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另谋高嫁后,纪总夜夜难眠》 第1章 我要离婚 “我要离婚。” 姜栀是红着眼,紧紧地握紧身侧的拳头,抖着纤细的身躯终于说出这四个字,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终于能喘上一口气了。 她说完,偌大的姜家客厅一片寂静。 寂静到可以听到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声,坐在沙发上的姜父脸色一瞬间变化,如同乌云密布,眉心紧锁,压低,阴狠狠地盯着面前站着的女儿。 忽然,姜盛德猛地站起身,用手指指着姜栀,语气强势,字字咬牙,“你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面对父亲已经冒出来的怒火,姜栀本就脆弱的内心颤了下,但是她逼自己不能退,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怎么可以就这样退缩。 她鼓起勇气看着姜盛德,盛着红血丝的眼睛是那样的坚定,她哽咽着,却一字一句清楚道,“我说,我要离婚。” “啪--”一巴掌在她话落之时立马落了下来,姜栀被扇得直接摔倒在地,大脑一片空白,右边脸颊触目惊心的巴掌印显现,火辣辣的疼让她的脸颊抽搐。 “小栀。”一旁的姜母惊呼出声,赶忙上前去扶已经被打蒙的姜栀。 姜栀没让母亲扶,她回了神,自己扶着一旁的椅子哴呛地站了起来,兰琼华看着姜栀的右脸,着急地看向姜盛德,“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对女儿动起手来!”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离婚?”姜盛德声音大了起来,“离婚是她说离就能离的吗?” “我过得一点都不好,难道我想离婚,错了吗?”姜栀哽着声轻言细语反驳,却道尽了她所有的无力和悲哀。 “你这话什么意思?”姜盛德眉心紧锁,“难道当年我让你嫁给明川还是我错了?” “如果当年不是我给你选的人,你能有现在显赫的身份?你出去,能被尊称一身叶夫人?” 姜盛德猛地拍了几下桌子,“你能有这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姜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尽想这些荒谬的事。” 姜栀笑了,笑得又苦又涩,“你是为了我好吗?” 她看着眼前的父亲,只觉得讽刺不堪,有些话,她憋在心里很久,当即鼓起勇气不管不顾的也就说了出来,“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你让我嫁给谁我就要嫁,哪怕我不愿意,哪怕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你都不会在乎。” “当年是您逼我,否则我根本不会嫁给他。” “在利益面前,女儿是可以牺牲的。” 兰琼华眼眸一震,“小栀,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爸讲话!” “混账!”姜盛德老脸一红,“你现在是在怪我吗?” 姜栀不理会母亲,继续说道,“我怎么敢怪您呢?您是长辈,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明显了,这样的话只会激得姜盛德怒气更盛,“你今天抽什么疯?” “你长这么大,我们当父母的自问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你现在反过来责怪我们?你的婚姻不幸福吗?明川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衣食不缺,你还想要怎么样!” 一向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就不该让她去京城读书,不该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否则她也不会变得这么不听话。 在姜盛德的眼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姜家好,他当然没有错。 他怒吼道,“你马上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离婚你想都不要想,要是让明川知道,我饶不了你!” 说完,他覆手背过身去,留给她一个强势不容商量的背影。 姜栀绝望的抽了抽嘴角,此时此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那好不容易做足心理准备才开口的反抗显得多么的可笑,她站着原地,像是个布偶娃娃似的没了生气。 兰琼华看着丈夫的背影再看看女儿,她赶忙去拉站在原地的姜栀,劝她,“小栀,听你爸的话,别惹他生气。” “妈!”,姜栀哑着声音嘶喊一声,眼泪就这么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兰琼华面色一顿,胸口一抽,可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劝解她,“小栀,你要明白,咱们姜家现在可是全靠明川了,这些年生意不好做,没有明川咱们姜家早就要破产了。” “你不仅不能离婚,你还得把他栓紧了才是,你不能光想着你自己,还有你弟弟呢!” “嫁谁不是嫁啊,你爸爸给你选的人不会错的。”她软着语气哄着姜栀,“小栀,乖,三年都过来了,日子总是要过的,离了明川,日子才是不好过呀!” “妈,我....”姜栀哽咽着,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又该怎么办? 连她的亲生父母都不帮她,还有谁,还有谁能够帮她呢? 是她太傻,父亲当年既然逼她嫁给叶明川,如今又怎么会同意她离婚。 姜栀浑浑噩噩地走出姜家,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雨,此刻街道上还散发着雨水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湿气弥漫,腿间的刺痛席卷而来,她咬着牙忍着。 她漫无目的走着,时至今日,她发现好像,自己连个发泄独处的地方都没有,她的思绪缥缈,脚步虚晃,毫不意外地因石子绊,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姑娘,你没事吧!”路过的行人见状赶忙过来扶她。 “谢谢。”姜栀被人扶了起来,她轻缓着气,有些狼狈地弯着腰摸着膝盖道谢。 “你自己可以吗?”那女孩担心地问她,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太好。 姜栀点头,下一秒,那女生惊呼起来,“纪庭生,是大名人纪庭生哎。” 闻言,姜栀身躯一震,这个名字似乎穿越了时间的缝隙,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也更加让她恍惚。 她抬头望去,在街道的对面,大屏幕上播放着纪庭生的采访,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观看,细细碎碎的谈论声传入她的耳朵。 “京城纪家长孙,年纪轻轻就有一番成就,风生水起,外在条件又满分,简直是璀璨耀眼,听说他大学是京大临床医学毕业的,后来出国,结果回来却继承家业当了商人。” “他接手纪家以后,短短半年,直接就把他们纪家推到了N国商界间不可撼动的地位。” “不过也对,他这样的人做什么都会很成功。” “他的伴侣肯定也是一位才情出众,容貌上乘的富家千金。” 姜栀听着他们的谈论,眼睛紧紧地看着大屏幕上的纪庭生,许久,许久,释然般地抿着唇缓缓一笑,转念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苦涩地收回目光,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落寞地转身离去。 现在,网上街上都是他的消息,商业新贵,风光无限好,霸屏N国各城,他过得很好,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不算是她糟糕生活里的一丝慰藉呢! 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娶一位能够和他并肩的妻子。 至于他们之间过往的一切,只能随风散去,他怕是怨恨她恨得要死。 今生,不会有机会再见了。 最终,姜栀还是回了她和叶明川名义上的家,在她眼里那不是家,是地狱,是她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不掉的地方。 江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江畔壹号。 电梯直达顶层,她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散落在地的衣物,从客厅一直到圆形旋转楼梯再到二楼的主卧,可见昨晚的激烈。 对此,她早已习以为常,她换了鞋,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正午来临,寂静的复式空间才被打破,一名穿着随意又妩媚的女人赤脚从楼梯上下来,当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栀时,面色愣了一下。 姜栀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女人见状,神态很快调整过来,妩媚的动作捋了捋卷发,娇俏的语气开口,带着挑衅,“想必这位就是叶夫人吧,不好意思啊,昨晚占了您的房间。” “叶总非要带我回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真是抱歉。” 第2章 小栀,快过来认识一下纪总 姜栀对此,无动于衷。 此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那女人赶忙走过去,一把贴在了男人的身上,娇滴滴道,“叶总,您真是的,昨晚非要把人家带回来,这下撞上了,也不怕您夫人跟您闹脾气。” 叶明川的视线落在姜栀的身上,见她满不在乎的神情,他眉心一利,“姜栀。” 此刻,她才转头看向叶明川,眉目间一丝波澜都没有,如清水般清澈,对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鬼混这件事,她内心毫无波澜,像是家常便饭。 若是换做别的人早就把房子给掀了。 叶明川最讨厌她这一副样子,当下怒不可遏,他推开身上的女人上前一把抓住姜栀的手臂,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你摆脸子给谁看?” “我没有。”姜栀对上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 “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脸颊,这下好了一张脸都肿了起来,她跌坐在沙发上,发丝凌乱,目光无神。 那女人见到这一幕,眸色间有惊讶,下一秒,叶明川便冲着她道,“滚,敢说出去一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那女人赶忙捡起地上的衣服便是慌不择乱的离开。 随即,叶明川看向她,无比的嫌弃厌恶,“姜栀,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在嫁给我之前,你就已经跟别的男人鬼混,我嫌你脏。” 结婚三年,叶明川都没有碰过她,他有很重的情感洁癖,在他眼里,姜栀脏得不行。 姜栀抬起头看着他,嘴角扯着一抹笑,睁着一双无神又红肿的眼睛看着他,“那我们离婚啊!” “白日做梦!”叶明川俯身,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用足了力气,“我偏不与你离婚,至少在泄愤这方面,你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姜栀的眸色瞬间惊慌,拍开他的手便是起身要跑,叶明川一把拉扯住她的长发把她拽了回来,头皮的拉扯让姜栀痛苦出声,紧接着她便是被他推倒在地上。 她跌坐在冰冷的瓷砖上,挪着身子害怕地往后退,叶明川抽出腰间的皮带,一遍又一遍地落在她的身上,痛苦的喊叫声撕心裂肺.....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场痛苦才停手。 叶明川面色狰狞地站起身,将手中的皮带重新带上腰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卷缩颤抖的妻子,眼里没有疼惜,是嗜血的兴奋。 “姜栀,你敢和我离婚吗?你们姜家现在还能保持着富足的生活都是因为有我这个女婿,就算是你敢,你的父亲也不会同意。”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一个完美的女婿,我对你多好啊,我养着你,养着你那个无用的弟弟,养着你们姜家!” “所以我劝你识向些,你注定是要在我身边一辈子。” 叶明川说完便是转身离去,忽而,他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姜栀,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便是通知她,“一个星期后,有一个大人物要来江城,你跟我一起出席饭局。” “毕竟,在外人面前,我们是琴瑟和鸣的夫妻。” 语毕,他大笑着离去。 当年,叶明川是真的喜欢姜栀,一眼就被吸引的那种,所以向姜家求娶,却没有想到自己娶的是一个破烂货,姜栀更是对他没什么感情,自此,那情感便是扭曲变质,折磨她,欺凌她成了为数不多的乐趣。 他甚至无数次逼问过和她发生关系的那个奸夫是谁,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开口,换来的是叶明川更加暴力的对待,可是在外人的眼里,他们却是恩爱夫妻。 姜父很稀罕叶明川这个女婿,即使是叶明川在外面和其他女人有染,他也不过是觉得都因生意需要,自己的女儿不应该那么矫情。 姜栀躺在地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滑落的眼泪早已经算不得什么,身上的那股子疼,让她撕心裂肺。 她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给了他,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无比的讨厌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可是她改变不了,反抗不了。 叶氏在江城的地位颇高,叶明川更是一手遮天。 该怎么办呢? 她斗不过叶明川,父母不愿意帮她,她就在一个死胡同。 三年的婚姻,是恶梦,这场梦,永远都不会醒了。 她无数次想过,是不是死了就解脱了? 想着,她真的干过,放了满浴缸的水,割了手腕,可好巧不巧,却被叶明川发现了把她送医院抢救过来了。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威胁她,再敢寻死,他就让姜家都生不如死。 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干得出来。 她为人女,为人姐,连累家人,她怎么可以! 所以她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她已经好累,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所以日日都如同行尸走肉,已经对生活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叶明川每次打完她,都会拿上好的药给她擦,可是下一次又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饭局将至,叶明川还嘱咐她必须要画一个精致的妆容,打扮得体一些,为此叶明川还特地盯着她,直到他满意。 姜栀只是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听凭吩咐,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让他如此重视,还要带着她出席,逢场作戏。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装扮过自己,每天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顶着身上好了又继续而来的伤痕,日复一日,泥沼深陷。 “.......” 豪华的包厢内,姜栀安安静静地坐在叶明川的身边,除了他们,还有叶氏的其他几位高层,都在等待着那位神秘大人物的来临。 旁人打探的眼神落在姜栀的身上,让她不适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许久,那位神秘人物都没有现身,其中一位高层耐不住了,“叶总,那位什么情况?” 叶明川比较沉得住气,“我们是第一个约到那位的,比别人多了一分优势,急什么,沉住气,他既然答应,就一定会来,只要他来,拿下合作,我势在必得。” 过了会,叶明川的秘书急匆匆进来,“叶总,那位已经到了,马上出电梯。” 刹那,叶明川站了起来,其他的高层也跟着站了起来,姜栀也随之站起身,她的目光望向门口,不知道为何,平静无波澜的心脏忽然跳动起来,是忐忑和紧张。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传来,姜栀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叶明川已经率先一步走到门口。 原本空荡的走廊已经被围起来,那位他们口口相传的神秘人物在保镖的簇拥下现身,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身形挺拔,单手插在西装裤袋,矜贵沉稳但周遭气场迫人。 “纪总,幸会!”叶明川笑着上前,伸出手问好。 这个男人果然是如传言般,叶明川即使纵横商场多年,却也不得不因他身上的气势感到压力山大。 他锋利的眉眼压低,那双睥睨众生的眼睛满是幽暗,这一眼,也让叶明川意识到,他太过异想天开,这位纪总,并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面对叶明川伸出的手,他并无作为,只是轻点下头。 而此时此刻的姜栀怔怔地看着那个出现的神秘人物,顷刻间如同一棒槌砸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叶明川转身看向姜栀,见她愣在原地,忙对着她使眼色,语气亲密称呼,“小栀,快过来认识一下纪总。” 第3章 我确实有所 闻言,纪庭生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落在不远处的姜栀身上,是那样的陌生和冷冽,好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姜栀却是迈不出步子,傻傻地站在原地,叶明川见状,快步过去拉上她的手将她拉到了纪廷生的面前,“纪总,这位是我的妻子,姜栀。” 面对傻愣着的姜栀,叶明川是不满的,拉着她的手暗中用了力,这才让姜栀回神,她手足无措,慌乱开口,“纪总,您好。” 叶明川暗中观察着纪庭生的神色,半分变化都没有,依旧冷若冰霜,他道,“纪总,抱歉,内人失态了,还请纪总莫要介意。” 纪庭生并未开口,而是抬步径直走向餐桌,叶明川见状立马上前为他拉开椅子。 他坐在那里,就好像是掌管一切的王,任何人和事于他而言,不过是缥缈,众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跟在纪庭生身边的副总沈阙明显感觉到他今天的情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沉阴暗,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了一般。 江城那么多的企业,他偏偏选择率先接受叶氏的邀约,还比约好的时间迟了半个小时,他一向都是个守约的人,怎么这次偏偏这般行事? 况且方才一进来,半分表情都没有,眼眸凌厉,纪庭生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是个有礼的人。 显然,他并不喜欢叶明川却偏偏接受叶氏的邀约,这样的做法,让沈阙不解。 叶明川站起身亲自为纪庭生面前的酒杯斟酒,笑道,“纪总能够赏脸,乃我之幸,今日的菜都是江城的名菜,纪总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他随即端起酒杯,“我先敬纪总一杯。” 纪庭生没动,没有说话,一个眼神,沈阙便是明白,他接话道,“叶总,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我们纪总的时间很有限,怕是没有时间与各位吃完这顿饭。” 叶明川的神色顿住,尴尬一笑,“纪总确实是日理万机。” 随即,叶明川手底下的人便是将方案拿了上来,一屋子的人都沉默着,只有纪庭生翻阅文件的声音,此刻,一直低着头的姜栀经过内心的挣扎,终于缓缓地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没有人知道,她藏在桌子下的手都已经被她自己抓红。 她的眼神复杂难耐,总觉得不真实,此时此刻像极了一场梦,时隔三年,她不敢想自己居然还能够和他再次见面,还是以这样的身份。 她痴痴地望着他,这个她深爱却又伤害的男人,他和过往,早已经不一样了。 在他的身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是成熟男人的稳重和矜贵,他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掌舵者,所有人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姜栀还从来没有见过叶明川对谁如此卑躬屈膝过。 忽而,男人在看文件的目光抬起,淡淡地落在她的身上,眸中未见异常,很是平静冷漠,可却是让姜栀身躯一颤,心脏紧紧地抽搐在一起,她心虚地赶忙移开了视线,她想,若不是坐在椅子上,自己可能会直接摔在地上。 在座的谁没有注意到这一举动,纷纷面面相觑,叶明川同样如此,他的视线落在姜栀的身上,百般流转间,一个想法更加根深蒂固。 纪庭生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将文件合起,出现到现在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他眼神恣雎,嗓子带着偏冷的寒意,“叶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可以说服我?” 闻言,叶明川眼神微顿,随即道,“纪总来到江城第一个应的是我们叶氏的约,可见,我们叶氏在您的眼里,是有价值的。” 纪庭生双腿交叠,身子缓缓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场,让人忌惮,眉眼间的冷冽和淡漠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包厢内陷入寂静,他的指尖轻轻地敲打在红木椅扶手上,一哒一哒的,让在座的人都绷紧了神经,片刻,他淡薄的唇掀起一丝冷笑,“我确实有所图。” 话落,叶明川的心跳平缓下来,嘴角勾起一丝笑,“既然如此,不管纪总是图什么,只要我有,一定双手奉上。” 纪庭生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叶总如此有诚意,这顿饭我不吃显得我无礼了。” 叶明川很有眼力见,立马端起酒杯去敬纪庭生,“多谢纪总赏脸。” 这般看来,他们叶氏是能够入他的眼,纪庭生悄无声息的垄断江城的商业链,以后,他是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自然是要讨好的。 纪庭生依旧端坐着,并未给脸,叶明川也不矫情,直接全部喝了表示诚意,随后叶氏其他高层去敬他,他都无作为,可是旁的人也不介意,为了表诚意,都一口喝了。 现如今,只有姜栀没有敬他,叶明川见状,悄无声息地踢了姜栀一脚,嘴上却是柔和道,“小栀,去敬纪总一杯。” 姜栀已经在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因叶明川的话,此时此刻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唯有纪庭生并未看她一眼。 “你知道,我不会喝酒的。”她小声的与叶明川道,语气中有恳求。 叶明川却是不以为意,笑道,“你是叶氏的女主人,理应敬纪总这位贵客一杯,没关系,老公我在这里,喝醉了也无妨,我会带你回家。” 有些话落在他的耳边,让纪庭生原本平静的眉眼刹那间皱了起来,隐约间带着一股杀气,但是下一秒就恢复如常。 叶明川的意思很明显,这杯酒她不敬,回去不会有好果子吃,姜栀被迫站起身,伸手颤颤巍巍地去端起面前的酒杯。 她的动作太过缓慢,叶明川深怕她这副样子让纪庭生没了耐心,直接上手搂着姜栀的腰带她走到了纪庭生的面前,两人的姿势简直是如恩爱夫妻一般。 叶明川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嘴角挂着笑,“小栀,快敬纪总。” 看着眼前人,姜栀努力忽略腰间的痛,努力的让自己冷静,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终于,她敬出了这杯酒,声线颤抖,沙哑刺痛,“纪总,我...敬您。” 在场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们那一处,纪庭生不紧不慢的看向他们,沉默,场面僵持住,姜栀无比的慌乱和无措,捏着酒杯的指尖都在颤抖,好似下一秒就要失了力气打碎。 他注意到了她手上刺目的婚戒,眉心微压,心脏悄无声息刺痛一股,太过刺眼,他压制心中波动,随之平静地移开眼。 姜栀始终端着那杯酒保持着敬他的姿势。 在场的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瞧着这一幕。 片刻,他平稳开口,“在我看来,你似乎不太情愿。” 他并未称呼眼前的女人为叶夫人,而是一个“你”字,这让沈阙很诧异。 闻言他的话,姜栀死了好久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也是极为心虚地一直低着头,叶明川连忙道,“纪总误会了,您这么有身份的人,能够敬您一杯酒,是莫大的荣幸,小栀只是有些紧张。” 姜栀附和着点头,叶明川催促道,“小栀,快,别让纪总误会了。” 她依旧不敢看他,硬着头皮道,“纪总,我敬您一杯酒。” 第4章 姜栀,我看你是皮厚了 在众人看来,纪庭生不举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纪总居然去端起了酒杯。 “砰--”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姜栀抬眸,意外地看着他,只见他慢条斯理地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随后将酒杯放下。 叶明川见到这一幕很是开心,推搡着姜栀,“小栀,你瞧瞧纪总多给你面子,你快喝了。” 姜栀只能缓缓地端起酒杯抵在唇瓣,不慎酒量的她喝到一半便喝不下去了,脸瞬间红了,忍不住轻咳起来,叶明川脸色垮了下来,但是却只能耐心道,“小栀,快喝完,要让纪总看到我们的诚意。” 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着将剩下的喝完。 喝完后,她立马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两口,坐回位置后,她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恰好此时一位高层开口,“纪总是京大毕业的,咱们夫人也是京大毕业的,说起来两人还是校友呢,难怪纪总愿意赏脸。” 姜栀沉默着,纪庭生的面色却是一瞬间暗了下来,那位高层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面色有些慌乱,想不明白,怎么这样的话能让纪总的神色变了? 沈阙看着纪庭生这一晚上不同寻常的样子,不由得同样疑惑,他笑道,“原来叶夫人也是京大毕业的?哪个系的?” 叶明川道,“艺术系,学舞的,古典舞。” “舞蹈生啊!” 沈阙的眼睛是何等的精明,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在她的身上没有那种气质,反而整个人没什么生气,虽然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昂贵的长裙,却犹如行尸走肉,实在是普通。 放在人堆里,没有人能够注意到她。 叶明川转念一想,讨好的话瞬间出口,“纪总和沈总要是感兴趣,可以让她来一段。” 相比沈阙脸上的有意思,姜栀的脸上已然没了血色。 她面色慌乱地去拉叶明川的衣角,朝他无措地摇头,此时此刻她多想要逃离这里,可是那种逃不掉的无力,席卷着她。 最重要的是有他在场,纪庭生在这里,仅仅三年,他们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一定觉得她特别可笑。 “小栀,给大家来一段。”叶明川直接忽略她的无措。 姜栀绝望的眼神望着叶明川,她跳不了,她再也跳不了了。 在场的谁看不出来,她是不愿意的,也对,这样当场跳舞,成了什么人了,但是如果纪总要看,无论如何,这姜栀也是必须的跳。 叶明川冷声道,“小栀,纪总和沈总是贵客,别矫情,一支舞而已,对你来说很简单,在家你不是常跳给我看,在这里跳也是一样的。” 叶明川的一些话,总能踩在纪庭生的雷点上,他的身躯绷紧,目光缓缓地落在她的身上,可是很快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收回目光。 姜栀松开了拉着叶明川衣角的手,强忍着眼泪看着他,不动,不跳,场面一瞬间僵持起来,叶明川对她拆台的行为很不满。 但是碍于现在这场面,他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在场没有人说话来打破,姜栀觉得自己现在就被架在火堆上烤,为什么和他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苦涩的味道涌上心头,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手扼住脖颈,令她喘不上气来。 屈辱感油然而生,窒息..... 纪庭生端坐着,神色深沉难辨,最终,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沈阙一眼。 沈阙本是看戏的姿态立马收敛起来,便道,“叶夫人不愿意,无需强求。” 对此,叶明川只能尴尬一笑,“那下次有机会,一定让她跳给纪总和沈总观赏。” 不用跳了,姜栀却觉得脸上更加难堪,酒精的加持让她头晕目眩,麻木无力。 忽而,纪庭生利落地站起身,动作随意的理了理西装外套,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叶总,说实话,你的方案在我的眼里连及格都达不到,不如多花些心思在那上面,否则后面群狼追赶,我不敢保证,叶氏还能存活下去。” 随即,他抬步离去,没有回头,沈阙也跟着起身离开。 那些高层见状,连忙看向叶明川,其中一位道,“叶总,这可如何是好,那位就这样突然走了,意思显然是不顺的。” 叶明川没说话,视线落在姜栀身上,众人见状,连忙都出去了。 包厢内只剩姜栀和叶明川,他猛地将坐在椅子上的姜栀拉了起来,手下没有一丝留情,巴掌就下去了,“给你能的,跳一支舞能要你的命?” 在他看来,都是因姜栀的举动,让纪庭生不满,觉得他们没有诚意。 姜栀被扇懵了,却也习以为常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痛苦,“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根本跳不了舞!” “那又怎么样,得罪了纪庭生,你们姜家同样活不下去,他是我目前最需要讨好的人,你居然还敢给我掉链子,酒也不想喝,姜栀,我看你是皮厚了。” 他怒吼道,“我打不服你是不是?” “.......”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 洗完澡的纪庭生随意地系着浴袍带子从浴室走出来,头发湿漉,发梢还滴着水,优越的身形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雄性气息,那一幕,沈阙的眼神很有深意,他道,“你说说就你这幅样子,得让多少万千少女误终身。” “我只恨自己不是个女人,要不然我肯定嫁给你。” “滚。”纪庭生将手中擦发丝的毛巾扔向他,沈阙笑嘻嘻地精准接过。 他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键盘声响起,沈阙随之走了过来,“说正事,你为什么答应见叶氏的人?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图的?” “你不会懂。”四个字,干净利落的回答,他甚至没有看沈阙一眼。 “又给我打哑谜是吧!”沈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把玩起办公桌上的装饰品,与他说起,“今天干嘛不让那位叶夫人舞一曲,我真的很好奇,她算是哪门子的舞蹈生,一点气质都没有,简直普通的不行,放在人堆里就跟那石头一样,永远都不会发光。” 闻言,纪庭生敲键盘的指尖顿住,神色绷紧,紧接着沈阙的声音继续传入耳边,“不是说叶氏总裁夫妻恩爱,但我瞧着那叶明川一点都不在乎他那个妻子。” 忽然,沈阙探究的眼神看着纪庭生,“你今天很反常,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反常,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给一个人面子,居然和她碰杯,还示意我帮她解围。” 他俯身凑近了些,眼睛紧紧地盯着纪庭生,“你在想什么?” 纪庭生幽暗如深潭的冷眸看向他,反问,“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我要是知道还问。”沈阙收身,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你这个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他的目光收回重新落在电脑屏幕上,随即吩咐道,“将叶氏根枝都摸清楚,我明天早上就要。” 沈阙一听立马跳了起来,“不是吧,现在都几点了?我得过夜生活的,谁跟你一样啊,就知道工作,你跟工作结婚好了。” 刹那,纪庭生抬眸瞧他一眼,沈阙不由地咽了口气,瞬间转了态度,“马上去办。” 沈阙心里苦,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 套间恢复平静,偌大的空间内只留下了办公桌旁的一盏落地灯亮着,他脚下稍动,转椅转动,他姿态淡然地坐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璀璨繁华的城市夜景,身形却显得那般落寞寂冷。 他不知道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到最后他想起沈阙对她的描述,其实她不是石头,是明珠,该闪闪发光。 微弱的灯光下,纪庭生的神态沉而漠,眼眸间的百般变化最终归于平静。 “.......” 第5章 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那场饭局,姜栀惹怒了叶明川,但是他最后出奇地没有对她动手,还嘱咐她必须把之前那些伤痕都养好,这样的做法令姜栀忐忑害怕,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深夜,她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卷缩在一起,屋内一片黑暗,连带着她的神志也浑浑噩噩。 脑子里不断地重现饭局上和他再次相见的场景,他们,早已经物是人非,当年,分手是她提的,恶语相向的也是她。 他是京城纪家长孙,这也是在他们分开后,他出国进修两年半,回国接手纪氏后铺天盖地的新闻袭来,姜栀才知道他回来了,知道了他的身份,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家里的事情,但她知晓他父母早逝,姜栀也隐约明白他和家里其他人的关系不太好。 他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她一直以为他会走这条路,可是最后却成了商人在金融界大杀四方。 当年,她去到京城读书,与他相识,相知,相爱,在毕业之际,她回了一趟家,想和父母坦白自己已经心有所属的事实,可是却得知自己要在他们的安排下嫁给叶明川。 更是被父亲训斥,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也曾反抗过,但是姜盛德以死相逼,更是告诉她,以姜家的实力,解决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简直是轻而易举,再加上那一年,纪庭生硕士毕业,获得了远赴他国交换的学习机会,她不想耽误他。 万般枷锁之下,她最终对父亲的安排妥协,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一切,回到京城后,她忍痛提了分手。 是她单方面提分手,纪庭生不同意,姜栀戳心窝的话一句比一句狠。 -纪庭生,现在的你根本给不了我富足的生活,我当然选择能够给我好生活的男人,你去交换学习,没有谁会心甘情愿等一个人很久,与其到时候变心,不如现在分道扬镳- -也没有谁非要和谁在一起不可,我们之间也不过是谈恋爱而已,毕业分手的不止我们这一对- -从前的那些海誓山盟,不过是爱恋上头下说出口的话,比起爱我更现实,我就是一个现实的女人,我只想要好的生活,而你给不了我- -我不喜欢你了- -离开你,我会过得很好,非常好- 当时的姜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到现在,她只依稀记得,是麻木的。 从分手的那一刻,他们的路就不相同了,即使是他回国接手纪氏以后,那也是在京城,而她在江城,山高路远,她从未想过还能和他碰面。 现在这样的她,已为人妻的她,连和他对视一眼都是奢侈。 姜栀死死地抓着被子,使劲地呼吸,喘气,心中的懊恼,苦涩包围着她,她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吧! 可是为什么要让现在这样没有精气神,这样糟糕的她见到他,她不想,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她。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样的陌生,淡漠,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早已抽身,而当时狠话说尽的她却深陷其中,不会有人知道,在每一个深夜,她都是靠着和他之间美好的回忆来度过的。 姜栀只愿不再和他碰面,没那个勇气,只要知道他过得很好,就足够了。 可偏偏,有人会不如她所愿。 近几日,叶明川对她的态度变化颇大,对她嘘寒问暖,关心她身上的伤痕,甚至跟她说出,“姜栀,以后我们好好过。” 姜栀被他吓得一激灵,父亲那句-你今天抽什么疯。 合该用在叶明川的身上,人不会突然变化的,一定是有些事情从中推波。 她很忐忑,却无力改变当前的局面,今晚,叶明川带着她去了一家很高级的会所,点了很多菜,但其实都不是很合她的胃口。 姜栀是绷紧了神经吃完这顿饭的,终于吃完要走的时候,叶明川却突然道,“你留在这里,今晚不必回去。 此话一出,她整个人都一激灵,那种不好的预感冲刺着她的大脑。 “你要干什么?” 叶明川站在她的眼前,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嘴角挂着渗人的笑容,姜栀下意识地躲,却被他掰回来,他的大拇指摩挲着她并不嫩滑却又苍白的面容,他道,“虽然,你比不得当年漂亮,也是个脏了的女人,但是就凭那晚纪总唯独应了你敬的酒,在我看来,是有机会的。” “帮我伺候他一晚上,讨他开心,拿下合作,就算是你脏了,我也会好好待你。” “至少衣食不缺,否则你们整个姜家就准备露宿街头。” 姜栀震惊地看着他,瞳孔紧紧地缩在一起,“不!” 她拍打掉叶明川的手,就慌张地要跑,被他扯住手臂拉了回来,肩颈处传来疼痛,她眼前一黑,瞬间没了意识。 等姜栀恢复意识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觉得脖颈处很酸痛,大脑闪现叶明川说过的话,迫使她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昏黄的灯光下,整个屋子内沉而冷的气息更加显现。 姜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察觉到一股视线,身体发冷,僵着身子,视线慢而缓地落到不远处,他坐在沙发上,身躯隐秘在灯光之中,指尖夹着还未燃烧完的烟蒂,点点星火微微照着他硬朗深刻的面庞。 瞬间,姜栀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双手紧紧地抠在一起,眼神一愣不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在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份寂静,两道视线在暗黄的灯光下对视。 时间似乎回到了三年前提分手的那个晚上,到最后,他们也是这般相视,沉默无言。 终于,纪庭生手中的烟蒂灭了,他站起身朝她而来。 眼瞧着他越来越近,落在她眼中的面庞越来越清晰,姜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已然在她床边坐下,男人气场强势凌厉,她局促地咽下一口气,却忘了躲。 暗黄的灯光下,纪庭生看向她的眼神陌生而冷漠,下颚被他挑起,他寒凉无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边,“叶夫人这是第几次被当成礼物送上男人的床?” 姜栀喉间一哽,这句问话,无疑来说能杀得她体无完肤。 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却没想到短短几天已经碰面第二次,所处的局面天差地别。 何其讽刺! 她居然被叶明川当成讨好的礼物送到了他的床上,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原来最近对她的好态度,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姜栀苦涩的嘴角扯了扯,开口却话道,“那纪总能够和叶氏达成合作吗?” 话出,纪庭生锋利的眉眼眯起,“你是自愿来的?” 她深深地看着他,硬着头皮点头,哑着嗓子说出违心的话语,“是自愿的,我既然是叶氏的女主人,保下叶氏,我该出一份力。” 他讽刺地笑了,冷声质问,“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第6章 你既然已为人妻,想必经验丰富了 姜栀深吸一口气,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很是坦然道,“如果叶氏倒台,那我现在所拥有的生活都会烟消云散,我不想过苦日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和他说出这些话,整个人早已经麻木,现如今他风生水起,如明月般耀眼,高不可攀,难道她要说,她过得不好? 说了,那算什么啊? 她算谁啊?有什么资格和他诉苦。 当年那样的话都说出口了,在他眼里已经是个为钱绝情的拜金女人,他一定很是厌恶她,她至今都记得他离去时对她失望的眼神。 所以现在,她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将自己那现实的样子坐实。 纪庭生没有说话,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捏着她下颚的指尖不自觉中用力,姜栀强忍着。 他瞧着眼前人,心中的情绪百感交集,她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眼前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姜栀吗? 可笑,是他脑子不清醒,他认识的姜栀早就不在了,从她狠心提分手的那一刻,她说出口的话,都在证明,她不是他所认识的姜栀了。 现在,只让他感到更加的陌生。 亏他的心里惦念着她,开发江城的市场,也是为了让自己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来到她生长的地方,接受叶氏的邀约,也是因为她。 这些年控制着自己,没有去关注她的消息,尽管心里是怨恨她当时的绝情,却也想要亲自来一趟,想要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饭局上,她是旁人的妻子,她会在家为另外一个男人跳舞,喊他老公,她早已经离他远去,可是他能察觉到她见到他时的慌乱和无措,被逼跳舞的难堪,不得不敬的那杯酒,被当做礼物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就是她当年信誓旦旦所说的,她会过得很好? 纪庭生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她,“嫁了个为了利益能够将妻子送出来的男人,姜栀,你选人的眼光真差,这就是你说的,会过得很好?” “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他现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当然要帮他。” “是吗?”他嗤笑一声,松开了捏着她下颚的手,起身,居高临下瞧她,眸色间是那样的深邃,他道,“既然如此,我给叶夫人这个机会,我不是个主动的人,你既然已为人妻,想必经验丰富了。” 说完,他抬步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随手将领带扯松,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深邃又带着冷冽的冷眸就这么瞧着她。 姜栀错愣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真的会顺着她的话,来这一出。 她本想,她说了那些话,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她,然后把她赶出去。 可现在,她有些慌乱,她又不是演员,也没那么深的城府,手足无措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脸色惨白,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迟迟没有动作,直到男人的声音响起,“叶夫人,我耐心有限。” 姜栀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四肢无力,头脑昏沉,思想早已经如同一团聚不起来的青烟,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缓缓地下了床,迈着虚幻的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她站在他的双腿之间,被他极强的气势打压着,她闭了闭眼,大着胆子,伸手去扯掉他的衬衫,可整个过程,她的手都在抖,明明只是一瞬间扯下来的事情,她花费了好久,也没有正眼看纪庭生一眼。 但是两人距离非常近,他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脖颈,激得她更加慌乱。 领带掉落在地上,她又是去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哆哆嗦嗦解开第一个,男人分明的胸肌映现。 等到她再去解开第二个的时候,纪庭生突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他厉声道,“滚!” 她居然真的敢这么做,用这种方式来换取她丈夫的生意! 姜栀跌坐在地上,被他这么一吼,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纪庭生垂着深眸瞧着脚下的她,一瞬间的情绪波动早已经收敛,上位者的姿态,冷漠,无情。 面对他的眼神,她全身如同被冷水浇灌,她面色难看,只能死死地咬着唇瓣,利用痛楚来让自己清醒。 姜栀只是想嘴硬,嘴硬得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自己过得不好,不想承认自己是一个礼物。 可她在做什么啊? 他肯定更加厌恶她了。 叶氏叶明川怎么发展和她有什么关系,他倒台才是她想要的,就算是以后露宿街头,被父亲教训,她也会感到开心。 她没办法再和他独处一室,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她抬眸与他的视线相视,嗓音沙哑,如同干枯的深井,和她现在的状态是一样的。 可他只是生气说了一个“滚”字,就能让姜栀瞬间没了方才的嘴硬,下意识道歉,“纪总,对不起,是我打扰了,您一定是个公平的人,如果叶氏实力摆在那里,一定能够得到您的青睐。” 她说完,腿脚不太利索地站了起来,多年来的卑微迫使她连身鞠躬,“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瞧着她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纪庭生的呼吸一瞬间凝滞了。 他瞧着她瘦弱的身躯,佝偻塌陷的背影,是那般沧桑落寞。 她拖着那双腿,颤颤巍巍地朝着房门口走去,可此时,房间外的客厅处传来门铃声,姜栀顿时停住了脚步。 走神的纪庭生因此回神,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旁,“在这待着!” 门铃响了第二次,纪庭生离开去开门,姜栀不敢出去,只能躲在房间门后观察着情况。 纪庭生打开门的那一刻,一道清脆甜美的女声瞬间响起,“庭生哥哥!” 瞧见眼前人,纪庭生眉眼微蹙,语气偏沉,“你怎么来了?”随之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贺铭。 贺铭面色微顿,忙低下了头,老爷子送来的人,他是真的不敢拦。 那女孩很是自然地挽上纪庭生的健硕手臂,语气柔美娇俏,“庭生哥哥,你别怪贺铭,是我不让他打招呼的,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难道我来了你不开心吗?” 沈清阮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在看向纪庭生的眸色中满是爱慕和欣喜,与生俱来的那股自信在她身上涌现,只是一眼便能让人知道,她定然是位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的小公主。 纪庭生语气稍软了些,与她道,“阮阮,我是来工作的。” “我知道啊,纪爷爷说了,你可能要在江城待一段时间,所以我就来啦,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工作的,只要你抽空陪我就可以了。 沈清阮的那一双眼睛晶莹剔透,身体很是自然地靠在纪庭生身上。 第7章 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我未必顾得上你。”纪庭生没想到老爷子动作这么快,他前脚刚到江城,他后脚就把人送来了,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对沈清阮并无男女之情,她是沈阙的妹妹,同样也是他的妹妹,他能够给她的只是一份兄长的情意。 他缓缓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今晚先住下,明天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嘛!”沈清阮抿着唇,不愿意都写在那张小脸上面了。 “沈清阮!” 下一秒,沈阙的声音在廊道响起,他正迈着大步迅速走来。 沈清阮一瞧,连忙躲到了纪庭生身后,“庭生哥哥保护我!”沈阙见状,脚步停下,双手掐着腰看着露出一个脑袋的她,“谁让你来的?” “纪爷爷让我来的。”沈清阮很有底气地扬了扬下巴。 沈阙语顿了下,瞧了纪庭生一眼,随后严肃道,“你马上给我回去,我们来江城是有正事,你来捣什么乱!” “我怎么捣乱了?”沈清阮撇了撇嘴,“就你还干正事,你怕不是从哪个会所刚回来吧!” 语中,他确实是刚赶回来,得知他这个怨种妹妹来了,简直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沈清阮见自家哥哥没话说,得意地“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沈阙揪着胳膊从纪庭生背后拉了出来,“你就是个麻烦精,赶紧回家去!” “我偏不。”沈清阮甩开了沈阙,“一身的酒味,别拽我。” 随后她的语气非常地有底气,“纪爷爷说让我来的,你们谁敢把我送回去,我就去找纪爷爷。” “你能威胁到谁啊!”沈阙没想到好不容易跟着来江城,可以避开这个怨种妹妹一段时间,没想到她还跟到江城来了,还有纪老爷子做后盾。 “就威胁你,怎么了?” “沈清阮你怎么跟个跟屁虫一样。” “谁跟你了呀!”她看了纪庭生一眼,笑着道,“我是冲着庭生哥哥来的。” 沈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两兄妹一凑到一起,那嘴就跟炮仗一样,谁也不饶谁,如果说沈清阮在万千宠爱中最不得意的就是有这么个不着调且跟她不对付的哥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走廊寂静不了一点,贺铭站在一旁深深地叹了口气。 “行了。”纪庭生制止了那两兄妹之间的炮火,“阮阮,先让贺铭带你去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啊,庭生哥哥,你这套间不是还有房间嘛,我跟你住呗!” “你要点脸吧你!”沈阙真是看不惯这个妹妹,不怼她两句心里不舒服,隔三岔五就跑到父亲那边告他的状,她要是在江城待下去,自己去干什么都不方便。 “关你什么事啊!”沈清阮忙瞪了他一眼。 纪庭生婉言拒绝,“不妥。”随即吩咐,“贺铭,带沈小姐去休息。” “是,纪总。”他伸出手示意,“沈小姐,这边请!” 沈清阮觉得时间还很早,并不想那么早去休息,但显然纪庭生话不太好违逆,她明媚的眼神流转,嘴角挂着很深的笑意,懂得适可而止,没再纠缠,最终跟着贺铭离开。 沈阙见她终于走了,缓了口气,随即朝里面走去,纪庭生一顿,转身抬步而进,正想要开口,便发现他住的那间卧室,门本是虚掩着的,现如今正悄无声息地关上。 而沈阙只顾着去冰箱拿水喝,并未发现异常。 他便将话收了回去,沈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喝完了一瓶冰水,喉间的干燥才缓和些,他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口扣子,肆意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面色愁,立马和纪庭生说道,“要不然,你赶紧把她娶了吧,省得我每次回家都要开启战斗模式。” 闻言,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道,“不要胡说。” 沈阙一听,立马坐直了身,“我哪里胡说,我都看出来了,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纪老爷子最近这频繁动作是在撮合你们,两家也有意愿联姻,而且就沈清阮看你那痴呆样,傻子都知道,能够治得了她的只有你。” “我这个妹妹,简直是不好对付,可是她能那么听你的话,可见她真的非常喜欢你。”沈阙语重心长道,“你就当为民除害,拯救兄弟,把她收了吧!” 见纪庭生沉默,他又是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都替你着急。”随后他默默地将纪庭生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忐忑地问道,“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这么多年都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传绯闻的对象都没有,很难不让人多想,纪家和沈家有意联姻,怕是很快就会提上日程了。 他的话说出口,可某人却是很平静地看着他,这倒是让沈阙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摆了摆手,“当我没说。” 纪庭生双手插兜,冷冷地来了一句,“出去!” 沈阙轻咳一声,活动了下肩膀,随后从沙发上站起身,“行吧,早点休息。” “.......” 待客厅内只剩下纪庭生时,他抬腕瞧了眼腕表,随后走向主卧,打开房门,屋内还是那般昏暗,只有床头那一盏昏黄的灯光。 他一眼便扫视到了坐在沙发上,趴在扶手上睡着了的女人。 他冷不俊笑了一声,心真大,这么一会功夫睡着了?这是不打算走了? 他抬步缓缓地走过去,屈身,下意识地在她面前蹲下,近距离瞧着她的容颜,她睡得很沉静,好像与一切都隔绝了。 这一刻,纪庭生好像恍惚间看到了多年前的她。 他的心沉静下来了,伸手,轻而慢地拨开她额间的碎发,瞧着她的眼神也软和了下来,情不自禁地唤她,“阿栀。” 嗓音在寂静的空间内低沉而延长,落地窗外的灯火阑珊,喧嚣繁华与屋内的寂静柔和显得那般错落。 这一刻的时间定格,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仿佛刚刚那样卑微的姜栀只是一个小插曲,她还是那个自信,阳光,永远积极向上的姜栀。 是打开他心扉,走进他心里的姜栀,而不是那个狠心提分手,自愿当成一个礼物。 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 才会变成这副样子? 第8章 纪庭生,你后悔吗? 次日一早,姜栀是被太阳光线刺醒,她微微眯眼,抬手遮挡光线,下一秒,大脑一个激灵促使她猛地起身,跟昨晚一样,她还是在沙发上,只是身上盖了一件薄毯。 她愣神般地坐在那里,想起昨晚听到的话,不由得一笑,尽管做好心理准备,却还是为他身边有了其他人而难受。 她的苦楚,她的悲哀,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是她先放弃他的,一切都留在了过去,他也很快就要结婚了,这次的相遇是意外,他们很快就会没有交集的。 姜栀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瞧了这间卧室一眼,想起昨晚,她膝盖很痛,所以就在沙发上坐下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她已经好久没有休息过了,紧接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是这一场觉却比之前的每一场都要安稳,她甚至在睡梦中听到了熟悉的称呼“阿栀”,让她眷恋恍惚,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 终究是碎梦罢了,他讨厌她,痛恨她,再也不会这样叫她了。 她没有多想,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她起身,随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卧室门出去,门刚打开,男人的声音就传来了,“姜栀。” 音落,她瞬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顺着声音找过去,他穿着白衫黑裤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今早最新的财经报纸,脸部轮廓端正深邃,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双暗藏锋利的眼睛,透着无情暗沉。 姜栀微微颔首,忙道了句,“我现在就走。”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报纸,瞧着她即将走到门口时,薄唇轻启,嗓音平稳,“昨晚你说要走,可是却在我这里睡着了,过了这一晚,你现在走出这个门,即使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觉得外面的人会怎么想?” 姜栀脚步顿住,转身看向他,眉心微拧。 “嗯?”他轻挑眉梢,“叶夫人,你该如何解释呢?” 她看着纪庭生,局促的抿着唇瓣,脱口而出就是,“纪总,对不起。” “闭嘴!”纪庭生怒斥她,“你除了会说对不起,你还会什么?” 谁需要她的对不起? 纪庭生不喜欢听到她说这三个字,一点骨气都没有,她的骨气都去哪里了? 他生气了,姜栀的呼吸急促起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我...” 她本想保持一点自尊,如今是彻底没了,她的心很慌乱,如同一搜独自漂泊在大海的小船,没有停靠的岸点,只能不断经受风雨。 “出去!”纪庭生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闻言,她不敢有一点停留,快速走去打开门要离开,再待下去,她真的会受不了。 可偏巧,她刚打开门,便和出现在门口的贺铭撞上。 姜栀愣了下,反应过来没有停留,也不顾男人打探的目光,便是低着头快速离开。 贺铭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神色很是复杂,他走进屋内,只见纪庭生坐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暂时没有开口,只是笔直地站立,等待老板吩咐。 纪庭生绷着一张脸坐着,来到江城,那场饭局就足以让他看出一切。 她明明过得那么不好,叶明川对她那么不好,昨晚还偏偏嘴硬说是自己自愿来的。 居然还打算真的和他做那种事! 现如今和当年这般截然不同的她,纪庭生只觉得气愤,没有自我,懦弱! 还是睡着的时候,让人瞧着心中柔软。 他又忍不住想,她就那么喜欢叶明川? 这样的婚姻,这样的丈夫,为什么还不离婚?她在眷恋什么? 钱吗? 他抬眸,“贺铭。” “纪总。” “叶氏不在合作之内,入主江城,总要有开刀的对象。”纪庭生短短几句话,就定下了叶氏的生死,也记得她所说,按公平办事。 “明白,叶氏这些年在江城发展得不错,但是明面和背地里的账目却大不相同,留下,只会是一只臭虫。” 贺铭暗中观察着纪庭生的神色,斟酌道,“叶明川把他的老婆都送过来了,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应?” 这实在是不像纪总平时的作风,给他送女人的一大堆,他都是很明确的拒绝,偏偏叶夫人是个例外。 “什么时候学得跟沈阙一样了?” 贺铭微顿,“属下多嘴了。” 老板的心思最难猜,但是在工作上贺铭能够很快接收明白指令,而私事,却是最难捉摸的,这般看来,叶夫人属于私事。 贺铭离开后,屋内只剩下纪庭生,连早餐都没有胃口进食,他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俯视车水马龙的城市。 纪庭生的父母在他幼年时车祸离世,从此他在纪家就像是一个透明人,很早就搬出来独住,与纪家几乎再无来往,靠奖学金完成学业,姜栀的出现,也让他认识到了不一样的自己。 那年毕业,她贸然提分手,那样决绝,何尝不是把他的一颗心揉碎。 最终,他远赴他国,没在医学领域继续深造,而是踏入商业。 半年前老爷子亲自找上了他,同理,如果他不是在商界做出了点成就,老爷子不会想起他这个长孙。 他之所以决定回来接手纪家,也是因为意外得知,自己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只有回到纪家,接手纪家,才能慢慢调查内幕。 而姜栀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忘不了。 而在他的内心,也始终记得她当年的那一句,—我不喜欢你了— 她打开了他的心扉,同样也将他的心撕裂拉扯。 出国后的每一天,他都在想着她。 每天晚上都睡不着,闭上眼睛,脑海里全都是她的身影。 她姜栀,在他心上已经刻下了不可磨灭的位置。 时间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他熬着,即使再想念她,也不敢去关注她的生活,她说她会过的很好,都分手了,他的出现,只会打扰她。 但因接手纪氏,他回来了,回到了N国,终究控制不住自己,他来了,来到了江城,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 可答案,显然是否认的。 她不愿意承认自己过的不好,可他纪庭生也不是瞎! 他痛恨她的绝情,也痛恨自己的年轻气盛,被她的话激得不再过问任何,就这么放手了。 如果他当时强势一点,把她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她囚禁在身边,她就没有办法嫁给别人了。 她想要的生活,他都能够给她! 可时间不会倒退,三年过去了,她也不属于他了。 她嫁给别人了,她成了别人的妻子。 纪庭生,你后悔吗? 他是后悔的,在每一个无眠的深夜,都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因她的狠话就放手。 因为生气,因为她说—我不喜欢你了,他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是他错了,瓜甜不甜,何该是他说了才算。 纪庭生从口袋里缓缓的拿出一戒指盒,盒子打开,里面的钻戒耀眼夺目,这个本该在三年前送出去的戒指留在了他身边三年。 姜栀回到江畔壹号前,叶明川已经接到了纪氏的通知,拒绝合作,不合作等于没有活路。 她刚打开门,叶明川就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拽了进去,“你干什么了?为什么纪氏突然通知不合作了?” “你是不是把纪庭生给惹火了?啊?”叶明川愤怒地抓着她的头发,“说啊!” 第9章 生命垂危 姜栀忍住痛,仰着头看着他,眼里有绝望的疯狂,“对啊,叶明川,叶氏倒台我高兴得不得了。” 叶明川心梗加速,没想到姜栀居然会这样摆他一道,他咬牙切齿,愤怒地问她,“你不考虑你的父母了?” 她扯着笑,“你现在自顾不暇了,江城再也不是你说了算了。” “贱人!”,叶明川一把将她摔在地上,猛地扯掉领带扔在一旁,胸闷连忙喘上两口气,随之用手指着地上的姜栀,怒目睁圆,“愚蠢,我倒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你毁灭的不止是叶氏,还有你的父亲。” 姜栀义正言辞,“没有优渥的生活又怎样,我也认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我根本就不稀罕!” “叶明川,你把我卖了,难道我还要替你数钱吗?” “我巴不得你破产!” “疯女人,”叶明川气得一巴掌打了下去,但是这次姜栀稳稳地站住了,哪怕膝盖上的痛席卷着她,她也没让自己倒下去。 “这些年,我养着你,养着你们姜家,还有你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到头来,都喂狗了,我不好过,你们姜家也别想好过,咱们还是夫妻,你摆脱不了我。” 叶明川想起一件事,嘴角挂着可怕的笑容,“姜栀,我说你愚蠢是真的愚蠢,我忘了,你还不知道,你爸昨晚突发脑梗,已经送医院抢救了。” “你现在毁了叶氏,拿什么给你爸治病!” “就让他等死。”说完这话,叶明川摔门离开,管不了这个女人了,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姜栀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反应过来慌忙地去找自己的手机,早已经没电了,充上电开机以后才发现她有很多的未接电话,都是她妈妈打过来的。 她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把电话拨了回去。 一接通,那头便是兰琼华的哭泣声,“姜栀,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爸出事了,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呢!” “妈,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 姜栀赶到的时候,兰琼华正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姜栀来了,她才站起身,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就是打了下姜栀的手臂,当即质问道,“你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你是不是惹明川不高兴了?”兰琼华只觉得胸闷厉害,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他把我们家的房子财产全都收走了,连你爸之后的医药费都没有下落了,你到底是干什么了?” “我和你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哄着他,别惹他生气,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靠他,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什么都没有了,我们现在怎么办?”兰琼华着急的就是推了一下姜栀,“你太让我失望了!” 姜栀站稳后,什么都来不及说,手术室的灯先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妈。”她连忙扶着兰琼华过去,“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我们这里只能暂时解决目前的状况,暂时平稳,但患者的情况已经有些严重了,建议马上转到京城第一医院进行二次手术,那边的脑科专家是N国最权威且对你父亲手术成功的希望是最大的。” “否则的话,生命垂危。” 闻言,兰琼华直接晕了过去。 “妈!”姜栀赶忙扶住了兰琼华,又是着急地看向医生,可是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母亲现在又晕倒了。 她看着医生的神色一脸的无措和害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医生见状便道,“姑娘,抓紧吧!” “京医那边,有位年轻的脑科专家,叫程澈,若是能够约到他做手术,成功几率非常大,但是约他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你看看京医那边有没有熟人,或者是想想办法,你爸的情况不能拖。” “医药费也要准备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姜栀愣愣地点头,程澈,四舍五入,也算是熟人了。 空旷的走廊里,她娇小的身上压着晕了的母亲,手术内昏迷不醒的父亲,找不到的弟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姜栀感觉天都要塌了。 兰琼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看着守在床边的姜栀,便是连忙起身,姜栀赶忙去拿起她身后的枕头给她垫着背。 她赶忙问道,“医生怎么说?” 姜栀便是把情况说了一遍。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和明川服个软,难道你不救你爸的命了吗?”兰琼华边说着边推着姜栀,“他在京城肯定有认识的人,你快去啊!” “他不会帮我们的。”姜栀的心里特别清楚,叶明川巴不得看她走投无路,他现在顾着找叶氏的退路,哪里会管他们的死活。 “你.....那你爸怎么办?”兰琼华整颗脑袋都要炸了,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除了逼问女儿,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兰琼华很少对姜栀发脾气,在她忤逆姜盛德的时候她会劝着,可是现在,她真的对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感到很生气,“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怎么办啊!” 姜家的公司早就已经是叶明川是实际控股人,姜盛德只是坐着董事长的位置,而姜栀这些年也没有要花钱的地方,更加没有藏些钱,原本那几张银行卡也被叶明川冻结了,微信上的零钱不多,现在是吃住都成了问题。 她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病房,兰琼华看着女儿走了一个口气差点没上来。 昨晚半夜叶明川还没有冻结姜家的银行卡,所以在姜盛德的医院账户上还有余钱,能够在医院的重症室停留两天,但是当务之急是要转到京医,到时候的手术,那一大笔的费用又该从哪里来。 姜栀站在玻璃外看着里面全身都插满管子昏睡不醒的父亲,心里五味成杂,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当然要想尽办法救他,但是一瞬间这么大的担子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自己独当一面过,这次的事情,对她来说,和天塌了没有什么区别。 第10章 卖婚戒 姜栀转身离去,在楼梯间,她翻着手机里的通讯人,终于找到了程澈的电话号码,但是对于要不要拨通,她犹豫了。 程澈是纪庭生的大学同窗,更是亲如手足兄弟,当年她狠心和纪庭生分手,程澈还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三年过去了,她现在突然找他帮忙,哪里都说不通。 而且人家凭什么帮她呢? 可是她的父亲还在重症室,还在等着救命,有脸没脸,帮与不帮,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要打这个电话。 只盼他没有换手机号码,而自己换了手机号码,希望他能够接。 再三纠结下,姜栀拨通了这个电话,每嘟一声,她的心跳都在加快,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角,在她打了第三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熬了好几个大夜的程澈本在熟睡中,但是被电话吵醒,声音还带着沙哑。 姜栀深呼吸了一口气,便道,“是我,姜栀。” 电话那头的程澈原本还不是特别清醒,嘴里还念叨了姜栀两个字,似乎是在回忆是哪位,顿了好几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手机页面上的陌生号码,又是对着那头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你是谁?” 她一字一句告诉他,“程澈,我是姜栀。” 电话挂断,程澈还是有些茫然,忙抓了几下头发,姜栀,那个为钱抛弃了他兄弟的女人居然在三年后给他打电话找他帮忙! 而且他工作号和私人号是分开的,这么多年,姜栀居然还有他的电话号码。 程澈并没有应下,只是给了姜栀一个没有答案的回答。 随后他迅速地给纪庭生拔去了电话,开口就是,“兄弟....那个....”话出,他突然顿了下,这些年姜栀这个名字几乎成了禁忌,程澈不会提起,导致他也渐渐忘记了她。 所以才会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那么震惊和不敢相信。 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和纪庭生说起这个人。 听他语顿,纪庭生皱眉,“什么事?” 程澈斟酌了一下,便是道,“那个.....你前女友,找我了。” 纪庭生就谈过一个,所以这个前女友不用程澈点名道姓,纪庭生便明白了是谁。 他道,“说。” 程澈把事情原封不动的讲了一遍,想起当年的事情,他便是来劲了,又是道,“而且,她怎么有脸给我打电话啊?她当年那样绝情,伤你那么深,我真的讨厌死这样的女人了,现在居然敢找我帮忙。” “我们什么关系她不清楚吗?” “谁给她的自信,觉得我会帮她?” 电话那头的纪庭生没有立刻应话,而是沉默了一番问道,“她的情绪好吗?” “不是,你这个关注点....”程澈意外的问,“你在关心她?” “你现在在哪呢?我换个衣服,晚上一起吃饭。” “出差!” “你什么时候去出差了?” 纪庭生没有多做解释,只道,“把她现在的电话号码发我。” 程澈蹙眉,“你要干什么?兄弟提醒你啊,她现在可是结婚了,至于她父亲的事,让她走程序预约,别掺和了。” “你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还管她的事情干什么。” 此时,贺铭走了进来,纪庭生便道,“这边还有事,先挂了,把她号码发过来。” “哎....”程澈话还没有说完,纪庭生已经将电话挂了。 他不得不感慨,果然初恋的魅力就是大,这么多年过去了,被伤得那么深,还是下意识地关心她。 他怎么感觉纪庭生对姜栀还是念念不忘? 最终程澈还是将电话号码发过去了,并附言:好马不吃回头草,况且她是有夫之妇! 贺铭将手上的文件交给纪庭生,“纪总,这几家是确认合作,按照计划,我们后天便可以起程回去,这里的事情由下面的对接。” “好。”纪庭生边看边说道,“查一下姜栀的父亲在哪家医院。” “啊?”贺铭疑惑。 “没听清?”纪庭生抬眸看了他一眼。 贺铭连忙应下,“明白。” 姜栀一晚上都没有睡,在漆黑寂静到可怕的医院走廊坐了一晚上,程澈也没有给她回电话,母亲还是不死心地给叶明川打电话,早已经被拉进黑名单了。 一早,护士就找上她,说姜盛德只能在监护室待到明天中午,还是尽快转院治疗。 护士走后,她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整个人无力麻木,她抬手抚着额头,大脑快要裂开了,忽然一道光刺到了她的眼睛。 让她注意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不知道该喜还是悲,她和叶明川的婚戒,是叶明川强制她必须带着,也是她全身上下唯一一件首饰,如果把这枚戒指卖了,应该能有一笔钱。 姜栀想着,便是立马去办了。 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今天一早,沈清阮便是拉着纪庭生,要他陪自己去逛街。 “庭生哥哥,你都工作那么久了,陪阮阮一个上午不过分吧,我们就去你刚收购的那家商场好不好?” 纪庭生道,“你需要什么,回京城后让专人送过去,何须亲自去逛去挑。” “不嘛,人家喜欢和你逛街。” “你就陪她去吧!”沈阙从门口走进来,“否则这位姑奶奶能缠死你。” 本来要送走的人,纪老爷子一个电话过来,硬生生把他这个怨种妹妹留下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这个沈阙,还亲哥呢!老是在庭生哥哥面前败坏她的形象。 沈阙耸了耸肩,嘚瑟地笑着说,“实话!” 沈清阮看着他咬牙切齿,看她回家以后怎么告状! 纪庭生道,“通知那边的负责人,临时考察。” “是。”贺铭接话。 沈清阮忍不住嘟囔一声,“庭生哥哥,你真的是个工作狂。”但是能够陪她去,已经让她很高兴了。 姜栀来到了商场,找到了那枚戒指的品牌店。 服务员问道,“小姐,这确实是我们店里的产品,证书带了吗?” 她面色难耐,她现在上哪去找这个证书啊! “没有。”她问道,“这个回收能有多少钱?” “小姐,您这个款式已经是三年前的了,再加上保养不当,克数不多,不值多少钱的。” 姜栀抿了抿唇,“能够给一个具体价吗?” 她想着的是能有一点也是一点。 “这样,您稍等。” “好。”姜栀深呼吸了一口气,站在柜台处等待,来到这家店的,大部分都是在欢喜的挑着结婚对戒,像姜栀这样来卖婚戒的真的不多。 商场经理亲自领着纪庭生等人,按贺铭的吩咐,已经算是低调,没有特意清场,姜栀是背对着珠宝店门口站在柜台前,见柜员迟迟未来,她转身四处张望,目光一下子顿住。 门外那被保镖簇拥在中间的男女,让她愣神,心口一瞬间哽住了。 纪庭生的敏锐度一下就察觉到了那目光,在他瞧过去的那一瞬间,那熟悉的身影慌乱的背对过去,似乎在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 沈清阮见纪庭生在这家婚戒店停住脚步,心中暗喜,顺势道,“庭生哥哥,我们这家店看看吧!” 第11章 陪他吃顿饭就可以,他挺喜欢你的 纪庭生没有说话,而是抬步走了进去,店长立马出来迎接,“纪总,欢迎光临。” 姜栀听到店长恭敬的问候声,心瞬间低沉到了谷底,没想到这样都能够遇见,她心里有些急,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是却走不了。 经理紧接着便领着他们往VIP室去,在他们一行人即将路过她时,姜栀侧身,低头在极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偏偏纪庭生停下了脚步,很是平静地唤了她一声,“叶夫人。” 姜栀身形一顿,对纪庭生叫自己的行为感到意外,瞬间,其他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她的身上,她只能硬着头皮转身,“纪总。” 沈清阮看着这个身着朴素,身上没有什么闪光点的女人,身上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道,甚至她的神情当中还透着无尽的疲惫,可越多瞧几眼,会发现她的五官很立体精致。 庭生哥哥称呼她“叶夫人?”这让她很好奇眼前人是谁,居然能让庭生哥哥停下来打招呼,是个女人引起纪庭生的注意都会让沈清阮感到危机感,但是她....庭生哥哥不会看上的,听称呼还是有夫之妇。 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那柜员便是走了出来,“小姐,你的这枚戒指,只值一万八。” “小姐....你。”柜员本是想要问价格不高还卖吗?话还没出口便被姜栀打断,她忙道,“帮我折现,谢谢。” “好的,稍等。” 纪庭生见此,猜出几番缘由,笑了一声,“婚戒都卖了,看来叶夫人手头很紧张。” 姜栀眼眸流转,维护脸上那点不值钱的面子,借口张口就来,“叶明川被警方带走了,我总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叶夫人倒是将那两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演绎得很现实,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很公平的人,在合作考察中发现了叶氏的财务漏洞,顺水推舟罢了,我可是记得你说的公平。” 她抿唇苦笑,说不出话来。 纪庭生太清楚她当下的处境,忽而又是开口道,“叶夫人,你会不会怪我让你没了这富贵生活?” 姜栀的嘴角扯了扯,故意说道,“纪总,没了叶明川,还会有下一个叶明川。” 言外之意,她还可以嫁给别人。 瞬间,纪庭生看着她的眼神是又阴又暗。 沈清阮听着他们之间的话语,好像不止明面上那么简单,她插嘴道,“庭生哥哥,你和这位叶夫人很熟吗?” 姜栀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纪庭生身旁的女人,她那般漂亮,那般有气质,那般的耀眼,她站在他的身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亲昵地喊着他。 这样的一幕,姜栀的内心不受控制的抽了一下。 “不太熟。”纪庭生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阮阮,你看看你喜欢哪些。” “好啊!”沈清阮紧接着就在柜台前挑了起来,没有再去VIP室,她没有看其他手链,项链,唯独看戒指,店长也很有眼力见,赶忙将那顶奢的婚戒款式拿出来摆在玻璃柜上给他们一一介绍。 姜栀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地颤抖,眼眶有些酸涩,可她在强忍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看着他们。 而他们,“不太熟”,确实是不太熟。 这位小姐真的是他未来的伴侣没错了,毕竟都来挑上婚戒了,她就这样看着,说不难受是假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还爱着这个男人,这份爱从来没有停止过。 但是分手了就是分手了,她伤害了他也是真的伤害了,他属于别人也是真的属于别人了,姜栀虽然难受,但是也真的诚心诚意的祝福他。 那份爱,她留在心里,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他的阳光大道还有无限的路途,她的独木桥,她会努力走过去。 她现在这副样子,说出口的话,连她自己都讨厌,更不用说他了。 罢了,左右不会再有交集了。 姜栀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柜员也来了,她拿了钱便是不再逗留,再不走,她都怕自己要哭出来了。 纪庭生知晓她的离开,眼底的深意沉沉,沈清阮拿了一枚给他看,“庭生哥哥这枚好不好?” 他示意道,“把那条手链拿过来。” 店长立马意会,纪庭生道,“这枚手链比戒指更适合你。” “庭生哥哥....”沈清阮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她看着纪庭生,一字一句道,“可是我想要的不是手链。” 纪庭生也没有拐弯抹角,与她道,“我能给你任何首饰,唯有戒指,我只会给一个人。” 沈清阮很是不解,不给她,还会有谁? 她才刚开口,纪庭生便打断了她的话,“不多说了,我给你安排了下午的航班,你先回去。” “.......” 婚戒才卖了一万八,根本派不上任何的作用,已经先充到姜盛德的医药费里了,当下,她没有途径,没有资金,更加应该明白程澈的话不过是推脱之词。 这些年,她几乎与社会脱节,没有朋友,没有人脉,她甚至去找过初高中的同学,多年毫无交集,帮忙成了奢望,她又去找了姜氏的股东,父亲的好友,她喊叔叔伯伯的人,可叶氏出事,姜氏难逃,大家都自顾不暇了。 奔波到天黑,回到医院,便看到母亲独自住在冰凉的椅子上,好像就这么两天,母亲变了一个人,不是富家太太的容光焕发,尽显疲惫。 她走了过去,张了张嘴,叫了声,“妈。” 兰琼华猛地站起身来,连忙问,“小栀,怎么样?” 姜栀摇了摇头,让兰琼华跌坐在椅子上,“现在可怎么办啊!医生说你父亲耽误不得了,明天医院账户就没有钱了,你父亲可怎么办!” “没想到,叶氏的账面有问题,明川被警察带走,资产冻结,你和他夫妻之名,后续可能还要背上债务。” 兰琼华现在无比的后悔,“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你说要离婚的时候就该让你离婚,咱们也藏些现金起来,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弟弟也联系不上,你快想想办法啊!无论如何,都是要救你父亲的。” 姜栀麻木地站在那里,听着母亲的话,天塌了也不过如此,要命罢了。 兰琼华着急的神情忽然顿住,悄然地观察着女儿,见这暗黑寂静的走廊只有她们两人,她咽了咽口水,像是接下来的话不太好开口,但是却又不得不开口。 她拉起姜栀的手,与她道,“小栀,你还记得你马叔叔吗?” “我也联系了你爸之前的一些好友,只有你马叔叔说可以借些钱给我们,只是.....”兰琼华语顿,看着眼前的女儿,又眷顾着看护室的丈夫,她最终还是开口了,“你马叔叔说只要你陪他吃顿饭就可以,他挺喜欢你的。” 第12章 姜栀,起来! 话落,窗外雷声响起,大雨倾盆,在寂暗的走廊上,闪电透过窗户,短暂地照耀片刻光亮。 让兰琼华看清了女儿眼里的错愕和不可置信,都交叠在一起,姜栀的大脑好像被雷劈了,但是她很清醒,也听清了母亲的话。 “小栀....”兰琼华叫着她,解释道,“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听妈跟你说,什么事都是闭着眼睛去干,过了就忘了,好不好?” 姜栀苦笑着问她,“妈,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怎么这样的事情,她的母亲居然能够开得了口,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大脑被雷劈,让她浑噩一点,他们都不傻,吃饭,难道就真的只是吃饭吗? 兰琼华闻言,面色顿了下,是一闪而过的慌张,但是昏暗中,姜栀并没有察觉。 她哽咽道,“小栀,我们养你一场,你也不想看到你父亲没命吧!” 姜栀没有看她,自顾自道,“你们是养了我,你们供我吃穿用度,供我学舞蹈,供我出去上学,这些都是你们给我的,但是毁灭这些的也是你们,你们用命威胁我,你们让我分手我就要分手,你们让我嫁给谁我就要嫁给谁,我不认你们就要对我在乎的人下手。” “我嫁给叶明川的每一天都想要死,他也拿你们威胁我,我是谁啊,姜栀?叶夫人?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都没有自我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摆脱这样的自己。”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根本看不见我的痛苦,你们可以忽略,因为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她缓缓地看向母亲,问她,“妈,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这样?” 兰琼华面对她的眼神,心里是难耐的,“小栀,你是我的女儿,如果我们不在乎你就不会为你打算,事到如今,你父亲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为人女,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死吗?” “比起你单方面说的那些痛苦,你这样的才是大不孝,这是我们的机会,你马叔叔在等着你呢?” “你父亲的手术,不等人,有了钱,咱们才能有打算。” 姜栀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生气一般,她该去吗? 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比让她去死还要难受。 “小栀.....”兰琼华推搡着发愣的她,“去吧!快去吧!” 姜栀忽然甩开了兰琼华的手,便是大步跑着离开了. “小栀....”兰琼华看着女儿离去的身影不断呼喊,可是她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 从医院出来,因为倾盆大雨,街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已经寥寥无几。 她独自走着,也不管雨下得多大,也不管膝盖有多么的疼痛,就拖着那只腿走着,为数不多避雨的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她确实是挺异类的,下雨都不懂得跑,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跑....她连去的地方都没有,她自问,姜栀,你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全身早已经湿透,衣服贴着肌肤,长发湿漉,发梢滴着水珠,脸上的那些早已经分不清楚是眼泪还是雨水,她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母亲的话。 -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父亲死吗?- -什么事都是闭着眼睛去干,过了就忘了- -我们养你一场.....- -你马叔叔在等着你,快去啊!- 她麻木地闭了闭眼,心里苦楚无处诉说,她藏了太多,离窒息不远了。 姜栀的腿支撑不住了,瞬间脚步不稳地摔倒在地上,膝盖上的那股子痛让她无法站立起来,面色惨白,整个人狼狈至极。 她双手撑在地上,垂着头,忽然,她仰首望天,任由雨水敲打,她无声无息地笑了,迎着大风,暴雨,闪电,可是她笑着笑着就哭了,眼角变得通红,血丝蔓延。 轰隆—— 惊雷不断,狂风不止,暴风雨冲刷在她身上,冷而刺骨..... 一把突如其来的黑色伞倾斜而来,遮挡了落在她身上的雨水,她错愣,缓缓地转头看去,他垂着深眸瞧着眼前人,面色上的情绪非她能够猜测。 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都禁止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的身躯,昏黄的路灯清晰地照着地上不断波动的水珠,她狼狈跌坐,他笔直站立。 他们就这样在雨中相视,此时此刻,她错愣地认为,他如同一道光,要将她拉出深陷的泥潭。 纪庭生的手中的伞早已经不知不觉中彻底偏向她,不顾自己被雨水冲刷,他沉声道,“姜栀,起来。” 听了他的话,姜栀愣了几秒,随后努力的撑着身子要站起来,可是膝盖的疼痛又让她跌了回去,纪庭生没有作为,他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自己站起来。 姜栀咬了咬牙,一次又一次,她终于自己站起来,不再是仰视他,而是和他面对面站着,她有些站不稳,脚下一个酿锵,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帮助她稳住脚步。 她缓缓地看向他,对于他的出现,让她猝不及防,怎么这么狼狈的时候会被他撞上,可是他的出现却让她本就脆弱的内心彻底崩不住了。 她的眼眶酸涩刺痛,胸腔窒息难受,就差直接当着他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纪庭生默默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她,心尖上宛如刀割。 她注意到他的肩颈被雨水打湿,发梢也湿漉,但是却没有一丝狼狈,他还是那般稳重成熟却又更加迷人。 她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臂,抬手轻轻地去拍打掉他肩膀上的水珠,纪庭生眸色间寂暗悄然变化,他听见她小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 纪庭生意味深长道,“路过,只是没想到还真有人那么傻,下雨也不知道躲。” 姜栀嘴角轻轻抽搐,看向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最终缓缓一笑,便是转过身去,想要逃离被他撞见的狼狈,就在她准备抬步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的手忽然被他扣住,他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就走向不远处停着的车子。 站在车旁的贺铭立马打开车门,姜栀就这么被纪庭生塞进了车里,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吩咐,“回酒店。” “是。”贺铭一刻都不敢耽搁。 车子启动,行驶在雨中,玻璃上的水珠雾气隔绝了内与外,姜栀看着他的眼神一动不动地落在她的身上,让她坐立不安又忐忑。 身上都湿透了,此刻,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刹那,纪庭生不动声色的一个眼神,贺铭便通过后视镜意会,将暖气开到了最足。 姜栀抬眸看向他,局促地问道,“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第13章 你求别人,不如求我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多变,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要她开口,他会帮她解决当前的困境。 纪庭生自认为自己应该怪她,痛恨她的绝情,不该再惦念,但是真的来到了江城,再次见面,她的百般无措他都看在眼里,没有触动是假的。 明天他就要回京城,此后不会再来,既然得知她如今的处境,他怎么会狠心到不管她。 面对纪庭生的眼神,姜栀默默地低下了头,她就这么被他带回了他居住的酒店,一进门,纪庭生便是道,“去洗澡。” 她闻言,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湿淋淋的,水珠顺着滴在地上,但是即使如此,她还是考虑到,有些不妥。 纪庭生怎么会不懂她的顾虑,这一副落汤鸡的模样,难道是想要生病吗? 还是觉得他会趁人之危? 他道,“姜栀,我不说第三遍,等你洗完,我们再谈。” 姜栀进到浴室后还是有些不太真实,怎么就碰到了纪庭生,还被他带了回来,他说谈,谈什么呢? 身上黏糊糊,湿哒哒的,确实是不太舒服,她又是打了个喷嚏,意识到这个节骨眼上,自己不能垮掉。 一个小时后,她穿着宽大的男士浴袍从浴室出来,那浴袍大到将她整个人包裹,显得她矮小,纪庭生坐在沙发上,他已经换了一套居家服,双腿交叠,目光都在手中的文件上,连头都没有抬,道了句,“把头发吹了再过来。” 姜栀走向他的脚步顿住,又是乖乖照做,去将包裹的发丝吹干,这下,他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面对纪庭生递过来的姜茶,她的眼神里透着意外,在他的眼神警示下,缓缓地接过那杯姜茶,喝了一口后,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纪庭生背靠沙发靠背,双手交握搭至膝盖,姿态优雅,气质从容沉稳,看向她的眼神邪恢沉沉,气氛一瞬间安静到了极点。 姜栀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低着头,双手捧着杯子,整个人无形之中在接受他的审判。 他忽然开口,“姜栀,你我之间,我可以认为终究是你欠我,对吗?” 闻言,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想起过往,她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我欠你。” 当年,对他的伤害无异于拿了一把刀子将他整个人都一刀一刀地割碎。 姜栀身子慢慢向前倾,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路是我自己选的,所以现在是什么下场,我认了,今晚谢谢你,谢谢你的姜茶。” 她站起身,“我还有事,我该回去了。” “回去?”纪庭生笑了,“去找那位马叔叔吗?陪他吃顿饭就可以拿到钱,还是你天真地认为只是吃饭?还是认为有钱就可以救你父亲?” 他清楚地告诉她,“程澈,不是有钱就可以约到的。” 姜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但是他说错了,她不会去找那位马叔叔,她过不了那道坎,干不出那种事,同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他既然这样说出来,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想必心里已经更加鄙视她几分。 姜栀没有那么大定力,在他面前更加脆落,她死死地咬着唇瓣,压着那股酸涩的情绪,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纪庭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难堪的神情,他便是感到胸闷,宁愿去找那位对她意图不轨的马叔叔,而他纪庭生就在她面前,都不愿意开口。 对他开口就那么难吗? 她真以为他上赶着帮她吗? 纪庭生缓了口气,见她把唇瓣咬那么紧,他恨不得亲自给她咬破,那股窝囊样,看得纪庭生坐不住,他站起身,主动开口道,“你求别人,不如求我。” 姜栀猛地看向他,没再咬着唇瓣,都已经被她自己咬红了,她听到了什么? 纪庭生自认为,他已经说得那么明白,她别不上道。 她的心脏一跳一跳的,她本就欠他,那份情已经还不清了,若是开口,她欠他的更多,现在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讨厌,只想要躲着他,不想要他看见。 可是父亲还在重症病房,病情拖不得,纪庭生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他就好像真是来帮她的。 姜栀吸了吸鼻子,她说,“我要是求你,你不可能没有条件,我会欠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还。” 纪庭生听到这话,莫名笑了一声,他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轻抬下巴,“当我没说,门在那边,姜小姐慢走。” 她看着他的神色局促起来,站着没有挪动脚步,她就站在那里,纪庭生也没有再开口赶她,只是忽略她的存在。 姜栀看着他刀刻俊逸的侧脸旁,短短的时间内,她的脑海里想了很多,和他的过去,躺在病重室的父亲,哀愁的母亲,失踪的弟弟,却唯独没有想到她自己。 终于,她轻声开口,“纪总,我求你,帮帮我。” 她想好了,欠他的,只要他提,她会倾尽全力去回报他。 听到她的话,纪庭生不紧不慢地转头看向她,“姜栀,是我在求着你吗?” “不是。”她顿了下,“是我求你。” 纪庭生嘴角轻勾,“很好,你能够认清楚这一点就好。”他眼眸变化,又是道,“但是,我好像没有说,你求我,我就一定会帮你。” 姜栀好不容易开口了,现在听到他这句话,心好像被揪紧了,那点子自尊碎了一地,他在戏耍她吗? 来报复她当年的绝情吗? 她怎么会傻傻的认为他会帮她,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算了,因为一瞬间的妄想,想他还是那个爱她深入骨髓的男人,所以百般纠结下才会开口。 可现在.... 姜栀的心都沉到了泥潭里。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委屈蕴满她整个人,眼眶通红,她努力控制住自己急促的气息,可嗓音间透出的艰涩难掩,“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她说完,猛地转过身去,强忍着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滑落下来,浑身颤抖不止。 纪庭生瞧着背对着他的娇小身影,听着她哽咽的抽泣声,喉结悄然滚动,情绪难辨。 姜栀深呼吸了一口气,颤着手抹去自己那不争气的泪珠,她没有转身,不敢再看他,沙哑的声音道,“不麻烦您了,抱歉。” 她早该明白,她没有任何的依靠,不敢妄想的。 第14章 你想要和我有那方面的关系? 说完,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浴袍,便是迈着脚步难堪逃离,在她即将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纪庭生的声音响起,“姜栀,出了这个门,你父亲的命不要了?” 姜栀顿住脚步,整个人寒颤,她转过身睁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看着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显,她除了求他,别无他法。 他站起身,双手插兜,不慌不忙地走到她的面前,上位者姿态拿捏得死死,她那张脸上紧绷的委屈,瞧着真是让人心里不由得软了一块。 姜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哽着声问他,“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既然一开始就没打算帮她,还引导着让她认为他会是救命稻草,就是为了让她开口求他,然后他再反问她。 委屈,心里又委屈又哽咽,见他不说话,她拽紧手心,握了两拳冷汗,鼓起勇气提起陈年往事,“在那段感情里,我是欠你的,我辜负了你的感情,你记恨我,怨恨我,我都受着,但你明知道我父亲现在在重症室,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是我去陪那位马叔叔吃饭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这样的人。” “三年前,你不就看清我了嘛,现在我开口求你了,你一定要这样戏耍我吗?” 她委屈得都要碎了。 闻言,纪庭生的眉心往下压了几分,语气带着质问,“姜栀,当年,你可以耍我的感情,现如今,我不过是这样一点小作为,你就受不住了?”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该委屈的人应该是他,这些年,他过的算什么日子。 姜栀赤红的眼神和他对视着,她轻轻地咬着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问他,“你来江城,你接受叶氏的邀约,不全是公事对不对?” 是为了她来的对吗? 当年她对他说-她会过得非常好- 现在他也瞧见了她的处境,肯定觉得很可笑, “觉得我是为你来的吗?”他反问。 姜栀没有说话。 他又道,“没错,我就是为了你来的,我就是想要看看,你过得到底有多好,现如今,还不是要求我!” 纪庭生自认为自己不能那么顺着她,要不然,她得寸进尺,他的心哪里能够禁得起她第二次伤害。 她的嘴那么硬,真该刺激刺激她! “那你看见了,你心里舒坦了吧!”姜栀轻声说着,一滴眼泪很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她下一秒破罐子破摔,“我什么都没了,你看我的笑话,我也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要救我的父亲!” 她的心里惦念着母亲的那些话,如果她想不到办法救父亲,她会内疚一辈子。 纪庭生看着她眼角的泪,本还想要说出口的话欲言又止,插在裤兜里的手那般不争气,想要替她擦去眼泪,但最终抑制住了。 心里作怪,又气,他又不是她的谁,哄她做什么。 可最终,他还是不忍心,于是很平常的语气道了句,“明天把你的父亲转到京医。” 姜栀听见,只觉得他是又在耍她。 “你不要这样,不要再耍我了。”她一下子哭了出来,身子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一张脸埋到了尘埃里。 纪庭生顿了下,他何时又耍她了? 瞧着她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纪庭生便觉得不顺眼,他厉声命令道,“起来!” 他认识的姜栀不应该是这样的。 姜栀身躯一颤,心口颤抖害怕,轻轻抬起头看向他。 “把你的眼泪给我收回去,如果哭能够解决一切,你尽管哭个够!” 面对他的压迫,姜栀忙吸了吸鼻子,慌乱地抬手把流下的眼泪抹去,随后硬生生把还要流下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一股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站直了,他说她,“姜栀,你活得都没了自我!” 这句话,无疑是扎在了她的心口上,她有太多的委屈,全都憋在心里,没有人可以诉说,她确实是活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纪庭生瞧着她这副样子,没敢再说狠话,缓了口气,道,“我缺个秘书。” 她睁着肿起来的眼睛疑惑般地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是商人,不做亏本买卖,要我帮你,就一定要有回报。” “秘书?”姜栀的声音都哑了。 她忐忑地问他,“是那种秘书吗?” 以前,她电视剧和小说都没有少看,很多老板和女秘书之间的关系都不简单,所以他是要她做他那方面的秘书吗? 毕竟,她都已经脱离社会很久了,以前也是在舞团,做秘书,她又能干什么呢? 纪庭生看着她的神色就知道她那脑瓜子想到哪里去了,对此,不由得嗤笑一声,“你想要和我有那方面的关系?” “我没有。”她赶忙找补,“我只是...只是提出了我的疑问。” 纪庭生嘴角不动声色地轻扯了下,又道,“做我的秘书来抵账,你父亲的手术,医药费,我会安排,以后,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叶明川配不上她,再也别想沾染她,以后,她哪里都去不了,要跟在他的身边,他会慢慢把当年那个自信,阳光的姜栀找回来。 纪庭生不想要她再是别人的妻子,重新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里便有一个想法根深蒂固,把人抢回来,他真的以为她过得很好,得知她过得不好,更加加深他心里的悔恨。 当年不该放手的。 日日夜夜的不眠觉,思念不断,该到头了。 姜栀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神色,是她思想龌龊了,父亲得救,秘书,她当得了,她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一定会好好学,来报答他。 她很郑重地对他道,“谢谢你。” 当年,她如此绝情,现如今的无路可走,终究是他帮了她。 纪庭生松开了抓住她的手,双手插回裤兜,深眸看向她,“从今天起,你走路把背挺直了!” 姜栀神色微愣,随后点了点头。 “婚戒卖了是正确的,叶明川这个火坑该跳出来了,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你是姜栀,不是叶夫人。” 她轻声念道,“我是姜栀。” 这么多年,叶夫人已经成了她身上的标签,她摘不掉,跑不了,现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她看着纪庭生,有些难以开口,但是终究还是开口了,“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 第15章 你离婚了你就招惹我兄弟? 这份离婚协议书,姜栀已经等得太久了,她终于和叶明川,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她是不是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而叶明川因叶氏内部涉嫌违法,他是直接责任人,判刑一年。 姜栀跟着纪庭生去了京城,这里比起三年前,更加让人流连向往,高耸的楼群,熙来攘往的人群,广告牌琳琅满目,快节奏的生活,尽显京城的华丽与繁华,难怪是人人都想要来留下来的魔都。 再次见到程澈,姜栀站在纪庭生的身旁,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知道当时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给程澈打电话。 如今顶着他的眼神,便是想起当年程淮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的场景。 程澈的眼神在姜栀身上打探了许久,还是纪庭生出声,他才收回目光,随后去关了办公室的门。 三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姜栀坐在纪庭生身旁,而程澈坐在两人对面。 他穿着白大衣端坐,俊朗的神色严肃,眉心拧着,过了好一会才舒展些,开口便道,“哟,这是我认识的姜栀?” “怎么这副样子了?这是婚姻不顺?都说爱人如养花,合着你老公把你当草养啊?嗯?” 程澈话里的讽刺简直是太明显了,姜栀现如今的变化和三年前比,确实是相差甚远。 姜栀没有说话,任由程澈说着,从三年前她跟纪庭生分手以后,他便对她没有了好脸色,当时还特地堵着她训。 他没打算住口,喋喋不休继续道,“你要不是跟在庭生身边,我都不敢认。”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爸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老公不露面,不帮忙,找前男友出面帮忙的,你还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姜栀默默地道了一句,“我已经离婚了。” “呵...”程澈哼笑了一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但是看到纪庭生的脸色,他便明白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姜栀,声音大了几分,“你离婚了你就招惹我兄弟?” “你还嫌伤他伤得不够深吗?” “你别忘了,当年是你提的分手,说他给不了你优渥的生活,转头就和别的男人步入婚姻,现在你离婚了,我兄弟风生水起了,你就又盯上他的主意了是吗?” 程澈把自己心里话问出来了,“姜栀啊姜栀,你怎么有脸啊?” 她可真是会打如意算盘! 她是怎么找上纪庭生帮忙的? 她也开得了口? 奇怪的是,自己这兄弟还愿意帮她,这是干嘛,想要吃回头草啊! 姜栀把头低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程澈说着。 心里酸涩四起,她没有,她不敢有半分妄想。 他能够帮她这一次,已经让她非常感激了。 忽然,纪庭生轻咳了几声,眉心压低,示意程澈适可而止。 程澈深呼吸一口气,坐回到了沙发上,便没有再咄咄逼人,只道,“要不是看在庭生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愿意挤出我的私人时间帮你,毕竟我现在的工作量都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 随后,他便讲起了姜盛德的情况,姜栀这才敢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 一小时后,纪庭生从沙发上起身,姜栀也跟着起身。 她朝程澈鞠了个躬,很真诚的语气,“麻烦你了,谢谢。” 程澈没看她一眼,冷声道,“你要谢的人不是我。” 他对姜栀的意见特别大,毕竟她伤害了自己最好的兄弟,纪庭生的苦楚,只有他知道。 所以面对姜栀,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姜栀看了纪庭生一眼,心里清楚,以后她一定会好好工作来报答他的。 程澈看着纪庭生,话却是对姜栀说的,“你先出去!” 见此,她也明白他们之间有话要说,她便是出了办公室,守在门口的贺铭见到她,面无表情点了个头招呼。 姜栀便是轻轻点头回应。 见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程澈坐不住了,他赶忙询问纪庭生,“你不是说你出差吗?怎么出差回来她也跟着来了?我当时只是跟你说一声,我没想到你真的会管她的事情。” 想起姜栀,他不得不感慨,“天呐,她变化也太大了,我都不敢认,整个人完全没有了那种吸引人的感觉,可见这些年过得不怎么样,婚姻把她的璀璨都磨平了。” “尽管如此,我当时就不应该把她的电话号码给你,她离婚了,现在又找上你帮忙,你这是真打算吃回头草啊!” 程澈拍了拍纪庭生的肩膀,苦口婆心道,“她就是拜金,她就是现实,兄弟,听我一句劝,现在她爸的手术也有着落了,我自然会帮,你也出了钱,差不多和她断了吧!” “你又不欠她的。” “你家老爷子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不错的,何必再和她扯上关系。” 程澈觉得,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事,路也是她自己选的,怎么着也得受着! 看到她过得不好,心里还有点痛快。 “断不了了。”纪庭生嘴角带着不明显的笑意扯了扯。 “什么?” “为什么?” 程澈不解。 纪庭生不紧不慢道,“她已经入职纪氏,是我的秘书!” “你...你你你..”程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真的打算和她再次纠缠不休。 “你疯了?她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药了?她手段怎么这么厉害!”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看你就是一匹疯马!” 纪庭生忽然与他道,“程澈,我还爱她,从来没有变过。” 闻言,程澈顿住了。 随之,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谁能知道,叱咤风云的纪总,也不过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我是怪她,怨她的绝情,怎么可以说分手就分手,但是同样,我放不下她。” 理解吧,程澈嘴上说他疯了,但心里还是懂的。 姜栀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一颗心全给了她,纪庭生又是重感情的,那段爱恋,那个人,太过刻苦铭心。 “所以你借着秘书之名把她留在身边。” “是。”纪庭生语气带着些疯狂,“以后,她哪里都去不了。” 疯了,痴情人总是会疯的。 “不是,你把她留在身边当秘书,她专业又不是学这个的,一点都没接触过,她能干什么!” 纪庭生解释道,“秘书只是一个过渡,我对她另有规划。” “得,我听不懂你那深沉的意思。” “不过兄弟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当年,她能够伤你一次,以后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留个心眼吧!” 谁叫他的兄弟是痴情种呢,人家都结过一次婚了,现在离婚了,见他发展不错,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她姜栀以为纪庭生帮她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份情。 他得时刻盯着,再伤害他兄弟,他一定饶不了她。 毕竟谁想要陪一个失恋的男人不断地过招,他能够活到现在简直是命硬! 第16章 我没钱付 纪庭生看向程澈,“他父亲,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虽然我对她很有意见,但涉及性命,他的父亲,我会尽全力。” 办公室门打开,纪庭生和程澈从里走了出来,姜栀的目光看向两人。 程澈没给好脸,只是冷冷道,“你父亲交给我放心吧!” “嗯,多谢。”姜栀面对程澈局促不堪。 “走吧!”纪庭生抬步而行,姜栀见状连忙跟上,他腿长,走的快,而她长裙掩盖下的那条腿,膝盖受过伤,行动总没那么利索。 她只能尽力跟上,赶忙开口,“那什么,我想去找我妈一下。” 纪庭生没停下脚步,也没不允许她去,应道,“去吧,我在地下车库等你。” “谢谢。”姜栀停下脚步。 姜盛德已经送入检查,兰琼华正在门口等着,见姜栀来了,她赶忙站起身。 她开口便是询问道,“小栀,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姜栀默了默,便道,“以前的大学同学。” 兰琼华没有见到纪庭生,是贺铭出面的,得知丈夫都手术和费用都有下落高兴坏了,也没来得及询问姜栀。 现如今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我还以为,你是去找你马叔叔了。” “妈。”姜栀的脸色沉沉,“你就那么希望我去找他吗?” “我也是无奈之举啊,所幸你现在找到能够帮我们的人,我不说这个了。” 兰琼华赶忙扯开话题,“没听说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同学啊?” “不仅解决了你爸的事,还把你从叶明川的烂摊子里拉出来,还帮我们安排了住处,你是不是应该带来让妈好好感谢他一下。” 姜栀道,“他挺忙的。” “这样啊!”兰琼华想了想也是,全程都让助理出面,可能真的是忙。 她拉着姜栀的手,又是赶忙询问,“你跟妈说说,他是不是很厉害啊?长什么样啊?” “结婚没啊?” “妈!”姜栀打断了母亲,想起站在纪庭生身边的女人,心中微沉,轻声道,“人家已经有对象了。” 兰琼华一听,不由得叹了一声气,可惜了。 “你不要多问了。”姜栀没有多做解释,继而道,“所幸爸现在有救了,我找了一份工作,我们要在京城留下来,爸的情况,在京医是最有希望的。” “行行行,你确实应该找一份工作,要不然咱们吃喝都成问题。” “对了。”兰琼华忙道,“你看看能不能让你那同学,帮帮忙找找你弟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时候,我到现在我都联系不上他。” 想起儿子,兰琼华便是担心不已。 提起弟弟,姜栀又是一个头两个大,姜家的独苗,姜父姜母捧在手心上的宝贝,经常不见人影,跟着一群狐朋狗友不务正业,又是叛逆得很。 姜栀平平淡淡的,“妈,你联系不上他,不是家常便饭嘛!” “你这孩子,那是你弟弟,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你赶紧把他找回来了。”兰琼华心里不太安心,“平常你弟弟身上没钱了就会回家来,可是这都多久了。” “我实在是不放心。” 兰琼华见姜栀一脸的平淡,忙拍了拍她的手臂,“你听见了没有,哪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咱们家现在这样,你不管他,谁管他。” “说话啊!” “........” 面对兰琼华的话,姜栀便是道了句,“知道了。” “爸就交给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 姜栀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免得让纪庭生久等。 有程澈在,她相信她的父亲不会有事的。 等她到地下室的时候,一眼便瞧见了那辆显眼的迈巴赫。 站在车旁的贺铭瞧见她的身影,打开了后座的门,姜栀上车后,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纪庭生靠窗坐着,在打电话,整个人气场凌厉,他说着生意场上的事情,她听不懂,便是乖乖地坐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 所以两人之间,还隔着挺大的一块空位置。 车子缓缓行驶,出了医院的地下室。 此时已经是傍晚,秋分时节,窗外树木绿叶摇摇欲坠,街上车辆聚集,街道人潮涌动,像潮水,源源不断。 霓虹灯在各色建筑物上闪烁,斑驳繁华,灯光恍惚,亦让人陶醉,真假不分。 车子上了高架桥,属于这座城市所有的一切更加清晰,一眼望去,波光粼粼的珠江水,倒映着一幅美妙绝伦的城市晚景。 纪庭生的电话挂断了,他转头,便是瞧见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 “姜栀。”他开口喊她,便是将她的思绪都拉了回来。 她转头看向他,轻轻应声。 纪庭生看向前排副驾的贺铭,轻抬下巴示意,“这位是贺铭,以后你有任何不懂的,可以问他。” “明天就正式上岗。” 贺铭转头,“姜小姐,幸会,很荣幸以后有机会一起共事。” “你好,你好。”姜栀赶忙回应,“叫我姜栀就好。” 贺铭皮笑肉不笑的点了下头,他算是明白了一些缘由,怕是纪总和她之间早就相识,连程医生都认识她。 一切有迹可循。 “纪总,咱们回京禾湾?” “去京达中心。” 贺铭眸色微变,看了一眼姜栀,像是明白了什么。 迈巴赫停入地下车库,姜栀不明所以,贺铭替纪庭生打开车门后,他下车,姜栀也赶忙开门下车跟上。 京达中心,隶属于纪氏旗下,是京城最有名的高端商场,出入的都是身价不菲的富贵名媛。 姜栀和贺铭一样跟在纪庭生的身后,进入商场以后,姜栀不免被震惊一番,终究是她太久没有出门了。 光是一个商场,她便更加明白,自己和社会的发展究竟有多脱轨。 江城和这里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去的是最顶层,已经提前清场,姜栀不知道纪庭生来这里做什么,跟上总没有错。 商场经理亲自迎纪庭生,“纪总。” 经理瞧见他身旁跟着个陌生女人,眸色微惊,但都是人精,瞬间掩盖过去。 “嗯。”纪庭生点了下头,便是抬步朝女装区而去。 店内店员也已经在等候,店长上前,恭敬询问,“纪总,您有什么需要?” 纪庭生转身看向姜栀,“去试。” 姜栀微愣,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他面色不变,冷不丁问她一句,“你觉得你带的那些衣服上得了台面?” 姜栀,“........” 这些年她确实活得粗糙,衣服对她来说,有的穿就好,叶明川要带她逢场作戏的时候,他的助理会给她准备衣服,穿完以后她也没有再穿第二次。 瞧着这奢华的女装店,姜栀有些怵,很诚实地道了一句,“我没钱付。” 总不能,还是让他付钱吧! 那不是越欠越多了。 纪庭生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以后,你跟在我的身边,衣着不得体,你觉得我的脸还要吗?” “索性欠我的都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还清,还在乎这些?” 她默默地抿了抿唇,这时店长很有眼力见地走上前,“小姐,这边请。” 姜栀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便是跟着店长进去。 纪庭生在VIP室坐了下来,店员端上了香槟,他随手拿过一旁的杂志。 翻页过后停下,修长的指尖指了指页面,“这些,拿给她试。” “好的,纪总。” 姜栀穿了一套长白衫裸粉色包臀裙,脚上一双高跟凉鞋,再配上她那一头乌黑垂直的秀发,整个人气质稍显,倒是比方才看着,让人眼前一亮很多。 她局促地站在纪庭生面前,接受着他的打量,他嘴角不动声色地扯了扯,随后一句,“换。” 她便是又跟着店员去换下一套。 纪庭生翻看着册子,继续给她选着新衣服,以前的那些,连着行李箱全都丢掉,看着碍眼。 叶明川养不好她,他自然会养好她。 姜栀以为只要买两套职业套装替换就可以了,没想到后面还去试了各种裙子,都是面料昂贵,价值不菲。 她穿了件黛青色的粗吊带长裙,修身又精致,裙摆摇曳,让她整个人和刚才走进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露出锁骨肩颈,让她不太适应,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种露肤的衣服了。 她瞧着自己身上还隐隐约约留下的痕迹,有些慌乱,“那什么,我换过一件吧!” 店员道,“这是纪总指定的。” 第17章 我有的是方式逼你说! 这位小姐太瘦了,而且身上怎么老有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像是被鞭打了一样,有些失了美观。 听了店员的话,姜栀忐忑地走了出去,她拿了一件披肩披在身上,盖住了肩颈和手臂,整个人有些局促。 纪庭生抬头看向她,这裙子很适合她,只是见她这披着披肩缩缩的行为,总是不太自信,于是道了句,“把披肩摘了。” 面对纪庭生不容拒绝的眼神,姜栀只能听话,缓缓地将披肩放下,纪庭生双眼精明,一眼便瞧见了她身上那些痕迹,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眉头紧皱。 她被他这一举动吓得心口一颤,下一秒纪庭生便是拉起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试衣间。 “哎...你..”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件好看的裙子便被纪庭生扒了,裙子掉在地上,她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整个人都羞耻心泛滥,赶忙用手捂住,但是慌乱得不知道先捂住哪里。 纪庭生猛地扣住了她的两只手腕,将她压在墙上。 他命令道,“别动!” 当他瞧见她身上的那些痕迹时,脸色一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身上散发着一种旁人不敢惹的阴戾之气。 姜栀的心都提到了心口,脸红得可以滴血,却只能任由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转,更加害怕他的情绪。 他抬眸,问她,“怎么回事?” “你先放开我。”她语气颤抖。 “说!”纪庭生没有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语气更加凌厉提醒,“我现在给你机会说,你不说,我有的是方式逼你说!” 姜栀心口跳得厉害,羞耻和害怕交杂在一起,他早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这个男人不能挑战他的任何底线。 她看着他的眼眶一瞬间红了,声线颤抖着的开口,“叶明川打我。” 这五个字,好像把这些年所有的心酸和委屈都道了出来。 眼泪也好像按到了什么开关,不由自主地就开始流淌。 闻言,纪庭生脸色唰的一下更加阴戾,看着她身上这些痕迹,看着她委屈可怜的脸庞,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松开了姜栀,拿过一旁新的衣服递给她,道了句,“穿上。” 姜栀颤抖着手接过衣服,赶忙将衣服穿上,抽泣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差点就喘不上气来了。 和他说出口,比和任何人说都要委屈千百倍。 纪庭生脸色难看,抬手轻压着跳动不已的眉心,叶明川居然敢打她,他居然敢打她! 杀戾之气蔓延全身,送他进监狱原来是便宜他了。 他压住心里的躁动,转头看向低着头委屈抽泣的姜栀,他既心疼又恨铁不成钢,“以前的姜栀哪里去了?他欺负你,你就任由他欺负吗?” 姜栀被他说得,心里更加委屈了,喉咙阵阵发紧,眼眶红透,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看着他,“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活成这样子!” 她颤抖着唇瓣,眼前全是委屈,“我根本,根本无能为力。” 太多的难言之隐。 瞧着她,真是把他的心撕开来撒盐,压根不在忍心说她,她的眼泪就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纪庭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压制戾气,缓缓地靠近她,将她瘦弱的身躯搂入怀中。 这是见面以后,他第一次抱着她,全身心流动的血液都凝结在一起。 他的怀抱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暖,她想了日日夜夜,念了春夏秋冬。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腰腹,彻底痛哭起来,也不管两人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一味地哭。 像是要把所有不能说的话都哭出来,把所有的委屈都倾泄出来。 纪庭生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哭,姜栀哭累了,神智才恢复,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缓缓地松开他。 她哑声道,“对不起....” 她失态了。 他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再说,从旁拿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试衣间。 姜栀低着头,任由他牵着,贺铭见两人这情况,不由得愣了下。 纪庭生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牵着姜栀先行一步。 贺铭转头便吩咐店长将姜栀方才试的衣服都包起来送到京禾湾。 车上,两人都一言不发,纪庭生转头看向窗外,双手骤然握紧,青筋涌现,心里的杀意已经奠定。 回到京禾湾,姜栀便是跟在纪庭生的身后走进这古色古香的偌大庭院,这里是他的住所,他说以后她都要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 上班没有工资,但是他每月会给她父母亲生活费,等她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便不用再做他的秘书。 欠下的,早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进门后,管家张妈接过纪庭生脱下的西装外套,眼神瞧见纪庭生身后跟着的姜栀,不由得有些意外。 “先生,这位小姐是?” 纪庭生开口,“姜栀,我的秘书,以后住在京禾湾,你带她安顿。” “是。”张妈应下。 随即纪庭生便带着贺铭上楼了,姜栀便是交给了张妈。 张妈将她带到了一楼的客卧,“姜秘书,以后你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 “谢谢。“刚刚哭了那么一场,姜栀的声音都哑得不成样子,张妈看着她那红透的眼睛,有些惊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也没有多问。 “姜小姐,那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开饭我吩咐人来叫你。” “嗯..”她轻点头。 这姑娘不算太出挑,但是五官隐约瞧得出精致,身材有些瘦弱,看起来并不是什么精明能干的女人。 先生怎么好端端收了个女秘书在身边? 况且还要住到京禾湾来,除了贺助,哪里还有旁人。 张妈只敢心里猜测几分,先生的事情,不敢探究。 张妈走后,姜栀在床上坐了下来,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本就可以对她的事情视若无睹,但终究还是帮她的了,他带着她买新衣服,瞧见她身上的伤,他虽然说了她,但是他抱着她时,却是给了她很大的温暖。 虽然对她没有好脸色和语气,但是姜栀已经十分感谢他了,也不管他心里对她的怨恨有多大,不管他觉得她多么可笑,她都一定会尽心尽力报答他。 至于感情,她不敢觊觎,也不敢奢望,连想都不敢想,他已经属于别人了。 现在,他是她的老板,她时刻谨记着。 晚饭时,张妈派了佣人来叫她,等她到餐厅的时候,纪庭生已经坐在主位了。 姜栀不知道自己该在哪个位置坐下,便站着没动,纪庭生没看她,却是随手拉开身旁的位置,“坐这里。” 她稍愣,但还是走了过去,局促地坐了下来,佣人开始上菜,姜栀没看见贺铭,便是问道,“贺助不一起吃吗?” 纪庭生回了她一句,“有空关心别人,不如收拾收拾自己。” 她顿时无言以对。 见纪庭生动筷以后,她才拿起筷子,桌上很多菜色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 他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这是巧合吗? 纪庭生见她又是一副走神的样子,他声音一向偏冷,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响起,“如果以后你工作也是一副时不时就走神的样子,那可以直接不用上岗。” 第18章 我们来日方长... “对不起。”姜栀反应过来,下意识便是道歉。 “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你的状态调整回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不想再看到。” 她认真应下,“知道了。” “吃饭。”说完,纪庭生便是开始进食。 姜栀也默默地吃了起来,一顿饭,很安静,却又带着点温馨的味道。 虽然两个人之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吃完饭以后,张妈便带着姜栀到处熟悉一下,而纪庭生好像很忙,已经回了书房。 “姜秘书以后跟着先生,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先生在工作上很是严肃,尽量还是不要差错。” 姜栀认真地点头,“谢谢张妈。”话落,她又是问了一句,“他一直都很忙吗?” “是的,纪氏家大业大,先生作为一把手,自然是会忙一些。” “有时候忙起来连京禾湾都可以连着一个月不回来,就住在办公室的卧房里,饭也是常忘记吃,弄得胃病更加严重。” 姜栀忙问,“他有胃病?” “嗯...”张妈点头,“把工作当做生活的全部,没有胃病才奇了,以后姜秘书在公司要照顾好先生的饮食。” 姜栀愣愣的点了点头,没想到他忙起工作来这么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张妈随之说道,“来,我带你那边看看。” 跟着张妈走了一圈后,姜栀觉得自己晚上吃的那些都消化得差不多了,京禾湾是真的又大又美,到晚上,更是灯火阑珊,景色宜人。 忽然,张妈停下脚步,“对了,姜秘书,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 “您说。” 张妈不由得嘱咐道,“这三楼是先生的主卧和书房,除了贺助,其他人不得随意进出,这点,你要记住。” 姜栀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以后,今天在商场里面买的那些衣服都已经送到了她卧室。 张妈随即让人给她拿去清洗烘干,明早起来就可以穿。 “姜秘书,这是安神香,你第一天来,怕你睡得不安稳,可以点上,味道很清新,你应该会喜欢。” 姜栀笑着道,“太感谢了。” “无妨。”张妈又给了她一款药品,“先生特地交代的,每天涂抹在身上肌肤,不用多久,任何痕迹都会消失,肌肤雪白滑嫩。” 姜栀缓缓地接过,心里道不清楚的情绪百感交集,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各处。 张妈没有多留,临走前,她道,“姜秘书,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嗯...”送走了张妈,她看着手中的药品,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笑容。 随后便是瞧了瞧这间屋子,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浴室里面的洗漱用品,张妈也都已经给她备好了。 姜栀很满足,她打算洗个澡,明天起来,她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她四处找了找自己的行李箱,想要拿睡衣,怎么不见了? 于是她又只好去找了张妈询问。 张妈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告诉她了,她道,“先生说,垃圾就不用留下了,我都丢了。” “什么!”姜栀两眼瞪大。 她有些傻眼了,把她的行李全扔了? 不是.....扔她行李干嘛呀! “姜秘书,你需要什么,我马上让人去买。” 她无奈回到房间,没办法,今晚只能先穿浴室里张妈给她准备的干净浴袍睡觉了。 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感觉整个人都松快起来,她坐在床上,瞧着窗外的夜色。 随之,嘴角扯出来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会好好努力的,在工作上来报答他。 如纪庭生说,姜栀,她是姜栀。 她会慢慢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腿的膝盖,最近没有下雨,膝盖也好受了些。 她又是看了下手机,见时间不早了,打算赶紧睡觉,忽然,她想起张妈给的那个安神香,便是又下床去点燃。 果然是很清新好闻,她伴着这安神香,缓缓入睡。 深夜,原本紧闭的房门被缓缓打开,黑暗中,高大的身影走进屋内,反手关了卧室门,脚步轻缓,动作小心,生怕吵了睡熟的女人。 他的目光看向柜子上轻飘的安神香,嘴角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纪庭生走到床边,迎着窗边白纱透进来的月光瞧着双眼紧闭,熟睡沉静的女人。 随后,他掀开被子上床,很是自然地将人搂入怀中。 还能这样抱着她,是他想了多少个日夜都不敢想的,总以为她过得好,不敢打扰,早知如此,他就应该早点去将她抢回来。 此时此刻,纪庭生满足地闭了闭眼,将她搂紧,紧些,再紧些.... 她再也没有办法离开他。 她瘦得厉害,不过没关系,他会将她养得和从前一样。 全部,都会是新的开始。 他低头,亲吻她的额间,压着声音,轻轻柔柔地叫她,“阿栀...睡个好觉。” “我们来日方长....” 夜渐渐深,天渐渐明,姜栀昨晚特地调了个闹钟,但是可能是心里一直念着今天会是她要上岗的第一天,所以比闹钟醒得还要早些。 她睁眼,坐起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窗外的绿茵阳光,鸟儿清脆地叫声,连带着心情都好了起来。 昨晚,许是安神香的缘故,真的很有用,她睡得很舒适,很安心。 她去到卫生间洗漱,她记住了他的话,认认真真地拾掇起自己来,她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清楚了不少。 张妈已经把她的衣服给她拿过来,她便是挑了那件长袖白纱和裸粉色包臀裙穿上,瞧着,她整个人带着温柔腼腆,再配上一双细高跟鞋。 只是看着镜子中这样清楚的自己,总觉得不太真实,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穿搭。 她看着镜子中倒映的自己微微一笑,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可以的。 姜栀到餐厅的时候,纪庭生已经坐在主位,一只手拿着清茶,另一只手拿着今早的报纸。 她看了眼自己,随后缓缓地走过去,开口叫他,“纪总,早上好。” 纪庭生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落在她身上,自上而下地扫视了一眼。 面对他的眼神,姜栀呼吸屏住,忐忑地站着。 她应该把自己收拾得还行吧..... 随后纪庭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道,“坐下吃早餐吧!” 姜栀瞬间松了一口气,随后在餐椅上坐了下来。 忽而,纪庭生很是平常地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第19章 正式上岗 她顿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接着,他没有再问,吃完早餐后,姜栀便是跟着纪庭生一起去了纪氏,坐在车内她便是瞧见了纪氏,不愧是N国的龙头企业,高楼耸立,气势磅礴。 迈巴赫缓缓驶入地下室,随即他们走进的是总裁专属电梯。 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一打开,姜栀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跟在纪庭生身后走出去,瞧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偌大的办公区,行色匆匆的员工忙碌不已,有的在敲打键盘,有的在打电话沟通,有的探讨细节内容,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工作。 虽然忙碌,但是却瞧起来流程有序,办公区域位置宽大,装修明了,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照进来,投下一道道光影。 从纪庭生出电梯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问候声响起,“纪总。” 但众人间,目光扫过姜栀身上时,眸色间稍微有些惊讶。 而纪庭生面对问候时,他会轻点头回应,径直走向最里面那间总裁办公室。 贺铭率先打开办公室的门,姜栀跟着纪庭生走了进去。 他的办公室有一整面的落地窗,阳光照来一缕金色,透过落地窗可以看清楚整座城市叠叠楼群和远方的中分地平线,以及盘根错杂的车道和模糊的行色匆匆身影。 偌大的办公室,装修简单又不失贵气,选用的是古现代风格,绿植清新,紫檀木的办公桌奢贵无比。 一整面的书柜,摆放着各种各样都书籍和装饰品,甚至还有非常显眼的旋转体楼梯通往上层。 姜栀不由得猜想,那就是张妈所说的,他休息的地方吗? 这一趟,她算是开了眼了,本以为外面的办公区已经够震撼,谁知他的办公室才是让人眼前一亮。 纪庭生脱了西装外套顺手挂在挂衣区,随后在办公桌后的扶手椅上坐下。 他的目光落在姜栀身上,见她的眼神压根不在自己身上,显然是被屋内的其他吸引。 纪庭生轻咳了一声,姜栀立马回神,走上前去站好,乖乖地等着吩咐。 “贺铭。” “纪总。”贺铭应声,随之走上前。 纪庭生道,“她就交给你了。” “是,明白。”随后他看向姜栀,“姜秘书,这边。” “好。”姜栀随后便是跟着贺铭走了,他带着她出去,叫停了忙碌的所有人,郑重的介绍道,“各位,这是我们的新同事,姜栀,欢迎。” 贺铭话音刚落,愣了一会的众人立马掌声响起。 姜栀微微鞠躬,连忙问好,“你们好。” 被那么多人的视线打探,她还是很紧张的,很局促。 但随后,贺铭的一句,“都忙吧!”众人面面相觑一眼,随后便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他带着姜栀去了她的工位,“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这整层都是总裁办,你瞧着人多,但他们只是负责总裁工作的交接和整理。” 姜栀不由得一惊,这么多人,可以和叶氏全部的员工比了,可居然只是负责这些工作,可见纪氏的庞大。 贺铭继而道,“楼下的各个部门我就不带你认识了,你现在的资历还接触不到,下面的人上来汇报工作,会有其他人接手,你就做好你分内的事情。” “好。”姜栀点头,“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稍后我会安排人带你,你还有一件事要记得。”贺铭嘱咐道,“给纪总准备餐食,每天按时拿到办公室去。” 姜栀还没问怎么准备,贺铭便道,“楼下食堂,打包。” “啊...”她微惊,难道纪庭生也和员工一样吃食堂吗? 她之所以疑问,是因为叶明川从来没有和员工一起吃过食堂。 贺铭点头,“纪总不拘小节,一视同仁,况且,纪氏的食堂,可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 “姜秘书这么瘦,吃上一段时间,可能很快就会长些肉到身上。” 姜栀点了点头。 “纪总的口味我得和你交代一下。” 她脱口而出,“我知道。” 话落,两个人都愣了下,贺铭明白其中缘由,随之一笑,“好,那我不多说了。” 反倒是姜栀脸上有些尴尬的神色,也不知道贺铭知不知道她和纪庭生过往的关系... 贺铭拿出一张卡递给她,“你去食堂刷这张卡。” “好。”她接过。 “你先熟悉一下,我的办公室在那边,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 “谢谢贺助。” 贺铭走后,姜栀在工位上缓缓坐下,面对旁人投过来的视线,她礼貌地点头回应。 随后便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上前,“姜栀对吗?” 她忙站起身,“是的。” “你跟着纪总出现,贺助亲自介绍你,安排你的工位,想来你定有过人之处,你大学哪里毕业的?” 面对陌生人询问,她还是有些紧张,已经太久没有接触过新的人际关系。 但她还是努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礼貌回答,“京大。” “真巧,我是也是京大,本硕博都是。” 姜栀神色愣了下,好厉害的人物,随后她忙道,“以后麻烦多多指教。” “应该的,咱们都是同事了,你芳龄几许?” “我27了。” 姜栀想着,她这不大不小的年龄,却已经经历过了一次婚姻。 “我比你大两岁,既然都是京大的,你可以叫我一声师哥,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许亦阳。” 姜栀这才认真打探他,他身形欣长,面部俊朗,和她说话也是温和有礼。 她嘴角轻扬,应下了,“好啊,许师哥。” 许亦阳瞧着眼前人,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微笑,“以后你的工作会有我来安排。” 随后他走到工位将一份文件递给姜栀,“你先把这份文件按日期和内容整理出来,上传电脑,再打印,明天开会的时候有用。” 姜栀打开那份文件,神色顿住,全英文.... 许亦阳看着她的神色,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她抬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没有,我明天早上可以给你。” “纪氏的工作效率很高,不过你第一天来,我给你只是简单的任务,贺助说,让你先适应一下,毕竟你还没有要到纪总面前汇报工作的程度。” 第20章 没良心的小东西 “里面有很多专业性的名词,如果你不懂,可以问我,或者其他人,都可以。” “谢谢许师哥。” 许亦阳点头,“没事,那你先忙。” 姜栀重新在工位上坐了下来,她看着手里这份厚文件,还是有些压力山大,毕竟她都多少年没有和英文接触了。 希望还没有还给老师吧! 她翻开,拿起铅笔,开始归类整理,贺铭站在不远处瞧了一眼认真的姜栀,随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一上午过去,姜栀抬起头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这时,一名打扮精致干练的女人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和她打招呼,“你好。” 姜栀连忙站起身和她打招呼,“你好。” 她嘴角扬着笑,自信大方地介绍自己,“我是乔惜。” 比起她,姜栀倒是显得有些不太自信。 随之她的目光瞧了眼姜栀桌面上的文件,便道,“下午再弄吧,到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面对对方邀请,姜栀轻声应下,“好啊!”随之嘴角轻轻扯出一丝笑容。 “不过我得先给纪总打包。” 乔惜有些意外,“以前纪总的饮食都是贺助安排,没想到居然把这个任务给了你。” 姜栀便道,“贺助可能有其他事情忙。” “行,你第一天来不熟悉,我带你。” 纪氏的食堂共有上下三层,正是饭店,人潮涌动。 乔惜边带着她走边说,“咱们纪氏的伙食非常不错,不止是伙食,连待遇,办公环境,学习机会,都没有公司可以媲美,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进来,你能够进来,想来是通过层层选拔,才有机会到总裁办。” 闻言,姜栀抿了抿唇没敢说话,心里不由得心虚起来。 能够在总裁办的,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人物。 她...应该算是走后门吧.... 乔惜带着她拿了餐具,姜栀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眼神一瞬间惊了。 这伙食,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们端着餐盘在餐桌上坐了下来,下一秒,她身旁的空位置便有人坐下。 姜栀转头一看,语气微惊,“许师哥。” “本想找你一起吃饭,没想到乔惜比我先一步了。” 乔惜瞧了一眼许亦阳,笑道,“新同事嘛,大家都有机会啊,许助理下次可得早一步。” 许亦阳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他将自己餐盘上的那一份糖醋小排放到姜栀面前,语气关心,“我瞧着你挺瘦的,多吃点。” 姜栀愣了下,连忙礼貌道谢,“谢谢许师哥。” “不客气。”许亦阳道。 吃完饭,她回到总裁办,刚好是十二点多,她提着打包来的饭菜走向纪庭生的办公室。 规矩她还是懂的,她抬手敲门,直到一声“进”,她才打开门进去。 “纪总,你的午饭来了。” 她将饭菜放到了茶几上,看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纪庭生,他正好也放下笔抬头,一瞬间的对视不过几秒,姜栀便是心慌的移开视线。 纪庭生起身,走向沙发,语气平淡询问,“你吃了吗?” “嗯...”她点头,“有同事带我。” 纪庭生边走到沙发上坐下边道,“看来相处得不错。” “嗯...”她应声,随后将盖子打开,一一摆放好,“纪总,你先吃,我出去了。” 纪庭生点头,姜栀便是出了办公室并将门关好。 办公区还没有很多人,正是午休时间,但是姜栀不敢休息,她那些文件还没整理好。 毕竟不是学这一行的,许多专业名词不懂,她便是将她看得懂的先整理出来,等许亦阳有空了,她只好去麻烦他。 下午四点,面前忽然递过来一块蛋糕,姜栀抬头便是瞧见许亦阳。 他道,“我想,女孩子应该没有不喜欢吃甜的,刚才同事们点下午茶,我多给你带了一份。” “谢谢。”姜栀有些意外。 许亦阳将蛋糕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还没整理好吗?” 她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道,“要麻烦你了,有些地方我不是很懂。” “没事,我帮你。”随后他去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了姜栀身旁。 他手指指向文件上的内容,身躯压了下来,他的唇瓣眼看贴近她的脸颊,两人共看一份文件。 但是姜栀并没有注意那么多,听着他的讲述,全身心投入到文件内容去。 太阳落下,黄昏晓出,天空渐渐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将这座城市的一切都照耀得辉煌而美丽。 在姜栀办公位的不远处,纪庭生将两人的举动悄然收入眼中。 许是许亦阳讲到了什么让姜栀觉得有趣的事情,她嘴角下意识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 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打在她的身上,就那么一瞬间,仿佛当年的那个明媚自信的姜栀回来了。 纪庭生瞧着,深邃的眉眼压低,胸口有些堵塞,从他们重新见面到现在,她何时对他笑过。 不是哭就是局促的神色再加上嘴硬,他是会吃人还是怎么样? 现在倒好,跟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男同事就笑得那么开心。 还离得那么近,男女有别不知道? 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面色沉沉,转身回了办公室。 时间已经临近六点半,在许亦阳的帮助下,姜栀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她有些高兴,这份工作总算是完成了,她要学的还有很多,得努力了。 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与许亦阳距离过近,差点亲上他的唇瓣,这人她不由得吓了一跳。 脚下下意识滑动,让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 许亦阳瞧着她那慌乱都写在脸上,嘴角扬了扬,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可以下班了。” “嗯...好...”姜栀更加尴尬了,她反应是不是有些大了? 因为许师哥太过淡定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小蛋糕,“蛋糕记得吃,味道很不错。” 姜栀点了点头,“麻烦师哥了。” “你住哪,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不用。”姜栀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不麻烦师哥了。” “好,明天见。”许亦阳也没有强求,便是先走一步。 渐渐地,办公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姜栀要等纪庭生,但是又不能让人知道她和纪庭生住在一起。 当有同事问她怎么还不走时,她便说自己工作还没完成。 看着许亦阳送的那个蛋糕,她抿了抿唇,便是拿着勺子吃了起来。 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小蛋糕了。 上面的草莓更加深得她心。 纪庭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她只是一味低着头,并没有注意。 男人修长分明的指关节敲在桌面,让她吃蛋糕的动作顿住。 姜栀缓缓抬头,便瞧见面无表情的男人正垂着深眸看着她。 她忙得将口中的咽下去,唰的一下站起身,“纪总。” 怎么这人走路没声音啊!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办公区的人都已经走光了。 纪庭生的目光落在桌上,“哪里来的蛋糕?” 她解释道,“同事送的。” 纪庭生双手插兜,姿态淡然,问她,“那你知不知道吃人嘴短?” “啊?”姜栀懵了一下。 “你吃了别人的,不得还回去,你有钱请吗?” 姜栀的神色一下子就难住了,没钱....她身无分文。 “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容许你一直欠着?嗯?” 她一听,觉得他这话没道理,不由得嘀咕道,“我来上班不也是在还你...” 纪庭生嘴角轻压,“有本事大点声说!” “那我不吃了嘛!”她耷拉着一张脸,将手上一直拿着的勺子慢慢放下。 第21章 尽早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瞧着她这副样子,纪庭生心里有些堵,跟他就没好脸色,跟别人就会笑。 他压住心里的不悦,缓了口气,命令道,“扔了,回去。” 说完,转身离开。 姜栀见状,趁他背对离开,立马将剩下那一点点塞嘴里,然后将包装扔进垃圾桶,赶忙跟上他的脚步。 回到京禾湾已经七点半了,正是晚饭时间,姜栀小心翼翼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餐厅安静得不行,她想起自己的弟弟,她也给他打过很多电话,确实是联系不上。 她抬眸看向那男人,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让他帮忙。 “有话就说。”纪庭生看清一切。 姜栀见状,将碗筷放下,默了默,忐忑开口,“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找我弟弟,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说完,她便是咬紧牙关等待他的回答,忐忑,因为不确定他会不会帮忙。 纪庭生双眼微眯,瞥她一眼,浅淡的讽笑,“我这里是什么救助站吗?” 话出,姜栀默默地低下了头。 他嗤笑了一声,“你是打算欠我越来越多?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她猛地抬头,连忙解释,“没有,我会努力的,尽早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然后,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可纪庭生听着却是神色严肃,就这么想要和他划清界限? 她这么想,他偏不会如她所愿。 面对他如同凌迟的眼神,姜栀没再敢说话,她自认为自己也没有说错,等她哪天还完了,他们也就分道扬镳了。 餐厅寂静片刻,她忽然站起身,“我吃饱了,纪总,你慢慢吃。” 说完,她也不等他说话,就是回了房间。 纪庭生被气笑了,“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在桌上。 她才吃了几口,哪里吃饱了! 分明就是不想再和他一起吃饭,更是被别人的蛋糕给她喂饱了。 况且,他也没说不帮她找弟弟。 姜栀,何该关起门来治! 她回到房间后,第一件事便是把高跟鞋脱了,感觉就两个字,“舒服。” 她惦念着姜父的情况,赶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兰琼华。 得知父亲手术顺利,她心里的大石头松了下来。 兰琼华紧接着就问她,“有没有你弟弟的消息了?” 姜栀顿了下,只好如实道,“还没。” “你...你得赶紧找到他,他可是姜家的独苗,他要是出事了,你爸醒过来也不会饶了你。” “知道了。”姜栀轻声应道。 电话挂断,她感觉自己身上刚落下的大石头又压了回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很是麻木地闭了闭眼睛。 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道姜杰到底去哪里了,她这个弟弟,压根没有人管得了。 姜栀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今天看了一天的英文,脑子也快炸了。 不过幸好还能看得懂,至少没有全部还给老师。 夜深了,她洗完澡出来正打算休息了,明天才能有更好的精气神,上床前又是去将那安神香点燃。 不得不说,这安神香真的很管用,她睡得安稳舒适。 却不知深夜间,会有一人来与她同床共枕。 次日一早。 到纪氏的时候,众人见她又是跟着纪庭生来的,眼里的情绪不免含有深意。 姜栀自己也察觉到了,等到上洗手间的时候,恰巧听到有人议论她。 原本要打开门的手也收了回去。 “哎,你说这姜秘书怎么是和纪总一起来的?” 另一位在补口红的女人说道,“我呀,有三个猜想。” “说来听听。” “第一,要不然就是她的家世背景过硬,你注意到她身上的穿着没有,全是高奢女装品牌,这家里没点实力,怎么可能啊!” “第二,就是她的能力过硬,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呢,我在她身上却没有瞧见能力有多强,倒是整个人有些不太自信,昨天许亦阳给她布置的任务,她花了一天才弄完,这有点夸张了,咱们顶多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所以第二种可能可以排除。” “哎,那第三是什么?” “第三,你说呢?”她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颇为意味深长,“男女之间,这不为人知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另外一个女人如同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是第三的话,也能解释清楚她为什么穿得起那么高奢的衣服。” “嗯...”那女人认同地点了点头,继续补妆,“不过,她身上,我还真没瞧出有什么勾引人的闪光点。” “哎,咱们这些话私下说说也就得了,办公室的规矩,你我都懂。” “知道了。”那女人将粉饼收起来,“行了,干活吧!” 待她们都走后,姜栀才缓缓地从卫生间出来,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自己,心情有些复杂。 等她回到办公区,许亦阳便是过来了,换了称呼,叫她,“小栀。” 姜栀愣了下。 许亦阳笑着解释道,“我这样叫你可以吗?总觉得叫职位太过官方了。” 她一瞬间回神,调整好因方才听到的谈话而涌现的情绪,点头道,“当然可以。” 许亦阳亦是点了点头,“小栀,待会有个会议,你帮我把这些材料打印一下。” “好的。”姜栀接过材料,便是去打印了。 这场会议办公区好几个助理都去了,是许亦阳做会议记录,但是贺铭却突然来叫了姜栀,让她也参加。 见此,她赶忙带上笔记本前去。 会议室的人还没有到齐,但是纪庭生却是比平常早来了,他路过姜栀时,停下了脚步,便道,“待会你做会议记录。” 姜栀还没说话,她身旁的许亦阳便是率先开口了,“纪总,小栀第二天来,这场会议是全英文,可能她不太熟悉,还是我来吧!” 纪庭生的目光落在许亦阳身上,锋利的眉眼微眯,小栀? 称呼挺亲密... 从别的男人口中喊出来,有点不太顺耳。 面对纪庭生的眼神,许亦阳顶着巨大的压力。 他瞧着眼前的男人,狭长的眸子透出一抹冷意,“你是觉得,纪氏会养废物?” 第22章 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空气一瞬间安静,许亦阳面对压迫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姜栀太清楚现在的纪庭生简直就是活阎王。 她都是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免得哪两句话又把他得罪了。 见此场景,她赶忙开口替许亦阳解围,“纪总,我可以的。” 纪庭生的目光缓缓地从许亦阳身上移开看向她,她轻轻地抿了抿唇,掩饰紧张。 随后纪庭生没有多说,便是坐到了会议桌最前面的位置。 姜栀和许亦阳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悄然地对视了一眼。 随后走到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许亦阳凑近她,小声安慰道,“没事,你记的时候,我也会记,交上去之前我再帮你看一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姜栀的眼神里全是感谢,“许师哥,太谢谢了。” “没事。”他又是解释道,“纪总他就是这样,在他手底下做事的,都是能力特别强,所以你可能会感到压力大,没什么喘气的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 姜栀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她可能长时间都不会好了,毕竟还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每天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纪庭生远远地瞧见那两人交头接耳,绷着一张脸阴沉沉。 紧接着,因为纪庭生的提前到来,会议室的其他人也匆忙而来。 长达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在中午十一点半结束。 纪庭生率先离开,紧接着陆陆续续的人也离开。 许亦阳看了眼时间,“我们先去吃饭,回来我再帮你看。” “嗯。”姜栀点头,两人刚起身,贺铭就过来了,“姜秘书,纪总说,你现在就把会议记录拿去给他看。” 瞬间,她感觉头上砸下来一棒槌,措手不及,她看了眼许亦阳。 她还没来得及让他帮自己看过呢,这样交上去,会被纪庭生批死吧! 许亦阳本想替她说些什么,贺铭一句,“许亦阳,你先去忙。” 话落,他无奈只能先离开。 姜栀只能忐忑地拿着自己记的会议记录去到纪庭生的办公室。 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她走到他的办公室前,纪庭生没抬头,依旧看着资料,却是朝她伸出一只手示意。 姜栀有些不敢拿给他看,便是犹豫的迟迟没有递给他。 片刻,纪庭生收回手,抬头看她,“全英文对你来说很难?” 她道,“还能勉强跟上。” 但和当年肯定是不能比的,毕竟太多年没有接触了,语感降低,有些单词熟悉却也陌生。 纪庭生面不改色,“拿来,我看看。” 她声音不由得小声下来,“那你别骂我,毕竟这行对我来说是新领域。” 声音虽小,但是纪庭生却是听得清楚,他难得笑了一声,语气也柔和了些,“我说没说过,把你不自信收起来。” 他示意,“过来,有错我亲自教你改,还不行?” 闻言,姜栀这才敢扭动脚步,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他身边,将笔记本递给了他。 她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翻阅自己的笔记,紧张的呼吸都不敢喘两下。 随后,纪庭生拿过笔,开始给她讲需要注意的地方。 姜栀微微俯身凑近他,聚精会神地听着,不经意间,纪庭生抬眸瞧着与他近在咫尺的女人,嘴角不动声色地扬了扬。 许久,他问道,“明白了吗?” 姜栀认真地点了点头。 纪庭生解释道,“让你做会议记录只是最基本的,以后再慢慢学其他的。” “嗯...”姜栀转头看他,两人的距离就差把脸贴在一起了,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傻愣着与他对视。 他温热的呼吸倾洒而来,好像是什么利器一般,弄得她心里头痒痒的。 如此近距离瞧着他刀刻俊逸的硬朗面庞,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比起当年的那张面容,五官是更加的深邃成熟,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头一颤一颤地跳动。 许是方才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些,也让姜栀产生错觉,觉得他也没那么害怕。 这才敢痴痴地盯着他看。 许久,纪庭生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语气戏谑,“打算看多久?” 姜栀一顿,这才回神,连忙起身没敢再盯着他看。 反而还倍感羞涩..... 纪庭生瞧着她,心中软成了一滩水,嘴角不自觉上扬,形成一个极为迷人的弧度。 但是在姜栀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迅速收敛,毫无破绽,面上又是一向沉稳冷冽。 她伸手拿回桌上的笔记本,“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纪庭生叫住了她,随后站起身,“先吃饭。” 她赶忙道,“我马上去食堂给你打包。” “不用了,我们出去吃。” “我们?”姜栀有些不太确定的神色看着他。 纪庭生递过来的眼神耐人寻味,“怎么,和我吃饭,你不愿意?” “没...”她小声应道。 她哪里敢不愿意.... 纪庭生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抬步而行,给她丢来命令的两个字,“跟上。” 姜栀见状,便是连忙跟上他,和他出了办公室到进了总裁专属电梯,都若有若无的有视线在他们身上流转。 她想起在洗手间听到的话,心里斟酌过后,便是与他开口,“以后,早上上班我在路口就下车吧,然后自己走到纪氏吧!” 闻言,纪庭生垂眸瞧她,姜栀没有多说缘由,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意外的是,纪庭生没有多问,就答应她,“好。” 顺利的有些超乎想象。 而他又怎么会猜不透其中缘由,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姜栀想了想,又道,“咱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吧!” 这下,纪庭生忍不住嗤笑一声,深沉的眼睛盯着她,身躯缓缓地凑近她。 他强大的气场倾泻而来,把姜栀逼到了电梯角落,无处可逃了。 姜栀微微的喘气,双手捏在一起,垂着双眸,压根不敢看他带着侵略性的眼睛。 他高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带着不知名的意味问她,“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吗?” 第23章 不算老板和秘书,那算什么呢? “没...”她轻轻摇头。 “我们之间,你在顾虑什么?”纪庭生直接点明,“该保持距离的,是你和许亦阳。” 姜栀一听,抬眸看他,解释道,“我们只是同事。” 接着,她又是垂下眸子。 她觉得和许亦阳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为人不错,也照顾她,帮助她。 探讨的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同事.... 纪庭生勾唇冷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明白吗?” 姜栀心里默默反抗,她的心思一直都在工作上,根本没有想其他好不好。 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势,她处在弱势... 散发出来的气息凉浸浸的,带着一股寒冷刺骨的冷意。 此时此刻,姜栀压根没敢和他正眼争辩。 电梯门打开了,她觉得好像救了她一命。 纪庭生缓缓地站直了身,瞧了她两眼,转身出了电梯,她终于能够呼吸上两口气,紧接着跟上。 他亲自开车,但是姜栀却是困难住了,她是坐后座呢?还是前排呢? 坐前排,好像不太合适,因为有很多人会介意,那是伴侣专座,那次门后,她都听得清楚,他已经有了要成婚的对象。 虽然她了解不多,但是从他们一起逛街也能更加肯定几分。 坐后座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尊重人,像是把他当司机了。 纪庭生已经上车了,见姜栀傻站在那,就知道小脑瓜开始想七想八。 他按下车窗,语气戏谑,“需要我下车给你开门?” 姜栀思来想去,最终走到了驾驶座门边,“要不然,我来开吧!” 他是老板,自己是秘书,哪有让老板开车的道理。 纪庭生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神色淡定地瞧着她。 这般,却让姜栀感到压力大,她解释道,“你是老板嘛...” 他嘴角轻扯,告诉她,“现在是下班时间,上来。” “哦。”姜栀小声应下,一时之间没动,有些走神。 下班时间,不算老板和秘书,那算什么呢? 他又道,“坐前面。” 她顿了顿,在他的眼神监视下,走到了副驾驶旁,开门上车。 门关好,她坐着直视前方,也没了其他动作。 纪庭生瞧着她这一副好似入了狼窝的紧张样,嘴角轻勾了下。 随后俯身凑近她,迫使姜栀下意识地睁大了一双眼睛,封闭的空间里,他们离得这样近,只要再凑近些,便是唇齿相依。 她的心情和方才电梯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纪庭生垂眸看着她那紧张到都在打颤的润红唇瓣,他又故意凑近了些。 姜栀眼里全是不知所措,手不自觉地握紧,下意识地缩了下肩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更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离这么近,姜栀很难不产生错觉,仿佛他下一秒就要亲她了。 心跳加速,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眼睛闭上了。 可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姜栀慌的眼睫毛颤抖不停.... 他瞧着她,嘴角扯了下,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安全带没系。” 说完,单手扯过她身旁的安全带,“咔嚓”一声,系上了。 属于他的压迫气势也缓缓离去,姜栀轻轻地睁开眼睛瞧向他。 车子已经启动,他目视前方,并未再看她,眼眸深处却带着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收回视线,面色扭捏,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她真的是脑子坏掉了,怎么会往那方面去想.... 纪庭生开着车,姜栀时不时偷偷瞄他两眼,突然有些后悔和他出来吃饭,只要是和他呆在一块,姜栀整个人都是没办法放松下来。 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着一颗神经。 迈巴赫驶入闹市中一家幽静私人高级餐厅停下,有侍从上来打开车门,纪庭生将钥匙扔给了一旁的侍从,抬步往里走去。 餐厅经理早已经等候多时,双手握着置于身前,恭敬招呼,“纪总。” 姜栀跟在他身后,目光不由得在周围流转,挑高的内厅装修是古色古香的中式格调。 经理抬手示意,“纪总,这边请。” 纪庭生抬步,姜栀便是赶忙跟上,他们穿过圆形拱门,走上木制长廊,廊下是宁静而美好的庭院景观。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在庭院里,因局设勾勒出斑驳的光影,绿植郁郁葱葱,高石上流淌而下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流进一条小溪。 清澈见底的清水内能瞧见几条欢快游淌的金鱼,为这处增添一份生机和活力,让人宁静舒适,心旷神怡。 谁能想到,喧嚣的市中心居然还有这样一处清幽美好的地方。 经理推开包厢门,率先走到餐桌主位处为纪庭生拉出椅子。 他坐下后,单手轻松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站着的姜栀,“过来。” 她默了默,随后走过去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经理亲自将菜单递给纪庭生,他却是轻微抬手,经理便是明白,转头将菜单给了姜栀。 她看向纪庭生,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我点吗?” “嗯..”他轻点头。 姜栀这才缓缓地接下菜单,翻开,每一道菜品光看图片便能知道有多精致美味,她下意识扫视了一眼价格。 菜很诱人,价格也挺好看的....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抬眸,轻轻地瞄了纪庭生一眼,“要不然,还是你点吧!” 随后她便是将菜单放到了他的面前,纪庭生没看,但是瞥了经理一眼,经理立马接话,“纪总,那我还是按老规矩安排?” “嗯..”纪庭生平时来从来不看菜单,今日是因为身边跟了不认识的小姐,经理这才递上菜单。 姜栀看了看这间中式包厢,到处都透着古色古香的装修,是她喜欢的风格。 这间包厢内还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瞧出去就是对眼睛极好的景色。 上菜很快,姜栀也确实是饿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纪庭生给她夹了金丝凤尾虾到盘子里,便道,“吃吧!” 姜栀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举动显然是局促的,但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这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味蕾被打开后,她整个人也没那么局促了。 好多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做法精致也就算了,还那么的美味。 她心思都在菜上面,也不管他为什么带她出来吃饭,更加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纪庭生没怎么吃,倒是眼神落在她身上不愿意移开。 神色看上去毫无波澜,深眸里掩藏的笑意无人可窥探。 姜栀大概吃到七分饱的时候,侍从上了一份甜点,并介绍道,这块甜点的名字叫做,“椿栀。” 圆形紫檀木餐桌的转盘转动,等转到姜栀面前时停止。 她拿起那块甜品端详,层层叠叠的花瓣,周围还有绿叶点缀,居然百分百做成了栀子盛开的样子,她瞧着,都有些舍不得吃了。 纪庭生沉稳的声音响起,“尝尝。” 她抿了抿唇瞧他一眼,这才拿起甜品勺挖了一点品尝,一口足以让她眼前一亮,唇齿回味间,仿佛还有栀子花的清香。 纪庭生不紧不慢地问她,“好吃吗?” 姜栀忙点头,嘴角扬着笑,一脸的满足样,边吃边说道,“好吃。” “这个好吃,还是别人送你的蛋糕好吃?嗯?” 第24章 赌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腔调偏冷,声线微哑,尾音上扬,却又莫名缱绻,尤其是最后那一声,“嗯?” 莫名撩人却又让人心悸..... 姜栀缓缓偏头看向他,他神色并未有异常,和往常一般,可那眼神却是看得她心跳加速。 她收回视线,端着甜品碟子的指尖不由得捏紧,姜栀思绪有些乱乱的,他为什么这样问? 在和许亦阳比蛋糕吗? 纪庭生见她迟迟不答,倒也没有再问,收回视线,只道,“吃完我们回去。” “好。”姜栀点头,什么都来不及多想,便是将那块“椿栀”吃完。 在回去的路上,姜栀忽然道,“待会就在路口把我放下吧!” 纪庭生瞥了她一眼,没有多说。 姜栀在路口下车了,而纪庭生则是开着车往地下室去。 十字路口吃完午饭正在等红绿灯的乔惜恰巧远远地瞧见了这一幕。 她愣了许久,甚至连绿灯了都没反应过来,她想起了某些议论,眼眸间悄然流转。 姜栀瞧着道路上来来往往的白领们,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因为她根本不是从事这个领域的。 她跟随着走进纪氏的大门,和他们一样刷工卡进入。 回到顶层,许亦阳见她回来了,便是从工位站起身,“小栀。” “许师哥。”姜栀走了过去。 许亦阳连忙拉过她的手将她拉到一旁,赶忙问她,“怎么样了?纪总有没有说什么?” 姜栀思绪飘回当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扯了扯,他没有骂她,应该算是顺利的吧! 她道,“没事,应该算过了。” “那就好。”纪总对工作的严格程度,许亦阳真担心姜栀会被训得破防。 他又问,“你吃饭了吗?” “哦...我那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许亦阳便道,“我怕你没吃,给你打包了。” “啊!”姜栀有些惊讶。 许亦阳已经拉着她去茶水间了,姜栀实在是想不到他如此细心,居然担心到她会因为被纪总训骂而没吃午饭。 “来。”他撕开一次性餐具递给她。 姜栀缓了缓地接过,有些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瓣。 其实她已经吃得很饱了,但是面对许亦阳的好心好意,她觉得自己怎么着也得给面子。 而且从她到纪氏来,许亦阳真的蛮照顾她的。 她端起饭盒吃了起来,连连道谢,“谢谢许师哥啊。” “跟师哥客气什么,你慢点。”许亦阳垂眸看着她吃着,嘴角扬着淡意的笑容。 傍晚下班的时候,姜栀吃的都还没有消化,以至于回到京禾湾吃晚饭的时候,她都吃不下。 她吃了一小口就开始拿着筷子戳着米饭。 这样的小动作,纪庭生都看着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不想吃可以不吃,米饭招你惹你了。” 姜栀的动作顿住,缓缓地将筷子放下,解释道,“还有点饱。” 纪庭生冷笑一声,话里有话,“我看是被别人的饭喂饱了。” 闻言,她好像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了,赶忙道,“那个许师哥也是关心我,怕我没吃饭,他的好意我总不能辜负吧!” “师哥?”纪庭生放下了筷子,深邃地眼睛盯着她。 姜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被他这样的眼神搞得心虚,明明她什么都没干。 她咽了咽口水,“他是京大的嘛,是校友,我就叫一声师哥。” 他深沉地笑了笑,“我也是京大的,也从没听你叫过我一声师哥。” “我...”姜栀有些语无伦次,“我们..” 她不解,他干嘛突然扯这样的话题。 纪庭生追问道,“我们什么?” 她赶忙道了一句,“你也是我师哥行了吧!” 希望他把这个话题翻篇。 纪庭生没给好脸,来了句,“谁是你师哥。” 姜栀有些欲言又止,这人怎么这样啊! 他早就不是她认识的纪庭生,他骨子里透着冷漠,深沉,无情,让人琢磨不透。 吃完饭以后,她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纪庭生已经拿起了外套,“走,带你去个地方。” 有些突然,但是瞧着留下一句话不容拒绝的纪庭生已经踏出大门,她只好赶忙跟上。 坐在车上,姜栀忍不住问他,“我们去哪啊?” 纪庭生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上的平板丢给她,“我们这边过去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你把上面的资料好好看,尽快适应纪氏的工作强度。” “哦...”姜栀拿起平板认真地看了起来。 当半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醉酌”的门口,姜栀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纪庭生。 他居然带她来娱乐会所! 没下车之前,她赶忙问他,“是有工作要谈吗?” “差不多。”他话落,贺铭已经打开了车门。 不同于外面的喧嚣热舞,他们走的是VIP通道,很安静,通往上层的包间。 姜栀局促地跟在他的身后,他们走进了一间包厢,里面原本热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 在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名男子,他的左右围着衣着暴露的女人,享受着极致的服务。 他嘴边叼着的雪茄燃烧出青白色的烟雾,迷糊了他的神情,但暗黄迷离灯光照耀下的眸子透着阴戾。 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游走于阎王殿的嗜血邪气。 随着纪庭生的出现,他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慵懒的姿势也随之调整,慢慢地坐直了身。 “纪总约我实在是太难得了,你向来不愿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他的目光扫到了纪庭生身后的姜栀,冷不俊笑道,“我差点还真以为纪总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没想到,身边也带着女人。” 纪庭生没有解释,倒是顺势搂过身后的姜栀,这一举动,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在她愣神之际,纪庭生已经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举止亲密。 他搂在她肩上的手臂收紧,姜栀一动都不敢动。 赵泽深邃地眸子微微眯起,“原本还想给纪总安排两个好的,没想到纪总自带了,倒是让我的安排落空了。” 纪庭生嘴角轻笑,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赵先生,今天来,是向你讨要一个人。” 赵泽眸色微变,“从我手底下讨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纪庭生伸手示意,“按你的规矩来。” “好。”赵泽眉角轻轻一压,“纪总想必也了解我,我最喜欢玩刺激的事情。” “那就...” 赵泽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姜栀身上,“赌你身边的这个女人。” 话落,姜栀全身都紧绷起来,她听到了什么? 赵泽似笑非笑地眸色,“如果我输了,你想要什么人,我双手奉上,如果我赢了,这个女人,归我了,纪总可舍得?” 第25章 你根本没资格把我当做筹码去赌 纪庭生眸色间是幽静的无声,神色越发凉薄起来。 不管是赌什么样的形式,她都是赌的那个筹码,姜栀大脑一片空白,她眸色间顿住,缓缓地看向纪庭生。 心里无比的慌乱和害怕...... 他会吗? 会像叶明川把她送出去一样,把她当做筹码吗? 可接下来纪庭生的话,让姜栀彻底陷入冰窖。 他道,“女人而已。” 姜栀一瞬间红了眼眶,看着他的一双眼睛空洞无神,透着麻木和绝望之色。 他居然答应了.... 这就是把她带来的目的吗? 她颤抖着唇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痛快!”赵泽站起身,“这边请。” 话落,包厢的不远处缓缓移开一扇门,赵泽搂着身旁的两个女人先行一步。 纪庭生的手抚向她的腰间,将已经软了的姜栀搂着站起身。 她反应过来,慌乱地去掰开她的手,哑声控诉他,“纪庭生,我不是你的筹码!” “别闹!”他臂弯收紧,“想想你的父亲!” 姜栀动作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面色惨白,身旁围绕着的,不是他的温暖,而是黑雾,将她紧紧包围的恐惧感。 纪庭生漠视她的神色,搂着她的腰身带着她通向那道暗门。 赵泽已经在长方形的桌子一边坐下来,纪庭生顺势坐到了他的对面。 姜栀已经被他搂到腿间坐好,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 两人各执一方,长方桌中间的女郎已经就位,手中拿着骰子。 赵泽道,“纪总,这方面可是我的强项,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幸运可以赢我。” 纪庭生的面色淡然。 “咱们玩简单点,一局胜负,如何?” 他点头。 女郎开始摇着手中的骰子,蛊中多颗骰子的声音在寂静地空间里格外响亮。 音落,赵泽顺势勾起一抹笑,“我赌大数。” 纪庭生不紧不慢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小数了。” 他们的语气是那么的轻松,唯有姜栀整个人都是绝望了,她只是一个筹码,连反抗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头顶雾雨蒙蒙,坐在他的腿上如坐针灸,比起叶明川的设计,纪庭生毫不在乎的拿她当做一个筹码让她更为窒息。 她甚至已经不在乎结果到底如何,他是输还是赢,好像已经无关紧要了。 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恍若如梦。 蛊中的骰子亮明,本该运筹帷幄的赵泽却一瞬间变了神色。 他皱着眉头看向纪庭生,冷笑一声,“是我小瞧纪总了。” “承让了!”纪庭生说完,给了贺铭一个眼神,随后抱起姜栀抬步离开。 纪庭生抱着她一路出了会所回到车上,怀里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上车以后,姜栀立马要从另一边的门下去,纪庭生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司机很识时务地立马下车。 他将人圈在怀里,“闹脾气了?” “你放开我!”姜栀哑声斥他,随后伸手使出全身力气去推他。 可是这人跟个石头一样,根本推不动。 姜栀放弃了抵抗,此时此刻,委屈大过害怕,心里堵得厉害,她声音颤抖着不管不顾地怒斥他,“纪庭生,我是欠你的,但是你根本没资格把我当做筹码去赌,你说的没错,我是眼光不好,就是看错了人,叶明川把我送出去,你把我当筹码,你们都是一样的!” “放开我啊!”她怒斥完,一肚子的委屈都溢出来了,泛红的眼眶渐渐蓄瞒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晶莹泪珠顺着她惨白的脸颊滑落。 纪庭生双手钳制住她的肩膀,“你觉得我会把你输出去?” “这根本就不是输赢的问题,问题是你把我当筹码,筹码你懂吗?” “你还拿我父亲威胁我,你....”姜栀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整个人都又气又委屈,撇过头不去看他。 纪庭生眼眸骤然缩紧,他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意识到这番有些过了。 赵泽提出的时候,他本可以拒绝,但是想到不如试试她的内心承受能力,他知道,她太脆弱了。 他解释道,“你弟弟在他手里,我本意没想带你来,但总要让你知道你弟弟犯了什么人的界限。” “筹码?” “姜栀,你应该信我,要留在我身边,内心就不应该如此脆弱!” 听到他的话,她缓缓地看向他,换作是任何人,她都不会有那么深的内心情感,就算是叶明川那么做,她只会觉得可笑,可是他纪庭生这样做,她就是接受不了。 她心里就是难受,说不上来的难受,全身心都感到委屈。 听他说到姜杰,姜栀抽噎了两下,连忙问道,“姜杰,他到底是怎么了?” 纪庭生见她冷静下来了些,伸手温柔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湿滑,“赵泽混道上的,你说呢?” 姜栀顿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被挑掉了左手的手筋。” 她猛地伸手捂住唇瓣,眸色间都是震惊,显然是也有些被吓到了。 她的弟弟是什么德行她是知道,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 姜栀伸手抓住纪庭生的胳膊,忙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贺铭会处理,保他安然无恙,但是左手废了,是必然的。” 姜栀缓缓地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此时此刻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人至少是没事的,只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和父母亲说这件事。 她抬眸看向纪庭生,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不是没说要帮我嘛...” 纪庭生坦白道,“我就是要让你欠我更多。” “你以为单凭这个赌赵泽就会放人吗?方才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我给他的利益,才是他放人的关键,你这个弟弟,惹了最不该惹的人。” 姜栀心口颤了颤,缓缓地低下了头,姜杰做事张狂,谁都不放在眼里,惹了人出事是迟早的事情,如果纪庭生没有出手,接下来他的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所以她是应该感谢他还是怪他.... 他又帮了她一次。 他都解释得那么清楚了,说她应该信任他的。 纪庭生看着她那软了下来的神色,笑了一声,“现在心里好受了些吗?” “嗯...”她轻声应了下,比起刚才,现在确实是好受了些。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记住,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要信我。” 他的身边波涛汹涌的权利斗争四起,如果她太过脆弱,不能全身心信任他,那么他们之间就会有源源不断的矛盾涌现。 姜栀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下,她乖得有些厉害。 他瞧着她现在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神情,心中便是软了一片。 情不自禁间,单手捧过他的脸颊,低头,吻上她红润的唇瓣。 此举,让姜栀猝不及防,她震惊地睁大了双眼,大脑缺氧,一片空白。 熟悉的人,熟悉的吻,熟悉的气息,将她层层包围着。 放在腿间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整个人都不敢动一寸,心跳加速。 纪庭生眸色加深,另一只手同样捧上她的脸颊,撬开她的唇瓣无尽缠绵。 他好像在极力克制自己更加疯狂的冲动,等她适应。 她早已无力招架,身子软绵,思想渐渐被他占据。 许久,她发出细细柔弱的反抗,“呜...” 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纪庭生这才缓缓地收敛,给她喘气的空间,两人眼眸相视,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息在封闭的空间里蔓延。 冒出的粉红泡泡让人心神荡漾。 第26章 小栀,你是单身吗? 他喉结滚动,呼吸沉沉,又是再一次吻上那柔软,将人逼的身子靠在了后座的角落。 这次不同于方才的温柔,反而霸道,强烈的占有欲要将她碾碎。 姜栀没想到他居然还亲她,这样的举动,让她不知该如何,手脚软成一片,慢慢地,被他的强势淹没了神智。 她没有抗拒,任由他掌控,肆意亲吻,和当年一样乖。 他的大掌抚摸她的腰间,扣住,禁锢... 纪庭生只觉得他装了那么久,眼看就要彻底破功,旁人绝对想不到,一向对外沉稳自制的纪总,倒也有随时都失控的可能。 他想这一刻,想她的一切,已经太久太久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许久,他才渐渐抽离,眸色间翻涌的暗色被压制,深喘也渐渐平稳。 随即,他坐直了身整理褶皱的衬衫领口。 倒是靠在角落的姜栀,面色通红,发丝凌乱,一双眼睛红透中透着湿气,整个人都像是处在游离之外。 她渐渐找回自己的思绪,指尖下意识抚摸上被他揉搓过的唇瓣,似乎他的气息还停留在上面,久久不能散去。 她缓缓地看向那个男人,想起方才,羞涩轻咬唇瓣间,心里泛起一丝甜蜜,但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唇齿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 他有结婚对象了,他这样贸然亲她,把她当做什么了? 他在欺负她,想到这,姜栀心口莫名抽搐起来。 纪庭生回头看她,只见她脸色难看,本以为是自己方才的强势的举动吓到了她,正打算把人搂到怀里。 可伸出的手却被她一掌拍开。 随后便是转头看向了窗外,显然是生气又委屈的状态。 他目光闪了闪,这是又闹脾气了,心里不由得猜想是讨厌被他亲吻吗? 纪庭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阴沉,伸手将她脸掰过来,“又闹什么?” 她闹? 她闹了吗? 他这样的问话,只让姜栀心里更加难受,她拿开了他的手,压住心里的酸涩义正言辞,“纪总,请你注意分寸,我是你的秘书,你自己说过我不是那种秘书!” 话落,更加让纪庭生验证了心里的想法,他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凌厉。 最终转过头,罢了,她就是个没良心的,纪庭生心里不舒服,但是又舍不得拿她怎么样。 干脆不与她多说。 他怕自己会气到心梗。 两人各坐一边,中间隔着的位置如同楚河汉界,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司机回到车上的时候,都感觉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些。 深夜 姜栀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平复今晚的心情。 因为知道他是有要结婚的对象,所以对他贸然吻自己的行为感到委屈。 这算什么啊! 他只是一个吻,只是吻了她便能让她失了分寸,生出妄念。 她告诉自己。 姜栀,你要管好自己的心,和他不能再有任何的越界。 接下来的这几天,姜栀都和纪庭生保持着绝对的距离,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她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只是秘书而已。 这天早上,去纪氏的路上,她与他提道,“我妈给我打了电话,说我爸情况非常好,今天下班以后我想去趟医院,晚上就不回京禾湾了。” 纪庭生冷眸看向她,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冷淡的不行,甚至他不开口说话,她绝不会和他交流。 两人之间似乎进入到了一种冷战关系。 这让纪庭生的心里很不舒服。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之间是谁欠着谁! 见他不答,姜栀追问,“可以吗?” 他语气平平,“让贺铭送你。” “不用,不用。”姜栀赶忙拒绝,她怎么敢劳烦贺助,“我打车去就好了。” “随你。”纪庭生收回视线,心里有气,但是还是从皮夹里抽出一打红钞扔在她的大腿上。 他深知她身上并没有钱,总要给她些在身上,但不会多,这样她只能依靠在他的身边。 姜栀愣了下,默默地拿起腿间的红钞票,“谢谢。” 傍晚下班的时候,姜栀就忙完了手中的事情就正常下班了,她先去便利店将现金换到了微信上,随后走到了纪氏不远处的马路口打车。 但是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手机上的接单软件已经排到了一百多位,意味着她需要等很久。 姜栀只能等了,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轮到她,这时,一辆黑色汽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摇下,她微微俯身瞧去,便见许亦阳的面容。 他朝她招手,“小栀,你去哪里?我送你。” 姜栀挥手拒绝,“不用了,太麻烦许师哥了。” “不会,现在下班高峰期,很难打到车的,快上来。” 她又是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街道,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车呢! 等下过去都很晚了。 见此,她便是接受了许亦阳的好意,他示意她坐到副驾驶来,姜栀便是听了他的话。 上车,系好安全带,她转头看向许亦阳,“许师哥,真的是麻烦你了。” “客气。”他发动车子,问道,“你去哪里?” “京医。” 许亦阳闻言,眉心轻皱,赶忙问道,“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是我父亲。”姜栀简言意赅地讲述了一下情况。 “这样...那叔叔现在情况怎么样?” 姜栀应道,“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很好。” “那就好。”许亦阳点头。 他眼眸流转,看了姜栀一眼,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对她还蛮有好感的,此时,他觉得时机不错,终于问出口,“对了,小栀,你是单身吗?” 姜栀神色顿住,想起自己的那一桩糟糕的婚姻,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最终点了点头,“是。” 她应下后,并没有注意到许亦阳的喜上眉梢,他道,“巧了,我也单身呢!” “家里催得紧,可惜没有遇到一个有缘分的。” 姜栀没有多想,只是正常地接他的话,“许师哥这么优秀,工作又好,长得也不错,缘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他试探性问道,“那小栀呢?27岁了,没有打算吗?” 第27章 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投缘的 姜栀轻轻地摇了摇头,神色有些落寞,她不会再有这方面的打算了,她会控制好自己的心,本本分分做他的秘书。 把欠下的都慢慢还给他,虽然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但总有一天会还清的吧! 许亦阳见她不说话了,便懂得适可而止,没有再进一步询问。 到了京医后,姜栀手上边解开安全带边道,“许师哥,谢谢你了。” 她正要下车时,许亦阳叫住了她,“小栀,我来都来了,理应上去看看叔叔。” 姜栀开门的手顿住,下意识就是拒绝,“太麻烦了。” “没事,应该的,这样,你先上去,然后把楼层和病房号发我手机,我去买点水果那些。” 还没等姜栀再说什么,他又是道,“师哥的好意,你不要拒绝,要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姜栀面色有些难办,轻轻地抿了抿唇,面对许亦阳的真诚和热情,最终点头。 她到病房的时候,兰琼华正在给姜盛德擦身体。 她喊了一声,“妈。”随后将包放在了沙发上。 兰琼华见她来了,连忙将毛巾放到了脸盆里,随后去拉过姜栀的手,没心情问女儿这段时间怎么样,那份工作好不好,整张脸都是焦急忧愁,开口便道,“我去看过你弟弟了,你说他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栀闻言,深缓了一口气。 纪庭生把姜杰也安排在了这个医院,送来的第一天,她就告诉了兰琼华,事已至此,命能保住已经是上上签了。 姜栀也没有和母亲多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兰琼华见她不答,继续道,“他这左手废了,等他醒来,他怎么接受得了,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要报警。” “把我的儿子害成这样,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兰琼华明确地告诉姜栀,“你必须给你弟弟讨回公道,他可是我们姜家的独苗啊!” “妈...”姜栀感到很无奈,“我又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她没告诉兰琼华,姜杰到底是惹了什么人,如果没有纪庭生帮忙,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了。 姜杰为什么会得罪赵泽,已经非常明了了,赌—会害死人的。 现在的关键是姜杰赶紧好起来,绝对不能再沾染这些,母亲,总是太异想天开了。 面对女儿的话,兰琼华怒斥她,“你这个做姐姐的,你难道就这么看着你弟弟废了?他的自尊心还要不要了?” “妈,能不能别说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他和父亲都要赶紧好起来,之后你不能再这样溺宠着姜杰了。” “你这是什么话,他是我的儿子,我宠着他,是错吗?” “他是你的儿子,但是他不是小孩了,他都二十五岁了,一事无成,这么多年在外面鬼混,你们要钱给钱,要什么就给什么,所以他才会成了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你..!”兰琼华双眼瞪大,“姜栀,你现在了不得了,你爸,你弟都躺下了,所以你就这样和我说话。” 姜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并不想和母亲吵架,可是自从家里出了事,她和母亲好像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说话,一见面,总是有矛盾。 之前,她不会管姜杰的事情,因为父亲太过强势,他不许任何人忤逆他,所以即使是她知道他们这样溺宠着姜杰迟早会出事也是别无他法。 她从小到大都很听话,唯一和父母亲闹矛盾,就是他们要将她嫁给叶明川,自此,她和姜盛德的父女情分降到了冰点。 那时的母亲还是耐心会劝她,哄着她,现如今,好像一切都变了。 她似乎明白,之前是因为有父亲在唱白脸,所以母亲唱红脸,现在,没了白脸,所以母亲也不会唱红脸了。 “妈,我不想和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了。”她抽出被兰琼华抓住的手,“等爸醒了我再来。” 她觉得再待下去,可能还是会吵起来,心情已然更加沉重。 “姜栀。”兰琼华大声叫她,但姜栀已经出了门。 她走到电梯,电梯门刚打开,许亦阳一只手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提着果篮,见到姜栀,他很意外。 “小栀,你不是应该在病房吗?” 姜栀被母亲弄得都忘了许亦阳去买水果那些了,她难耐的面色缓了缓,“那什么,我爸需要休息,可能不方便。” “这...”许亦阳看了眼手上的花。 姜栀连忙道,“许师哥,把花和水果给护士吧,真的谢谢你的好意了,我请你吃晚饭吧!” 许亦阳顿了顿,面色温和,“也好。” 他将水果和花束委托给了护士,两人一起坐电梯下了楼。 他们在出医院门的时候,程澈恰好瞧见了姜栀的身影,目光又是落在和她并肩的男人身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这是什么情况? 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眉锋锋利。 二话不说将手上的文件夹递给了身旁的医生,掏出手机就是给纪庭生打电话。 “........” 姜栀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京城了,对有什么好吃的不太清楚,所以餐厅是许亦阳选的。 此时已经七点半了,他选的是开在道路旁的一家西餐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瞧见街道的多番景色。 路灯倒影下的街道,熠熠生辉,行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很长,光影交错间,让人恍惚,目光停留。 许亦阳将菜单递给她,“小栀。” 她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许师哥你点吧,我不挑食。” 闻言,他笑道,“不挑食好啊,非常好养。” 姜栀抿唇笑了笑,最终菜品是许亦阳点的。 上菜间隙间,他们聊了起来,许亦阳问道,“所以你不是京城人,对吗?” 她点头,“是,我是临城的,大学才来京城,后来毕业就回家了,这次是因为我父亲生病了。” “所幸叔叔的手术非常成功,那之后化疗应该都是在京医?” 姜栀点头,“是,京医条件好。” “你一个女孩子,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压力肯定很大,之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告诉我一声。” “许师哥,工作上你这么照顾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 “应该的,你何必一直跟我说谢谢。”许亦阳认真道,“我觉得,我们还是挺投缘的。” 第28章 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 姜栀点了点头,对许亦阳也有好感,是个不错的同事,对她真的太照顾了,或许他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菜上来了,他们便边吃边聊起来,许亦阳很会找话题,不会让空气陷入寂静。 他们从京大的食堂,聊到了小吃街,姜栀的大学时光好像都被他勾了起来,她手上拿着刀叉,嘴角扬着笑。 只是她的大学时光里,还有一个人陪着她一起度过,那些美好,到如今只能通过回忆。 许亦阳道,“我记得啊,那家馄饨店的老板娘煮的馄饨最好吃了,什么时候我们下班了约着一起去。” “好啊。”姜栀兴奋起来,“而且那家馄饨店都是手工现做的,我都已经好久没吃了,还真是想念。” “行,下次一起去。” 两人相视一笑,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一批又一批,好似时间也在慢慢地消逝。 吃得差不多了,许亦阳便道,“待会我送你回去吧!” “你住哪里?” 姜栀不好再麻烦他,“不用了许师哥,已经快九点了,你也赶紧回家吧,今晚我要去医院。” “你也知道九点多钟了,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放心,那我就送你去医院。” “好了,不要拒绝我。”说完,他便是叫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拿着小票走了走来,“先生,怎么支付?” “微信。”许亦阳拿出手机,姜栀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他,“说好是我请你的,应该我付。” “哪里有让女生付钱的道理。”许亦阳将二维码亮出来,“扫我这里。” “不行,许师哥,不能让你破费。”她已经站起身,本来就是她为了感谢许亦阳对她的照顾和帮忙,请他吃饭,怎么有到头来还让他付钱的道理。 许亦阳也站起身,“小栀,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不行,许师哥,我来。”她拿出了手机,许亦阳也不让她付,两个人就争了起来,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果汁碰倒了,洒在了姜栀的裙子上。 一瞬间,两个人动作都顿住了。 许亦阳连忙抽出纸巾弯腰给她擦拭,姜栀面色一顿,赶忙躲开了。 随后她自己赶忙抽出纸巾,“许师哥,我自己来。” 许亦阳直起身,将纸巾握在了手里,又道,“好,咱们别争了,我去付钱,这餐不便宜,你都没发工资,再说了,跟师哥出来吃饭,没有你付钱的道理。” “你要是非要请我,下次我们去吃馄饨时,你付,好吗?” 见此,姜栀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我先去付钱,再去上个洗手间,你在这等我,待会我送你回去。” “好,麻烦师哥了。” 许亦阳走后,她又是去抽纸,只是一瞬间动作顿住,莫名感觉有一股凌厉又充满寒气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惶恐地抬起头瞧向落地窗外,街道的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男人倚靠在车门口,逆着路灯黯淡的光影,修长指尖夹着一根燃烧烟蒂。 晚风吹起黑色风衣的摆尾,清隽欣长的身影弥漫冷冽之气,整座街道似乎都陷入了一种寂静荒凉。 他的视线盯着她,唇边挂着一股淡笑,危险重重。 她的眼睛慢慢对上他的,就是那一秒,她心脏骤停,吓得抽纸巾的手默默收回。 她的指尖抓住裙摆都在颤抖,她看着他从裤口拿出手机,放置耳边。 立马,桌上的手机震动,如同阎王问候。 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拿起手机,接通,他的声线平稳,但阴冷。 只说了简单的三个字,“滚出来。” 姜栀一刻都不敢耽搁,拿了椅子上的包便是急匆匆的离开。 等她过了马路,即将走向他时,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心里慌乱害怕,明明她什么都没做.... 却有一股被他抓包的心虚弥漫她全身。 每走一步,男人袭来的压迫感就更加强烈,她拿着包的手抖个不停。 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纪庭生侧眸看着她,看她迈着小步子走过来,他掐灭了烟蒂,大步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往副驾驶走。 “疼...”姜栀出声,他是力气和他的怒气成正比。 “忍着!”纪庭生将人塞进了副驾驶,“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绕到了驾驶位,上车,发动,离开这条街道。 车内的气息冷得像零下十几度,他正视前方开车,面色严肃,身上遗留着淡淡的烟味。 姜栀咽了下口水,一句话都不敢说,双手抓紧了大腿上放着的包。 许亦阳出来,没见到姜栀,便去询问了服务员。 “那位小姐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许亦阳见状,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寂静的车内,手机铃声响起,姜栀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 见是许亦阳的电话,她大脑一激灵,她走得急,忘记告诉他了。 她正打算接电话,下一秒,一只手伸了过来,夺走了她的手机,驾驶位的车窗落下。 手机被他干净利落地丢的出去,掉进了花圃里面。 姜栀睁大了眼睛,“我手机。” “闭嘴!”他斥她。 她一顿,心口颤抖着厉害.... 纪庭生将车开到了没人的路边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神色紧绷,声音带着几分怒火,“不是说去医院,晚上住医院吗?” “合着是骗我的?” “实际上是跑出来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约会吃饭?吃完饭是不是还打算去开房啊!” 姜栀面色顿住,连忙反驳,“你胡说什么啊!什么开房!” “我胡说?”纪庭生解开安全带,俯身凑近她,单手钳制住她的下巴,脸色愈发阴沉,“我都看见了,你还狡辩!” “跟他在一起,你就笑得那么开心?跟我在一起,你就摆着张脸,姜栀,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她迫切地伸手想要去掰开他扼制她下巴的手,“你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疼你才能长记性!”纪庭生是真的气到了,和别的男人相处得那么愉快,和他怎么就是那副死样子。 当年是她践踏了他的情分,他虽然怨恨,但还是出手帮她,结果连一个和她认识不过数日的许亦阳都比不上。 他看着她对他笑,看着他们聊得愉快,他心里的怒火就更盛。 她是在往他的心窝子戳! 她怎么就那么没有良心! 第29章 那我们就用做来解决! “纪庭生,你别这样。”她慌乱地拍打着他的手,被他身上那股子气势吓到了。 她只不过是和同事吃了顿饭,他至于这样嘛! 虽然姜栀觉得她并没有错,是他莫名其妙在发疯,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虚。 而且他好可怕,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厉声斥道,“姜栀,我对你还是太宽容了!” 说完,一把甩开了她的下巴,姜栀整个人都傻了片刻,下巴已经被捏红了,疼痛断断续续传来。 她伸手去抚摸,忐忑地抬眸看向他。 他好像是真的气得不轻,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只不过是和他吃了一顿饭,你至于这样吗?” 纪庭生咬牙切齿应她,“是,等你和他开房了,你就会说,不就是开了一晚的房。” “你不要胡说。”姜栀脸色难看,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义正言辞,“我有交友的自由!” 刹那,纪庭生眼睛如同刀片划向她,“自由?” 姜栀的身子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配说自由?你别忘了,你现在欠我的,关于你的一切,你这个人,你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我纪庭生的!” 他冷笑,“你说叶明川进去了,还会有下一个叶明川,许亦阳就是那个叶明川吗?” “你以为,他能庇护的了你!” 姜栀记起当时说的话,那只不过是要面子的话,不能当真的。 她赶忙道,“没有的事,我和他就是同事,我今天和他吃饭也是为了感谢他对我的照顾。” 纪庭生气急了,“吃饭?你不知道那家西餐厅是最有名的情侣餐厅吗?” “什么?”姜栀愣住,情侣餐厅... 她冤枉,她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她绝不会和许亦阳来这家餐厅的。 纪庭生只以为她在装傻,眉眼间的锋利更添加几分,“饭都吃了,那接下来,他是不是要照顾你到床上去了?你要和他上床感谢吗?” “纪氏名下有非常有名的情侣主题酒店,需不需要我跟经理打个招呼,给你们打个折啊?” “你...”姜栀睁大了眼睛,他这样的话,只会让她感觉全身心都处在被羞辱的状态。 她根本没有办法和他好好说,他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委屈,也来气了,“关你什么事啊!我们之间除了老板和秘书,没有任何的关系,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根本没资格管我!” 纪庭生心口一坠,深沉如墨的眸子即将卷起狂风暴雨,一字一句地问她,“我们没关系?” 她厉声应他,“对,就是没关系。“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了,姜栀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只想要逃离。 她缓了口气,“我不想再和你多说。”随即转身就要开门下车,纪庭生立马锁了车门。 她转头看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的眼睛弥漫着嗜血的危险气息,整个人都被她气糊涂了,“你不想和我多说是吗?” “行,那我们就用做来解决!” 下一秒,他快速的解开了她的安全带,将她整个人的身子往前带,扣住手臂和腰肢。 带着侵略性和怒气的吻就那么落了下来。 “呜....纪庭...”声音被淹没,他是发了狠的要治她。 姜栀在他面前完全毫无反抗之力,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开始去解开她的衬衫纽扣,急切又狂躁。 唇齿相依间也并未停止,贪婪地摄取她的气息,属于她的每一处。 姜栀又急又无可奈何,呜咽反抗的声音断断续续,她迫切地扭动身子远离,下一秒,两只手腕被他再扣紧了些。 她甚至害怕他将她的手腕骨给折断.... 他又掐了一把她的腰,继续伸手去解开她的衬衫纽扣,诱人的风光已然乍现,那抹药膏,她天天涂,很有效地消去了那些伤痕,使她的肌肤恢复嫩滑雪白。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衬衫大开,胸衣肌肤显露,羞耻心蔓延,紧缩着身子。 心里身体更加反抗他的行为。 在纪庭生的眼里,她一点都不安分,心里的郁闷迫使他发狠地咬了她的唇瓣。 血腥味在两人的口齿之间弥漫,姜栀再也忍受不了,呜咽声转化成了抽泣声。 眼泪很不争气地滑落,两人唇齿间咸湿味交杂着血腥味.... 她哭了。 纪庭生心口一颤。 情绪似乎一瞬间冷静下来,他缓缓松开她,她的下唇被他咬破了,一双眼里盛着晶莹透着泛红。 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委屈样。 纪庭生恢复了理智,深深地闭了闭眼,移开视线,心情很是复杂,姜栀轻轻地抽泣着,连忙将敞开的衬衫合上。 她轻轻地抬起眸,眸色间颤颤巍巍地看着他。 纪庭生的眼神黯淡下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嘲笑自己。 她根本都不在乎你,如果在乎,当年也不会分手。 没关系?也对,他们确实是没关系... 大晚上和另一个男人去情侣餐厅是她的自由,他管不了她。 姜栀看到他的神色,心口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为什么... 他很落寞,很悲凉.... 纪庭生抬眸,什么都没有再说,重新系上安全带,开往京禾湾。 姜栀坐在副驾驶,看着他黯淡深邃的神色,心里很不好受,一切都是说不上来的情感。 回到京禾湾,他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随后便是上了楼。 姜栀看着他的身影,有些难受地咬着唇瓣,喉间酸涩,心口轻颤。 这一晚,她又是失眠了,辗转反侧间,脑海里都是当时在车上他的神色。 次日,姜栀小心翼翼地走向餐厅,他已经在吃早餐,她缓缓地坐了下来,两人无言。 她照常在路口下车,下车前,贺铭给了她一部新手机,“姜秘书,电话卡也装好了。” 她看了一眼纪庭生,他没看她,冷着一张脸照常看着手上的平板,她想说什么,也知道不是时候,便收回视线,缓缓地接过那部手机。 一到顶楼办公区,许亦阳便是找了过来,“小栀,昨晚你怎么先走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想你应该回医院了,就去医院找你,但是护士说太晚了,不允许探视。” “我很担心,生怕你出了什么事。” 姜栀这才想起来,很是抱歉,“许师哥,对不起,我昨晚有事先走了,手机掉了,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昨晚许亦阳真的是担心死了,他注意到她的唇瓣,面色一顿,“你嘴唇这是怎么了?” 乔惜这时也寻了过来,好似很有经验的眼神,说话也直接,“你这是昨晚接吻没注意分寸?” 姜栀和许亦阳同时顿住,她虚假掩饰,“不是,是我不小心咬到的。” 这样的理由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 许亦阳显然是有些不信的,面色沉沉,难不成她真的是和男人接吻所以把嘴唇咬破了吗? 乔惜缓缓一笑,“人之常情嘛,对吧!” “真没...”姜栀想要赶紧扯开这个话题,“那什么,我手上还有活没做完,我先忙了。” 乔惜看了一眼许亦阳,“忙吧!” 姜栀已经在工位上坐了下来,忙了起来,期间还不由得看了许亦阳那个方向一眼,他当时怎么也没和她说那是情侣餐厅啊.... 要不然,她不会去的,太不妥了。 她本想去问他,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中午姜栀算着时间打算去给纪庭生打包饭,顺便借着送饭间隙,和他好好解释清楚昨晚的事情。 可是贺铭突然找上了她,“姜秘书,以后纪总的饭菜不用你去准备了,我会安排。” “为什么?”她脱口而出地问。 第30章 他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为什么,你先去吃饭吧!”说完,贺铭便是离开了。 姜栀神色越发忧愁起来,不需要她准备饭了? 这是不想看见她? 想起昨晚,他们的情绪都有些激烈,现在想想,或许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可是他说话真的很难听。 现在倒好,他成了那个有脾气的了。 反而是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愧疚。 姜栀倒是想要借着送饭的机会和他好好讲,他都不给机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心不在焉,她想着傍晚下班再在车上好好和他说说。 结果,他居然晚上约了饭局,姜栀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至于她坐在车后座时,看着开车的贺铭,忍不住问道,“他真的有饭局吗?” 还是故意躲着她? “是的。”贺铭点头,“之前推掉太多了,所以纪总这次没有推,让我先把你送回去。” 说完,他悄然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姜栀,纪总之前推掉那些饭局,不过是想要每晚和她共进晚餐,但是似乎最近这段时间,两人矛盾挺多的。 姜栀没有再说话,回到京禾湾,张妈见只有她一个人,很是疑惑,“姜秘书,先生没回来吗?” “他有饭局。”姜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脑子里都在想着昨晚的事情,她到底是哪里惹着他了? 不就是吃了一顿饭嘛... 他至于这样给她生气吗? 姜栀觉得他生气起来真的特别可怕,以前,他们从来没有闹过矛盾,唯一的一次就是她提分手的时候。 那一次,她才见到了他阴狠的另一面,但最终,他还是对她妥协放手了。 所以从再次见面到现在,她都不想和他闹矛盾,甚至怕他,但似乎她的潜意识里,在他们争论吵架的时候,她会回嘴,笃定了他终究不会拿她怎么样。 想起他昨晚那么生气说的那些话,和之前的某些细节,姜栀有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不会是吃醋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她立马就扼杀了,这绝对不可能! 是她想得太多,他们现在对内就是债主和还债人,对外是老板秘书的关系,不会再有其他了。 吃完饭,姜栀便是回了房间学习,现在她能够自己独立的完成好许亦阳交给她的每一项工作,慢慢适应这个岗位。 “......” 醉酌—VIP包厢 与纪庭生交谈的合作伙伴已走,但是他却并没有想要回京禾湾的意思。 程澈下了班就过来了,见他一个人在喝闷酒,忍不住嘲笑几声,“怎么样,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吧!” 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自给自足地倒酒,“要我说啊,她就是没良心。” “你救了她爸,又把她弟捞出来,现在医药费全部都你付还有生活费,虽然说这是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钱,但是对方不感恩啊!” “你看看,都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程澈喝了一口,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因为他笃定,那姜栀就不是良人! 纪庭生靠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肆意,一双黑色眼眸深沉如井,还透着一股阴狠。 他将手中玻璃杯里的酒水一口喝掉,嗓音沙哑,“我对她,是不是得采取手段了?” 太不乖,太不听话了! “要说我,你应该和她断绝来往。” “我偏不!”纪庭生一口回绝,“我就是要她待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要她离不开我,攀附我,属于我!” “唉...”程澈深叹一口气,“你现在把她养的稍微精神些了,再过段时间,养的更漂亮了,转头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到时候,你是一点没赚!” “她敢,我就打断她的腿。”纪庭生放出狠话,但终究只是狠话,他一直记得,她以后还是要跳舞的。 他会安排她接下来一切,决不允许她再离开他的身边。 还说他们没关系? 亏她说的出口。 他绝对不会再放手,他不想再后悔了,他自问,是他对她不好吗? 为什么她对他总是绷着情绪,连真心笑的时候都寥寥无几。 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的那么开心,他心里跟扎了刺一样。 非要逼他用一些非人手段吗? “得。”程澈知道,他是说什么都没有用,姜栀要是再得寸进尺,把他惹毛了,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可是见识过这位纪总的手段,似乎不走医这条道,转入商业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惹不得。 那些不为人知的背后,手段和作为是何等的决绝和狠厉。 程澈伸手和纪庭生碰杯,“行了,别心情不好了,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陪你喝个够。” “........” 姜栀第二天起来她才知道纪庭生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她有些落寞... 吃完早饭是京禾湾的司机送她去纪氏的,她本以为能找机会见纪庭生,没想到他直接出差了。 姜栀更加肯定,其中绝对有不想看见她的原因。 一个星期过去,纪庭生不在,连着姜栀每晚都睡得不舒坦。 上班期间有些犯困,她轻轻打了个哈欠,乔惜见状走了过来,递给了她一杯咖啡,“最近没休息好吗?” “是有点。”她说话声都软塌塌的。 乔惜有意道,“纪总出差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但是纪总和贺助都不在,咱们的压迫感少了许多。” “可能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项目。”姜栀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他是为了工作,不是看她碍眼.... 乔惜忽然问道,“你和纪总挺熟的吧!” 姜栀喝咖啡的动作顿住,甚至差点呛到了,她抬头看向乔惜,“怎么会这么说。” 乔惜眼眸间闪烁着精光,“你是跟在纪总身后进来的,贺助平时对你也挺关照的,要知道,纪总从来不管办公区的人事变动,他只看能力,而你,是特殊的那个。” 姜栀眼眸流转,将咖啡杯放下,“其实我和纪总是京大的同学,算认识,但是不太熟。” 她知道,如果她不给一个所以然来,乔惜还会继续猜测。 “就这样?”乔惜怎么觉得其中还有其他关系。 姜栀肯定地点头,“就是这样。” “谢谢你的咖啡,我先忙了。”她目视电脑屏幕,指尖敲起键盘,显然是不愿意多说她和纪庭生之间的事情。 乔惜轻扯了下嘴角,随后转身离开,纪总和她,怕是真的有她们猜测的那种第三种关系。 她对姜栀友善,总不会有差错。 至于许亦阳,虽温和有礼,但愣头青似的,瞧不出姜栀不是他可以惦记的。 傍晚。 姜栀关了电脑,拿上包正打算回京禾湾,许亦阳叫住了她。 “小栀,一起去吃馄饨吗?” 姜栀愣了下,面色难办,她自认为和许亦阳没什么,但是某人不那么认为,要是让他知道,在他出差期间,她又和许亦阳去吃了馄饨。 肯定会又发脾气,又生气..... 本来两人现在关系挺糟糕的,还是不要再糟糕了吧! 她摇头,“许师哥,我不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栀...”许亦阳眼见她跑进了电梯。 姜栀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在想纪庭生到底还要出差到什么时候! 念着那件事,不和他缓和一点,她睡都睡不好。 手机铃声响起,是张妈的电话。 姜栀接听,听到张妈说的话,她脸色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张妈,我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了。” 纪庭生回来了,她心里莫名的激动,电话挂断以后,恨不得赶紧回到京禾湾。 但是回到京禾湾了以后,她整个人又有点子怂,慢吞吞地迈着小步走了进去。 一个星期不见,姜栀心脏砰砰跳,他应该不会那么小气,还在生气吧! 她远远地瞧见他的身影,他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杂志在看,她缓缓地走了过去,心中忐忑地在他右手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纪庭生并未抬头看她,淡然地翻着手上的杂志。 “那什么...”她声音哑的,她连忙轻咳了一声,找话题询问,“出差顺利吗?” 某人好像把她当做空气,不理会。 姜栀面色尬住,语气很软,有讨好的意味,“咱们聊聊好吗?” 第31章 你才是我祖宗 纪庭生换了个姿势,不紧不慢道,“有什么好聊的,毕竟我们没什么关系,你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这人怎么那么记仇啊! 姜栀咽了咽口水,面色扭捏,开口道,“那...那天晚上,我们各自的情绪都不太好,我现在都主动和你聊了,你就不能给个台阶下吗?” 纪庭生闻言,冷笑一声,“你不是厉害着,需要台阶吗?” 可某人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暖和了不少,之所以离开这一个星期,也是因为分公司有事处理,本不需要他亲自去,但转念一想,倒不如给两人一点冷静的空间。 所以在回来后,此时姜栀先开口,他心情当然好了不少。 至少证明,她这一个星期,心里是想着他的。 姜栀直言道,“当然需要了。” 好像跟他这样冷战她心里好受一样,根本没办法放松下来。 他合上杂志,视线终于落在她身上,问道,“姜栀,你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她听到这话,一脸的震惊,意见? 她敢吗?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你别乱说,我对你可不敢有意见,毕竟你是我的债主。” 他嘴角浮出一丝讽笑,“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债主?” “有谁跟债主吵架?有谁直呼债主大名,更有谁给债主甩脸子?” “嗯?”他音调拉长,声音沙哑低沉,似乎给人一种错觉,不是质问,反而有些调情的意味。 姜栀抿了抿唇,就听见他意味深长道,“姜栀,其实我们错了,你才是我的祖宗,比债主这个身份还厉害!” 她怎么会听不出这意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反正那晚,就是我们都有错,你那么凶,那么可怕,说话那么难听,好像我踩你哪里的边界线了一样,你把我吓到了,那我说话就....” “就没过脑子..”她不服地控诉他,“你也不能光说我。” “而且我不知道那是情侣餐厅,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去的,我就是把他当做同事而已,请他吃一顿饭,很正常嘛,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明明是你自己胡乱猜想。” 她小声嘀咕,“还对我那么凶....” 纪庭生冷哼一声,“那还不是被你气的。” 姜栀一双透亮的眼睛盯着他,“那现在都一个星期了,你要是还在生气,那你就是小气鬼,天天喝凉水!” “我都没生气了,我还主动跟你调解,我比你大度。” 纪庭生听着,真佩服她这张小嘴,和他总能掰扯一堆。 他也有错,那不是被她气的。 “行,我也有错,跟你道歉。”他也明白,自己那天是激动了些,不过她都说了要台阶,他哪里还愿意架着架子。 姜栀闻言,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笑,这件事应该能翻篇了吧! 他继而道,“那你给我保证,以后不许单独和男的出去吃饭,干什么都不行,去哪里都要和我汇报。” “为...”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来,纪庭生便投来了凌厉的眼神。 她顿时噎语。 “听懂了吗?”纪庭生沉声道。 这哪里是问她,明明就是必须听懂。 见她不说话,纪庭生不由得威胁她,“你再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爸,你弟弟医药费全停了。” “别...”姜栀赶忙道,“听懂了。” 这招威胁她,真的很有用,姜栀无可奈何,轻轻地抿了抿唇瓣,“那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他轻点头。 她心里顿时舒展了,“我今晚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纪庭生听见,眉心微压,难道她这一个星期都没睡好,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他不经意问,“没睡好?不是有安神香?” 姜栀摇了摇头,“我点了,可是感觉就是睡不好。”她很疑惑,“好像身边少了点什么。” 纪庭生眸色微动,是因为少了他,对吗? 这时,张妈走上前,“先生,可以用餐了。” “嗯..”他站起身,垂眸瞧了她一眼,“吃饭。” 姜栀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往餐厅去,好像解释清楚以后,什么烦恼都没了。 他们又恢复了日常,姜栀虽然和社会,职场,工作,脱节了三年,甚至都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是她学得特别快,更别说,纪庭生还会给她开小灶。 她整个人比起刚来那会,已经自信大方很多,整个人有生气和精气神,原本的身材虽然高挑,但瘦弱,到如今,已经身姿窈窕有致。 漂亮,这两个简单词,她重新搭上了,其实她的面部骨相特别优越,现在也随着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化,慢慢让人注意到这一点。 一个月过去,她不再需要为许亦阳做事,自己可以独当一面,被纪庭生调到身边当了贴身秘书。 升得太快,不免被人议论,除了贺铭,没有人够得上当纪庭生的贴身助理,整个办公区,他们都是听贺铭吩咐。 唯有姜栀,成了这个特例。 她不知道,其实纪庭生并没有打算让她一直当他的秘书,只是过渡,给她事情做,忙碌起来,找到自己的精气神。 办公区,突然响起乔惜的声音,“姜秘书,你这升得够快啊,又发了工资,是不是得请我们大伙吃饭啊!” 姜栀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就算是想请他们吃饭,她也没有钱... 因为她是没有工资的。 面对众人附和,姜栀不敢应下,但是回绝好像又不太好,她处在一个骑虎难下的位置。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许亦阳插嘴了,“行了,小栀刚来不久,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请我们这么多人吃一顿,她下个月不过啦,都忙吧!” 其中有一女秘书反驳了许亦阳的话,“她都成了纪总的贴身秘书了,这是你我能有的?工资能低到哪里去啊!” 许亦阳想说话,有人立马出来打圆场,阻止风波,“行了行了,大家先忙先忙。” 众人相视一眼,倒也没有再起哄附和,便都忙自己的事情了。 姜栀面色尴尬,许亦阳朝她走了过来,低声与她道,“不用理会,我知道,你爸住院,要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第32章 说两句好话听听 她很意外,没想到许亦阳居然是替她考虑到了这一层。 “许师哥,谢谢。” “没事。”许亦阳笑道,“恭喜你,纪总很重视你。” 他并不会去想她和纪庭生会不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因为纪庭生在他的眼里,是个不会动情的冰冷生物。 而且高不可攀,没有谁能够入他的眼。 姜栀轻垂眼眸,她也不知道会这么突然,她觉得她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跟他们比,还是很多不足。 偏偏升了她当贴身秘书,议论岂非更加激烈。 姜栀没有多做解释,便道,“许师哥,我先忙了。” “好。”许亦阳点头。 两人各自回了工位。 十一点钟,姜栀去给纪庭生送文件签字的时候,他忽然跟她说,“既然他们要你请吃饭,就答应下来。” 她站在办公桌前,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一个大办公室,也能知道他们外面办公区的消息啊! “你有什么事情能是我不知道的?”他将签好的文件合上,抬手递给她。 姜栀接过,听他这话,怎么感觉自己被他监视了。 她默默道,“我怎么请嘛,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你又不是真的给我发工资了。” 纪庭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说两句好话听听,钱,我出了。” 姜栀看着他,轻轻抿了抿唇瓣,就说两句好话这么简单? 她试探性道,“纪总,你最好了?” “没点诚意。”纪庭生不满。 她眼眸流转,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有诚意呢? 纪庭生也不催,静静地看着他。 姜栀咽了咽口水,“那..纪总,你说钱,我出了的时候,好帅啊!” 说完,她感觉自己脸上跟着火了一样红了起来,她怎么说出口的啊? 面对他带着笑意的眼神,她立马拿文件挡住了自己的脸,语气羞涩,“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纪庭生勾唇笑着,虽然有点勉强,但是有些顺耳。 她脸皮一向都薄,他清楚的很。 他没再为难她,拿出皮夹,在里面抽出一张黑金卡,“好了,拿去,请他们吃饭。” 这算是她恢复人际交往的第一次聚会,应该让她去。 姜栀慢慢地将文件夹放下看他,居然直接给她卡? “没限额,密码是你的生日。” 这话出来,让姜栀更加意外了,她到底是欠他钱呢? 还是被他好吃好喝好住好穿的养着? 她问了一句,“上次我和许亦阳吃饭你都那么生气,怎么这次,还给我钱让我和大家去吃饭?” “首先,我没那么小气,其次,你不许和男的单独吃饭。” 要吃也只能跟他,许亦阳滚一边去。 姜栀抿了抿唇,才不认同他的话,他明明就是小气。 纪庭生将卡放下,推到她的面前。 姜栀看着这张不限额,甚至密码还是她生日的卡,她眼眸流转,忽然有趣地问他,“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卡跑了,耍赖了,不给你打工了。” 纪庭生不以为意,“这样啊...”他思考性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试试。” “不过....”他好心提醒她,“先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的了后果。” 光是这样的一句话,姜栀瞬间感受到了压迫感,只能过嘴瘾,干不出来一点。 就在她要拿卡的时候,忽然顿住了,问他,“你为什么要把我调成你的贴身秘书?” 这简直是太突然了。 “不好吗?”纪庭生反问她。 姜栀犹豫了一下,便是与他道,“其实,我有听到一点议论...” 在她简言意赅后,纪庭生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点议论就受不了了?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就是有旁人不知道的关系。” “我...不是,什么叫做就是有旁人不知道的关系,这样误会大了。” 他们本来就说好了,她不是给他当那种秘书的。 议论多了,可能真的以为她就是那种秘书了。 姜栀继续道,“之前,我跟着你来,在办公区打杂做事都已经有议论,现在直接成了你的贴身秘书,岂不是更加议论纷纷。”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纪庭生不以为意的神态,若是让她过得一帆风顺,又怎么会知道职场险恶。 经历多了,心智才能培养得更好。 “好了,你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又作何?” 姜栀郁闷,他不把她调成贴身秘书不就可以了。 她拿起那张黑卡,毫不客气的问了一句,“随便刷吗?” “嗯...”他点头,“随便刷。” 既然如此...姜栀就不跟他客气了,自从那件事情过后,两个人相处的越发愉快,姜栀也没那么害怕他了。 当然了,主要是他不莫名其妙发脾气。 回到办公区,她便是拜托乔惜告诉大家,她这周五晚上请大家吃饭。 纪庭生同意的了,还是他出钱,那她便没什么好难办了。 “........” 沈阙在临城的时候,就和沈清阮一起先离开了,后面直接去处理分公司的事务,现在终于回来了纪氏总部,当他在总裁办公区见到姜栀的时候,眼前一亮。 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叶夫人。 他又很疑惑,她怎么会坐在这里办公? 他走了那么久,发生了什么? 他正要走过去一探究竟被贺铭拦了下来,“沈总,这边。” 沈阙瞧了他一眼,只能先压住心里的好奇,走向总裁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纪庭生不悦的声音传来,“不会敲门吗?” 沈阙脚步顿住,“好的,纪总。”他又是出去走了一遍形式进来,随后便是迫不及待的问,“姜栀,那位叶夫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拉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她变化好大啊,一开始我都没认出来。”他立马道,“哎...我之前说她的那些话收回啊!” 沈阙紧接着着急询问,“你快说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反倒纪庭生不紧不慢反问,“我招的秘书,不可以吗?” “不是,你把人家老公公司弄倒了,然后把她招到了自己公司当秘书?” 沈阙头上好几个圈圈在转,他大脑一叮,“京大...莫非你和她早就认识,你先接受叶氏邀约就是因为她!” 纪庭生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八卦?” “这...”他振振有词,“我当然要搞清楚一个所以然来。” 第33章 不要去接近她 纪庭生继续忙着工作,没有理会沈阙的八卦心思。 沈阙也是精明的,眯着眼盯着纪庭生,“你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更加确认,就是他猜的这般,他和姜栀,也就是那位叶夫人,早就认识了,关系可能还不简单。 没想到啊,他藏得那么深,他想知道纪庭生之前过的生活,但是这人没意思得很,从来不会分享半点。 沈阙虽然八卦,但也想到了现在的情况,“哎,我回来了,沈清阮也回来了,纪老爷子和我爷爷都很中意联姻,你得做我们沈家的女婿。” 他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摇身一变成纪庭生的大舅子,这身份转换的,他觉得他占大便宜了。 “我知道了。”纪庭生回应的模拟两可,并没有拒绝联姻,但也没有同意。 他抬头看向沈阙,语气中还带着警告的意味,“不要去接近她,不要问她任何事情,明白吗?” “所以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沈阙也认真起来了,如果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那么他现在把她弄到纪氏来上班,打的什么主意? 虽然说,他和沈清阮这个怨种妹妹不对付,但是她要是真的嫁给了纪庭生,他自然希望她幸福。 同样,也不会希望纪庭生身边有其他的女人。 纪庭生深邃的眼神平静无波,“不管之前是什么关系,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她是我的秘书。” “如果没什么事就先去忙吧,你想要顺利接手沈氏,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你也不希望你父亲将沈氏给了外面的那位。” “等你手上的项目结束,沈氏总经理的位置,会坐得稳一些。” 沈阙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也严肃起来,“知道了。” 他与纪庭生很小的在一起玩,那时候他父母都在,是幸福的,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只不过后来他离开纪家,两人也就断了联系。 直到纪庭生在商界做出成绩,打响一枪的时候,两人才重新有了联系。 沈阙的父亲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外面还有一个,可笑的是,外面的那个和他有同样的继承权。 他本无心进入商业,被逼得也不得不踏入,他之前懒散自由惯了,没有点成绩,沈父不会将沈氏的继承权给他。 所以他和纪庭生合作了,纪氏副总的挂名位置,可以很好的让他接触项目,有决策权,不断学习,打好基础。 他终究是要回到沈氏,拿到沈氏的继承权,站稳脚跟,许给纪庭生的好处,也会兑现。 沈阙在离开他办公室后,并没有着急走,而是远远地瞧了姜栀一眼。 纪庭生不说,难道他就不会去查嘛。 一个有夫之妇,一个商业领袖,他们的过去,他很好奇。 姜栀吃完午饭后,本来没打算睡的,但是看着电脑眼睛累,实在是有些犯困了,便趴在桌子上眯一会。 办公区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散的两三个,还有很多人出去吃饭没有回来。 上午本来还是晴朗的大太阳,中午一过,到了下午两点天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密布,狂风呼啸。 没有一点征兆的暴雨就这么落了下来,姜栀本就睡得浅,右腿膝盖上传来若隐若现的刺痛感。 让侧趴着的她皱起了眉头,下意识伸手搭在膝盖上。 睡意没有了一点,她缓缓地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落地窗外大雾蒙蒙,膝盖疼也就不奇怪了。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轻轻地揉着,脸色有些苍白,那种刺骨的痛,她受着,忍着,却没有办法摆脱。 不下雨还好,一下雨,空气中的湿气,能让她膝盖疼的毛病瞬间复发,最严重的一次,她疼到站不起来,那只右腿就跟废了一样。 全麻,软塌,疼得她在地上发颤的直打滚,痛苦的她不愿意去回想。 姜栀咽了咽口水,已经能够感觉右腿开始发麻了,疼得她额上不知不觉中冒出冷汗来。 她握紧了拳头,紧紧地咬着牙,一个下午,她都是这样忍着过来的。 傍晚,雨停了,办公区除了需要加班的同事,其他人都陆续打卡下班了。 许亦阳还没有走,他坐在位置上,朝姜栀那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从包里慢慢地拿出一个首饰盒,朝她走过去。 他在她办公桌旁站立,开口叫她,“小栀。” “许师哥。”她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抖颤,但是也好多了,膝盖上的刺痛慢慢缓和了些,也就没有压迫整条右腿的神经。 只是还有些麻,所以她并没有站起身。 “这个给你。”他将那个精致的首饰盒打开,放到了她的面前。 是一条很闪很亮的满天星砖石项链,姜栀眸色一惊,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连忙看向许亦阳,声音有些局促,“许师哥,你这是....” 他道,“我特地去专柜给你挑的,你喜欢吗?” “我...”姜栀面对他认真的眼神,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许亦阳察觉到了姜栀的慌乱,温柔道,“小栀,你不要有压力,一条项链而已,我是见你身上从来都没有带过首饰,所以想送你一条,你看看我们办公区的那些女同事,都是带了项链,耳坠,只有你没有。” “女孩子嘛,脖子,手上,耳朵,起码要有一处有首饰点缀。” “不是..”姜栀连忙摆手拒绝,“许师哥,我不能收,我怎么可以平白无故收你的东西,而且你这个太贵重了,不合适。” “咱们在一起共事,你已经很照顾我,这条项链,你还是收起来,或者是退了,一看不便宜,不要花这个钱。” 许亦阳见她推辞,连忙道,“小栀,你要是担心价格,其实不贵的,我的工资完全买得起。” “就当是庆祝你成了纪总的贴身秘书,以后还会有更加大的发展空间。” 姜栀缓了口气,语气平和,很明确地告诉他,“许师哥,但我不能收。” “小栀,不要和我客气。”许亦阳只觉得她是不好意思收。 “许师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她将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小栀,你的锁骨那么好看,应该要有一条项链,收下吧,不贵的。”许亦阳又给她推了回来。 他想,她一定会收下的,毕竟没有哪个女生是不喜欢首饰的。 姜栀的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将那个首饰盒拿起来给他,“许师哥,就算是不贵我都不能收。” 许亦阳是铁了心要她收下,又是伸手将她递过来的给推了回去,“小栀,收下。” “不行,不行。”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幸好姜栀的工位上角落,要不然被那些加班的同事注意到了,她都不知道该如何。 争执不下,许亦阳干脆将盒子拿了过来,将项链拿出来,“来,我给你带上,你一定会喜欢的。” “不是...”姜栀瞬间手忙脚乱,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许亦阳竟然是个那么固执的人。 见他要上手了,姜栀连忙往后退,嘴上边道,“许师哥,你等等,你...” 许亦阳突然抓上了她的手臂不让她退了,“小栀,不要辜负我的好意。” “我真...”姜栀伸手去推他,“我不需要任何首饰。” “你需要。”许亦阳认真道。 “我...” “你们在干什么?”贺铭的声音响起,许亦阳的动作顿住,两人的视线瞬间朝那边看去。 就见贺铭身边还站着纪庭生,他双手插兜,神色平静,双眼微眯瞧着那两人。 第34章 我看见他纠缠你,就觉得碍眼 姜栀顿时感觉出了一股冷汗,她赶忙推开许亦阳,叫了一声,“纪总,贺助。” 许亦阳顿了一下,站直后也是道,“纪总,贺助。” 纪庭生冷漠地点了下头,语气低沉稳重,“姜栀,跟我去见个客户。” “好。”她连忙应下,随后拿过一旁的包,忍着膝盖上的刺痛走向纪庭生。 许亦阳连什么话都来不及说,姜栀已经跟着纪庭生走了。 他看着手上原本好看的钻石项链一瞬间变得碍眼起来。 他第一眼见到姜栀的时候,就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和办公区的其他女同事比,会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女人,没什么自己的主见,能力也马马虎虎,他可以驾驭得了。 但想不到的是,她学东西居然这么快,还从他的手下直接成了纪总的贴身秘书,他也有听到一些议论,但不愿相信,她怎么可能攀得上纪总? 纪总这样的,唯有门当户对的大小姐才能匹配得上,不会是她这样的,而他许亦阳才是她能够攀得上的。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马上三十了,家里催得紧,姜栀的出现,无异于是他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看着手上这条项链,想着在周五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送给她,那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她总不好拒绝。 姜栀跟着纪庭生进了电梯,一句话都不敢说,某人平静的反而让她忐忑。 两人现在这愉快的关系不容易,为了避免他又误会什么,姜栀硬着头皮解释,在他面前也早就改了称呼,“许秘书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也看见了,我没有收哦!“ 贺铭站在一旁,能够观察到纪庭生的神色,而姜栀是站在他的身后,自然是瞧不见。 他瞧见他们纪总深邃的眸色微微闪了闪,神色似乎有些满意。 他开口吩咐贺铭,“把许亦阳调到人力资源部去,他当秘书的时间也够长了,换个环境。” 隔三岔五就纠缠他的人,并不知道保持分寸,纪庭生觉得碍眼。 他能够容忍到现在,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贺铭应下,“好的,明天出通知。” 这哪是给许亦阳换环境,这明显就是要把人摘走。 总裁办的位置,每年有多少人想进来,被调走可不是什么好事。 旁的男同事都有分寸,隐约间也能猜到姜秘书和纪总关系绝对不简单,不敢招惹,偏偏许亦阳看不清楚。 “不是,等一下。”姜栀连忙看向贺铭,“贺秘书,你先别应下啊!” 贺铭,“........” 纪总的吩咐,他自然是都应下。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姜栀话还没说,纪庭生已经抬步出了电梯,她只好赶紧跟上。 她心里庆幸,幸好膝盖缓和了不少。 在上车以后,她赶忙问,“干嘛把他调走啊!” “怎么,你舍不得他?”纪庭生偏头看她。 “你又胡说。”姜栀皱了皱秀眉,“你这样把他调走,会让我觉得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他,我干了一个多月了,当然知道总裁办的位置是香饽饽。” “他要是离开了,到了人力资源,都要从头开始,而且人家在工作上也没有任何的差错。” “你这样做,简直就是以私谋公,你这样是不可以的。” 她一脸的认真神色,纪庭生无奈一笑,“我只说了一句,你说了几句?” 姜栀,“.......” 她说的也是实话好不好。 纪庭生坦白开口,“我看见他纠缠你,就觉得碍眼。” “那你也不能这样做啊,况且许师哥是好意,而且我很有分寸,我没收。” “你别把他调走,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姜栀只是想着许亦阳要是因为有她的原因被调走了,她会内疚的,却没有意识到纪庭生为什么看着许亦阳纠缠她就碍眼。 他的真正心思,她其实猜到过,只是她觉得不可能。 纪庭生虽然看许亦阳碍眼,但是姜栀的态度是可圈可点的,懂得分寸了! 他见她一副他不收回刚刚对贺铭的吩咐,她就不罢休的神情,嘴角轻轻地扯了扯,“不调走也可以,你要时刻记得和他保持距离,不需要在他手底下做事了,你是和我直接对接,知道吗?” 姜栀点头,“我知道。” 纪庭生忽然伸手抚摸她的耳垂,他倒是真的疏忽了,没有给她买首饰项链。 她未配饰品时清丽脱俗,若是配了只会更加好看。 姜栀看着他捉摸不透的神色,再加上他的指尖捏着她的耳垂,一下一下的,麻麻酥酥,她一下都没敢动。 纪庭生收回了手,“想好去哪里请他们了吗?” 她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后,她摇了摇头,“没呢。” “那我在纪氏名下的酒店给你安排。” “你等一下。”姜栀眼眸流转,脑瓜子滴溜溜地转,“我只是一个秘书,你觉得我请得起他们到纪氏名下的酒店吃饭吗?” 这样的话,好像不太符合她一个打工人的经济状况。 纪庭生笑了一声,很是认真地问她,“你知道你身上穿的衣服可以抵他们好几个月的工资吗?且每天都没有重样的,他们也不是傻子。” 姜栀瞬间有一种陷入一种困惑境地,“我到底是来当你秘书,还是享受生活啊?” 她忽然一惊,“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企图吧!” 纪庭生的面色一瞬间严肃起来,嘴硬比石头不相上下,“你觉得我会吃回头草吗?” 姜栀面色顿住,突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喉咙不自觉发紧,说不出的心情席卷而来。 她怎么不过脑子就说出那句话了呢? 这下好了,他非常明确地说他不会吃回头草,虽然她心里也想着自己要管好自己的心,他们不会有可能了,但是听到他说的话,怎么就有的心酸...... 不管他是什么企图,她听话就好了,他喜欢听话的。 或许是相处得太愉快,让姜栀产生错觉,忘了彼此的身份。 她轻轻应了一声,“哦。” “吃饭你安排吧!”随后便坐直了身没有再说话。 纪庭生眼底眸光微转,她是心情低落了吗? 因为他的话吗? —可是阿栀,这么多年,我赌不准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我— 他本可以借着她父亲和弟弟的事情,和她发生关系,把她当做金丝雀一般养在身边,何须这样日夜忍耐,可那样,不是太卑鄙了嘛! 她一定也会觉得,他趁机这么做,手段不光彩。 他没有看出她对他还有一丝爱和喜欢,他已经放下怨恨帮她,再进一步,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似乎都不是时候。 纪庭生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到时候他怕是真的会控制不住把她囚禁起来。 倒不如先过着现在的日子,从长计议,毕竟她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贺铭通过后视镜瞧着两人的神态,默默地摇了摇头。 可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都还对对方有情,偏偏不自知,不敢信。 他所追随和崇拜的纪总,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还真是新鲜事。 第35章 你结过婚? 次日,等姜栀回到京禾湾的时候,她的房间多了很多珠宝项链耳坠等首饰,每样都是配套的。 她惊得张大了嘴巴,张妈告诉她,都是先生派人送来的。 纪庭生的大手笔,实在是砸在了姜栀的脑袋上,让她晕头转向。 等她去询问他的时候,某人只说,“一点小玩样,你喜欢就好。” 姜栀抿了抿唇,小玩样? 他送的这些,太招摇了,成套成套的,她都不敢带出去,她甚至害怕哪天走在路上,来个人把她脖子给扯了。 纪庭生瞧了她一眼,继而道,“给你的就收着。” 姜栀,“.......” 转眼到了周五,姜栀傍晚就不跟纪庭生回去了,而是请办公区的所有同事吃晚饭,大概有二三十个。 上午过去,乔惜来叫姜栀去吃午饭,“走吧,中午少吃点,等晚上吃你请的大餐。” 她缓缓一笑,“我把电脑上的东西保存一下。” “好。”乔惜话音刚落,走道便传来一阵高跟鞋声,众人寻声望去,就见沈清阮踏步而来,在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提着一堆咖啡袋子。 她大方地吩咐保镖,“放在那吧。”随后看向办公区的各位,“我许久没来,大家有没有想念我的咖啡?” “沈小姐。”办公区的人立马起身和她友好地打招呼,有一位女秘书走上前,“沈小姐,有您真是我们的福气,您每次来找纪总都忘不了我们这些手下办公的,不是咖啡就是甜品。” 另一位继而道,“对呀,现在待遇就这么好,等您成了我们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咱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办公区的每个人对沈清阮都非常的友好热情,似乎她已经是众人默认的总裁夫人,按照现在纪家和沈家明里暗里透出来的消息,名分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沈清阮心情愉快,笑道,“嘴真甜,不过可能也快了。” 唯有姜栀愣住了,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她就认出来了,是她,那个跟纪庭生逛婚戒店的女人。 乔惜已经去拿了咖啡,给姜栀也拿了一杯,见她愣神,她碰了下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沈清阮的视线也扫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晶莹的眼眸微动,下一秒,就是朝着姜栀走过去,众人见此,不由得相视一眼。 他们可是在背后议论过姜栀和纪总的关系很可能不简单,而沈小姐十有八九就是名正言顺的总裁夫人,这两人碰上,不是就有好戏看了。 手上的咖啡瞬间不醇香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那个方向。 见她朝自己而来,姜栀面色有些不淡定,在她的心里同样认为她就是纪庭生未来的妻子,而她这个曾经的前女友给他当了贴身秘书,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她都不由得心虚。 况且,她也摸不着这位沈小姐知不知道她和纪庭生之前的关系。 沈清阮在她工位前站立,清丽间暗藏深沉的眸光在她身上流转,姜栀缓缓地站起身,两人的目光对视上,这一瞬间,姜栀是占下风的那个。 她嘴角露出的笑容很有深意,“是你啊!” 姜栀的嘴角扯了扯,不知该作何开口。 “上次见你和这次见你,区别真大。”她真的没有看错,她的五官很精致,衣着打扮大不相同了,气质上来了,面部骨相的优越尽显。 站在姜栀旁边的乔惜一脸的惊讶,这话听着,她们是认识的,不止是她,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其他同事也感到惊讶。 沈清阮继而道,“上次没来得及认识一下,现在正式介绍,我是沈清阮。” 她深呼吸一口气,便道,“沈小姐您好,我叫..” “我知道,姜栀。”沈清阮率先道。 姜栀很意外,所以她是知道她的情况吗? 沈清阮早在上次一面,她在背地里就已经把她的身份摸清楚了,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和纪庭生之间还有一段爱恋故事。 她也早知道纪庭生出手帮她解决家里的事情,把她带到纪氏,不过她一个学舞蹈的,来当秘书,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之所以今天才来纪氏,是因为和沈阙一起出门很久。 此时看着眼前人,以及纪庭生的做法,沈清阮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她姜栀会成为她嫁给纪庭生的阻碍。 她眼眸流转,忽然开口道,“我不知道我是应该称呼你姜小姐还是叶夫人?” 这话一出,姜栀感觉全身心都哽住了。 对她来说,叶夫人,这简直是一个万恶的标签,更是她不愿意提起的。 叶夫人? 办公区的同事们不淡定了,这是对已婚女人的称呼吧! 许亦阳的瞳孔聚缩,皱着眉头往上前走了几步,就听见沈清阮继续说道,“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叶总是你的丈夫,但是你们的婚姻并不和睦,现在他锒铛入狱,你能顺利离婚,父亲能得到最好的医治甚至你的弟弟能保住一条命,你能在纪氏有一份工作,都是因为有庭生哥哥的帮忙。” “不过庭生哥哥虽然是好意帮你,但却忘了你不是这一行的,让你接触这个领域,压力很大吧!” 沈清阮的一番话,无异于是如同核弹,把当场的一群人炸得脑子嗡嗡叫,姜栀居然结过婚,然后又离婚了,家里还那么多的麻烦事! 许亦阳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才二十七岁,居然经历过了一场婚姻,还告诉他,她是单身! 这不是赤裸裸地欺骗他! 比起旁人,姜栀的脸色惨白到不能看,沈清阮居然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短短的几句话,把她内心深处不想提起的全部都当众说了出来,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能够感觉到周围赤裸裸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窃窃私语议论她,她好像成了那个众矢之众,那种感觉,压垮了她的心理,她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颤抖着。 她害怕面对同事们探究的眼神,她觉得好难堪,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唇瓣轻轻颤抖着无法言语,更重要的是,沈清阮说的全都是真的。 她并非有意隐瞒,却也不想提起那段婚姻..... 乔惜就站在她身边,她不可置信地放下了咖啡,连忙问姜栀,“你结过婚?” 姜栀就那么站着,脑子嗡嗡的叫,整个人都像是被吸走了生气一般,嗓子发苦,牙齿微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沈清阮随即看向乔惜,“结过婚又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啊,她运气比较好,刚好在那个节骨眼遇见了庭生哥哥,她们是京大的校友,庭生哥哥心肠好,帮了她,这才能跟你们做同事。” 沈清阮忽略了姜栀惨白的脸色,继而道,“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辜负庭生哥哥,要好好干。” 她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姜栀如何,是不是个好对付的,现如今看来,不足为惧,短短几句话,就可以杀得她遍体鳞伤。 其他人都顾不上去吃午饭了,没想到姜栀身上居然有这么多事,简直是刷新了她们所有的认知,合着她们之前都猜错了。 纪总怎么可能会和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有那第三种关系,只不过是可怜她,又是之前就认识,才帮她的。 姜栀颤抖着的双手紧紧地握紧拳头,掌心冒出汗水,仿佛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 她深深地闭了闭眼,她觉得,她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受不了她们的目光,她们的窃窃私语,她好像马上就要被淹没了,她想的不是开口说话,而是要逃离这里。 忽然,贺铭的声音响起,带着凌厉,“都聚在一起干什么?” 第36章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聚在一起议论的众人立马分开,沈清阮转身看去,“贺助,庭生哥哥忙完了吗?” 贺铭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姜栀身上,刚刚过来的时候他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现在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完了,她的处境不会好了。 沈清阮转头瞧了姜栀一眼,又是看向贺铭,语气加重,“贺助?” 贺铭收回目光看向沈清阮,缓了口气,公事公办的语气,“沈小姐,您来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纪总还在忙。” “我和庭生哥哥之间何必搞这种形式,自然是想来就来了,我在白兰阁订了一桌菜,我知道庭生哥哥忙起工作来都顾不上吃饭,所有我来找他吃饭,必须要盯紧他。” 沈清阮还特地看向姜栀,“既然你现在是总裁办一员,我就称你姜秘书吧。”她热情地邀请,“姜秘书,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姜栀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沈小姐,我不吃了。”随后她摘下脖子上的工卡放在桌上就是要离开。 众人一脸唏嘘地看着这一幕,就在姜栀要出办公区的那一刻,纪庭生出现了,厉声道,“你去哪儿?” 姜栀的脚步顿住,听到他的声音,内心更加情绪更加复杂,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她想要出去静一静! 他看着她的身影,便能知道她塌了,好不容易找回来一点的自信和大方被别人几句话磨灭了,现在完全就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老鼠。 纪庭生的目光看向沈清阮,平静中带着寒意,语气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阮阮,以后不要随意来纪氏,这里是工作的地方。” 沈清阮不愿意了,“为什么,庭生哥哥,这是你给自己不按时吃饭找的借口吧!”她走上前去,很是自然地挽上他衬衫下包裹的健硕手臂,“你办公完了,我们就去吃饭吧,我菜都点好了,都是你爱吃的。” “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自己吃。”说完他抽出胳膊。 随即,纪庭生凌厉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怎么?纪氏的规矩是摆设吗?” 话落,站着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去吃饭的去吃饭,工作的继续工作,瞬间回归了正常的工作状态。 纪庭生的目光看向姜栀,不容商量的语气,“跟我进来。”说完,他转身朝办公室走去,姜栀转过身默默地跟上他的脚步。 沈清阮见状便要跟上去被贺铭拦了下来,“沈小姐,纪总还需要忙,您自己去吃饭吧!” “你敢拦我,就不怕我告诉纪爷爷。” “沈小姐,要是我现在让您进去了,纪总也不会饶了我。”贺铭伸手示意,“咖啡您有心了,慢走。” 贺铭还是分得清楚现在谁在纪庭生的心里重要,就算是纪老爷子怪罪下来,他也是唯纪总事从。 沈清阮嘴角轻轻地扯了扯,今日打探的目的算是完成了,她看了贺铭一眼,故作生气离开。 许亦阳方才一直站在原地,现如今才缓缓回到工位,他拿出那条满天星的砖石项链,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姜栀以后就是二婚,他不会要的。 在他心里,姜栀骗了他,并没有如实相告,如此不诚实的女人,他庆幸知道的恰是好时候。 姜栀跟着纪庭生进了办公室,她后面进去关上了门,纪庭生一瞬间转身看她,“你刚刚要去哪里?” “我...”她的声音暗哑,情绪低沉,“我想出去透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你离过婚,知道你家里那群烂摊子,知道你是因为我的帮忙才能进纪氏,我给你开了后门,所以他们的议论,你听在耳朵里,受不了了,是吗?” “是。”她低着头承认,“我就是受不了,我心里感到很难堪。” “我受不了那种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们窃窃私语探讨我的一切。” 她很敏感,也很轻易破碎。 纪庭生心口有些沉闷,她好不容易自信大方一点起来,沈清阮的几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型。 现在又是那一副懦弱无力的样子,这般经不起吹打,以后可怎么办! 但是看着她这般难堪脆弱的样子,纪庭生和她说话也不忍严肃起来,而是缓和了些,柔声了些。 他道,“姜栀,我不在乎你结过婚,我不在乎你父亲和弟弟的那摊子事,我给你的一切,走的都是我的私人账户,我让你来纪氏,有我的考量,我没有给你开工资,所以你无需在乎你是不是走后门,不要有心里负担,你是有能力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一个多月,你成长得很快,在一个没有接触过的领域里,你可以全身心投入进去,你做事认真,没有人是一下学会任何事情,我有时间陪你成长。” “我给了你学习的平台,无忧的生活,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因为别人的话,目光,而不懂解决,只懂得把自己包裹起来,一味地逃避,这样你永远都成长不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股暖流流进了她的心口,她微微抬眸看他,鼻子莫名一酸,眼里酝酿出两团泪水。 纪庭生心中一刺,朝她走上前几步,单手捧上她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他说,“离过婚又怎么样,这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只是走错了路,应该庆幸及时回头。” “我都不在乎,旁人的看法,重要吗?” 姜栀的眼眶渐渐发红,他说他不在乎她离过婚,单凭这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沉重的心情消散。 她最在乎的这个人,说他不在乎,这无疑给了她最大的安慰。 她像是不敢相信般问他,“真的吗?” “是,我在乎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你。”纪庭生对她的心疼大过了怨恨,他看不得这样懦弱逃避的她,他要那个自信大方的姜栀回来。 “纪庭生,你别这样。”她一下子泪如满面的哑声哭了出来,“我...我当年那样伤害你,你现在还这样帮我,我真的还不起了。” “我不值得,从头到尾我都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他没想到她会哭出来,连忙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他最怕,最怕她流泪,那是无形的武器,可以将他斩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他道,“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姜栀,如果你真的要还我,你就把你自己找回来,我不想再看到这样懦弱逃避的你,以前的你根本不是这样的。” “只有你自己坚不可摧,那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摧垮你。” “但如果你自己都把自己彻底弄丢了,那样就算是我倾尽全力帮你,也没有办法,知道吗?” 她连连点头,抽泣着说道,“我...我会努力的。” 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辜负他。 “不哭了。”他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你的眼泪是珍珠,不要浪费了。” 姜栀自己伸手抹去眼眶的泪水,哽咽地点了点头。 纪庭生看了一眼时间,眼看就要一点了,他们还没有吃午饭。 “我们先去吃饭,就去上次那家好不好?” “好。”她应下来,他说什么都好。 “吃完饭,调整好自己,下午继续投入到工作状态,晚上不是还要请他们吃饭。” 她抿了抿唇,认真的看着他,“纪庭生,你相信我,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好。”他摸了摸她的脸颊,等她找回了自己,他再和她谈感情的事情。 她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没有再放手的理由。 他们去吃了午饭,下午姜栀回到办公区的时候,面对其他人的眼神,她就算是心里轻轻颤抖,但也没有再躲闪,她的脑海里始终记得纪庭生说的话。 乔惜还是来问了她,她默了默,随后从工位上站起身,她扫了一眼办公室若隐若现的目光,随后告诉他们,“今天沈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没有告诉大家,是因为这是我的私事,我内心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第37章 谁还没有重新选择人生的权利 她抿了抿唇,大方一笑,“是,我结过婚,现在已经离了,我前夫入狱了,我也摆脱了三年不幸的婚姻,我和纪总确实是大学就认识,我父亲住院,弟弟出事,都是纪总在帮我,我很感谢他,所以也会努力工作报答他。” “之后工作上还是需要麻烦大家多多指导我,谢谢。”说完,她便是坐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力彻底释放出来了。 众人听完,都愣了那么一小会,随后有一位女秘书率先打破僵局,“姜秘书,这有什么,谁家里还没点事啊,我们都理解。” 有人附和道,“对,我们都理解。” “之后你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们。” “对呀,大家都是同事,纪总器重你,还真是没有看错人,你学东西真的很快,上手能力强,我真佩服你。” 姜栀站起身,看着他们,嘴角轻轻地上扬,“谢谢大家。” “好了好了,别说工作了,说说晚上姜秘书请我们吃什么。” “就是,我可是为了这一顿大餐,我中午都没怎么吃。” “姜秘书,到时候可以随便点吧!” 姜栀点了点头,不过好像花的都是顶头上司纪总的钱。 办公区的氛围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大家都是人精,纪总这么帮她,不会没有原因,和姜栀不对付,能有什么好处。 况且,她大方承认自己的事情,这点很让人敬佩。 离过婚刚一听起来很震惊,但现在都是常事,谁还没有重新选择人生的权利。 傍晚,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许亦阳给姜栀发了信息,说他有事,就不去吃饭了。 姜栀尊重,没有多问。 晚上八点。 饭局结束,他们从酒店出来,每个人对这一餐都心满意足,陆陆续续地走了。 最后只剩下乔惜和姜栀两个人,他们站在马路边,吹着晚风,乔惜看了她一眼,“今晚,许亦阳没有来。” 姜栀道,“他说他有事。” “是真的有事,还是不想来。”乔惜缓缓一笑,“你真的不知道他对你有那种意思吗?” 她看向乔惜,眼眸稍愣,她其实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乔惜点明,“他知道你结过婚了,所以以后应该不会再对你那么好了。” “男人嘛,现实得很。” 姜栀嘴角轻抿,随后道,“我一直都把他当做同事,很感谢他的照顾,离婚以后,也没有再去考虑感情方面,他有他自己的选择和考量,这些不是我应该操心的。” “你倒是看得很开。”乔惜看着街头来往的车辆路人,又抬头看了眼天空柔和的月亮,眼眸流转间,本想开口提醒姜栀,纪总和沈小姐之间可能性非常大。 如果她和纪总有什么,还是及时止损比较好。 免得到时候有她承受不了的后果。 但是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打车软件,“我的车快来了,我先走了。” “好。”姜栀应声。 乔惜走后,姜栀没等几分钟,一辆迈巴赫缓缓而来,停在了她的面前,她打开车门上车。 纪庭生侧头看她,修长的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姜秘书,能让我亲自来接的,你说谁有这样的待遇?” 姜栀已经系好了安全带,随后看向他,微微一笑,“纪总,您辛苦了。” 他嘴角不满地扯了扯,“只会嘴上功夫。” 她轻轻抿了抿唇,“那时间还早,我陪您去海边吹吹晚风?” 纪庭生故作思考性地点了点头,“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她脑瓜子滴溜溜地转,忽然兴奋道,“就去我们大学常去的京海滩好不好?按照惯例,这个点,会有大学生乐队在那边演出,肯定很热闹。” “好。”纪庭生发动车子,便是朝京大的方向去,京海滩就在京大的旁边,可以说是被京大的学子包圆的地方。 你随便问一个,十个有九个都是京大的。 会有大学生乐队去搭台子演出,会有情侣散步,是约会的好地方。 车子停入停车场,一下车,他们并肩往京海滩走去,远远便听见了乐队击鼓唱歌的声音,一眼望去,全是结伴而行的情侣居多。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清凉舒适,吹起她的长直发,飘逸清丽,在自然的月光下,她轮廓清晰,笑容满面,干净的眼睛里倒映着海边的盛景。 她忽然拉上纪庭生的手,“咱们去乐队那边看一看。” 纪庭生垂眸看着她这般主动的拉上他的手,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他跟上她的步伐。 他们如同当年一样,牵着手,在海滩上行走,朝着有趣的乐队演奏而去。 那时候的她,很喜欢热闹的事物,现在的她,还能如此,让纪庭生感到很欣慰。 姜栀拉着他穿过人群,站到了前面,因为人有些多,纪庭生单手拦上了她的腰肢,生怕她这么大个人不小心丢了。 一曲结束,会有欢呼声,鼓掌声,那些新鲜正直年轻的血液很有活力,热情地高昂欢呼,当年的姜栀也是这样,但现在的她,只是站在这里,默默地拍着手鼓掌。 乐队为首的是一个男生,他拿着话筒感谢大家的捧场,随后道,“下一首歌,有没有谁要参与我们,小提琴还可以来一位,男女不限哦!” 话落,立马有人在人群中大喊起来,“谁会小提琴啊,京大音乐系的有没有啊,快出来露一手。” 纪庭生垂眸看向身旁的默不作声的女人,随后与她道,“去玩玩?” 姜栀一时间错愕,抬起眸看他,随之摇了摇头,很不自信道,“我不行,我现在不行了。” 如果是以前,姜栀肯定是会自告奋勇的说我来。 但是现在她似乎没有那个勇气和热烈了,只能在台下鼓鼓掌,而且她都二十七岁了,好像离大学那会很遥远了。 时隔多年,再次来了这里,她骨子里还是会喜欢这样的热闹,却不会再有上台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的勇气。 纪庭生缓缓一笑,“怎么不行?你的小提琴拉得一点都不比专业的差,去玩玩,我在下面等你。” “要不然待会有人上去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他的话,让姜栀有些动摇,她还能有这样的活力吗? 第38章 被误会了,他不是应该生气吗?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道,“我朋友上洗手间了,马上回来,她小提琴拉得特别好。” 姜栀一听,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此刻似乎有些着急了,好像轮不到她了。 乐队为首的拿着话筒道,“没事,那个上厕所的同学可以下一场,现在现场有没有要来的?” 姜栀看了一眼纪庭生,他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很大的鼓舞。 她转头看向台上的男同学,举起手,“我来试一试。” 那男同学看向她,笑了出来,“这面前不就有一个,来。” 他朝姜栀伸出手,要将她牵上台子,但是姜栀穿着高跟鞋,纪庭生扶住她的手示意她将高跟鞋脱了。 她意外的看着他,嘴角淡扬带着淡淡的微笑,随后便是脱了高跟鞋,赤脚上了台子。 她穿着的是蓝白长裙,垂在腰间的长发又黑又直,飘逸间,显得整个人越发清澈温和,她的眉眼间莞尔一笑,月色朦胧的照耀下,叫人看得不真切。 那位男同学先是问道,“是学姐还是学妹啊?” 姜栀转头看了纪庭生一眼,他就站在那里,好像是他最坚实的后盾和最有力的依靠。 有他在,似乎她整个人都能放开些了。 她收回视线,随后道,“我都毕业三年了。” 那位男同学惊喜道,“原来是学姐啊!” “一点都看不出来比我大,年轻又漂亮,这是毕业了还念着京海滩的有趣是不是?” 姜栀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开始吧!”随后将姜栀领到了小提琴那一侧,谱子已经放好了。 姜栀瞄了一眼,心里有了底,随后她缓缓地拿起那小提琴。 那种很奇妙的感觉流淌在身心的每一处,她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呼吸了一口气。 最后目光落在纪庭生身上,是他给的安心和鼓励。 弹钢琴的是一个女生,她看了姜栀一眼,两人对过了,相互点头示意。 “季节曲,秋风,送给大家。” 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都准备享受一首歌曲的洗礼。 前奏,钢琴声率先响起,姜栀神色认真地聆听,在适当的时候加入了小提琴,完美衔接。 她本以为很久没有拉了会生疏,但还是有功底在,看一眼谱子便知道了大概。 歌声伴着钢琴和小提琴响起,在偌大的海滩上演唱,如风过耳,像是海边天际中温柔的月光,让人沉醉其中。 纪庭生就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她,嘴角挂着笑意,眼里都是温柔,是他的阿栀。 她没有怯场,她认真而自然地演奏,在散落的夜色月光下,周身恬静柔美,让人不舍得移开眼。 纪庭生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相机,将她这一幕拍了几张照片,又是录了一段视频。 歌声落下,琴声渐落,完美结束,周围响起来了掌声,姜栀缓缓地放下了小提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似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完成一件独属于她姜栀的事情,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弹钢琴的那个女生走向姜栀,“学姐,你好厉害啊,小提琴拉得真好,咱们第一次合作就能衔接这么自然。”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很久没有拉了。“ “很棒啊!以后你常来呀,我还想和你合作。” “好。”她点头应下。 那个男生感谢了她的助演,她可以选择一枝花带走,姜栀在众多品种中选择了一支芍药。 纪庭生走上前,伸手牵她下来,她搭上他的手,在她下来后,被他一把搂住腰身带到了怀里。 姜栀很是激动地和他分享,“纪庭生,我终于,终于做了一件和我自己有关的事情,我拉了一首完整的小提琴曲。” “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我还是很棒的对不对?” “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是最棒的。” 得到了夸赞和肯定,姜栀整个人都好像充满了活力。 她笑着,将手上的芍药拿给他,“这支芍药给你,谢谢纪总今天来接我,又跟我来京海滩。” 纪庭生伸手接过,笑道,“我收下了。” 姜栀嘴角挂着笑意,“那我们去走走吧!” 他道,“穿鞋。” 她摇了摇头,有些任性的姿态,“不穿了,赤脚踩在沙子上好舒服。” “好。”随后他便是捡起她的高跟鞋,另一只搂着她就要走的时候,那个弹钢琴的女生突然叫住了她,“学姐,你男朋友好帅啊!祝你们长长久久,情深意长。” 姜栀愣住了,她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看着他,男朋友? 被误会了,他会生气吧! 纪庭生却是没有放开她,两人举止亲密,他看向站在台子上的女生,心情很舒适,认下了,“多谢。” 他搂着姜栀出了人群,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疑惑又不解,终于,她问出口,“刚刚你....” 纪庭生话中有意,“前男友曾经不也是男朋友,所以那个女生也没说错。” “可是她祝我们长长久久,情深意长哎!” 这样的话,用在他们身上已经过时了,他们...不是恋人了。 纪庭生却是道,“你欠我那么多,我们长长久久的可能性非常大。” 被误会了,他不是应该生气吗? 怎么听起来他好像心情还挺好的样子。 姜栀感到茫然,她真的看不透纪庭生所图所想所要。 “好了。”纪庭生将这个话题翻过去,“京海滩那家冰淇淋想不想吃?” “想。”她立马回答,“我还是想要吃香草味的,嗯...抹茶的我也想吃。” 纪庭生一双眼眸深邃,眉眼间透出一股温和之意,“那还是和之前一样好不好?” “嗯..”姜栀连连点头。 等买完了冰淇淋,他们在光滑的大石头面上坐了下来,脚下是细软的沙粒,耳边是海浪的轻吟,身心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平静。 晚风吹拂着,凉快舒适,远远的海面上那一轮柔和的明月,银灰洒满海面,为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海增添温柔和神秘。 姜栀的手上拿着香草味的冰淇淋,纪庭生拿着抹茶,她悻悻地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纪庭生便是递过去给她吃了几口。 她就是这样,两个口味都想吃,但是她又吃不下两个,所以纪庭生会买她还想吃的另一个口味,然后给她吃几口,剩下的就他吃。 当年,他们常常会来京海滩,约会散步,坐在石头上吃着冰淇淋看着大海,吹着晚风。 这是他和她分手后从未再敢想的美好场景,在此刻再次上演,还是他们,还是那两个口味的冰淇淋,还是这个位置,这块石头。 哪怕是这三年经历了太多,但他对她的情谊也没有磨灭,对她,怨恨和怪责早已经超过了心疼。 他告诉自己,当年他的阿栀只是还小,走错了路,嫁错了人,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们还是会有一个未来。 慢慢地,姜栀下意识地轻轻靠在他的肩膀,她看着远方,轻声道,“纪庭生,谢谢你。” 千言万语都道不尽她心里的感受,有他在身边,好像任何事情都没有负担。 现在,就让她自私一下,自私地靠着他一会,她还爱着他却又没有资格再爱着他。 她想到他很快就会属于沈小姐,今晚这样的快乐和轻松,想来以后也不会再有了,此时此刻,就允许她贪婪一点,越界一下。 纪庭生神色稍顿,嘴角轻轻地扬了扬,他没有说话,他们就这样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这一刻。 他们在十点钟才离开的,姜栀已经有了困意,在车上的时候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纪庭生拿了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开着车回京禾湾。 车子驶入,到了,却也不愿意吵醒熟睡的她,他知道,今晚她很开心,可能很久都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纪庭生解开了安全带,身子轻轻地凑过去,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吻落。 他眼眸温柔,声音轻吟,“阿栀,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够开心。” 第39章 我们又不是没有睡过 纪庭生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她的身子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双眼紧闭,安静柔和。 张妈见先生回来了,正迎上前,就见他怀里抱着姜秘书。 姜秘书住在京禾湾一个多月了,先生虽然有时候冷漠得很,但是对她总是不一样的,试问,哪个秘书有这样的待遇? 况且,她还曾无意中撞见先生大早上从姜秘书的房间里出来,这是秘密,她的烂在肚子里。 所以两人隐藏间不挑明的情感,张妈是过来人,自然是都看在眼里。 纪庭生抱着姜栀往房间去,张妈便去将她的鞋还有包拿了进来。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姜栀可能睡熟了一段时间,也有了感应,此刻缓缓地睁开眼睛。 她看着眼前俯身与她相近短距离的男人,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回到了京禾湾。 纪庭生站直了身,她随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睡着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他轻咳一声,故意说道,“睡得和猪一样,不忍心打扰你的好梦。” 姜栀一听,轻轻皱着眉头,随后反驳他,“什么嘛,我睡觉从来不打呼噜,你又不是不知道。” 闻言,纪庭生冷不禁地笑了一声,姜栀后知后觉间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默默地抿了抿唇。 她低头摸了摸眼睛,瞧见他的一双大长腿站着没有移动一步。 这是她的房间,他还不走吗? 她轻咳一声,言语间带着提醒,“我想洗澡睡觉了。” “嗯....”他应了,但就是站在没动,有心逗趣她。 姜栀错愣了一下,嗯...是什么意思?她提醒得不够清楚吗? 他现在应该离开她房间了才对。 随后她抬起头缓缓地看向他,嘴角扯了扯,又道,“纪总,晚安。” 他刚硬的面容一脸的忧愁,“我最近有些失眠,可能没办法晚安了。” “啊?”姜栀猛地站起身,连忙问道,“怎么会失眠?” “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有些睡不着觉。”纪庭生继续一脸忧愁地胡说八道。 姜栀完全没意识到这人在坑自己,他每晚有柔软在怀里,睡眠比起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不是每晚都还在加班啊?你不能这样,身体是自己的。”姜栀有些担心,脑瓜子都嗡嗡作响,忽然想起那个安神香,连忙道,“之前你不是让张妈给了我安神香嘛,我觉得这段时间作用都挺好的,要不然你也试试。” 纪庭生一口道,“安神香对我没什么用。” “那怎么办?”她也跟着忧愁起来,一张小脸皱在一起。 纪庭生垂眸瞧着眼前人,深邃暗沉的眼眸里带着丝丝笑意,附和着道,“对呀,怎么办呢?” 姜栀认真的思考起来,他要是一直失眠可不行,身体会弄坏的。 想到这,她就有些担心。 他却是一本正经地忽悠她,“可能换个睡眠环境应该会比较有效果。” 姜栀回神,好像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我看你这里就不错。”纪庭生双手插兜,走了几步,在房间环视了一圈。 她一瞬间顿住了,看着他的身影咽了咽口水,他这是什么意思? 要住她的房间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他的房子,他想住哪间房间不是都很正常嘛,而她不过是借住罢了,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姜栀应道,“那我去问一下方妈还有没有客房,今天晚上你住这里。” 纪庭生一听皱起了眉头,合着她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要借机和她住好不好,但是好像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有些突兀,他只能每晚跟做贼一样来,早上跟小偷一样离开。 他一口道,“没有客房了。” 姜栀一脸的疑惑,“怎么会,之前我刚来和张妈逛了一圈京禾湾的时候,明明二楼还有很多空房间。” “那你去问张妈。” 她点头,“我去问。”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张妈刚好拿着她的鞋子和包进来,姜栀立马上前道,“张妈,还有空房间吧!” 张妈一顿,目光看向纪庭生,立马会意,咽了咽口水,便道,“姜秘书,怎么了?”她撒谎起来也是面不改色,”这间住不习惯吗?其他房间现在可住不了,下午,我刚叫人消毒了。” 姜栀面色一顿,这么凑巧的吗? 那纪庭生要睡这里,她睡哪啊! 他很满意张妈的回答,走上前几步,“听见了吗?现在没有房间可以睡了。” 姜栀顿时不知所措,正想着要和张妈商量一下她今天晚上能不能和她挤一挤,话还没出口,纪庭生便是率先开口了,“东西放下,出去。” “是。”张妈把她的高跟鞋和包都放下了,随后走了出去。 姜栀转身看向他,弱弱道,“那我睡哪啊?” 纪庭生一副很慷慨的样子,“你也可以睡这里,我不介意。” “啊?”她大脑有些缺氧,她也睡这?他们睡一个屋檐下?这算什么啊? 她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男女有别。” “男女有别?”纪庭生笑了,他抬步逼近她,“我们又不是没有睡过。” 姜栀一双眼睛瞬间睁大,这是什么话? 她瞬间感觉一张脸都烧了起来,那是当年,当年他们的关系和现在能比嘛! 纪庭生见她红了脸,心情很是愉快,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哄骗她,“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图谋不轨,就是住两三个晚上,睡眠调整过来之后我就回自己房间。” “再说了,这床这么大,一人一边,只要你别跟个乱动的兔子一样滚到我身边来就好,我还怕你占我便宜呢!” “我....”姜栀顿时语噎。 纪庭生垂在着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有些波动可怜,“姜秘书也不忍心看我夜夜失眠对吧! 被他这么说着,姜栀还真有些动摇了,扭捏了一两下,便松口了,“那就两个晚上。” 他道,“三个。” 姜栀默默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还讨价还价上了? 她轻声应道,“行吧” 纪庭生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意,阿栀还是这么好骗...可想到这,他原本的笑意瞬间又下去了,不行,就是太好骗了,也不知道叶明川当年是怎么把他的人骗走了,结果还不珍惜! 他得提高她的防备心,不能轻易再被人骗走,他得看紧了。 第40章 就是想要尝尝纪庭生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纪庭生回到他自己房间去洗了澡,等他下来的时候,姜栀已经洗好澡躺下了,侧躺的位置还是最右侧的边角,怕是她睡着后转个身都要掉到床下去了。 这是真的很怕他图谋不轨啊! 姜栀已经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之后的样子,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场景怎么和纪庭生相处,她是做好事,分他一点位置睡。 若是他一直失眠,她也会放心不下。 况且中间隔了那么大的位置,她和他没有越界做什么。 她心里不断地默念赶紧睡着,睡着之后就好了。 纪庭生关了灯在另一边的位置躺了下来,他不慌不忙,比起姜栀的内心戏他显得淡定的很多,寂静的屋内,很安静却也紧张,姜栀知道他就躺在身边的不远处,心脏怦怦跳就是睡不着。 可是她不敢转身,也不敢动,就这么硬生生的侧躺着,闭着眼睛,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也熬不住困意,渐渐地睡着了。 如纪庭生所猜,她在无意识翻身的时候差点掉到床下去,他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身,将原本与他距离很远的女人捞到了怀里。 他很是自然地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随后心安理得地搂着她进入梦乡。 次日,姜栀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潜意识里就是睡得真舒服,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瞧见眼前的场景,她大脑死机了一会。 随后立马吓得睁大了眼睛,脑子瞬间清醒了,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她的一双手正抱着身边的男人,抱得还挺顺手。 他还在熟睡中,姜栀本来吓得要出声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然后赶紧起身下床。 她赤脚站在床边,脸色愁的呀,完了,被他说准了,她真的跟个兔子一样占了他的便宜。 她微微侧头看着他,他睡觉的样子很沉寂,鼻梁高挺,眼皮沉阖,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和压迫感,呼吸的速度规律平和,明显还在熟睡中,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十分庆幸幸好是她先醒,要不然丢人丢大发了。 姜栀看着他莫名出了神,他还是那样的好看,脸庞,身形都是雕刻完美的艺术品,窗外的阳光微微透过纱帘照了进来,屋内暖和,画面一瞬间定格,她甚至不愿意移开眼,直到他的眉眼轻轻地动了下,她一瞬间回神,心虚地往洗手间去。 听到洗手间关门的声音,原本熟睡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抬手轻轻地捻了捻鼻梁,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笑意。 姜栀出来的时候,纪庭生已经起来了就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瓣,笑着问他,“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挺好的。”他意味深长地反问她,“你呢?” “我也挺好的。”姜栀可不敢让他知道他昨晚一语成截,她真的滚到他身边去了,还抱着他睡了一晚上,占尽了便宜。 她的两只手捏在一起,与他道,“那什么,时间不早了,该上班了。” “嗯...”他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去洗漱换衣服了,姜栀顿时松了一口气,也去换衣服了。 在去纪氏的路上,姜栀将那张卡还给他,他没收,反而道,“你留着用。” 姜栀一脸的意外,但是纪庭生的话显然也不是开玩笑的,他叫她留着她就必须留着,但是她想着不行,还是很执着地把卡塞到了他的手里。 纪庭生看着她那认真的神色,最终没有强求。 工作了一天,眼看要到下班的时候,姜杰突然给她打了电话,他早在半个月前醒了,姜栀去看过一次,嘱咐他好好休息,结果免不了和兰琼华又闹了矛盾,所以没待多久就走了。 姜杰给她打电话怕是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赶忙接听,对方却不是姜杰。 “姜小姐,你弟弟手痒了,欠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你现在要是不送钱过来,他的一双手可就都保不住了。” 她懵了一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姜杰居然去又赌-了! 姜栀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对方限她一个小时送钱过去,否则就砍了姜杰的一双手。 她光是听着就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是要去找纪庭生,可是他在开会,很重要的跨国会议,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管了,她先过去看看情况,她拜托乔惜等一下会议结束和纪总说一下她家里有事先走了。 乔惜应了她,她便是赶紧拿了包打车去“醉酌”。 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着她,直接把她往地下室带,她忐忑地跟着面前的男人走,领着她的男人面无表情,身形高大,极其凶悍,看着就让人心里害怕。 走道的两旁还都各自站着面部凶狠的男人,姜栀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心跳的很快,全身绷紧,害怕而慌乱。 他们进了一间密室,一进去她便是瞧见了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的姜杰,他半阖着眼睛,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是血,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身体,现在又是这幅濒临死亡的样子。 她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便是下意识冲过去,“姜杰!” 高大的打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直接推倒在地,姜栀的大脑一瞬间空白。 姜杰听到声音,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姜栀就跟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嘶喊,“姐,救我,救我啊!” “闭嘴!”架着他的打手二话不说就是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姜杰一口血喷了出来,一拳接着一拳,是冲着要命去的。 姜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语气不稳又颤抖地喊道,“别打,别打他了。”再打下去可能就真的会没命了。 在这间封闭的屋内,沙发的角落坐着一个男人,他翘着二郎腿,嘴里肆意散漫地叼着一支烟,漫不经心地看着这一场好戏,凌厉阴鸷的眼眸示意,那些打手才停手。 姜杰的嘴里鲜血直流,整个人都处在即将断气的状态。 角落坐着的男人目光缓缓地落在姜栀身上,他勾唇,“姜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他的一句话,似乎带着瘆人的恐惧,姜栀后背冒出一股冷汗,她缓缓地看向那个隐秘在黑暗中的男人,他的面容不清晰,烟雾弥漫周身,神秘又可怕。 姜栀局促地看着那个身影,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似乎想起了那个男人是谁,是上次那个,那个和纪庭生赌的男人,是他开口要她当做筹码。 赵泽不紧不慢地伸手拿下嘴上叼着的烟,唇角勾起一抹笑,“你的弟弟很是不懂规矩,没钱玩了,还欠那么多,居然打算跑,你说我打他是不是都是轻的?” 她心跳加速,不知所措地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纪庭生把人捞出去了,可惜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又回来了,又落到了我的手里,你说,不是浪费了纪总的一番心思。” 姜栀呼吸沉沉,她没有想到姜杰居然还敢来,简直是疯了。 她咬着唇瓣,惊恐地看着他,“你想要怎么样?我怎么样才能带我弟弟离开?” 他大手一挥,便是有小弟把姜杰欠的钱数目写下来给她看,姜栀瞬间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傻了,居然有这么多。 赵泽不慌不忙地吸了一口烟,“看在纪庭生的面子上,我就不算利息了,本金还我,一切都好说。” 本金,本金她也还不起.... 见她傻了,赵泽也明白了不少,“没钱是吗?” 姜栀麻木地点了点头。 赵泽嗤笑一声,将烟掐灭,站起身走到了姜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闪过精光,“那这样,陪我睡一觉,十次还清,怎么样?” 姜栀瞪大了眼睛,眼眸中闪烁着惊恐,整个人僵在了原地,恐惧从头到脚弥漫,她全身抖得厉害,冷汗浸湿了后背,头皮麻了半边。 男人双手叉腰,气势压迫,他道,“这个条件很划算了,如果你不是纪庭生的女人,就算是睡一百次也还不起这些钱,你应该庆幸,我还给你提了身价。” “我呢,就是想要尝尝纪庭生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 第41章 不乖的女人,做了就乖了 姜栀脸色惨白如纸,她拼命地摇着头,牙齿直打颤,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个字,“不...” 她不要,她不要! 她想要站起身逃离,却发现周围已经被包围住了,她惊恐地左顾右盼,她就好像是那个即将被待宰的羔羊,姜栀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们每一个人都好可怕。 “不?”赵泽感到可笑,“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进来了那么容易出去?” “你弟弟的命不想要了?” 姜栀脑袋轰的一下,她瞳孔紧缩,冷汗甚至一滴一滴从额上滑落,她眼眸流转,恐惧间还有理智,搬出纪庭生,“你既然知道我是他的人,你还敢碰我?” 她也是在赌,赌她身后有纪庭生,他便不敢动她。 “你是他的人,但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他上次已经出手了,这次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会投入那么多精力来管你?” “你跟他多久了?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你还真以为他那种人会有多深情?他是最冷漠无情的,我都有过之而不及。” 赵泽还就不信了,纪庭生会有那么闲,接二连三管一个女人家里的烂摊子,一个玩物罢了,上头的时候宠一宠,还能动真心不成? “他无情?”姜栀连连摇头,她不信,她见过他最有情的时候,甚至再见面,她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他虽然嘴上生气,但都不计前嫌帮她,从中肯定也有念他们旧日的情分。 赵泽点头,“没错,他就是最无情的。”他嗤笑姜栀的傻,“果然,女人都是傻子,一个男人对你好一点,帮了你一点小忙,就觉得他对你有情,可笑。” 纪庭生是什么样的人,他都琢磨不透,何况是一个女人。 他要是个有情人,他赵泽的名字倒过来写! 赵泽看着她还想要做无谓的挣扎,笑道,“你觉得你现在有的选吗?” “你应该庆幸,我对你有点意思,否则的话,你就要和我手下这一群人玩了。” 姜栀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的身子害怕地卷缩在一起。 赵泽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姜杰,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 “因为我弟弟在你们手上。”她颤颤巍巍地开口回答。 赵泽“啧”了一声,缓慢摇头,“错了,那是因为你弟弟说,他姐姐可以用来抵他欠下的债。” 他的话,如同一根棒槌,砸得姜栀晕头转向的,她甚至是不敢相信。 姜杰居然拿她来抵债,他居然拿她来抵债! 他们可是亲姐弟啊! 她拼命摇着头,“你胡说!” “我胡说?待会完事了,你自己好好问问他。” “他既然把你抵债了,那我想要对你做什么,就是我的事情了。” 赵泽一双阴鸷的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地转,他玩—过多少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此时只是扫了一眼,便能知道,她还不错。 即使是穿了衣服,也能看出来脱了以后会是怎么样的勾人销魂窟。 纪庭生看上的女人,自然是会有过人之处。 赵泽下了命令,“来,把她弄到我房间去。” 立马,便有人上前把姜栀拉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不可以这样!放开我!”她拼命的挣扎着,两个打手架着她的胳膊,下一秒便是拿着帕子把她的嘴给堵了。 “呜...”她挣扎地出声,一双眼睛里全是害怕和惊慌。 可是她怎么会是两个男人的对手,还是训练有素的,他们三下五除二便是把她弄到了赵泽的房间。 姜栀被扔到了床上,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连滚带爬地就要下去,赵泽已经上来了,把她双手扣在了脑袋上。 “啊...放开我,你...放开我!”她胡乱地扭动着身子,双腿踢着,下一秒就被赵泽用脚给压住了。 “闭嘴!”赵泽也怒了,还没见过这么不消停不听话的女人。 纪庭生是不是喜欢驯服啊! “凭什么,你要是敢动我,纪庭生不会放过你的,他..呜...”姜栀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泽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以为我怕吗?老子也是混了多少年的,道上也是有些声誉的。” 姜栀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瞪着他,想动却动不了一点,她的内心很绝望,她不会要栽在这里了吧! 那比要她死还要难受。 “不乖的女人,做了就乖了,放心,我的技术不会比纪庭生差!” “呜....”姜栀赤红着眼睛麻木绝望,那种无力感吞噬着她,淹没着她。 纪庭生...纪庭生,她脑海里最后念着的,盼着的是纪庭生,她该怎么办? 就在赵泽要伸手去撕她衣服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声响,下一秒,房间门“嘭”的一声被踢开,身着衬衫西裤的男人踏步而来,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枪口直指赵泽。 他的眼眸漆黑,周身散发着阴戾之气,尤其是看到赵泽将她压在身下时,那种想一枪直接蹦了他的想法越烈! 姜栀侧头,看到他的那一刻,眼眶里一直没有流下的眼泪瞬间滑落了。 他来了,他来了。 赵泽动作顿住,眉心压低,松开了姜栀,缓缓地从她身上起来,下了床,他嘴角挂着不经意的笑,“纪总,没意思了吧,为了个女人,何必如此大的阵仗。” 纪庭生看了一眼姜栀,沉声道,“过来。” 她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便是朝着他走去,纪庭生单手将人搂到了怀里,另一只手始终举着枪对准赵泽。 她双手紧紧地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眼泪一瞬间浸湿了他的衬衫,可现在好似所有的害怕和慌乱在他出现的时候都烟消云散了。 赵泽面对纪庭生的枪口,也严肃起来,“怎么?你认真的?为了个女人结梁子?” 纪庭生看着他的眉眼间紧锁着一股浓重的杀气,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压迫的人心悸,他声音冰冷,“不管姜杰如何,你都不能对女人下手,况且她是我的女人,你太不知分寸了!” “我至少没有真的碰她,何必呢!”赵泽没有想到,纪庭生来得这么及时,还带了人,带了枪,照现在的场景,怕是他手下的人都被控制了。 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一个女人! “你要是碰了她,你现在就没命跟我说话。”那他会直接一枪绷了他。 纪庭生容忍不了任何人伤害她,叶明川是一个,所以他让他永无天明之日。 “她弟弟欠我的,难道我还不能讨要了?”赵泽不忿。 “当然可以!”话落,“砰”的一声,子弹打进了赵泽的右腿。 姜栀听见,吓得身子都在颤抖,纪庭生搂紧了她。 赵泽毫无防备,脸色惨白,捂着腿倒在地上,纪庭生收了枪至腰间,“姜杰欠的,我会分毫不差的算给你,这一枪,是你碰了我的人应该付出的代价!”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手段,还想要在京城混下去,就掂量清楚,什么人是你不该碰的。” 第42章 你不要凶我了好不好? 赵泽紧紧地皱着眉头,他面部狰狞地盯着纪庭生,“算你狠!” 纪庭生没再理会他,抱起姜栀便是离开,房间门口原本赵泽的人现在都被贺铭带人控制了。 可见纪庭生背后的势力和手段。 他抱着她快步离开了这里,剩下的都交给贺铭善后。 上车后,姜栀紧紧地搂着他,靠在他的怀里,显然是吓坏了,还没有缓过劲来。 纪庭生心里的气本该要发作了此刻也压了下去,吩咐司机先回京禾湾。 半个小时后,他将她从车上抱下来一路抱到了房间。 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不让她再搂着他,拉开她的身子,却又让她稳稳地坐在他的腿上。 纪庭生语气低沉,显然是带着怒气,“谁让你自己去的?我要是没有及时到,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是很厉害吗?谁给你的胆子?” 当他开完会得知事情的时候,便预感不妙了,立马让贺铭去查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才能最快的速度赶到“醉酌”。 她简直是要气死他,居然敢一个人去,要是真的出了事情让他怎么办! 他的胸腔上下起伏着,怒气值直线上升。 姜栀低着头,肩膀轻轻地颤抖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厉声斥她,“说话!” “我..我错了。”她一抽一噎地开口,“当时你在...开会,我没有想..那么多,因为那...是我弟弟,我也是着急。” 她没有想到情况会那么的严重,她更加没有想到姜杰居然把她抵债,到现在,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整个人都缓不过来。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纪庭生在去的路上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她差点被欺负了,整个人都麻住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缓缓地抬起头看他,抿着嘴唇,委屈哽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敢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以后一定。”她缓了口气,声音缥缈,“以后,就算是...有再着急的...的事情,我也会先和你说。” “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绷紧的脸颊,她知道,是她让他担心了。 她慢慢地抬起手,去抚摸他皱紧的眉心,一下又一下地,试图抚平他的怒气。 纪庭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的胸闷消散了一些,他握住她的手,置于掌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姜栀,你不可以这么不听话!” “嗯...”她点头,她知道,是她做错了。 她忽然埋进他的胸膛,身子紧紧地贴着他,她的眼睫轻颤着,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喉咙干得生疼,“我...你不要凶我了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他闭了闭眼,不忍心再怪责她,伸手将人紧紧地抱着,感受到她那单薄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他的心里揪成了一团。 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衫,他的胸膛,甚至是变成了有形的武器,扎入,一路疼到了心底,疼得他心慌意乱。 纪庭生叹了口气,什么气都没了,语气也柔和下来,哄着她,“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她委屈地“嗯”了一声,那股劲在他怀里缓得差不多了,她想起姜杰便是心悸,赶忙抬起头看他,“我弟弟怎么办?” 姜栀的内心其实是很无措的,她又再一次的麻烦他了,他今天居然还带了枪,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还没有见过实物,那股子后怕让她忐忑。 纪庭生的大掌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眼眸却是凌厉的,“放心,我会保他一条命,再有下次,他也不必活了。” 姜杰如果不是她的弟弟,纪庭生才不会插手这个烂摊子,扶不上墙的烂泥,不规整教训,之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姜栀抿了抿唇,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姜杰会把她给卖了,她一定要去问清楚。 看着纪庭生,她心里担心,轻声道,“我又麻烦你了,你今天这么做,会不会有很大的麻烦?” 他垂眸看她,深邃,意味不明,身上的那股子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地包围着,他一字一句道,“那怎么办?你可能真的要用这辈子来偿还我了。” 姜栀的一双赤红晶莹的眼睛瞧着眼前的他,莫名哽咽,“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让她欠着他吗? 可是他又对她那么好,虽然也会凶她,但好像都是为了她好,难道这从中真的没有掺杂旧时的情分吗? 姜栀甚至不相信这是她产生的错觉。 纪庭生笑了笑,抬手拨开她稍微凌乱的发丝别的耳后,他意味深长道,“你以后会知道。” 他打的是她这个人的主意,他不要她还任何,他要她,她姜栀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她听着,哼着笑了一声,嘴角轻轻地抽了抽,“你这样会让我心里很没有底。” “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纪庭生的指尖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眷恋恍惚,“舍不得。” 舍不得....三个字撞进了姜栀的脑袋里,她恍恍惚惚,是什么意思呢? 纪庭生,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好了,去洗澡睡个觉。”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拍了拍。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现在这样的亲密动作,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低下了头莫名感到羞涩。 此刻,好像什么都不适合说,便是落荒而逃去了浴室洗漱。 他看着她的身影,嘴角扯了扯,似乎周身她的余温还没有散去,像是温热的泉水,舒适包围。 次日晚。 纪庭生没有回京禾湾,而是去了纪家老宅,今天那里给他摆了一桌鸿门宴。 老宅灯火通明,佣人有序来往做事,见到纪庭生,都恭敬地喊一声大少爷。 正厅内,谈笑声断断续续传来,远远便听见纪老爷子中气十足的笑声,纪庭生抬步而进,便是瞧见坐在沙发上的纪老爷子和沈家兄妹。 以及那位,他名义上却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纪铭衡。 瞧见纪庭生,坐在沙发上的纪老爷子笑容消散,微微眯起眼睛,面色间皮笑肉不笑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浑厚的声音响起,“你来迟了,这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你。” 纪庭生走了过去,点头问候,“爷爷,纪氏有事耽搁了。” “罢了。”纪老爷子抬了抬下巴,“坐吧!” 他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一张脸显得严肃冷淡。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一身黑衣,双腿交叠,双手相握,骨指分明,姿态凛然,面部五官硬朗有度,锋利的眉眼间带着压迫性的气势,可看向纪庭生的神色间,又带着不知名的淡淡笑意。 同样,纪庭生抬眸的那一瞬间,两人眼神相视,其不分上下,短短的几秒,便已经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他率先开口,“庭生不过接手纪氏半年,便已经有了如今的风生水起,我早该恭喜你一声。” 纪庭生面色不改,语气沉稳,“大哥的夸赞实在是不敢当。” 坐在一旁的沈清阮掩盖了深邃的眼眸,清丽流转间都是单纯,她追捧道,“庭生哥哥何必谦虚,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铭衡哥说的也都是实话。” 纪老爷子的目光一瞬间变幻,威严消散,柔和显现,“看看,清阮这丫头从你进门的那一刻,眼神就没离开过你,此刻也终于忍不住站出来为你的能力说话。” 纪铭衡嘴角微扯,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意味,深沉难辨,并没有继续插嘴。 沈清阮笑着看向纪老爷子,“纪爷爷,庭生哥哥进入商界您何该是最高兴的,纪氏在他的带领下,会蒸蒸日上。” “嗯..”老爷子点了点头,也道,“纪氏发展不错,你的婚事,也该有着落了。” 纪庭生眉心微拧,“爷爷,我还不着急。” 纪老爷子听着,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你都三十了?还不着急!” “你不着急,也该想想清阮,人家小姑娘难不成还得一直等着你?” 第43章 婚姻大事,还是尽早定下来 沈清阮听到这话,神色一瞬间变化,羞涩蔓延而来,“纪爷爷,瞧您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沈阙终于开口插话,“纪爷爷,我们全家都想把她赶紧嫁出去,也好让您早点有个孙媳妇。” 说完,他看了纪庭生一眼,他情绪隐藏得很好,瞧不出什么来,而沈阙已经知道了他和那个位叶夫人,也就是和姜栀之前的关系,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但是沈阙捉摸不透他的做法,把前女友弄到身边来,他难道不清楚他逃脱不了联姻吗? 他们这样身份的,婚姻不止是婚姻,还有利益的结合,他将来想要坐稳沈氏总经理的位置,有个得力的妹夫,可谓是如虎添翼。 虽然说他这个妹妹任性一些,但是不可否认她自身的优秀,更重要的是她对纪庭生有感觉,所以两家自然会尽力促成这门婚事。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万花丛中过,但也明白,要结婚的对象不是随便的,要是真的有喜欢的,大不了悄悄养在外面,不放上台面就都好说。 纪老爷子开怀大笑起来,“我和你爷爷也说过很多次这个事情了,确实是该落到实处了。” 沈清阮嘴角挂着笑容,“纪爷爷,这样的事情,还是得您和我爷爷做主。” “是。”纪老爷子点头,“庭生的父母不在了,他的婚事,自然是要有我来拍板,我会找时间和沈老弟商量一番。” 说完,纪老爷子带着精光的眸色看向一言不发的纪庭生,“婚姻大事,还是尽早定下来。” 纪老爷子的语气间,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 纪庭生深邃的眼眸缓缓地看向纪老爷子,考虑到了如今的形势,他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全凭爷爷做主。” 他话落,纪老爷子的眼神才收敛些,心里有种快意,他不喜欢任何人违背他,尤其是这个从小就离开他身边的孙子,如果掌控不了他。 那么他还有什么权利而言? 沈清阮听到纪庭生方才还试图拒绝,如今倒是应下了不免有些意外,但是嫁给他,是她没有选的,因为,是他想要的。 纪老爷子站起身,“清阮,你跟我来,我写了一幅字,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比你爷爷要强些。” 沈清阮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好啊!” 随后她便是跟着纪老爷子去了书房,而沈阙趁机出去过过烟瘾。 偌大的正厅,只剩下那气场不分上下的两个男人。 纪铭衡方才垂着眸色,此刻倒是缓缓抬眸,深邃的眸色间不动声色地闪了闪,“我得提前恭喜庭生了。” 他却是不紧不慢道,“大哥的恭喜过早了,凡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变数。” 纪铭衡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神色,他缓缓道,“沈家地位显赫,清阮又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嫁你,你不亏。” “爷爷其实错了,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该先为你打算,而非是我。” 纪庭生幽深的眸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意味,他问道,“不知道有谁可以入大哥的眼?” 听到这话,纪铭衡冰冷的心口不由得抽搐两下,但他的神色却是保持不变,他默了默,嘴角轻勾,“我想要的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语气中隐隐透着悲凉和无奈。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所以,庭生可得珍惜眼前人,要多费点心思,要是再失去,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纪铭衡话中说的并非是沈清阮,而是另有其人。 两人之间的对话,隐隐都透着深意,是旁人所不能轻易意会的。 “大哥的话我记住了。”纪庭生沉稳的声音中透着寒凉。 他口口声声的大哥,却是没有任何血缘亲情关系的。 纪铭衡并非纪家人,而是纪老爷子挚友萧老爷子的长孙,原名萧砚。 萧家当年亦是显赫家族,家族危机频现,再加上一场大火,名满京城的萧家就此败落,只留下了一个萧砚。 纪老爷子念着旧友的情分,把年仅五岁的萧砚接到了纪家,既然进了纪家的门,就改了纪氏,称纪铭衡。 但即使是姓了纪,也终究不是纪家人,纪老爷子还是不会把纪氏给他掌管,之前都是代理,直到纪庭生的回来,他彻底让出位置。 即使是纪庭生年少就离开纪家,但是他的身上终究是纪氏血脉。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不同。 而纪庭生又怎么会不清楚他的这位大哥心思深沉,手段狠厉,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对手。 交锋从正厅到了餐桌子上,这一餐饭,吃的不是饭,而是各有各的心思和谋算。 沈清阮深得纪老爷子的心,两人洽谈愉快,纪铭衡中途给纪老爷子夹了菜,纪老爷子却只是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纪铭衡年少时他也算是掌控得住,可是随着时间消逝,他的成长,让纪老爷子产生了危机感。 他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言语间句句不留痕迹,言谈得体,对他也是尊敬,但就是哪里不对劲。 纪老爷子把纪庭生找回来也是看重他的能力和他身上终究是纪家的血脉,而纪铭衡,纪老爷子已经有了防备和顾虑。 不止是因为血脉,甚至还有心虚的原因,促使他防备纪铭衡,不知不觉中开始担心当年萧家事情的真相会让纪铭衡察觉。 饭局结束后,纪庭生跟着纪老爷子去了书房,按时汇报纪氏的发展情况。 沈阙有事情,沈清阮很是通情达理,便道待会她自己会回去,所以沈阙便是丢下妹妹自己走了。 纪铭衡慢条斯理地在偏厅喂了那一大缸子的昂贵金鱼后,朝二楼走去,回了房间。 他打开门进屋后,昏暗的空间内,他眉心压低,已然察觉到一股不一样的气息,是今晚一直都存在的茉莉花香,还隐约透出熟悉感,本能的警觉性让他知晓到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是谁,他心里已经明了。 他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屋内一瞬间清亮,瞧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他面色不变,脱下外套,放在落地衣架上挂住。 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眸色间早已经没了单纯的神色反倒是无尽的深邃,她的嘴角挂着几分戏谑的笑意。 第44章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纪铭衡边解开袖口的纽扣边提醒她,“这里是纪家。” “那又怎么样?”她语气中透着无所谓,瞧他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她身子微微向前倾,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怕啦?” 纪庭生的身子缓缓靠在沙发靠背上,瞧着对面的女人,他这才发现,她脱了今晚一直穿着的风衣,露出了里面极为勾魂诱人的低领红色吊带裙,洁白如玉的肌肤在他眼前一览无余,他笑了一声,朝她招手,“过来。” 沈清阮勾唇一笑,起身走向他,随即在他腿间坐了下来,纤细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红唇下意识贴进去,却被纪铭衡躲开。 她一瞬间变了脸色,“你还真怕了?” 纪铭衡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深沉深邃,他勾了勾唇,做坏事的伸手握住她胸前那饱满的圆润,重重地捏了捏,惹得女人不由自主颤了颤身子,呼吸都变得不稳当起来,他低声道,“想要了得改天,现在是在纪家。” 沈清阮妩媚地喘了两口气,有些不满他的话,提醒道,“萧砚,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做—了。” “你知道,我忙。”纪铭衡眼眸间最深邃的冰冷始终不变。 她哼笑一声,“借口。” 他肆意地勾唇,单手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一点寂寞都忍不了?” 沈清阮的笑容十分暧昧,“人都有需求,除非是萧先生不行了。” 纪铭衡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变化,冷声道,“欲擒故纵对我没用。” 随即,他推开了坐在腿间的女人,随手摸出口袋的烟盒和打火机,点燃,吸云吐雾,动作一气呵成。 沈清阮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被青白色烟雾模糊的硬朗侧面庞,下颌线清晰明了,这张脸足以勾了人魂魄。 认识他那么多年,却还没有完全吃透他,他高深莫测,恐怖阴沉,就是这么个男人,既让人想要得到又让人害怕。 她身子靠近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妩媚吹气撩拨,嘴上说的却是正事,“纪庭生今晚居然答应了,想来婚事很快就要提上日程了,我若是真的嫁给他了,你真舍得?” 纪铭衡侧头看她,捏着她的下颌就是狠狠一吻。 沈清阮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胸前柔软贴近摩擦硬朗,就在她上头之时,纪铭衡松开了她。 他深邃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欲,“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办好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吗?” 沈清阮有些不甘心地缓了两口气,“我自然知道我该做什么,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吊我的胃口!” 她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神里有幽怨,“我瞧着,纪庭生都比你有情。” 纪铭衡沉默着将手上夹着的烟重新放到嘴边,直到烟燃尽,他冷冽地将烟头丢到烟灰缸,根本没往她所说的方向接话,而是扯了另一面,“他是有情,有情才会有短处,懂吗?” 沈清阮微微愣神,所以他没情,不会有短处,他无懈可击。 纪铭衡忽略她的神色,继而问道,“他前女友是个什么货色?” 她回神,缓了口气,随后道,“没什么威胁力。” “纪庭生很在乎?” “算是吧,要不然也不会不介意她结过婚还把人弄到身边,住到京禾湾。” 纪铭衡眼神中透着几分阴狠,“纪庭生是我的阻碍,他若是不回来,纪老爷子,纪家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 沈清阮心里有底,“我会盯好纪庭生,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他伸手抚摸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的,实则撩拨心弦,沈清阮的眼神与他对视,她看不透他的一切,唯有冰冷。 他一字一句道,“我愿意用得力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掉链子,给我盯紧纪庭生,还有他的女人,必要时可以试探底线,说不定,他的女人,是击垮他的关键。” 她点了点头,随后,他的指尖移开,目光也收了回去,“时间不早了,你的身份不适合待在这里,回去吧!” 沈清阮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了,她固执地看着他,问道,“你就没其他话和我说了吗?” 纪铭衡的情绪不变,但是语气软了些,“行了,咱们有什么话任何时候都可以说。” 沈清阮听着,心里稍稍好受了些,任何时候,意味着,她和他的联系永远都不会断。 她走后,纪铭衡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眉目间疲态微显,指尖却是抹上唇瓣,擦去她留下的气味。 “........” 纪庭生回到京禾湾的时候,姜栀还没睡觉,她正坐在床上看书。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吓了她一跳,看到纪庭生的身影,她缓了口气。 他穿着黑色金丝边的浴袍,应该是刚洗完澡,浴袍微微敞开间,可以瞧见若隐若现的硬朗胸膛,似乎还有未干的水滴流淌。 身上的那股子男性的荷尔蒙气息蔓延,他站在那里,就让姜栀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他关了门,很是随意地走到床的另一边,姜栀眨了眨眼睛,见他还要睡这,试探性问道,“你睡眠还不好吗?” “我们说好三天,今晚是最后一晚,你有必要想着赶我走吗?” “没没没。”姜栀连忙摆手,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就是吧,好像这两个晚上,她都在明里暗里占了他的便宜。 所幸的是他没有察觉,那要是她今晚睡着了又迷迷糊糊滚到他身边去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都说事不过三嘛,她总不会和前两次一样幸运比他先醒吧! 纪庭生却是已经躺下了,他闭上了眼睛,又道,“别看书了,关灯睡觉,明天跟我去出差。” “出差?这么突然的吗?”她已经将书放到了床头柜。 “嗯..”他淡淡地应她,便没有再说话了。 姜栀见状,轻手地去关了灯,随后缓缓地躺下睡觉,所幸他就住这最后一个晚上了。 她并不知道,她每晚都在某人的怀里睡得很香,怕是没了他,该和之前一样莫名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纪庭生就带着姜栀飞了异国的纪氏分公司。 第45章 有肉多好啊,说明他养得好 姜栀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地跟着纪庭生开会,做各种报告和记录。 一天下来,实在是又充实和疲惫,他们中午一下飞机就去开会了,所以现在结束才回酒店。 到了酒店,姜栀发现纪庭生居然只开了一间房,她站在门口没有挪动脚步,心里怦然跳动,面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纪庭生已经开了门,随即侧身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是套房,你想什么呢?” 她恍然大悟,又警觉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听到他的话,又要面子得很,她弱弱地道了一句,“我什么都没想。” 姜栀说完,便是抬步走进,纪庭生很是无奈地摇头轻笑。 纪庭生住主卧,她住次卧,他已经点了餐,待会酒店人员会送上来,姜栀便先回房间洗澡松快一下。 当她打开行李箱找睡衣的时候,瞧见和往常不一样的睡衣款式,她两眼瞪大,张妈怎么给她拿的是这种啊! 因为昨晚睡觉时纪庭生才说的,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时间不够,她去吃早餐了,是张妈给她收拾的行李。 她两只手指尖缓缓地捏起真丝睡衣两边的细吊带,布料少得可怜,她唇瓣不由自主抿起,脸颊泛起一丝绯红,她从没有穿过这种睡衣,光瞧着,便是让人感到羞涩。 她赶忙将睡衣放回到行李箱,随后去浴室找浴袍,看到浴袍,她瞬间松了一口气,那样的睡衣,她实在是没胆子穿。 她洗完澡出去以后,酒店人员刚好把餐送来了,纪庭生也已经洗了澡,此刻正坐在餐桌主位看着财经报纸。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眸,见她穿着睡袍,随口问了一句,“没带睡衣?” 闻言,她面色有些不自然,脸颊感觉都烧了起来,她有些支吾,“带了...就是.” 随即,语气顿了顿,她浅浅地吐了口气,“不是我平常穿的那种,所以就穿睡袍了。” 她平常穿的都是纯棉的衣衫长裤。 纪庭生瞧出了她的不自然,放下了财经报纸,低声一笑,“带了不穿,不是白带了?” 姜栀心想,那还是白带吧! 随后她迈着步子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我觉得睡袍也挺好的。” 他故作认同地点了点头,“挺好就穿着吧!” 姜栀看着桌上那精致摆盘,味道四溢的餐食,她瞧了纪庭生一眼,见他还不动筷,她便是小声问了一句,“能吃了吗?” “嗯..”他点头,“吃吧!” 他话音一落,姜栀便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每一道菜都很对她的胃口,纪庭生也太会点菜了吧! 她吃的脸上都是满足,差不多七分饱的时候,虽然还是很想吃,但是她毅然决然地放下了筷子。 纪庭生轻皱眉头,“饱了?” 姜栀摇了摇头,嘴上却道,“我不吃了,你没发现,我比起之前身上都有肉许多了嘛,现在该控制了。” 之前她虽身形高挑,但是瘦弱,如今身姿看上去,算得上窈窕,曼妙。 纪庭生闻言,却给她夹了一块鱼肉,“没事,多吃点,你不胖。” 有肉多好啊,说明他养得好。 见盘里的鱼肉,姜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后看了纪庭生一眼,笑道,“那我就再吃一点。” 纪庭生嘴角挂着淡笑,又是给她夹菜,姜栀吃得可满足了。 彻底吃饱后,她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肚子,看来之后得锻炼了。 纪庭生突然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她心里微动,身子微微朝一旁侧,拉开了两人一点距离,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他抬手捻了捻眉心,“姜秘书,帮我按按不为过吧!” 姜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工作量大,肯定是很疲惫了。 下一秒,某人躺了下来,头躺到了她的腿上,这一举动,吓了姜栀一跳,身子紧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那张刚毅俊朗的面容实在是雕刻完美,她垂眸瞧着,倒是微微有些出神了。 纪庭生的头枕在她的腿间,让她的心里冒出了一些情绪,甚至压不住那一丝丝悸动。 她痴痴地望着他,目光如冬日的暖阳一般温暖,眼眸中含着浓浓情意,被他迷恋,被他蛊惑。 忽然,他紧闭的双眼睁开,与她一瞬间对视上,四目相对时,姜栀心里咯噔一下,心虚蔓延全身,连忙移开了视线,甚至都忘了该如何呼吸。 但那股莫名强烈的美好情绪占据了她的心头。 纪庭生捕捉到了她方才的情绪,嘴角扯了扯,“我有那么好看吗?” “嗯..”她下意识点了点头,意识到不对后,又赶忙摇头,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见她摇头,纪庭生有意逗她,“合着你的意思是我不好看了?” “没...”她脸颊已经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羞涩地咬了咬唇瓣。 “那我到底好不好看呢?”纪庭生笑着问了一句。 那声极好听的笑声又带着撩拔的意味一下子冲到了她的心里,把她心头搅得七上八下的。 “嗯?”他又是继续示意,好像是非要她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姜栀低着头,眼底夹着一丝内敛和羞涩,轻声细语地回答他,“好看。” 他当然好看,当年那张脸就让她出神迷恋,更别说现在这般更加成熟稳重的他,身上的男性气息若隐若现地朝着她而来,让她感到羞涩。 听到她的回答,纪庭生满意了,重新闭上了眼睛。 姜栀悄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起两只手,用指尖缓缓地凑近他的太阳穴两边,帮他轻轻地按着。 屋内特别的安静,还有股温馨心安,她的眸色落在他的脸上,嘴角轻轻地扬着笑容,只是这么看着他,仿佛她的心里就好像跟灌满了蜜似的。 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姜栀躺在床上,满脑子都还是今晚他躺在自己腿间,她帮他轻轻按着太阳穴的场景。 那时候的安静美好,在她的脑海里,心里都挥之不去。 漆黑的卧室内,她侧躺着抱着被子傻傻地笑。 第二天上午没有安排工作,所以可以睡得迟一些,等她起来洗漱过后出去,就见纪庭生已经坐在办公桌前办公了。 跟在他身边快一个半月了,姜栀知道他的工作有多忙,所以呢? 他为什么不继续学医了呢? 她其实很想要知道其中的缘由。 纪庭生并未抬头,但也知道她起来了,手上边翻动着文件边道,“早餐在桌上,记得吃。” “好。”她轻点了下头,没再多去深思,便是去吃早餐了。 下午,他们去了纪氏分公司视察工作,她全程记录,在最后总结把报告给他看。 她的进步纪庭生都看在眼里,似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她整个人比起之前,总算是活了过来。 晚上姜栀去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的浴袍不见了,她顿时整个人都没了安全感。 她出了房间,试探性地问纪庭生,“怎么浴室没浴袍啦?” “可能来打扫的人收走了,忘记放新的了。”纪庭生面色不改,语气沉稳,说得跟真的一样。 第46章 不如我们将关系坐实好吗?姜秘书! 姜栀倒还真的相信了,她迈着步子,糯糯地回了房间,没睡袍了,好像她只能穿张妈给她带的睡衣了。 她做了好久的心理准备,想着反正是在她自己房间,没有旁人,穿了就穿了,应该也不会怎么样。 当她洗完澡换上的时候,她站在镜子面前,瞧着自己,脸上已经染上了一抹红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这里没有旁人。 这条真丝睡裙特别的修身贴服,吊带的款式,胸前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长度才到大腿根。 她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试图再遮盖一点。 但显然是无用之功,她想着,反正就睡觉穿而已,躺到床上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将窗帘拉得紧,可以让她睡得安稳舒适些,不会被光线刺到,所以哪怕是天亮了屋内却还是暗的,姜栀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 她没得抱了,没过多久,她整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双眼紧闭,眉头紧锁。 在她的潜意识里,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她站在雨里,任由雨水冲刷她的身体,一眼望去,全都是黑暗。 她最在乎的那个男人,在黑暗中撑着伞朝着她缓缓而来,她知道,他一定是来解救她的。 她迫切地朝着他跑过去,他却是躲开了,她毫无征兆地摔倒在了地上。 那股子痛弥漫着全身,她抬头看向他,她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觉得他周身冰冷无比。 他抬步要走,她害怕了,赶忙去抓住他的腿,试图抓住她这唯一的光亮。 可是她扑空了,他越走越远,她爬起来在雨中追逐他,可是却怎么也追不上,她摔倒在了满是雨水的地面,狼狈不堪。 她趴在地上,被无力感吞噬,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不要她了吗? 他是不要她了吗? 不管她怎么呼喊叫他,他都不曾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不要,不要离开她,能不能不要离开她? 她唯一的救赎也不要她了吗? 躺在床上的姜栀额间冒了冷汗,身子轻轻颤抖着,嘴里都在无意识地重复喊着,“不要,不要离开我...”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她口中在喘着粗气。 整个人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她想起他不要她了,他离开了,他不管她了。 她没了安全感,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害怕。 姜栀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去找他,她打开房门,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抬手挡了挡,依旧去寻找他的身影,嘴里还在哽咽地喊着,“纪庭生,纪庭生...” 她走过了长廊,迫切地寻找他,厅内,坐了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每个面色都是严肃严谨,他们的目光都在看向正中间的男人。 他面色淡漠,姿态肆意,听着他们汇报项目,身上散发着的是上位者的淡然和运筹帷幄。 原本严肃寂静的厅内,只有汇报的声音,却忽然传来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嘴里还肆无忌惮地喊着他们纪总的大名—纪庭生。 纪庭生听到声音,身躯一震,心口都紧了,众人闻声望去,便瞧见那位姜秘书光着脚,红着眼,披头散发的穿着吊带的真丝睡裙出现。 众人唏嘘,立马低下了头,姜栀原本还是不清醒的,此刻瞧见这样的场景,似乎清醒了一些。 整个人都愣住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纪庭生猛地站起身快步朝她走过去,瞧见她红透的眼睛,身躯在微微颤抖,他心口揪在了一起。 似乎也没了方才的淡漠,赶忙问道,“怎么了?” 姜栀见到他,一瞬间什么都绷不住了,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纪庭生见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背对着那群汇报的人,冷声道,“今天先到这。” “是,纪总。”众人应声。 下一秒,纪庭生便是管不了他们,带着姜栀回了房间。 她始终抱着他,埋在他的怀里,回到屋内,纪庭生才缓缓地拉开她的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她低着头,一哭一泣的,显然整个人情绪都不是很好,她委屈又哽咽,“我梦见你不要我了,你都不管了,你就自己走了。” 纪庭生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做噩梦了。 他抱着她纤细柔软的娇躯,温声道,“梦罢了,都是不能当真,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 他又嘀咕了一句,“只有你会狠心不要我。”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她在他怀里摇着头,她从来都不愿意和他分开,和他分开,她整个人都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苟且活着。 他安慰着怀里的人,“不哭了,我不就在这里。” “嗯..”她轻轻地点着头,好似失去的安全感回来了,他还是会管她的,不会丢下她的。 纪庭生开了灯,搂着她到床边坐了下来,见她冷静下来了些,他不由得打趣道,“姜秘书,你刚刚那样的出场,很容易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本来没什么,现在可能都有了,你是不是得补偿我啊?” 她缓缓地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穿着,甚至她现在还紧紧地搂着他。 下一秒,她很是局促地赶忙松开他,随后拉开距离,却是被他一把拉了回去,“算什么啊?抱完了,冷静了,就不认了?” “我....”姜栀低下了头,“我刚刚一醒来,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我不知道你在开会,我也不知道有那么多的人。” 她当时只想要找到他,确定他没有丢下她,没有不管她。 现在想起来,她整个人羞得都想要钻到地缝里面去,而且她现在还穿着这样被他搂在怀里.... 她声音沙哑,“我刚刚的行为的确是唐突了,对不起。” 他说得对,好像是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样是不是对他的名誉有损啊,他们会不会在背地里议论他和自己的秘书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栀想着就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她弱弱地问了一句,“怎么办啊?” 纪庭生垂眸看她,她被他抱在怀里,胸前的那两团饱满在他眼里一览无余,他喉结悄然滚动。 每一晚,她都在他的怀里,虽满足也难受,什么都不能做,忍得真是够了。 他搂着她的手慢慢向下,拖住那柔软的屁股,一把将她弄到了腿上坐好。 她叉—开着腿跨坐在他腿上,那条真丝睡裙长度移到了胯间,意味着,她只穿了小内内的那处正和他的大腿西裤贴紧。 姜栀睁着大眼睛局促地看着他,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身上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跑过,酥酥痒痒,一颗心波荡不堪,完全没有办法静下来。 纪庭生一双深邃又暗藏情欲的眼神赤裸裸地盯着她,他笑了一声,“既然你都那样出现了,不如我们将关系坐实好吗?姜秘书!” 第47章 姜栀,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姜栀呼吸一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眨了眨眼睛,忐忑地问道,“你说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凑近她,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让她那饱满和他的刚硬贴合。 她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近距离,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就像这样...”他低头缓缓地吻向她的眉眼,鼻子,唇瓣,渐渐往下,脖子,肩颈,密密麻麻的吻落下。 姜栀整个人都处在茫然状态,他的气息紧紧地将她包围,那种麻酥又温软的感觉,让她觉得全身好像都被烈火点燃。 他调动了她身体里多年不曾动情的爱恋,身子彻底软塌塌地被他搂在怀里。 纪庭生手上的动作也开始放肆起来,撩起—裙摆,指尖轻轻地探-入,那一瞬间,惹得她的身子一颤。 原本迷离茫然的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按住了他作乱的手,两人抬眸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眼睛闪了闪,动作迅速又慌乱地推开他,爬到了床上掀开被子把自己包裹住。 纪庭生眸色顿住,呼吸沉沉,不解她的意思,只能压制住体内已经被撩起来的欲望,转身瞧她,他伸手想要将她的被子掀开。 她却是拽紧了。 两人拉扯间片刻后,他动作一瞬间顿住,将手收回,深邃的眼眸暗了暗。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你什么意思?” 隔了许久,她才弱弱地出声,“我不想,不想...” 她知道,他和那位沈小姐是要结婚的关系,她怎么可以和他做这种事。 一旦发生了,就真的收不回来了,她害怕她会成为被他禁锢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不想成为那样见不得光的女人。 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他其实并没有把她完全当作一个下属来对待,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他那里有她这样的待遇。 多年前,他们也曾亲密爱恋过,可是和现在不一样,一旦再开始,她想她会不知足的,她不会想要只是他秘书的身份,不会再允许他和别人在一起,只能属于她。 如果她只是秘书,才没有任何资格管他的事情,她的占有欲才能压制住。 纪庭生听懂了,她终究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样抗拒和他的亲密吗? 他瞧着她侧躺着被被子包裹的身影,嘴角苦涩地扯了扯,他问她,“姜栀,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就问你这一次,如果你不想,那我以后都不会再问了。” 他想,再争取一下,想要再确认她的态度,为此,他低一下头又有何妨呢! 姜栀闻言,心口狠狠地颤了颤。 她的声音响起,轻轻淡淡的,“纪庭生,我们还是保持老板和秘书的关系,不要有任何逾越好不好?” 以后,她不会再脑子不清醒了,她不会再寻求任何,不会再拎不清和他有亲密接触,今天这样的行为,乃至是之前之后,都不能再有。 纪庭生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还抱有希望吗?他冷笑一声,沉声应她,“好,我知道了。” 在姜栀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阴暗又带着疯狂的意味。 他知道了,会采用另一种方式。 她感觉到他从床边起身,出去,关门,屋内恢复到了寂静。 为什么,她的心里堵得那么厉害呢? 她还爱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可是不能说出口,以前她是正牌女友,现在发生那种关系,她就是第三者,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不想要那种关系。 姜栀将头埋到了枕头里,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心情如同阴云密布,低沉沉的。 中午,她换了一套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他在办公,面无表情,气场低沉,姜栀甚至都不敢上前一步和他说话。 她现在看到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他相处。 现在瞧着眼见就快要一点了,她又没吃早餐又吃没午饭的,肚子饿了,她终于忍不住问他,声音小得可怜,“纪庭生..” 其他话还没说出口,便是被他打断了,他抬眸看她,幽深难辨,“姜秘书,你没规矩了,你瞧瞧办公区的那一群人包括和我打交道,谁敢直呼我的大名?” 她神色顿住,喉咙干涩,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她好像确实是很久没喊纪总,都是纪庭生纪庭生的叫,换做其他人谁敢,她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纪庭生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随后拿过一旁的座机打电话。 片刻后便是有餐食送来了,他告诉她,下午他们就回京城。 回到京城已经是晚上了,姜栀和他之间似乎已经没了话来讲,气氛一直都很低沉。 第二天,她没有去上班,休假一天,去了医院,姜盛德情况很好转,但是能不能醒来真的是靠造化了。 在姜杰的病房外,纪庭生派了人把守,姜杰是哪里都去不了,兰琼华隔三岔五给她打电话,说要是不放姜杰出去,他就从三十三楼跳下去。 但都是吓唬她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他跳下去。 她去看过姜盛德以后,便是去了姜杰的病房,兰琼华正在喂他喝粥,姜栀走了进去,开口叫道,“妈!” 姜杰一见她来了,什么都顾不得了,立马下床去抓住她的手臂,无神的眼睛里荡着野心疯狂,“姐,你让我出去,你相信我,我下一次一定能够翻本!” 她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真的是失望了,“你还不长记性吗?” “第二次了,输了继续把我给抵债吗?” 姜杰见她不同意,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反正你都已经是没人要的了,给人睡了又能怎么样?” “如果我赢了钱,我们家就能东山再起,牺牲一个你又怎么样!” 姜杰已经彻底痴迷入魔了,哪怕是两次被打的命都回不来了,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带着侥幸的心理还要去。 甚至不惜把她这个亲姐姐给卖了。 他继而道,“如果你不是傍上了哪个老男人,你能付得起爸爸的医药费,能把我救出来吗?” 第48章 你根本不是姜家的人,你是野孩子 姜杰一脸的不屑,“装什么啊!” 当年爸妈让她嫁给叶明川就要死要活的,现在又是怪责他赌,她懂什么,他都是为了姜家好。 兰琼华立马放下了碗走过去,“我都听你弟弟说了,小栀,你到底是傍上了什么人?” 姜栀一字一句道,“我说了,只是我一个大学同学。” 姜杰立马回怼了一句,“谁信啊,人家凭什么帮你!” 是啊!凭什么呢? 姜栀心情复杂,狠狠地闭了闭眼。 “你马上让门口的人滚走,你没资格限制我的自由!” 兰琼华见儿子情绪激动,连忙上去顺着他的背,“别激动,别扯到了伤口。” “妈!你快让她把人弄走。” “不可能。”姜栀一口拒绝,“你就好好养伤,那种地方不要再去。” “凭什么,你凭什么做我的主。” 姜栀声音大了两分,“我是你姐姐!” 被弟弟卖了的姐姐,她也是够可笑的。 “呵....”姜杰忽然笑了起来,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姜栀,“你算我哪门子的姐姐!” 兰琼华一听,预感不好,便是要劝儿子上床去休息。 姜栀听到这话疑惑了,“你什么意思?” “好了,小杰,你回去休息,我跟你姐讲!” 姜杰根本不听,甩开了兰琼华,眼睛紧紧地盯着姜栀,“你根本不是姜家的人,你就是我爸妈从外面捡的野孩子,你根本没资格管我!” 他的一番话,让姜栀愣在了原地,她似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耳蜗子嗡嗡地叫,她听到了什么? “小杰!”兰琼华脸色惨白,“你干什么!” 姜杰却是不管不顾,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她本来就不是我们姜家的人,她就是一个野孩子,我们家养了她二十多年,也够了!” “当年,她不听话,在大学就跟一个男人谈了恋爱,甚至不想嫁给叶明川,如果不是爸逼着她,她哪里会听话,我们家为她打算了。” “现在好了,叶明川进去了,我们家败落了,怎么着也算是她克的,因为她来历不明,不知道带着什么样的邪气!” 兰琼华一脸慌张地看着姜栀,她愣愣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像是没有缓过来。 她走了过去,“小栀。” 姜栀缓缓地看向兰琼华,很是可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是你的女儿?” 事到如今,兰琼华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了,便是只能点了点头,“是,你不是我们姜家的人。” “当年,我一直都没有怀孕,我和你爸在路边发现了襁褓中的你,就把你带了回去,给你办了手续,取了名字。” “可就算是你不是我们姜家的人,我和你爸也是疼你的,让你嫁给叶明川,也是为你打算了的,只是想不到他居然会败落。” “我们姜家养了你二十多年,你报答我们是天经地义,就算是你弟弟做了什么,你也得咬牙忍着,这是你欠我们姜家的。” 兰琼华本是挺喜欢这个女儿的,从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可是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和亲生的儿子又怎么能比。 叶明川说是他们选的女婿,不如说是背靠的大树,叶明川倒台了,所以兰琼华甚至不惜让她去陪那位叔叔吃饭。 所以更别说儿子了,和他们姜家的发展都比不了。 她其实并不想让姜栀知道她不是姜家的女儿,这样姜家就是她的责任,她逃脱不了,现在让她知道了,生怕她不管他们姜家的事情了,只能句句用养育之恩来绑架她。 他们姜家,他们的生活,她是必须要管的。 姜栀完全不敢相信,她不是姜家的人,那她是谁? 她来自哪里,身上流的又是谁的血脉? 太可笑了,太突然了。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难以消化的消息。 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所以母亲可以在叶明川进去以后,为了姜家和父亲,让她去陪那位叔叔吃饭。 弟弟可以为了还债把她给赌了。 她眼神恍惚落寞,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喊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她的父母..... 姜杰大手一挥,“所以你根本没资格管我,我喊你一声姐都是给你脸了,你个野孩子,你吃我们姜家的,穿我们姜家的,我就算是把你给抵债了又怎么样!” “妈说得对,你就是欠我们的!” 站在门口的程澈听着这些爆炸性的消息,别说姜栀了,他都震惊了。 她居然不是姜家的女儿。 她嫁给那个什么..叶明川,居然是她父亲逼迫的? 甚至这个混账弟弟还把她给抵债了。 她家破事怎么这么多啊! 程澈挠了挠头发,纪庭生这是有多爱管闲事啊! 不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照着这个意思,她和纪庭生分手,或许并非是她愿意的... 程澈觉得他不过是恰巧来视察一下姜杰的情况,就听到了这么多消息。 他赶忙离开了病房门口。 房内的姜栀傻傻地站在那里,兰琼华上前推了她一把,“小栀,你到底是傍上了什么人?” “你别告诉我只是大学同学,你看看你这几次来身上穿的,都是名牌,既然你已经有了靠的人,还不扶持一下你弟弟。” “我们姜家只能靠他了,就算是你不是我们姜家的人,我和你爸也没有亏待过你,也到你该报答我们姜家的时候了。” “让我们姜家东山再起....” 兰琼华喋喋不休地说着,她这个女儿还是厉害的,榜上的也绝不是一个小人物,谁说养女儿没用,他们当初就是奔着要让她联姻的。 就算是现在,她也能够找到一个靠山靠着。 姜栀脑子慢慢地回神了,她看向兰琼华,很是可笑地问了一句,“扶持?让他继续去赌—吗?” “我不会帮他的,如果他还敢去,他就是死在里面和我都没有关系!” 她话一出,兰琼华的巴掌顷刻间就落了下来,面色凶狠,“你说什么?你这是在咒你弟弟死吗?” “我和你爸白养你了!” “小时候多听话,怎么越长大越叛逆,早知道这样,我们当初还不如不把你带回来!” 姜栀侧着头,脸颊上是火辣辣的疼痛,脑子里回响着兰琼华和姜杰的话。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不是亲生女儿,这样他们的所作所为就都解释得通了。 如果是亲生女儿,就不会舍得这样对待了,对吧! 她忍着脸颊上的痛,抬起头看她,眼神间是苦涩的笑意,似乎对这个母亲彻底失望,什么话都问不出来,说不出来了。 姜栀拿了包就是跑了出去,兰琼华和姜杰想要追出去,但是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她跑出了医院,跑了好久好久,终于累到了没力气,在路边的石板凳上坐了下来。 她口中在喘着粗气,眼神无神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好像周围一切的喧嚣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第49章 你看上纪庭生的女人了? 姜栀就这么坐着,眼眶控制不住的酸涩渐红,突然得知自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她苦笑一声,有种无力感充斥着她。 她抬头望天,炽热的太阳光照打在她的身上,是温暖的,可是她的身心只能感受到疲惫。 她就这么坐了好久,垂着眸,似乎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脑子也是一片浑浊。 一双擦得闪亮的皮鞋落入她的视线,她眼眸微微颤抖,下意识想到的人是纪庭生,就在她抬头看去的时候,原本该惊喜的眸色瞬间变成失落。 陌生男人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眉眼很是锋利深邃,周身带着一股侵略压迫感,可是姜栀却有另一种感受。 她似乎在这个陌生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瞧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眼眸闪了闪,沉稳的声音在喧嚣的街头响起,“看你坐了很久,是在等人吗?” 陌生人,她本不该搭理的,以免是坏人,但是姜栀却是鬼使神差地告诉他,“没有,只是心情不好。” “哦..”他很是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感情问题?” 她没有排斥这个男人,反而是告诉他,“都有吧!” 他闻言,嘴角轻勾,转头却是问她,“你看到街对面的甜品店了吗?” 姜栀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确实是有一家甜品店,而且看起来生意火爆,排队的人不少。 “他们家的蛋糕都是整个卖的,我正好愁一个蛋糕自己吃不完,不如我买一个,我们一起吃?” 她略带奇怪的眼神看向身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随即摇了摇头,“不行,我都不认识你,吃人嘴短。” 他闻言,眼眸微动,不由得轻笑一声,“那我们要是认识一下,你就不算是吃人嘴短了。” 姜栀眨了眨红透的眼睛看着他,心想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应该不会是坏人,正好心情不好吃点甜的应该会好很多吧! 待会他卖了,她把钱A给他。 这么想着,她便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随即起身,很是绅士地问她,“你喜欢吃什么口味?” “都可以。” “好。”应下,他便是过了马路对面去排队买蛋糕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带着草莓蛋糕回来了,两人就坐在石板长凳子上吃这个蛋糕。 姜栀本以为吃了心里会好受一些,但是为什么越来越难受,不知不觉中连眼泪都滴进了蛋糕里。 他瞧见,本该淡漠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丝莫名的情绪,他拿出纸巾递给她,故意逗趣她,“就算是蛋糕太好吃,你也不用哭吧!”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抬头看他,随手接过他的纸巾,边擦边道,“什么嘛,是你买的这个蛋糕里面的草莓太酸了。” 她在找借口,他早就看出来了,可她这副样子,怎么还有点可爱... 姜栀说完,便是继续埋头吃着蛋糕,把一整块都吃完了,整个人都饱了。 他道了一句,“还有。” “吃不下了。”她将盘子放下,拿过一旁的包,“多少钱啊,我给你。” 他道,“我用劵了,你占便宜了,不用给钱。” 姜栀那张脸是眼睛红透脸色带着苍白,一整个破碎感,“我不想欠别人,你用劵也是你亏了,我不能白吃。” 她欠纪庭生就够了,其他人,她不想。 她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二维码,我扫你。” 他见状没有拒绝,很是自然地将手机打开,二维码递过去。 姜栀没注意那么多,一扫出来居然是添加,她皱起眉头看他,“是付款码!” 他道,“加我转账一样的。”见她犹豫着,他便是道,“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不好吗?” “我又不是坏人。” 最终,她还是添加了,反正就放在列表里,一个街道碰见的人还能再有交集不成。 而且她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不认识,还莫名对他有一丝亲切感。 她把钱给他转了过去,顺便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纪铭衡。”他磁性低沉的嗓音落入她的耳朵。 姜栀猛地抬头看他,心里不由得猜想,纪? 会是和纪庭生有关的吗? 这么想着她又否定了,应该不会那么巧。 纪铭衡唇角微勾,“你呢?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她顿了顿,她不是姜家人,所以她是谁呢? 现在又该如何介绍自己,姜栀这个名字似乎不属于她了。 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终究是没有想那么多,便道,“我叫姜栀。” “栀子花的栀?” 她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回去了。” “再会。”纪铭衡看向她的眼神间透着意味深长的情绪。 姜栀没有注意那么多,便是转身离开了,在她走后不久,一辆兵利停在了他的身旁。 他打开了车门上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沈清阮侧眸看向他,语气听起来有些醋意,“还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有耐心。” 还陪她吃了蛋糕,他可是从来都不吃甜的东西。 纪铭衡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想起她,不由得哼笑一声,“我觉得她有些不一样。” 沈清阮皱起了眉头,“你看上纪庭生的女人了?” “没有。”他一口回绝,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得到他的爱,自此以后出现的任何人,都不能够让他动心。 他只是觉得,初次接触这个姜栀,内心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很确定那不是生理方面。 听他否认,沈清阮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觉得这个姜栀是个留不得的。 纪铭衡初次接触她就可以这么有耐心,别到后面,她不是扳倒纪庭生的筹码,反而会让纪铭衡陷进去。 她眼眸闪了闪,便道,“我听说她那个前夫在监狱里,我走关系,把人弄出来,搅一圈浑水,怎么样?” 纪铭衡点了点头,“看热闹,我从来不嫌事大。” 说完,他靠在后座椅背上闭目养神,他似乎预判了沈清阮,指尖抵在唇瓣,示意她闭嘴。 她刚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第50章 我图的是你这个人,是你姜栀! 姜栀回到京禾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是一步一步走回来的,在路上整个人跟个行尸走肉一样,现在一双腿都麻得不成样子,酸得厉害 那块蛋糕并没有让她的心情缓过来。 反而是胃里很是想吐,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纪庭生居然比她还早回来了。 她远远地瞧见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内心的冲动,促使她很想要过去和他说她心里的一切,她很想要有个聆听倾诉的对象。 可是她最终没有踏步过去,有哪个秘书可以和他肆无忌惮地倾诉呢! 她得摆正自己的身份。 她正准备离开,他寒凉的声音响起,“回来了看不见我吗?” 姜栀的脚步顿住,随之缓缓地走过去,声音特别小地喊了一声,“纪总。” 纪庭生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看她,已经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情绪低沉,她一点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所有,都是在表面,都不用思考,一眼看透。 今天她在医院的事情,纪庭生已经全部知道了。 除了生气以外,还有心疼。 为什么都不告诉他,难道和他开口说话就那么难吗? 回来了也不和他打招呼,还要他开口,为什么她还是那么敏感脆弱,一下子就可以被打回原形。 那他之前所做都算得了什么! 他们的分手究竟是她父亲逼她过多,还是她自己内心所想。 为什么要排斥他的亲密? 她不是姜家的女儿,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憋在心里,回来了可以一句都不和他说,可以转身就走。 扛嘛,纪庭生倒要看看,她自己一个人扛可以扛到什么时候! 面对他探视的眼神,姜栀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作态,她张了张嘴,纪庭生以为她要将事情都告诉他,结果开口却是道,“要不然,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既然是老板和秘书,住在同一屋檐下似乎也是不妥的,要摆正自己的身份就要摆正到底。 纪庭生听着,一张脸瞬间阴沉下来了,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危险阴鸷。 姜栀呼吸一滞,心里慌乱地直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有些害怕.... 看着她的动作,纪庭生更是被气笑了,他还以为她要把事情和他说,不必憋在心里,结果到头来给他憋出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 搬出去住? 她想的美! 纪庭生原本还没有想那么快对她下手段,但是奈何她实在是需要治! 他缓缓地站起身,那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倾泻而来,姜栀慌乱得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只觉得心都抖到了一处。 连唇瓣亦是如此。 他眼眸深燃,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风暴,低沉的嗓音中压着怒气,“姜栀,你太不听话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她没有不听话,她只是...只是想要搬出去住。 只是不想要和他是那种关系,她心里不愿意,她也不想惹他生气。 她不想的,可是她也不能和他倾诉,搬出去住,她自己可以顾好自己,承受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 她自己默默扛着就好了。 纪庭生神色冷峻,一颗心七上八下无法稳定,他一把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拉。 姜栀猝不及防,身体已然和他贴紧,她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风雨欲来,她真的害怕,害怕他生气。 早知道,不应该突然和他提出来的。 他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眉峰蹙起,眼神阴狠低沉,“早知道你的心思,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你客气!” “姜栀,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说完,他便是拽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纪庭生...”她面色慌乱地叫着他,手腕被他拽得生疼,佣人们见这一幕,是一个眼神,一个句话都不敢多看多言。 纪庭生把她带进了房间,一把甩在了床上,又去反手将门给锁了。 姜栀头昏脑涨的,刚从床上坐起来,便是看到他已经开始把领带扯掉,骨节分明的指尖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纽扣。 那股子意思已经很明显,她的心都颤抖得整个人无法冷静,便是想着要跑,现在的他根本惹不起。 他已经朝她逼近,姜栀便是爬到床的另一边要下去,脚腕被他抓住,一把拖了回来。 随之,他赤裸着上身的身躯已经顷刻间压了下来,她整个人被控制在他的领地里。 姜栀惊恐地看着他,声线颤抖,“你...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不想和你说了,姜栀,你欠我的,你必须要还我。” “不行...我们不可以...”她伸手去推搡着他,她不想,不想要那种关系。 纪庭生一把抓住了她的两只手高举过头顶,她傻眼般地看着她,眼神里全是无措。 他阴狠狠地低声怒吼,“你要搬出去,就是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允许,你想都别想!” “那我不搬了,我不搬了...”她赶忙服软,现在的他在气头上,她真的承受不住。 纪庭生对她的话置之不理,他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嘛,当年我就是太尊重你的意愿,放你去过你认为幸福的生活,所以最终同意分手,但这三年里,每一夜我都在后悔,我当时就应该强制一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放手,你当时还小,你想要钱,想要好的生活,我应该告诉你,这些我都能给你。” “我揭穿了叶氏的财务问题,我把叶明川弄进去,帮你离婚,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图你做我的秘书吗?” “我图的是你这个人,是你姜栀!” 纪庭生实在是不想再装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强制的手段并没有什么不好,反正他会养着她,她要什么他都会给,他们是对方的初恋,她本就是属于他的。 她的意愿都是错的,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感受,那就让他来决定她所有的一切。 姜栀听到他的一番话,脑子里嗡嗡地叫,他说当年他后悔同意分手了,他能帮她这么多,他图的是她这个人.... 是她傻傻的,以为真的是当秘书来偿还。 如果他身边没有那位沈小姐,可能她真的很妥协,她会毫不犹豫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可是不能,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她姜栀。 她摇着头,“不,纪庭生,你不要这样,我们是不可以的!” “哪里不可以,我说可以就可以!”纪庭生的嗓音带着强势,姜栀说什么他都不想再听。 她总是说些他不爱听的话,让他的怒气更加强烈。 纪庭生暴戾地伸手去撕开她的裙摆,姜栀被他压制得是动都动不了一点,如一只无力软弱的羔羊任由他宰割。 第51章 白天被关着,晚上被他欺负 他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带着急切,带着强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越是想要挣扎,他的牢固就越紧,他下定了决心要将她锁在身边,禁锢在身边,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到最后,她无力反抗,颤抖不停,眼神迷离,全身软塌,被他拖着,陷入到了一场极致的爱恋之中。 她的身体里曾经他留下的感觉被重新挑起,三年没有过这般了,她整个人的身子都紧绷着的,无法放松下来。 她哼哼唧唧地呜咽哭泣,纪庭生都不管不顾,他皱着眉头,强势—入侵,额间有细汗滑落,滴在了她雪白的胸脯。 靡费又温情....... 她控制不住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指尖在他的后背抓出来一条又一条的划痕,眼角有泪水滑落... “疼..呜....”她发出了细微的声音,沙哑颤抖,纪庭生终究是软了心,动作温柔了不少。 他伸手捧着她的脑袋,低头,温热的唇瓣吻去她眼角咸湿的泪水,哑声喊她,“阿栀...不哭...” 一声阿栀,时隔多年,戳入了她的心扉,生理的刺激和心理的刺激交杂在一起,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加凶。 纪庭生眸色中的情绪翻涌不止,心尖颤抖,他狠狠地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那股子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头脑发昏,让人缺氧。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月光照进来的点点光亮,在墙壁上映出大床上两道翻云覆雨几乎合二为一的身影。 他捞过她的两只手,左右十指紧扣压在身旁,顾忌她的感受轻缓片刻后,是更加强烈的风暴中心,狂风卷起。 三年后的再次爱恋,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已经太久没有了,他们都失控了。 从深夜到天明,缓和过后的卷土重来从未停歇,持续了多久,姜栀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 她被他主导了一切,他们发生了,相爱之人该做的事情。 直到夜色再次暗了下来,她早已经累到无神无力,脑子发昏,眼神迷离,什么也做不了,任由他抱着她去洗漱。 过了许久,她似乎才恢复了一点神志,她靠坐在床头,紧咬下唇,微红的眸子滚着湿气,她穿着一件吊带睡裙,露出的肌肤布满了红痕,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 男人在床边坐下,端着碗,拿着勺子喂她喝粥。 他勺子递过来的那一刻,她又倔又气地将头移开,显然是在闹脾气的。 纪庭生眼眸沉了沉,厉声威胁的话语说来就来,“不吃的话,我们继续。” 她身躯一颤,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头转了回来,面对他的威胁,眼里水光粼粼,又委屈又不甘地张开了嘴。 他喂她喝完了那一碗粥,随后将碗放下,又是伸手去摸她的脸颊,瞧着她那样子,他心软了,语气也变了,带着些抱歉,“弄疼你了是不是?” 姜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一把拍开他的手,被他折腾的,声音都走调了,偏还是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我讨厌你!” 太过分了,他简直是太过分了! 姜栀心里简直是又气又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他都有结婚对象了,怎么可以对她这样! 而她更是痛斥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跟着他一起沉沦了。 纪庭生听到她的话,一颗心瞬间揪在了一起,他沉沉地缓了口气,问她,“真心话吗?” “对,就是真心话。”她硬生生地在嘴硬,心里跟猫抓了一样乱,鼻子一酸几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行..”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姜栀看着他的脸,看到了落寞和心痛的神态,她喉间一哽,心中带着深深的刺痛感。 她以为他说行,是要放过她的意思,结果是她错了... 纪庭生直接把她关了起来,限制了她的出行和自由,白天会有佣人来给她送饭,但是房间门口站着看着她的黑衣男人,她根本出不去。 晚上的时候,他就要来跟她独处一处,把她恶狠狠地惩罚,他说只要她听话,乖乖的。 他就不关着她了。 但是姜栀倔得很,她自顾自地认为他就是把她当做那种金丝雀了。 可在纪庭生的眼里,他多害怕再次失去她,就算是她对他冷脸,闹脾气,他都觉得没关系,总比再放她走好。 他去公司了,而姜栀已经快十天没去了,今天张妈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就求着张妈,帮帮她,她不想再被他关着了。 这下,她算是见识到了更不一样的纪庭生,强制阴狠,不通情理,只是一味地独断专行。 张妈哪里帮得了她,她要是失踪了,或者是受了什么伤,整个京禾湾上下都不会好过的。 她劝着姜栀,“姜秘书,你就跟先生低一下头,服个软,有什么话好好说,先生还是会听的。” 姜栀愤愤不平,“他根本就不听我说的话。”好似她只要开口就是在他的雷点上蹦哒。 她现在白天被关着,晚上被他欺负,身上的红痕就没有消失过,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姜栀非常的生气但是又无可奈何,根本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她看到一旁的花瓶,上面插着新鲜的玫瑰花,她更加觉得讽刺。 谁需要他的玫瑰花! 她走了过去,一把将花瓶摔碎,“砰”的一声,张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花瓶碎了,本来盛开的玫瑰花,花瓣掉了一地。 她赶忙道,“姜秘书,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让先生知道,他该生气了,这玫瑰花是他让人空运过来的,是极其珍贵的品种。” 姜栀听着,心里慌得一批,瞬间有些后悔,刚刚真的是越想越气,所以就找了个发泄地,要不然她真的要憋死了。 张妈上前去拉开姜栀,别让碎片扎了她,又是吩咐佣人将花瓶碎片和花瓣给清理干净。 姜栀愣愣地站着,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和张妈心里同时颤抖了下。 她立马意识到,是他回来了,她手忙脚乱地爬上了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 第52章 阿栀,还要继续和我闹脾气吗? 张妈让佣人手脚快一点,收拾完了便是赶紧退了出去。 姜栀缩在被子里,已经听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属于他的魔鬼气息也越来越近。 感觉床边有人坐了下来,她立马闭上了眼睛,呼吸却是不自觉地加速。 纪庭生伸手去掀开她的被子,就见她身子瑟缩在一起,整个人没了刚刚摔花瓶的那种干脆,反而是怂的不行。 他伸手捞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里,姜栀低垂着脑袋被迫睁开眼。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手捧着她的下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哑的声音响起,“阿栀,还要继续和我闹脾气吗?” 他的唇瓣很是炙热,喷洒的气息很有魔力,让她不自觉地轻轻颤抖身子,心里一阵乱跳。 尤其是他叫她阿栀的时候,姜栀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不看他,不理他,不说话,已经是她最有力的反抗了。 纪庭生不恼也不气,只是一味地轻轻地吻着她,她会躲开,但是又会被他掰了回来,强势到让她毫无抵抗之力。 姜栀真的有苦说不出,她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啊! 他为什么也不和她说清楚他们的关系! 他也从来不说他和那位沈小姐之间的关系! 她真的是要憋屈死了。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软,最终只能依靠在他的怀里,跟个软娃娃一样。 在被他折腾惨了以后,她身心都无神无力,他们躺在床上,他搂着她,亲密无间。 纪庭生轻轻地伸手剥开她的碎发,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明天我带你出去。” 她翻了个身,想都没想就说,“不去!” 话落,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出去? 他要带她出门了? 她终于能出去了是吗? 纪庭生见她说不去,他哼笑一声,也没有强求,还是把人紧紧地搂到了怀里。 姜栀又是转过身来,“去哪?” “你不是说不去?”他微微挑眉,眼神戏谑。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去!” 管他带她去哪里,反正也算是能出门透口气了。 “好,那就去。”纪庭生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沙哑,“阿栀,开心一点,难道和我在一起,一定就要这么不开心吗?” 她将脸撇开,“你关着我,你强迫我,谁会开心,你别以为你阿栀阿栀地叫我就会心软。” “纪庭生,我更加讨厌你了!” 没关系,越爱一个人才会越讨厌一个人,她嘴硬他又不是不知道。 纪庭生有自信。 她肯定还是爱着他的。 慢慢来,他对她有耐心的,只要人一直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第二天下午,姜栀换了一件淡粉色的收腰长裙,长发散落,又是上了妆,将身上那些被他弄出来的暧昧痕迹全都遮住。 边弄边想,边想边骂。 他就是个大魔王,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的恶劣! 是她错认了,都被他的外表骗了! 她正想着,腰间突然被一双手搂住,被圈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他的气息将她全全包围。 她脑袋僵住,身体也僵住.... 纪庭生低头,嗅着她身上的芳香,全身心都是满足,低声呢喃地叫着,“阿栀..” 姜栀真是气急了自己,每次他这样叫她,她的内心都毫无抵抗之力! 明明他坏得很! 没见过比他更强势的人了。 她被他带着出门了,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觉得身心都好了不少,车内,她想要坐得离他远一些,但被某人一把搂到了怀里。 是动都不能动一点,其实她不敢承认,她很眷恋他的怀抱.... 但是却要装作生气的样子,要不然不就意味着对他的行为妥协了。 她想了好久,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现在到底算他的谁啊! 合着是真成了有了不明不白关系的老板和秘书。 过了许久,她眼见着车队驶入京大的校门,她猛地看向纪庭生,“我们来京大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在打哑谜,可不知道为什么,姜栀的内心有些紧张。 车子停下的时候,姜栀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一群校领导站在艺术报告厅的大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门口还有横幅和标牌,看起来十分的隆重,她的目光看向那极为瞩目的立板牌,上面写着—京大第三十九届古典舞者公开展演大赛。 她神色愣住,思绪似乎一下子被拉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时候,她大三,参加了第三十五届。 她还拿了金奖,现在想来,好像距离很遥远又很近。 纪庭生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便是开口道,“待会你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 姜栀回神,她心中触动万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不满意我关着你,现在带你出来透气看表演不好吗?” “而且还是你擅长的领域。” 纪庭生一直都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跳舞,那不是她拼劲全力都要做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 他带她来是有目的的,他想要让她看看,她当年回家结婚,退出舞团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 更是想要让她知道,只要她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她还可以重新站在舞台上。 秘书只不过是他给她适应社会的一个过渡期,哪里会真的让她一直当他的秘书。 但是很显然,她学东西虽然很快,但内心依旧很脆弱... 或许,让她回到属于她的领域,才能够让她活出自我。 这是纪庭生一早就有的打算,只是需要时间给她过渡。 姜栀看着他的眼睛,落寞地摇了摇头,“我不想看,我想回去了。” 她不想看这场表演比赛,她是学舞的,却没人知道,她再也跳不了舞了。 纪庭生微微眯了眯眼,压根没听她的话,随即道,“下车。” 她不敢,她不想,她的内心都是逃避和躲藏,于是就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纪庭生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威胁的话语张口就来,“你要是不下车,不听话,你看我回去怎么治你!” 他的话落入她的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让她心头一颤,只能跟着他下车。 她跟在纪庭生的身后,就见原本等待的校领导正面迎了上来,为首的她认识,是京大的校长,他伸手示意,“纪总,好久不见。” 这可是他们京大的优秀毕业生,更是财神爷,给京大捐了不少的资金以及好几栋楼,所以校长自然是笑脸相迎。 纪庭生伸手回握,点头示意。 随后校长的目光看向纪庭生身旁的姜栀,“这位是?” 第53章 最器重的学生也是最为失望的 纪庭生不紧不慢地伸手牵她上前,介绍道,“姜栀,京大艺术院毕业。” 校长一听,嘴角笑容四溢,“原来也是我们京大的,那合着今天表演比赛的,都是你的学妹了。” 姜栀硬着头皮,轻轻地抿了抿唇,开口问好,“徐校长。” 徐校长的目光落在纪庭生与她相握的双手间,目光深沉有意,随后笑了笑,伸手示意,“纪总,这边请,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嗯...”纪庭生点头,随后那些随行的领导让出了一条道,他便是牵着姜栀进去。 校长亲自领着纪庭生到了第一排正中央视线最好的位置,他们坐了下来,场馆里也陆陆续续进了许多人。 专业的工作人员在调整灯光,主持人已经准备就位。 姜栀咽了咽口水,轻轻地抬眸看向那偌大的舞台,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未想过还有一天会回到这里,还是和他一起。 她坐在纪庭生身旁,眼神有些愣愣地看着舞台,而纪庭生正在和校长洽谈两句。 晚上六点是正式开始,现在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 纪庭生侧头看向她,见她不在状态,只是盯着舞台在走神,他深邃的眼眸闪了闪,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片刻后,艺术院的院长走了过来,告知校长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徐校长点了点头,就在那院长即将走开之时,她瞥到了坐在纪庭生身旁的姜栀,她眸色一惊,脱口而出喊她,“姜栀?” 话落,姜栀下意识地闻声瞧去,瞧见是谁叫她,她心头一震,便是赶忙站起身,声线颤抖,叫了一声,“谢老师。” 谢淑英看着她,完全是不敢相信,这个她曾经最器重的学生也是让她最为失望的学生,时隔三年,她居然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这里。 看到自己曾经的恩师,姜栀顿时感到无地自容,羞愧难当,谢老师在她还没有毕业就破格把她招进了舞团,她对她寄予厚望,她说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苗子,甚至曾经说她,假以时日定会名满天下。 可是她却在毕业之时,和她说她不跳舞了,要回家结婚了,当时给谢淑英气得火冒三丈,扬言她当真是看错人了。 此时此刻再见,姜栀心里就跟堵塞了一样,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这周围的气氛似乎一瞬间安静下来了,姜栀无言面对她的眼神,堪堪地垂下了眸色。 谢淑英看着她,心中五味陈杂,纪庭生和她的关系,她当然是知晓的,当年京大的一对璧人,后来两人分手了。 纪庭生今日出现不奇怪,是特邀嘉宾,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见到姜栀,怕是跟着纪庭生来的,他们之间..... 徐校长见这情况,也明白了一个大概,便是笑道,“纪总说姜小姐是京大艺术院,你们认识倒也是不奇怪。” 谢淑英的嘴角扯了扯,抿了抿唇,没有多说什么,便道,“那校长,我那边先忙。” “嗯..”徐校长点头。 谢淑英离开后,姜栀默默地坐了下来,整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纪庭生默不作声地看着舞台亮起的灯光,过了许久,见她还低着个头,他便是提醒道,“比赛要开始了。” 闻言,姜栀这才缓缓地抬起头,主持人已经上台,念了开场白,随后挨个介绍到场的嘉宾。 介绍到纪庭生的时候,他缓缓起身,只是简单的一个点头,便是引起偌大场馆里瞬间被惊呼声包围。 可见他的影响力有多大,姜栀甚至都能够隐隐约约听见小姑娘议论他的声音。 她不由地想,他在外面人格魅力那么大,让众人为之倾倒,可背地里脱了衣服的时候,和衣冠—禽兽压根没点区别! 灯光亮起又落下,主持人下台,一号选手上台,比赛正式开始。 每一位,都是新鲜的血液,正值青春年华,姜栀看着她们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渐渐地湿了眼眶..... 她心里狠狠地斥责自己,是她太没用了,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办法掌握。 纪庭生默默地观察着她的情绪,昏暗的灯光下,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刹那,她转头看他,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紧,这一刻,好像他是她最有力的安慰。 姜栀深红又迷恋的眼神瞧着他的侧脸旁,轻轻地缓了口气,她在这一刻下定决定,不想和他闹了,她一定要问清楚,他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想的。 比赛将近两个小时,在八点左右结束,当场评定获奖者,纪庭生作为颁奖者上台。 她静静地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也似乎感应到了,两人的视线,一台上一台下而相视。 那人的眼眸里顷刻间闪现出惊喜和不可置信,在颁奖结束后,纪庭生下来回到她身旁,校长已经清出一条路,他正准备带着她离开,两人转身的那一瞬间。 有人远远地喊了一声,“师姐。” 姜栀的脚步顿住,她转身看去,就见那位熟悉的故人朝着她而来,现在是自由合影的时间,她没去和她的学生合影,而是下了台,径直走向姜栀。 姜栀看着她,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语气惊喜,“师姐,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了,简直是不敢相信。” 瞧着眼前人,姜栀好像恍如隔世,慢慢地她嘴角扯出一抹浅笑,“青青,好久不见。” 柳青青上前拉住姜栀的手,极为欢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师姐,师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怎么没联系我呢,我还以为..我们..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她比姜栀小一届,两人都进了谢淑英的舞团,可以说姜栀是她的榜样,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榜样有一天离开舞团的原因居然是回家结婚。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有过她的消息。 所以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柳青青看见她,简直是既惊喜又意外。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姜栀是可惜了,若是当年没走,如今的成就,怕是不会小的。 第54章 你今天带我去,也是在刺激我 姜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垂眸间,忽然瞧见了她胸前带着的牌子,便是问道,“你留校任教了?” “嗯..”她点了点头,“今天在上面比赛的,有我的学生,师姐,你有没有梦回当年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姜栀缓缓地点了点头,“今天一场又一场的看下来,都很不错,新一代的,比起我们当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柳青青道,“能得到师姐这么高的评价,真是不容易,回头我一天告诉她们,让她们再接再厉。” 她嘴角轻扯,“我之前,有在网上看到你参加九州国际舞蹈大赛的视频。”她发自内心祝贺,“恭喜得奖!” 如果她没有那么弱懦,可能也会有机会走上那个每个舞蹈生都梦寐以求的舞台。 可惜,时间不会倒退,选择没有重来,她不会有机会了。 连身边人,也是她可望而不可的,她曾经弄丢了他,现在也难以有机会再次拥有他了。 柳青青闻言,眸色微顿,虽然不知道姜栀当年为什么能为了结婚而放弃自己的发展,但现在,她能感受到她内心对她真挚的祝福,也能够感受到她的遗憾。 她轻缓了一口气,便道,“师姐,不管过去多少年,在我眼里,你都是我的榜样。” 姜栀轻轻地摇了摇头,她早已经不配了,“青青,你会越来越好的。” 柳青青嘴角轻抿,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她注意到了姜栀身后的纪庭生,她面色一顿,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似乎猜测到了缘由,师姐是和他一起来的。 两人的关系当年很不错,自然知道,纪庭生是姜栀的初恋,她也是见过几次的,而让他们感到无比意外的是,让姜栀退出舞团要结婚的对象,却不是纪庭生,两人在毕业的时候分手了。 时隔三年,两人又一起出现,实在是让人不由得多去猜想。 当年,一个退出了舞团,一个弃医从商,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姜栀见柳青青的视线落在纪庭生身上,她便是伸手去牵纪庭生,介绍道,“青青,这位是纪庭生,你当年见过的。” 柳青青点头,“是,见过。”她问候道,“纪总,幸会,您这样的大人物能来真的是给我们添光了,这些年,您给我们艺术院拨了不少经费,真是感谢,您可是我们的大财主啊!” 纪庭生面色如常,只是轻点了下头,他的目光落在姜栀身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姜栀默默地收回了柳青青拉住自己的手,见她要走了,柳青青连忙道,“师姐,加个微信吧!” 以后,能够常联系。 她下意识地看了纪庭生一眼,他轻轻地点头,姜栀这才打开了微信,和柳青青加上了。 柳青青赶忙道,“师姐,你现在是一直待在京城吗?” 她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改天我们约,我请你喝下午茶,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挺想你的。” 姜栀轻轻地扬了扬唇瓣,“好,那我先走了。” “嗯..”柳青青点头。 纪庭生带着姜栀离开后,站在暗处的谢淑英朝着柳青青而去,就在柳青青转头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尖叫,幸好稳住了,她连忙拍了拍胸脯,“谢老师,您这出现得太突然了。” 随后她又赶忙道,“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 “我知道,姜栀。”谢淑英沉声回答。 柳青青连连点头,“对,太意外了,师姐居然回来了。” 谢淑英面色沉默,语气淡淡,陈述一件事实,“她已经退出了舞团,就不是你的师姐了。” 柳青青面色顿住,谢老师如今的态度不奇怪,当年师姐离开,最生气的莫过于谢老师,甚至用姜栀的例子给接下来入团的人引以为戒。 谁要是和姜栀一样,不如一开始别学跳舞! 寄予厚望的学生给了莫大的失望,是个人,都难以平复心情,况且还是因为结婚而放弃,太不值得了。 柳青青忍不住为姜栀说话,“或许师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谢淑英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都过去三年了,她自己选的路,多说无益,她在这个领域,也不会再有发展的机会了。”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又何尝不是惋惜,那可是她曾经最器重的学生,没有之一,今日突然再见她,既恨铁不成钢又无奈惋惜,万般感慨。 但当年退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无人可以多说什么。 只是每每想起,都不由得感到惋惜。 姜栀...真是可惜了。 车队在道路上缓缓地行驶,姜栀的目光便是看着窗外一节一节的景色发傻,今日再见恩师和故友,心中不免沉重。 她令谢老师失望了,又怎么配再被柳青青视为榜样。 纪庭生伸手去将她的搂到怀里,故意问她,“表演不好看吗?怎么看起来心情更不好了?” 她闭了闭眼,问他,“你是故意带我去的吧!” 闻言,他倒是有意思地挑了挑眉,“怎么说?”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疑惑我为什么不跳舞了,你今天带我去,也是在刺激我。” 她悔啊,也意识到了,当年一步的妥协懦弱和不沟通坦白,自认为是为了他们好,结果造就了她现在的一事无成,还伤害了她最爱的人。 她默默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纪庭生...我..” 就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驾驶位的司机突然紧急刹车,因为惯性,他们身子下意识往前倾。 纪庭生立马护住了她,眉心蹙起,眼神一瞬间变得冷冽严肃。 下一秒,司机被一枪爆头,姜栀听到枪声,吓得整个人手脚都在抖,车外已经有两方人马动起手来了。 纪庭生立马意识到车内不能待了,动作迅速开了车门搂着姜栀下车,一下又一下的剧烈枪声,吓得姜栀腿软。 如果不是纪庭生搂着她拖着她,她怕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已经有人上前来围住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不远处自顾不暇的贺铭有些担心,保镖四处分散,来的打手不少,若是纪总一人倒是无所谓,偏偏还护着手无寸铁的姜秘书。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批人,眼看就是冲着纪总去的。 纪庭生一手拉着姜栀,另一手打斗,姜栀只能紧紧地抓着他,因为打斗幅度过大,她又害怕又晕头转向,整个人都找不到方向。 他忙提醒她,“阿栀,别松开我的手。” 姜栀连连点头,可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路灯是暖黄的,可是却更像是冰冷的旁观者,照射着这一系列的夺命情况。 第55章 纪总,我的女人用得舒服吗? 不远处藏着狙击手,纪庭生已然察觉,他迅速踢倒一个黑衣人后,拉着姜栀一个转身,子弹在他的臂旁擦过,将西装外套衬衫划破,割出一道血口子来。 姜栀猛地抬头,面色惨白,心尖颤抖不停,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她着急忙慌地想要伸手去看他的伤势,可是打斗的人源源不断地来。 他顾不得那么多,需要尽力护住她的安全,几番下来,姜栀本不是练家子又加上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精疲力尽,腿软站不住了,手心出汗,转身时没站稳一下松开了纪庭生。 纪庭生心尖猛地一震,伸手去抓她,却是没抓住,她早已经落入了旁人的手里。 他周围打斗的两个立马撤回,对方所剩不多,只剩下两三个警惕地挡在了姜栀身前,而姜栀则被她身后一人单手钳制住双手腕,那人另一手拿着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 打斗已经停了下来,贺铭带着人赶了上来,双方各执一边对峙。 在路灯的照耀下,挟持姜栀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纪庭生瞧清楚,神色紧绷,眼神之间已经透着杀气。 贺铭也是顿了一下,是叶明川! 他不是在监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召集如此多的高手搞出这样一出戏来。 身后男人的声音如同噩梦般传入她的耳朵,“小栀,真傍上了纪庭生怎么不救老公我呢?” 姜栀的一张脸铁青,大脑一片空白,后知后觉意识到策划这场的主谋是谁! 是冲着她来的。 她颤抖着出声,“叶明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我应该高兴,小栀你还记得我。” 姜栀倒吸一口凉气,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内心的恐惧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他不是在监狱吗?怎么会出来的? 脖子上的抵着的匕首促使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她颤颤巍巍出声,“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叶明川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阴恻恻地笑着出声,“你以为和我离婚了,就能够摆脱我吗?” “明面上给纪庭生当秘书,笑话,我看背地里就是个下贱的暖床。” 姜栀心中一哽,叶明川的视线随之看向不远处的纪庭生,冷狠狠地笑,“纪总,我的女人用得舒服吗?” “我老婆都给你睡了,你居然转头就把我弄了进去,你知道我在里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叶明川只要想起来便感到气愤,誓死也不会放过他们,他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个仇必须得报,要不然他咽不下这口气! 纪庭生目光阴冷,“她早就不是你的老婆了。” “看来,纪总很喜欢这个二手货啊!”叶明川转念一想,“不对,她都不知道是几手货了,在和我结婚之前就跟别的男人发生了关系,一点都不知道捡点!” 姜栀听到这话,狠狠地闭了闭眼,她远远地瞧着纪庭生的身影,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恐怖气息。 纪庭生眸色间已经是刺骨的冰冷,声音冷得像踤了冰一样,“直接说你的条件。” “看来纪总还是很在乎她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叶明川眼里荡着疯狂,“这样,你割自己几刀,你要是不割,我就割了她!” 说着,便是动了动抵在姜栀脖子上的匕首。 纪庭生的身体顿了顿,眼神间已经变得异常狠戾吓人,一字一句警告,“你敢动她试试!” “我可以留她,但是前提是你要用自己保她,沾染了别人的老婆,是要付出代价的!” 贺铭见这情况,赶忙道,“先生,难道任由他威胁我们吗?一不做二不休干掉他!” 纪庭生沉声道,“阿栀还在他手里,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随即,他给了贺铭一个眼神,他明了接收,便是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站在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就算是悄悄溜走了,也没有人察觉到。 姜栀紧张的看着纪庭生,他会怎么做呢? 难道真的会割他自己来保全她吗? 下一秒,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纪庭生接过手下递来的匕首,“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这里。” 姜栀却是彻底慌了,根本顾不得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匕首,她大喊道,“纪庭生,你要干什么?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你走啊!” 他拿着匕首走上前几步,看着姜栀惨白的脸色,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阿栀,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从不来都舍不得不管你。” 叶明川看着这样子,却是笑了,看来那人说的没错,纪庭生真的是很喜欢他这个不检点的老婆,拿捏了她等同于拿捏了纪庭生。 姜栀已经哭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她的心头狠狠地揪在一起,她听见叶明川道,“小腹先来一刀!” 下一秒,纪庭生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便是往自己小腹割了一刀,鲜血瞬间流了出来,沾染衣物,滴在地面。 他却是个强硬的,面色愣是没有一丝表情情绪。 姜栀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哭腔不断,“不要,纪庭生你个傻子,你在干什么!” “我不允许你这样,我不允许!” 他怎么可以伤害自己,她不值得,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做。 她撕心裂肺地喊着,奋力地想要挣脱叶明川的禁锢。 割在他的身上又何尝不是割在她的身上。 叶明川看到这一幕眼睛却是透着嗜血的疯狂,简直是太棒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也可以拿捏得了纪庭生这个人物。 姜栀的不安分叫声使他烦躁,立马用匕首威胁,“你再敢叫,我现在就割了你。” 谁害怕死,她怕吗? 她根本不怕,她连割腕自杀都敢,她最怕的是纪庭生,她最怕他受伤出事,还是为了她。 纪庭生却是开口安慰她,“阿栀,一刀而已,无妨!” 一瞬间,姜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身和心都好像在滴血。 叶明川上瘾了,继而道,“割你自己的大腿。” 姜栀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弯腰,但是在弯腰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他递给她的眼神,害怕慌乱之中还有一丝清醒。 第56章 我告诉你,她绝对是累赘! 叶明川已经狂妄自大了,等着纪庭生割自己的腿,却没有想到,下一秒那匕首锋利如飞镖般快速而来,在他面前挡着的其中一人已然瞬间毙命。 他愣了下,就在他愣神之际,姜栀奋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咬,他吃痛,正想要下手,贺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身后出来,制作了他的行为。 姜栀吓得跌在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剩下的几个人已经被纪庭生解决了,他快速的来到姜栀身边,“阿栀!” 她猛地看向他,整个人都在颤抖,目光落在他流血的腹部,瞳孔紧缩,“纪庭生...纪庭生,你的伤...” 他单手捂住腹部,另一只手将她拉了起来,“我没事。”随后赶忙检查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姜栀哪里顾得了自己,哭腔哽咽,“我们快去医院,快去医院..” 这是贺铭已经解决了人上来,叶明川他自然知道要先留一条命,已经让人挟制带走,现在是纪庭生的情况,他赶忙喊了声,“先生,” 方才那一刀,不止是为了护着姜秘书,更是吸引叶明川那边的注意力,让贺铭绕过去争取时间。 他沉着冷静,“回京禾湾,把程澈叫过来。” “.......” 回到京禾湾,姜栀跟着上了三楼的小客厅,这是她第一次上三楼,属于他的私人空间。 看到他流血的腹部,她脑袋嗡嗡地叫,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停止流动,面上没有血色,恐惧和无助席卷而来,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庭生却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细语安慰道,“没事,只是小伤。” 姜栀一听,哭得更凶,颤音控诉他,“这哪里是小伤!” 程澈已经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什么都来不及说和问,纪庭生已经将衬衫脱掉,露出健壮硬朗的身躯。 手臂的伤势和右腹一道鲜明的口子刺痛了她的眼睛,除了口子,还有一朵盛开的栀子花纹身。 她呼吸一滞,眸色震惊,栀子花? 他右腹居然有栀子花,为什么她没有发现,他们坦诚相对十几天,她都没有发现他右腹居然纹了一朵栀子花。 不是她没有发现,是她根本都没有去注意,只顾着自己委屈和生气。 程澈干净利落地给他消毒上药包扎,手臂那边子弹划过的幸好不深,而腹部这一刀对他来说,简直都不算是什么,比这更严重的,都数不清。 许久,他站起身,将剩余的纱布收起来,“可以了。”随口问道,“这次又是哪方的杀手啊?” 姜栀听到这话都震惊了,为什么程澈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好像今天的事情是家常便饭一样。 随后,程澈的目光落在姜栀身上,看她梨花带雨的,他忍不住来了一句,“别哭了,好像哭了他就能好一样。” 她闻言,立马手忙脚乱地擦去眼泪,整个人都显得可怜急促。 纪庭生见此,连忙伸手去抓住她擦眼泪的手,伸手轻轻抹去她的眼泪,今晚定是吓坏了,可能长这么大都没有遇到这种场面。 所幸,她一点事都没有。 她低垂着头,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心里自责痛苦,叶明川是冲着她来的,是她连累了他。 站在一旁的程澈就是看不惯她这个抛弃他兄弟的女人,偏偏他兄弟还不长记性,当个宝似的养在身边。 随后他看向贺铭,“今晚是什么人?” 贺铭一顿,似乎有些不太好开口,程澈探视的目光一直不移开,他便是交代道,“是姜秘书的前夫。” 他不说还好,一说程澈都惊住了,合着这伤是和她有关的。 得,纪庭生活该,谁让他吃回头草,人家前夫都找上门来了。 纪庭生冷眸撇了贺铭一眼,让他多嘴。 贺铭身形一颤,连忙低下了头,心想,程医生也不是外人.... 程澈看向纪庭生,“累赘,我告诉你,她绝对是累赘!” 一天天的,不是父亲就是弟弟现在前夫都来了,还不是姜家亲生的,这都什么事啊! 姜栀听着,心里抽搐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程澈没有说错,她一直在麻烦他,一直是他的累赘。 纪庭生的脸色沉了下来,呵斥他,“闭嘴!” 程澈一顿,“行,我不说了。”随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又是忍不住了,他不说姜栀,说她家里人总行了吧。 他喋喋不休地开口,“你是不知道,她那个妈那个弟天天在病房里面闹,说什么不让他出去就从窗户上跳下去,也没见他跳啊,我真是受不了这种人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会管!” “而且一直让人看着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她那个弟弟身上有瘾啊,放出去可能就去赌场了,简直是个无底洞!” 程澈的一句有一句,让姜栀感到羞愧难当,她麻烦他的事情,都数不清了。 “那些人说实话,都是麻烦,我是尽到了我的责任,保住他们的命,但是之后好了,还会不会惹出事情来,谁都说不准。” 程澈一股脑道,“还有啊,她都不是姜家亲生的,你管她也就算了..” 姜栀闻言,猛地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姜家的女儿?” 他也顿住,随后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啊,我恰巧想去检查你弟的情况,你们一家三个在里面吵架那么大声,想不听到都难。” 姜栀缓缓地看向纪庭生,程澈知道了,他肯定也知道了。 纪庭生眼眸微动,随后给了程澈冷冷地一眼,“行了,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程澈心口一顿,点头起身,“行。”他识时务,自己确实是该撤了,好像嘴没把门说得有点多了,照姜栀这反应和情况,她并没有把自己的身世告诉纪庭生,两人之间还有许多事还未坦诚。 他走后,贺铭也出去了,客厅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姜栀眼眶渐渐发红,酸涩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都知道对吗?” “嗯...”他点头,“那天你去医院回来我就知道了,阿栀,我知道你很多事情憋在心里,我一直在等你和我开口,可是你没有,我不喜欢你一个人倔强地扛着事情。” 她忽然问他,“纪庭生,我们什么关系啊?” 他面色一顿,眉心皱起,她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他们没关系,所以她的事情没必要和他说,对吗? 是他所认为的这个意思吗? 他沉沉地笑了一声,反问她,“姜栀,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第57章 是我错了,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姜栀看着他深沉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离婚了,而你有结婚对象,很快就会步入婚姻,所以...”她顿了下,扯着嘴角笑了一声,“所以我们不可以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 纪庭生听着,神色稍顿,一瞬间似乎都明白了,她或许并不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她的百般保持距离和分寸感,而是心中有顾虑。 他怎么忘了还有沈清阮这件事,或许在他眼里,那个婚姻是成不了的,但是在旁人的眼里,那是板上钉钉的联姻。 姜栀见他不说话,想来是她都说对了,她不会愿意做见不得光的情人,可是欠他的好像都还不清了,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今天叶明川是冲着我来的,他想要报复我,也是我连累了你,程澈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你的累赘。” “从我们重逢一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麻烦你,纪庭生,其实我当你秘书并没有为你做出什么特别有用的工作,所以你帮我实在算得上是一个亏本买卖。” “因为我们之前的那层关系,你不经意间对我的一些好,我总会下意识觉得,我可以依靠你,可以托付你,我们还是之前那样的好,但是我的脑子又不断地提醒自己,其实不可以的,我早就把你弄丢了,你不会再属于我了,我也必须和你保持距离。” 她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眼睛更是被狠狠地刺痛,她的声音沙哑哽咽,“更像是如今,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欠...你的,真的是....怎么还都还不了。” 纪庭生静静地听着她的一番话,深深地缓了一口气,随后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他认真地告诉她,“我不需要你还,我心甘情愿地。”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和话没有说清楚,她心里的负担,他都知道,快要把她压得喘不上气来了。 姜栀抬着赤红湿漉的眸子看着他,“我哪里值得,我不值得,当年我单方面决定分手,从来没有顾忌你的感受,只是我认为,那样是对你最好的办法。” “我懦弱无能,我不能让你错过那么好的机会,我更加不能让我父亲对你下手。” 纪庭生声音沉沉,“你应该告诉我,阿栀,你应该告诉我!” 当时程澈将听到的话告诉他的时候,他便是明白,当年分手很大可能并非她所愿,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让他气愤的,是她的不坦白,不选择和他沟通,而是她自己选择抗下一切。 她赌上了自己的婚姻,发展,甚至是往后的人生,她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 她的眼泪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哽咽地摇着头,“是我错了,是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断送了她自身的发展,断送了他们之间最美好的感情,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人。 纪庭生道,“你是错了,我心里对当年你的狠心是怨恨怪怨的,我控制住自己不去打听你的消息,回了国,接手纪氏,我的心里始终是记挂你,放心不下你的,我本没想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可事实却是相反的。” 若是早就知道她过的那种日子,他一定会马上回来带走她,他也怪自己回来得太迟了。 他道,“如果我没有回来,没有决定去江城,没有调查,我根本不知道你过的是那样的日子,你毁的不只是我们,还有你自己。” “你今天看到了吗?如果你没有退出舞团,你的发展不会比柳青青差,她留校任教,进最好的舞团,这些年斩获的奖项足以让她在这个行业稳定地位,阿栀,你后悔吗?” 她鼻子一酸,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不断地滑落。 她伤害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发展。 现在来说,她悔啊,怎么不悔呢! 可是当时的她,那种情况和心境下,她觉得那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算是她现在回到那个时候,也依然会这样做,她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不会想到被逼嫁给叶明川之后的每一天都让她想要死去。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他,一颗心都哽在了一起,“或许,我命中注定如此,我....” 姜栀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是怎么都压不住,促使她一时之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庭生瞧着她这副样子,真的是一颗心都在跟着抽搐,怪她怨她,可她又何尝不是痛苦的那一个。 他轻轻地伸手抹去她流下的泪水,告诉她,“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再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她摇着头,从来没有想过和奢望,她哪里还会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你还有机会,你的人生不会止步于此。”他忽然告诉她,“阿栀,我和沈清阮,不会结婚的。” 姜栀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的,怎么会呢? 外界对于纪沈两家的联姻已经算是板上钉钉了,连办公区的那些同事都认为沈清阮就是未来的总裁夫人了。 纪庭生语气认真到不能再认真,“外界的消息不算什么,你大可以不去看,你只要相信我,我说不会就不会。” “我告诉过你,我父母双亡,幼年离家,都是真的,我和纪家,乃至我的亲爷爷在我离家以后都没有再联系过。” “我之所以现在回了纪家,接手纪氏,有我的考量,但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从始至终,我都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纪庭生说得很郑重,姜栀呆愣着傻傻地看着他,她什么都还没有说,他便是继而道,“所以你不用有顾虑,我们之间,你不用一直想着和我保持关系,保持距离感。” “你说你要搬出去住,我是真的气疯了,所以我把你关起来,让你没有一点办法离开,你总是有意无意地惹我生气,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僵持着吗?” “我的心里就好受吗?” 听着他的话,她心里的情绪太多太多交杂在一起,所以,她不需要再有负担了,她不会是那个第三者.... 他说他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这三年,她不好过,痛苦的时候,他同样也不会比她好受多少。 他的那些话都在她的脑海里徘徊,她想着想着就忽然笑了,有些忐忑地问他,“纪庭生,我可以认为,我们是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是吗?”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她,“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第58章 纪庭生,你还要现在这样的我吗? 姜栀心头一颤,她的内心彻底绷不住了,压抑的情绪都伴随着哭声倾泻,她低下头,双手捂脸,那眼泪就顺着指缝滑落。 好像这些年受的苦楚和不能言说的都借着眼泪来表达了。 纪庭生轻缓一口气,伸手将她轻轻地揽入怀里,哭吧,哭完以后,一切都是过去式了,她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她哭了好久,像是把眼泪都哭干了才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他揽在怀里,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生怕压到他的伤口,赶忙起身。 纪庭生也顺势松开了她,她现在这副样子,真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白兔,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扎在他心上了。 她赶忙去看他的伤势,见没有事才松了一口气,瞧见右腹的栀子花,她愣了神,好久才问他,“栀子花是因为我纹的吗?” “嗯。”他应声,没有遮遮掩掩,而是道,“就是为了你,阿栀,除了你没有别人了。” “能调动我的情绪,让我牵肠挂肚,豁出性命的,也只有你。” 她听着,心里仿佛被狠狠地掐了一把,她泛红的眼睛看向他,泪水闪烁着细碎的光,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带着嘶哑低沉的声音问他,“纪庭生,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你还要现在这样的我吗?” “要。”他一口回答。 没有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这个自从父母离世后,还能打开他心扉的人是一辈子都无法放下的。 姜栀吸了吸酸涩的鼻子,赤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笑了,她缓缓地凑近他,在他唇瓣上留下一吻。 顷刻,他像是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瞬间停滞了。 蜻蜓点水后,就在她要离开之时,他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占据了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没有负担,是欣喜的,是甘愿的,是他们分手后,她最高兴的时刻,因为她还有重新拥有的机会。 他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去回应着他,他们吻得难舍难分,恨不得将对方吻入骨髓。 良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喉结滚动,缓了下心神,他们额头相对,沉沉的呼吸交缠在一起,这一刻,他们像是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他伸手柔和地抚摸她的后脑勺,低哑的声音叫她,“阿栀...” “嗯...”她轻轻地应着,嘴角缓缓地扯出一抹浅笑,是发自内心的欢笑。 纪庭生的嘴角也挂着淡笑,他又是意犹未尽地凑近轻啄她两下,姜栀的嘴角的笑挂着不好意思的羞涩。 她提醒道,“注意你的伤口。” “小伤。“他轻描淡写。 她直起身,小声道,“那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纪庭生的脸上是一脸的问号,“你不应该和我一起休息吗?” “你....你..受伤呢!”她哪里好意思,她觉得今晚太奇妙了,她需要缓一缓。 他道,“那你帮我洗澡吧!” 她的眼睛轻轻地颤着,“你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纪庭生知道她脸皮薄,非要开她的玩笑,“怎么说,我也是为了救你,而且我们现在说开了,你帮我洗澡,不可以吗?” “是难事吗?” “还是你不愿意啊?” 他一连好几个问题抛出来,姜栀局促地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右腹和手臂都受伤了,确实是有些行动不便。 她思考了一下,随后支支吾吾的应下,“好吧!” 一楼她的卧室浴室内 她小心翼翼地帮他脱掉了西裤那些,随后立马移开了眼不敢看他,然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整个人都有些局促。 他好心提醒她,“早点洗完睡觉。” “哦。”她先是帮他把上身擦了,因为包了纱布,不能用水,会淋到。 到了下身的时候,她挤了沐浴露,瞬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整个人是又紧张又局促,心脏砰砰地跳。 纪庭生自然知道她在害羞什么,轻咳了一声,“那里要认真洗洗。” 她一听抬起头,抿着唇看着他,而某人则是一脸的无辜和理所应当,“你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你胡说,我才没有看。”做那种事,她都没敢看,要不然能没发现他身上的栀子花,倒是他,把她全身上下都看光了,连一些敏感点,她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那里的庞大,每次都把她折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连意识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纪庭生催促着她,“有点困了,我需要休息,你抓点紧。” 没办法,姜栀两眼一闭,硬着头皮给他洗了,那感觉太奇妙了,她想着,虽然没敢看,但是她感受过了。 没什么的.... 许久,帮他洗完以后,她的手和脚也软了,她自己洗澡的时候缓了许久。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今晚,她的心情就和坐过山车一样。 她居然就这样和纪庭生把什么都说开了,他们这算是重新在一起了?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他说他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她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念着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也从来没有奢望地想过,他们还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他说他不会娶沈清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相信他。 姜栀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纪庭生已经在她的床上躺下了,她轻轻地掀开被子上床。 他朝她伸出一只手,姜栀却是摇了摇头,“有伤。” 怎么可以抱着睡觉呢,若是扯到伤口了怎么办? 纪庭生看着她那一脸认真的神色,便道,“这只手没受伤。” “那也不行。”她非常的坚决,又是问他,“你不是说你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他说得那么自然,“没抱你睡不着!” “那之前我们没一张床上睡觉,你不是也要睡。” 他很真诚地点头,“三年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夜夜失眠后悔.... 怎么就让她嫁给了别人.... 姜栀顿住了,关于情绪的各种感受翻云覆雨地朝她的心口袭来。 第59章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不是前男友了! 她轻轻地凑过去,但是没敢凑得太近,她缓缓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她从头到尾都欠他这一句,和之前都的都不一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姜栀,程澈说你辜负了我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你不要让他的话验证好吗?” 姜栀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一眼,她只能连连点头。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机会来之不易,她不舍得再和他分开。 她轻轻地在他身旁躺下,但是没让他抱着她,害怕压到伤口,他们就这样躺着,静静地入睡。 “.......” 沈清阮独自驱车来了纪铭衡的私人住所,她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地下的射击场。 她便是坐了电梯往下去,远远的便是通过透明的玻璃落地窗看见他挺立的身影,她并未抬步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他打完那枪里的所有子弹。 片刻,他收了枪,摘了护目镜,她才抬步走过去。 纪铭衡没有抬头看她,自顾自地拆卸手中的枪—支零件,沈清阮告诉他,“叶明川失手了。” 他动作未停,只是点了下头,淡漠的声音响起,“本来就是试探,处理干净,不要让纪庭生抓到把柄。” “我明白。”沈清阮点头,随后她眼眸流转,又道,“留着她,怕会是阻碍。” 纪铭衡神色稍顿,自从上次见过她后,居然冒出一种私心,或许也没有必要把她牵扯进来,但是转念一想,他根本不是菩萨心肠的人,既然选择跟在纪庭生身边,就要承受他带来的危险。 他道,“她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是掣肘纪庭生的筹码,而不是阻碍。” “留着,总会有用处的,叶明川这一局不过是开胃小菜。” 沈清阮缓缓地点了点头,“纪庭生除掉,纪氏就是囊中之物,纪老爷子如果不是对你有了防备,又怎么会把纪庭生叫回来接手。” “纪庭生也真是够奇怪的,学医学得好好的,偏偏转业进军商业,他回来,打乱了你的计划。” 纪铭衡将枪放下,眼神间冒着阴狠寒凉,“纪老爷子做的事情本不该牵扯到他,但谁让他要回了接手纪氏,谁让他留着纪家的血脉,要动纪老爷子就必须除了纪庭生。” 他们萧家,当年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他蛰伏这么多年,寄人篱下,都只不过是为了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沈清阮瞧着他刀刻俊逸的脸庞,微微出神,她自然会倾尽全力帮助他,等到事成之后,她和他之间....应该会有机会吧! “.......” 这几日,纪庭生都没有去纪氏而是在京禾湾把伤口养好,程澈会来给他换药,看他们之间,再傻也算是什么都明白了。 他知道纪庭生放不下她,他能做的就是祝福他们。 只要姜栀不放手,纪庭生就永远都不会放手。 但是如果还敢伤害他兄弟,他骂姜栀只会比三年前骂得更狠。 程澈没有留下来用晚饭,他半夜还有一台手术,现在要回去做准备了。 姜栀其实还是挺怕程澈的,因为他说话那张嘴从来都不会留情。 他们用了晚饭,纪庭生还是住在了他的卧室,看着靠坐在床头自然的男人,她轻轻地抿了抿唇,“你伤都差不多好了,可以回你自己房间了吧!” 纪庭生微微皱着眉头,合着赶他算怎么回事? 他们现在这关系他留在这里不是顺理成章的。 他只是伸手,便是将她的身子拉到了怀里,“姜小姐,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有点不清晰的认知?”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不是前男友了!”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就是心里有些羞涩,关系的转变到现在,她都还有些恍恍惚惚,总感觉不真实。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深眸带着侵略性地垂视着她,“你也知道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是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便是被他翻身压在身下,无路可逃。 她瞬间惊慌地睁大了眼睛,也大致明白了什么,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和她贴近的男性躯体有了危险的意图。 姜栀局促地咽了咽口水,内心砰砰跳,但是嘴上又找借口,“那什么...明天青青约了我,我想早点休息。” 他不同意,“那不行,在你心里是我比较重要还是柳青青重要。” “你这个问题好幼稚啊!”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人就是为自己想要干坏事找借口呢! “阿栀,我是人,不是石头....”说完,他低头吻上了她的脖颈,一下一下地,随之往下,温热的气息洒来,惹得她身躯轻颤着,声音沙哑,“我...” 她的身体只是被他轻易的挑逗便是软成了一片,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慢点...” 那股异样的感觉朝着她身躯的四面八方袭来,衣衫不知不觉中被他扯到床下,属于他的气息,捻过她的肌肤,那种麻酥又温软的感觉,将她层层包围着,身体瞬间滚烫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搂住他的脖颈,暧昧亲密总是迷惑人的神志,模糊人的视线,混淆人的感官。 就好像身处云端,不知不觉中让人沉沦。 他的手抚上她温热的肌肤,沿着她的腰际摸索,他更深入地探寻,让她感到全身颤抖,好像被什么热流击中了一般。 房间满室静谧,唯有暧昧最为明显,她情动的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眼眸中,让他眸色间荡漾着更深的欲念。 他的动作渐渐强势起来,将失而复得的她永远困在他的领地里,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愿意再放手。 身心所有的感觉只为他而显现,姜栀整个人都飘飘然,随着他的疯狂,她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断得彻彻底底,她可怜又妩媚的哭声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轻轻地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晶莹,深红的眼眸是无法抑制的爱恋,她越是哭,他越是狠。 直到最后,她的嗓子都哑了,他才好心地缓下来哄着她.... 深夜如此的漫长,他却觉得缓慢,似乎这点时间远远不够,若不是看在她实在是精疲力尽的情况下,他当真的不愿意放过她。 他的阿栀,会愿意和他一起陷入极致的疯狂之中。 第60章 阿栀,你要去走你该走的路,知道吗? 姜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屋内只拉了纱帘,太阳光透进来些,照亮了一丝光亮。 她动了动酸涩地身子,只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有一种被拆了重建的感觉。 她迷迷糊糊地看着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而来。 她连忙垂眸低头看了一下被子下的自己,赤裸着身躯,还有密密麻麻地痕迹,那一刻,她脑子嗡地叫了一声,似乎也清醒了不少,脸颊以迅雷之势红透,随后立马把被子拉到了头顶把自己包裹起来。 纪庭生已经穿戴好了衣物,走过去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去将她的被子掀开一些,她瑟缩着身子,露出一个小脑袋,羞涩地垂着眸不敢去看他。 他嘴角轻扬,炙热地眼神落在她的身上,随后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嘴角挂着坏笑,调侃道,“昨晚睡得舒服吗?” 某人的问话,实在是容易让人多想,她的脸色更加羞红,只想抓住被子把自己盖住,奈何被他抓在了手里。 想起昨晚,她有些羞愤,“你这人,真的好讨厌!” 她都哭的不成样子,一直让他慢一点,轻一点,他都跟听不见似的,就可劲的欺负她,姜栀现在真的很后悔当时没有把他赶出房间。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还是挺舒服的.... 他瞧着,笑出声来,那样的低沉好听的嗓子,简直是勾人心魄,她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唇瓣。 纪庭生知道她的脸皮薄,但是逗趣她,也很不错。 不过也知道昨晚确实是把她折腾惨了,该让她好好休息,否则晚上他要办事,她该没力气了。 他哄着她,“好了,你多睡一会再起来吃午饭,我得先去公司了。” 最近养伤,很多事务都堆积在一起没有处理。 姜栀一听,连忙看向他,“啊?那我也得去。” 她都多少天没有去上班了。 纪庭生却是道,“你不用去了,以后都不用去了。” 她脸色微顿,心里瞬间冒出一个为什么? 怕她多想,他便是先一步道,“本就没有打算让你一直当我的秘书,阿栀,你好好想想,你自己该走哪一条路,你要去走你自己该走的路,知道吗?” 姜栀愣了愣,似乎明白了些又不太明白,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她想走的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她也心知肚明,她再也没有办法回去那个领域了。 他的手掌抚摸她温热的脸庞,细细道,“我会吩咐张妈把你的东西都拿到三楼去,以后和我住。” 她一听,便是撇开头,拒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媚,“不要。” 谁要和他一起住啊,想起昨晚的翻云覆雨,她便觉得羞涩,她被折腾惨了,实在是吃不消了,和他一起住岂不是羊入虎口。 纪庭生深邃地眸色闪了闪,伸手去将她的脸转回来看他,语气不容拒绝,“阿栀,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乖...”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她的唇瓣,“跟我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像是被牵着走的小绵羊,是压根一点决定的权利都没有,都是他说了算。 纪庭生就喜欢看她这样乖乖地模样,真是软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收了手,“好了,下午你去见柳青青让司机送你,结束了我来接你。” “嗯...”她轻轻地应下。 纪庭生恋恋不舍地又是吻了下她的鼻尖,这才堪堪起身离开,他走后,姜栀的大脑还是懵懵的,后知后觉地伸手抚摸她亲吻过的鼻尖。 随之,她耳后慢一拍地烧起来,明明他已经走了一会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周围还有他的气息,心里的那股子欣喜冒出来,促使她嘴角扬着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躺在床上,躺在柔软地被褥之间,脑海里都是他的模样,那股子奇妙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 只是她从未再奢望有这一天,可是这一天就是这么轻飘飘毫无征兆地来了。 她身上实在是酸痛,便是睡到了中午才起的,她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肌肤上留下的密密麻麻地红痕,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最终闭了闭眼... 纪庭生简直是个超级无敌的大坏蛋! 哪有这样的,她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别说出门见人了,她现在看见张妈都觉得尴尬,张妈对她的称呼都改了,从姜秘书变成了姜小姐。 但张妈是精明的,自然不会过问,从先生把她带回来那天起,她就知道,她不会是一个秘书那么简单。 甚至很有可能是京禾湾上下都需要小心对待的女主人。 姜栀中午吃了不少东西,算是对她昨晚体力消耗的补充,张妈又是给她端上来一碗燕窝。 她也都给吃了,整个一大满足。 差不多下午三点,她根据柳青青发来的地址,去找她。 是一家简约现代格调的咖啡厅,她还没进去便是瞧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柳青青。 随后,她抬步走了进去,柳青青瞧见她的身影,嘴角扬起笑容,随即站起身喊道,“师姐。” 姜栀抿唇轻笑,两人久违地抱了下,随后她在柳青青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师姐,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没有变,青提蛋糕,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很喜欢吃。”随后她将那一份青提蛋糕推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姜栀轻点了下头,回忆起那时候,她笑道,“那个时候要控制身材,喜欢吃也得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吃上一小块。” “那快尝尝这家,我觉得味道很不错。”随后柳青青又是给她点了咖啡。 他们现在看着对方,总觉得用物是人非来形容也不为过,双方都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 柳青青却觉得,她身上的气质,其实并没有怎么变,五官还是那般分明精致,似乎还是当年的那副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性格不比当年开朗了。 却不知,这是她这段时间待在纪庭生的身边,才找回的一点自己。 柳青青斟酌后委婉问道,“师姐,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因为她心里知道,当年她的结婚对象并不是纪庭生,而那天见两人的关系,似乎又不像是分手的样子。 姜栀浅浅一笑,如今提起过往,倒是没有觉得那么难以启齿了,她轻声道,“我离婚了。” 第61章 这还是在车上,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一刹那,柳青青的神色顿住了,她脱口而出,“什么?”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看着姜栀那神色,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她当年确实是结婚了,但对象不是纪庭生,现在的情况是,她离婚了,和纪庭生又重新在一起了。 柳青青咽了咽口水,轻扯了下嘴角,尴尬一笑,“师姐,抱歉啊,我不该多问的。” 姜栀摇了摇头,她坦然道,“没事,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和纪总,是复合了吗?” “嗯..”她点头,提起他,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甜蜜。 是她错了,是她的不沟通和自以为是,让他们硬生生错过了三年,让他们都陷入了痛苦之中,所幸,他还愿意给她机会。 所以,老天还是眷顾她一些的。 柳青青端起咖啡杯轻抿了一口,看师姐的样子,现在是幸福的,所以过去是怎么样,确实是不重要了。 她随后扯开话题,问道,“那师姐,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姜栀微顿,纪庭生说她以后不用做他的秘书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以后的规划,可是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她抿了抿唇,轻声道,“待业。” “啊...”柳青青一听她现在待业,脑子里立马冒出了想法,赶忙问道,“师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专业捡起来吗?” 姜栀想都没有想地摇了摇头,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放到桌下,抚摸右腿的膝盖,她不会再有机会了,她只能坐在台下,看着年轻一辈的优秀者不断发展,她是羡慕的。 而她在那个领域早已经是个过去式了。 “为什么?”这是柳青青最疑问的问题,她现在完全可以重新跳舞,当初放弃,难道真的甘心吗?就没有想过重新来过吗? 她的底子很好,捡起来并不是难事。 姜栀并没有说腿疾的事情,而是道,“我27岁了,已经脱离很久了,跳舞对我来说,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况且现在人才辈出,她已经无法重新再回到那个领域了。 柳青青听到这话,觉得实在是可惜,她道,“这些年,谢老师有意无意间都会提起你,我都能够感受到她语气中的可惜,师姐啊,她是最舍不得你的。” “谢老师对你寄予了厚望,如果你当年没有离开,现在的发展...”柳青青看着她,话语顿住,最终没有再往下说了。 陈年往事,已经成了定局了,再提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姜栀想起谢老师,只感到愧疚,她辜负了恩师的期望,早已经无颜面对她。 她苦涩地扬了扬唇边的笑,“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她至少还有他在身边,前段时间到现在,她的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都没有不管她,他都帮她解决了。 骤然得知自己也并非是姜家的女儿,心中是迷茫无措的,她成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但是似乎只要他还在身边,她也能在无尽的迷茫和黑暗中找到回家的路。 柳青青缓缓地点了点头,“师姐,那你接下来有打算做点什么吗?” “还没想好呢!”她确实是有些忧愁,总是让他养着,她心里其实有很重的负担,他不要她当秘书了,她当然要找事情做,但是却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柳青青默了默,便道,“京大在招舞蹈助教,师姐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投简历面试。” 姜栀下意识就是想要开口拒绝,但是柳青青却又是先她一步道,“别那么快下定论嘛,好好想想。” 她到了嘴边还未说出口的话缓缓地收了回去,柳青青见此,笑道,“师姐,我是认真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我是把消息告诉你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她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虽然点了头,但是心里已经下意识地排除了这个想法,因为她心知肚明,自己连助教都担任不了。 她们一下午的时间,说说笑笑的,即使是三年未见,但是聊起来好像是回到了当初,一点陌生感也不会有。 大学时期的回忆总是让人流连忘返,谈论起来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差不多快六点的时候,纪庭生来接她了,显眼的迈巴赫停在路旁,姜栀透过玻璃窗瞧见,嘴角轻扬,便是和柳青青打了招呼先行一步。 她道,“那师姐,我们下次再约。” 姜栀点了点头,应道,“好。”随后拿起包便是离开了。 上车以后,她的身子便是迅速地落入熟悉宽厚的怀抱,她一时之间感到猝不及防。 某人的吻也是同时落了下来,还带着些急切,姜栀惊得睁大了眼睛,前排还有司机和贺铭呢! 他怎么这样什么都不顾就亲她呀! 贺铭和司机都目视前方,一个眼神也没往后座看,司机还特别迅速地升起了隔板,隔绝了前排和后座的空间。 姜栀意识到,这才松一口气。 纪庭生单手掰过她的脑袋,强势地吻她,对她的走神不太满意,还做坏的地咬了一下她。 不轻不重的,更像是撩拨调情。 姜栀双手抵上她的胸膛,发出呜咽地反抗声,可偏偏纪庭生是个不吃这套的,越反抗他吻的越深越狠,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 许久,姜栀实在是喘不上气来了他才好心松开她,她下意识就是给他胸膛来了一拳,红着脸颊,喘着粗气地控诉他,“这还是在车上,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不太行。”纪庭生霸道的语气回答她,自从敞开心扉后,他心情愉快美丽,只是和她几个小时没见,就想念得紧,因为他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抱她亲她了,不像之前跟做贼一样。 他意犹未尽地低头用鼻尖去蹭了蹭她的后耳垂,惹得她发痒心乱。 她嘴角不由自主地挂着浅浅的笑意,伸手去推他,“你简直就是会伪装的大尾巴狼,坏得很!” “嗯...”他没有一丝反驳她的话,他嗅着她身上的清香,轻声道,“阿栀,你怎么这么香?” 第62章 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 她偏不按常理出牌,说道,“因为张妈准备的沐浴露香!” 偏偏纪庭生也是能够接她的话,“既然这样,让张妈多准备一些,每天晚上我帮你涂抹清洗,让你每天都香香的好不好?” 姜栀一瞬间脸红了,谁要他帮忙啊! 简直是不害臊,她忘了,纪庭生当年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就坏得很,现在是坏得更加得心应手。 她扯了扯嘴角,“那倒是不用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帮我洗了那么多天,我帮你,我们礼尚往来嘛!” “阿栀一定会喜欢上的,说不定还会求着我帮你洗澡。” “我才不会。”姜栀一口回答,这怎么可能啊,那她能羞愤到无处躲藏。 他的语气是那般的肯定,“你会。” 她看了他一眼,随后将头撇开,“我说不过你,我不说了。” 纪庭生顺势将她的身子搂到怀里,打趣她,“怎么还是个开不起玩笑的?”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你说出口的话是根本都做得出来!” 他却是没感到哪里不妥,很是认同道,“阿栀说得不错,很了解我,我确实是做得出来。” 姜栀欲哭无泪,她怎么感觉现在纪庭生是更加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之前两人还有没有说开的时候,他都会稍微收敛一下,现在是坏劲全都冒出来了。 她不说话了,整个人一小女人姿态埋在他的怀里,纪庭生手臂收紧,嘴角轻扬,心中柔软。 回到京禾湾,吃完饭,她才反应过来,以后她都不用住在一楼了,她搬到三楼住到了他的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进纪庭生的房间,单调的黑白灰的设计,但是偏偏不失高级和奢华感。 那面积,不知道是她一楼住的多少倍,他一个人住那么大难道不觉得冷清吗? 偏偏整个房间还是没有一点温度的黑白灰设计。 他房间里的浴室,还有面积颇大的浴缸,足以容纳三四个,泡澡会很舒服,姜栀不由地想,他怎么还愿意到她一楼那个房间去洗淋浴! 她又是往他的衣帽间去,衣服配饰手表袖扣等都是规矩分类整理的,玻璃窗的柜子一眼望去整齐有度,只是颜色依旧是黑白灰..... 忽然,她的目光顿住,是停留在角落的那一块高挑的透明柜子,里面分隔地摆放了一个又一个的奖杯。 她大脑飞速运转,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眼神中意外居多,她缓缓的抬步走了过去,看清了,也确定了。 是她大学时期参加的所有比赛从而获得的奖杯,那个时候,谢淑英会带着她去参加各种比赛,不止是校内还有校外。 每一场比赛,她都没有让相信她的人失望,她都有得奖,都会捧着一座奖杯回来,她没有留在自己身边收藏而是斩获一座便是给一座给纪庭生,让他帮她保管。 现在她眼前看到摆放整齐的这些,是她参加比赛所得的所有,一个都没有少。 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们当年分手以后,她没要走,他居然也还留到了现在。 她心里五味陈杂的看着眼前的奖杯没有察觉到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人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许久,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抿着唇瓣笑着,转身想要去找他,才发现不远处,他依靠在衣帽间的门边上,神色静静地看着她。 姜栀心里一瞬间就绷不住了,便是朝着他跑过去,一把扑进了他的怀里。 纪庭生顺势接住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搂紧。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个紧紧的拥抱,好像什么都不用再问不用再说,他们都已经知晓了对方的心意。 深夜 屋内只留了一盏暖黄温和的落地灯。 床笫之间,酣畅淋漓过后的两人口中都喘着粗气,他将她柔软无力的身子搂到怀里,他沉沉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她,怎么能不算是失而复得呢! 姜栀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又去把玩他修长分明的骨指,她的眼神间还透着迷离雾气,她缓缓与他说起,“我不是姜家的女儿,那我会是谁呢?” 其实姜盛德和兰琼华小时候对她还是很好的,他们确实是在衣食住行方面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她要学舞蹈,他们也是支持的,只是从她大学毕业后要她嫁给叶明川开始,是她第一次忤逆他们后就什么都变了,妥协结婚后父亲也常常会训斥她,母亲拦着,那日子真真让她感到心力交瘁。 只是她完全不会想到她不是姜家的女儿,母亲说是她把她捡回来的,虽然不是亲生父母,但是也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这么多年的感情,其实得知真相,她是接受不了的。 现在,她终于可以和纪庭生说,不用一个人憋在心里了。 他轻轻地去亲吻她的额间,“是谁来自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你自己。” 他又何尝不是感到意外,如果说姜栀当年的不坦白不沟通是导致他们分手的原因之一,那么姜盛德的逼迫就是一切的导火索。 纪庭生现在还能花钱吊着他的命,还不是看在他对姜栀的养育之恩。 姜栀轻轻地点了点头,但是她的心里还是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究竟是谁,她抬眸看向他,“你帮我找找我的亲生父母好不好?” 纪庭生应下,“好,不过没有任何线索,花费的时间也会很多。” “嗯....”她等得起,或许,她也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她会遗落街头,是她的亲生父母不要她,还是他们弄丢了她,现在也还一直都在找她,她心里是想要知道的。 她忽然又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什么?”他的声音沙哑慵懒,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耳垂。 姜栀伸手去攀上他的肩膀,唇瓣凑近他的耳边,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缓了口气后,她轻声道,“你说你只有过我一个女人,我从始至终也只有过你一个男人。” 话落,他的身形一顿,将她的身子拉开,眉心压低,深邃的眼睛盯着她,显然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面对他的眼神,便是把话说得再直白些,她一字一句道,“我和叶明川,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 第63章 家里有心肝,让人牵肠挂肚 这些字一个一个地砸进他的耳朵,他本是靠躺着的,现在直接直起身了,叫她,“阿栀...” 姜栀也坐了起来,便是将她和叶明川之间的交集还有婚姻日子都是怎么过的简言意赅告诉了他。 他说过,他不在乎她结过婚,但是她还是想要告诉他。 纪庭生得知了来龙去脉,沉沉地闭了闭眼,随后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沙哑,“过去了,阿栀,都过去了。” 他在她看不见的眼眸里,透着的,是无尽的阴狠,只恨,让叶明川死得太痛快了,何该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他都舍不得碰一根头发丝的人,居然让他欺负了三年! 叶明川怎么会突然出现,又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招来那么多高手制造危险,一切不过都是有人在背后操作罢了。 是已经有人把手伸向了他身边的人。 但他会倾尽心力保护好她,她姜栀,从此以后,身和心都是属于他的,他再也不会被她逼得一气之下妥协放手。 他才会是他们这场感情之中的主导者,她不懂,不会做决定,一切都会有他来安排。 姜栀伸手去拥住他,如果没有他,她不会从阴暗里走出来,纪庭生,是一束光,照亮她往后的路途。 “........” 姜栀在京禾湾无所事事了一个星期,其实柳青青的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徘徊,但苦涩涌上心头,就算是她想,也不会有机会了。 纪庭生回来以后,她都没有意识到,依旧坐在沙发上发呆,他脚步轻缓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人抱到腿上坐好,动作一气呵成。 见是他回来了,她瞬间回神,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笑着去吻她的唇瓣,“家里有心肝,让人牵肠挂肚。” “肉麻...你好肉麻啊!”她小声道,脸上已经泛起了羞涩。 这人真是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她越脸红,越羞涩,纪庭生就越高兴,“实话,阿栀,难道不喜欢听实话吗?” 姜栀倒也没有找借口了,承认道,“喜欢..” 纪庭生又是想要去亲她,被她躲开了,她故作矜持地咳了咳嗓子,“别闹,这大客厅的,你注意一点。” 她越是这样说,纪庭生越是变本加厉,捧着她的脑袋就是一记深吻,任凭她怎么推搡都无力反抗。 最终她只能任由某人亲吻了,一吻结束,她差点喘不上气来,回过神以后,她躺在他的怀里,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要不然我还是去给你当秘书吧,其实我干的也还行,因为感觉现在不去给你当秘书了,每天在家好无聊啊!” 他闻言,轻挑眉梢,“柳青青不是说京大有舞蹈助教招聘,你不想去试试吗?” 姜栀摇了摇头,“我不想了。”她只是表示不愿意,但是并没有把自己腿疾的事情告诉他,想着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为什么?”他蹙眉。 “就是不想去嘛!”她含糊其辞的,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纪庭生默了默,随后道,“阿栀,你瞒不了我的,我知道,你还是想要回去的。” 那天在京大,她看着台上目不转睛,她眼里的遗憾和后悔,他又怎么会不知,她其实还是想的。 那为什么嘴上偏偏告诉他不想? 纪庭生当时让她去给他当秘书,就是为了让她先重新适应一下这个社会,有点事情做,他带着她去京大看比赛,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希望她可以重新拾起她的专业,她热爱的舞蹈。 他希望她可以重新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姜栀的内心是想的,可是却不是她可以做决定的了,她的腿平常还好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难忍,现在秋天马上过去,冬季要来了,那个时候,更是能让她疼到连喘气都是奢侈,以她现在的情况,也无法再做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她在他怀里轻轻地摇了摇头,言语中都透着逃避的意思,她道,“我不想,我就是不想跳舞了。” 纪庭生沉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她或许有事情在瞒着他。 而她伸手搂着他的腰腹,“我们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去面试什么舞蹈助教,我不愿意!” 他见此,缓缓地点头,没有再说,将这个话题翻篇了。 姜栀见他不和她聊这方面了,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起去了餐厅用晚饭,姜栀最近的食欲很不错,再加上京禾湾的厨师手艺确实很好,她每天吃得都不少。 纪庭生见她胃口好,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会给她夹菜,让她多吃一点。 姜栀胃口好,但是现在每天也会去运动一下,所以也不怕会长得特别胖。 吃完晚饭,纪庭生直接将人抱上了楼,她顿时感到如临大敌。 在他将她放到沙发上,他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姜栀立马跑了,跑到了另一边坐下。 瞬间,他一脸探视的眼神盯着她,随后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便是让姜栀心尖颤了颤,乖乖地坐回到了他身边去。 “要躲我?”他将人圈在怀里,作势掐了一下她的细腰,意在惩罚。 她不由得发出娇气细声,立马找理由,“哪有,靠太近了,热。” 纪庭生嗤笑一声,“阿栀,你这个理由实在是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不是,你今天晚上不加班吗?”姜栀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我怎么感觉你最近下班回来的都挺早的,然后晚上还不加班,这么闲了吗?” 她实在是希望他去加一会班吧,要不然吃完饭就开始折腾她,她有些吃不消了,偏偏他每天的精气神都非常得足。 他说得一本正经,“闲点不好吗?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阿栀了。”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其实吧,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主,我就不用你陪了。” “嗯?”他眼眸闪了闪,低哑的声音撩撩的,“这不是怕把你饿着了。” 姜栀顿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男人脸上那带着邪气的笑让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当即就是伸手去拍他的胸膛,紧张羞耻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纪庭生,我...你...你简直是...” 她语气不通,干脆缓了口气,斥他,“你简直是太讨厌了!” 第64章 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瞒着我! 他伸手将她的手握到掌心,笑得肆意,“嗯..我讨厌,但是把阿栀伺候得舒服就好。” 姜栀瞬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到能滴血,她简直是没眼看他了,当即将头埋到了他的怀里。 娇羞姿态惹得纪庭生心情颇好。 当晚没把人放过,将她喂得饱饱的。 “........” 姜杰已经彻底好了,天天闹着要出去,说他们这是非法囚禁,活脱脱一个好了伤疤忘不了疼。 她不知道该拿这个弟弟怎么办,程澈实在是受不了了,直接告到了纪庭生那里,让他出手,于是后面不知道纪庭生使用了什么手段,他居然安分下来了,还说要去找一份工来做。 这样的转变着实是把姜栀震惊到了,于是她去了一趟医院,面对兰琼华,她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言语。 毕竟两人之间的母女情,也因为太多的事情,在姜栀的心里已经有了隔阂。 而兰琼华却上前拉上她的手,开口便道,“小栀,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些年我也待你不薄,你可千万不能丢下我们,不管我们的死活。” 他们长记性了,给他们警告的那个男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要是还想要保住病房里的姜盛德,就得乖乖听话。 连姜杰都害怕地一改常态了。 姜栀想要知道自己被她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或许可以作为线索让她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要找亲生父母无可厚非,随后兰琼华细想了一下,便是告诉了她一个重要信息,在她把她捡回来的时候,双手带着一对金色的手镯,上面镌刻的是栀子花的纹理,所以他们给她单取一个“栀”作为名字。 最重要的是,那对手镯里刻着一个“萧”字,或许会是她找到亲生父母的一个重要线索。 姜栀连忙问道,“那现在那对手镯还在吗?” 兰琼华叹了一口气,“咱们家都没了,手镯自然也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 当年捡回她,一是无所出,二是她是个让人一眼看上就会喜欢的乖宝宝,三是个女儿,争不了家产培养好来还可以联姻,一举三得,这才把她带回家了。 事实证明,他们姜家现在全都依靠着她了,所以兰琼华当然会紧紧地抱着她的大腿,如果她不管他们了,那可该怎么办! 姜栀离开医院后,便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纪庭生,她的内心期盼着能早日有她亲生父母的消息。 一转眼,寒气肆意,白雪纷飞,天地间只剩下冰冷和白茫一片,寒冬都笼罩在银装素裹中。 寒凉湿冷的冬季,她的腿疾也成了无法隐瞒的事情。 那天早上她是被疼醒的,右腿都在抽搐着,整个人额上都在冒着冷汗发抖,处在意识不清醒之间。 “阿栀,阿栀...”纪庭生已经醒来了,瞧着她的样子,心里沉了一片。 她闭着眼睛,嘴里却是在小声又哽咽地喊着,“疼...好疼...” “庭生..我好疼...”她的眼角滑落了泪珠,整个人的脸色都惨白得不成样子。 纪庭生皱着眉头,瞧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都揪在了一起,她又是处在叫不醒的状态,他立马让贺铭先联系了程澈,随后将人送到了医院。 病房外,纪庭生整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双手插兜看似沉稳实则内心慌乱,到底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突然这样子? 贺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送来的时候,我感觉她的腿有些不对劲。” 纪庭生点头,他早上发现的时候也有怀疑,但是还不能下定论,因为之前都没有这种情况,突如其来的。 片刻后,医生出来了,他摘了脸上的口罩,开口道,“她膝盖的老毛病了,现在用药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闻言,纪庭生和贺铭相视一眼,贺铭赶紧问道,“腿疾?” “是啊,你们不知道吗?” “应该是之前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她的右腿受伤了,然后又没有根治好,所以落下了毛病,膝盖那边最严重,只要下雨和冬季,都会复发,疼起来实在是难忍痛苦。” 医生说完,贺铭都呆住了,她可是舞蹈生啊,这腿受伤再加上时不时就会复发,不就意味着她再也无法跳舞了! 这突如其来得知的消息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消化,他缓缓地看向纪庭生,就见他神色绷紧,眉心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现如今,纪庭生算是明白了,她不是不愿意重新跳舞,而是她跳不了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瞒着他,一点都没有和他说! 纪庭生心里梗着一口气,是既有心疼的缘故,又有生气的怒火。 但最终都被他狠狠压制下来,他看向医生,声音没有温度,问道,“她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医生道,“她已经醒了。” 话落,纪庭生便是抬步,贺铭赶忙开门了,他走了进去,没有人敢跟着进,于是贺铭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 姜栀靠坐在床头,抬眸瞧见他来时,心里一颤一颤的,她早该想到,一到冬天,这腿的事情是瞒不住了,因为很有可能随时随地都会复发。 现如今虽然是缓了下来,但是右腿全都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纪庭生沉着一张脸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姜栀都不敢与他对视,心里有些忐忑慌乱。 他低沉而有力的嗓音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的声音小得可怜,“我怕你担心。” 闻言,纪庭生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只会更担心,他的眼神始终紧紧地瞧着她,一脸严肃,“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瞒着我,姜栀,你真是好样的!” 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他不喜欢她有任何事情瞒着他。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去勾他的指尖,“你不要生气嘛,我这是老毛病了,没事的,撑过去就好了,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了他的胸口,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今早看到她如此痛苦,他心乱如麻,原来之前她都是这样硬生生地撑过来,那是何等的苦楚! 纪庭生深邃的眼眸颤了颤,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65章 阿栀,你痛我也会痛 为什么会落下如此严重的腿疾? 她是学舞蹈的,最重要的...就是这一双腿了。 姜栀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咽了咽酸涩的喉咙,缓缓道,“我和叶明川结婚没有多久,有一次吵架,我把他惹急了,我们争执之间,我从楼梯上摔了下来,他没有管我,就是独自走了,还是后来的钟点工阿姨来干活发现了才把我送到医院。” “因为没有及时救治,再加上救治条件不佳,后续也没有再去治疗,所以落下了毛病,只要下雨,湿气重,还有冬天的时候,这腿的毛病就会复发。” 都是陈年往事了,可是在他面前说起来,她就忍不住委屈哽咽,那个时候,和天塌了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乎她的腿..... 父亲还在劝着她要忍耐,夫妻之间吵架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她打转在眼眶的眼泪落下的那一刻,就像是落进了他胸膛里柔软心脏的最深处,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那种汹涌翻滚的情绪,让他的嗓子干哑。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将她搂到怀中,什么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心疼,她的阿栀这三年受到的痛苦,他不敢想,一点都不敢想.... 她在熬着,日复一日的熬着,让他错了,他应该要早点打探她的消息,他应该早一点回去找她。 他当年就不应该因为她的狠话而放手,他不应该尊重她的意愿,他就是应该强制! 如果他不放手,她就不会经历那些痛苦..... 姜栀感受到他坚硬温暖的怀抱,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他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港湾,也是她所有情绪的宣泄。 他从来都没有抛弃过她,她相信,就算是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后。 所以姜栀觉得现在是雨过后的天晴,一开始她也是接受不了腿的事情,后来被磨得也没了任何的希望,人不可能什么都兼得,庆幸的是她的身边现在还有纪庭生。 她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去奢望其他。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道,“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 纪庭生却是开口道,“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闻言,她缓缓地松开了他,抬眸看向他,他垂眸与她相视,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我不要你以后都受这样的痛苦,阿栀,你痛我也会痛。” “我给你找医生,我们把腿治好,好好休息,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纪庭生的话真的很像催泪剂,她已经瞬间泪流满面。 “不哭了..”他语气温和,伸出手轻轻地抹去她的泪珠。 “嗯...”她带着哭腔哽咽地点头。 下午他们就是回了京禾湾,纪庭生一直陪着她没有去公司,其中贺铭来贴耳报告过几次,他都只是点头。 此刻,姜栀靠坐在床上,便是道,“我现在缓过来了,医生也用了药没什么事的,你不用守着我,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 “没事。”随后他端起张妈已经按照要求煮好的中药,拿勺子舀了一口,怕烫着她,还轻轻吹了两下,才喂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吧!”她伸手想要去接。 他语气强势命令,“张嘴。” 她举起来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又默默地放下了,任由着他喂着喝完那一碗中药。 实在是苦啊,喝完她的小脸都皱巴巴的,面色难耐。 纪庭生随即喂了一颗葡萄到她嘴里,这面色才缓了些。 她默默道,“其实我自己可以喝的,我的手又没有问题。” “我乐意。”三个字堵得姜栀没话说,同时心头还暖了一片。 纪庭生将被子给她盖好,“后天医生会来给你做全面的检查,你要配合,我们把腿治好。” “嗯..”她跟个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应着他。 忽然,他抬着一双深邃探视的眼神看着她,“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一顿,连忙摇头,“没有了。”怕他不相信,还举起手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了。” 纪庭生见状,眼神收敛了些,将她的手拿下来握在掌心,“相信你一次。” 随后,他上了床,把她搂到怀里,明明屋内暖气很足,她也盖着被子,可偏偏那一双脚却是冰冷的。 他当即皱起了眉头,“脚怎么这么冰?” 姜栀在他的怀里蹭了蹭,“你帮我暖暖就不冰了。” 于是,她的一双脚便是搭在他的小腿间取暖,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太舒服了,便是昏昏欲睡起来。 纪庭生搂着她,哄着她,她慢慢地彻底入睡了。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傍晚,她醒来睁眼后,身边人还在闭着眼睛熟睡,她没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他。 他的睡颜沉静,她就这么盯着他的脸庞,什么都不做不说,只是看着他,就觉得人生最幸福的时刻是如此便足以满足。 她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和魄力,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 随后便是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去吻他的下巴,只是一下,要离开时偏离不开了,她的后脑勺被人扣住,身子被提上了些,唇瓣顷刻间被堵住,那股子熟悉的气息将她全身心都包围了。 她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就这么突然醒了? 但是她很快就没有时间想了,他的吻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使得她晕头转向,迷离眷恋,下意识地去回应着他。 一吻结束,他嘴角勾了勾,似乎还意犹未尽,便是去吻了吻她的耳垂,碾磨轻咬间,惹得她一阵颤栗,笑着便是要躲开他。 一边又道,“别闹了,痒...” 纪庭生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去,他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勾魂摄魄,“盯着我看了那么久,不能免费给你看,我讨点利息。” “乖...”他哄人真的是很有一套,就连嗓音都足以让人沉沦。 姜栀迷迷糊糊的,他怎么知道她盯着他看了许久? 想来是他早就醒了,跟她这装睡呢!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抵在他的胸膛,“好啊,你演技好的我都甘拜下风。” “彼此彼此。”纪庭生笑得肆意,“乖,再亲亲就放过你。” 第66章 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感谢吻? 姜栀半推半就的,到后面直接被他吻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任由他宰割了,如果不是要吃晚饭,恐怕就刹不住车了。 纪庭生抱着她下楼去吃了晚饭,现在她的右腿都是软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给她看,因为一开始就没有治好,落下的毛病现在想要治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需要做手术,先用古老的方式针灸来试试,注意下肢的保暖,最好是在每晚睡前能够按摩一下。 为此,纪庭生去跟着医生学了一套按摩的手法,于是白天有人来给她针灸,晚上睡前,他会将她的右腿抬到脚上,给她按摩促进血液循环。 她现在大部分的时间就是瘫在床上了,有时下床活动一下,全身都穿得非常暖和,不能受一点风寒,纪庭生甚至连门都不让她出去。 京城已经下雪了,白雪纷纷间,她只能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落雪,心里其实玩心很大,很想要出去玩,但是不可以。 今晚,纪庭生回来的没有平时早,许是有事情需要处理,她便是自己吃了晚饭,但是他在九点多的时候回来了,洗完澡,上了床以后便是给她按摩。 她享受着他的好,眼睛落在他的身上是一刻都不想移开,心里甜蜜蜜的。 纪庭生的手法很好,是花了心思去认真学的。 他抬眸看她,就见她盯着他看,嘴角不由地扯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 “嗯..”她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你最好了。” 这个吻亲得他心花怒放,“算你是有良心的。” 姜栀抿着唇瓣笑着,随后提起,“我都针灸半个月了,也很听话没出门,没有受凉,那么苦的中药也喝着,你又每晚给我按摩,可是我还是会时不时感到痛和抽搐。” 纪庭生宽慰她,“这治疗是需要时间的,短短半月而已,效果自然是不会明显,没事,我们慢慢来。”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与她道,“阿栀,把腿治好,就可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 姜栀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此时此刻,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如果可以,她会想要重新跳舞,当年退出到腿受伤,她心里的遗憾从来没有褪去。 所以现在,他都知道了,还找了医生给她治腿,他也一直都在鼓励着她,安慰着她,所以她会努力,配合治疗,努力好起来,也不想让他感到失望。 现在身边有了他,如果能够重新回到舞台,那她此生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按完了以后,纪庭生让她先睡,他还有工作没有处理完。 姜栀拉住他的手,“那你别弄太晚了,早点回来休息。” “好。”说完他便是把人拉到怀里吻了吻,这才去了书房。 姜栀现在每天也会做一些医生交代的运动,她感觉自己的腿好像是有点力气回来了,不会再软成一片了,算是初有效果,她心里很高兴。 但是她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出门了,其实已经憋得有些烦躁了。 她本来是想要和纪庭生商量一下,让她出门透口气吧,但是她还没说,他便是告诉她,明天和他去出趟差。 因为他也知道,其实她真的要闷坏了。 姜栀得知这个消息,瞬间就兴奋起来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她出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包得跟个粽子一样。 走起路来都有些笨重,因为她不能受一点凉,而且纪庭生会带着她出差的地方,还是气候比较暖的。 飞机上,她靠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的云端,感觉身心都好满足。 纪庭生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只觉得手感真不错,软软嫩嫩的,还有肉。 姜栀伸手将他的手拿开,声音软软糯糯的,“讨厌。” 他怎么老是喜欢捏她的脸颊。 “阿栀的脸好软。”他说着就是低头香了她一口。 她抿着唇瓣神情羞涩,随后缓了个姿势靠在他怀里,手轻轻地去拨动他的领带,“我们这次去月城怎么安排呀?” 她嘟囔着,“我真的闷坏了。” 纪庭生道,“有一场珠宝拍卖会,我们去给你的衣帽间添添新色。” “啊?”姜栀一听便是摇了摇头,“肯定很贵。” “贵怕什么?只要阿栀开心就好。” 她抬眸看向他,眼睫毛轻轻颤了颤,“纪先生,你真的好大手笔啊!” 纪庭生笑了笑,“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给个感谢吻?” 姜栀眼眸流转,还未有动作。 他继而道,“很划算的。” 她抿唇笑了笑,偏是不合他意,倒是和他说起窗外的云朵真好看。 纪庭生瞧着她就是故意的,掰过她的脸就是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愣了愣,随后倒是还主动去亲了一下他,他这才心满意足。 到酒店后已经是傍晚了,纪庭生晚上有个会,给她安排好了餐就去开会了。 换了一个地方,姜栀整个人都很有新鲜劲,吃完了美食以后,便窝在宽大的沙发里看泡沫剧,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了,渐渐地昏睡过去。 纪庭生是凌晨回来的,一回来就是看见沙发上窝着的那一团,他眉心不由得皱起,怎么连个毯子都不盖! 他走了过去,将人从沙发上抱到了卧室,姜栀其实没有睡太熟,潜意识是想要等着他回来的,能够感受到自己被人抱着,便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轻声道,“你回来啦?” 纪庭生将她放到了床上,“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连个毯子都不盖!” “我是想着边看剧边等你回来,结果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现在几点啦?” 纪庭生给她将被子盖好,生怕她着凉,其实屋里开了很足的暖气。 他道,“已经凌晨了。” “怎么忙这么晚啊?”姜栀心疼起来,又是赶忙问道,“你吃饭了吗?” 见他没说话,她一惊,“不会没吃吧!” 纪庭生便道,“吃了。” “骗人。”她立马从床上起来,“你肯定没吃。” 第67章 姜小姐,你现在有点粘人了? 姜栀心里有点气,不吃饭,他的胃怎么能受得了,一不盯着他就不知道按时吃饭,忙起工作来什么都不重要。 “我给你煮碗面吧,我看到这里的厨房都备着新鲜的食材。” “没事,不吃了,你睡觉,我去洗个澡。” “不行!”姜栀态度坚决,“你怎么老是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你去洗澡,我去给你煮碗面,你洗完就可以吃了。“说着她便是下了床。 纪庭生忙道,“穿衣服!” “知道啦!”随后她便是推着他去浴室,然后自己套了个外套去厨房给他煮面。 她简单的给他煎了鸡蛋,煮了清汤面,烫了青菜,调了个料汁,等她做好的时候,纪庭生也已经洗澡出来了。 他在餐桌前坐下,姜栀已经把那碗面端到了他的面前,“尝尝,很久没煮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纪庭生看着这卖相不错的清汤面,感觉还没吃胃里已经有一股暖意,他轻点下头,便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姜栀坐在他的身边,手掌撑着下巴,那一双眼睛痴迷地看着他,嘴角养着笑意,“好吃吗?” “嗯...”他点头,“阿栀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其实她并不会煮饭,煮面还是大学的时候,她缠着纪庭生教她的,因为她当时想在他生日的时候亲手给他煮一碗生日面,但是又没告诉他是为了煮给他吃,神神秘秘的,给他都整笑了。 她只会煮面,在姜家是不需要下厨的,和纪庭生谈了以后,都是他煮饭,不过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吃他煮的东西了。 现在想来,还有点馋了。 纪庭生将那一碗面都吃完了,眼眸看向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嘴角轻扬,“不困了?” 她摇了摇头,“我都清醒了。” 现在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他道,“那我陪你看部电影?” “不看了,你忙了一天了,肯定累了,早点休息。”姜栀拉着他就回了房间,等他去浴室洗漱过后,她已经坐在床上等他了。 在他上床后,跟个粘人的小猫似的就钻到了他的怀里,那小脑袋还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纪庭生对她的主动很满意,故意打趣道,“姜小姐,你现在有点粘人了?” “对呀。”姜栀大方承认,“就是爱粘着你。” 他的手搂着她,低着头去亲了下她的眉眼,“很好,继续保持。” 她娇声娇气地哼了哼,“有我这么舒服地抱枕,是你赚了,快睡觉吧!” 随后她轻轻地闭上眼睛。 是他赚了。 纪庭生认为她说得没错。 他将怀里的人紧紧搂住,是他的安神药,即使是奔波了一天,但是只要有她在怀里,就什么疲惫都可以消散。 第二天,纪庭生继续去忙了,姜栀还是待在酒店里,不过她只要穿着保暖就可以去酒店到处走走,倒也不会感到烦闷。 她还去酒店的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纪庭生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姜栀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数着糖果。 他脱了外套,便是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顺手将地上的人一把顺起来搂到了怀里,下巴去蹭了蹭她的脸颊。 姜栀推了推他,“我还没数完呢!” 他力气是真的大,手也长,一下子就把她抱到了怀里。 纪庭生看着茶几上摆着五颜六色的糖果,脸颊和她的贴在一起,声音温和,“哪来的?” 说到这个她就笑了起来,“酒店有活动,转盘抽签,我转到了好多糖果,我跟你讲,真的超好吃。” 说着,她便是俯身上前去拿了一个,然后拆了包装喂到他嘴边,纪庭生很是自然地张开嘴。 她眼睛亮亮的,“好吃吧!” “嗯...”他轻声应道,“但是没有阿栀甜。” 姜栀一听,一脸探视地看着他,“嘴贫!” 纪庭生嘴角轻扯笑容,随后和她说起,“明天中午我工作可以处理结束,傍晚带你出门。” 她伸手攀上他的肩膀,声音软软的,“去哪呀?” “去花钱!” “........” 他们在傍晚到达游轮,姜栀站在落地窗前,眼前的不远处是无边的蔚蓝,身处的地方是在碧波深海之上的梦幻奢侈国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邮轮是一个巨大的奢靡交际场,每一处都透着高端与精致,纸醉金迷地生活在这里是常态。 她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拖地长裙,裙摆从下到上贴了黄钻点缀,灿灿生光,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贴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她的首饰也是配套的黄色砖石所制。 乌黑秀丽的长发被卷成了波浪,散落在胸前,加上那种五官分明的脸颊,整个人都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而她身边的男人,更是权利地位的象征,他领着她,走进了轮船拍卖会的包厢,独自一间,与下面的拍卖大厅隔绝。 包厢的位置,能够很清楚地瞧见每一件拍品。 纪庭生搂着她的细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越是瞧着她,越是不想移开眼,她就是应该这样,美丽动人。 侍者上了水果点心等,还有橙汁,纪庭生端了起来递给她。 她拿着杯子,喝了两小口,便是道,“咱们还是看看就好,多破费啊!” 纪庭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指尖拨动着她耳垂上的黄钻耳坠,轻声道,“今天的这场拍卖会,所得的拍款都是用作慈善捐献,所以阿栀要多做好事,多拍一些。” “这样啊!”她默了默,“可是...” “好了,没有可是。”他凑近亲了下她的耳垂,“橙汁好喝吗?” “好喝。”说着她便是很乐意分享,伸手递给他。 他不接,偏道,“你喂我。” 这语气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姜栀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伸手喂给他喝了一口。 拍卖会在七点正式开始,姜栀被他搂在怀里,等到拍品出来的时候,她眼睛都亮了。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珠宝! 每一件都是可以让她移不开眼,但是她没有想到纪庭生真的不把钱当钱,眼都不眨一下。 一开始出来的那些,都被他拍下来,以至于后面姜栀都不看了,她觉得已经很多了,于是就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她要是再看,他还不知道要拍多少。 但是后面,纪庭生也没有问她了,只要是他觉得她会喜欢的都拍了。 所以今晚对姜栀来说真的算是满载而归。 第68章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在他们要回去的时候,遇到了纪庭生的一位朋友。 那人瞧见他身边的女人,眼神中透着惊讶,开口便是打趣道,“我说你今晚一个大男人珠宝倒是买了不少,原来是要讨美人欢心。” 姜栀闻言,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纪庭生却是不遮不掩,“就这么一个,当然要费力讨好。” 那人“啧”了两声,“难得难得,认识你这么久,从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果然是身边有人了,说的话都带着秀恩爱的酸臭味。” 纪庭生倒是有些傲娇地扯了扯嘴角。 那人邀请道,“难得在这里碰上了,喝一杯?” “不了。”纪庭生拒绝。 “没意思了,身边有人了,难道连酒都戒了?” 随后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姜栀身上,那有趣的眼神又带着探视,随后笑了笑,“还没自我介绍呢,小美人,你好,在下谭辞!” 他伸出了手示意,姜栀见状,便是礼貌回应,伸手回握,“你好,我叫姜栀。” “姜栀?”他顿了顿,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那个纪庭生有次受伤无意识间喊着的那个名字。 他眼神间有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随后他看向纪庭生,“行了,赶着回去干嘛,跟我喝一杯去。” “姜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姜栀摇了摇头,“不会。” 纪庭生见状,便是先询问她的意见,“那我们去玩玩?” “嗯...”她点头,于是本该回套间的,跟着谭辞便是去了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 姜栀简直是被震惊了,她感觉她脚下踩着的地毯都是钱的化身,满目琳琅的奢华都在眼前展现。 游轮是一切权贵都喜欢来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都有,可以说是消遣的好地方。 包厢内,姜栀坐在纪庭生的身边,她看着谭辞左拥右抱的,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谭辞真是有种说话不嫌事大,有些可惜道,“其实姜小姐你不该来的,你看看你在这,他都拘谨了。” 姜栀听着,脑袋有些转不过来,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纪庭生一听,倒是脸色都沉了下来些,一记寒光就是给了谭辞。 他不由地咽了下口水,果然,冰山还是那个冰山。 但是姜栀好像后知后觉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意思是如果她不在这里,纪庭生也会和他一样左拥右抱。 就是因为她在这里,所以他拘谨了。 明白过来以后,她立马就看向纪庭生,眼神有些幽怨,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痛快了。 纪庭生见状,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他本想赶紧开口解释,但是她吃醋的小表情怎么这么可爱呢? 于是他开始在作死的边缘游走,故意与她道,“阿栀,不如我让贺铭先送你回去?” 姜栀一听,眉头瞬间就皱起来了,好啊,他就是看谭辞左拥右抱所以他羡慕了,现在要把她支走。 她抿着唇,心里梗上了一块,果然,说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都是骗人的鬼话! 谭辞则是一脸看戏的姿态看着两人,难得难得,他也能看上纪庭生的戏,赚大发了。 姜栀现在心里极其的不通顺,一张脸鼓着,偏偏在纪庭生眼里可爱极了。 行,她走就走,但是心里咽不下一口气,咬着牙小声道,“纪庭生,你玩吧,回来以后,你晚上就睡沙发!” 别再想和她睡一张床了,他要是非要和她睡一张床,她就把他踢到床下去! 说完,她便是站起身要走,纪庭生见真的是把她气着了,当即伸手把人拉到了腿上坐好,笑着问她,“真生气了?” 姜栀伸手去推他,有脾气了,“你自己玩吧,我不玩了,我要回去了。” 他将人搂在怀里收紧,“好了,逗你的。” “纪庭生!”她气愤着,握着小拳拳去捶他的胸膛,“我生气了!” 他怎么老是喜欢逗她,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 纪庭生却是笑着握住她的手,轻声凑近她的耳边,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错了,回去任凭你处置好不好?” 她一听,气瞬间消了大半,确定性地问他,“这可是你说的!” 他点头,深邃地眼睛闪了闪,眼眸间透着意味深长。 见此,她便是不闹了,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脑子里都在想着待会怎么处置他,要不然每次都把她逗的不知所措! 谭辞瞧着,嘴角勾了勾,“这趟来的值,能看到你纪庭生哄女人!” “姜小姐,你本事大得很,我还没见过有谁可以拿捏的了他。” 姜栀听到这话,从他的怀里轻轻地抬起头,其实不对,根本就是相反的,是他拿捏了她才对。 她就是一个羔羊,什么时候都被他拿捏着,根本放反抗不了一点。 要是把他惹生气了,这人还有点子难哄,更重要的是,他生气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纪庭生勾了下嘴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谭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殊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下一秒,包厢的大门便是被推开了,声音巨大,可见来人气势汹汹。 姜栀闻声瞧去,便见一名踩着高跟鞋,穿着一件黑白抹胸鱼尾裙,身姿窈窕,姿态盛气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一眼便是精准地锁定了坐在沙发上,双手都搂着漂亮女人的谭辞。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只是站在那,那眼神,那气势就不由得让人提上一口气,姜栀眼见着谭辞慌乱地推开了身边的女人,示意她们赶紧离开,随后立马站起身,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语气很是心虚,“你怎么来了?” 她勾唇冷笑,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死性不改!” 说着,她便是上前去拽上了谭辞的耳朵,这动作,姜栀瞧着都睁大了眼睛,属实是有些被震惊到了。 谭辞吃痛求饶,语气软了,很是怂地道,“姑奶奶,我什么都没干,还有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要面子,谭辞,我治不了你是不是?”说着她便是更用点力。 “疼...”谭辞完全没了方才的悠然自得,分分钟都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拿捏了,还不敢反抗。 “哼!”她冷哼一声,“回去再收拾你!”随后便是松开了他,转身看向沙发上纪庭生。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熟人。 纪庭生的目光和她相视,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她的视线落在姜栀身上,嘴角扬着笑,“不介绍一下吗?” 第69章 和她怕纪庭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认真道,“姜栀,我女朋友。”随后他便是又和姜栀介绍道,“这位是温迎,我的同学,谭辞的未婚妻,两人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姜栀闻言,便是赶忙从纪庭生身上下来了,她被温迎探视的眼神盯着有些腼腆,两人在外的姿势这么亲密落入别人眼中,她后知后觉间感到有点羞涩。 随后她笑着问好,“温小姐,你好。” “你好。”温迎瞧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很有深意,纪庭生的女朋友,难得,她还以为他会打光棍一辈子。 谭辞捂着耳朵就上前来抱怨,“你看看人家姜栀,温柔得跟个小猫一样,她肯定不会对庭生动手,哪里会和你一样,上手就来,简直是泼辣!” 话落,温迎面色不变,但是脚上的一个动作,高跟鞋直接踩了他皮鞋,谭辞疼得立马嗷嗷叫了起来。 姜栀瞧着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瞧着这情况,温迎和谭辞之间的感情,好像她是占上风的那一个。 纪庭生面不改色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醇香,现在看戏的人应该是他了。 谭辞疼得找不到西北,她下手可真够狠的。 他简直是对这个女人无话可说,温迎,这个姓,这个名,和她哪里合适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压制了三十年,恐怕之后的余生都要被压制了。 他缓了过来,又是愤愤不平地走上前,伸手指着她,“你...你...你简直是...” 温迎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但是不由间透出一股强大的压制性气息。 谭辞最终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活脱脱诠释了那句敢怒不敢言。 最终,他收回了手,算了,这辈子,他都斗不过这个女人! 姜栀愣愣地看着他们,她怎么感觉谭辞怂怂的样子,和她怕纪庭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纪庭生伸手去拉她的手臂,让她坐下来,温迎没再理他,随之也坐了下来,谭辞又屁颠屁颠地凑到了她的身边去。 她伸手去推,有些嫌弃,“走开,离我远一点,一身的香水味。” “哪有。”他厚脸皮地去抱她,“别生气,我什么都没干。” “滚!”温迎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还什么都没干,都抱上了,当她眼瞎吗? 抱了都不算,那要怎么样才算? 她心里简直是气急了,他永远都改不了沾花惹草的坏毛病,所以她现在看到他都感到烦躁。 谭辞知道她生气了,这不抓紧哄着人,“庭生可以作证,真的只是抱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干!” 说完,他看向纪庭生,语气中带着示意,“对吧!” 赶紧帮他度过这关,要不然他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纪庭生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反而是搂上了姜栀的腰,问她要不要吃水果。 谭辞脸色唰的一下,好啊,这家伙还是那么的记仇。 温迎瞬间明了,一把推开了谭辞,“你不许靠近我,等你什么时候没味道再说。” 谭辞见状,默默地没敢再凑她太近,免得又把她惹得更加气愤了。 姜栀看着两人轻轻地抿了抿唇,谭辞确实是太不该了,被未婚妻当场抓包还一直找借口,他明明就是左拥右抱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她心里已经默默地给谭辞画上了花花公子哥的名号。 倒是这位温小姐,气质作态都是女强人的姿态,纪庭生的同学,那就是学医的,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手上。 骨指分明,修长干净,真好看。 温迎调整好心情,看向纪庭生,“来怎么没知会一声?” “工作处理,就没有打扰。” 温迎轻笑,表示知道了,可惜了,他已经没有和她从事同一个领域了。 不过,就算是进入了商业,那成就也是不容小觑,也算不得可惜。 她笑道,“现在该称呼一声纪总了,商场上大杀四方,你的名号,我可是没少听。” “无需客套。”纪庭生道,“有空来京城,程澈应该会很期待你的到来。” 温迎想到他,下意识地勾唇笑了笑,“他上学的时候就被我压一头,永远不服输,怕是连睡觉都在想着要怎么超过我。” 纪庭生道,“他好胜心强,你是他强劲的对手也是学习的榜样。” “有机会,我会去的。” “恭候。” 他们之间的对话,谭辞和姜栀一句都没有插话,他们两个人言语神态中好像都是同一程度的,倒是谭辞和姜栀像是站在他们背后的小女人和小男人。 随后温迎和他说起自己接手的一个病例,每句话都有专业上名词蹦出来,姜栀和贺铭就更加插不上嘴了。 她就被他抱着,乖巧得跟个瓷娃娃一样。 谭辞则是怂怂的,坐在她身边一动都不敢动。 许久,两人的交谈才堪堪结束,温迎忙着处理谭辞,纪庭生便是带着姜栀先回了。 一回去,她便是对谭辞和温迎之间的感情很感兴趣,问道,“感觉谭辞很怕温迎哎!” 纪庭生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温迎从小就比较独立自信,反倒是谭辞比较胆小,被人欺负了是温迎挡在他面前给他出头,两人家中父母是挚友,自小相识,谭辞可以说是活在温迎的庇护之下。” 姜栀想起他今晚的举动,便道,“那他们都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他还出来沾花惹草,难怪温迎会生气!” 他摇头笑了笑,“被压制惯的人,难免会做出一些叛逆的行为。” 她又是很好奇,“那温迎是你什么时候的同学啊,她也认识程澈。” “是去交换学习时候的同班同学,我读了半年以后就转了金融。” 姜栀顿了下,她至今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进入商业,方才他和温迎言论的时候,给予她意见的时候,温迎听得认真,甚至还说,他不愧是第一,都不在这个行业了,专业的知识是一点都没忘。 她拉着他的手臂,轻声问道,“你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学医了?” 他闻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缓缓道,“每一条路都有意义,都是为了得到和守护,所以原因不重要。” “那你不后悔吗?” 因为他学医学了那么久,大学辛苦度过来的,就这么转了专业。 纪庭生缓缓一笑,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如果你没有回到我身边,我可能一直都在后悔。” 第70章 纪庭生,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除一点! 姜栀闻言,轻轻地抿了抿唇,心中百感交集,也能够懂他的所有,过去的过眼云烟,对现在来说,好像都不重要了。 现在的她虽然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上天还是给了她一次机会。 她要必须要好好地珍惜... 她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再多问,回归刚刚的话题,便是道,“那谭辞和温迎是未婚夫妻,应该快要结婚了吧?” 纪庭生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本质,与她道,“从小一起长大,订婚多年,要结婚早该结了。” 又怎么会拖到现在... 姜栀听到这话,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他们不会结婚?” “好了,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嗯?”她轻皱着眉头,还没明白什么情况,下一秒便是被他迅速地压在了沙发上,周身都被他包围着。 她反应过来,双手抵在他的胸膛,连忙叫停,“等会,等会,我还没罚你呢,谁叫你老爱戏弄我!” 他倒是很痛快,“那你罚,不过我是有范围的。” 姜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她怎么觉得某人在给她挖坑,她清了清嗓子,“什么范围,说来听听。” 他勾唇,透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俯身轻轻地凑近她的耳边,“只可以在床上罚。” 她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明白了他花花绕绕的肠子心思,当即就是伸手拍他的肩膀,“纪庭生,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除一点!” “没法清除。”他捞起她的身子,便是抱着她走向房间的方向,“就罚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哎,我没同意啊!”她话落,身子便被他扔到了床上,娇软的身躯在大床上轻轻地弹了两下。 她晃了晃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什么情况啊! 怎么到头来,好像是他占据主动权,不是说好任凭她罚嘛! 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解开领带衬衫,欺身朝着她而来,姜栀下意识地往床的另一边挪动身子。 他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白嫩的脚踝,将人拉了回来,圈在身下,“跑什么?” “纪庭生,你说话不算话!”她愤愤不平地斥他。 哪有他这样的,合着她又被他捉弄了。 他笑着道,“阿栀,你怎么还是这么单纯呢?”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对她是什么心思,要罚当然是只能这一种方法。 姜栀顿了顿,抿着唇瓣有些幽怨地看着他,心想下次再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了。 纪庭生伸手去抚摸她的耳垂,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记住了,在我面前可以没心没肺,在外面,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能轻易相信,要多留一个心眼,知道吗?” 她轻轻地咬了咬唇瓣,果然他就是看在她太相信他的份上了,所以屡次逗趣她。 见她愣愣的,他俯身轻咬她的耳垂,惹得她颤栗一片,他沉声道,“听见没有?” “嗯...”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唇瓣便是被他堵住了,没了任何心思想事情,抵在他胸膛的双手慢慢收紧,紧接着便是被他单手扣住高举过头顶。 “呜...”她断断续续地出声,“轻...点..” 她越是喊轻点,纪庭生便是越会过分几分,直到他认为到她的极限了,才会缓下来几分。 窗外是黑暗中深海无限的宽广感,星空点缀着天穹,照亮着海面上霓虹灯和灯光交互相映的宝石盒子。 屋内是翻云覆雨的暧昧气息,交杂着女人娇软的声音和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迟迟不停歇。 “.......” 次日一早,姜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落地窗的纱帘随着微微透进来的海风轻轻摇摆。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旁,却早已经没了人影,她渐渐清醒过来,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哑着声音喊道,“纪庭生?” 并没有人回应,她顿了顿,掀开被子下床,拿了一旁的毛衣外套披在身上,走出去客厅便是看见服务人员正在摆放午餐。 见到她,她们便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候道,“姜小姐。” 姜栀礼貌地点了点头回应,她正想要问她们有没有看见纪庭生,其中一位便是率先开口道,“纪总吩咐我们把午餐给您送过来,他有事需要处理,出去片刻,您先用餐。” 她恍然大悟地应着点了点头,她就说他去哪里了呢! 原来是有事情出去了。 她的目光看向桌上的美食,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肚子也传来了信号,确实是饿了。 她去洗漱过后,便是坐下来用餐。 纪庭生点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昨晚运动量不少,所以她此刻胃口也是很不错。 吃完饭,她不想待在房间里,想要出去走走,纪庭生留下的人见此,便是要派人跟着她。 可是她觉得跟着太瞩目了,她就在周围走走就好了,也不会走太远。 于是她便是一人出了套间,算是饭后散步了,这里的一切都会让她感到新鲜感,虽然她从小到大衣食不缺,但是也达不到这种富贵程度。 可以说她也是第一次来这样奢华靡费是游轮,她站在最上层的旋转楼梯,低头往下看,她都不由得感到腿软。 一层一层地往下去,好像无尽深渊,实在是太高了。 她退了回去,觉得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再加上右腿有些撑不住了,便是想要回去了。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个游轮的程度,她迷路了,有些找不回去,整个人一下子有些焦虑了,偏偏她出来的时候,穿着是一件修身的毛衣裙,没有口袋,她就懒得带手机了。 走廊里,她又不敢走太快,大中午的也没有什么人,她就算是想要找人问都找不到! 姜栀真的是被自己蠢到了,这下好了,她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正在她东张西望判断该往哪边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那人喊她,“姜栀?” 她一顿,但是明辨,不是纪庭生,她不由得疑惑,会是谁叫她? 她转身瞧过去的时候,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身形挺立,眉目深邃,他们站在宽大的走廊里面对面相视。 时间一瞬间像是定格了,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他们。 姜栀瞧着他,记忆一瞬间被拉了回去,似乎想起了他是谁,试探性地开口,“纪铭衡?” 第71章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人吗? “挺好,还记得我的名字。”他抬步朝着她走来。 姜栀扯着嘴角笑了笑,这个跟她拼了一个蛋糕的男人,她只当他是个过客,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着实是有点子巧。 对他还有印象是因为,他是除了纪庭生以外,让她感到有亲切感的男人,她也说不上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 就是这么的奇怪.... 就在她走神的片刻,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她轻轻地抬眸看向他,心里顿时有了想法,他肯定不会和她一样迷路。 所以问他一定能知道怎么回去! 她便是赶忙开口问道,“你知道8809房间怎么走吗?” 8809是纪庭生的套间,他闻言,不由得轻笑一声,“迷路了?” “嗯。”她点了点头,“我本来只想出来走走,没想到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纪铭衡垂着眸色落在她的身上,如果说上次她是个心情低落的小姑娘,那么这次,她的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被幸福滋润的样子。 两次下来,差距还挺大的。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姜栀有点压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也不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他应声。 她一听,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悻悻地问他,“那可不可以给我指引下方向啊?” 他站在那,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和纪庭生不相上下,故意问她,“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啊?”姜栀不明情况,得到什么? 她眼睫毛轻轻地颤抖,茫茫然地说了一句,“你可以在我心里得到一个好人的形象。” 帮她这个迷路的人指一下路,可不就是做好事嘛! 他闻言,眼眸闪了闪,语气意味深长地问她,“你觉得我会是一个好人吗?” 姜栀点了点头,反正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他上次都和她拼蛋糕了,他们也算是...认识了吧! 虽然他身上的气势很足,但是她并没有很害怕他,想来是因为那股莫名的亲切感吧! 而且,喜欢吃蛋糕的男孩子又怎么会是坏人呢! 纪铭衡见她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的狠厉不由得散去一些,他随之笑出了声,这可真是稀奇,他还从没有在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他会是一个好人。 小姑娘,有些识人不清啊! 姜栀见他笑了,更加摸不准头脑了,她说错话了? 她只是正常地回应了他的问题而已。 纪铭衡继而问她,“你跟谁来的,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还找不到回去的路?” 姜栀丝毫没有犹豫,便是道,“我跟我男朋友来的,他有事出去了,我吃完饭想出来走走,但是这里实在是太大了,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而且我要是再不回去,他知道了,该担心我了。” 要是她比纪庭生迟回去,被他知道她自己一个人溜出来还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难免不会先训斥她一顿。 所以姜栀有些着急,想赶紧回去了。 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马上要成为别的女人的未婚夫了,不知道她知不知情呢?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居然对她有了几分同情。 姜栀见他又不说话,轻轻地抿了抿唇,他怎么老是一副深沉的样子,而且让人捉摸不透,说到底,能不能帮她指一下路呢? 她比较关心她能不能赶紧回去! 见他愣神,她慢慢地侧着头看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纪铭衡思绪湮灭,缓缓道,“我送你回去。” 她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双手合拍,“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纪铭衡瞧着她,嘴角下意识挂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转身,她便是赶忙跟上他的脚步,回去的路上,他问她,“你跟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吗?” “对呀。“提到这个,姜栀便觉得心里甜蜜,“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轻挑眉,“这么有自信?” “当然。”她没有丝毫犹豫,纪庭生当然是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她可以依靠的坚实后盾。 他又是试探性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他有事瞒着你?” “怎么会,他才不会瞒着我,就算是有,那肯定也有他的理由。” 虽然她常常控诉他老是喜欢逗趣她,说不能相信他的鬼话了,但实际上,她的心里对他是十分的信任。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 “那看来你们的感情挺好的。”他转过头目视前方,就是不知道她这个女朋友知道他要娶别人以后,会不会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打脸。 拐过一个长廊以后,纪铭衡顿住了脚步,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往前走,你就能回去了。” 姜栀看了一眼,随后道,“谢谢你啦!” 说完,她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纪铭衡并没立刻转身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瞧着她纤细的身形越走越远。 姜栀回去的时候,纪庭生只是比她前一脚回去,还在走廊,她就莫名感觉到有股阴冷的气息,所有人都好像受了训斥一般,低着头不言语。 而纪庭生此刻正着急的要吩咐众人出去找人,她便是已经自己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视线在她身上探视,下一秒便是快步走了过去,拉过她的手臂,语气低沉,“你去哪了?” “我...”她紧张地看着他,被他身上的气势吓得心尖颤了颤,随后赶忙道,“我就是出去走了走。” 纪庭生闻言,缓缓地沉了一口气,这里人多,各个都是身份复杂,她自己出去,出了事情怎么办! 见她安然无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把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回房间,姜栀大脑瞬间空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她马上就要遭殃了。 纪庭生把她弄到沙发上坐好,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凛凛,“我就出去没多久,你本事大着,敢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步,连手机都不带,姜栀,你真是欠教训!” 姜栀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完了,如她所料,大魔王真的是生气了。 “不是不是。”她立马站起身,心里默默觉得纪庭生有些大惊小怪了,但是不敢表现出来,更加不敢告诉他自己其实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了,能回来幸好遇见了纪铭衡。 她只是解释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什么事都没有啊,你不要那么激动嘛。” “姜栀!”他喊她名字的时候,她便是觉得后背一瞬间都在发凉。 她像个不听话似的孩子,低着头尴尬地扯着嘴角笑了笑,眼眸间悄然流转着。 随后便是上前讨好似的去挽上他的手臂,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嘴角挂着笑,“别生气,下次不敢了。” 纪庭生的眼睛盯着她,惹得她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她轻声道,“我一个大人了,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你放心,我下次不敢了。” 见他不为所动,她随之轻轻地摇了摇他的手臂,“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第72章 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和我生气的 “你呀!”他气消了大半,又是伸手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成心让我担心!” 刚才回来,得知他们居然让她一个人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心都提上了一口气,生怕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落到她的身上,毕竟,她跟在他的身边,而他身边的隐藏的暗手数不胜数。 他倒是无妨,姜栀是一步都不能单独离开他的掌控之内。 她立马举起手又是保证道,“我保证,真的不敢了。”随后,她观察着他的神色,嘴角轻轻地抿了抿唇,双手又是搂着他的手臂,撒娇似地靠在他的肩上,“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和我生气的。” 属实,纪庭生现在的气消了大半,便是没再凶她,伸手将她的身子提了起来,屁股坐在他的腿上,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记住了,跟我出门,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走知道吗?” “嗯...”她应付着点头,伸手去扯他的领带把玩,“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他道,“明天回京城。” “这次出来,算是给你透口气了,回去以后,有一个疗程的治疗,你不能出门,要配合医生,知道吗?” 她一听,便是问道,“要治多久啊?” “治到好!”纪庭生特别的坚定,不能再让她留下这个毛病,一旦下雨和冬季,她都不会好受,他哪里舍得让她一直承受这样的苦楚。 若是以后老了,那将会更加的难熬。 她的腿疾,在他的意料之外,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原因,他也更加希望,治好以后,她还能够重新站上舞台。 就算是不站也没关系,只要她的腿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他如此的坚定,姜栀自然不会掉链子,她点头应着他,“都听你的。” 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纪庭生永远都是在为她好。 姜栀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地蹭了蹭,“你怎么这么好呀!” 闻言,他轻挑眉,有些不悦,“你才明白?” “早明白了。”说着,她便是抬起头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一个主动的吻就可以哄得纪庭生心花怒放,他觉得不够,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便是吻了上去。 “........” 回到京城以后,日子好像回归了平静和幸福,姜栀配合着医生的治疗,张妈在一旁看着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她的额头上留了很多次细汗,咬着牙在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医生在给她的腿做新一个流程的药敷并且配上手法按摩。 疼得她整个人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张妈拿着手帕轻轻地擦去她额角留下的细汗,心里也不由得为她揪了起来,这也太受罪了。 但是她还好年轻,这右腿就落下的毛病,治疗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吃苦是必然的。 幸好先生白天去公司了,要不然瞧见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结束后,姜栀整个人都瘫了,感觉力气和精气神都耗费在刚才的忍耐中了。 张妈递了一杯水给她,她轻颤着手接过,便是把一杯都喝完了。 她问道,“还要来一杯吗?” 姜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用了。”她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喘着气,医生和她交代了该怎么养护以后,便是先行一步,明天才会再来。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腿上虽然痛但是感觉很舒爽和火热,应该是效果在慢慢显现。 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响起,张妈见状,便是把她的手机递给了她,她一瞧是柳青青的来电。 接通后,她的声音便是传来了,“师姐,你真的不考虑吗?招聘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时,姜栀才想起来柳青青和她说过的舞蹈助教的招聘。 她缓了口气,便道,“青青,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太适合。” “这样啊!”柳青青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失落,但是也尊重她的意愿,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 只是她觉得如果姜栀不从事这个行业真的是挺可惜的。 而且谢老师嘴上说着她已经退出舞团,不是她的师姐了,别师姐师姐地叫,但其实,自那次见到姜栀以后,谢老师的心里,也在期盼着,她或许能够回来。 毕竟曾经最器重也是最喜欢的学生。 她又是道,“那师姐,你有空吗?今天我没课,我们可以一起出去逛街。” 姜栀一听,便是道,“青青,我最近可能都不太方便,所以不能赴约了。” 见此,柳青青只好作罢,“那好吧,师姐你有空联系我。” 电话挂断后,姜栀感觉腿也恢复一点力气了,张妈扶着她站了起来,“姜小姐,感觉怎么样?” “嗯..”她点了点头,比起之前冬季也算是好多了,以前几乎是每一天都在疼,整个右腿就跟废了一样,又软又疼站不起来。 现在倒是不会每天都疼了,还恢复了一点力气。 张妈扶着她绕着客厅走了好几圈,算是活动了一下,她才在沙发坐了下来,张妈把已经晾好的药给她端了过来。 姜栀看着那黑黢黢的中药,面色垮了一下,但还是接过了,为了不受苦,她一口直接焖了。 随后张妈感觉拿了一块巧克力给她。 喝完,她轻轻地靠在沙发背上,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吧,但是纪庭生也说了,不能着急的,所以她要保持好心态。 傍晚,纪庭生回来的时候,姜栀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手上还拿着薯片在吃。 她穿着毛茸茸的外套,戴着兔子似的帽子,整个人活脱脱地被包裹住了,看着动画片,时不时还发出轻轻的笑声。 上午的治疗到现在已经缓了过来,她的精气神也不错。 她看得专注,丝毫没有注意身边已经有人凑了过来下,直到手里的薯片被人拿走了,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是想要护食。 她才转过头看,那护食的想法瞬间被捻灭,某人一双黢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她的那包青瓜味的薯片已经被他丢到茶几上了。 她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探视的眼神看着她,“谁让你吃的?” 她抿了抿唇,小声地嘀咕道,“偶尔吃一次,没什么大碍吧!” “偶尔吗?”纪庭生知道她就喜欢吃着这些看着动画片或者电视剧,不是不让她吃,只是吃多了不好,以前大学的时候,她因为要控制身材,所以好久才能吃上一包。 这不,馋了,前几天吵着闹着要他买,他买了,不过让她控制着量,他不让吃的时候不许吃,表面上应得乖乖的,谁知道原来趁他不在的时候,在偷吃! 第73章 我觉得你这张嘴才是最该治的 姜栀已然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随后笑道,“没多吃,真的。” 他一脸精明深邃的模样,语气沉沉,“你当我会信?” “干嘛不信我,难道我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信任感吗?”姜栀一副很理直气壮地问他。 “你说呢?”他伸手用指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馋猫!” 她吃痛,下意识地伸手捂上脑袋,皱着小脸看着他,“不要老是弹我的脑门好不好?会变笨的!” “哪里笨了?我看你跟我玩心思的时候最厉害了。”纪庭生瞧着她,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见状,赶忙伸手挽上他的胳膊,讨好似的笑挂在脸上,“哪有的事,我对你真诚的,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 “而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和我生气,我吃个薯片你也要生气。”姜栀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经常生气的话会变老哦!” 她眼神悄然地看着他,又是意味深长道,“要是你变老了,我还年轻,我就可能就不要你了,会喜欢上别人的。” 果不其然,听到她这句话,纪庭生的神色一瞬间就变了,阴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刮风打雷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她,“你再说一遍?” 真是厉害了,都敢和他说这种话了,看来真的是很久没治了,越发放肆了! 姜栀悻悻地抿了抿唇,谁叫他老是逗他,如今也轮到她逗一逗他了。 她轻咳一声,“我说的是大实话嘛,而且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你不是都听清楚了。” 再说一遍,他可能直接把她给废了,姜栀又不是傻,要点到为止,最能够让他心里抓痒。 纪庭生二话不说便是提着她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腿上,屁股对着他,一掌就是下去了,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姜栀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感觉,不是屁股疼,而是脸颊冒起来绯红色。 她转头看他,羞愤至极,“你干嘛呀?” 他怎么能够打她的屁股,这个跟教训小孩子一样的方法,用到了她的身上,可偏偏让她感觉,是那种意味的成分颇多。 纪庭生没回答她,又是一掌落下,才道,“嘴上没把门,倒是什么都说得出口了,你说你是不是该打?” “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方式啊!”她挣扎着便是要从他腿上起来,偏偏被他按住了。 “姜栀,我是不是给你惯得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最讨厌她说喜欢上别人,除了他,她还想喜欢上谁? 说这样的话来气他,他不打她那打谁,她是自己找打。 她的语气莫名地弱了下来,“你这个人怎么连话都那么计较,你就当我是过嘴瘾子,你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嗯...”他忽然应了一声,“我觉得你这张嘴才是最该治的。” 说着,他双手去抓住她的肩膀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下一秒,便是吻上了她的唇瓣。 “呜...”她轻轻地扭着身子,双手抵在他的肩膀,“呜.等..” 他的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情难自禁地吻着她,姜栀本是顾忌着还有佣人在场,根本放不开来,但是被他带着,慢慢地,大脑缺氧,什么都想不了了。 只是跟着他的思绪和节奏,沉浸在这个缠绵缱绻的吻中。 许久,久到她即将缺氧,纪庭生才缓缓地松开了,他们的呼吸都低沉,抵着额头,近距离轻喘着气。 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身子被他的吻弄得软无力气,脸颊绯红羞涩。 他轻轻地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沙哑低沉,“你最会气我了。” “才不是。”她不认同地轻轻摇了摇头,“你应该说,我最喜欢你了。” 闻言,纪庭生不经意间扬起唇瓣,嘴角露出笑意,问她,“你说你最喜欢谁?” 她道,“你啊!” “我是谁?”他像是想要她说出他这个人的名字,而不是你来代替。 他想听她说—姜栀最喜欢纪庭生了。 可偏偏,她知道他想要听什么,就是没有说出口,“你明明知道,我才不说了。” 说完,她直起身,便是要从他身上下来,但偏腰肢被人搂紧,无法离开。 “干嘛去?” 她还没有说出他想听的那一句呢! 姜栀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样,“吃饭啊,你不让我吃薯片,那我就不吃了,吃饭总可以吧!” 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快放开我。” 纪庭生很是无奈地笑了一声,又是故意的,偏是不说他想听的。 没关系,岁月漫长,她总有一天会说的。 紧接着,他便是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抱了起来。 姜栀心尖颤了下,赶忙看了一下周围,幸好佣人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没有看向他们这边,她赶忙道,“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抱,先放我下来。” 他反问她,“怕什么,在我们自己家,我还不能抱你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但是显然,姜栀的意愿在纪庭生这里是没有一点用。 他还是抱着她这个穿得着毛茸茸地往餐厅去,吃完饭,张妈给她端来了今天的最后一碗药。 她看了一眼药,随后可怜兮兮地看向纪庭生,“好苦的。” 如果他不在,她顶多是两眼一闭一口就给焖了,可是现在他在,她就不由得耍起了小脾气。 潜意识里,非要他说说好话,哄一哄她才会愿意喝。 纪庭生看着那碗黑黢黢的中药又是看向她皱着的一张小脸,随后把药端了起来,轻声哄着她,“喝了脚才能快点好。” 她凑了过去,抿着唇笑道,“你喂我。” 话落,他勾唇,便是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她的嘴边,她这才张开嘴开始喝了起来。 一碗药喝完,姜栀的眉头都在皱着,她现在觉得,自己的嘴里,胃里,全都是中药的味道。 吃了一颗糖果在嘴里含着还算是好了一些。 她被纪庭生抱在怀里,嘟囔着嘴道,“医生开的这药真的是太苦太难喝了。” 纪庭生的指尖轻轻地捏着她的耳垂,“良药苦口,乖..” “一定要按时喝药,知道吗?” “嗯..”她轻点了下头,随后与他说道,“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我爸醒了,想要见我。” 她其实是在纠结要不要去,她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介意着什么,和他的父女之情好像早就在嫁给叶明川以后慢慢磨灭掉了。 纪庭生默了默,随后道,“既然醒了,怎么说也是你的养父,再过两天,你的脚好一点了,我陪你去。” “真的吗?”她抬起头看他。 “嗯。”他点头。 有他陪着,姜栀倒是也没有什么需要纠结的了,毕竟他醒了,自己怎么样也得去一趟。 那日,她跟着纪庭生去了医院,他留在了病房门口,姜栀独自进去。 第74章 看你这情况,确实是傍上了个大款 兰琼华正在喂姜盛德喝粥,见她来了,便是放下了粥,“小栀来啦!” 她缓了好一会,才开口叫了一声,“妈...” 兰琼华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后她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坐在床上的姜盛德,叫了一声,“爸。” 姜盛德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你还有我这个爸,我都醒了多久了,你现在才来!” 他突然生了这么严重的病,还不都是被她给气的,但凡她听话一点,他也不会被她气得进医院,现在瘫痪躺在床上! 他昏迷这段时间居然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叶明川进去了,他所有的谋算都全军覆没了,姜家也完了,这对姜盛德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他也绝不会承认当初让她嫁给叶明川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咳了咳,开口问她,“听你妈说,你找了个工作,做什么的?有这么忙吗?” 面对姜盛德的问话,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似乎在父亲逼她结婚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每一次见面,可以说得上都是炮火冲天。 姜杰就是遗传了姜盛德的脾气,冲动暴躁,更是不喜欢别人说教和忤逆。 忽然,姜盛德厉声道,“我现在问你话你都不说了?”他眉头皱起,猛地用尽力气拍了拍床,“是不是以为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就管不了你!” “我告诉你,你的户口在姜家,是我们姜家给了你第二次生命,有本事,你把你的户口迁出去啊!” “别姓“姜”,只要你还姓姜,那我就有权利管你!” 姜栀的脸色很不好看,从进到病房以后,她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她缓了口气,轻声道,“爸,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吗?” “好好说?我现在不是和你好好说吗?”姜盛德自己心里心虚,先发制人,“你是不是在怪我让你嫁给叶明川,给我摆出一副这样的脸色,现在好了,他出事了,你就更有理由怪我了,是不是?” “爸!”姜栀声音大了些,“能不能不要提他了,我和他已经离婚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关系。” “您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难道我们一见面,就非得要吵架吗?” 姜盛德面部抽了抽,心里憋着一股火,生怕姜栀会先用他逼她嫁给叶明川的事情占理论来说教他,所以必须让自己占上风,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做错。 他伸手指着她,“你就是在怪我,我告诉你姜栀,就算是叶明川出事了,我们姜家现在也什么都没了,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医学小子吗?等他熬出头要熬到什么时候?” “就算是叶明川现在进去了,你也风光了几年,当了几年叶太太!” “所以你根本不能怪我。” “我没有怪您。”姜栀心中沉重跳动,“三年都过来了,现在我和您掰扯这些有什么用?” “我很想把过去的事情都忘了,也请您不要再提了,我真的受够了!” 姜栀觉得她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受够了?你受够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你早说了,和他离了,我们姜家也不会被牵连!” “我说了!”姜栀心里的那股子气有些憋不住了,她的眼睛盯着姜盛德,他同样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她苦涩道,“我说过,我说过无数次我要离婚,您听了吗?您是怎么做的?您都忘了吗?” 他的质问,让姜盛德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挂不住了,“说到底,你不就是在怪我,你....你...” 说着说着,姜盛德就差点喘不上气来了,兰琼华见状,连忙过去伸手替他顺着胸口。 姜栀见状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连忙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兰琼华接过,喂给姜盛德喝了这才缓了下来些,随后她看向姜栀,说教起来,“小栀,不要和你爸顶嘴了,你爸说的没错,只要你还姓姜,他就有权管你,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恢复,你非要把他气到叫医生吗?” 姜栀听着,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属实是跟吃了苦瓜一样。 “虽然说叶明川现在进去了,但是嫁给叶明川总比嫁给你当年谈的那个穷小子,你爸说的没错,等他熬出头,得等到什么时候,女生最好的青春年华,你难道都要浪费在他身上吗?” “以当初的情况,所以你爸逼你分手是对的,至于现在,是我们都没有办法预料的,不要再和你爸顶嘴了,他说什么你就听着!” 姜栀看着姜盛德憋红的脸颊,最终是点了点头,也真的怕把他气到要叫医生了。 姜盛德气缓了过来,问她,“你妈说了,我们这些医药费都是有你一个朋友帮忙,人家凭什么帮你?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工作?” 她咽了咽喉咙,也让自己的语气回归平缓,便是搪塞道,“秘书。” “秘书?”姜盛德一听,眉头皱了起来,猜测道,“所以我们的医药费是你那个老板出的钱?” “嗯..”她点了下头,“他是我的大学校友。” “他是个男的吧,他会有这么好心?”姜盛德继续逼问道,“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不止老板和秘书的关系?” 姜栀听到这句话笑了,她看着姜盛德,“那您觉得,我和他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他是男人,那方面最清楚不过了,不可能只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人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图,恐怕是他这个女儿已经傍上了那个老板。 而且那个老板应该挺喜欢她的,所以才会这样大手笔地包了他们的医药费。 兰琼华也是附和着问道,“对啊小栀,他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上次她并没有见到真人,见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但也知道,是个不求多得的人物。 她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爸,妈,你们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姜盛德也没有跟她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看你这情况,确实是傍上了个大款。” 闻言,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父亲,有谁会用傍大款来形容他的女儿呢? 她在和纪庭生敞开心结之前,他们就是老板和秘书的关系,她一直警醒自己,不能逾越,现在,他们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根本不是什么傍大款! 姜盛德咽了口气,便是道出了真实目的,“你倒是也会为自己着想,懂得叶明川进去了赶紧傍个大款不用过苦日子,看你现在的精气神和穿着,他对你应该是很不错,钱财方面也不会吝啬,这样,你去跟他要一笔钱,我要重新把姜氏发展起来,需要资金。” 第75章 你是在卖女儿吗? 姜栀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脑子停滞了一会,慢慢地才反应过来,她想都没想,便是拒绝道,“我没有钱。” 她更加不会去和纪庭生要钱,她简直不敢相信姜盛德会开这样的口。 听到她拒绝,姜盛德不乐意了,立马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我就很清楚地告诉您,没有钱,我也弄不到钱给您。” 姜盛德脸红脖子粗,有种没有达到目的的气急败坏,他句句厉声,“我们姜家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是你该回报我们的时候了,你明明就是傍上了大款,你敢和我说没钱,我看你就是成心的想要气死我!” 她也是忍不住了,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傍上大款,我也弄不到钱给您,您现在的医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清,我更加不会再去和他要钱!” “爸,我不是提款机,不是您说要钱我就能给您弄到钱来。” 姜盛德已经掀开了被子要下床,兰琼华连忙去扶着他,他勉勉强强地走了几步,指着姜栀道,“你都给他上了,跟他要钱天经地义,嫖—客还会给小费呢,你说你没钱,你觉得我会信吗?” “嫖—客?”她的脸一下子变得跟白纸一样煞白,她怔怔地盯着姜盛德,眼睛一动不动,面部的肌肉在隐隐约约地抽搐。 同样,垂在身侧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着,她感觉自己的腿有些软了,快要站不住了,她咬牙撑着,一字一句问他,“那我是什么?女—支女吗?” 姜盛德的脸上没有一丝说错话的慌乱,忽略她的情绪,反而是理直气壮,“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给他白上吗?他给你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所以你给我装什么装,你是傍上了大款,那我们呢,我不得为我们一家三口之后的日子着想!” 姜栀的心彻底被姜盛德的话伤到了,被撕裂成了两半,她心底深处遗留的最后一丝父女情意已经消失殆尽了。 现在看着姜盛德,她只觉得可笑又讽刺,“我不会给您钱的,您是养了我,但是我也在您的逼迫下放弃了一切嫁给叶明川,更甚的是,用您的话来说,在您生病的时候,我把自己卖了保住了您的命,所以我还欠您什么呢?” 不欠了吧,她真的累了..... “逆女!”话落,姜盛德利落的一巴掌便是甩了下来,“你不欠我?那你去死啊!” 姜栀被一巴掌扇得自己摔倒在了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巴掌印已经显现,她整个人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姜盛德气得还想要对她动手,可下一秒,病房门被踹开了。 令屋内的三人身躯都颤了一下。 姜盛德的动作顿住,便是瞧了过去,一时间,他这个年纪大见过不少世面的人都不由得为出现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感到心悸害怕。 兰琼华瞧见他,更是面色唰的一下变得发白,这个身形,是那个男人,给他们警告的男人。 如今瞧见他的面容,眼神既有惊讶也有害怕,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阴冷凶狠让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纪庭生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来,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摔在地上还傻愣的姜栀。 他眉头皱得更甚,一记地狱级的寒光令姜盛德瞬间没了方才凶姜栀的气势,立马跟蔫了一样,往后退了两步。 纪庭生已经过去把姜栀给拉了起来,她低着头,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她一直在忍着没有让她掉下来。 右脸颊的巴掌印触目惊心,纪庭生瞧见,心中的火气更甚,方才在门外,他将他们的对话所有都听见了。 姜盛德居然还敢对她动手,看着情况,之前也没有少动手! 当年是他逼迫姜栀和他分手嫁给叶明川,他是一切事情的推手,他能够用药吊着他的命,让他恢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他对姜栀的养育之恩。 否则,他早就去见阎王了。 居然还敢说出让她去死的话,简直是不知好歹。 但是看着姜栀脸上的巴掌印和她委屈的神情,他心里又气她,是不是傻,难道不知道躲吗? 这样一巴掌打下去,他瞧见心都跟着在痛,简直是要气死他。 他转身看向姜盛德夫妇,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在了身后,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姜盛德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他只是站在那,便能让人感到暴风雨即将到来,惊涛骇浪都不为过,不免感到恐惧。 纪庭生的眉头皱着,嗓音极尽阴戾,“你要让我的人去死?” 姜盛德心口颤了颤,按理来说,他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大半辈子都过来了,居然心里不由得会害怕这么个二三十岁的小子。 兰琼华赶忙扯了扯姜盛德的衣角,用眼神告诉他,他就是姜栀的老板。 姜盛德缓了缓心神意会,随后尽量有理地质问,“我教训我的女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什么人?” “有什么资格掺和我的家务事?” 纪庭生阴鸷一笑,“我就是他的老板,她现在是我的人,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 既然今天碰上面了,他就和姜盛德,把过去的和现在的都算算! 姜盛德脑瓜子滴溜溜地转,随后道,“你就是那个占了我女儿便宜的人?” 他并没有立马回答,姜盛德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是大胆道,“既然你出现了,我就和你交涉!” 他眼神压低,不紧不慢地轻抬下巴,示意姜盛德继续说下去。 “我女儿不能白跟着你,你该给的必须要给我们姜家,只要你给了,那以后她的事情我都不会管,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闻言,缓缓地转头看了姜栀一眼,她不说话,双手就是乖乖地抓着他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一切她都不想再管再听,她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他既然进来了,姜栀相信他会处理好一切。 他收回视线,目光再次落向姜盛德,微皱的眉心透着一股凌厉,“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卖女儿吗?” 第76章 纪庭生,我只有你了 姜盛德轻咳了一声,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妥,“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养她也是废了不少钱。” 纪庭生勾唇,“你养她是废了不少的钱,但是我出资你的医药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按理来说,她早就不属于你们姜家了。” 他的言辞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动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两个字,回响在姜盛德的脑海里,整个人不知为何,更加的慌乱,好似这个男人说的话真的会兑现。 但是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认输,姜栀是他现在能够翻身的唯一筹码,他立马道,“她姓的是姜!” “凭什么说她是你的人,再说了,我是她的父亲,她救我的命是天经地义,否则的话她就是不孝!” “你既然想要她彻底成为你的人,你就把她买断,以后我们姜家和她再也没有关系。” 站在纪庭生身后的姜栀麻木地听着姜盛德的话,最终轻轻地闭了闭眼。 “这话是你说的!”纪庭生巴不得她和这家人断绝关系,从此以后,她只需要跟着他就好了,他会照顾好她的。 这群吸血鬼,只会榨干她的血,到最后血没了,还会毫不犹豫地分食她的肉,直到她彻底没有任何一丝的价值。 所以这样的家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如果说他们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养大了姜栀。 但是现在看来,这点,都不够来抵他们做下的事情。 “我姜盛德说的话就没有收回去的到底,况且,本就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养大她,培养她也只不过是想要她嫁个有利的夫家可以帮到姜家。” 说完,姜盛德举起手张开,继而道,“所以,你必须给我这个数,我才能说话算话。” “五?”纪庭生笑了笑,“直接说数!” 见此,姜盛德觉得他是个不缺钱的,能够多捞一点就多捞一点,便是一口道,“五亿!” 姜栀听到,身躯猛地颤了颤。 闻言,纪庭生嘴角挂着又冷又冰的笑,开口却道,“不多,她值得这个价。” 姜盛德一听,眉心舒展,能够利用姜栀捞上这最后一笔也是值得了。 没想到他这个女儿居然能够这么值钱! 兰琼华站在一旁,也是高兴的,能够拿到这么多的钱,他们的下半辈子也就不愁了。 再说了也没什么不好的,既然这个老板愿意出这么多的钱,想来以后也是不会亏待她的。 所以他们也是在替她试探她在这个老板心中的地位,她还得感谢他们呢! 姜盛德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给我钱?” 纪庭生不慌不忙,“急什么?嘴上说没什么用,得落实到纸上,我会安排人来,你们只需要照做!” “好好好。”姜盛德连忙应下。 “不过,其实你要少了,你就算是说五十亿五百亿,卖她,我都觉得是低价。” 因为她在他的心里是无价的,比任何的东西都还要珍贵。 姜盛德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合着,他要少了! 一瞬间,心情跟坐了过山车一样,十分的懊悔。 姜栀傍上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有钱? 纪庭生转身看向她,语气悄然变了,温和道,“我们回家。”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揽上她的肩膀便是带着她出了病房门,一出去,姜栀的腿便是站不住了,若不是纪庭生揽着她,她怕是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下一秒,他干净利落地将她抱了起来。 随之,留给贺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贺铭点头,已经意会。 方才里面的话他都听清楚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钱是不可能给他们的,和姜小姐的关系是必须要断的。 之前花在姜盛德身上的医药费以及姜杰的两次,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算的。 他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他们好过。 纪庭生已经大步抱着她离开,她轻轻地靠在她的怀里,脑袋就跟那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了,只是麻木。 回到车上,保镖已经拿了冰带来,他轻轻地敷在她的脸颊上,随后恨铁不成钢道,“他打你,你不会躲吗?” “你怎么这么傻,就这样让他打,你看看你的脸肿成什么样子了。” “我今天也是没跟着去,你可怎么办?” “疼...”她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 纪庭生嘴上说教归说教,敷的动作也轻了些。 她缓缓地看向他,“你真的会给他那么多钱吗?” 她在姜盛德那里好像是一个随时都可以买卖的物品,绝对不会错过一丝得到利益的机会。 纪庭生喉结滚动,眼神与她的相视,“你会不会怪我,和他像谈商品一样谈论你的价格?”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会的,不会怪他的,她知道,他都是为了她好。 得到她的回应,纪庭生松了一口气,他与她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好,阿栀,你只需要知道,以后陪在你身边的人会是我纪庭生,我才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他们都不是了。” 姜栀忍了好久的眼泪忽然就在这么一瞬间滑落了下来,她哽咽着连连点着头,“纪庭生,我只有你了。” 在这个世界,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只有他,她只有他了。 他瞧着,心疼至极,用指腹轻轻地抹去她的眼泪,“不哭了,哭得跟个小花猫一样会不好看。” 其实他是心疼了,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就好像是滴在了他的心尖上,带着湿咸,触动酸涩。 “嗯...”姜栀边哭边点着头,随后一把扑到了他的怀里,声音沙哑颤抖,“我...我..我...” 她哽咽地一连说了好几个“我”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已然伸手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背脊,“好了,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阿栀,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以后的岁月里,我们要珍惜每一天,你要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好..”她应着,千言万语,过往的误会全都会随风而逝。 从今天开始,他们会迎来新的人生和爱恋。 第77章 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回到京禾湾以后,纪庭生赶忙让张妈拿了药来,他细心地给她的右脸颊上药,眉心皱得更甚。 她的右脸颊都已经肿成了一片,张妈看着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张好看的脸蛋成了这样?” 姜栀没有说话,乖乖地配合着他上药,纪庭生没看张妈,便是吩咐道,“午饭准备好了吗?” “好了。”张妈立马应下,没有再敢多嘴询问,便是道,“我马上去让厨房上菜。” 她离开后,片刻,纪庭生也已经给她上好了药,眉头却依旧皱着,姜栀抿了抿唇,冲着他笑了笑,“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他缓了口气,“你的心倒是大得很。”说着,他把药放回到了箱子里。 姜栀随之朝着他伸出了手,他顺势将她抱到了怀里,“饿了是吧,我们先去吃饭。” 她没有应,而是很认真地和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纪庭生身形一顿,随后慢慢地伸手去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这是什么话,我们之间,谢谢是最不需要开口的。” 她轻声道,像是有感而发,问他,“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是不是?” “是,不会了,就算是你想要和我分开,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就把你给关起来,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纪庭生说话算话,他也做得出来,姜栀已经感受过了。 “我再也舍不得离开你。”只要他别不要她,她就不会离开他。 “我要把我们缺的那三年都补回来。”她轻轻地抬眸看他,“我们错过了一个三年,以后我们还会有很多个三年,我们都要好好珍惜,好吗?” “好。”纪庭生抱着她,觉得全身心都得到了舒畅,应着她,“我们都要珍惜。” 她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感受着属于他的气息,纪庭生就这样抱着她许久。 客厅内很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姜栀喜欢这种时候,直到她的肚子发出抗议,她不好意思地看向纪庭生,他笑了下,便是宠溺地抱着她去了餐厅。 “........” 时间匆匆流逝,眼见年关将至,大雪纷飞更甚,街道上都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京禾湾也已经开始布置起来,慢慢地有了年味。 寂静的清晨,她在熟悉又眷恋的怀抱里苏醒,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瞧着她,随后轻吻她的眉眼。 她的嘴角扬起好看的笑容,纪庭生陪着她赖了一会床,他起床洗漱要去公司的时候,姜栀也跟着起来了。 现在的她腿部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已经很久没有莫名抽痛的现象,医生让她再好好的休息,慢慢调理过来,会彻底好起来的。 她帮他拿了西装领带,在他换好以后,她踮起脚尖,嘴角洋溢着一个小女人的幸福感,手上的动作不断,给他系着领带。 窗外寒冬的温暖太阳照射进来,似乎使这份美好在此刻定格住了。 她给他系好后,还认真地理了理,随后盯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只是站在那里,便是自带一种耀眼的光芒。 纪庭生深邃眼眸间荡漾着温和之意,他微微俯身,单手捧上她的下巴,在她唇角轻轻一吻,随后与她道,“今晚我要回老宅一趟,不用等我。” “好。”她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再去睡个回笼觉。”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提醒他,“那你要记得按时吃饭,我会让贺铭盯着你的。” 纪庭生浅浅一笑,打趣道,“好的,管事婆。” “讨厌。”她伸手娇羞地锤了一下他坚硬的胸膛,“我是管事婆,那你是什么?” 他平时可没少管他,什么事情都是他做主,所以他才算是真正管事的那一个。 他伸手将她的手握到掌心,“你我一体,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她脸颊微微泛红,抽出自己的手,推着他的身躯,“哎呀,你去上班吧!” 纪庭生又是转身将她搂到怀里,狠狠地亲吻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去公司。 人都已经走了,只有她还站在原地,潜意识间伸手去抚摸被他吻过的唇瓣,感觉属于他的气息久久未散去,将她紧紧地包围着。 她后知后觉地才回神,便是去了餐厅吃早饭了。 纪庭生在傍晚去了纪家老宅,晚饭已经准备好了,纪老爷子正坐在餐厅的主位等着他。 今日的饭,纪铭衡不在,只有他们爷孙俩,纪庭生沉稳地迈着步子出现,朝纪老爷子微微俯身问好。 纪老爷子正襟危坐,面色严肃,轻轻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他在纪老爷子侧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两人都没有用筷吃饭,吃饭不是重要的,定是有事情商议。 纪老爷子的目光落在纪庭生身上,咳了一声,顺了顺嗓子,冷声问道,“你在京禾湾养了个女人?” 问话一出,纪庭生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变了下,倒是也没有隐瞒,直接回应了纪老爷子的话,“是。” 纪老爷子立马敲了敲拐杖警醒他,“你难道不知道,你马上要和沈家联姻,我和沈老爷子都已经订好了订婚日,马上就可以对外公布!” 这个节骨眼上,他现在养了个女人算什么! 他太过于拎不清了,他的婚姻不止是婚姻,还有利益的结合。 纪庭生严肃的目光看向纪老爷子,郑重道,“爷爷,我可以答应您和沈清阮结婚,但是我身边留什么人,是我的事情。” 在他眼里,这个婚姻不过是暂时的妥协,订婚而已,结婚是不可能的,他想要的是纪家全部的控股权。 他在意外得知父母当年的车祸并非意外,所以也是他回纪家的原因之一。 因为似乎父母的死因和纪家有种联系,只有彻底掌管纪家,他才能探查到内部隐藏的秘密。 甚至,他猜测爷爷或许知道其中的缘由。 但是多年的生疏,这个爷爷似乎在有意隐瞒他,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祖孙,更像是互相试探的对手。 双方都在防备着对方,各有谋算和心思,不止是对他,他对纪铭衡同样如此。 第78章 把那个女人送走,断干净! 纪老爷子意味深长道,“你有了女人,就是有了软肋,如果你被人捏住了命脉,那我们纪家怎么办?” 纪庭生眼眸微沉,“爷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怕我被谁捏住命脉?” 纪老爷子语气微顿,眼神间透着意味深长,“你倒也不是不可以养女人,只不过不是现在,你该分得清轻重,如果有人拿那个女人来威胁你,你被威胁到了,那你也就到头了!” 纪庭生是他明面上孙子辈唯一的血脉,所以纪家交给他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他对这个孙子又有一定的戒备心,他的心思深沉难辨。 而纪老爷子内心深处的秘密,让他不甘心把纪氏彻底交给他。 他知道他在暗中调查什么,不管是他还是纪铭衡,他都有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也忐忑会被他们知道。 纪庭生幽沉的眸色微微眯起,“爷爷放心,您的安排我会顺从,而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有分寸。” 他是会听纪老爷子的安排,但是姜栀是他不会再放手的,更加不会让她卷入这些纷争。 “不行!”纪老爷子强势道,“把那个女人送走,断干净,如果你不动手,那就由我来动手!” 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沈家知道了,不会是好事,两家脸面都不会好看。 纪老爷子看着他低沉的神色,厉声警醒他,“纪庭生,如果你要和我来硬的,不听我的安排,那么我可以让你坐纪氏的位置,也可以让你下来。” “你在调查什么,我也一清二楚,何必如此费劲,如果你听话,我迟早会为你解答。” 闻言,纪庭生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凌厉复杂,所以,爷爷是知道他父母的车祸并不是意外! 纪庭生本来只是猜测,如今倒是肯定了。 他声音低沉,“爷爷,看来您是知道我父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那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那也是他的亲儿子,既然不是意外,他难道就不该严惩罪魁祸首吗? 为什么还拿这方面来威胁他,他这个爷爷的做法,还真是新鲜得很! “这其中牵扯太多。”纪老爷子说得认真且神秘,“如果你想要知道,就按照我的安排照做,你父母的车祸是你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这根刺不拔出,你也不会好过!” 确实,幼年失去双亲,对纪庭生来说,是不可描述的一个打击,而姜栀是敞开他心扉的人。 在此时此刻,他有些懊悔,是他太过张扬,忽略了纪老爷子这一方面,他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对姜栀下手,可能对他来说会猝不及防。 纪老爷子的话不容商量,“尽快把她送走,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一个星期后,我会公布你和沈家的婚讯。” 纪庭生并没有立即回答,纪老爷子也没有再和他多说,如果三天内他不把那个女人送走,那么他动起手来,他可别后悔! 纪老爷子拿起筷子开始进餐,纪庭生未动,眸色几经变化,这次谈话,让两人心中各自的谋算都更深了一层。 纪庭生回到京禾湾的时候,姜栀刚从浴室出来,她一出来便是瞧见他干净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随后扯下领带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姜栀见状,缓缓地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她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状态有些低沉,她又是继而问道,“回老宅不顺利吗?” “没事。”他大手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脑袋,嗅着她的芬香,好像是什么疲惫都已经散尽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复杂难耐,纪老爷子说到做到,他绝不能让她处在危险境地,或许先把她送走,等他这一次的事情结束以后,再将她接回来。 和沈家结亲是必然的一步,既然纪老爷子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就说明他想要调查父母的死因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更因为时间的久远,确实是有些费劲,他的这个爷爷在想什么,在打算什么,他不在乎,对纪氏的位置,他也没那么想要,他只是想要借此知道父母的死因。 而似乎能够给他解答的只有纪老爷子。 再加上纪老爷子手中的权利,想要趁着他不备对姜栀下手易如反掌,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把她送走,或许不失为一个上策。 姜栀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没有再问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久,纪庭生缓缓地松开了她,“我先去洗个澡。” “嗯..”她点头,便是起身去给他拿了睡衣。 等纪庭生洗完澡出来,姜栀正坐在床上刷着手机,见他过来,她便是放下了手机。 他上了床,她便是凑了过去,“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他嘴角扯出笑容,“没有,不累。”随后伸手去抬她的腿,要给她按摩。 但是姜栀这次把腿收了回来,“今天我给你按摩。” “嗯?”他眉梢轻挑。 她让他盘腿坐好,然后她跪在他的身后,双手给他按摩着肩颈。 纪庭生嘴角扯了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夸赞道,“手法挺不错。” 她笑着道,“舒服吧!” “嗯..”他轻声应着她,打趣道,“我怎么不知道阿栀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姜栀轻轻地撇了撇嘴,“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不贴心了?” “平时嘛,你不惹我生气,我就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纪庭生!”她气得一下子加重了力道,这话说得,好像她经常惹他生气了一样。 “你看看你这个脾气,你也就敢跟我一瞬间变脸。”他伸手去抓她手,将她抓到了身前,顺势搂在了怀里。 “我...”她抿了抿唇,好像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默默地往他的怀里凑了凑,“明明我就是贴心好嘛。” 纪庭生笑着道,“是,有阿栀在身边,心坎都热乎乎的。” 她的指尖在他敞开睡袍的胸膛间轻轻地划动,一下一下的,好似在拨动他心坎的最深处。 他垂眸瞧着她的动作,低笑着道,“要摸可以光明正大地摸,这一下一下算怎么回事?” “不要。”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这话整得她好像是在贪图他的美色。 不过,他确实是有些太勾引人了。 而两人每次那方面,姜栀都被他折腾得有些吃不消。 纪庭生却是故作疑问地问她,“为什么不要?你对我没有新鲜感了?” “还是你想要去外面找别人了?” 第79章 可是我好舍不得你 “哎哎哎..”她赶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巴,这人怎么张口就胡来啊! 哪有这样胡乱给她扣帽子的,除了他,她心里根本不会有任何人。 她明明是怕,她摸着摸着,肯定是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的。 他深邃的眼眸盯着她,如同盯着一个即将吞入口中的猎物,手心传来麻痒的感觉,还带着一丝湿意。 姜栀一顿,赶忙将手收回,想要先发制人,“那什么时间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赶紧先扼杀他的想法,要不然她一旦被他折腾,第二天绝对全身散架。 “不行。”他强势拒绝,瞧着她穿着的纯棉睡衣,有些不满意,“以后把你这些睡衣都扔了。” “为什么?”她一脸警惕,又忍不住吐槽他,全都扔了这也太败家了吧! “张妈不是给你准备了丝绸睡衣,你穿那些比较方便。” 姜栀嘴角扯了扯,是方便他干坏事吧! “乖..”他凑近,轻轻地去吻她的耳垂,“明天就让张妈给扔了。” 姜栀正想要说话,他的手掌附上来,将她的唇瓣堵住,“不许拒绝我,我喜欢你穿那样的。” 她脑海里的想的都是,那她完了,可能每晚她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了。 他的唇瓣磨得她全身泛起鸡皮疙瘩,身心轻轻地颤了颤,他的吻,温柔而慢浅,调动着她生理深处的欲望。 她轻轻地伸手攀上他的肩膀,他的吻已经从肩颈蔓延到了她的胸口,上身的睡衣已经被他脱了扔到床下。 她赤裸着上身,纤细娇嫩的肌肤在暖黄的灯光下微微泛红,轻轻地颤抖。 姜栀的眼神迷离,下巴扬起,下意识地往前挺了挺身躯,方便了他所有的行为。 纪庭生满意地伸手抚上她的娇躯,轻轻地一掐,便是惹得她发出妩媚娇弱的声音,太过勾人。 她意识到后,整个人都羞耻地将头埋到了他的肩膀。 他勾着唇瓣笑,缓缓地将她的身子放下,让她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中,他最喜欢她被他带着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喜欢她全身心将自己交给他的时候。 姜栀的意识完全跟着他走,被他撩拨地分不清东南西北,她像是一只漂浮在大海中的小船,而他是深沉无际的深海,因为有他的护航,她才能够稳步安全地前行。 到达的那一刻,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背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红痕,她感觉自己飘飘浮浮,但是又享受着这种感觉。 他的一滴细汗,滴在她的雪白的胸脯之间,暧昧和靡费,一切都是欲念最好的证明。 翻云覆雨的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什么都一切都排除在外,身心都投入到了对方的身上。 窗外的大雪飘飘扬扬,寒冷冬季的冷风会让人身心颤抖,而屋内,炙热的男性身躯,同样有此效果。 窗内外的场景完全不同,纷雪为黑夜增添了一丝神秘感和冷寂,而屋内暖黄的灯光下,是无限的温暖和爱恋在蔓延..... “.......” 在纪老爷子给的期限的第二天,纪庭生和她开口了,“阿栀,我安排你去烟城住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好了医生,给你的腿做最后的一个流程。” 她不解地看着他,“那为什么要去烟城,在京禾湾不可以吗?” 他的神色顿了顿,只好用借口诓骗她,“医生团队在那边,设备齐全。” 姜栀思考了一会,试探性地问他,“那你是不是不会和我一起去?” 如果是做一个疗程,最少都要一个月的时间,烟城离京禾湾并不近,年关公司事务忙,他肯定抽不开身跟她一起去,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她要自己一个人.... “阿栀,我会有些忙,不能跟着你一起去,但是照顾你的人,我都安排好了,明天我就送你过去,你只需要配合,好好治疗,好吗?” “明天,这么快的吗?”她有些意外,这对她来说,其实是有些突然了。 她脸色微微沉了沉,“可是马上要过年了,就不能年后再去吗?” 现在去,她不就不能和他一起过年了,甚至意味着,他们要分开最少一个月。 纪庭生轻轻地缓了缓两口气,伸手细细地抚摸她的脸颊,“现在接下一个疗程是最好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他低声哄着她,“听话,好吗?” 姜栀看着他,情绪有些低落,她轻轻地咬了咬唇瓣,想他也都是为了她好,要是她的腿彻底好起来,也能给他少添一点麻烦。 但是她的心里是不舍的,但最终还是听了他的安排,他说他会来看她的,所以她还是可以看见他的。 纪庭生见她应下了,心里揪起了一块,即使是舍不得,也必须这样做。 他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张妈会跟着你一起去,平时有她会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些。” 姜栀在他怀里轻轻地点点头,最终忍不住说出心里话,“可是我好舍不得你。” 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有他在身边,突然得知要离开一段时间,不失落是假的。 听了她的话,纪庭生虽然面色不改,但是喉间哽住,他只能压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时间过得很快的,等阿栀的腿彻底好起来,我们就不会分开了。” “好吧。”她轻轻地应下。 第二天一早,张妈就已经吩咐人在收拾她的行李了。 姜栀看着,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突然地让她连一个缓冲的时间都没有。 纪庭生用专机送她去的烟城,他们在下午四点抵达,别墅都已经收拾出来了,佣人和医疗团队也都在门口等着,张妈立马吩咐佣人把行李拿进去整理好。 姜栀看着这栋别墅,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种满了绿树花草,廊亭休闲自在,还有一个大的秋千。 纪庭生告诉她,那是他让人给她扎的,这样她没事的就可以坐在院子里荡着秋千。 她看着那个秋千,本来低沉了一路的心情倒是缓和了不少,便是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前,秋千坐椅是绵的,跟个舒适的小床一样,头顶有遮阳棚,就算是大下午也不会被太阳毒晒。 第80章 以后我们家清阮可就交给你了 纪庭生很知道她的心思,这个秋千,她会很喜欢。 假山上流下的淳淳泉水的声音,让人感到舒畅,是不可多得的治愈声。 姜栀朝他招了招手,又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纪庭生走了过去,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他自然地伸手将她靠过来的身子搂上,他道,“喜欢这里吗?” “嗯..”她轻轻地点头,“但是如果你在就更好了。” “对不起。”他道了这么一句,此对不起非彼对不起,还有另一层意识。 虽然在他心里,他和沈清阮这个婚姻最终不会成,但是在外人的眼里,却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经和她说过,他和沈清阮不会结婚,但是没有告诉她缘由,该走的过程还是要走的,所以这一声对不起,是让她受了委屈。 其中牵扯了太多的复杂,他认为所幸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她只需要无负担地把腿治好,过着他给她的优越生活,他会保护她,会照顾她,会永远爱着她...... 姜栀听着,却是抬起了头,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明明都是为了我好啊,我知道,我的腿疾你很重视,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配合好医生,赶紧彻底好起来,不再让你担心了。” 纪庭生扯着嘴角缓缓一笑,“我的阿栀,最乖了。” 她抿唇笑了笑,又是重新靠到了他的怀里,他们依偎着,一起看着远处的太阳落下,天际镀上一层金灿红透。 若是时间可以停留在这里该有多好,这样她就可以不用那么快和他分开了。 纪庭生在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要回京城了,即使是再不舍,姜栀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很故作宽松道,“你放心回去吧,我一定会配合好医生的。” 张妈也是在旁边道,“先生放心吧,有我照顾小姐呢!” 纪庭生眼神深处透着不舍,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拉过她的身子轻轻地抱在怀里,“乖乖的。” “嗯...”她有些忍不住地点了点头,又是赶忙抑制,不免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矫情了,他们又不是不见了。 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而且他都说了会来看她的。 纪庭生走了,他回了京城,而姜栀留在了烟城。 沈清阮也已经知道了婚讯马上就会公布了,并且得到消息,纪庭生把姜栀给送走了,还是纪老爷子的意思。 可是让她感到最为奇怪的是,纪庭生居然会听话地把姜栀送走,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两家约了一个日子见面,纪家是纪老爷子和纪庭生,沈家是沈老爷子和沈清阮父母及其她本人。 她坐在纪庭生道对面,看着他面无表情,不开尊口,而饭桌上,只有长辈们交谈甚欢,而她只是附和着他们的意思。 忽然,沈老爷子看向纪庭生,很是欣慰道,“以后我们家清阮可就交给你了。” 纪庭生面色不改,只是淡然点头,沈老爷子见他这一副冷俊不禁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饭局过后,两个爷爷一致拍板让纪庭生带着沈清阮出去逛逛,年轻人老是和他们待在一起做什么。 纪庭生像是一个机器一般听话照做,而沈清阮已经很是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嘴角扬着笑意,天真自然道,“庭生哥哥,我们走吧。” 他的眸色撇到她的动作,锋利的眉眼压了压,但是并没有在长辈面前做什么举动,而是出去了,才抽出自己的胳膊。 沈清阮手中已然落了空,但是她也不介意,依旧是保持着一副热情的姿态,“庭生哥哥,你想去哪里逛?” 他默了默,故作自然地问道,“阮阮,你是真愿意嫁给我?” “当然。”她一副坚定的模样,“庭生哥哥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啊!” 纪庭生瞧着眼前人,深邃的眼眸间透着一股凌厉,如果说之前他是将她当做妹妹,那么现在他就需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沈家大小姐。 就在不久前,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也让他深刻认识到,这场婚姻,不仅是他的一个人的局。 纪庭生的嘴角轻扯了下,神色居高临下,“年底了,公司事务多,我就不陪你逛了。” 说完,便是转身抬步离开,贺铭也随之跟上,连给沈清阮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她瞧着纪庭生大步离开的身影,眉心一瞬间皱了起来,神色也没了天真,反而是严肃,她怎么感觉,方才纪庭生看她的眼神蕴藏深意。 脑子里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场婚姻,是两家长辈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所以沈清阮会按照安排照做,嫁给了纪庭生,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盯着他是一方面,再加上婚后,他若是不小心和他的父母一样出了什么意外..... 那么她就是他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一切来得名正言顺。 所以这婚,是必须要接的,只有订婚下去,公布网络,那么就是板上钉钉了,结婚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还是要尽快,至于姜栀,她是有想要除掉的想法,但是纪庭生把她保护得那么好,偏让她也改了主意,留着她,怎么不算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若是让她知道,纪庭生马上就要和她结婚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两天后,就是公布订婚联姻的消息当天更是订婚宴,她就等着看好戏了。 至于纪庭生对她的态度,她心里并不在乎,她清楚自己的目的,只不过明面上,她还是得表现得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地喜欢他。 “.........” 姜栀在医生的每日安排下,感觉这右腿,已经能够支撑越来越久了,可以使得上一些劲来。 走路什么的是没有问题,医生说,只要她恢复得够好,还是会有希望能够做一些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但是姜栀知道,这不是嘴上说说的,她三年没有跳舞了,再加上这三年腿都不太利索,柔韧度各种都不比当年了。 想要再站上舞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她的恩师。 纪庭生最近好像很忙,姜栀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或者视频打扰他,今天已经是年二十八了,为了让她在这里也能够感受到年味,张妈一早就吩咐人把里里外外都张灯结彩布置了一遍。 各大品牌也按照她的尺寸送了新衣过来,其中她最喜欢那件红色的复古收腰长裙,张妈说她穿上,明媚鲜艳。 她站在镜子前反复看着,脑海中不免会想起,若是纪庭生也在就好了,想着,她神色不禁落寞几分...... 第81章 俨然一对恩爱新人的模样 张妈察觉到了,便是问道,“小姐怎么了?不喜欢吗?那我们再试试别的?” 姜栀抿着唇摇了摇头,“没事。” 她安慰自己,之后穿给他看也是可以的。 张妈见她站在落地窗下出神,目光就那么静静地盯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整个人安静沉闷,她或许是在想先生。 先生不在,她整个人都提不起什么精气神,连张妈给她薯片她都不怎么想吃了。 有的时候,她又会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出神,渐渐地,又是昏睡过去,那个时候张妈就会给她盖上薄毯子。 悄悄地拿出手机拍下她沉静的睡颜发出去。 这天起来,配合医生做完疗程以后,姜栀怎么莫名感觉今天和之前的每一天,好像有点子不一样。 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胸闷感。 她想着打开电视看会剧,但是张妈却如临大敌,立马道,“小姐,别看电视了,今天雪停了,我陪你到院子里走一走吧!” 姜栀转身看向窗外,下了几天的大雪,这会好像确实是停了。 她看向张妈,便是有了主意,“要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是第一次来烟城呢!” “这....”张妈有些为难,不敢乱做决定,毕竟出去她的安危是首要任务。 “小姐稍等一下,我去下洗手间,我出来我们再说。”随后,她便是进到了内厅,姜栀见状,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坐在沙发上等着张妈出来。 张妈进去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吩咐人把网线切了,这样比较稳妥,随后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便是拨打了纪庭生的电话,将姜栀的想法转告。 “别让她出门。”那头,纪庭生冷冽的声音传来。 今天公布纪家与沈家联谊的新闻铺天盖地,若是她出门了,必然会知道。 纪庭生不想要她知道那么多。 此时,他正穿着西装正装,在盛大隆重的订婚现场的场地外接通张妈这个电话。 张妈已经明白,便是应道,“是,我会看好小姐的。” 先生要娶别人了,若是让姜小姐知道,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其实张妈很清楚,即使是先生爱她,包容她,也不能够娶她,现在先生要娶别人了,只能够把她送离京禾湾。 先生的身份,毕竟不普通,婚姻也不是他自己可以随心的。 张妈很清楚自己的工作职责,挂了电话后,她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便是去了趟洗手间。 姜栀坐在客厅,见张妈还没出来,她想着,既然不看电视了,那刷一会手机吧,可等她打开手机,却奇怪地发现,没有网了。 她又是去打开电视,发现也是没网,她当即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会没有网了呢? 张妈出来了,她立马起身道,“张妈,怎么没网了?” 张妈已然一副刚知道样子,赶忙道,“小姐,我也是刚知道,是刚刚电线出了点问题,我已经安排人去修了。” “我看这天气,雪只是停一会,待会还是会继续下的,咱们还是别出去了,院子里走一走,等到过几天,大雪彻底停了些,我们再出门。” 姜栀见状,只好点了点头,没有网不能上网,她就趁着雪停了出去秋千上荡着休息了一会。 她靠躺着,一双脚脱离地面轻轻地摇晃着,她的目光欣赏着手上的一支梅花,在院子里,有一棵红梅树,现在正是开得茂盛的时候。 红色,也是最为耀眼的颜色,她是风雪中的那一抹不容忽视的艳红,不惧风吹雪压,美不胜收。 梅花香自苦寒来,她在寒冷的冬季展现她顽强的生命力,绽放异彩,她轻轻抬手,将她抵在鼻尖,梅花的清香,让人感到沉醉其中。 秋千轻轻地晃荡着,倒是让她有了些睡意,张妈劝她该回去了,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毕竟腿需要温热好好养护。 她便是提着精神起来,择了几枝红梅带回屋内,让张妈找了花瓶插起来,瞧着,便觉得心情美丽。 姜栀回到房间去睡下午觉了,屋内拉了窗帘,漆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她换了睡衣,躺在舒适的被褥之间,沉沉地睡去。 可渐渐地,她好像睡得不是很舒服,意识沉浸在睡梦中,秀丽的眉心轻轻地皱着。 京城—纪家老宅。 订婚宴已经结束,纪庭生和沈清阮站在门口送着宾客离开。 今日能够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只是订婚尚且如此隆重,可想而知结婚宴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靡费。 沈清阮今日穿了一件正红色的旗袍,身材婀娜多姿,纤细妖娆,她的长发盘了起来,头上的金叉流苏随着她的姿态轻轻地晃动,一眼便知道,是价值连城的物件。 此刻,她的嘴角洋溢着好看的笑容,挽着纪庭生的胳膊,和他依偎在一起,俨然一对恩爱新人的模样。 反而是,男主人公面色沉稳,没什么情绪,好似今天的订婚宴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众人都知道,这位纪总,向来都是如此。 倒是什么闲话都不敢多说。 送走宾客以后,沈清阮看向纪庭生,“庭生哥哥,我们进去吧,爷爷还在等着我们呢。” 纪庭生转身抬步而进,沈清阮便是跟着他的步伐,进入到正厅的时候,两家的老爷子正聊得开心,其他的长辈们便是附和着,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显然是都对这桩婚事满意的。 见他们回来了,纪老爷子便是示意他们坐。 沈清阮挽着纪庭生坐了下来,坐下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人群中的纪铭衡一眼。 他像是独立于众人之外,面色沉静,姿态淡然,不插话,不作态,只是静静地坐着,可暗中却是不动声色地将这屋子内的一切收入眼中。 沈老爷子看着这对新人,是越看越满意,尤其是这个孙女婿,说实话,是他们沈家赚了。 沈阙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嘴角勾了勾,他的妹妹如愿了,他也如愿了,毕竟纪庭生这个妹夫,对他接下来彻底接手沈氏有很大的助力。 不过,那个姜栀,他居然把人送走了,果然,纪庭生的做事方法,永远都让人猜不透。 第82章 你的我的心里,是有位置的 纪老爷子和沈老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纪老爷子开口道,“现在清阮就算是半个我们纪家的人了,等到明年开春,就把婚礼办了,早点把这个孙媳妇娶进来。” 周围的长辈都在附和着,恭喜着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继而道,“这样吧,我看清阮可以先搬到京禾湾去住,今天的订婚宴一办,你们就已经算是两口子了,也该好好培养培养感情,顺便盯着我这个孙子,别忙起工作来,连身体都不要了。” 沈清阮一听,面色泛起羞红,实际上心里有些顾虑,纪老爷子这个提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的目光落在纪铭衡的身上,好像这些谈话和他都没有关系。 她又是看向了沈老爷子,眼神中在征求他的意见,沈老爷子朝着她点了点头,意在同意这样的做法。 随之,沈清阮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是乖巧道,“都听爷爷们的安排。” 纪老爷子对此和蔼可亲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看向纪庭生的时候,又变得深邃,他一直绷着张脸,这样不言语的态度,其实让纪老爷子挺不满意的。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今天的男主角! 他的语气中带着警醒,“庭生,你说呢?” 纪庭生深邃间又带着锋利的眉眼轻轻抬起,纪老爷子是在旁敲侧击他,如果他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一字不落地听他的安排做事。 这让纪庭生更加觉得,自己父母的车祸藏着很深的隐情,但这种被挟制的感觉,让他心里挺不痛快的。 不过,他也能耐着性子接受,所幸一切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局。 他声音低沉,“都凭爷爷做主。” 纪老爷子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和沈老爷子又是有说有笑地谈论起来。 纪铭衡不动声色地勾唇冷笑,没有人会注意他的去留,他便是起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而沈清阮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注视着他的举动,见他走了,她轻轻地抿了抿唇,眼眸流转,便道,“爷爷,我去趟洗手间。” “好。”沈老爷子点头。 随即,沈清阮便是起身,踩着红色的高跟鞋,看似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其实离开后又调转了方向。 院子中的空廊,四面无墙,周围的景观尽数收入眼中,通透了然。 她跟上了纪铭衡的步伐,他已然已经停下脚步,身子靠在圆形的柱子上,慵懒肆意。 他掏出口袋的烟蒂,齿间咬着,偏头点烟,银色打火机“叭嗒”一声,火苗窜出,点燃烟雾,模糊了他深邃硬朗的脸庞,瞧着不远处的女人,锋利的眉心微微皱起。 他沉声问她,“跟过来干什么?” 沈清阮身形挺立纤细,面对他神色复杂,试探他的意思,“我要住到京禾湾去了,我和他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你不怕我和他发生关系吗?” 纪铭衡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的在意,而因为两人离得不近,又有青白色的烟雾缥缈,如果沈清阮并没有瞧清。 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不紧不慢道,“他不会碰你的,这场婚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过场罢了。” 她闻言,朝着他往上前走了几步,瞬间,纪铭衡凌厉的眼神眯起来,“这里是纪家。” 沈清阮瞧了一圈周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嗤笑一声,“你是听不懂我是话?” 她终于忍不住问他,“萧砚,我是你的女人,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嫁给别人吗?” 纪铭衡的头微微偏了一下,眼底淡漠地没有多余的情愫,但是嘴上为了安抚她,却是说了哄骗的假话,“你现在做的,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假结婚而已,怎么还算得是真了?” “你的我的心里,是有位置的。” 沈清阮听着,心底瞬间软成了一片,想自己或许真的是脑子不清醒了,只是做戏而已。 就算是假戏,但是他的态度,不是她想要的,她都要和别人结婚,住到同一屋檐下,他是一点不舒服的情绪也都没有。 她就是想要他的态度! 如今听了他的话,就算是其中掺和着半真半假,她也不在乎,至少,他说出了,她是有位置的。 纪铭衡的烟已经燃尽,他轻咳一声,“你出来洗手间的时间该回去了。” 说完,他便是转身离开,那身影像是多一秒都不想待。 沈清阮抿了抿唇,也是转身回去了。 当天晚上,沈清阮便是搬到了京禾湾,为了逼真,她当即朝着纪庭生的房间走去,装修是黑白灰,可是床单却是浅色的,柜子上摆着新鲜的栀子花。 现在并不是栀子花盛开的时间,想来是精心培育的品种。 沙发上还有可爱的粉色小猪抱枕,好像在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主人回来。 看来,这个房间,是已经有女主人了。 再往里走,一张梳妆台上,摆放着一些女性的护肤用品,但是不多,想来是收走了一些。 衣帽间很大,但是有一半是女性是衣物首饰,她瞧见了那玻璃柜里的奖杯。 刹那,她微微勾唇,走近细瞧了几眼,没想到姜栀居然在大学期间就斩获了这么多的奖杯。 她忽然对这个女人有了想要深刻认识的想法,能够让纪庭生念念不忘的,必然会有过人之处。 她没有多留,转身出了衣帽间,纪庭生刚从门口进来,两人四目相对,沈清阮瞬间扬起灿烂的笑容,“庭生哥哥,我还挺喜欢你的房间的。” 纪庭生眉心透着森然,虽然不满她随意进来,但是面子功夫还是给了她,“清阮,房间给你收拾好了。” 沈清阮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为什么突然改了称呼?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点,但是她是何等的敏感,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简单。 她神色依旧保持着,疑惑地问他,“庭生哥哥,我们都是未婚夫妻了,不是应该一起住吗?” “你也说了,是未婚夫妻,并不是夫妻,该有的界限,还是应该守的。” 这时,有一位女佣人进来了,“沈小姐,这边请,我带您去您的卧室。” 沈清阮怎么会这么容易答应,她走上前几步,很是真诚地发问,“可是我们迟早会是夫妻,庭生哥哥不必和我守规矩的。” “毕竟..”她抬起手,“你亲手给我带上了订婚戒指。”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极其耀眼。 第83章 她落单的时候都能够遇见他 纪庭生却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侧身,示意她离开。 她娇滴滴地叫着他,“庭生哥哥..” 显然是不愿意地离开的。 但是他的脸冷得跟个冰山一样,沈清阮觉得也差不多了,皱着眉头,跺了跺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只好跟着佣人走了。 纪庭生给她安排的房间在二楼,沈清阮便是住下了,以后她就是和纪庭生住在同一屋檐下,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住下了,姜栀就没有办法回来了,不知道纪庭生会怎么处理和她之间的关系。 “.......” 一个星期过去,纪氏和沈氏联姻的消息,纪庭生用手段降低了热度,基本上不会在大屏幕上投放。 新年的这一天,姜栀穿了那件红裙子,纪庭生是肯定要回纪家老宅的,没法脱身过来陪她。 她也能够理解,他要忙,她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烟城也是很热闹,听说在晚上九点的时候,市中心会有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姜栀挺想要去的,吃完饭,在七点出门了,张妈带了保镖跟着她一起。 她穿得很厚,包裹得跟个大熊猫一样,头上带了一顶白色的雪绒帽子,她的脸颊在寒风中被吹得微微泛红。 她朝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张妈正要叫她别去,人太多了,怕会出意外。 果不其然,因为人太多了,姜栀丢了,那一刻,张妈感觉自己也快要到头了,保镖们立马穿梭四处找她。 人挤人的街道,很是热闹,都是冲着那一场烟花秀来的,他们都是结伴而行,只有她是孤身一人,想要走到最前面去看那场烟花秀。 然而,一对情侣与她擦身而过,男生高大的身躯撞到了她的肩膀,她又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摔倒。 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臂,让她站稳了脚步,她转身瞧过去,这一次,她很是自然地道,“好巧啊!” “是挺巧。”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挺立的身形站在她的面前,身上那股子冷冽之气,好像比这空气中的温度还要低。 姜栀抿唇笑了笑,“你也来看这场烟花秀吗?” 纪铭衡轻点头,“没什么事,就来凑个热闹。”他的目光在她身边打转,“就你一个人?” 姜栀摇了摇头,还有张妈,但是纪铭衡这么一说,她才发现自己和张妈走散了,刚刚完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意识里。 她立马去口袋里摸手机,本就着急的她,脸色一瞬间僵住了,出门忘记带手机了! 她立马就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她真的是蠢死了。 纪铭衡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扯了下,“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情况?” 她尴尬地笑了笑,上次是迷路了,这次好像和迷路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她对烟城也是人生地不熟。 他又是明知故问道,“和男朋友来的?” 她听着,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不是。” “新年,他不陪你吗?” “他有事走不开。” “有什么事比女朋友重要?”纪铭衡挑眉,眼底眸光流转,“你就不怕,他没陪你,是去陪别的女人了?” “你别胡说。”姜栀想都没想就是反驳他。 纪庭生就是在忙,他不是其他男人,他没有别的女人,只有她。 这点她还是很自信的。 他忽地笑了,“看来,你对他这信任度,很高啊。” 看这情况,是纪庭生瞒得很好,她并不是他已经订婚的消息。 “那是。”姜栀紧接着左右看了一下,“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人了。” 说完,她便是要离开,纪铭衡抓住了她的手臂,“人多,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你自己又是一个人,别又迷路了,我陪你。” 他这么一说,姜栀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又是要麻烦她了。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自己只会瞎找。 纪铭衡拉着她走到了另一条道,其中一只手一直拉着她的手腕,姜栀便是跟着他的脚步走。 反正....都是第三次见面了,他应该不会是坏人,不会把她卖了。 想着,姜栀便是很放心的跟着他穿梭人群。 他带着她渐渐地远离人群,姜栀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我们现在干嘛去啊!” “你不是想要看烟花,我知道有个地方,宽敞,视野好,你不用被挤得走不动道。” 原来是这样,姜栀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来,“但是不是先找人吗?” “看完烟花,人群散去,你要找的人自然就容易找了,现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姜栀听着,好像是有点道理,没等她多想,他已经带着她进了酒店,他们坐着电梯登上了酒店的空间花园,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街道中的人群,密密麻麻的,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姜栀站在栏杆前,面色带着惊讶,这视野也太好了些,她侧头看向身旁的人。 似乎,他的身份不简单,进来酒店的时候,经理都出来给他引路,点头哈腰地把他们送到这空中花园来。 见她盯着自己,纪铭衡清晒出声,递来的眼神耐人寻味,“我脸上有东西?” 姜栀摇了摇头,“没。” 他唇角勾了下,“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纪铭衡话一出,她立马收回了视线,她只是觉得,好像每次她落单的时候都能够遇见他。 实在是有些巧合..... 而且,他能够出现在那样奢华靡费的游轮,又是轻松带着她进了市中心最贵最豪华的酒店,连经理都迎着他,很难不让姜栀去猜测他的身份。 她的视线又是落在他的身上,满脸的疑惑,“你不是京城人吗?今天是新年,你为什么没在京城,会出现在烟城,还有啊,你有这么好的位置,你下去挤什么? 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你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她道,“都行。” 纪铭衡深沉地点了点头,随后与她道,“我虽然是京城人,但是孤身一人,哪里过新年,都是一样,恰巧觉得来看一场烟花秀也不错。” 他一本正经地编话,“我不是下去挤,是我一直都在下面,没想又遇见了你这个糊涂蛋,想着你一个小姑娘,挤着挺不容易的,所以带你上来。” 第84章 你倒是跟我一点都不客气 他的一串话,让姜栀倒是没了疑惑,不过他说他孤身一人,他没有家人吗? 但是好像问人家有没有家人,似乎不太礼貌,万一戳到了心窝子怎么办... 她抿了抿唇,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想来真的是巧合罢了。 但是她还是很好奇的问道,“那你的家人呢?” “不在了。”他很是平静地回答。 姜栀瞬间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就不应该问的,她很是抱歉,“对不起啊,我多嘴了。” 他淡漠摇头,“没事。” 比起他,姜栀还庆幸她的身边还有纪庭生在,她不是一个人。 “但是我还有个妹妹。” “嗯?”她眨了眨眼睛,“妹妹?” 那也不算是孤身一人啊! 而纪铭衡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他垂眸看着下面熙攘的人群,语气有些悲凉,他道,“她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我找了她二十多年,都没有找到她。” “如果她还活着,那我就不是孤身一人。” 姜栀咽了咽口水,这也太可怜了,身边没有家人了,还有个妹妹但是却失踪了,还不知道生死如何。 她轻声细语地宽慰他,“会的,你一定会找到她的,说不定她也在找你。” 纪铭衡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萧檀,他的亲妹妹,他苦苦寻找的血亲,现如今不知道身处何处。 他与姜栀说起,“当年一场大火,烧了我的家,我的妹妹,是被我的母亲安排让一个佣人冒着大火,拼命带了出去,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音信了。” “母亲又是调回去满房子找我,临死前,告诉我,一定要把妹妹找回来。” 他面色没有展现其他情绪,因为都已经被仇恨代替,他又是道,“而我是被我的父亲用身躯护着才留下了一条命,我幸福的家庭,我的爷爷,父母,妹妹,一夜之间都离我而去。” 大火不是意外,打压也不是意外,出现的仇家更加不是意外。 他怎么能够不恨,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姜栀听着,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那股落寞沉寂的情绪,深刻意识到,他真的不是可怜了,是太惨了! 可以说,一场大火,让他家破人亡了。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纪铭衡转头看向她,扯着嘴角笑,但是那笑却是阴冷的,“你说,我是不是必须要让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付出代价!” 姜栀的手顿住了,脑子快速地运转,合着,他的意思是他家的大火不是意外啊! 这其中还有罪魁祸首? 她实在是不太明白其中的复杂,但是单听他所说的,她便是点头,“应该的,如果有人做错了事情,那么就要付出代价。” 纪庭生嘴角的笑阴恻恻的,是她亲口说的,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所以他利用她一下,让她帮他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他收了那股笑容,便是道,“快九点了,你陪我这个孤单的人,我给你好位置欣赏烟花。” 姜栀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他这个孤单的人..... 她听着心里的深处忍不住轻轻地抽了抽,有些心疼他的遭遇。 两人都没有再言语,烟花开始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九点的时候,烟花秀正式开始。 他们并肩站在最高处,将那绚烂的美丽收入眼中。 姜栀抬着头静静地看着,如果纪庭生也能够看到这场烟花秀就好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忙什么.... 烟花秀持续了半个小时,纪铭衡还请她喝了果汁和吃了甜品。 这空中花园的视野是真的好,空气也是清新,夜晚的微风轻轻地拂过,吹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寒意。 她坐着,吃完了一块芒果蛋糕,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很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又是沾你的光在这么好的位置看了烟花秀,你又请我吃蛋糕,怪不好意思。” 纪铭衡听着,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她真是.... 让人有些无奈又有趣,烟花秀都看完了,芒果蛋糕她也吃完了,现在说倒像是多余的话。 紧接着,姜栀又是道,“你好人做到底,陪我去找找跟我来的人吧!” 起码有他陪着,她不怕自己会走丢,毕竟还有他在身边嘛。 但是如果她真的自己去了,可能就是瞎找。 姜栀暗暗下决定,这次回去,她一定把张妈带了电话背下来! 他坐在她的对面,一双长腿交叠起来,姿态淡然沉稳,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你倒是跟我一点都不客气。” 她扯了扯嘴角,脸上的不好意思更加淋漓尽致,她道,“我想着,我们怎么也算是好朋友了吧!” 他声音低沉,“好朋友?” 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很是真诚地问他,“不算吗?” 纪铭衡嘴角笑意分明,“算!” 话落,姜栀随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纪铭衡带着她离开了酒店,烟花秀结束,街道上的人都已经开始散去,他心知肚明那些人要带她去哪里找。 当姜栀远远地看到张妈的身影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而纪铭衡却是停下了脚步,对她道,“下次见。” “嗯...”她点头,“再见,好朋友。”随后她便是小跑着朝着张妈跑过去。 纪铭衡嘴角的笑是无奈又宠溺,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瞧着她和她的人接上对方,要不然,他真的有点怕她又傻傻地被人群给冲走了。 她的人不是把她跟丢了,而是他从中做了手脚,要不然,怎么能够和她单独话语....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变为深沉,随后又是消失,神色严肃冷冽,转身离开。 张妈立马把她全身上下都瞧了个遍,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姐,还好还好,你没事。” 她抿了抿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与她道,“张妈,抱歉,我不该乱走的,让你担心了。” “小姐,你这是什么话,是我们没有看好你。” 张妈也是没有想到这一场烟花秀这么多人,现在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随着人群走动,朝着停车场走去,生怕她又丢了,幸好人没事,要不然先生怪罪下来,他们这些人怕是都没有明天的日子了。 只是,她还没有上报先生,姜栀便是和她道,“张妈,今晚的事情,就当作是我们出来玩的秘密,不要告诉他好不好?” 第85章 我巴不得,和你醉生梦死 “这....”其实张妈算是为难的.... 可能是没有办法,就算是她没有上报,先生也会知道,那时候,她才是真的完了。 况且,她也没这个胆子隐瞒先生她的任何情况。 姜栀闻言,轻轻地抿了抿唇,好像她是给张妈他们添了很多麻烦,纪庭生那个脾气,要是知道她乱跑,她和张妈他们都免不了被训。 “好了,我们先回去。”张妈拉着她已经走出了人群,到了停车场后,保镖打开车门,姜栀弯腰进去,张妈随后。 车子一路驶回别墅,张妈问她,“小姐,我们刚刚怎么都没有找到你,你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姜栀眸色微顿,没有将纪铭衡的事情说出来,免得纪庭生知道,而是说自己就挤在人群中。 张妈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下次咱们可不能再来这么多人的地方了。” 她点头应着,她还是不要出门好了.... 张妈又是问她,“那小姐刚刚看到烟花秀了吗?” “看到了,好漂亮。”来了烟城以后,她一直都没有出过门,这次是第一次出门,对她来说,当然是新鲜开心的。 毕竟也算是出来透口气了。 张妈见她开心,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扬起,车子驶入大门的时候,姜栀透过窗户,瞧见了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门口。 车子越开越近,紧接着,她便是瞧见车门打开,车上下来的人,让她眼眸瞬间一亮。 张妈也是惊讶了,脱口而出,“小姐,是先生。” 姜栀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车子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还没等保镖开门,她已经推门下去,迈着一双腿,朝着那个身形挺拔欣长的身影跑过去。 纪庭生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装,外面是长款的黑色大衣,他转身便是瞧见朝着他而来的那一团白色身影,一直面无表情的神色有了变化,冷寂的眉眼褪去了些,替代的是柔和,他快步朝着她走过去。 她一把扑到了他张开双臂的怀中,他们身处在寒冷的空气中,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全身都被一股热流包围着。 她紧紧地抱着他,不愿意松开一寸,她贪恋他的气息,他的怀抱,他的一切,将近二十多天未见,她心里的思念无法用语言诉说,只是用现在这样的方式倾泄。 纪庭生双手环抱住她的身躯,健硕的臂弯收紧,将她扣在怀里,他的脸颊去贴她的耳垂,鼻尖喷洒出来的温热气息围绕着她,引起她的轻轻颤栗。 他的嘴角泛起浅浅的微笑,轻声叫她,“阿栀。” 怀里的人,闷闷的声音还带着些哽咽和生气,“你说好会来看我的,怎么现在才来。” 其实她并没有想到他会来,她的内心猜测他肯定是很忙,所以不敢去打扰他,但是现在见到他,当然是毫不犹豫地倾泄情绪。 “抱歉。”他柔和的语气安慰着她,“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来,不该把阿栀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久。” 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轻轻地敲打他的胸膛,“就是你的错!” 纪庭生轻轻地松开了她,宽大的手掌捧住了她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颊,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的面部肌肤,她的一双眼睛已然红了还泛着晶莹,委屈的神情看着他,他瞧着,一颗心都软得不成样子。 他哑声道,“像个小哭猫一样,要怎么样才能哄好呢?” 她鼻子一酸,轻轻地咬着唇瓣,声音有些缥缈,她控诉道,“我才不是小哭猫,我眼泪还没掉下来呢!” 纪庭生被她这话逗得笑出声来,“好,那是我用词不准确。” 他单手揽着她的腰身,“我们先进去。”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夜越深,寒风便越是呼啸。 姜栀被他揽在怀里进了厅内,厅内的暖气很足,他们都脱了身上的外套,佣人上前来接过。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款毛衣裙,脚上又是换了毛茸茸的兔子毛鞋,可爱得很,纪庭生换了鞋后,微微俯身,干净利落将她的身躯抱起。 没有预告,脚与地面脱离,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硬朗深刻的脸庞。 纪庭生抱着她走到了沙发上坐下,姜栀先是问他,“你今天怎么会来呢?” 按理来说,今天是新年,他应该在纪家,走不开的,怎么会这么晚来到烟城? “吃完饭就来了,我怕我再不来,某人要是生了一肚子散不出去的气,我可怎么办呢?” 纪庭生和沈清阮是去了沈家一趟又是去了纪家一趟,从纪家出来,他便是直奔机场前往烟城。 他已经许久未见她了,虽然说张妈时刻汇报她的情况,那也安抚不了,他想念她的心。 她有些不满道,“纪庭生,你实在是有些说话不算话,二十多天才来看我。” 心里知道他忙,但是他既然来了,她该表现的不满和矫情,也掩盖不了。 “所以我来了。”说着,他的唇瓣凑近,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下她的红唇,“在这里陪你住两天我再回去。” 她轻抿唇瓣,心口不一,“谁要你陪啊。” “不要?”他轻挑眉梢,又是笑道,“我就知道阿栀善解人意,既然这样,我明天就回去了,正好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姜栀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你敢!” 她抿了抿唇瓣,她根本不是想要他走的意思,这人理解能力这么不好吗? 她轻哼一声,“你要是敢走,你以后都别来了。” 说完,便是气鼓鼓地撇开脸。 纪庭生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凑近她,用鼻尖轻磨她的侧脸,“你知道不知道,你闹脾气的时候好可爱。” “你...”她转头看向他,制止了他的行为,磨得她心里痒痒的。 “你要走都不必等到明天了,你现在其实就可以走的。” “口是心非。”他的指尖勾了下她的鼻尖,“我巴不得,和你醉生梦死,哪里舍得走。” 他的话,真的是很扣人心弦,姜栀瞬间没了脾气,他说对了,她就是口是心非。 第86章 你肯定想了,你脸都红了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扬了扬,又是问他,“那你的事情不去处理了吗?” “没你重要。”他神色带着戏谑,“现在还说不要我陪吗?” 姜栀轻轻地摇了摇头,控制不住内心的荡漾,十分主动地去亲了下他的唇瓣,说着大实话,“要,好想你。” 她嘴角荡漾着羞涩的笑意,一双手臂勾着他的肩膀,又是可怜的倾诉,“没你在身边,我都睡不好觉。” 但其实她错了,纪庭生来了,她更别想好好睡觉了。 他心里泛起涟漪,这段时间,他忙着,再加上和沈清阮的事情,他也在瞒着她,虽然在他眼里是假的,但是确实是已经办了订婚宴,所以,他的内心其实是不想她知道的。 以她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乖了。 纪庭生咽了咽喉咙,“苦了阿栀了。” 姜栀却又是道,“不过见到你我很开心,比我今天晚上出门看了那场烟花秀还要开心。” 他温朗一笑,伸手去将她脸庞的碎发别到耳后,问道,“今晚出门顺利吗?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姜栀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纪庭生已经开口喊了张妈过来。 张妈一过来,便是立马将今天晚上他们把小姐跟丢了的事情如实告知,不敢隐瞒一点。 说完了,便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姜栀被纪庭生抱在腿上,已经明显感受到,他原本温和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冷冽起来,连舒缓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脑子里就一个意识,她和张妈都完了。 纪庭生面色严肃,语气冷冽,“贺铭。” “先生。”贺铭已经走上前来了等候吩咐。 他周身散发的冷气凛然,说出的话让姜栀一震,他道,“今晚跟出去的保镖,处理。” 贺铭点头,知道该怎么做,他们当值不利,自然是离不开惩罚。 至于张妈,纪庭生看在她还需要照顾姜栀的份上,暂时饶了她。 他身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连带着会到姜栀身上,虽然她今晚平安回来,但不免没有下次,纪庭生的心里其实是忐忑的,他害怕会因为自己让她陷入到危险之中。 随后,贺铭带着张妈下去了,正厅内的佣人也全都走了,只剩下沙发上坐着一脸严肃的纪庭生和心中慌乱的姜栀。 她赶忙为那些跟着她出去的保镖求情,主动解释道,“是我自己顾着自己乱走,不是他们跟丢我了,你别处理他们了。” 纪庭生冷冷地笑了一声,“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有心思为别人说话。”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他们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受罚是应该的。” 姜栀有些难受地缓了口气,早知道她还不如不出门,现在是她连累了那些人。 纪庭生现在何该给她做做思想工作,眉头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透着一股子让人感到寒颤的严峻之色,“你出门乱跑什么?出事了怎么办?” “就不该让你出门!” 此刻,他心里默默下定,以后还是让她尽量不要出门为好。 她真的觉得纪庭生这个反应有些大了,她一个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啊! 顶多就是迷路罢了。 但是她现在不太敢和他顶嘴,因为绝对没有好处。 她抿了抿唇,一副认错的姿态,双手去拉着他的手,“我就是快要闷死了,一出去有些激动,所以没有顾到张妈他们,所以才会和他们分散的。” “这样,我以后出门一定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她眼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地问他,“行吗?” 纪庭生沉沉地缓了一口气,“你呀,嘴上说的时候最好听了,但是和实际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栀,我是认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你的安全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见他神色严肃,知道他都是因为担心她,并不是特地要训她。 姜栀把他的话听了进去,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这两天陪我出去好好玩玩好吗?” 她耷拉着一张脸,“我真的快要发霉了。” 虽然她今晚也出去了,但是和他一起出门还是不一样的。 他道,“看你表现。” 她立马笑嘻嘻的,“哪方面的表现?” “你说呢?”纪庭生的眼神中透着邪气的危险,“没想我?” 她很是真诚地道,“想啦,我刚刚就说了。” 纪庭生的话语间,还有意味深长的意思,“我说的,还有另一方面....” 她自然是知道另一方面是什么,她并没有立刻回答,眼眸轻轻流转,躲开了他的视线,面色有些不自然又是羞涩加持。 他的大掌扣在她的腰间,轻笑一声,声音沙哑暧昧,“想没想?” 姜栀立马去推了推和她贴近的身体,“你这人好讨厌,除了这件事,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她咽了咽口水,“反正我没想,我肯定没想。” “不信。”他去吻了吻她的脸颊,“你肯定想了,你脸都红了。” “纪庭生!”她被戳中心思,一下子羞愤得更加厉害, 他又道,“你急了。” 她差点没咽下一口气,她只是没那个羞耻心承认她想了,偏偏某人还在一直问。 “阿栀,那是我爱你的表现。”话落,他的吻落到了她的唇瓣,缠绵眷恋,深深地夺走了她的呼吸,掌握在他的控制中。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将她的身子轻轻地压在沙发上,姜栀顺势躺了下来,伸手去抱住他的脖颈,思绪被他占据,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呼吸沉重,他的吻炙热,渐渐急促起来,如同暴风雨一下席卷着她,好像要将这阵子缺的都补回来。 在他的手伸向她的衣物时,姜栀像是突然找回了理智一般,制止了他的行为,他的唇瓣缓缓地移开,给她喘气的机会,瞧着她的眼神是说不出来的迷恋。 姜栀口中轻轻地喘着粗气,眼神中荡漾着羞涩,“不要在这里。” 纪庭生偏是要笑着问她一句,“为什么?阿栀怕什么?” “就是不要嘛,你抱我回房间。” 在客厅算怎么回事,虽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但是姜栀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她好像还没有这么大胆,要不然她的神经会紧绷着,无法松懈下来。 她的双手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轻声细语道,“我们回房间吧,这件毛衣裙挺难脱的。” 第87章 阿栀,我需要回去了 纪庭生的眼眸间闪烁着深沉的微光,嘴角勾起间,将她纤细的身子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便是抬步朝着楼上走去。 她的那件毛衣裙,被他亲手脱了随意地扔到一旁。 月光斜斜地透着落地窗照进屋内,将没有光亮的卧室点亮,只见宽大的床第间,正缠绵悱恻的两人贴合在一起,衣物一件一件掉落在地上。 他的双手圈在她的腰上,微微弯着身子,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喷洒出的热气,让她感到温痒。 她迷离的眼神低垂,精致修长的指尖嵌入他的发梢中,任由他予于予求。 他的吻细碎地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是那样的温热,磨的她身心难耐。 纪庭生捞过她的一只手抓着,十指紧扣,压在身侧,她的垂直长发像是瀑布一般泄在枕间,枕着柔软洁白的枕头,黑白更加分明。 她的另一只手,从他发梢抽离,紧紧地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力曲起的骨指尤其好看。 许久,如同暴风雨般的情绪停滞了几秒,他深深地凝视着身下潋滟迷离,碧波荡漾,如同一汪春水的小女人。 她早已经沦陷,早已经把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他。 他温热的指腹轻轻地贴在她的唇瓣,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眼底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的声音低醇优厚,传入她的耳边勾起一阵颤栗,他说,“阿栀,你好美...” 她羞红的脸色加深,只觉得大脑晕沉沉的,他的脸庞是那般的好看,加速了她内心的心跳,下意识颤抖着纤细的双臂去攀他的肩膀,声音柔和却又带着嘶喊过后的沙哑,喊他,“庭生。” 两个字,如同便是在他心上划过,激起一阵荡漾和刺激,他单手捧上她的脸颊,吻她的唇瓣,吻她的鼻尖,吻她的眉眼.... 就这样子,反反复复着,将她嵌入在他的身躯气息之间,他们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纪庭生的另一只手捞过她纤细的腰肢,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便是变换了位置,她微微惊呼,以羞耻的坐姿,低垂着头看着他。 他掐着她的腰,她唇齿微张,重重地呼吸,让她缺氧....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边的金色升起,一切都已经明亮分明。 屋内,女人躺在舒适柔软的真丝被褥中,她熟睡着,翻身时,不经意间露出的手臂和肩颈,上面全是爱恋留下的印记。 浴室的门被打开,纪庭生抬步走了出来,他慢条斯理地系着腰间的浴袍带子,隐约露出的胸肌间,可以瞧见细细的指尖划痕。 他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放纵过后的慵懒,而那一双眼睛里泛着雾气和满足。 他朝着床边走去,上床后,很是自然地将那柔软的身躯收入怀中,他低头,下巴轻轻地去磨她的脸颊。 姜栀本就没有睡得很熟,感受到他的靠近,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了,只是伸手轻轻地攀上他的脖子。 清洗过后的娇躯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是哼哼几声。 意思是,让他不要再折腾她了,她真的好累了。 纪庭生垂眸瞧着怀中的珍宝,满脸的都是柔和之态,他吻了下她的额间,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一样哄着她。 她足足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才醒来,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她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睛,但屋内拉了纱帘,所以光线不是特别地刺眼。 姜栀总是第一反应要寻找他的身影,纱帘外背对着的身影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他站在阳台上,已经穿戴整齐,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电话贴近耳边,好像是在通话。 她随后便是掀开被子要下床。 但下一秒,她又是迅速把被子盖上了,捏着被子的指尖都忍不住颤了颤,低着头,有些羞耻地抿了抿唇瓣。 随后左右去看,捞过纪庭生留下的一件衬衫穿上。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完全是可以当做裙子的程度,她下了床,朝着他的身影走去。 姜栀拉开了纱帘,轻轻推开了推拉门,在打电话的纪庭生已然察觉。 她脚步轻缓地走过去,伸手双臂环上他健硕的腰身,将娇躯贴在他宽厚的背脊,那种安全感,是无法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纪庭生喉结轻滚,电话那头,纪老爷子最后一句话传来,“你马上给我回来!” 他什么都没有说,面色严肃地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入裤口,转身搂住贴在她身上的女人。 那一刻,他的面色又是变得柔和起来,大掌轻轻地去抚摸她的发梢,“睡醒了?” “嗯...”她仰着头,红扑扑的小脸蛋落入他的视线,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下。 他的吻离开时,她的嘴角始终荡漾着羞涩的笑,她的腰间被他紧紧地搂着,他们的身躯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想起他刚刚在打电话,她便是问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纪庭生咽了咽喉咙,眉头轻轻蹙起,本是柔和的神色也转换成了复杂,他道,“阿栀,我需要回去了。” 闻言,姜栀原本幸福的神色瞬间耷拉下来了,脱口而出地质问他,“你不是说要陪我两天吗?” 他艰难开口,“突发状况。” 临时的通知,今晚要去拜访沈家的亲戚,有饭局,沈清阮今天一早便是去了纪家,纪老爷子瞬间就知道他昨晚出了纪家就直奔烟城。 特地打了电话来警告他马上回京城,晚上的饭局他不在算怎么回事! 所以纪庭生得回去一趟,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好。 他说话不算数了,本来答应好要陪她的,现在却食言了。 现在看着她失望的神情,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轻声叫她,“阿栀..” 姜栀缓缓地松开了他,眼眶有些酸涩,其实心里是有些生气的,怎么还说话不算数呢! 纪庭生见状,便是慌乱地去拉她的手,赶忙道,“你给我一点时间,等忙过了这段日子,我就来陪你。” 他现在被纪老爷子拿捏着,他必须要知道父母真正的死因,等他解决了这件事,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掣肘他,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第88章 像极了一个被圈养起来的鸟儿 姜栀一把甩开了他的手,侧过身轻轻咬了咬唇瓣,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心里就是莫名的委屈上了。 可是她应该要理解他的,他这么忙还抽空来陪她,她怎么能够和他闹脾气呢? 纪庭生掰过她的身躯,双手钳住她的肩膀,低声哄着她,“阿栀,别生气,好不好?” 她委委屈屈地抬着一双深红的眼睛看着他,哽咽着说道,“你去忙吧,我没有生气。” “等你忙过这段时间,我的疗程也就结束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回京禾湾了。 闻言,纪庭生面色却是顿了顿,恐怕她的疗程结束,并不能让她立马回京禾湾。 这一刻,他的心都在狠狠地抽痛,原因全在他,是他无用,让她受委屈了。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哑声道,“阿栀,你再等等我。” 她虽然心里堵着,但是知道不该矫情的时候不要矫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抱歉。”他捧着她的脸颊,在她眉眼间轻吻了下。 她抬眸看着他,“现在就走吗?” 纪庭生点头,觉得喉间都哽在一块,“现在就得走了。” 她问,“那你吃饭了吗?” “飞机上吃,不用担心,你不在,我也会好好吃饭,劳逸结合。” 姜栀嘴角抽了抽,和他还没待多久呢,她就要走了,内心真的很舍不得。 但是她应该是要大度一点,不能够成为牵绊住他的石子。 纪庭生不舍地吻了吻她才堪堪离开,她就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的座驾驶出别墅的大门。 她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进去换了衣服,下去吃午饭了。 姜栀下楼到餐厅的餐椅上坐下来以后,张妈立即吩咐佣人上菜,她看着这些精美的菜肴,都没什么胃口了。 但是肚子呱呱叫,她又没有吃早饭,所以这午饭还是得吃的。 张妈给她舀了一碗汤,她喝了,又是吃了一些其他的,也差不多饱了。 今天医生是下午来给她做治疗的,她感觉自己每天都是在重复过着每一天,住在这个奢华的别墅里,像极了一个被圈养起来的鸟儿,内心天天期盼着喂食的人来看她。 思绪想到这,她大脑瞬间一激灵,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想? 她不是,她不是纪庭生圈养的鸟儿,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投喂者,那是她所爱之人,他们对对方倾心,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现在这样的,只是短暂的情况而已,她万不该有这样的想法。 不知不觉,整个新年月已经过去了,时间像是被按了加速键,不停歇地往前赶去,入春多雨,春雨绵延,雨停后,房檐上残留的雨水一滴一滴落下,她站在台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眼见着,曾说好一月的左右的时间,她却已经在烟城住了三个月。 张妈走了出来,见她又是在出神,神色复杂,便是走上前几步,“小姐,林老师已经来了。” 如果说是和纪庭生聚少离多让她没精神,那么她的腿得到了最好的医治并且能够承受住她重新站上那个舞台,对她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慰藉。 纪庭生给她请了一个陪练,别墅里也专门有一间屋子给她做了舞蹈房,她想要重新捡起自己的专业,就算是不会有很好的结果,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现在她每天都在陪练的指导下,练习最初的基本功,但吃苦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说她之前底子好,柔韧性高,但是也确确实实是荒废三年,再加上腿疾,所以是吃力的。 她轻点了下头,便是收回了目光,转身进了屋内,她换了一套黑色的舞蹈服,又是将一头秀发给盘了起来。 林静看着她来了,嘴角轻扬,她的外在条件很不错,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分明,最重要的是,她跳舞的时候的眼神是有神的。 她也知道她的腿受过伤,所以都是从最基础的时候开始练。 姜栀笑着跟她打招呼,“林老师。” 她轻点了下头,“我们先压腿开背。” “好。”如果说每天能够让她不去想纪庭生的时候,便是和林静一起沉浸在舞蹈的世界里。 林静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她温柔耐心,专业上也是没话讲,两人同龄,所以姜栀挺喜欢她的,和她也很聊得来。 两个小时下来,姜栀已经满头大汗,她口中在轻轻地喘着气,每天一般四个小时就可以了,因为需要给她的腿一个新的适应期。 刚开始的时候,她已经很不适应了,有时候站都站不稳,压腿坚持不了,好几次腿软到摔倒在地上。 那一双腿也是硬的不成样子,想要回到当年那样的柔软度,真的是很难,不过林静也是安慰她不要着急。 底子好的人,是很容易把丢掉的东西重新拾回来。 四个小时过后,林静便是停止了训练,姜栀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身上全是汗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和林静双双躺在地上,两人的眼神都默默地看着天花板。 林静与她道,“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每天坚持下来,就会进步一点点。” “嗯。”姜栀软着声音应她,她会坚持,她要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她并不希望自己处在一个迷茫的阶段。 纪庭生现在那么优秀,他那么耀眼,她怎么可以只是躲在他的身后,一味地靠着他,她要努力坚持,她希望可以在自己的专业上做出一份成绩来。 她希望自己还能捧上一座奖杯交到他的手上。 她和林静歇了一会,便是都去洗了一个澡,她们一起吃了晚饭后,林静便是回去了。 此时,姜栀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张妈端了水果餐盘过来,她很是自然地放下杂志接过,随后拿着叉子吃了起来。 张妈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心疼道,“小姐真是受苦了。” 每次她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练习过程,她心里都打个颤,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掰断了一样。 这真的是非常人能够坚持的过程。 姜栀将口中的吞咽下去,她扬着唇瓣笑着,“每天努力坚持,这样等下次他来的时候,我就可以让他看到我的进步。” 听到这话,张妈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订婚的时候瞒住了小姐,就是不知道接下来那一件,能不能瞒住了。 第89章 她终于能够重新跳下来这一段舞蹈 不过,她吃着吃着,心里就开始沉重起来,便是把盘子递给了张妈,张妈接过,随之放在了茶几上。 “小姐怎么了?”张妈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张妈,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京禾湾啊?”姜栀轻轻地皱起了眉头,“他说他在忙一些事情,回京城会顾不上我,倒不如现在烟城住着,可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在忙什么啊?”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在做什么都一无所知了,和他分隔两地,她都不明白,他在忙些什么。 张妈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是姜栀并没有察觉,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想着,等他下次来的时候,她一定好好问问他。 “小姐,先生可能真的挺忙的,他也并不想把你留在这里,等他忙完这段时间了,就会来接你了。” 她神色愣愣地点了点头,也一直用那个理由告诉自己,他只是忙而已。 她需要体谅他,而不是给他增加负担。 京城 婚纱影楼 今日这间影楼只接待了一对新人,并且尽心尽力地服务着,远远瞧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沉重面色,身子透出来的气势,不像是来拍结婚照的,倒像是要赴黄泉的戾气。 他双腿交叠,两只骨指分明的手交叉在一起,爆出青筋,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换了一身白色婚纱的沈清阮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纪庭生,心里其实也是不愿意拍这个婚纱照的,她想要嫁的人不是他,都是为了目的罢了。 所以她嘴角还是勾起了笑容,一脸幸福地问纪庭生,“庭生哥哥,你觉得这件好看吗?” 他抬起冷眸瞥向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寸笑意,却是极为寒冷的,声音淳厚没有温度,他说,“你喜欢就好。” 既然要演戏,他就配合着,眼前沈清阮早已经不是他所知道那个沈清阮,一个冲着他来的细作罢了。 沈清阮顺着他的道,“这件我是挺喜欢的,那我再去多试几件。”说完,她便是提着裙摆离开,她的内心也不想多演一秒。 她进到更衣室,服务员又给她介绍着,她又是大手一挥,根本没打算试,她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着,纪庭生如此配合和她结婚,其中肯定有古怪。 但是她这个身份是天衣无缝的,他绝对不可能察觉到什么,和她结婚不是真心的,那为什么还偏偏妥协? 他又是在打哪方面的主意? 这段时间和他住在京禾湾,她真的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那张脸全都写着冷意,和他打交道太累了。 所幸她忍了,尽快和他坐实夫妻身份,到时候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这才来拍结婚照,就在下个星期,进展的速度还是让沈清阮有些意外的。 她坐在沙发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她帮了萧砚,完成了这么大的一件事,他就这辈子都甩不开她了。 挺好的,这样怎么不算是永远在一起呢? 京城的消息姜栀都不知道,其实是纪庭生有意封锁,她会想的只是他什么时候能来,她真的好想他了。 舞蹈室内 她穿着一袭青色的长裙,舞姿轻盈,脚下动作灵动,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她的眉目间荡着似柳随风的柔和眸色,她随着节拍,随之一个翻身下腰连续旋转,如同旋转的旋风。 她的动作流水行云,最终脚尖定住,抬腕低眉,面前的镜子倒映出她身后的林静,她的嘴角是欣慰的笑容。 林静拍着手走上前,“太棒了,咱们的训练没有白费,你现在完全可以跳完一支舞蹈。” 其实刚刚她在看着的时候是眉头紧锁的,她在为姜栀捏了一把汗,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完成了这套动作,可是说是非常不错了,因为之前摔了不少次。 姜栀口中缓缓地喘着气,她缓缓地俯下身子,手轻轻地去摸自己的右腿,渐渐地,她的嘴角扯了扯,眼眶有湿润的雾气。 她的腿好了,这么久的治疗再加上每日的训练,她终于能够重新跳下来这一段舞蹈,她内心的情绪是激动又是复杂的,似乎有种熬出头了的感觉。 她直起身,看向林静,“林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 “谢什么,虽然你叫我一声老师,但是咱们可是同岁,我把你当朋友对待,也是因为我这段时间舞团没有什么事,所以我回了烟城。” 姜栀闻言,便是问道,“那你之后是要去忙了吗?” “是的,我之后要回舞团集训了,之后有一场大赛。” 其实姜栀对林静还没有特别的清楚,听她说舞团,便是问道,“你是在哪个舞团啊?” “我在京城歌剧舞剧院。” 话落,姜栀眸色微顿,她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的巧,京城歌剧舞剧院.... 如果她当年没有离开的话,她和林静应该会更早认识。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头笑着说,“那祝你大赛成功。” “谢谢。”林静轻点了下头,她和姜栀在一旁坐了下来,她忽然道,“你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和我去京城一趟啊,我见你都不怎么出门的,人不得发霉啦!” 她来了之后,就从来没有见她出过门,也只是她一个人和那些佣人住在一起,一直不出门,她都不会感觉到烦闷吗? 姜栀闻言,眸色微微亮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很忙来不了,那她可以去找他啊,她悄悄回京城给他一个惊喜好了。 “怎么样,我后天走,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说实话,姜栀动心了,她看向林静,眼里都在荡着笑意,“想去。” 林静道,“那就走吧。”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过,我可能得谋算一下。” 不能够和张妈说,那样她就会告诉纪庭生的,她得自己悄悄走,最好还得是晚上的飞机,这样第二天早上,张妈发现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到了京城,甚至见到了纪庭生。 这样才能算是一个惊喜嘛,要不然都不算是惊喜了。 她这么想着,心里便是已经落定了想法,就这么干好了。 林静见她这一脸主意的样子,便是问道,“谋算什么?” 第90章 我要去参加婚礼 她笑着看她,将她的想法都告诉了林静,因为要见男朋友肯定是要给惊喜,如果被提前知道了,就不算是惊喜了。 林静恍然大悟,她都还没有见过她男朋友,看她那一脸笑意的样子,她男朋友应该对她很好,否则不会提起他便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明天晚上的飞机去京城。 姜栀第二天就开始装作身体不舒服,要早点睡了,张妈一听就是要去给她找医生,但是姜栀给拦住了。 “张妈,我就是可能太累了,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别太早来叫我。” 张妈想起明天,看着她的神色也是复杂起来,心里想着,挺好的,明天她要是睡着也挺好的。 她便是道,“那行,小姐,那你快去好好休息。” “嗯..”姜栀装作累了的模样,打了个哈欠,点了下头,便是道,“那你早点休息。”说完,她便是上了楼,一进房间整个人都精神了,她什么行李都没有带,只是换了一身鹅黄色的温柔长裙,耳边是精致的珍珠耳坠,提了一个包,带了手机便是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早就已经摸好了时间,这个时候正是换岗的时候,所以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而且她机灵得很,还躲过了摄像头。 林静早已经开着车在等着她了,灯光刺眼地打过来给她照亮路,她迈着小步子跑了过去,便是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坐在副驾驶的林静一脸的笑意打探她,“你这件鹅黄色的裙子很好看啊,打扮得这么漂亮,不愧是要去找男朋友的,不得给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姜栀有些腼腆地抿了抿唇瓣,又是有些紧张地问她,“真的好看吗?” 她忽然有些忐忑,毕竟她和纪庭生挺久没见了,心里是又紧张又开心。 林静皱着眉头忽然笑了笑,“大小姐,你对自己的美貌没有认知吗?” “我要是个男的,我肯定就追你了。” 她真的是一身都是那种被娇养出来的感觉,一看就是会明白她有在被人好好的爱着,那张脸,那身姿,真的很适合站在舞台上,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那将会是更加的耀眼。 林静这么一说,倒是让姜栀更加不好意思了,她轻轻地抿了抿唇,“那我们出发吧,我已经太想回去了。” 太想要去见他了。 “好。”林静发动车子,便是朝着机场的方向去。 她们上了飞机,等到飞机飞上云端的时候,她心里的见到他的期待越来越强烈,她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林静其实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她会住在烟城,而男朋友却在京城。 姜栀便是道,“其实我并不是烟城人,因为要治疗腿疾嘛,然后这边有一个很专业的医疗团队,我就过来了,本来治完是要回京城的,但是因为我男朋友有些忙,然后他又给我请了你,所以我就在烟城又留了一段时间。” “这样...”林静想,她的那位男朋友一个对她很好,提起他的时候,她的眼睛都在闪着细光哎。 可见两人之间的感情是很不错的。 两人小声地聊着天,但是到后半夜的时候,她们都有些熬不住了,便是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之前,她的潜意识是在想,醒了就到京城了,就可以见到他了。 她和林静是挨着坐的,她身边还有另一个位置,是一个男的。 坐着睡肯定是没那么安稳,她紧闭着眼睛,脑袋一下一下耷拉着,就在脑袋即将靠到那个男人肩上去的时候,一只大手出现,拖住了她的脑袋。 随后纪铭衡看向她身边坐着的那个男人,那男人点头,便是起身离开。 他随之坐了下来,收回了手,姜栀顺势就是靠在了他的肩上。 他垂眸看向她,就这么看了许久,随后抬手将她脸颊上的碎发轻轻地别到脑后,她的面容清晰地落在他的眼里。 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随后头靠在靠背上,便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距离飞机落地京城也越来越近,林静比姜栀先醒,她瞧着姜栀靠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而且还不是之前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而是换了一个,她心头一震,连忙要叫醒姜栀。 纪铭衡的眸色看向她,抬起手轻轻地抵在唇瓣,示意她不要做声。 林静咽了咽口水,男人的气场有些强大震慑,她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便是什么都没有做,静静地坐在位置上。 难不成姜栀和他认识? 要不然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让她靠着,只会感到冒犯吧! 她亲眼看着他摸了摸姜栀的头,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她睁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男朋友? 不应该啊,她男朋友不是在京城吗? 她几番猜测,只盼姜栀赶紧醒来,这男的坐在这里,她觉得全身都不自在,有些紧绷着。 因为他的气场实在是太足了,不像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像是会坐普通舱的。 又是过了会,姜栀迷迷糊糊地醒了,她轻轻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靠在别人的肩膀上,心里咯噔,立马把头抬起来,还没有看清是谁,她便是先道,“抱歉抱歉,我睡着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纪铭衡嘴角微微勾起,“姜栀,你要不要把头抬起来看看我是谁?” 闻言,她顿住,轻抬起头看向身旁的人,脑子快速旋转,脱口而出,“纪铭衡!” 她的眸色间都是意外,她记得坐她旁边的不是他啊! 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纪铭衡一副好笑的神态看着他,“你昨晚往人家的肩膀上靠,人家都有意见了,恰巧我看见了,和他换了位置,要不然你以为谁能让你靠一晚上,嗯?” 闻言,她尴尬地笑了笑,“谢谢你啊!” 她也是没想到这么巧,在飞机上都能够遇见他。 “光嘴上说?”他故意阴阳怪气道,“咱们也算是认识挺久了,也没见你说什么时候请我吃一顿饭。” 姜栀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好像是这样的,随后她便是道,“等到了京城,我请你吃饭啊!” “今天不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要去参加婚礼。” 第91章 今天是她口中的男朋友结婚的日子 “婚礼?”姜栀顿了下,便是又笑道,“我也没打算今天请你。” 毕竟今天她是要先去找纪庭生的,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了,改天有空再请纪铭衡吃个饭。 林静见此情况,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合着两人还真是认识的。 她拉了拉姜栀的裙子,轻声问她,“你朋友吗?” 她回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能和他碰见。” 林静咽了咽口水,小声凑到她的耳边,“你这个朋友看起来不是一般人啊,让人害怕。” 她抿了抿唇,其实她对纪铭衡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林静说的没错,她也觉得纪铭衡不像是个普通人。 她轻轻地拍了拍林静的手,“没事,他人还是挺好的。” 毕竟和他遇见的这几次,姜栀对他已经没了什么防备心,彻底把他当成一个熟人了。 她又是看向纪铭衡,“你不是有我微信嘛,什么时候你有空了联系我。” “好。”他点头,眼眸流转间问她,“下了飞机有人接你吗?” “没呢,我偷偷回来的。”她眨了眨眼睛。 他故作不解地问她,“偷偷回来?” “是啊。”她低声道,“我回来见我男朋友,他不知道,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闻言,纪铭衡面色微顿,他猜得不错,她什么都不知道,纪庭生彻底把她蒙在鼓里,不过待会下了飞机,她就算是不想知道都难。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情绪变了变了,在她的心里是期盼着见到纪庭生的欣喜,不过这份欣喜很快就会变成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因为今天是她口中的男朋友结婚的日子。 忽然觉得她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他随之道,“那既然没人接你,不如待会我派人送你?” 她抬手摆了摆,“不用了,我和我朋友一起。” “行。”他点头,又是道了一句,“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给我发消息。” 姜栀没有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最终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下了飞机,他们便是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纪铭衡走向了VIP通道,姜栀则是和林静跟着大部队出去。 出了机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许久没有回京城,此刻有种回到了故土的感觉。 其实是这里还有她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 林静看向姜栀,“你怎么走,我有朋友来接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离开。”她打算直接去纪氏,现在是上午十点钟,他应该是在公司上班的。 她话落,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两人面前,副驾驶下来了一个女人,她风风火火地下来朝着林静走去,边走边说道,“我没来迟吧,我一下课就来了。” 她走过去接过林静的行李箱,“你可算是回来了,没人陪我训练,都无聊死了。” 姜栀看着出现的柳青青都愣了愣,她早就意识到了,同一个舞团,林静或许和青青会认识,但是没想到,两人居然是这么熟络的关系,是她来接林静。 林静和柳青青介绍道,“这位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柳青青便是一脸惊讶地喊道,“师姐!” “师姐?”这下轮到林静一脸的茫然了。 姜栀迎着她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打招呼,柳青青揉了揉眼睛,又是看向林静,“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还想问你呢,你叫她师姐?”林静好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她之前听柳青青提过好几次,但是不知道名字,她是后面调到京城歌剧舞剧院去的,对之前的事情和人都不太清楚,所以只是在柳青青的只言片语中听说过她有一位师姐特别可惜。 “对呀,她就是我和你提过的那个,我的师姐,姜栀。”柳青青不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是怎么认识的,而且还一起坐飞机回来,最重要的是.... 她现在是一脸心疼地看向姜栀,“师姐啊,你和他是已经彻底分开了吗?” 明明之前的时候,她还说他们是重新在一起了,怎么转眼,那人就要结婚了,对象却不是她的师姐。 她当时得知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但是不敢打电话问她,现在瞧见她,才是悻悻地开口问她。 姜栀一脸茫然地看着她,随后笑了笑,“青青,你在说什么啊?” 柳青青也是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和纪总分手了吗?” “我什么时候和他分手了。”姜栀被她搞得一脸懵,怎么会觉得她和纪庭生已经分手了呢? 他们只是很久没见而已... 林静也是道,“你说的是她的男朋友吗?她这次回来就是来找男朋友的,你说分手是什么意思啊?” 两人都是不太明白柳青青的话,怎么感觉她奇奇怪怪的。 别提,柳青青被她们两个也是弄得一脸茫然,便是直截了当地道,“他今天结婚啊!” “和沈家的大小姐沈清阮,新闻满天飞,消息把微博都炸瘫痪了,师姐,你们要是没有分手,他怎么会和别人结婚呢?” 话落,姜栀整个人都像是被雷霹了一样,傻愣着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她好像都知觉不到了,脑海里只是一直在回响着一句话—他今天结婚啊!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渐渐晕乎乎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堪,她身体开始摇晃,差点一个没站稳,柳青青赶忙扶住了她,“师姐,你还好吗?” 这一瞬间,姜栀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她的一颗心好似被摘下来捏碎,让她感到窒息,难以呼吸。 结婚?他居然要结婚了? 这怎么可能呢? 太荒唐了... 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她像是一个被蒙在骨子里的傻子,日日想着等他忙完了就会来找她,她可以等着他.... 可是此时此刻,姜栀就像是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她的男朋友要结婚了,她这个女朋友成了什么? 成了笑话,成了所有人口中的笑话。 纪庭生骗了她,他骗了她! 他再也不会来烟城找她了,他已经要娶别人了。 她猛地抓住柳青青的手,还带着一丝的希望问道,“这消息是假的对吗?是假的对吗?” “怎么会假。”柳青青看着她这样子,似乎也意识到了,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林静也是一脸的震惊,她口中口口声声对她很好的男朋友,她欣喜着要回来见的人,在今天和别人结婚了。 电视剧都没这样演的吧,那她成了什么了? “怎么可能呢!”姜栀慌乱地摇着头,还带着一丝的希望,不会的,是假的吧,他说过他只喜欢她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呢? 柳青青打开了手机,把新闻给她看,看到实锤的消息,姜栀彻底绷不住了,她早已经红透的眼眶中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泪水。 她脚步虚晃,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林静看着她原本欣喜的脸色在此刻变得惨白,她面色难耐,缓缓地看了柳青青一眼。 柳青青忽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不应该多嘴,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但是师姐不知道纪总要结婚了,是真的。 第92章 纪铭衡,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她现在完全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空壳躯体,那些麻木和绝望都写在了脸上。 柳青青一直扶着她,她要是松手,姜栀可能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林静和她相视了一眼,先管不了那么多了,把她扶上车,姜栀独自坐在后座,脑袋靠在靠背上,沉默安静到了极致。 泪水划过眼角,悄无声息地滴在座椅上,她睁着眼睛,麻木空洞,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丝活力。 柳青青咽了咽口水,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看着她这样,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林静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车内的气氛特别的安静,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栀。 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但是她也知道了,她口中的那个男朋友居然是他们的大财主纪庭生纪总。 那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林静很难不认为,她就是被纪庭生养在烟城,根本算不得男女朋友。 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娶亲也只会是那些高门的千金,强强联合,壮大家族势力。 忽然,姜栀包里的手机响了,她回了神,似乎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手机。 是张妈的电话,想来是已经发现她不在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骗局,她根本不是非要去烟城,是他把她送走的一个理由罢了。 他要结婚了,她怎么还可能住在京禾湾,所以把她送走了。 太可笑了,她简直是太可笑了。 他明明说过,他不会娶沈清阮的。 所以,他骗了她.... 姜栀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正好此时车子停了下来,她打开窗户,便是把手机扔到了一旁的花丛里,手机瞬间失了声音。 柳青青她这干净利落的动作愣了一下,连忙转头看了她一眼,“师姐?”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谢谢你。” “师姐,你现在...”她不太敢,因为姜栀现在的情绪并不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她只是道了一句,“我没事。” 红灯变绿,柳青青只好先开车,过了路口,她将车靠边停下。 姜栀正要推门下车,柳青青赶忙道,“师姐,你要去哪里?还是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就是想要自己走一走,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她便是拿了包下车。 拖着一具浑浑噩噩的身子朝着反方向走去,柳青青真的害怕她会出事,林静也是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后道,“她不会有事的,或许她是要自己去处理一些事情。” 柳青青语闭,其中的内幕她们也不清楚,只能是姜栀自己去处理了,她发动了车子,行驶离开。 姜栀走了没多久,她停住了脚步,迎着吹来的大风,她就蹲在了地上,她哭了,哭到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将她击得体无完肤的消息。 她一直都在烟城等着他,可是为什么最后得到的却是他要结婚的消息? 纪庭生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在他的眼里,成了什么? 她哭了好久,路过的人都投给她异样的目光,她哭得眼睛都干了,最后拖着已经发麻的腿站起身,她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的场景,嘴角扯了扯,随之目光看到了对面大屏幕播放的新闻。 赫然写着纪庭生和沈清阮结婚的消息,地点就在纪氏旗下的酒店。 她站在路边愣愣地看了很久,最后打车去了酒店,她要亲眼看到。 不然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幸好她身上还带了一些现金,她付了车费,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她被保安拦在了外面,连酒店大门都没有进去,别说婚礼现场了。 她忽然就绷不住了,发疯地就要冲进去,被两个保安架住了手臂给拉了回来。 他们直接把她摔倒在了地上,指着她的鼻子一脸的鄙夷,“哪里来的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我劝你赶紧走,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她摇着头,她不走,她一定要亲眼看一看,她从地上爬起来,便是还想要冲进去,可是这些都是惘然,她根本进不去。 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了地上,她不死心,她感觉不到痛,什么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苦。 为首的一个人大手一挥,“来人,快点把她弄走,哪里来的疯子,要是扰乱了婚礼,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我不走,我要进去。”她被两人架着,很是狼狈不堪,她大喊着,“放开我,你们放开...” 下一秒,她的嘴被帕子堵住,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被他们就这样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地拖着走。 一双手臂都已经因为用力被握得发红,她拼命的挣扎的,她要见纪庭生,她要见他,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别人了。 她两只腿胡乱地瞪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都无济于事,忽然,一道男声响起,“放开她。” 为首的男人一见来人,连忙问好,“大爷,您怎么在这?” 他冷眸瞥向男人,“对一个女人下这样的人,不觉得面子不好看吗?” 男人卑躬屈膝地解释道,“大爷,你不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什么都没有非要进去,咱们也是怕出事情,今天是纪总和沈家结婚的大日子,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纪铭衡看了眼那边拼命挣扎的人,沉声道,“放了她,人我带走。” 他都发话了,男人不敢不照做,连忙让那两个人放了她,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口中的帕子被抽走,整个人发丝凌乱,眼眶深红脸色惨白,因为挣扎,高跟鞋也掉了,赤着一双脚,好看的鹅黄色长裙皱巴巴的。 难怪人家说她是个疯子。 她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身子轻轻地颤抖着,她拼命地呼吸,因为心中的痛苦化作了锋利的刀子割裂着她,把她割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纪铭衡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垂眸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情绪复杂万千,他蹲了下来。 姜栀缓缓地抬起眸看向眼前出现的人,她的一双眼睛地泛着深红的血色,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去抓住他的胳膊,哽咽恳求道,“纪铭衡,你是不是能带我进去,你带我进去好不好?” 瞧着她这副样子,纪铭衡心里生出来不忍心,哑声问她,“不是去见男朋友了吗?” 姜栀摇着头,他的话字字如同刀锥一般刺入她的心,她笑了,却笑得苦涩不已,“我的男朋友要娶别人了,他要娶别人了。” 他把她送走,把她丢在烟城的别墅里,他其实就是不要她了。 她接受不了,她明明只有他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要亲眼看着,她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对她如此的残忍。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又是问她,“纪庭生是你男朋友,对吗?” “嗯..”她点头,“他是,可是他却要娶别人了,你带我进去,我要亲眼看见这一切。” “好,我带你进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冷静。” 姜栀的嘴角微微抽泣,也不顾不得他和纪庭生的关系,只要是能把她带进去就好了。 纪铭衡把她扶了起来,走了另一扇门把她带进来酒店,她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不适合出现,他先是带她去套间清洗,换一套新衣服。 而在烟城的张妈意识到了不对劲,招呼着人把别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可是确定,姜栀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她一刻都不敢耽搁,但是她看了眼时间,此刻和先生打电话不合适,她便是打给了贺铭。 贺铭得知消息的时候脸色直接变了。 第93章 爱—好像忽然变得讽刺起来了 他立马朝着休息室去,今天的婚礼是在室外,还没有正式开始,所以纪庭生在休息室。 他作为新郎官,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在胸前还佩戴了红花,而沈清阮正在里面,一群人围着她补妆。 纪庭生坐在那里,沉着面色,他似乎错了,他是不是不应该以身入这个局,消息不可能一直瞒着,阿栀迟早都会知道,那时候,他又该如何? 他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虽然是做局的婚姻,但是.... 他的思绪被贺铭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贺铭从门外进来,眼神快速往里面瞟了一眼。 随后走到纪庭生身边,弯腰凑耳。 立马,纪庭生的眉头便是皱了起来,“什么情况?” 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声音低沉阴戾,“人怎么会突然不见,都是废物吗?” 贺铭面色同样凝重,“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 纪庭生整个人都坐不住了,眉头紧缩,眼中满是担忧,太阳穴突突地跳,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若是出事了怎么办?让他怎么办? 想着,他便是抬步走向门口,贺铭见状立马拦下了他,低声道,“先生,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走了不合适。” 纪庭生神经绷紧,咬紧牙关,“没有什么比她还重要。” “是,我知道,姜小姐肯定不会有事的,但是现在走了,咱们的打算可就落空了,沈小姐背后的那个人,对我们屡次下手,不得不揪出来。” “先生,不急于在这一时,等仪式结束,我已经加派了人手,姜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 姜栀在这个节骨眼消失了,先生就算是再着急,也要顾全大局,肯定是不能脱身去找她的。 纪庭生的心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眉头紧缩,心中的焦虑和担忧愈演愈烈。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声吩咐,“无论如何,尽快找到她!” 贺铭低声道,“是,我明白。”他再次顾全大局提醒纪庭生,“先生,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待会的那一场戏,这个时候走了,就演不下去了。” 纪庭生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情绪,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却是如坐针灸。 沈清阮在佣人的搀扶下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情绪不太对的纪庭生,眼眸间是一闪而过的意味。 “庭生哥哥。”她嘴角扬起笑容走了过去。 纪庭生没有多言语,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这时一人走了进来,“纪总,夫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清阮走了过去挽上他的胳膊,笑意盈盈,眼里都是嫁给他的欣喜,“庭生哥哥,我们走吧!” 他的面色始终绷着,便是任由沈清阮挽着他,他抬步朝着门口出去。 酒店的套间内。 纪铭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手看了眼手腕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房间门被打开,洗漱过后,换了新衣服的姜栀从里走了出来,她低垂着眼眸,眼神黯淡,双手提着裙摆缓缓而来。 那是一袭抹胸蓝色渐变的星空鱼尾晚礼服,裙摆摇曳,脱出长长的裙摆,完美地衬出她娇好的姿态。 纪铭衡从沙发上站起身,他的目光从她身上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嘴角微微扯了扯,“这件裙子很衬你。” 她轻轻地抬眸看他,眼眶还是红的,只是不流泪了,她的声音都是沙哑的,“婚礼是不是快要开始了?” 他朝着她伸出手,“来。”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递给他,纪铭衡收了,将她的手挽上他的臂弯,她便是站在他的身旁,跟着他的脚步而去。 在入场的时候,她看到了门口的结婚照,那一瞬间,她如坠冰窖,脑袋眩晕,差点一个没有站稳,纪铭衡迅速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支撑。 他语气轻松,“别慌,男人多的是,他渣你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下一个更好。” 姜栀的脸色是难看的,事情哪里有他嘴里面说出来的那般轻松。 他姓纪,想来也是和纪庭生有亲戚关系,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巧,两人从下了飞机分道扬镳,结果没过多久,带她进来的,还是他纪铭衡。 婚礼现场是真的盛大,每一帧每一目都是花了重金的,能够来参加宴席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她麻木地看着这一切,纪铭衡将她带到了一个比较不那么显眼的位置上坐下。 他一出现,立马就已经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阿谀奉承都是常态,甚至目光落向他带着的女人,也是连连问好,“小姐怎么称呼?” 纪铭衡可是从来没有带女人出现在公共场合,更别说还是纪庭生的婚礼,可见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姜栀没有说话,她压根没有心思和这些人交集,纪铭衡随之道,“一个妹妹,不太爱和人交集,各位还是莫要多问,婚礼马上开始了,尽快落座。” 那群人弯腰点头,没有再打扰,纪铭衡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由得打趣道,“你这副样子好像是谁欠你千金万金。” 姜栀默默回怼他,“如果你女朋友背着你嫁给了别人,看你还能说风凉话。” 话落,纪铭衡的神色复杂,两人之间寂静了许久,他忽然道,“她不会嫁给别人的,她已经去世了。” 姜栀闻言,眸色一震,她猛地看向他,“怎么会这样?” 相爱之人天人永隔吗? 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她原本就难受复杂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她轻轻地抿了抿唇,语气抱歉,跟他说了句,“对不起啊!” 她好像是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纪铭衡想起日夜惦念的人,心里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他苦涩一笑,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陈年往事了,你这个事,倒是当下的。” 姜栀又被他戳心窝子了,她要亲眼看看,看看他纪庭生是怎么娶别人的,要娶别人和她说啊,要分手说啊! 瞒着她算怎么回事? 她心里又委屈又气愤,他如果执意要分手,难道她还会赖着他不成吗? 把她养在烟城才是最让她心痛的事情。 她成什么了?她到底成什么了? 人不争馒头还争口气呢! 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声音哑得厉害,“你和他是什么亲戚关系?” 纪铭衡回了一句,“没关系。” “没关系?”姜栀不信,“没关系你还姓纪?” 他的眼睛盯着她,“没血缘关系,我是寄养在纪家的。” 姜栀想起他之前说的话,联系到现在,所以他是家里出事以后被养在纪家了。 那也是肯定有关系的,没有关系人家怎么会养着他? 姜栀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也不想知道太多,她坐在这里,明明那么美的花园婚礼,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全身心好像都被泡在一个苦茶子里,从里到外都是苦的,苦得咽气都难受。 纪铭衡看着她愣神麻木的样子,喉结轻滚了两下,她是纪庭生的人,也是他很好的利用对象,可是他怎么觉得,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呢? 心里的那颗心莫名对她软了些,他想要保护她,而不是伤害她。 让她看着自己的男人娶另一个女人,好像是太残酷了些。 他就是想要看看,纪庭生发现她出现在婚礼现场会是什么作态。 其实这不是他一开始的想法,只是她自己送上门来了,他不用白不用。 可是此刻,他却忽然道,“不如我带你离开,你既然已经知道他要娶别人了,何必再亲眼看到,让自己伤心。” “不,我就要在这里。”她很是坚定,她一定要看他娶别人,要不然她不会死心的,她不愿意相信,为什么纪庭生会这样对她。 纪铭衡问她,“你就那么爱他?” 她如鲠在喉,却是认真道,“是,我很爱他。” 明明他也很爱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爱—好像忽然变得讽刺起来了。 第94章 下定决心,她和纪庭生彻底结束了。 罢了,纪铭衡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曾爱过人,他懂得爱是什么感受,她要看就让她看好了,他刚刚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心软才会问出那句话。 她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待会还会有好戏看。 婚礼马上开始了,宾客都已经渐渐落座,大门是关闭着的,红毯直接铺到了最前面的高台上,主持人已经拿着话筒上台。 主持人还是她认识的人,是程澈! 他是纪庭生的好兄弟,他来给他主持婚礼已经说明了一切,还要抱有希望吗? 姜栀忽然想走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逼自己呢? 亲眼看到这一切,只会把她自己伤得更加体无完肤。 可是她已经坐下了,婚礼仪式也即将开始,走不了了,程澈具体说了什么开场白她也没有认真听,她只听到一句—请新郎入场。 话落,大门被缓缓地推开,她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适的西装出现。 他真好看啊,可是胸前的红花是那样的刺眼,姜栀红着眼眶看着他抬步走向高台,站在那里等着他的新娘入场。 随着程澈的声音响起,沈清阮在沈父的陪同下一步一步朝着纪庭生走去,周围一片寂静,众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坐在最前面的纪老爷子和沈老爷子瞧着相视一眼连连点头。 纪庭生笔直地站在,神色严肃冷冽,他在入场以后便是察觉到了一股目光追随着他,他的一颗心都急促跳动起来,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找。 就是那一瞬间,他的目光远远地定格在一人的身上,姜栀就这么迎上了他的视线,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是不是应该祝他新婚快乐啊! 纪庭生先生。 他是不是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里? 他会心虚吗? 站在台上的纪庭生笔直的身躯不动声色地颤了下,深邃的眼眸下隐藏着的情绪被他压制了,他没有想到,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个突发的状况,他一向沉稳的心口慌乱不堪,她没有出事,她出现在了他的婚礼现场。 他看懂了她嘴角的笑容,那是失望是痛恨是心塞是痛苦,她知道了一切,亲眼目睹了一切。 他心里好像有什么在开始流失,好像是他极为在乎的人即将要失去了。 纪庭生还是有理智的,他控制住了想要冲下去和她解释一切的冲动。 沈清阮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将这场戏演完。 沈父拉着沈清阮的手交给他,并道,“庭生,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他点了下头,抑制住了所有,牵着沈清阮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央,转身的那一瞬间,他递了个眼神给不远处的贺铭。 贺铭接收到了,也已经注意到了台下的姜栀,知道该怎么做。 姜栀就坐在台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纪铭衡没有想到纪庭生还挺能忍的,还是说姜栀在他的心里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他的目光又是缓缓地落在她的身上,她在忍耐,在压制,在憋屈,她的脸色惨白的就像是从地府回来的人,可偏偏在看着台上的时候,嘴角是扯出笑容的.... 她亲眼看着沈清阮给他带上了结婚戒指,刺痛了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真好啊,他们站在台上郎才女貌,家世般配,哪哪都好....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也逼自己下定了决心,她和纪庭生彻底结束了。 从她和他再次遇见到现在亲眼看着他结婚,这中间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恍惚,好像是一场梦.... 她做了一场梦,一场和他再续前缘的梦,到如今,这个梦破碎了,她的心也彻底破碎了。 她看着他拿出婚戒要给沈清阮带上,那一瞬间,她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了,她想要逃离这里,离开这里.... 她坐着,可是身体却是在止不住地颤抖.... 纪庭生看着眼前的女人,心却全是在台下,沈清阮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眼神深邃地抓住她的手,眼见着要将戒指缓缓地套入她无名指的那一刻,周围突然引起一场骚动,四面八方冲出了一伙人,各个都带着家伙。 原本安静美好的婚礼的现场立马就变得混乱起来,纪庭生猛地将戒指收回,那伙人立马便是冲着台上去了。 纪铭衡眉头紧缩,瞬间从位置上站起身,便是伸手猛地拉起了姜栀,她睁开了眼睛,看着这慌乱的现场,整个人都懵了。 激烈的枪声不断,好像是要将她的耳膜给震碎,她身子一颤一颤的,一大群人往门口跑去了,纪铭衡拉着她便是要走,她第一时间看向台上,纪庭生被一群人围攻着!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便是要挣开纪铭衡的手,却是被死死拉着,他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厉声道,“去送死吗?” “他有危险!”姜栀什么都想不了,她只知道他有危险。 这时贺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混乱的人群中拦住了纪铭衡,语气严肃不容退让,“大爷,姜小姐我要带走。” “贺助。”姜栀看见他心里一阵激动。 纪铭衡笑了一声,“纪庭生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不劳您费心,老爷子那边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贺铭的话很明白,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去护着老爷子的,况且今天婚礼的安保是他负责,出了这样的事情,事后清算,老爷子不会放过他。 纪铭衡眼眸流转,权衡利弊后,把姜栀丢给了贺铭,贺铭稳稳地接住她,便是拉着她离开。 姜栀见这情况,心里一震一震的,“贺助,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先生不会有事的,我要先顾你的安全。” 而台上,沈清阮已经被几个保镖护着下去,要往门口走,纪庭生还被几人围住脱不开身。 程澈趁着混乱从一旁的花圃弯着身子一步一步离开,这纪庭生也真是的,搞那么大一场戏,把他吓得也够呛。 沈清阮看着这情况,按止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脚,可是没一会,她面前的保镖已经被解决掉了,她也明显意识到这些人实际上是冲着她来的! 她想要动手已经来不及了,被人打晕了带走。 一场婚礼,从原本的美好变得狼藉,新娘被劫走了,新郎还受了伤,纪老爷子立马安排了人安抚宾客并且先送回去。 酒店的休息室内,只剩下纪氏和沈氏两家人,因为这场混乱,沈老爷子心脏病复发,已经先一步送医院了,沈清阮被劫走,沈家的人都坐不住了。 纪庭生手臂被刀子割伤,一身狼狈,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绷着脸色没有言语,纪铭衡深邃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 沈母已经哭了起来,“好好的婚礼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清阮不会出事吧!” 沈阙搂着母亲安慰,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伙人,今日安保的人一个都逃脱不了。 沈父十分难看的脸色看向纪庭生,“今天这事,你们纪家必须给个交代!” 他的女儿就这么被劫走了,他纪庭生难辞其咎,毕竟那已经是他妻子了。 纪庭生还没有去处理伤口,鲜血顺着手臂就这么流着,他沉着脸色,装模作样道了一句,“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纪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对着沈父道,“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我定会查清楚,清阮已经是我们纪家的人了,我们纪家定然不会让她出事,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纪老爷子发话了,沈父的语气也软和了些下来,“您说的是,我心里清楚这事怪不得我们任何一家,只是冲着谁来的,还是要弄清楚。” “这大婚的日子,还偏偏劫走了我的女儿,居心何在!” “我父亲进了医院,我们全家现在得去医院,清阮的事情就需要拜托你们了。” 纪老爷子点头,“我们纪家的孙媳妇自然是会全力寻找,你们先去医院看顾沈老弟。” 随后,沈家的人挨个起身离开,休息室一下子空旷起来,下一秒,纪老爷子凌厉的目光唰地一下看向纪铭衡,猛地敲了敲拐杖,发出震人心弦的声音,他厉声道,“安保是你负责的,怎么会突然出这样的事情?” 第95章 什么样的苦衷让他瞒着她另娶她人? 纪铭衡紧绷着一张脸,没有辩解,沉声道,“爷爷,是我办事不力。” “哼!”纪老爷子正在气头上,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居然都被搅黄了,连新娘都被带走了,他这个负责安保的人占最大的责任。 “铭衡,你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事别想就那么容易过去!” 纪铭衡心里憋着一口气,嘴上却是恭顺道,“爷爷,我已经着手安排人去查。” “一定要把幕后之人给我揪出来!”纪老爷子发了大火! “是。”纪铭衡应下了。 纪老爷子又是道,“加派人手,无论如何,必须尽快找到沈清阮的下落,网上的那些新闻,压下去,不许发酵。” 今天这事,让他们纪家如何有脸面,纪老爷子气得不行,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查清真相。 纪铭衡没有多说什么,纪老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他走后,纪老爷子的目光看向纪庭生,没有关心他的伤势,而是说教起来,“你怎么做的丈夫的?居然让妻子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了?” 纪庭生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爷爷,今日的情况突然,我也是措手不及。” “对方居然能够这么大批人马进来,一定是哪里出了错。”纪老爷子不由得怀疑这就是纪铭衡的手笔,毕竟他是负责安保的,是有最大的嫌疑。 纪老爷子之所以这样怀疑,是因为心里心虚,猜测他会不会是察觉到了当年的真相,所以开始对他们纪家下手。 但是他又没有实质性的确定,深怕是自己怀疑错了。 如果和纪铭衡没有关系,那会是哪方面的人这么光明正大对他们纪家下手。 但无论如何,纪铭衡安排的安保不力,他都难辞其咎。 纪庭生手臂上的血还在流,浓厚的血腥味让纪老爷子皱眉,这才注意他的伤口,便道,“罢了,你先回去处理伤口,但是沈清阮,你必须马上安排人去寻找。” 他低垂的眼眸深邃阴冷,“爷爷说得对,我一定竭尽全力寻找她的下落。” 说完,他便是起身,微微俯身后便是离开。 留下纪老爷子一个人在休息室内猜想到底会是哪一方面的人。 纪庭生一出来,贺铭便是迎了上来,他看着纪庭生手臂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凉气,“先生。” “她在哪?”他什么都顾不得,率先只是顾她的下落。 贺铭赶忙道,“已经送回京禾湾了,先生不必担心。” 话落,纪庭生便是大步离开,车队立马往京禾湾回去,他心里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见她,和她解释这一切。 他真怕,真怕她一气之下就走了。 姜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的情绪都非常的复杂,她怎么就被贺铭带回了京禾湾? 她可是要和他分开的,怎么还能回这里来,算什么啊? 不过想起刚刚的场景,心里又不由得担心他的情况,不知道他脱险了没有。 她现在在京禾湾是哪里都去不了,门口的那一个个高大的人好像是专门看着她的。 她起来走了两圈,想着罢了,先在这待着,看看是什么情况。 许久,门外突然传来车子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她心中一咯噔,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的那一瞬间与门口进来的男人两眼相视。 这一刻,时间好似定住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她的目光深深地落在他的身上,身心各处的情绪都是复杂的。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手臂上,那一抹血色将她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他受伤了! 可她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已经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他声音沙哑又微微颤抖地喊着她,“阿栀,阿栀....” 姜栀的脑袋有些懵,不明白他的这一番操作,心里尽管堵着许多的情绪,想要问太多的话,但是还是最先眷顾他的伤口。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却是将她抱得更紧,连忙道,“你听我跟你解释。” 她深呼吸一口气,他有苦衷吗? 什么样的苦衷让他瞒着她另娶她人? 让她成了一个十足的笑话! 她抿了抿唇,便是道,“纪庭生,先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了。” 他不愿,不愿意放开她,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他听出了她语气里虽然是关心他但其实心里是非常生气的。 这时,程澈从门口进来了,他也挺狼狈的,毕竟那场骚动不小,看着纪庭生抱着人家不松手,他皱起眉头,便是道,“你伤口再不处理,要是严重到进医院了,她跑了你都没精力把人抓回来。” 纪庭生闻言,缓缓地松开了些她,但是手却是紧紧抓着她,转身看向程澈,“你能不能盼我点吗?” “行,我多嘴可以了吧。”程澈撇了撇嘴,不这样说,他何时才能放开她。 真是的,门口一大堆人守着呢,她还能真跑了不成,况且,看她那一副样子,明显是担心他的,也不会跑。 处理好了伤口再跟人家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纪庭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受伤的右手程澈正在给他处理,而他的左手则是紧紧地抓着姜栀。 她见此,只好站在他的身边。 手臂上这条伤口还是比较深的,姜栀看着心里直打颤。 她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他都结婚了,还把她弄回京禾湾来,这是要干嘛? 而且沈清阮呢? 他们不是结婚了吗?怎么就他自己回来了,而且婚礼上那一场袭击太过突然,沈清阮可能也吓得不轻,他不陪着人家,现在跟她还算怎么回事啊? 姜栀要不是看在他受伤正在上药的情况,她早就一把甩开他的手了,心里实在是堵得喘不上气来。 程澈给他处理好伤口后,边把药收回医药箱边嘱咐姜栀,“这两天照顾好他,尽量不要碰水...”忽地他顿了下,眼眸流转,继而道,“吃饭最好还是别让他自己动手。” 姜栀听着一脸茫然,什么意思?和她交代这些算什么? 他何该和他的老婆去交代,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了! 纪庭生不动声色地给了程澈一个眼神,他明白得很,又是道了一句,“伤口挺深的,你要顾好,别让他发炎了,最好什么事都别让他亲力亲为。” 说完,他便是站起身,“行了,我先回去了,今天给我也吓得够呛的。” 随即他便是给了贺铭一个眼神,贺铭立马接收,“我送程医生回去。” 两人离开之时,贺铭又是挥手让厅内所有的人下去! 姜栀见他们全部都走了,她想要抽出被他抓住的手,偏偏某人受伤了力气还大得很,一把将她拉到腿上。 她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便是挣扎着要起来,纪庭生受伤的那只手揽上她的腰间,提醒她,“别乱动,等下刚包扎好的手臂该出血了。” 第96章 你哭了我就更想要欺负你了 他的话真的是很能够拿捏她,因为猜准了心里还是在乎他的,姜栀立马不动了,气归气,但也是真的害怕挣扎过程中扯到他的伤口。 她一双幽怨又深红的眼睛看着眼前人,明明不久之前他还和别人在台上结婚,现在就强制地把她抱在怀里,脚踏两只船,她简直是要气死了! 行,不放开她,那她就和他好好算算! 她的声音哽咽又气愤,“纪庭生,你王八蛋,我是不会照顾你的,你受伤都是你活该,谁叫你脚踏两只船,我要和你分...” 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指尖便是强势地抵在了她的唇瓣,制止了她的话,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阿栀,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 他不分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分手。 姜栀心里积压的怒气更甚了,他是做错的人,他还不爱听? 他现在把她从女朋友变成了小三,她若是今天没有回来,不知道这一切,他是不是还要把她当做傻子蒙在鼓里? 她瞪着他,心里的委屈更加厉害,之前哭的眼睛现在是又红又肿,让人瞧着真是刺到心坎了。 纪庭生心中颤抖着,赶忙伸手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事情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我都看见了,你还要骗我吗?”她哽咽的身子都在轻轻地颤抖,“纪庭生,我不是傻子。” “阿栀,我承认,我是瞒着你了,但是娶沈清阮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局,你信我,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姜栀激动得连着下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听到他的话更是感到不可思议,局? “这场婚礼被打断了,不算是礼成,我和她不是夫妻。” 沈家和纪家两个老爷子都是极为看重黄历上的日子,算日子的人更是纪庭生一手安排的。 算出来适合办婚礼的日子,但是领证的日子还需要过段时间,两家老爷子一合算,干脆先把婚礼给办了。 所以他和沈清阮并没有领证。 姜栀愣愣地看着他,大脑都感觉旋转不过来,处在一种停机的状态。 纪庭生搂紧了她,“阿栀,我这么做,都是有谋算的,并非有意瞒着你,只是怕你知道会气得直接和我一刀两断。” “你别生气好吗?我会尽快处理好一切。” 姜栀的神色很是复杂,她应该相信他的话吗? 到底是什么谋算,需要他去娶别人? 他到底都在做什么啊? 她的心里哽着一块,看着他娶别人,简直是把她的心挖出来没有什么区别,血淋淋的痛心疾首。 她咽了两口气,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庞,他的神色是那样的认真,好似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他并不是找什么理由来哄骗她。 她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很小声地说道,“纪庭生,我不明白,我就是好生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回来吗?” “就是因为想要见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我太想你了,可是我的满心欢喜落空了,我得知了你要结婚的消息,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别人,我看到了你和她拍的婚纱照,我看到了你们盛大的婚礼。” “我不明白你说的局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痛得快要死掉了,你知道吗?” “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 姜栀的眼泪就这么静悄悄滴的瞬间从脸颊滑落下来,纪庭生如鲠在喉,单手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吻去她流下的晶莹,声音沉而哑,“阿栀,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你相信我,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不是真的,是假的,是我的一场局。” 他的眼睛也红了,深深地看着她,“如果说我纪庭生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就让我不得...” 他话还没说完整,姜栀便是慌乱地捂住他的唇瓣,“你胡说什么?” 他缓缓地拿开她的手握在手里,神色认真,“我问心无愧,自然不怕。” “阿栀,我所说句句属实,若是欺骗有假,我将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和你无法再续前缘。” 他的话一字一句击在她的心口,心尖一颤一颤地,她哽咽地吸了吸鼻子,“如果我今天不知道,你打算瞒我多久?” “我本打算处理好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全部和你坦白,阿栀,我只是怕你多想,怕你不理解,怕你离开我。” 姜栀心中缓缓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沉默安静到了极致,她的沉默让纪庭生感到慌乱。 他现在无比懊悔,错了,何该换一个方式做局才是。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深怕他一个没看住她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姜栀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了,但是他的做法还是会让她生气,这么容易原谅他了,好像有些便宜他。 她轻哼两下,委屈还是没有完全散去,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想要从他身上下来,纪庭生却是不肯,警铃大作,哑声喊她,“阿栀...” “我不走。”她就是需要静一静。 纪庭生还是不太放心,这次好像真的是把她给伤到了,是他没有完全顾虑到她的感受。 姜栀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看向他,神色认真,“就算是一场局,但是你也娶她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让我以什么身份留在这里?” 纪庭生道,“她被劫走了。” “什么?”她两眼睁大,“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用去找的吗?” “阿栀,你气得都快要跑了,我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沈清阮的下落他心里有数,今天这场局本来就是冲着她去的。 姜栀忍不住斥他,“你好没良心啊!” 因为他做局,沈清阮出事了,他难道不应该赶紧找人吗? 她并不知道内幕,所以对有些事情也只是看到表面的情况。 纪庭生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阿栀,我心里有数,你放心。” 她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其实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嘴上却是说,“你别以为我就这么容易会原谅你。” “那你不能离开我。”他的额尖轻轻地贴近她的,只要她不离开就好,他花时间慢慢哄她。 她推了推他,“好啦,你去洗个澡吧,身上都脏了。” 纪庭生放下了她,“你跟我一起洗。” “我不要。”她嘴上拒绝无用,被他拖着上了楼,进了房间。 陈设还是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房间只有他的气息,找不出其他任何人的,所以她可以确定,这间房间除了她没有别的女人再住过。 纪庭生知道她在想什么,从身后缓缓地将她搂入怀里,下巴抵在她裸露的肩颈,她还穿着纪铭衡给她准备的那件晚礼服,纪庭生知道现在不是问她为什么会和纪铭衡认识的时候。 他解释道,“没有别的女人住过,她住在二楼的客房。” 姜栀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拿开了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刚刚他的话,让她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她能理解,但是她不希望他瞒着她,把她当成一个傻子瞒着她。 这样她得知真相的时候只会感到被欺骗了,这样的情绪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好的。 她去衣帽间拿了睡衣那些,并且嘱咐他洗澡的时候手臂不要碰到水,纪庭生压根没听,直接强势地把她给拽了进去... 没一会,浴室便是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被控制在他的领地之中,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的身躯被他压在浴缸边缘却还要顾着他的右手有没有碰到水。 他像是压抑得久了,跟一个释放天性的狼王一般,她的脑子从一开始还清醒地顾忌他的伤口到后面眩晕,眼神迷离,只是一味哼哼唧唧地哭。 “阿栀...不哭...”他的吻轻柔了一些,细细地磨着她敏感的耳垂。 他恶劣得很,在她耳边柔声细语道,“你哭了我就更想要欺负你了。” 第97章 我全身上下都是证据 姜栀本就瘫软的娇躯被他吓得忍不住颤了颤,生理和心理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促使她哭得更加厉害。 他瞧着身下娇娇软软的人儿,心头软成了一片,身心都受不了,她简直就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促使他更加疯狂起来。 姜栀被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浴缸,因为用力,骨指更加分明,她的手很好看,根根精致修长,不止是手,在他眼里,她全身的每一处都是最美的。 他有一百种一万种办法磨炼她的意识,让她把所有思绪都抛之脑后,只顾着眼前和他翻云覆雨。 纪庭生把她折腾得直接成了一个瓷娃娃,他松开她细腰的时候,她的身躯直接软地顺着浴缸滑了下去。 他又是眼疾手快地扣住她的腰肢,要不然她就该喝一口的水了,他单手将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纪庭生还是顾忌着待会要吃晚饭,没有把她往死里折腾,要不然,她连床都别想下去。 吃饭的时候,姜栀看着他的眼神是幽怨的,她用筷子戳着米饭,心里怒斥他就是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人了。 明明手都受伤了,欺负起她来,还是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况且,她好像还没有原谅他吧! 纪庭生没有动筷,而是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被他盯着,她实在是受不住,戳着米饭的动作顿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她轻哼一声,自己吃自己的。 见她不入套,他便是道,“程澈说,我这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吃饭,我不是左撇子。” 这话够明白了吧,他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可偏偏姜栀只是唇角扬起一丝笑意,“那你饿着。” “阿栀,你对我如此狠心?”纪庭生心里酸涩起来,她明明是最心疼他的,真能看着他饿着? 姜栀就静静地看着他装可怜,她看了眼周围站着的佣人,随即咬牙切齿地压低了声音与他道,“折腾我你都有力气!” 怎么到了吃饭的时候就不行了呢? 明明就是想要诓她。 纪庭生不由地笑了一声,“我怎么折腾你了?”又是轻挑眉梢,“你有证据吗?” 姜栀眼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想起他的所作所为,脸颊控制不住地泛起绯红,她抿着唇,随即道,“我全身上下都是证据。” 别看她现在坐在椅子上,其实上她的一双腿都在打颤。 “哦...”某人轻飘飘地应了她一句。 他这副样子,更让姜栀不止眼睫毛轻颤,连拿着筷子的手都抖了起来,“哦?是什么意思?你敢做不敢认啊?” “我敢作敢为,只是阿栀,你舒服的时候,是求着我折腾你。” 他话一出,姜栀脸色一涨,立马起身去捂住了他的唇瓣。 这是什么话,这餐厅可不止他们两个人啊! 纪庭生眼眸低垂凝视着她,带着侵略者的强势,深邃又暗含柔情的眸色实在让人不敢直视。 手心突然的温热,促使她脑袋一激灵,便是赶忙将手收回。 他方才吻了她的掌心,温温热热的,好似有电流一般,流淌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心尖颤栗,轻抬眼眸看他,下一秒,腰间被大手揽上,她瞬间坐到了他的腿上,亲密的姿势使那股暧昧更加浓烈。 “干嘛呀。”她紧张地伸手去推着他,能不能别每次都在还有人的时候没征兆地抱她,她脸皮薄呀! 纪庭生随即一个眼神,餐厅周围站着的佣人便是微微俯身,一个接着一个脚步轻盈地离开。 他的指尖轻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语气柔和但是又带着蛊惑,“乖,没人了,阿栀行行好,喂我这个手受伤的人吃饭,好吗?” 姜栀深呼吸一口气,天呐,他简直是太会在她的心尖上蹦哒了。 他又是接着道,“你喂我吃饭,晚上我让你更舒服,我们礼尚往来,如何?” “阿栀...” “阿栀最好了...” “阿栀。” 他磨着她,磨着她照做.... 她脑袋晕乎乎的,她承认,他的一姿一态,一语一句都是最厉害的武器,将她牢牢地拿捏。 他都这样说了,好像不喂他吃饭有些过不去了。 但是她又必须纠正一点,她绝对不是为了更舒服才喂他吃饭的。 她缓了缓,想着想着就是不由自主地拿起筷子,问他,“你要吃哪个?” 他扬笑,下巴轻轻去蹭着她的侧脸,“阿栀喂的我都喜欢吃。” 她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夹着菜喂到他的嘴里,他身上浓重的男性气息将她包围着,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过让他饿着的话。 达到目的以后,纪庭生的心情更加愉悦,吃完饭,他本以为和她可以美美地开始下一轮。 她的滋味,他意犹未尽..... 日日夜夜想念,并不是一时可以补回来的。 但没想到,一上楼,她缓过来,转头就是把他给赶出了房门。 姜栀动作迅速地立马锁了门,留下门口的纪庭生绷着一张脸色,他就这样被赶出来了? 他抬手敲门,“阿栀?” 她背靠在门边撑着,一双腿还是有些软,对着门外的男人道,“我还没彻底原谅你呢,不想和你睡一张床。” 他还借着洗澡把她欺负了一顿,刚刚还蛊惑她让她喂饭,这男人简直是太坏了,何该晾晾他。 她不顾敲门声,移动着脚步去洗漱,回到床上以后,陷入到柔软的被褥里,她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这么大一张床都是她的,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这个大坏蛋,大灰狼别想来打扰她。 许久,纪庭生见没反应,放下了敲门的手,嘴角轻轻勾了勾,看来还是他手下留情了,她还不太累。 更甚的是,她心里还有气,他该想法子,和她将来龙去脉都讲清楚,好好哄哄她。 否则只有被关在门口的份。 他可不想再继续自己孤身一人入眠了。 他穿着一身的浴袍,估摸着时间,便是先去了书房。 贺铭后脚便是来了,纪庭生坐在沙发上,他的神色严肃冷冽,和面对那娇软时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轻抬下巴示意,贺铭便是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人呢?”纪庭生抬眸。 贺铭沉声,“地下室。”他继而问道,“先生,需要用刑吗?” 第98章 抱了一晚上,醒了就要把我推开? “先把人移走,放在京禾湾的地下室不太稳妥,我总觉得,她背后的人就在我们身边。” 纪庭生深知沈清阮早已经不是沈清阮了,她嫁给他也只不过是一场局,她图什么,目的是什么,他不想知道,但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屡次三番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对方在暗,自身在明,不揪出来,会受掣很多。 这场婚礼,有两个意图,他既应了老爷子的话照做,让他兑现诺言告知当年车祸的内幕,再者,设计这一场和看似他无关的婚礼劫持。 顺利带走沈清阮,终止婚礼,揪出她身后的人是一大关键。 他摸了摸浴袍下的伤口,冷漠地笑了笑,他受伤了,这场戏才能够更加真实。 纪庭生眼眸流转,“不用对她用刑,先关她几天,再把人放走。” 贺铭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先生,耗费如此大的周章,最后把人放走是什么意思?” 他深邃的眼眸闪了闪,“你见过短线能钓到好鱼吗?” 贺铭神情严肃地细想了片刻,便是领悟其中意图,其实并非是真正放走她。 他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爷子和纪铭衡那边同样盯紧了。” “是。”贺铭若有若无地看到了纪庭生浴袍微微敞开间胸膛上的细红抓痕,面色有些不自然,顺嘴问道,“先生,姜小姐可哄好了?” 纪庭生想到,便是轻轻地摇头,“她把我赶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以为好不容易可以和她同床共枕了,再甜蜜厮磨一番,结果吃完饭,他连房间门都没进就被锁在门口了。 贺铭听着,不由自主地嗤笑一声,姜小姐还真是和常人不同,旁的人巴不得先生留下,她倒是把先生赶出来了。 恐怕也只有她一人可以如此,先生还不敢和她计较。 这次的事情,姜小姐确实是心里会很不舒服,恐怕先生真的要费些心思好好哄哄了,但是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应该也不会闹别扭很久。 “先生若是尽心一哄,也能尽快回房间睡觉。” 他嘴角轻勾,“等她睡熟了,我再回去。” 贺铭以为他今晚就是睡书房或者客房的份,但是纪庭生才不会如此,他有的是办法回房间睡觉。 他的身躯轻轻地靠在沙发上背上,面色忽然沉思起来,随即吩咐道,“查下她和纪铭衡是什么情况。” 纪铭衡不简单,此人城府颇深,不得不防。 更加是涉及姜栀,纪庭生不允许有任何一点不确定的因素发生,之前终究是他大意了。 贺铭一瞬间提神,想起今日姜栀就是跟着纪铭衡出现的,他点头,“看来是我们疏忽了一些事情,我会查清来龙去脉。” 姜小姐怎么会和大爷有关系? 这是他们没有顾及到的事情,其中缘由必须搞个明白。 纪庭生又是问道,“她的身世有着落了吗?” 他答应过帮她找亲身父母的,再加上她之前告知的消息,那个镯子或许就是关键。 贺铭最近被婚礼这事忙晕了,得到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和纪庭生汇报,他道,“镯子我已经拿到手了。” “并且不是普通的,是用上好的材质制成,在二十多年前便能有如此好物,我怀疑或许姜小姐的家世不会差。” “相信有这个信物,顺着摸下去,很快就可以查到姜小姐真正的身世。” “好。”纪庭生点头,“辛苦,去休息吧。” 贺铭随即站起身,轻点了下头便是离开了书房。 纪庭生在书房处理了一些事务,时间接近凌晨的时候,他离开了书房,到了房间门口后。 拿着钥匙轻手轻脚将原本锁着的门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屋内已经熄了灯,安静温馨。 他反手关了门,脚步轻盈地朝着床边走去,床上已经熟睡的人侧躺着,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粉色小猪。 他瞧着,心里哼了哼,小猪能有他好抱? 他掀开被子上了床,抽出了她怀里的小猪扔到床下,没受伤的那只手单手一捞便是把她捞到了怀里。 姜栀下意识地寻找抱着的东西,便是伸手环上他的腰,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得更加沉。 纪庭生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容,他哪里能去睡客房,没有她的夜晚难熬的厉害,如今好不容易人回来了,他自然是不会和她分床而睡。 他用错了方法,把她惹生气了,还让自己和她分开许久,这一次,有太多欠考虑的地方。 他总以为不要让她知道那么多,她只需要在烟城过好每一天,却忘了,她是一个独立个体,她有知道一切的权利,而不是他去决定一切。 纪庭生将怀中熟睡的人儿搂紧了些,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阿栀,对不起... 是他欠考虑了,之后该好好哄她。 但是此刻人还在怀里,是他最庆幸的时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她想要走,那也是走不了的。 他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分手更是不可能,若是因为这欠考虑的局让她铁了心要和他分手,那他亏大发了。 有什么事情,比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她重要。 纪庭生今晚也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深夜的房间是安静温馨的,床上的男女相拥而眠,最是亲密。 次日太阳升起,她醒来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清醒,脑子懵懵的,感觉抱着的东西好舒服,便是又蹭了蹭,打算再睡会。 可过了会,她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他时,他正睁着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还特别好心地把她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姜栀愣了一会,下一秒便是伸手去推开他,什么情况? 她不是锁门了吗? 这人怎么进来的! 纪庭生大手一揽,她就被扣在怀里哪里都去不得,他轻笑道,“怎么,抱了一晚上,醒了就要把我推开?” 她见无济于事,也没有白费力气,缓了口气看向他,“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门了。” “你忘了这是谁的地方,谁的房间?”纪庭生似乎还特别的自豪,“那一扇门能挡得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