只是要仔细辨别,不能让恶人钻了空子,或是给人把柄。 办得好,那就是一位贤明的皇子,顶多能说一句蓄养门客,办的不好,那可能就变成了恶人的保护伞,政敌眼中的漏洞。 想通了“投献”的利弊,曹上点点头,继续问道,“强买强卖是不是太过恶劣了些?” “恶劣?”许攸摇摇头,然后十分认真的道,“殿下,恶不恶劣要看具体的情形,比如说,若是一个小县令对手下的主簿强买强卖,那肯定是十分恶劣了,但要是一位知府对一县主簿这么操作的话,那您觉得还恶劣吗?” 曹上沉思片刻,坚定的回答道,“依旧恶劣。” “……”许攸用手上的羽扇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是自己没说清楚,然后又解释道,“殿下,这个行为本身确实是恶劣的,但是您想一想,一个知府为什么要向一个主簿这么干?” “咦,对啊!” “为什么?” 许攸神秘一笑,道“对啊,没道理啊。” “所以,知府卖给主簿的一定是真东西!” 许攸把羽扇放在大腿上,表情十分猥琐道,“谁会相信堂堂的大魏九皇子会干这么没分的事? 更何况,殿下您素有隐皇子之称,更加不会有人觉得殿下是在强买强卖了,大家只会认为是受害者在故意攀咬。 甚至怀疑是不是某一位和殿下关系不好的皇子故意为之,若是最后闹到了陛下哪里,陛下甚至可能会拿一些赏赐来安慰殿下!” 曹上表情十分怪异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形象愈发猥琐的许攸。 怎么能这么猥琐呢? 不过,若是仔细想想的话,许攸说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都要归功于原来的老九,一直在宫里猫着,导致存在感太低,若是照许攸的办法,他大可以故意接触一个曹辟手下的小官,然后发发财,甚至受害者要是告到了曹辟那里,可能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毕竟这事听着实在是太扯淡,而且昭景帝目前又在严打状态,所以嘛…… 所以曹上又问了一下举办一些庆典然后收礼的计策。 “若是举办像你说的这种类型的活动,会不会太过张扬了些。” “张扬,殿下,攸以为,殿下当日痛殴三皇子时,就已经过于张扬了。” 曹上点头表示没毛病,把曹辟打成猪头确实是太张扬。 和前身奉行的苟道政策背向而行。 不过老三也确实是太过于混蛋了些。 当时曹上还沉浸在太子带来的愤怒中,结果曹辟这傻鸟就撞在伤口上了。 那能怪得了谁? 许攸见曹上点头,正准备继续说生财的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于是没憋住道,“殿下,其实在攸看来,殿下目前不如就保持这样一个张扬的姿态?” “嗯?何以见得?”曹上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保持张扬的姿态? 想要夺位的话,借着自己又软又透的人设,完全可以当一个老六,行苟道发育,就像打王者农药一样,先猥琐发育,等待经济起来了,在带飞四个傻鸟。 他只是想刷刷存在感,保持住自己皇子的地位,不至于让一些色厉内荏的人觉得他好欺负,平白多出一些麻烦,但若是太过于张扬容易起反效果啊! 许攸并不知道曹上心中的想法,于是他带着几分兴奋道,“殿下,如若您一直保持高姿态行事的话,可以给人一种难成大事的假象,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消减三皇子的敌意。” 第22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发财大计,刻不容缓 “而且,当陛下看到您这样行事,自然而然地便会认为您无心夺位,只想要当一个混吃等死的藩王,到那时殿下可以在暗中有尺度更大一些的动作,明面打消猜忌,暗地偷偷发展。 若是好好一番运作下,还能在民间树立一个具有真性情的藩王形象,若是一旦朝中有变,届时殿下振臂一呼,必有无数能人异士相投,殿下妥善利用,最起码有三成的几率成功!” 看着越说越兴奋的许攸,曹上及时打断了他。 然后忍不住提醒道,“先等一下,许直讲,在你这个‘张扬’策略的前提下,首先我要被外放,成为一镇诸侯,其次,我要致力于谋反大业。” 许攸似乎没想到曹上这么打断他,然后反问了一句道,“那殿下,你之志是不是在此呢?” 曹上摇头,十分肯定道,“谋反是不可能谋反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就在许攸一脸狐疑时,曹上又道,“不过我觉得以后可以往清君侧这个方向发展发展,挽大厦于将倾,肯定很有成就感!” 许攸当即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他就说他许攸怎么可能看错人的嘛,这个九皇子有大志向。 当然若是没有那他也不会自动往上贴。 他许攸虽然日常性不要脸,但还是知道什么叫做时不我待,站立潮头的。 “不过许直讲,我还是要批评你一下。”曹上正襟危坐,煞有其事地说道。 “批评?何解啊,殿下?”许攸又不明白了。 他觉得他又发现了曹上的一个优点,那就是真的是捉摸不透,性格极其反复,颇有几分雄主气彩。 就像是后汉时期的孟德公,曹魏武帝。 曹上一板一眼道,“许直讲,如若照你所说,明面张狂暗地发育自然可行,但你一定要记住,咱们以后一定是王者之师,贤者之师。 所以,一定不能以欺压百姓的途径来为自己谋得私利,这是作为‘人’的底线。”当然,曹上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这不仅仅是作为一个人的底线,更是红旗下的底线。 许攸倒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换了个手继续扇扇子,继而又点了点头。 他觉得他又发现了曹上的一个特质。 好听点说,是“仁”心,爱民如子吗? 这点还有待考证。 但最起码表现出了很多人不曾表达的“善”,这一点似乎又有了后汉时期玄德公,蜀汉昭烈帝的风采。 当然,说不好听点,这是不是一种优柔寡断,装模作样的做作呢? 若真是装出来的,那又像是后汉时期的本初公,虽然前期非常有收获,可是后期暴露本性,终究还是败于官渡,葬送了四州之地的大好基业。 于许攸而言,他希望曹上是玄德公那样的,不管是不是装出来的,只要能一直践行下去,就算是装的最后也会变成真的。 若是真的能同时具备玄德公的“仁”和孟德公的“雄”那可真是大有可为啊! 想到这,许攸看向曹上的目光都变得更加柔和了。 如若说之前是一种略显浮夸的谄媚的话,那现在就是在谄媚中加了几分真情。 带着真情实意真情实感的谄媚,那自然不能再称之为谄媚。 于是许攸壮志满怀地向曹上问道,“殿下想用这三条中的哪一条计策?” 曹上此刻正在沉思。 这三条都具有可实施性,但缺点也都很是显而易见。 长远来看,肯定是接受“投献”更有长久利益,但是这个的危险性也是最大,在自己还没有一个9稳固班底的情况下,曹上觉得还是不应该太过冒险。 另外两个方案,曹上觉得都还好。 相比之下,倒是敲诈勒索更深入他心。 倒是确实这一招有损他高风亮节,高洁伟岸的形象,不过短期来看,这个好像确实容错率最低,而且影响最小。 只是需要找一个合格恰当的受害者。 于是曹上给了许攸一个手势,让他附耳过来, 许攸有几分兴奋。 随后,二人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找一个合适的冤大头,那当然得靠本地人出马了。 很显然,许攸就是最佳人选。 至于他是从哪里得到的当日乾清宫的消息,他打算先不问了,以待后效。 或许许攸明面上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国子监直讲,但暗地里却是一个莫名势力的首脑。 比如说像是以一敌八的韦香主,又或是叱咤朝廷的啊苏。 这样当然会有危险,但是追逐权力的过程本就是危险的。 很多时候,与虎谋皮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更何况许攸又不一定是虎,可能就是一个烫了头的猫。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发财大计,刻不容缓! …… 与宜阳坊相接近的亲仁坊,清吏司主事陈友谅正在心惊胆战地跪在地上,眼睛盯着正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女人。 一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女人。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紫色锦缎长袍,屋内明明无风,但袍摆却摇曳轻扬。 就像是一个个小精灵在眼前跳舞。 飘逸的舞姿无风却也起浪, 她腰间束着一条镶满宝石的宽带,更显纤腰不盈一握。 腰间细腻,雪白,不失光泽。 修长的双腿在裙摆的缝隙中若隐若现,高耸的胸脯被精致的刺绣裹衣紧紧包裹,呼之欲出。 那白皙的脖颈如同天鹅般修长,优美的线条延伸至圆润的肩头。 一头如瀑的黑发高高盘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妩媚。 可她那双狭长的眼眸,却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深邃而神秘。 微微上挑的眼角,透着一抹凌厉与不羁。 当她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在陈友谅看来就犹如寒星划过夜空,冰冷中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偶尔眯起眼睛时,那眸光中又似有火焰燃烧,充满了挑衅与不屑,让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低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一直过了许久,就在陈友谅感觉自己的骨架都要跪散了时,她终于开口了。 “陈主事,别来无恙~” …… 第23章 区区一个户部主事 “陈主事,别来无恙~”她的声音悠悠响起,似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意,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在刻意勾弄着陈友谅的心弦。 在那一瞬间,陈友谅只觉得全身已经冷到了极点,这是他自从成为了户部清吏司主事以后再也没感受过的冷。 纵然是在七月流火的炎炎夏季,却也只能感受到寒意刺骨。 “这许久未见,你倒是愈发没了规矩。” 带着淡淡嘲弄的每个字都清晰而缓慢地从她口中吐出,语调平稳,却直击陈友谅的灵魂深处!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你这副落魄模样。”她的话音刚落,陈友谅便觉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那声音犹如重锤一般敲在他的心头。 “噗呲!” 一口带着浓稠状血丝的冷血兀地喷出, 顾不得擦拭,陈友谅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只听得女人轻哼一声,“哼,瞧瞧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真叫本宫失望。”这一声哼,短促而尖锐,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陈友谅。 陈友谅登时便再也承受不住,狠狠地趴在了地板上,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上扬起一个轻蔑的弧度,那如樱桃般娇艳的唇中溢出一声轻轻的讥笑。 “呵……” 这声音轻若游丝,却又清晰地传入陈友谅的耳中,仿佛带着无形的魔力,让人心头一颤。 如银铃般的轻笑声,在这空旷的室内回荡,却让陈友谅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仿佛这笑声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过了许久, 女人似乎是玩累了,斜靠在椅子上,将一双灵巧白嫩的小脚搭在桌子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最近京中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早已经被吓破了胆的陈友谅连忙颤颤巍巍地拱起手,道,“禀宫主,前,前两日,荆楚一带发了水患,目前整个大魏朝廷都在围绕着赈灾运转,想必大魏气数已尽,距离灭国之时已经不远了。” 陈友谅此刻心里很忐忑,他想不明白宫主怎么会突然来他这里,难道就因为自己这段时间懈怠了? 那也不应该啊,自己这些年每年都有几个月懈怠的啊! 那怎么就今年来了么? 难道是有人想搞我? 彼其娘之,别让我抓到! 听到陈友谅的话, 柳婠婠却只是拨弄了几下自己青葱如玉的手指,好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并没有搭理陈友谅。 陈友谅心中一颤,连忙继续道,“几乎和荆楚水患消息传进京的同时,一直脱离众人视线的昭景帝第九子曹上把第三子曹辟打成了猪头,二人还闹到了御前,目前来看,这个一直被人当做透明的九皇子或许是一直在藏,他很有可能也要掺和这一代的夺嫡之争!” 这时,柳婠婠才动了动眉毛,幽幽出声道,“这个……曹上,我要看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是,属下这就去办!”陈友谅极为恭顺地回答道,同时慢慢地爬了出去,全程不敢抬腰。 外人如果看到这个场景,一定会很难理解他这样的行为, 可是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知道眼前的女人究竟有多么可怕。 …… 从茶舍出来以后,目送曹上进入高头高底盘大马车,许攸便一路晃荡着走到了亲仁坊。 既然要找一个既有钱又官小,既是三皇子曹辟派系,又不受曹辟重视的人,那他自然要先将目标放到一些自己比较熟悉的人身上。 比如说居住在亲仁坊的户部兴庆府清吏司主事陈友谅同学。 陈主事。 这个职位算是京官中的小卡拉米,正六品官员中的战斗机。 许攸和这位陈友谅同学算得上是老交情了。 二人年轻时经常一起风花雪月,夜下押妓,冶游,买春,狎妓更是常事,这样令人羡慕的友情,一直到陈友谅当了官,而许攸还是白身时,情况才产生了逆转。 许攸当时本以为是意外,后来才知道是暗箱操作。 二人本来是国子监当届优秀学子的代表,当时有直接毕业就做官的机会,最后一人的名额本是许攸的,谁知在陈友谅暗中动手脚的操作后,本该属于许攸的机会被陈友谅截胡了。 骤然被背刺,正直热血年龄的许攸怎么忍得了? 这可是人生三铁这种级别的关系啊! 他直接放火烧了陈家,索性未出人命,再加上又有孔捷护佑,并未守牢狱之灾,但二人也算是彻底掰了。 这么多年了,许攸每年都要在陈家门口发发飙,趁晚上没人的时候撒一泡。 偶尔高兴的时候还会多撒几泡。 既然要找个倒霉蛋,那许攸必然要先考虑这个家伙。 甚至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当初陈友谅是怎么做到的,更换吏部调选官人员名单,这种行为太哇塞了。 纵然是孔捷也根本摸不清头绪。 按理来说,这对于当时只是富商家庭的陈家来说,应该也是摸不着够不到的层次。 但事情就是那么富有戏剧性。 好在这个背刺者就算是先行踏入官场,这么多年来也只是做到了一个清吏司主事的位置上。 区区一个六品小官…… 嗯,虽然许攸目前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国子监直讲。 但这并不妨碍许攸对陈友谅表示嘲讽。 一路上,思绪纷飞。 不知不觉间,许攸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只不过许攸刚走到陈府对面的曹府门前,就被陈府的门房看见了。 老门房眼睛非常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十多年前曾经在自己地盘纵火不成,后续每年都来撒野的老混蛋。 于是立马关紧了大门。 多次想斥责却被许攸反向羞辱的老门房早已经明悟了和许攸对线时应该奉行的对攸至理。 那就是在看到许攸出现的那一刹那,就紧紧关闭大门。 那样的话,对于陈府来说,最大的损失,那也许也就是多一滩,或几滩不可名状的混合物。 若是他非要自不量力的要出嘴,那可能还要多损失一位门房。 于是许攸这边就听到了“砰”的一声,他便只能看到门了。 第24章 殿下您看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许攸觉得这个看门的是在对他进行极端的嘲讽。 于是他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很好,那就定你们陈家了! 于是,这次他没有在人家大门前发飙,直接扭头就走。 话说陈家的资产是几位数来的? …… 与许攸不同,曹上坐着高端座驾来到了自己的新房子。 逸心斋,这应该算是曹上来到异世的第一套房产,具有重大意义。 在邵德搀扶下,曹上直接从车上一跃而下! 然后平稳着陆。 “啊,爽!”曹上站在逸心斋崭新的大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 吸了一口新房的气息。 “殿下,要不要让府里准备午膳?”邵德在一旁问道。 “午膳?先不了,等检查完厨娘以后再说吧,走,德将军,一起进去看看。”曹上觉得还是得管住自己的嘴,毕竟目前来看,整个逸心斋中的所有人其实都有害他的可能。 虽然说毒杀,刺杀的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啊! 昨天曹辟一点也不合乎情理的操作直到现在也是让曹上半分摸不着头脑。 就感觉,好像是故意整了一个闹剧。 然后目的就是为了整一出闹剧? 怪。 非常时期,必须得加倍小心。 不管是张扬发育还是猥琐发育那不都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一跨进逸心斋,曹上便开始点头,然后一直点头。 没办法,逸心斋中好几十个人,不管是哪一个见到他都要行礼。 然后他就点头, “奴婢阿遥见过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曹上点头。 “小的门房来福见过殿下,殿下午安!” 曹上再一次点头。 “小人低等杂役009见过九皇子殿下,殿下千岁!” 曹上微微点头。 点点头其实也还好,有助于颈椎放松。 但是让曹上感到难受的就是,这些人一个个地行礼,然后他就一个个地点头。 颈椎太放松了也不行啊! 当然,其实他完全可以不这样挨个回复,但他觉得这些人作为以后可能要留在逸心斋工作的工作人员,他还是应该展现出自己的友善。 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好伺候的boss,说白了就是攻心为上! 一路走过青石步道,跨过两个引路的石狮子,再走过相当大的一片空地,曹上的目光中总算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有点意思的建筑。 就在路中央,有一座八角亭,亭中放置着石桌石座,看来应该是休憩的场所, 再往前就有点意思了,有一个人工湖,应该是连着地下暗河的,要不然太劳民伤财了, 这座逸心斋原来的住户,是工部左侍郎吴所谓,吴府据说抄家的时候就抄出来不到一百两的银子,所以可想而知,吴府肯定是没有闲钱料理这个湖的。 湖水清澈,湖中还有着几种不同颜色的锦鲤,小湖中心还有着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岛,嗯……其实就是一个小土堆。 小土堆上还有着一个小巧的庙宇,庙宇内供奉着一座石像,依稀看去好像是一座观音像。 话说他们为什么要再湖中央这样安排? 怪不得会被抄家。 就在曹上欣赏湖中美景时,从另一侧的竹林中跑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肥胖身影。 “殿下午安,殿下午安,老奴不知殿下来临,未能及时迎接,老奴有罪!”胖老头直接跪在曹上面前,深深的埋下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浑身上下的肥肉一颤一颤的,极其具有观赏性。 “咳咳,不必多礼,起来吧。”曹上咳咳一下,让胖老头不必拘礼。 搞得他好像多可怕似的。 他曹上一向是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温润如玉美少年的形象啊,怎么这胖老头一出来就突然感觉画风变得有点怪怪的呢!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宫中给他配的管家了。 倒是还蛮有特色的。 管家吴应雄闻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挤出一张笑脸小心翼翼地道,“殿下,不如由老奴带着殿下在府内逛一逛,熟悉熟悉如何?” 曹上点头,“行,前方带路!” “欸,殿下请。”吴应雄连忙摆着笑脸,走在前面带路。 他很慌,他本来其实是吴府的管家,从他爷爷那一辈就是管家,然后管家这个职位就一直被他们家承包,一直到他现在。 已经是世袭的第三代了,最终也是被吴家赐姓为吴,只是到了第三代,吴家家主吴所谓实力不太行,官倒是不小,工部左侍郎,从二品大员,又是京官,权利不小,可家业却越来越少,宅子倒是够大,但是那是祖产。 本来吴应雄还壮志难酬,觉得自己只能做一个空有抱负,却无法一展宏图的管家了,谁能想到吴所谓突然被革职抄家了? 于是嗅到机会的他当即贿赂了宫里的采办太监,最后也是成功地留了下来。 九皇子哎,相比吴府那肯定是家资雄厚,可以让他过过有钱人家大管家的瘾。 事实也不出所料,昨天晚上他就接到了九皇子麾下侍卫统领邵将军的指令,九皇子要对吴府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 大刀阔斧? 改革? 太爽了,好不好! 只是谁能想到九皇子也不打声招呼就来了,事先没有一个妥善的准备,所以他现在很慌,生怕被踹出逸心斋。 进而影响了他要体验一把大管家的瘾。 “殿下,您看,这个小花园的后面是一处石台,若是殿下想玩乐一番或是欣赏一些歌舞,可以让她们到台上表演,殿下坐在台下,那滋味,可不一般了。”吴应雄十分卖力地介绍逸心斋内的一应建筑,看得出来,口才还可以。 曹上看着面前的石台,感觉确实还可以,一般人谁能想到,在家里搭建一个戏台? 倒是可以整点戏曲之类的小型活动,然后趁机收点东西,收点礼品。 可以,可以。 于是曹上点点头,随口夸了一句,“这个点不错,可以适当扩建一下,目前还是太小。” “啊,老奴明白,明白,一定为殿下将石台完善的更好!”吴应雄心里已经乐开花了,果然如他所料,皇子就是皇子。 财大气粗,这个台子已经很是不错了,但还是想要扩建的更威武更气派更大些。 于是他更有精神地继续开始介绍其他建筑。 “殿下,您看,”这边有一个草地,殿下可以在这里体验野炊的乐趣!” 曹上点头,他完全可以在草地上再办一个小宴会,然后再收点礼。 “不错,这个草地很不错,可以再扩大一些!” 闻言,吴应雄眼中的光变得更加闪亮了。 “殿下,还有这边,你看……” “殿下,还有这边……” “不错,可以扩大。” “不错,这个点也很不错!” …… 第25章 可养精兵一百 花了个把小时的时间,曹上总算是逛完了整个逸心斋。 该说不说的,真的是有点大的过分了。 他一个皇子住这么大的地方,他都感觉有点虚。 也不知道当初吴所谓是以怎样的心态住着的。 也可能是因为他还没有彻底地融入进这里,没有切实领会到这里的房情。 如果拿逸心斋和皇宫对比一下,好像又不那么大了。 与有点虚的曹上不同, 老管家吴应雄已经兴奋到了极点,他搓着自己的胖手,看着曹上的眼神中都是亮堂堂的佩服和尊重。 “殿下,那要是不变动的话,那老奴就开始扩建了。” “额.……”看着眼里有光的吴应雄,曹上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不把没钱的事情告诉他吧,免得打消了他的积极性。 于是微微颔首,拍了拍吴应雄的肩膀,道,“将逸心斋建得更好更气派,加油!” “是,奴才遵命!”吴应雄直接又跪了一次,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之情。 然后抬起头,讨好道,“殿下在这用个午膳吧,咱们逸心斋的厨娘厨艺非凡,身段亦是非凡,绝对能让殿下满意的!” “用午膳就算了,改日吧,本殿下还有事要处理。”曹上委婉地拒绝了吴应雄的建议。 男孩子在外活动, 安全意识一定要有。 不止寻常食材要注意,海鲜更是重中之重。 君不见,又不是没有被海鲜毒死的。 这年头下毒的位置那叫一个千奇百怪。 直让人防不胜防! 也在这时,出去刺探敌情的许攸来到了逸心斋。 他拿着那把羽扇,就站在门前,也不进去,因为他猜测曹上肯定不会在这里吃饭,果然,很快他就见到了逛完准备离开的曹上一行人。 于是他淡淡一笑,迎了上去,胸有成竹道, “殿下,攸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看着自信满满的许攸,曹上并不吝啬地露出了笑容,话说他最近一直在笑,真的脸都有点僵了。 “非常好,许直讲,咱们边走边谈!”曹上笑着搂住许攸的肩膀,然后出了大门,在按住某人肩膀,一个借力就上了马车。 吴应雄非常会来事,连忙低头道,“殿下慢走。” “嗯,老吴,加油!”曹上鼓励了胖管家一下,便让邵德驾起了马车。 至于许攸,当然是在地上走了。 没办法,在大魏,君臣有别,许攸不能和曹上坐在一起,当然其实还有一个位置,就是和邵德并着做,但很显然,由于马车底盘太高,许攸上不来,邵德也不帮忙,于是他就只能地走了。 自信变成了苦瓜脸,许攸十分郁闷。 照他猜想,他应该也钻进马车,然后和曹上相对而坐,然后进行一场惊天密谋,最后收获巨大成功。 但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情况呢? 心灵十分脆弱的许攸第一次对自己选择的正确性与否有了存疑。 马车一路前行,没有思考的时间,许攸只能在后面紧赶慢赶,累得气喘吁吁。 “殿下,等等我啊!”许攸忍不住喊道。 曹上听到声音,从车窗探出头来,看到许攸狼狈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其实马车一点都不快,也就跟一个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差不多,所以这只能说许攸得加强锻炼了! “许直讲,快些跟上,莫要耽搁了正事。”但眼见如此,曹上还是让邵德再慢一些,照顾一下双驱的许攸。 许攸咬咬牙,加快了脚步。 这肯定还是对我考验,没毛病,肯定是考验! 终于,马车在一处让人非常熟悉的茶楼前停了下来。曹上下了马车,示意许攸一同进入茶楼。 找了个僻静的雅间坐下,曹上迫不及待地问道:“许直讲,快与我讲讲你找到的合适人选究竟是何人?” 许攸瘫在座椅上,喝了口茶,缓了口气,说道:“殿下,此人是三皇子麾下中坚力量,户部兴庆府清吏司主事陈友谅!” “清吏司主事?” 曹上皱了皱眉,如若他没记错的话,清吏司主事应该是正六品,有点大了啊。 许攸看出了曹上的心思,补充道,“殿下,陈友谅官小,但是家底十分丰厚,京城之中如他一般的六品官,单论身价,应当是无能出其右者!” “哦?”曹上来了心思,然后盯着许攸的眼睛,不急不慢地问道,“这个陈友谅……是不是你的仇敌?” “……” 许攸尴尬地笑了笑,但还是极为负责任地继续陈言献策道,“殿下,您放心,攸之所以选中这个陈友谅,绝不单单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主要是他们陈家也确实是家底丰厚啊!” 曹上不置可否,“有多厚?” 许攸靠近曹上道,“可养百兵!” 曹上的瞳孔瞬间长大,“百兵?” 眼见许攸点头,曹上心中顿时有了活泛的想法。 百兵听着可能不多,但近些年大魏内部由于各种因素,频繁出现财政危机,物价上涨。 若养百位精兵的话,一年怕要万两白银。 如果觉得夸张的话, 可以简单类比一下明朝中后期,由于军屯制遭到破坏,军队供养出现问题,军费开支变得庞大且复杂。 外加战争原因,官员腐败问题, 养兵一百,每年就可能需要花费数万两,而且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简单计算,真实情况要比这复杂的多。 所以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第26章 这么巧合的吗? 思索再三,曹上觉得还是可以想一想这个清吏司主事的。 “这个陈友谅在士林中的声望怎么样?”曹上摸着光滑的下巴问道。 “嘿嘿,放心,殿下,他就算没到人人唾弃的地步,那也能算得上是人嫌狗憎,声望这两个字,可以说是早就和他没了什么关系。” 许攸说此话时,自信满满。 怎么说,他的老师也是一位大儒,官场上不好出手,世林中那还不是张张嘴的事,从陈友谅顶替了本该属于他的选官名额时,陈友谅就再也无法在士林立足! “这么厉害,他是贪官吗?”曹上说。 许攸摇头,“陈家还是颇有家资的,他倒是不贪,更何况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管辖的还是兴庆府,也没什么可贪的。” 这点倒是确实,兴庆府很富庶,但也正因为它富庶,所以多有豪强贵族,有实力的地头蛇多了,而你又是远在京城的一个小主事,自然也收不到什么孝敬。 “那他是不孝?”曹上继续问道,从他对大魏有限的了解中,他能想到的好像也就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才能获得人嫌狗憎成就。 怎么在这大魏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种人才? 那可真是天然的受害者人选。 “也不是,这个姓陈的,也就一个还算是有一点孝心这个优点了。” “……” 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攸,“许直讲,我最讨厌的就是故作高深打哑谜的人。” “咳咳!”许攸用手上的羽扇遮住嘴,假装咳嗽了两下,说实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老头有肺病呢,动不动就咳。 掩饰了自己眼中的尴尬,许攸才向曹上解释道“殿下,此人不贪,也非不孝,只是在品德上令人鄙夷。” 曹上依旧面无表情,“能不能说的具体点,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许直讲,你能不能别这么浪费本殿下的生命!” “咳咳咳咳!” 许攸连忙将自己和陈友谅之间的孽缘讲述给曹上听。 只是不可避免的进行了绘色一番,增添一番,删减一番,改动一番。 “叽里呱啦,哇啦咕叽。” …… 搜迪斯奈! 经过许攸的悲情讲述,曹上明白了为什么说这个陈友谅是一个人嫌狗憎的人。 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确实让人作呕。 咚咚咚。 曹上用手指敲了敲茶几的桌面,然后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受害人,就定这个陈友谅了!” 许攸大喜,连忙起身弯腰,冲着曹上躬身行礼。 找到了受害人,那就要开始谋害了。 非常有老板风采的曹上当即开始向许攸问策,“关于此局应该怎么做,许直讲可有良策?” 许攸嘿嘿一笑,道,“殿下,其实不管做什么局,都会有破绽,只要有破绽,那就有东窗事发的风险。” 眼见曹上的眼神再度变得淡漠,许攸连忙又道,“所以,攸建议,殿下不如直接叫陈友谅前来见驾,然后快刀斩乱麻,按完手印,到时候干脆利落,直接功成!” 曹上扫了扫门外,嗯,暂时没有发现听墙角的。 然后曹上点头赞叹道,“简单粗暴,我喜欢!” “就这么办!” “许直讲,快刀斩乱麻,就由你去帮我请陈友谅陈主事前来。” 许攸起身,拱手道,“许攸得令!” 只是接下任务以后,许攸却是在那里犹犹豫豫,双手捏着衣角,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 曹上不解,“怎么了许直讲?还有什么事?” …… 最后许攸借走了邵德。 行吧,曹上并没有拒绝许攸的请求,他本以为许攸占据制高点,应该是无所畏惧的。 看来也还是怕挨揍的。 很快,许攸便带着邵德再一次来到了亲仁坊陈府。 看门的那位有点智慧的老大爷,此刻正躺在一棵大树下的躺椅上呼呼大睡。 看来他是完全没有想到有人或许会打一个回马枪! 直奔陈府大门的许攸发现了这一情况,然后一阵坏笑,让邵德对着老大爷的脖颈就是一个手刀,又去买了一套结实的绳子,将老大爷用绳子绑了起来。 还系了一个死扣。 许攸确实是蔫坏蔫坏的! 随后二人才踏入陈府。 先是踏过大门,走过东跨院,一路横行无忌。 路上遇到的人都是直接视若无睹。 目的十分明确。 然后直抵后院,引发一阵鸡飞狗跳。 终于引来了被指定的受害人,清吏司主事,陈友谅。 陈友谅长得比许攸壮实得多,而且年轻得多。 只是长得有点丑,或许应该说是有特色。 眼见是许攸带着一位身着甲胄的兵士在自己后院闹事,陈友谅并没有迅速大发雷霆,而是先稳了一手,面色十分阴沉地看着许攸,沉声道,“许攸,在我陈家撒野,你就不怕我翻脸吗?” 终于等来了正主,许攸隐藏住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兴奋,摆出一副倨傲的面孔道,“陈友谅,首先你要明确,此次我许攸并不是以私人身份来的!” “哦?”陈友谅及时放出疑惑。 然后完全不再搭理许攸,而是将目光放在邵德身上,问道,“敢问是哪位将军麾下?本官观之,小兄弟好像是宫中侍卫?” 陈友谅确实是有点不解的。 按理说若是许攸找人给自己撑腰,怎么也得比自己官大吧? 而且应该找文官,这怎么找了一个大头兵,看穿着还好像是宫中禁卫。 难不成是哪位皇子的手下? 皇帝他还没想,因为他知道,许攸接触不到昭景帝。 邵德虽然是首次出差办公,却也是丝毫不怂。 气场得有,于是他拿出一块令牌,在陈友谅面前快速晃一晃,然后道,“启强院侍卫副统领邵德,奉九皇子之命,邀陈主事一叙!” 启强院? 九皇子? 九皇子曹上? 这么巧合的吗? 陈友谅眉头微皱,他刚刚还在整理关于曹上的信息,但是因为曹上先前一直是处于深居简出的状态,而且没什么特殊值得关照的地方,所以能整理到的信息很少。 他还在发愁怎么多弄点关于曹上的信息,结果这曹上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 第27章 反复性人格 陈友谅没有等到许攸耀武扬威,立马就是准备了一辆马车然后直奔“茶馆”。 把许攸气得不行。 因为全程不管许攸怎么说话,陈友谅都当没听见,只有邵德开口,陈友谅才会勉强应付几句。 看得出来,整个陈府的人好像都知道了该如何对待许攸。 装听不见就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蔑视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予理睬。 被迫生了一肚子闷气,许攸三人回到了茶馆。 看着面前刻着“有间茶馆”的牌匾,陈友谅默默在脑海中写下了一笔。 昭景帝第九子曹上,喜饮茶,多在“有间茶馆”出没。 随后跟着邵德进了曹上的贵宾包间。 吱呀一声,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曹上收起了疲倦的状态, 直接推门进,是曹上事先吩咐好的,在外面不必太拘礼。 只是在陈友谅看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他立马在脑海中再次下笔。 九皇子上,性格随和,启强院主从关系和谐,无有强威! “户部清吏司主事陈友谅拜见九皇子殿下,殿下午安。.”作为官场中人,深谙礼节之重,陈友谅在邵德推开门的同时躬身行礼。 曹上笑着起身,朗声道,“陈主事不必如此客套,快快落座。” 陈友谅连道几声惶恐,随后落座于曹上对面。 一间茶室只有两个位置。 而看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陈友谅占据,许攸气得咬牙切齿,但一想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生气了转而是一阵幸灾乐祸。 待邵德关上门,陈友谅才开口道,“殿下,不知是有何事牵扯到了在下,还请殿下明示?” 作为三皇子党,他虽然不是很突出,但还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尤其是曹上前两天还用拳头暴击过他的老板。 那就更得重视了, 更何况它的老对手许攸似乎还和眼前这位九殿下有点关系,那就更得加倍小心。 许攸那个坏胚,他陈友谅这么多年可是很了解了。 眼见陈友谅丝毫不拖泥带水,俨然是一副单刀直入的样子。 曹上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鹅卵石,在陈友谅面前晃了晃,得意扬扬地说道:“陈主事,你瞧瞧,我手里的这块,这可是上好的美玉,价值连城啊!” 美玉? 陈友谅微微凑向前,定睛一看,心中暗暗懵逼,这分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也就是圆滑点,有点光泽,那是什么美玉? 难道这九皇子是个傻得? 他很想说,这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但面对身份地位更高的曹上,身为臣子,还不是什么大臣子,他又不好直言,只得陪着笑脸说道:“殿下,这......这玉确实是难得一见。 好玉,好玉啊。” 曹上嘴角上扬,眼中闪现一抹狡黠:“既然陈主事也觉得是好玉,那本殿下就忍痛割爱,将它卖给你,也不多要,陈主事你会给我一万两白银就行,怎么样,这价格公道吧!” “殿下公道,公……嗯?” 陈友谅脑中一过,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心中万般难以置信。 美玉? 作价一万两白银? 还忍痛割爱? 这哪里是卖,分明是强买强卖啊! 一瞬间,陈友谅就被雷得外酥里嫩。 感情这叫他过来是要敲诈他啊。 昭景帝第九子,曹上,贪财至极,胸无大志,敲诈臣子,指鹿为马,罪大恶极! 只是一瞬间,一个无恶不作,性情恶劣的糟糕皇子形象便在陈友谅脑中形成。 就在这时,一旁暗暗偷笑的许攸也是登时开口道,“陈友谅,莫要辜负了殿下的美意,这玉可是绝佳的一块好玉,殿下居然只要一万两,那可真的是太抬举你了!” 许攸! 陈友谅面色不善地撇了幸灾乐祸的仇家,怪不得,怪不得是许攸来传话。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件事肯定是许攸这个老东西从中作梗。 要不然,他和曹上无冤无仇,曹上怎么会突然想要敲诈他? 暗生闷气,陈友谅想直接拒绝曹上发出的邀约。 可他又仔细一想,若是违抗九皇子的旨意,会不会就此惹了麻烦,要知道,他们家目前可是还有那一位存在呢! 要是打扰到了她的兴致,那可是…… 想透了拒绝以后的利弊,陈友谅只得十分憋屈地硬着头皮说道:“殿下,下官一时之间,怕是难以凑齐这万两白银啊。” 曹上收回笑嘻嘻的面庞,脸色一沉,冷哼一声:“陈友谅,你莫要不知好歹!本殿下给你这个机会,是看得起你。 你若不买,可休怪本殿下无情!” 唉,作为一个上位者实在是太难了。 既要唱白脸,又要唱红脸。 而听到曹上丝毫不留情的话, 陈友谅心中戾气横生,但额头上却冒出豆大的汗珠,连连点头应道:“殿下息怒,下官......下官一定想办法凑齐银子。” 一旁的许攸再次落井下石,“殿下,许攸对于陈主事的家中资产还是很了解的,莫说是区区一万两,就算是两万两,三万两,十万两,那也是拿得出来的啊!” 我淦! 陈友谅心中突然充满了对许攸的杀意,这个混蛋,要不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早就下手除了这个爱惹事的家伙了! 结果他居然越来越得寸进尺! 此时的曹上,却又是唱起了白脸,志得意满,大笑道:“哈哈,许直讲果然识趣。 本殿下自然知道陈主事腰缠万贯,他刚才肯定是和本殿下开玩笑的,嗯 但准备银子也是需要时间的嘛。 就这样吧! 陈主事,限你三日之内,将银子送到本殿下手中,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几个字,曹上加重了语气。 再一次将反复性拿捏得死死的。 许攸面上含笑,扫了一眼面色青黑的陈友谅默默不语。 而此时的陈友谅又能怎么样? 区区一万两罢了。 就当他陈友谅吃了个闷亏。 于是他唯唯诺诺地站起身,开始了卑微的应承。 他努力表现出来了一个面上屈服,但心中却是无比的愤懑与无奈的受害人形象。 …… 第28章 陈主事很不开心 “陈主事,来,拿好宝玉,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千万别摔了!”曹上笑眯眯地搂住陈友谅的肩膀,两人好像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一般。 是了。 能花一万两白银买一块鹅卵石,那必须得是挚友啊! 陈友谅内心很不开心。 可他还是装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深深地接住了“价值万两的石头”。 眼见计谋得逞,曹上当即向许攸招了招手,许攸了然。 奸笑着走回来挽住了陈友谅的另一个胳膊,坏坏的说道,“攸与陈主事一同回府,取钱。” 陈友谅有心发怒,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被敲诈的事实。 吱呀。 门一推开,财产缩水。 走到茶舍外,曹上只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许攸也是,邵德也是。 因为他知道曹上有钱以后肯定是不会忘记他们的。 他和他哥现在作为启强院的侍卫统领,副统领,结果手底下一个人也没有。 属实是很尴尬,有点太丢分了。 有了这一万两,想必他到时候申请招点人应该不难吧。 在场可能就只有陈友谅一个人不嘻嘻了。 毕竟不管是谁,花一万两买个破石头都很难绷得住。 …… 天色逼近午时三刻,虽然坐在马车里,但陈友谅却只觉好像是走在去往刑场的道路上。 他们陈家确实是有钱。 如若放在二十年前的话! “殿下,这陈友谅应该不至于如此。怎么说也是户部清吏司的六品主事,应该没胆子以次充好的吧!”邵德驾着车,缓缓说道。 “邵将军,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曹上悠悠叹然一声,他这次没坐在车里,而是和邵德坐在了驾车的位置。 他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前往陈府拿回自己的银两。 因为他突然记起来,许攸可是很有可能在外面欠着债的啊! 陈友谅敢不敢耍花招,他不知道,也没看出来。 但是许攸老贼,要是耍花招,他可能就无处呻吟了。 许攸,这个名字就很难让曹上不对他抱有怀疑。 信任是信任,但防备也还是要防备。 曹上没忘记许攸似乎是有一个神秘的消息渠道。 连乾清宫的决策都知道,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曹上有理由怀疑,许攸很有几率非常的有几率会在轻清点银两的时候私藏几张银票,然后栽赃嫁祸给陈友谅。 这样,自己既获得了票子,又能对陈友谅进行二次报复。 而陈友谅又没办法自证。 那许攸的奸计岂不是就得逞了! 而此时,正坐在陈友谅旁边的许攸,很显然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他自己在曹上心中的形象是如此的高光伟杰,又是如此的高光伟岸。 他此刻正在陈友谅面前喋喋不休地炫耀曹上。 “哼,陈友谅,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当初暗中夺了那本该属于我的做官名额,结果现在快为官二十年了,居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清吏司主事? 你就算是申请外派,做一个七品县令也比这个强啊!” “还有,你瞅瞅你那眼光,你居然投靠了三皇子?” “圣上十三子中哪一个不比三皇子有明主之资。” “你看看九殿下,有心机,有魄力,举人唯贤,唯才是举,我一说个计策,九殿下立马就同意了!” “你瞅瞅,你瞅瞅!这殿下比殿下,真是气死人啊!” 许攸看着面前的陈友谅,一阵摇头晃脑,语气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说得陈友谅青筋暴露,却又死死压住。 他又能怎么样,许攸就是这么一个混蛋的人。 而且许攸说的也并不是全都错的。 他确实为官十多年还是坐在六品主事的位置上。 还是一个没什么权利,没什么油水可唠的兴庆府清吏司。 而且投靠了没有仁君风范的三皇子曹辟。 前途可谓是并不光明。 甚至是有点看不到光的那类。 但这又能怎么样。 他又不是要靠曹辟上位。 他又不是要靠清吏司主事的身份吃饭? 他所正在进行的事,是一个轰轰烈烈,若是成功,那将会青史留名的大事! 莫说是三皇子,就算是太子邀请他,他也是不当回事的。 虚以为蛇罢了。 想通了以后,陈友谅顿时就不生气了。 他觉得他今天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他不应该和许攸置气才对。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同时用内力封住了四识五感! 没有人知道,他陈友谅是一个修炼出内力的武者。 而许攸并未看出陈友谅的变化。 他还以为是因为他的言辞过于犀利导致说得陈友谅无地自容,只能闭眼逃避了呢。 于是大为兴奋,唾沫吐得更勤快,更密集了些。 “陈友谅,不单单是你的眼睛不好使,就你这个用人也是大有问题!” “就你那个门房,都快八九十了吧?眼花耳背,还有那个管家,整个就是一个大傻缺! 还有你老婆也是,总是穿成那样?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嗯,她到是挺润的,你小子倒是干了点正事!” 许攸越说越畅快,越说越爽。 就是可怜了闭着眼的陈友谅, 声音确实是北隔绝在耳外了,但是那唾沫却是一点不漏的全喷在了他脸上。 白花花的一片,让人作呕。 偏偏因为他封闭了四识五感,还啥都感觉不到。 很快,就到了陈府。 陈友谅也不废话,直接让管家准备一万两的银票,心中想着的是绝不能让那位瞧出端倪。 要不然会有极其可怕的结果。 为了尽可能的减小声响异动。一点银子都不能动,最好就是一打钞票,这样的话,能快速解决这个麻烦事件。 只要不引起那一位存在的注意,那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区区一万两白银罢了,他早晚能再克扣回来。 只是就在他想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时,从门内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让他瞬间就没了兴致。 只见他怎么也不想惊动的那位存在竟然出现在了面前。 她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像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 她那粉嫩的脸蛋如同初绽的桃花,两颊上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笑起来仿佛能溢出蜜来。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犹如澄澈的湖水,顾盼生辉间透着灵动与俏皮。 “叔叔,他们是谁啊?” 第29章 陈友谅的日记 【庚子年,丙申月,甲午日。】 “太麻烦了,今天就是六月初一。 今日和往常一样,和许攸老哥一起畅游花海,品味人间鲜美。 只是我感觉今天家里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说呢? 父亲居然没有骂我? 天可怜见? 他应该每天都要骂我的啊? 不过不骂当然最好。 就这样。” …… “6六月初二,今天下了点小雨。” 受限于天气原因,许攸老哥决定休养一天。 他说雨天运动可能会影响心情。 有点不开心。 雨后小故事应该还蛮有意思的吧! 不过许攸老哥作为老哥,说得肯定没错,那就休息一天。 今天同样有一点不寻常,家里突然住进来好几个壮汉。 一个个地看着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我家。 我父亲说他们是他年轻时交的好友。 我感觉他在说谎,因为他明显很怕那些人。 但当儿子的,他又能说什么呢? …… “六月初三,天气依旧不见好转,许攸老哥决定今天依旧休息。” 有点绷不住了,所以我特意让书童去鼎香楼找了点乐子。 不过我得看着点,别让父亲看到,要不然他又要骂我了。 好在书童很靠谱,我决定以后在我继承家主之位后,让他当管家,他虽然眼睛不好使,带回来的不是秋香是石榴香,但总归比没有好啊! 全程非常没有意外。 父亲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整个府中,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带人进院的途中就碰到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多嘴的吧! 嗯,应该不会。 石榴香到了,虽然她和秋香比差了点意思,但也是非常有实力的高手。 当做陪练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只不过是十分之一刻钟,我就没忍住叹息五次。 根本不是她一合之敌。 她一合,我就被迫投降。 太累了,我整个人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好在作为贵宾,我也可以不主动,让石榴香自己动。 她攻 我守! 我正打算用出许攸老哥暗中传给我的绝技。 可是, 就在我想让石榴香放心用出全力来攻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冲进来的不是父亲,是一个黑脸大汉。 他一脸狞笑,然后把我向抓鸡仔似的抓了起来,至于石榴香,我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 只知道我的书童死死的扑在她身上,帮她挡伤,后来小书童眼眶不停往外冒血,我估计他以后可能真的看什么都看不清了。 …… “六月初五,我终于知道了这帮人的底细,原来他们是那些所谓的前朝余孽, 在地窖下,他们逼我的父亲,让他就范,我父亲很有骨气,死活不肯松口。 后来他们把我放了出来,把一把泛着寒光的大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本以为我就要死了。 因为我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我。 每天不是骂,就是打。 然后再骂,再打。 所以我觉得用我的命去威胁他应该是没用的。 这帮前朝余孽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可是我想错了。 从小到大,我第一次看他哭。 他哭得很伤心。 应该算是,“悲痛欲绝”那个层次了。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我的命而妥协。 我不知道他和那帮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只知道从那以后就真的很少再见到他。 …… “癸卯年,九月初一,今天京城正在举办三年才有一届的赏花大会。 许攸老哥上次就想让我跟他去,但是没成功,这次他又邀请了我,我欣然而至。” 那一晚真的让我学到了很多,原来还可以那样! 不过我鄙视许攸老哥,他太弱了,弱就算了,还很小,往那里一摆弄,就好像是一个小豆芽。 可能是喝了点小酒,我不小心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许攸老哥好像生气了。 因为他闷闷不乐地接下来没有再说一句话。 整个房间中的所有一起赏花的朋友们都被搅乱了氛围。 上半场欢声笑语,下半场清冷至极。 我知道这归功于我的口无遮拦。 所以我带着悲痛的心情将秋香带回了家。 没想到的是,今天父亲居然回来了。 只是他的神智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居然不认识我了。 不只是我。 府中的所有人他都好像不认识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为了家主。 成为家主以后,我第一时间提拔了书童。 他成为了管家。 即使他眼睛不好。 但管家想必也不需要太好的眼睛。 “九月初九,成为家主以后,我每天都很忙,我本以为一直会这么忙。 直到我再一次见到那些人。” 前朝余孽,他们又出现了。 只是这次,他们的威胁对象不再是失了忆的父亲,而是我。 我没有父亲那么硬的骨头。 他们只是随便给我两拳,我就成为了前朝余孽。 “九月三十,这些人每天都在给我洗脑,每天都在,,我感觉好像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 他们给我灌输了很多不一样的理念。” 我感觉我好像知道我父亲为什么失忆了。 因为我也差一点就变成了我父亲。 …… “甲辰年,一月一日。” “这是我第一次写日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写一写。” 今天是我正式担任暗卫副指挥使的第一天。 我很忐忑,我怕我无法完成王交给我的任务。 我的修为还很低,几位副指挥使中,我的修为最低。 所以我很没信心。 我很怕,我很怕我无法做好一把尖刀的工作。 但是曹氏无道,魏国的统治对于百姓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所以我必须努力,努力克服困难。 推翻曹家的统治,让天下重归于王的统治。 好在王给我了一个身份。 我现在姓陈,叫陈友谅。 名字让我感觉很熟悉。 就感觉我就应该叫这个名字一样。 这就是王的伟力。 王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人感到归属感。 指挥使给我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去顶替一个叫许攸的人,然后打入魏国朝廷内部。 我看了那个许攸的资料。 一个色中饿鬼罢了。 第30章 京城,居大不易 听到这一声嗲嗲的“叔叔”,陈友谅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宫主这是不想让我再苟活了啊! 强烈的求生欲下,他立刻准备先给宫主跪一个。 至于会不会暴露什么的。 他觉得暴露也没事,在场众人没有人能接宫主一拳。 大不了都杀了,当陈家化肥。 只是当他往前一趔趄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他怎么也跪不下去。 是宫主,宫主的真气! 大脑快速运转的陈友谅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前方正俏生生站立着的小美人,从她那纯真无暇的可爱眼神中,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陈友谅哈哈两声大笑,然后突然想到被诈骗了有什么可笑的? 于是他收敛了笑容,虚掩伸手指着曹上介绍道,“不可无礼,此乃九皇子殿下,殿下今日是特地来家中做客的。” ”哦。”小美人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在几人看来,似乎有些拘谨和窘迫,漂亮的杏眼迷上一层淡淡的胭脂,清丽脱俗,富有感染力。 “陈府居然有这么灵性的小美人?看来是命运安排的一场邂逅!”曹上心想。 虽然我比较喜欢春桃那样的知性御姐,但是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很有乐趣的啊。 洛飞烟鼓着小脸蛋,怯生生的说了句,“皇子殿下。” “哎呀,陈主事,我都快饿坏了,赶紧着,不用准备什么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家常便饭就行。”顾上搂着陈友谅十分体贴地说道。 可能是这一天经常动脑,所以感觉到了深深的饿意。 陈友谅嘴角抽搐,但还是露出一抹苦笑。 不过宫主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于是乎,整个陈府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曹上说什么家常便饭就行,可是宫主肯定不能那么敷衍啊! 宫主必须得是最高规格。 念及至此,陈友谅特地令自己久不出动的管家去鼎香楼请了个大厨。 嗯,大厨叫石榴香,名字还挺奇怪的。 …… 内堂。 曹上作为表面上最尊崇的人,在陈友谅差点跪地请求下,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 然后陈友谅坐在次位,紧接着是陈夫人,小美人,女人,男人,邵德,最后是许攸。 许攸很不屑,很想用自己犀利的言辞狠狠教训陈友谅一遍,但念及曹上在,只得收敛了些。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勤恳办事的优质下属。 必须得学会揣摩上意。 许攸很聪明,他很聪明的看出曹上有点活泛的心思,但他觉得,作为一个雄主之资的年轻人,肯定不是因为美色。 想必这应该是有着深深地谋略在里面的。 他得好好看,好好学,才能更好的揣摩老板的心思。 顾上这边。 “奇怪,这小妮有点怪啊!” “我为什么这么想看着她呢?难道她给我下蛊了?” 顾上盯着小美人的全身上下不断扫描。 似乎是想要扫描出什么数据一般! 陈友谅尬笑着控制全场。 一边去明面上不能招惹的昭景帝第九子,无良皇子曹上。 一边是明里暗里都不能招惹的洛飞烟洛宫主。 夹在中间,很难做啊! 好在他老婆还挺能说,整得气氛还算是不那么僵硬,如果忽视了坐在最后面的死人脸的话。 …… 不一会儿,在大厨发力下,一道道佳肴被端了上来。 那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内堂,令人垂涎欲滴。 首先上桌的是一道“清蒸八宝鱼”,鱼身晶莹剔透,鲜嫩多汁,上面点缀着五颜六色的食材,宛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曹上不禁眼前一亮,拿起筷子准备让小美人品尝品尝。 他平日里最喜爱吃海鲜,。 话说大魏怎么会有八宝鱼? 他记得这好像是大洋那一边的品种啊。 只是让曹上没想到的是小美人居然说吃这玩意会起红痘痘? 好吧,那只能我自己独自享受了。 接着,下一道菜“芙蓉鸡片”也被端了上来,鸡肉被切成薄如蝉翼的片状,与鲜嫩的蔬菜搭配在一起,色彩鲜艳,口感爽滑。 曹上很满意,夹了一大筷子给小美人。 结果再一次让曹上没想到的是,小美人居然说吃这玩意,心里害怕? 鸡肉有什么可怕的? 难道她是害怕死机? 怪哉! 那没办法了,只能我自己独自享受了! 第三饭菜是一道“糖醋排骨”,色泽红亮油润,酸甜可口,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曹上这次没有夹,而是先问了问小美人。 最后的答案不出曹上意料之中。 这道菜太油腻了。 非常nice,曹上把这一盘也放在了自己面前。 随着一道道菜上桌, 陈友谅连忙起身,恭敬地对着曹上说道:“殿下,请慢用。” 曹上一口八宝鱼一口糖醋排骨,顺便摆了摆手。 他有点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小美人洛飞烟则轻轻拿起筷子,举止优雅,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曹上。 “这个曹上,有点不一般呐。”洛飞烟心想。 既没有位高者应有的戾气,又没有无良皇子的傻气。 看着就好像是一个举止怪异的小孩? 假象。 这个曹上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啊! 短短时间,头脑不断进行风暴。 洛飞烟觉得单看好像已经不好得出结论了? 似乎是应该更进一步了呢。 曹上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口中,边吃边赞道:“不错不错,陈主事,你们家这大厨的手艺果真名不虚传。 就连宫中御厨也就这个水平了。” 陈友谅连忙干笑道,“殿下谬赞。” 说实话被坑了一万两还得请人吃饭。 唉! 当官难啊! 当小官更难! 京城居,大不易! 随后。 众人纷纷动筷,一时间内堂里只听见轻微的咀嚼声和偶尔的称赞声。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上菜的侍女不小心碰倒了一杯酒,酒水洒在了许攸的身上,许攸眼见机会来了,顿时心中一亮,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却又忍住了。 因为陈夫人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打圆场:“哎呀,快擦擦,莫要坏了这用餐的兴致。” 唉! 整个陈府,也就陈夫人和他推心置腹。 因此许攸放弃了撒野的机会! 决定寻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到时候嘿嘿,把这些撒到…… 第31章 摸鱼闲谈 “小姑娘,你总是偷偷看我干嘛?”顾上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洛飞烟道。 “……”洛飞烟一时没有跟上曹上的脑回路。 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觉得是你在一直看我呢? 难道这个曹上发现我在暗中窥伺他了? 这没道理啊? 他是武道高手? 不像! “九皇子殿下,您叫我飞烟就好。”洛飞烟俏生生地道。 “是啊,夫君,飞烟今年应该有十四岁了吧,应该比殿下小一点。”陈夫人挽着陈友谅的胳膊问道。 陈友谅叫苦不迭。 他哪里知道洛飞烟多少岁。 刚才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说是表哥的女儿。 但他表面上还是十分严肃的说道,“是,飞烟今年十四岁了,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哦,飞烟,”曹上轻声夸赞道,“很漂亮的名字!” “……漂亮?” 洛飞烟再次跟不上曹上的脑回路,难道不应该是好听吗? …… 有点累了,水一章。 可以直接下一章! 【洛飞烟的日记】 我叫洛飞烟,我从小生活在一座山里。 这座山很大,大到我怎么也出不去。 这座山很小,小到我只是站在山顶就能俯瞰全貌。 我经常见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称呼我为“公主”,我不太理解公主是什么。 我有一个一起陪我长大的姐姐。 她叫绿娥,她跟我说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幸福的人。 可是姓“胡”? 我不是啊! 于是我带着疑问小声问绿娥姐姐,“绿娥姐姐,父亲说我姓洛啊? 既然我是公主为什么我姓洛呢? 那我到底是姓胡还是姓洛哇?” 听到我奶声奶气的话,绿娥姐姐笑了。 从那以后我就把绿娥姐姐当做我最亲最爱的人。 比父亲还亲,比经常叫我公主的人还亲。 于是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绿娥姐姐的笑脸。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哭着,喊着,我让父亲把绿娥姐姐还给我。 可是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父亲就像是并没有听到我的诉求,甚至,他还打了我。 好疼好疼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素婉娘亲怀了小宝宝。 素婉娘亲对我很不好,总是当着我的面骂我的娘亲。 我很想教训她,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单纯的想为我的娘亲讨回公道。 知道他怀了小宝宝后,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一个可以报复她的想法。 …… 是的,我打算等她生下小弟弟后,就全天候的欺负他。 谁让他的娘亲欺负我的娘亲呢? 可是这个计划很快就没有办法实施了。 那天天色和往常似乎有点差别。 父亲和素婉娘亲大吵了一架。 最后素婉娘亲再也没有过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素婉娘亲肚子里的弟弟不是我的弟弟。 一切好像是梦幻般的泡影,一切又好像是凫不起的残阳。 从那以后,山上又来了很多很多的女人。 只是她们都待不过两个月。 甚至有的第一天还能看见,第二天就看不到了。 小沙子说她们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新宫女,但是没有起到大家期盼的作用,所以她们只能去一个很美妙,很好玩的世界。 我很不解,就天真的问道,“那是个什么世界?” 小沙子说,“所有人以后都会去那个世界。” 那个世界一定很美好。 可能绿娥姐姐和素婉娘亲就是去了那个世界吧。 对了,小沙子是一个大哥哥,我好崇拜他,他好像什么都懂一样。 我本来想叫他绿娥二号哥哥,但是小沙子说父亲不喜欢绿这个字。 于是我就给他起了“小沙子”这个名字? 因为我每天都要玩沙子。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可惜小沙子哥哥也很快就去了那个世界。 那天天色同样有几分不寻常。 有一帮人冲上了山,口中大喊着“杀反贼,除卫残。生擒洛无尘。” 我很疑惑。 反贼是什么? 为什么要生擒我的父亲? 那一天很乱。 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打斗声。 到处都是飞溅而出的血。 到处都是贪婪的笑声,恐惧的嚎叫,还有片刻不停的悲鸣。 小沙子哥哥带着我一路向山下逃去。 路上有很多天天在我面前叫我公主的人都睡在了地上。 好多好多人。 最后我身边就只剩下了小沙子哥哥一个人。 小沙子哥哥带我跑了好久。 天都黑了。 他带我逃到了一个村落中。 躲在一处看不到光亮的房子中。 可是很快, 他也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死死地抱着我,我只能看到他脸上都是血。 流血应该很疼吧! 我感觉小沙子哥哥的表情很痛苦。 他平时都是笑着看着我的。 可是今天一整天他都没有笑。 晚上好冷啊。 以前的晚上从来没有这么冷。 我觉得小沙子哥哥应该也是很冷的。 因为他的脸都变得绿蒙蒙的,而且摸着很冰。 太冷了。 我根本睡不着。 而且我的小肚子一直在咕咕叫。 小沙子哥哥以前跟我说过,当我的小肚肚咕咕叫的时候,就可以叫他。 于是我叫了。 “小沙子哥哥,小沙子哥哥。” 可是他并没有反应。 我很伤心。 因为在平常,我只要一叫“小沙子哥哥”小沙子哥哥就会立马出现。 然后逗我笑,喂我吃好酥好酥的酥饼。 还会给我讲故事听。 我哭了。 我哭得很伤心。 因为我觉得小沙子哥哥可能也去那个美好的世界了。 我突然有点恨他。 我恨他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我恨那些高呼着要,杀光反贼的人。 都是因为他们。 要不然小沙子哥哥肯定不会撇下我独自去那个美好的世界。 我恨他们,我们在山上快乐的生活着他们为什么要来打搅我们? 我恨我父亲,他为什么要叫洛无尘? 如果他不叫洛无尘的话,那些人是不是就不会上山了。 我不停地恨,不停地怒,不停地咕咕叫…… 我看着小沙子哥哥越来越青的脸色。 看着小沙子哥哥身上不断掉落的血块, 我想起一路上不停倒下的那些人, 慢慢地我却睡着了…… 只是恍惚间我好像看到了… 第32章 启强院第一次领导级全体会议 酒足饭饱,银票装好。 曹上在陈府门口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 坐在马车上,曹上把玩着还没捂热乎的一万两银票,感觉很充实。 只是吃吃饭,就到手一大把票子。 这和他根据大学生毕业指南找的工作进而获取报酬不一样。 没有 痛只有快乐。 很有良心的曹上并没有提出带小美人出去玩的变态行为。 太小了。 才十五岁, 嗯,过完年才十五岁。 变态不得好死。 正常人必须得自觉抵制死变态。 有了一万两,曹上觉得…… 当务之急肯定是先完善自己的逸心斋,或者是扩充一下自己的护卫! 单单只有一个统领和一个副统领,还是有点单薄。 最好是统领变成大统领,然后麾下一大群小统领,那就美滋滋了! 一阵车轱辘转,曹上很快就回到了启强院。 “殿下~”春桃笑语晏晏地过来搀扶曹上。 经过晚上的7亲身探索实践, 果然和她想的不差,殿下果然长大了呢。 曹上并没有拒绝,跨过门槛,顺便叫了正在巡视院子的邵树一起来后院议事。 这笔钱具体怎么用,他觉得有必要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目前启强院一共有三方势力。 邵树邵德,用腚想也能想到他们肯定是想扩充手下人的。 手下有人的大统领和手下没人的大统领那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 至于以春桃,夏竹,秋棠,冬梅为首的内侍势力,她们肯定是想让曹上赏赐点东西给下面人。 这样能够培养出忠心的手下,还能提高自己的威望。 与其他皇子相比,他老九确实是没怎么给下属发过赏赐。 主要也是他真的是没钱 首先,他在幼年期的时候正值国库空虚,越发空虚,这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就是其他兄弟还是个沙雕娃娃时总是会去找昭景帝要赏赐,而曹上不会。 毕竟他怂嘛。 最后一股势力则是以逸心斋建设为主的吴大管家,也就是吴应雄。 不过他暂时不在,而且曹上也不打算叫他。 九皇子手头紧的消息,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要不然丢脸的归会是他。 很快,在曹上指点下,三方势力都围坐在圆桌面前做好了。 吴应雄的位置暂时由曹上代表。 …… 曹上扫视一周,微笑开口道,“可以开始了,诸位。” 话音落下, 举着大统领牌子的邵树率先开口说道:“殿下,依臣之见,当务之急应是扩充侍卫。如今这朝中局势风云变幻,殿下您的安危最为重要。 若是有了更多更强的侍卫,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 让人一看就感觉正义凛然,大公无私。 一旁牵着曹上手的春桃闻言,娇嗔地反驳道:“邵统领此言差矣。 殿下一直以来对院中内侍关怀不足,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笔钱,应当先进行一些赏赐,让大家感受到殿下的恩泽,如此才能忠心耿耿地为殿下效力。” 举着副大统领牌子的邵德好像没听到春桃的话,也附和道:“大哥说得对,侍卫力量薄弱,如今殿下与三皇子交恶,三皇子睚眦必报,不可不防,若遇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春桃白了邵德一眼,说道:“你们只想着武力,却不想想人心。若无内侍们的衷心拥护,即便有再多侍卫又能如何? 内部是很脆弱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邵树再次说道:“春桃姑娘,你莫要忘了,若殿下安全都无法保障,又何来让内侍们忠心的前提?” 春桃柳眉微蹙,说道:“殿下宅心仁厚,平日里待大家不薄,即便此刻不赏赐,大家也不会有异心。但侍卫之事,并非如此紧迫。” 叽里呱啦,呱啦咕叽。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邵树和邵德坚持扩充侍卫,认为这是根本保障;春桃则坚决主张赏赐内侍,以聚人心。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直静静倾听的曹上轻咳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他。 曹上清了清嗓子,说道:“诸位所言,皆有其理。 邵树邵德两位将军,你们担忧本殿下的安危,其心可嘉。 春桃,你为内侍们着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本殿下认为,逸心斋的建设亦不可忽视。 作为父皇赏赐给我的第一套宅子,虽然说他当时说我成年以后还会有一套,但大家想必都明白,如今国库空虚,能少给我大魏增添点负担是我这个皇子应该做的,所以大家都懂。 因此,逸心斋的建设是刻不容缓的。 这不仅关乎本殿下的生活品质,更是对外展示本殿下实力与地位的重要象征。” 好吧,其实是曹上知道,昭景帝肯定不会再赏赐给他一套宅子,毕竟这年头,皇帝也没钱, 而且领导的话,一般听听就可以了。 曹上说的很客观, 众人闻言,皆露出思索之色。 曹上接着说道:“当然,侍卫的扩充也是必要的。适量增加侍卫力量,能够增强我们的防御能力。 这点也是重中之重。 至于赏赐内侍,咱们启强院内部确实是比较脆弱,因此也不能落下。”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握顾上的手更紧了些。 邵树邵德则微微皱眉,他们俩觉得给内侍发福利完全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曹上微微一笑,说道:“本殿下决定,从这一万两中,拿出三千两用于扩充侍卫,最好找点两位将军熟悉的人,那样也好两位将军管理;再拿出三千两赏赐给内侍们,不多,但也能让大家感受到本殿下的诚意,让大家都能感受到本殿下的关怀;剩下的四千两,则用于逸心斋的建设,务必打造得精美舒适。 当然,重要的是安全。”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殿下旨意!” 曹上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此事已定,大家便各司其职,务必办好。” 随着曹上拍桌定版,启强院第一次全体领导会议完美结束。 虽然这个会好像没什么开的必要。 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没什么新意。 但是,这作为曹上主持的第一次聚众会议,具有极其…… 额,具有很特别的意义! 第33章 哪有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得 “陈友谅,你确定这个曹上……是这样的人?”洛飞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拿起手上一个本子冷淡的道。 下方跪着的陈友谅冷汗直流,然后低着头解释道,“宫主,目前能找到的信息太少,从我与曹上接触的这几面来看,应该是如此的。” 洛飞烟斜瞥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友谅,“你说他贪财? 这一点,你真的确定吗?” 陈友谅稳了稳心神,回答道,“回宫主,贪财这点应该是无误的,就是一块简简单单的鹅卵石,他就敢朝我敲诈一万两白银,这,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贪财了!” 陈友谅很痛苦。 他本来还想隐瞒的。 但终归还是让洛飞烟知道了! 一万两的亏空啊! 这个锅他是怎么也的摘不掉了。 洛飞烟不置可否,她觉得曹上没这么简单。 “你说他性格随和,启强院主从关系和谐,无有强威!可从内部入手,安插间谍?”洛飞烟摇头道。 “宫主,属下觉得,若是安插点探子进去的话,应该能得到更详细的情报。”陈友谅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道。 他其实不敢动的,只是脸上的汗水老是往他眼睛里滋。 “还有,你说曹上喜饮茶,多在“有间茶馆”出没。” “可今天餐桌上他可是一口茶都没喝。” 陈友谅又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回宫主,您说,有没有可能,他在茶馆喝够了呢?” “你还说他胸无大志,敲诈臣子,指鹿为马,罪大恶极!” “你觉得他像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洛飞烟冷冷的看着陈友谅。 觉得可能是自己还不够有威信,才导致手下人如此糊弄。 扑通! 陈友谅连忙磕了一个,然后回道,“宫主,单看他今天的表现,他确实是胸无大志啊!” 洛飞烟冷眼相待,又翻到了另一页。 “你说他好色?毫无人道?” 陈友谅刚要继续解释, 只是这次洛飞烟却是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这点倒是还挺对的。” 陈友谅:“……” 洛飞烟合上手中的本子,目光冷酷的看向陈友谅,说道:“陈友谅,本宫决定以你侄女的身份,以美色诱惑曹上,趁机打入启强院内部。” 陈友谅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汗都不往下流了,连忙磕头劝阻道:“宫主,万万不可啊!” 洛飞烟冷哼一声:“陈友谅,本宫心意已决。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安排就好。” 陈友谅满脸无奈。 他怎么也想不到惨无人道的宫主居然会想出这种沙雕计策。 哪有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得。 当然,目前来说好像谁是火坑还不一定呢。 那也不能如此行事啊!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宫主在我这里行使如此有失得体的计策。 想必不用宫主动手,那些人就得把自己大卸八块。 陈友谅心很慌。 但洛飞烟这边,觉得还好。 她自衬凭借她的武道修为,除了魏国皇宫里的那几个老头,在这魏国京城内应该毫无敌手。 这不是她吹牛波一。 而且好不容易她洛飞烟才出来一次,自然得长时间玩耍,打入敌人内部,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 夜晚。 陈友谅实在是想不明白能怎么阻止洛飞烟,所以只能赶紧凭借信鸽给能阻止她的人发消息。 他神色紧张,鬼鬼祟祟地走进后院的小屋,轻轻关上房门,还不忘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后,才从笼中取出一只信鸽,小心翼翼地将写好的密信绑在鸽子腿上。 陈友谅双手微微颤抖,口中喃喃自语:“但愿来得及,但愿来得及……” 他再次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后,双手一扬,信鸽振翅高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陈友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自祈祷着这只信鸽能顺利将消息传递出去。 要不然他真的是无法承受那些人得知洛飞烟如此行事的后果。 死? 那只是最轻的后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洛飞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信鸽刚刚飞远的瞬间,洛飞烟施展轻功,如同一道幻影般追了上去。 她身姿曼妙轻盈,衣袂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暗夜中疾驰。 窈窕的身姿在暗夜中带起一阵微风。 转眼间,洛飞烟就追上了那只信鸽。只见她玉手轻探,如同闪电般迅疾,手指精准地扣住了信鸽的翅膀,那信鸽惊恐地扑腾着,却挣脱不得,被她稳稳收入囊中。 “呵,好一个陈友谅,胆子倒是不小。”洛飞烟看着被自己截获的信鸽,面色十分的不屑。 这个陈友谅有点智慧,但不多。 随后,她化作鬼影一般,消失在瓦片上。 …… 与此同时。 启强院内,曹上正在享受着皇子才能享受到的服务。 春桃给他捏肩。 夏竹帮他捏脚。 秋棠喂他葡萄。 冬梅…… 冬梅在给他表演胸口碎大石。 春桃轻轻捏着曹上的肩膀,柔声道:“殿下,明日要是和今天一样风和日丽的话,咱们不如去逛街,再到郊外游玩一番,如何?” 曹上眉头微扬,摸着春桃的小手,略有一丝轻佻道,“逛街郊游?不如去我房里交流吧,你们四个一起,多增深增深咱们之间的感情?” 春桃悄悄加重了几分力道,然后红着脸,俏生生撒娇道,“我家殿下果然是长大了呢,这么坏!” 这时,给他捏脚的夏竹也紧接着说道:“殿下,整日在这院里也无趣得很,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景致,说不定能让心情更加舒畅呢。” 秋棠也附和道:“是啊,殿下,郊外的花定是开得正艳,咱们去赏赏花,也是美事一桩。” 冬梅停下胸口碎大石的表演,喘着粗气说:“殿下,您就答应了吧,咱们姐妹都盼着能出去透透气呢。” 曹上看着她们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终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如此想去,那便去吧。” 四女听闻,皆面露喜色。 尤其是春桃,作为启强院的大管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启强院的大门了。 “殿下居然这么懂事,是不是应该给殿下点奖励呢?”春桃红着脸,眼神不禁往下瞟了瞟。 第34章 文人雅致 京都郊外,夏竹亭! 几辆古朴的牛马车停在亭外,郊外热风袭袭,郁郁葱葱的树林现着深深绿色。 太阳高高的悬挂着,在盛夏的时光里让人体会到了一丝不输内浪的滚烫热。 启强院四大管家在曹上的带领下,邵树,邵德两大侍卫的护送下,悄然来到了郊外。 依旧是在启强院时的场景。 只是众人的位置有了变化。 春桃在他怀里给他喂葡萄, 夏竹在面前舞剑, 秋棠在给他揉肩, 冬梅……在表演户外胸口碎大石! 春桃又喂了一粒葡萄,望着眼前美景,娇笑着说道:“殿下,如此美景,咱们不如效仿先贤作诗一首,活跃活跃气氛,如何?” 咀嚼声…… “作诗?我不会啊!”曹上摇了摇头,出来放放风莫啥问题,剽窃先贤诗作绝非他所愿也。 更何况,自己人面前,有啥好装逼的? 没有观众,没有掌声, 嗯……掌声可以有。 想听到啪啪啪的声音倒是不难。 只是顾上没想到的是几个侍女在听到春桃的话时,居然都点头称是,随即又面面相觑。 果然女人不只是水做的,还是脸谱做的。 夏竹停下舞剑,转过身轻笑道:“春桃姐姐,咱们姐妹可没这才华。” 秋棠也应和道:“是啊,这作诗? 怕是难倒咱们了。” 冬梅大大咧咧举起胸口上石头,坐了起来说:“咱们不行,可殿下是皇子,说不定能作出好诗来。” 春桃和秋棠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殿下平日可不善诗词,怕是作不出什么好诗来。” 众人闻言也都笑了起来,显然都不太相信曹上能作诗。 曹上只是笑笑,却并不言语。 好家伙,看来是你们再逼本殿下啊! 春桃眼珠一转,娇声道:“殿下,您莫不是怕作得不好,被我们姐妹笑话?这可不像您的作风呀!” 曹上摸了一把,轻哼一声:“激将法对本殿下可不管用。” 春桃继续蹭蹭说道:“殿下,您就露一手,让我们姐妹开开眼嘛。” 曹上看了看众人期待又怀疑的眼神,心下一横,说道:“那本殿下今日就作一首,献献丑了。 也让你们好好瞧一瞧。” 春桃抬起头,看向曹上,如水般的眸子里都带上了慢慢的期待, 只见曹上又摸了一把,闭上双眼,随即睁眼,仰头望着天空,略作沉思,缓缓吟道: “夏日骄阳似火烧,郊外林深绿叶摇。 佳人相伴心欢畅,美景当前乐逍遥。” 诗毕,众人皆惊,一时间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春桃率先反应过来,脸色涨红,激动地说道:“殿下居然真的能作诗了?” 对比其他皇子,曹上确实是过于平庸不引人注意的。 二皇子六岁就能作诗,三皇子十岁就能猎杀黑熊, 六皇子十三岁精通算学, 七皇子十四岁精通阴阳穴, 八皇子……八皇子一出生就十斤重。 十三皇子抓周时,抓的是圣上的胡子, 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有非凡的才能。 虽然春桃知道基本上都是刻意的造势的,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殿下也能有人帮忙造势,只是没有。 没想到自己的小殿下今天居然会作诗了。 她虽然不懂诗,但还是能听出这几句蛮合韵律的。 夏竹也摸着手上宝剑的剑柄,一脸崇拜地说:“殿下居然如此才华横溢,为什么我之前一点都没发现!” 秋棠和冬梅也纷纷夸赞,甚至就连自愿在亭外站岗的邵树和邵德两大侍卫统领也忍不住回过头叫好。 “殿下牛!” “殿下……猛!” “殿下居然如此勇猛!” 曹上看着众人惊叹的表情,心中得意,脸上却故作淡然:“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一道娇俏女声传来…… “夏荷清幽映日红,湖畔风柔柳絮绒。 才子佳人同游处,诗意满怀韵无穷。” 此诗一出,众人皆惊。 本来还在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曹上的夏竹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诗听起来好像要比殿下的更有格调一些? 意境优美!” 由肩捏到脸的秋棠也不禁赞叹:“殿下,好像……有对手了呢?” 冬梅则是一脸懵逼:“听声音,好像是个女娃娃?” 至于春桃,她还沉浸在自家殿下长得越来越大的幸福感中。 曹上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心中暗自惊讶,不知来者是何人,竟有如此才华。 怎么郊个游,都能碰到有人装逼打脸? 还好,刚才那首只是自己随意而为,还没有用到先贤大作! 肚子里还有存货! 前世装逼泡妞的时候,为了提高自己的逼格,硬生生背了不少诗词, 看来这次应该是能派上用场了! 亭子外, 邵树和邵德两大侍卫统领也面面相觑,邵树冷眼扫过四方,厉声道,“何方宵小?” 二人神色有些紧张,因为他们没有看到人但却能清晰的听到声音! 邵树和邵德立马退回了亭中,抽出了腰间上的佩刀。 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眼见如此一幕,曹上立马站了起来,不解问道,“两位将军,来人有恶意?” 邵树摇摇头道,“殿下,还没见到人!” “……” 好在曹上知道自己的两位侍卫统领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只见他略作沉思,走出亭子,负手而立,神态十分轻松,缓缓吟道: “盛夏骄阳燃绿林,热风拂面意难禁。 佳人相伴郊游乐,心醉山川岁月吟。” “姑娘可否现身一见?” 只听得那娇俏女声再次传来: “炎夏莲香漫柳堤,清风拂水意迷离。 心倾幽境寻真趣,独赏湖光拒见伊。” 曹上闻诗,神色略显尴尬,却仍不甘心,正欲再言。 夏竹在旁小声说道:“殿下,这女子诗才卓绝,且拒绝之意明显,莫要强求。” 秋棠也附和道:“是啊殿下,莫要唐突了佳人。” 冬梅则轻轻摇头,似在劝曹上放弃,实则就是她啥也没听懂。 邵树和邵德两大侍卫统领对视一眼,未发一言,似也觉得此时不宜再勉强。 说实话,来人实力应该很高,他们俩铁定是打不过。 曹上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他当然不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和女人见面,他只是在思索用哪一首诗挽回脸面! 他奈奈的腿腿! 这个女的,一直用诗压着他! 不偏不倚,不多不少,就是比他念得好那么一点! 淦! 我华夏辣么多先贤,还能怂了你? 第35章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曹上稍作思索,目光坚定,望向天空,朗声道:“连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姑娘既隐于幽处,又才情非凡,想必恰似这盛夏荷花,亭亭玉立。” 此诗一出,亭中众人皆愕,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两句,很有画面感? 就好像荷花美景跃然纸上,跳出书本,在她们面前翩翩起舞 就连那暗中那娇俏女子也是有须臾的缄默。 洛飞烟一脸震撼,心中暗道,“什么情况,怎么这小子所做的诗意境提高了这么多倍?” 没听到女人的反击诗, 曹上嘴角轻扬,继而继续吟诵道:“毕竟镜湖六月中,风光殊异四时同。 今日这郊外景致,因姑娘之诗更增韵味,不知姑娘可愿现身共赏?” 短暂的静谧后,娇俏女声再度传来,语气中已含几分惊羡和惊疑不定:“公子才情,令人叹服。” 曹上微微而笑,负手而立,一股装逼犯的气息轰然而至,“水光潋滟晴方妙,山色空蒙雨亦奇。 这世间美景,若能与姑娘一同品鉴,方称妙事。” 此时,四周仿若静谧无声,似乎连微风都停歇了吹拂。 暗中的洛飞烟都已经麻了, 完犊子,还想凭借着自己高级的才华来探查一番,没想到自己要翻车了! 这来之前,也没听说这货会作诗啊? 还作得这么有水平? 出口成章也就这样了吧? 没道理啊! 回去必须狠狠收拾收拾陈友谅那个混蛋玩意! 居然敢对情报工作如此懈怠! 曹上趁热打铁,再次高声吟道:“小荷初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姑娘如此才华,定当如这初露头角的小荷,前程似锦。还望莫再隐匿,现身一见。” 终于,一道倩影从树林中缓缓步出。只见那女子身着淡绿罗裳,眉似远黛,目若秋波,气质出尘。 只是一面轻纱遮住了脸,令曹上大为叹息! 只露个眼睛有什么用! 他又不是玩偶,娜娜等人的粉丝! 他从来不看那些东西! 女子好像脚下有风似的,一步就从远处到了曹上近点, 她微微欠身,轻声道:“公子诗才,小女子钦佩。” 曹上畅然大笑道:“姑娘过誉,能得姑娘青眼,实乃曹某之幸。” 罢了,戴着面纱还是有那么点朦胧美的! 亭中的众人此刻都瞠目结舌,春桃掩住嘴巴,眼中满是崇仰; 夏竹紧攥剑柄,神色中多了几分敬慕; 秋棠和冬梅也满脸惊诧,呆立当场。 邵树和邵德两大侍卫统领则是立马冲出来,高高举起佩刀,相视一眼,只觉肝胆欲裂! 天呐! 这踏马什么高手! 一步百米? 曹上回过头,干咳两声道,“那个,两位将军,收刀吧,本殿下看得出来,这位姑娘应该是没有恶意的。” 没办法,看不出来又能怎么样。 如若曹上没猜错的话,面前这位,应该就是上一次邵德跟他提到过的,“高手!” 有内力的! 只是曹上不知道的是,内力之上,还有一个境界,俗称真气! “还有点胸襟和气魄的嘛!”洛飞烟暗衬。 只见她轻抿朱唇,脸上泛起绯霞,轻声说道:“公子胸怀高远,小女子自然是不会有加害之心。” 见状,邵树邵德二人也只能哆哆嗦嗦的放下了刀。 他们现在很慌! 曹上笑着朗声道:“会当凌绝巅,一览众山小。今日在此,能与姑娘以诗会友,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洛飞烟见曹上居然还在用诗压自己,心中自觉不服输,不禁起了再斗斗的心思,也正好看看这狗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想到此处,洛飞烟娇声道:“公子诗才的确出众,不过小女子仍想与公子斗诗一番,就以梅为题,如何?” 曹上尚未回应,洛飞烟便抢先开口吟诵道:“寒梅独绽傲霜枝,冷香幽韵赋新诗。 冰肌玉骨倾国色,风雪之中展丽姿。” 曹上微微一笑,然后看了看一旁四双,不,六双十分憧憬的眼睛。 好嘛,非要逼我上大招! 于是从容不迫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洛飞烟微微一愣,未料到曹上应对如此迅速,且诗句意境更胜一筹。但她怎肯轻易认输,又道:“傲雪凌霜绽蕊芽,孤芳自赏向天涯。 寒风吹落千般梦,唯有梅香入我家。” 曹上目光不变,且更有自信,缓缓吟道: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洛飞烟心中一惊,脸色略显凝重,不是,还真就是出口成诗了呗? 我洛飞烟洛宫主不要面子的嘛? 稍稍沉思后,洛飞烟再次开口:“瘦影横斜映月华,寒香冷艳自无邪。冰心一片谁人懂,独守空山伴晚霞。” 曹上神态自若,吟诵道:“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 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此时的洛飞烟已经彻底麻了,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咬咬牙道:“梅花绽放笑冬风,玉骨冰肌韵不同。 冷艳清姿迷远客,香魂一缕意无穷。” 曹上朗朗而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踏踏踏! 洛飞烟没守住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能输! 她绞尽脑汁,又吟出一首:“凌霜傲雪绽奇葩,冷蕊枝头映日斜。 不与百花争艳色,唯留香气满天涯。” 曹上不慌不忙,声如洪钟:“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洛飞烟只觉压力如山,心中暗叹,这个狗皇子曹上居然如此才华横溢? 这把估计悬了,可嘴上仍不肯罢休:“寒梅绽放韵悠长,傲雪凌霜暗自香。玉魄冰魂千古颂,风姿绰约美名扬。” 曹上轻拂衣袖,自信说道:“冰雪林中着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 洛飞烟此刻已是文思枯竭,但她是宫主! 仍强撑着继续作诗:“梅开腊月韵无穷,冷艳清姿映雪红。铁骨铮铮迎酷寒,幽香淡淡笑春风。” 曹上目光炯炯,吟道:“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你!” 你了许久,洛飞烟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别的,她望着曹上,眼神中既有敬佩又有不甘。 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骗过了所有人! 他根本不是所谓的平庸皇子! 他是在藏! 他是在藏拙! 十年磨一剑,今朝试锋芒? 第36章 她是喜欢诗词吗? 可为什么拿我试? 好吧,是我自己撞到他剑口上的! 再看春桃等人,此刻早已经惊掉了下巴,看曹上的眼神宛如看见神明! 尤其是春桃和夏竹,秋棠! 春桃甚至都已经站不稳了,若不是冬梅在一旁,她恐怕要瘫到地上。 水雾慢慢的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她靠在冬梅雄阔的肩膀上,低声抽泣起来,“我家殿下,居然,居然……居然这么有才华!” 曹上微笑着看向洛飞烟,说道:“姑娘诗才也颇为不凡,只是今日这斗诗,怕是曹某略胜一筹了。” 洛飞烟轻哼一声,娇声道:“公子确实才华横溢,小女子甘拜下风。但日后定当勤加修习,再与公子一较高下。” 曹上大笑道:“姑娘有此决心,甚好。期待……” 结果曹上的期待还没说出来,就见一双绣着小脑斧图案的绣鞋十分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后重重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啪! 曹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得一个趔趄,脸上印着绣鞋的痕迹,整个人都懵了。 等他反应过来,眼前哪还有那个女子,洛飞烟已经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跑得没了踪影。 “这……这算什么!”曹上又好气又好笑,望着洛飞烟消失的方向,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周围的众人也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随后纷纷上前查探顾上的身体状况。 尤其是邵树和邵德。 “殿下,可有感受到受了内伤?”邵树十分害怕,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种高手! 太凶残了! 斗诗斗不过居然拿鞋底子? 春桃等人更是吓得惊慌失措! 眼泪都快出来了。 …… 在春桃的强烈要求下,一行人被迫回到了启强院!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春桃如是说道。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邵树邵德劫后余生,心有余虑地说道。 另一边,洛飞烟一溜烟便跑出了很远! 作为真气境大高手,既然文斗斗不过,那她当然是要武斗了! “哼,可恶的曹上,居然有如此诗才?”洛飞烟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曹上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谁能想到,一个在魏国皇室成员中近乎透明九皇子居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诗中才子? 洛飞烟一路狂奔,直到一处竹林,她才停下步伐。 “那个曹上,倒也确实颇为有趣!”洛飞烟咬着银牙,愤愤地说道。 越想她就越气,可不知为何,想起他那自信从容的笑容,心中竟泛起了一丝涟漪。 今日与曹上的相遇,让洛飞烟的内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原本只是一场寻常的斗诗,自己想戏弄他一下,却没想到这个向来不起眼的九皇子,竟有着如此惊人的才华。 他出口成章的速度,诗词中的意境与情感仿佛能穿透人心,这让一向自负才学的她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然而,洛飞烟的骄傲又怎会轻易让她承认对曹上的欣赏。 “哼,不过是一时的运气罢了,下次我定能胜过他!”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可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洛飞烟深知自己背负的使命,她喜欢诗词,可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作为宫主,她只要能打,能决策就行了。 从小到大,那些人都是这么教她的,包括教她诗词的老师,也是如此…… 在这充满权谋与争斗的世间,她不敢轻易让自己的心境有所动摇。 对于曹上,她告诫自己,绝不能被那短暂的才华光芒所迷惑。 写点诗词又能怎么样? 大势面前,一切都只是,也只能是徒劳。 或许,到时候可以给他一个斯文的死法?洛飞烟想道。 或许把他抓起来软禁,每日让他写一百首诗词给我看,写得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不让他吃饭,打他板子! 洛飞烟没注意到,她的嘴角不知何时起了一丝弧度,她的脸颊也在不经意间泛起了几分波澜…… “不行,我不能这样!”洛飞烟使劲地摇了摇头,试图将曹上的影子从心中赶走。 “也许,他只是我复仇路上的一个意外。”洛飞烟喃喃自语,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迷茫。她不知道,这个意外是否会打乱她精心策划的一切。 洛飞烟知道自己的命运如同被诅咒一般,沉重而压抑。 她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能被自己的爱好所牵绊。但曹上的出现,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她那颗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那她的爱好,到底是什么?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洛飞烟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心中充满了纠结。 她渴望复仇,渴望为家族讨回公道,但又害怕因为感情而失去理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或许以后……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洛飞烟都会想起曹上的那一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难道他真的懂我?”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无法压下去。 洛飞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决定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用冷漠和骄傲来武装自己。 “曹上,就算你有才华又如何,我洛飞烟绝不会轻易向你低头! 写几首诗词罢了。” 她暗暗发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可命运的齿轮却在悄然转动,洛飞烟和曹上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洛飞烟的心在挣扎中徘徊,她试图抗拒那悄然滋长的情愫,是对诗词的爱? 还是危险的好奇? 风掠过竹林,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未知的未来。 阳光洒在她的肩头,映出孤独的影子。 思绪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她想起曹上的诗句,如潺潺溪流,润泽她干涸的心田。 她想去和曹上讨论诗词, 然而,背负的使命如巨石压心,让她不敢放任情感。 未 来的路,是布满荆棘,还是会有繁花盛开? …… 【帝王本纪·其七】 于挣扎间徘徊辗转,拼力抵御那悄然萌蘖之缕缕情愫。 风拂竹林,叶叶沙沙,仿若浅吟低诉着彼等难测之未来。 月华倾落其肩,映出孑然之影。 缭乱思绪,犹若乱麻,剪之不断,理之不清。 彼忆起曹上之诗篇,恰似潺潺涓流,润泽其干涸荒芜之心田。 然,复仇之使命,犹若千钧巨石压于心头,令其未敢纵情放任此微妙之情。 未来之路途,究竟荆棘遍布,亦或繁花如锦?洛飞烟未可知也,然其决然决矣,迎风阔步而行,纵心泣血,泪雨纷飞。 ——曹上 第37章 许攸被揍的一天 京城,黄家铺。 这是一间赌坊。 赌坊中,烟雾缭绕,人声鼎沸。 许攸身着一身黑不溜秋略显凌乱的长袍,坐在赌桌前,双眼布满血丝,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近乎癫狂的光芒,仿佛那光芒是他在这混沌世界中唯一的寄托。 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他是一个赌徒。 赌徒许攸正式上线! 他对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一串粗大的金链子,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那家伙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透露出贪婪和狡黠。 在看向许攸的时候就想是大灰狼看小绵羊一般。 “开!开!老子今天定要赢个盆满钵满!”许攸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蚯蚓。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那肥头大耳的人也不甘示弱,拍着桌子大吼:“哼!你想得美,这把肯定是我赢!” 两人互不相让,声音一个比一个大,引得周围的赌客纷纷侧目。 许攸的身体前倾,整个人都快趴到赌桌上了,眼神中充满了急切和渴望。 他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抢夺那未知的结果。 赌坊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骰子在盅里摇晃的声音,筹码碰撞的声响,还有许攸和那胖子的叫骂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赌坊的气氛紧张而又狂热。 许攸紧紧盯着赌桌,双手握拳,仿佛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局上。那肥头大耳的家伙则满脸通红,汗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 “快开!别磨蹭!”两人几乎同时吼道,整个赌坊都被他们的气势所笼罩。 伙计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了盅,许攸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狂笑:“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那肥头大耳的家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了许攸一眼,极不情愿地把面前的筹码推了过去。 许攸兴奋至极,双手忙不迭地将赢来的钱一股脑儿地揽入怀中,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或复杂的目光中,趾高气扬地朝着赌坊门口大步走去。 他嘴里欢快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脸上那得意扬扬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自己锦衣玉食的美好生活。 然而,就在他刚踏出赌坊那厚重的大门时,一个粗麻制成的袋子毫无征兆地突然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许攸的整个身体严严实实地套了进去。 , 许攸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猛地拖拽着向前。他在这狭窄黑暗的麻袋里拼命地挣扎扭动,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啊!” 可是,赌坊门口虽然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脚步,对他伸出援助之手。 许攸就这样被一路拖进了一条偏僻寂静的小巷,随后像扔一块破布般被重重地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 “哼,让你赢那么多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一个凶狠残暴的声音在这黑暗中传来,带着浓浓的威胁与恐吓。 许攸听到这声音,心中猛地一凉,瞬间就明白自己这回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 有间茶舍里,九皇子曹上正悠然地坐着,手中轻摇着折扇,看似气定神闲,实则目光中透着关切。 “殿下,我……我回来了。”许攸有气无力地说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也更加凌乱不堪。 曹上收起折扇,站起身来,眉头微皱:“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许攸苦笑着:“那帮家伙下手可真狠,钱都被抢走了。” 曹上无语道,“不是让你输钱吗?然后我在以赌场有猫腻为由,带人去闹一闹,你赢什么钱?” 许攸对此有点惭愧。 他哪能想得到他今天的手气这么好? 不过那些人下手也太狠了! 钱都抢走了,还打人! 思绪飘飞。 当时他在麻袋里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迎来的是一顿拳打脚踢。 那些人下手极重,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狠劲。 “让你赢!让你得意!”黑暗中,暴揍他的人一边打一边骂。 听那极为恶心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正是坐他对面的那个死胖子! 他被打得鼻青脸肿,痛苦地呻吟着。最终,那些人将他赢来的钱搜刮一空,扬长而去。 伤痕累累的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朝着茶舍走去。 …… 此刻赌坊后院,肥头大耳的大哥正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满脸得意之色。 他的身旁,一位身材婀娜、面容娇俏的小妾正殷勤地为他服务着。 这小妾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粉色纱裙,那纱裙轻若无物,隐约透出她那白皙娇嫩的大白兔。 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摇地走到大哥身旁,娇声嗲气地说道:“爷,您今儿可真是威风凛凛呢!”说着,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大哥那粗壮的胳膊。 大哥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小妾揽入怀中,粗糙的大手在她的腰间肆意游走:“小宝贝儿,你可知道爷我今天赚了多少?” 小妾娇嗔地扭动着身子,媚眼如丝:“爷,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跟奴家讲讲嘛。” 大哥笑得更加张狂,他指了指桌上那一堆抢回来的银子,说道:“瞧见没?这些都是那不知死活的小子孝敬爷的!”小妾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爷,您真是厉害极了!” 她靠在大哥的怀里,用那丰满的胸部蹭着大哥的胸膛,娇声道:“爷,今晚您可得好好疼疼奴家。”大哥被她这一番撩拨弄得心痒难耐,在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小妖精,爷今晚定让你欲仙欲死!” 小妾发出一阵吃吃的笑声,双手环住大哥的脖子,轻声说道:“爷,那奴家可就等着啦。”说完,她还不忘朝大哥抛了个媚眼。 大哥志得意满,眼中透露出嚣张跋扈的神色。他一脚踩在椅子上,大声说道:“在这京城黄家铺,谁敢跟老子作对?那小子以为赢了钱就能走?哼,简直是做梦!” 小妾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爷您在这一带可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谁敢不从?” 大哥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赌坊内回荡,震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他抓起一把银子,扔向空中,银子纷纷扬扬地落下,他大声吼道:“都给老子好好看着,谁要是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这就是下场!” 众小弟纷纷点头哈腰,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大哥英明!” “大哥威武!” “大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只是他不知道,他快要死了,而且会死的非常惨! 第38章 °纯水 那天,曹上带着许攸直接到黄家铺…… 以下为当事人的回忆片段…… (好吧,以下是许攸单方面的做梦,请直接跳过下一章) —— 曹上带着许攸,以及一群威风凛凛的侍卫,(好吧,就邵树,邵德两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这个罪恶之地。 曹上和许攸对视一眼。 许攸捂着脸上的淤青,重重的点了点头。 毫无意外! 邵树一脚踹开赌坊后院的门,轰然闯入。 肥头大耳的肥胖大哥正搂着小妾得意洋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大惊失色,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还没等肥胖大哥反应过来,曹上已怒目而视,大声呵斥道:“你这无法无天的恶徒,京城重地,天子脚下,你竟敢如此胡作非为!” 肥胖大哥定了定神,眼见一共不过四个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强装镇定道:“哼,哪来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我的地盘撒野!”说着,他上下打量着曹上和许攸,目光充满了不屑。 踹门而入后。 那赌坊后院原本的欢声笑语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气氛马上冷场! 许攸及时跳了出来,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大声嚷道:“你个挨千刀的,可还记得你许爷爷? 看看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还有,抢我的钱,你是活腻歪了!” 肥胖大哥身旁的小妾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肥胖大哥身后瑟瑟发抖。肥胖大哥佯装冷笑然后给旁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那小弟心领神会,悄悄往后退,准备去召集更多的人手。 区区四个人,按照正常故事展开的话,好像没必要叫人。 可是这里显然不正常。 肥胖大哥冷笑一声,似乎根本没把曹上几人看在眼里,恶狠狠地说:“就凭你这穷酸样,赢了钱还想带走?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曹上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抢钱伤人,还有没有王法!” 肥胖大哥瞪着曹上,嘲讽道:“王法?就你们几个小趴菜竟然敢在我这里撒野! 在这黄家铺,我就是王法!” 曹上怒极反笑:“好一个无法无天的狂徒! 我觉得你的小命恐怕不保!” 肥胖大哥眼珠子一转,恶狠狠地说道:“哼,少在这吓唬我,有本事你们就来试试!” 曹上向前一步,厉声道:“你抢钱打人,还有理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肥胖大哥一挥手,一群打手围了上来,他嚣张地说道:“说法?在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曹上怒极反笑:“好啊,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老板一挥手,一群打手瞬间围了上来,他嚣张地喊道:“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曹上的侍卫们(也就是邵树,邵德)立刻严阵以待,双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老板突然阴恻恻地说道:“先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狠狠地打一顿!”打手们闻言,挥舞着棍棒就冲了上去。 曹上忍无可忍,大声喝道:“我乃当今九皇子曹上,你敢对我不敬,是想满门抄斩吗?” 此言一出,肥胖大哥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冷汗如雨般落下,哆哆嗦嗦地说道:“九……九皇子,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啊!” 他其实并不在相信他惹到了一位皇子,但是不管是不是,先认个怂,若是后面发现不是! 那到时候面子还能找回来。 若是发现是,那就没啥可说的了! 小妾更是吓得直接瘫倒在地,哭哭啼啼起来:“皇子饶命,皇子饶命啊!” 曹上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 肥胖大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皇子殿下,小的一时糊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曹上眯起眼睛,说道:“饶了你?你犯下如此恶行,若是轻易放过,我皇家的威严何在?” 肥胖大哥连忙说道:“皇子殿下,小的愿意将所有抢来的钱双倍奉还,再给这位兄弟好好医治,求您高抬贵手啊!” 许攸在一旁说道:“哼,就这点补偿,可不够!” 肥胖大哥急忙说道:“小的还愿意为皇子殿下献上一份厚礼,保证让您满意。” 曹上摇了摇扇子,思考片刻后说道:“我问你,你背后之人,是谁?” 肥胖大哥听到曹上的质问,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 曹上目光一冷,手中的扇子猛地一合,厉声道:“说!否则今日之事,定不轻饶!” 许攸在一旁帮腔道:“哼,你这肥猪,莫不是还想包庇幕后之人?若不说实话,小心脑袋搬家!” 肥胖大哥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九皇子,小的不敢隐瞒,只是这……这幕后之人,小的实在是……实在是不敢说啊!” 曹上向前一步,逼视着他,喝道:“有何不敢?你若如实招来,本皇子或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肥胖大哥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是……是三皇子。” 曹上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冷峻的神情,说道:“你休要胡言乱语,诬陷兄长!” 肥胖大哥连忙磕头,说道:“九皇子,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这赌场确实是三皇子的产业,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许攸在一旁说道:“哼,你这狗贼,空口无凭,让我们如何相信你的话?” 肥胖大哥急切地说道:“小的不敢说谎,九皇子可以去查账,这赌场的收益都流向了三皇子的私库。还有,平日里三皇子的亲信也会来视察。” 曹上沉思片刻,说道:“若你所言属实,本皇子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但倘若你敢欺骗于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肥胖大哥指天发誓道:“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许攸说道:“九皇子,此事非同小可,咱们可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轻信了。” 曹上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若真与三哥有关,此事也须得从长计议。” 肥胖大哥见状,赶忙说道:“九皇子,小的已经全都招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曹上冷哼一声:“饶了你?待事情查清楚,若属实,或许能留你一条性命。但在此之前,你得随我回府,等候发落。” 肥胖大哥脸色煞白,但也不敢违抗,只能唯唯诺诺地应道:“是,是,小的听凭九皇子处置。” 许攸说道:“九皇子,此事是否要先禀报陛下?” 曹上摆了摆手,说道:“先莫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待我查探清楚,再做定夺。” 随后,曹上带着肥胖大哥等人离开了赌场。一路上,肥胖大哥心中忐忑不安,不断地想着如何才能脱身。 回到府中,曹上将肥胖大哥关押起来,吩咐邵树和邵德严加看守。 许攸说道:“九皇子,这可如何是好?若真的是三皇子,那可就麻烦了。” 曹上说道:“莫要慌张,此事还需进一步查证。若真是三哥所为,我也定要他给个交代。” 许攸说道:“九皇子宅心仁厚,但此事关乎皇家威严,切不可心慈手软。” 曹上微微颔首,说道:“我心中有数。你去暗中调查,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证据。” 许攸领命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曹上一边等待许攸的消息,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而那肥胖大哥在关押期间,也是坐立不安,试图寻找机会逃脱。 终于,许攸带来了消息。 许攸说道:“九皇子,我查到了一些线索,似乎这赌场背后确实与三皇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曹上说道:“详细说来。” 许攸道:“我发现有几笔资金的流向十分可疑,经过追查,最终都指向了三皇子的名下产业。而且,有几个人证也证实了三皇子曾参与其中。” 曹上皱起眉头,说道:“如此看来,此事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这时,邵树来报,说肥胖大哥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 曹上怒冲冲地来到关押处,看着狼狈不堪的肥胖大哥,说道:“你还敢逃跑?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肥胖大哥哭喊道:“九皇子饶命啊,小的一时糊涂。” 曹上说道:“你若还想活命,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肥胖大哥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三皇子如何指使他经营赌场,如何牟取暴利的事情全盘托出。 曹上听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当,将会引起宫廷的轩然大波。 但他也明白,皇家的尊严不容践踏,必须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而且有许攸在! 接下来的日子里,曹上和许攸精心谋划,准备将此事真相大白于天下…… 以上纯粹是许攸的做梦,以及威武不凡,英俊潇洒的Xx的灌水,为什么不听劝呢! 第39章 °不纯水 “殿下,这次准备挣多少?”许攸拿着水(冰)袋轻轻的擦拭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兴奋地问道。 “呃,这个捏,许直讲。”曹上很认真的看着许攸道,“许直讲,你一定要记住,咱们是好人,这次主要是为了惩恶扬善。” 许攸点点头。 “是啊,殿下,所以您打算挣多少?” 顾上邪魅一笑,“整个百八十万两就行!” 啪! 许攸的冰袋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然后一脸佩服的看着曹上。 “牛而逼之,殿下牛而逼之!”许攸竖起大拇哥,十分赞赏曹上的想法,他本来还想敲个八九万两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殿下居然这么狠! 果然越会藏的人,越狠呐! 不过我喜欢! “不过殿下,您真的不怕三皇子吗?” “笑话,你消息这么灵通,你难道不知道老三见了我就像猫见了老鼠?” “……”许攸刚捡起冰袋的脸又懵逼了。 “殿下?这个,那个……” “怎么,你哑巴了,许直讲?” “不是,殿下,好像老鼠怕猫一些吧?”许攸诚恳的发问道。 曹上摇摇头,“老鼠怕猫,那是谣传!” “一只小猫,有何可怕?” “壮起鼠胆,把猫打翻!” “千古偏见,一定推翻!” “……” “啪!”许攸的冰袋再一次掉落在地上,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震惊, 而是, 冰化了…… “殿下,”许攸欲言又止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曹上! “怎么个情况,许直讲,我记得我说过,本殿下最讨厌在我面前藏话的人了!”曹上不善的看着许攸。 小许还是不太懂事啊! 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许攸尴尬一笑,“殿下,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吧,这么大个江山等着我去继承,确实是很累的。”曹上装逼道。 “……” “殿下,这个话还是少说为妙!”许攸稍稍严肃了点,但还是很猥琐。 再加上肿胀的脸皮。 (接下来是99°水) 许攸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如今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您万不可掉以轻心啊。陛下的暗卫牛而逼之,如今早已经遍布朝野,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曹上微微皱眉,目光紧盯着许攸:“许直讲,你且详细说来。” 昭景帝的暗卫遍布朝野? 他有这么顶吗?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的是非常牛而逼之了! 许攸拱手行礼,缓缓道:“殿下,陛下年事已高,对权力的掌控愈发严密。 如今几位皇子皆在暗中较劲,比如说太子殿下,二皇子,以及三皇子,都想博得陛下的青睐。您虽看似没有占得先机,或者说是根本在陛下那里没啥地位,但树小招风,陛下对您的一举一动定是格外关注。” 曹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树小树大都刮风,那依你之见,本殿下当如何行事?” 许攸目光坚定,沉声道:“殿下,首先,您不需收敛锋芒 。平日里可以过于张扬,以免引不起陛下的注意再者,要知道,得不到陛下的支持,不管是太子还是其他皇子,都可以轻松的捏死你。 对于朝中各方势力,殿下切记不可以轻易表达立场。 然后再暗中观察,寻找真正可依靠的盟友。” 曹上轻哼一声:“那这盟友又该如何寻觅?” 许攸微微一笑:“殿下,这便需您独具慧眼。 那些只看重眼前利益,随风倒的势力,切不可与之深交。而应寻找那些忠心耿耿,有长远目光,且与殿下您理念相符之人。” 曹上微微颔首:“嗯,有几分道理。那对于其他皇子,又当如何应对?” 许攸神色严肃:“殿下,对于其他皇子,切不可与之正面冲突。 尤其是那三皇子,虽说殿下您认为他见了您如猫见鼠,但实则不可小觑。 他在朝中也有自己的势力,且心思缜密。我们需时刻留意他的动向,防其暗中使绊。” 曹上皱起眉头:“那若他主动挑衅呢?” 许攸沉思片刻:“殿下,若他主动挑衅,您也需忍耐。不可在明面上与他计较,以免落人口实。可在适当的时候,抓住他的把柄,一击致命。” 曹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就怕他没有把柄可抓。” 许攸赶忙说道:“殿下,切不可心急。如今陛下尚在,一切都需谨慎。我们要等待时机,切不可操之过急。” 曹上叹了口气:“本殿下知晓了。那对于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呢?” 许攸道:“殿下,对于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您需礼贤下士,赢得他们的尊重。但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被他们利用。而对于那些忠心耿耿的臣子,您则要多加提携,让他们为您所用。” 曹上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许直讲,你所言甚是。但这其中的分寸,实难把握啊。” 许攸道:“殿下,这便需要您在平日里多加留意,洞察人心。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还有,如今陛下对您有所提防,您在行事之时,定要多考虑陛下的想法,切不可违背陛下的意愿。” 曹上停下脚步,看向许攸:“那若本殿下有自己的想法,又当如何?” 许攸道:“殿下,若您的想法与陛下相左,切不可强行推行。可寻合适的时机,委婉地向陛下进言。若陛下不听,您也不可执拗,需暂时搁置,等待更好的时机。” 曹上点点头:“许直讲,你的一番话让本殿下茅塞顿开。但这未来之路,依旧充满艰难险阻啊。” 许攸躬身道:“殿下,只要您能谨言慎行,小心行事,定能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脱颖而出,继承大统。” 曹上目光坚定,望向远方:“本殿下定不负所望!” 此时,屋内气氛凝重,曹上与许攸皆深知,未来的路充满未知,但他们已做好准备,迎接一切挑战。 《王者本纪·其一》 攸言:吾主曹上,志存高远。 吾尝问之:“殿下此次欲获几何?” 主曰:“惩恶扬善,百万两足矣。” 后论及局势,吾劝主勿轻心,陛下暗卫遍朝野,诸皇子暗中较劲。 主问应对之策,吾言当显锋芒引陛下注意,觅良盟,忍皇子挑衅,待时抓其把柄。主从吾言,吾与主皆望主能破局承统。 ——曹上 第40章 肥刀100°水 在下肥刀,今日初入社会,特地写个日记。 当然了,正常人谁写日记啊! 幸好我不是正常人! 昭景三年,八月初一。 今天,是我初入社会的第二天。 这京城的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而我,肥刀,正试图在这错综复杂的道路中找到属于自己的方向。 父亲跟我说努力干就完了。 昨天的兴奋与紧张还未完全消散,今天一早,我便随着兄弟们的涌动,来到了街头。 阳光有些刺眼,照得我心里直发慌。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是盲目地走着。 大哥跟我们说,今天主要是乱七八糟的一些工作。 我就在想,究竟是得有多乱才能乱七八糟? 走着走着,我们一帮小弟跟着大哥来到了一家赌坊的门前。 那喧闹的声音,那一张张或兴奋或沮丧的脸,吸引了我……大哥。 大哥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里面烟雾缭绕,吆喝声此起彼伏。 我在角落里站着,看着那些赌徒们疯狂地押注,心中既好奇又害怕。 就在这时,大哥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注意到了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问道:“小子,你来这干嘛?”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新来的。”他笑了起来,那笑声让我心里直发毛。“行,那你就跟着我吧,先从打杂做起。”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地成了赌坊的一个小跟班。 怪哉! 一整天,我都在忙着给客人们端茶送水,打扫卫生。 累得腰酸背痛,却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因为大哥一听到有人叽叽歪歪就要动刀子。 可狠可狠了。 我根本不敢提点意见。 毕竟来这是为了挣点钱好生活死了可就扯了。 晚上回到那简陋的住处,我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须坚持下去,因为这是我踏入社会的第一步。 昭景三年,八月初二。 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依然在赌坊里忙碌着。 今天的赌坊似乎比昨天更加热闹,人来人往,好不喧嚣。 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大家都叫他虎哥,他对我还算不错,时不时地会指点我一下。 我也尽量表现得机灵乖巧,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 中午时分,赌坊里来了一位闹事的客人,输了钱却不肯走,还大吵大闹。 虎哥一声令下,让我和其他几个小跟班把他架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敢退缩。 处理完这件事后,虎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干得不错,有前途。”那一刻,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小小的成就感。 晚上收工的时候,我数了数自己今天赚的那点微薄的工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往上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昭景三年,八月初三。 今天是忙碌的一天,赌坊里的客人络绎不绝。 我早早地来到赌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在给客人服务的过程中,我渐渐学会了察言观色,能从客人的表情和动作中大致猜出他们的心思。 虎哥似乎对我的表现越来越满意,开始让我接触一些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帮忙记账。 这可是个需要细心和耐心的活儿,我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一笔一笔地认真记录着。 下午的时候,赌坊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他穿着华丽,出手阔绰,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精明。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心里猜测着他的身份。 晚上,当赌坊关门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躺在床上,我想着今天的经历,感觉自己又离目标近了一步。 昭景三年,九月初九。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可我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在赌坊里,我看到了太多人性的丑恶。有人因为输钱而家破人亡,有人为了赢钱不择手段。我开始思考,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究竟能走多远。 虎哥今天让我跟着他去收账,面对那些还不起钱的人,虎哥的手段十分狠辣。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充满了矛盾。 回来的路上,虎哥对我说:“肥刀,在这世上,心软可成不了大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我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但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昭景三年,我突然忘了今天是几号。 新的一周开始了,我告诉自己要更加努力。 赌坊的生意依旧红火,我也依旧忙碌着。 今天,虎哥带着我去见了赌坊的老大,那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人物。 他的身份令人胆寒! 老大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但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他在审视我。 回到工作岗位上,我更加用心地做事,希望能给老大留下一个好印象。 晚上,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见到老大的情景,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知道,我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昭景几年了?抱歉我也忘了。 今天,赌坊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有一个客人出老千被发现了,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吧,这种事其实很常见。 非常的常见。 虎哥带着我们迅速控制了局面,将那个客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在处理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我表现得还算冷静,没有慌乱。 老大得知后,对我们的处理方式表示了肯定。我感觉自己离老大又近了一步。 晚上,我在心里默默地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我知道,想要出人头地,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昭景很多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想写日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赌坊的地位也逐渐提升。 今天,虎哥让我独自去处理一些小事情,这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的考验。 我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任务,没有出任何差错。虎哥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说会在老大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我心里充满了感激,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成为赌坊里的重要人物。 不知是哪一天! 就在写个日记吧。 今天,我终于引起了老大的注意。 在一场重要的赌局中,我凭借着自己的观察和判断,帮助老大识破了一个对手的诡计。老大对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从那以后,老大开始让我参与一些重要的决策,我也更加努力地为他效力。 昭景好多好多年以后, 随着在赌坊的地位不断提升,我面临的挑战也越来越多。 今天,有竞争对手试图来捣乱,我和兄弟们一起,成功地化解了危机。 晚上,老大单独找我谈话,说很看好我,会给我更多的机会。 我深知,这是机遇也是责任,我必须更加谨慎地走好每一步。 昭景帝实在是记不清第几年了。 只是老大再也不是老大了。 或者说,我再也不是普通的肥刀了。 今天是充满压力的一天。 赌坊的业务不断扩大,我需要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复杂。但我没有退缩,而是努力应对着各种问题。 我知道,只有不断地克服困难,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立足。 昭景帝好像挺一般的,因为我们发展越来越好了。 所以,昭景帝自然很不行。 这点毋庸置疑。 新的一天,新的挑战。 今天,有一位权贵来到赌坊,老大让我全程陪同,务必让他满意。 我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最终,这位权贵玩得很开心,新老大也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 某年某日。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在赌坊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今天,虎哥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赌坊,老大决定让我接替他的位置。 我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成为赌坊的重要人物后,我的责任更重了。 今天,我需要制定一些新的规则和策略,以保证赌坊的生意能够更加顺利地进行。 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终于完成了任务。 日子过得很快,我已经逐渐适应了新的角色。 今天,赌坊来了一位棘手的客人,他对我们的服务百般挑剔。但我凭借着耐心和智慧,成功地化解了他的不满。 在赌坊的每一天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今天,我们遇到了一些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压,但我和兄弟们一起想出了应对的办法,成功地度过了难关。 昭景十年,九月九日。 如今的我,肥刀,已然成为了这赌坊真正的老大。曾经的小心翼翼、察言观色,都已化作如今的肆意妄为和嚣张跋扈。 我开始大肆搜刮赌徒们的钱财,设下各种阴险的圈套,让他们越陷越深。那些原本只是想来碰碰运气的人,被我诱骗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我却毫无怜悯之心,只觉得他们愚蠢,活该成为我的猎物。 对于那些欠下巨额赌债的人,我不再像从前的老大那般还有些许宽容。我派出手下的打手,用尽各种残忍的手段逼他们还债。 哪怕他们已经走投无路,跪地求饶,我也绝不心慈手软。有的人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我却视若无睹,甚至还在一旁嘲笑他们的无能。 赌坊里的伙计们,稍有不顺我意的,便会遭到我的打骂和惩罚。 他们在我面前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我知道他们心中对我充满了恐惧和怨恨,但我不在乎,因为在我看来,权力就是用来让人畏惧的。 为了扩大赌坊的规模,我不择手段地打压竞争对手。 派人去他们的场子闹事,破坏他们的生意,甚至使用卑鄙的手段诬陷他们,让他们在京城无法立足。 那些曾经与我一同在赌坊底层打拼的兄弟们,若有谁对我的做法质疑或是表示反对,我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逐出赌坊,不再念及往日的情分。 我还勾结官府中的一些贪官污吏,给他们送上丰厚的贿赂,让他们为我的赌坊保驾护航。 在他们的庇护下,我的赌坊越发肆无忌惮,无视律法,成为了京城中的一颗毒瘤。 不仅如此,我开始涉足其他非法的生意。贩卖私盐、走私货物,只要能赚钱,不管多么危险和缺德的事,我都敢去做。我的财富不断积累,欲望也愈发膨胀。 京城中的百姓们对我恨之入骨,却又敢怒不敢言。他们在背后诅咒我,盼着我早日遭到报应。可我却沉浸在权力和财富带来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昭景十年,九月十日。 今日,我又想出了新的法子来赚取更多的黑心钱。我在赌坊中设了一个所谓的“贵宾区”,只有那些带着巨额财富前来的人才能进入。然而,这里的赌局全是我精心设计的骗局,让他们输得血本无归。看着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富人们在我面前变得绝望和崩溃,我心中竟有一丝扭曲的快感。 昭景十年,九月十一日。 有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因为一时好奇走进了我的赌坊。他本只想试试手气,却被我手下的人连哄带骗,输光了家中准备买种子的钱。他跪在地上求我把钱还给他,可我却让人将他狠狠地扔了出去,还警告他不许再来闹事。 昭景十年,九月十二日。 听闻隔壁街有一家新开的小赌坊,生意竟然还不错。我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派了一群打手过去,把那家赌坊砸得稀巴烂,老板也被打得重伤。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京城,只有我的赌坊能生存下去。 昭景十年,九月十三日。 今天,我又贿赂了几个官府的官员,让他们对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他们的庇护,我就可以更加无所顾忌地为所欲为。 昭景十年,九月十四日。 一个书生因为在我的赌坊输了钱,想要告发我。我让人把他关了起来,折磨得他不成人形,让他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昭景十年,九月十五日。 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我开始强迫赌坊里的一些女子去陪那些权贵们,以换取他们对我生意的支持。 昭景十年,九月十六日。 我发现有个伙计偷偷地给那些输惨了的人一些救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打得半死,让其他人再也不敢有这种怜悯之心。 昭景十年,九月十七日。 有个老人因为儿子在赌坊输光了家产,气得上吊自杀。他的家人来找我理论,我却让人把他们轰了出去,还说他们是自找的。 昭景十年,九月十八日。 今天又设了一个赌局,让一群富商们互相争斗,我则在背后坐收渔利。看着他们为了赢钱而争得头破血流,我心中冷笑,这些人都是我的棋子。 昭景十年,九月十九日。 我扩大了私盐的贩卖范围,即使知道这是掉脑袋的重罪,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已经完全不顾了。 然后,今天是昭景三十年,某个月。 第41章 暴怒的老三 夜色颇凉,微凉如水。 三皇子府。 曹辟正在和自己的谋士绝先生商讨一些“难以启齿”的阴谋。 曹辟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眼神中迸射出阴鸷的光芒。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坏本皇子的好事!”曹辟怒不可遏,双手紧紧握拳,关节泛白。 这些天他名下的产业,或者不是他名下的产业遭受到了一轮残酷的打压! 这让他在京城的布局遭到了严重的退化。 他的资金链都出了问题! 绝先生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沉声道:“殿下莫急,此事尚需调查清楚。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打乱咱们的计划,想必对方来头不小。 应该就是那几位中的一位。” 曹辟冷哼一声:“不管是谁,敢与本皇子作对,都只有死路一条!绝先生,你速速派人去查,一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 绝先生拱手应道:“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然而,还未等绝先生有所行动,就突然有一个身穿黑衣的探子闯了进来。 “殿下,密探101有事禀报!”黑衣人单膝跪地,毫无感情的对着曹辟道。 曹辟眉头紧皱,厉声道:“速速道来!” 黑衣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说道:“殿下,我们的赌坊黄家铺被九皇子给盯上了。 九皇子带了一群人(三个人)前去,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敲诈勒索,如今黄家铺损失惨重。” 黄“家铺的肥刀如今彻底怂了。 已经供出了殿下的身份!” 曹辟听闻,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这个该死的曹上,平日里与我作对也就罢了,如今竟敢动我的产业!” 绝先生在一旁沉思片刻,说道:“殿下,九皇子此举或许并非偶然。 他想必是知晓了我们近期的一些谋划,想借此打乱我们的部署。” 曹辟咬牙切齿道:“哼!那又如何?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本皇子的大业? 绝先生,你可有应对之策?” 绝先生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此事需从长计议。 九皇子此番行动,背后或许有人撑腰。 我们不妨先暗中调查,弄清楚他的目的和背后的势力,再做打算。 更何况,咱们不是已经给九皇子安排好了一个圈可能?” 曹辟冷笑一声:“本皇子可没那么多耐心! 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绝先生赶忙劝道:“殿下息怒,冲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我们可以先在九皇子身边安插眼线,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况且,咱们都已经设计好了一个圈套,就等着他自己往里钻呢,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曹辟微微点头,“你那个计划还需要太多时间,可是这老九总是和我作对。” 绝先生应声道:“是,殿下。 殿下想先给九皇子点颜色瞧瞧, 不过,在实施计划之前,我们还需小心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曹辟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只要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绝先生接着说道:“殿下,我们还可以利用朝中的势力,散布一些对九皇子不利的谣言,让皇上对他产生猜忌。 反正,九皇子本就没什么根基与势力,想必对于这些重伤他的谣言毫无抵抗之力。” 曹辟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容,“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他九皇子还能嚣张多久。” 此时,黑衣人又道:“殿下,还有一事。九皇子在敲诈黄家铺时,似乎掌握了一些我们与官员勾结的证据。” 曹辟脸色骤变,“什么?怎么可能? 你特么瞎说的吧! 肥刀哪来的什么官员勾结的证据? 黑衣探子:“……”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这些证据落入他人之手,我们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绝先生神色凝重,“殿下,当下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些证据,将其销毁。” 曹辟目光阴冷,“派人去九皇子府搜查,一定要把证据找出来!” “不过本殿下觉得密探的消息有问题,肥刀哪里来的所谓的证据?” 绝先生摇摇头,“殿下,不可鲁莽。 九皇子府必定戒备森严,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可以从与九皇子接触过的人入手,或许能找到线索。” 曹辟沉思片刻,“那就依你所言。绝先生,此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办妥!” 绝先生拱手道:“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 曹辟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本皇子绝不会放过他,定要让他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绝先生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殿下,依臣之见,或许这幕后主使的人选,二皇子,五皇子,以及九皇子这三位皆有嫌疑,但又各有不同。” 曹辟停下踱步,目光急切地看向绝先生:“快说!” 绝先生清了清嗓子:“殿下,先说这二皇子,他向来野心勃勃,并且朝中势力除了太子外,要比你强得多。 对您一直心存戒备。 且他在朝中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此次打压您的产业,或许是想先削弱您的实力,在和太子决战! 为自己的争位之路扫除障碍。” 曹辟冷哼一声:“那老二有这个胆子和本事?” 绝先生继续道:“二皇子行事向来谨慎,若真是他所为,必然是谋划已久,且背后定有不少支持者。不过,他的手段通常较为直接,此次如此隐秘的打压,倒不太像他一贯的风格。” 曹辟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老二不是莽撞之人。 这次他的事业遭到了雷霆打击,不像是老二的行事风格。 绝先生接着分析:“再看这五皇子,他身为太子的助手,太子远在荆楚之地赈灾,为了巩固太子在京中的地位,对您出手也不无可能。 太子向来忌惮您的才能和势力,五皇子极有可能受太子指使,暗中对您的产业下手。 他们或许认为,只要断了您的财路,就能影响您在朝中的影响力。 待过些时日,太子从荆楚之地赈灾归来,殿下却依旧被这些烂摊子所扰,届时殿下如何和太子争?” …… 第42章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曹上 曹辟咬牙道:“这对主仆,平日里装得仁善,背地里竟如此阴险。” 绝先生点点头:“但五皇子毕竟是依附于太子,若没有太子的明确授意,他未必敢如此大胆行事。 况且如此大规模的打压,虽说太子最有可能这样行事,但太子一向不注重商业发展,按理来说不像是他能做的事。” 曹辟眉头紧锁:“那九弟呢?你怎么会想到他。 他明面上毫无势力,怎会有能力做出这些?” 绝先生微微一笑:“殿下莫要被表象所迷惑。 九皇子虽看似无权无势,但或许他暗中早已拉拢了一些势力,只是未被我们察觉。 您想想,他上一次为什么敢打你? 打完你还拉着你去殿上找陛下对质? 这可不像是一个稳健皇子能搞出来的事! 而且此次他敢敲诈黄家铺,说不定就是他背后势力的一次试探。 不过确实九皇子的可能性很小。 再者,他一直与您作对,也许是想借此机会一举崛起。” 曹辟握紧拳头:“这小子,平日里就嚣张跋扈,难道真的隐藏得如此之深?” 绝先生思索片刻:“殿下,我们不妨从他们各自的利益诉求和近期的行动来进一步判断。 二皇子若要动手,定会借助他在朝中的人脉和势力,我们可从这些方面去查探; 五皇子若有动作,必然与太子的动向紧密相关;至于九皇子,可留意他近期是否与一些陌生的面孔频繁接触。” 曹辟微微颔首:“嗯,先生说的没毛病!” …… 与此同时,大魏九皇子住处,启强院内! 曹上正在和老八曹仁一起喝酒。 “八哥,怎么今天你又没事干了吗?”曹上问道。 曹仁夹了一口不知道是什么肉,奇怪道,“老九,你什么意思,怎么我一定要无聊的时候才会来的吗?” 曹上:“……” “到底出啥事了,八哥。” 曹仁摇头,“真没事,只是想看看你。” 曹上无语,这个小老八真的是闲得蛋疼。 没事来啥子启强院。 要不然平日里这个时辰,他都开始早就世间大道,阴阳二气了。 “老九,八哥问你个事。”曹仁突然说道。 面色很平淡,但和曹仁平日里的形象完全不符! 曹上喝了一口酒,不解道,“什么事?” 曹仁目光灼灼地盯着曹上,沉声道:“老九,八哥问你,你可曾有争储之心?” 曹上心中一惊,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道:“八哥,你这可就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势力,如何能有争储的心思?” 曹仁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老九,你有所不知,如今朝中因为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争储,已是风云变幻。 太子哥哥虽占着名分,但其能力平庸,不得人心。 老二在朝中广结党羽,势力庞大,却过于急功近利。 老三太嚣张,看似低调,实则暗中谋划,手段阴狠。他们三方明争暗斗,无所不用其极。” 曹上静静地听着,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握紧。 他不明白为什么老八突然和他说这些事。 这和曹仁的人设不符。 有问题。 曹仁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这储位之争,就如同一场残酷的战争,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你我兄弟若卷入其中,不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老九,听八哥一句劝,莫要掺和这趟浑水,安安稳稳做个普通皇子,逍遥自在,岂不快活?” 曹上沉默片刻,仰头饮尽杯中酒,苦笑道:“八哥所言极是,只是身处这皇家,又怎能完全置身事外? 况且八哥,我背后又没有势力支持,上次咱们一起站队老二,那也只不过是表面上的东西,八哥你应该明白的。” 曹仁拍了拍曹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老九,只要你我兄弟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或许能在这乱世中求得一份安宁。 你看那四皇子,向来不问政事,早早地就到了封地,一心沉醉于诗词歌赋,倒也活得自在。” 曹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八哥的话,我会谨记在心。只是这局势变幻莫测,未来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曹仁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今日咱们兄弟不说这些烦心事,只管喝酒。” 两人又喝了几杯,曹仁的脸色渐渐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 他醉醺醺地说道:“老九啊,八哥是真心为你好。这储位之争,就是一个无底深渊,一旦陷进去,就难以自拔。你可千万别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曹上应声道:“八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然而,此时曹上的心中却思绪万千。 他知道,在这皇宫之中,想要独善其身谈何容易。就算自己不想争储,也难免会被他人视为威胁。 还有,为什么曹仁今天突然和他说这些话? 夜色渐深,曹仁终于醉倒在桌上。曹上望着沉睡的曹仁,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八哥的劝解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但自己的未来究竟该何去何从? 将曹仁安排好。 曹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日与曹仁的对话,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 曹上心想,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老八,今日怎会突然如此正经地与自己谈论这储位之争,还分析得头头是道? 难道他一直以来的纨绔形象只是伪装?曹上越想越觉得可疑。 他回忆起过往的种种细节,老八虽然看似无所事事,但在一些关键时刻,总能巧妙地避开祸端。 以往只当是他运气好,如今想来,或许并非偶然。 曹上不禁猜测,老八是不是暗中也在谋划着什么。也许他表面上对储位毫不关心,实则在背后悄悄地布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手。 又或许,老八是受了他人的指使,特意来试探自己的心思。 想到这里,曹上惊出一身冷汗。 这特么宫廷争斗真的是一层套一层。 一起长大的老八居然都有了问题。 皇位就这么重要?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回答稍有不慎,恐怕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曹上坐起身来,眉头紧皱。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被表象所迷惑,老八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深沉。 曹上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弄清楚老八的真实意图。同时,也要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中,保护好自己。 他深知,稍有疏忽,就可能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主要是他有要保护的人, 比如说春桃,夏竹等人,包括邵树邵德。 …… 第43章 老八也不是小绵羊啊! 曹仁本就是装醉,因此在曹上一出去,他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房间中的黑暗,他也不知道今天该不该说这些话。 可是他真的不想,不想曹上去争, 夺嫡啊。 腥风血雨,哪有那么容易。 …… “殿下,今日八皇子行为有点不正常啊。” 春桃躺在曹上身上,带着疑惑道。 曹上没说话,但是表情很凝重。 他确实没有想到,老八居然会这样。 这让他对于那个小太监的事情又有了怀疑。 那个要挟母妃给昭景帝下毒的太监真的是太子的人吗? 原来自己心中只有三个猜想。 可是现在,恐怕要有四个了。 太子! 这个一直在他心中宛如大山一般的人。 …… 曹上思及此,心中越发不安。 若真是太子所为,那他的手段实在是高深莫测。那太监要挟母妃,是否只是他庞大计划中的一环?目的是让自己陷入困境,无暇顾及其他,从而为他在京城的势力渗透创造机会。 兵权! 太子现在没有碾压性的取得优势便是因为他没有兵权。 如若他真的有了,那后果,曹上不知道该怎么想。 曹上心中对太子的疑虑愈发深重,犹如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不可否认,从小就被立为储君的太子,其势力堪称如日中天。 莫说京城这繁华之地尽在其掌控之中,就算是远在荆楚那偏远之域,其影响力竟也能如无形的触手般,轻而易举地波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而且,太子在荆楚治理有方,声名远扬,那赞誉之声犹如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 其势力的扩张速度,不出意外,着实会令人瞠目结舌。曹上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如翻江倒海般难以平静。 曹上不禁陷入深深的沉思,那太监要挟母妃之事,是否真的是太子在幕后指使? 其目的是否就是为了扰乱京城局势,从而为自己日后回京争位制造有利条件? 一想到此,曹上只觉后背发凉。 昭景帝若一死,他正好从荆楚带兵回来,这一切难道仅仅是巧合? 荆楚大水,受灾之前,负责赈灾的官员是可以调动地方军队的! 如果真的往这边想的话,那这次荆楚大水,真的是大水吗? 曹上没有忘记,这里是古代啊! 在这封建王朝,消息闭塞,路途遥远,传递信息困难重重。 这荆楚大水,受灾,有没有可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因为如若昭景帝真的在过万寿节的时候驾崩,那在外掌握兵权的太子毫无疑问可以调兵入京! 在内他是太子,一国储君,仗着大义在身,他就占据着名分,这是无可撼动的优势。 又有兵权在手,那整个京城还有谁能拦得住他?那汹涌的兵马,或许会如洪流一般,瞬间冲垮京城的安宁与秩序。 太子赈灾荆楚,看似一心治理地方,为百姓谋福祉,但其心思恐难测。 或许他表面上的功绩只是为了蒙蔽众人,让人们对他歌功颂德,放松对他的警惕。而在那阴暗的角落,他暗中却在京城布下诸多眼线,操控着各种阴谋。这些眼线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甚至有可能,他在荆楚特意培养自己的亲信,积累财富和人脉。 那些亲信对他忠心耿耿,唯命是从。财富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的手中,人脉如蛛网般错综复杂。一旦时机成熟,便可凭借强大的实力一举夺取皇位,将整个天下纳入囊中。 曹上越想越觉得局势错综复杂,危机四伏,而自己仿佛置身于这巨大阴谋的漩涡之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而且,太子在荆楚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是否已经足以与朝廷抗衡?若是他决定起兵回京,又有多少人会响应? 这些问题在曹上心中盘旋,让他对太子的怀疑不断加深。 第二个怀疑对象。 二皇子曹想! 对于二皇子曹想,曹上的心情颇为复杂。 因为二皇子曹想主动拉拢自己,表现出的善意让曹上一时间难以分辨真假。 作为第一个拉拢自己的人,曹上最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思索,二皇子曹想此举究竟是真心相助,还是别有图谋? 可是当时的情况,曹上没得选择。 他打了老三,而太子的威胁又太大。 二皇子曹想平日里与自己交往密切,言语间总是充满了对自己的关心和支持。 上次喝鱼汤的时候,看着他那个表情,也不像是故意在骗人。所以曹上很难分辨。 曹想身为二皇子,在朝中素有威名。 他曾多次参与边疆战事,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表面上好像确实是如此) 立下赫赫战功。上一次北蛮外敌来犯,边疆告急,曹想主动请缨,亲率大军出征。 当时的捷报上还广为流传。 甚至是龟缩在宫中的曹上当时都看到了那封捷报。 《曹想破北蛮捷报》 今岁甲辰,时维八月,二皇子曹想,英武非凡,志存高远。北蛮扰边,侵我疆土,掠我子民,百姓苦不堪言。 二皇子闻之,怒发冲冠,亲率精兵良将,奔赴沙场。其阵前誓师,言曰:“蛮夷犯境,国之耻辱,吾等当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以雪前耻!”众将士皆热血沸腾,呼声震天。 战鼓雷鸣,旌旗蔽日。曹想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如虎入羊群,勇不可当。其跨骏马,执长枪,所到之处,北蛮之卒望风而逃。然曹想岂容敌寇脱逃,率众追击,不舍昼夜。 于荒野之地,逢北蛮主力。双方激战,杀声四起。曹想指挥若定,将士用命,阵法严整,攻防有序。箭雨纷飞,刀光剑影,血溅黄沙。 经数日鏖战,终大破北蛮之军。北蛮将领,或降或亡,余众溃散,狼狈而逃。我军乘胜追击,收复失地,边境复安。 此役,二皇子曹想之勇,冠绝三军;其智,胜敌千里。实乃国之栋梁,民之福星。捷报传至京城,朝野欢腾,万民同庆。吾皇龙颜大悦,赐金赏银,以彰其功。 愿吾国自此昌盛,边疆永固,再无兵祸之灾。 …… 第44章 三或四! 战场上,曹想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和卓越的军事才能。 在他的指挥下,军队士气大振,最终成功击退了来犯之敌,保卫了国家的边疆安宁。 这一功绩让他在军中赢得了极高的威望,也让众多将士对他忠心耿耿。 甚至当时朝中一众有人劝谏昭景帝废太子。 只是昭景帝没答应而已。 要不然,现在的太子就不是太子,而是大皇子,现在的二皇子就不会是二皇子,而是太子! 所以,曹想虽然没有军权,但他在军中,尤其是边疆军队之中,有不同寻常的地位! 这是太子所不具备的! 不说军中,就说在民间,曹想也在营造一个广施仁政的形象。 昭景帝特地允许曹想上朝议事。 这给了曹想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关注民生疾苦,经常微服私访,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的生活状况。 当遇到灾年,他会积极组织救灾,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他还倡导兴修水利,鼓励农耕,使得农业生产得到了极大的发展,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赞誉有加。 在朝堂之上,曹想善于笼络人心。 他对待大臣们彬彬有礼,尊重有加,对于那些有才能的官员,他不遗余力地举荐和提拔。对于一些年老体弱的官员,他也关怀备至,时常嘘寒问暖。这使得朝中许多大臣对他心生好感,愿意为他效力。 然而,曹上也明白,在这宫廷的权力争斗中,真心往往是最稀缺的东西。二皇子曹想的拉拢,或许只是为了利用自己,达成他自己的目的。毕竟,想要当太子,那必须得狠。 也许二皇子曹想表面上与自己交好,背地里却在策划着更为阴险的计谋。他可能企图通过控制曹上,来削弱其他皇子的势力,从而为自己的上位铺平道路。 又或者,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曹上作为替罪羊,为自己的罪行开脱。毕竟这些又不是没有可能? 曹上回想起过往与曹想的种种交集,心中越发纠结。记得有一次,某个大臣在朝堂上因为直言进谏,得罪了一位权贵,险些遭到报复。是曹想挺身而出,为他在皇帝面前求情,才让他躲过一劫。那时的曹想,言辞恳切,目光坚定,让那位大臣感动不已。 可如今想来,这会不会是曹想故意为之,只为了让那位大臣对他感恩戴德,从而死心塌地地追随他? 曹上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无情,每一个人都在为了权力不择手段。 曹想的功绩和收买人心的行为,或许只是他争夺皇位的手段。他的笑容背后,也许隐藏着深深的算计; 他的关心之中,或许暗含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曹上回想起与二皇子曹想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二皇子曹想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关心的话语,此刻在曹上的心中都变得充满了疑问。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相信二皇子曹想,这种不确定让他感到十分困扰。 第三个怀疑的对象! 老三曹辟! 一想到老三曹辟,曹上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他眼中,老三曹辟简直就是个蠢货,可如今细细想来,或许这只是表象。 老三曹辟平日里行事鲁莽,冲动无脑,常常因一些小事而与人争执,给人一种不堪大用的感觉。然而,曹上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老三曹辟故意为之。 也许他正是通过这种看似愚蠢的行为来麻痹众人,让大家都对他放松警惕。 毕竟正常人肯定将目光都放在势力最大的人身上。 曹辟是势力最小,可是他有兵权啊! 几个夺嫡的人选中,只有曹辟手上有兵权。 二皇子曹想是在军中邮箱威望,可是曹辟却是直接有军权! 说不定那要挟母妃的太监就是老三曹辟派来的,故意制造混乱,让众人的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 毕竟,最容易被忽视的人,往往也是最危险的。老三曹辟看似冲动无脑,但也许他的心机隐藏得极深,只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 曹上越想越觉得老三曹辟可疑。他看似毫无章法的举动,或许都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且,老三曹辟身边的那些谋士和亲信,他们的存在也让曹上不得不警惕。或许他们正在为老三曹辟出谋划策,图谋着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本以为,可能只有三个猜疑对象。 可现在,曹上觉得可能要有第四个了。 八皇子! 八皇子曹仁,这个自小与自己一同成长的手足兄弟,曹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有如此陌生的一天。 曾经,他们亲密无间,一起在御花园中追逐嬉戏,一起在书房里埋头苦读,共同度过了无数无忧无虑、充满欢声笑语的美好时光。 那些岁月里,彼此的陪伴是那么纯粹而真挚,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将他们分开。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曹上却在八皇子的身上察觉到了令人震惊的变化。 他看到了那原本清澈的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些从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愫。那是对权力极度的渴望,那是一种隐藏在温和无害外表下的锐利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曹上仔细回忆起最近与八皇子的每一次接触,愈发觉得心惊。 他发现八皇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似乎都别有深意。那 曾经熟悉的笑容,如今看来竟也显得如此虚伪。也许,八皇子一直在暗中默默积蓄力量,精心谋划着每一步棋,耐心等待着时机成熟的那一刻,从而能够一举实现自己的野心。 他平日里展现出的谦逊和低调,或许只不过是为了蒙蔽众人的双眼,掩盖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意图。 曹上不禁心生怀疑,是不是八皇子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种种异常,以此来干扰和误导自己的判断,让自己陷入迷茫与困惑之中。 又或者,八皇子已经与其他心怀叵测的皇子暗中勾结,共同策划着一场足以惊天动地的巨大阴谋。毕竟,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权力游戏中,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 曹上深深明白,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在至高无上的皇位面前,也很可能会彻底反目成仇,不顾昔日情谊。 曹上躺在床上,纵然春桃就在一旁,可他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太子、二皇子曹想、老三曹辟和八皇子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否则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争斗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毕竟作为一个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支持的皇子,曹上自始至终都很危险! 第45章 夜都风云 夜。 文渊阁。 昭景帝正在批阅奏折。 寂静的夜里,唯有烛光在案几上跳动,映照着昭景帝紧锁的眉头。 这些年,大魏朝堂权谋不断,财政频频告急。 形势已经十分危急,可昭景帝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勤恳的处理政务,却依旧无法三个大魏的国力更加强盛。 忽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入阁内,不曾迟疑,单膝跪地,高声道,“陛下,北蛮犯边,边境烽火再起!” 昭景帝闻言,手中朱笔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群蛮夷,竟如此不知死活!” 他猛地起身,来回踱步,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荆楚水患未平,这群蛮夷竟然选择此刻动兵?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片刻之后,昭景帝停下脚步,沉声道:“传朕旨意,夜召群臣议事! 凡在京七品以上武官,五品以上文官,以及所有皇子一个时辰内必须到场!” “末将领命!”报信的暗卫拱手听令,随后便去往召集群臣。 昭景帝面色十分的深沉,他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浑身上下的血液变得愈发冰冷。 这么会挑时机? 他知道大魏朝廷之上有奸细,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愤怒。 暗卫的动作很快。 不多时,一大帮子的臣子便匆匆赶来。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 源源不断的有臣子赶来。 许多人只能在门外站着,但却没人敢抱怨,大家多多少少的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群北蛮人又犯边了。 这已经是今年第三次犯边了。 但前两次都被大魏边军强硬的反击了回去。 但这次,不好说了。 昭景帝坐在那把象征性帝位的龙椅上,面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 皇帝高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目光扫视着殿下群臣。 一位十分清瘦的老臣率先站出,他捋了捋胡须,声音略显沙哑但坚定地说道:“陛下,此次北蛮犯边,来势汹汹。 老臣刚刚看了边关急报,北蛮骑兵如潮水般涌来,已突破我边疆数处边防要塞,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哗然,群臣们交头接耳,面露忧虑之色。 此刻站在右侧首位,一位武将打扮的大臣紧接着出列,抱拳行礼道:“陛下,北蛮之凶悍,不可轻视。 如今已经濒临入秋,北蛮犯边恐怕是为了过冬做准备, 我边军虽强,但还未接到秋季补给,又不能如同北蛮人一样以战养战, 必须速速调遣威武军前往抵御,否则边境危矣!” 这时,一位颤颤巍巍的文臣站出来,是内阁首辅,九十多岁的老臣,大魏太师,文官之首,文征明。 文征明微微皱眉道:“陛下,调兵遣将固然重要,但也需考虑粮草辎重等后勤补给问题。边疆之地环境恶劣,若由守卫京城的威武军支援边疆,我军长途跋涉,若后勤供应一旦被北蛮截获,那后果不堪设想,恐将陷入困境。 届时,我大魏大军与北蛮在边境僵持,若是北蛮人出一支奇兵,直接杀穿我大魏京都腹地,那可如何是好?” 一众文臣纷纷点头,觉得此言有理。 威武军是守卫京城的唯一屏障! 若是调走了威武军,那京城的安危谁来守护? 又有一位大臣说道:“陛下,臣以为可派遣使者前往北蛮,试探其意图,看是否有和谈的可能。若能以和谈解决争端,可避免生灵涂炭。” 但马上就有反对的声音响起:“北蛮向来野蛮凶残,和谈?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恐难有成效,反而会让他们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地侵犯。” 昭景帝听着群臣们的争论,脸色愈发阴沉,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缓缓说道:“北蛮犯边,朕绝不姑息。 诸君想一想如何能击退来犯之敌.” 户部尚书柳岩率先开口:“陛下,此次北蛮来犯,边境百姓必定受苦。 然当下国库空虚,粮草军需筹备恐有困难。” 昭景帝目光如炬,直视柳岩:“柳尚书,国库之事,你当速速想办法筹措,不可延误战机! 战机稍纵即逝,晚一秒,就可能有无数将士惨死!” 柳岩拱手称是,“老臣明白。” 但其实他怎么可能理解? 整个六部,最难办的就是户部。 当然指的是现在,财政入不敷出的时候,若是税收多的话,那户部还是很有油水的。 只能说他柳岩还是莫得能力啊! 他担任户部尚书这些年来,财政状况是一点改善也没有。 听到昭景帝明确要“打这一战”。 内阁首辅文征明虽然并不赞同这个决定,但还是拱手道:“陛下,北蛮此次进犯,想必是有备而来。若陛下执意要打,当务之急,需调遣精锐之师前往抵御,但在京中军队调离前,应同时调集南方守备军进京,以备万一。” 昭景帝微微点头:“文首辅所言甚是。 此时,一位年轻的武将挺身而出,大声说道:“陛下,等南方守备军抵达京城,战机已逝,末将认为我们不应过于保守。 北蛮人虽凶悍,但我大魏将士也绝非孬种! 应主动出击,趁其立足未稳,给予重击,方能彰显我大魏国威!” 老谋深算的文征明摇头反驳道:“此举过于冒险。如今局势不明,贸然出击,若中了北蛮的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老夫并没有说不打,只是说应该先有能够抵御意外的能力再打!” 这时,沉默自责了好一会的柳岩说道:“陛下,如今国内水患未平,若再大兴战事,百姓负担过重,恐生民变。 况且,守备军调离,若是荆楚动乱,又将如何? 老臣以为,不如先安抚北蛮,待国内局势稳定,再图反击。” 那位年轻武将怒目而视:“此乃懦夫之言!北蛮屡次犯边,若一再忍让,只会让其更加嚣张,认为我大魏可欺! 况且,陛下刚才已经明确要打,柳尚书,你这是在忤逆犯上!” 柳岩瞟了一眼,反驳道:“上官将军,你还年轻,好战之心难以抑制,老臣可以理解,但此时局势不同往日,荆楚水患未曾得到我有效治理,且太子殿下正在南方巡视,若是一旦开战,威武军必定要挺锋北上,守备军进京护君,若太子殿下有个闪失,那将是国本之动,届时若是国内有所破绽,那将是一场灾难! 第46章 战,和,谈 昭景帝面色凝重,看着群臣争论不休,心中烦闷不已。 这该死的外敌,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趁着这个时候来犯! 当然,卧底更该死! 上官将军毫不退让,直视柳岩,厉声道:“柳尚书,莫要以太子殿下安危为借口,怯战退缩! 太子安危固然重要,难道我边疆安危就不重要了吗? 我大魏将士守土有责,岂能因一时之难而畏缩不前? 更何况,单单就是今年,北蛮就已经犯边三次! 若不趁此机会给予北蛮重击,日后他们必将更加肆无忌惮!” 柳岩作为户部尚书,一品大员亦不甘示弱,拱手向昭景帝道:“陛下,老臣一心为大魏社稷着想。如今国内忧患重重,若强行开战,只怕引发的连锁反应难以收拾。 北蛮此次犯边,或许正是看准了我国内的困境,故意寻衅滋事。 我们切不可冲动行事,中了他们的奸计。” 内阁首辅文征明看着愈发混乱的朝堂,忍不住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陛下,老臣以为,上官将军与柳尚书所言皆有其理。 战与和,皆需权衡利弊。 然如今之急务,乃是尽快明晰北蛮此次犯边的真实意图和兵力部署。 若能明晰这些信息,那到时候到底是战还是和,都要更好确定。 不知陛下的暗卫可有陶瓷杯到此次北蛮犯边的具体意图?” 昭景帝捂着额头,无语道,“太师,就连北蛮犯边的消息我都是才传回来的,哪有那么快就知道他们为何犯边? 具体消息可能还要等些许时日。” 一位老将军站了出来,声如洪钟:“陛下,老臣征战多年,深知北蛮习性。 他们此番来势汹汹,绝非简单的掠夺过冬之资。恐怕其背后另有图谋。 若不迎头痛击,只怕日后边境永无宁日。” 一位文臣紧接着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战争带来的不仅仅是人员伤亡,还有沉重的财政负担。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困苦,若贸然开战,恐引发民怨沸腾。 尤其是位于荆楚一带的民众, 咱们大魏的财政状况,老将军就算不通文墨也应有所了解的吧? 届时可该如何是好?” 柳岩:“……” 该说不说的,柳岩感觉这个文臣好像在指着他的鼻子骂。 这财政亏空……可不就是他户部尚书的事。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因为这个事情在他担任户部尚书之前就有了,但作为户部尚书他不能扭转财政亏空的局势那也算是确实错了。 上官将军并不认同那个文臣,怒喝道:“尔等贪生怕死之辈,只知空谈安稳,却不知国之尊严何在! 若不战而和,我大魏颜面何存?” 柳 岩回击道:“上官将军,意气用事只会让国家陷入更深的危机。 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和谈未必不能换来和平。” 昭景帝实在是忍不了了,他猛地一拍龙椅,喝道:“都给朕住口!”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噤若寒蝉。 昭景帝站起身来,目光威严地扫过群臣,沉声道:“北蛮犯边,实乃对我大魏的挑衅。 然战与和,皆关系到国家的生死存亡。 朕需要诸位爱卿冷静思考,权衡利弊,为朕出谋划策,而非在此无休止地争吵。” 文征明再次拱手道:“陛下息怒。老臣以为,可先派使者前往北蛮,探查虚实。同时,加强边境防御,调集周边兵力增援。 待局势明朗,再做决断。” 上官将军急切道:“陛下,如此拖延,只会贻误战机。北蛮岂会给我们时间准备?” 柳岩道:“上官将军,切不可鲁莽行事。贸然出兵,若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昭景帝眉头紧锁,陷入沉思。此时,又有大臣站出来提出不同的见解,朝堂上的争论再度激烈起来…… “他娘的,为什么打也打不了,和也合不了?” 昭景帝捂着额头,只感觉这皇帝的位子还真是让人头疼。 …… 众臣争论不休,昭景帝眉头紧皱,心中烦躁不堪。 他深知每一种观点都有其利弊,难以抉择。 他当然是想打的,可是也确实目前的财政状况确实很困难。 这时,一直沉默的二皇子曹想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可先派使者与北蛮交涉,拖延时间。 同时,秘密调遣部分精锐部队增援边境,做好战斗准备。 不必调兵太多,威武军十万精兵,只需抽调精骑兵三万支援北疆,若北蛮有意和谈,那自然最好;若其无意,我们也有应对之策。 而且,抽调精骑兵三万,还有精锐步卒守卫京城,也可守护京都无恙。” 昭景帝看着二儿子曹想,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想儿所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上官将军又开口道,“陛下,二殿下所言有其道理,但北蛮侵边少说也不会低于十万众,我大魏精骑本就实力有限,这以三万对十万,计将安出?” 昭景帝看着自己面前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骁将,带着几分默然道,“上官涯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大魏也确实没有足够的财政实力在这时去和北蛮大战一场。 你之所言,朕懂。” 说完,昭景帝再度看向殿内众臣,沉声道,“还有没有比二皇子所言更稳妥的想法?” 群臣皆默。 曹想所说的,其实并不高深,无非就是一种变相的求稳。 上官涯也说的没错,三万威武军,如何打十万,甚至不止十万的北蛮人? 胜率自然也有,可是几率…… 昭景以来,大魏年年和北蛮有所交战。 但大魏输多胜少。 昭景帝看着默不作声的群臣,心中已知,恐怕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昭景三十年,夜,帝于文渊阁批奏折。忽北蛮犯边之讯至,帝怒,立召群臣。 金銮殿上,群臣纷议。或曰当速遣威武军以御之,或忧后勤之补给,或议遣使和谈,或主主动击之。 户部尚书柳岩言:“今国库空匮,粮草军需筹之甚艰。”上官将军斥曰:“此乃怯战之辞!”柳尚书辩曰:“国内忧患重重,不可轻战。”内阁首辅文征明曰:“战和皆须权衡,当速明北蛮之意图与兵力部署。” 二皇子曹想进言:“可先遣使者缓之,密调精锐增援,抽三万精骑赴边。”帝虽许之,然上官将军忧曰:“北蛮众不下十万,三万精骑何以胜之?”群臣争论未休,帝心烦意乱。 帝深知诸论皆有利弊,然大魏财匮,虽欲战而力弗及。终无更善之策,帝忧甚。 第47章 谁可出使? 昭景帝扫过群臣,默然道,“谁可出使?” 群臣再次静默。 其实很多人都有可以出使的能力。 但是……北蛮人。 近些年,大魏国力衰弱,出使北蛮的使臣很少有能安稳归来的。 昭景帝看着安静的金銮殿,一时感觉好累。 登基以来三十载,朝政腐败,财政困难,内有刁民,外有强敌。 他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做一个皇帝吧。 二皇子曹想皱了眉头,站了出来道,“父皇,儿臣举荐户部右侍郎汪远直。” “汪大人,言辞犀利,能言善辩,可为出使最优人选。” “纳尼。”在后方苟着的汪远直懵逼的看着举荐自己的曹想。 心中一万头骂人的牛马奔腾而过。 “汪侍郎?”昭景帝想了想点点头,道,“汪侍郎可愿为我大魏出使?” 汪远直心中一万个不愿,他连忙跪地叩头,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臣实在难当此重任啊! 臣虽能言善辩,可这北蛮之行凶险万分,最重要的是,此次交涉关乎我大魏江山是否永固,臣恐有去无回,无法为陛下和大魏效力。 还望陛下另寻贤能之士,莫要将这千斤重担压在臣这羸弱之躯上。” 昭景帝脸色一沉,似乎是没想到这汪远直居然敢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 他从御座上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汪远直,说道:“汪侍郎,国难当头,你身为臣子,怎可如此推脱?” 汪远直冷汗直流,再次叩头:“陛下,臣并非推脱,只是臣真的不敢保证一定能出使成功啊! 且臣上有高堂需奉养,下有妻儿要照顾。 若臣一去不回,他们该如何是好?还请陛下开恩呐!” 此时,朝堂之上议论纷纷,有人指责汪远直贪生怕死,有人则沉默不语。 汪远直本人则是在心中怒骂二皇子的八辈祖宗。 当然他也知道,为什么曹想把他推出来。 原因很简单。 他是三皇子曹辟的派系中人。 奈奈的腿腿。 虽然他是曹辟派系的人,可他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啊! 辣么多大佬你不整,你非要整我? 二皇子曹想冷哼一声:“汪侍郎,你平日里口口声声说要为大魏鞠躬尽瘁,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你却畏缩不前,难道你之前所言都是虚话?” 汪远直转头看向曹想,眼中满是愤怒与无奈:“二皇子殿下,您这是要将臣往死路上逼啊!” “而且,臣觉得,工部左侍郎左春秋左大人可能比臣更合适一些吧?” 曹想怒哼一声,道,“很不巧,左大人,近日喉咙沙痒,不好开口。” 工部侍郎左春秋是他的人。 而且是他的智囊级选手,还是他曹想派系最强喷子,当然不能就这么交了。 这时三皇子曹辟也忍不住开口了,“二哥,我觉得吏部员外郎陈大人,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嘛。”他本来不想下场的,但觉得若是说两句,应该能收获更多人心。 曹想又愤怒的看了曹辟一眼,刚要反击,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按理来说他们俩不应该斗得这么狠啊! 现在太子不在京城,他们俩就应该一致对外才对啊! 曹想眼珠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三弟,依我看,太子府的那位詹事府主簿周大人倒是颇有谋略,或许能胜任此次出使。” “非……” 曹辟刚想来一句非也,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等等,詹事府的主簿周大人? 他瞬间明悟过来,微微一笑,附和道:“二哥所言极是,周大人的确是个人才,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为大魏挺身而出。” 人群中的周大人周途:“不是,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他立马站出来,极为正直道:“老臣周途愿为我大魏出使北蛮!” 这正是, 《周途志》 人群周大人言衷, 悲欢不同志未穷。 挺身而出赴北蛮, 忠心耿耿为国雄。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五皇子曹炎再也按捺不住,冷哼一声道:“二位兄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此不着痕迹地将矛头指向太子哥哥詹事府的主簿的人,当真是阴险至极。” 曹想神色不变,轻描淡写地说道:“五弟这是何意?我们不过是为大魏着想,挑选合适的人才罢了。周大人若真有能力,出使北蛮也是为他自己博得一份功绩。” 曹辟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五弟莫要多想,我们可没有别的心思。” 曹炎咬了咬牙,道:“哼,你们这看似无心之举,实则用心险恶。周大人平日里为太子哥哥处理诸多事务,已是分身乏术,哪还有精力出使北蛮? 这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周途周大人是太子哥哥的左膀右臂,未来的栋梁,宰辅之才,你们推举他去出使北蛮? 究竟是什么险恶的心思!” 曹想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五弟,你这般维护,莫非是心中有鬼?” 曹炎怒视着曹想,道:“二哥,你休要血口喷人!” 曹辟假惺惺地劝道:“五弟莫要动怒,大家都是为了大魏,有话好好说。” 昭景帝看着几人争吵,脸色愈发阴沉,却未出声制止,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这几个儿子让他心烦, 老三,本就少智,他能理解。 老五一直都是太子的传话筒,他也理解。 可老三, 这可是他最看中的孩子啊! 可是现在国难当头,他居然还在想着怎么排除异己。 说实话,他更伤心了。 这几个儿子,今天在朝堂上的争斗,让他伤透了心。 或许,他真的是老了吧。 大魏在他手上无法变得更好,可是他们,他的这几个儿子? 恐怕,也不行。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昭景帝顾群臣,默曰:“孰可出使?”群臣皆默。盖多人有出使之能,然北蛮悍,大魏近年势衰,使北蛮者鲜安归。 帝观殿中静,忽觉疲。登位三十载,朝腐财窘,内有民乱,外临敌强。 二皇子曹想荐户部汪远直,汪远直惊怒。帝问汪可否出使,汪跪地拒,言北蛮险,恐难归,望另觅贤。帝怒责,汪再言不敢保成,上有老下有小。 朝堂有议,或责汪惧死。汪知为三皇子党故被荐。 二皇子斥汪,汪言左春秋更适,二皇子言左喉恙。三皇子言陈大人可,二皇子言周大人适,周大人无奈出。 五皇子怒责二、三皇子阴险,二皇子辩,三皇子帮腔,五皇子怒怼。帝观诸子争,色沉心忧。念三子本重,今不思御敌,反谋异己,甚伤。帝觉己老,大魏难兴,诸子亦难继。 ——曹上。 第48章 曹上出使 昭景帝长叹一口气:“我大魏英杰何其多也,可悲可叹,万般过错皆为朕错。” 朝堂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皇帝自己下罪己诏,这在大魏并不是第一次。 可这确实昭景帝的第一次。 文征明抬起老眼,看着这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帝。 突然发现,他真的,好像不年轻了啊! 甚至观其神态好像比自己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还要疲惫。 这位皇帝,确实……不再年轻了。 昭景帝的眼角有了一点湿润。 这并不是泪。 因为一个皇帝,一位帝王。 他不会流泪。 “文相,出使北蛮的使臣,就由你决定吧。”昭景帝无声的坐下道。 在那么一瞬间,他第一次有了退位的想法。 这时,隐藏在朝堂中默不作声的曹上突然有了几分触动。 能让一位帝王亲手放下自己的尊严,承认自己的过错,或许,这就是一个国家的悲哀吧。 曹上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朗声道:“父皇,儿臣,愿出使北蛮!”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这位平日里低调的皇子。 昭景帝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慰,当然更多的是心中的拗动:“曹上,你可想好了?此去北蛮,生死难料。” 这个他平日里关注不多的老九,现在都已经这么勇敢了? 曹上神色坚定,拱手道:“父皇,儿臣想好了。如今国家危难,儿臣身为大魏皇子,自当挺身而出。儿臣愿为大魏,为父皇分忧!” 曹想和曹辟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惊讶不已。 他们未曾想到,一直未参与争斗的曹上会在此时站出来。 曹想疯狂冲曹上眨眼。 这种时刻正是对太子一脉出手的大好时机,你在这捣什么乱啊! 曹辟则是非常惊讶。 这个老九,还没等自己出手,就要迫不及待的送死了? 这…… 这么猛的吗? 五皇子曹炎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但随即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 说实话,上一次曹上暴打曹辟的事情他和太子哥哥说了。 只是,太子并未说什么。 只是回了一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人。” 此后再谈及的东西再也没有涉及曹上一点,所以曹炎并没有招揽曹上。 只是现在看来,这好像……并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啊! 一只普通的兔子真的会再咬完人以后在去撕咬饿狼吗? 或许太子哥哥错了也说不定呢。 文征明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九皇子有此决心,实乃大魏之幸。” 作为历经三代夺嫡之争的他,他在曹上看到了昔日那几位获胜者的影子。 如若曹上真的有出使北蛮的勇气,那他就说明他真的有夺嫡的资格了。 曹上继续说道:“儿臣深知此去责任重大,但儿臣相信,只要抱着诚意和决心,定能为大魏争取到有利的局面。 哪怕前方艰难险阻,儿臣也无所畏惧。” 昭景帝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赞许:“好!吾儿有此壮志,朕心甚慰。 既如此,朕便命你为出使北蛮之使臣。” 曹上跪地叩头:“儿臣定不辱使命!” 昭景帝其实是不想的,但他对另外三个儿子已经无话可说。 他在想,如若此次曹上真的出使北蛮,并平安回来。 或许,可以在摆一盘棋。 每一代皇位的更迭,不可避免的伴随着血腥。 他作为上一代的获胜者。 清晰的知道。 他这些儿子,未来可能活不下来几个。 帝王。 冷血, 无情! 昭景帝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朗声道:“曹上,朕现敕封你为北蛮特使,赐你金牌令箭,可便宜行事。 另赐锦袍玉带,以显我大魏威严。 使臣团人选,你可自行选择! 望你此去北蛮,不辱使命,扬我国威!” 群臣听闻,齐声高呼:“陛下圣明!九皇子英勇!大魏万岁!” 呼声在金銮殿中回荡,曹上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 他再次叩头谢恩:“多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昭景帝微微抬手:“起身吧,朕在京城等你凯旋。” 曹上站直身子,目光炯炯,转身面对群臣。 此时的他,仿佛身披万丈光芒,成为了朝堂上的焦点。 不管以前曹上是什么风评,但此刻,他是最帅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二皇子曹想和三皇子曹辟心中五味杂陈,既嫉妒曹上此时逼人的气势,又担心他真的能在北蛮立下大功。 最关键的是,他们俩突然发现,好像并不了解他们这个弟弟。 看看曹上此刻的风采,哪里还有昔日透明人的感觉。 而五皇子曹炎则暗自佩服曹上的勇气,心中对未来的局势也多了几分思量。 他觉得太子哥哥可能真的看错了。 这个九弟,压根不是什么小兔子,而是一匹即将崛起的寒狼! 出使者敲定。 接下来就是调兵如何调。 以及使臣团的人选,以及谈判能接受的程度。 柳岩出列躬身道,“陛下,户部还可以拿出白银三百万两。” 上官涯立马跳了出来,大声怒斥,“三百万两?三百万两够干什么的?” “就算是只抽调五万威武军也不止三百两,更别说还是威武军中的五万铁骑!” 柳岩丝毫不怂,道:“上官将军觉得少?那你可以发俸禄!” 户部的状况能不能拿的出三百万两都是一个事。 反正再多他也拿不出来了,因此他毫无畏惧。 文征明皱着眉头站了出来,道“陛下,九皇子出使,银必然不能少,敢问柳尚书,拿出这三百万两以后,可还有银两供九殿下所用?” 柳岩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额头。 三百万两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他那里还有多余的钱财给曹上。 于是他只能摇头道,“户部顶多再拿出三百万两,多一两都拿不出来了。” 文征明摇头不语。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曹上此次出使可能会是最为有难度的一次。 北蛮那些人,见不到钱怎么可能会对大魏的使臣有好脸色。 第49章 国之强盛,在于武力之威,兵甲之利 曹上默然,挺直身子,不卑不亢道,“儿臣,儿臣此次出行,不需要白银万两,儿臣此次是出使北蛮,而不是给北蛮送温暖。” “国库中的钱财,更应该武装咱们大魏的将士们!” 曹上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先是短暂的寂静,随后便是一阵轻微的骚动。 众人皆被曹上这番与众不同的言论所震惊。 出使北蛮? 还不要钱财? 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找死。 就算是热衷武力的武将们都被曹上这句话震慑到了。 曹上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皇,诸位大臣,儿臣认为,国之强盛,在于武力之威,在于兵甲之利。 虽此言语略显直白,但其理深刻。 北蛮这些年来,之所以对我大魏虎视眈眈,年年犯边,无非是看我大魏国力衰弱,军威不振。 他们觉得有了可乘之机,才会不停骚扰我大魏军民。 若我大魏有雄师百万,兵强马壮,区区北蛮又岂敢轻易挑衅?” 曹上的话还没说完,他目光坚定,环视金銮殿上的众人,继续道“儿臣以为,此次出使北蛮,若只凭钱财贿赂,只能求得一时之安,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北蛮之人贪婪无度,今日得了银两,明日便会索要更多。 长此以往,我大魏纵使有金山银山,也会被掏空。 届时他们越要越多,我,大魏又该如何是好?” “而若我大魏能展现出强大的军事实力,让北蛮知晓我大魏之兵锋锐利,不可侵犯,他们在行事之前,便会多几分忌惮。 更何况,为何每次谈判都是我大魏求和? 战争都还没有打起来! 我大魏就要求和? 这未免有些太煞风景了! 儿臣此次出使,并非是去向北蛮示弱,而是要让他们明白,我大魏虽崇尚和平,但也绝不惧怕战争。 若北蛮胆敢侵犯,我大魏的铁骑必将踏平他们的草原! 届时,到底是谁要求和,那就要看我大魏是何态度了! 我大魏虽不喜战,但也不怯战!” 上官涯被曹上这些话说的热血沸腾! 他站了出来,大声请命道,“九殿下说的没错,我大魏永不怯战! 末将上官涯,请求出战北蛮!” 群臣振奋,纷纷出言劝谏道,“陛下,上官将军此言不妥,九殿下此言不妥!” “微尘恳请陛下撤销九殿下出使之职,另择能臣!” 一大帮求和派的人都被曹上这段话吓懵逼了。 怎么说呢。 他们本以为,曹上是自己找死。 这谁能想到,曹上不是自己想找死,是想让他们一起死。 这强硬的态度,太嚣张了! 要是让他出使北蛮,那北蛮还不得倾尽全国之力,大举进攻大魏。 就连柳岩也是站了出来,劝谏道:“陛下,九殿下言辞过于激愤,若使九殿下出使,恐怕引来北蛮百万铁骑南下,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昭景帝皱起眉头,目光在曹上和群臣之间来回扫视,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曹上的观点,他其实是赞同的。 而且这也是他登基三十年以来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 带兵百万横扫漠北。 让人遗憾的是,三十年以后,他却距离那个目标更远了。 群臣的顾虑,他也明白。 毕竟如今北蛮的兵锋正盛,他们怕求和不成反遭战争。 曹上见众人反对,再次拱手道:“父皇,儿臣并非鲁莽行事。儿臣虽然久居深宫,但也知战争之残酷,但一味求和,只能让北蛮更加嚣张。 此次出使,儿臣愿以智慧和勇气,为大魏争取有利之局面。若北蛮真的不顾后果,倾尽全力来犯,儿臣相信,我大魏的将士们定能抵御外敌,保家卫国!” 这时,一直沉默的文征明开口道:“九殿下勇气可嘉,然此事关乎国家存亡,不可仅凭一腔热血。” 曹上看向文征明,说道:“文相,本殿下并非只有热血,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 若此次求和,北蛮必定狮子大开口,往后大魏将永无宁日。唯有展现强硬之态,让北蛮知晓我大魏之决心,方能让其有所收敛。” 曹辟冷哼一声:“九弟,你这是要将大魏置于险境。” 曹上怒视曹辟:“三哥,难道一直求和,就能保大魏平安?” 让曹上没有想到的是, 拉拢自己的曹想居然也附和道:“九弟,你莫要意气用事,此事需从长计议。” 曹上大声说道:“二哥,此时再议,北蛮已兵临城下!” 五皇子曹炎沉思片刻,说道:“九弟,你之想法虽有道理,但如何确保此次出使能达成目的,而不引发战争?” “五哥,九弟会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北蛮明白与我大魏开战的后果。若他们执意开战,儿臣愿与大魏将士共赴沙场!”曹上不卑不亢,因为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身死而已。 沉默了许久的昭景帝终于开口:“上儿,你既如此坚决,朕便再信你一次。但你需谨记,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大魏之大局。” 曹上跪地谢恩:“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紧接着曹上又拱手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权衡利弊,不辱使命。” 金銮殿上本来请求昭景帝收回成命的人见状,也都不在说话了。 昭景帝为帝三十年来,一向都是说一不二的。 此时他们已经没有必要再劝。 文征明沉思片刻,站出来说道:“陛下,九皇子之见,确有新意。然北蛮凶悍,若一味强硬,恐生事端。” 曹上站起身来,面对着文征明回应道:“文相,本殿下并非主张一味强硬。只是在强调与北蛮交涉之时,不可失了我大魏的尊严与底气。我们应以实力为后盾,争取最大的利益。” 曹想此时开口道:“九弟,话虽如此,可若真的引发战事,又当如何?” 曹上看向曹想,目光坚定:“二哥,若北蛮执意挑起战事,我大魏自当迎战。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准备充分,展现出强大的实力与决心,北蛮未必敢轻举妄动。” 曹辟也说道:“九弟,你莫要太过自信。战争之事,牵连甚广,不可轻易言战。” 曹上朗声道:“三哥,我并非轻言战争。只是我们不能因惧怕战争而失去维护国家尊严的勇气。若我们处处退让,北蛮只会得寸进尺。” 五皇子曹炎说道:“九弟之勇,令人钦佩。但还需谋定而后动。” 曹上点头道:“五哥所言极是,曹上定会谨慎行事。” 曹上话落,整个金銮殿再一次陷入了平静。 第50章 苟将军 昭景帝再度扫过殿内那些栋梁,开口道,“如若没有异议,诸位可以商讨一下,此次负责支援北境的将领人选。” 上官涯当即跳出来道,“陛下,末将愿往!” “你?”昭景帝摇了摇头,道,“你太年轻,可为副将,主将需要一个统帅!” 上官涯当即急了,毛遂自荐道,“陛下,若只需五万威武军的话,末将可行!” 昭景帝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上官将军,此时就莫要意气用事了。 北境战事危急,关乎我朝安危,岂容有失!” 上官涯拱手抱拳,朗声道:“陛下,末将绝非意气用事。 陛下您应该知道的,末将跟随家父,自幼熟读兵书,苦练武艺,多年来随诸位将军征战,单说带兵能力,朝中恐怕少有人能及! 若是五万威武军在末将手中,定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击退敌军,保北境平安。 再不济,末将愿抬棺出征,以死明志。” 上官涯的声音斩钉截铁! 武将队列的人们没有反应,他们是认可上官涯的实力的。 单说年青一代的骁将,上官涯的实力堪称绝佳。 只是武臣们并不想和上官涯争,但一旁的文臣们听闻,却纷纷摇头。 大魏首辅,文官领头羊,太师文征明再一次出列,拱手道:“陛下,万万不可。 上官将军虽有勇有谋,但毕竟年轻气盛,难以掌控全局。 如今北境战事复杂,更需要一位老成持重之将方能胜任。 上官将军年轻,容易冲动,就怕到时候九殿下已经与北蛮人达成和解,但上官将军却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理由出兵影响我大魏和北蛮人的谈判啊!” 这点并不是文征明瞎说的,上官涯的父亲就曾经用过这个理由,撕毁过大魏和北蛮双方订立的条约! 最关键的是,还不止一次! 甚至上官涯的爷爷也干过这种事! 所以他们上官家在文官系统里面是有前科的。 一旁的户部尚书柳岩也附和道:“陛下,北境之敌来势汹汹,上官将军确实是太年轻了,没有统帅的经验。 若派上官将军前往,恐有不妥。 一旦失利,将动摇国之根本。” 上官涯怒目而视,驳斥道:“尔等文臣,只知纸上谈兵,怎知战场形势? 我上官涯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胜,愿提头来见!” 文臣们顿时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武将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要提头来见。 搞得好像他们文官多怕死似的。 这时,武将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缓缓开口:“陛下,老臣以为,上官将军勇气可嘉,但北境之战关系重大,切不可冒险行事。 确实应当选派久经沙场、威名远扬之将,方可稳定军心,保我朝无虞。 所以老臣请求挂帅出征,但要上官将军担任我的先锋官!”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无语了。 因为开口的人是大魏最有名的败军之将。 这位老大人姓苟名或。 如今已经有四十九年的为将经验。 听着好像也不太大。 但是这四十九年,他从来没有一场胜绩。 堪称人才。 征战沙场数十年了,经历过的大战数以百计。 但全是败绩。 因此他也被人称为常败将军。 文征明听到苟或居然站了出来话,急忙再次拱手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苟将军过往战绩实在是……实在是不堪,若是让他挂帅,恐怕将士们士气低落,于战事更为不利。 北境战事关乎我朝生死存亡,怎能交于一位从未有过胜绩之人? 这简直是拿国家命运开玩笑! 老臣绝对不同意,我大魏子民也绝对不会同意!” 户部尚书柳岩也有点慌,苟或出手,那可真就是危险了啊! 因此柳岩连忙紧接着说道:“陛下,文大人刚才所言甚是,我大魏并不缺骁将猛将,有实力的大帅,苟将军虽资历深厚,但其败绩累累,这数十年来历经数百场大战,竟无一胜绩。 如此情形,让他挂帅出征,如何能让众人安心?如何能保北境平安?” 一旁苟着的其他文臣也纷纷点头附和, 苟或的威名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真的是不敢赌啊! 一位文臣说道:“陛下,切不可因一时之念,做出错误决定。 苟将军之过往,实在无法让人对他此次出征抱有信心。” 又有一文臣接着道:“是啊,陛下。这北境战事复杂严峻,北蛮数十万大军南下,若是我朝选错将领,后果不堪设想。” 苟或气得脸色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声争辩道:“老夫虽多有败绩,可那皆是时运不济,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岂能一概而论? 老夫多年征战,经验丰富,深知北蛮敌军战术,此次定能有所不同!” 柳岩不屑地反驳道:“经验丰富? 难道失败的经验也算是经验?还经验丰富? 失败的经验也能带来胜利? 苟将军每次在战败的时候都说时运不济,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一次好运?” 文征明再次插话道:“陛下,还望您三思啊。 上官将军年轻气盛,苟将军又从未取胜,这两人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此时正直我大魏危急存亡之秋,我们必须慎重抉择,选出一位真正能担此重任的将领。 老夫举荐兵部尚书杨宗恒杨大人挂帅出征。 杨大人胜率高,挂帅出征不二之选!” “文相羞煞我了,老夫虽然说兵部尚书但一向擅长的是南方战事,关于北蛮人的了解恐怕不如上官将军。” “杨大人过于谦虚了,老夫也觉得杨大人可以担任北境大帅一职。” 一时间,朝堂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气氛愈发紧张。 文臣觉得儒将出身的兵部尚书杨宗恒可以担任大帅,但武将并不认可杨宗恒,还是推荐上官涯为帅。 至于说大魏着名高级将领,常败将军苟或将军,这个人选,文武集团一并否决了。 没办法,苟将军确实是作战的经验极为丰富。 不管是对北蛮人,还是说对南方蛮夷。 只是从来没有打赢过而已。 …… 第51章 五个臭皮匠 上官涯梗着脖子,大声道:“陛下,末将深知责任重大,但正因如此,末将更愿挺身而出。 末将愿以一腔热血,为陛下、为朝廷、为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一旁的苟或苟将军也是不甘示弱,同样以极高的声音道,“陛下,末将虽然多有败绩,但确实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啊! 单单就说对于北蛮人军力方面的了解,恐怕要比杨宗恒杨尚书高那么几个档次。” 杨宗恒本来确实是不想挂帅出征的。 因为只有五万威武军,对手确实数十万精兵,但一听苟或一个只打败仗的人居然敢嘲讽他。 也是有些不满。 忍不住开言嘲讽道,“苟将军,你想挂帅出征本官理解,但你踩高捧低可就不太好了!” 说完,杨宗恒转过身对昭景帝躬身道, “陛下,臣虽然更擅长南方战事,但是微臣倒是知道我兵部左侍郎,柳严柳大人极为擅长。 老臣举荐兵部左侍郎柳严柳大人挂帅出征!” 苟或:“……” 上官涯:“这老贼……” 莫名被点到名字的兵部左侍郎柳严:“我尼玛……” 柳严此刻心里在骂娘。 他怎么会想出战北蛮呢? 他好好的一个京官,好好的一个兵部侍郎,正三品大员。 干嘛非要外派为将。 关键是手下就五万威武军。 他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的举荐官,兵部尚书杨宗恒一眼。 杨宗恒对柳严笑了笑。 对于为何推荐柳严那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了。 柳严这家伙对他一直有点意见。 经常和他抬杠。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兵部尚书呢。 那他能忍? 这次的局势索性已经非常混乱了! 到底谁挂帅出征? 反正他杨宗恒不知道。 柳严心中恼怒,可此刻在朝堂之上,也不好发作。 他只得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陛下,臣实在不堪此任啊! 臣在兵部处理政务尚可,论及行军打仗,实非臣之所长。 杨大人太过好看微臣了。” 看到柳严居然直接装怂,昭景帝微微皱眉,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众卿莫要再争执不休,且听朕一言。” 听到昭景帝开口说话。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皆望向皇帝。 不管他们怎么争吵,以及到底派谁出战! 归根结底都得看昭景帝的想法。 他们顶多算是提建议的人。 昭景帝缓缓说道:“北境战事紧迫,朕深知需速速定夺将领人选。 上官将军,为我大魏年青一代的骁将,战力卓绝,战功卓着,但确实太过于年轻了。 勇气可嘉,然年轻气盛,尚缺沉稳; 虽然不可为帅,但先锋将军一职,恐怕没人会有异议。” “上官将军,上前接旨。” 说到这,上官涯虽然不满,但也只能跪地领命。 昭景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朕封上官将军为威武军副统领,讨北将军。” 上官涯跪地谢恩,“臣上官涯遵旨!” 昭景帝笑着点了点头,又冲着悠哉悠哉的苟或道, “苟将军征战多年,经验虽丰,却无胜绩; 这一点确实是让朕很难办,但苟将军报国之心尚佳。” 苟或出列,躬身说道,“陛下谬赞,臣只是想要尽到一个大魏将军的职责罢了。” 昭景帝点头,“苟将军忠心为国,朕自然是懂得,这样,朕封苟将军为威武军副统帅,讨北副元帅。 与上官涯一同讨伐北境。” 苟或一看不是主帅,多少有点想拒绝,因此只是跪地谢恩,并抱了抱拳。 昭景帝倒是也不在意苟或的行为,只是将目光放在了杨宗恒和柳严的身上。 “杨尚书虽善南方战事,对北蛮却了解不足; 柳侍郎于兵部多理政务,战阵之事恐非擅长。 但你们二位作为我大魏兵部高官, 一个不懂? 一个不擅? 未免有些太让朕失望了!” 杨宗恒和柳严心中一惊,这是纳尼情况。 同样文征明也是有点懵逼。 昭景帝这一波反转,纵然他当了快三十年的朝廷重臣,他也没有搞明白。 难不成是吃错药了? 昭景帝目光凌厉,声音愈发低沉:“朕自登基以来,整整三十年了, 这三十年,朕兢兢业业,每日勤于政事,不敢纵情享乐! 为的便是这大魏的江山社稷,为的便是百姓的安居乐业。 为的便是我大魏长治久安! 如今北蛮犯边,北境战事吃紧,你们俩身为兵部要员,一个尚书,一品大员,一个侍郎,三品大员! 本该踊跃奋战时,你们俩却在此相互推诿,毫无担当,真当朕治不了你们吗?” 卧蚕! 杨宗恒和柳严大惊失色,浑身上下冷汗直流, 他们俩没有忘记昭景帝的残酷。 然后连忙跪地,额头冷汗直冒,颤声道:“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 臣等有罪,恳请陛下恕罪!” 昭景帝的这一波操作,整个金銮殿上的所有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昭景帝冷哼一声:“有罪?你们可知罪在何处?” 杨宗恒连忙擦擦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然后颤颤巍巍道,“微臣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勾心斗角,置国家危难于不顾。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柳严也是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哆嗦道,“微臣亦是如此,还请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昭景帝冷哼一声,然后道:“朕本以为你们能以大局为重,没想到竟如此让朕失望!” 或者你们目前的位置对于你们的能力来说,可能太高了些。” 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昭景帝来回踱步,接着说道:“杨宗恒,你举荐柳严,看似大公无私,实则心怀私怨。 你真以为朕的暗卫是吃干饭的不成!” 杨宗恒连忙将头埋至身下,颤颤巍巍道,“微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 他很慌。 他感觉昭景帝可能是要废了他。 废了兵部尚书? 这样的行为对于大权在握的昭景帝而言,这并不是一个难事。 昭景帝年轻的时候,动不动就杀几个大臣玩玩。 别说是他一个兵部尚书。 就算是地位更高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甚至是内阁的阁老,那昭景帝也是说换就换,说打就打。 只不过,昭景帝这些年的手段温和了许多,导致他有了一个错觉。 一时只感觉悔不当初。 同样,兵部左侍郎柳严更是恐惧的无以复加。 就连兵部尚书在昭景帝哪里都没有什么地位,就更别说是他一个三品的兵部侍郎了。 “柳严,你对杨宗恒诸多不满,此时却又装怂推脱,你们把这朝堂当作了什么?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场所吗?” 杨宗恒磕头如捣蒜:“陛下,臣知错了,臣只是一时糊涂,绝无半点私心啊。” 柳严也赶紧附和:“陛下,臣也是一心为了朝廷,绝无半点不敬之意。” 昭景帝停下脚步,俯视着二人,冷冷说道:“朕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杨宗恒,柳严,朕命你们二人共同辅佐上官涯和苟或,若此战能胜,过往之事朕可既往不咎;若有差池,哼,你们自己清楚后果。” 纳尼! 居然不是革职? 杨宗恒和柳严都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二人齐声高呼:“谢陛下隆恩,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昭景帝微微眯起双眼,语气稍缓:“起来吧,朕希望你们能明白,这大魏的江山不是朕一人的,是天下百姓的。你们身为臣子,当以国家为重,切不可再有私心杂念。” 杨宗恒和柳严战战兢兢地起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杨宗恒和柳严这对上下级多少字有点反应过来了。 昭景帝这很有可能是在杀鸡儆猴,很不幸,他们俩可能就是那个猴和鸡。 昭景帝是在拿他们俩立威。 昭景帝又看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当以此为戒,同心协力,共保大魏平安。” 众臣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臣等定当谨遵教诲。” 昭景帝沉思片刻,道:“上官将军作为先锋将军,诸位爱卿都已经知晓,但究竟何人为帅,还需从长计议。” 上官涯急切道:“陛下,战机稍纵即逝,若再犹豫,北境危矣!” 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各怀心思。 昭景帝来回踱步,心中权衡着利弊。 昭景帝目光深沉,心中的三个人选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作为皇帝,他自然早就有人选。 第一个人选乃是镇远侯李威。 李威出身将门世家,自幼熟读兵书,久经沙场。 其用兵如神,战术多变,曾以少胜多,大败北蛮敌国而且他治军威严,为人正直,在军中威望颇高。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李威年事已高,且近年来身体欠佳,此次北境之战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昭景帝担忧他的身体难以承受如此繁重的战事。 毕竟不是所有的老头都有文征明的体格子的。 他怀疑若是真让镇远侯挂帅,意外性太大。 金銮殿上的群臣现在也不敢说话了。 生怕被昭景帝治罪。 昭景帝心中还在暗暗思忖:“李威将军虽经验丰富,战功赫赫,但他毕竟已过花甲之年,精力恐不如往昔。 不,是一定不如往昔! 北境之战艰苦异常,若是他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有损我大魏军威,更是我朝一大损失。” 思虑良久,昭景帝最终还是决定不让镇远侯挂帅。 第一个人选直接pass,还有第二个人选。 第二个人选是镇国将军赵宏。 赵宏年少成名,英勇善战,且颇具谋略。 最近的几十年以来,但凡有需要挂帅出征的机会,有一半都是镇国将军为帅。 但同样, 这个第二个人选也有一个很显着的缺点。 在以往的战役中,他虽然展现出了卓越的指挥才能和无畏的勇气。 但其性格刚猛有余,沉稳不足,有时过于激进,容易陷入险境。 这十多年的挂帅生涯,他的胜率很低。 甚至不足三分之一。 这样的战绩在整个大魏武将中都是很少见的。 像是苟或那样的高人显然是比较少见的类型。 …… 昭景帝眉头微蹙,暗自在心中私衬起来:“赵宏将军勇猛无畏,是一员猛将。 但北境战事复杂,此次要先看一看能不能先和解。 挂帅者需沉着冷静应对,他的冲动性格或许会成为此次战役的隐患。 若为帅,需有得力之人辅佐,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第二个人选昭景帝还没确定好。 最后一人乃是靖边将军林岳。 这位靖边将军和以上两位不同。 镇远侯,和镇国将军都是贵族出身,而这位靖边将军却是寒门。 一位真正的寒门弟子。 林岳出身贫寒,凭借自身努力和军功一步步晋升。 三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大头兵。 三十年后他已经是一位封号将军。 官至二品。 三十年的戎马生涯,让他形成了心思缜密,善于洞察局势,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战术的优点。 但他毕竟是寒门弟子,而且先前主要是在南方领兵。 独自挂帅的机会太少,更别说是在北方和北蛮人打了。 很显然,林岳在军中资历尚浅,威望不足,恐怕难以服众。 想到这,昭景帝又轻轻的摇了摇头:“林岳将军虽有谋略,但资历尚浅。若让他挂帅,恐难以驾驭军中诸多老将。但若能有良将辅佐,以其才能,或能在北境之战中有所作为。” 正当昭景帝犹豫不决之时,杨宗恒出列道:“陛下,微臣觉得,此刻正赋闲在家的镇远侯李威威名远扬,若能挂帅出征,必能震慑敌军。” 杨宗恒想的很简单,刚才昭景帝明显是对他小惩大诫了。 他必须得秀一秀他的实力。 能当好兵部尚书的实力。 只是杨宗恒没想到的是, 兵部左侍郎柳严却道:“陛下,镇国将军赵宏英勇无畏,而且挂帅经验无比丰富,正是此次出征的不二人选。” 杨宗恒很想用拳头狠狠地暴揍柳严一顿,这家伙居然还在和他唱反调。 这时,已经确认是先锋将军人选了的上官涯则道:“陛下,末将以为,靖边将军林岳足智多谋,当可担当此任。” 得,三个人选直接浮出水面。 昭景帝面色一沉,他觉得这三人就是故意的。 怎么就这么的巧合呢。 于是昭景帝捏了捏额头,道“众卿莫要急于推荐,朕自有思量。” 昭景帝话音落下。 朝堂再次陷入沉寂,昭景帝踱步良久,终于开口道:“李威将军年事已高,朕不忍其再受征战之苦。赵宏将军性格刚猛,需再历练。 林岳将军虽资历尚浅,但朕观其才能出众,且有进取之心。 此次北境之战,朕决定命林岳挂帅出征。” 众臣皆惊,一直在后面偷懒的林岳更是惶恐跪地:“陛下,臣资历浅薄,恐难当此重任。” 昭景帝朗声道:“林岳将军不必自谦,朕相信你的才能。 朕会派杨宗恒、柳严从旁协助,上官涯、苟或为先锋,务必保我北境平安。” 林岳深知此乃皇恩浩荡,亦是重大责任,叩头谢恩:“臣定当肝脑涂地,不负陛下重托。” 昭景帝又道:“杨宗恒、柳严,你二人当尽心辅佐林岳将军,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杨宗恒和柳严齐声应道:“臣遵旨。” 昭景帝目光扫过众人:“此次北境之战,关乎我大魏安危,众卿当齐心协力,共御外敌。若有谁胆敢临阵退缩或通敌叛国,朕绝不姑息。” 众臣高呼:“陛下圣明,臣等愿为陛下效命,保我大魏江山永固。” 昭景帝微微点头:“好,退朝。” …… 众人散去,昭景帝独自坐在龙椅上,心中默默祈祷此次北境之战能够胜利,保大魏百姓太平。 ……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昭景帝询北境挂帅之人,上官涯挺颈高声,愿赴汤蹈火。苟将军不甘示弱,亦言己之经验。杨宗恒举柳严,柳严心怒。 帝言上官年轻气盛,缺沉稳之态,封之为威武军副统领、讨北将军。苟将军虽征战多而无胜,然报国之心可嘉,封之为威武军副统帅、讨北副元帅。 帝斥杨、柳身为兵部重员,相互推诿,毫无担当。二人惊惶跪地,冷汗淋漓,乞帝恕罪。帝言杨荐柳,实怀私怨;柳对杨多有不满,却装怂推脱。然帝赐二人将功补过之机,令其佐上官、苟。 帝思挂帅之选。其一镇远侯李威,出身将门,熟读兵书,久经沙场,然年事已高,近体欠安。其二镇国将军赵宏,年少成名,英勇多谋,然性刚猛,过躁激进,胜率欠佳。其三靖边将军林岳,出身寒门,凭功晋升,心思缜密,然资历尚浅,威望未着。 杨宗恒荐李威,柳严荐赵宏,上官涯荐林岳。帝自忖良久,终决命林岳挂帅。林岳惶恐伏地,言己资历浅薄,恐难担此重任。帝朗声曰:“林岳将军勿谦,朕信汝之能。”帝遣杨、柳辅之,上官、苟为先锋。 众臣皆惊,林岳于后偷懒,亦惶恐跪地。朝堂寂然,帝望众臣同心,共保大魏安。 ——曹上。 第52章 不 随着昭景帝这一声“退朝”令下,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退出朝堂。 等到出了金銮殿,众人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天亮了。 纷纷感慨腰酸背痛。 尤其是杨宗恒和柳严,这俩人见到愈发变白的夜色,只感觉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太险了! 太让人害怕了! 今天的昭景帝差点没把他们俩直接吓死。 而且虽然他们俩没有被直接吓死,却依旧是忐忑不安,因为他们俩深知此次若不能有所作为,恐怕难逃罪责。 可是北蛮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付啊! 念及至此,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缓缓而出的曹上身上。 这位大魏的九皇子,即将要出使北蛮。 这应该算是今天最大的瓜了。 一直被大家当做透明的九皇子,今天居然会做出这种决断。 如若曹上能够成功和北蛮谈好。 那他们也就不必去思考如何取胜了。 既然是要谈和,那自然不必他们在整点战功。 …… “九弟,你干嘛要答应出使北蛮?”二皇子曹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曹上。 他觉得曹上现在应该算是他的人。 所以他有必要和曹上说一下此次出使北蛮的利与弊。 曹上暂时还需要曹想的助力,因此极为谦卑的道,“二哥,放心,我不傻,虽然这个任务有点不好办,但想必他们也不会胆敢对我下手!” 曹想“哎”了一声,然后道,“九弟,你太年轻,太冲动了,北蛮人的残酷你还不懂。 他们在一个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你一个细皮嫩肉的皇子,在他们根本不会有什么地位可言。” 曹想说的煞有其事,似乎是见识过北蛮人的恐怖。 当然确实,大魏的这一代皇子,除了二皇子,也就是曹想带过兵和北蛮人打过一场外,其他人都没有带过兵。 三皇子曹辟是有兵权,但他只是有权,带兵的人却不是他。 于是曹想和曹上二人一边走,一边讨论起了北蛮人的凶残之处。 “九弟,北蛮人号称是全民皆兵,他们上马打仗,下马放羊,最让人无解的是,他们靠抢夺别人来维持生存,所以他们的手段都是最残酷的,两军交战他们不会说留手,一般都直接下狠手。” “最关键的事他们一般不会有俘虏,尤其是和咱们大魏打仗时,基本上都是全部杀光。” 曹上皱了皱眉,问道,“他们就不需要有人帮忙干活吗? 把俘虏都杀了,难道他们就没有什么苦力?” 曹想摇了摇头,然后提示道,“他们不是不要苦力,只是不要我大魏的士兵当苦力,他们一般都会奴役其他部落。” 曹上沉默了。 他以前确实是不知道这回事。 北蛮人居然如此不好相与。 就是这不留俘虏全部杀光这个政策太没有人性了些。 不过曹上倒也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北蛮之地苦寒。 环境恶劣。 因此他们一直想要入侵中原! 而大魏的士兵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绊脚石。 试想一下,北境的士兵都知道,和北蛮人打仗不是胜就是壮烈的死,这对于整个北境的士兵无疑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当然,这样也会增加北境士兵的战斗力,因为你不发挥实力,就只能死。 可是这样一来也会在无形中加强士兵们的压力。 因为死亡率真的很恐怖。 曹想看到曹上沉默,也是猜到了曹上以前估计大概不知道这些内情。 因此他拍了拍曹上的肩膀道,“要不要二哥帮你去和父皇说说,毕竟出使的危险性太大,甚至你到现在都还没有真正成年,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本身就是不对的。” 曹上冲曹想道谢一声,然后道,“二哥也不必这样,诚然,九弟如今年纪小,没有什么经验,但,九弟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魏国皇子!” 曹上说这话时,目光凌冽,直视曹想,曹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到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 “二哥帮你。” 曹上笑了笑,虽然曹想也有自己的目的。 但不管怎么说,昭景帝这些儿子中,也只有曹想这个二哥对他有所善意。 曹想拍了拍曹上的肩膀道,“我有一个护卫,实力高强,已经是内力境高手,擅使一柄大刀,百人之中可取上将首级。” “内力境?”曹上带着问询之意道? 曹想点点头,道,“内力境,修炼出内力的高手,你还小等你正式完成加冠,就会有人专门给你讲解这些东西的。” 曹上表面不懂,但其实早就明白了。 内力嘛,他的护卫统领,和护卫副统领,都跟他讲过了。 虽然他们家都不是修炼出了内力的高手。 但上次在郊外斗诗所遇到的那个女子,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内力境高手。 只是不知道这内力境之中可有什么划分。 这时,三皇子曹辟也是走了上来。 带着一丝狐疑的看着曹上,然后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要出使北蛮?” 说实话,关于这个点,曹辟到现在都还是不确定的。 因为这消息确实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他震慑住了。 最开始他和曹想想的都是一一起合作,然后将这个人选推给不在京城的太子那一边的人选。 京城之中只有一个老五根本挡不住他们俩的联手。 结果没想到,这个九弟居然自动提出要出使北蛮。 莫非曹上,他这个九弟真的长大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胆大妄为? 那可是出使北蛮人啊! 和北蛮人谈判,哪有那么容易。 稍不小心,可能就是被打死。 更别说曹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了。 说实话,曹辟觉得这可能是曹想蛊惑他的。 要不然,曹上应该不会这么傻才对啊! 当然,他不是担心曹上,只是觉得若是曹上出使北蛮了,那他这些天给曹上设的局,那岂不是都白设了吗? 曹上看了看明显是不信的曹辟,讥讽笑道,“三哥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在吹牛不成?” 曹辟居然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道,“恕我直言,出使北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你也没有哪方面的实力。” 曹上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三哥这话说得可真是可笑至极! 我有没有实力,可不是你说了算!难道在你眼里,我曹上就只能是个任你摆布的无能之辈?” 曹辟没想到曹上居然直接怼他,这个蠢弟弟! 曹辟北曹上这一番话弄得脸色一沉,“哼,九弟,你莫要张狂! 你以为出使北蛮是过家家吗?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在这大放厥词!” 曹上毫不退缩,直视曹辟的目光,“乳臭未干?三哥,你莫不是忘了,我虽年纪尚轻,可这胆量却不比你小! 你整日在京城中勾心斗角,又何曾有过半点为大魏着想的心? 就说刚刚在朝堂之上,只不过是要一个使臣的人选,你就在那到处推诿!” 曹辟怒极反笑,“好你个曹上,我是你三哥! 居然敢如此指责我!我为大魏所做之事,岂是你能知晓的? 倒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以一己之力出使北蛮,简直是痴人说梦! 到时候引得北蛮百万大军南下,我看你怎么和我大魏的亿万子民交代!” 曹上双手抱胸,“痴人说梦?三哥,你如此贬低我,莫不是怕我此番出使成功,抢了你风头?” 曹辟气得脸色铁青,“抢我风头?你也配!你不过是个被曹想当枪使的蠢货罢了!” “纳尼?”一旁的曹想躺着中枪,然后面色不善的看着曹辟。 这怎么说的好好的,就扯到他了呢? 机智无比的曹上注意到了一旁曹想的眼神,怒喝道:“曹辟,你休要血口喷人!二哥对我真心相助,哪像你,满心算计,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曹辟咬牙切齿道:“真心相助?你别天真了!曹想不过是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等你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定会将你一脚踢开!” 曹上冷笑道:“那也比你这自私自利的小人强!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心思龌龊?” 曹辟怒目圆睁,“曹上,你敢骂我是小人?今日我定要让你知道厉害!”说着,他扬起了拳头。 曹上丝毫不惧,“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三皇子有多大的能耐!” 曹上自然是不惧的,上次曹上只是略微出手,就把曹辟打车你可以猪头。 更别说现在了。 只需略微出手,曹辟这小体格子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唉,无敌就是这么寂寞。 就在这时,曹想连忙上前拦住曹辟,“三弟,莫要冲动!” 曹辟狠狠甩开曹想的手,“曹想,你别假惺惺的护着他?他如此不知好歹!” 曹想沉声道:“三弟,九弟出使北蛮之事已成定局,此时我们兄弟之间不应起内讧。 更何况……”说到这,曹想顿了顿。 “更何况什么?”曹辟恶狠狠的问道。 曹想想了想,还是说道,“更何况,你真的能打过他吗?” “……” 曹辟沉默了,他娘的,他突然想到了上次被曹上打成猪头的经历。 好惨的说。 虽然曹辟知道了自己不好动手,但还是死撑着面子,瞪着曹想,“二哥,你难道真的相信他能成功?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北蛮人可不会在乎他是不是我大魏的皇子,话说你还不是故意让他去边境找死吧?” 曹想:“……” 他觉得这个老三还真的是不愧于“莽撞人”这个称呼。 真的是太特么莽撞了。 哪有这么说的。 更何况,周围又不是没有其他人。 那么多大臣还没走完呢? 这也太嚣张了。 曹上嘲讽道:“三哥,你如此不看好我,无非是怕我立下大功,威胁到你的地位罢了!” 曹辟怒不可遏,“威胁我的地位?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也配?” 曹上目光坚定,“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待到我从北蛮归来,定让你刮目相看!” 曹辟哈哈大笑,“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灰头土脸地回来!” 曹上回击道:“只怕到时候三哥你会失望了!” 曹辟冷哼一声,“走着瞧!”说罢,拂袖而去。 他也不想在说些啥了。 至于自己做的那些陷阱,如若曹上真的要出使北蛮,那他那些陷阱也就只能当做白做了。 不过,如若曹上真的这么狂妄,那甚至都不一定能再一次回到京城。 这一点就要看北蛮那边究竟是想干什么了。 是想真的和大魏开战,还是说只是想趁大魏荆楚一代有水患而趁机敲诈一笔。 曹想看着曹辟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曹上说:“九弟,你莫要将三弟的话放在心上,这没脑子的,他向来如此。” 曹上神色未变,“二哥,我心中有数。 只是这三哥,着实令人厌恶。” 曹想拍拍曹上的肩膀,“九弟,此次出使北蛮,你务必要小心谨慎。” 曹上点头道:“二哥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 这时,大太监刘瑾走了过来,他悄悄靠近曹上和曹想,小声提醒道:“九皇子,陛下宣您即刻觐见。” “嗯?” 曹上心中一凛,与曹想对视一眼,道:“二哥,那我先去了。” 曹想微微颔首:“九弟,小心应对。” 随后,曹上便跟着刘瑾向乾清宫走去。 望着曹上和刘瑾离去的背影,曹想若有所思。 所以,就算是无情的父皇也不想九弟出使北蛮吗? 直到现在,他也不相信昭景帝最后真的会让曹上出使北蛮。 或许,这就是亲情吧。 曹上跟着刘瑾一路前往御书房,心中暗自揣测着昭景帝此时召见自己所为何事。 难不成…… 待到了御书房,刘瑾先行进进去通传,之后没多久, 曹上便进屋,然后跪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昭景帝此刻正坐在书桌前,感觉有几分焦虑的感觉,而且面色很疲惫,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曹上,他沉默片刻后道:“起来吧,老九。” “儿臣谢过父皇!” 曹上起身,垂首站立一旁。 昭景帝顺手拿起一旁的奏折,然后头也不抬的说到,“低着头作甚?抬起头来!” 曹上照做,抬起头然后,正好和昭景帝对视。 昭景帝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缓缓开口道:“上儿,你可知,朕为何让你出使北蛮?” 曹上深吸一口气,应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昭景帝再一次沉默了。 他看着面前的儿子,沉默许久后,开口道,“因为朕今天突然发现,你那几个哥哥好像很不成器。” 曹上默然不语。 大魏的夺嫡之争,他虽然要掺和,但也不是说这么早就掺和。 现在太子一方势力,二皇子曹想的势力,以及三皇子曹辟,这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 他要是这会插进来,那就根本不可能插进去。 而且昭景帝干嘛要突然和他说,他那几个哥哥不成器? 这句话透露着什么? 不言而喻。 曹上发现他根本就不了解眼前这个老头。 虽然看着就只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而已, 不过毕竟是昭景帝,因此看不清但也情有可原。 昭景帝冷哼一声,道:“哼,朕最开始的想法其实是,让你三哥和你二哥一同出使北蛮,他们俩一文一武不想让你涉此险地,但你既主动请缨,想必是有几分把握。 朕且问你,若此番和谈不成,你当如何?” 曹上神色坚定:“儿臣愿以死报国,绝不辱没大魏皇室尊严。” 昭景帝微微眯起双眼:“好一个以死报国!但朕要的不是你的死,而是和谈成功,保我大魏边境安宁。 你可有具体的方略?” 曹上略一思索,道:“儿臣以为,北蛮此次来犯,或是为财,或是为地。 若能许以一定的财物,并划定边界,或可平息这场战事。 但儿臣先前也说过了,一昧的用钱财了事,最后北蛮人只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到时候,他们只会变得更加贪婪!” 昭景帝不置可否:“北蛮人贪婪成性,自然是不会轻易满足。” 曹上又道:“所以儿臣会尽力周旋,洞察北蛮人的真实意图,寻找其内部矛盾,分化他们。” 昭景帝有一次拿起了手中的奏折,低头道,“继续。” 曹上稍稍思考了几秒,主要是思索昭景帝到底是想要听什么。 然后道,“儿臣觉得,不管我此次出使成功与否,我大魏都应该从南方调兵,然后聚兵三十万,和北蛮人打一场!” 昭景帝看奏折的动作愣了愣,然后抬起头,不敢置信的道,“所以你一开始,其实就没有想要真正的和北蛮和谈?” 曹上点了点头,道,“父皇,我大魏子民辛勤劳动获得的钱财怎么可以就这么用作和平的谈资?” “我大魏数十万精兵,也不是闹着玩的,更何况,如今已经快要入秋,北蛮人在冬天的适应性很高,若是咱们不趁着这个秋天和他们打一次,如若他们此次假装和谈,然后趁着冬季大举进攻我朝腹地,那又该如何是好?” 昭景帝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发现,他还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儿子。 作为整个大魏的主宰,昭景帝自然也不会将希望都放在和北蛮和谈之上。 但是,曹上一个未及弱冠的皇子,居然能想到这一点。 说实话,昭景帝很意外。 正常来说,这应该不是一个一直被养在深宫中的皇子了解的。 有人教他? 昭景帝开始思索起来。 曹上的话,他是认同的。 毕竟北蛮这些年可谓是愈发嚣张了。 昭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紧紧盯着曹上,语气严肃地问道:“上儿,若此次与北蛮无法和谈,需兵戎相见,你觉得应当如何作战?” “纳尼,这个昭景帝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曹上心头一紧,略作沉思后,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北蛮全民皆兵,且作战凶猛,若要与其正面交锋,我大魏需做好充分准备。 (大魏和北蛮正面交锋的胜率低的可怜。) 首先,当整顿军备,确保兵器精良,粮草充足,这点就要看工部和户部的准备了。 其次,需选派良将,训练有素之师,以提升我军战力。 我大魏精兵虽然不少,但单说实力而言,还差点事。 不,准确的说,大魏的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强。 …… 第53章 不了解 再者,我们虽然说抵御的一方,却也应利用地形之利,节节阻击,在边境险要之处设下防线,以防北蛮铁骑长驱直入。” 昭景帝微微颔首,神色未变,继续问道:“仅此而已?” 眼见昭景帝并没有觉得他说的是废话,曹上定了定神,接着道:“儿臣还没说完, 北蛮虽勇,但他们资源匮乏,长期作战并非其所长。 让我大魏感到难办的是,他们在边境一带烧杀抢掠, 我们可采取持久战之策,拖垮他们的后勤补给。 另外,可派出奇兵,扰其后方,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就像当年三国鼎立之前,曹魏孟德公在官渡和袁绍的那一战一样, 若是能断了北蛮人补给,他们自然不攻自破。” 即使北蛮人是以战养战的打法,但是只要是兵,就要行军,就要有一定的粮。 所以断粮对于北蛮应该是会有一定的效果的。 昭景帝眯起双眼,道:“那如何应对北蛮的骑兵冲击?” 曹上毫不犹豫地回答:“儿臣认为,可多设陷阱,挖壕沟,布拒马桩,削弱其骑兵的冲击力。 同时,训练我军弓弩手,以密集的箭雨阻挡其进攻。 再者,可组建重甲步兵方阵,以坚实的防线抵御骑兵。” 这点其实也很平常,昭景帝认为只要是一个带过兵的将领应该都能回答上这个问题, 但是,要知道的一点是,曹上他不知道! 所以,昭景帝对于曹上的变化更好奇了。 他当然不知道,曹上看过很多历史题材的小说。 昭景帝皱了皱眉,道:“那北蛮若联合其他部落,又当如何?” 曹上目光坚定,道:“父皇,儿臣觉得,当以利益分化其联盟。许以部分部落丰厚的赏赐,使其倒戈。或者暗中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其内部生乱。” 这点更是简单至极。 没有永远的同盟。 无非是利益的共同体罢了。 昭景帝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地开口道:“若北蛮派人刺探我军军情,又该如何防备? 此事关乎我朝安危,不可不慎。” 曹上垂首沉思片刻,而后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首先可加强边境巡逻之力度。 增派精锐之师,日夜轮流值守,设置多重防线,使北蛮探子难以轻易逾越。 对于过往行人,更需严格盘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同时,儿臣认为,在军中务必加强保密措施。 严令禁止将士们随意谈论军机要事,对泄露军情者,定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另外,关键之时,或许可巧妙安排反间之计,故意放出一些错误的情报,让北蛮得到虚假消息,从而误导他们的判断。” 昭景帝目光深沉地看着曹上,他这个儿子,说军机居然说的如此简单。 昭景帝思考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你所言,有些道理,但也只是有一些道理罢了。 战争之事,变幻莫测,绝非仅仅依靠这些常规之法便能确保万无一失。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敌之策略亦难以捉摸,切不可纸上谈兵。 此次出使北蛮,乃是重任在肩。 你务必小心谨慎,若能和谈成功,自是最好,可保边境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若不能,也需为朕带回北蛮的真实情况,包括其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将领谋略等,以便朕权衡利弊,做出最为明智的决策。 记住,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以大局为重。” 说话时,昭景帝认真的看了看曹上。 他这个儿子今天给了他太多惊喜。 他居然熟读兵法?这点是昭景帝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件事。 昭景帝不得不承认,曹上这个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尚未成熟的皇子,或许早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普通的孩子, 竟能在北蛮之事上展现出如此深远的谋略和坚定的决心。 他原以为曹上只是一时冲动,只是想要让他注意到而已。 但经过刚刚和他的一番对答,让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儿子。 但同时,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 他的暗卫不会出错,曹上旁边并没有什么外人教唆。 他在想,曹上究竟是从何处习得这些兵法策略? 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教导,还是他自己的天赋使然? 若是有人教导,那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是真心为了大魏,还是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 是为了太子的位置? 这些问题在昭景帝的心中盘旋,让他难以平静。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作为上一次夺帝之争取的获胜者,昭景帝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和复杂,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他们每一个皇子的背后都可能有着不同的势力支持。 而曹上的突然崛起,无疑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昭景帝揉了揉太阳穴,目光望向远处。 他开始反思自己对皇子们的教育和培养,是否太过疏忽,以至于让曹上在他未曾察觉的时候,成长为了一个有着如此见识和胆略的人物。 当然, 他也担心曹上此次出使北蛮,会引发其他皇子的嫉妒和陷害。 老二曹想不会这样做。 但是三皇子和太子这俩人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俩的手段可是很残酷的。 昭景帝很怀疑,当然虽然说曹想这么做的可能性不大,但 为了皇位,就连昭景帝都没办法确定,曹想究竟会不会对自己的九弟,曹上下手。 毕竟,他们三个人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再有新的竞争者。 念及至此,昭景帝让曹上先行退下了。 曹上郑重道:“儿臣定当不负父皇重托!” 昭景帝摆了摆手,道:“你退下吧,好生准备出使事宜。” 眼见昭景帝并未有明确表示, 曹上再次行礼,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 待曹上走出后,昭景帝召来了他的大太监刘瑾。 “陛下。”刘瑾躬身行礼道。 昭景帝目光深邃,凝视着刘瑾,沉声道:“刘瑾,你觉得曹上这孩子今日所言如何?” 刘瑾低垂着头,恭谨回道:“陛下,皇子殿下所言颇有见地,想来是平日用心钻研所得。” 昭景帝轻哼一声,“用心钻研?朕倒是好奇,他从何处学得的这些兵法谋略。” 昭景帝觉得肯定是有人在曹上的背后指点。 刘瑾小心翼翼道:“或许是皇子殿下天资聪颖,自行领悟。” 刘瑾此刻突然有点慌。 在皇帝旁边当太监就是有这点不好。 动不动就会问你一些掉脑袋的事。 昭景帝摇摇头,“朕的儿子,朕清楚。他往日未曾显露出这般才能,此事定有蹊跷。” 刘瑾:你一年不见他几回,你要知道那就怪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表面上, 刘瑾却是忙道:“陛下圣明,可要奴才去暗中探查一番?” 昭景帝沉默片刻,“且先不急。 曹上此次出使北蛮,你派人暗中保护,切不可让他有丝毫闪失。” 刘瑾应道:“奴才遵旨。” 昭景帝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朕不能让这其中的隐情影响了大魏的江山社稷。” 刘瑾附和道:“陛下担忧甚是,只是皇子殿下此次出使,若真能立下大功,于陛下于大魏,皆是好事。” 昭景帝停下脚步,“但愿如此。但朕也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万一。” “陛下英明。”刘瑾道。 昭景帝重新坐回椅子上,“刘瑾,你说这宫中的皇子们,哪个能真正担当大任?” 刘瑾:…… 刘瑾很想对皇帝说一句,他刘瑾只是个太监,这种事居然问他? 他要是能决定谁当太子,那他还用如此的卑躬屈膝? 刘瑾惶恐道:“陛下,这等大事,奴才不敢妄言。” 昭景帝长叹一口气,“朕的这些儿子们,为了那皇位,明争暗斗,朕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昭景帝也不傻,知道刘瑾不敢说。 刘瑾宽慰道:“陛下,皇子们尚需历练,日后定能明白陛下的苦心。” 昭景帝微微闭眼,“但愿吧。你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瑾躬身退下。 …… 出了乾清宫,刘瑾摸了摸自己的后背。 湿透了。 他刚才真的害怕了。 因为昭景帝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好在我还算机灵,没敢胡乱言语。”刘瑾长舒一口气,脚步却不敢有丝毫放缓, “这宫中的局势愈发复杂,皇子们斗得厉害,我可得小心谨慎,千万别站错了队。” 想到此处,刘瑾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可不想那么早就死。 这年头当大太监的都有一个梦,就是能获得者一个善终。 但是刘瑾观察目前这几个最有希望获得皇位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太子,当了几十年的储君了。 结果地位越来越不稳了。 刘瑾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情况。 毕竟昭景帝如今也不年轻了! 他肯定得找一个人选。 刘瑾微微眯起眼睛,太子确实,有着大义。 但确实实力有点太平庸了。 虽居储君之位多年,但其势力在近年来却有所削弱。 朝中支持他的老臣们,有些已年老力衰,影响力大不如前。 而且太子行事略显优柔寡断,在一些关键事务上未能果断决策,引得陛下多次不满。 刘瑾轻轻摇了摇头。 太子? 说实话,刘瑾觉得太子最后能继承大位的机会并不多。 二皇子曹想嘛,倒是颇有几分才情, 主要是行事不够狂妄。 当然,曹想在文治方面展现出了一定的能力。平日里假装着礼贤下士,也拉拢了一些朝中的新贵。 只是他在军中的根基尚浅,若真到了关键时刻,恐怕难以掌控全局。 刘瑾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至于三皇子,三皇子曹辟这个家伙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手段阴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朝中树敌众多,可也有一帮死忠追随者。不过他的名声太差,若他登上皇位,怕是难以服众。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对自己不够尊重。 “唉!” 刘瑾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 这几位皇子各有优劣,如今曹上皇子又突然崭露头角,这宫中的局势真是越发让人难以捉摸了。不 当然,不管最后是谁登上那皇位,我刘瑾都得小心伺候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啊。 刘瑾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昭景帝与曹上论北蛮之事。 曹上呈数策,言宜借地形之利、行持久之战、扰敌后方、断其补给、防其骑兵、分化联盟、防备刺探等。 帝虽觉其言颇善,然亦诫之: 战事多变,勿徒论于纸。 帝忧曹上之出使,恐致他子妒害,令刘瑾暗中卫护。 帝思曹上谋略之源,心有疑焉。 刘瑾惶恐,议欲探查,帝不许。 宫中诸皇子为皇位纷争,局势叵测,刘瑾亦忧行差踏错。 诸皇子皆具长短,曹上忽显,局势益迷。 ——曹上 第54章 没有万一 此刻,院内所有人都知道了曹上即将出使北蛮的消息。 春桃:“殿下还是没长大。” 邵树:“殿下真有胆子啊!” 邵德:“……” 天色大亮,曹上回到家并没有开大会,而是先补了一个觉。 少年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当然,这是表面上。 启强院的众人纷纷觉得曹上是吓昏头了。 春桃正准备写个状子投一投,希望昭景帝能撤回让曹上出使北蛮的指令。 不过邵树对此表示了拒绝。 “春桃姑娘,此乃殿下扬名之大好时机,你怎么如此?” 邵树不满的拄着剑立在门口,不让春桃出门。 在他看来春桃这是在刻意的阻碍曹上的崛起。 出使北蛮,这是多么一件大事啊。 若是曹上能借此立功,那么启强院将骤然崛起。 甚至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鼎一下那至高宝位。 现在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能争,那为何他们九殿下就不能争? 滑天下之大稽。 邵树觉得曹上目前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而出使北蛮无疑是这个机会。 “你以为北蛮人那么好相与的吗?”春桃颇为愤懑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邵树。 他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无可救药。 让曹上在京城安安稳稳的当一个皇子,最后在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王。 这不比和其他人争夺皇位,这不比去北蛮和谈来的好吗? 邵树和春桃僵持不下,两人的目光交汇,都充满了坚定和倔强。 很显然,他们俩都觉得自己是对的。 邵树紧紧握着剑柄,眉头紧皱,“春桃姑娘,你目光短浅,怎就看不到这背后的机遇? 殿下若能在北蛮立下功绩,必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春桃气得双手叉腰,提高了音量,“你这是拿殿下的性命去赌! 北蛮凶险万分,那可是战场啊。 若是稍有差池,殿下就可能回不来了! 若是殿下真的回不来那可该如何是好呢?” 就在这时,曹上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曹上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吵什么吵,这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安稳觉了。” 曹上是很无语的。 这俩人吵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关键是就在他门前吵,曹上怀疑他们俩是故意的。 就是不想让他睡觉。 春桃和邵树见曹上出来,连忙行礼。 春桃抢先说道:“殿下,邵树他疯了,居然认为您出使北蛮是个好机会,这简直是把您往火坑里推。” 邵树急忙辩解:“殿下,春桃她不懂,末将认为,出使北蛮,这是您崛起的绝佳时机啊。” 二人的言辞都极为严肃。 曹上看着争执不休的春桃和邵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莫要再吵了,吵得本殿下脑仁疼。” 曹上对这二人的争论是真的不想说啥。 因为他们俩说的中心点都是为了他好。 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春桃委屈地看向曹上,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殿下,邵树他不顾您的安危,一心只想让您去冒险。 北蛮人哪有那么好相处的,他是想让您送死。” “纳尼?”邵树一脸懵逼。 春桃这一番话说的邵树一脸急切,额头微微冒汗,赶忙拱手道:“殿下,末将绝非此意,只是末将认为出使北蛮的机会千载难逢,若错过实在可惜。 春桃姑娘思虑过多,绝非有意加害殿下。” 曹上沉默片刻,然后对着邵树缓缓开口道:“邵树,你的心思我明白, 作为一个武将,你的内心其实是很想上阵杀敌的,在启强院当一个手底下没人的侍卫队长,肯定是感觉到英雄无用武之地? 邵树,你的雄心壮志我也懂,你是想让我借此机会一展抱负。 但春桃也是为我着想。出使北蛮,确实危险重重,但既是皇命,又怎能违抗。” 曹上目光平和地在两人身上流转,然后又沉默片刻,开口道:“春桃,你的担忧本殿下明白,你是一心为我着想,只愿我能平安顺遂。 最好是能一直在京城做一个安安稳稳的皇子。 那样确实是保障了安全。 然而,如今吵来吵去又有何用?出使北蛮之事已成定局,皇命不可违。 更别说我还是皇子。” 曹上背负双手,眼神中是一丝坚定。 春桃咬了咬嘴唇,说道:“殿下,那万一……” 曹上打断她,朗声道:“没有万一! 本殿下既然接下这使命,就定会全力以赴。邵树说得对,这或许是一个崛起的机会,若能成功,于我,于启强院众人皆有益处。 当然,春桃你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北蛮之行充满未知与危险。 那些人的凶残确实很可怕。” 说着,曹上目光坚定,透露出无畏的勇气,继续道, “本殿下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邵树,莫要怪春桃,她也是关心则乱。 毕竟她是我的春桃姐姐, 春桃姐姐,你也莫要再指责邵树,他也是一心为了启强院的未来。”曹上语重心长地看着两人。 曹上其实还是很感动的。 毕竟这两人一个想让他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一个想让他安全在京城度过。 说白了,这里面只有一个人错了。 就是曹上。 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不够强大。 要不然哪有这些事。 所以只能怪自己不争气。 想到这,曹上也是带着歉意的看着两人。 邵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低头道:“殿下,是末将冲动了。” 春桃打算等邵树不在的时候在劝说。 因此也轻轻福身道:“对不起,殿下,是春桃失态了。” 曹上微微一笑:“好了,既如此,大家便齐心协力为本殿下的北蛮之行做好准备,毕竟北蛮人那可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邵树,你去准备兵器和随行人员,务必精良可靠。 另外,我二哥答应支援我一个内力境高手。 你可以跟着学两手。 若是能突破那最好了。 春桃,你负责整理行囊和物资,要考虑周全。” 两人齐声应道:“是,殿下!” …… 曹上回到后院,屁股都还没有坐热,春桃就匆匆来报,“殿下,八皇子来了,说要教训你。” “他来干什么?”曹上愕然。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肯定也是来劝他的。 因为曹仁肯定也是不想让他去北蛮的。 毕竟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 曹上眉头微皱,无奈道:“快请八皇兄进来。” 曹上就是想休息休息。 但奈何有太多的人都想教训他。 不一会儿,就见八皇子曹仁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声的嚷嚷道,“曹上,我感觉你个小傻子啊, 说,你是不是傻啊,居然接下这出使北蛮的差事! 你不怕北蛮人吃了你啊?” 曹上无语的笑着起身相迎,苦笑道:“八皇兄,你这急匆匆的,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曹仁瞪大眼睛,一把拉住曹上的胳膊说道:“我能不着急吗?北蛮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虎狼之地! 就你这虚弱的小体格子,你还敢想着出使北蛮? 你咋这么牛波一呢! 要你八哥我看来,你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啊!” 曹仁在屋内来回踱步,满脸焦急,“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接下这要命的活儿! 你就让老二和老三他们俩狗咬狗多好? 非要趟这趟浑水! 我看你真是有病了!” 曹上捂住耳朵,安抚道:“皇兄,这是皇命,不可违抗。 而且说不定这也是一个机会。” 曹仁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曹上的鼻子说:“机会?你别天真了! 这分明是有人想借机除掉你! 然后你个傻子还真就傻不唧唧的!” 曹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道,“我看啊,就是那太子和老二,老三他们搞的鬼!” 曹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曹仁,说道:“皇兄,你为何如此肯定是他们?” 曹仁哼了一声,说道:“你想想,这朝中如今局势紧张,太子之位悬空,那几个皇子都眼巴巴地盯着呢。 你虽然平日里低调,但这几天,你先是暴打了老三一顿,然后又提出了荆楚之地赈灾的方法,也算是有几分潜力,他们自然把你视为眼中钉。 这出使北蛮的苦差,若是成了,功劳不大;若是败了,正好借机除掉你,他们何乐而不为?” 曹仁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一口,继续道,“太子那家伙,心胸狭隘,容不得他人威胁他的地位。 老三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一直想找机会铲除异己。 曹想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也不是省油的灯。 依我看,这事儿八成是他们其中一人,或者几人联手搞的鬼!” 曹上:…… 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个出使北蛮的差事是自己主动拦下的。 理智告诉曹上,如果说和曹仁说了真话,曹仁估计会直接暴走。 想到这, 曹上皱起眉头,说道:“皇兄分析得在理,可如今皇命已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曹仁拍着桌子说道:“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得去暗中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就算你要去北蛮,咱们也得先摸清楚情况,做好万全的准备。” 曹仁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动,“说不定能找到他们的把柄,到时候也好在父皇面前为你争取一些有利的条件。” 曹上又能怎么样。 “……” 曹上感激地说道:“多谢皇兄,只是此事还需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曹仁大手一挥,说道:“放心吧,你八哥我心里有数。哼,敢算计我兄弟,我饶不了他们!” 曹上叹气说道:“皇兄,就算如此,此时此刻,皇命未改,我也不能退缩。” 曹仁猛地站起来,双手叉腰,吼道:“你不退,我帮你退!我这就去找父皇,让他收回成命!” 说着就要往外冲,曹上赶忙拦住他,这要是让曹仁到昭景帝面前一阵叨叨。 想到这,曹上连忙劝道“皇兄,不可冲动。 此事已成定局,若再去闹,只会让父皇不悦。” 曹仁停下脚步,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呀你,怎么就这么倔!” 说着曹仁又气呼呼地坐下,嘟囔着,“我不管,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曹上看着气呼呼的曹仁,走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八哥,你的心意我都懂,从小到大,你一直护着我,我心里感激不尽。但此次出使北蛮,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再这般冲动行事。” 曹仁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曹上,你这是何苦?北蛮凶险万分,你这一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曹上微微一笑,神色坚定:“八哥,我并非一时冲动。 你应该知道,这皇宫之中,权谋争斗从未停歇,我若一直避世不出,终究难有立足之地。 此次北蛮之行,虽危机四伏,但也是我崭露头角的机遇。” 曹仁皱着眉头:“可万一……” 曹上打断他:“八哥,没有万一。 人生在世,哪能事事顺遂? 若总是畏首畏尾,何时才能成就一番事业? 我不想永远活在他人的庇护之下。” 曹上目光炯炯地看着曹仁,道“八哥,你也知道,在这宫中,只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掌握命运…… 我若能在北蛮立下功勋,不仅能为自己挣得一份荣耀,也能为我们兄弟在宫中多一份保障。” 曹上说要这句话以后是一阵沉默。 曹仁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曹上,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我还是担心你。”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朝中的局势,只是他也很苦恼罢了。 曹上拍了拍曹仁的肩膀:“八哥,莫要担心。 我会小心谨慎,做好周全的准备。 而且,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应对各种情况。 你忘了我上次怎么暴打的老三? 你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莫要因为我的事而冲动行事,给自己招来麻烦。” 曹仁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坚决,我也不再阻拦。 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平安归来。” 曹仁也只能如此说道。 曹上郑重点头:“八哥放心,我定会活着回来,不辜负你的期望。” 曹仁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好,那我回去也帮你收集一些北蛮的情报,尽量为你多做些准备。” 曹上感动不已:“多谢八哥,有你的帮助,我更有信心了。” 第55章 都想杀老九 乾清宫。 昭景帝在安排好刘瑾的工作后,便召来了暗卫。 大魏版本的锦衣卫。 或者说是东厂西厂。 他们人数很多,除了昭景帝,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一件事是, 暗卫的所有人都一定是内力境的高手。 放到军队中,都是百人敌。 这是一支极为恐怖的力量。 恐怖到整个大魏的所有人,无不害怕。 昭景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沉声道:“此次九皇子出使北蛮,朕要你们暗中保护,不得有任何闪失。若九皇子有恙,你们提头来见!” 下方跪着一排身着黑色劲装的暗卫,他们身姿挺拔,气息内敛,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暗卫首领单膝跪地,恭敬道:“陛下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九皇子周全。” “其二,朕要你们盯紧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 如今朝局动荡,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几位皇子皆对皇位虎视眈眈,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向朕汇报。”昭景帝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陛下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为首的暗卫首领说道。 昭景帝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太子能力不行,但心胸狭隘,不可不防。 二皇子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 三皇子野心勃勃,手段狠辣。你们要密切留意他们与朝中大臣的往来,尤其是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 比如说手握重兵的那几位将军。 若发现他们有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举,立刻禀报。” “谨遵陛下旨意。”暗卫们应道。 昭景帝微微点头, 然后道,“另外,九皇子此次出使北蛮,或许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 朕怀疑有人会暗中使绊子,阻止他立功归来。你们要仔细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昭景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 “陛下,若发现有人暗中加害九皇子,我等该如何处置?”暗卫首领问道。 昭景帝沉默片刻,冷冷地说道:“若情况危急,格杀勿论!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以免引起朝局更大的动荡。” “是!”暗卫们齐声应道。 “此次任务关系重大,关乎我大魏的江山社稷和皇室的安宁。你们务必谨慎行事,不得有丝毫疏忽。若有差池,提头来见!”昭景帝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陛下放心,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使命!”暗卫们磕了个头,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宫殿之中。 昭景帝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但愿此次能平安度过,莫要再生事端……” “但愿不要兄弟相残,但愿不要吧 ……” 此刻。 远在京城之外的荆楚之地。 大魏的太子殿下,正在看着自己手上的信件默默不语。 因为消息的闭塞,他看到的虽然也是北蛮大举入侵的消息。 但已经过了好长时间。 太子紧皱着眉头,那眉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将手中的信件狠狠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颤抖。 他沉声道:“这北蛮入侵,来势汹汹,诸位觉得本宫当如何应对?” 身旁的谋士甲忙不迭地拱手说道:“殿下,此次北蛮入侵,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九皇子曹上即将出使北蛮,若是途中出了什么岔子,那对殿下您可是大大有利。”谋士甲脸上满是谄媚,那副讨好的模样令人作呕。 太子眼神一闪,闪过一丝贪婪与阴狠,却又装出有些犹豫的样子,拿捏着腔调说道:“可若是做得太过明显,被父皇察觉,恐怕会怪罪于我。” 他的声音故作低沉,仿佛在权衡利弊,实则心中早已有了盘算。 老九那个蠢货,真的是太蠢了,蠢得无可救药。 太子麾下首席谋士连成连忙说道:“殿下,此事无需您亲自出手。 我们可以暗中运作,让别人去做,到时候就算追查起来,也查不到殿下您的头上。”连成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当然,这是因为不熟悉他所以容易被他的外表所骗,真实情况是直接把他当成骗子打死就行。 他往日提到的策略没有一个能真正被采纳的。 但谁知今天,听了连成这段话, 太子居然微微颔首,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缓缓说道:“嗯,话虽如此,但也要小心谨慎。” 大帐内的几位谋士都有点惊讶,今天的太子好像不太一样。 他们有点吃惊。 因此, 有人上前一步,试探地说道:“殿下,我们可以利用朝中与我们关系密切的大臣,在朝堂上煽风点火,让九皇子的出使之路更加艰难。 就在上次朝堂之上,那李尚书就故意提及九皇子年幼,恐怕难以担当出使重任,试图动摇圣心。” 这个李尚书是以前的兵部尚书,被革职了。 现在是侍郎。 太子思索片刻,假惺惺地说道:“此计可行,但也要把握好分寸,莫要引起众怒。”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极力掩饰,那做作的姿态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他本来不想对曹上动手,但这确实是他打击不听话者的一个机会。 这时,太子手下的武将之首石不敢将军抱拳说道:“殿下,不如我们在边境动点手脚,给北蛮一些好处,让他们给九皇子制造更多的麻烦。” 太子一听,顿时瞪了他一眼,大声呵斥道: “胡闹! 此事一旦败露,那可是通敌叛国之罪,绝对不可行。” 嘴上他虽然这么说,然而他的心中却在暗自思量着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如若真的和北蛮人合作,那绝对是不可行的。虽然他想打击不服他的人。 可是绝对不会叛国。 倒是可以在边境上整点杀手之类的。 石不敢赶紧说道:“殿下息怒,末将愚钝。 但我们可以在军粮物资上做做文章,拖延对北蛮作战的支援,让局势更加混乱。 就像之前,咱们暗中授意户部的刘侍郎,在军粮拨款上百般拖延,导致前线将士粮草不足。” 太子摇摇头,故作正义地说道:“这也不妥,边境战事若吃紧,父皇定会怪罪,到时候我们也难辞其咎。”他的脸上满是伪善,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也是叛国。 肯定不能干。 他觉得还是派点杀手一本万利。 首席谋士连成又道:“殿下,不如我们从九皇子身边的人入手,收买或者威胁他们,让他们在出使过程中给九皇子使绊子。” 太子轻敲桌面,装出一副慎重的样子说道:“这倒是个法子,不过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人察觉。 上次咱们试图收买老二的贴身侍卫,就没能成功。 还差点就打草惊蛇。” 另一位谋士接着说:“殿下,我们还可以散布一些谣言,扰乱民心,让朝廷的压力增大,从而无暇顾及九皇子那边。就像之前传出二皇子与敌国私通的谣言,虽未造成太大影响,也能让他焦头烂额一番。” 太子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实则心中只想着如何铲除异己,谋取皇位。 他故作深沉地说道:“嗯,这些计策都要小心实施,切不可操之过急。 此次北蛮入侵,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万不可因小失大。”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殿下吩咐。” 太子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在这场乱局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他丝毫没有考虑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权力欲望。 他的无能在面对北蛮入侵时展露无遗,只想着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的兄弟,而不是思考如何抵御外敌,保卫国家! 他的阴险和做作,让身边的人都对他心怀畏惧和鄙夷,却又不得不依附于他,陪着他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尔虞我诈。 …… 三皇子府。 曹辟显得很开心。 “殿下,如若九殿下真的成功出使北蛮,那他也就有了和殿下一较的实力。”曹辟的谋士却显得并不像曹辟那么乐观。 他想的东西无疑要更多。 曹上为什么突然想出使北蛮? 从前些日子曹辟被曹上打成猪头以后,他便感觉,曹上这个一向是透明的皇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结果这次居然还自告奋勇的出使北蛮? 他这到底是要玩什么花招? 一个没有人支持的皇子突然展露出来了他的獠牙? 他觉得这对于本来在夺嫡之争中处于劣势的曹辟来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如若曹上真的动了想争位的心思,那曹辟无疑是多了一个对手。 曹辟带着几分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谋士道,“你觉得曹上真的有胆子和本殿下一较高下?” 曹辟直到现在也依旧没有看得上曹上。 甚至,在他看来,他的对手一直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此刻并不在京城的太子! 那才是他的对手唯一的。 二皇子都不算。 毕竟二皇子手上并没有兵权。 谋士皱着眉头,神情严肃,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刻下了深深的忧虑,他说道,“殿下,切不可小瞧了这九殿下。 以往,他在众人眼中默默无闻,宛如隐匿于暗处的幽灵。 可如今却突然有所行动,这背后恐有不为人知的深意。 此次出使北蛮,若是成功,他在朝中的威望必然大增,届时各方势力定会向他靠拢,这对殿下您的地位将会是极大的威胁。” 曹辟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脸上满是轻蔑与不屑,“哼,就算他能在北蛮有所收获,又能如何? 本殿下根基深厚,在朝中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岂会怕他这初出茅庐的小子?” 一听曹辟这么嚣张的话, 谋士急切的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殿下,不能这般大意啊。 九殿下此番主动请缨,或许是暗中拉拢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势力支持,比如说户部尚书柳岩,或者说此次威武军副统领, 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低调说不定就是在韬光养晦,精心布局,等待时机一鸣惊人。 我们若对此坐视不管,日后定会追悔莫及。” 听到自己的谋士说的煞有其事,曹辟沉默片刻,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犹豫,眉头微微蹙起,“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谋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嘴角微微抽搐,道“殿下,不如我们在他出使北蛮的途中动手脚,让他有去无回。 如此一来,便能永绝后患。” 曹辟一惊,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惶恐,“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若被父皇知晓,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谋士压低声音,凑近曹辟耳边,声音如鬼魅般阴森,“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要做得干净利落,无人知晓,又能奈我们何? 况且,一旦九殿下死在北蛮,便可推到北蛮人身上,谁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我们可以制造一些假象,让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北蛮人的阴谋。” 曹辟来回踱步,心中纠结万分,脸上阴晴不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曹上毕竟也是我九弟,更何况,万一败露,不仅本殿下的前途尽毁,甚至还会牵连很多人,后果不堪设想。” 谋士连忙说道,神色焦急,“殿下放心,我已有周全的计划。 我们可以雇佣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在途中假扮劫匪袭击他们的队伍。 或者在他们的饮食中下毒,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丧命。 再者,还可以买通北蛮内部的人,在关键时刻对九殿下下手。 我们多管齐下,必能成功。” 曹辟停下脚步,双手握拳,沉思良久, 他还是有点不忍心,还有一点害怕。 昭景帝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是他们自相残杀。 但是,这毕竟是夺嫡之争啊! 曹辟沉思良久,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此事若成,自然是好。可若是失败,你我都将万劫不复。所以,你务必小心行事,不可露出马脚。” 谋士点头应道,眼神坚定)“殿下放心,我定会安排妥当,保证滴水不漏。” …… 二皇子府上。 与三皇子曹辟一样,曹想也在召集自己手底下的谋臣,商讨如何对待此次曹上的出使北蛮事件。 二皇子曹想正襟危坐在主位上,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犹如乌云密布。他目光扫过堂下众人,沉声道:“诸位,九弟此次出使北蛮,你们有何看法?” 其中一位谋士谋士微微拱手,神色急切,额头上的汗珠清晰可见,“殿下,九皇子此去若能成功,在朝中的地位必然水涨船高,对殿下您极为不利啊! 这九皇子向来不过问朝事,此次突然做出了这样的一个决定,恐怕来者不善,他可能也对皇位动了心思。 而且,此次他若是能在北蛮立下功劳,皇上的恩宠必定会更多地倾向于他, 本来殿下,您与太子,以及三皇子之间的争斗就还没有出一个结果,现在若是在加一个九皇子,殿下,老臣认为殿下应当出手了,要不然, 您的处境堪忧呐!” 曹想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轻轻摇了摇头,“九弟与我向向来关系尚好,更何况上次他也表露出了支持我为帝的想法,我实不忍心对他下手。 儿时一同玩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怎能为了这皇位之争,就不顾兄弟情谊。” 这位谋士连忙说道,“殿下,您宅心仁厚,但在这夺嫡之争中,容不得半点心软。 九皇子一旦得势,未必会念及与您的情谊。 权力面前,人心难测,殿下切不可心存侥幸啊!” 曹想沉默不语,脸色愈发沉重,仿佛心头压着千钧巨石。 他确实是不想动手的。 毕竟,他觉得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更多的注意太子的身上。 谋士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一丝阴狠,“殿下,我们可以暗中散布谣言,说九皇子与北蛮暗中勾结,意图叛国。 如此一来,就算他能活着回来,也难以在朝中立足。” 曹想猛地抬头,怒视着这位他一直都很信任的谋士,眼中似有熊熊怒火燃烧,“这等污蔑之词,怎能轻易出口? 我与九弟一同长大,深知他的为人,断不会做出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谋士吓得连忙跪地,瑟瑟发抖,“殿下息怒,小的也是为殿下着想。” 谋士丁渭眼珠子一转,开口道,“殿下,不如我们派人在九皇子身边安插眼线,随时掌握他的动向,一旦有可乘之机,再行谋划。” 曹想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此计虽可行,但切莫伤害九弟性命。” 谋士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暗叹二皇子太过优柔寡断。 谋士丁渭的弟弟丁不渭说道,“殿下,若九皇子在北蛮遭遇危险,我们可以佯装救援不力,让他陷入绝境。” 曹想拍案而起,愤怒道,“你们这一个个出的都是些什么毒计? 我曹想虽渴望皇位,但绝不愿手足相残!” 谋士们纷纷跪地,齐声道,“殿下息怒,我们也是为了殿下的大业着想。” 曹想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目光中透着纠结与无奈,“此事暂且搁置,容我再想想。”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曹想有一个大毛病,就是多少字有些优柔寡断了。 其实有很多机会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提高,势力发展更好,但很可惜,曹想最终都因为种种考虑而丧失了大好时机。 这样的人或许无法成为一个霸主。 类似于曹阿瞒那样的。 但是曹想又不像刘玄德那样行仁德之路。 所以他的策略其实是有问题的。 既不走曹曹的霸道,又不走刘备的仁道,那就会很容易变成一个失败者。 相比之下,太子以及三皇子就比较明显了。 就是曹阿瞒的霸道。 让人心生畏惧。 第56章 什么选择 国子监内。 国子监祭酒孔捷此刻正在和许攸说着今日在金銮殿上发生的事。 “什么?九殿下,怎会如此?”许攸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孔捷。 曹上居然自动申请担任北蛮使者? 什么情况? 孔捷捋了捋那修长的胡须,神色肃穆,目光中透着凝重,缓缓讲道:“许攸啊,这件事着实让人始料未及。 九皇子曹上这般举动,实在是胆大包天 老夫不得不承认一点,这个小家伙和小时候大不一样了。” 许攸听闻,眉头紧紧皱起,在屋内焦虑地不停地来回走动,脚步显得有些急促。 毕竟他是曹上的幕僚。 但出使北蛮这种事实在是太让人意料不到了。 “祭酒大人,九皇子平素里低调行事,不露锋芒,如今弄出这一出,莫非是有着什么重大的图谋?” 许攸带着问询之意问道。 孔捷轻轻摇头,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几分,“这其中的缘故,实难猜透。 不过依我来看,曹上此番作为,要么是为求声名,要么是为争权势。 若是要名,那确实有奇效, 若是要为了争位置,那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此事关乎我大魏的荣辱兴衰, 切不可掉以轻心。 若是曹上没有办好这件事,很有可能会为我大魏带来灾难。” 许攸停下脚步,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半晌后才开口道:“大人,那您认为他这次出使北蛮,可有成功的可能?” 孔 捷沉思了好一会儿,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看到了那未知的前路,“难啊!北蛮凶狠残暴,又贪心不足。 今年已经是第三次犯边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曹上若是一味强硬,恐怕难以完成使命; 可他要是过于软弱,又会损害我大魏的尊严。 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两国之间的战火,后果不堪设想。” 许攸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要是九皇子出使失败,对我大魏可是极为不利的。边境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生灵涂炭啊。” 当然,许攸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实际上的许攸:夭寿了,九皇子死在北境,那我这幕僚还有啥用? 孔捷目光深邃,看向许攸,那眼神中带着期许与坚定,“许攸啊,我反复思量,觉得你或许应该随九皇子一同出使北蛮。” 许攸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人,这……这怎么行呢?出使北蛮,危险重重,我……我家中尚有妻儿老小需要照料,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如何是好?” 许攸感觉孔捷可能是疯了。 哪有让弟子送死的啊! 北蛮人,太过凶残了。 孔捷拍了拍许攸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许攸啊,我知道此行艰难,但你向来足智多谋,又熟悉我大魏的国情。 要是能在旁协助九皇子,或许能为这次出使增添几分成功的希望。 更何况,你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放心,只要我们精心谋划,定能保你周全。” 孔捷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狡黠,许攸这个家伙, 没有人比孔捷更了解许攸的为人了。 若是真的没有想要建功立业的决心,他怎么可能会去成为曹上的幕僚? 许攸面露难色,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大人,我虽有心为国家效力,可这北蛮之地,我实在……实在是心有畏惧啊。” 这点许攸确实是没说假话。 他确实是不想去北蛮之地。 孔捷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许攸,我明白你的顾虑。 然而如今我大魏正处于国家危难之际,你我身为大魏的臣子,应当以国家的利益为重。 况且,这也是你施展才华,建立功业的好时机。 若能成功归来,你必将名垂青史,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最重要的是,九皇子会视你为心腹!” 许攸抬起头,望着孔捷,眼中仍有犹豫,“大人,可万一失败了……” 孔捷坚定地讲:“事在人为,只要我们筹划得当,未必不能成功。 北蛮人有啥的? 不就是一个个都能打架吗? 你放心,我会在京城为你提供一切能够做到的支持。 你只管放开手脚,与九皇子共赴难关。” 许攸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大人,既然您如此信任我,那我就拼了,愿意随九皇子出使北蛮。” 但其实,许攸心中也确实是想和曹上一起前往北蛮的。 就像孔捷所说的那样,这确实是一个机会,若是真的能谈判成功,那曹上将一跃升为最有潜力的皇子 孔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接下来,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怎样应对北蛮之行。” 许攸点了点头,两人开始细致地讨论起来。 …… 孔捷说道: “首先,咱们得摸清北蛮此次谈判的具体的底细。 比如说, 他们的兵力部署、或者说内部的矛盾、 甚至是首领的性格等等,这些都特别重要。 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许攸应和道:“大人说得很对。 咱们还得了解北蛮近些年来和周边国家的关系,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可以利用的地方。 说不定能借助他国之力,牵制北蛮,为我们的谈判增加筹码。 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是吗?” 孔捷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其次,对于九皇子的策略,咱们要做好两手准备。 要是他坚决强硬,咱们得想办法在关键的时候缓和局势; 要是他想要妥协,咱们也要提醒他不能过度退让。 总之,要在维护大魏尊严的前提下,寻求和平解决的途径。 这一点你必须要记住,绝对不能让曹上肆无忌惮,他还是个孩子,有的时候不能知道事情的发展趋势。” 许攸思考了片刻,说道:“大人,我觉得咱们还应该准备一些礼物,虽说九皇子不要银子,但是一些具有咱们大魏特色的珍宝,也许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 这点或许有可能成为谈判的关键。 比如那罕见的美玉、精美的丝绸,既能展现我大魏的富足,又能体现我们的诚意。” 孔捷点头表示同意,“不错,这礼物的挑选要仔细斟酌,既要能够展现咱们大魏的富裕,又不能显得过于奢靡,以免让北蛮变得更加贪婪。 而且,礼物的数量和价值也要把握好分寸,不可过多,也不可过少。” 许攸又道:“还有,咱们要提前安排好退路。 万一谈判破裂,北蛮发难,咱们得保证能够安全返回大魏。 可以提前准备好快马,规划好秘密的返程路线。” 孔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确实是最关键的。另外,咱们也要和大魏在北蛮的探子保持紧密联系,及时掌握北蛮的动向。 稍有风吹草动,便能提前做出应对之策。”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完善着出使北蛮的计划。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很晚了。 孔捷站起身来,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腰肢,“许攸啊,这次出使,责任重大,你千万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意气用事,凡事多与九皇子商议。” 许攸郑重地向孔捷行礼,“大人放心,许攸一定不辜负您的托付。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随后,许攸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孔捷看着许攸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这次出使能够顺利。 毕竟, 许攸也是他的弟子啊! 而曹上,虽然孔捷很不想承认,但曹上也是他的弟子。 …… 另一边, 许攸回到家中,心情长时间无法平静。 虽然他想要建功立业,但是这突如其来的机会还是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毕竟,出使北蛮的危险性不确定性太多。 他的妻子见他神情忧虑,关心地问道:“夫君,怎么了?” 看着妻子关心的眼神, 许攸想了想,还是把出使北蛮的事告诉了妻子, 毕竟这件事不好瞒的。 听到许攸说曹上即将出使北蛮,然后他也要随行的消息。 许攸妻子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担忧,“夫君,此去充满危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她并没有劝许攸,因为她知道许攸其实也在一直渴望这样的建功立业。 即使她不舍。 许攸握住妻子的手,感受到妻子手心中的温暖,“夫人放心,为了国家,为了咱们的未来,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答应你,定会毫发无损地归来。” 妻子轻轻点头,眼中噙着泪花,“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准备出行的事。” …… 傍晚, 许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想到即将面临的未知挑战,心中既有害怕,又有一丝期待。 那北蛮的茫茫草原,凶悍的敌人,未知的命运,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毕竟纵然他是才华横溢,但也没出过京城啊! 多少有点扯淡了。 …… 第二天,许攸早早地来到国子监,和孔捷再次核对了一些细节。 这个时候,也只有他的老师能给他一些建议。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孔捷也没有让许攸失望,他递给许攸一封书信,“这是我写给北蛮一位旧友的信,也许能在关键时刻帮到你们。” 许攸接过书信,感激不已,“大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许攸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随后,许攸收拾好行李,前往九皇子府, 虽然他自己决定要出使北蛮了,但这件事最终还是要让出使的曹上同意。 毕竟曹上才是此次出使北蛮的使者。 许攸怀揣着满心的期待与坚定,匆匆来到九皇子府,求见曹上。 作为启强院的幕僚,姿态一定要保持住。 …… 曹上本来正在书房内静心处理着事务,听闻许攸求见,机智如他,很快就猜到了这家伙为什么来。 肯定是关于他这次出使北蛮的事情。 便索性直接在这清幽的书房接见了他。 许攸恭敬地踏入书房,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殿下,许攸求见。” 曹上坐在书桌之后,微微抬头,那目光平静如水,却又带着几分审视地看着他: “许直讲,进来吧,对了。 你今日怎么想到来我这了?”曹上拿着手上的账本带着几分玩味道。 许攸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胸膛,而后“嘿嘿一笑”,鼓起勇气说道:“殿下,此次出使北蛮,许攸愿追随殿下一同前往。” “纳尼?”曹上有点懵逼。 他本以为许攸是来特地强调不想跟他一块出使北蛮的,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因此曹上眉头一皱,果断地拒绝道:“不行! 北蛮之地,凶险万分,那可是充满未知与危机的所在,此去生死难料, 许直讲,我怎能让你涉险? 更何况,你可知其中的艰难? 别说你了,就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一定能安稳归来。” 看着曹上如此果断的拒绝自己。 许攸也是有点懵。 这是啥情况。 自己主动提出要出使北蛮这么危险的事,居然还会被拒绝? 懵逼的许攸连忙说道:“殿下,攸深知此行危险重重,但正因如此,许攸更要与殿下共赴难关。 殿下,您平日待许攸不薄,知遇之恩,攸没齿难忘。 许攸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许攸的脸上满是坚定。 反正曹上认识他这么久了,就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种坚定的神色。 曹上轻轻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说道:“许攸,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你在京城还有妻儿老小需要照顾。 他们都指望着你平安归来,你又怎能如此不顾及他们? 本殿下虽然求贤若渴,但也是极为注重属下的情况的。” 许攸向前一步,言辞愈发恳切:“殿下,攸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此次出使,若能成功,不仅是殿下的荣耀,更是我大魏之幸。 攸虽不才,但也略通谋略,定能为殿下出谋划策,助殿下顺利完成使命。 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攸也绝不退缩。 更何况,攸的家人也都支持攸随殿下出使北蛮。” “这小子……” 曹上沉默片刻,那凝重的神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缓缓说道:“许攸,你可知道,北蛮人野蛮凶悍,不讲道理,且其内部局势错综复杂。 我们此去可能有去无回,甚至会陷入绝境,万劫不复。” 许攸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如铁,毫无退缩之意:“殿下,许攸不怕! 若能为大魏换来和平,为百姓谋福祉,死又何惧? 再者,殿下智勇双全,文韬武略,许攸相信,在殿下的带领下,我们定能化险为夷,凯旋而归。” 许攸说得十分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曹上凝视着许攸,那目光似乎要穿透他的灵魂,探寻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这家伙不应该有这个心思的。 “许攸,你莫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 北蛮局势复杂多变,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我们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许攸拱手道:“殿下,许攸明白。 但越是艰难,越能彰显我们的决心和勇气。 攸愿与殿下并肩作战,绝不退缩。哪怕前方是狂风暴雨,许攸也愿与殿下一同乘风破浪。” 曹上站起身来,背着手在书房踱步,那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纠结的回响。 好吧,曹上承认,他有点看不懂许攸到底是啥意思。 良久之后,他说道:“许攸,我若答应你,你可有十足的把握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毕竟,在北蛮,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许攸连忙应道:“殿下,攸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定会全力以赴。 在来之前,攸与孔祭酒已反复商讨诸多对策,从外交礼仪到军事应对,皆有准备,定能为此次出使增添几分胜算。” 北蛮人,哪有那么多礼仪啊? 曹上知道许攸这话应该是在吹牛。 但这家伙,怎么说呢。 居然这么想跟着他一起出使北蛮?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曹上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许攸,那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你真的决定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曹上还是觉得许攸的目的并不单纯。 “许直讲,本殿下必须告诉你,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 许攸重重地点头,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殿下,许攸心意已决,还望殿下成全。 许攸愿将此生交付于此次使命,为大魏的和平与繁荣贡献一切。” 许攸说得自己都脸红了。 曹上叹了口气,无奈中又带着一丝感动:“许攸啊许攸,你这是何苦呢?” 许攸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畏与憧憬:“殿下,人生能有几回搏? 这是许攸难得的机会,许攸不想错过。愿与殿下一同书写这壮丽的篇章。” 曹上沉思片刻,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决,那便随我一同出使北蛮。 但你要记住,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许攸大喜过望,连忙拜谢:“多谢殿下!攸定当谨遵殿下之命。 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曹上脸色凝重地说道:“许攸,此去北蛮,我们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不仅要维护大魏的尊严,还要为百姓争取和平。 这一路上,必定充满艰难险阻,你要有心理准备。我 们要步步为营,谨慎行事。” 许攸郑重地说道:“殿下放心,许攸早已做好准备,定不辱使命。 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曹上当即制止了许攸的自吹自擂,“别动不动就死啊,死啊的,杀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第57章 护卫 曹上重新坐回书桌后,神色凝重地看向许攸,缓缓说道:“许攸啊,此次出使北蛮,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暗中对我下手?” 这点并不是曹上空穴来风,因为他那几个哥哥也确实都不是个人。 对他下狠手的几率很大。 曹上虽然崇敬丞相,但也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听到曹上发问, 许攸眉头紧皱,情不自禁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因为这点他和孔捷也曾探讨过,那几位皇子确实是有可能不顾曹上的安危。 片刻后,许攸停下脚步,沉声道:“殿下,依攸之见,这可能性极大。 您想啊,您若是成功出使北蛮,归来之时必将声名大噪,在争夺皇位上的优势便会更加明显。 这对于其他皇子来说,可是极大的威胁。 自古以来,哦不,自我大魏以来,历代夺嫡之争都没用一个失败者能够存活。 且不说别的,就单单是那几位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子,就绝不会坐视您借此机会扶摇直上。” “更别说,还有的人一直都没出手。” 曹上微微颔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节奏仿佛是他内心不安的律动,“那你觉得太子会如何?他一直以正统自居,对我此次的举动,想必是又惊又怒。” 曹上对于许攸的话不置可否。 许攸略作思考,谨慎地开口道:“太子为人谨慎,且背后有诸多权臣支持。 他或许不会亲自出手,而是指使他人在暗中作梗。 毕竟,以攸的观点来看,太子无谋,若是没有嫡子的身份,他也不会被圣上立为太子。 所以,他可能不会自己下场。 但可能会在我们的行程路线上做手脚,或是买通北蛮内部的人,给我们制造麻烦。 毕竟,他向来善于利用他人之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曹上目光一凛,犹如寒夜中的冷星,“太子确实是这样的,老三曹辟呢? 这个混蛋玩意,野心勃勃,手段狠辣。” 许攸冷笑一声,脸上满是不屑,“三皇子曹辟向来急功近利,他若要动手,恐怕会直接派杀手伏击,试图一举将殿下置于死地。 不过,这样做太过冒险,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但以他的性子,还真有可能不顾一切地冒险行事。” “所以,殿下最好旁边有高人在,要不然,还真有危险。” “许直讲说的没错,”曹上点了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但有时候明枪也不好躲。 尤其是老三这么莽撞的明枪。 曹上手指摩挲着下巴,目光深邃而忧虑,“那我二哥曹想呢? 他看似温和,实则心思深沉。” “二皇子?”许攸沉思了一会。 “二皇子曹想善于伪装,表面上与世无争,实则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或许会借刀杀人,挑唆太子和三皇子对殿下出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此人心机深沉,最是难以捉摸。 但曹想却最是优柔寡断,攸认为,二皇子很很有可能会顾及殿下你的身份,毕竟殿下是九皇子,他九弟。” 说到这,许攸其实也有点不确信。 毕竟,这面临的可是皇位的诱惑啊。 曹上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挺拔的身姿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这三人皆有可能对我不利,我们不得不防。 此次出使北蛮,本就是艰难险阻,再加上这些内忧,更是如履薄冰。 但我们定要化险为夷,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的阴谋无法得逞。” “同样,我也要借助这次机会,向整个大魏朝廷宣布,我曹上,也要开始争夺在父皇心中的这个位置了。” 许攸拱手道:“殿下放心,只要我们小心谋划,定能平安归来。 只是这其中的每一步都需万分谨慎,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殿下还是不能太过随意。” 曹上点点头,沉思片刻,然后继续道,“还有,我们的随行人员也要仔细筛选,确保没有其他人的眼线。 不能让任何一丝危险的因子混入我们的队伍之中。 这个任务,许直讲,你协助邵树统领一起办。” “许攸明白,殿下您大可放心,攸一定尽心尽力。” 曹上点点头,对许攸表示了赞许。 虽然许攸这个人的小心思太多,但他也确实是有才能的。 许攸接着说道:“殿下刚才所言极是。 另外,我们也可放出一些烟雾弹,迷惑他们的视线,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和行程安排。” 曹上目光坚定,犹如破晓时分的曙光,“好,就依你之计行事。” 曹上点了点头,目光中透着决然,“还有,派人盯着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我要掌握他们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许攸应声道:“是,殿下。”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殿下,京城中流传着一些关于您出使北蛮的不利谣言,说您是为了逃避京城的争斗,才主动请缨。” “呵呵。” 曹上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不屑,“这定是他们的手段,不必理会。清者自清,待我成功归来,自会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 许攸说道:“殿下,我们是否要澄清一下? 以免这些谣言影响了您的声誉。” 曹上摇头道:“此时澄清,反而会越描越黑。我们还是专注于出使的准备工作。待我们成功完成使命,一切谣言自然会消散。 更何况,我有啥子声誉?” 许攸哑然。 曹上在民间确实是没有啥声望。 这点许攸也只能说,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书房的这位一样藏那么久的。 整个大魏宫廷的所有人都知道,九皇子曹上,就像一个小透明一般。 其他的人, 比如说,太子,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人那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在宫中生活的别提有多滋润了。 但曹上这位九皇子,很多时候连应有的俸禄都凑不齐! 现在曹上还能保持住启强院的掌控,多亏了春桃,夏竹,秋棠,冬梅这几位侍女。 “行了,许直讲,你去和邵树一起挑选随行人员吧。”曹上捏了捏额头道。 “许攸明白。”许攸恭恭敬敬的对曹上行了一礼。 然后便退了出去。 看人他许攸最拿手了。 邵树他也是认识的。 启强院大统领嘛。 虽然目前只有一个副统领能指挥。 虽然加上副统领,整个启强院的护卫力量也只有两个统领。 许攸出了书房,脚下生风,神色严肃,目不斜视,便直奔邵树所在之处。 他既然已经决定和曹上一起出使北蛮,那自然得需要全力以赴。 而邵树这边, 邵树此时正在操练场,全神贯注地监督着太监们的训练。 是的,因为没有手下,他只能训练启强院的太监。 只见邵树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失误。 虽然太监们非常的不认真。 许攸脚步匆匆,因为体虚的原因,他的额头上甚至布满细密的汗珠。 “以前咋没就没有感觉身体这么虚的呢?”许攸叫苦不迭。 但还是快步走到邵树面前。 神色严肃的对邵树道,“邵统领!好久不见呐!” 许攸略显急切的喘息声打破了操练场的整齐节奏。 邵树闻声转过头来,双手抱胸,微微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许直讲,何事如此匆忙?” 作为大统领,许攸的身份,邵树自然是清楚的! 国子监的直讲! 他们九皇子派系目前的智慧型人物。 许攸快步走近邵树,压低声音,神色凝重道,“邵统领,殿下吩咐咱俩一同负责此次出使北蛮的随行人员筛选之事。” “挑选护卫?” 邵树神色一凛,郑重地点点头,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邵树总算是要有自己的手下了。 谁懂啊! 他邵树作为一个皇子的侍卫统领。 手底下居然没有一个正式的护卫。 邵德不算,因为邵德是副统领。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有丝毫马虎。不知许直讲有何想法?”邵树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很想招点护卫,但他对这方面的东西确实是不怎么了解。 毕竟他在当这个护卫统领之前也只是一个大头兵啊。 许攸轻捻胡须,对邵树的情况,他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 因此许攸沉思片刻,然后目光深邃地道,“邵统领,依我之见,首先得考察武艺。 北蛮之行凶险万分,没有过硬的本事,怕是难以应对。” 许攸的目光扫过操练场上正在训练的护卫们,似乎在衡量着他们的实力。 邵树赞同道,”许直讲说的不错,既然是选拔护卫,那自然是要首先看武力值。” 随后,许攸和邵树对如何考验武力一事做了讨论。 最终定下了这么一个方案。 首先是武艺考核,设置了多种形式的项目。 障碍赛中,布置了高低不同的横杆、宽窄不一的壕沟、摇晃的绳索桥等障碍。 测试者需在规定时间内快速且无误地通过,以展现其身手的敏捷与协调。 对打环节,采用分组淘汰制,两两对决,以评估测试者的实战能力、招式技巧以及应对突发攻击时的反应速度。 “不过光是武艺高强还不够,还得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应变能力 。北蛮之地局势复杂,若没有这两样,遇到突发状况,难免会陷入被动。” 许攸着小扇子,道。 邵树对许攸的话表示了赞同。 许攸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有所思,“武艺考核嘛,设置障碍赛、对打等项目,筛选出武艺出众者。 这是没问题的。 至于说对于敏锐的洞察力以及协调这方面的策略,邵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 邵树很想骂一骂许攸。 他一个刚从大头兵晋升的武将那懂得那么多东西。 但想了想, 邵树还是接着说道,“许直讲,我觉得可以再进行一次智力测试,通过问答、情景模拟等方式,考察他们的思维和判断能力。 毕竟只有智勇双全之人,才能在北蛮那种环境中应对自如。” “问答?情景模拟?好奇怪的词。” “邵将军说的很有意思,智力测试方面,通过问答形式,涵盖了军事策略、外交礼仪、地理常识等诸多领域的问题,考验测试者的知识储备和思维逻辑。 情景模拟则设置了各种复杂多变的场景,如遭遇突袭、与北蛮首领谈判陷入僵局等,要求测试者迅速分析形势,提出合理的应对方案,以此考察他们的判断和决策能力。” 虽然这好像并不是一个大头兵应该知道的。 许攸点了点头,但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道,“还有忠诚度也至关重要,得派人暗中调查他们的背景和过往经历,看是否有可疑之处。 若混入了别有用心之人,此次出使怕是凶多吉少。” 邵树皱起眉头,来回踱步,陷入沉思,“这个的选拔,这可需要不少人手和时间。” 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许攸摆摆手,胸有成竹,神色镇定“对于忠诚度的考察,一定要细致入微。 一方面详细调查家庭背景、社会关系以及过往的经历,查看是否有与敌对势力接触的迹象 另一方面,暗中观察他们在日常训练和生活中的言行举止,是否存在异常行为或言论。 同时,设置一些特殊的考验,如在训练中故意制造一些诱惑或困境,观察他们的反应和抉择,以判断其忠诚度的高低。 人手方面,从殿下的亲信中抽调一些,时间紧迫,咱们得加快进度。万不可因这些细节耽误了大事。” 邵树点了点头。 虽然他还没有听懂许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商议了许久,终于敲定了一系列的选拔方案。 第二天。 邵树看着面前的邵德,大手一挥,神色威严,高声喝道:“老弟,张贴告示,广纳贤才,正式开始进行对出使北蛮随行人员的选拔!” 其声音雄浑有力,仿佛能穿透云霄。 这当然是虚的。 邵德叹了一口气,然后拿着刚手写写好的告示走出了启强院的大门。 没办法,整个院子中,准确的说是在整个启强院,整个九皇子曹上的手下中人来说。 一共就两个侍卫。 偏偏他大哥,也就是邵树还是护卫统领。 那不出所料,一些杂活累活肯定都是他邵德这个副统领干了。 …… 在京城的闹市中,人群熙熙攘攘,人们围在告示前,那场景热闹非凡。 这也可见大魏京城的平民生活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哎呀呀,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能被选中跟随九皇子出使北蛮,那真真是光宗耀祖、名垂青史的大事!” 一个年轻的武者看到告示上的内容,激动得面红耳赤,眼睛里仿佛绽放着璀璨的星光,甚至声音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我定要全力以赴,说不定就被相中了呢!” 旁边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对着年轻武者说道:“哪有这般容易! 且不说这武艺要何等高强,光强,光是那智谋和忠诚的考量,就不知要难倒多少英雄好汉。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可是出使北蛮的任务! 北蛮人,哪有那么好对付的。”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似乎对这选拔的难度深有感触。 因为大魏实行的官员选拔制度是科举制。 所以大家都必须得参加科举考试。 这也就导致有很多人因为科举考不上而报国无门,想当官也没有机会。 而曹上的出使随从。 也是算一个官的。 虽然比不得正一些科举考试的读书人。 但也是有了一个官籍! 所以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哼,就算再难,我也要搏一搏!”一位身材矫健的青年紧握双拳,咬着牙关,一脸坚定, “我自幼习武,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可咱们大魏只有读书人参加的科举考试,却没有武者参加的考试,咱们武者想要一展武学还要当一个大头兵。 那真的太浪费时间了。 九皇子殿下这个行为,太棒了,这正是我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又有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轻摇折扇,缓缓说道:“诸位莫要只看这荣耀,出使北蛮路途遥远,危险重重,若是没有十足的本事和坚定的信念,怕是难以胜任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和思考。 与武者所考虑的不同,读书人简单能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 诺大的大魏,能人何其多也。 为什么出使北蛮的任务会让曹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皇子出马。 这其中有问题。 读书人旁边一位老者捋着胡须,神色凝重地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北蛮人凶悍异常,此去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 当然,倘若真能顺利归来,那可真是家族的荣耀。” “管他呢,富贵险中求!我这身功夫可不是白练的,定要去试试。”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拍着胸脯,自信满满。 “可别光想着出头,万一在北蛮出了岔子,那可就……”一位妇人忧心忡忡地插话道。 “妇道人家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就当有这般雄心壮志!”有人反驳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火朝天,对这选拔之事充满了期待、担忧、渴望和疑虑。 毕竟北蛮人啊! 那可真不是好对付的。 与此同时,许攸和邵树也在为选拔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们在屋内来回踱步,仔细斟酌着每一个细节,力求此次选拔能够万无一失。 毕竟也算得上是他们和曹上出使北蛮一个基础保障。 很快。 选拔的第一天,许攸和孔捷说了一声,特地将报名处设置在了国子监门前。 因为这里十分的宽敞。 由于是选拔随从的第一天。 报名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许攸和邵树坐在桌前,有条不紊地登记着报名者的信息。 邵德自然是负责维护场内治安了。 “姓名?”许攸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中的笔已经准备好记录,因为他负责主要信息记录 “王猛。”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大声回答,声音如洪钟一般。 “年龄?” “二十八。” “这么大了,”许攸抬起头看了王猛一眼。 他们招收护卫的年龄最高限制是30岁,这王猛倒也算是合格。 “擅长何种武艺?”许攸看了看没看出啥,便继续问道。 “刀法,我这刀耍起来,虎虎生风。”王猛自信地拍了拍腰间的大刀,那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王猛自幼开始练刀,时至今日已经是好几十年了。 刀法可谓一流。 许攸仰着头,打量了一下王猛,只见他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好,先去那边等候测试。” 王猛听罢,转身大步朝等候区走去。 这时,又一位报名者走上前来。 “姓名?”许攸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中的笔悬在纸上,眉头微微皱起。 “李逸。”来者声音不大,却清晰温和,脸上带着谦逊的微笑。 “年龄?” “二十四。”李逸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向许攸。 “擅长何种武艺?”许攸依旧没有抬头,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剑术。”李逸回答道,语气中透着自信,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 许攸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逸。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形略显单薄,但目光清澈明亮,透着一股书卷气,嘴角还挂着一抹从容的浅笑。 “你这书生模样,也来参选护卫?”许攸略带疑惑地问道,眼神中满是怀疑,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逸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大人莫要小瞧了读书人,我自幼习剑,虽比不上那些身强体壮的武者,但也有几分功夫在身。” 许攸略一沉吟,神色稍有缓和,说道:“好,先去那边等候测试。” 李逸拱手行礼,而后步伐沉稳地走向等候区。 接下来,报名者一个接一个,许攸和邵树忙碌地登记着…… 许攸的登记速度很快。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报名者登记完毕,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登记完成后, 许攸正在和邵树核对人员信息。 接下来的测试将有邵树全权负责。 待众人吃过了午饭,便在邵树指挥下开始了测试。 首先进行的是武艺考核中的障碍赛。 障碍都是曹上依据前世看电视剧学到的方法布置的。 颇为新奇的测试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测试者们站在起点,神情紧张而又充满期待。每个人都摩拳擦掌,准备一展身手。 毕竟这可是他们为官的机会。 参加科举考试的困难实在是太大了。 邵树站在一众测试者面前,身姿挺拔,神情严肃。 第58章 许攸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些神情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人们。 “诸位听好!”邵树大声说道,声音洪亮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接下来的障碍赛规则很简单,你们需依次越过所有障碍,成功抵达终点即为通过。 障碍包括两米的横杆、壕沟以及绳索桥,过程中不得借助外力,不得违规作弊。” 邵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不远处设置好的障碍,“横杆需跨越而过,不得从下方钻过;壕沟要一跃而过,不可绕行;绳索桥要保持平衡快速通过,掉落则需重新开始。都听明白了吗?” 此时的邵树,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严厉,仿佛在警告众人不得有丝毫懈怠和违规之举。 测试者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明白。 毕竟他们不是傻子,都知道,如果他们通过测试了,那这个邵树可能就去他们的长官。 邵树又强调了一遍:“这是对你们身手和胆量的考验,都给我拿出真本事来!”说罢,他大手一挥,示意大家做好准备。 规则很简单,越过障碍成功抵达终点就可以了。 “开始!”邵树一声令下,测试者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敢有胆子应征曹上出使北蛮的护卫,他们的身姿都还是很矫健的,最起码也是动作敏捷。 有的测试者身手敏捷到能轻松地跨越两米的横杆,跳过壕沟,犹如一只灵活的猴子; 当然也有的测试者则在绳索桥上摇晃不定,险些掉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但仍咬牙坚持。 这些人中,王猛的表现十分的出色,他凭借着强壮的体魄和灵活的动作,迅速通过了障碍赛。 只见他步伐沉稳,每一次跨越都干净利落,引得围观的人群阵阵喝彩。 令人没想到的是,紧随王猛身后的人居然是那个文质彬彬的挎剑年轻人。 文武全才,颇为厉害。 接下来是对打环节。 这个环节更为简单。 测试者们两两分组,面对面站定,眼中皆燃起熊熊战火。 随着一声令下,他们瞬间展开激烈的搏斗。 刀光剑影交错,不时传来呼和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音。 火花四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邵树此刻正在看一个人。 是王猛, 王猛的对手是一个身材壮硕的彪形大汉,那大汉手持一根粗壮的狼牙棒,挥舞起来虎虎生风。 王猛却毫不畏惧,他双手紧握大刀,眼神坚定。 大汉率先发起攻击,狼牙棒带着呼呼风声砸向王猛,那狼牙棒上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要将王猛撕裂。 王猛侧身一闪,动作敏捷如猎豹,顺势挥刀砍向大汉的腰部。 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大汉反应迅速,用狼牙棒一挡,金属碰撞之声响彻全场,迸发出耀眼的火星,震得王猛手臂微微发麻。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猛凭借着灵活的步伐和强大的力量逐渐占据上风。 他瞅准时机,猛地一个转身,大刀带着千钧之力劈向大汉的肩头。 大汉抵挡不及,踉跄后退,脚步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脸上露出一丝惊恐。 “王猛胜!”邵树赞许了一句。 这王猛的实力应该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护卫人选。 王猛的战斗结束后,邵树又将目光放到了那位文质彬彬挎剑的读书人李逸身上, 这是除了王猛之外,他最看好的。 他的对手是一个身形敏捷的剑客, 腰间系着一把细剑,面色冷酷至极。 剑客一开始就对读书人展开了迅猛的攻击,剑招如疾风骤雨般袭来,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似乎要将空气都割裂。 李逸却不慌不忙,以巧妙的身法躲避着对方的剑招。 他身形飘忽,宛如一片轻盈的柳叶,在剑雨中穿梭自如。 他看准时机,出剑回击,招式看似轻盈,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 只见他手腕一抖,剑身颤动,如灵蛇吐信,直刺对方的胸口! 剑客慌忙抵挡,却已落于下风。 李逸的剑势连绵不绝,一招紧似一招,让剑客应接不暇,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 场中尘土飞扬,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想要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胜出。 毕竟,这是一个可以成为官员的机会,它不像是科举考试,你要背四书五经,然后一层一层的考试。 因为是在读书人聚集的场所,所以吃瓜群众很多。 围观的人群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感染,不时发出阵阵惊呼与喝彩。 一众吃瓜者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中的身影,心情随着战局的变化而起伏不定。 与科举考试的写写画画不同,武者的测试充满着凌冽。 终于,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一部分武艺出众者脱颖而出。 他们气喘吁吁,却难掩胜利的喜悦。 因为他们已经成为了预备役。 这其中表现的最好的无疑是王猛和那位读书人。 二人的武力值一个比一个高。 随后便是智力测试。 “若在北蛮遇到敌军突袭,你当如何应对?”许攸向一位测试者问道,目光紧盯着对方,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测试者思考片刻,回答道:“我会先组织人员防御,寻找有利地形,同时派人探查敌军情况,再伺机反击。” “若北蛮首领提出苛刻条件,你又该如何?” “我会据理力争,分析利弊,寻求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许攸边听边点头,不时在纸上记录着,心中默默评估着测试者的回答。 有些人可能会觉得问这些问题没啥大用。 因为北蛮人虽然不好对付但也是一心为了利益的罢了。 但是许攸深信的是防患于未然。 情景模拟中,测试者们面对各种复杂的场景,展现出了不同的应对能力。 有的冷静果断,迅速做出正确的决策; 比如说王猛, 有的则犹豫不决,错失良机。 在忠诚度调查方面,许攸和邵树派出的亲信悄悄调查着测试者的背景。 是的,亲信只有一个,就是邵德。 毕竟启强院没有别的人。 “这个李三,据说曾经和二皇子的府上有过往来,要重点留意。”邵德拿着一塌资料,向许攸汇报,神色严肃。 “嗯,继续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许攸神色严肃,眉头紧皱,深知此事关系重大。 不管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亦或是三皇子, 这三个家伙都是很有可能会对曹上下手的。 同样,他们也是许攸和邵树的重点防范对象。 …… 经过数天的选拔,最终也是选出了一批武艺高强、智力出众且忠诚度可靠的随行人员。 这些人的信息可能还并不完善。 不过毕竟是古代社会。 许攸看着名单,对邵树说道:“邵统领,这些人算是初步通过了选拔,但还需进一步训练和磨合。”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因为当他们选拔出这些护卫的时候也就说明,距离他们出使北蛮的时间更近了。 许攸从小到大还没有出过京都。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可紧张又怎能阻挡他想要建功立业的心。 邵树看着许攸手中的名单,点头道:“不错,接下来要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让他们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要不然,如何能够守护殿下的安全。” 邵树的语气坚定,充满了决心。 以前他没有手下,这会可算是有了手下了。 他这个启强院的侍卫统领,可算是有了点权利。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新选出的随行人员们开始了高强度的训练。 当然,邵总本人也只是大头兵出来的。 因此训练强度也不算是高。 训练场上,邵树亲自指导着他们的武艺,纠正着每一个动作。 “出剑要快、准、狠,不能有丝毫犹豫!”邵树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许攸则给他们讲解着北蛮的地理、风俗和可能遇到的情况。 “北蛮人生性彪悍,但也有其弱点,我们要了解他们,才能知己知彼。”许攸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 直到这时,许攸身为国子监直讲的实力才得到一定程度上的展示。可训练也是颇为苦味的。 训练的过程中,也有一些人因为受不了艰苦而选择退出,但留下来的人无疑是更加坚定了决心。 毕竟只要挺过训练,他们就从民变成了官。 一想到官员,身份,大家就充满了斗志。 比如说在选拔中表现最好的王猛就是其中之一,他在训练中表现出色,得到了邵树的赞赏。 “王猛,好好干,此次出使北蛮,就看你们的了。”邵树拍了拍王猛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这些人中,邵树最看好的就是王猛。 随着出发日期的临近,曹上也来到了训练场,视察着随行人员的训练情况。 “殿下放心,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力。”邵树向曹上汇报,声音洪亮而自信。 阳光洒落在训练场上,映照出众人刚毅的面庞和矫健的身姿,昂首挺胸,目光炯炯,声音洪亮而自信,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曹上微微颔首,看着精神抖擞的众人,又冲邵树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光芒,嘴角也微微上扬。他缓声道:“很好,此次出使北蛮,责任重大。 北蛮之地,局势复杂,我们不仅代表着本国的威严与气度,更承载着两国和平与交流的期望。”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他曹上要向所有人宣布,他大魏九皇子的存在! 众人齐声高呼:“愿为殿下效命!” 那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 曹上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他情不自禁的写下了一首诗。 《壮志抒怀》 胸怀壮志踏征程, 何惧前途风雨声。 剑指苍穹心未改, 勇攀峻岭意难平。 愿将热血书青史, 敢把豪情付此生。 万里河山收眼底, 千秋功业待功成。 星辰大海皆在望, 梦想之花永绽荣。 太子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平庸之人罢了。 二皇子又能怎么样? 优柔寡断,难成大器。 三皇子又能怎么样? 空有兵权在手,却无掌兵之能。 当他曹上真的决定争一争那个位置的时候, 所有人在他看来都只是土鸡瓦狗耳! 后世有史书记载曰: 《帝王本纪·王》 曹上者,帝之股肱也。帝以其忠勇,授命使之北蛮。 曹上欲行,先选随从。于朝堂之上,众贤毕至。有勇冠三军之猛士,有智谋超群之谋士,亦有精于辞令之能臣。曹上观之,目光如炬,心有所思。 其曰:“此行北蛮,任重道远。吾等当怀报国之志,不畏艰险,不辱使命。”众皆应诺,声震云霄。 曹上继而叹曰:“北蛮之地,荒蛮未化,风俗殊异。然吾等身负帝恩,当以仁德化之,以智慧服之。若能使蛮夷归心,乃吾等之功,亦国之幸也。”言罢,神色坚毅,豪情满怀。 其又言:“吾辈当团结一心,相互扶持。临危不惧,遇难不退。以勇气破敌之防线,以谋略解困之局。纵有千难万险,亦当勇往直前。” 众人闻之,热血沸腾,皆立誓随曹上赴北蛮,建不世之功。 曹上于庭中,仰天长啸:“吾等此去,必扬国威,不负君恩,成千秋之业!”声未绝,而众人之志已定,皆欲随其共赴征程,一展宏图。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曹上与随从,踏上北蛮之路,前途未卜,然壮志凌云,义无反顾。 ——曹上 乾清宫,昭景帝一如既往的正在进行日常政务的处理。 “陛下,九皇子那边热火朝天的,今日已经完成了随行侍卫的选拔。”昭景帝的贴身大太监刘瑾从外面走进来,恭恭敬敬的朝昭景帝汇报道。 昭景帝捏了捏眉头,“都谁往里安插自己的人了?” “额……”刘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五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各自安排了三个人,三皇子殿下安排了十个人,另外,还有镇国公,威国公,振国公,上官将军,还有……还有……” “还有谁?”昭景帝抬起头,皱了皱眉,似乎是有点不满刘瑾的拘谨。 他叫刘瑾,又不是叫刘拘谨? “还有国子监的孔祭酒。”刘瑾赶紧答道。 可能不会有人想到,昭景帝的暗卫,居然如此厉害。 “孔捷?”昭景帝愣了愣,道,“孔捷捣什么乱?” 孔捷,当代儒家大儒,国子监当代祭酒。 国家二品大员。 一个教书的先生,他捣什么乱? “他安排的是谁?”昭景帝带着疑惑向刘瑾问道。 “陛下,此人名为许攸,为孔祭酒的学生,目前是国子监的一位直讲。” “许攸?”昭景帝感觉“许攸”这两个字非常熟悉,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 刘瑾在一旁看出了昭景帝的思索之意,连忙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此人乃是昭景十五年国子监的一名监生,本来是要入户部为官的,只是最后名额人选变成了现在的户部兴庆府清吏司主事陈友谅。” “哦,你这么说,朕就想起来了。” 昭景帝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 昭景帝双目微凝。 这个许攸还是有几分才能的。 当年许攸这家伙可是敢在他面前告状的,告御状。 昭景帝坐在龙椅上,思绪悠悠地飘回到了当年许攸告御状的场景。 那一日,阳光略显刺眼,朝堂之下,许攸身着一身布衣,却毫无惧色,脊梁挺得笔直。 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其中满是年轻人的不甘与愤懑。 许攸言辞激烈,痛斥户部选拔官员的不公之举,那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中不断回荡。 昭景帝当时只不过是微微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许攸。 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许攸那慷慨激昂的陈词,条理极为清晰,每一句话都在理。 尽管有些冲动莽撞,但他为了公正敢于直言的勇气,着实让昭景帝心中生出几分赞赏。 然而,最终户部的那个名额还是给了陈友谅。 昭景帝心中明白,朝堂之事错综复杂,其中的种种权衡和利益纠葛,绝非一个小小的许攸能够左右。 许攸有才,却太过刚直,不懂得迂回和妥协。 昭景帝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这样的性子,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之中,必然会吃不少苦头。 如今,许攸竟然通过孔捷的安排,进入了曹上的随行侍卫选拔。 昭景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确实有趣得很。 不知经过这些年的磨砺,许攸是否有所改变。昭景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自琢磨。 许攸此次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孔捷别有深意? 孔捷那老家伙,一向以儒家正道自居,他安排许攸进来,莫非是想借许攸来传达些什么? 想到此处,昭景帝的眼神越发深邃。 这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每一步棋,都需要他谨慎思量,洞察其中的玄机。 而许攸,或许会成为这盘棋局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为这风云变幻的朝堂带来新的波澜。 “陛下,要将这些消息告诉九皇子殿下吗?”刘瑾轻声问道。 昭景帝目光微沉,双眸中似有风云涌动。 他静静地思忖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先莫要告知曹上,这个蠢货,我到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语罢,昭景帝顿了顿,手指继续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思索着这盘复杂棋局的下一步走法。 “朕倒要看看,这许攸能在这随行侍卫选拔中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刘瑾微微躬身,应声道:“是,陛下。”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那陛下觉得这许攸此番入局,是否会打乱各方的部署?” 昭景帝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威严与冷峻。 “哼,打乱又如何? 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早已僵持不下。 也该有个变数来搅动一番这沉闷的局面。 说不定这许攸还能成为朕手中的一把利刃,为朕披荆斩棘。” “陛下圣明。”刘瑾赶忙奉承道,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只是奴才担心,这许攸若是依旧如此刚直,怕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昭景帝站起身来,负手踱步。他的身影在大殿中显得威严而庄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思熟虑。 “若他还是不知变通,那也是他的命数。 但倘若他能在这复杂局势中学会屈伸,那或许真能成就一番作为。” “陛下所言极是。”刘瑾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昭景帝的脸色,揣摩着圣意。 “那关于其他几位皇子和大臣安插人手之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昭景帝停下脚步,目光凌厉如剑,仿佛能看穿一切阴谋诡计。“暂且不动声色,且看他们后续动作。朕倒要瞧瞧,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昭景帝,对几个儿子的看法是有着诸多思量的。 他深知这几个皇子各有心思,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都在暗中谋划。 太子那个蠢货野心勃勃,却少了几分沉稳; 老二看似淡泊,实则心思难测。 老三则就纯粹是个蠢货。 而老九曹上,此次许攸进入其随行侍卫选拔,或许会带来新的变数。 昭景帝明白,他必须谨慎权衡,既要平衡皇子们之间的势力,又要为江山社稷挑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 又要引导他们成长,在这复杂的局势中磨砺他们,让他们学会担当与责任。 毕竟这大魏江山才刚刚不过百年啊。 刘瑾连忙点头:“陛下英明,如此一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定会露出马脚。” 昭景帝重新坐回龙椅,神色略显疲惫。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刘瑾啊,这朝堂之事,真真是劳心费神。 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刘瑾心中一颤,赶忙说道:“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日夜操劳,实在辛苦。 但陛下雄才大略,定能掌控全局。” 刘瑾有点小害怕,昭景帝怎么会突然这么觉得呢。 昭景帝微微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这许攸之事,你密切留意,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朕禀报。” “奴才遵旨,定不敢有丝毫懈怠。”刘瑾恭敬地说道。 昭景帝挥了挥手:“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瑾再一次恭恭敬敬的行了礼,缓缓退了出去。 诺大的乾清宫,显得有几分清冷。 昭景帝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实则暗潮汹涌,而许攸的出现,或许正是打破这表面平静的一颗石子,至于这颗石子究竟会激起多大的浪花,昭景帝觉得应该拭目以待。 …… 亲仁坊。 陈府。 户部清吏司主事陈友谅正跪在大堂上,神色十分的恭敬。 “宫主,昭景帝第九子此次居然会主动出使北蛮,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宫主您现在也不必潜入启强院了。” “这曹上一旦除了京城,属下一定将他就地诛杀!” 大堂的正上方,正坐着一位身着艳丽红衣的女子,她身姿婀娜,肌肤如雪,那娇艳的面容带着几分妩媚,却又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乖戾。 洛飞烟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冷笑道:“陈友谅,你倒是心急。 曹上,本宫可舍不得就这么让他轻易死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朱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曹上上一次郊外斗诗可是让她大为欣赏。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透明皇子,居然有如此才华? 她可是感兴趣的很。 听到洛飞烟的话,陈友谅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洛飞烟,不解道:“宫主,这是为何?难道我们不应该趁机除了这九皇子,以绝后患吗?” 陈友谅觉得自家宫主可能是病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洛飞烟娇嗔一声,站起身来,扭动着腰肢缓缓走下台阶。 她走到陈友谅面前,冷声道,“你懂什么?本宫留着这曹上,自然还有别的事情!” 陈友谅心头一惊,他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陈友谅的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颤声道:“宫主,这九皇子可是昭景帝之子,与我们势不两立啊。” 洛飞烟直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 她双手抱在胸前,冷声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陈友谅咬了咬牙,说道:“宫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万一被昭景帝察觉,我们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洛飞烟轻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转身走回座位。“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曹上,本宫自会处置。” 陈友谅无奈地低下头,应声道:“是,宫主。” 洛飞烟坐在椅子上,目光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曹上,你可别让本宫失望。” 看着洛飞烟的姿态,陈友谅觉得很危险。 …… “许攸,你觉得本殿下在出京前,先举办一场诗会如何?”曹上一边享受着春桃的按摩,一边向一旁的许攸问道。 “啊哈,诗会?”许攸摸着下巴想了想。 “诗会?” 许攸的眼睛越想越亮。 但亮着亮着,他却又有了点踟蹰。 许攸微微皱起眉头,神色间满是审慎,斟酌再三后缓缓说道:“殿下,举办诗会确实是个极为不错的想法。 一来,诗会可以充分彰显您的风雅气度,让众人领略到您的才情与风范。 二来,京城中的文人雅士向来备受瞩目,举办诗会定能将他们吸引而来,如此一来,便可为您即将出使北蛮增添几分声势。 不过,这诗会的筹备工作,需得精心安排,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到这,许攸稍稍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另外诗会那可是一个揽财的好机会啊!” “呕吼?” 曹上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期待。 许攸说得正是他所想的。 他微微示意春桃退下,随后目光炯炯地看着许攸,沉声道:“许直讲,那依你之见,这诗会当如何操办?” 许攸拱手行礼,恭敬地说道:“殿下,首先这地点就颇为重要。 需得选一处清幽雅致之所,方能与诗会的氛围相得益彰。 比如城外的翠湖别苑,那里湖光山色,风景宜人。青山绿水环绕之间,诗意自然流淌,定能让参加诗会之人沉浸在优美的环境之中,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 顺便也能激发大家视金钱如粪土的气概。” 许攸嘿嘿的冲着曹上一笑! 曹上微微点头,许攸说的他能听明白。 然后曹上十分认可道:“嗯,地点倒是不错。 那参加之人呢? 你觉得,如果本殿下真的举行一个诗会的话,那本殿下应该邀请谁参加么?” “邀请谁参加?” 许攸思索片刻,有条不紊地说道:“殿下既然是要举办诗会,那自然当邀请京城中有名的才子佳人,他们才情出众,定能为诗会增添不少光彩, 比如说这里面京都中有名的苏大诗人。 又或是一些填词大高手。 他们的号召力那都是非常恐怖的。 而且,这类才子最是视钱财之物,如粪土的人。 另外,还有朝中诸位大臣家中的子弟,他们代表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参与诗会既能展示他们的才华,也能为殿下赢得更多的支持。 当然,那些大儒名宿也不可少,他们德高望重,学识渊博,有他们在场,方能显出诗会的规格与档次。 这个嘛,殿下可以去找孔祭酒。” 说到孔捷,许攸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曹上手指轻敲桌面,陷入沉思, 其实他觉得可以邀请一下他那几个哥哥弟弟。 比如说太子, 又或是老二,老三,老十三等。 反正他们来不来的,他都邀请了。 而太子他们那可都是十分财大气粗的。 曹上思索片刻,然后又向许攸问道:“那诗会的主题呢? 总要有个出彩的主题,才能让众人尽兴发挥。” 说到主题,许攸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自信满满地说道:“殿下,不如以‘北蛮风情’为主题。 一来与您即将出使北蛮之事紧密相关,二来嘛,也能让众人借此抒发对边疆的见解和情怀。” 第59章 高手 曹上微微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北蛮风情’这主题虽好,可会不会过于局限? 京城众人对北蛮了解有限,恐怕难以尽兴发挥。” 当然,曹上的顾虑其实是如若这些人没有发挥好的话,那就不会一掷千金了。 那岂不是对曹上自己的损失? 许攸赶忙回应:“殿下,正因如此,才更能激发众人的好奇与探索,也能为您的出使预热,让大家更多关注此事。” 曹上略作思考,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但曹上还是点了点头道:“许直讲,你说得倒是也多少有些道理,那便暂定此主题,后续再看有无更合适的。” “殿下圣明。”许攸恭维了一句。 当直讲这几十年,他许攸可不是一点东西都没学到。 “还可以邀请一些寒门的读书人,毕竟本质上是一个诗会,达官贵族中的人固然有些才华,但那些寒门弟子的文采却依旧不容小觑。” 顾上简单的补充道。 “殿下,说的极是。”许攸也赞同曹上的观点。 大魏虽然刚刚成立了不到百年,但门阀贵族却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能人辈出了。 “许直讲可知京城中有哪些有名的寒门才子?” 曹上对于外界所知不多,因此便向许攸问道。 许攸淡淡一笑,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殿下,要说这有名有才的寒门,那就不得不提一嘴经常浪迹在各处青楼的那柳莫愁柳书生了。 此人是荆楚之人,出身贫寒,却自幼聪慧好学,读书过目不忘。 三年前他参加科举,未过殿试。 便一直留在京城准备今年这一届的科举考试。 留在京城这三年中,这柳莫愁作诗无数, 其诗词文章,文风清新,寓意深远,在京城的一些小型诗会上已崭露头角。 最重要的是他写的诗,情感真挚,常常能引起很多人的共鸣。 一年前他写了一首《寒夜思》。 ‘寒夜孤灯照,思君万里遥。 风摇窗影动,心寂梦难消。’这词句之间,满是对远方亲友的思念和对人生的感慨。 此诗一出,柳莫愁名声大噪。 直到如今,他已经是京都之中最前列的才子了。 “柳莫愁?”曹上点了点头,这名字听着就很会作诗。 “可还有别人?”曹上继续问道。 毕竟他要举办一场大型的诗会,只有一个大才子那怎么够。 许攸摸着胡子,继续向曹上介绍起来。 “除了柳莫愁以外,京都之中还有三人并称为京都三杰。 第一杰,姓林名淡,是兴庆府林家的旁系子弟,也勉强算是出身寒门。 他同样是上一次科举考试的落榜者。 本来他是没有盘缠支撑他继续待在京城的。 但他凭借自身的才华和努力,在诗词方面颇有造诣。 靠作诗维持生计。 他的诗作多以自然景观为主题,描绘细腻,如那首在京都盛行一时的《春日盛景》。 ‘春风拂柳绿,桃花映日红。 蝶舞花丛间,莺啼翠叶中。” 读来让人仿佛置身于那美好的春日景象之中。 春景之美,跃然纸上。 又比如他刚刚写出不久的那一首《尘世叹》。 ‘尘世浮华梦,名利如云烟。 心清方得悟,宁静自安然。’ 说完,许攸看向曹上,问道,“殿下,您觉得他这两首诗怎么样?” “诗虽然是好诗,但意境未免太过平和,本殿下此次出使北蛮,最好还是整点能激发壮志诗。” 曹三摸着下巴,觉得这个林淡有点太淡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此次出使北蛮一点危险也没有呢。 许攸悻悻一笑,然后继续向曹上介绍道,“殿下,京都三杰中,这林淡泊诗句确实是过于典雅了些,” 这三杰中,还有个叫李麻花的,他和林淡不同,擅长写边塞诗,风格豪迈奔放。 他有一首诗,再京城之中脍炙人口, 名为《边疆赋》。 ‘烽火连天起,金戈铁马驰。 守疆卫国土,英名万世垂。’ 殿下,您看,这首诗符不符合您的期盼。”许攸摸着胡子多少有点紧张的问道。 “这首那,倒是充满了对边疆战士的赞颂和对国家安危的关切。 但感觉实力有点差。”曹上简单的评价了一下 说白了,这个李麻花的文采不够。 许攸有点尴尬了,他本来觉得曹上应该是不懂诗词的。 没想到曹上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殿下,还有还有,京都三杰的最后一人。”许攸连忙补充了一句。 “此人姓周名途,又被人称为周秀才,因为他连会试都没考过,所以只是一个秀才。” 曹上点点头,让许攸继续说。 他觉得这京都三杰总不能没有一个好人吧。 那这大魏的文风也未免有些太没实力了。 “殿下,这个周途在词曲方面独具天赋。 他创作的词曲旋律优美,歌词动人。 其中一首《相思泪》‘相思无尽处,泪湿枕边巾。明月照孤影,情牵梦里人。’ 不知打动了多少闺中女子的心。 此人的诗词一向以婉约细腻的特性着称。 比如说他的《秋意浓》‘秋风瑟瑟吹,枫叶纷纷坠。 寂寞寒霜降,相思苦难追。’将秋日的寂寥和相思之苦描绘得淋漓尽致。 而且他的诗句经常会有着对一种哲理的思考。 流传比较广的一首被他命名为《人生悟》—— ‘人生如逆旅,岁月似飞蓬。得失皆如梦,心宽万事空。’ 让人在品读之余,不禁对人生有了更深的感悟,攸觉得这应当蒙狗激起大家的信心。 还有他的那首《古意吟》 ‘古道西风瘦马行,夕阳西下旧关情。残垣断壁千秋梦,岁月沧桑万古声。’ 充满了对历史的追思和感慨,应该也是符合殿下您出使北蛮的意境。”说到这,许攸等了一下曹上的反应。 因为这京都三杰已经是大魏京都数不了一二的高手了。 若是不能让曹上满意,他决定说几个京都外的。 “这个周途倒是诗风不一。 但本殿下感觉还是差了点意思。 难道我大魏京城就没有啥诗词之道的大师级高手不成。”曹上对许攸推荐的人感觉有些失望。 这实力也差的太远了。 他觉得作为京都的着名诗人,最起码得有那一天在郊外和他斗诗的那个高手水准才行吧。 但很可惜,看来大魏的文风确实已经比较扯淡了。 “殿下,攸觉得除了诗词方面,这场诗会还可以考虑一下关于一些策论文章的。 毕竟您是要出使北蛮。 这样也更贴切一些。”许攸尴尬的快要尴尬死了。 大意了,没想到曹上对诗词鉴赏的能力居然这么强。 话说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来的这么牛叉的文学素养? “策论?”曹上拄着下巴想了想。 举报诗会但同时进行一些策论方面的东西。 听着好像还蛮有新意的!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起到反作用。 毕竟,诗人和经学者很多时候都谈不到一块。 许攸看到曹上流露出思索之色,不禁面色一喜。 连忙道,“有一位叫上官牙的,同样是寒门弟子。 家境贫寒,但刻苦攻读。 他擅长写议论方面的策论类文章,观点独到,逻辑清晰。 他是国子监的一位学子! 今年关于孔祭酒安排的治国方略的讨论中, 他写的一篇文章《论民生为本》, 提出了许多新颖且实用的见解,让不少大儒都为之称赞。 孔祭酒甚至高呼他乃是栋梁之才。 其文中写道‘国之根本,在于民生。 民富则国强,民安则邦兴。 当以农为本,重工商之发展,使百姓衣食无忧,方能长治久安。’ 由此可见,其对民生的关注和深刻理解,可见一斑。” “殿下,这些寒门学子虽出身贫寒,但个个才华横溢,若能邀请他们参加诗会,必能为诗会增添别样的风采。” 许攸又递上一言道。 曹上认真地听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 国富论这么早就提出来了? 当然,这可能只是一个雏形而已。 但这个上官牙应该还是蛮有才能的! 不过曹上也没有给许攸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继续问道,“诗会中引进策论,暂且不谈,除了那京都三杰以外,难道就没有什么真正有实力的诗人?词人了?” 曹上觉得诺大的大魏,总不应该还真的就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诗词大家吧! 当然了,如果真的连一个都拿不出来的话,那他曹上也只能充当这个大文豪了。 许攸挠了挠头,接着说道:“殿下,国子监内倒是还有一位能作诗的,此人姓许名愿。 但他的诗词多以古朴典雅见长。 当然偶尔的这个许愿也是会做一些生活类的,男女感情方面的,或是一些大胆的诗词。 比如说,他初入国子监哪一年做的诗柳婠就充满了生活的情趣。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欢。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倒是描绘出了田园生活的宁静与美好。 他倒是不太擅长写爱情诗,情感也不是那么的真挚热烈。 不过他今年在孔祭酒举办的诗会上倒也是写了一首《情深处》。 殿下,您听—— ‘心有千千结,情牵万万缕。 愿君与我共,生死永不离。’这首诗倒是还让人感受到了那股坚贞与执着。 孔祭酒对比大为赞赏。” 许攸抽空看了曹上一眼,发现曹上好像还蛮感兴趣的。 于是便继续道,“”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言辞犀利的诗,也算是多多少少的发人深省。 比如说他的那一首《世风叹》 ‘世风日下人心恶,道德沦丧良知没。唯利是图皆疯狂,正义何时能昭雪。’ 许攸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禁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曹上见许攸停了下来,便开口说道:“许攸,你说的这个许愿倒确实是很有才华,只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前来参加本殿下举报的诗会。” 曹上对比表示疑惑。 因为这些文人嘛往往都会有一些对权贵的不满。 自己作为一个帝王之子,那无疑是非常容易引人嫉妒的。 许攸连忙说道:“殿下放心,只要殿下以礼相邀,表明诚意,他们定会欣然前来。 毕竟这是一个展示他们才华的大好机会,而且能得到殿下的赏识,对他们的前途也是大有裨益。” “他们?”曹上没有问许攸所说的他们是谁。 曹上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有劳你去安排邀请之事。” 许攸拱手道:“殿下放心,老臣定当尽心尽力,办好此事。” 曹上拍了拍许攸的肩膀。 对于许攸的能力,九皇子殿下还是很认同的! “殿下,养兵还是需要很多钱财的。”确定了诗会要举办之后,许攸突然对曹上说道。 曹上听到许攸此话,突然叹了一口气,“许直讲,你说的不错,养兵确实需要大量的钱财。” 许攸嘿嘿一笑,说道,“殿下,单单举办一个诗会,肯定是杯水车薪的。” 曹上嘴角微微翘起,他又不傻,自然能知道,许攸为什么这么说。 这家伙。 许攸眯着眼,悄悄地凑近曹上的道,“殿下,攸倒是有几个法子。 这其一啊,殿下,太子殿下不是不在京城嘛,咱们可以放出风声,就说太子殿下的产业中有以次充好的猫腻,引得那些商户纷纷撤资,咱们趁机低价收购。 然后在点出这个是谣言,咱在转手卖出,赚个差价。 等太子知道了也没办法治罪,毕竟那时候殿下您都已经前往北蛮了。 许攸越说越有些猥琐…… 曹上不禁皱了皱眉,然后道,“许直讲,你这个方法……这会不会太明显,太子手下的那些人又没有傻子。 他们难道就不会怀疑?” 曹上觉得许攸可能有点过于乐观了。 但许攸却是摆摆手,然后颇为自信的道,“殿下放心,咱们做得隐蔽些,找些可靠的人去散播消息。” “太子招揽收的那些手下都是蠢货,要不然这些年太子和二皇子,三皇子的争斗怎么可能一点优势都没用?” 许攸言语间对太子的能力还有些鄙夷。 不过许攸说得话,却是也有些道理。 太子很早就被昭景帝立为储君,但这么多年居然连老二,老三这两个人都拿不下。 确实能力有问题! 许攸见曹上有所意动,愈发来了精神,继续说道:“殿下,这其二嘛,二皇子喜好收集奇珍异宝,咱们不妨放出风声,就说在南边新发现了一处神秘宝藏,里面尽是世间罕有的珍宝。 然后安排人手扮作寻宝之人,在二皇子常去的地方故作神秘地谈论此事。 二皇子听闻后,定然会心动,想要抢先获取。咱们便可趁机向他兜售一些假的寻宝线索,或是伪造的藏宝图,狠狠赚他一笔。 这其三,三皇子痴迷于古玩字画。 咱们找些能工巧匠,仿制一批足以以假乱真的名贵字画和古玩。再安排人在他面前偶然提及,有一批流落民间的稀世珍品即将现世。待他上钩,咱们便可将这些赝品高价卖给他。 许攸还要再说,但曹上立马制止了他,“不是,许直讲,你说的这些未免太没有智商了。” 许攸被曹上这么一制止,先是一愣,随即神色一正,说道:“殿下莫急,臣还有后话。” 说着,许攸突然深深的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他当然没有那么低的智商。 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想要活跃活跃曹上的大脑。 “这前面的法子,不过是引殿下您思考的引子。真正的计谋,还在后面。”许攸的目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 “殿下您想,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在朝中皆有各自的势力,且盘根错节。咱们若想从他们身上谋财,切不可操之过急,需得徐徐图之。”许攸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有了那么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 许攸摸着自己的下巴和胡须,道,“殿下,咱们先说太子,太子虽然远在荆楚之地,但他再京城的产业众多,而且良莠不齐, 我们不妨先派人暗中调查,寻其产业中真正存在的漏洞,或是那些违法乱纪之事。 一旦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再暗中透露给正与太子敌对的势力, 比如说,殿下的二哥,三哥,让他们先去争斗。待局面混乱之时,殿下您再以正义之姿出面,整顿产业,从中获取利益。”许攸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这个方案其实也并不高深。 曹上摇摇头,“太子的那些把柄,就连老二老三都查不到,你怎么查?” 许攸:“……” 许攸突然有点尴尬,他突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太子确实能力有限。 但曹上这位九皇子也没啥实力啊! 许攸突然感觉到了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但他还是继续说道, “殿下,那太子咱们先不说,先说说二皇子, 二皇子曹想,他喜好结交江湖人士。 我们可派人混入其中,取得他的信任,然后诱使他投资一些看似有利可图,实则却是陷阱的江湖生意。 待他钱财投入,我们再暗中操控,让他血本无归。那时,殿下您再出手相助,他为了感激,必然会有所付出。” 曹上连忙打断许攸道,“许直讲,你觉得咱们启强院有人能有这般的实力吗? 许攸:“……为什么曹上的势力如此弱小。” 二皇子那边没办法,许攸又将目光放在了三皇子曹辟身上。 “殿下,既然二皇子咱们动不了,那还有三皇子那边,他常与文人墨客交往。 我们可在诗会、文会等场合,安排一些才华出众之人,故意与他交好,获取他的喜好和心思。而后,投其所好,设下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比如,以举办一场珍贵古籍的拍卖会为幌子,将一些经过巧妙伪装的普通书籍说成绝世孤本,引他高价竞拍。” 曹上听着许攸的话,总算是点了点头,但仍有疑虑:“此计虽妙,但若被他们察觉,可就麻烦了。” 曹辟那个家伙,最是无脑。 关键是他有兵权在手,属实是不太好招惹的。 曹上正要作为出使北蛮的使臣出京,路过北境必然路过曹辟手下人的防区。 所以,曹上觉得最好还是先不要招惹曹辟。 许攸自信一笑:“殿下放心,臣所安排之事,皆会小心谨慎,绝不会让他们抓住把柄。 且我们要做得天衣无缝,让他们即便有所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曹上对于许攸的话,有很大的怀疑。 许攸这家伙,不确定性太高。 不过,太子老二老三这几个家伙中,老三曹辟的家底无疑是最厚的。 因此,许攸的这个提议,对曹上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毕竟他现在有着近百位侍卫等着他养活。 每一位侍卫每年都需要不少钱,曹上虽然有钱,有一点钱,但凭借他的俸禄,他还是有点难受的。 若是从老三那整点钱,那肯定是有很大作用的。 …… 曹上仔细的沉思片刻,然后对着许攸说道:“许直讲,你说的没毛病,那便依你之计行事,但务必小心, 老三自己虽然能力不行,但他的手下人还是颇有才能的。 你这个计划虽然不复杂,但也不可有丝毫差错。” 许攸一脸谨慎的拱手道:“殿下放心,许攸定不辱使命。” 曹上点了点头,目前他出使北蛮前,就这两个计划需要执行。 第一个, 举办一场大型诗会。 主要目的是搞点钱。 毕竟那些诗词大家们一字千金的墨宝诗句都是非常不错的。 第二个,依旧是搞点钱。 不过是从曹辟身上搞点钱。 这两个任务虽然看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但曹老师觉得许攸应该能关联上。 当然,就算关联不上,这两个计划只要完成一个,他就能获得一批钱财。 “殿下,如若没有别的变化,攸就先去筹办诗会了。”许攸恭敬的向曹上请示道。 “好,许直讲,那什么京城三杰就没必要请了。”曹上忍不住提醒了许攸一句。 许攸点头称是, 说罢,许攸转身匆匆离去, …… 第60章 请柬 “诗会?九皇子殿下要举办诗会?”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扇着手上折扇,面色有些不解。 此人正是京都才子,柳莫愁。 对面坐着喝茶的许攸浅笑一声道,“柳公子说的不错,我家殿下这不是要出使北蛮了吗,却不知何时才能返还,因此决定举办一场诗会,我家殿下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请到柳公子,毕竟柳公子堪称是我大魏京都的第一才子啊。” “哈哈,许直讲折煞小子了。”柳莫愁很明显非常满意许攸的夸赞之词。 这年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许攸连忙拱手说道:“柳公子,您这是哪里的话呀!您的才名在这京都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家殿下对您一直推崇备至,此次诗会若是少了您,那可真是会失色不少呢。” 只见柳莫愁微微一笑,轻轻摇动着手中的折扇,姿态优雅。他缓缓说道:“许直讲实在是过誉了。 不过,既然是九皇子殿下的诗会,我柳莫愁定然是要去捧场的。 只是不知这诗会都有哪些人参加呢?” 许攸赶忙回道:“柳公子放心,京都有名的文人雅士皆在受邀之列。 此次诗会,定能汇聚众多才华横溢之人,到时候必然是一场文坛盛事。 而且啊,柳公子,您可是这场诗会的关键人物,有您在,那些个文人墨客们也会更加积极踊跃,毕竟谁不想在您面前一展才华呢。” 柳莫愁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说道:“如此甚好,想来在这场诗会中定能碰撞出不少佳作。” 许攸趁机又说道:“柳公 子,以您的惊世才华,此次诗会必定能大放异彩,让众人再次领略您的非凡风采。 您看,以往的诗会,只要您一开口,那真是妙语连珠,让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您的诗作,无论是抒情还是咏物,都能恰到好处地表达出最深刻的情感和最细腻的意境。 就连那些平日里自视甚高的人,在您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啊。 您的才华,就如同那光芒万丈的太阳,让人无法直视却又心生敬仰。” 柳莫愁哈哈一笑,故作谦虚地说道:“哎呀,许直讲可别再夸了,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不过,九皇子殿下此次出使北蛮,此去可谓风险重重,不知殿下可做好了准备?” 许攸微微叹气,面露忧色,缓缓说道:“柳公子有所不知,殿下也是忧心忡忡啊。 但为了我大魏的安宁,殿下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出使北蛮。 殿下如此高义,实在让人敬佩。 柳公子,您在文坛的地位举足轻重,若您能在诗会上为殿下赋诗壮行,那定能鼓舞殿下的士气,也让众人看到殿下的决心和勇气。” 柳莫愁点了点头,一脸郑重地说道:“九皇子殿下高义,待诗会上,我定要为殿下赋诗一首,为殿下壮行。” 许攸连忙道谢,满脸堆笑地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有柳公子的诗作,定能为殿下增添几分士气。柳公子,您这一出手,那可真是不同凡响啊。 以后若有机会,还望柳公子多多在殿下面前美言几句,我等也定会铭记柳公子的恩情。”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气氛融洽。 最后,许攸这才起身告辞,缓缓离去! 自从许攸当日和曹上商讨好具体的诗会方略后, 许攸便开始正式筹办一些列的事情。 柳莫愁是他找的第一个贵客。 虽然曹上说不要找京都三杰。 但这柳莫愁却是真的有实力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早的就来拍马屁。 许攸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同时也在心中暗自思忖,“这柳莫愁总算是答应出席诗会了,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口舌。”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有些刺眼,不禁眯了眯眼睛。 但一想到曹上的交代,压力感顿时涌上心头,“这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诸多事宜需要筹备,千万不能出岔子。” 许攸知道曹上的财政状况并不是太好。 因此这一次要举办的诗会无疑是非常有作用的。 柳莫愁住的离安仁坊有点远, 一路上,许攸的心思都在诗会上。 虽然许攸脚步匆匆,但心里却如乱麻一般,“邀请的名单还有不少人,得抓紧时间了。 可千万别让人觉得我办事不力,辜负了九皇子的信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作为曹上的首席谋士,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 这并不算是谄媚,而是一个合格谋士的基本素质。 与太子,二皇子,三皇子他们相比,曹上落后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 回到自己的住处,许攸顾不上休息,立刻拿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名单,仔细地审视着。 名单很长,粗略得看,也得有数百个名字。 许攸的手指在名单上轻轻划过,眉头紧锁,“这些人都是京都有名望的文人雅士,若是能全部请来,诗会必定增色不少。 可万一有人拒绝,又该如何是好?”他越想越觉得焦虑,忍不住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许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一个首席谋士,自然不能太失态了。 要不然也太没有逼格了。 镇定下来以后,许攸暗暗给自己鼓劲,“我一定要想尽办法,让他们都答应出席。 这不仅是为了九皇子,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前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许攸再次出门,每到一处,他都会十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揣摩着对方的心思。 面对那些态度冷淡的人,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拒绝啊,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您身上了。” 而当对方稍有犹豫,他便立刻展开如簧巧舌,极力劝说。 一天下来,许攸身心俱疲。 然后许攸的家人就会看到这样一个现象。 一回到家中,许攸便会直接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然后开始抱怨起来,“这邀请人的活儿可真不好干,不过总算是有了一些成果。” 然后回看到许攸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在回想着今天的经历,心中既有欣慰,也有担忧。 …… 三皇子府! “殿下,九皇子殿下要举办一次诗会,这是他的请柬。”一位身着儒衫的儒雅谋士拿出一张请柬放在了桌子上。 “哦?老九要举办诗会?”三皇子曹辟稍稍愣了愣神,然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三皇子眉头紧皱,手指紧紧地、一下又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响, 他带着几分不解的询问道,“这老九突然搞个诗会,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旁的谋士拱了拱手,神色凝重,眉头也跟着紧紧锁起,“殿下,依臣之见,九皇子此举或许是想在出使北蛮的临行前拉拢人心,为他即将到来的北蛮之行增添助力。 毕竟在这关键时期,多一份支持便多一份保障。” 曹辟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 “哼,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以为一场诗会就能改变什么? 真是天真!他在朝中根基浅薄,能有多大能耐? 此次他自己找死非要出使北蛮,那能怪得了谁。” 一旁的谋士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殿下,万万不可小觑啊。 这个诗会虽然看似只是文人的聚会,但若利用得当,影响力不容小觑。 那些文人的笔杆子有时可比刀剑更具威力。” 他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文人真的有很大的能量。 听到自己谋士的话,曹辟的目光微微一凛,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警惕之色,“那依你看,他能拉拢到哪些人? 如今朝中不是太子,老二就是我的人,还有就是那些中立派,本皇子倒要看看,哪些人敢轻易倒向他。” 曹辟是真的觉得不会有人支持一个没有根基的皇子。 毕竟能够入朝为官的没有一个人会是智商低下的傻子,曹上什么实力,他们也不可能会不知道。 青衫谋士沉思片刻,眼睛微眯,“京都的文人雅士众多,其中不乏一些急于攀附权贵之人。 九皇子若许以好处,或许能拉拢到一些势力较弱、急于出头的。 比如那些在文坛小有名气,却一直未得重用的。 像是那些考科举却总是也考不上的。 比如说有一个叫柳莫愁的。” 曹辟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就凭他那点能耐? 本皇子在朝中的势力岂是他能轻易撼动的。不过,也不能任由他这般折腾。” 谋士压低声音,神情显得格外谨慎,“殿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九皇子真的借此机会声名大噪,吸引了更多人的支持,恐怕日后会对您不利。” “老九那个怂货,他敢对我不利?” “这小子好像还真敢打我!” 曹辟站起身来,双手背后,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略显急促,“那你说,我们该如何应对? 必须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谋士上前一步,靠近曹辟,声音更低,“殿下,我们可以暗中破坏诗会的氛围,安排人在诗会上故意挑起争端,或者散布一些不利于九皇子的言论,让众人对他心生疑虑。” 曹辟慢慢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谋士,有些犹豫,“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明显? 若是被人察觉,反倒落人口实。 尤其是那些暗卫。” 谋士神色笃定,连忙道,“殿下放心,我们可以做得巧妙一些,找些不起眼的人去办,让人抓不到把柄。” 曹辟微微点头,表情严肃,“嗯,既然如此的话,那此事就你去安排,一定要小心行事。 千万不能让老九察觉,坏了本皇子的大计。” 谋士躬身应道,“是,殿下。臣定当不辱使命,精心谋划,确保万无一失。” 曹辟重新坐下,靠在椅背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老九,本皇子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斗。” …… 五皇子府! “殿下,九皇子的谋士许攸刚才想要见你,说是九皇子要举办诗会,这是请柬。”一名小厮恭敬地将请柬呈上。 五皇子曹炎接过请柬,微微挑眉,神色间满是意外。 “许攸?他人呢?”曹炎坐在华贵的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那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思绪。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张精美的请柬上,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与思索。 “殿下,许攸说九皇子殿下还有事要他办,便先走了。”小厮恭敬答道。 “这老九居然要举办诗会?”曹炎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他身旁的谋士连忙上前,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九皇子此举恐怕别有深意。” 谋士名叫高文, 是一个屡次科举不第的儒家读书人。 说这话时,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为曹炎剖析着这背后的种种可能。 曹炎轻轻摩挲着请柬,若有所思。 那请柬的纸张细腻光滑,仿佛在提醒着他九皇子的行动不容小觑。 “难道他想在出使北蛮前积攒些人脉?这老九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这一出倒是让人意外。”曹炎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 曹上这个小透明一向不被他们重视。 没想到居然也能想到这种计策。 他还是蛮吃惊的。 高文点点头,神色严肃,继续对曹炎进行分析道:“不无可能。九皇子或许是想借此机会展示自己的影响力,为北蛮之行增添筹码。 毕竟出使北蛮风险重重,若能在出发前获得一些支持,对他总归是有利的。”高文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曹炎心中的疑虑之门。 曹炎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 倒是想得周全,可本皇子岂会让他如意。 他在朝中毫无根基,即便举办这诗会,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曹炎的自信中带着一丝傲慢,仿佛九皇子的行动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 在曹炎看来,大魏如今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最有希望的便是太子,老二老三他其实都不放在眼里。 更别说曹上这个老九, 高文拱手道:“殿下,九皇子此举虽看似鲁莽,但也不可轻视。 诗会若办得成功,或许真能让一些摇摆不定之人倾向于他。我们还是需谨慎应对。”高文的提醒让曹炎陷入了沉思。 高文接着说道:“殿下,就拿吏部侍郎林大人来说。 此人在朝中一向谨慎,不轻易站队。但他对有才华之人颇为欣赏。 若九皇子在诗会上展现出非凡的才情,林大人说不定会对其另眼相看。毕竟,林大人一直渴望能为朝廷发掘真正的人才。” 曹岩点了点头,这个林侍郎,他招揽了好几次,但就是软硬不吃。 高文则是继续说道,“殿下,不只是吏部的林侍郎,您再看户部郎中赵大人。 赵大人虽职位不高,却掌管着户部诸多事务。他为人务实,一直期望能与有能力、有抱负之人合作。 若九皇子在诗会上表现出对民生的关注和切实可行的见解,赵大人也是很可能会被其吸引,从而倾向于他。” “还有礼部员外郎孙大人。孙大人对文化之之事极为热衷,若九皇子的诗会办得有声有色,充满文化底蕴,孙大人或许会觉得九皇子重视文化,与自己志趣相投。如此一来,孙大人也可能成为九皇子的潜在支持者。 殿下,中立派虽然人数并不是太多,但每一个人基本上都是想到重要的职位。 我们不得不防啊。” 曹炎皱起眉头,陷入沉思:“那依你之见,本皇子该如何是好? 是直接阻止他举办诗会,还是在诗会上给他点颜色瞧瞧?” 曹炎的问题充满了纠结,他既不想让曹的的计谋得逞,又担心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不良后果。 毕竟昭景帝是非常不希望他们互相伤害的。 高文斟酌片刻,说道:“殿下,直接阻止恐怕不妥,容易落人口实。 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局势。 待诗会开始,再看九皇子的具体动作,随机应变。” 说到这,高文的话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况且,殿下,就算怎么不出手,三皇子曹辟估计也会忍不住出手的。”说道三皇子曹辟,高文却不禁有些不怀好意之色。 整个大魏朝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几个点。 其一是九皇子胸无大志。 其二便是 …… 三皇子曹辟,性格刚愎自用,又色厉内荏。 在众人面前,曹辟总是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他听不进他人的意见,但凡有人提出与他不同的看法,便会遭到他的严厉斥责。 他认为自己的决策永远是正确的,不容置疑。无论是处理朝政事务,还是在生活琐事中,他都固执己见,不愿接受任何改变。 然而,在这强硬的外表下,曹辟实则色厉内荏。当真正面临重大危机或强大的对手时,他内心的恐惧便会悄然浮现。 他虽表面上怒目圆睁,大声呵斥,试图以气势压倒对方,但实际上他的双手可能在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害怕失败,害怕失去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却又不敢正视自己的软弱,只能用强硬的态度来掩盖内心的怯懦。 高文的建议让曹炎眼前一亮,他觉得这个方法既稳妥又明智。 因为曹辟肯定会忍不住的出手。 既然曹辟会出手,那他其实就不用太费尽心思了。 想到这, 曹炎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窗外的花园中,花朵绽放,绿树成荫,但曹炎的心中却充满了平淡。“这老九一直以来都未被本皇子放在眼里,没想到如今也想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争上一争。”曹炎的话语中充满了感慨。 高文跟在身后,说道:“殿下,九皇子或许是受到了某些人的鼓动,又或者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即使三皇子曹辟会出手,”高文的话语如同一记警钟,提醒着曹炎要时刻保持警惕。 曹炎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高文:“你说得对,就算明知道老三会出手,我们也绝对不能有丝毫大意。 那你立刻派人去打探九皇子诗会的筹备情况,还有都有哪些人已经确定参加。”曹炎的命令果断而坚决,他要掌握九皇子的一举一动。 高文应声道:“是,殿下。臣这就去安排。”谋士匆匆离去,留下曹炎独自在书房中思考着这场即将到来的较量。 ……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高文匆匆回到府中,向曹炎汇报:“殿下,据臣所查,九皇子的诗会筹备得颇为用心。 许攸四处邀请文人雅士,已经有不少人答应出席。”高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忧, 他没想到许攸居然有如此才能。 怎么以前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许攸这个人? 听到高文的话,曹炎微微一惊:“竟有如此之多的人愿意捧场? 看来这老九还是有些手段的。”曹炎的话语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甘。 高文说道:“殿下,其中不乏一些急于攀附权贵之人,想借此机会在九皇子面前表现一番。 但也有一些真正有才华的文人,或许是被九皇子的诚意所打动。”高文的分析让曹炎更加警惕,他意识到曹上这位他的九弟,这位大魏的九皇子可能会对他的地位产生威胁。 曹炎冷哼一声:“诚意?不过是些小恩小惠罢了。那些文人也是目光短浅,竟被这点好处就迷惑了。”曹炎的不屑中带着一丝愤怒,他觉得那些文人没有看清局势。 高文说道:“殿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若是让九皇子在诗会上出尽风头,拉拢了众多人心,对您日后的大业恐怕不利。”谋士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痛了曹炎的心。 曹炎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那你可有什么良策?”曹炎的问题充满了期待,他希望高文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高文压低声音说道:“殿下,我们可以在诗会上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故意挑起争端,扰乱诗会的秩序。或者提前散布一些不利于九皇子的谣言,让众人对他产生怀疑。”高文的建议充满了阴谋的味道,但在这个充满竞争的局势中,似乎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曹炎停下脚步,犹豫道:“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明显?万一被人察觉,反倒不好收场。”曹炎的担忧不无道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高文连忙道:“殿下放心,臣会安排妥当,让人抓不到把柄。而且我们可以在暗中操作,让一切看起来像是自然发生的。”高文的保证让曹炎稍微放心了一些。 曹炎沉思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就按你说的办。但切记要小心行事,不能有任何差错。”曹炎的命令充满了威严,他知道这场较量的重要性。 高文躬身道:“殿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谋士的承诺让曹炎感到一丝安心。 …… 第61章 不写诗的大才上官牙 二皇子府! “殿下,九皇子曹上要举办诗会的消息,您可听说了?”一位谋士神色匆匆地来到二皇子曹想面前,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 曹想坐在书桌前,正专心地翻阅着一本古籍,听到谋士的话,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如水。“略有耳闻,不过是一场诗会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谋士连忙说道:“殿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九皇子此次出使北蛮,偏偏选在这个关键时刻举办诗会,其背后的意图不得不让人深思啊。您想想,这诗会一旦举行,京都的文人雅士皆会汇聚一堂。九皇子若趁机展现出非凡的才情和魅力,再许以一些诱人的承诺,难保不会有一些急于攀附权贵、目光短浅之人被他拉拢过去。” 曹想轻轻合上书籍,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哦?你觉得他能有何图谋?” 谋士上前一步,神色愈发凝重,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九皇子或许是想借这场诗会为自己营造一个才华横溢、礼贤下士的形象。 一旦这个形象树立起来,传入陛下耳中,陛下对他的看法或许会有所改观! 而且那些被拉拢的文人,日后在朝中为他发声,逐渐形成一股势力。即便这股势力起初弱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可能会对您的地位造成威胁啊。” 曹想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淡定。“他曹上在朝中根基浅薄,能拉拢到什么有分量的人物?不过是些阿谀奉承之辈罢了。” 谋士却心急如焚,说道:“殿下,切不可掉以轻心呐。 虽然眼下他可能拉拢不到位高权重之人,但那些在文坛初露头角、渴望出人头地的年轻士子,若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日后成长起来,也会成为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再者说,哪怕只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他们的笔杆子有时也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若是他们在民间为九皇子歌功颂德,煽动舆论,也会对您的声誉产生影响啊。” 曹想微微眯起眼睛,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依你之见,本皇子应当如何应对?” 谋士拱手道:“殿下,不如我们也派人去参加诗会,观察局势,若是九皇子真有什么不轨之举,我们也好及时应对。” 曹想摇摇头,说道:“不妥,如此一来,倒显得本皇子小家子气,怕了他曹上。” 谋士又道:“那要不我们在诗会之前,设法破坏他的筹备,让诗会无法顺利举行?” 曹想眉头一皱,沉声道:“此等下作手段,绝非君子所为,传出去,本皇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谋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想再次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罢了,且让他举办诗会。本皇子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我们只需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若他真能借此机会崛起,那也是他的本事,本皇子自当重新审视他。但若是他只是一时兴起,弄巧成拙,那也无需本皇子出手,自有人会收拾他。” 谋士点头称是,心中对二皇子的沉稳大气佩服不已。 曹想转过身,重新坐回书桌前,继续翻阅那本古籍,仿佛九皇子的诗会之事从未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另一边,许攸已经又来到了一个人的府上。 这个人若是能参加诗会,对九皇子曹上的声望提升是大有帮助的。 这个人就是—— 威武军,副统领。 上官涯。 许攸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气,怀着满满的期待踏入了上官涯将军府的大门。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硬仗。 毕竟上官涯不是文人,是不太好糊弄的。 许攸在将军府小厮的引领下,来到了上官府后院。 入目所见, 上官涯将军正坐在庭院中专注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见许攸前来,他也只是微微抬眼,神色冷淡如霜。 九皇子曹大的幕僚,国子监祭酒的徒弟,目前担任国子监直讲的许攸嘛, 他上官涯倒是略有耳闻的。 许攸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对上官涯……以及上官涯的剑行了一礼,满脸堆笑说道:“上官将军,许攸久闻您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不凡,真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让人望而生畏而又心生敬仰啊。” 许攸说话时态度极为认真,一般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由他嘴中说出来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的。 上官涯放下了手中的佩剑,语气生硬地说道:“许先生此来,所为何事? 本将军是武将,不喜欢和人绕弯子, 所以本将军希望许先生……你也莫要绕弯子。” 许攸赔着笑,语气诚恳地说道:“将军果然直率! 许攸今日前来,是因为九皇子殿下即将举办一场诗会,特命我来邀请将军出席。” “诗会?” 上官涯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乃一介武官,舞刀弄枪尚可,诗词歌赋实非我所长,就不去凑这热闹了。” 上官涯确实有点懵逼,他还以为是什么事, 谁能想到居然是想邀请他去参加什么诗会。 他一个舞枪弄棒的武将,参加什么诗会嘛, 他现在甚至是有点怀疑眼前这个许攸是假的了, 当然,他还怀疑九皇子曹上是脑子坏掉了。 “莫非是因为要前往北蛮的事把自己吓傻了?” 上官涯暗自腹诽道。 许攸连忙摆手,滔滔不绝地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此次诗会,绝非只是文人墨客舞文弄墨的聚会,而是为了彰显我大魏的文风昌盛,展现文武相济的盛世之象。 将军您战功赫赫,威名远扬,在战场上您是敌人闻风丧胆的猛将,在这诗会上,您便是众人敬仰的豪杰。 您若能出席,那定能为诗会增添别样的铁血风采,让这诗会不仅仅有文人的风雅,更有军人的豪迈。” 上官涯冷哼一声:“我一个粗人,去了只会坏了诸位的雅兴。” 许攸赶忙摇头,言辞急切:“将军过谦了。 您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那是众人皆知,口口传颂。 而这诗会,也是一个让众人领略将军您另一面风采的绝佳机会。 况且,九皇子殿下对将军您一直敬仰有加,此次更是诚心相邀,满怀期待能得到将军您的支持。您想想,九皇子殿下一心为国,此次出使北蛮更是风险重重,他需要各方的支持与鼓励。而您的出席,无疑是对殿下最大的鼓舞啊。” 上官涯沉默片刻,脸上仍有犹豫之色,说道:“我一介武夫,能帮上什么忙?”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口若悬河地继续劝说道:“将军,如今朝堂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九皇子殿下此次出使北蛮,前途未卜。 这场诗会,也是为殿下壮行,凝聚人心。 您作为大魏的忠臣良将,在这关键时刻,若能挺身而出,出席诗会,那便是对殿下最大的支持。您的威名就是一种力量,您的到场会让众人看到九皇子殿下得到了军方的支持,这对于殿下在朝中的地位,以及此次出使北蛮的底气,都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而且,诗会上也会有许多朝中官员,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与他们交流,增进彼此的了解,为日后共商国事打下基础。 您的每一步,每一言,都可能影响着大魏的未来啊,将军!” “影响大魏的未来?” 这话有点太大了吧。 上官涯微微动容,但心中仍还是有些犹豫:“我一介武夫,能帮上什么忙?” 许攸趁热打铁,言辞恳切:“将军,九皇子殿下一心为了大魏,此次诗会也是他的一片苦心。若能得到您的支持,想必殿下定会感激不尽。 而且,这也是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啊。将军,您就答应了吧!” 上官涯依旧是沉默不语。 许攸眼见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口若悬河地继续劝说道:“将军,您想想,九皇子殿下一心为国,殚精竭虑。 此次出使北蛮,那是为了大魏的安宁与和平,可谓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这场诗会,实则是殿下在出发前,想要凝聚众人之力,为他的使命增添一份保障。 您身为军中翘楚,威名远播。您的出席,不仅仅是给九皇子殿下一份支持,更是向整个朝廷、整个天下表明,大魏的文武一心,共为家国。您在诗会上哪怕只是寥寥数语,也胜过千言万语的诗篇。而且,这也是为您自己在朝堂之上拓展人脉、增进交流的绝佳机会啊。 将军,您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行动,都牵动着大魏的未来走向。如今九皇子殿下身处困境,急需您这样的中流砥柱挺身而出。您若能在此时给予支持,他日九皇子殿下凯旋而归,定会对您感恩戴德,陛下也会对您的大义之举赞赏有加。” 上官涯微微动容,但仍有些犹豫:“我一介武夫,能帮上什么忙?” 许攸趁热打铁,言辞恳切:“将军,九皇子殿下一心为了大魏,此次诗会也是他的一片苦心。若能得到您的支持,想必殿下定会感激不尽。而且,这也是为了大魏的江山社稷,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啊。将军,您就答应了吧!” 上官涯终于停下脚步,看着许攸,说道:“好吧,看在九皇子殿下的份上,我且去走一遭。” 许攸大喜过望,连忙道谢:“多谢将军,有将军的支持,此次诗会定能圆满成功。” 上官涯点点头,又说道,“本将军倒是可以参加这个诗会,但我有个难处。” 说道自己的难处,上官涯突然感觉有些不自在。 “难处?”许攸微微一楞,然后道,“将军有什么难处?您说出来,说不定,许攸能帮您解决呢。” 上官涯脸颊一红道,“我这一介武夫,实在不善诗词,到时候若是出了丑,可莫要怪罪。” 嗨,原来就是这。 许攸本来那有些紧绷的精神瞬间不那么紧张了。 他还以为是啥大事。 不就是不会作诗不会填词吗? 你一个武将,邀请你主要是为了给九殿下撑场面,又不是真的让你来写诗词的。 念及至此,许攸连忙说道:“将军放心,诗会之上,以文会友,各抒己见,哪有怪罪之说。将军您只需随心而发,便是最好。” 上官涯闻言同样也是一愣, 诗会不就是比谁的诗词更好吗? 啥时候变成各抒己见了? 因此他带着几分是他么道,!“许直讲,我前些时日倒是刚刚好做了一首七言律诗,你听听怎么样?” 说罢,上官涯也不待许攸反应,直接张嘴就开始念:《上官将军诗韵》 上官将军赋韵章, 挥毫壮志意飞扬。 阵前策马雄威显, 笔下吟诗意气彰。 烽火硝烟心未惧, 江山社稷梦犹长。 诗成墨染千秋史, 名震乾坤万古芳。 “怎么样,许直讲?”上官涯向许攸问道。 许攸:“……” 不是,你这也叫不懂诗词啊! 这一瞬间,许攸突然想到了曹上, 他最开始也以为曹上不懂诗词,结果谁能想到他那么懂, 不不不! 上官涯的实力震惊到了许攸,新壁纸许攸只能悻悻的说道,“上官将军的诗好的很。” 上官涯点了点头,说道:“那便好,希望这诗会能如你所言,为九皇子殿下有所助力。” 许攸尴尬笑着应道:“有将军这番心意,定是能的。 那下官便先回去为诗会做准备,届时恭迎将军大驾。”说罢,许攸再次行礼,一脸尴尬的地离开了将军府。 离开上官将军府,许攸直奔国子监。 除了上官涯这一块难啃的骨头以外,许攸觉得最难啃的便是写出了哪一篇《论民生之本》的上官牙。 说来这上官牙倒是和上官涯同声。 只不过一个是天涯海角的涯,一个是大板牙的牙。 …… 国子监。 此刻正在举行新一个月的测试。 国子监祭酒孔捷正在巡视课堂。 此刻正在考策论。 作为国子监的优秀直讲,许攸轻车熟路地走进国子监,他的脚步刻意放轻,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许攸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暗自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心中思索着此次若是因为游说上官牙而被打的几率,以及如何制定一个逃跑路线。 上官牙此人,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却透着一股倔强之气。 他自幼聪慧过人,饱读诗书,心怀壮志。但性格极为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对世间之事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且敢于直言不讳,丝毫不畏惧权势。 最关键的是,此人对于诗词之道可谓是一窍不通,并且非常的不认同这类文学题材。 在上官牙看来,只有策论才是真正的文道。 也正因此,上官牙每一次考试一般都会有一个满分,一个零分。 至于哪一个是零分哪一个是满分已经很明显了! 策论满分,诗词他一般都不写! 所以只能记零分。 许攸心中暗想,“这上官牙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他那脾气一旦上来,说不定真会动手。 自己要是在他面前邀请他参加诗会,他是非常有可能把自己狠狠暴揍一顿的。 但此事关乎重大,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 与此同时, 孔捷正一脸严肃地在各个课堂之间穿梭,他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学生的细微动作。 作为一个大儒,孔捷对于作弊行为是零容忍的。 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孔捷身着一袭深色的长袍,表情庄重,眼神犀利,每走到一个学生桌前,都会停留片刻,仔细观察学生的答题情况。 重点看有没有作弊的可能。 突然,孔捷停下脚步,注视着一个学生,十分严肃地道,“你这小子,莫要偷偷摸摸地张望,好好答题!” 那学生被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手中的毛笔都差点掉落在地。 学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慌乱地握住笔,眼睛紧紧盯着试卷,不敢再有丝毫的分神。 孔捷的威名,整个国子监那可谓是如雷贯耳! 许攸透过窗户,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偷笑。( 孔捷这个老头,一向是喜欢吓唬学生。 他在国子监求学的时候就经常被孔捷吓唬。 突然,有个学生举起了手。 孔捷皱着眉头,快步走过去,道,“怎么了?” 学生一脸苦相,小声说道:“祭酒大人,我,我内急。” 孔捷皱了皱眉头,十分严厉地说道,“考试之前为何不做好准备? 快去快回!” 孔捷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但还是挥了挥手,让学生快去。 毕竟这玩意不好憋的。 那学生如蒙大赦,飞一般地跑了出去。 一听到孔捷的话,就像是得到了特赦令,起身就往门外冲去,脚步匆忙,带起一阵微风。 把孔捷的胡子吹的呼呼作响。 过了一会儿,这学生回来了,脸上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孔捷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专心答题,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学生的小动作引起了孔捷的注意。只见他的手在袖子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孔捷走过去,猛地一抽他的袖子,怒喝道:“你这等作弊行径,简直是有辱国子监的名声,此次考试成绩作废,稍后还要重重处罚!” 孔捷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整个考场都回荡着他愤怒的斥责声,那作弊的学生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他其实不想作弊的。 整个考场的气氛愈发紧张,学生们都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考场里安静得只剩下毛笔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每一个学生都神情紧张,全神贯注地答题,生怕自己出一点差错。 主要是怕孔捷! 许攸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万千。 看了一会, 许攸又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叹道,“这国子监的考试,还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啊。” 他当了几十年的国子监直讲。 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这时,一个平日里成绩优异的学生,突然停下了笔,面露难色。 孔捷走过去,轻声问道,语气稍缓的轻声问道,“怎么,遇到难题了? 学生点点头略带沮丧,“先生,这道题,学生思来想去,都不知如何下笔。” 孔捷看了看题目,略作思考,“提点道你不妨从民生的角度去思考,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 学生恍然大悟,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赶忙继续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考试终于接近尾声。孔捷站在讲台上,大声说道:“好了,时间到,都放下笔。” 学生们纷纷长舒一口气,有的自信满满,有的则忧心忡忡。 有的学生从容地放下笔,整理好试卷,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而有的学生则眉头紧锁,望着尚未完成的试卷,满脸的懊悔和无奈。 许攸推开门,走上前,笑着对孔捷调侃道,“孔老祭酒,这监考可真是辛苦您了。” 孔捷眼见是许攸,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哎,就盼着这些学生能争气些,为国效力啊。” 孔捷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期望,他望着这些学生,仿佛看到了国家的未来和希望。 许攸看着孔捷,脸上笑意不减,话锋却一转,问道:“孔祭酒,此次考试,那上官牙表现如何?” “上官牙?” 孔捷捋了捋胡须,微微皱起眉头说道:“这上官牙啊,策论一如既往的出色,见解独到,分析深刻,若不出意外,应是满分。 只是这诗词……依旧是空白。” 果然不出所料。 许攸叹了口气,说道:“这上官牙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对诗词简直是嗤之以鼻。 我此次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 孔捷好奇地看向许攸,问道:“何事让你这般为难?” 许攸凑近孔捷,压低声音道:“近日有一场极为重要的诗会,各方文人雅士皆会参加。我想着若能邀得上官牙一同前往,必能增添不少光彩。可就怕他那执拗的性子,一口回绝不说,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 “九皇子殿下?”孔捷看向许攸,问道。 许攸轻轻地点了点头。 既然是九皇子…… 孔捷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上官牙此人,心高气傲,却也心怀壮志。 你若想邀他,切不可直愣愣地开口。 你要直接说邀请他参加九皇子的诗会,他恐怕会直接用拳头狠狠地将你教训一顿。 他视策论为正道,你便从此处入手。 你可告知他,诗会之上,不乏朝堂重臣,亦有诸多饱学之士,他们对于治国理政、民生大计皆有独到见解。 若能在诗会中与之交流,或能为他的策论提供新的思路和灵感 。再者,你需强调诗会乃是文人雅士汇聚之地,他若能展现其策论才华,必能声名远扬,日后若想一展抱负,也能多些人脉与机遇。 诗会之中,往往论题广泛,并非仅仅局限于诗词歌赋。 说不定会有关于时政、民生等方面的探讨,这正是他发挥自身优势,展现卓越见解的绝佳机会。 而且,你要让他明白,在这样的场合,能够结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形成自己的圈子,对于未来在仕途上的发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同时,你还可以提及,以往的诗会中,有不少学子因在其中表现出色,得到了贵人的赏识,从而平步青云。 虽说上官牙才华横溢,但在这竞争激烈的世道,多一个展示的平台,多一份被发现的可能,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此外,你要突出诗会的高雅氛围和文化底蕴,让他感受到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聚会,而是一次思想的盛宴,一次能够提升自我境界和视野的难得机遇。” 许攸听得频频点头,眼中露出期待之色,忙问道:“老师您说的没错,还有别的吗?” 孔捷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还可提及,诗会中或有贤能之士,能与他在策论观点上相互切磋,碰撞出智慧的火花。 且如今,我大魏文风渐盛,若能在诗会上展现其全面之才,于他未来的仕途亦有益处。 即便他不屑诗词,但若能以策论之能折服众人,岂不也是美事一桩? 不过,你说话之时,语气需诚恳,态度要谦逊,万不可触怒于他。” 孔捷作为国子监的祭酒,对于上官牙这个偏科战神还是很了解的。 他和许攸不同, 许攸只是一个直讲, 说白了就是一个教学助手。 许攸连连称是,心中的底气也增添了几分,说道:“我定当谨慎行事,但愿能说动这上官牙。”说罢,许攸深吸一口气,朝着上官牙所在的方向走去,步伐虽坚定,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 毕竟他可能抗不过几拳。 许攸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来到了上官牙的考场, 只是他没发现,孔捷跟着他。 上官牙这时正低头整理着自己的策论试卷,眉头微微皱起,似乎还在思考着其中的某些观点。 许攸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诚恳:“上官牙同学,可否借一步说话?” 上官牙抬起头,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许攸, 许攸,国子监的许直讲,他自然是知道的。 因此上官牙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许攸见此,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心钻研策论,对诗词不屑一顾。 但近日有一场诗会,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 上官牙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诗会?我没兴趣。” 整个国子监谁不知道,他上官牙对于诗词之道一向是不屑一顾的,这许攸居然敢在他面前邀请他去参加诗会? 简直是在打他的脸。 要不是因为刚刚考完试,没啥子力气,他一定狠狠地教训许攸。 即使许攸是国子监的直讲。 勉强倒也算得上是他的老师。 眼见上官牙又要发怒, 许攸赶忙解释:“稳住,上官牙,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听我说完。 这诗会可不是普通的吟诗作对,其中有诸多朝堂重臣和饱学之士,他们对于治国理政、民生大计都有深刻的见解。 你若能与他们交流,想必对你的策论会有极大的帮助。” “饱学之士?” 听到许攸说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诗会,上官牙微微动容,但还是嘴硬道:“我自己钻研也能有所得,何必去参加什么诗会。” 这时,没想到孔捷居然走上前来,温和地说道:“上官牙啊,许直讲说的没错,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在诗会中,你能结交志同道合之人,形成自己的人脉圈子,对你未来的仕途大有裨益。 而且,诗会的论题广泛,说不定就有关于你擅长的策论方面的探讨。” 许攸紧接着说道:“是啊,以往的诗会中,有不少学子因表现出色而得到贵人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你如此才华横溢,若能在诗会上展现,必定能声名远扬。” 上官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他们的话。 许攸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继续劝说道:“诗会乃是文人雅士汇聚之地,氛围高雅,能让你开阔视野,提升境界。 说不定还能遇到能与你在策论观点上相互切磋之人,碰撞出智慧的火花。” 上官牙终于缓缓抬起头来,那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箭矢,在许攸和孔捷身上来回扫视。他的神色依旧带着几分犹豫和怀疑,仿佛笼罩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纵然是对孔捷,他也不带怂的。 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其他学生见到孔捷都会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但上官牙不仅不会紧张,反而会有一种兴奋。 “哼,你们说得倒是好听。可我怎知这诗会不是徒有其名,不过是一群文人墨客的无谓之聚?”上官牙双手抱在胸前,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倔强与自负。 上官牙不是在瞎说。 以前就有人这么说,然后邀请他参加,结果上官牙真正的到了以后,才发现,那就在骗人。 说是啥文人雅士聚集之地,但其实就是一帮只会做几首酸诗的文人…… 许攸急忙说道:“上官牙,我许攸以人格担保,这诗会绝非你想象的那般。你想想,若真是毫无益处,我又何必如此苦口婆心 地来劝你?我也是真心觉得这对你的前途大有帮助啊!”许攸的脸上满是诚恳,眼神中流露出对上官牙的殷切期望。 他目前已经邀请了柳莫愁,上官涯,再邀请到上官牙,那他要筹办的这个诗会就可以称得上一半了。孔捷也在一旁附和道:“上官牙,我孔捷在国子监多年,所见所闻无数。 此次诗会的确是难得的机遇。你一心想要在策论上有所建树,若能在诗会中结识良师益友,听取各方高见,岂不是如虎添翼?” 孔捷的话语沉稳而有力,仿佛给上官牙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上官牙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心中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他还是觉得这两个老头是在欺骗他。 许攸见他有所松动,趁热打铁地说:“而且,这诗会之上,说不定能让你遇到赏识你才华之人。你虽有满腹经纶,但若无人知晓,又如何能一展抱负?” 上官牙冷哼一声:“我上官牙的才华,自会有被发现的一天,不必靠这些手段。”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的自信,但也隐隐夹杂着一丝不安。 虽然他的策论写的非常不错,但也确实,他不会作诗,不会填词,科举很难拿到一个高分。 孔捷摇头道:“年轻人,莫要如此自负。机会摆在眼前,若不抓住,日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孔捷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他不希望上官牙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国子监这一代的学生们,上官牙是比较成器的。 许攸接着劝道:“上官牙,你想想,若能在诗会上与那些朝堂重臣交流,了解当今朝政的走向和需求,对你日后为官施政,不是更有把握吗?”许攸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试图打开上官牙心中的那把锁。 上官牙咬了咬嘴唇,似乎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即便如此,我对诗词一窍不通,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上官牙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 许攸连忙摆手:“这你无需担心,诗会又不是只看诗词,你的策论才华才是关键。再说了,去了多听听,多学学,也能增长见识不是?”许攸的话语充满了鼓励,让上官牙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孔捷也说道:“是啊,以你的聪慧,说不定能从诗词中获得新的灵感,运用到策论之中呢。” 孔捷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他相信上官牙一定能够在诗会上有所收获。 若是上官牙不能有所收获,孔捷倒也是感觉并不意外。 毕竟,上官牙的性格确实有点问题。 上官牙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且信你们一回。但若是这诗会让我失望,可别怪我上官牙不客气!”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仿佛在向许攸和孔捷发出最后的警告。 若是最后他发现许攸是在瞎说,那他肯定会拿拳头狠狠地打许攸一顿。 许攸和孔捷对视一眼,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许攸笑着说:“那是自然,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孔捷拍了拍上官牙的肩膀:“好好准备,莫要辜负了这难得的机会。” 随后,上官牙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落寞。许 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孔捷说道:“孔祭酒,可真是不容易啊,总算把他说动了。” 孔捷微笑着说:“接下来就看他在诗会上的表现了。” 这时,上官牙突然回过身来,吓了许攸一大跳。 “那个……这个诗会是啥时候进行?” 第62章 邀请谁 上官牙略微有些尴尬地问道,刚才只顾着装逼,他都不知道这个活动到底啥时间开始。 许攸:“……” 孔捷:“……” 许攸收回了对上官牙的一些评价。 “放心,到时候我会派人提前通知你的!”许攸摸着胡子,颇有些促狭地说道。 上官牙微微抬起了头,道:“可别太晚咯!” 说罢,上官牙仰头仰头出门去。 双手背负身后,让人一看就感觉不一般。 许攸望着上官牙离去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孔捷说道:“这上官牙总算是答应了,也不枉咱们费这一番口舌。” 孔捷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道:“是啊,但愿他能在诗会上有所收获。” 许攸若有所思,突然话锋一转:“大人您觉得九皇子殿下真的能完成出使北蛮的任务嘛。” 孔捷当即神色一正,说道:“此事非同小可。 北蛮近年来虽与我朝时有摩擦,但也并非毫无和谈的可能。 若能通过此次出使,达成和平协议,那自是百姓之福。” 许攸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接口道:“我也这般认为。听闻那北蛮王虽性情粗犷,但也颇重义气。 若是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不定还真的能化干戈为玉帛。” 孔捷皱了皱眉,沉声道:“可北蛮局势复杂,各方势力交错。此次出使,九皇子需有过人的智慧和勇气,方能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许攸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按理来说,我朝人才济济,定能选出合适的人选。 但却偏偏是让九皇子殿下一个少年担任使者。 若是那些大才肯出手,且若能成功出使,不仅能解边境之危,还能促进双方贸易往来,于国于民皆有益处。” 孔捷微微颔首,说道:“只是这其中的艰难险阻,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许攸笑了笑,说道:“孔祭酒所言极是。但我对此次出使北蛮之事,还是颇为看好的。只要准备周全,定能取得圆满成果。” 孔捷望着远方,缓缓说道:“希望如此吧,只盼着能为天下带来长久的安宁。” 两人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对未来的期许。 他们毕竟是大魏的臣子, 许攸和孔捷又交谈了片刻,便告辞离开国子监,匆匆回到启强院。 …… 一进院子,许攸简单地和在巡逻的的邵树邵德打个招呼,便看到了在一旁欣赏花花草草似乎是有心事的曹上, 曹上也看到了许攸,便问道:“许直讲,事情进展如何?” 许攸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幸不辱命,柳莫愁,上官涯,以及国子监的上官牙都已答应参加诗会,他们三个人答应出席,咱们这个诗会最起码规模能有个保证了。” 曹上一听,脸上的忧虑顿时消散了几分,说道:“甚好甚好,上官将军居然会来参加? 这诗会想必会增色不少。” 许攸笑了笑,说道:“殿下,下官也是费了不少口舌,上官将军这才答应。 不过,下官总觉得上官将军神色之间似有隐情。” 曹上微微皱眉,道:“隐情?莫不是与近日朝堂之事有关?” 这几天除了他要出使北蛮的消息以外,朝堂之上还兴起了一个传言,说什么让他出使北蛮,让上官涯担任威武军副统领是所谓的亡国之策。 许攸沉吟片刻,道:“或许吧。如今局势复杂,上官将军想必也有诸多考量。” 曹上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能请来这几位,诗会已成功大半。对了……其他准备事宜可都安排妥当了?” 许攸赶忙回道:“殿下放心,场地布置、酒菜安排等皆已在筹备之中,定不会出差错。”曹上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此次诗会,务必要办得有声有色,让众人皆能尽兴。” 说到这,曹上顿了顿,又继续道,“当然了,来参加诗会的那些人,他们所奉上的礼金,以及墨宝啊什么的,也要妥善安置。” 毕竟此次他们举办诗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捞钱,那自然要将这些事当做重中之重。 许攸拱手道:“下官明白,定当全力以赴。只是……” 曹上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许攸面露难色,道:“只是下官担心,这诗会期间,若是有人借此生事,该当如何?” 曹上目光一凛,道:“不必担忧,本殿自有应对之策。只要我们行得正、坐得端,还怕他人寻衅?” 许攸点点头,说道:“殿下?下官猜测,太子、三皇子,二皇子或许会暗中捣乱。 太子虽然不在京城,但五皇子还在。 而三皇子也一直野心勃勃,定不愿看到诗会顺利进行,让您借此获得更多支持。” 曹上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太子与我不和,他让老五出手捣乱倒在预料之中。 只是这老三嘛,曹辟那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平日里虽有野心,但手段尚不高明。 本殿下倒是不惧怕他。 至于你说老二这个家伙,本殿下觉得他应不会如此。曹想这个人为人忠厚,且与我向来没有过多的利益冲突,他应不会参与其中。” 许攸面露忧色,说道:“殿下,人心难测啊。在这宫廷争斗之中,即便二皇子本性不坏,可难保不会被他人挑唆利用。况且,若诗会办得极为成功,各方势力的平衡被打破,二皇子也未必能置身事外。” 曹上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二哥的性子我还是了解几分的。他向来不热衷于这些权谋争斗,更多的是专注于自身的学问和修养。不过,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我们还是需多加防备,不可掉以轻心。” 许攸拱手道:“殿下英明。那我们是否要提前安排人手,以防万一?” 曹上目光坚定,说道:“自然要有所准备。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暗中留意各方动静,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此次诗会,定要顺利进行,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得逞。” 许攸郑重应道:“是,殿下。下官这就去安排。 许攸心中稍安,道:“殿下所言极是,是下官多虑了。” 曹上看向远方,缓缓说道:“此次诗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毕竟他要靠着这次诗会筹钱呢,自然不能失败。 要不然他怎么安安稳稳的出使北蛮。 许攸郑重应道:“是,殿下。” 诗会之事筹办过半,许攸又拱手道,“殿下,攸这几日,通过仔细核查信息,发现新招募的侍卫中,有不少心思并不单纯之人。” 曹上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冽, 他将双手背负于身后,在厅中来回踱步,道:“有人会安排探子,这件事倒是也不意外,只不过是不知道谁会这么做罢了,你可有线索指向何人?” 许攸微微低头,神色略显凝重,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抬起头,说道:“殿下,依下官之见,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三皇子曹辟的势力。三皇子一直对您出使北蛮之事耿耿于怀,生怕您借此立下大功,威胁到他在朝中的地位。 上次,您用拳头把三皇子打成猪头,那可谓是真的结下了一个梁子,且三皇子向来心胸狭隘,手段狠辣,做出这种事也不足为奇。” 曹上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道:“他倒是心急,竟把手伸到本殿这里来了。 但也不能排除其他人的可能,老五日里看似低调,实则心思深沉,说不定也在暗中谋划,想要破坏此次诗会,阻碍我出使北蛮。” 许攸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目光中透着思索道:“殿下所言极是。” 曹上停下脚步,双手握拳,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道:“不管是何人所为,都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许攸,你即刻去暗中调查这些侍卫的背景,务必找出确凿的证据。” 许攸拱手应道:“是,殿下。下官这就去办。” “殿下,还有一事!”许攸突然说道。 “什么?”曹上问道。 “额……”许攸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道,“殿下有没有考虑过八皇子?” 说到这块,许攸怎么说呢,都是有点紧张的! 非常的紧张。 他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了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 原因很简单,因为曹上和八皇子曹仁一起长大,关系太铁。所以他说这话是有风险的。 但他觉得纵然是有风险,他也要说。 毕竟,他是一个合格的谋臣。 想到这,许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对面,曹上眉头一挑,目光中满是诧异,他瞪大了眼睛,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随后曹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攸,道:“八哥? 许直讲,你不会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吧,八哥与我一同长大,情谊深厚,他断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曹上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许攸赶忙躬身行礼,神色略显紧张。 “许直讲,你最好好好说一下你的理由。”曹上不满的皱着眉头道。 许攸的身子微微颤抖,头低得更深了,但许攸还是鼓起勇气,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殿下息怒,下官也知您与八皇子关系匪浅,但此事关乎重大,不得不谨慎思量。八皇子虽与您自幼交好,可如今身处这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人心难测啊。” 许攸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自己的话可能会触怒曹上,但为了大局,他不得不说。 其实许攸说得很委婉的了,皇位之争,哪有那么简单的。就别说你们是一块长大的了,就算是亲兄弟那自相残杀的又不少。 想到这,许攸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曹上其实也对曹仁有所怀疑,但他还是觉得老八应该不会如此。 所以曹脸色阴沉地看着许攸,双手抱胸,冷冷说道,“不管怎么样,八哥应该都不会这么做的。” 虽是这么说,但曹上的脸色却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许攸一看曹上的状态,便知道了。 只见许攸摇摇头,满是焦虑和担忧,紧接着许攸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之后,才缓缓说道,“殿下,下官并非无故猜忌。 八皇子虽平日里看似不问政事,低调行事,但您可能不知道,近年来他在朝中的势力也在悄然扩张。 只是他的手段和太子,或是二皇子,三皇子他们有些不一样罢了。 此次诗会如此重要,牵涉到殿下您出使北蛮的大事,万一他被他人蛊惑,或者为了自身利益……” 曹上打断许攸,怒喝了他一声道,“够了! 八哥的为人我最清楚,他绝不会背叛我。” 曹上猛地一挥手,眼神中满是坚定和不容置疑。 曹上其实知道曹仁这些年一直在扩张势力。 虽然他的领悟有些看着就没前途。 但,老八可能确实也有争夺皇位的想法。 这一点,曹上其实很清楚,只是他还是努力的不往这些猜测想罢了。 曹上的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变成这样,但种种迹象又让他不得不有所怀疑。 眼见曹上态度居然如此坚决。 许攸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劝道,“殿下,下官并非有意挑拨您与八皇子的关系,只是如今局势复杂,我们不得不防啊。或许……也并非是八皇子有意针对您,只是被身边的人所误导。这也说不定的。” 许攸的语气中充满了诚恳和急切! 许攸说完,曹上沉默了片刻,神色稍缓,但还是语气沉重道:“许攸,即便如此,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许再提此事。本殿还是愿意相信八哥的。” 说到这,曹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许攸是为他着想的,他有梦想怎么样呢? 许攸拱手道:“是,殿下。 下官明白。只是这调查之事还需继续,希望殿下能多留个心眼。” 曹上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望向窗外,心中思绪万千,窗外的风吹动着他的衣角,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八哥,你真的会变吗?但愿这只是许攸的无端猜测。”虽然我自己也觉得…… 曹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儿时与八哥一起玩耍的场景,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想起了自己幼年时曾经与八哥曹仁一起度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的他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他们俩是一起长大的! 曹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怀念的笑容。 …… 然而,自己既然要争位,既然要夺嫡,就不可避免的身处这权力的漩涡之中, 曹上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 大魏如今风雨飘摇…… 思绪飘飞,一些细节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曹上的脑海之中。 他想起了在那晚,老八突然到来,和他喝酒时老八看他的眼神。 那个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再是以往的单纯和信任。 曹上的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想到这些,曹上的心中不禁有些杂乱。难道真的如许攸所说,八哥在权力的诱惑下已经改变? 可他又不愿相信,那个曾经与他一起欢笑、一起成长的八哥会背叛他们之间的情谊。 曹上的心情愈发沉重,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希望八哥还是那个值得信赖的兄弟。但同时,他也明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他不能只凭感情用事,必须保持警惕。 毕竟这些事情一旦涉及到了皇位的争夺,就会变得很复杂……很复杂。 曹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决绝。 他想起来幼年时八哥写的一首诗。 挚友情真岁月长, 比肩相伴若鸳鸯。 同甘苦乐心相印, 互助帮扶意未央。 风雨兼程如骏马, 山川踏遍似鹰翔。 举杯畅饮千言少, 患难相依义气彰。 岁月悠悠情不老, 真心相伴永流芳。 “殿下,那这次诗会要不要邀请八皇子。”许攸突然问道。 问完话,许攸小心翼翼地看着曹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因为这次诗会其实主要目的是筹钱,所以曹上一开始就没想着曹仁。 此刻听到许攸发问,曹上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曹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这是曹仁当初…… 过了许久,曹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才缓缓开口对许攸说道:“许攸,你觉得八哥此番究竟会不会来?” 在许攸看来,曹上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忧虑。 许攸垂首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曹上,眼神中透着谨慎,回答道:“殿下,依臣之见,此事难测。如今宫廷局势复杂,八皇子或许会因诸多顾虑而选择不来。” 许攸的语气十分谨慎,生怕自己的回答会让曹上不满。 曹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双手抱在胸前,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可我与八哥曾经那般亲密无间,他若不来,难道真的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忘却了我们的兄弟情谊?” 一听到许攸的猜测。 曹上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皇权啊,还真是一个让人迷失的东西。曹上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许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莫要过早下定论,或许他还就真的答应来呢。” 许攸的脸上带着一丝期盼,试图安慰曹上! 曹上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说道:“若真是事务繁忙,那倒也罢了。但我就怕他是有意回避,怕与我有所牵连。”曹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决绝…… 许攸赶忙宽慰道:“殿下莫要过于忧虑,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八皇子或许有自己的苦衷,等他来了,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许攸的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曹上摇了摇头,神色略显疲惫地说道:“但愿如此吧。曹上是不想和老八曹仁反目成仇的。 皇位固然重要!但真挚的情感有时也很重要!准确地来说,应该是比自己的欲望更重要。” 曹上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撑着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殿下,就是,这个诗会,你要不要通知一下朝中的那些大臣。”许攸继续补充说道。 “朝中大臣?” “我举办一个诗会,和那些大臣有什么关系?”曹上有些许不解。 许攸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颇为正式地说道:“殿下,这其中的门道您可得细细思量。 这诗会若能邀来朝中大臣,好处那可是真不少的。 最起码就有三点好处!” “三点好处?”曹上摸了摸下巴。 “没错,最少有三点,而不是一共有三点。”许攸先是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道: “其一,可借此次举办诗会的机会向他们展示您的才情与风雅,让大臣们对您的才学刮目相看,从而心生敬意与拥戴。 毕竟殿下既然要和太子他们争夺皇位,那自身一定要有威望,有能让他人刮目相看的才能才行。 就说那当朝太师、内阁的老首辅文征明文老, 文老担任咱们大魏的内阁首辅至今已经有十多年了。 但其实很多人都忽视了一个点,就是 他老向来以才学和见识闻名,若能得他赞赏,于一个人名声那可谓是大有益处。 文太师虽然不是当代的大儒,但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在朝堂上的建言常常能切中要害,备受陛下倚重。 当然,这也是文老太师能一直在咱们大魏朝堂之上多年屹立不倒的缘由之一。 还有一点就是他的门生众多,遍布朝野,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以往有人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益,都会想方设法与文太师攀上关系。 若您能在诗会上以佳作博得他的青睐,他在朝堂上为您美言几句,那您在众大臣心中的分量必然大增。 就像去年,户部有一位新晋的侍郎在文太师的寿宴上献上了一篇精彩绝伦的祝寿词, 我记得那首诗应该是, 《贺寿》 南山松翠瑞云悠, 东海波宁福泽流。 寿比仙翁春不老, 福如瑶母岁长留。 蟠桃献瑞祥光满, 美酒呈欢喜气稠。 愿祝安康身永健, 期颐再聚乐无休。 当时文太师一高兴,在陛下跟前多次提及此人,没过多久,那官员便得到了升迁。 “哦?莫不是柳岩柳尚书?”曹上惊讶地询问道。 许攸微微一笑,道,“殿下猜的不错,此人正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柳岩,柳尚书。” 由一个侍郎,户部的二把手,升到户部的一把手,尚书。 听着好像就是升了一级。 但又有多少人穷极一生也升不了。 六部尚书那已经可以算是成为了大魏真正的中枢人员。 一言一行那都是关乎着国家大事的。 许攸看着曹上眼神中露出思索之色,便伸出来自己的第二根手指,继续道, “其二,殿下要是能够在诗会上邀请到朝中的那些大臣, 然后拉近与大臣们的关系,了解他们的心思和想法,那绝对是能够为日后的大业积攒人脉的。 比如说,户部尚书柳岩,作为户部的一把手,他掌管整个大魏的财政大权,若能在诗会上与他多些交流,日后在财政方面或许能得到他的支持。 当然他柳尚书为人严谨,做事一丝不苟。户部在他的打理下井井有条,陛下对他也是信任有加。 曾经有一位王爷想要从户部多拨些银两用于修建私宅,被柳尚书严词拒绝。 但 也有那聪明之人,在平日与柳尚书的交往中,以真心相待,在关键时刻,柳尚书也会酌情给予帮助。” “呃,等下,你是说柳岩为人严谨?”曹上忍不住吐槽了两句道。 “啊,这个捏,具体的问题要具体分析。”许攸尴尬地说道。 说着,他也不待曹上反应,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道, “其三,在这诗会上,您还能借机试探大臣们的立场和态度,洞察他们对您继承皇位之事的看法,也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比如说,哪一个大臣目前支持谁。” 曹上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许攸,你说的不无道理, 可本殿下总觉得如此行事过于功利,失了诗会原本的风雅之意。” 许攸:“……” 许攸很想对面前的九殿下说,“你办这个诗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搞钱吗? 这难道不功利了?” 当然,许攸肯定是不能也不敢这么说的 只见许攸颇为唏嘘的说道,“殿下,这也是形势所迫啊。 如今皇位之争激烈,各方势力暗中较劲,咱们不得不未雨绸缪。 再者,就算是为了与大臣们联络感情,增进彼此的了解,这邀请也是必要的。 况且,有了大臣们的参与,这场诗会的规模和影响力也会更大,更能彰显您的尊贵地位和非凡气度。” 当然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参与的人多久,能收到的钱就多了。” 听到许攸这么说, 曹上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也罢,那就依你所言,你去安排邀请朝中大臣之事,但切记,不可太过张扬,莫要让此事变了味道。” 许攸躬身应道:“殿下放心,老臣定当谨慎行事。” “嗯……许直讲,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邀请谁的腹稿?”曹上带着几分狐疑的说道。 许攸又是微微一笑,他的确已经在心中有了腹稿。 他首先想到的是礼部尚书王启,此人精通礼仪典章,在朝中颇具威望,若能前来,定能为诗会增添庄重之气。 一个由当朝皇子举办的诗会,自然不能不庄重。 再者是吏部尚书赵德,此人掌管官员任免,与众多大臣关系密切。 朝中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无不向赵德抛出过橄榄枝。 只是这赵德是一个极为坚定的中立派。 许攸觉得曹上也可以尝试着招揽一下。 在夺嫡这样的大争斗之中,若是能得到一位尚书级别的支持,那绝对是有大作用的。 除此之外,还有刑部尚书孙正,以刚正不阿着称,能得他的参与,可显诗会之公正严明。 还有兵部尚书李宏也在邀请之列,他手握兵权,在军中颇有影响力。 以及工部尚书周成,其负责工程营造,为国家建设立下汗马功劳。 总之,就是六部尚书,都应该邀请。 当然,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如曾经的太傅陈贤,虽已致仕,但在朝中仍有颇高声望。 以及御史大夫林方,以直言敢谏闻名。 曹上一看到许攸的笑,便知道了许攸这小子的确是早就已经有了腹稿。 因此他催促着说道,“有腹稿,就别藏着,说来给本殿下听一听。” 许攸清了清嗓子,恭敬地说道:“殿下,老臣这就说来。 除了方才提到的诸位大臣, 还有鸿胪寺卿刘大人,他擅长外交事务,人脉广泛,能邀请到他,可增添诗会的多元与丰富。 况且,殿下即将出使北蛮,多多结交一下鸿胪寺卿刘大人肯定是有好处的。” 曹上点了点头,“鸿胪寺卿的刘正刘大人确实应该结交认识一下。” 许攸继续道,“再者,国子监的副祭酒郑居中大人,桃李满天下,其学问和影响力不可小觑。 甚至就是孔捷孔老祭酒也对郑大人颇为赞赏。 若是能邀请到郑大人,那绝对能带来一群年轻的读书人。 还有光禄寺卿吴大人,负责宫廷膳食,与各方都有交集。 这几位大臣都是殿下您应该多加注意的。” 曹上微微颔首,问道:“这些人能都应邀前来吗?” 许攸略作思考,回道:“殿下,此事虽不敢保证,但老臣会尽力安排,尽量让他们都能赏光。 不过,这其中也需殿下您展现出足够的诚意和魅力。” 曹上皱了皱眉,说道:“如何展现诚意?难道还要本殿下亲自去一一邀请不成?” 作为大魏的九皇子九殿下,他肯定得有点皇子的范的。 许攸连忙说道:“殿下莫急,殿下作为九皇子倒也不必亲自前往。 老臣会准备精美的请柬,派可靠之人送去,并附上殿下您的一些问候之语。 另外,在诗会的筹备上,务必做到尽善尽美,让诸位大臣感受到殿下您的重视。” 曹上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你所言,尽快去办吧。 只是这诗会的具体安排,你也需细细说来,莫要出了差错。” 曹上本来把这些事情都让许攸筹办,但他还是觉得应该问一下。 许攸应声道:“殿下放心,诗会的场地已选在京城中一处清幽的园林,届时会布置得典雅别致。 诗词的主题也已拟定,定能激发诸位大臣的诗兴。 还有佳肴美酒,也会准备周全,让大家尽兴。” 曹上满意地说道:“嗯,但愿此次诗会能如我们所愿,为本殿下的大业助力。” 许攸再次躬身行礼,说道:“老臣定不辱使命。” 曹上从座位上站起,又伸出手将许攸搀扶了起来, “许直讲,此次诗会若能成功举办,那许直讲你当为首功。” 许攸连忙谦虚道,“殿下谬赞!” 曹上本来以为许攸会告退,结果发现许攸居然站在原地,神色间露出一丝犹豫,几番欲言又止。 曹上见状,微微扬起眉梢,带着几分不解问道:“许直讲,你还有何事? 但说无妨。” 许攸连忙躬身谢道:“多谢殿下,老臣没啥可说的,定当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曹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诗会筹备之事还真的得你多多费心,务必做到尽善尽美,切不可出了岔子。” 许攸应道:“殿下放心,老臣一定全力以赴。” 许攸又道:“殿下,还有一事,就是…… 额,这个捏,这个…… 就是这诗会的费用在前一段可能开销颇大,咱们的银钱怕是有些紧张。” 许攸说出这句话来还是多少有些许尴尬的。 毕竟毕竟举办这次诗会的目的便是为了筹集钱粮。 结果启强院居然连举办诗会的钱粮都不足。 果然,一听到许攸说没钱的事, 曹上当即脸色一沉,眉头紧锁,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曹上也是很困惑的。 毕竟他确实没钱。 这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不管许攸怎么说,他怎么说,他确实是没钱。 许攸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殿下,不如我们找些富商赞助,许他们一些好处。” 曹上犹豫道:“这能行吗?你家殿下毕竟也是个皇子啊!” 许攸嘿嘿一笑,说道:“殿下放心,老臣自有办法。 只要操作得当,定能解决这燃眉之急。” 曹上听了许攸的话,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许攸啊,这找富商赞助之事,可不好办呐。 且不说那些富商是否愿意,就算愿意,又该如何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拿出钱财来? 这其中的难度可不小。 更何况,海坡那句话,你家殿下我毕竟是皇子啊,开个诗会却邀请富商? 咱大魏对于阶层观念可是非常看重的啊!” 士农工商,商人的阶层是最低的。 据曹上所知,在大魏,商人地位之低下是非常严重的。 多的不说,就说大魏那么多繁华的集市,即便商人的店铺生意兴隆,所赚得的钱财满盈,然而他们在穿着打扮上仍有诸多限制。 说白了在封建社会,穿衣也是一个必须遵守的礼仪! 商人,地位低下,不得身着绫罗绸缎,只能着粗布麻衣,稍有逾越,便会被官府严惩。 商人的地位不仅仅如此,商人之子不得参加科举,即便才华横溢,也无机会通过科举入仕为官,一展抱负。 即便家中富贵如金山银山,也无法改变这一铁律。 当然,这招也是从根本上断绝了商人提高地位的途径。 还有大魏税赋之事,商人所承担的税赋远高于士农。 即便遭遇天灾人祸,生意亏损,税赋也丝毫不得减免,导致许多商人倾家荡产。 曹上甚至就知道大魏京都曾经就有一位富商,为家乡修桥补路,本是善举,却因商人身份备受诟病,不仅未得褒奖,还被指责有沽名钓誉之嫌。 如果曹上没记错那个富商的名字的话,那个富商应该是叫沈万三。 再有,商人在出行方面,不得使用马车,只能徒步或乘坐简陋的牛车。 而士族官员们则可乘坐华丽的马车,威风凛凛。 所以有人说商人低贱,尤其是读书人,那是非常瞧不起商人的。 这些例子无不彰显着在大魏,商人阶层地位的低下,与士族阶层有着天壤之别。 曹上作为大魏的九皇子,若是真的邀请商人,就会有人看他不顺。 所以,曹上多少有点踟蹰。 …… 许攸微微眯起眼睛,凑近曹上,轻声说道:“殿下,此事老臣已有盘算。 殿下此次毕竟是要出使北蛮的,不管是朝中的官员,还是京城中的富商,都应该对殿下予以坚持。 所以殿下可以邀请这些富商。 就算朝臣颇有微词那又能怎么样?” 许攸的表情,神态颇为自信。 虽然许攸这么说了,但曹上还是很踟蹰。 许攸眼见曹上还未做出决定,便道, “殿下,咱们可以先列出京城中那些财力雄厚的富商名单,然后派人去暗中仔细打听他们各自的喜好和当下的需求。 只有了解清楚这些,咱们后续的行动才能有的放矢。” 曹上微微颔首,说道:“嗯,这倒是个办法。那接下来呢?” 许攸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接下来,咱们派人与他们接触。 …… 但切记不能一开始就直接提及赞助之事,而是要先与他们结交,像朋友一样畅谈一些生意经或者当下的时事,让他们逐渐对咱们放下防备,产生信任。” 曹上皱了皱眉,说道:“这样会不会太迂回了?就不能直接说明来意?本殿下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绕弯子。” 曹上说的不错,因为他距离出使北蛮的时间不长了。 但听到了曹上话的许攸却是连忙摇头,说道:“殿下,万万不可。 这些富商个个精明无比,心思缜密。如果咱们一开始就直奔主题,他们定会心生疑虑,觉得咱们是在强迫他们出钱,那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许攸说得也是没错,这些商人一个个都非常精明的。 曹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继续说。” 许攸清了清嗓子,说道:“等与他们混熟之后,咱们再找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在一场精心准备的宴会上,不经意地提及诗会之事,大肆夸赞诗会的规模宏大和深远的影响力,强调其对国家文化繁荣的重要性。 最重要的是,要告诉他们,这是九皇子举办的诗会. 然后再巧妙暗示,如果有他们的赞助,诗会将会更加精彩绝伦,而他们也能因此获得极高的名声和荣誉。” 曹上双手抱胸,说道:“这能行吗?那些富商可都是唯利是图的。” 许攸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富商们虽然看重利益,但也极度渴望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如果能通过赞助诗会,与皇室和大臣们攀上关系,对他们的生意也是有着极大裨益的。 咱们可以承诺给予他们一些特殊的待遇,比如在诗会上为他们安排最为显眼的座位,或者让他们的名字出现在诗会的赞助名录中,让他们名垂青史。” 曹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具体该找哪些富商呢?” 许攸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曹上,说道:“殿下,这是老臣精心整理的富商名单。 首当其冲的是有着京都第一富商的王富贵,他经营着京城最大的绸缎庄,生意不仅遍布全国各地,甚至还远销海外蛮夷; 还有李旺财,他可是垄断了京城的碳火业,那财富可谓富可敌国; 再者是赵金宝,他的米行在灾年都能稳定供应,足见其财力之雄厚。” 曹上看着名单,说道:“这王富贵我倒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为人颇为吝啬。” 许攸说道:“殿下,越是吝啬之人,一旦被说动,可能会出更多的钱。 而且据老臣所知,这王富贵一直想让他的儿子进入仕途,咱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曹上点了点头,说道:“那李旺财和赵金宝呢?” 许攸说道:“李旺财虽然垄断盐业,但一直被其他同行嫉妒和排挤,他急需一个机会来改善自己的形象,咱们的诗会正好可以给他提供这样一个绝佳的平台。 至于赵金宝,他的米行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诸如粮食供应短缺、价格波动等问题,若是能得到皇室的支持,想必能轻松解决他的困境。” 曹上说道:“嗯,你分析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曹上不得不承认,许攸果然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曹上摸了摸下巴,道,.“那派谁去与他们接触呢?” 许攸说道:“殿下,老臣觉得可以派府上的亲信邵树,邵德两位将军。 邵德将军虽然是侍卫统领,但此人能说会道,又懂得察言观色,定能胜任此事。” 曹上简单的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不过,此事一定要谨慎行事,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曹上还是不想让太子几人给他惹麻烦。 太子远在荆楚之地那还好, 主要是老二,老三,还有老五,老九,老十三等。 尤其是老三, 阴险狡诈! 许攸倒是不慌,躬身说道:“殿下放心,老臣明白。” ……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王》 曹上与许攸议诗会筹备之事。 许攸言诗会费用紧张,钱银不足,提议寻富商赞助。 曹上踟蹰,因大魏商人地位低下,阶层分明。许攸献策,先列富商名单,察其喜好需求,再派人结交,熟后于合适时机提及诗会,暗示赞助之利。 曹上犹疑,许攸称富商虽重利,亦望提地位。许攸荐王富贵、李旺财、赵金宝等富商,析其优劣与需求,如王富贵吝啬但欲子入仕等。 曹上认可,问派谁接触,许攸荐邵树、邵德将军,曹上允之,嘱谨慎行事勿泄风声。 ——曹上 第63章 百万大军 “殿下,九皇子的诗会咱们是不是应该多准备一点礼品?”一个看着就快死了似的的中年向坐在池塘边空军钓鱼的少年缓缓问道。 少年生的面如冠玉,明牙皓齿。 他身着一身衮龙袍,袍角浸透在池塘的水里。 在听到这让人十分厌恶的声音后, 少年微微侧头,目光如清澈的湖水般扫了一眼那中年,随后又将视线重新落回平静的池塘水面,轻启唇齿道:“不必刻意准备太多,九哥向来不喜铺张。” 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平静,仿佛这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无法搅乱他的心湖。 钓鱼——他是非常认真的。 那中年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眉头紧蹙,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殿下,此次诗会乃是九皇子为出使北蛮精心筹备,意义非凡。 若我们的礼品太过寒酸,怕是会落人口实,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题发挥,在这宫廷之中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啊。” 中年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眼神中也透露出深深的焦虑。 如今大魏的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少年手中的鱼竿微微一动,水面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然而他却仿若未觉,只是依旧神色淡然地说道:“九哥知我,他明白我的心意,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我与九哥之间的情谊,岂是靠那贵重的礼品来维系的?”少年的目光坚定,神情从容,仿佛早已将一切都看得通透。 当然,其实是因为他知道曹上本身就没钱,所以才颇为清贫的。 中年眉头紧皱,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他急切地说道:“殿下,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皆在暗中较劲,人心叵测。 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即使殿下您想要置身事外,咱们却也不得不谨慎行事啊。 即便九皇子不在意,可那些旁观者的口舌却难以堵住。” 中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话语中满是对局势的担忧和对少年处境的顾虑。 少年叹了口气,缓缓将鱼竿收起,站起身来,他那修长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有些孤寂。 他望着远处被染成橙红色的天空,沉默片刻后说道:“即便如此,真心总比那些贵重礼品更能打动人心。” 中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跟在少年身后。 他低着头,神色间满是无奈和担忧,但又深知少年的性子,不敢再多言。 只是就在他还没想好怎么劝少年时, 少年却突然转过身,原本清澈平静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而疯狂,他死死地盯着那中年,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该死的东西,竟敢打扰本殿下钓鱼!” “纳尼?” 中年被少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浑身一颤, 当然了,他是知道少年为何突然性格大变的原因的。 因为他又很严重的精神人格疾病。 他正要开口求饶,却见少年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他。 “噗呲!” 剑直直地刺入中年的胸膛,鲜血四溅。 中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口中喃喃道:“殿下......为何......” 少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露出狰狞的笑容,疯狂地喊道:“让你多嘴! 让你坏了本殿下的兴致!” 说罢,少年猛地拔出剑,中年的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少年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逐渐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重新坐回池塘边,拿起鱼竿,继续钓起鱼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这下安静了,终于可以好好钓鱼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和那具尸体上,画面显得诡异而恐怖。 他是大魏的十三皇子,曹真。 他真的是一个精神病,所以,别惹他。 真的真的不要惹他。 因为,真的会死,而且是毫无征兆的死。 …… 乾清宫,昭景帝此刻正面色阴沉的看着年删的我奏折! 这是北境边关发来的急报。 边关告急,北蛮引百万大军南下,整个北境边疆血流成河,千里了无人烟。 本来前些日子北蛮南下之际,大家都一致认为北蛮只是出动小规模袭扰。 想要从大魏君臣这里敲打点好处。 谁能想到,这短短几天,原来所猜测的十万大军就变成了一百万! 昭景帝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怒喝道:“这群蛮夷,竟如此张狂!朕的边疆子民受苦,朕怎能容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一旁的大太监刘瑾心中一紧,连忙站了出来,“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注意保重龙体要紧啊!” 刘瑾此刻很慌。 当然不是怕昭景帝上头了把他砍了,是怕昭景帝上头了把自己气死! 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到时候真要被气死了那可咋整! 昭景帝怒目圆睁,瞪向刘瑾,吼道:“朕如何能不气! 北境沦陷,百姓遭殃,朕这个皇帝如何面对天下! 我大魏立国至今不过百年,难道就寿终正寝了不成?” 刘瑾赶忙跪下,额头贴着地面,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息怒,如今当务之急是速速派兵增援北境,抵御蛮夷。” 昭景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道:“朕的那些将军们呢?平日里一个个号称英勇善战,如今北境危在旦夕,他们到底都在做什么!” 刘瑾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想必将军们也在积极备战,只是北蛮此次来势汹汹,恐怕......” “恐怕什么!”昭景帝再次怒喝,“朕养着他们,就是为了保家卫国,若都是这般畏缩不前,朕要他们何用!” 刘瑾身子一颤,不敢再多言。 昭景帝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目光决然道:“传朕旨意,召集朝中重臣,朕要亲自部署作战计划,定要将北蛮击退,收复失地!” 刘瑾颤颤巍巍的提醒了昭景帝一句,道,“陛下,您忘了前几天您已经让内阁拟诏令九皇子曹上为使,出使北蛮。 若是此刻又要开战。 恐怕这朝堂之上的兖兖诸公们是不会答应的啊!” 砰! 昭景帝猛的一拍桌子! 愤怒的大声指责着吼叫道,“朕的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那些朝堂之上所谓的的重臣们却还在为了一己私利争斗不休!” 昭景帝握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平日里一个个夸夸其谈,如今到了关键时刻,却无一人能为朕解忧!” 他在殿中来回踱步,愤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朕要他们何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一旁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垂着头,生怕触怒了正在盛怒中的皇帝。 好在这里不仅有小太监,还有大太监。 刘瑾咬了咬牙, 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还请息怒。 如今之计,当速速召集重臣商议对策,如何确保九皇子出使顺利,又能筹备兵马抵御北蛮。” 昭景帝停下脚步,怒视着刘瑾,吼道:“商议?商议能让北境百姓不再受苦? 能让朕的江山稳固? 这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只知争权夺利!” 刘瑾额头冷汗直冒,说道:“陛下,若此时强行开战,只怕国内民生艰难,后方不稳。 倒不如先稳住局势,再从长计议。” 刘瑾是不想打仗的。 昭景帝冷哼一声:“从长计议?等他们议出个结果,北境都要落入蛮夷之手了!” 本来昭景帝就压根不想和谈。 只是朝堂上的大臣都想着先和谈,以此避战。 刘瑾赶忙道:“陛下圣明,老奴愚钝。 但如今确实需要权衡利弊,切不可意气用事。” 刘瑾觉得昭景帝就是在意气用事! 出兵? 哪来的兵? 哪来的钱? 刘瑾不相信昭景帝自己不清楚大魏现在这糟糕的财政状况, 听到刘瑾的话, 昭景帝还是沉默片刻,脸色依旧阴沉,说道:“罢了,传朕旨意,即刻召集重臣入宫,朕倒要看看他们能拿出什么主意来!” 刘瑾如蒙大赦,匆匆退下安排去了。 只要那些大臣们到了,昭景帝就没那么可怕了。 不多时,昭景帝所说的朝中重臣,能赶到的,就纷纷赶到了乾清宫。 乌压压的一片人,这些人中最起码也是三品及三品以上的文官以及五品及五品以上的武官。 可以说是整个大魏的最高决策层。 甚至可以说,大魏北境子民的安危,就要看这些人的决策了。 到底是依旧继续进行之前的策略,以曹上为使出使北蛮,还是动兵直接打! 若是出使北蛮之策,北境子民危已,若是动兵直接打,北境子民可能得到保全但也可能依旧危险! 而若是出兵,那也就意味着废除此前决定曹上为使的决定。 那也就意味着这段时间所做的准备也就相当于白准备了。 除此之外还有二皇子曹想,三皇子曹辟,五皇子曹炎,以及睡眼惺忪的九皇子曹上。 当然,这一次还有大魏一朝的十三皇子,年仅九岁的曹真。 昭景帝坐在龙椅上,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众人,沉声道:“北境之事,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先开口。 前些日子初次听闻北蛮南下的消息时,他们确实是不会妥协的。 可是,现在你跟我说,北蛮不是十万人,而是一百万人? 这还怎么玩? 没有人敢擅自发言。 就在这僵持的氛围中,二皇子曹想率先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动兵。 我大魏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如今贸然出兵,只怕后续补给难以跟上,届时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御敌? 不如依旧让九弟出使北蛮,先稳住局势,再从长计议。” 曹想想得很简单,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曹上出使北蛮,甚至就连曹上都为此马上就要举办一次大型诗会了,这种时候要是突然决定对北蛮用兵,那这岂不是成为了一场闹剧! 主要是显得他们大魏宫廷太过儿戏。 三皇子曹辟紧接着说道:“二哥此言差矣,北蛮此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若只是求和,只会让他们觉得我大魏软弱可欺,日后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儿臣认为应当出兵,以振国威。” 曹辟是希望出兵的,毕竟他手上有兵权,若是有战,他可以快速积累声望。 这时,一旁默默不语的五皇子曹炎也开口道:“儿臣赞同三哥所言,我大魏的将士们个个英勇,怎可对北蛮示弱。 但出兵也需谨慎筹备,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哥哥不日即将返回京城,儿臣建议以太子哥哥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征讨北蛮!” 曹炎的话掷地有声,上一次他们都想着能不打就不打,那是因为他们以为北蛮就是想勒索他们一些。 但此刻听闻北蛮乃是百万大军南下的时候,他们是不会退缩的。 这和夺不夺嫡不重要,重要的是大魏能不能赢。 当然了,这个主帅的位置他们还是要争一争的。 毕竟若是他们大魏赢了,那主帅将会赢得巨大的声望。 而夺嫡,最重要的就是有没有人支持。 一直沉默十三皇子曹真此时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皇,儿臣愿为大魏赴汤蹈火。 但儿臣以为,无论是出兵还是和谈,都应先了解北蛮的真实意图和他们内部的情况,方能做出最佳决策。” “十三皇子?十三皇子今天居然来参加朝会了?” “十三皇子一个小孩,倒也颇有几分斗志。” 在金銮殿下面的朝臣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因为老十三以前从来不会参加朝会,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在学习以前的曹上,韬光养晦当个小透明。 主要是他太小,昭景帝召集群臣议事的时候也不会叫他。 倒是没想到,昭景帝这次居然把他叫了出来。 但让一个九岁的孩童挂帅? 没有人会答应。 昭景帝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曹真,沉声道:“真儿,你倒是有几分胆色。但此等军国大事,你年纪尚小,还需多多历练。” 曹真却一脸坚定,再次拱手道:“父皇,儿臣虽年幼,但也深知家国大义。儿臣愿在军中从底层做起,为大魏尽一份力。” 曹真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但宫中的眼线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昭景帝对于目前朝堂之上正在夺嫡的几人都不满意。 太子,懦弱无能。 二皇子曹想,优柔寡断。 三皇子曹辟,好大喜功,志大才疏! 五皇子,一心支持太子, 八皇子,毫无上进之心。 以及最近突然有些崛起的九皇子曹上,背后无人支持,自身胆小懦弱。 此时,正是他老十三异军突起之时。 一旁的二皇子曹想看了看曹真的个头,突然冷笑一声,道:“十三弟,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 看看,你现在可有桌椅高? 莫要在此胡言乱语。 战场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 曹真怒目而视:“二哥,你莫要小瞧人,有志不在年高。” 曹真如今夺嫡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年纪小,可塑性很高,但最大的缺点也是年纪小,很多事情他都做不了。 也不会有人觉得他可以,不会有有人想着他。 曹真还未等到曹想的回复, 三皇子曹辟就开口了,他说道:“十三弟,这不是逞能的时候,你还是乖乖回府读书去吧。” 曹辟觉得曹真就是纯属瞎闹。 当然,他也猜到了,曹真可能是长大了,心里在逐渐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曹真毫不退缩:“三哥,难道因为我年纪小,就不能有报国之心?” 五皇子曹炎这时说道:“十三弟勇气可嘉,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曹真倔强地说道:“五哥,我是真心想为大魏出力,并非一时冲动。 况且,刚才五五哥说要举荐太子哥哥担任我魏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那既然太子哥哥可以,怎么我就不可以!” 曹真十分不满意,准确的说应该是十分讨厌曹炎他们的行为。 一位老臣站了出来,是内阁首辅,当朝太师,文相文征明,文征明捋着胡须说道:“十三皇子,您年纪尚幼,尚不明白战争之残酷。 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切不可意气用事啊。战场之上,生死一瞬,那是需要历经无数风雨、积累丰富经验之人方可掌控的局面。 您如今应当在宫中好好学习治国之道、兵法谋略,待日后成年,有了足够的阅历和能力,再谈为国征战之事。” 文征明本来不想站出来说这些的。 但曹真的年纪毕竟还是太小了,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没决定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为毛要先讨论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就在此时,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是户部的一把手,户部尚书,柳岩。 柳岩紧接着文征明的话说道:“是啊,十三皇子,您应当以学业为重,切莫被一时的冲动冲昏了头脑。您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熟读经典,增长学识,而非急于投身战场。待 到您学富五车、智谋双全之时,再考虑为国家建功立业也不迟。” 随着文征明,柳岩两位重量级人物先后登场, 又有一位不知名的三品大臣拱手道:“殿下,战场凶险万分,那是血与火的交织之地,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变数。 您尚未经历过世间的沧桑,不知其中的艰难困苦。您如今就如同幼苗,还需要在宫廷的呵护下茁壮成长,万不可过早地涉足这危险之境。” 终于,在先后站出来三位文臣的现场说教以后,一位战功赫赫的武将站出来, 是威武军副统领上官涯的父亲,大魏镇国公上官涯。 上官涯涯声音洪亮地说道:“十三皇子,老臣一生征战沙场,深知战争的残酷无情。 那是真刀真枪的拼杀,是生死存亡的较量 。您现在还未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能力和经验。 若是贸然前往,不仅无法为战局带来转机,反而可能会危及自身,甚至影响整个战局啊。” 上官涯说的其实已经很委婉了。 一个没上过战场,甚至连京城都没出过的皇子,还要挂帅出征? 当大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上官涯说完后, 又有一位武将队伍的大臣言辞恳切地说道:“十三皇子,您的爱国之心,报国之志气令本将军钦佩,但您要明白,挂帅出征,行军打仗,这并非仅凭一腔热血就能胜任之事。 行军打仗需要统筹全局,需要对局势有精准的判断,需要对将士们的生命负责。 挂帅出征,那需要挂帅者有极高的军事素质! 军事素养,还要熟悉北蛮人的作战特点,以及敌我双方的优劣势对比。 您年纪轻轻,尚未具备这些能力,还是应当听从陛下和诸位大臣的劝告,先安心在宫中学习成长。” 这位大臣说的多少字有些直,最起码比上官涯说的直,但意思也是很明显的。 曹真听着文武两边大臣们的劝导,心中愈发不服气, 因为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在拿他的年龄说事! 他大声说道:“诸位大臣,莫要因我年幼便轻视于我。 我虽年少,但心智坚定,定能为大魏有所作为。 我知晓战争残酷,可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挺身而出,为大魏的子民,为我大魏的江山,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不怕艰难险阻,不怕流血牺牲,只愿能为大魏击退北蛮,保家卫国!” 此时,另一位德高望重的阁老缓缓开口:“十三皇子,老臣知晓您一片赤诚之心。 但行军打仗,需经验、谋略与威望,这些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具备。 您还需慢慢成长啊。如今大魏面临北蛮入侵,局势错综复杂,需要的是成熟稳重、经验丰富之人来指挥作战。 您应当理解陛下和大臣们的苦心,莫要急于求成。” 曹真咬了咬牙,说道:“陈大人,难道就因为我现在没有这些,便要永远被排除在外吗? 若是诸位能够支持,我曹真定要让你们看到,我虽年幼,却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决心和勇气。 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终有一日能够担当大任!” 曹真已经多少字有点被说急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罢了,身高甚至都没有桌腿高。 眼看朝堂上的争论愈发激烈,而昭景帝则坐在龙椅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曹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以前一直将目光重点放在太子几人身上。 唯独没想到他这个最小的儿子,小十三,居然都已经能说出这种话了。 朝堂上众说纷纭,有人觉得曹真年幼无知,有人赞赏他的勇气。 而在昭景帝看来,他的好大儿,大魏的这位十三皇子,这位姓曹名真的小孩子…… 是在赤裸裸的夺嫡争宠…… 因此昭景帝皱了皱眉,说道:“好了,十三不可能作为我大魏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此事暂且不论。 先商议如何应对北蛮之事。 究竟是力战,还是继续让老九担任出使北蛮的使者?” 昭景帝没有正眼看曹真一眼。 曹真休息到了呀这点,所以他握紧了拳头! 大力下,他的拳头被握的有些发白! 曹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众人看到自己的能力。 同时,他的心中也萌发了一种恨! 一种极致的恨。 曹真望着昭景帝冷漠的侧脸,心中的恨意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他紧咬着牙关,牙龈几乎渗出血来。 血很涩,很腥。 “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就因为我年纪小吗?我所展现的决心和勇气,在你们眼中就只是孩童的胡闹?”曹真在心中怒吼着。 他不理解! 他非常的不理解. 他感到无比的委屈和愤怒,那种被轻视、被否定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我曹真不比任何人差,我也有抱负,有理想,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你们不是都不看好太子,老二,老三,老五,老八,老九那些蠢货吗。 那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或嘲讽、或怜悯、或冷漠的大臣们,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家伙,只知道看年龄,看地位,从不愿意真正去了解我的能力和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都对我刮目相看,让你们都为今天的轻视而后悔!” 曹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小小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又看了昭景帝一眼,“父亲,你也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念父子之情,只当我是个争宠夺嫡的无知小儿。我会让你知道,我曹真是为了大魏的江山,为了百姓的安宁,而不是为了那所谓的权力和地位!”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强大起来,一定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的价值。 “这恨,我会深埋在心底,让它成为我前进的动力。我会不断努力,不断成长,总有一天,我会站在最高处,让你们都仰望我!” 曹真的眼神变得坚定而凶狠,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无人能将其熄灭。 而另一边,此刻正被曹真暗暗盯着的昭景帝正听着文武重臣们的争论,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哼一声道:“你们倒是各有各的道理,可到底该如何抉择?” 这时,上官涯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可先派探子深入北蛮,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和粮草情况。再结合我大魏自身的实力,决定是战是和。 另外,老臣建议,我大魏速度抽调荆楚驻防军, 同时十万威武军驰援北境!” 内阁首辅,文臣之首,大魏文征明当即站出来反驳道:“此举太过冒险,若被北蛮发现,反而会激怒他们,加速战事的爆发。” “更何况,如今北蛮是百万大军南下,而不是十万。 十万还能让你派出斥候探查,百万大军,顷刻之间就能碾碎你的斥候!” 上官涯怒视着文征明,大声喝道:“文征明,你这胆小怕事之徒! 只知防守,不思进取,如何能保我大魏江山?” 文征明也毫不示弱,回击道:“上官涯,你这莽撞之辈,只知冒险,不考虑后果,若因此激怒北蛮,引发更大的战事,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上官涯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文征明说道:“我一心为大魏谋求出路,你却百般阻拦,究竟是何居心?” 文征明哼了一声,道:“我所做皆是为了大魏的安稳,不像你,只图一时之勇,不顾大局!” 上官涯向前一步,怒吼道:“你这鼠目寸光之辈,根本不懂兵法战略!” 文征明也不甘示弱,提高声音道:“你这无知狂徒,才是不懂治国安邦之道!” 两人越骂越凶,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上官涯身后的一位将领站了出来,指着文征明骂道:“你们这些文官,就知道纸上谈兵,真到了战场上,怕是吓得尿裤子!” 文征明这边的一位文官立刻回应道:“你们这些武将,只知用武力蛮干,毫无谋略可言!” 上官涯的将领又喊道:“没有我们武将在前线冲锋陷阵,你们能在这朝堂之上安然争论?” 文征明这边的文官不甘示弱地回道:“若不是我们文官治理后方,提供粮草军需,你们拿什么打仗?” 双方的小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昭景帝怒拍龙椅,喝道:“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昭景帝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朕意已决,此战,我大魏必战! 先派使者前往北蛮,探探他们的口风。 同时,整顿兵马,做好开战的准备。 我大魏百万雄师又不是纸糊的, 他们北蛮人算得了什么? 若北蛮有意和谈,那便罢了。 若他们执意进犯,朕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昭景帝话音刚落,上官涯立刻拱手道:“陛下圣明!老臣定当全力支持陛下的决策,愿亲率大军抵御北蛮,保我大魏江山!” 上官涯虽老,又犹有廉颇之志气。 文征明则急忙上前一步,面色极为焦急地劝谏道:“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北蛮来势汹汹,贸然开战,只怕会给我大魏带来沉重的灾难。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和谈未必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良策。” 上官涯瞪向文征明,大声说道:“文大人,你如此畏首畏尾,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和谈只会让北蛮觉得我们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 文征明面色凝重,此刻也是顾不得和上官涯打对面了,说道:“上官将军,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一旦开战,百姓流离失所,国力损耗,后果不堪设想。” 上官涯冷哼一声:“文大人,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大魏将士英勇无畏,定能将北蛮击退。” 文征明再次说道:“上官将军,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无法估量的, 更何况,咱们大魏的财政状况是真的耗不起! 我们应当以和为贵,尽量避免生灵涂炭。” 上官涯怒喝道:“文征明,你莫要再啰嗦!身为大魏臣子,当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岂能惧怕战争?” 忽然! 砰! 昭景帝猛地一拍龙椅,站起身来,双目如电,扫视着下方争吵不休的群臣,强大的威压瞬间弥漫整个朝堂。 “都给朕住口!” 昭景帝怒声喝道,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朝堂中回荡。 他目光威严,神色冷峻,帝王之威尽显无遗。 这一刻,就连正在记恨中的十三皇子都被镇住了。 …… 群臣顿时噤若寒蝉,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没有人会忘记昭景帝当初的半月了冷酷。 昭景帝双手背后,在龙椅前踱步,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朕之大魏,岂容北蛮肆意欺凌! 和谈? 哼,那只会让北蛮以为我大魏软弱可欺,愈发得寸进尺!” 说着,昭景帝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向文征明。“文相,你虽一心为大魏着想,但太过畏缩。 朕之江山,是靠先辈们浴血奋战得来的,若一味求和,朕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说完老首辅文征明,昭景帝又转头看向上官涯,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上官爱卿忠勇可嘉,然战争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仅凭一腔热血。” 简单对着文武两边各打了一顿打板子。 昭景帝重新看向群臣,目光坚定而决然。 “朕意已决,北蛮屡屡犯我边境,扰我百姓,此乃国耻! 朕宁战死沙场,也绝不退缩求和!” “朕要让北蛮知晓,我大魏的威严不容侵犯!” 昭景帝的声音在朝堂上回响,震人心魄。“我大魏将士,个个英勇无畏,朕相信,在朕的带领下,定能将北蛮击退,保我大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昭景帝的目光中充满了决心和霸气,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上官涯,朕命你整顿兵马,操练士卒,务必做好出征的准备。 文征明,你负责筹备粮草军需,不得有丝毫延误。” “此次与北蛮之战,关乎我大魏的荣辱兴衰,众爱卿当齐心协力,共御外敌。 若有懈怠者,朕定不轻饶!”昭景帝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群臣齐声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景帝重新坐回龙椅,神色稍缓,但眼中的坚定依然未曾减少。 “都起来吧,朕希望诸位爱卿能各司其职,为大魏的未来尽心尽力。” 文征明起身,拱手道:“陛下,老臣虽主张和谈,但陛下既然已下定决心开战,老臣定当竭尽全力,筹备军需,以保前线无后顾之忧。” 上官涯也抱拳说道:“陛下放心,老臣定不辱使命,必将北蛮贼寇赶出我大魏边境!” 昭景帝微微点头,目光深邃而悠远。 “甚好,朕等着你们的捷报。” “陛下,那这使者人选可是依旧让九殿下担任?” 柳岩站出来,极为恭敬的躬身问道。 一旁默默潜水的曹上: “什么情况?” 既然昭景帝明确表示要打, 那这使者可真的是危机重重的啊! 昭景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九殿下虽机敏聪慧,但此次事关重大,还需再斟酌一番。” 柳岩忙道:“陛下圣明,那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昭景帝的抉择,柳岩并不意外。 最开始让曹上出使北蛮是为了和谈,所以危险性比较少。 但现在要是决定打,那肯定危险性倍增。 昭景帝又不是个傻子,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昭景帝缓缓踱步,目光深邃:“朕觉得,这使者需有胆有识,能言善辩,且对北蛮局势有一定了解。” 众大臣皆低头思索,一时间朝堂安静无声。 和上次商议选谁出使北蛮的情况一样。 没有人愿意出使北蛮。 这时,兵部尚书李毅上前一步:“陛下,微臣举荐礼部侍郎王宽。此人曾出使过南诏(假),应对自如,颇有外交之才。” 昭景帝摇摇头:“王宽虽善外交,但对北蛮了解不足。” 又有大臣提议:“那吏部员外郎赵瑾如何?他思维敏捷,口才出众。” 昭景帝依旧不满意:“赵瑾经验尚浅,恐难当此大任。” 就在众人苦思冥想之际,一直沉默的丞相林如海开口了:“陛下,老臣以为,不妨让鸿胪寺少卿北宫南一试。北宫南大人多年处理外事,熟悉各国礼仪风俗,且为人沉稳机智。” 昭景帝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索这北宫南到底可不可以。 ……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九皇子曹上欲办诗会,筹备时钱银不足,许攸议寻富商赞助。曹上初踟蹰,后许之。 北境边关急报,北蛮百万大军南下,昭景帝怒,欲部署作战。刘瑾劝其冷静,帝仍怒。 朝会时,诸皇子及重臣议对策。二皇子曹想主和,三皇子曹辟主战,五皇子曹炎荐太子为帅。十三皇子曹真欲挂帅,遭众臣劝阻,昭景帝亦不许,曹真含恨。 上官涯与文征明等因应对北蛮之策起争执,朝堂乱。昭景帝怒喝制止,决战北蛮。令上官涯整兵,文征明筹粮。 议使者人选,柳岩问,昭景帝初未决,后经群臣荐,犹思之。最终丞相荐鸿胪寺少卿北宫南,帝未决。 第64章 北蛮 昭景三十年,北蛮,部落联盟盟军聚集地。 狂风呼啸着掠过广袤的草原,卷起漫天的沙尘。 在这片苍茫的土地上,无数营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首领站在高台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台下的众人。 他便是北蛮部落中最具威望的铁索哈赤尔,也是北蛮部落联盟中最有实力的部落长。 此次进攻大魏的决议便是他提出来的。 狂风嘶吼着大弟小弟 其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大魏如今内忧外患,朝中争斗不断,正是我们一举南下的绝佳时机!” 台下的将领们群情激昂,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高呼着:“战!战!战!” 铁索哈赤尔双手高举,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但大魏也并非毫无抵抗之力,我们需精心谋划,不可轻敌。” 此时,一位年轻的将领站了出来,他名叫阿古达,他那好像是饿狼般眼神中透着野心: “首领,我愿率先锋队,为大军开路!” 铁索哈赤尔微微的点头, 无悲无喜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之色: “阿古达,你勇气可嘉,但此次行动需谨慎行事。 而你,太过莽撞!” 铁索哈赤尔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阿骨打的请战请求。 在营帐的一角,一位老者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是部落中的智者乌拉拉鲁克。 也是此次北蛮百万大军南下的军师。 乌拉拉鲁克走上前,非常恭敬的对铁索哈赤尔说道:“首领,我建议阿骨打为此次南征的先锋。 铁索哈赤尔皱起眉头,厉声道:“乌拉拉鲁克,阿骨打太莽撞了。 他很容易就会失败,而失败只会让我们失去更多的土地和资源! 我们要用绝对的压制性武力让大魏屈服! 所以乌拉拉鲁克绝对不行!” 乌拉拉鲁克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高台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众人都不敢轻易出声。 阿古达着急地向前一步,单膝跪地, 大声说道:“首领,我虽莽撞,但我对大魏的地形熟悉,定能为大军探出一条有利的道路。” 铁索哈赤尔双手抱胸,来回踱步, 就像他所说的,阿骨打太莽撞了。 但是他又仔细一想,阿骨打的武力也确实是可圈可点的。 …… 铁索哈赤尔沉思片刻后说道:“阿古达,你若执意要当先锋,需立下军令状,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阿古达毫不犹豫:“首领放心,若不能成功,我愿以死谢罪!” 这时,另一位将领站了出来,他叫赫连树,是北蛮人之中,赫赫有名的一位猛士。 赫连树拱手道:“首领,阿古达确实勇猛,但先锋一职至关重要,不如让几位将领比试一番,择优选用。” 铁索哈赤尔停下脚步,微微点头:“赫连树说的有道理,大草原上的猛士自当要通过比试才能选出先锋!” 听到铁索哈赤尔说的话,阿古达身披战甲,手持长刀,威风凛凛地率先登上擂台,眼神中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一位身强力壮的将领跳上擂台,大喝一声:“阿古达,今日就让我来会会你!” 此人正是赫连树的弟弟,赫连木。 只见他双手紧握着沉重的战斧,斧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战斗瞬间打响,赫连木率先发动攻击,他高高举起战斧,朝着阿古达用力劈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 阿古达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凶猛的一击。 紧接着,阿古达迅速回击,长刀如闪电般刺向赫连木的胸口。 赫连木反应极快,用战斧的柄部挡住了这一击,金属碰撞,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赫连木再次挥动战斧,横砍向阿古达的腰部。 阿古达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同时在空中顺势挥出一刀,刀刃划过赫连木的肩头,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赫连木怒吼一声,攻势愈发猛烈。 他步步紧逼,战斧如狂风暴雨般朝着阿古达落下。阿古达虽然以莽撞着称,但此刻面对赫连木连绵不绝的攻势却是沉着应对,他灵活地在擂台上穿梭,时而蹲下躲避,时而跳跃避开。 看准时机,阿古达一个侧身,长刀一挥,迅猛地砍向赫连木的腿部。 赫连木吃痛,身形一晃,向后退了几步。 阿骨打作为北蛮大将果然不一般。 但他很快的便稳住身形,再次勇猛地攻来。阿古达毫不畏惧,迎头而上。两人的武器不断相交,发出阵阵震耳的声响。 赫连木还是太年轻了。 阿古达瞅准赫连木的一个破绽,突然向前一步,长刀以刁钻的角度刺向赫连木的腹部。 赫连木来不及防守,被阿古达的长刀抵住。 经过一番激烈的较量,阿古达最终战胜对手。台下的众人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他站在台上,气喘吁吁,但眼神坚定。 莽撞咋了? 他阿骨打是北蛮第一勇士! 只不过阿古达刚在台上站稳脚跟,人群中便又缓缓走出一位高大威猛、气势逼人的将领,此人正是上一次北蛮大军的先锋 ——拓跋宏。 只见他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一杆精钢长枪,枪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芒,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与自信。 阿骨打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新人罢了。 拓跋宏迈着沉稳的步伐踏上擂台,声如洪钟般朗声道:“阿古达,你的实力的确不俗,众人皆有目共睹,但我拓跋宏也想在此一试身手,领教领教你的高招!”阿古达微微皱眉,心中略感意外,但很快神色便恢复如常,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放马过来!” 拓跋宏的确有两把刷子,他的枪法在北蛮军中堪称一绝。 人称北蛮枪王。 战斗再次开启,拓跋宏一抖长枪,枪尖如毒蛇吐信般以极快的速度直刺阿古达面门。阿古达反应迅速,侧身闪躲,同时挥刀砍向拓跋宏的手臂。拓跋宏迅速回枪格挡,“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交,瞬间溅起一串耀眼的火星。 拓跋宏步伐灵活多变,犹如灵猴一般围着阿古达不断游走,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招式凌厉,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和威势。 阿古达则依旧拒绝莽撞,沉着应对,他紧紧盯着拓跋宏的动作,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破绽。 拓跋宏是出了名的快枪手,他深知自己一定不能慌,一旦慌乱,那就全盘皆输。 台上刀枪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台下众人屏息凝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突然,阿古达敏锐地发现拓跋宏的脚步稍有虚浮,他当机立断,趁势向前,长刀猛劈而下。 拓跋宏连忙举枪招架,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差点握不住长枪。 阿古达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快攻,刀光如雪,笼罩着拓跋宏。 拓跋宏咬紧牙关,奋力抵抗,但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阿古达看准时机,一脚踢向拓跋宏的膝盖。 拓跋宏吃痛,身形不稳。 阿古达趁机挥刀横扫,拓跋宏险险避开,却也被逼到了擂台边缘。 此时的拓跋宏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眼神却依然坚定不屈。 他大喝一声,再次挺枪刺来,试图扭转不利的局面。 阿古达侧身躲过,反手一刀砍在枪杆上,巨大的力量使得拓跋宏的长枪脱手而出。 阿古达的长刀顺势抵在了拓跋宏的咽喉处。 拓跋宏还是太着急了。 快枪一旦着急起来,那就不是快,而是乱。 哐当! 长枪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拓跋宏长叹一声:“我输了。”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然而,还未等阿古达松一口气,又一位将领跃上了擂台。这位将领名叫呼图克,他身材壮硕,手持双锤,气势汹汹。 他上次就是败在了拓跋宏手上,所以这次他不想再一次败在阿骨打手上。 呼图克大声说道:“阿古达,能连胜两场算你厉害,但我不信你还能胜我!” 说罢,便挥舞着双锤砸向阿古达。阿古达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不敢硬接,连忙后退。 呼图克得势不饶人,双锤挥舞得虎虎生风,逼得阿古达左躲右闪。 阿古达的体力在之前的战斗中已有消耗,此刻面对呼图克的强攻,显得有些吃力。 但他心中的斗志依然旺盛,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呼图克使一双大铁锤,最是耗费体力。 他只需要以逸待劳即可。 呼图克一个猛冲,双锤砸向地面,擂台都为之一震。 阿古达趁机跃到呼图克身后,一刀砍向他的后背。 呼图克反应极快,转身用锤挡住。两人陷入了僵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阿古达的呼吸愈发急促,而呼图克也渐渐露出疲态。 一双大铁锤属实是太过耗费力气了些。 就在这时,阿古达突然爆发,用尽全身力气,长刀直劈呼图克的头顶。 呼图克举锤抵挡,却因力量不足,被阿古达的长刀压下。 阿古达趁势一脚踹在呼图克的胸口,呼图克后退几步,跌倒在擂台上。 阿古达站在擂台中央,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依然坚定。 台下众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铁索哈赤尔大笑道:“阿古达,不愧是我北蛮的勇士!先锋之位,非你莫属!” 虽然他觉得阿骨打不行,但谁让阿骨打打败了所有的挑战者呢? 就在铁索哈赤尔宣布阿古达为先锋之后,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名叫巴尔图的将领。 他身材消瘦,但目光锐利,走上前来大声说道:“首领,仅靠武力怎能决定先锋之位? 战争不仅仅是拼杀,更需要智慧和谋略!阿古达虽武力过人,但未必有足够的智慧引领先锋部队!” “尤其是这次的对手还是阴险狡诈擅使诡计的大魏那些人,所以阿骨打少智无谋绝对不行啊!” 阿古达怒目而视,反驳道:“巴尔图,你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战场上,勇猛杀敌才是关键,没有武力,再多的谋略也是空谈!” 巴尔图冷笑一声:“阿古达,你如此短视,如何能担当重任? 谋略能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一味蛮干只会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阿古达咬牙切齿道:“你这是嫉妒我成为先锋,故意在此挑唆!” 巴尔图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巴尔图对首领忠心耿耿,只为部落的胜利着想。 若让你这有勇无谋之人做先锋,恐怕会给部落带来灾难!” 阿古达气得满脸通红:“你说我有勇无谋?那你又有何高见?” 巴尔图环顾四周,提高音量说道:“大魏虽然内忧外患,但仍有坚固的城池和精良的装备。 我们若贸然进攻,必然损失惨重。应当先派探子摸清敌军部署,再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 阿古达哼了一声:“这些我难道不知?但战机稍纵即逝,等你摸清情况,大魏早就做好防备! 更何况,咱们是突袭。 要准备也是大魏那方准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 台下的将领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铁索哈赤尔皱起眉头,大声喝道:“都给我住口!”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铁索哈赤尔看着巴尔图和阿古达,沉思片刻后说道:“巴尔图所说不无道理,阿古达,你的确勇猛有余,谋略不足。但先锋之位已定,巴尔图,你可作为军师辅佐阿古达,共同为此次南征出谋划策!” 阿古达和巴尔图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领命。 就在众人准备散去之时,又有一位将领站了出来,他名叫乌恩,说道: “首领,此次南征事关重大,我们的粮草供应是否充足? 若在战场上粮草短缺,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铁索哈赤尔。 北蛮每一次和大魏打都是因为粮草,说白了就是因为他们没吃的。 若是不和大魏打的话,他们可能要饿肚子。 铁索哈赤尔脸色一沉:“粮草之事,本首领自有安排,无需你等操心!” 其实北蛮人一向都是没有粮草直接莽的。 但是这近百年来,他们北蛮人每一次都被大魏拒之门外。 非常影响士气。 所以,这一次铁索哈赤尔打算并不告诉手下人他准备了多少粮草。 乌恩却不退缩,他是和大魏打了十多次的经验丰富的将领: “首领,我等皆是为了部落的未来着想。若粮草不能保障,我们如何能安心作战?” 铁索哈赤尔听到乌恩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大声说道:“乌恩,本首领说过,粮草之事无需你来质疑! 我身为部落之长,自会妥善安排,你只管听从命令便是!” 这一刻,铁索哈赤尔对自己的老部将乌恩动了杀心。 也不知道乌恩是咋了,他今天一反常态。 就算铁索哈赤尔如此愤怒了。 乌恩毫不畏惧,向前一步说道:“首领,我并非质疑您的决策,只是过往的经验让我们不得不重视粮草问题。 每次与大魏交锋,我们因粮草不足而被迫撤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战士们饿着肚子如何能奋勇杀敌?” 巴尔图此时也开口道:“乌恩将军所言有理,首领。 粮草乃军队之根本,若不能确保充足供应,即便我们战术精妙、将士勇猛,也可能功亏一篑。” 阿古达瞪了巴尔图一眼,说道:“哼!你们就是胆小怕事,总找这些借口。 首领既然说有安排,那就一定没问题!我们北蛮勇士从来不怕困难!” 乌恩看向阿古达,说道:“阿古达,你年轻气盛,只知一味冲杀。 但战争不是仅凭勇气就能取胜的。没有粮草,我们能坚持多久?难道要让兄弟们饿着肚子去拼命?” 乌恩并不是讨厌阿骨打,只是他知道阿骨打还年轻。 年轻人考虑的事情往往都不太全面。 他乌恩跟着铁索哈赤尔打了一辈子仗,每次都有会因为饿肚子的问题被大魏打败! 这回他终于决定和铁索哈赤尔硬钢一回了。 阿古达怒声道:“乌恩,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们北蛮的荣耀不容你这般贬低!” 虽然乌恩并没有瞧不起阿骨打但明显阿骨打瞧不起乌恩。 乌恩说的粮草问题,在阿骨打看来就像是怯战之词。 一旁的巴尔图赶忙劝架说道:“大家都冷静些,我们都是为了部落的胜利。 乌恩将军担忧粮草是出于谨慎,阿古达将军渴望征战是为了部落的荣耀,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铁索哈赤尔脸色阴沉,说道:“都别吵了! 乌恩,你难道不相信本首领的能力?我既然决定此次南征,自然会考虑到方方面面。 粮草的问题,我已有应对之策。” 乌恩依旧坚持道:“首领,我对您忠心耿耿,但此次事关重大。 若粮草出现短缺,不仅会影响战事,更可能让部落陷入危机。我们不能再重蹈覆辙啊!” 阿古达吼道:“乌恩,你再这般啰嗦,信不信首领以扰乱军心之罪处置你!” 此时,乌恩毫不退缩,挺直了腰板,大声回应阿古达:“阿古达,你莫要拿军法来压我!我一心为部落的存亡着想,何惧你的威胁! 我乌恩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经历的风雨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我只是不想看到部落因为粮草问题再次遭受挫败!” 阿古达被乌恩的气势震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梗着脖子喊道:“乌恩,你别倚老卖老!首领已经说了有办法,你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就是在动摇军心!” 巴尔图着急地在两人中间劝解:“都别冲动,咱们都是为了部落好,这样争吵下去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 铁索哈赤尔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 乌恩,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我身为首领,难道还不如你考虑周全? 此次南征,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粮草之事无需你再反复质疑!” 乌恩眼眶泛红,声音略带颤抖:“首领,我跟随您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只是过去的失败让我心有余悸,我实在不想看到部落再次陷入困境。” 阿古达冷哼一声:“乌恩,你就是被过去的失败吓破了胆!首领英明神武,岂会像你这般畏首畏尾。” 乌恩瞪向阿古达:“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若不重视粮草,有你后悔的时候!” 巴尔图连忙拉住乌恩:“乌恩将军,莫要再说了,咱们还是要相信首领的决策。” 铁索哈赤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乌恩,我知道你是为部落着想,但这次你必须相信我。 台下的将领们也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支持乌恩的担忧,有的则认为应当相信首领的安排。 铁索哈赤尔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乌恩深吸一口气,说道:“首领,我恳请您详细告知我们粮草的筹备情况,也好让将士们心中有底。” 铁索哈赤尔沉思片刻,说道:“乌恩,你的顾虑我明白。 但具体的粮草数量暂时不能透露,这是为了防止消息走漏。 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此次的粮草准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充足。我们不会再因为粮草问题而失败!” 乌恩皱起眉头,再次说道:“首领,您这般含糊其辞,怎能让我等安心? 这粮草之事关乎全军生死存亡,您不透露具体数量,只一句比以往充足,实在难以服众。” 铁索哈赤尔目光一凛,沉声道:“乌恩,你莫要得寸进尺! 我身为部落长,所做决策自有考量。防止消息走漏乃是重中之重,一旦让敌方知晓我们粮草的具体情况,加以针对,后果不堪设想!” 乌恩梗着脖子,急切地说道:“首领,我跟随您多年,历经无数战事,深知粮草的关键。 您若不能给个明确说法,将士们如何能毫无顾虑地冲锋陷阵?” 铁索哈赤尔双手背后,来回踱步,大声说道:“乌恩,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也应当相信我的判断和安排。 我铁索哈赤尔何时让部落的勇士们陷入绝境?此次南征,乃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筹备,粮草之事自然在掌控之中。” 乌恩依旧不肯罢休,说道:“首领,我并非不信您,只是这等大事,没有确切的信息,实在难以让人踏实。 万一途中出现粮草短缺,那便是灭顶之灾!” 乌恩很明显一点都不相信铁索哈赤尔。 铁索哈赤尔猛地停下脚步,怒视乌恩,喝道:“乌恩,你如此固执,是在挑战我的权威吗?我既然向你保证粮草充足,就定会做到!难道你认为我会拿部落的命运开玩笑?” 乌恩被铁索哈赤尔的气势所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仍坚持说道:“首领,我绝无此意。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望您能多考虑将士们的顾虑。” 铁索哈赤尔走上前,拍拍乌恩的肩膀,说道:“乌恩,你的忠心我明白,但此刻你必须服从我的决定。此次南征,是部落崛起的机遇,我们不能因粮草之事自乱阵脚。 相信我,定能带领大家取得胜利,让部落繁荣昌盛!” 乌恩低下头,沉默片刻后,说道:“首领,既然您如此坚决,那我愿听从您的命令。但还望您真能如您所言,确保粮草无虞。” 铁索哈赤尔仰头大笑:“乌恩,放心吧!我铁索哈赤尔以部落长的荣誉起誓,绝不会让粮草成为阻碍我们胜利的绊脚石!” 此时,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表态,愿意相信首领的安排。 铁索哈赤尔扫视众人,高声说道:“勇士们,准备好跟随我南征,为部落的荣耀而战!”众人齐声高呼,士气高昂。 乌恩微微点头,说道:“希望如此,首领。但愿这一次,我们能一举成功,不再受粮草之困。” 乌恩站在人群中,虽然表面上应下了铁索哈赤尔的话,心中却依旧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看着正享受着一声声欢呼的的铁索哈赤尔 乌恩也在暗自思忖着:“首领啊首领,您说粮草充足,可又不肯透露具体数量,这让我如何能真正放心? 我跟随您多年,历经无数战火,深知粮草对于战争的重要性。 这一次,真的能如您所言那般顺利吗?” 他回想起过去因为粮草短缺而导致的一次次失败,战士们挨饿受冻、士气低落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些惨痛的经历怎能轻易忘却? 盛夏转瞬即逝, 寒冬却是即将来临, 这次若是再出问题,部落又将遭受重创。” “但首领啊,你向来果断勇猛,或许你真的有周全的计划。 我这般质疑,是否真的有些过分?”乌恩的心中充满了矛盾。 一方面,乌恩的心中很清楚的明白自己不相信铁索哈赤尔,因为铁索哈赤尔一向喜欢画大饼。 但是在他心中的另一个方面,他却又想要相信铁索哈赤尔, 希望在和大魏的兵戈中获胜。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决定跟随首领南征,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但愿这次真的能一举成功,为部落赢得荣耀和财富。”乌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准备全身心投入即将到来的战争。 …… 若干年后,每当乌恩想到这件事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的感慨。 如果他的毅力更好一些就好了。 《乌恩的回忆录》。 昭景三十年,北蛮的风依旧那般狂野,像是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卷走。 我坐在营帐中,望着摇曳的灯火,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回想起那一天,在部落联盟盟军的聚集地,狂风呼啸,沙尘漫天。 首领铁索哈赤尔站在高台上,那魁梧的身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宣告着南征大魏的决心。 台下的将领们群情激昂,挥舞着兵器高呼着“战!战!战!”,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荣耀的追求。 而我,乌恩,在那一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我并非畏惧战争,而是深知战争的残酷与无情。 这些年,我跟随铁索哈赤尔首领南征北战,历经了无数的血雨腥风。 每一次的冲锋陷阵,每一次的生死搏杀,都在我的身上和心头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年轻的阿古达站了出来,他那饿狼般的眼神中透着野心和无畏,主动请缨担任先锋队。首领却认为他太过莽撞。 我理解首领的顾虑,阿古达确实勇猛,但战争并非只靠勇气就能取胜。 在挑选先锋的擂台上,阿古达展现出了惊人的武力,接连战胜了几位强劲的对手。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让人为之惊叹。 然而,我心中的担忧并未因此减轻半分。我深知,一场战争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先锋的勇猛,还有诸多的因素,而粮草便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我向首领提出对粮草的担忧时,首领的愤怒让我心头一震。 那一刻,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对我的不满,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杀意。 但我不后悔,我乌恩这一生,为了部落,为了族人,从未有过私心。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部落的未来,为了让我们的族人不再挨饿,不再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 这些天来,我常常独自回忆起过去的那些战争。 曾经,我们也有过豪情壮志,也以为凭借着北蛮勇士的勇猛就能征服一切。 但现实却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一次次因为粮草的短缺而被迫撤退,那一幕幕惨痛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战士们饥饿的面容、绝望的眼神,以及战场上那弥漫的死亡气息,都让我心有余悸。 我想起了那次与大魏的激战,起初我们势如破竹,打得大魏军队节节败退。可是,随着战事的拖延,粮草供应不上,战士们饿着肚子作战,战斗力急剧下降。 最终,我们不得不含恨撤退,留下了满地的鲜血和无数的尸体。 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和无奈啊! 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南征,首领虽然信誓旦旦地保证粮草充足,可却不肯透露具体的数量。 这让我如何能安心? 我不是不相信首领,只是过去的教训太过深刻,让我不得不谨慎。 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部落里等着我归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让他们再次陷入饥饿和贫困。 部落里的老人们,他们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这片土地,我不能让他们在晚年还要承受战争的痛苦和折磨。 夜晚,我常常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如果粮草真的出现问题,我们该如何应对?如果战争陷入僵局,我们又该如何突围?这些问题像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但我也明白,作为一名将领,我不能只看到困难和危险,还要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勇气。 首领既然决定南征,必然有他的考量和计划。或许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有些细节不便透露。我应该相信他,相信我们北蛮的勇士们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取得胜利。 明天,我们就要踏上征程,向着大魏的土地前进。 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将毫不犹豫地冲锋在前,为了部落的荣耀,为了族人的幸福,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在所不惜。 愿神灵保佑我们北蛮部落,保佑这次南征能够顺利,让我们能够满载而归,让我们的部落能够繁荣昌盛。 这是我,乌恩,最大的心愿。 只是,乌恩不知道他的首领铁索哈赤尔心中是怎么想的。 《铁索哈赤尔的回忆录》 昭景三十年,北蛮的狂风在草原上肆意咆哮,仿佛在宣泄着天地间的怒火。 望着那连天的营帐和烈烈作响的军旗,我的内心犹如这狂风中的草原,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回想起多年前,初为部落首领的我,面对部落的贫弱和内部的纷争,满心都是让部落强大起来的渴望。 带着族人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狩猎、征战,每一次的胜利都让部落多了一份希望,每一次的失败都成为了我心中砥砺前行的动力。 那些年,我们与周边部落的争斗从未停歇。 有过惨胜,也有过惨败,但北蛮人的血性从未被磨灭。 我带领着族人,一步步让部落壮大,成为了草原上不可小觑的力量。 如今,面对大魏这个强大的对手,我敏锐地察觉到这是部落崛起的绝佳机遇。 大魏内忧外患,正是我们南下的最佳时机。 当我在高台上宣布南征时,看到的不仅是将领们激昂的神情,还有他们眼中或深或浅的迷茫和恐惧。 阿古达的勇猛让我看到了北蛮勇士的风采,可他的莽撞也的确让我有所担忧。 挑选先锋的擂台上,一场场激烈的比试,让我看到了将领们对胜利的极度渴望,可同时也暴露出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和矛盾。 而乌恩,这个跟随我多年的老部将,此次的表现让我极为不满。 在众人面前,他一次次地质疑我的决策,尤其是对粮草问题的纠缠不休。 我铁索哈赤尔何时让部落的勇士陷入绝境? 我身为部落首领,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都是为了部落的未来和荣耀。 他如此公然质疑,不仅是对我权威的挑战,更是在动摇军心。 这些天,每当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乌恩那固执且毫不退缩的神情,他那一声声对粮草的担忧,仿佛化作了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我的心头。 我理解他对部落的关心,可他的方式太过激进,太过不顾及大局。 我在心中暗自思忖,乌恩或许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对我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将领了。 他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将领应有的本分,他的固执和盲目让我开始怀疑他的忠诚。难道他是被过去的失败吓破了胆? 还是被他人蛊惑,想要破坏这次南征的大计? 我越想越觉得乌恩不可再留,他的存在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会给这次南征带来无法预料的危机。 我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若是乌恩在南征途中依旧不知悔改,依旧我行我素,那么为了部落的团结和胜利,我不得不对他进行清算。 这么多年来,我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每一次决策都如履薄冰。 我深知,作为首领,我的一个决定关乎着整个部落的生死存亡。 这次南征,是一场豪赌,容不得半点内部的分裂和质疑。 哪怕乌恩曾经为部落立下过汗马功劳,哪怕他真的对我忠心耿耿。 但,若他成为了部落前进的阻碍,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我不知道这次南征的结果会如何,但我知道,为了部落的荣耀和族人的幸福,我必须勇往直前。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要亲手除掉曾经的亲信,我铁索哈赤尔也绝不退缩。 愿草原的神灵保佑我们,让北蛮的旗帜在大魏的土地上飘扬,让我们的部落走向辉煌。 …… 在铁索哈赤尔的激励下,数十万北蛮士兵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他们如狂暴的飓风,杀向大魏北境, 三日便席卷了一座小城,让其陷入混乱与恐惧; 五日便攻克了一座大城,使其繁华不再,只剩残垣断壁。 阿古达勇猛无畏,率领先锋队冲锋陷阵,三日之内,他的长刀在小城的战场上挥舞,敌人望风而逃; 五日之间,他在大城的街巷中激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北蛮这般猖狂的攻势也总算是吸引起了大魏这头雄狮的注意。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有云:北蛮部落联盟欲南征大魏,首领铁索哈赤尔称大魏内忧外患,乃南下之机。 阿古达请为先锋,初被拒。 经擂台比试,阿古达连胜诸将,终任先锋,巴尔图为军师。 乌恩忧粮草,与铁索哈赤尔争执。 铁索哈赤尔虽怒,坚称有策。乌恩不认坚持追问,阿古达斥其动摇军心,巴尔图劝解。最终乌恩服从。铁索哈赤尔激励士兵,北蛮数日内连克数城,阿古达勇猛冲锋。 …… 大魏北境遭侵,陷入混乱,北蛮攻势凶猛,大魏面临严峻挑战。 ——王上。 第65章 昭景帝不适和当大魏的皇帝 大魏,京都,金銮殿上,讨论仍在继续进行着。 “陛下,北宫南大人虽然任职鸿胪寺少卿,但对于如何做好一个使者也是略有心得,甚至还写出了书,臣这里不巧的刚有一本,陛下不如查验一番,一验其能。” “哦?”昭景帝微微一愣。 一边的柳岩,文征明等人都有些无语。 盖因为这个北宫南是他的女婿。 所以…… 金銮殿议事,你随身携带你女婿的大作? 这意图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吧。 无耻老贼。 呔刘瑾将那本书呈递上来后, 昭景帝接过那本书,仔细翻阅起来。只见书中开篇写道:“使之为职,国之重责也。 其行于外,如鸿之舞,当以仪为重,以言为锋,以智为盾。” “妙啊!”昭景帝抚须称叹。 开篇点题点的很棒。 书中论及使者之仪,言:“入他国之境,当循其俗,然不失本国之尊。步缓而稳,目正而威,笑含而不露,言缓而有节。 衣饰得体,不奢不俭,以显国之风华。” 不错不错,昭景帝库库一阵点头。 大魏一朝儒家当道,而儒家最是看重人的礼节。 作为大魏出使北蛮的使者,使者自身自然不能太过不懂事了。 昭景帝觉得这个北宫南可能还真是一个可以担任使者的人才。 他又继续往下看到, “于谈判之术,书云:“察敌之需,隐己之求。听其言,辨其心,知其弱,攻其隙。 言则条理分明,据理力争,然留有余地,以防有变。以和为表,以利为里,和而不失威,利而不失义。” “和而不失威,利而不失义。”此乃我大魏使者应有之能。 昭景帝对于北宫南的话表示赞同! 一名合格的使臣,自然应当坐到北宫南书中所说的那样,在不丢失大魏尊严的情况下,与北蛮的那些蛮夷们正道争论。 “在外交之略上,曰:“广交贤达,通其情,晓其理。政经文商,皆为桥梁,互惠互利,共荣共昌。以文化之交流,消弭隔阂;以经济之往来,固其邦交。” 这点昭景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因为大魏近百年,一直奉行的对北政策也不过如此。 至于应对突发之况,书中亦有详述:“若遇刁难,心定如磐,巧言化解,不为怒所驱。逢天灾人祸,速断形势,权衡轻重。传信于内,援之有道,显大国之仁厚,彰邦国之担当。” 片刻之后,昭景帝微微点头,说道:“此书见解独到,确有可取之处。” 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时,一位老臣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虽此书有其精妙之处,但仅凭一本书,难以断定北宫南大人是否真能胜任使者一职。” 听此质疑,众人一看,此人乃是鸿胪寺少卿北宫南的直属上官,礼部侍郎陈述。 昭景帝微皱眉头,因为陈述刚才说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的。 毕竟纸上谈兵并不是夸夸其谈。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举不胜数, 比如说春秋战国之际赵括论兵,滔滔不绝,却在战场一败涂地; 又比如三国蜀汉马谡守街亭,夸夸其谈,终致战略要地失守; 又比如说是赵佶谈治国,满口仁义道德,却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 所以陈述说的但也确实有所依仗。 昭景帝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陈述所言,不无道理。但北宫南此书确有可取之处,不可一概而论。” 柳岩此时出列,拱手道:“陛下,臣以为可先让北宫南一试,若其在实践中能展现出书中所言之能,自当委以重任; 另择能臣辅佐,若不能,还有辅佐之臣。” 文征明紧接着说道:“柳大人所言甚是,实践方能出真知。 北宫南大人既有此见解,或许能在实际出使中有所作为。” 陈述却脸色一变再次反驳道:“陛下,出使之事关乎国家颜面与利益,岂能如此轻易尝试? 若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陈述心中还是打算与北蛮和谈的,因此他还是打算派一个温和派的言臣? 但是北宫南,明显不是。 这货是一个坚定的主战派。 况且北宫南如今是鸿胪寺少卿,若是他立功归来,那该往哪升,礼部侍郎? 还是礼部尚书? 尚书pass,他作为礼部左侍郎的陈述,无疑是危机感最重的。 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的支持让北宫南一试,比如说柳岩一类的,有的则认为风险太大。 甚至还有人觉得就应该让曹上上,因为曹上都已经准备好久了。 君不见,都要举办大型诗会了。 眼见争论越来越乱,只见昭景帝轻咳一声,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昭景帝扫视着殿下众人,神色严肃,缓缓开口道:“众爱卿莫要再争,此事关乎国之大事,需从长计议。 北宫南此书虽有可取之处,但陈述爱卿所言也并非毫无道理。” 昭景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北宫南之能,尚需实践检验。 然出使北蛮,责任重大,不可轻率行事。” 柳岩向前一步,再次进言道:“陛下,臣以为可设一试探之法。 模拟出使场景,考验北宫南应对之策,观其是否真有实才。” 陈述冷哼一声:“柳大人此计虽好,但若只是临时应对,又怎能确保其在真实情境中不慌乱失措?” 陈述现在感觉自己非常厌恶柳岩。 这家伙不是坚定的主战派,但也不是坚定的主和派。 他是两派之中的一个墙头草。 此刻一直闭目养神的文征明站出来说道:“陈大人莫急,若北宫南能在模拟中展现出过人之智,至少可说明其有一定基础。 再辅以经验丰富之臣从旁协助,未必不能成事。” 文征明作为人老成精的典范,屹立朝堂几十年。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陈述的心思。 此时,一位武将出身的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此事当以稳妥为重。北蛮凶悍,若使者不力,恐引发战事。”武将说话时止不住的偷笑。 他看似再说需要一个更稳妥的出使北蛮的使者。 但其实是在提醒昭景帝! 这帮子文臣还在想着卑微求和。 而昭景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大魏要打,大魏也不得不打。 又有一位武将附和道:“是啊,陛下。 不如还是从以往有经验的臣子中选派,更为妥当。” 随着第一个人如此优秀,接下来的那些一向不被文官瞧得起,被称为莽夫的武将们一个个的都仿佛是开窍了, 一般 昭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看着殿下吵成一团的文武官员,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多少年了,自从他登基开始,自从年号变为昭景开始,他每天都在听这些自诩为国之栋梁忠臣的家伙们吵吵闹闹。 她真的受够了。 昭景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够了!都给朕住口!”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大殿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当然,昭景帝拍桌子的动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其实他们也没有多怕。 眼见群臣安静下来,昭景帝那威严的目光如热烈燃烧的火炬一般,缓缓扫视着殿下众人,沉声道:“朕看你们在此争论不休,却无一人能提出切实可行之策! 北宫南此书,确有可取之处,然能否胜任使者一职,尚需考量。” “柳岩刘尚书所言模拟之法,可先行一试。 但陈述担忧之事,亦不可不防。” 一听昭景帝这话,殿下众人立马就知道昭景帝这是又要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了。 这是昭景帝的惯用伎俩。 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昭景帝顿了顿,目光中似乎是透露着深深的忧虑,“如今北蛮虎视眈眈, 百万大军顷刻南下,大魏危在旦夕,尔等身为臣子,不思为国解忧,反倒在此互相攻讦,成何体统!” 文武群臣:又是那熟悉的感觉。 有一说一的,昭景帝的为帝才能确实一般。 整天就知道和稀泥。 大魏的国力一年不如一年,昭景帝难逃此咎。 随着昭景帝话语落下, 武将们个个神情激愤,一位身着重甲的将军向前踏出一步,抱拳大声道:“陛下,北蛮欺我太甚,和谈乃是懦弱之举! 北宫南大人若有胆略,臣愿陪他一同出使,定不辱使命!” “哼!”陈述怒视着武将,眼中满是不屑,“战场杀敌尔等在行,这外交之事,岂容你们这群粗人插手! 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两国大战,生灵涂炭!” “你这文弱书生,只知求和,贪生怕死! 北蛮百万大军已经濒临北境,你还想着求和?”另一位武将忍不住怒吼道,满脸的愤怒之色。 争吵…… “放肆!”昭景帝怒目圆睁,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大殿之上,如此无礼!” 文征明此时赶忙站出来,微微躬身,说道:“陛下息怒,诸位大人也莫要冲动。 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出使之人,制定应对之策。” 说实话就让原本就定好的九皇子曹上出使多好? 非得争吵这么多时间嘛。 “文大人所言极是。”柳岩也附和道,“但北宫南大人若能通过模拟考验,确实值得一试。” “若他通不过,又当如何?” 陈述冷声道,脸上露出一丝质疑。 作为北宫南的直属上司,他还是对北宫南多有了解的。 这家伙除了能说会道之外,没啥别的。 大殿之上,争吵声愈发激烈。 陈述梗着脖子,满脸怒色地冲着武将们喊道:“你们这群只知动武的莽夫,懂什么外交之微妙!战争一旦开启,百姓流离失所,这责任你们担得起吗?北宫南不过是纸上谈兵,岂能轻易将国家命运交予他手!” 武将们哪里肯听,一位脾气火爆的将领怒目圆睁,大声回击:“陈述,你这贪生怕死之辈,只想着求和苟安,我大魏的血性都被你丢尽了!北宫南大人有勇有谋,怎就不能一试?”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至极。 柳岩见双方僵持不下,急忙劝解道:“诸位莫要冲动,如今之计,还是应尽快确定出使之人,以解北蛮之危。 北宫南大人之能,可通过测试来验证。” 文征明也附和道:“柳大人所言甚是,无谓的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当以实际行动来判断。” 他们俩感觉昭景帝的状态有点不对! 果然, 昭景帝听着众人的争论,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都别吵了! 朕决定,让北宫南接受测试,若能通过,便委以出使重任;若不能,此事再议!” 众大臣见昭景帝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陈述也只能寄希望于北宫南不能通过测试。 那怎么能不让北宫南通过测试? 陈述突然就有了点想法。 …… 在昭景帝的含怒发威之下, 很快,测试的准备工作就绪。 至于说如何测试? 很简单。 在金銮殿的偏殿之中,柳岩布置出了模拟的出使场景,几位经验丰富的大臣扮演北蛮使者,准备给北宫南出各种难题。 比如说,文征明,陈述,以及六部的侍郎或者说是尚书。 总的来说都是大魏朝堂上的实权人物。 毕竟最差都是侍郎! 其次就是尚书, 在昭景帝一纸召令之下, 北宫南深吸一口气,踏入偏殿。 他已经从向他传谕旨的大太监刘瑾那几位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出使北蛮,他心之所愿也。 再上一次借款恶心议事,当他听到居然最后认命曹上为出使北蛮的使者时,别提多生气了。 曹上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幼童,怎么能担当得起出使北蛮的使者这一职位呢? …… 刚一进去,北宫南就听到一位“北蛮使者”冷冷地说道:“大魏如今内忧外患,还敢与我北蛮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 台下可是大魏使者?” 北宫南神色镇定,微笑着回应:“我大魏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岂会怕你北蛮的威胁? 区区小邦,简直可笑!” 话落,北宫南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哼,那我北蛮百万雄师已在边境集结,随时可踏平大魏,你又当如何?” 另一位“使者”咄咄逼人。 似乎是不想给北宫南反应的时间, 北宫南目光依旧坚定,说道:“我大魏将士英勇无畏,定会让你北蛮有来无回。 且战争并非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若能和平共处,对双方皆有益处。” 北宫南并没有忘记出使北蛮的真正目的。 “和平共处?说得轻巧,你大魏能给我北蛮什么好处?”第一个“使者”继续发难。 北宫南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大魏物产丰富,文化昌盛,可与北蛮开展贸易往来,互通有无。 双方百姓皆能受益,何乐而不为?” 北宫南语气自若,丝毫不畏惧北蛮所谓的百万大军。 可能在他看来这都是土鸡瓦狗耳。 测试持续进行着,“北蛮使者”们不断抛出各种刁钻的问题和棘手的情况,北宫南都沉着应对,展现出了卓越的口才和智慧。 其所言所谈,和书中所说的无一不二。 然而,就在此时,一位“使者”突然说道:“听闻大魏内部党派纷争,人心不齐,你如何保证所承诺之事能够兑现?” 北宫南微微一怔,怎么这个“使者”这么不懂事? 只是使者们被屏风挡着,导致他没办法确定这到底是谁说的。 不过听声音还是很苍老的。 屏风后,文征明也在沉默着。 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但这话却是说给昭景帝听的。 大魏为什么内部党争繁多,人心不齐? 那还不是因为昭景帝的纵容。 遇到啥事情都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这能不引发党争? 而台下,北宫南想了想 随即说道:“我大魏虽有内部矛盾,但在面对外敌时,定会团结一心。 陛下圣明,定会整顿朝纲,实现承诺。” “若我北蛮不信呢?”“使者”紧追不舍。 北宫南略作思考,说道:“可先签订初步协议,以实际行动证明我方诚意。” 其实这个他是没有权利签协议的。 但他能怎么办? 测试进行了小半个个时辰,北宫南终于结束了这场艰难的考验。 他走出偏殿,已是满头大汗,但神情依然坚定。 他觉得他刚才额发挥应该还好,最起码不算差。 只是在暗中观看的其他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 昭景帝和一众大臣们,正在商讨对北宫南的看法。 一直抓北宫南不好之处的陈述率先说道:“陛下,臣观北宫南此次表现,虽有应对之策,但仍显稚嫩,恐怕难以胜任出使重任。” 柳岩则反驳道:“北宫南在面对诸多难题时,能保持冷静,给出合理答复,已属不易,陛下,老臣认为,我大魏的陛下应当给他机会。” 文征明倒是没向陈述和柳岩一样心直口快。 因为他是真正的亲身考验过了北宫南的实力。 文征明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北宫南的表现有可圈可点之处,但仍需进一步观察。” 他说的很委婉,觉得北宫南真的不行。 一方面是因为文征明他本身就是不希望大魏和北蛮打这一仗的。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刚才北宫南对于大魏党争的看法。 他不知道北宫南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的不知道。 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文征明的心中,北宫南的地位,在政治上,在大魏政治之中的地位已经不高了! 三大文臣发表完言论, 一众武将们则纷纷表示支持北宫南,认为他展现出了大魏的勇气和智慧。 因为北宫南在测试之中所表现出来的莽撞,让他们颇为满意的。 昭景帝听着众人的意见,陷入了沉思。 出于他作为皇帝作为或者说作为他自己昭景的心,他觉得北宫南的实力不行。 昭景帝又思考了许久,他缓缓说道:“北宫南此次测试,有其长处,亦有不足。 朕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在三日之内,针对此次测试中暴露的问题,提出更完善的解决方案。 若能令朕满意,便任命他为出使北蛮的使者。” 当陈述听到昭景帝还要给北宫南一次机会时,心中急切万分,立刻大步出列,言辞恳切地反对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北宫南此次表现已然漏洞百出,若再给他机会,实非明智之举。况且,出使北蛮之事紧迫万分,岂能如此拖延?臣斗胆举荐一人,定能胜任此职。” 柳岩见状,当即反驳道:“陈大人,北宫南虽有不足,但陛下已然决定再给他机会,你此时举荐他人,岂不是无视陛下圣裁?” 陈述冷哼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满:“柳大人,你如此偏袒北宫南,莫非有何私心? 我举荐之人,才德兼备,远胜北宫南。” 柳岩怒目而视,毫不退让:“陈大人莫要血口喷人!我只是就事论事,北宫南大人既有可取之处,便应给他机会证明自己。” 两人互不相让,争论愈发激烈。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大仇似的! 面对官位比自己大的柳岩,陈述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举荐的乃是礼部员外郎林云,他精通外交之道,为人沉稳谨慎,定能出色完成出使任务。” 柳岩却回道:“林云? 从未听闻此人在外交事务上有何突出表现,陈大人莫不是随意举荐,只为打压北宫南?” 柳岩这句话并不是再瞎说。 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林云有这本事。 因为这个名字叫做林云的家伙,虽然说现在是员外郎。 但他最开始却是柳岩手下。 所以柳岩才会惊诧。 这林云莫非还有这等才能? 不可能啊! 没道理的啊! 陈述脸色一沉,严肃地说:“柳大人此言差矣,林云虽声名不显,但才华内敛,若给他机会,必能大放异彩。” 柳岩双手抱胸,质疑道:“那依陈大人之见,是否也该让林云接受测试,以证其能?”陈述微微一怔,随即道:“自然可以,若林云通过测试,便足以证明我的举荐无误。” 柳岩冷笑:“好,那就让林云与北宫南一同接受测试,看看到底谁更适合出使北蛮。” 柳岩 眼见陈述如此力挺林云,心中也不禁泛起了迷糊。 此时,其他大臣也纷纷加入讨论。 有的支持陈述的提议,比如说陈述自己,以及他所支持的礼部员外郎林大人。 认为多一个选择总是好的; 有的则站在柳岩这边,认为不应轻易更改昭景帝的决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测试太累了,他们不想浪费时间。 文征明看着争吵不休的众人,缓缓开口对着柳岩和陈述说道:“诸位大人,莫要忘了, 出使北蛮乃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不可意气用事。” 但众人哪里听得进去,依旧争论不休。 甚至就连柳岩都大声争论。 昭景帝见状,眉头皱的却更近了些。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这帮混蛋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是这大魏的皇帝! 昭景帝怒声喝道:“都住口!”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昭景帝沉声道:“既然陈述举荐林云,那便让林云与北宫南一同接受测试。 但此次测试,务必严格公正,不可有丝毫偏袒。” 昭景帝不愧是昭景帝,依旧是奉行这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准确的表述,昭景帝三十年来一直都是如此。 或许他真的不适合当一个皇帝。 文征明暗自想到。 ……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大魏京都,金銮殿上,议北蛮使者之选,纷纭未决。 有臣荐北宫南,呈其所着之书于帝,帝阅之,颔首称善。 然众臣意见相左,老臣陈述以其仅凭一书难任使者之职。 柳岩则议先试之,文征明附议。陈述驳之,群臣遂起争执。帝欲从柳岩之模拟试法。武将主战,与文臣相争。 帝怒喝,令北宫南受测。测中,北宫南应北蛮使者之难,优劣兼具。众人评议各异,帝复许其三日,令其完善对策,若能称意,则任其为使。 陈述力阻,荐林云,与柳岩相争,文征明劝解无果。 帝遂令林云与北宫南同测,且嘱务必严正公允,不得偏私。 ——曹上 第66章 优柔寡断 三日后,金銮殿偏殿,北宫南与林云一同接受测试。 此次测试由户部尚书柳岩,礼部的左侍郎陈述,以及大魏首辅,太师,文官之首文征明担任主考官! 而昭景帝和众大臣则是躲在屏风后面, 神色严肃,屏气凝神地关注着这场决定出使北蛮人选的关键考验。“” 不出意料,昭景帝不瞎整的情况下。 今天就能选出到底是谁担任出使北蛮的使者这一关职! 是鸿胪寺少卿北宫南,还是陈述所吏部员外郎林云。 只见场中,气氛紧张而凝重。 “北蛮使者柳岩”率先发难,对着北宫南说道:“呔,堂下那大魏使臣。 听闻你大魏内部纷争不断,民不聊生,如何能与我北蛮谈和?” 柳岩今天特意身着北蛮特色服饰,眼神中透露出傲慢与质疑。 而且他本就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装威严装跋扈嘛,他懂得很。 北宫南微微抬首,目光坚定地望向柳岩。 北宫南因为已经接受过了一次测试,且已经知道了测试的结果,因此显得更从容不迫了些。 他今天也同样身着大魏使臣官服,气质沉稳,对“北蛮使者”柳严提出的质疑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大魏虽有一时之困,但根基深厚,百姓齐心,整顿之后必能重振雄风。 且和则两利,战则两伤,贵方难道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北宫南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大厅中回荡,展现出大魏使臣的风范。 正如他书中所说的那样, 若遇刁难,心定如磐,巧言化解,不为怒所驱。 若逢天灾人祸,速断形势,权衡轻重。 传信于内,援之有道,显大国之仁厚,彰邦国之担当。” “北蛮使者柳岩”冷哼一声:“空口白话,难以信服!你们大魏莫不是只会说这些假大空的假话吗?” 听到北宫南的回话,柳岩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对北宫南的话充满了怀疑。 事实上,北宫南所说的话也确实是假大空的话。 大魏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这点谁都清楚。 大魏内部,太子,二皇子曹想,三皇子曹辟夺嫡夺得厉害,几个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各自结党营私,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不断。 官员们有的贪污腐败,中饱私囊,置百姓疾苦于不顾; 有的则为了自身利益,在皇子们的争斗中选边站队,使得朝政混乱不堪。 地方上,一些贪官污吏与豪绅勾结,大肆兼并土地,致使众多农民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流离失所。 加上连年的自然灾害,洪水、旱灾交替来袭,粮食减产严重,百姓们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军队方面,由于长期的内斗,军费被大量挪用,士兵们的装备和补给得不到保障,士气低落。 而且,各将领之间也存在着矛盾和争斗,难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只不过这些东西都被大魏表面上的太平给粉饰住了。 北宫南不卑不亢:“我大魏作为中原的统治者——天下大国,能人辈出,早便已经准备好了详实之策,可逐步施行,以证所言非虚。” 北宫南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他相信大魏的实力和智慧能够解决当前的困境。 这是他作为一个魏臣的坚定信仰。 “北蛮使者柳岩”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怀疑之色,说道:“哼,那你倒是说来听听,这详实之策究竟为何? 若只是些糊弄人的说辞,可别怪本使者不客气!”柳岩的话语中带着威胁,他显然对北宫南的回答并不满意。 说好听点,北宫南是对大魏有信心,说不好听点,北宫南就是在含糊其辞。 北宫南微微昂首,神色坚定,朗声道:“首先,我大魏愿与北蛮开放边境贸易,互通有无。 我大魏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精美之物,可为北蛮带来丰富的物资享受; 而北蛮的良驹、毛皮等特产,亦能充实我大魏市场。 如此一来,双方经济皆能繁荣,百姓生活得以改善,何乐而不为? 贸易的开展,不仅能促进双方财富的增长,更能让百姓们享受到更多样化的物品,提升生活品质。” 北宫南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相信通过贸易,双方能够实现互利共赢。 最关键的是,北宫南他实在是不理解,北蛮又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合作共赢。 “北蛮使者柳岩”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贸易之事,虽有好处,但倘若中间出现纠纷,又当如何解决? 要知道,一旦贸易出现问题,引发的矛盾可能比不开展贸易还严重。”柳岩的担忧不无道理,贸易中确实可能出现各种问题,需要有妥善的解决办法。 而且北蛮和大魏以前也不是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合作。 昭景十年,十五年,二十三年,都进行过这样的合作。 只是最终都被迫终止了! 北宫南从容回应:“可设立专门的管理机构,双方派遣公正之士共同监管,制定明确的规则和章程。 若有违规者,严惩不贷。 再者,为表诚意,我大魏愿先提供一批物资援助,帮助北蛮改善民生。 这些物资包括粮食、布匹等生活必需品,让北蛮的百姓们能真切感受到我大魏的善意与和平的决心。” 北宫南的回答勉强还算得上是考虑周全, 因为既提出了解决贸易纠纷的办法,又表达了大魏的诚意。 北宫南是真的不知道北蛮应该怎么拒绝这么好的条件。 毕竟哪有合作像他所说的这么有诚意的。 “北蛮使者柳岩”冷笑一声:“物资援助?莫不是想以此麻痹我北蛮,日后再图不轨? 你们大魏的心思,可不好猜啊。” 柳岩这句话表明他的怀疑并未消除,他对大魏想要合作的动机仍然心存疑虑。 北宫南神色严肃,说道:“贵使此言差矣。我大魏诚心求和,只为双方百姓谋福祉。 此外,我们可互派学者交流,增进彼此文化了解,消除误解与偏见。 文化的交融能让我们更加相互尊重,共同发展。 通过学者之间的交流,让北蛮了解我大魏的深厚文化底蕴,也让我大魏学习北蛮的勇敢与坚韧。” 北宫南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这么说的。 虽然北宫南是大魏臣子,到他觉得大魏和北蛮是可以和平共处的。 因此他的话中充满了对和平的渴望和对文化交流的重视。 “北蛮使者柳岩”目光紧盯着北宫南,质问道:“那若我北蛮在某些方面与大魏有所冲突,又当如何协调? 比如在资源分配上,若产生分歧,该如何是好?”柳岩的问题直接切中要害,资源分配是双方合作中可能面临的重要问题。 北宫南拱手道:“可建立定期的协商机制,双方派出代表,共同商讨解决之道。以和平、公正、互利为原则,定能找到妥善的解决方案。 每次协商都基于平等和尊重,充分考虑双方的利益和关切。” “北蛮使者柳岩”依旧不依不饶:“你说的轻巧,如何保证这些措施能够切实执行? 空口无凭,我可不信。”柳岩的质疑不断,他需要看到更加具体的保障措施。 而不是一个大魏的使臣在哪里夸夸其谈! 北宫南微微一笑,说道:“我大魏皇帝陛下已下旨,将成立专门的监督部门,确保各项协议的落实。 如有违背,愿受天谴。 这个监督部门会严格审查每一项合作的进展和执行情况,确保双方都能遵守约定。” 北宫南的回答让柳岩陷入了沉思,他开始认真考虑北宫南提出的方案。 当然,他主要是再考虑如若真的北蛮使臣,会不会接受这个条件。 “北蛮使者柳岩”缓缓说道:“且容本使再思量思量。” 很显然,柳岩的态度有所松动,但他仍然需要时间来考虑大魏的提议。 北宫南与柳岩对视一眼。 过了一会儿,“北蛮使者柳岩”再次开口:“即便如此,我北蛮仍需看到更多实际的行动和保障。” 柳岩的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他对大魏的不信任,他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大魏的诚意。 毕竟大魏的诚意一向很一般。 就连他柳岩自己都知道,可想而知,到底有多一般了。 北宫南深吸一口气,说道:“那贵使不妨提出具体的要求,只要合理,我大魏定会尽力满足。” 北宫南尽量吧自己的态度放的诚恳一些, 以此来表明他愿意为了和平做出努力。 “北蛮使者柳岩”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要大魏割让部分城池作为诚意。” “纳尼?” 柳岩的要求让北宫南脸色一变,他坚决地说道:“城池乃国家领土,寸土不可让! 但我大魏可以在其他方面给予更多的优惠和补偿。 城池是百姓的家园,是国家的尊严,绝不能轻易割让。” 北宫南对柳岩所说要求表示坚定的拒绝。 “他哪来的胆子答应,或者说谈判与领土相关的事情? 整个大魏不会同意! 他要真敢,那恐怕都不用等到测试的完成,昭景帝会直接嘎了他,以儆效尤。” 因此他刚才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他北宫南绝对是不会为了和平而牺牲国家的领土和尊严。 “北蛮使者柳岩”大声说道:“若不割让城池,如何显示你们大魏的诚意?” 柳岩的态度也是非常的强硬,他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北宫南目光炯炯,说道:“和平并非以割让城池为代价,而是建立在相互尊重和互利共赢的基础上。 若贵方执意如此,我大魏虽不愿开战,但也绝不退缩! 我大魏将士们定会为了保卫家园而英勇奋战。” 听到柳岩如此说,北宫南自然是不能怂,也不能懦弱。 所以他选择直接硬刚。 他们大魏又不是什么弱国。 所以北宫南的话语中透露出大魏的勇气和决心, 很直接,很了当的告诉了柳岩,他北宫南不会轻易妥协。 他们大魏绝对不会妥协! 柳岩似乎没想到北宫南如此有魄力。 便问道,“你都已经步步退让了,为何就不能……” 北宫南挺直脊梁,说道:“贵使,还请冷静思考。 割让城池实非良策,定会引发双方更大的矛盾和冲突。 我们不如重新审视之前提出的方案,寻找更合适的解决办法。”北宫南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和耐心,他希望柳岩能够冷静下来,共同寻找和平的解决方案。 “北蛮使者柳岩”冷哼一声:“那你们尽快想出让本使满意的方案,否则一切免谈。” 柳岩的态度依然强硬, …… 另一边,礼部员外郎林云也面临着“北蛮使者陈述”的犀利质问: “大魏近年国力衰退,拿什么与我北蛮交易?” 林云微笑着回答:“我大魏文化瑰宝无数,技艺精湛,物产丰富,总有能满足贵方需求之处。” “北蛮使者”步步紧逼:“若交易不公,又当如何?” 林云神色镇定:“可制定公平规则,双方监督,如有不公,甘愿受罚。” “北蛮使者陈述”眉头紧皱,质问道:“哼,你口口声声说这些,可我北蛮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陈述其实是不想当这个主考官的,但奈何柳岩这小子非要当这个主考官! 拿他没办法,也得当。 要不然柳岩给陈述下绊子那可咋整。 只见林云不慌不忙,从容说道:“大人莫急,我方愿在贸易中给予北蛮一定的优惠政策,比如降低部分商品的关税,让北蛮的货物在大魏更有竞争力。” “北蛮使者陈述”冷笑一声:“这点小恩小惠就想打发我们?大魏也太没诚意了!” 确实是没诚意。 所谓的关税,北蛮人就从来都没用交过,所以林云所说的恩惠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听到陈述所言,林云依旧面带微笑,说道:“大人,我方还可以提供先进的农耕技术和工匠技艺,帮助北蛮提升生产力,这对北蛮的长远发展可是大有裨益。” 这一点初听时感觉好像还挺好的。 但如果你仔细想一想,你就会发现。 林云所说的这句话依旧是空话。 农耕技术,还是先进的。 确实很厉害。 但是你要想清楚,对面是什么。 北蛮,苦寒之地。 畜牧业都弄得不是特别好。 更别说是农耕技术的农业了。 “北蛮使者陈述”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林云的话, 他也觉得林云说的有点怪,但,一时半刻他还是多少有点想不明白。 虽然想不明白,但陈述 嘴上仍说道:“这些还不够,大魏必须拿出更多实质性的东西。” 林云神色坚定,说道:“那大人觉得,若是我大魏一方派遣能工巧匠到北蛮,协助建设城池、道路如何?” 这句话依旧是空话。 如前文一样,北蛮是苦寒之地。 建设城池? 建设道路? 只不过陈述依旧没能想明白这一点。 因此, “北蛮使者陈述”微微动容,但还是说道:“这还不足以让我北蛮信服。” 林云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我方愿与北蛮签订长期的友好协议,在军事上互不相犯,在经济上互帮互助。” “北蛮使者陈述”冷哼道:“空口无凭,如何保证这份协议能够有效执行?” 林云郑重说道:“可由双方共同设立监督机构,如有一方违反协议,甘愿接受重罚。” 终于,第四个条件说出来,林云才算是说了第一个有用的东西。 “北蛮使者陈述”沉默片刻,说道:“你所说的,本使还需再斟酌。” …… 此时,北宫南这边与“北蛮使者柳岩”的谈判仍在紧张进行。 北宫南说道:“贵使,割让城池之事绝无可能 。但我方可以增加物资援助的数量和种类,甚至可以派遣医师前往北蛮,帮助救治伤病。” “北蛮使者柳岩”嘲讽道:“这些不过是些小恩小惠,改变不了大魏国力衰退的事实。 我北蛮百万雄师,顷刻间就能踏平你们大魏!” 北宫南据理力争:“我大魏虽暂时面临困境,但底蕴仍在 。只要双方和平共处,共同发展,未来必定繁荣昌盛。” 柳岩陷入沉思,不再言语。 这并不是“北蛮使者柳岩”陷入了沉思,而是大魏户部尚书柳岩陷入了沉思。 …… 而林云那边,“北蛮使者陈述”再次发难:“大魏内部纷争不断,如何保证能履行对北蛮的承诺?” 林云回道:“我大魏皇帝陛下决心整顿朝纲,定会解决内部问题。而且,为表诚意,我方愿意先做出一些实际行动。” “北蛮使者陈述”追问道:“比如?” 林云说道:“比如提前向贵方提供一批精良的兵器和盔甲。” “北蛮使者陈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恢复平静:“这还不够。” 林云皱眉,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我方可以在文化交流方面加大力度,派遣更多的学者和艺人前往北蛮,传播大魏的文化艺术。” “北蛮使者陈述”微微点头,说道:“暂且再观。” 金銮殿偏殿内,气氛愈发紧张,北宫南和林云都在绞尽脑汁地应对“北蛮使者”的刁难,努力为自己争取出使北蛮的机会…… 而一旁的屏风后面,昭景帝不知何时已经面色陈如锅底。 一旁观看测试的众多大臣皇子们也都不知所措的样子。 因为这不过是一场模拟测试罢了。 可是现在却变成了一场撕开大魏太平遮羞布的活动。 昭景帝当了三十年皇帝,确实国力日渐下滑。 但你们这样直接的就说出来,也未免有些太不给皇帝面子了。 昭景帝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双手在袖中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心中怒火熊熊燃烧,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这测试中如此肆无忌惮地揭露大魏的种种弊端!朕的江山,朕的朝堂,何时轮到他们这般评说!”昭景帝在心中怒吼着。 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即将爆发的怒火。他深知此时发作,只会让局面更加难以收拾,让众人看到他的失态与无能。 “朕要忍,要从长计议。这两个应试之人虽言语直白,但也未必全是坏事。若能借此机会,让众臣警醒,或许能为大魏寻得一丝转机。” 昭景帝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透过屏风的缝隙,紧紧盯着北宫南和林云,心中暗自思忖:“且看他们接下来如何应对,若能给出让朕满意的方案,过往之事或可暂且不论。但倘若依旧这般不知分寸,哼!” 而随着柳岩和陈述的考验结束, 大魏太师文征明作为第三个考官,首先将目光投向了北宫南。 文征明神色严肃地说道:“北宫南,若北蛮要求大魏出让重要的矿脉资源,你当如何应对?” 北宫南目光坚定,拱手说道:“太师,矿脉资源乃国之根本,关乎大魏未来之发展,绝不可轻易出让。 我当向其陈明利害,我大魏虽求和平,但在关乎根本利益之事上,绝无退让之理。 若北蛮执意如此,那便是有意挑起战端,大魏虽不主动生事,但也绝不畏战。 我会向其说明,一旦开战,双方皆损,和平共处,共同开发矿脉,实现双赢,方为上策。” 文征明微微点头,又问道:“若北蛮提出要大魏割让边疆肥沃之地,用于其放牧,你又如何处置?” 北宫南挺直脊梁,朗声道:“太师,边疆肥沃之地乃大魏百姓赖以生存之根基,岂能拱手让人? 若割让,百姓流离失所,国之根基动摇。我会向北蛮阐明,土地不可让,然可为其提供其他合作之途径,如贸易往来,文化交流等,以和平方式增进双方之利益。 若北蛮蛮横强求,大魏将士必将誓死扞卫国土。” 文征明继续发难:“倘若北蛮以武力威胁,声称若不满足其要求,即刻发兵南下,你又作何打算?” 北宫南毫无惧色,回应道:“太师,北蛮若以武力相逼,那便是不义之战。 我大魏当迅速集结兵力,严阵以待。 同时,派使者前往其他邻国,寻求联盟,共抗北蛮之威胁。 再者,国内应发动民众,同仇敌忾,保家卫国。我相信,正义在我大魏,定能抵御外敌,守护家园。” 北宫南的话滴水不漏。 和刚才的柳岩不一样,文征明的问话明显正常了些。 这一方面是因为文征明当了太多年的官,对于大魏的情况,他很懂。 另一方面是因为柳岩他们都已经问的差不多了。 所以他可以问点正常的问题。 文征明沉思片刻,说道:“若北蛮要求大魏开放所有关隘,任由其商队自由进出,你意下如何?” 北宫南略作思考,答道:“太师,开放关隘虽有利于贸易,但也需谨慎行事。 可与北蛮协商,制定严格的规则,加强监管,确保双方利益平衡。 同时,加强关隘防御,以防有不法之徒混入。若北蛮不同意合理之规,那此要求亦不能轻易答应。” 文征明听着北宫南的回答,脸上表情未变,心中却在暗自思量。 他知道北宫南的回答虽有一定道理,但在实际操作中可能面临诸多困难。 接下来,文征明转向了林云。 文征明目光如炬,说道:“林云,若北蛮提出让大魏提供大量工匠为其服务,你如何应对?” 林云微微躬身,回答道:“太师,工匠乃大魏之宝贵财富,不可大量外流。但可为北蛮提供有限数量的工匠,并要求其给予相应的回报,比如物资交换或者其他利益。” 文征明追问:“若北蛮要求大魏修改律法,以适应其习俗,你又当如何?” 林云思索片刻,说道:“太师,律法乃大魏之根本制度,不可轻易因北蛮之要求而改。 但……可在不违背大魏原则的基础上,与北蛮协商,寻求一些双方都能接受的变通之法。” 文征明眉头微皱,说道:“倘若北蛮要求大魏停止与其他邻国的贸易往来,只与北蛮进行独家贸易,你作何打算?” 林云神色凝重,说道:“太师,此要求过于霸道,且对大魏不利。 我会向北蛮说明…… 多元化的贸易有助于各方共同发展,若北蛮坚持,大魏需权衡利弊,采取相应的反制措施。” 文征明继续问道:“若北蛮提出在大魏境内设立专门的管理区域,由北蛮自行管理,你意下如何?” 林云急忙说道:“太师,此乃侵犯大魏主权之事,万万不可应允。 大魏领土,寸土皆属大魏,绝不容他人插手管理。 天子死国门,君王死社稷!” 也不知怎的,文征明在问北宫南时和问林云时所问的问题难度居然还不一样。 怎么说呢? 越发尖锐, 因此林云的回答也逐渐显得吃力。 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叫苦。 这文老头是故意的针对。 就在这时,屏风后的昭景帝脸色愈发阴沉。 他听着这些回答,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大魏的种种困境被这般赤裸裸地摆在面前,让他感到颜面尽失。 “我大魏……” “这群臣子,平日里口口声声为国效力,如今却在这测试中暴露出如此多的难题,竟无一人能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大魏的江山,难道就要在朕的手中衰败下去?”昭景帝心中暗暗咒骂,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他不想当一个大魏的亡国之君。 “朕即位三十年来,兢兢业业,力图重振大魏雄风,可如今却是这般局面。 内部争斗不休,外部强敌环伺,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昭景帝思绪纷飞,心中充满了焦虑与愤怒。 他想起了曾经的雄心壮志,想起了初登皇位时的意气风发,而如今,一切都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不行,朕不能让大魏就这样沉沦下去。 这些臣子若不能为朕分忧,朕就另寻贤能!”昭景帝在心中暗暗发誓。(气话) 反正每年都会进行科举考试。 就在昭景帝的怒火即将爆发之时,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此时发作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局面更加混乱。 “且看他们接下来还能有何表现。”昭景帝目光阴沉地盯着殿中的北宫南和林云,心中暗自说道。 …… 文征明目光深沉,再次看向林云,问道:“若北蛮要求大魏派遣皇室子弟前往北蛮为质,你又当如何?” “皇子为质? 林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太师,此要求万万不可应。 皇室子弟乃大魏之血脉,若为人质,大魏尊严何存? 可向北蛮陈明,派遣重臣前往,以示诚意。 但重臣前往,亦需有足够的护卫,以防北蛮有不轨之心。 同时,可向其表明,大魏虽求和平,但亦有底线,若北蛮执意要皇室子弟为质,那便是对大魏的极大侮辱,大魏上下必将同仇敌忾,誓死抵抗。” 同仇敌忾? 文征明却是摇了摇头。 所以文征明没有给林云反应的时间, 他紧接着追问:“若北蛮提出让大魏每年纳贡数额翻倍,你作何回应?” 林云神色紧张,思考片刻后道:“太师,大魏如今国力有限,翻倍纳贡实难承受。 且纳贡本是出于和平之意愿,若数额翻倍,大魏百姓负担过重,恐生民变。 可与北蛮协商,先维持当前纳贡数额,待大魏国力恢复,再酌情增加。 同时,在贸易中给予北蛮更多优惠,以弥补纳贡之不足。 或者提议以北蛮所需之特定物资替代部分贡金,减轻大魏财政压力。再者,可向其展示大魏在文化、技艺等方面的优势,提议以文化交流、技艺传授等方式替代部分纳贡,增进双方关系。” 文征明微微摇头,心道还是北宫南更有魄力一些。 文征明说道:“若北蛮欲借道大魏,进攻他国,你意下如何?” 林云心中一惊,急忙说道:“太师,借道之举万万不可。 此举将使大魏陷入不义之地,引发他国仇视。且北蛮若借道成功,日后恐对大魏不利。可向北蛮说明,大魏秉持和平共处之原则,不参与他国纷争。 若北蛮执意借道,大魏将联合他国,共同抵御北蛮之威胁。 同时,加强边境防御,以防北蛮强行借道。另外,向周边各国派出使者,阐明利害,争取结成联盟,共同维护地区和平稳定。 再者,在国内宣扬爱国情怀,动员民众,做好抵御外敌的准备。” 林云的这种紧张并不是装出来的。 文征明沉默片刻,又道:“若北蛮要求大魏割让战略要地,以作双方缓冲,你如何应对?” 林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太师,战略要地关乎大魏国防安全,绝不可割让。可提议在该地设立共管区域,双方共同派兵驻守,互相监督。或者在周边设立非军事区,限制军事部署。若北蛮不允,大魏当坚决拒绝,并加强该地防御,表明守护领土的决心。” 文征明依旧面色严肃,继续问道:“若北蛮提出与大魏联姻,要求大魏公主下嫁,你又当如何?” 林云眉头紧锁,说道:“太师,联姻之事需慎重考虑。若应允,需确保公主下嫁后能得到尊重和妥善照顾,同时争取通过联姻加强双方关系。若不应,当向北蛮说明大魏尊重公主意愿,且联姻并非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应以和平共处、互利共赢为基础,通过其他方式增进彼此信任。” 文征明不再发问,只是目光在北宫南和林云之间来回审视,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 测试结束,金銮殿内的气氛沉重得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 昭景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目光在北宫南和林云之间来回游移,内心似在进行着一场艰难无比的抉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郑重,但知道的都知道昭景帝完全就是优柔寡断而已。 “众爱卿,对于此次出使北蛮的人选,你们有何看法?” 昭景帝眼见没人先说话,便率先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毕竟昭景帝只有优柔寡断。 礼部左侍郎陈述直接迈前一步,恭敬地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林云才是出使北蛮的不二之选。 林云在测试中虽非十全十美,但应对也算得体。 他所提之策展现出了一定的灵活性和诚意。特别是他主张给予北蛮一定优惠政策,以及派遣能工巧匠协助建设等方案。 臣认为这有助于缓和双方关系,从而实现和平共处,为大魏争取更多的发展时间和空间。” “呵,笑话!” 户部尚书柳岩当即言辞激烈地反驳道:“陛下,臣坚决认为北宫南更为合适。 北宫南在面对北蛮那诸多刁钻棘手的刁难时,立场坚定如磐石,绝不轻易妥协退让。 尤其在涉及国家领土和尊严等核心关键问题上,态度坚决无比,这才正是我大魏使臣应有的铮铮风骨,方能彰显我大魏之威严。” 陈述冷哼一声,面露不满道:“柳尚书,如今大魏局势错综复杂,危机四伏,需要的是灵活巧妙的应对策略,而非一味地强硬到底。 林云的策略既能最大程度维护和平,又能为大魏争取一定的实际利益,如此两全其美之策,何乐而不为?” 柳岩怒目圆睁,大声驳斥:“陈侍郎,若一味软弱退让,只会让北蛮愈发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北宫南的坚决果断才能让北蛮真切知晓我大魏不可轻辱,不可侵犯!” 朝堂之上,大臣们也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纷纷。 “陛下,臣附议柳尚书,北宫南有勇有谋,忠肝义胆,定能不辱使命。”一位武将挺身而出,铿锵有力地说道。 没毛病,是威武军统领上官涯。 “陛下,林云的方案更具现实可行性,臣认为应当选派林云出使。”一位文官紧接着说道。 此人是陈述的得力手下。 礼部的员外郎。 昭景帝揉了揉眉心,脸上尽显犹豫不决之色。 此时,太师文征明缓缓开口:“陛下,北宫南与林云皆有其长处。 北宫南刚正不阿,能坚守大魏底线;林云灵活多变,善于寻求妥协。然北蛮向来凶悍蛮横,此次出使,关乎大魏的生死存亡,臣以为北宫南更为妥当。” 陈述反驳道:“太师,如今大魏内忧外患,若与北蛮交恶,后果不堪设想。林云的策略更能避免战争,为大魏争取喘息之机。” 柳岩大声说道:“陈侍郎,一味求和,只会让北蛮轻视我大魏,日后必将带来更大的灾祸。” …… 昭景帝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愈发烦闷不堪。 他深知此次选择至关重要,稍有差池,大魏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毕竟那可是百万大军啊! “众爱卿先莫要争吵。”昭景帝说道,“朕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需慎重抉择。 林云的策略虽能暂时缓和局势,但北宫南的坚决或许能让北蛮不敢轻易妄动。” 陈述急忙道:“陛下,北宫南的坚决或许会激怒北蛮,引发战争。如今大魏国力空虚,实难承受战火之苦。” 陈述这句话并不是胡说的。 大魏确实近些年来国力下降的有些厉害。 柳岩再次反驳:“陈侍郎,若因惧怕战争而选择妥协,大魏将永无安宁之日。北宫南的勇气定能为大魏赢得尊严。” 昭景帝站起身来,在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重而焦虑。 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大魏的命运。 “太师,你意下如何?”昭景帝皱着眉头问道。 文征明沉思片刻,说道:“陛下,臣以为可先派北宫南出使,若能达成和平协议,自然最好。若北蛮执意开战,再做其他打算。” 文征明的内心:陛下,你不是就想着和北蛮打一仗呢吗? 陈述说道:“陛下,此举风险太大,万一北宫南激怒北蛮,战争即刻爆发,大魏如何应对?” 柳岩道:“陈侍郎,难道要一直退缩,任由北蛮欺凌?” 昭景帝停下脚步,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此事容朕再思量思量。”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沉默,众人都在屏气敛声,等待昭景帝的最终决定。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过了许久,昭景帝终于开口:“朕决定,派北宫南出使北蛮。” 陈述脸色骤变,欲再进言,昭景帝抬手制止:“朕意已决,望北宫南不辱使命,为大魏谋得和平。” 北宫南出列,跪地谢恩:“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重托。” 林云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无奈接受。 就在这时,大魏三皇子曹辟突然站了出来。 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果敢。 曹辟向前一步,拱手向昭景帝行礼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此次出使北蛮,关乎我大魏之兴衰荣辱,儿臣以为北宫南与林云皆为可用之才。 北宫南刚正不阿,可在关键问题上坚守我大魏底线,但若遇北蛮蛮不讲理之时,或需灵活应对之人从旁协助。林云之策略虽有求和之嫌,但在某些情况下,适度的妥协未必不是一种智慧。 所以…… 儿臣恳请父皇,可否让林云作为副使,随北宫南一同出使北蛮。 如此一来,既显我大魏之决心,又有回旋余地,可在最大程度上为我大魏谋取和平与利益。” 曹辟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寂静的朝堂上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三皇子的提议。 昭景帝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曹辟的建议有一定的道理。 北宫南的坚决与林云的灵活若能相互配合,或许真能在与北蛮的交涉中取得更好的效果。 片刻之后, 昭景帝缓缓开口:“辟儿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便依辟儿所言,命林云为副使,随北宫南一同出使北蛮。 望尔等齐心协力,不辱使命。” 只是,这时, 曹想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向昭景帝拱手道:“父皇,三弟之提议虽有其考量,但儿臣以为不妥。 林云与北宫南在此次测试中已然展现出截然不同之理念,两人之间存在诸多分歧。 若林云进入使团,恐在关键时刻与北宫南意见相左,进而影响使团决策,甚至可能导致与北蛮的交涉陷入混乱。 北宫南刚正不阿,若有林云在旁,或许会因意见不合而心生嫌隙,反而不利于完成此次重大使命。 儿臣恳请父皇慎重考虑,莫让林云进入使团,以免为此次出使北蛮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曹想的话语在朝堂上引起了新的波澜。 大臣们再度陷入沉思,有人觉得曹想所言有理,毕竟北宫南与林云的矛盾显而易见; 也有人认为三皇子曹辟的建议有可取之处,灵活与坚守的结合或许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昭景帝微微皱眉,目光在曹辟与曹想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再次陷入纠结。 没毛病,他的优柔寡断又犯病了。 第67章 战争 他深知此次出使北蛮至关重要,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大魏的未来。 究竟是采纳曹辟的建议,让林云作为副使随北宫南出使,还是听从曹想的意见,避免可能出现的矛盾与风险,昭景帝一时难以抉择。 优柔寡断,有时候也是非常痛苦的。 二皇子三皇子相互攻讦,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二皇子曹想怒视着三皇子曹辟,言辞激烈地说道:“三弟,你此举实在欠妥。 你只看到了所谓的灵活与配合,却未考虑到实际操作中的重重困难。 林云与北宫南理念相悖,强行将他们凑在一起,只会引发更多的矛盾与争执,到时候非但不能为大魏谋取利益,反而可能让大魏陷入更加艰难的境地。 你可曾想过,若他们在北蛮之地因意见不合而争吵不休, 那我大魏的威严何在? 又如何能顺利达成使命?” 三皇子曹辟毫不示弱,反驳道:“二哥此言差矣。 正是因为北宫南与林云各有所长,才更应该让他们携手合作。 在面对北蛮时,我们需要刚柔并济,既要有北宫南的坚定立场,又要有林云的灵活策略。 若一味地排斥不同意见,那大魏又如何能在复杂的局势中找到出路?二哥只看到了可能出现的矛盾,却忽视了他们合作所能带来的巨大潜力。” 二皇子冷哼一声,道:“刚柔并济?说得好听。但你可曾想过,若他们在关键时刻无法达成一致,那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让大魏的命运悬于他们的争执之上吗? 北蛮向来凶悍,若我们内部都不能统一意见,又如何能应对他们的刁难?” 三皇子面色一沉,道:“二哥过于悲观了。 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有能力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为大魏的利益而共同努力。 而且,若我们不尝试这种合作,又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说不定他们能在磨合中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两位皇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朝堂上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劝解。 昭景帝看着争吵不休的两个儿子,心中更是烦乱不堪。他深知此次出使北蛮的重要性,却没想到在人选问题上竟引发了如此激烈的争执。 昭景帝揉了揉眉心,沉声道:“都给朕住口! 此事朕自会斟酌,你们不要再争了。”二皇子和三皇子闻言,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暂时闭嘴,等待昭景帝的最终决定。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沉默,紧张的气氛却依然弥漫在空气中。 …… 《帝王本纪·昭景三十年》 三日后,金銮殿偏殿,北宫南与林云受测。 柳岩、陈述、文征明为主考,昭景帝与群臣匿于屏后观之。 北宫南对“北蛮使”柳岩,言大魏虽困而根基厚,愿开边贸、互派学者、设协商机制以和北蛮。 然柳岩索城池,北宫南拒之,言城池不可让。林云对“北蛮使”陈述,提优惠政策、助北蛮建设等策。 文征明复考二人,问诸多难题,二人对答。 测毕,昭景帝问群臣出使北蛮人选之见。陈述荐林云,柳岩挺北宫南。 太师文征明觉北宫南刚正,宜出使。三皇子曹辟议林云为副使,与北宫南同往。 二皇子曹想驳之,恐二人矛盾致使命难成。 二皇子与三皇子互争,朝堂剑拔弩张。昭景帝纠结难决。 ——曹上 …… 而就在大魏还在决策到底让谁出使北蛮时,北蛮已经率领着百万大军南下。 北蛮百万大军的智囊,乌拉拉鲁克此刻正忧心忡忡的对铁索哈赤尔说道,“哈赤尔,你真的想好了,要如此大规模的和大魏开战吗?” 铁索哈赤尔骑在马背上,望着如潮水般向大魏北境行进的军队, 铁索哈赤尔的眼神很坚定,满是决然,“乌拉拉鲁克,我心意已决。 大魏富饶,若能拿下,我北蛮子民将不再受饥寒之苦。” 乌拉拉鲁克紧皱眉头,一脸担忧:“可大魏兵强马壮,底蕴深厚,此战未必能胜啊。” 铁索哈赤尔大手一挥,豪气万丈:“不拼一把,怎知胜负?我北蛮勇士个个英勇无畏,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大魏北境的烽火台已燃起滚滚浓烟。 城墙上,守城将领神色紧张,“速速派人向朝廷求援!” 士兵们匆忙奔走,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北蛮的大军,真的……来了。 …… 乌拉拉鲁克紧皱眉头,满脸忧虑:“哈赤尔,此次贸然进攻大魏,实非明智之举。 大魏国力强盛,兵多将广,我们未必能讨到好处。 而且一旦战败,大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届时,我北蛮危已。” 铁索哈赤尔骑在马背上,神色坚定:“乌拉拉鲁克,你莫要胆怯。 我北蛮勇士向来英勇善战,何惧大魏? 这是我们的机会,若能一举拿下大魏,我北蛮将不再受资源匮乏之苦。” 听了铁索哈赤尔的话, 乌拉拉鲁克此刻心急如焚:“大王,即便我们能在初期取得优势,可大魏根基深厚,后续的反击必定凶猛,到时我们如何应对?” 乌拉拉鲁克并不想在夸夸其谈。 大魏的国力本就比铁索哈赤尔要强得多。 铁索哈赤尔大手一挥,豪气干云:“不必担忧,我们兵锋正盛,定能一路势如破竹。” 乌拉拉鲁克提高音量:“大王,战争一旦开启,受苦的是百姓,无数家庭将支离破碎啊。” 铁索哈赤尔怒目而视:“身为北蛮子民,就当为了部落的荣耀而战,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而战!” 听到铁索哈赤尔如此话语, 乌拉拉鲁克也只能无奈叹息:“大王,我并非反对作战,只是希望您能多些权衡。” 铁索哈赤尔眼神凌厉:“乌拉拉鲁克,你若再这般瞻前顾后,休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为了这次征伐大魏,铁索哈赤尔做了太多准备。 他不允许有人胆敢质疑他的决定。 即使这个人是乌拉拉鲁克,他的得力老部下。 乌拉拉鲁克也并不害怕,只是抱拳躬身:“大王息怒,臣只是尽谋士之责,一心为部落着想。” 铁索哈赤尔沉默片刻,念及乌拉拉鲁克为自己的部落有太多的贡献。 因此铁索哈赤尔语气稍缓:“我知你忠心,可此次出征势在必行,无需多言。” 乌拉拉鲁克直起身,眼神复杂:“既如此,愿上天保佑我北蛮大军旗开得胜。” 铁索哈赤尔仰头长啸:“北蛮勇士们,冲啊!” 北蛮大军如潮水般向着大魏北境涌去。 乌拉拉鲁克紧跟在铁索哈赤尔身旁,心中忐忑:“希望一切如大王所愿。” 他是真的不想和大魏打这一场战争。 在北蛮的大军行进过程中,乌拉拉鲁克望着铁索哈赤尔冰冷的身躯,思绪渐渐飘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时候的乌拉拉鲁克还是个青涩的少年,充满了朝气与梦想。 他骑在一匹健壮的小马上,在广袤的草原上驰骋,风在耳边呼啸。 他的父亲是部落里备受尊敬的勇士,每次看到父亲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身姿,他的心中就充满了向往和崇敬。 记得有一次,部落遭遇了其他部落的侵袭。 乌拉拉鲁克跟着父亲一同出征,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战争的残酷。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染红了草原。 父亲冲锋在前,奋勇杀敌,乌拉拉鲁克紧紧跟在后面,心中虽然害怕,但却被父亲的勇气所感染。 战斗结束后,他们胜利了,但父亲也受了重伤。 父亲躺在营帐里,紧紧握着乌拉拉鲁克的手,目光坚定地说:“孩子,记住,我们北蛮的勇士,为了部落,为了家人,从不退缩。”从 那一刻起,乌拉拉鲁克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像父亲那样勇敢无畏的人。 后来,乌拉拉鲁克逐渐成长,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部落中崭露头角。 他参与了无数次的狩猎和战斗,每一次都拼尽全力,为部落带来了荣誉和财富。 有一回,部落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雪,牛羊大批冻死。 乌拉拉鲁克带领着部落的年轻人,冒着严寒外出寻找食物和草料。 他们历经艰辛,终于有一个部落愿意解救他们, 他们终于找到了救命的物资,拯救了部落。 而那个愿意拯救他们的部落,就是铁索哈赤尔的部落。 回想起那些过往,乌拉拉鲁克不禁感慨万千。 他从未忘记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一心只为部落的繁荣和安宁。 可如今,铁索哈赤尔的决定让部落陷入了困境,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 铁索哈赤尔挥舞着马鞭:“待我们攻破大魏城池,金银财宝、肥沃土地尽归我北蛮所有!” 乌拉拉鲁克望着前方,忧心忡忡:“只盼不要付出太过惨重的代价。” 铁索哈赤尔哈哈大笑:“乌拉拉鲁克,你太过悲观,看我如何带领大家取得辉煌胜利!” 此时,大魏北境已拉响警报,双方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交锋。 乌拉拉鲁克握紧缰绳:“大王,大战将至,务必小心。” 铁索哈赤尔高喊:“北蛮的勇士们,让大魏见识我们的厉害!” 喊杀声震耳欲聋,战争的硝烟弥漫开来。 乌拉拉鲁克在混乱中大声呼喊:“保持阵型,不要乱了阵脚!” 大魏北境城墙上,守将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北蛮大军,神色凝重,“准备迎敌!” 士兵们迅速各就各位,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 北蛮大军中,铁索哈赤尔挥舞着马鞭“加快速度!” 乌拉拉鲁克看着兴奋的铁索哈赤尔,心中的担忧愈发沉重,“大王,切不可轻敌啊。” 铁索哈赤尔怒吼“啰嗦!” 铁索哈赤尔已经被战火点燃了心中的豪情! 大魏这边,弓箭手拉满弓弦,投石车准备就绪, 守城将军冷酷的下达了命令,“等敌人进入射程,听我号令!” 北蛮大军越来越近,喊杀声震耳欲聋。 守将一声令下,“放箭!投石!” 一时间,箭如雨下,巨石滚落,北蛮大军前排的士兵纷纷倒下。 铁索哈赤尔红了眼,“冲!给我冲!” 乌拉拉鲁克竭力指挥着士兵,“保持阵型!” “保持阵型!” 与大魏战过不计其数的回合,他深知不能保持住自己的阵型,北蛮很难冲过大魏的阵线,火力压制。 而且,就算冲过了大魏的火力压制,那也肯定会伤亡十分惨重。 大魏士兵们拼死抵抗,北蛮大军的进攻受阻。 铁索哈赤尔看着停滞不前的大军,心急如焚,“都给我上!” 乌拉拉鲁克身上已多处负伤,“大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铁索哈赤尔不听劝告,怒吼道,“继续攻!” 战场上一片惨烈,鲜血染红了大地! 就在北蛮大军陷入困境之时,铁索哈赤尔突然发现大魏的防守出现了一丝破绽。 铁索哈赤尔兴奋地喊道,“从那里突破!” 北蛮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那个破绽。 大魏守将急忙调兵遣将,“堵住缺口!” 然而,北蛮大军还是突破了防线,涌入城中。 因为北蛮的人,人数太多,北蛮百万大军,而北境这个城池的守军不过五万余人。 北蛮大军疯狂杀向城内。 城中百姓惊慌失措,四处奔逃。 铁索哈赤尔骑着高头大马,得意地大笑,“大魏也不过如此!” 只不过,在铁索哈赤尔一旁的乌拉拉鲁克却没有丝毫喜悦,“大王,我们虽暂时取胜,但大魏定会反扑。” 铁索哈赤尔满不在乎,“怕什么!” 大魏朝廷得知北境沦陷,皇帝必然大发雷霆,立刻调集大军,务必夺回失地!” 铁索哈赤尔望着城中的混乱,神色得意:“乌拉拉鲁克,你看,我们已经拿下一城,大魏又能奈我何?” 乌拉拉鲁克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道:“大王,这只是开始。 大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全力反扑。 我们需做好充分准备。” 铁索哈赤尔不屑地哼了一声:“准备? 我北蛮勇士勇往直前,何惧大魏?” 乌拉拉鲁克着急地说道:“大王,切不可轻视大魏。 他们兵多将广,资源丰富,我们此番虽然侥幸突破,但后续的战斗必将更加艰难。” 铁索哈赤尔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总是这般胆小怕事! 我们已取得胜利,应当乘胜追击。” 乌拉拉鲁克对铁索哈赤尔很不满意。 乌拉拉鲁克抱拳说道:“大王,此时应当稳固城防,安抚百姓,以防大魏的突袭。” 铁索哈赤尔怒道:“你莫要再啰嗦! 我意已决,继续进攻,扩大战果。” 乌拉拉鲁克无奈地摇摇头:“大王,若执意如此,恐怕会陷入困境。” 铁索哈赤尔瞪着他:“你若再敢阻拦,军法处置!” 看着铁索哈赤尔有些得意忘形的嘴脸。 乌拉拉鲁克只得低头应道:“是,大王。 但还望大王三思。” 此时,有探子来报:“大王,大魏的援军正在急速赶来。” 铁索哈赤尔脸色一沉:“来得正好,我正等着他们。” 战场上 双方展开激烈厮杀,喊杀声震天。 铁索哈赤尔在城墙上指挥作战,乌拉拉鲁克在一旁协助。 望着如潮水一般从其他城池赶来支援的大魏兵士。 铁索哈赤尔双目圆睁,怒吼道:“给我狠狠地杀!” 他手中的马鞭不断挥舞,仿佛要将眼前的空气都抽裂。 乌拉拉鲁克则一脸凝重,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阵图,呼喊着调整军队的阵型:“左翼加强防御!右翼冲锋!” 大魏的援军如钢铁洪流一般涌来,军旗飘扬,士气高昂。 先锋将领身先士卒,挥舞着长刀,所到之处,北蛮士兵纷纷倒下。 眼睛非常尖锐的乌拉拉鲁克认出了大魏此次来援助的将领。 上官将军世家! 上官涯大将军的弟弟,上官涯。 上官将军的确很厉害。 北蛮的勇士们也毫不退缩,挥舞着弯刀,口中喊着战号,与大魏士兵拼死搏杀。 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北蛮的先锋阿骨打见势不妙,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冲向大魏阵营。 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阵阵尘土。 乌拉拉鲁克在城墙上焦急地呼喊:“阿骨打将军,小心上官涯!” 只见片刻间, 大魏的弓箭手万箭齐发,宛如一片乌云压顶。 北蛮骑兵纷纷中箭落马,但他们依然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北蛮的这位先锋大将,挥舞着长剑,砍倒一个又一个大魏士兵,他的盔甲已被鲜血染红。 大魏的投石车不断抛出巨大的石块,砸向北蛮军队,每一次落地都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北蛮的步兵们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向前推进,他们的脚步在鲜血中变得沉重。 大魏的确很强,这一点无数的北蛮人都知道。 …… 乌拉拉鲁克指挥着城墙上的士兵不断地射箭,试图为阿骨打和阿骨打的兵马们提供掩护。 只是突然的, 有一只大魏的骑兵,从侧翼杀出,如一把利刃插入北蛮军队的阵中,瞬间打乱了北蛮的阵型。 阿骨打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下令撤退。 北蛮士兵们丢盔弃甲,狼狈逃窜。大 魏士兵则乘胜追击,喊杀声震耳欲聋。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硝烟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 城墙之上的铁索哈赤尔和乌拉拉鲁克都被这只突如其来的骑兵惊呆了。 …… 第68章 哪来的 “乌拉拉鲁克,这支骑兵是哪里来的!”铁索哈赤尔愤怒地看向城下耀武扬威的大魏士兵。 虽然并没有让魏军夺回城池,但却让他们北蛮先锋军损失惨重,先锋大将阿骨打身受重伤。 乌拉拉鲁克并没有及时的回复铁索哈赤尔的话。 而是认真地审视起来。 “是上官家的部队,很厉害,令行禁止,以前在北境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乌拉拉鲁克很凝重地回答了铁索哈赤尔的疑问。 铁索哈赤尔脸色阴沉,怒吼道:“上官家?从未听闻过他们还有这样的军队! 他们的主力都在北境的那些中心城市,怎会在这偏远小城有如此强大的战力?” 乌拉拉鲁克皱着眉头分析道:“大王,或许这是大魏隐藏的精锐之师,此番突然出现,定是大魏早有预谋。” 铁索哈赤尔咬牙切齿:“可恶!我北蛮勇士岂会怕他们!立刻重整军队,我要亲自上阵,将他们一举击溃!” 乌拉拉鲁克连忙劝道:“大王,不可冲动!敌军士气正盛,我们需从长计议。” 乌拉拉鲁克最怕的事情,就是铁索哈赤尔被大魏的援军耍得团团转。 铁索哈赤尔瞪着乌拉拉鲁克:“你莫非胆怯了?我们北蛮何时怕过战斗!” 乌拉拉鲁克赶忙解释:“大王,我并非胆怯,只是此时贸然出击,恐对我们不利。” 乌拉拉鲁克说得很直白,最起码不曾和铁索哈赤尔打什么谜语! 只是哈赤尔已经并不信任乌拉拉鲁克了。 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一切阻拦他这次南下的人都将是他的敌人。 即使是为了部落出谋划策一辈子的乌拉拉鲁克。 城墙下,无数大魏士兵正在不住地挑衅,为首的少年将军似乎是对北蛮人很不屑。 就那么施施然地骑着马拿着一杆枪,视城墙上的北蛮士兵如同草芥。 那潇洒的姿态,就好像是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 乌拉拉鲁克还要再劝, 可铁索哈赤尔终于忍不了了,他一挥衣袖,面色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随即,铁索哈赤尔亲自擂鼓点兵,整装待发,似是要带兵一举击溃城下的上官军。 此时,城楼下的上官家骁将注意到了铁索哈赤尔的动态,他随即命令部队严阵以待, 上官家的骁将神色冷峻,他望着城墙上的北蛮军队,充满了斗志。 北蛮人? 他们上官家,从来都不怕什么北蛮人,他们怕的是没有机会带兵出征! 这一次北蛮百万大军顷刻南下,势必不会轻易地就会善罢甘休。 所以,作为援军,他们一定要在最大的程度上的阻拦北蛮南下的脚步。 毕竟,大魏朝廷的援军可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 铁索哈赤尔带领着北蛮士兵冲出城门, 他并没有打算和这位上官家的这位小骁将斗将,也没打算玩什么阵法,而是打算直接以大军碾压式的获得胜利。 城门打开的那一刻, 铁索哈赤尔率领的大军与上官家部队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双方陷入了胶着的战斗。 小将军面无惧色,手中长枪凌冽非常,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