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离婚死遁后，顾总疯了》 第1章 他给白月光浪漫接风 结婚三年来，赵漾漾第一次意识到，顾晏的白月光回来了。 男人随手脱下的高定西装，沾染了独属于女人甜甜的香水味。 西装口袋里，还有一只用了小半的口红。 赵漾漾拿起那只口红，神色怔怔。 对面像是在向她炫耀示威。 顾晏恰好从卫生间出来，松松垮垮的浴袍穿在身上，眼中含着浅薄的凉意，望向她时，冷意更是不加掩饰。 他从她手上拿过那只口红，闲散的靠在沙发上，淡淡道：“不是你的东西就别乱动。” 话里话外，丝毫没有被妻子发现出轨的任何情绪。 他安然享受赵漾漾对他的体贴照顾，却没拿她当妻子。 在他眼中，她的地位怕是与顾家的保姆没什么两样。 赵漾漾眼眶变红，却在他面前忍住，没有掉泪。 她原本是顾家资助上学的孩子，当年母亲治病住院都是顾家掏的钱，自己也是被顾家资助上完了大学。 所以在顾晏面前，她向来没什么话语权，更不敢跟他计较什么。 顾晏脱下的衣服向来是由她规整分类，她避开他的视线，开始继续整理他的衣物。 赵漾漾属于长相娇艳的那种美人，眉眼间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低眉整理东西的样子给她填上了一抹乖软之色。 顾晏盯着她看了半天，半晌突然道：“其实你还挺适合给人当保姆的。” 赵漾漾因为这句话愣住了。 顾晏接着道：“有点饿了。” 赵漾漾垂下眼睛，放下手上的衣服，“我去和刘妈说一声，你想吃什么。” 顾晏点燃了支烟，懒懒靠在沙发上。 “不用她，你上次煮的面就挺好的。” “……” 赵漾漾压下情绪，回了声好。 —— 在母亲没生病前，赵漾漾也是被母亲宠在手心里的孩子。 考试几乎每次都第一，被各科老师宣称是高考状元的苗子。 也正因如此，顾家当初才会选择资助她。 若不是当年的一场意外，她不会嫁给顾晏当豪门太太。 尽管她很早就喜欢顾晏，但她也希望被尊重，渴望有自己的事业和自由。 但顾晏不允许她的太太抛头露面。 赵漾漾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将面煮好，她端去卧室。 赵漾漾以前不太会做饭，嫁进顾家后，因为顾晏挑食的厉害，也不喜欢吃外面的菜，为了顾晏，她学会了做很多菜系，也熟悉了顾晏的口味。 外面夕阳西下，卧室里暖黄的光打在顾晏脸一侧，他生得极好，五官英挺，吃东西时也十分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 刚吃没多久，顾晏接了个电话。 他手机外放的声音并不小，似乎并不担心赵漾漾会听到。 “晏哥哥，今晚给我开的接风宴，你要不要来呀？” 语声温柔又甜蜜，是顾晏三年前出国的白月光，白蕊蕊。 听说她最近刚刚回国，赵漾漾以前见过她两次，是个长相很清纯的女孩。 顾晏回了句一会就到，就挂了电话。 他开始换出门的衣服，赵漾漾看了眼那碗面，还剩下大半，但现在他明显没有再继续吃的想法。 想必是迫不及待要去见他的白月光。 赵漾漾看着那碗被遗忘的面渐渐变凉，问了句：“你今晚还回来吗？” 顾晏脸色不耐，似是不喜她干涉自己，但还是敷衍了句，“再看吧。” 男人扣好表带，转身就走。 听到门合上的声音，赵漾漾回过神来，看向自己身上的晴天娃娃挂饰。 娃娃有些小，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被洗得发白，上面带着微笑，下身是如花瓣一样的蓬蓬裙。 赵漾漾想起以前，被同学欺负孤立的时候，就是顾晏挺身而出，见她哭个不停，还顺手买来一个娃娃送给哄她。 当初，保护她的是他。但现在，伤害她的也是他。 赵漾漾这晚睡得很不安生。 当晚，她迷迷糊糊中感到一阵剧痛，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看着她恨铁不成钢，“你的梦游症状这么严重？你的家人呢？怎么就让你大半夜跑到马路上？” 听医生说，撞她的那辆车反应极快，在看到她的一瞬就踩了刹车，但还是不免有些冲击力。 赵漾漾听医生说完前因后果，说不害怕是假的。 以前她也有过梦游症状，但都没这样严重过。 医生看着检查报告：“身上有很多擦伤和撕裂伤，但还好都是外伤，这段时间好好休养。” “看你戴着婚戒，你老公呢？快让他来医院签个字。” 医生合上报告，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女人唇色苍白，但仍旧掩盖不住美貌。 赵漾漾听到他的问话，眼睫明显垂了垂，半晌道：“我跟他打个电话。” 等医生走后，赵漾漾打了顾晏的电话。 打了好几个，一直无人接听。 恰在此时，她的发小兼闺蜜给她发过来一个视频，还配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包。 点开视频，是一条很长很长的玫瑰花路，尽头处摆放着一圈心形蜡烛。 心形蜡烛里的两人，有一个是顾晏。 顾晏眉眼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矜贵，看向旁边清纯女孩的视线温柔细腻。 他从没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 视频仅仅十几秒。 但看完却仿佛耗费了她浑身的力气。 情绪像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连带着刚刚被强压下去的惊吓恐惧一起爆发。 眼中泪水不断涌出，任由她如何擦也擦不干净。 顾晏的电话恰好在此时打过来，赵漾漾眼前一片模糊。 男人冷淡的声音中夹杂着不耐，“有什么事？” 赵漾漾忍着哭腔，勉强支撑自己说了一句话：“我身上好疼，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顾晏不知是没听出她的情绪不对还是根本不在意，又或是觉得她莫名其妙，“我在忙，没什么事就别打电话了，你早点休息。” “顾晏！”她的声音都带了颤抖，“……是不是哪怕我死了，你都不会在意？” 回应她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挂断之前，她听到那头有娇俏的女声在笑。 赵漾漾眼眶通红，半晌，她突然拽过那只晴天娃娃，一把掷在了病房地板上。 “……结束了。” 她嗓音带了浓浓的失望与倦意，眼角还挂着泪，喃喃道：“我们离婚吧，顾晏。” 第2章 我们离婚吧 第二天一早，赵漾漾就出院了。 医院走廊，一位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看到她，有些震惊，但因为被人挡住没来得及叫住她。 “……奇怪，这不是嫂子吗？” 男子疑惑地走进她刚刚出来的病房，正巧碰见个医生皱眉看着他。 “你就是那位夫人的丈夫吧？” “啊？”郁嘉勋挠了挠头。 “你说说你！自己夫人车祸受伤了一整晚都不见人影！刚才还是人家一个人办的出院手续！” “不是吧……”郁嘉勋被人劈头盖脸一顿训，现在脑子有点懵。 这事顾哥知道吗？ 郁嘉勋尴尬低头时，恰好看到地上有一小团雪白的东西。 看起来有些熟悉。 —— 赵漾漾打车回了顾家别墅。 她一回卧室，就将自己的行李箱抽出来，开始装平时穿的衣服。 没有爱的婚姻里，她一直像一个小丑。 她不想再这样了。 许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没一会，赵漾漾身体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心慌。 她只好停下动作，躺到床上歇息，中途却不可避免地发起了烧。 还是佣人上楼喊她吃午饭时才发现的。 别墅里有私人医生，很是潦草地给她摸了摸额头，然后给了退烧药让她喝下就走了。 赵漾漾抿了抿唇，清醒过来，把从医院带回的消炎药物服用了，又忍着痛，自己给自己擦伤的腿部换了药。 期间，她不可避免地听到私人医生在门外编排她。 她在别墅里一贯的好脾气好性子，平时佣人们大多都对她抱有尊敬。 但是这位私人医生方凝可就不一样了，仗着是老宅顾夫人派来给他们调理身体的，平日里和赵漾漾表面和平，私底下多白眼看她。 方凝家中也是能稍微够得上豪门的边，总想着，若是顾晏哥哥娶得是豪门千金也就算了，但恰好是一个顾家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 如此一来，她感觉嫁到顾家的门槛低到，岂不是自己努努力，也会有这个可能嫁给顾晏学长。 这种念头不能想，一出来便似春天的野草般疯狂蔓延。 “不就是有些发烧嘛？咱们这位太太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出身，没那么娇气……何况，顾总对她也没那么上心……”她的声音随着高跟鞋声远去也越来越小。 若是以往，赵漾漾对于方凝的闲话还是有些在意的，多多少少会影响些心情。 但现在，她不在意顾晏了，对于这些讽刺，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吃完药后，赵漾漾沉沉睡去。 等醒过来时，已经下午5点多了。 赵漾漾醒来后烧退了，身体好了很多。 佣人上来喊她用晚餐，顺便帮忙带了句话：“先生说他今晚7点回来。” 赵漾漾听到后只是嗯了一声，接着便下楼用晚餐。 刘妈等了半天，直到她吃完，也没见她像往常一样特意为先生亲手准备晚餐，便多问了一句。 赵漾漾道：“他想必在外面吃过了。” 刘妈瞪大眼睛，看着顾太太淡然离开的背影，满脸惊讶。 若是往常，就算顾先生在外面用过餐了，太太也依旧会按照他的口味精心准备吃食的。 再不济，也会准备些精致的小点心。 更何况，先生一般提前告诉几点到家，那必然是想在家里用餐的。 太太今天这是怎么了？ —— 大约七点多一点，顾晏的车到了别墅。 司机帮他把车门打开，顾晏修长的腿先迈出车门，环顾四周看了一眼。 刘妈打算上前帮他拿皮包，顾晏自己提了起来。 见赵漾漾没像以前一样来迎接自己，顾晏眉头皱了皱，但什么都没说。 餐厅内晚餐色香味俱全，但不是他平时爱吃的那些菜，他尝了尝，好看的眉头蹙起，终于忍不住道： “太太呢？” 佣人刘妈站在一旁，闻言犹豫了下，“……太太在卧室。” 又补充了一句：“太太今天发烧了……可能身体不太舒服。” 顾晏嘴角扯了扯。 到底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因为他昨晚的冷淡跟他闹脾气呢。 简单吃了点东西，他就回了卧室。 卧室里，赵漾漾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的方向，像是睡着了。 顾晏眼神意外瞥见赵漾漾的行李箱，就放在床边，像是随时离开就能提着走的样子。 他神色带了些嗤笑，成婚三年里，赵漾漾偶尔跟他生气闹别扭时，也是这样。 早早准备好行李箱，提着去她朋友家里住两天。 但也仅仅两天，然后就会提着行李箱好脾气的回来。 顾晏眼神中的嘲意还没收回，赵漾漾坐起身转头，刚好注意到了这一幕。 她紧了紧手下抓着的被子，说：“我有事情跟你说。” 顾晏目光凉凉的落在她身上：“不是说发烧了？” 现在还有精力跟他闹别扭出去住，他看她好得很。 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吊带睡衣裙，身材性感，坐在床上的姿势更是使得酥胸半露，她没注意到这点，还垂下身子去拿东西。 顾晏低眸看着她这乖纯却娇艳的模样，心中的火气已然消失大半。 却不料下一秒，赵漾漾从床头柜掏出一个戒指盒子，抬起头来，说：“婚戒还给你。” 顾晏看着递过来的丝绒盒子，脸色不太好，“什么意思。” 赵漾漾想，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这枚婚戒是当初顾夫人交给她的，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镶嵌着红色宝石的贵重戒指。 价值千万。 但如今，既然他的白月光都回来了，赵漾漾因着顾家的恩情，不会同他闹得太过难堪，该退位时就退位。 反正顾晏的心，她算是看透了。 赵漾漾缓了缓神，此时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平静，像是攒够了失望，“我们离婚吧，顾晏。” 顾晏听到这话时愣住了一下，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注意到她的神情不似开玩笑时，顾晏气笑了。 他不明白，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他养，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向他说这种话。 顾晏目光沉沉看着她。 还是说，她想极端一些，换一种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 第3章 这么娇气做什么 顾晏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看着她这副漂亮但清冷的脸蛋，唇角勾了一下。 他随手脱下外套一扔，靠到沙发上，眼睛却自始至终没有离开她，像是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清楚。 赵漾漾被他看得不自在，更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好对上他的目光，又提了一遍离婚。 顾晏自动忽视那两个字，懒散的靠着，唇角带着嘲意，“今天穿这么单薄，故意勾我？” 她神色越是露出清冷模样，顾晏越是想将其打破揉碎，染上靡靡的艳色。 “才三天没有，就想要了？” 赵漾漾听着这些话，并没显露过多的情绪。 成婚三年来，他对她说得这种话并不少，在床上时尤为过分。 她把吊带领子往上拉了拉，眼睫微微颤了一下，“顾晏，我是认真和你离婚的。” 她下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突然上前来的顾晏拽住手腕。 “你做什么？！” 顾晏坐在床上，身子将她被子下的双腿压住，紧接着从那个盒子里拿出那枚戒指，抓住她的手替她强行带上。 她想挣扎却被顾晏死死禁锢住，男人的神色带着冷意，丝毫不顾忌有没有弄痛她。 又或许，就是想给她一点痛的惩罚。 赵漾漾腿上的擦伤也被压迫到，痛得嘶了一声，泪珠几乎是瞬间涌了出来。 顾晏见状只是嗤了声，“我还没做什么，你这么娇气做什么？” 将婚戒重新套到她的手上，顾晏松开她起身。 赵漾漾低眸，眼中还含着泪，光滑白嫩的手一部分已经被男人攥得通红。 顾晏注视着她的这副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打算先洗个澡，拿着浴巾准备进浴室，进去之前目光又落在她身上一瞬即过。 赵漾漾看到他的动作，想到一会可能会发生的事，嘴唇有些不自觉地发颤。 “不行……” —— 顾晏在冲澡的时候想，若是一会出去，她已经像往常一样帮他整理好衣服，不再同他闹别扭，他倒是可以少做几次，让她能多休息一会。 他洗完出去的时候，甚至没吹头发，因为认定了赵漾漾一定会主动帮他，她身上独有的香味闻起来很舒心，每次帮他吹头时他都很享受。 他什么都想了。 就是没想到洗完澡出来，卧室里已经不见赵漾漾的身影。 与此同时，那个床边的行李箱也一齐消失了。 半晌。 他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像是压抑着浓浓的怒气，“赵漾漾，你最好别让我抓到。” 顾晏头上还顶着湿润的头发，欲望在怒火下被激得更烈。 他冷着脸进浴室冲了几次凉水澡。 因为她突然不见了的这件事，顾晏整顿了家里的佣人。 晚餐过后，家里的佣人大多都回房间休息了，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顾太太提着行李箱离开了。 顾晏脸黑得厉害。 —— 昨天是赵漾漾的发小江晴给她发了顾晏和他白月光的视频，江晴当初作为她的伴娘，也加了顾晏一些朋友们的微信。 这个视频就是顾晏其中的一个朋友发的。 但想必是发这个时，刻意把赵漾漾屏蔽了，所以她没在朋友圈看到。 江晴得知她进医院了很是担心，但因为她最近在外地出差，所以临时没办法回来。 赵漾漾提着行李箱从顾家打车出来后，直接去了订好的一家酒店，并把酒店位置发给了江晴。 江晴发了句：【亲亲我的宝贝，回来之后朕一定第一时间来宠幸你！】 赵漾漾早就习惯了她这副样子，想到朋友，脸上难得带上了真心实意的笑。 当晚她在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打算去医院看望住院的母亲，照旧带了一束鲜花过去。 赵母脸色红润，比上次看起来好了不少。 “妈妈……您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呢……” 赵漾漾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跟她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多是一些趣事，听医生说这样有助于病人早日醒过来。 她母亲这种状态，已经有小半年了。 “先生！这位先生！你不能进去！” 带着酒意的浑浊声音响起来，“我就说你这小妮子肯定会来这里！别拦着我！里面那个是我女儿和老婆，谁让你们拦我的？！” 医生脸上很是严肃：“请不要大吵大闹，会影响病人的休息与恢复。” 赵漾漾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看着来这里吵闹的男人，对医生道：“不知道哪里来的骗子，我不认识这个人。” 医生让几位护工把这名男子拉出去。 赵成盛被几个人一起强行拽出去，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着，“你老子都不认识了！我是你爹！” 等到病房终于恢复安静后，赵漾漾尽力忽视刚刚见到男人的不适，又陪着母亲说了一会话。 一直到中午，赵漾漾才离开。 却不料在医院外面遇到了盯点的赵成盛。 男人大约四五十的样子，脸上眉目间带有凶意，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赵漾漾。 “你个丫头片子，拉黑我就算了，现在还开始躲着我是吧？”赵成盛脸色带怒，一把就要上前去拽赵漾漾，“嫁进豪门了了不起是吧？” 赵漾漾躲开他的手，神色很冷：“你有什么事？” 赵成盛被她躲开刚想发飙，却因为她这句话而消下去了点。 他哼笑了下，搓了搓带有黑泥的手指，“我最近缺钱了，给我打点钱过来。” 自她有记忆起，赵成盛便吃喝嫖赌样样占，妈妈受不了跟他离了婚，本来前几年都相安无事。 偏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了赵漾漾嫁进高门家的消息，便开始经常找她要钱。 起初，赵漾漾是会给的。 但得知她给出的钱都被他一次次拿来赌钱且通通糟蹋完之后，她便不再给了。 医院门口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顾晏坐在后座，眼神却盯着不远处的方向。 那是赵漾漾所在的方向。 盛夏的中午，她穿着一身亮丽的长裙，整个人气质超然而又贵气。 与她那没钱的赌鬼父亲站在一起，两人一点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赵漾漾如今的生活都是靠他才有的，他脸上若有若无地勾起了笑。 等见到赵漾漾被男人恶狠狠地拽着无法脱身时，顾晏这才动了动身子，吩咐秘书下去解决。 秘书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几分钟，赵成盛便撒开手笑呵呵地拿着钱离开。 而赵漾漾也被齐秘书强行“请”了过来。 见到她脸上不可置信的模样，顾晏没有半分心虚，只冷冷吐了两个字：“上车。” 第4章 他同意离婚了 太阳晒得空气很热，赵漾漾却感觉身上很冷。 她嗓音有些颤，“赵成盛是你找来的？” 顾晏静静看着她这副模样，半晌，嗤笑出声。 齐秘书为她打开后座车门，道了句：“是赵先生主动来公司找顾总的。” 赵漾漾不上车，只问：“那我妈妈的医院与病房号，他又是怎么知道……” 顾晏明显不耐烦了，蹙眉看着她，就像是在说，就算是我做得又怎么样？ 赵漾漾如同被一桶冷水兜头浇下，心凉得厉害。 他不在意她，她知道。 就像他明明知道，她有多么讨厌她那个赌鬼且醉后家暴的父亲，但他依旧把她母亲的信息毫无顾忌告诉了赵成盛。 丝毫没在乎过她的想法。 齐秘书再次请她上车，赵漾漾没动。 她咬了咬牙，看着顾晏：“我有话要对你说。” 顾晏闲适地靠在椅背上，闻言眼神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行啊，想和我谈话就上车。” 赵漾漾在原地僵持了片刻，随后上了后座。 齐秘书去前面开车，她一上车，顾晏就把前后座的隔挡玻璃打开了。 豪车的私密性都很强，打开后会很隔音，旁人听不到后座谈了什么，包括司机也是听不到的。 顾晏放回遥控器，封闭的环境内，男人身上散发着微淡的冷香，无孔不入的侵略感压迫她的神经。 赵漾漾刚想说话，顾晏却开口了，他偶然注意到赵漾漾的腰间空荡荡的。 “稀奇了，今天你倒是没戴那个小白娃娃。” 那个晴天娃娃的挂件，在赵漾漾决定不再爱他时就已经扔掉了。 赵漾漾眼睫垂下来，没回应他，只说了句：“顾晏，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顾晏这次听到这话，倒是没昨天那么生气。 无他，只因在他今天看到的视角里，他确信赵漾漾是不可能真提离婚的。 先不提她们家那情况，就她成为顾太太后，那些珠宝首饰随便挑的生活，他不信她会舍得离开。 想通这点后，顾晏也不生气了，只当她不满他的冷淡在闹而已。 他挺享受自己妻子偶尔这样闹的，尽管他并没那么喜欢她。 但毕竟她是自己已经成婚三年的妻子，她这副表现，只能证明她爱他在意他，所以顾晏倒可以理解。 他颇有恶趣味的道了句：“等过几天，一起参加完白家伯父的生日宴，我们就离婚。” 顾晏缓慢说出这句话，目光却一直盯着赵漾漾，想看清楚她的反应。 偏偏赵漾漾听完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中大石而已。 顾晏嗤了一声：“装得还挺像。” 赵漾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甩在耳边，有些没明白他的意思。 顾晏冷淡地转过视线不看她。 他之前没带赵漾漾参加过什么宴会，这次已经是破例了，等到他意识到成为他的夫人到底是多少人想要的，他相信她会重新变回那个乖巧听话的妻子。 —— 顾晏让齐秘书直接把车开到了老宅，期间赵漾漾不止一次表示想下车，但他都视而不见。 顾晏下了车，动作绅士的打开另一边的后车门。 里面坐着的是反抗无果的赵漾漾。 “母亲说想你了，带你来老宅玩一天而已，别不识趣。”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把他的独断专行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漾漾闭了闭眼，不想和他在老宅闹得太僵。 她撇开了顾晏递过来的手，自己下了车。 顾晏手上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看着赵漾漾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颇好。 这样的她，可比一心讨好顺从他的样子鲜活多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老宅别墅。 顾夫人谢琴心得知他们要来，早早便吩咐佣人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 用午餐的时候，谢琴心一直注意着赵漾漾。 赵漾漾虽家世很一般，但在被顾家资助后，也在顾家住过一段时间，各种礼仪都挑不出错来。 谢琴心对这个儿媳妇还算满意，唯一不满的是，结婚三年了，依旧没能让她抱上孙子。 赵漾漾刚夹了一小块螃蟹肉，就听到谢琴心的阻止。 “小漾，你现在备孕期间不能吃这些生冷的海产品！” 赵漾漾夹螃蟹的手一顿，眼中带上了一丝迷惑。 谢琴心一看她这模样就反应过来了。 她一脸怒容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顾晏，“我明明上次让你跟小漾提了，你怎么跟我转达的？” 为了要个孙子，她甚至还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个私人医生调理身子。 岂料换来的就是这样被敷衍了事的结果。 顾晏一脸无所谓，“现在还不想考虑要孩子的事。” “是不想要？还是不想和小漾要！”谢琴心的这一声喊得极大，被自家儿子这副态度彻底激怒了。 赵漾漾拿筷子的手颤了一下，眼中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这顿饭终是不欢而散。 顾晏以工作要忙出门了，走得时候神色很冷，谢琴心叹了口气，把赵漾漾留了下来。 她安抚了赵漾漾几句，又交代她：“晏晏这孩子就是这个臭脾气，你多忍着点，他以后会看清你的好的。” 赵漾漾低眸，长长眼睫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不会的。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都对她没什么在意，何况现在，他的白月光还回来了。 想必他答应离婚答应得那么痛快，也是因为那个人吧。 不过她不在意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婚姻，反正她也快要离开了。 —— 赵漾漾被顾夫人留在老宅里吃了晚饭才走。 谢琴心看了眼快黑下去的天色：“要不等晏晏接你回去？” 赵漾漾勉强笑了下：“不用了妈，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 顾晏何时关心过她，又怎么会特意来接她。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 两人往玄关处看去，却看到是顾晏带着酒气回来了。 赵漾漾怔了一下，下一秒看到他脖颈上有暧昧的痕迹。 她控制不住的心尖泛凉。 谢琴心不知是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一心只担心喝醉的宝贝儿子，让赵漾漾赶紧把顾晏扶到卧室，并让他们两人今晚就在老宅睡。 谢琴心说到底是赵漾漾的长辈，之前还资助过她，在她面前，赵漾漾一向听话。 她忍着刚刚心中的不适，上前扶顾晏上楼。 顾晏眼尾因为喝醉而泛红，就这样静静的任她把自己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赵漾漾看不见的视角里，顾晏神色清明，视线落在她浓黑的额发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第5章 装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顾晏平时酒量很好，喝得再多都醉不了。 脑中的思绪依旧是清明的。 但他躺在卧室的床上，盯着赵漾漾的背影，心情很不好。 他将这些归根于赵漾漾把他扶到床上就不管了。 以前她会帮他换衣服，起码会让他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然后再去帮他准备醒酒汤，尽管他其实并不需要喝。 顾晏侧躺在床上，看着赵漾漾坐在梳妆台前忙自己的东西，半晌，注意到她依旧没有要为他做些什么的打算。 顾晏心中带了气，刚想发作恰好听到卧室门响了。 老宅的佣人送过来了醒酒汤，赵漾漾微笑接了过来，等佣人走后，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顾晏眼中带了不可置信。 但稍后，注意到赵漾漾朝他这边走过来，他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闭上了眼。 赵漾漾问：“醒酒汤来了，你要喝一点吗？” 顾晏闭着眼睛不回话。 赵漾漾便不管了，转身就要走。 顾晏咬牙切齿睁开眼睛，装作刚刚清醒的样子，“给我来点吧。” 赵漾漾没注意到他的异常，把醒酒汤端了过来。 她没像以前那样喂他喝，顾晏也不稀罕，拿着碗自己喝完了。 但他终究是受不了她的这副模样了。 尽管顾晏没那么喜欢她，但心中那股子戾气是说不上来的猛烈。 她偶尔的小作小闹他可以当成调情，但他觉得这次她作的有点过了。 他知道她一直都喜欢他，但就算是想要反向吸引他的注意，也没必要这样来惹他。 在两人都洗完澡准备关灯休息时，他抓住了赵漾漾关灯的手，把她摁在了身下。 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声落在赵漾漾的脸上，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亲上她软嫩红润的唇。 赵漾漾被他这举动惊了一下，随后便想挣扎开，谁料顾晏就算喝醉了依旧力道很大，她躲避不开。 顾晏一边亲她，另一只手开始扯她的肩带，她的那点挣扎在他看来根本入不了眼。 赵漾漾没想到他就算喝醉了，心中还是想着做这种事。 她黑亮的头发散落开，因为穿着很单薄的一条睡裙，所以顾晏几乎没什么阻碍。 他甚至紧迫的连套都没戴。 赵漾漾面上终于带了惧意，想退后却被男人死死禁锢在原地，她拼命让他滚开也无济于事。 顾晏虽然喝酒后神智清醒，但酒意到底是让他更冲动了。 女人白皙滑嫩的皮肤，带着泪珠与慌乱的一张小脸，此时都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他承认，他是喜欢她的这幅身子的，甚至为之着迷。 赵漾漾哭喊着让他滚开，见他始终不为所动，慢慢变成了商量和请求，“求你了，我不愿意也不想。” “我们都要离婚了，你在外面找谁都好，我保证不会……” “啊——”赵漾漾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了顾晏的神经，欲望与怒气交缠在一起，他到底是随着心意将她抵在了床上。 顾晏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恶魔呢喃，“装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她的睡裙颤巍巍的遮住两人交缠的迹象。 赵漾漾下身一阵疼意。 顾晏呼吸间热气喷洒在她耳朵边，赵漾漾眼角带着泪，身子随着他而摆动。 她眼前一片模糊，看着天花板，声音很轻又带着哑：“顾晏，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爱你了。” 顾晏只嗤道：“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 先不提他觉得女人大多都是口是心非的。 自记事起，他的家世与俊美的外表，身边从来没缺过什么女人。 更没缺过女人的爱慕。 尽管他事实上没有爱上过任何人，且因为洁癖，也没碰过外面的那些女人。 但这些，他根本不屑同赵漾漾说。 她只需要做好一个在他想要时就随时可以满足他，乖软听话的妻子就好。 ——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顾晏才注意到赵漾漾的裙边似乎染了血，他皱眉，把她睡裙往上扒。 她两边大腿外侧均有擦伤的伤痕，像是新伤，刚才因为他的动作而撕裂开，正在往外冒血。 顾晏声音没什么起伏：“什么时候伤到的？” 赵漾漾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的样子，只是近乎出神的望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半晌，顾晏起身换了衣服，想给她披件外套时却被她突然避开。 顾晏看着她这副样子，冷冷道：“我送你去医院。” 赵漾漾听到这话却笑了，她嗓音还带着哑，眼泪都笑了出来。 顾晏皱眉看着她。 赵漾漾一手抹去脸上的泪，只怔怔地问：“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顾晏听不得她说这个话，尽管他不喜欢她，但就算离婚，也只有他先玩腻他先说的份。 但现在她受着伤，他不想跟她计较。 他给她披了外套，想抱着她出去，她挣扎顾晏便道：“妈现在应该睡了，你想把她吵醒就随你。” 赵漾漾安静下来，被顾晏抱着上了车。 男人在此时还是很温柔绅士的，像是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抱她上车时动作很轻。 他脸部线条流畅，英挺俊美，一双眼睛看人时还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是不能单单用帅字来形容的，赵漾漾以前很迷他的这张脸。 但现在，她只觉得心寒得彻底。 车子往医院的方向开去，顾晏看着赵漾漾似是想说什么，电话突然响了。 他顺手接起，那头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带着委屈： “晏哥哥，我刚刚玩大冒险输了，你能过来接我回家吗？” 顾晏没立刻应声，他看着赵漾漾有一会，似是在考虑。 齐秘书却习惯性以为他这是默认了，把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赵漾漾主动下了车，没去看顾晏的表情。 顾晏看着她这副安安静静，不作不闹的背影，心中有些异样，但没有多想。 去医院和去他们常玩的纸醉金迷的地方不是一个方向。 果不其然，等她下车后，车子便反方向开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很凉，赵漾漾双手环抱住自己，破碎的心被凉风一点点灌入，直至冰凉。 她想，这样没有爱的婚姻，以前的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呢？ 第6章 离婚协议书 顾晏的车子在皇霆KTV停下。 豪华的私人包厢内，里面的几人见到他都一脸高兴。 尤其是郁家公子哥郁嘉勋，第一时间给他敬了杯酒，喊了声：“顾哥来了。” 他们自小便是一同长大的玩伴，几人之间都很熟悉，但顾晏自从接管顾氏企业后就忙得厉害，好久没和他们一起出来玩了。 顾晏修长的手接过酒杯，喝酒的动作好看又勾人。 坐在一旁的白蕊蕊看得眼睛亮亮的。 有人在一旁调侃：“要不是因为白小姐，我们还不一定能见到顾晏哥呢。” 白蕊蕊娇俏的嗔了一下：“你们别瞎说，晏哥哥都是已经结婚的人了。” 包厢里其他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谁都清楚现在的顾太太其实就是个花瓶摆设，顾晏根本不爱她，要不然为什么不管出席什么场所都没带过她。 也没把她带给朋友们认识，几乎相当于没承认这个妻子。 白蕊蕊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她曾经在服装设计大赛上见到过赵漾漾，当年是各大学之间的友谊赛，赵漾漾意气风发获奖的模样她一直都没忘。 赵漾漾的确成绩优秀，长得也好看，听说当时他们学校不知道多少人追求她。 但那又如何？ 顾晏哥哥不是依旧不喜欢她。 而且她家世那么差，在白蕊蕊眼里，她一点威胁都算不上。 顾晏衬衫扣子解了两颗，随意坐到沙发上，露出精致的锁骨。 白蕊蕊坐得离他近了一点，主动跟他找话题聊天，却意外闻到了他身上的女香。 闻起来很温柔的味道。 她想到什么，一颗雀跃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她看向顾晏露出的锁骨，果然注意到除了她下午装作偶遇，刻意在他脖颈上留下的红色痕迹外。 还多了一些被女人指甲抓伤的伤痕。 极易让人联想到那方面的事情。 顾晏哥哥怎么能忍受那个女人抓伤他的，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抓伤的。 答案不言而喻。 白蕊蕊攥紧手指，心中不快。 顾晏靠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精致的玻璃酒杯，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也没注意到白蕊蕊这茬的情绪变化。 时间又过了大半。 已经很晚了。 顾晏放下酒杯起身，准备送一旁的白蕊蕊回家。 白蕊蕊拿起包包，笑得清纯乖巧，“有晏哥哥在真好～” 顾晏拍了拍她的头，“少贫嘴。” 一旁的郁嘉勋看到他要走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了句：“对了，我上次在医院好像看到嫂子了，听医生说车祸受了点伤，她身体还好吗？” 郁嘉勋算是顾晏这帮朋友里，唯一一个在私底下还称呼赵漾漾为“嫂子”的人，和赵漾漾因为是大学同学的缘故，两人关系一直都还不错。 顾晏顿了顿，抓住了关键词：“车祸受伤了？” “……对，”郁嘉勋看到顾晏的反应，有点不可置信：“这么大的事，嫂子她没和你说？” 顾晏没有回话。 郁嘉勋又道：“上次嫂子好像还把她的钥匙挂件落到病房了，现在在我那，需要的话我给她送过去。” 顾晏皱眉：“什么挂件？” “看起来是个晴天娃娃的样子。” “……” 顾晏神色骤然沉了下来，声音冷得像是能冻出冰碴子，“既然她丢了就是不要了，不必给她！”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连身后的白蕊蕊都对他这突然的变化惊住了。 —— 赵漾漾打车回了酒店，她忍着疼给伤口消了毒，简单处理了一下，又到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服下。 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顾晏刚刚给她发的消息。 顾晏：【什么时候回来？】 赵漾漾把手机熄屏，没有回复。 五分钟后，顾晏又发了一条：【在哪个医院。】 赵漾漾把脸蒙在被子里，听到动静没看消息内容，直接把手机静音了。 隔天。 赵漾漾刚刚打印完东西，正在房间整理，就得知了江晴出差回来的消息。 她打开门，见到江晴的一瞬间几乎就红了眼眶。 两人是从小一同长大的情分，每每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江晴都会挺身而出。 江晴抱了抱她：“不哭不哭，谁还没爱过几个渣男呢。” 江晴扫视了房间一眼，看赵漾漾这俨然已经把酒店当家住的模样。 她问：“你真的打算跟顾晏离婚吗？” 江晴是清楚赵漾漾有多爱顾晏的，她怕她放不下。 赵漾漾想说些什么，江晴突然脸色一变。 她看到了赵漾漾脖颈上暧昧的痕迹，尽管今天已经刻意穿了高领的衣服，但依旧还是能露出一些。 看上去已经有些青青紫紫。 江晴骂了一句，有些心疼赵漾漾，“真不是人，他不知道你还受着伤吗。” 赵漾漾抓住她的手，内心暖暖的，“没事了，我不疼的，你别担心。” 赵漾漾不想她过于担心自己，岔开话题跟她聊了一会，这才开始说自己的打算。 得知她准备给顾晏送离婚协议书，江晴表明要陪着她去，一副生怕她会受欺负的模样。 赵漾漾抱着江晴的手晃了晃，认真道了句：“谢谢你晴晴。” 江晴傲娇的撇过头，微勾的唇角却暴露了她：“干嘛突然叫得这么肉麻。” 赵漾漾眼中含着真挚的笑。 江晴咳了一声，“那离婚之后呢？” 赵漾漾眼中似乎带上了点光：“顾晏之前就答应了离婚，他为人还是挺大方的，离婚后应该也会给我一笔钱。” 这样，妈妈的住院疗养费应该就不用她愁了。 她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困在别墅里做全职太太。 赵漾漾眼睛亮晶晶的，“我还准备找一个有关设计的工作，然后设计出一套裙子给你！” 江晴应声：“好呀，那我可就等着穿了。” 酒店内房间是冷色系的，但在赵漾漾摆放的一些香薰之类物品的装饰下，显得很是温馨。 第7章 离婚协议书被他撕了 顾晏刚刚开完一场重要的会议，回到办公室看了眼手机。 从昨晚开始，一直到今天上午，赵漾漾依旧没回他。 以他的傲气，她不回消息他铁定不会再发。 顾晏面无表情地退出微信。 齐秘书在此时敲门。 “进来。” 齐秘书探头进来，想起刚刚会议上被顾总多次驳回的方案，和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位高层，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齐枫看出他今天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顾总，太太来公司了，还提着一个袋子，像是给您的。” 顾晏不耐烦叩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听着很随意地开口：“让她进来吧。” 齐枫到一楼亲自去接了顾太太，在看到顾太太旁边的女人也要跟着上楼，他吓了一跳，心想顾总可没说也能让别人一起进啊。 他尽职尽责的把女人拦了下来，苦着一张脸对赵漾漾道，“顾太太，您就别为难我了。” 赵漾漾不得已和江晴分开。 江晴不服气，瞪了男人好几眼，齐枫只装作没看见。 到了高层的总裁办公室，齐枫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来冷冷的一声“进来”。 赵漾漾推门进去，齐秘书在外边帮她关上门。 室内只剩她和眼前的顾晏。 顾晏正垂头处理桌面上的文件，听见她进来也只是稍微抬了抬眼，没什么表情。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顾晏五官优越，剪裁得宜的西裤下包裹着一双大长腿，俊美矜贵。 是顶级的皮相和骨相。 奈何赵漾漾对此已经近乎免疫，因为彻底失望，内心也不会再因为他的长相而泛起任何涟漪。 她几步上前，主动开口：“顾晏，我们谈谈吧。” 顾晏掀起眼帘，扫视了她一圈，随后慵懒地靠到沙发上，“行啊。” 赵漾漾刚要开口，顾晏打断她，“先说说之前送你的那个娃娃挂件呢？” 赵漾漾一怔。 那个娃娃是顾晏高三时送给她的，当时也因为他的救命之恩而动心。 结婚后，为了让顾晏知道她的爱慕，她几乎是拿它当成了定情信物，整日戴着它。 顾晏发现它不见了倒也正常。 赵漾漾沉默了两秒，道：“我最近收起来了，所以没戴。” 顾晏慢悠悠点了点头，唇角一扯，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原来如此。” “……” 她没在乎顾晏口中的讽意，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放到顾晏面前。 期间顾晏目光一直如锋利的刀，一层一层刮在她脸上。 那两样东西—— 一个是婚戒，一个是纸质的离婚协议书。 顾晏心中戾气在看到这些时险些控制不住，但他还是强行压下了。 他单手揉了揉眉心，笑出了声，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你特地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赵漾漾嗯了一声。 顾晏看着赵漾漾这副淡然的模样，彻底炸了，眼眸中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你哪里来的胆子跟我提离婚？” “……你之前说过的，我……” 顾晏突然站起身，赵漾漾条件反射的蜷缩了下手指，却没有退后一步。 看起来很是坚定。 “我说过什么？” 顾晏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在赵漾漾面前把它撕烂，撕碎的纸片甩到赵漾漾身上。 “顾晏你疯了？！” 赵漾漾被他这一荒唐举动气得脸色发红，嗓音都颤抖了，“你在做什么啊？” 顾晏冷着脸，“你还没闹够？” 赵漾漾觉得可笑，“顾晏，你为什么一直这么自负？” “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跟你闹，我也没有那个资本。”赵漾漾被气得不行，“我不想爱你了，也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是你一直选择性不相信！” 顾晏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像是也气狠了，“赵漾漾，当初是你说你会一直爱我，你就是这样爱我的？” 赵漾漾眼睫颤了颤，“顾晏，在你眼中我是什么？” 顾晏死死盯着她。 她惨白着脸笑，“我有那么廉价吗？” 顾晏心中震颤。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赵漾漾撇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湿意。 顾晏坐回位子，半晌才冷冷让人进来。 地上有一片碎纸片，很是狼藉。 齐秘书顶着巨大的压迫感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出口。 顾晏没有顾忌，语气生冷：“有事就说。” 齐秘书老老实实道：“给白家老爷子准备的珍贵药材拍到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赵漾漾，低声继续道：“拍卖会那边传来消息，准备为白小姐拍卖的那套珠宝已经超过四千万了，请问顾总还继续加价吗？” 顾晏看向一旁的赵漾漾。 赵漾漾只留了一个好看的背影给他，看起来对此事没什么反应。 顾晏手敲了敲桌子，似是有些烦躁，“不论多少钱，必须拍到。” 赵漾漾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在他的话落下时，转身便走。 顾晏一直注意着她，顿时让她站住，赵漾漾走得没有一丝犹豫。 齐秘书愣在原地，不知道要不要帮忙拦人。 顾晏不顾齐秘书在场，上前跑了几步把人拽住，声音透着暴虐，“我说让你走了吗？” 赵漾漾现在一点都不想被他接触到，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死紧。 顾晏眼中沉沉，说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齐枫，你还有什么事吗？” 齐秘书冷汗唰的就下来了。 赵漾漾被他抓着无法脱离，嗓音发颤，最终只能求助准备走的齐枫，声音堪乎哀求，“齐秘书，帮帮我……” 齐秘书眼中挣扎了下，还是没有回头，离开时顺手把门关上了。 赵漾漾眼中光芒瞬时灭了下来。 顾晏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带她走到落地窗前，底下是市中心繁华无比的一条商业街。 因为看到她向其他男人求助，顾晏心中戾气更重。 “你想让他帮你什么？”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根处，赵漾漾被他强行推到窗前，有些恐高到发抖。 “还是说，你想让他留下看我们床头吵架床尾和？” 第8章 爽完就不认人？ 赵漾漾气急，涨红着一张脸，“顾晏，你太过分了！” 顾晏从身后抱住她的腰，两人贴得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 “哪里过分？” 顾晏扭过头要亲她，赵漾漾反抗，顾晏就亲到了她的脖颈处。 他看着裸露出来的一些青紫痕迹，凉凉道：“若是你上次乖一些，也不会弄成这样。” 她今天穿着一件高领的衬衣，下身是一件白色的普通长裙，长相娇美，身材也极好。 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有种说不上来的韵味。 顾晏强行把她摁在怀里，看到她羞愤的表情。 喜欢他的女人并不少，赵漾漾不是第一个对他表达爱慕的。 但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她的存在。 简单来说，他现在不想离婚。 他手上禁锢着她，另一只手的动作不停。 赵漾漾眼中被他逼出了泪意，“滚，滚开。” “让我滚？” 顾晏唇角漾着笑，眼中却冰冷异常，手下动作不停，一双眼睛却紧紧注视着赵漾漾的表情。 “我滚了谁来满足你？” 赵漾漾被困在落地窗前，身前是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商业街，身后是顾晏紧贴着她的压迫感。 她的裙摆完好，顾晏面上慢条斯理，谁都看不出他手上的动作有多么无耻。 赵漾漾的挣扎对他来说更是小猫挠痒。 “别……松开……” 他不为所动，反而手下动作加快，赵漾漾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听起来难受得厉害。 顾晏恶意的在这时候亲上她。 他对她的身体敏感处很熟悉，很轻松便能让她软下身子。 他的亲吻带有薄荷香气，却很像给她带来的狂风骤雨，赵漾漾呼吸都被夺走，红润着一张脸。 她口中不断溢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顾晏听着她的哭腔，反而更有欺负她的想法。 手上动作加重。 赵漾漾被迫扬起脖颈，感受到眼前一片烟花，顾晏的唇追上去，将她的呜咽尽数吞入口中。 赵漾漾被松开的一瞬便狠狠打了顾晏一巴掌。 这一巴掌，顾晏半边脸上瞬间红了起来，被打得偏过了头。 顾晏轻轻擦了擦唇，视线看过来，脸上分明全是戾气，但却恶劣的笑了。 “爽完就不认人？” 赵漾漾打他的手不自觉发颤，因为过于用力，手心也出现了一片红。 赵漾漾红着眼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这一幕，顾晏脸上面无表情，神色很淡，点燃了一支烟。 赵漾漾低头整理被他弄皱的裙摆，心中像是被掏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疼得近乎麻木。 顾晏一点都没有尊重过她。 见她整理完就要离开，顾晏淡淡开口：“让齐枫带你去礼服店挑一下参宴的礼服，喜欢的就都买下来。” 赵漾漾径直走到门边，感觉身位安全了才回头道：“顾先生。” 她撇清干系，“我们是要离婚的人了，麻烦你认清这一点。” 落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门“哐当”一声合上。 顾晏看着她似逃离一般的背影，把烟狠狠摁灭，眸子里辨不出什么情绪。 —— 赵漾漾与顾晏结婚三年，还是足够了解他的。 旁人或许都看不出来，但赵漾漾知道，他骨子里是带有巨大偏执和掌控欲的。 现在这种情况，无非就是他对她主动提分开不满，觉得她不向往常那般柔顺。 而不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想她离开。 但赵漾漾想，他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的，毕竟白月光都回国了，他很快会同意离婚的。 赵漾漾回了酒店，江晴因为工作忙的原因，两人简单在一起吃了午饭就去忙工作了。 下午，赵漾漾在招聘软件上投出的简历有了回应。 是一家具有独创品牌的设计公司。 公司经理对赵漾漾上的名牌大学以及各种获奖资料非常满意，当场表示随时可以入职，试用期三个月。 赵漾漾入职的下午，撞见了一个人。 她捧着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给新人的设计工具。 柳修尧面色迟疑，似是不敢相信，片刻才出口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赵漾漾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小时候青梅竹马的哥哥。 从前，他总会带着她和江晴一起出来玩，并给她们买很多零食，从小就很照顾她们。 可是不久后，他们一家就搬走了。 关系也渐渐疏远下来。 柳修尧怔怔地看着她，眼中似乎流淌着某些克制不住的情绪，“你怎么在这里？” 赵漾漾礼貌地笑了一下，刚想说话，身边跟着的另外一位同事抢先开口：“柳总好，这位是今天经理招进来的一位新人，让我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赵漾漾有些意外，也跟着那位同事喊了一声“柳总”。 有其他人在场，柳修尧不好在这时同她说些什么，点了点头。 等她们走后，那位同事悄声问她，“你认识柳总呀？” 赵漾漾嗯了一声。 “你们什么关系呀？” 赵漾漾不想跟不认识的人说太多，在她揶揄的视线下还是解释了句：“小时候是邻居，但现在不是了。” 同事在她身后跟着，撇了撇嘴，心道邻居？谁信啊？ 她又不是瞎子。 刚刚柳总看向赵漾漾的眼神，分明就不清不楚的。 但她可不敢直说什么，万一得罪了人，指不定这位好看的新同事接下来就是老板娘了呢。 想到这里，她又满脸堆笑，颇为认真的带赵漾漾熟悉了好一会工作环境和内容。 下班后，赵漾漾正准备回酒店，眼前突然停下一辆车。 车窗打开，露出柳修尧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看向她的目光温柔而沉静，“上车，我送你回去。” 赵漾漾有些不知所措，先不提两人关系早就疏远了很多，而且他现在还算是她的上司。 她并不喜欢麻烦别人。 她想拒绝掉，柳修尧看出来了，神色中带了些受伤，“怎么，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了？” 赵漾漾犹豫了下，想起他以往总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宠，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 顾晏的车子就停在赵漾漾住的酒店附近。 半晌，他不耐地问齐秘书：“你确定她最近住在这？” 齐秘书道了声是。 他查过顾太太卡上的消费了，就是在这个酒店。 顾晏眉头微蹙，看着酒店的方向，眼神中带了嫌弃。 连一个五星级都不是的酒店。 赵漾漾就是宁可住在这里也不回去？ 第9章 你会哭着来求我 赵漾漾听着车内舒缓的音乐，放松了些。 柳修尧依旧和从前一样，为人温文尔雅，和他聊天时会觉得春风拂面。 “最近伯母的身体还好吗？” 柳修尧是知道赵漾漾嫁进豪门顾家的事情的，也知道一些顾家现在的掌权人顾晏的事，他绯闻并不少，期间也传出过很多与现任妻子感情不和的传闻。 但他没有问她这些。 赵漾漾心下温暖，“我妈妈身体好很多了，谢谢柳……” 柳修尧眼中含着无奈的笑打断她，“不要再叫我柳总了，像以前那样喊我就行。” 赵漾漾犹疑了片刻，对上柳修尧暗含期待的眼睛，还是没喊出来。 只是叫了他的名字。 小时候她总跟在他屁股后面喊“阿尧哥哥”，但现在她觉得这样的称呼太亲密了。 有些不适应。 柳修尧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暗了暗，但很快被他掩饰下来。 他脸上恢复笑意，问她去哪里，赵漾漾报了个酒店的名称。 柳修尧眉头动了下，再次想到曾经他们夫妻不和的传闻。 他看了眼赵漾漾，女人小脸白嫩，整张脸未施粉黛，却依旧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他心底那份不该有的念想又生了起来。 之所以之前做出不打扰的行为，只是因为当年他听江晴说过—— 赵漾漾很爱很爱顾家那位少爷，心甘情愿嫁给他。 可若是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婚后的她过得并不幸福…… 柳修尧克制住心底汹涌的情绪，看着赵漾漾，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问她。 他害怕那些问题，会让她不开心。 至于心底的那些疑问，他会去问江晴。 —— 到酒店后，柳修尧停下车子，准备下车为她开副驾驶的车门。 赵漾漾向他道谢，拦住他的动作，自己下了车。“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柳修尧眼中蕴着笑意：“阿漾永远都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 赵漾漾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也真心地笑了笑。 两人告别完，赵漾漾朝着酒店门口方向走去。 刚进大厅，便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来。 是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的顾晏。 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姿态懒散又带着矜贵，修长的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因为过于帅气的长相，从大厅路过的人都会偷偷瞥上几眼。 期间稍微胆子大些敢靠近他的女孩子，要么被他凉凉的视线逼退，要不就是被尽职尽责的齐秘书拦了下来。 赵漾漾脚步顿住。 齐秘书一看到她，便小跑着过来。 顾晏坐在沙发上，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她，赵漾漾手指蜷缩了下。 齐秘书讨好地笑了笑，“太太，顾总等您很久了……” 赵漾漾看了一眼顾晏，不想同他纠缠，朝电梯的方向走去，谁料她刚进电梯，顾晏随后就跟着她进来了。 赵漾漾刚刷完电梯卡，她深吸了一口气，“顾晏，你究竟想怎样？” 顾晏问：“下午去哪了？” 赵漾漾对上他冷淡的视线，“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也是我的自由。” 顾晏嘴角扯开一个笑，颇为嘲讽，“你是不是现在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不知道怎么跟我说话是不是？” 赵漾漾瞥过脸，不想同他多言。 顾晏脸上像是结了冰，却笑了下，咬牙切齿道：“我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回家，我当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你依旧是顾太太。”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17层。 赵漾漾径直走出电梯，“我想我之前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见她这样，顾晏忍了下，在楼道间拽住她的手，“听齐枫说你之前有一条喜欢了很久的项链，我已经让他买了送到家里。” 赵漾漾只道：“顾晏，喜欢也是有期限的，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顾晏觉得她这话有些奇怪，但还是拉住不让她走，之前她对他生活处处体贴，什么都为他打理。 现在没了她在，生活很不习惯。 顾晏拉着她，想着拿她一向喜欢的东西再哄两句，“那让齐枫带你去店里挑，喜欢的都买下来。” 赵漾漾回过头，似是觉得有些可笑，“若是我想要你为白小姐拍的那件呢？” 顾晏目光瞬间冷下来，“那件不适合你。” 赵漾漾的美是客观的，任谁看了都会夸上几嘴。 往往那些饰品，就算是不起眼的，戴在她身上看起来都变高级了很多。 他这随口而出的理由，未免太假。 她闭了闭眼，不说话了。 “你就这么想要那套珠宝？”顾晏声音冰凉，“说了这个不可能。” 赵漾漾本来也没想真要，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她平静道了句好，转身就走。 顾晏上前，把她困在墙壁之间，“你一定要跟我这样吗？” 赵漾漾语气都带了疲累：“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顾晏。” “不跟我回去？” “不回。” 顾晏看着她脸上清冷的表情，心中满满的怒气，但他强行控制住自己。 他手指抚上她的脸，用大拇指反复摩挲她的红唇，赵漾漾想躲，他便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无处可躲。 半晌，他的动作才停下来，像是缓解了什么。 赵漾漾的唇被他揉得更红。 顾晏看了一会，在她脖颈间低头，赵漾漾紧张地发颤，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低着头，有些眷恋地闻她身上的香味。 以往的经验让她不敢动，他一旦陷入某种焦虑状态，赵漾漾是不敢惹他的。 后果她无法承受，那些被他控制住带着羞耻的回忆，她想都不敢想。 半晌，顾晏像是缓了过来。 他用带有温热的话语贴在她耳边，唇角轻勾。 声音像是恶魔般呢喃，“赵漾漾，你会回来的。” 他眼眸沉沉，一字一句地继续道，“不仅如此，你还会哭着来求我。” 第10章 一会床上还有力气吗？ 赵漾漾因为他的话怔住，愣愣开口：“你什么意思？” 顾晏掐着她的细腰，看着她这副模样不无狎昵地说：“你会知道的。” 顾晏离开了。 赵漾漾因为他留下的话而有些说不上的心慌。 隔天上班时，赵漾漾知道了他的手段。 她的银行卡被冻结了。 本来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却不料半晌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顾太太，您母亲卡里的医疗费用显示余额不足了，什么时候方便过来缴下费用？” 赵漾漾坐在公司的茶水间，心上满满都是彻骨的凉意。 毕业后，她这三年都在一心做顾晏的全职太太，没有工作过，更没有攒下过什么钱。 他会定期给她的银行卡里打钱，也答应会为她母亲缴费，条件是不让她出门工作。 但现在，她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绝。 她给顾晏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半天才接。 顾晏声音懒懒的，还夹杂着冷淡：“怎么，舍得找我了？” “顾晏，你到底想要什么？” 赵漾漾不明白。 他明明不喜欢她，现在三年前出国的白月光也回来了。 “我腾出位子，方便你娶白小姐，这样不好吗？” 顾晏嗤笑了一声：“我要娶谁，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说吧。” “至少现在，你，我还没玩够。”他说话一字一顿，带着明晃晃的恶意，意图不加掩饰，“腿上的伤好点了吗，顾太太？” 赵漾漾苍白着一张脸，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顾晏话里带着冷淡与嘲意，“今晚记得早点回来，我耐心有限。” 说完，他挂了电话。 半晌，赵漾漾微信收到一条消息。 是顾晏发的。 【回来晚了的话，今晚床上有你受的。】 她拿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被他这样毫无顾忌的说话，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赵漾漾上完班，下午柳修尧又准备送她回去，她勉强地笑了下，“谢谢，真的不用了。” 她用微信里仅存的零钱打了个车，回到了顾家。 顾晏还没回来，刘妈正在准备晚餐，见她回来有些高兴。 “太太，晚餐就要好了，您一会要下来吃点吗？” 赵漾漾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吃东西，道了声谢就转身上楼了。 半晌，顾晏的车子停到顾宅。 刘妈上前去迎接他，“太太刚才回来了，只是没用晚餐，这会在楼上呢。” 顾晏嗯了一声，吩咐道：“一会把两份晚餐端到卧室来。” 他上了楼，推开卧室门。 赵漾漾正在浴室，听着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唇角微微勾了下。 顾晏自己兴许都没意识到，看到她回来，他唇边勾着放松的笑，心情也极为舒畅。 赵漾漾洗完澡，裹着浴衣从浴室出来。 她头发微微湿着，白嫩的脸被刚刚浴室的热气熏得红了一些，尽管穿着浴衣，也能从中看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赵漾漾对上顾晏看过来的视线，心上紧了下，她刚刚在浴室已经听到了他回来的动静，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出来的。 顾晏坐在沙发处，视线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圈，“过来。” 赵漾漾身子僵了下，朝他走近了点。 顾晏抚摸了下她头发，掉下的水珠被他抹到她两侧的脸颊上，“抖什么，这么怕我？” 赵漾漾垂着眼睫。 明明沙发上还有空位，他却偏偏把她摁到他腿上坐下，顾晏身上的清淡香水味将她包围住。 “说话。” “没有……”赵漾漾在他怀里尽量温顺着，克制住想推开的冲动。 顾晏眼神凉凉注视着她，“没有你抖什么？没什么话想对我说？” 室内开着空调，赵漾漾在他怀里有些发冷，“……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但是我有条件。” 顾晏笑了一声，听着她带着颤意的话，“我想要什么，用得着你给吗？” 赵漾漾僵住。 顾晏摸着她的脸颊，看上去很是亲昵，“你人都坐到我腿上了，我想要什么难道还需要你的同意？” 赵漾漾呼吸紧了下，“顾晏，你别太过分！” 顾晏不听她的意愿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在意她，所以根本不关心她，只会在她身上一味宣泄欲望。 “算了，你今天还算听话，”顾晏轻嗤了一声，看着她，“有什么条件就说。” 赵漾漾想先从他腿上下来，顾晏却抓住她不让离开，“就这样说。” 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刘妈来送两人的晚餐了。 “进来。”顾晏嗓音冷淡地响起。 赵漾漾被他强行摁在腿上动不了，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浴袍，见有人进来立马扭过头去，将头几乎是埋在了他脖颈处。 她有些传统，真的接受不了在别人面前亲密，偏偏顾晏仿佛根本不在意这点。 而且他们现在的姿态，真的很像是在做那种事。 感受到脖颈间紧张的呼吸声，顾晏嗓音似乎带了些笑意，“放下就出去吧。” 刘妈和另外一个上来送餐的佣人不敢多看，立马退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赵漾漾才抬起头，眼眶带了些红。 顾晏看了她一眼，“吃点东西？” 赵漾漾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到，再次想从他腿上下去，“我没什么胃口，你去吃吧！” “不吃东西，一会在床上还有力气吗？” 赵漾漾一点都不想听他说的这些流氓话，想从他腿上下去也下不去，一时气急：“你别说了。” 她脸都被他气红了。 顾晏看了看，松开了她，赵漾漾立马从他腿上起来。 顾晏啧了一声，“去吃饭。” 赵漾漾是真的没有胃口，顾晏见她坚持倒也没再要求，换了身衣服进了浴室。 赵漾漾坐到床上，听着浴室的水声，莫名有些紧张。 顾晏出来的时候，赵漾漾已经躺到床上了，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将脸也蒙住了。 看着她这般躲避的模样，顾晏心情不算很美妙。 他上前把她被子掀开，赵漾漾看到他发冷的脸。 顾晏道：“帮我吹头发。” 赵漾漾心底松了一口气，尽管知道今晚一定会发生那种事，但她还是为事情的延后而稍稍庆幸了下。 顾晏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唇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赵漾漾的手法很是细心体贴，顾晏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湿发被她纤手缓缓吹干的感觉。 赵漾漾站在他身后，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乱。 她不知道，他一会能不能同意她提出的条件，若是不同意，她又要怎么办。 她看出来了，顾晏对她主动提离婚这件事非常不满，兴许是觉得这样触碰到了他的威严和底线。 可是，他要怎样才能满意呢。 手腕突然被男人攥住，顾晏脸色有些冷，“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反应？” 第11章 她没有提离开的资格 手腕上被抓得有点疼，赵漾漾忍了忍，突然问：“顾晏，这三年，你有喜欢过我一点吗？” 顾晏松开她，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 一双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她此刻的模样。 片刻，他随手抽取一片纸巾擦了擦手，神色淡漠，“何必明知故问？” 顾晏身上穿着雪白的浴衣，尽管坐在沙发上，神情姿态却居高临下。 赵漾漾看着面前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有些说不上话来。 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三年，顾晏只是拿她当作一个玩物消遣。 只是之前，她一直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总希望他有一天能喜欢上自己。 赵漾漾垂着眸子。 顾晏唇角勾了下，“其实你长得很漂亮，又有顾太太的身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要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会更好。”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缓缓涌出的难过，转移话题道：“顾晏，我已经听你的话回来了，我妈妈的疗养费……” 顾晏盯着她看了看，半晌道：“伯母这个月的疗养费，我会支付。” “以后的我也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再提离婚。” 赵漾漾怔住。 顾晏不怕她拒绝自己。 她母亲每个月的疗养费高达几十万，他又把她的卡给停了，现在的赵漾漾是远远支付不起的。 更何况，他相信这段时间，她也闹够了。 身边生活上没有她，他也确实不习惯，他乐意给她一个台阶下。 但赵漾漾却摇头了。 “顾晏，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顾晏没说话，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口，很淡地看着她：“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人背叛，更不喜欢被人忤逆。” 赵漾漾很了解他，知道他这副样子，有时候比他发怒都要可怕。 她站得离他远了些，嘴里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但仍然坚定的说了出来。 “若是我一定要离婚呢？” 顾晏笑了下，声音好听但透着股凉意。 “漾漾，”他喊得有些亲昵，放下茶杯，“过来我这里。” 室内气氛有些僵硬。 赵漾漾被他起身拽到沙发旁边，听到他在耳边呢喃，“今晚腿上伤还疼吗？” 她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这样问，低头应了一声。 ——但并不觉得他会轻易放过她。 她立在沙发一侧，想离开，手却还被顾晏用力拉着，她软下语气。 “……你松手，我们好好谈谈。” 顾晏眼皮掀起，薄薄的唇轻启，“之前不是说跟我没什么好谈的？” “……” 他嗤笑了一声，话中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怒气，眼神转冷：“记得之前有个事你一直不愿意，但现在看来，我何必管你愿不愿意呢？” 他话题转变得太快，但赵漾漾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 她转身就要跑，却被顾晏拽回来轻松制住，被一把扔到了床上。 眼前天旋地转，她几乎没有挣扎的能力，顾晏稍稍用力，就让她被迫跪在了他面前。 等到她不再挣扎，顾晏才松了钳制的力道。 他眼帘微垂，看着她衣衫不整，红着眼眶的模样。 赵漾漾嗓音有些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带上了哭腔：“顾晏，你的乐趣就是践踏我的自尊心吗？” 顾晏凑近她，呼吸都打在她面上，神色很淡：“只是夫妻间的情趣而已，之前那么多的姿势都用过了，漾漾不想尝试再多几种吗？” 赵漾漾瞪向他。 顾晏掐住她下巴，视线落在她软嫩的唇上，“其实，我早就想试试你这张小嘴的滋味了。” 赵漾漾眼眸剧颤，又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伯母都躺在病床上这么久了，都没醒过来，要我说，疗养费其实应该也没太大的必要。” 顾晏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红唇，“你说呢，漾漾？” 赵漾漾红着眼睛，不敢置信：“顾晏……” 大概因为她从前总是对他听话讨好，她几乎不知他还有这样无耻的一面。 他明明知道，妈妈对她来说是仅剩的一位亲人。 他用最亲的妈妈来威胁她—— 赵漾漾呼吸有些疼，这一次，仿佛彻底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顾晏盯着她看，她长得很美，哭起来更容易让人怜惜，但他没有心软。 三年来，他不是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 他本来就没那么在意她，此时欲望上来，再加上被她不听话导致的怒气上头，心里冷硬得很。 顾晏嗓音平淡，下了命令：“过来，帮我。” —— 赵漾漾不知道这晚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清楚自己吐了多少次。 每每她忍不住去卫生间，尽管没吃东西，但想起刚刚的场景以及残留的味道，仍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滚。 但尽管这样，顾晏依旧没放过她。 他黑着脸，摁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 无论她怎么哭求。 隔天。 顾晏穿戴整齐，冷着脸看着床上装睡的人。 “今天让齐秘书来带你挑一下后天宴会上穿的礼服。” 赵漾漾没有说话。 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有些踉跄地跑去卫生间，又吐了一次。 顾晏似乎是忘记带东西，折返回了卧室，听到她的动静，他顿住，嗤笑了一声。 重新戴上手表，他转身就走。 赵漾漾脱力般地走出卫生间，吞了颗避孕药后就倒在床上，出神地望向天花板。 男人得到满足后，一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正如他昨晚，本来以为开始就是最过分的了，但对他来说只是前戏。 做到兴头处时，他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顾忌她的腿伤。 各种屈辱的姿势，他都要了个遍。 赵漾漾抹去眼角的泪，一点一点看着身上被他掐出的那些暧昧痕迹。 他们现在的婚姻，没有一丝半点的爱和尊重，似乎只剩下了性。 挽救不了。 她也不想挽救了。 但是，在没有存够钱之前，她甚至没有提离开的资格。 第12章 偶遇他的白月光 中午的时候，齐秘书来了，要接她去礼服店挑衣服。 赵漾漾脸上写满了拒绝，齐秘书道：“太太，这是顾总的吩咐，如果您不想去，顾总说也可以等他忙完陪您亲自挑。” 赵漾漾抿了抿唇，“……不必了。” 齐枫似乎早就料到，恭恭敬敬地打开了后车门。 他跟着顾总时间久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太太和顾总吵架闹别扭，但这次两人闹的属实有些久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好，顾总这两天心情明显不佳，搞得他汇报工作时都有些紧张。 车子启动，很快便到了市中心的奢侈品大楼。 赵漾漾不算这里的常客，这三年内，顾晏其实不太喜欢她出门。 她的大部分衣服首饰，都是他让齐秘书买下当季的一些新品送到别墅。 赵漾漾走进一个高端的礼服店，眼神被摆放在正中间的那一件礼服吸引住。 这件礼服，和她当初设计的那件简直一模一样。 上身是露肩的设计，领口处镶嵌着一圈闪闪的钻石，黑色的鱼尾裙摆设计巧妙，看起来洒脱中带着高贵。 销售员见她盯着这套衣服看了很久，一张脸上挤满了笑。 在注意到她穿的衣服也都贵气无比时，销售员脸上的笑就更真诚了。 “您真有眼光，这是一位法国设计师设计的礼服，全球仅此一件。” 赵漾漾听到法国两字，愣了一下。 是巧合吗？ 之前大学毕业时，有一位很权威的教授看中了她的设计天赋，想请她去法国留学，但当时的她一心都扑在顾晏身上，拒绝了留学。 那位教授临去法国前，曾经买下了她设计这套衣服的着作权。 “是哪位设计师？” 见销售员半天都没答上来，赵漾漾也没为难她，只是问：“我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还请您稍等一下。” 销售员小心翼翼地把那套礼服取了下来递给她，“试衣间在这边，请跟我来。” 换衣服的时候，赵漾漾听到销售员在试衣间外道：“这位小姐，这套礼服仅此一件，如果尺码不合适，我再为您找其他的礼服。” 出乎意料的是，这套礼服的尺码很合适。 赵漾漾穿上推门出去的刹那，销售员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位小姐气质高雅，简直就像是为您量身打造的一般！” 齐秘书咳了一声，没忍住她接二连三的喊错：“这是顾太太。” 销售员很机灵，立马改了口，眼前女子看起来很年轻貌美，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没成想已经是豪门太太了。 “顾太太身材很好，这套礼服更是完美地贴合了您的身材曲线，您穿起来太有魅力了！” 赵漾漾站在全身镜前，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裙子。 见到和当年自己设计的极为相像的礼服，她心中泛着说不上来的感觉，若是她当初没有嫁给顾晏，现在应该在法国吧…… “齐秘书，你怎么在这，晏哥哥呢？” 白蕊蕊身后跟着一名提衣服袋子的佣人，一副千金小姐的做派，尽管话是在对齐秘书说，视线却一直落在赵漾漾身上。 听到这个声音，赵漾漾怔了下，转身。 她在顾晏的电话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也在朋友圈的视频里见过眼前的女孩，是顾晏那个回国的白月光。 白蕊蕊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长裙，看起来很显清纯。 齐秘书面对她时也一脸恭敬，隐隐有些讨好：“白小姐，顾总让我带太太来挑下礼服。” 白蕊蕊有些自得，捋了捋头发，话里话外显得和顾晏关系非同寻常：“陪妻子挑礼服这种事，晏哥哥怎么还找人代劳呢。” 她走到赵漾漾面前，“你说是吗，顾太太？” 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瞬。 齐秘书听出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交锋，默默低头当鹌鹑。 赵漾漾没接她的话茬。 顾晏本来就不爱她，更不在意她，她又何必和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去争论呢。 岂不可笑。 赵漾漾有自知之明，此时只想离开，敷衍了白蕊蕊一句，转身对着齐秘书道：“就这件吧。” 齐秘书飞速点了点头，就要去结账。 “等等！” 赵漾漾今日出门前，刻意把身上的那些暧昧痕迹遮了遮，但偶尔还是会有遗漏的地方。 此刻她一转身，白蕊蕊就看到了她脖颈后方的一块吻痕。 晏哥哥在她面前，跟个性冷淡一样，从来没碰过她。 白蕊蕊曾经一度以为他们的婚姻也是个摆设，什么都没有，却没想到不仅有，看起来还十分频繁。 她眼中死死盯着那处，直到赵漾漾疑惑地转过头来，她才勉强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白小姐还有什么事吗？”赵漾漾问。 白蕊蕊上前，气得咬牙却又装作若无其事，颇为随意道：“没什么事，只是看中了这位姐姐身上的这件衣服，齐秘书，你能带她重新买一件吗？” 这话颐指气使，丝毫没把赵漾漾放在眼里。 齐秘书也察觉到了不对，当即有些说不上来的为难。 但赵漾漾丝毫没有被激怒的迹象，只是上下望了她几眼，平静给出了结论，她曾经专业便是设计，自然也对什么样的体型能穿什么样的衣服了如指掌。 “我身上的这件，你穿不了。” 齐秘书在一旁有些汗颜。 顾太太说的其实挺对的，白小姐其实算得上苗条，但个子偏矮，身材说实话也有些寡淡，是撑不起来这套礼服的。 但白蕊蕊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善罢甘休，她家里又不是没钱，就算穿不了拿回去当摆设又如何，她今天是一定要把赵漾漾喜欢的东西抢过来的。 她捂住嘴假装惊讶了一声，“对了，听说姐姐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以前应该没穿过这种衣服吧，也怪不得穿在身上都舍不得让出来了呢……” “是，我家庭条件确实不好。” 赵漾漾很平淡地承认了这点，白蕊蕊顿了顿，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心里憋屈。 她还没见过这样不接招的人。 但她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抢到手的，只是身旁毕竟还有齐秘书在，她不可能做那些太不得体的举动。 她咬了咬牙，叫住准备离开的赵漾漾：“这样吧，我付这套礼服双倍的价钱给你，这样总可以让出来了吧？” 第13章 顾晏让她把喜欢的礼服让出来 赵漾漾的脚步顿了一下。 白蕊蕊观察到这点，眼里立时闪过一起不屑。 果然是贫困家庭养出来的，就算当了三年的顾家太太，也还是这么没见识。 两倍价钱也不过一百多万，她白家的小姐还不缺这点零花钱，她不经意翻了个白眼，“怎么样？” 赵漾漾现在是需要钱，但她也知道，当着齐秘书的面，这钱到不了她的手上。 她直接拒绝了，转身就走，齐秘书结完账小跑地跟上她。 白蕊蕊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拨出了顾晏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声音甜了好几个度。 —— 顾家别墅。 赵漾漾进到卧室，开始翻衣服和各种首饰。 其实准备离婚的时候，她没拿太多东西。 因为大多是顾晏送给她的，而当时她厌极了这段没有爱的婚姻。 但现在，她想到了拿这些去换钱，她不想被动的困在这段婚姻。 更不想任由他没有限制地索取，过去是因为爱他，所以怎样付出都可以，现在不是了。 深夜，顾晏才回来。 他忙了一天很累，看到赵漾漾坐在床的另外一边，还没休息。 顾晏心里微动了下。 以前不管他忙到多晚，她都会在卧室开一盏小灯等他回来。 他对她现在的状态挺满意的。 洗完澡出来，他也坐到床上，声音温和地问了一句，“还不困？” 赵漾漾没理他。 顾晏也不恼，继续道：“我今天听蕊蕊说了。” “你放心，不会让她抢你的东西，做我太太还不至于连套礼服都要让。” 白蕊蕊当初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对她很是礼让，但凡能做到的要求也都会帮她办了。 顾晏心底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不愿意帮白蕊蕊，也许是听了齐秘书说太太很喜欢那件礼服，又或许就是单纯觉得做他的太太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见赵漾漾依旧不回话，顾晏凑近她，“怎么了……” 他话音突然停住。 赵漾漾目光微微垂着，脸蛋光滑白皙，那一双好看的眼睛正在落泪。 她乖乖地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柔顺。 顾晏没想到她正在哭。 “你……”顾晏喉咙紧了紧。 想到齐秘书复述的今天发生的事，他不免解释了一句，“我和白蕊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漾漾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但顾晏不知怎么描述，今晚的她看起来异常的脆弱。 他把她搂到怀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她处在梦游的状态。 赵漾漾有梦游症状，他是知道的，也见过几次她梦游。 但没想过她在梦游时都会落泪，想到她最近的反抗，是因为跟他在一起太难受了？ 感受到怀里微弱的挣扎，顾晏心头不知为何有些烦躁，力道松了下来。 赵漾漾从他怀里出来后，起身下了床。 坐到了梳妆台前。 顾晏一手揉着眉心，视线却紧紧跟在她身上，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赵漾漾愣愣地拉开抽屉，里面是她的一些珠宝首饰。 顾晏看到大部分首饰都被她整理到了一个大盒子里，他皱了皱眉，以前不是都按照分类摆放的吗？什么时候把这些都放一起了？ 这样用的时候戴起来岂不是很不方便—— 顾晏没来得及多想，赵漾漾已经拿起一个戒指，然后把抽屉又合上了。 顾晏蹙眉，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 赵漾漾把手上拿着的婚戒放到他身边。 顾晏眼神冷了下来，拿起戒指，在赵漾漾发愣的眼前晃了晃。 “在梦游时，你都想着跟我划清界限是吗？” 赵漾漾以前在他面前很柔顺听话，嫁给他之后也做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他原本想再过几年，就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身边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他其实心中是乐意的。 而且赵漾漾的身材和外貌都算顶尖，他觉得性生活也很和谐，以前的她都会尽量配合他。 但自从她跟自己闹别扭后，这两次强势的性，尽管明明得到了，但说到底他心中是很不愉快的。 赵漾漾眼角还残留着泪，顾晏看着她，心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记得以前做那种事的时候，赵漾漾尽管被他弄得疼了，最多就是亲一亲他的眉心，然后搂住他脖颈，红着眼睛求他慢一点。 其实没有一次像昨晚一样，从开始哭到结束。 顾晏心上有些乱。 第二天。 顾晏清早起来，赵漾漾也醒了。 她刚睡醒，白嫩的脸上压了一条印，看起来很乖，见到他正在换衣服，她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顾晏知道她不记得自己梦游时做的事，提了婚戒的事。 赵漾漾说：“你帮忙收着吧。” 以前刚嫁给他的时候，那枚戒指就算在睡觉时她都会戴着，现在却这么随意。 顾晏顿了下，平淡说了句好。 “蕊蕊说喜欢上了你挑的那件礼服，你给了她，我再给你买其他的。” 顾晏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说，明明已经拒绝了白蕊蕊。 赵漾漾听完起身，把柜子里的那套礼服袋拿了出来，递给他。 顾晏点燃了支烟，重重吸了一口。 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她就一直举着。 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些情绪，但她面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冷静。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 “没有。” 她脸上平静的厉害，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顾晏看了半天，确信她是真的不在意。 她一句也没多说，更没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顾晏看了半晌，掐灭了烟，眸子微垂带着凉意：“行，那天的宴会你也别去了。” 许是心中带着火，离开时门被他重重地合上。 赵漾漾站在原地，看着手上被遗忘的礼服，想了想，跟齐枫打了个电话。 “齐秘书，顾晏说给白小姐的那套礼服忘记拿了，我现在让佣人送到公司，你收一下给他吧。” 她并不想等他主动想起来找她要。 能和他减少一些接触，就尽量减少吧。 齐秘书在那头疑惑地“啊”了一声。 第14章 今晚来一次好不好？ 不过片刻，齐秘书就反应了过来，道了句是。 虽然不知道这事顾总怎么又变卦了，但他做秘书的，只要负责办事就行，别的他也不敢多问。 顾晏收到那套礼服时，脸色有些发沉。 齐枫小心翼翼问：“需要我现在送给白小姐吗？” 顾晏冷声让他出去。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顾晏坐起身子，把那套礼服直接扔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 眼不见心不烦。 他靠到办公椅上，用手揉了揉眉心。 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在心烦什么。 但他确实在为赵漾漾的这点小事而心烦，他明明不该这样。 不过顾晏想，应该没有丈夫在妻子跟自己闹离婚的时候还会冷静，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离婚原因，他心烦应该也是正常的。 赵漾漾今天起床去公司后，埋头在办公室画了一天的稿子。 她忙了一天，直到临近下班时，江晴发消息约她出来吃晚饭。 到了餐厅，赵漾漾才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 柳修尧也在这里。 江晴招手让她过来，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就等她来了。 赵漾漾坐到江晴旁边，江晴帮她把杯子烫了一下：“我才知道你原来去修尧公司上班了，不过这样也好，柳总你以后可得多照顾一下我们漾漾啊。” 柳修尧笑得温柔，“那是自然。” 三人其实自从初中毕业后就很少联系了，但此时坐在一起吃饭，关系依旧很容易就亲密了起来。 江晴依旧大大咧咧的，八卦了一句，“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柳修尧不着痕迹看了一眼低头吃菜的赵漾漾，道：“还没。” 江晴：“你小子，不得不说，找对象的眼光真高啊。” 柳修尧浅浅笑了两下，没有反驳。 等柳修尧上厕所的时候，江晴压低声音问赵漾漾：“顾晏不同意离婚，那你现在还打算坚持吗？” 赵漾漾那天从酒店退房时，江晴是知道的。 但她只知道顾晏没同意离婚，不知道顾晏还停了她母亲的疗养费，甚至把她的卡也停了。 赵漾漾连续住酒店的钱都没有了。 这个事，她没敢和江晴说。 否则她一定会借钱帮她，但江晴的家庭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她不想江晴为难。 而且其实都是她自己的错。 她坚持爱了顾晏三年，得来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得自己承受，不该连累别人。 赵漾漾开口有些平静：“他暂时还没同意，但应该快了。” “真的能行？你说他是不是不爱他那白月光了，她回来后不主动提离婚就算了，你提了他还不同意。” 赵漾漾有些出神：“只是男人的胜负欲罢了，觉得女人主动离开，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江晴摸了摸下巴：“听起来也有道理。” 等用完饭，赵漾漾就和他们先分开了。 回顾家的路上，她去逛了几家二手奢侈品店，默默在心里对比几家店分别给出的价格。 顾晏已经回了顾家。 佣人准备好晚饭，看见他说了一句：“太太说她今晚在外面吃，现在还没回来。” 顾晏嗯了一声，上楼进了卧室。 他手上还拿着赵漾漾给的那枚婚戒，甚至在今天会议上都时不时会拿出来看一眼。 他不该这样。 他走到梳妆台前，打算把那枚婚戒放回去。 拉开抽屉，却看到那些名贵的首饰被统一规整收纳到盒子的样子。 这一刻，他有种错觉。 这些首饰不像是用来戴，倒像是要拿去打包卖掉。 这念头起来的一瞬间，顾晏摇头笑了下，心中想着怎么可能。 他送给她的这些珠宝首饰，赵漾漾以前可是最喜欢的，有很多都舍不得戴，又怎么可能会去卖掉。 关上抽屉时，他注意到了一瓶药。 是她每次吃的避孕药。 他拿起那瓶药，靠在沙发上看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漾漾回别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上前几步把那瓶药拿了回来，放到桌上，“怎么了？” 顾晏声音有些凉，任由她拿走那瓶药，“这话该我来问你吧，顾太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晏靠在沙发上，眸子微微眯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来很大的压迫感。 赵漾漾回得很简洁：“只是和朋友吃了个饭。” 她还没告诉过顾晏她已经找了工作，本来那晚想和他谈一谈的，但没机会说，现在她也不想主动提了。 顾晏看出了她的敷衍，心中有气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你心中还是想着离婚是吗？” 赵漾漾没吭声。 但是在顾晏看来，这就是默认的表现。 顾晏气的连说了几声好，修长的腿交叠放到桌子上，背后靠着沙发。 他没有起身，怕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还记得她昨晚梦游时安静落泪的模样。 两人开始冷战，谁也没理谁。 夜里，卧室的灯关掉。 赵漾漾睡在床的一侧，心中藏着事有些睡不着。 她能感觉到顾晏也没入睡。 被女人身上的清香包围着，顾晏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当然很难入睡。 良久，顾晏翻了个身，从赵漾漾身后抱住她。 男人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渐渐侵入，赵漾漾眼睫颤了颤。 “漾漾，”他喊得温柔，“我知道你没睡，今晚来一次好不好。” 他想通了，不想再像前两次那样强迫她了。 何必搞得两人都不开心呢。 他有些怀念，当初做这事时，赵漾漾亲吻他眉心时的感觉，像是他被她放在了心尖上。 他知晓她一直都喜欢他。 “好吗漾漾，我会让你开心。” 听着耳旁的柔声细语，赵漾漾怔了怔。 结婚三年来，他很少对她这样说话。 但她不傻。 男人在床上最会骗人，他这样温柔，无非就是觉得她有用，可以满足他的欲望而已。 赵漾漾动了一下，转过身去。 顾晏以为她同意了，额头紧贴住她的额头，鼻子对着鼻子，两人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他有些意乱，呼吸急促。 “漾漾，等我拿一下套……” 赵漾漾在黑暗里感觉到身下的触碰，平淡道了一句：“上次你把买的那些都扔垃圾桶里了，说你不喜欢用，你忘了吗？” 顾晏落在她面上的呼吸仿佛停了一下。 第15章 他冲了几次凉水澡 片刻，顾晏没说话，只是压着她轻轻地亲。 男人的吻从额头滑落到鼻尖，再到诱人的红唇，每一次接触都很轻柔。 他胸膛紧贴着她。 赵漾漾被他压在身下，周围是淡淡沐浴露的香味，混杂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他的吻带着清冷的薄荷味道，不像往常那样狂风暴雨，却又氤氲出些许热烈。 她身体不由颤抖了下，双手紧紧抓住床单。 顾晏察觉到了这点，心微微一动。 顾晏的吻有逐渐加深的意图，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她在身下柔情似水的模样，赵漾漾却闭紧了嘴，猛地将他推开。 “够了。” 他想要，她可以给他。 反正等她明天卖完首饰，两人大概率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世上女人那么多，赵漾漾不信他会一直抓住她不放。 但她宁可要他的粗暴，也不想要他这样温柔的对待。 顾晏被她推开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打开手机发了个消息。 “你放心，我让佣人买了套，一会就能送上来。” 室内很黑，唯有一点点月光从露出的窗帘倾泻出来。 赵漾漾颤着唇道：“你要做就快点做，我困了。” 她催促他。 顾晏从她的回答里很明显听出了拒绝的意图，但他没在意。 “以后少吃避孕药，”顾晏道，“我会尽量戴的。” 赵漾漾转过脸去，没有理他。 顾晏依旧在慢慢爱抚她，她的睡裙也被他褪到了腰部，但下一刻，顾晏愣住了。 她对他的触碰没有一点感觉。 顾晏收回手摩挲了下，几乎没有湿润。 他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掐住赵漾漾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 昏昏沉沉的房间内，赵漾漾的眼神一片清明，而顾晏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火气。 “你是死人吗？” 赵漾漾眼睫微微颤动了下，“我不喜欢你了，顾晏。” 顾晏眼睛闭上，呼吸有些急促。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什么都不要管。 他只需要狠狠堵住那张说话的小嘴，然后在她身上发泄欲望与多余的精力，他以往都是这样的。 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何。 实在没了继续做下去的心情。 顾晏起身，冷着一张脸，突然把灯打开。 赵漾漾身上裸露出大片春光，若是平时见了，他铁定是无法自持的。 但这一次，顾晏只是冷冷扫了她两眼，就进了浴室。 冲了几次凉水澡。 赵漾漾习惯黑暗的眼睛被灯光刺了一下，看到顾晏临进浴室前扫过来的冷眼，她轻轻蜷缩了下手指，躺到床上用薄被蒙住自己。 这晚，顾晏没有碰她。 清早，赵漾漾醒来，旁边已经没了人影。 她起床收拾好后，坐到梳妆台前。 嫩白的手拉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盒已经收纳好的名贵首饰，有一个二手奢侈品店给她开出了三百万的价钱。 这些首饰，有的还没有开封，和全新的差不多，所以店家没怎么压她的价。 三百万，足够支撑到她母亲恢复好了。 医生前些天跟她聊了聊妈妈的病情。 【这位病人术后的治疗效果很好，半年内绝对可以醒过来。】 赵漾漾眨了眨眼，眼眶有些酸涩。 她妈妈当初对她要嫁给顾晏这事，其实是报以反对态度的。 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嫁进去了绝对受欺负。 而她婚后确实过得不好，每次去看妈妈，顾晏没有一次陪过她。 赵漾漾想，等妈妈醒来的时候，见到她已经离开顾家，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应该会很开心吧。 顾氏集团大楼。 总裁办公室。 顾晏刚签署完一份文件，喊齐秘书进来。 “帮我查一下太太最近都在做什么。” 齐秘书点头应是。 顾晏眼眸沉沉，靠到椅背上。 昨天他偶然听到佣人说太太一早就出门了，顾晏本以为她是去医院了，但问了护工才知道并没有。 他需要知道她最近出门都做什么了。 他不喜欢自己妻子出门，赵漾漾以前也很听他的话，但现在…… 顾晏修长的手随意扔开手上的东西，精致的黑笔打了个转，清脆的一声落到办公桌上。 他有些不悦。 —— 赵漾漾收到三百万的转账后，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上班。 最近公司新来了个客户，按理说她是新人，本不该让她来接待，但由于她画的稿子设计图很完美和以往获奖经历丰富，经理推荐让她上。 柳修尧作为最终的决策人，当然不会有异议。 他狐狸眼璀璨，眼中泛着柔柔的光，“加油。” 赵漾漾接过那份客户资料，心中也有些激动，虽然在私底下可以喊名字，但在公司她还是坚持喊他柳总。 柳修尧温和地笑了笑，并未阻止。 回到自己的办公位，她打开那份客户资料，在看到名字后身子一僵。 是白家千金——白蕊蕊。 赵漾漾压下心底情绪。 她其实不太想和顾晏的白月光打交道。 但她的任务，其实只需要听到白蕊蕊的设计想法和要求，然后按照她的要求制作出设计稿图就行。 两人可以通过微信来交谈，没什么意外情况，其实是不用见面来沟通的。 她松了口气。 下班时，赵漾漾刚走出公司门口，就被人叫住。 “阿漾！” 赵漾漾脚步顿了下，听到柳修尧道：“我刚刚约了江晴吃晚饭，要不要一起？” 她有些迟疑。 柳修尧温和地等待她回话，他知道单独邀约她，大概率会被拒绝，但是倘若加上江晴就不一样了。 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马路边上。 顾晏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太太除了在外找了一份工作，还有呢？” 齐秘书也看到了前面的一幕，不由有些紧张。 车子内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致，尤其是在看到那个男人还摸了一下太太的头，像是帮她拂去了什么东西。 第16章 把这份工作辞了 齐枫不敢迟疑，实话实说道： “太太今天还去了一趟二手奢侈品店，像是交易了一些东西。” 顾晏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首饰盒，齐秘书知道，这是一会准备送给白小姐的，那副拍卖的天价项链与配套的耳饰。 但顾晏握着那个首饰盒，由于用力过猛，原本光滑的盒盖已经被他的手指捏出了几道明显的凹痕，不再像原本那样平整完美。 齐秘书咽了咽口水。 他恭恭敬敬地问：“顾总，要不我下去带太太过来？” “不必。” 男人修长的腿交叠坐在后座，身上穿的是一身黑色商务西装，长相俊美无比，气质矜贵。 只是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阴沉。 他随手扔开那只被他险些捏烂的盒子，点燃了支烟。 就这样冷冷望着前方的两人。 柳修尧从赵漾漾头上拿起一片叶子，赵漾漾没有料到他的突然凑近，下意识躲了下。 柳修尧温声道：“头发上落了片树叶。” 赵漾漾怔了怔，“谢谢。” 她注意到了他看她的眼神。 好看的狐狸眼中带着光和星星，温和又透着柔意，让人觉得他眼中只有你一个人。 而且他很会穿衣，一身米色休闲装，身型修长，长得也很俊俏。 虽然不似顾晏那种校草级别的帅，但胜在为人温和，看上去没有什么距离感。 赵漾漾有些恍惚。 他的眼神，实在太像以前的自己了。 她以前每次看顾晏，也是这样带着柔和与光。 那时，顾晏就是她的光。 “阿漾？” 赵漾漾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盯着他看有些久了。 她脸一下子红了，有些窘迫，刚想说些什么，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顾晏不知何时从车里出来了，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喊了一声：“漾漾。”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赵漾漾感觉到他的用力，手都被攥疼了。 赵漾漾完全没想到他怎么会在这里，眼中带着不解，但顾晏没有看她。 他把她拽到身后，凉凉地扫了一眼她面前的男人，“你哪位？” 柳修尧在财经新闻中见过顾晏。 在他来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 和网上的照片不一样，顾晏本人的目光带着说不上来的锋芒，像是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柳修尧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递出来一张薄薄的卡片，“这是我的名片。” 顾晏单手接过那张名片看了眼，没有想要自我介绍的意图。 在看完那张名片后，他随手给扔掉了。 柳修尧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赵漾漾愣住，但有其他人在场，她有些拉不下面子与顾晏吵，只是强硬的想把手从他手上抽开，殊不料他握得更紧了。 顾晏回头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怎么，这就心疼上了？” “……” 赵漾漾被他这副态度气到，下一刻，她被他拽到车上。 当着其他人的面，赵漾漾根本不好意思挣扎，她知道顾晏是个不在乎旁人看法的人，她要是挣扎，他只会采用一些更暴力的手段。 他并不顾忌有其他人在场。 顾晏也上了车后座，让齐秘书开车。 车子启动，顾晏才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赵漾漾揉了揉通红的手腕，轻嘶了一声，有些恼。 柳修尧说到底是她的朋友，而且现在还是上司，他不管不顾一通火气发下来，让她以后怎么办。 她当然不会认为他这一出是因为喜欢她吃醋了，无非就是看到自家妻子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他地位超然，不可能允许被戴绿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顾晏靠在后座的真皮座椅上，一双眸子带着冷意。 “把这份工作辞了。” 赵漾漾不意外他已经知道，他要是想查什么，还没有查不出来的。 赵漾漾不吭声。 “齐秘书。” 顾晏嗓音冷淡：“她既然不愿意，你明天帮她把辞职手续办了。” 赵漾漾立马看向他，“顾晏，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顾晏半晌没说话，拿过遥控器，把前后座的挡板升了起来，不仅隔音，前面开车的人也看不到他们做什么。 挡板升起来的瞬间，赵漾漾心上紧了一下。 顾晏把她拽到身边，不耐地揉了揉眉心，“为什么卖掉那些首饰？” 赵漾漾攥紧手机，身子不自觉地发颤。 “想离开我是吗？” “赵漾漾，当初是你一门心思想嫁给我，现在说走就走，你拿我当什么人，招惹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跑是吗？” “还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就刚刚那个姓柳的？” 顾晏说到这里，颇有些咬牙切齿。 赵漾漾被迫紧贴着他身子，嗓音有些抖，却带着清冷：“你误会了，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不会和别人有牵扯。” 顾晏用大拇指蹭了蹭她的唇，勾起一个嘲讽的笑：“离婚后就可以了是吗，顾太太？” 赵漾漾的皮肤白皙细嫩，唇不染而红，被他用力一蹭，更是变得红肿起来。 顾晏喉咙滚了滚，嗓音沙哑了些，“只要你不再跟我提离婚，以后乖一点，我可以不计较今天发生的事。” 尽管他不喜欢赵漾漾，但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妻子。 无论在床上，还是哪里，她都很能轻易激起他的渴望。 赵漾漾没有吭声。 顾晏见她垂着眼睛，乖巧的模样，以为她默认了。 赵漾漾心中想着事，在想该怎么同他说清楚。 男人温热的呼吸凑到她脸上，她感觉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身侧的呼吸渐渐有些粗重，赵漾漾抬头。 看到了顾晏眼中浓浓的墨色。 “漾漾……真想在这里上你一次。” 赵漾漾整个人都有些僵住，她知道顾晏的恶劣，但她每次都招架不住，只想躲开。 她挣扎着想离他远一点，却被顾晏更加搂紧了身子。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 赵漾漾用力想推开他肩膀，却没有挪动一丝一毫。 顾晏眼眸微微低垂着，注视着她这副模样，因为她口中没再说出拒绝的话，推拒他的行为在他看来，倒像是因为害羞。 他看着赵漾漾从挣扎到最后无力放弃。 她长相是偏娇媚动人的，但安静地待在他怀里的样子，看起来很乖。 顾晏心底泛起一阵阵的酥麻感，虽然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第17章 她和顾晏真的结束了 顾晏喉咙发紧，摁住她后脑，视线直直落在她红唇上。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充斥在狭小的空间内，高大的影子笼罩住她。 他的薄唇动了动，就要俯下身子。 在两人唇几乎快要相贴的刹那，赵漾漾呼吸一顿，头偏过去了一些。 耳侧传来淡淡薄荷味的清香。 他的唇定在空中。 两人呼吸凑得很近，顾晏眸子沉下来，赵漾漾瞥开视线，没敢看他。 却被他强硬地掐住下巴转过来。 对上他裹挟着狂风骤雨般的一双眸子，她心底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她装作没什么畏惧地跟他对视。 顾晏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不喜欢我亲你，喜欢刚才那个姓柳的是吗？” 男人咬着牙，掐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赵漾漾疼得颤了颤，眼泪因为生理性疼痛滚落了下来。 她眼前有些模糊。 莫名想到高中，刚住进顾家的那段时间。 那时的他虽然为人冷冰冰的，但在她被其他同学欺负霸凌时，他像救赎一样站了出来。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就成了她心目中的光。 所以成婚三年，她几乎没有违逆过他。 尽管她不愿意，但在床上时，也任由被他作弄，摆成各种羞辱的姿势。 她经常在床上被他折磨地哭出来，顾晏听到却更兴奋。 其实赵漾漾也不是突然不爱的，只是被喜欢的人当了三年玩物，却始终看不到他的一丝在意，最近更得知他其实心底一直都有一个白月光。 失望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 “顾晏，”赵漾漾眼眶红起来，“我们好聚好散吧，我净身出户，不会要顾家的一分财产，以前资助上学的钱和我妈妈的医药费，我也会努力挣钱还你。” 她要和他划清界限，说的这一番话也很决绝。 顾晏面上没什么表情，半晌，主动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却引起她一阵哆嗦。 她在畏惧他的接触。 发现这点时，顾晏深深吸了口气。 他冷淡地松开她，赵漾漾立马从他怀里出来，坐到了靠车窗的一侧。 她眼睫轻轻颤着，等待着他的回复。 顾晏摁了一下遥控，前后座的遮蔽挡板打开，他拿起那枚被压扁的首饰盒，扔到前座。 虽然话是对齐秘书说的，但眼神却冷冷盯着赵漾漾。 “一会重新整个盒子，把项链给蕊蕊送过去。” 齐秘书点点头，收起了盒子。 他喊得亲密，奈何赵漾漾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连眼神都没有看过来，像是丝毫不在意。 ——没有看那个首饰盒一眼。 顾晏顿了下，想起她最近对他的态度。 她貌似是真的不喜欢了。 但顾晏不在乎。 他只在乎她能不能继续在床上讨他开心，但她这几次的逆反，让顾晏也看明白了。 实在不行就算了。 爱慕他的女人那么多，既然她不愿意，有的是愿意往他身上贴的。 “你最好不要后悔，顾太太。” 这句顾太太颇有些讽刺的意味，赵漾漾眨了眨眼，语气有些平静，“不后悔。” 做一个男人手上的玩物，得不到半分尊重。 她早就厌倦这样的日子了。 离婚之后，她大概要住回以前的老小区，没有了阔太太的待遇。 但那又如何。 起码那样的日子是自由的，不是压抑的。 她不会后悔。 顾晏看着她平静的一张脸，连连说了几声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怒气却又被他强行压下。 顾晏闭了下眼睛。 虽然他不清楚心底那份说不上来的烦闷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也是有傲气的，不可能容忍妻子一而再再而三触碰他的逆鳞。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车窗上，窗外一片朦胧。 车内的气氛逼仄压抑。 齐秘书在前排开车，尽量缩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晏取了支烟出来，静静点燃，赵漾漾呛得咳嗽了一声，他没管，直到一支烟抽完。 男人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顾晏看了眼赵漾漾。 他给过她机会了。 这几分钟里，她一句求饶和好的话都没有说。 既然如此—— “齐枫，停车。” 车子缓缓停在马路边上。 顾晏样貌矜贵，懒懒靠在椅背上，把手上的烟掐灭。 “赵漾漾，”他凉凉地看着她，“滚下车去。” 齐秘书震惊了一下，随后下意识开口阻止：“顾总，外面还下着雨……” 顾晏轻轻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带着绝对的压迫感和威慑力，齐枫顿时哑了口。 赵漾漾怔愣了下。 顾晏看过来的视线冷淡，甚至夹杂着一丝厌恶与不知哪里来的恼意。 赵漾漾手指掐进肉里，感知到疼痛，她勉强笑了一下，“好。” 她其实没有很意外。 顾晏自小就是豪门少爷，从来都是随性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也并不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给她难堪。 推门下车。 天空闪过一丝白光，紧接着轰隆一声，夏季的梅雨季节，大雨总是说来就来。 赵漾漾浑身被大雨淋湿，冷风侵入身体，她打了个冷战，默默环抱住自己。 黑色的劳斯莱斯却迟迟没有启动。 车内气氛已经下降到了冰点。 齐秘书跟了顾总这么多年，自认还是了解他的。 齐枫试探地说了句，“我给太太送一把伞吧。” 顾晏手搭在窗沿，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就算不往窗外看，听着雨声，也能想象到赵漾漾此刻的狼狈样子。 他没吭声。 齐枫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谁料赵漾漾没有收伞，“雨下得这么大，齐秘书你回去的路上也得用的，我已经淋湿了，不碍事的。” 她和顾晏两人把话已经说开，不想让齐秘书为难。 顾晏听到了他们的话，扯了扯唇，“她不要就算了，开车。” 车子启动，漫天的雨落下来，下午六点，天色昏蒙蒙的，太阳也即将落山。 赵漾漾跑到一处公交车站牌，站牌挡住了越来越大的雨势，却挡不住袭来的冷风。 她脑子也被冷风吹得清醒。 她和顾晏，这次真的结束了。 第18章 顾家的监视 赵漾漾浑身湿透，回到了以前住的小区。 这套房子，是她妈妈当初买下来的。 小区里设施有些旧了，房子在五楼，没有电梯，仅仅只有六十平方米，没有顾家别墅的一个卫生间大。 但这是妈妈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因为很久没来，赵漾漾用钥匙打开门，清理了一下房间的灰尘。 隔天，许是着凉了，她发起高烧。 她撑着身子给公司那边打了个电话，经理得知原因二话没说批了两天假，让她好好休息。 挂电话后，赵漾漾简单吃了些药，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打电话。 是发小江晴。 那头的江晴语气愤愤，“气死我了，漾漾你看到顾晏那个朋友发的朋友圈了没？” 赵漾漾嗓音还有些哑，听起来很是虚弱，“没。” “你生病了？” 赵漾漾嗯了一声，低声解释：“只是普通发烧，很快就好了。” 江晴放下心来，但因为她现在的状态，突然又有些不敢说出口了。 尽管她想吐槽的心十分猛烈。 赵漾漾其实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了，昨晚是顾晏说的白家老爷子举办的宴会，也就是白蕊蕊的爷爷过六十大寿。 两人既然在一场宴会上，不免会有一些交集。 赵漾漾侧躺在床上，江晴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像是在偷偷捂着手机：“漾漾你注意休息，我上司突然来了，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摸鱼了。” 挂断电话。 赵漾漾脑仁因为发烧还在一阵阵的疼，她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控制住打开了微信。 其实她没想过能看到那个视频，因为以前，顾晏的那位朋友发朋友圈总会刻意屏蔽掉她。 出乎意料的是。 这次她没有被屏蔽。 她简单划了几下，就看到了那条视频。 看上去是个简单记录生活的Vlog。 开始的几秒，是宴会上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传来几个男人笑着说话的声音，“顾哥，快看镜头！” 有人挤兑他，镜头晃动了几下，“你自己拍视频记录就算了，每次都把顾哥拍上是什么道理？” 那人嗐了一声，“你不懂，每次只要顾晏哥露一下脸，哪怕我拍的视频转场像坨屎也有人看，你要不去整一下容，整帅点，下次我也把你拍上……” “去去去，少来。” 镜头中逐渐出现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米白色的领带稍稍扯松，露出的锁骨精致白皙，身形高大修长，宽肩窄腰。 一双好看的眼睛看过来时有些冷淡，带着些许摄人的压迫感。 他身后紧紧跟着一位清纯可爱的女孩，是白蕊蕊，提着裙子小跑地跟在他身后。 她想搂住他的胳膊却碍于男人身高腿长，一直没能跟上。 两人走近，有人眼尖地看出来她脖颈上的项链，惊叫了一声，“我知道这条项链，起码得有五千万吧，白小姐真是好手笔。” 白蕊蕊浅浅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珠宝，似乎有些害羞，“是晏哥哥送我的。” 视频里顿时响起众人起哄的声音。 赵漾漾怔怔看着视频里的两人，眼眶不知为何酸涩了一下。 视频到这里还没结束，赵漾漾突然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情，她蜷缩在卧室的床上，把手机扔开，眼眶很酸。 她怔怔望着天花板，想要把眼泪憋回去，却无法控制地往外涌。 因为还发着烧，连眼泪落在脸上都是烫烫的。 情绪在这一刻像是不由她的大脑控制，就连昨晚淋雨回来冻得厉害，她都自始至终没有落一滴泪。 却在这一刻。 躺在空荡荡的卧室，哭得泣不成声。 —— 赵漾漾在家休息了两天，期间柳修尧给她打过电话，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 其实在这几次的相处中，她能看出来柳修尧对她有些感情上的想法，每每看向她的视线都很灼热，几乎没有隐藏。 柳修尧也许是听江晴说了，她与顾晏正在闹离婚，并且已经搬出来住。 电话里他语气有些认真，但也能听出隐隐的紧张：“阿漾，可以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吗？” 赵漾漾和顾晏三年的感情，尽管现在不爱了，但其实并没能完全放下。 她有些逃避，现在也不愿意发展另一段关系。 “修尧哥，抱歉，我……” 柳修尧没等她说完拒绝的话，很温柔地道：“没事的阿漾，我可以等，你只需要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就好，我们暂时还是像往常一样做朋友好吗？” 这次，她从话里听出了他明显的紧张与小心翼翼。 心下柔软的位置像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她再也说不出什么重话。 隔天上午，江晴和柳修尧一起敲响了她的房门。 今日是周末，两人提着很多吃的。 赵漾漾起身去开门，视线落在站在江晴身后的柳修尧身上，愣了一下。 江晴有些无奈摆了下手，“这人一听说我要来你这里，非得死皮赖脸地跟来。” 柳修尧敲了敲她的头，但没用力，“怎么跟哥哥说话呢？” 江晴小声地“嘁”了一声。 三人进了屋子，江晴不傻，就算一次两次看不出来，次数多了，也能看出来柳修尧这是冲着谁来的。 见柳修尧进了厨房忙活，江晴悄悄问：“你真不打算跟他试试呀？年少有为，靠自己创业有成的大老板，这多香呀。” 赵漾漾苦笑，“我现在实在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江晴又看了几眼空间比较小的房子，有些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漾漾做了三年的豪门太太，顾家别墅怎么说也得有两千平方米，当时她去过几次，连花园都占了一千平方米。 现在却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三人一起在家里吃了中午饭，赵漾漾送他们离开。 江晴坐地铁先一步走了，柳修尧垫后，许是看出了她和他单独相处有些不自在，他只简单跟她聊了几句。 不远处。 有人在草丛里蹲点，把这一幕偷偷拍了下来。 画面中，赵漾漾是素颜，但拍出来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而柳修尧站在她身侧，两人中间有一定的距离，但在照片中，像是贴得很近。 第19章 除了捉奸还能做什么？ 当天晚上，顾家老宅内。 顾夫人谢琴心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看了一眼顾晏：“听说你和小漾最近在闹离婚？” 顾晏坐在沙发上，姿态懒散，一双眸子看起来很淡漠。 “你们夫妻感情如何我不掺和，但你和那个叫白蕊蕊的绯闻闹得这么大，有没有考虑过顾家的面子？” 顾晏轻轻掀了掀眼皮，一脸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你不是已经都压下去了吗？” 谢琴心被他这副态度气到，拿出一沓照片扔到桌子上。 有几张还散落到了地板上。 顾晏视线随意扫了一眼，刚要收回，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谢琴心观察到他的反应，语气不太好，“既然你想跟小漾离婚，我不阻拦，但闹出绯闻的那个绝对不能是你。” “倘若是你婚前出轨，顾氏的股票肯定会受到一些影响。” “……” 顾晏眼眸漆黑，盯着那几张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赵漾漾微微笑着，皮肤白皙，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而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尽管只和他见过一面，顾晏还是很轻松就认了出来。 谢琴心最后喝了口茶，把照片留给他，“虽然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媒体向来喜欢捕风捉影，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离婚的时候，多给小漾点补偿就行。” 谢琴心说完就起身上楼了。 她对于谁当儿媳妇并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三年前顾晏因为一些事和顾父冷战，愣是拒绝了各家豪门联姻，现在他既然看上了那位白小姐也是好事。 白家也算是豪门的高层了，同顾氏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周一。 赵漾漾去上班，在前台撞见了一个人。 她眼皮动了动，就要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白蕊蕊却立马走上前去，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哟，姐姐，还真是你啊。” 她最近想设计一套专属高定，本来一切由她的贴身助理负责就行，毕竟她刻意找的和她身材比例相像的。 但她不经意瞥见了这次设计师的名字，打听了一下，才确认真的是赵漾漾。 赵漾漾清清冷冷的望着她，“白小姐，我们似乎还没有这么熟吧。” 白蕊蕊笑了一声，看到她身上的穿搭有些简单，只是普通的衣服，浑身上下连一件首饰都没有。 本来听他们说顾晏和赵漾漾闹离婚了，她还有些不信，毕竟赵漾漾长得确实娇艳好看，而且还发现他们有那么激烈的夫妻生活。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身上穿成这样就算了，还出来打工了。 白蕊蕊有些高兴，晏哥哥一定很在意自己。 不然为什么她回国还没到一个月，他就准备与自己妻子离婚。 现在想想，他先前一直没有动过她，应该也是因为舍不得。 比如上周晚上那场宴会，晏哥哥就算喝了很多酒，与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都把她贴过去的身子推开了，愣是没有碰她。 他肯定是爱她爱极了，想着等和她结婚后才能做那种事。 白蕊蕊嘴角有些压不下去，她刻意把头发往后拨了下，露出脖颈上的那条项链，亮闪闪的，奢华又高级。 赵漾漾只是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好看吗？要五千万呢，晏哥哥送的。” 赵漾漾手指微微蜷缩了下，转身就走。 白蕊蕊笑了几下，眼角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 下班回到家后，赵漾漾简单洗了个澡。 天色暗下来，她刚坐到床上，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巨大敲门声。 “有人没？” 敲门的那人像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喉咙里的声音有些低粗，带着酒后的浑意。 见没人应答，他敲门的手不停，嘴里还喊着： “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回来了，开个门啊妹妹……” 赵漾漾搬来后的第二天，在楼道里遇到过他。 是个脸上有道疤的男人，皮肤很黑，当时看到她时，还吹个了口哨，看向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赵漾漾身子颤了一下，不敢应声。 她把上次见面江晴给她的防狼喷雾攥在手心，眼睛紧紧盯着门的方向，心里紧张万分。 外面一声大过一声的敲门声就像重重打在了赵漾漾的神经上。 她的手也即将按下报警电话。 幸好，声音没持续太久。 男人见她许久不开门似乎放弃了，重重拍打了一下门，随后提拉着拖鞋回了自己家，听到对面那户传来门开上又关闭的声音，赵漾漾又静静等了很久。 直到外面一片寂静，她才缓缓松开那瓶喷雾，额头上已经出了一片冷汗。 本来以为今晚会平静下去，却没想到又传来了敲门声。 赵漾漾浑身一震。 门外的敲门声有些低，不像刚刚那样暴力，但也充斥着满满的不耐。 敲门声音持续了一会，见没人应，缓缓停了下来。 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赵漾漾此时因为门外的敲门声高度紧张，被吓了一跳。 门外那人显然也听到了室内的铃声。 外面安静了一瞬。 赵漾漾呼吸一紧，看着门的方向，手指攥着那瓶防狼喷雾，指节用力到泛白。 男人不耐且冷淡的声音响起来，好听却带着压迫感：“赵漾漾，开门。” 是顾晏。 意识到这点，赵漾漾怔愣了下，紧张的神经仿佛也松懈了下来。 她看向手机，果不其然，刚刚是顾晏打来的电话。 她摸了摸微乱的发丝，按了接听。 没有什么能在这个时候听到熟悉的人说话更能让她放松了，尽管这个人是顾晏。 男人的声音同时从房门外和手机里传出来。 “怎么这么久不开门？” 赵漾漾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跳还在剧烈地跳着。 顾晏踹了一脚门，对她这种装死的行为甚为不悦，摁断了电话，“开门，我们谈一谈。”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 顾晏垂眸，注意到赵漾漾发丝凌乱，眼角还泛着红，他皱了皱眉，联想到她刚刚不开门的事，脸色突然沉下来，越过她直接进了房间。 顾晏一进门便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他扫视了一眼狭小的客厅，甚至还去了厨房和卫生间，最后一把推开她的卧室。 赵漾漾看不下去了，拦在门口，问：“顾晏，你在做什么？” 他嗓音冷冷的：“除了捉奸还能做什么？” 他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挡在门外的身子挪开，脸色阴沉，“家里藏男人了，这么心虚？” 第20章 想为你的柳哥哥守身如玉？ 赵漾漾属实被刚才那个男人敲门的声音吓到了，此时听到顾晏莫名其妙的话，她抿了抿唇，不是很想理会。 顾晏扫视了一圈，房间小得可怜，确实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和痕迹。 但他脸色还阴沉着。 他问：“你和柳修尧到底什么关系？” “顾晏，我知道你想找我谈的应该是离婚的事，那我们不要牵扯到第三人好吗？” 顾晏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米色的衬衣勾勒出精壮的身材，相貌英挺矜贵，他轻轻睨了她一眼，眉目间带了戾气。 “你和他睡过了？” 被他这样怀疑与质问，赵漾漾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也来了气。 “就算睡过了又怎样？顾晏，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不是也清楚吗？” 顾晏手上青筋暴起，唇角却扯出一丝笑，带着冷意。 房间内气氛也冷了下来。 顾晏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抵在卧室的墙上，赵漾漾身后挨着泛凉的墙面，身前是男人滚烫的身体。 两人身子紧紧贴着，顾晏掐住她下巴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睡过了……” 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升起的怒气快要无法压抑住。 赵漾漾倔着目光与他对视。 顾晏低下头笑了笑，声音落在她耳边，“这么喜欢他？” 赵漾漾眼睫颤了颤，手指掐进肉里，“顾晏，你管不着。” 顾晏神情晦涩，更加压紧她，咬了一下她耳朵的敏感处，赵漾漾几乎是瞬间便软下了身子，被顾晏托住。 “身子这么敏感，一般的男人能轻易满足得了你吗？” “嗯？” 赵漾漾牙齿打着颤，被他死死锢在原地，身后是冰凉的墙壁。 “放手……松开我……” 顾晏注视着她羞恼的脸庞，神色冷淡，心中充斥着极大的怒火。 就这么不喜欢被他碰？ 顾晏不为所动，掐住她的细腰，感受到身下的碰触，赵漾漾对上他黑沉的视线，目光中带了隐隐的火星。 顾晏拍了拍她的脸，眸光很凉，低头凑近她：“这就生气了？” 猝不及防的，赵漾漾突然咬住他凑过来的手，咬得很用力，顾晏呼吸急促了一下，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微微仰起头忍耐，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等赵漾漾松口的时候，顾晏被咬的左手虎口有了一圈牙印，隐隐要泛出血的样子。 顾晏目光凉凉地从手上的伤口扫过，落回她脸上。 赵漾漾眼眶通红，凌乱的一缕发丝贴在脸一侧，瞪着他。 她长得极美，就算此时一脸狼狈，也仅仅是给她增添了几分破碎感。 顾晏喜欢极了她这副样子。 “你胆子真的大了很多，漾漾。” 他忍着手上疼继续掐住她的下巴，垂头，咬住她的耳朵。 感觉到她的发颤，顾晏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笑。 赵漾漾被他笑声震得耳朵痒，嗓音有些抖：“你现在离开我家，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那怎么行？” 顾晏唇角勾着，缓缓道： “你既然被别的男人碰了，我总得为你清理一下。” 说着，他就要抱起她往床上去，赵漾漾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后悔起来。 她刚刚故意那样激怒顾晏，是因为知道他洁癖很严重，别人碰过的东西都嫌弃得厉害。 何况是女人。 她以为那样说之后，他不会再对她的身子有想法。 谁料他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 赵漾漾被扔到床上，头上黑沉沉的影子覆盖下来，她眼睫慌乱地颤起来，立马张口解释：“没有，我和柳修尧什么都没有！” 顾晏已经按住她双手亲了下来，赵漾漾口中还在断断续续的喊着，声音破碎又可怜，“真的什么都没有……” 顾晏黑沉的目光落在她诱人的曲线上，“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疯子！ 赵漾漾手用力地挣扎开，却意外摸到了什么东西，是那瓶防狼喷雾。 赵漾漾有些发抖，顾晏眼疾手快，在她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就将那瓶东西夺了过来。 他拿着那个瓶子，随意瞥了一眼瓶上写的东西。 然后气笑了。 “你买了这个东西，刻意来提防我？” “想为你的柳哥哥守身如玉？” 顾晏气得笑了好几声，看着在自己身下正在发颤的女人，目光冷了冷，“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没你不行？” 赵漾漾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努力缓下语气来，“我没那样想过，和我离婚之后，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女人都会有，尤其是你一直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白小姐……” 她语气发着颤，“实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晏居高临下看着她，“然后呢？你就可以和你的柳哥哥双宿双飞是吗？” “我们离婚后，我以后怎样，都跟你没有关系了。”她尽量说得平静，“顾晏，我知道你对我可能只是暂时的占有欲上了头，但我不愿意再这样纠缠了，你可以理解的对吗？” 结婚这些年，赵漾漾知道他的偏执。 他一直拿她当作私人的占有物，从没拿她当过平等的人来对待。 他不喜欢她，仅仅把她当一个玩物，而且还不许别人来碰。 顾晏视线微垂看着她。 他这些天其实想通了，赵漾漾对他来说，是个合适的妻子。 他没想和她真的离婚。 那天下雨赶她下车，也只是一时过于生气，他事后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心中有些烦闷，点燃了支烟，扫视了一圈狭小的房间：“你和我回去。” “以后你依旧是顾太太，不需要住在这种房子，我会额外每月给你转两百万，想买什么也都随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你和柳修尧是真是假，以后把工作辞了，不许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第21章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赵漾漾呆呆地听完这番话，看到顾晏神情平静，不像在说笑。 她轻轻苦笑了一下。 “顾晏，你何必要这样折磨人？” 顾晏视线微冷，正要发作。 赵漾漾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点出了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那张照片，赫然就是前几天的那晚宴会上，记者闯进501房间，拍到顾晏脸色微红，而白蕊蕊正一脸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 像是有人刻意设计与拱火，绯闻几乎是一瞬间就闹得满城皆知。 但隔天，顾氏的公关便将这些压下去了。 再也找不到一点迹象。 这张照片，还是赵漾漾公司里一位喜欢挖八卦的同事发给她的。 当时她坐在办公位上，听着同事跟她讲这些绯闻八卦，脸上微微笑着，心里却麻木至极。 感情其实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两人毕竟同床共枕了三年，早已养成了习惯。 这些天，赵漾漾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卧室，每每想到顾晏时，她就会点开这张暧昧无比的照片，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顾晏脸部紧绷，“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重要吗？” 顾晏脸色不太好看，他并没碰过白蕊蕊。 但他觉得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在他心底，她应该做好顾太太的本分，而不应该拿这些有的没的来质问他。 她越界了。 顾晏冷着一张脸。 赵漾漾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顾晏，你说的顾太太，我当不起，你走吧。” 顾晏掐灭手上的烟，睨了她一眼，“之所以拒绝我，其实是因为柳修尧吧？” “我说了，和他没关系。” 顾晏嗤了一声，突然拿出西装口袋里的照片甩她身上。 赵漾漾怔怔地看着那张照片。 里面是她和柳修尧。 “那这是什么？” “……你派人跟踪我？” 顾晏没回应这句话，淡淡道：“堂堂顾家太太与陌生男子私会，你说这个新闻能不能上明日的头条？” “我和他根本没任何关系！” “那他对你呢，你确定他对你没有想法？更何况，顾太太，你觉得媒体会不会信？” 赵漾漾内心一片荒凉，被他的话激得笑了起来，“顾晏，我当了你三年的妻子，没上过一次新闻，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过一次面，现在要离婚了……” 接下来的话，她有些哽咽，说不出口了。 半晌。 赵漾漾道：“顾晏，你怕一跟我离婚，白蕊蕊会被认为是小三，所以想把我的名声提前搞臭是吗？” 顾晏微微皱眉，他没这样想过。 但他没说话。 “就当我求你了，”赵漾漾心底发酸，在他面前低头，她不想连累到别人，更不想影响到柳修尧的事业。 “我们之间的事，别把其他人掺和进来好吗？” 她语气明明是恳求的，在他面前也是服软的态度。 但顾晏很不舒服。 他说不上心底那份不爽究竟是因为什么，也不愿意细想。 他忙了一天工作，其实有些累了，这次来也只是想带她回顾家，但看她这副模样，他心里并不高兴。 顾晏随手套上西装外套，最后扫视了一眼狭小的房间，脸上有些嫌弃。 刚刚他竟然就在这种地方对她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顾晏修长的手扯了扯领带，一副要转身离开的样子，见她丝毫没有挽留的样子，门被他“哐当”一声重重合上。 赵漾漾神色还有些怔，上前将门反锁好。 本来以为这事之后，她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顾晏。 岂料第二天又见到了。 她当时刚刚下班，却看到了顾晏的车子停在路边。 黑色的劳斯莱斯，看起来贵气且显眼。 顾晏就靠在车边，气质矜贵又透着懒散。 赵漾漾今天穿了一身普通的长裙，顾晏却还是很轻易第一眼叫住了她。 身边的同事楚雨桐惊讶了一下，“漾漾，你认识啊？” 男人在这站了有一段时间了，看起来像在等人，楚雨桐短暂惊讶了一下，看了一眼赵漾漾的脸，又顿时觉得理所当然。 临走前，她在赵漾漾耳边提醒了句：“这些豪门的公子哥玩起女人来都不是什么善茬，漾漾你小心点。” 顾晏已经三两步走上前来，注意到她身旁刚刚只有一位女同事，没有任何男人靠近她，他挺满意的。 “上车，我送你。” “你什么意思？” “离婚是你单方面和我提的，我还没同意，送自己妻子回家很正常吧。” 顾晏攥住她的小手，在手心里轻轻捏了几下。 正是下班的时间，公司门口不时有员工走出来。 赵漾漾不想在此时跟他撕破脸，被他拉着上了车。 这次齐秘书没在，顾晏自己开的车。 顾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赵漾漾上了车。 车子启动，车内的气氛有些静默，顾晏专心开车，赵漾漾没有主动跟他说话的想法。 许是这几天太累了，精神也一直紧绷着，她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沉。 赵漾漾有些紧张，四处看了一眼，确认车开的方向是往她住的小区去的。 她不由松了口气。 “怎么？还怕我给你拐走？” 她闭了闭眼，假装继续休息，没理会他话里的嘲讽。 等开到了小区，赵漾漾解开安全带，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 “你忘记开锁了。” 顾晏静静望着她这副清冷的模样。 这些天，其实他没怎么休息好。 以往每次睡觉，赵漾漾都会小心翼翼地窝到他的怀里，见他没有推开就安静睡过去。 其实他是喜欢被她这样依赖的。 但最近，她愣是不跟他回去，跟他闹别扭。 齐秘书也许说得对，女人是应该温柔一点对待的。 顾晏嗓音轻柔了一些，侧过头看她，“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赵漾漾并不理会他。 顾晏也不恼，轻松便拿捏住了她的心思，“一百万一杯怎么样，这次有兴趣招待了吗？顾太太。” 离这处不远的地方，一辆粉色的豪车跟着停下。 白蕊蕊坐在车子后座，盯着前面那辆车，眼中泛着满满的怒气与不敢置信。 第22章 短暂温柔的他 赵漾漾愣了下，扯了扯唇，“两百万一杯。” 顾晏温柔地笑了一下，“顾太太既然说两百万，那就两百万。” 车子门锁打开。 赵漾漾头也不回地下车，顾晏上前追住她，把她摁在车门上。 “走这么快，两百万都不想要？” 赵漾漾有些无力，“顾晏，我要不起你的钱。” 顾晏低头靠近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将她包围。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蹭了下她的红唇，垂头在她耳边道： “漾漾……我是真的想你了。” 耳侧温柔的低声像是在做梦一样，赵漾漾结婚三年，几乎没见到他对自己这样说话。 “你不想跟我回顾家，我也不要求，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回去，好吗？” 他很少对她这样平等的说话。 赵漾漾有些恍惚。 见她这样，顾晏没忍住，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真可爱。” 赵漾漾紧紧攥着手指，说不上心底什么心情。 顾晏见好就收，缓缓道：“一杯茶两百万，这次能请我上去了吗？” 赵漾漾没回话，推开他往前走，顾晏笑了下，姿态懒懒地跟在她身后。 不远处车内的白蕊蕊看到他们的背影，牙齿都咬酸了。 凭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晏哥哥不是根本不在意她吗？ 她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和好的。 她心中嫉妒又不甘，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等交代完事情，她冷笑了一声。 小区门口进来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这破小区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有？” 白蕊蕊看了一眼觉得恶寒，催促司机赶紧把车子开走。 —— 赵漾漾把门打开，顾晏跟着她进了屋子，沙发并不大，也不是真皮的，但顾晏没嫌弃，双腿交叠坐在了沙发上。 “只有矿泉水，你喝不喝。” 赵漾漾的语气有些平淡，顾晏眉头动了动，唇角微勾，“好。” 市面上两元一瓶的矿泉水，赵漾漾拿了一瓶递给他。 顾晏没有喝这么便宜的水的习惯，他只是装模作样地拧开了盖子，又原封不动地放到了桌子上。 尽管他没喝一口，赵漾漾还是开口道： “两百万，你说的。” 顾晏轻笑看着她，拿出手机给她转了两百万过去。 赵漾漾看着他的转账，不说话了。 “这次信我了，我还能骗你不成？” 赵漾漾深呼吸了一口气，“顾晏，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像是不清醒的样子吗？” 顾晏从沙发上起身，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闲装，黑色的风衣衬得他越发身形修长，英挺帅气。 他从身后抱住赵漾漾。 赵漾漾只是怔了一下，没有推开。 她以前幻想过很多次，顾晏对她温柔对她好的样子，却没想过是在这种时候。 顾晏的头微垂，用手滑了滑她白嫩的一张小脸，目光里含了温柔：“漾漾，跟我回顾家，好吗？” 赵漾漾眼睫颤了一下，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将他推开。 他这次没有用力，赵漾漾很轻易就将他推开。 顾晏眼神有些晦暗。 赵漾漾嗓音有些发颤，“顾晏，你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分开吗？” 顾晏有些不耐烦了，“你说，我听着。” 赵漾漾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耐，仰起头苦笑了一下，“你喜欢过我吗？” 顾晏皱了皱眉，刚想开口。 赵漾漾却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根本没想听他的答案。 “我以前很喜欢你，顾晏。” 顾晏站在原地，眉头动了动。 “我其实爱了你很多年，在高中时，暂住在顾家的那段时间，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我考上大学后，每年寒暑假都会回顾家来看望爸和妈，其实我当时是有私心的，我渴望能见到你，哪怕仅仅一面都可以。” 赵漾漾把涌出的眼泪往上抹，抬高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那晚你被人算计下了药，进了我的房间，那次的意外，我现在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晚真的好疼啊，你那么粗暴，我当时怎么会认为像你这样的人，以后会慢慢喜欢上我呢？” 她擦掉眼泪，嗓音有些哑。 “就这样吧，顾晏，我真的累了。” 顾晏心上有些紧，说不上来的烦闷萦绕在脑海中，立马上前抱住她。 他抱得很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心情有些舒缓。 两人正面相拥。 赵漾漾没有挣扎，眼眶微红，心里却已经平静下来。 “顾晏，真好，起码我们分别的时刻没有吵起来，我真的很不想和你吵架，每每吵完心里都会很难受。” 顾晏把她的头摁在他肩膀处，闭了闭眼，烦闷异常，“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听不下去。” 他没有爱过人，更没主动喜欢过谁。 说白了，他自小开始，身边就没缺过女人的追求。 在学校里更是被人追捧。 其实若不是赵漾漾长得好看，他或许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他确实对她的身子着迷。 拥有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漂亮妻子，是多少男人心中想做却做不到的。 但他随随便便就能拥有。 他确信他不爱赵漾漾，但此时她的这些话，确确实实影响了他的心绪。 他很烦躁，在赵漾漾想从他怀里挣脱开的时候，他掐住她的细腰，愣是不让她离开。 片刻，他开口：“我们的婚姻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是吗？” 赵漾漾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晏眼神冷淡下来，把她松开。 他还从没这样放下身段过，只为哄一个女人，却还没哄成功。 赵漾漾从他怀里出来后，一直没有看他，垂着一双眼睛望着地板。 顾晏知道她这是下定决定了，他想抽根烟，却发现忘记带了。 室内气氛压抑。 顾晏最后看她一眼，出去了。 他第一次这么想买一盒烟。 赵漾漾等他走后，轻轻把门关上，然后脱力一般地靠坐在门后面。 第23章 意外 他想要她回去，无非就是想要以前那样伺候讨好他的妻子。 但那样无爱的生活太压抑了，赵漾漾并不想。 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她站起身来，到厨房拿了一袋垃圾，准备去楼下丢掉。 走到三楼的时候，赵漾漾突然在楼道撞见一个男人。 是那晚敲她门的男人—— 赵漾漾心跳猝然加快。 男人看到她似乎并不意外，嗓音浑浊，像是卡了口痰。 “好巧啊妹妹，留个联系方式？” 赵漾漾握紧手上的垃圾袋，装作没听见，交错间转身就要下楼。 楼道里却再次出现一个中年男人，挡住了她下楼的路。 赵漾漾身子一僵。 楼道间有些狭窄，男人有些虚胖，上衣遮不住他的啤酒肚，像一堵墙般堵在楼道间。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虚胖的男人眼神上下扫视了赵漾漾几眼，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就这个小妞？确实挺极品的。” 脸上有刀疤的那个男人笑了笑，对着赵漾漾道：“开个价吧，一晚多少？” “那晚可是听到你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像你长这么漂亮的，出来卖给谁不是卖，要不试试我们兄弟两个？” 赵漾漾脸色霎时间苍白。 她攥紧手机，想到跑上楼用钥匙开门然后再锁上，但这个在此时显然行不通。 想必她还没跑到门口就被两人捉住了。 越是这个时候，赵漾漾反而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楼下的虚胖男人，找准时机把垃圾袋一把扔到他头上，在他视线被蒙蔽的那一瞬，她拔腿就往楼下冲。 “妈的，胖子你怎么这么没用！这都能让她跑了！” 赵漾漾嘴里喊着救命，楼道间充斥着女人的喊声，她拼命地往楼下跑，却在即将跑到一楼时被健壮的刀疤男追上了。 他抓住她，急促地呼吸着，往她脸上重重甩了一巴掌。 “贱人，给脸不要脸！” 赵漾漾被这一巴掌打得脸偏过头去，半张脸顿时有了红红的一片巴掌印，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 虚胖的男人这时才追上来，刀疤男呸了他一口，“还不快点胖子，过来帮我摁住她！” 刀疤男从身上抽出一根绳子，往她身上绑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着：“堵住她的嘴，妈的喊得老子心烦。” …… “你们在做什么。” 好听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刀疤男心里一凛转过身去。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身材修长挺拔，长得英气逼人，浑身上下透着矜贵。 刀疤男没在这个小区见到过眼前的男人，但本能告诉他这人绝对不好招惹。 刀疤男讨好似地笑了下:“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家里老婆不听话，我马上就带她回去。” 赵漾漾嘴上被布条缠住，说不出话，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的马尾散落，头发凌乱，半边脸已经红肿起来。 看到这一幕，顾晏眼眶顿时有些充血。 顾晏把手上的烟摁灭在墙上，脱掉身上的黑色风衣。 “你他妈再说一遍，谁的老婆？” 刀疤男猝不及防，突然挨了重重的一拳。 这一拳，险些把刀疤男的牙齿打出来，顾晏是练家子，和那些只会乱打的不一样，平时又经常健身，力道也不是常人能比。 刀疤男被打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就要反击，却被顾晏压制住一拳拳地往墙上打。 他的神色淡得出奇，招招却像是把人往死里锤。 胖子挥舞着拳头刚想上前，却被顾晏注意到，一脚踢到胸口倒在了地上。 刀疤男被打得说不上话，吐出的血里还夹杂着两颗牙。 顾晏眼角隐藏着说不上来的暴戾，没有停手的打算。 一位老太太进了楼道，见了这一幕，连忙摆了摆手。 “小伙子别打了别打了，我刚刚报了警，警察应该就快要来了。” “等着让警察处理吧，快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顾晏视线阴沉着，脑海里听不进去任何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又慢吞吞地走到赵漾漾面前：“可怜的女娃娃哟……” 顾晏手下动作一顿，松开手，咚的一声，手下的刀疤男倒在地上，浑身疼得几乎蜷缩在了一起。 顾晏看向一旁的赵漾漾。 老太太解开了她身上捆绑的绳子，赵漾漾扯开嘴上的布条，哑着嗓子向她道谢。 片刻，她抬眼看过来。 顾晏很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红肿，他几步走上前去，想要摸一下她的脸却又不敢下手。 赵漾漾扶着墙壁有些腿软，后怕到了极点，但她不想在顾晏面前露出这一点：“谢谢你，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顾晏见她腿还在打颤，皱眉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赵漾漾惊呼了一声，眼中的恐惧还没有消散：“放我下来。” 顾晏不放。 他抱着她走向车子，把她放到副驾驶，自己又坐回驾驶座。 车子被他锁上，赵漾漾想下车也下不去。 而且她此时没什么精力与他反抗。 她抬眼看着窗外，浑身还在不可抑制地生理性发抖。 顾晏给齐枫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声，让他带着律师来处理一下这边的事。 齐枫还处于震惊的状态，“顾总您打人了？” ……谁敢跟顾总起冲突啊？ 顾晏语气不太好，轻嗯了一声：“快点过来。” 挂断电话。 他又看了赵漾漾一眼。 赵漾漾红肿着半张脸，正怔怔望着窗外，顾晏注意到她的手在打颤。 顾晏顿了顿，压下了想说的话，缓缓启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开到了顾家别墅。 赵漾漾一路都很安静，没什么反应。 顾晏下车，把副驾驶的门打开。 他三两下就把赵漾漾身上的安全带解开，顾晏能清晰感觉到她身子的发颤。 顾晏伸手想抱她下来，赵漾漾回过神瞬间打掉他的手。 顾晏脸色冷了下。 赵漾漾嗓音有些抖，她没看顾晏，只是怔怔地习惯性地道歉:“……对不起。” 顾晏皱眉，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却对上她发红的眼眶。 第24章 她有多喜欢我你会不知道 顾晏道：“为什么道歉？” 赵漾漾怔了怔，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有一滴落在了顾晏手上。 赵漾漾嗓音很哑：“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她红唇上有些干涩，脸上还红肿了半边，看起来不如往常般漂亮。 但顾晏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温声问: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赵漾漾很安静，任由他擦掉眼泪：“我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 顾晏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不知为何，有种压抑的难受。 他捏了一下她的下巴，迫使她回神看向他：“我知道，已经没事了漾漾。” 他像是在对她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他不敢想，如果今晚他不在，她身上会发生些什么事。 这是他娶了三年，一直养在家里的妻子。 顾晏静静看着她，等她平静下来，才伸手想抱住她往别墅走去。 “别……” 顾晏停下动作，赵漾漾有些挣扎，她当时一直在出神，丝毫没注意到他将车子开到了顾家，她原本以为会去医院。 因为她看到顾晏的手也在刚刚打人的时候伤到了，只是他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 他刚刚才帮了她，赵漾漾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们已经要分开了，我不该来这。” 顾晏觉得她此刻说话软软的，尽管说的是他不爱听的，也没有生气，解释道：“只是想让方医生帮你看一下脸上的伤，方家中医企业的药膏都很管用。” 顾晏注意到在他温声说话时，她几乎不怎么挣扎。 他抱住她往别墅走去，唇角轻轻勾起来。 齐枫说的果然没错，女人都喜欢温柔的。 佣人见他们回来立刻便迎上来，话里带着欣喜:“太太回来了！” 下一刻，她的话顿住。 佣人明显看到了赵漾漾的狼狈，头发散乱着，脸庞泛着红肿，眼眶通红。 顾晏交代了一声：“把方医生叫过来。” 佣人连忙点头。 上楼进了卧室，顾晏把她放到床上。 顾晏没在卧室待太久，齐秘书给他打了个电话，有些事情他得亲自去处理一下。 临走前他道：“等我回来，到时候你不想待在这也没事，我到时送你回去。” 等他走后，赵漾漾看着以往熟悉的卧室。 金黄奢华的吊灯，雾霾蓝柔软的法式大床，地上铺着贵重舒适的地毯。 她看了片刻，心中泛酸。 她脑海中又想起刚才顾晏充满戾气，一拳一拳在她面前打人的模样。 她突然记起，初次对顾晏动心，也是那样一个时候。 当时，他把欺负她的人全部赶走，尽管脸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意，但依旧关心地问了她一声有没有事。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方凝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赵漾漾，脸上说不清什么表情。 本来得知他们最近在闹离婚，她心底是开心的，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了。 但前几天，顾晏和一位白小姐的绯闻闹得那么厉害，尽管消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她也看到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看到赵漾漾脸上的伤后，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些药。 “这个是涂抹的，一天三次，很快就会好，最近最好不要碰水。” 赵漾漾听着她对那些药依次的介绍，点了点头。 赵漾漾回到顾家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谢琴心耳中。 她跟顾晏打电话，“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已经要离婚了吗？” “我在你面前明确说过吗？” 谢琴心一噎。 “你知不知道白家夫人最近找我了，明确表示了想联姻的打算。” 而且白家还送来了很多好东西，她已经收下了，现在这样，难不成她还要还回去吗？ 顾晏随口敷衍了她几句，就是没提要离婚的想法。 “小漾也不想离吗？我怎么听说是她先提出来的。” “她有多喜欢我你会不知道？也不知道您老人家在哪里听的闲言碎语。” 谢琴心眼见从他嘴里得不到一点实话，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顾晏去了一趟警局，里面的人齐秘书都已经打点好了，顾晏很满意。 齐枫道：“顾总，您明天晚上去H市出差的事也已经都打理好了。” 顾晏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 “记得帮我把办公室柜子里那件黑色礼服也拿上。” 他突然想到赵漾漾的家乡就是在H市，当初是高中才转学到他们这里的。 如果要她陪他去趟H市，她应该是愿意的吧。 而且这次会有很多宴会，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也不错。 其实顾晏是有私心的，他很久没有纾解过了，这次出差还得一周的时间，没有她在，他会很难忍。 一回到顾家，他便问了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 “我明天要去H市出差，你要不要回一趟老家？我可以捎带着带你去。” 他说的很礼貌客气，像是两人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赵漾漾听到愣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顾晏努力耐下性子：“为什么不去？” 赵漾漾垂下眼睛，“……没有为什么。” 顾晏半晌没说话。 “我最近会去朋友家住，刚才谢谢你。”赵漾漾抿了抿唇，缓缓道：“如果你有想和我沟通离婚的想法，我们就在电话上沟通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顾晏上前从身后抱住她。 赵漾漾身子一颤，想起他刚刚的帮助，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两人身子紧紧贴着，顾晏轻轻叹了一声，“我最近对你不好吗？” 他本以为，他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赵漾漾起码会回心转意。 但她竟然一点没有要和好的念头。 为什么？ 是他给得不够多？还是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不喜欢他了？ 想到这，顾晏说不清心底的那份烦躁，脸上也冷了下来。 她若是一直这样，顾晏觉得他不会有那么大耐心去哄的。 这样耗费的时间成本太大了，他工作上本来就很忙，最近因为赵漾漾闹离婚这件事，也耗费了很多心神。 有这时间，他完全可以去找一个其他的女人。 何必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 第25章 与柳修尧的绯闻爆了 两人身子贴得很紧，赵漾漾垂着眼睛，有些恍神。 她知道顾晏刚刚只是出于她是他未离婚的妻子才帮忙，而不是因为心里有多在意她。 否则就不会明知她受了很大的惊吓，却还在这个时候对她有了生理反应。 一个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对她却只有性，没有爱。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推开顾晏。 顾晏表情冷淡地看向她，两人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赵漾漾打车走了，这几天住在江晴为了工作而租住的小区。 这天刚下班回来，江晴就匆匆跟她打了电话，像是很着急：“漾漾，你现在在我家吗？有件事情很严重。” 赵漾漾一惊，“发生什么了？” “你最近千万别去原来的那个小区，这几天也不要上班了。” “小区门口堵满了记者，甚至伯母住的医院也有蹲点的人。” …… 赵漾漾当初高考分数很高，和状元仅仅几分之差，媒体一直很关注她，因为当年她父亲家暴母亲，将母亲生病的身子打得病情加重，赵漾漾为此报警的事情闹得很大。 顾家当初资助她，也是因为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谢琴心为了让顾家有一个好名声，特意大张旗鼓把她接到顾家，并给她母亲治病，还资助她从H市转学到这里的贵族高中。 和自家儿子一起上下学。 但她与顾晏隐婚的事情，媒体几乎不知道。 可他们这次不仅发现了他们隐婚的事情，手里还攥着另外一手消息。 赵漾漾与柳修尧的绯闻被散播出来，那些他偶尔会接送她下班的照片，两人站在车边，尽管实际上没那么亲密，在照片里却看着亲密异常。 甚至有一些错位的照片，角度看上去在亲吻。 头条几乎一下子全炸了。 【我去，真的是贫家女嫁入豪门吗？在线求一个豪门资助。】 【楼上这是重点吗？当初顾家可是资助了她好多年，她现在出轨，这不是白眼狼吗？】 【真的有人会选择绿掉顾总吗……长得那么帅，呜呜呜我心疼他。】 【当初这个小姑娘报警抓自己父亲的时候，我还觉得她善良勇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女孩手段应该挺高的，不然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嫁进豪门。】 【啧啧啧，翻车了吧，看来学习好不代表人品好……】 …… 赵漾漾怔怔看着那些评论，手指骨节攥紧到泛白。 【要我说，她原生家庭那样，她也不是什么好鸟。】 【听说她妈妈还在医院躺着，这就是报应喽……】 …… 没人在乎真正的事实真相，她没钱没权，这些新闻她无力压下去，只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柳修尧给她打了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狼狈，身为绯闻的男主角，他也被记者纠缠了很久：“阿漾，你别担心，最近你先待在江晴那里。” 赵漾漾有些愧疚。 “对不起，修尧哥。” 柳修尧愣了下，“傻丫头，跟我道什么歉，我会想办法澄清这个事情的。” 赵漾漾心里清楚，这个新闻冒出来，只有可能是顾晏做的，是她连累了柳修尧。 她之前住的母亲留给她的小区，其实说实话，只有顾晏知道位置。 当初她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看望母亲，顾晏虽然说没陪过她一起去，但是有时会让齐秘书接送她。 所以，现在媒体竟然连她住的小区都知道，还在那里堵满了记者。 只有可能是顾晏做的。 赵漾漾咬了咬牙，给顾晏打过去电话。 那边响了半天，最终毫不意外被拒绝了。 赵漾漾不死心的继续打，又被拒绝了。 半晌。 她收到一条陌生手机号发的短信。 短信上是一张照片。 地点标注着H市。 顾晏穿着雪白的浴衣，矜贵帅气，此时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而白蕊蕊躺在他身侧，脸上笑得娇俏。 照片一发过去就被撤回了。 赵漾漾来不及保存。 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语气很委婉：【不好意思姐姐发错人了，我和哥哥只是在H市偶遇了，你千万别误会……】 赵漾漾盯着只有一行字的页面看了片刻，直到眼睛发酸，她把手机熄屏。 现在看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他对她可以做到这么狠心又不留情面。 赵漾漾嘴角苍白地扯了扯，她这两天，心底甚至因为顾晏这两天的改变而有了触动。 他却迎头给了她狠狠一击，让她猝然看清了现实。 —— H市。 市中心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顾晏从床上醒来，下意识问：“齐枫，什么时间了。” 看到床边的白蕊蕊，他皱眉：“你怎么还在这？” 白蕊蕊像是因为刚才的事还受着惊吓，脸色有些白：“晏哥哥，之前那个男的拽得我胳膊疼，我还是有点害怕……” 顾晏来H市出差，却意外遇到白蕊蕊被几个男人围住，身旁跟着的助理也没在。 他就出手帮助了。 “没事别怕了，”顾晏揉了揉眉心，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关心了一句：“下次让你助理跟紧一点。” 白蕊蕊乖巧地点了点头。 顾晏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的赵漾漾，也是同样的事情，当时她在他怀里发抖发颤，却愣是没说一句害怕，而是觉得麻烦了他。 顾晏手指顿了下，对白蕊蕊道：“你出去吧。” 白蕊蕊看到他准备换衣服，上前突然抱住顾晏的腰，“晏哥哥，刚才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顾晏打断她的话，把她从腰间拿开，目光微微冷，觉得她有些不识趣，“举手之劳，我现在要换衣服了，出去。” 白蕊蕊被他推开，脸色很勉强地笑了下，但顾晏压根没看她。 白蕊蕊的手指攥紧，其实晏哥哥一直对她都是这幅态度，如果她乖巧一些当妹妹可以，但她稍微过点界，他就会冷声制止。 她知道他有洁癖，不喜欢别人动他，也不喜欢别人靠近。 但为什么那个赵漾漾就是特殊的？ 她狠狠攥紧拳头，咬着牙离开了。 第26章 陈教授的邀请 白蕊蕊出了酒店门，拿出手机打电话。 “嗯，对，这一周我都要看到赵漾漾的这个新闻保持在头条的热搜第一，你们只管夸大事实就行，事成之后除了之前说的，会额外再给两千万。” 挂断电话，白蕊蕊唇角轻勾。 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新闻倘若澄清或者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白家的势力和财力也不是假的，想要控制一个热搜和舆论的发展，简直轻而易举。 除非顾家亲自下场，用更多的钱来压下去。 但顾夫人想必就第一个不同意。 呵，她要看赵漾漾身败名裂—— 总统套房内。 顾晏换好西装，齐枫在外边敲几下门。 齐秘书得到许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顾晏瞥他一眼，“怎么了？” 齐枫小心翼翼道：“太太上新闻了。” 顾晏拿文件的头一顿，“怎么回事？” 齐枫把手机上打开的界面递给他看。 顾晏看了半晌，沉着脸看着热搜界面。 【昔日青梅竹马再续前缘，顾氏总裁被戴绿帽。】 新闻热搜遍地都是，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母亲谢琴心发的，但她不可能耗费这么大的代价与精力。 他盯着绯闻上一张照片皱眉。 赵漾漾和柳修尧，两人像是贴在了一起。 距离靠得很近，赵漾漾上副驾驶时，他还遮挡住她的头，像是担心她头碰到车门。 行为举止可谓是亲密暧昧到了极点。 像这样的照片，还不是仅有一张。 顾晏手指继续下滑，眉头皱得更紧。 在他出差的这几天内，赵漾漾就是这样安分守己的？ 还是她以为，跟他离婚是必然的了，所以毫无顾忌。 顾晏脸色很不好看，第一时间拨通了赵漾漾的电话。 她最好快一点接电话，然后跟他解释清楚—— 顾晏黑着脸，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 但赵漾漾不仅没接，还把他拉黑了！ 顾晏攥紧手机，给她发了微信，却收获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好得很。” 这是想跟他彻底断掉？ 顾晏嗤了一声，扔开手机。 手机却突然有电话打进来，顾晏手指动了动。 他接了电话，对面却不是赵漾漾。 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顾总，您好，请问可以给我一个顾太太的联系方式吗？” 顾晏没回话。 那边继续道：“是这样的，我们陈教授想要见一见她，聊一下关于设计学业方面的一些问题，当初顾太太拒绝了出国的打算，但太太的天赋和创意实在难得，我们教授一直很欣赏她，希望能有谈一谈的机会。” “出国？” “对，请问顾总可以给我们一个顾太太的联系方式吗？” 顾晏想起当年确实有这一茬，但赵漾漾当时为了专心当他的全职太太，放弃了事业。 但现在呢。 若是她能看到这个机会…… 他握着手机的手不由攥紧，想起赵漾漾最近的表现，他冷声道：“我太太不会去的，让你们教授放弃吧。” “能不能再商量一下，我们教授有很大的诚意……” 顾晏直接挂了电话。 那头。 潘世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叹了口气。 一旁的陈教授道：“拒绝了？” 潘世嗯了一声，心情有些低落。 他们最近受国内的邀请来参加一场礼服走秀，凑巧看到了这几日国内的一些新闻。 陈教授惜才。 潘世坚定道：“漾漾学妹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一定会想办法说服学妹出国深造的。” —— 网上的热搜整整持续了好几天，柳修尧有些无能为力。他为此特意发了视频澄清，却被平台压下去了，几乎没什么人看到。 那些媒体也完全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甚至公司里还有员工爆料他们的关系不正当。 像是有一把大手在牢牢控制着这一切。 赵漾漾被公司股东要求一致辞退。 江晴下班回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赵漾漾。 赵漾漾正看着手机，江晴一把夺过来，“这些评论指不定都是水军雇的，不然哪会有这么多人天天这么闲。” 她看不下去赵漾漾整日这样低沉下去了。 江晴道：“医院那边我去看过阿姨了。” 赵漾漾立马抬头，江晴开口: “医生说，因为一直都在平稳治疗，且用的那些治疗设备仪器和药物都是最好的，而且还配备了那些专业疗养的护工团队，每天都会给阿姨提供按摩，这段时间已经有了醒来的迹象……” 赵漾漾怔了怔，眼中突然泛起亮光：“真的吗？” 妈妈对她来说，是她心中唯一的亲人了。 江晴抱了抱她，“当然是真的啦，我的傻漾漾……可不许因为那些评论难受了知道不！我带你出去散心！” 赵漾漾有些迟疑，江晴拿出口罩帽子，“戴上这些怎么样，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经过此次这波新闻，赵漾漾的脸几乎是彻底被大众所知了。 有人说她就是凭着那张脸嫁进豪门的，可惜嫁进豪门了还不老实。 江晴看着她细嫩白皙的脸蛋，以及那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被口罩挡住，却仍旧露出漂亮勾人的一双眼睛，不由感叹了下。 女人最会欣赏女人的美。 赵漾漾是那种大众见了，都会评价一句绝美，是能当场惊艳的。 她又想起白蕊蕊的样子，平平无奇，只是眼眸中会流露出一些清纯，是男人都喜欢的那股子清纯绿茶感。 江晴觉得不值，骂了几句顾晏。 “他就是一纯纯瞎子，不懂得珍惜就算了。” “吃屎还要捡着绿茶味的屎吃！” 赵漾漾被逗笑了，江晴挑起她的下巴，咳了两声：“爱妃以后可不能再为烂人烂事难过了哦。” 赵漾漾心中触动，感动得一塌糊涂，抱住了她，“谢谢你晴晴，如果没你在，我都不敢想现在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幸好的是。 经过这次事情，她对顾晏的最后一点爱意也被磨灭。 自从拉黑他之后，这几天，他没再联系她，她也一点都没有想起过他。 赵漾漾觉得轻松极了。 第27章 她没有求他帮忙 赵漾漾跟着江晴来到了酒吧，挑了处较暗的散台坐下，赵漾漾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江晴有些惊讶，以前赵漾漾跟她出来玩几乎不喝酒的。 赵漾漾解释了一嘴，“突然想尝试了，以前也是因为顾晏不喜欢女生喝酒。” 他讨厌自己妻子身上有酒味，而赵漾漾向来不会选择违逆他。 江晴顿了顿，也点了一杯比较烈的鸡尾酒。 两人喝得微醺时，江晴看帅哥的老毛病犯了，盯上了吧台那位调酒小哥。 赵漾漾无奈地笑了下，看向他们的方向。 江晴正缠着调酒小哥要微信。 赵漾漾摇了摇微醺的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随后坐在了她的旁边，把江晴的位置占了。 赵漾漾顿了顿，闻到一股清淡的古龙香水味。 她抬起眼睛。 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米色风衣，面容白皙，英气俊秀，浑身上下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重要的是，那张脸。 赵漾漾极为熟悉。 她握着酒杯的手一颤。 男人笑了笑，“见到我，有这么不可置信吗？” 赵漾漾脸色不是很好看，薄子衡没管，让服务员又上了几杯不同口味的鸡尾酒。 他把那些酒杯推到赵漾漾跟前，“请你喝，就当为以前的事赔罪了。” 薄子衡是她转学来A市高中后，那个一直欺负她的人。 也是豪门薄家的二公子。 赵漾漾嗓音因为酒意而有些哑，脸上红润，看起来很柔很美，但说出的话有些冷淡：“不用了。” 当年薄子衡是校园里玩得很开的那一拨二代，和洁癖单身的顾晏不同，他高中时期谈过的漂亮女朋友数都数不过来了。 当初在赵漾漾转学来A市高中后，他费尽心力追了她一段时间，却一点成果都没有，自然恼羞成怒。 那些被他以前的女朋友纠缠折磨的记忆，她现在还记得。 江晴似乎注意到了她们这边的动静，看到有一位极品帅哥坐在赵漾漾身边，她调侃了一句，“漾漾宝贝还得是你啊。” 下一刻，她发现赵漾漾脸色不对劲。 “喂——”江晴以为是这个男的做了什么举动惹得她不开心了，立马便想怼过去，也不管他是不是帅哥了。 赵漾漾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下头，挤出一个笑：“我没事。” 薄子衡身为豪门薄家二公子，不是她们能轻易开罪得起的。 赵漾漾拉着江晴离开了。 薄子衡唇角微勾，望着女人离去时好看的背影。 他拿过她之前喝的那杯玛格丽特，里面还有剩余，他轻轻摇晃着玻璃杯，随后仰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味道很不错。 很醉人。 像她一样。 顾晏要和她离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不然也不会任由她与其他男人的绯闻挂那么久，这未免也太不在意了。 不过，正好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 从酒吧出来后，赵漾漾又去了趟医院，看了看在病床上躺着的妈妈。 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一些话而动了动手指，虽然还是没醒来，但确实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了。 赵漾漾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她前几天一直没来过医院，之前绯闻最盛的那几天，医院门口总是有蹲点的记者。 现在因为蹲不到，热度也下去了一些，医院那些记者也都撤了。 只是她最近在网上的风评算是定型了。 清一色的都是在骂她。 顾夫人谢琴心跟她打过电话，话里话外不像之前那样把她当儿媳妇，让她早点和顾晏谈离婚的事情，赵漾漾虽然本就想离婚，想解释两句绯闻，但谢琴心听都没听就挂断了电话。 还好的是。 谢琴心为了让他们快点离婚，给了她五百万的补偿。 尽管工作被辞了，但她暂时不会缺钱了。 给母亲治病的费用也有了余存。 这天，她刚从医院出来，就看到了路边的一辆豪车。 是顾晏新换的一辆白色车子。 顾晏坐在后座，车窗打开，露出修长好看的一只手，骨节分明，指尖掐着一支烟，他没有吸，只是任由它燃着。 手上闪闪发光的婚戒衬得手越发修长好看。 赵漾漾愣在原地，与他对视着。 顾晏没什么变化，那张脸依旧帅得人神共愤，看她的目光带着嘲弄。 赵漾漾蜷缩了下手指。 顾晏瞧着她，发现她似乎瘦了很多，戴着口罩和帽子，若不是他对她熟悉至极，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像是憔悴了些。 顾晏嗤了一声，觉得她自作自受。 他都出差回来两三天了，她没有找过他一次，自己的电话也依旧在她黑名单里。 其实他还是了解他这个小妻子的，心里很柔软，也会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但这次的新闻闹得这么大，顾晏一直在等，等她主动求他帮忙。 但她没有。 她以前分明那么在乎自己的形象与别人的看法。 顾晏轻轻把手上的烟掐灭，眼眸有些沉。 齐枫已经下去请人了，喊了声太太。 赵漾漾摇了摇头，道：“齐秘书，以后请喊我名字就好，不要叫太太了。” 齐秘书有些汗颜，使出一个请人的动作，“好的太太，顾总说请您到车上商讨一些事。” “……” 想起谢琴心给她的那五百万，赵漾漾抿了抿唇，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齐枫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赵漾漾坐到车上，顾晏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质感都不怎么样，仅仅是很普通的衣服，堂堂顾太太竟然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出门在外，还要随时戴着口罩。 顾晏心中说不清什么感觉，有些烦闷。 他又想起热点底下骂赵漾漾的那些评论，顾晏有些难以想象，她这几天是怎样扛过来的。 他主动开口，给了台阶：“跟我回顾家，你的那些新闻，我会让媒体澄清。” 赵漾漾顿了顿，毫无征兆地笑了下，“做好人是不是特别简单，还是你觉得我真的猜不到这些都是谁搞出来的？不是你吗顾晏？” 说着说着，口罩下她露出的眼睛有些红，“更何况，现在澄不澄清，还重要吗顾晏？” 新闻热点持续了一周，现在已经快要过去，她的名声根本已经全毁了。 他现在反而来做好人了。 赵漾漾心上泛凉。 第28章 两人的吻掺杂着血腥味 顾晏听着她嘴里的这些话，皱了皱眉。 她的意思是，怀疑这事是他做的？ 顾晏几乎是瞬时便黑了脸色。 他把赵漾漾的口罩摘下来，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 手下触感依旧是细腻光滑，她的那张脸也美得令他失神了下，顾晏掐她下巴的手微松。 赵漾漾直接打掉了他的手，眼中带着说不上来的冷意。 顾晏从没在她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当下怒意上了头。 “赵漾漾，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叫板？” 他声音好听中带着嘲意，“我出差的这些日子，你和那个叫柳修尧的，难道真的清白吗？” 赵漾漾听着他的话，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你既然不信，便算了，现在我也不在意了。” 顾晏手上青筋暴起，车内的气氛压抑冷沉。 顾晏刚刚吸过烟，嘴里还残留着些许烟味，他忽然揽住赵漾漾，一手扣住她后脑勺，亲了过来。 赵漾漾被呛住。 他的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急促，薄荷味中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他亲得急又狠，赵漾漾险些呼吸不过来。 他其实很了解赵漾漾，知道她做人做事是有原则的。 所以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想到那些绯闻应该是假的，但赵漾漾竟然一丝一毫没有向他求助，这才是他生气的点。 他怒火在胸腔燃烧着，亲得自然也很用力。 赵漾漾被他热烈的拥吻裹挟着，大脑有些缺氧，男女力量悬殊，她怎样也推不开他，气得狠狠咬了他一口。 顾晏轻嘶了一声，两人的吻掺杂着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赵漾漾的唇被他磨得红肿不堪，顾晏额头贴着她额头，两人都在急促的呼吸。 赵漾漾骂他不要脸。 顾晏轻笑，看着她无力喘息的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难道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赵漾漾瞪向他，道：“顾晏，离婚手续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办？” 好不容易升起的暧昧氛围被瞬间打破，顾晏轻轻蹙眉。 赵漾漾脸庞因为刚才的缺氧红润了很多，看起来很娇艳，神色却清清冷冷的，“我不喜欢你了顾晏，我们离完婚，就可以各自解脱了。” 顾晏胸腔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燃烧得更烈了。 尤其在听到她的那句不喜欢他时，他呼吸都紧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但是他想到，他刚刚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台阶，并且说了替她把绯闻压下去。 他不知道她还有哪里不满的。 顾晏也是有傲气的，自然不会去求一个女人。 顾晏咬牙切齿：“赵漾漾，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确定要跟我离婚对吗？” 赵漾漾话里没有丝毫犹豫，嗯了一声。 顾晏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蹭了蹭她红肿的唇，看向她的眸子有些晦暗。 “漾漾，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下次再见面，顾太太的这个名分，你再想有，就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了。” 赵漾漾顿了顿，知晓他这是准备娶白蕊蕊了。 她轻轻扯唇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所以我们什么时间去办一下离婚？” 顾晏靠到车子后座的真皮座椅上，一双眸子里面暗藏着怒火。 “我有时间自会通知你。” 赵漾漾得到答案，主动下了车。 嘴角被他刚刚亲得有些发麻，而且还泛着红，赵漾漾重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把口罩戴上。 顾晏黑沉的眸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挺直而又坚定，没有回过头。 像是准备跟他离婚的决心一样。 顾晏揉了揉眉心，他如今确定，她是真的想同他离婚了。 也是真的不喜欢他了。 顾晏想不通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他的，现在对他的态度也冷硬了许多。 明明不久前，她还是在他随时想要时，就乖软顺从他的妻子。 —— 赵漾漾最近和江晴住在一起，白天江晴上班，她就在家里研究设计稿。 设计是她以前的梦想，当年的她为了顾晏放弃了，但现在她想继续发展自己的事业。 这天，赵漾漾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来人却是她之前大学的学长潘世，也是因为设计天赋被教授留在身边的学生。 听完来意后，赵漾漾嗓音都发颤了，像是不敢置信。 潘世笑了笑，礼貌道：“怎么样学妹，要不要来看看？” 最近在国内有一个持续很久的设计展，里面都是一些大师设计出的作品，无论是珠宝还是各种礼服与日常的衣服。 “谢谢潘学长！我一定会去的！” 潘世温声道了句好，交代了时间和地点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没敢轻易说出陈教授的邀请，怕直接被拒绝了。 还是当面说更有可能，说不准到时候她现场看到那些震撼的设计，会改变主意，生起出国深造的心思。 赵漾漾最近每天会到医院看望妈妈，然后空闲时就研究自己的设计稿。 顾晏最近没联系过她，她把他微信从黑名单拉了出来，给他发的消息，好几条都是问他有没有时间去办离婚手续的。 但顾晏一条都没有回。 赵漾漾也懒得继续问了。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继续下去，但她没想到，顾晏压根没想放过她。 柳修尧费尽心思找到了幕后散播绯闻的那家媒体，想投诉他们造谣，却惹到了媒体背后的势力，现在自家的设计公司还卷进了一场经济案。 仅仅几天时间，他就被警察带走。 赵漾漾得知此事时心中一惊。 她之前是因为那些绯闻而闷闷不乐，但她没想到柳修尧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 她心中有些震颤，眼眶湿润。 她本不想多想，可柳修尧的确是为了她才会惹上那些人，甚至连公司都险些毁于一旦。 赵漾漾想去探监而不成，只能四处找律师，却几乎没有律师肯接这个案子。 赵漾漾看出，他们甚至连钱都不收，生怕自己惹上事。 柳修尧惹上的那个势力，背后究竟有多大的权势…… 第29章 顾晏的冷淡 隔天，柳修尧唯一的妹妹找上了门。 柳苒双目通红，见到赵漾漾时，一巴掌甩了过去。 赵漾漾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疼。 江晴脾气火爆，立马打了回去：“你有病吗？你要是单纯来找事的就滚！” 柳苒不依不饶，还想过来继续打人，喊得很大声：“若不是因为赵漾漾，我哥哥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他是我们全家的指望啊，现在我妈妈因为接受不了哥哥进监狱，昨天都担心的心脏病复发住院了！” “都是你！都是因为赵漾漾你这个狐狸精！明明自己都嫁进豪门了，你做什么要继续勾引我哥哥啊！他白手起家混到现在容易吗，现在因为你都毁了！” 赵漾漾捂着脸，眼眸微垂，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贱人，扫把星！你毁了我们全家！” “若不是因为你，我哥哥怎么会招惹上白家，白家大小姐又岂是那么容易招惹的……” 发泄完一通后，柳苒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狐狸精，都是你害了我哥哥！” 白家…… 赵漾漾手指颤了一下，转身要离开。 江晴拉住她，神情严肃：“你去干什么？” “去找白蕊蕊谈一谈……我应该可以猜到她为什么这样做。” 江晴还要阻拦，赵漾漾已经轻轻扒开她的手，转身走了。 一小时后。 奢华名贵的餐厅内。 白蕊蕊带着身后的助理姗姗来迟，她最近得知有一个集众多大师作品的设计展。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拿钱买下一个邀请函。 本来一般人约她出门，她都是不会来的。 但既然是晏哥哥即将离婚的妻子，她还是有兴趣来看看她笑话的。 她落座后，就吩咐服务员点菜。 各种名贵的菜随手就点下来，眼睛眨都不眨。 点完后，她先拿起一杯红酒轻抿了一口，居高临下地开口，话里带着嘲意：“想必姐姐跟晏哥哥离婚后，应该就再也吃不到这些菜了，今天请姐姐吃一顿。” 赵漾漾不想同她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说：“我知道那些新闻都是你爆出来的。” 白蕊蕊放下酒杯。 赵漾漾本以为她不会承认，但她却大大方方地点头了，“对，是我。” 白蕊蕊嗤笑了一声，“本来我也不想做得那么绝，偏偏你的那个小情人还是有些门道的，查出来之后竟然第一时间想的曝光我。”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白蕊蕊哼了一声，“姐姐，你有什么筹码跟我交换呢，他公司那个经济案就够他坐十年监狱了。” “要我说呀，等晏哥哥跟你离婚后，你乖乖等十年，等那个小情人蹲完监狱出来再娶你，反正姐姐也不差这十年嘛……” 赵漾漾呼吸紧了下：“你！” 餐厅门口有人进出。 赵漾漾已经站起身来，觉得沟通不了再想其他方法，却不料经过白蕊蕊身边时，她却猛地摔倒了。 两人靠得很近，倒像是赵漾漾故意把她推倒的。 餐厅外面的人进来，是顾晏，此时一脸焦急之色。 白蕊蕊像是摔得狠了，脸上瞬间变得惨白，看到顾晏的那瞬立马便红着眼睛钻到了他怀里，却在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时，朝赵漾漾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 赵漾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晏声音温柔，帮她揉了揉腿，“怎么样，还疼吗？” 白蕊蕊声音很低弱：“晏哥哥，我已经不疼了，是漾漾姐姐太生气了，我可以理解的。” 顾晏转头，对上赵漾漾的视线。 她视线夹杂着一抹不可置信与痛意，最后通通转化成了冷淡。 她一句也没有解释。 顾晏盯着她许久，神色也冷了下来，一把将怀里的白蕊蕊抱了起来。 “别理她，我送你去医院。” 白蕊蕊柔媚地嗯了一声，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们临走前，白蕊蕊身后的助理上前，将一杯带有冰块的水泼到赵漾漾身上。 冰块兜头落下，餐厅中央空调开得很足，赵漾漾冷得打了个寒战。 助理泼完就走，“欺负我们小姐，活该！” 赵漾漾双手环抱住自己，眼睫毛湿漉漉的，却对上顾晏看过来的视线。 赵漾漾怔住。 顾晏的神色很冷，漠不关心，没有动手的打算。 白蕊蕊扯了扯他的袖子，一脸委屈，顾晏收回视线，抱着她大步离开了。 赵漾漾站在原地，像个局外人，明明他们现在还算名义上的夫妻。 他的冷心冷清与不信任，赵漾漾早就明白，却仍旧在此时浑身冻得厉害，感觉心上也起了寒意。 顾晏抱着白蕊蕊到了车上，齐秘书神色有些难以言表。 赵漾漾起码现在依旧是顾太太，却随便就被一个助理欺负，这也太不给顾总面子了。 顾晏面上情绪不明。 “齐秘书，你送她到医院检查一下。” 齐秘书连连点头。 白蕊蕊抓住他的袖子，“晏哥哥……你不陪着我吗，我刚刚腿又疼了一下……” 顾晏面无表情拽回袖子，“我还有工作要忙。” —— 回去的路上，赵漾漾随便换了件衣服，她想见柳修尧一面，却一丝门路都没有。 那些人并不收钱。 走投无路之下，她来医院看了眼妈妈。 妈妈还躺在VIP病房内，脸色看起来很红润，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赵漾漾不知怎的，在见到妈妈的这一刻，心中的委屈难以排解。 只有在妈妈这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软弱下来。 她任由眼泪掉落，“妈妈，我真的好想你……我只有你了妈妈。” “你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顾晏站在病房外，本想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 就连哭起来都那么好听。 但哭得又很绝望。 顾晏想起刚成婚时的赵漾漾，整日讨好他，为了他学着做各种好吃的点心和菜，从来没有腻烦过，每日看到她时，她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尽管夜里偶尔会被他弄哭，但她隔天又会好起来，像个小太阳。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顾晏想不出来，因为他从前几乎没怎么关注过她。 此时听着她的哭声，他手指轻微攥紧了些。 他没有心软。 反正等她想清楚之后，一定会来求他。 第30章 他的情人 赵漾漾回去之后，找遍了各种办法，依旧没能见到柳修尧一面。 也没能为他找到敢接这个案子的律师。 这天，赵漾漾刚刚来到医院准备看一看妈妈，就被一位老太太拦下来。 赵漾漾认出这是柳修尧的母亲，当初小时候去他家做客，他妈妈每次都很热情。 “阿姨……” 柳母拄着拐杖，还连连咳嗽着。 赵漾漾上前去扶她，柳母含着眼泪道：“漾漾，柳苒从小让我和她哥哥宠坏了，你别记恨她……” 赵漾漾连忙摇头，“不会。” “真的对不起，她从小就无法无天，根本不知道哪一天就会捅出什么幺蛾子。” “我知道这事怪不得你，但我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她说话颤颤巍巍的，赵漾漾于心不忍，“您说。” “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我给你跪下了。”说完，柳母拄着拐杖就要下跪，赵漾漾连忙去拦，却拦不住老太太的倔。 “修尧是我的命根子啊！”柳母哭泣着，不停抹泪：“他要是坐牢十几年，等他出来我人都入土了，我求你了，就当看在小时候我那么照顾你们家的份上，帮帮修尧吧……” “不然他这辈子都要毁了啊！” 江晴在一旁站着，没忍住开口：“阿姨，不是我们不帮，最近我们为了这事也已经跑断腿了。” 柳母抓住赵漾漾的衣摆，“漾漾，你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夫人，你一定能帮我们的，你求一求你丈夫好吗？” 江晴：“谁不知道他们最近在闹离婚，关系能好吗？你这不为难漾漾吗？再说柳修尧这事确实怪不着漾……” 她话还没说完。 柳母突然边哭边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儿子要进监狱了，我也不活了！就让我今天也死了吧！” 说着，她就要往高处去。 赵漾漾急忙拦住她，声音酸涩中带着沙哑。 “阿姨——” 她一说话，柳母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她。 赵漾漾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你放心，我会帮修尧哥的，我不会让他进监狱的……” …… 赵漾漾被江晴拉到了一边。 “你疯了漾漾？” 她是知道现在的赵漾漾有多想离开顾晏的。 赵漾漾眼睫颤抖，勉强笑了下：“其实回到顾晏身边，继续当顾太太，每日住在别墅里，那样的日子也挺开心的。” 江晴看着她颤抖的眼睫，以及苍白的唇，心中有些不忍。 从医院出来后，赵漾漾坐在路口公交站牌的椅子上，发了一会呆。 有一辆骚包的跑车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来，露出薄子衡那张惑人的脸。 “在这做什么？” 赵漾漾没吭声。 大抵心中压抑到了极点，甚至于看到薄子衡，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想去哪，我送你啊？” 赵漾漾丝毫不理会他。 薄子衡似是也觉得无趣，撇了下嘴，本想再多跟她聊会，但是车后方的车子滴滴的催促了，他不由黑下脸，把车开走了。 赵漾漾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将心底难受的情绪慢慢消化掉。 将顾晏的电话从黑名单拉出来，打了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久到赵漾漾以为他不会接了。 顾晏冷淡的声音响起来，“有什么事？” 片刻，赵漾漾抿了抿唇，开口道：“关于柳修尧的事情，我们可以谈谈吗？” “行啊。” 顾晏很快就答应了，像是丝毫不意外：“就在顾家谈吧，我不喜欢等人。” 赵漾漾知道，他这是在催她快点到。 她脸色苍白了一瞬，回了句好。 顾晏挂了电话。 她打了个车到了顾家，生怕他等着急了。 佣人却告知她先生还没回来。 赵漾漾愣了下，而后慢慢等他回来。 一直到夜里一点，顾晏才回别墅，带着一身酒气。 他今晚有一些应酬，所以多喝了点。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灯，赵漾漾在床上坐着等他。 一动不动的。 顾晏皱眉，坐到她身边，掐住她的脸蛋，“又在梦游？” 就算她在梦游，顾晏想着，他一会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身子已经旷了太久了。 赵漾漾抬起眼睛，眼中没有梦游中特有的那种呆滞，而是清明的。 顾晏嗤了一声，松开她的脸。 赵漾漾用力攥紧手指，感觉到他身上说不上来的冷意，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顾晏，我……” “嘘。” 顾晏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脸色因为微醺而有些红，俊俏又透着矜贵。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今晚别说这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否则我心情不好，我们之间的交易可就成不了了。” 赵漾漾怔了下，“什么交易？” 顾晏轻笑，“你不会觉得你这次回来求我，还能继续做顾太太吧？” 顾晏上前凑近她，一把把她压在身下，感觉到身下的柔软，他有些心猿意马，盯着赵漾漾漂亮的脸蛋，手指在上面滑了滑。 赵漾漾忍住躲开的欲望，就静静地任他抚摸。 顾晏眼睛微垂，看上去很是凉薄：“做我的情人吧，等腻了我会给你一笔钱。” 顾晏接受不了他的情绪会被赵漾漾牵着走，他最近失控太多次了，他不该这么在意她的。 让她做他的情人，等他终于玩腻了她这副身子，就毫无顾忌地抽开。 这样才对。 赵漾漾愣了一下。 “情人……” “是啊，随时随地，可以满足我欲望的情人。” 赵漾漾手指几乎掐进了肉里。 被明晃晃地羞辱，她心底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只是一直在不停地下坠。 心上似乎也在滴血。 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她貌似回了句好。 顾晏轻笑，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他一把把赵漾漾的身子托起来，她一点都没有挣扎，神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出神。 顾晏嗤了一声，将她拽到窗前，窗外并不是很黑，别墅外的灯光亮着，不远处还有几个门卫驻守着。 顾晏想在这里，跟她做一次。 第31章 没人见过男人出来玩还带妻子的 察觉到身后男人的意图，赵漾漾回神，急忙想要抓住他的手。 他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服。 顾晏想做什么，又岂是她那点力道可以阻拦的。 赵漾漾感觉到凉意，没忍住死死咬住牙，“别在这……求你了。” 顾晏的唇轻轻贴在她耳侧，感觉到身下身子都在颤抖，他嗤了一声：“知道什么是情人应该做的本分吗？你现在似乎没有说拒绝的权力。” 赵漾漾目光滞了滞，听着他在耳边说着那些冷硬且不留情面的话。 她倏然想起前段时间，顾晏温柔求她回去的模样，但现在才是现实，顾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她的，只是这次更不留情面。 他依旧是原来那个冷心冷情，仅仅拿她当泄欲工具的顾晏。 只是怔神的功夫，顾晏已经将她摁在窗前，冷声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浪得不行。” 赵漾漾发丝贴在额前，身上肌肤白皙，此时因为巨大的羞耻泛上点点微红。 看到这一幕，顾晏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做任何措施。 两人身子紧贴着，顾晏强迫她看向窗外，“看到外面的那两个人了吗？” 赵漾漾紧紧闭着眼，呼吸急促。 她的手指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似乎在极力摧残她原本就破碎的心。 顾晏贴得她更紧，声音说不出是因为畅快还是痛苦。 在此时刺激她，其实他得不到半分好处。 但顾晏依旧扯唇笑，“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真的肯对我低头。” 他激得赵漾漾唇角溢出声音，丝毫没顾忌她的感受。 赵漾漾眼前恍惚，身子被贴上冰冷的窗面，此时竟说不出是身体上疼还是心上更疼了。 赵漾漾一开始还会挣扎，但没有一丝用处，反而会让他更兴奋。 她便不挣扎了。 事后，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顾晏看着她一沾上床便沉沉睡了过去，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泪。 他没在乎，既然她现在只是他一个情人。 他根本没必要在意她的心情，更没必要管她是否能承受得住。 第二天一早，赵漾漾洗漱完，又在顾晏眼前吞了一颗避孕药。 赵漾漾知道他有权势，几乎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但她还是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地见到柳修尧。 中午，齐秘书带她去的。 被关了几天，柳修尧的脸色很是憔悴，下巴上也有了胡茬。 却在看到赵漾漾的那刻，眼中有了亮光。 “阿漾……” “修尧哥，”赵漾漾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再想到他先前为自己的付出，眼眶红了一下。 “你放心，我知道那个经济案肯定是被人陷害的，再等一等，你很快就会出来的，已经有很专业的律师接了这个案子。” 柳修尧眼中闪过一抹痛色，“是我的错，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他看到了赵漾漾身后站着的齐秘书，愣了愣，“阿漾……” 赵漾漾抬了抬眼睛，将泪意压下。 她故作轻松地笑着，转移话题：“修尧哥，以后不要再为我这样冒险了，等你回去后，就好好陪一陪阿姨吧，她很想你……” 柳修尧没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她这副样子。 两人对视了很久。 赵漾漾离开后，柳修尧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她似乎，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下午，齐秘书将他们说的话一丝不变地传达到了顾晏耳中。 顾晏靠在办公椅上，手指转着一只金笔，半晌才说：“知道了，出去吧。” 门被齐秘书带上，顾晏扔开那只金笔，眸子有些晦暗不明。 “阿漾？” 叫得可真亲密啊。 —— 夜里，赵漾漾已经睡下，却被顾晏弄醒。 他脸色有些黑，“跟我出门一趟。” 赵漾漾揉了揉眼睛：“去哪里？” 顾晏没回应，只是让她穿衣服。 夜晚的风有点凉，她穿了一身长衣长裤，顾晏打量了她半晌，突然扯唇笑了下。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比较单薄的裙子递给她。 那条裙子，是很久以前顾晏买给她的，穿上有些露，而且很性感。 赵漾漾抿了抿唇，她想拒绝，却在看到顾晏冷脸时接了过来。 顾晏去楼下等她，坐到驾驶位上，他神色有些不耐烦，抖出一支烟吸上。 赵漾漾下来的很慢，像是磨蹭了很久，出来时身上还套着一件外套，遮挡住了性感的短裙。 顾晏让她上副驾驶，但赵漾漾咬了咬牙，闷头打开了后座。 这是她向他低头以来，第一次这样违逆他。 这就不高兴了？ 顾晏嗤了声，但他无需在乎她的情绪。 车子到了A市最大的一个娱乐会所。 是顾晏偶尔会和身边那些二代一起来的地方。 赵漾漾下车时，愣了一下。 她没想过会被顾晏带着来到这里。 他究竟想做什么？ 此处的经理一早就在迎接他了，带着他们恭恭敬敬地到了高层的包厢内。 包厢内，已经聚了一些A市有权有势的二代，也是顾晏的那一拨兄弟，郁嘉勋身为他最好的一个兄弟，也在这里。 几人正在打牌，身边围着一些打扮美艳的美女。 顾晏算是这里头最有权势的一位了，甚至还已经早早继承了顾家，成为掌权人。 几个兄弟见到他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过来打招呼。 “顾哥来了。” 顾晏摆手示意，众人这才坐下，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女人眼眸似桃花，白色的薄裙将身材衬得性感丰满，那张脸美得更是惊艳动人。 众人纷纷睁大眼睛。 前些天的新闻热点他们不是没看，就算原本这波兄弟里，有不认识赵漾漾的人，但现在也几乎全都认识了。 郁嘉勋也有些愣，喊了句嫂子。 看到众人投在她身上的各种视线，赵漾漾眼神有些闪烁。 嫂子这句称呼，落在此时，更像是对她的一种难言的羞辱。 身上唯一裹着的外套被顾晏拿在手上，顾晏带着她落座，有几位美女见到她也是满脸好奇与不解。 似乎是没见过男人出来玩还带自家妻子的。 第32章 想上位的薄二少 赵漾漾坐在顾晏身边，包厢内中央空调开得有些冷，她不由环抱了下自己单薄的身子。 顾晏头都没抬，丝毫不在意。 他开始跟那群兄弟们打牌。 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围着一个漂亮美女，虽说顾晏身边坐着的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但两人名义上毕竟还是夫妻，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造次。 没几个人敢抬头看赵漾漾的。 但包厢内的其他女人看过来的视线，她无法忽略。 赵漾漾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反正之前的新闻热点，已经将她的名声搞得一点不剩。 她们无非就是在想，她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依旧待在顾晏身边。 赵漾漾眼睫缓缓颤了一下。 几位女人看她的眼睛有些不屑，还有的是嘲讽以及白眼。 她们大概已经通过她今晚的穿搭得到了答案。 包厢内很快又进来一个人，是薄子衡，身后带着一名新火起来的小模特。 薄子衡见到赵漾漾惊讶了一下，随后搭在模特腰上的手收了回去。 有人邀请他坐过来。 “好久不见啊薄二少，今天怎么有兴趣跟我们玩一局？” 薄子衡笑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顾晏气质矜贵，靠在真皮椅背上，懒散地打出一张牌。 薄子衡看了看顾晏以及他旁边的女人，突然笑道：“真意外啊，在这里能见到赵小姐。” 他们之间准备离婚的传言早就传遍了，而且薄子衡确信，他既然能让赵漾漾来这里，那必然是不在意她的。 所以他嘴里喊的是赵小姐，而不是顾太太。 顾晏没什么反应，脸上也没任何表情，只是跟一伙人打牌。 薄子衡便确信了。 他们确实要离婚了，且顾晏也不在乎她。 场上的其他男人见他这样称呼，本来吓了一跳，但见顾晏什么都没说，他们其中不免也有一些大胆地开始打量赵漾漾。 赵漾漾将胸前的领口提高了些，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她主动起身，顾晏却拉住她的手。 他似乎知道那些男人怎么看她的，但他没有丝毫该有的情绪。 也是，她现在毕竟是他的情人身份。 “做什么？” “……我去外面透透气。” 顾晏冷了脸，冷声让她坐下。 赵漾漾咬了咬牙，突然道：“我去卫生间。” 这话出口，顾晏没有再拦她的理由。 他冷着脸松开手，这一番拉扯，众人明显能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僵。 以前虽然知道顾晏对他妻子漠不关心，但毕竟还是他妻子，和两人真正闹离婚时不一样，若说以前有人还有顾虑，现在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薄子衡唇角勾起一抹笑。 半晌，手上的牌还没打完，他起身：“我也去趟卫生间，勋子先帮我玩一下。” 郁嘉勋翻了个白眼，没多想，接过了他手上的牌。 顾晏垂着眼睛，面上没什么表情，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 有个女人盯着他看了很久，眼中有些说不上来的倾慕，大着胆子坐到他身边。 占了赵漾漾的位置。 感觉到旁边的沙发陷落，顾晏轻轻掀起眼皮。 女人红唇娇艳，眼睛也很好看，在他看过来时，有些怯怯的，但眼睛却直勾勾地跟他对视着。 她很自信自己的美貌，就连看男人的眼神都是提前练过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住她这样的眼神攻势。 下一秒，顾晏仿佛想说些什么。 女人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若能傍上顾氏总裁，可比跟在场的任意一位二代公子哥强。 顾氏是豪门中的顶尖了，而且顾总的身材和长相还那么优越，其实就算她倒贴也是愿意的。 顾晏神色很平淡，“滚远一点，你身上香水味熏到我了。” 女人脸色瞬间苍白，有人还想打个圆场，却被顾晏的冷眼给吓住了。 男人身边散发着很强的压迫感，女人讪讪站起身，眼眶不知因为害怕还是羞辱，都红了一圈。 顾晏只凉凉地看着。 经此一事，没哪个女人敢再往他身边凑。 顾晏又心不在焉地玩了一会，似是有些烦躁，忽地把手上的牌扔到桌上。 “你们玩。” —— 赵漾漾去了卫生间，怔怔望着镜中的自己。 抹胸短裙布料少得可怜，她穿着这件，看起来比包厢里的其他女人还要像卖笑的。 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其实何需他来提醒呢，赵漾漾知道他不爱她，她也知道做这个情人的意义何在，无非就是他还放不下她的这副身子。 等到他放下的那一刻，她也就可以解脱了。 赵漾漾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但她习惯性的自我安慰，都当了三年他手下的玩物了，不差这一会。 薄子衡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望着镜子发呆，那张脸即使未施粉黛也依旧好看迷人。 薄子衡轻笑了下，走过去。 赵漾漾回过神来，注意到他要往男厕的方向走，她微微让路，却没想到交错而过时，他手上揽住了她的腰。 赵漾漾眼中不可置信，想甩开却被男人拉近距离。 他滚烫的手还落在她的腰间。 “……松手。” 听着耳边咬牙切齿的女声，薄子衡轻笑，那张脸透出些许浑笑，“反正你和顾晏也要离婚了，你跟了我怎么样？” 薄子衡没想到自己能说得这么直白，但他实在有些心痒难耐。 反正赵漾漾和顾晏离婚后，大概会没什么依靠，他身为薄家二公子，还是能护住她一些的。 但赵漾漾似乎不太识相。 “薄子衡，”她恨恨地叫他的名字，似乎想到了以往那些不堪的回忆。 “我们之间永远都没可能，请你放尊重一点。” 说完，她不顾他是薄家人，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薄子衡轻轻嘶了一声，松开了手。 顾晏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看到听到了什么，一张脸黑得厉害。 薄家虽然不比顾家有权有势，但薄子衡与顾晏关系一直都还可以。 虽然被拒绝有些没面子，但他并不觉得顾晏会因为此事跟他生气。 顾晏沉沉的望着他们的方向。 第33章 连他的车都不愿意坐了 赵漾漾顿了下，见到顾晏也有些说不上来的紧张。 尽管他并不爱她，但顾晏身为男人的独占欲她是了解的。 她蜷缩了下手指，站得离薄子衡不禁远了一些。 顾晏微微笑了笑，半晌，主动开口：“两位在聊什么呢？” 气氛莫名有些僵。 薄子衡眉头皱了皱，直觉告诉他，顾晏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两人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很少笑，而且笑也不一定代表开心。 薄子衡顿时开始觉得不自在了，更何况刚刚他的确在挖兄弟的墙角，他生怕顾晏听到了什么，有些心虚。 “没聊什么，我先回去了。” 等薄子衡走后，赵漾漾看着朝他走来的顾晏，心上紧了紧。 她想离开，却被顾晏攥住手腕。 顾晏凉凉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漾漾，你想不想试试他？” 赵漾漾有些愣：“什么？” 顾晏凑近她耳朵，声音呢喃，像最亲密的情人那样，“之前不是说，不喜欢我了，那要不要试试他能不能满足你？” 顾晏心底越是暴虐，说出的话却越是温柔甜蜜。 身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薄子衡和其他男人看她的视线，赤裸裸的，看女人的眼神。 但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因为一个情人而生气。 她根本不配。 若是她被其他男人睡过了，顾晏想，他对她的占有欲可能会消减下去不少，应该很快就会腻了。 赵漾漾根本不想相信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呆呆地望着他，声音低弱：“你真是疯了……” 她没想到顾晏竟然会主动想着戴绿帽。 这也是为了羞辱她吗？还是明知她讨厌薄子衡却故意这样折磨她，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竟然已经变成了这样。 两人无声对视着。 顾晏看她的神情晦暗，赵漾漾倔强地看着他，轻轻道：“顾晏，我记得只答应了做你的情人，这并不代表……” “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顾晏打横抱起。 她挣扎起来，却抵抗不过男人的力道，被他随手放进男厕的隔间里。 “算了。” 他眼角有些赤红，开始解她的衣服。 这里是男厕隔间，尽管是高级VIP的楼层，人数不多，但依旧可能会有人进出。 “别……别在这……” 她衣服穿得薄，顾晏根本没什么阻碍。 疼意出现的那刻起，赵漾漾说不清此刻什么心情。 顾晏紧贴着她，轻轻吻她的唇。 尽管动作很暴力，但唇却很轻柔，他掐着她的下巴，赵漾漾无法避开。 良久。 赵漾漾大脑有些缺氧，听到有其他人进了卫生间，顿时紧张起来。 顾晏与她呼吸交缠，此刻已经全然忘记了刚刚压抑的不明情绪，整个人舒服极了。 “放轻松……” 赵漾漾忽然感觉无力极了，无论是心上，还是身体上。 事后，顾晏抱起浑身发软的她，准备带她离开。 他视线落在她脸上，嗤了一声：“哭什么？刚刚有人在，你不是也很爽吗？” 赵漾漾似乎一点都不想同他讲话，将头微微侧过去。 顾晏想起刚刚的情事，他一直在刻意逼她发出声音，但她死死咬住唇，就算将唇咬破，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他看了看她身上有些破碎的裙子，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包厢内的其他人见他们一起去了这么久，此时见两人回来不免心中猜测发生了什么，但没一个人敢主动说出来的。 薄子衡已经离开了。 包厢内的其他女生见到顾晏抱着赵漾漾回来，心中的滋味都不太好。 尤其是刚刚被顾晏当面嘲讽的那位女子，更是心中嫉恨到了极点。 顾晏没有在此处久留，拿上东西就带着赵漾漾离开了。 赵漾漾一如既往的不坐副驾驶，顾晏这次不惯着她，愣是拽着她往副驾驶去。 刚才在卫生间被顾晏那样对待，其实是她从来没想过的。 顾晏平时虽然很热衷床事，但做这事，一般也只在卧室。 她脑海中莫名想起之前他对她说过的话，卫生间他都毫不忌讳了，那车上呢？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 赵漾漾被他拽着，她此时很不想顺从他，愣是大声喊着要坐后座。 顾晏虽说此时应该生气，却被她挣扎得再次起了反应。 赵漾漾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变化，脸色霎时间白了。 他很热衷于那事，赵漾漾知道。 但她根本承受不住一晚那么多次。 想必隔天就会很难下床走路。 赵漾漾唇角抿了抿，突然摆烂道：“顾晏，其实你可以去找你的白小姐解决的，我只会祝福你们。” 顾晏听完这话，眉头几乎是立刻皱了起来。 他轻轻掐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赵漾漾，你还挺大度……” 说话的同时，他还观察她的反应，她脸上尽是清冷与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与白蕊蕊搞在一起。 这种态度，根本不是一个女人爱男人的表现。 顾晏神色很不好，刚想发怒。 赵漾漾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她丝毫没在意他的黑脸，低下头去接电话。 是医院的护士长打来的，带着欣喜：“刘兰女士醒过来了，您看您什么时候过来看一下，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女儿。” 赵漾漾听到消息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紧紧攥住手机，眼中闪着激动：“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 顾晏也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此时刚想送她上去，却看到她已经打开了打车软件。 他脸上不好，夺过她的手机。 赵漾漾忍了忍，没忍住道：“你究竟想怎么样，就算是当情人也要有休息时间，我今晚需要陪我妈妈。” 顾晏道：“为什么不让我送你？” 赵漾漾顿了下，随后扯出一抹笑：“我怕您一会有事要忙，把我随手扔到一个不好打车的地方，我们两个都不方便。” 顾晏听出她在讽刺，若是以前，赵漾漾会求着他一起去看望她妈妈，但她现在，竟是连他的车都不愿意坐了。 他心中也有气，决定不再管她。 第34章 深爱顾晏的这几年到底算什么？ 赵漾漾打车到了医院。 刘兰半倚靠在病床上，眼中似乎有些疲倦，尽管她刚刚醒过来，但身子似乎还是很疲累。 赵漾漾小心推门进来，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眶倏地红了起来。 “妈……” 赵漾漾的声音有些抖。 刘兰强撑起精神，没敢在女儿面前流露出不适，“傻孩子，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赵漾漾跑过去，将头埋进她怀里，身子半蹲着，本来并不想在她面前哭，此时却根本忍不住。 她太想念妈妈了。 听着女儿小声的哭声，刘兰眼睛也有些红，她用手一下一下在她背上轻拍，温柔地安慰：“我的乖漾漾，妈妈已经醒过来了，不哭不哭了……” 赵漾漾缓了一会，终于止住了哭声。 母女两人难得温情地靠在一起。 片刻，刘兰问：“你和顾家那孩子，现在还在一起吗？” 她刚刚醒过来，按理说两人是夫妻，若是在一起的话，怎么也该陪着漾漾来的，天色都这么晚了，她怎么舍得女儿一个人大半夜里外出。 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赵漾漾想了想，还是说出了两人快要离婚的事实，只是隐瞒了他们最近两人关系的不堪。 刘兰听完，心中说不震惊是假的。 她知道自家女儿有多喜欢顾家那小子，但现在看她的样子，竟然像是已经放下了。 刘兰说不清楚此刻的心绪，她其实并不开心，因为她女儿变成这样，指不定在那豪门里受了多少委屈。 母女两人依偎了很久，刘兰虽说刚刚醒来，但还是有困意，提前睡下了。 赵漾漾拉了个椅子坐在病床前，尽管精神和身体上都很累，但眼睛半分不敢离开妈妈的身影。 她好怕刚刚的只是一场梦，但还好不是。 顾晏这两天没逼迫她回顾家，赵漾漾乐得自在，待在病房里陪了母亲两天。 周日中午。 赵漾漾收拾整理了一下，特意穿上以前带着质感的裙子，准备去参加那场设计展览。 潘世见到她，眼前惊艳了一瞬，礼貌地夸了她一句。 赵漾漾朝她微笑示意。 “学妹这边请。” 这场设计展览举办的甚为高端，赵漾漾在潘世的指引下，一一见过了那些设计的精美首饰与衣物。 展览上的人并不多，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富即贵，赵漾漾在这些人里面，意外看到了白蕊蕊的身影。 本以为是看错了，却没想到中途去卫生间时又遇到了。 白蕊蕊看到她也有些意外，随即脸上带上了一抹笑，“好巧啊，姐姐怎么会来这里？” “那你呢，你怎么又会来这里？” 白蕊蕊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自然是因为我喜欢这些设计品呀，还是晏哥哥替我找的关系进来的呢。” 她本意是想恶心赵漾漾，却不料赵漾漾没有半分该有的反应。 白蕊蕊哼了一声，“那你呢，不会是那个在局子里的柳修尧帮你进来的吧……” 赵漾漾眼神冷了一下，转眼又恢复平静。 “我是受邀请进来的，你这样心脏的自然看什么都脏。” “你！” 白蕊蕊吃了个瘪，更没想到赵漾漾会主动怼她。 不过赵漾漾说的这点确实刺痛了她，她大学虽说和赵漾漾的专业相同，但因为没有天分，平时又喜欢让助理帮忙写设计作业，其实设计上的能力远远不如赵漾漾。 但白蕊蕊突然想到最近一个人对她说过的话，心中的恶意被激起来。 “赵漾漾，你不会真的以为，当初高中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是被晏哥哥整治的吧？” 这句话暗含的信息量不少，赵漾漾几乎瞬间愣在原地。 “你什么意思？” 白蕊蕊当初因为腿上受伤，休学了一两年，自然错过了和他们一起上高中的好戏。 但晏哥哥当初出头帮助这个贫困生，白蕊蕊还是听过的。 只是最近，她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 白蕊蕊笑笑：“只是觉得姐姐你有些傻……你真的觉得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是薄子衡找的吗？你就没想过是别人？” 赵漾漾蜷缩了下手指，觉得她这话有些意有所指，“你到底想说谁？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身为堂堂白家小姐，有什么消息是传不到我耳中的吗？” 看到赵漾漾的脸色有些苍白，白蕊蕊脸上绽出笑来，只是有些说不上的嘲讽，“你就没想过，当初你来到顾家，顾伯伯那么喜欢你，甚至还想收你为养女，这个举动，你觉得晏哥哥不会讨厌你吗，为什么还偏偏救你？” 赵漾漾眼睫毛都颤了颤，“你在骗我，你根本不知道当初事情的经过！” 白蕊蕊眼睛都在笑，像是在看一个不愿意认清事实的小丑，“随你吧，爱信不信，晏哥哥本就是冷淡至极的一个人，凭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帮你呢？你真以为自己是受王子拯救的灰姑娘？！” 白蕊蕊和顾晏一同长大，身为他的青梅，她很了解他，当初听说他救了自家资助的贫困生时，她就有些不解了。 现在偶然听到高中一个欺负过赵漾漾的人说的事实，白蕊蕊心上都笑开了花。 晏哥哥果然并不在意她。 等白蕊蕊走后，赵漾漾走到镜子面前，缓缓拧开水龙头，不停地洗手。 直到手被搓得泛红都没停下。 她又想起高中时，那些人恶整她时的滋味。 那时，无论是手上，还是身上，还有她的头发，都不是干干净净的。 当初的味道，现在她依旧能记得起来。 至于白蕊蕊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赵漾漾丝毫不敢想。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怯懦。 她根本不敢想，若是白蕊蕊说的是真的，那她深爱顾晏的这几年算什么？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脑中的想法，不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 展览结束，潘世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他犹豫了下，“你怎么了学妹？” 赵漾漾回过神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潘世咽下了即将说出的话，提出想和她交换个微信。 加完微信，赵漾漾坐上地铁回到医院。 母亲的病房外，她站了很久，心乱如麻。 终于，她再次打开手机，点进了白蕊蕊的微信。 【你是听谁说的，能不能推给我一下她的联系方式——】 第35章 不是觉得我没满足你？ 高三被欺负的那段时间，若是没有顾晏的解围，她不可能最后还能考上A市的顶尖设计大学。 当时，她被折磨得心力憔悴，甚至连学习的心力都没有了，整日担惊受怕的除了母亲当时的病情，还有每天放学路上被一群人堵住的恐惧。 当时的赵漾漾，面对这些，被迫激起了童年时被父亲家暴的记忆，那段时间，她梦游的症状格外频繁。 心理医生说，因为她从小积压的心理压力太大，每每感觉到压抑痛苦时，就会出现不自觉梦游的症状。 吃药也并不能全然解决，只能靠心理调解。 赵漾漾倚靠在病房门口处，心中纠结，又等了许久，眼中不时地看向手机，却一直没有消息提醒。 她又来回走了走，脚步声略显焦虑。 “做什么呢？” 好听中透着冷淡的男声响起，低沉而悦耳。 许是心中想着有关这个人的事情，她听到声音的时候明显惊了一下，顾晏从不远处缓缓走过来，脸上带上了不悦。 他刚刚其实注意赵漾漾很久了，她的关注一直在手机上，像是在等谁的消息。 顾晏嗤笑了一声，他明明不久前跟她发了消息，问她今晚回不回来，她一直不回复就算了。 顾晏可以当她没有看手机。 毕竟以前她回他消息积极得很，但现在看来—— 倒真是翅膀硬了。 他缓缓走近，赵漾漾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意，头低了低，顾晏扯出一抹微凉的笑：“等谁的消息呢，这么入迷？” 赵漾漾抿了抿唇，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顾晏不太好应付，“没谁……” 话刚说完，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顾晏轻轻一笑，赵漾漾把手机攥紧，低着眼睛不说话，也不跟他对视。 她也不知道此时是谁跟她发的消息。 但如果是白蕊蕊回她的消息，她是一定不能让顾晏看到的，起码现在不行。 顾晏见她拿着手机的手往背后缩了缩，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心中不知想到什么，想把她手机夺过来。 赵漾漾没料到他掌控欲到了这种地步，立马紧紧攥住手机，声音也急了几分，但碍于此处是病房外，怕吵醒母亲，说话声音很低：“你做什么！你没权力查看我的隐私。” 顾晏只冷着脸不发一言，将她细弱的手轻松钳住，还用她的指纹解了锁，赵漾漾愤愤的，脸上还一脸焦急。 顾晏就更好奇了。 手机打开，微信界面弹出一个加好友的提示。 ——是薄子衡。 好友申请：【赏个脸加一下呗，有时间请你喝茶。】 尽管这话说得很委婉，但顾晏依旧想起那晚，他看赵漾漾的视线，以及那晚他对她说的话。 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对一个漂亮女人赤裸裸的觊觎。 他第一次觉得，有个好看的妻子其实也算是一个困扰。 因为薄子衡严格意义上说，算是他的朋友之一。 为了一个他并不在意的妻子，两人之间不好闹得太过难看。 但顾晏理智上这样想，心中却充斥着怒火。 赵漾漾被他困住双手，看着他脸上五颜六色的变化，心中有些忐忑。 她刚想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顾晏就冷着脸将手机递到了她面前。 “这就是你安分守己的结果？” 在看到不是白蕊蕊回复的消息时，赵漾漾明显松了口气，但她脸色还紧绷着，“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能查看我的隐私。” “赵漾漾，在我这里，你有什么隐私的权力可言吗？” “你要记住，你只是我的一个可有可无的情人，这个事实，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顾晏嘴里不停说着羞辱至极的话，且声音并不小，赵漾漾觉得难堪极了。 她也被激起了些许怒气：“怎么，顾先生是吃醋了？” 顾晏笑着掐了一下她的下巴，在她耳侧低头，声音不无暧昧狎昵，“想什么呢赵小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赵漾漾气得说不出话。 顾晏松开她，手指点进那条申请，低着眉眼点了拒绝。 做完这件事，他将手机递给她，声音很冷，“以后别让我知道你和薄子衡有联系。” 赵漾漾觉得他可笑极了，心中想起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上次在那个娱乐会所说过的话吗？” 顾晏当时说，让她要不要试试其他男人。 他当然记得，此时脸色阴沉着。 “怎么，你还当真了？你当真就那么浪，是我满足不了你吗？” “……” 赵漾漾心情不佳到了极点，再也不想跟他说些什么，想推开病房门进去，顾晏却跟在她身后。 妈妈刘兰还在病床上躺着睡觉，赵漾漾见状松了口气，医院的VIP病房设施内应有尽有，浴室内还有浴缸。 顾晏只轻轻瞥了一眼刚入门的卫生间，就将赵漾漾拽了进去。 卫生间门被他锁上，赵漾漾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想出去，顾晏却堵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垂着眼睛看人时，气质矜贵，带着上层人的俯视。 他长得好看，平时更是喜欢冷着一张脸，却没有影响他的半分魅力，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高不可攀。 其实很多时候，顾晏就算在床上都是一副这样的表情，像是平淡地看着她沉沦，而他无动于衷。 在他动情到极致时，他会捂住她的眼睛，不允许赵漾漾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所以赵漾漾几乎没见过他真正动情的样子。 她经常性看到的，就是顾晏的这副好看的冷脸。 她轻轻晃了晃脑袋，将心中想法压下去：“你想做什么？” 顾晏扯了扯领带，“你不是觉得我没满足你吗，现在满足你啊。” 见到他扯着领带向她走近，赵漾漾身子颤了下，却狠狠掐了下手心胆子大起来：“我看是你没满足吧！” “我说了，你大可以去找你的那个白月光解决！你根本不必因为在她那里受了气而从我这里找存在感！” 赵漾漾单纯以为他心情不好，是因为与白月光闹了别扭。 顾晏扯唇，看着她这副模样，但凡她在意他一点，就不会在此时说出其他女人，还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样子。 第36章 他并不怕赵漾漾知道真相 但顾晏想，他并不在意赵漾漾，所以也不应该在乎她还喜不喜欢他。 现在两人之间，明明只要他想要，她就会给。 他何必跟她计较这个。 顾晏上前，看着她带着怒气的眸子，带有羞辱地拍了拍她的脸蛋，赵漾漾想扭过头去，却被顾晏掰住下巴动弹不得。 他应该做他想做的事，不该在乎她的想法。 顾晏的头微垂，薄唇也将要落在她的唇上，赵漾漾被他推到洗手台前，意外碰到了上面的一瓶沐浴露。 “哐当”一声。 顾晏清醒了一瞬，赵漾漾正带着颤意瞪着他，眼睛好看又有神，勾人而不自知。 他喉咙滚动了下，刚想继续，却听到外面的声音。 “漾漾，发生什么了，有没有伤到？” 刘兰从病床上清醒过来，听到卫生间的动静，因为女儿这些天一直在身边陪着她，第一时间担心女儿在卫生间出了什么意外。 赵漾漾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妈，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东西。” 顾晏神情冷淡，冷冷地注视着她。 赵漾漾这次要出门，他没拦着。 刘兰看到女儿若无其事的出来，心中的担忧放下，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漾漾，今天白天修尧的母亲来见我了，她好像是老毛病犯了，也住在这家医院。” 赵漾漾知道这件事，点了点头。 刘兰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听说，修尧这孩子进了局子，但你帮了他的忙，他母亲特地过来感谢我的。” 赵漾漾眼睫颤了颤。 刘兰注意到她这点，想起从前互为邻居的日子，问了句：“你说实话，你现在还喜欢柳修尧吗？” “妈……你在说什么呢。” 刘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当初你们小学时经常一起玩，你还跟我说过你喜欢这样温柔的男孩子，你忘记了？” 赵漾漾下意识想反驳，但记忆中确实有过这件事，但她当时年纪不大，只是因为他学习好又温柔懂事，产生的钦慕而已。 那并不是喜欢。 赵漾漾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不仅仅是因为这不是事实，还因为顾晏此时就在卫生间。 偏偏刘兰看不出她的为难，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在顾家受了很大的委屈，我这两天在你不在的时候，其实看过网上的一些新闻……” “妈……！” 赵漾漾完全能想象到，妈妈在看到那些人对她的谩骂时，心中是什么滋味。 她最近陪在妈妈身边，已经尽力去规避这个事情了，却没想到还是让她看到了。 刘兰面上有着说不上的担心，“顾家家大业大，若是真拿你当儿媳妇怎么会不把那些新闻压下去呢，你听妈的，实在就行就和顾家那小子……” 卫生间门被猛地推开。 刘兰心中猛地一顿，看到从里面推门出来的人，眼中情绪不明。 顾晏衣着整齐，脸上带着微笑，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妈，你醒了。” “刚刚漾漾说想洗个澡，所以我在卫生间帮她放了个水。” 顾晏虽然几乎没跟着赵漾漾来探望过母亲，但以前偶尔的碰面，他似乎是考虑到长辈的病情，每次对她母亲都和颜悦色。 尽管两人关系现在有些不堪，但他没有在妈妈面前表露出这一点，赵漾漾揪紧的心不由落了下来。 刘兰对顾晏说的话有些不信任，但顾晏在商场上如鱼得水惯了，自然有一套聊天的方式。 他坐下，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刘兰对他的不满已经大大减少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顾晏微微笑了下，“妈，你好好休息，我带漾漾回去睡，今晚就不打扰你了。” 刘兰虽然想着让女儿每晚都陪在身边，但这样又太耗费心神了，她不想让女儿每晚因为她而睡不好觉。 赵漾漾还想说些什么，刘兰已经下了命令，“好了听话，跟着顾晏回去休息，每晚都在我这里陪床，你怎么可能睡得好。” 两人出了医院，赵漾漾上了车子后座，顾晏也上了后座，顾家的司机在前面开车。 回去的路上。 顾晏突然不带任何情绪问，“你小时候，还喜欢过柳修尧？” 赵漾漾此时莫名不想反驳，很平静地说：“是啊，女孩子都喜欢温柔的……” 顾晏脸色黑了一瞬，不再跟她说话。 赵漾漾也没什么话要主动跟他说，两人一路沉默。 回了别墅，顾晏先到卫生间洗了澡，赵漾漾知道他带自己回来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那种事。 顾晏洗完澡出来时，赵漾漾便拿着浴衣进去了。 顾晏看着她有些冷淡的背影，嗤笑了声。 半晌，顾晏听到她的手机里又有消息提示音出现。 本来不想理，但奈何消息提示音频繁响起。 顾晏不耐烦，拿起来看了一眼。 她的微信消息就这样一条条弹了出来。 白蕊蕊：【不行哦，我想人家也不愿意跟你聊。】 白蕊蕊：【你爱了晏哥哥这么多年，想必在得知高中时是他找人欺负你，应该会很绝望吧。】 白蕊蕊：【不被爱的就是小三，谁让你不早点离开晏哥哥呢？你觉得他真的喜欢你吗？他爱的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 白蕊蕊：【希望你可以识相一些，还有，你最好别告诉晏哥哥这件事，否则要你好看。】 …… 顾晏看着那些内容，好看的眉头皱得很紧。 他脑海不由响起之前在病房前，赵漾漾焦急等待消息的一幕。 所以，她等待的，就是这个消息？ 她们之间，为什么聊起了高中的那件事。 顾晏给齐秘书拨了个电话，简单交代完让他查一查就挂了电话。 盯着赵漾漾的手机，他想起以前赵漾漾跟她说过的密码，以前刚结婚时，赵漾漾向他不遗余力地表达爱意，甚至将手机密码等等都告诉了他。 他当时根本对她毫无想法，自然不会亲自查她手机，但他记忆力一向好，所以还记得那串数字。 解开手机锁后，顾晏面无表情，将那些聊天信息点了删除。 其实顾晏并不怕她知道真相，但女人往往都很不理性，总喜欢扒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顾晏不喜欢麻烦。 第37章 我没碰过白蕊蕊 赵漾漾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顾晏站在落地窗前吸烟。 男人骨相优越，身形修长，背影看起来矜贵却透着冷薄。 赵漾漾以前，其实被他的这副外在迷得厉害。 但她走出浴室，仅仅是轻轻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已经没有了以往那种心动的感觉。 赵漾漾走到床边，想拿一下手机，却发现放在原地的手机不见了，她怔了下，看到原来在顾晏身旁的椅子上。 她心底沉了一下。 顾晏似乎感觉到她看过来的视线，却保持着往远处看的姿势，吸完了一支烟。 没去管身后的人。 赵漾漾打开手机，心里总是觉得不对劲，但并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这晚，在两人到床上时，顾晏显得格外的沉默。 赵漾漾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折磨人的功夫倒是又精进了。 情事结束后，赵漾漾额角出了细汗，想去洗个澡却又被顾晏捞了回去。 她挣扎踢了他一下，呼吸急促：“我不要了。” 顾晏声音好听却透着低沉，把她挣扎的细嫩双腿拽到身下，眼中情绪不明，“这事由不得你。” 赵漾漾被他控制住，没忍住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顾晏动作却始终没有停下。 彻底完事后，赵漾漾无力地躺到床上，再也起不来身去洗澡。 她嗓音沙哑说了句：“顾晏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腻？说实话，我已经腻了。” 赵漾漾已经数不清这是多少次他不顾她的意愿了。 她在他这里，根本没有平等提要求的机会。 顾晏垂着眸子看她半晌。 他眼中因为她说的话起了火星，“刚刚不是叫得很爽吗？你的嘴还真的口是心非。” 赵漾漾并不理会他的这种话。 顾晏得不到回复，心中更为烦躁。 现在的她，没有以往在他身下的那种羞涩了。 唯一有的，只有对他的那种应付。 兴许是因为她母亲醒过来了，关于柳修尧的案子也渐渐有了起色，果然是被人陷害，用不了多少天查清原因就可以被释放了。 她在他这里，已经没了继续做情人的理由。 他有的也只有她的身子，没有任何情人该提供给他的情绪价值。 顾晏想起刚才看她手机时看到的一幕。 还是说，她已经开始怀疑当初的指使人是他了。 顾晏不由想起，之前她说的话，因为他救了她所以才爱上了他。 当时的顾晏听起来只觉得可笑，现在心中却不知什么滋味。 他不知怎么，还想再来一次，心上有些说不上的焦虑。 也许只有与她交融的时刻，能让他记起当初她对他一心一意的样子。 赵漾漾被他一捞起来就开始激烈的反抗，嘴里丝毫不留情，“顾晏，已经很晚了，要做你去找白蕊蕊，我实在伺候不了你了！” 顾晏冷着脸，因为她激烈的行为而停下来，“我没碰过白蕊蕊。” 赵漾漾此时真的累昏了头，根本不在意他在说什么，何况就算听到也不相信。 男人在床上的话，大多都做不了数。 两人僵持了半晌。 顾晏开口：“赵漾漾，我给你一个机会，做回顾家太太。” “只要你以后安分守己，我会让你生下顾家的继承人，以后你什么都不会缺，伯母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赵漾漾听了只是想笑。 “顾晏，你还记得我是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吗？” “现在网上，大街小巷，骂我的人那么多，你都视而不见吗？” 赵漾漾离他远了一些，扯过被子自己盖上，丝毫没在意他说的话，“我累了，睡觉。” 顾晏脸色很不好看。 他没想到她可以放弃顾家这么大的诱惑，她是彻底存了离开他的心思了。 或许只等柳修尧从局子里被放出来，她就要离开他了！ 顾晏越想脸色越难看。 —— 隔天上午，赵漾漾正待在医院陪母亲。 却听到齐秘书打来的电话，他一如既往喊她太太。 “太太，您看今早的新闻了吗？” 赵漾漾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总为了帮您澄清当初的新闻，费了很大的功夫，甚至还在官方微博下帮您亲自发了配文解释。” “……” 赵漾漾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是顾晏特意让你来告诉我的？” 齐枫擦了擦汗，“不是的太太，主要是顾总今天主动看了很多您以往的热点新闻，被下面的评论气到了，心情很不好，希望您能主动安慰一下。” 何止是心情不好，那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 齐秘书也被吓到了，不得已想找顾太太帮个忙。 赵漾漾听闻却有些平淡，她早已度过了被骂的那个阶段，现在心情不知有多稳定。 虽然有些困惑他为什么要帮她澄清新闻，但赵漾漾仅仅是思考了一下便释然了。 这只能说明，他暂时还不想放她离开，又不想一直顶着外人给他赋予的那顶绿帽子。 顾晏向来都是，只有有利益的事情才会做。 赵漾漾没被这点事感动，只是平淡地告诉齐枫：“齐秘书，你似乎找错人了，你应该找的是白小姐白蕊蕊，而不是我。” 齐秘书为难起来：“这……” “听我的，找白小姐安慰，他很快就会好起来，这样也不会影响你的奖金了。” 齐秘书有些汗颜。 挂电话后，齐枫纠结了一下。 虽然顾总确实对白小姐总是言听计从，但身为一个男人，通过最近的接触，他能看出来，顾总其实对那位白小姐并无男女之情。 齐枫想明白后反而更愁了。 既然他们之间本质上并没什么第三者，那这两人，还在闹什么别扭呢—— 许是时间太久了，赵漾漾并不在乎当初的新闻是否会被澄清了。 骂也被骂过了，名声也已经搞臭了。 就算澄清，当初看到的那些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的。 赵漾漾已经不在乎了。 果不其然，就算澄清了。 底下的评论依旧有骂的：【这年头果然都靠颜值，堂堂顾氏掌权人被绿了还在亲自帮人压新闻。】 第38章 又来捉奸的顾晏 赵漾漾仅仅是翻了一眼那些评论，就收回了视线。 手机却在此时发来消息。 是白蕊蕊发的。 赵漾漾心中一紧，想起昨晚问她的事情还没有回应，点开消息一看。 她却并没提昨晚的事情。 白蕊蕊：【狐狸精，不要脸！】 白蕊蕊：【你还真能勾的晏哥哥为你这样做，但你这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原则，明明都告诉你了，还不离开。】 …… 赵漾漾眼神冷了下来，刚想发消息质问，却收获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她手下一顿。 真是莫名其妙…… 她当初怎么会想着来问她这件事？ 反正今年的同学聚会就要到了，往年赵漾漾是几乎从来不去的，顾晏也很少去。 但今年，赵漾漾想去一次。 弄清楚当年的事实究竟是什么。 白蕊蕊将赵漾漾拉黑后，越想越气，将茶几上的茶杯全部掀翻，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仍不解气。 她还要再扔其他的，却突然想起来今晚有一个宴会。 她本来是拒绝了的，但现在她想到，晏哥哥很有可能会去参宴。 因为他要与薄家谈一个新的合作项目。 白蕊蕊放下手上东西，平息心情后开始继续打听顾晏的行踪。 果不其然，白蕊蕊今晚到宴会的时候，顾晏也在这里。 但他身边却跟着一个女人。 是赵漾漾—— 白蕊蕊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顾晏的手放在了赵漾漾的腰间，两人举止看上去有些亲密，但却只是看上去。 赵漾漾眉头轻轻蹙了一下，“为什么带我来宴会，你之前不是怕我丢你顾家的人？” 他嫌弃她的家世，以前根本没带她参加过这种场合。 顾晏轻笑，掐住她的细腰，“你错了顾太太，我现在发现，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用来撑门面会很不错。” 赵漾漾听到这话，只是撇过头，“别叫我顾太太。” 顾晏却轻笑不语，拉着她去认识宴会上的人。 他之前的坏心情已经全然不见，仅仅是看到那些人落在他们身上的惊艳目光，他便觉得心情舒畅。 身边漂亮的女人，向来是男人身份的代表。 然而，在顾晏与其他男人喝酒时，看到有几位夫人对着赵漾漾窃窃私语。 嘴里说的无非还是她之前上新闻的事情。 顾晏脸色不太好看，将赵漾漾拉到了一边。 赵漾漾也听到了那些话，但她们嘴里说的，其实比网上那些人要好太多了，她已经免疫。 顾晏看着她这副平淡的表情，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宴会进度过了大半时，赵漾漾不知被哪里来的服务生泼到了红酒。 服务生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长得很乖，胆子颇小地朝她道歉，像是都快哭出来了。 贵人身上的一件衣服，可不是她这样的暑假工能够赔得起的。 最便宜的也起码有十几万。 顾晏脸色阴了下来，“你怎么做事的？” 赵漾漾有些不忍心，道了句没事，就要去休息室换衣服，顾晏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忙你的。” 赵漾漾今晚穿的是顾晏送的礼服，弄脏了她也没心疼，换了一身裙子后，她刚想推开休息室的门出去，门却被从外面推开了。 是看起来有些醉的薄子衡。 赵漾漾神色一顿，就要出去。 却被酒后上头的薄子衡抓住手腕，他的呼吸都带了酒意，盯着赵漾漾看的眼神有些迷乱。 这里是VIP休息室，不分男女，但一旦有人进来，外面就会有牌子显示，不会再进其他人来打扰。 赵漾漾不知他走到这里是意外还是其他，但她不喜欢他的接触。 “松开。” 薄子衡似乎有些酒醉，没听清他说什么，想垂下头听的时候。 赵漾漾尽力躲避着他的靠近，却听到门口有落锁的声音。 她急忙摁了把手开门，却发现已经打不开了。 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薄子衡依旧眼神有些迷离，赵漾漾气不过，对薄子衡更是存着当初的恨意。 她把手从他手上拽回来，然后从休息室的浴室里接了一杯水，猛地泼到了薄子衡脸上。 薄子衡被凉水激了一下，彻底清醒过来了。 “……靠，你这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赵漾漾将水杯放到桌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神情很凶，但在薄子衡眼里却是可爱，“看你不清醒，帮你醒酒啊。” “还有，叫你的人把外面的门锁打开。” “什么门锁？” 薄子衡疑惑，去开门却发现确实从外面被锁上了。 “我去，谁敢算计本小爷。” …… 赵漾漾顿了顿，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说谎。 但薄子衡震惊完之后，看到赵漾漾警惕的视线，反而又放松地笑了笑。 他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放到茶几上，捻了一颗桌上的葡萄放进嘴里。 “能跟大美女一起被困在一间房里，也算是乐事一件。” 他高三时就是这样花心且爱撩拨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没变。 而赵漾漾也忘不了，当初是因为他才得到那种被众人欺负的待遇。 她瞪了他一眼，“你快些想办法出去，我知道你打个电话就可以让人来开门。” “好不容易来到休息室，怎么，我还没休息够呢。” “你要是想出去，就跟你那好老公打电话呀，不是顾晏带你来的吗？” 赵漾漾确实能打电话，但她不想让顾晏看到她与其他男人在一个休息室里。 他最近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她并不想招惹他。 见他半天不动弹，赵漾漾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好也坐下来。 气氛有些说不上来的怪，期间，薄子衡一直在找话题跟她搭话，赵漾漾没心思与他说话，几乎不怎么应。 半晌。 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对，就是这里晏哥哥，我看到漾漾姐姐是来这里换的衣服。”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顾晏身姿英挺站在门口，视线在扫到赵漾漾时松了片刻，下一刻，却发现室内还有其他人。 薄子衡似乎并不意外他们的到来，双脚依旧交叠在茶几上，手上抓着一把瓜子在磕。 赵漾漾一直不搭理他，他实在无聊。 第39章 这段婚姻终于要结束了 顾晏就站在门口，看到室内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唉呀……” 白蕊蕊也从门口进来看了一眼，惊讶道：“姐姐，你怎么会和薄二公子在一起？你们在休息室待了这么久是在叙旧吗？” 她这话说得暧昧极了，顾晏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 赵漾漾还没开口说话，坐沙发上的薄子衡先开口了，他没解释任何话，只是将剥好的瓜子放到一个精致的盘子里递给她。 “要不要尝尝？剥了好久的。” 赵漾漾愣在原地。 顾晏只在门口冷冷地看着。 赵漾漾回过神，直接拒绝了，随后便往门口走，顾晏的脸色因为她的动作好了很多。 其实顾晏心里清楚，她就算喜欢，也会喜欢柳修尧那般温柔的，而不是薄子衡这样的浪荡公子哥。 他刚刚，其实是因为下意识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所以很不爽。 见赵漾漾直接转身走了，薄子衡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并没有因为顾晏的到来而收敛。 顾晏脸庞英挺俊秀，面上却冷若冰霜。 他觉得，他是时候和薄子衡说清楚了。 既然他无法忍耐赵漾漾与其他男人走得太近，那他何必委屈自己心中的想法与占有欲。 “以后，离你嫂子远一点。” 薄子衡也是男人，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变化，与先前在娱乐会所时不同，当时的他，对赵漾漾可是全然不在意。 许是想到最近两家有合作，顾晏并不能在这关头上拿他怎么样，薄子衡只是哼笑了声。 顾晏冷冷看了他一眼，离开了。 赵漾漾走得不快，顾晏很快就赶上了她，抓住她的手，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中间。 赵漾漾没想过他这么快就跟过来，他身边不是还有那位白小姐吗？ 他抓得有些紧，赵漾漾皱眉：“……松开我。”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的身份在外人看来还是顾太太，你与其他男人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接触？” “你是在骑驴找马，嗯？拿我当跳板，等我玩腻了就去攀别的男人？” 他话说得很不好听，赵漾漾听的也起了些怒气。 “顾晏，”赵漾漾瞪着他，“你大可不必这样，你知道我与薄子衡的恩怨，我与他绝不可能。” 顾晏居高临下看着她，问了一句：“我要怎么信你？” “当年的校园欺凌，我永远都不会忘，你还需要我怎么向你证明。” 她眼眶红了一块，说出口的话也有些大声。 顾晏神情微顿，松开了她。 不知怎的，见她这副有些恨意的模样，他有些庆幸那晚删掉了她的聊天记录。 赵漾漾没去看顾晏的表情，径直走开了。 宴会结束时，赵漾漾想回医院看看妈妈，顾晏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顾夫人谢琴心打来的。 “你爸爸今晚有些不舒服，说是想你了，让你回来看看，顺便把赵漾漾也带上。” 顾晏听完考虑了一下，挂断电话。 顾晏好看的眸子微微睨了一眼赵漾漾，“听到了？今晚回老宅看下他。” 赵漾漾心中知道，他与他父亲的关系一向不好，只是不知现在已经到了连父亲都不喊的程度。 她纠结了一下，开口：“顾晏，要不你和他们说一下吧，我……” 顾晏只冷冷地盯着她。 赵漾漾后面拒绝的话没说下去，何况当初顾父对她一直都很好，他生病她也该去看看。 两人上了车，到顾宅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顾家老宅。 谢琴心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等他们，脸上有些忧虑，“来了就好，你先去看看你爸爸，他心里还是很疼你的。” 顾晏只是很淡地嗯了一声，就上楼了。 赵漾漾却被谢琴心留了下来。 她脸上的表情看向赵漾漾时有些冰冷，“之前你答应过我，尽快和顾晏离婚吧，怎么，还想着赖在我们顾家？” 赵漾漾只安静地垂着头。 当初是谢琴心提出资助她并收养她，所以于赵漾漾而言，她是恩人。 谢琴心给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再给你最后一周的时间，和顾晏离婚，否则你别想再要顾家的一份补偿。” 谢琴心已经不像往常那样把她当儿媳看待，看她的目光也带了嫌弃。 一周时间。 赵漾漾心想也好。 这本也是她心中所想的事。 赵漾漾也去看了一眼顾父，顾父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他看到她眼中亮了一下。 “漾漾……快过来。” 赵漾漾看到以前对她颇为宠爱的伯父变成这样，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以前他甚至还想过让赵漾漾当他的养女。 只是被谢琴心和顾晏都拒绝了。 陪着父亲说了会话，顾晏也在卧室内，却又像是透明人一般，并不主动与他搭话。 顾父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对待，也不再奢求，只是和赵漾漾聊了很多。 离开老宅时，赵漾漾的心底有些沉重。 父亲的时日，看起来已经不多了。 其实顾晏与父亲的关系，以前是非常好的，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两人关系就如同仇人般了。 赵漾漾坐到车上，突然想起什么：“顾晏，高中时我搬来顾家，那个时候你讨厌我吗？” 当年，赵漾漾想起，顾晏对父亲的占有欲很强，所以刚来的那段时间，他其实对她很冷淡。 顾晏似乎心情不太好，只冷冷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赵漾漾没能试探出一个所以然来。 她想起白蕊蕊对她说过的话，顾晏在她来顾家时，因为顾父对她的喜欢和满意，其实是很讨厌她的。 但他应该不会派人欺负她。 否则又为什么还要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赵漾漾盯着顾晏好看的侧脸，夜深了，他的半张脸被隐藏在黑暗中，衬得脸部线条越发流畅好看，只是表情有些晦暗难懂。 无论事实是什么，一周后，她都要主动离婚了。 赵漾漾有些恍神，这段婚姻持续了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 第40章 她把东西从顾家搬了出去 隔天一早。 赵漾漾起床时，注意到顾晏正在整理东西。 他似乎是要出差，行李箱也拿了出来。 看到赵漾漾醒过来，顾晏声线好听但没什么情绪，“跟我出差一趟。” 赵漾漾下意识想拒绝，却想到什么问了下，“你要出差几天？” 顾晏整理完站起身，扯了扯领带，露出好看清晰的锁骨，一张俊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英挺贵气，“大约一周吧。” “……” 一周…… 一周时间，也是她跟他分开的最后期限。 赵漾漾沉默了一会。 顾晏看出她不太愿意，站在原地，视线沉沉望着他。 赵漾漾裹紧身上的被子，“你一定要出差一周吗？” “怎么，舍不得我还不愿意跟着我去？” 顾晏虽然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就是想曲解她的话。 赵漾漾没说话，将被子蒙住头。 顾晏没强迫她，只是道：“只是出差一周而已，等我回来。” 两人的相处好像和谐了很多，昨晚也是，顾晏本来是想要她的，但赵漾漾不愿意，他竟就真的放过了她。 赵漾漾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现在的温和。 顾晏继续道：“先前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依旧是顾太太，这点没任何人可以改变。” 顾晏心中清楚得很，他一直都有障碍，尤其是在昨晚见到父亲后，他就更想通了。 他对自己的东西有着极端的掌控欲与独占欲。 不允许别人觊觎占有。 所以，在他与父亲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他是讨厌父亲对赵漾漾那么好的。 后面直到父亲出轨，顾晏才知道，他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这才转移了他的仇恨值。 但昨晚顾晏意识到。 自从他对父亲没有独占欲后，这么多年，他只对赵漾漾一个人产生过占有欲。 他并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个人。 心理医生说过他这种病需要治疗，但顾晏并不觉得。 他只是占有欲比别人强了一点而已。 他走近床边，掀开被子，摸了下赵漾漾的头发，刻意将其弄乱。 赵漾漾看起来有些乖，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反正没有反抗他。 顾晏心中泛上点点欢喜。 “等我出差回来，嗯？” 赵漾漾受不住他这样说话，心中又有些纠结的厉害，不知此时该不该提前跟他说分开的事情。 但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反正到时候，直接电话沟通也可以。 而且赵漾漾心中清楚，顾晏此时的温柔并不是因为喜欢她，因为顾晏有时候心情好时，对人是很温柔，但不是因为喜欢。 —— 好几天的时间，赵漾漾都在医院陪着母亲。 母亲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好转，有时候突然又很疲累，会倒头就睡。 医院也没查出到底什么问题，妈妈安慰她没事，让她不要多想。 这天，她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又碰到了薄子衡。 明明昨天才碰到过，这些天，两人偶遇的实在有些频繁了。 薄子衡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回家啊，我送你啊。” 赵漾漾已经在顾夫人的监视下，将行李从顾家搬了出来，最近她一直住在发小江晴家里。 赵漾漾在面对薄子衡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 薄子衡这次挡在她的面前，“不是我其实挺好奇的，从高中时开始，你拒绝我的追求就算了，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不待见我呢？”、 赵漾漾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还是说你怪我的那些前女友欺负你，但是又不是我……” 薄子衡的话还没说完，江晴看到了他们，快步来到他们面前，也打断了男人将要出口的话。 “做什么呢？欺负人？” 江晴这些天与赵漾漾走在一起，也经历了被迫与薄子衡接连偶遇这件事。 她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薄子衡对自家闺蜜的想法。 不过江晴也知道，赵漾漾不喜欢这个男的。 “看不出来人家烦你啊，还不走？” 薄子衡被赵漾漾冷脸就算了，现在被其他女人也这样随意对待，脸色几乎是瞬间冷了下来。 赵漾漾立马拦着江晴，挡在她身前。 “薄少爷，我不喜欢你，”她一字一顿说得清楚。 她既然马上要与顾晏离婚，以后也必然不会再跟他们这些豪门公子哥纠缠，赵漾漾纠缠不起。 “何况我现在还算是顾太太，希望你能认清这一点。” 赵漾漾以为搬出顾晏，薄子衡会收敛很多，岂料他却笑了。 “你以为我真的怕顾家，怕顾晏吗？” 他们薄家势力也并不小，何况最近他大哥还回来了，他其实就更没什么需要怕的人了。 赵漾漾跟他说不清楚，只好带着江晴离开。 临走时，她还能感觉到背后那抹炙热的视线。 她心底有些发麻。 终于到家后，江晴握住她的手，问：“你真的确定和顾晏离婚后，薄子衡不会纠缠你吗？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能轻易放弃的人。” 赵漾漾放下手上的包，心上叹了口气，但没在江晴面前表现出来：“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我之前的学长联系我了，他邀请我出国继续跟着陈教授深造。” 江晴为她高兴：“这是好事呀，你一定要抓住机会！” 赵漾漾有些犹豫，“可是国内我妈妈住的这所医院，是治疗我妈妈这种病情最好的医院了，国外不一定能找到这样适合的。” 江晴心想也是，而且万一她出国了，阿姨有什么突发状况她也无法第一时间回来。 加上，就算阿姨跟着她一起去了法国，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法语，到时候连与别人沟通都是问题，更不利于病情的恢复了。 赵漾漾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她很想去法国继续学设计，但这个时间段，她有些抽不开身。 妈妈刚刚醒来没多久，正是需要她陪伴的时候。 赵漾漾不知道的是。 远在天边的顾晏，此时收到了一些人传来的她的消息。 他打开那些资料，里面写着她的近况。 ……最近太太都没有住在顾家，而且东西也都从顾家搬了出去。 第41章 离婚协议只差顾晏的签字 顾晏靠在办公椅上，修长的手指缓缓滑动手机。 赵漾漾最近的照片也被传到他的手机上，包括她最近做了什么，与哪些人接触，以及与谁都说了什么话。 顾晏越看，脸色越黑，最后将手机直接扔到床上，眼不见为净。 可尽管看不到了，心中的怒火却仍旧越燃越烈。 他有一种一直攥在掌心里的东西要渐渐逃离掌控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顾晏把齐秘书喊进来。 齐秘书感觉到办公室内气氛的压抑，越发安静垂着头等待吩咐。 顾晏不耐烦地扣了扣桌子，声音好听，“去查一下，太太的父亲最近都在做什么？” 顾晏想，她最近的日子一定是过得太好了，才会忘记以前的那些事情。 他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就算宁可毁掉，他也要攥在手心。 —— 顾家老宅。 顾夫人谢琴心问站在一旁的佣人：“事情都办好了？” 佣人点头：“是的夫人，赵小姐今晚已经搬进您送的那套公寓了。” “离婚协议书签了吗？” “签好了，我亲自盯着赵小姐签的。”佣人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 谢琴心这才微笑了下，“还算听话。” 这份离婚协议是她以顾晏的名义拟定的，现在就等顾晏回来，签上字，然后走离婚流程就可以了。 她给赵漾漾的待遇不算太优厚，仅仅分给了她一套公寓，他们顾家在A市是数一数二的，给以往的儿媳妇这种待遇，说出去了属实让人笑话。 但谢琴心对前段时间顾晏帮她澄清新闻的事情很不满，将这笔钱也算到了赵漾漾头上，不肯再多给。 而且她想，若不是她当初心善暂时收养她，赵漾漾现在怕是底层人一个，又怎么还会嫁给他儿子享了三年清福，她也该知足了。 这头，赵漾漾已经搬进了公寓里。 江晴也在这里，四处看了看，虽说是一个地段加安全指数都很高的单身公寓，但不过也就一百万多。 江晴像是想到什么，开始怒骂起顾家：“不是，就算是跟一个普通男人三年还能分到点东西，堂堂顾家就分给一栋这个小破公寓？果然，越是豪门的有钱人越心黑，我算看明白了！” 赵漾漾在一旁安静地整理东西，江晴凑过去，盯着她平静的脸好奇道：“刚才看你签那份离婚协议时手都没抖一下，你是真的放下了？” 赵漾漾笑着把她凑近的脸稍稍推开些，“你说呢？” 江晴啊了一声，躺到她刚刚铺好的床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没想到啊没想到，当初的小恋爱脑已经改变了，不枉费我一片苦心栽培……” 赵漾漾忍不住看着她笑。 其实，在看到顾晏拟定的那份离婚协议时，赵漾漾心底第一时间是愣住的。 但这也确实符合他的性子，而且听谢琴心说，他不久就会和白蕊蕊联姻了。 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因为一场意外，三年时间，她的一颗真心也被折磨透了，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时，她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解脱。 而后才是心中丝丝缕缕攀上的难过。 为了她这三年逝去的青春而难过，也因为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而难过，更因为暂时无法忘掉他而难过。 她的心并不是石头做的，但她也相信，时间会抚平一切的伤痛。 “漾漾，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会害怕吗？”江晴想着陪她在这里住一晚。 “不会啦，公寓的安保措施都很好的，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我送你回去。” 江晴的出勤上班地点离这里的确很远，住在这确实不方便，她没矫情地推辞。 —— 不知怎的，今晚顾晏提前出差回来了。 顾夫人谢琴心得知消息，立马把白蕊蕊叫到了顾家。 白蕊蕊听完她交代的话有些矜持，脸上现出一抹红：“伯母，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谢琴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小晏这孩子从小就不是个让我省心的，当初非要娶赵漾漾不就是因为和人家女孩子睡了一觉，你相信伯母，今晚过后，他一定会娶你。” 白蕊蕊还有些犹豫，“伯母，晏哥哥真的要和赵漾漾离婚了吗？” 谢琴心拿出那份离婚协议，看到上面是以顾晏的名义拟定的，白蕊蕊心也放了下来。 果然，晏哥哥对赵漾漾只是一时的兴趣而已，男人都喜欢漂亮的，赵漾漾也只有漂亮这一个优势了，现在还被晏哥哥腻了。 以后的顾太太，只有她白蕊蕊一个。 顾晏回来的时候，夜色渐深，他还没用晚饭，谢琴心坐在餐桌前不停地给他夹菜。 “看看，这出趟差回来都瘦了，是不是在那没吃好？” 顾晏把她夹的菜扔到其他碗里，换了双筷子吃饭，他向来有洁癖，接受不了这样。 “你不去照顾老爷子，来我这做什么？” 谢琴心被下了面子不太高兴，她还不是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着想。 正想着，白蕊蕊从楼上下来了。 她今晚穿着一身性感的黑色长裙，化着好看的妆。 顾晏看到黑色长裙的那一霎那，还以为是赵漾漾在楼上，视线扫了一眼却是旁人。 白蕊蕊身高有些矮，其实穿短裙或者公主裙走可爱风更适合，这种性感妩媚风，不适合她，反倒有一种小孩偷穿大人裙子的感觉。 顾晏瞥了一眼，垂下头去。 谢琴心笑得很开心，“蕊蕊快过来，蕊蕊今天来看了你爸爸，带了很多吃的用的，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白蕊蕊颇有些紧张，其实她今晚并不单单只是为了在顾家吃晚饭，而是能和晏哥哥有一晚的关系。 吃饭时，顾晏似乎心情不太好，喝了点酒，手上还一直看着手机。 他给赵漾漾发的消息，赵漾漾一句都没回。 他看了许久，熄屏，又喝了几杯酒。 白蕊蕊坐在他身旁，看到他喝了那杯加料的酒，这才放下心来。 第42章 他有她公寓房门的钥匙 晚饭用完，顾晏喝了些酒，不知怎的觉得身子有些燥热，他想去洗个澡，却注意到白蕊蕊还没走。 谢琴心已经回老宅了。 顾晏轻轻皱眉，“我喝酒了，一会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白蕊蕊点了点头，看上去很乖巧。 顾晏先上楼回卧室了。 推开卧室的门，卧室内赵漾漾生活的痕迹已经不剩，这次就连梳妆台前，她的那些瓶瓶罐罐也都带走了。 顾晏嗤笑一声，推门进了浴室。 卧室门没锁，佣人没吩咐也不敢随意进他的房间，白蕊蕊站在门口半天，听到浴室的水声才缓缓进来。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卧室大床上面挂着的那张巨幅照片，是一张结婚照，男帅女靓，看上去很般配。 白蕊蕊咬了咬牙，但她没有吃醋，反正过不了多久，这张结婚照上面的女人就会变成自己。 她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主动躺到了床上。 晏哥哥今晚喝了分量很重的药，而且就算不喝，也很少有男人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白蕊蕊在他们卧室的大床上躺着，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顾晏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嗓音压抑沙哑，他开始觉得今晚自己有些不太对劲。 他酒意也泛上来些，有些头晕，但还不至于喝醉。 推开浴室门，外面的卧室有些昏暗。 顾晏朝着床的方向走去，他呼吸有些急促，脸庞也红润起来。 刚躺到床上，却感觉有东西在触碰自己。 白蕊蕊的手有些紧张，摸向他身下的腹肌。 顾晏神色顿了一下。 此时此刻，他第一反应竟然是，若是这是赵漾漾该多好，但他没有喝醉，很清楚的知道女人是谁，也反应过来了今晚的一切。 他揉了揉眉心，将灯打开。 灯光亮起，白蕊蕊衣着单薄，一双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看着他。 顾晏蹙眉看着她这副模样。 他一直没有说话，白蕊蕊以为他并不反对，大起胆子去解他的浴袍，不料却被男人扣住手腕。 男人身上好闻的香味，矜贵帅气的一张脸，此时都成为了最好的催化剂。 白蕊蕊心跳地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由自主软了下来，“晏哥哥，不是只有赵漾漾能满足你的，只要你什么时候想要，我一直都在……” “……” 顾晏神情冷淡下来，松开她，抽了一张湿纸巾擦手。 “有没有人你告诉你，我有洁癖？” “身为豪门千金，你就是这样不经允许上我的床的？” 白蕊蕊的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晏哥哥……” “看在你从前救过我的份上，这次你算计我，我可以不计较，现在，从我房间出去。” 白蕊蕊不死心，他明明都喝药了，怎么会这么冷淡地拒绝她？ 她还想再挽留，顾晏却已经起身，他脸色还有着药效下的红润，但他愣是没有动她。 她在他眼里，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白蕊蕊不解，却见顾晏准备出门，“晏哥哥！你去哪里？” 顾晏只是冷淡地睨了她一眼，“在我回来之前，希望你已经从顾家出去，不然后果应该不是你想要的。” 白蕊蕊眼眶红了起来，不敢置信晏哥哥对她能这么无情。 而他深夜这种状态却要出门，他要去找谁，不言而喻，这无疑在她脸上甩了一记狠狠的耳光。 白蕊蕊气得双目通红，身子也颤抖起来。 这种费尽心机却为他人做了嫁衣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 公寓楼前。 赵漾漾送完江晴回家，回到公寓时已经很晚了。 但这所公寓的安保措施很好，保安也在值班，比她之前的小区要安全很多，几乎不需要担心被人尾随的事情。 进了电梯，摁了电梯卡，很快就到了二十层。 叮的一声。 赵漾漾肩上背着小包，从包里拿出钥匙，出门准备开门。 楼道间是声控灯。 灯还没亮，赵漾漾轻轻咳了一声，下一秒灯光亮起，她被不知哪里来的男人给摁到墙上。 赵漾漾心中惊颤，却注意到是满脸红润的顾晏。 他呼吸有些急促，嗓音也微微沙哑，眼中带了些水光，看她的视线很是晦暗。 “你……你怎么了……”赵漾漾直觉他有些不太妙。 顾晏没应声，他微微垂着头，带着酒意的呼吸落在她耳侧，“你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赵漾漾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目光朝着自己的房门看去，门锁已经被打开，大门赤裸裸的开着。 “你怎么会有我公寓的钥匙……” 赵漾漾嘴唇颤抖，此时此刻，心底泛上说不上来的恐惧。 深夜，一个男人，却有着她房间的钥匙。 尽管这个男人是她以前的丈夫。 她又问了一遍，牙齿都在打颤，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你怎么会有我房间的钥匙？” 顾晏被药折磨得难受的厉害，就算听到了她的话也丝毫不想解释。 其实顾晏可以去医院的，但他愣是没有，他也不知道心底怎么想的，但是他难受，赵漾漾也绝对不能好过。 尽管今晚过早暴露了有她房间的钥匙，但那又如何。 他丝毫不管不顾，就要亲上去，两人身子亲密接触，赵漾漾挣扎却很明显感觉到了身下的触感。 她身子僵住。 没了阻碍，顾晏很轻易吻上她的红唇，他的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激烈，一只手捧住她的脑后，不允许她逃开。 都是成年人，有需求是正常的，但赵漾漾不理解他的阴晴不定，明明这次是他主动拟的离婚协议。 她好不容易推开他喘了口气，“顾晏，我们离婚了，你不清楚吗？” 明明她也签了离婚协议书，赵漾漾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还是说明明就要和其他女人订婚了，却还要和她保持这种关系吗？ 他就算有脸做，赵漾漾也不会继续跟他纠缠。 顾晏听着她嘴里说的都是他不爱听的话，他嗤笑一声，心下的怒气更重了。 尤其是想到，他给她发的那些消息，她一条都没有回复。现在却住着他母亲给的房子，已然一副已经开启新生活的样子，叫他怎么可能不气。 而且这一切，他根本一无所知，若不是他找人监视，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第43章 对他来说，和谐的性最重要 顾晏目光沉沉，盯着赵漾漾白嫩的一张脸，心中怒火沸腾。 下一秒。 赵漾漾刚想走开却被顾晏一把拽住，被紧紧摁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楼道间的灯是声控的，此时暗了下来，黑漆漆的楼道间只有一抹幽绿的灯光。 赵漾漾从小就害怕黑暗，顿时尖叫了一声，楼道灯才重新亮起。 她发丝有些凌乱，眼眸带了惧意，意外对上顾晏冷冷的视线。 “这就怕了？” 顾晏嗤笑了一声，手顺着她的身子往下滑去，他目光清冷，丝毫不像是被欲望控制住的人。 他对赵漾漾的身体极为熟悉，自然能知道怎么让她轻易软下来。 赵漾漾的手也被他控制住无法动弹，她咬着牙，额头间被他的折磨出了细细的汗。 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身子都有些站不住，顾晏轻松揽住她。 他的声音好听中带了凉意与不屑，“爽了？” 赵漾漾身子气的颤抖，嗓音也沙哑，为自己的狼狈，也为自己竟然在此时被磨出了感觉而不堪。 “顾晏，折磨女人是你的爱好吗？” 顾晏听出她的讽刺，但他只是笑了笑，“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做什么不行？” 赵漾漾蓦然闭上眼睛，顾晏见她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更生气了，想起她毫无预兆就主动跟自己分开，顾晏心中的火气蹭蹭的。 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顾晏将她打横抱起进了公寓房间，关上门，一把把她扔到了床上。 头刚刚陷入柔软的床被，赵漾漾便感觉身前有人压了下来。 顾晏眼眸有些赤红，被下药后身子迟迟没有舒缓，他忍得实在难受，他看向赵漾漾白嫩的脸蛋以及光滑白皙的身子，轻易来了感觉。 皮带扣打开的声音很是明显。 赵漾漾心里颤了颤，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顾晏，嗓音带着冷：“顾晏，是你的白月光没有满足你吗，要你大晚上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顾晏只哼笑一声，却不理会她。 他此时此刻不想听其他任何话，他只想听她在自己身下叫，看着她软软地倒在他怀里，看着她为他动情的模样。 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渴望，他许久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赵漾漾了。 他衣服都没脱净，赵漾漾呼吸急促，有些紧张，在最后关头阻拦住他。 “顾晏……” 她语气已经被迫软了下来，她本就长得好看，轻声说话时更显柔媚，眼眸流转间都是女人风情。 “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做第三者，你既然都准备订婚了，我求你，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顾晏动作停了下来，他听着这些话，心里莫名很不舒服，“若是我告诉你，你可以一直做我的顾太太呢？” 赵漾漾呆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她笑得好看，顾晏不由目光一直紧紧跟着她。 片刻，赵漾漾嗓音平淡拒绝：“顾晏，我很累，我不爱你了，这样挺没意思的，每次你从来都没有过问过我的意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平等，我也不愿意再做顾太太了。” 顾晏听完她这番认真的话，却是嗤笑了一声，随后嘲讽道： “你问我要平等？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从上到下，有哪一点是值得我平等对待的？你家世那么一般，却嫁给了我，你不觉得这是你的福气吗？” “嫁进顾家，你还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在顾晏的世界里，从小到大母亲给的教育都是人分三六九等的，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观念有何错误，而且赵漾漾是他的妻子。 那她本就是他的所有物，他自然想怎样就怎样。 顾晏不觉得有错，而他对赵漾漾也已经足够宽容了。 他垂头，轻轻咬住她的耳朵，感觉到她的颤意，顾晏掀起眼帘看向眼眶通红的赵漾漾。 “我说的不对吗？” 赵漾漾只咬紧牙关，眼眶有些酸涩：“你是顾家大少爷，自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对。” 赵漾漾没想到他原来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她在此时此刻，心中突然泛上浓浓的后悔与委屈。 她当初不该不听妈妈的劝告，也不该嫁给顾晏。 他这种人，怎么会知道爱是什么，又怎么会爱上她呢，她真是痴心妄想。 顾晏看着她在身下默默流泪，心中有些烦闷，但他并不想就此放过赵漾漾，他不是第一次见她哭，更不会因此心软。 正要不管不顾地继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谢琴心打来的。 顾晏神色一顿，有些不悦，但还是接了过来。 那头毫不意外，是在斥责他今晚的一些举动，并让他赶紧回顾家。 他在电话里，还听到了白蕊蕊的哭声。 不知又听到什么，他有些不耐烦，挂了电话。 赵漾漾正躺在床上，枕头都被她哭湿了一半，顾晏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刚才电话里的声音，但她看起来对此并没什么反应。 他轻抿了下薄唇，刚想解释一嘴，却听到赵漾漾手机传来消息。 顾晏皱眉，拿起她手机。 赵漾漾有些失神，也有些无力，更知道自己无力阻止他的行为，索性不理会了。 消息是她备注的一个学长发来的，内容是邀请她去法国深造，顾晏上下扫了几眼他们的聊天记录，发现赵漾漾已经拒绝了。 但这人似乎有些不死心，此时发信息是想要让她再考虑一下。 顾晏扯了扯唇角，将手机扔给她。 “怎么拒绝了？” 顾晏心底没想到会这样，他本以为赵漾漾得知这个机会后，一定会选择出国学习。 他记得当初，赵漾漾是因为他才拒绝了去法国的邀请，那这次呢，也是因为心底还是舍不得他？ 顾晏轻轻笑了下。 若是她出国了，他还真不一定能怎样她，毕竟她远在天边，顾晏不会为了一个玩物而放弃自己的事业追去法国。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大不了换个女人就是了。 而且，顾晏是接受不了两人距离太远的，对他来说，夫妻和谐的性是最重要的。 要是连赵漾漾人都见不着了，那他执着于她当顾太太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顾晏目光灼灼，盯着他的太太。 他不知道的是，赵漾漾在他刚刚看手机消息时，背后手上紧紧握住了一把美工刀。 那是她闲暇时做设计用的。 第44章 他好像从没认真了解过赵漾漾 说实话，顾晏心底对她选择留下来的举动还是很满意的，面上都柔和了不少。 但他体内的药力还没完全下去，顾晏轻轻垂着眸子，看着身下女人漂亮的脸蛋。 赵漾漾作为他的妻子无疑是再合适不过的，顾晏每次面对她，都能轻易的起反应。 他低下头，刚想亲昵地与她再次纠缠，却被她猛地推开了。 顾晏毫无防备，他身上衣服半脱，裸露着精瘦有力的胸膛。 他看着赵漾漾坐起身子，手上还紧紧拿着一把小刀，她的目光还湿润着，却望着他时带了些警惕。 顾晏有些错愕，神情也冷了下来，他扫视了一眼那柄小刀，嗤笑道： “怎么，还想谋杀亲夫了？” 赵漾漾说不清此时此刻什么心情，但她唯一有的想法就是不让顾晏得逞。 她浑身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正在微微发着抖，说出的话却很坚定，“顾晏，你知道强奸的罪名是什么吗？” 顾晏神色微凉，没有说话。 赵漾漾牙齿打着颤，“现在我们可以算是已经离婚了，你若是再随意欺负我，我不会对你客气。” 顾晏听着她凶狠的语气，视线上下打量着她，注意到她正在极力控制因为害怕而发抖的身子，他唇角轻轻勾起。 “你真的敢动手吗？” 顾晏靠近了她一些，呼吸都喷洒在她面上。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顾晏似乎有些怀念，“那个时候，那么多人欺负你，但你呢，只会一个人躲起来哭……” “啧，真没用啊……” 顾晏想起了她以前的柔弱模样，也想起来，那些欺负她的人是他派去的，但他并不觉得内疚，毕竟最后，也是他救了她，不是吗？ 想起当初她满脸钦慕，把他当成救命恩人，整日讨好跟在他后面的样子，顾晏有些想笑。 但也确实如此，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他想看看，她口中说的爱他，究竟能持续多久。 而现在，他还没玩腻这场游戏，她就想撤出了，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 两人僵持了片刻。 片刻，赵漾漾咬着牙道，“顾晏，你还真是豪门的大少爷，自负得厉害。” “你问我为什么不敢反抗，你告诉我，那些人不是千金就是像你一样的少爷，我能惹得起吗，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反抗！” 顾晏微微蹙眉。 他好看的俊脸在灯光下更显英挺贵气，但他没理解赵漾漾的这番话，更不理解当时明明父亲很喜欢她，她有什么不敢反抗的？ 他从小到大，无法无天惯了，自然理解不了她这种谨小慎微，生怕做错一点就被顾家放弃送走的恐惧。 当时，她母亲还生着病，所有的费用都是顾家出的。 顾晏理解不了，只是轻轻抿了下薄唇，凑到她耳边：“那你现在就敢得罪我了？” 听完这话，赵漾漾往后撤了一些，额头上有打湿的碎发，略显狼狈，但她手上小刀的距离没变，她似乎并不怕伤到他—— 顾晏看着那柄小刀被她紧紧攥在手上，心中却嗤笑了一声，他又往前靠近了些。 赵漾漾看着他一点点接近，紧绷许久的神经更加紧张，“你别靠近了！” 他离自己的刀口越来越近。 下一秒，赵漾漾紧紧闭上眼睛。 她感觉手下小刀噗呲一声，像是划进肉里的声音。 赵漾漾一惊。 顾晏的胳膊被美工刀划拉出一条口子，不大不小，但正在往外流血。 血迹滴滴答答，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赵漾漾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晏。 顾晏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微微皱眉，他似乎没怎么疼痛，只是嗤了一声，“有些麻烦。” 他没想到赵漾漾不会松手，他只是想赌一下，却赌输了。 “你还真的敢谋杀亲夫。” 男人的声音冷而好听，还透着些许凉薄。 赵漾漾不敢再看他手上的伤口，以及那正在往外流的血，她有些手抖地拿起手机，准备打120的急救电话。 顾晏伸出另外一只手拦住她，“这点小伤，又不是伤到动脉了，包扎一下不就行了？” 他讨厌去医院，更讨厌闻那里面的消毒水味道。 赵漾漾想起什么，推开他的手，点了下头，她似乎被吓到了，眼神都不敢直视他。 “我知道了，你等我给你拿药。” 很快，赵漾漾把药膏和消毒水纱布都拿了过来。 顾晏已经坐到了沙发上，赵漾漾把纱布扔给他，就要回卧室。 “等等。” 赵漾漾脚步一顿。 “你伤到我了，就这么算了，不说道歉也不打算帮我上药？拿我当空气？” 赵漾漾在原地僵持了一会，转回去给他上药。 顾晏靠在沙发上，看着她冷淡的一张脸，第一次有些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但她长得好看，就足以让他赏心悦目，心上的火也消下去了很多。 两人也是今晚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半晌。 见她依旧沉默，顾晏问：“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不是你划伤我的？” 赵漾漾刚给他消毒完，正在涂药，闻言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顾晏疼得嘶了一声。 赵漾漾眼神冷着，“顾晏，道德绑架是你擅长的吗？这次事故，若不是你一开始强迫我，根本就不会闹成这样，而且这也是你不听我的警告所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现在给你上药，也只是因为看在我们之前三年的夫妻情分上。” 顾晏没吭声。 他开始仔细看着她为自己上药的模样，他发觉，他好像从没认真了解过他的这个妻子。 以前，她就在他身边，他每次想要时都唾手可得，他们接触最多也是在床上。 他只知道她的身材很好，长得很美，动情脸红的样子更是让他难以自拔—— 第45章 顾晏：再也不会来你这破地方 室内气氛有些静默。 顾晏此时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不知是受伤了还是什么原因，只想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上药。 半晌。 赵漾漾将纱布包裹好，收回了手，她的语气略显平淡，没什么起伏：“你可以走了。” 顾晏盯着她纤长的睫毛看了很久，又抬头望了一眼这间没什么特别的公寓，对着她道：“你确定不和我回去，继续做顾太太？” 她沉默了很久。 顾晏看出她的拒绝，说实话，因为她的不识趣，顾晏有些不喜欢。 他在商界打滚了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仅仅是因为他的冷淡与不爱，她就要和他分手？ 对于普通人来说，跨越阶级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却这样就放弃了。她宁可做回一个普通人，也不愿意再做他的顾太太。 为什么？ 顾晏理解不了，他见识过太多婚姻，也见识过太多婚后出轨的事情，但豪门中的夫人，大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他母亲那样。 而他们的婚姻即使没有爱，不也有性在维持吗？这比大多数有名无实的婚姻都好太多了。 顾晏心中想不明白，但不影响他接下来的决定。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本来她若是聪明一点，他并不准备做那么绝。 但顾晏临走前还是最后问了她一句，声音掺着丝丝凉意，“你确定不后悔？” 赵漾漾手指攥紧，她对于这段关系真的累极了，这三年没有爱的婚姻，以及这段时间的纠缠，都让赵漾漾想逃避。 而且，她也深知，顾晏此时让她回去，无非就是男人的劣根性，真正想要的也只是她的身子而已。 赵漾漾轻轻摇了摇头，却听到顾晏又问了一句。 他身高很高，有一米八七，身形修长，那一双好看的眸子看她时，经常性居高临下，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若是回到三年前，你还会不会选择嫁给我？” 赵漾漾一怔。 但顾晏似乎根本没想听她的回复。 他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来，点燃了一支，很快，缕缕烟雾飘散开来，也模糊了他看过来的视线。 顾晏见过她深爱自己时的样子，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此时的心态，只是，顾晏从前没怎么在意过她，也没怎么认真看过她。 他以前一直觉得，以他的身世背景与外表，赵漾漾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就算他对她再冷淡再过分，就算他在外面有其他女人…… 但现在，这些都被顾晏推翻了。 他不想听她的回答，大概是怕自己再次动怒，那时，他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赵漾漾有些怔神，看着他淡淡吸烟的模样。 两人仅仅僵持了几十秒，顾晏将烟掐灭，最后冷着眼神睨了她一眼，就要离开。 赵漾漾立马上前，“等一下！” 顾晏动作微顿，一只手不由插进兜里，脸上神色突然放松下来，他以为赵漾漾会对他说些挽留的话。 赵漾漾抿了抿唇，“我公寓的钥匙，你还没还给我。” …… 顾晏身上的冷气仿佛要凝结出冰，看人的目光也让赵漾漾不敢直视。 下一秒。 顾晏望着她，目光带着彻骨的冰冷，他说：“你放心，就你这破地方，我一次也不会再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 赵漾漾有些被他的语气吓到。 —— 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 顾晏这些天因为工作的事情忙得厉害，赵漾漾在他的生活中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两人谁都没有联系过谁。 刚开始，顾晏其实很不适应，以往赵漾漾总会跟微信上发一些毫无意义的话，甚至跟他分享一些发生的事情，顾晏其实从未花时间看过。 那些消息记录都还在，大部分都是她自问自答。 顾晏刚想打开手机扫一眼，却突然清醒过来。 他在做什么？ 真是好笑。 顾晏放下手机，修长的手指打开眼前的文件继续翻看。 周五晚上。 郁嘉勋约他出来喝酒，依旧是他们常去的那家娱乐会所，房间里依旧有很多漂亮姑娘。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他没赶走主动往他身边凑的一个女人。 女人脸蛋白皙，好看的狐狸眼，看起来与赵漾漾有些相似，但并不如她那样让人惊艳。 只是一般的好看，但女人眼中的钦慕神色，与以前的赵漾漾很像。 顾晏喝酒的动作不由顿了一下。 他主动问了一嘴，“多大了？” 女人脸色很快变红，眼睛眨了眨才看向他，看上去很纯情：“十九岁，已经成年了。” 身旁几位兄弟看到他主动和姑娘搭话，眼中都带了几分震惊。 顾晏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眼前男人俊美无比的外表，以及身上附带的权势地位，轻易能让女人心动，她为他亲手倒了杯酒，倒酒时故作不经意间碰了下他的手。 顾晏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并未呵斥。 女人乖乖坐在他身边，心上泛起欢喜，为他一杯一杯地倒酒。 大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包厢内的几人都有些玩累了，顾晏也有一些，但他此时不想回空荡的别墅，便随手推了最近的一个休息室进去。 女人默默跟在了他身后。 顾晏躺下的时候，听到门被推开，那个清纯乖巧的姑娘就站在门口，看他望过来颇有些手足无措。 顾晏揉了揉眉心。 他有好多天，都没碰过女人了，此时此刻，他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顾晏懒散地靠在床头，“跟过其他男人吗？” 姑娘听到这话，脸色唰地红了，怯怯地摇头说没有。 顾晏眼眸有些沉，片刻，他声音有些淡，头微微朝卫生间的方向歪了一下，“去洗澡。” 女人望着他的模样，心上砰砰乱跳。 等她进浴室后，听着浴室的水声，顾晏起身，点燃了支烟夹在手上，却没有吸。 他垂眼望着缕缕的烟雾想，他何必执着于赵漾漾一个女人呢？ 与其要她这种倔强不听话的，倒不如换一个乖巧懂事的跟在身边，随时随刻能满足他的需求。 这样不是很好吗？ 反正赵漾漾也不愿意继续留在他身边，他就放她离开又能怎么样…… 第46章 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顾晏在休息室的落地窗前站了很久，直到手上的烟渐渐燃尽，手背被烫到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浴室的水声也停了下来。 女人裹着雪白的浴衣走出，一双眸子水润，带有期待地望着他。 顾晏随手扔掉烟头，坐回了床上。 女人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一步步朝他走过来，顾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女人大胆地伸出手，靠近他，摸了一下他的肩膀，被顾晏反手摁在了床上。 她脸上似乎带了些惊吓，但随之而来的却是窃喜。 只是，压在她身上的人，一直没有动静。 女人微微抬眼看向他，只能看到一双视线沉沉的眸子，与他紧蹙的眉头。 半晌，见他依旧没有动作，女人有些心急，她以为顾晏是喜欢女人主动的那一款，于是开始红着脸去解他的领带。 在即将解开时，顾晏起身了。 他将她手上的领带也拿过来，又想到什么，随手扔到了地上，他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身下乖巧香软的女人，又是刚刚洗过澡，也没被其他男人碰过，身材长相都算上等。 明明很对，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顾晏咬牙，对着床上的女人冷声命令：“滚下来。” 他的声音与脸色堪称发怒，女人不知是哪里惹到了他，立马从床上下来，一双眼睛带着怯意。 哪料，顾晏看着她这副表情更为动怒，“我欺负你了吗？你装什么委屈？” 女人眼中有着不知所措。 她这副表情，像极了之前的赵漾漾。 顾晏狠狠闭了闭眼，将她从地下拖起来，揪着她的浴衣领子，眸子带了赤红，“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要离开？” 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复他，也没理解他的这番话。 顾晏没指望她能懂。 他控制住心上的火气，松开她的领子。 女人跌倒在地板上，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他，不住向他道歉。 顾晏声音很冷，只淡淡吐了一个字。 “滚。” 等女人慌忙地跑出房间，他心情还没彻底平息下来，齐秘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总，找到太太的父亲了，在H市的一个地下赌场内，还需要像之前您说的那样做吗……” 顾晏手上青筋暴起，嗓音低沉沙哑，“嗯。” “只是，这事倘若以后被太太知道了，是不是不太好……” 顾晏声音冷淡：“齐枫，你越界了。” 那头的齐秘书顿时有些冷汗，不敢再多说一句。 挂断电话，顾晏嗓子有些干，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打开。 冰水渐渐缓解了他心上的怒火，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猛地将手上的水扔到地上。 冰凉的水撒了一地，瓶子也哐当几声，最后安静下来。 顾晏死死盯着地板上的水渍，一张俊脸上满是阴沉。 赵漾漾会不会知道这件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反正他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她的人。 他是商人，有时候用一些手段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这是正常的。 顾晏觉得，他无需考虑赵漾漾的心情，更无需考虑她知道后会如何，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 赵漾漾这些天一半时间都在医院陪着妈妈，柳修尧在昨日也从局子里出来了，因为他母亲心脏病的问题，也在医院陪护。 只是，不知是因为先前绯闻的事情还是什么，两人意外碰到时，相处起来都很不自在。 下午六点，赵漾漾看着嗜睡的母亲睡着之后，走出医院的大门，在马路上碰到了顾晏。 他坐在一辆黑色的豪车上，车窗半降，露出一抹好看的侧脸，鼻梁高挺，英挺矜贵。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看了过来。 赵漾漾不由抓紧裙子的衣摆。 她注意到，顾晏望着她的眼神变了。 与几天前他离开时的冰冷眼神不同，此时此刻，他看过来的眼神更像是看向自己心爱的猎物，眼中晦暗却带了炙热，丝毫不加任何掩饰。 与以往在床上，他兴趣大涨时，望着她的目光一样。 像是能不管不顾，一口朝着她咬过来。 赵漾漾被自己的比喻吓了一跳，眼中闪烁了一下，不再敢直视他。 顾晏嗤笑了一声。 他的薄唇轻轻扯着，还没收回，就看到她身后又跟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 顾晏脸上的笑僵住。 柳修尧带着些小跑，赶到赵漾漾身边，他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桶：“阿漾，这是我今天炖的鸡汤，你要不要尝一尝……” 赵漾漾顿了一下，刚想拒绝。 柳修尧面上带了些挫败，“我知道，我很多事情都做不好，之前的事情，你对我失望也是应该的。” “没有……” 赵漾漾从没这样想过，她只觉得，那件事是她连累了他，否则他也不会被关进局子那么久。 但他这样说，赵漾漾也不好再拒绝。 她刚想接过那个保温桶，但不远处有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令她站立难安。 她缓了缓神，最后还是拒绝了，她知道男人的本性，尤其是像顾晏这种从小就是豪门少爷的男人，因为一些虚荣心和面子，是肯定看不得自己以往的女人与其他男人亲密的。 柳修尧脸上有些失落，下一刻，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那辆车子。 顾晏目光沉沉中带了锋利，看他的眼神带了不屑。 柳修尧看到他，眼中神情变了变，却没有退开视线。 赵漾漾观察到这点，心中有些担忧，轻扯了下柳修尧的袖子，“你先回去照顾阿姨吧。” 柳修尧一怔：“阿漾，我可以先送你回家的……” “不用了。” 赵漾漾抿着唇，嫩白的小脸上面写着拒绝。 柳修尧想到什么，神色落寞了下来，“我知道了。” 赵漾漾见他走了，紧紧提着的气才松了下来。 她不想他因为她得罪顾晏—— 他有他的事业，不能再为了她做一些傻事了，赵漾漾还不起这样的人情。 第47章 母亲出事 等见到柳修尧的背影渐渐消失，赵漾漾才回过头。 顾晏已经从车上下来，似乎在往她的方向走。 赵漾漾在原地僵住身子，两人距离拉近的那刻，顾晏视线睨了她一眼，与她错身而过。 他的视线，落在刚从医院出来的白蕊蕊身上。 赵漾漾转过头，看到这一幕，又看到白蕊蕊似是生病了，脸色不太好。 她的腿走起来有些一瘸一拐的，顾晏上前扶住她，两人举止亲密。 赵漾漾目光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 顾晏似是注意到了，唇角微微动了动，语气温柔：“腿上的旧伤医生怎么说？” 白蕊蕊腿上的旧疾，是当年为了救顾晏才落下的，没能彻底好全，偶尔会发作。 白蕊蕊被他温柔的语声和眼神触动，心脏怦怦的，他果然没有怪罪那晚自己给他下药的事情，依旧对她这样好，事事都为她着想。 白蕊蕊不免撒了个娇：“有一些难治，但是看到晏哥哥就一点都不疼了，有晏哥哥陪在身边真好。” “哥哥，你可以一直陪在蕊蕊身边吗？我真的很需要你……” …… 赵漾漾有些怔神，望着他们亲密的一幕。 顾晏眼睛微微动了下，笑着摸了摸白蕊蕊的头，目光宠溺，道了句好。 白蕊蕊心中泛上丝丝缕缕的甜蜜。 这时，她似乎才注意到不远处赵漾漾的身影，目光顿时变得冷淡，甚至夹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仇恨。 她想起那天晚上，晏哥哥中了药却还一定要出门的样子。 白蕊蕊心中嫉妒，更是将此事都算到了赵漾漾身上，仿佛要不是因为她，顾晏也不会出门，不会弃她于不顾。 那一晚，现在她说不定已经成功了。 可惜……都怪赵漾漾。 赵漾漾感觉到了她眼中的敌意与愤怒，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她是顾晏婚前的白月光，朱砂痣，也是他们婚姻破灭不可缺少的一个导火索。 但赵漾漾只纠结了一下就想通了，可能因为她与顾晏还没离婚的原因吧。 那份离婚协议书，赵漾漾已经签署了，但不知是顾晏最近太忙还是其他原因，离婚流程还没走完。 他一直没有时间找她办理最终手续。 赵漾漾不由看了一眼顾晏，他也在注视着她，只是手上正在轻轻摸着白蕊蕊的头发，温柔又有耐心。 赵漾漾听谢琴心说过，他们很快就会订婚了。 到时候顾家与白家强强联姻，两家的生意都会越来越好。 赵漾漾心底松了口气。 还好她早已不是那个深爱顾晏的赵漾漾。 若是以前，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应该会难过至极。 但现在还好，她心中并没多少难过的情绪了，更多的是平淡。 赵漾漾没管他们两人的举止有多亲密，转身离开了。 顾晏眸子微微眯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光晦暗。 —— 隔天，赵漾漾在医院陪妈妈用餐时，总感觉她有一些不对劲。 赵漾漾放下碗筷，面上带了担忧：“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刘兰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却又很快恢复平静，“我能有什么事，你别整天瞎想，我好着呢。” 赵漾漾抿了抿唇。 当天晚上，赵漾漾在家刚睡着，就被一通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那头是病房今日值班的护工，声音有些着急：“赵小姐，你快些来一下吧，刘女士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赵漾漾被惊醒，连忙追问。 护工叹息了一声，说：“你来了就知道了。” 赵漾漾心里咯噔一声，匆匆起身赶到医院时，母亲刘兰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 负责手术的医生见她赶来，拿过一份文件递给她。 是病危通知书—— 赵漾漾捏着文件的手都在打颤，尽力绽出一个微笑：“……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妈妈刚刚醒来不久，每日例行的检查不也都说身体状况很好吗？” 医生面上没什么表情：“刘女士的身体有些特殊，她的这个病也有些反复无常，今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就发作了。” 护工也在一旁，似乎想说什么。 医生催促了她一句，“你要签字吗？说实话，这次手术成功的几率并不高，花费也挺大的……” 赵漾漾顿了下，拿过她手上的黑笔，在家属一栏上填上自己的名字。 她嗓音发颤，却很是坚定：“无论如何，我们这个手术都要做。” “行。”医生见她签完字，让她去楼下缴下费用。 赵漾漾一怔。 “我母亲的医药卡里，不是还有很多吗？” 当初的几百万，赵漾漾都存在了母亲的疗养卡里。 这是顾晏当初选择的国内最好的私立医院，用的很多都是珍贵药品，护工也都是专业的，所以花费很贵。 她只给自己留了十万当生活费。 医生脸上有些惊讶，“怎么会，您的这个卡里刚才分明提示余额不足，好像只剩几百块钱了。” 赵漾漾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不敢相信，拿过那张卡，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我去试试。” 护工在此时开口：“赵小姐，您的这张卡里确实没什么钱了……” “不会的……” 没人能盗走卡里的钱，这张卡，也只有赵漾漾和刘兰两人知道密码。 赵漾漾不相信，她拿着卡就要去楼下验证。 护工叫住她，说：“其实今天刘女士见了一个男人，本来我们是拦住外来人员的，但她听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后就让他进来了，两人聊了很久，刘女士也是等他走后才开始发作的。” 护工猜测：“会不会是这个男人……” 赵漾漾心上颤了颤，“你说的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赵什么盛，大约四五十的样子，他还嚷嚷着自称是刘女士的丈夫。” 赵漾漾呼吸仿佛都停了下来，心彻底开始往下沉。 片刻。 她走到一旁，用颤抖的手指拨出了一个号码，那个她自小就铭记于心，闭上眼睛都能打出来的号码。 那边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挂断了。 赵漾漾继续打过去，紧紧攥着手机，在夜间安静的医院来回走动。 “就当我求你了……接电话！” 电话依旧被很快挂断，再接着打时，已经打不通了。 对方已经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第48章 她好像无路可走了 赵漾漾听着电话的嘟嘟声，心上焦急的厉害。 医生在此时过来催促她：“赵小姐，现在您的卡里连五十万都没有，这个手术耗费巨大，若是暂时没钱，这个手术我们也做不成。” 赵漾漾眼角有些红，语气带了恳求：“我一定能尽快筹集到五十万，给我一个小时就行，你们可以先救一下我母亲吗？” 医生没吭声。 赵漾漾落下眼泪，嗓音都沙哑了：“我求你了医生……给我一点时间。” 医生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拒绝了：“我们也不能违背上面人的指令，上面这几天明确提了这个新的规定，我们私人医院不是做慈善的……” “这是医院的规定，我们也没能力违背。” 医生继续说：“与其在这里求我们，倒不如快一些去筹钱吧。” 赵漾漾走出医院，外面很黑，就算有路灯也依旧很黑，那点光亮丝毫照不进她的心里。 深夜，还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赵漾漾有些被淋湿，走到一个公交站牌下躲雨。 但今晚的雨丝倾斜，不是一个小小的遮挡顶能挡住的。 不一会，她就被雨水浇湿。 心上与身体，都是冰凉无比的。 赵漾漾怔神了下，此时竟不知该向谁求助。 她找不到卷钱跑路的赵成盛，更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跟母亲说了什么。 时间已经很晚了，将近十二点，她不知道该向谁一下子借几十万。 她其实身边没太多有钱的朋友，很多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没人能借给她这么多钱。 赵漾漾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手机，眼睫毛上沾了雨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她咬了咬牙，拨通了柳修尧的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柳修尧的语气带着惊喜，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跟他打电话：“阿漾，怎么了？” 赵漾漾唇角抿了下，刚想开口。 下一秒听到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呀，刚刚妈突然醒了，说心脏不舒服，你还不快点过来喂妈吃药！” 柳修尧的妈妈，心脏病住院，其实算是她连累的。 赵漾漾嘴里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而且柳修尧最近的公司因为那场经济案，也损失了很大的一笔钱。 他是被她连累的，她怎么还能厚着脸皮朝他借钱呢。 赵漾漾心中有着说不上来的难受。 柳修尧安抚了一下妹妹，见电话里那头半天不说话，不由担心地问了一句：“阿漾，你怎么了？” 赵漾漾嗓音有些哑，脸上的泪被雨水冲刷掉：“我没事……打扰你了。” 柳修尧温声道：“哪有什么打不打扰，那我先去照顾母亲了，今晚和明天都有大暴雨，你少出门呀，记得你之前一被雨淋就感冒发烧。” 他补充了一句：“就算出门也要记得带伞啊。” 赵漾漾仰起头，雨滴一点点从脸上滑下，混杂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泪。 她语声艰涩：“好……我知道了。” 柳修尧挂断了电话。 赵漾漾的眼眶酸涩，此时此刻，偌大的天地间，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赵漾漾红着眼睛，不知该如何了。 她挣扎着，又拨打了齐秘书的电话。 齐秘书似乎还没睡，很晚了还在办公，很快就接了她的电话。 在得知她的来意后，齐枫沉默了一下。 “太太，抱歉，我不能借给你。” “……齐秘书。” 雨声渐渐变大，也遮住了她抽噎的声音。 半晌，齐枫叹了口气：“太太，您为何不试着跟顾总服个软呢？” 赵漾漾神情一顿，脸上有些呆。 挂断电话。 赵漾漾听着渐渐变大的雨声，浑身都被雨水淋湿，有一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耳边。 她浑身冻得发冷，却在此时终于正视起那个问题。 以前她不敢想，觉得只要不想就可以不面对现实，但无论是医院新出的强硬规定，还是医生前后对她的态度，以及很多巧合。 都让她觉得，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顾晏在逼她回去。 逼她回去认错，逼她回去继续做以往那个一心讨好他，乖巧听话的顾太太。 只因他还没有玩够。 赵漾漾心上麻木又痛苦，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骤雨落在身上冰凉的感觉，身上的冷意，在提醒着她此时经历的一切。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她睁开眼睛，拨打了薄子衡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通。 那头薄子衡的声音带了很严重的起床气，“谁三更半夜不睡觉，打扰老子干什么？” 赵漾漾犹豫了下，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能听出一些哭腔：“薄子衡，我有个事情找你帮忙。” 薄子衡听到是她，怒气消下去了很多，但又挂上了些调侃，“这大半夜的找我干嘛，你是睡觉突然醒来想我了？想找我聊天？” 赵漾漾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是道：“你能先借我四十万吗？我一定尽快还给你。” 薄子衡语气吊儿郎当的，“你不是顾晏的太太？就算你们要离婚了，也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赵漾漾听到他说的话，有些着急，问：“你借不借？” “嘿你别急呀，明天晚上给你行不行，今晚太累了，我明天晚上亲自找你，交到你手上行不行？” 都是成年男女，赵漾漾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心上有些变冷。 薄子衡见她不吭声，又道：“那这样，明早我亲自去给你，到时候也不用还钱，就试试当我女朋友怎么样？” 赵漾漾眼角酸涩，唇角轻轻扯了扯，似是对自己的嘲讽。 她怎么会想着来找薄子衡借钱—— 男人都是现实且利益的。 赵漾漾在此时，深刻地意识到这点。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和薄子衡在一起的。 就单单是高中那时的阴影，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挂断电话后，赵漾漾愣神了很久。 最后，她细白手指点开顾晏的联系方式。 ——她好像无路可走了。 第49章 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赵漾漾给顾晏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她手指有些颤抖，又接连打了几个过去。 依旧没有接听。 赵漾漾站起身，雨滴落在身上和脸上，泪水混杂着雨水流下，眼前一片模糊。 去找顾晏，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赵漾漾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个车，上车时，司机注意到她携带着一身水汽上车，不免有些不满，“打湿我的真皮座椅是要赔钱的，小姑娘。” “起码也要两百吧。” 赵漾漾身子被冻得冰凉，脸色也都是麻木，她没有说话，给司机转了两百过去就安静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 司机脸上表情好了很多，这一单不过是四十元的打车费用，却多收了这么多钱。 他看向车前镜，注意到女人遮挡在凌乱发丝下的面貌，有些惊艳，想跟她搭几句话，女人却一句也没回复他，只是发愣地望着窗外。 车子一路开到了贵人的别墅区。 等开到指定的一栋大别墅门前，司机脸上带了些说不上来的畏惧。 别墅的黑色雕花大门里面，是两位正在休息的保安。 赵漾漾让他在这里停车，司机脸上带了些讨好与尊敬，怕是把她当成这家的千金了，在她下车时问道：“这位小姐，我车里有把伞，外面雨还大着，你拿着吧。” 赵漾漾声音在暴雨里显得很小，“不用了。” “早就已经淋湿的人，哪里还会需要什么伞呢。” 保安室的保安看到有人走向大门，待细细看清后，脸上一惊，立马前去把大门打开。 保安似是也听说了他们准备离婚的消息，此时也不知道该喊她什么，只是尊敬地朝她鞠了个躬。 赵漾漾进到别墅里面，身上的冷意才消下去了些。 有佣人在值班，见到她浑身湿透吓了一跳，“太太？” “太太，真的是您！您怎么冒着这么大雨回来了，我去给您煮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赵漾漾抓住她的手，嗓音有些哑：“不用了……” 她抓紧问，“顾晏在家吗？” 佣人点头：“顾先生在卧室，好像已经睡下了。” “好，我知道了。” 赵漾漾松开她，往楼上卧室走去。 她站定在卧室门前，缓了缓神，才一把将门推开。 卧室内半明半暗，不远处一盏黄色的落地灯轻轻发着光，男人站在落地窗前。 顾晏还没休息。 认识到这点的时候，赵漾漾顿时不知什么心情。 他的手机就放在一边，所以他刚刚明明接到了她的电话，但是没有接。 顾晏站在窗前正在吸烟，他朝着窗外的方向看，夜色昏沉，月亮被乌云遮住，雨下得越发大了起来。 从这个方向看，能看到别墅大门的位置。 也就是说，顾晏能亲眼看到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淋着雨，狼狈地走进别墅。 顾晏早就看到她来了。 赵漾漾心上很凉，但此时此刻，看着顾晏带有冷意的背影，她丝毫不敢计较他不接电话的事情。 房间内烟味很重，顾晏不知吸了多少支烟。 等他把手上的这根吸完，他才缓缓转过头，看向她。 赵漾漾眼眶微红，浑身被雨淋湿，发丝也有些凌乱地贴在额间。 顾晏轻轻蹙眉，他脸长得好看，穿着一身颇有质感的休闲装，此时在室内的光线下衬得越发英俊贵气，与一身狼狈不堪的赵漾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晏靠坐到沙发上，眼睛上下轻轻地打量她，话里下了结论：“看来顾太太离开我之后，过得并不怎么样嘛。” 赵漾漾垂着眼睛，没有吭声。 片刻，大概过了几十秒的时间，赵漾漾动了动身子，她做足了心理建设，缓缓走到他面前。 顾晏尽管靠在沙发上，神情姿态却有些居高临下。 赵漾漾语气有些软，带了恳求：“顾晏，求你救救我母亲好吗……” 顾晏微微眯着眼睛，他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让她坐过来。 他没嫌弃她身上的雨水，轻轻摸了下她白嫩但冰凉的脸蛋，他似乎并不意外她的求情，也并不意外她会来找他。 他仿佛一直就在等她来求他，语气亲昵带了诱哄：“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有价码的，我是商人，你拿什么来跟我交换呢？” 赵漾漾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下，但没思考太久。 她似乎很快想到了办法，开始解身上的扣子，准备脱衣服。 期间，她手指有些颤，但从脸上没有看出一丝一毫不情愿的情绪，当然，也没有一丝乐意的表情。 顾晏抓住她解扣子的手，让她停下来。 赵漾漾怔了一下，眼神中带了一丝迷惑。 若能细看，还能看到那眼底的一丝害怕，害怕他对自己的身子不再感兴趣，那时，她对他来说相当于没有了任何利益。 赵漾漾眼眶红了一圈，看向顾晏的目光。 他神色带了冷，说话的语气也很凉：“要是想不通我真正要的是什么，我们就不用谈了，你早点离开吧。” 赵漾漾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看他的眼神中有些无助。 她其实想到了他想要什么，但她有些说不出口。 他无非就是要她继续做他的顾太太，而且还要懂事，对他的冷漠不计较，对他外面的情人也要保持忍让。 赵漾漾开口，嗓音有些哑，带了哭腔：“顾晏……” 她不愿意再这样了。 她真的好累…… 顾晏看着她这副要哭的样子，并没有心软。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至极的模样，声音也更冷了：“赵漾漾，我只给你最后一次考虑的机会。” “世间什么都是有价码的，你不想做回顾太太，无非是我给的东西还不够吸引你，你的母亲，我会安排她住上最好的病房，同时配备上最好的医护人员，保证她术后能很快恢复，条件是你继续回来做我的太太。” 赵漾漾眼眶酸涩，顾晏看着她继续说。 “不过你别多想，我只是因为你很美，身材也很好，浑身上下都符合我的口味，我对你的这副身子很能来感觉，所以暂时不想换妻子。” 顾晏心中是传统的，心中其实并不像其他男人一样喜欢同时驾驭那么多的女人，他有洁癖，满意的性伴侣也只希望有一个。 何况他觉得，赵漾漾现在是他唯一能来感觉的女人，他不能委屈自己旷着身子，自然不想放过她。 此时用权势和金钱将她逼回他身边，顾晏心中其实是自得的。 赵漾漾这样美貌与身材都是极品的妻子，也算是他身为男人的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第50章 他心里不舒服 顾晏静静看着赵漾漾，他知道他提出的条件她无法拒绝。 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她答应做回那个属于他的顾太太。 赵漾漾身上的湿衣服还黏在身上，她有些冷，脸色略显苍白，但这些都抵不过心上的冰凉。 到头来，她做的一切竟都只是徒劳的。 转了一圈回来，她又要做回顾太太。 只是这次唯一不同的是，她很清醒，她知道顾晏拿她当什么，闲暇时的一个消遣玩物，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喜欢上她。 还好的是，赵漾漾也不爱他了。 像是过了很久，顾晏听到赵漾漾的回答，她静静地回了句好。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她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 顾晏没嫌弃她身上的雨水，将她揽抱在自己腿上，他唇角微微勾起，没在乎她的轻颤，给医院那边打了个电话。 他简单交代了一下医生，赵漾漾听着他的那些话，心上一直压着的大石头落下。 顾晏挂断电话，掐了一下赵漾漾脸上的软肉，让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 “这下放心了？” 赵漾漾低低地向他道谢。 顾晏轻笑一声。 他还想说些什么，赵漾漾却打断了他：“我想现在去看看妈妈可以吗？” 顾晏亲昵地贴了贴她冰冷的小脸，觉得这样很舒服。 他声音温柔但却夹杂着强硬：“今晚她应该暂时醒不了，你先去洗个澡，嗯？” 赵漾漾心上颤了一下，心中感觉有些说不出来的悲哀。 她知道顾晏让她洗澡是什么意思，猜到他一会要做什么。 但她之前才收到过医生给的病危通知书，她害怕母亲根本挺不过今晚，那这样又该怎么办…… 赵漾漾顶着顾晏渐渐冰冷的视线继续道：“顾晏……就当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很担心妈妈，我想去看一眼……” 顾晏看她的眼神越发冰冷，掐住了她精致的下巴，他稍稍用力，赵漾漾眼眶就疼得红了起来。 “我已经给她安排了最好的医院团队，你是不信任我吗？” 顾晏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一丝和她商量的余地。 恐怕她嘴里再要说什么，他就要把之前说过的承诺也一并撤回了。 赵漾漾眼底的挣扎越来越浅，最后眼中没有了光彩，也不再开口求情。 顾晏看着她在怀里乖顺的样子，亲了一口她冰凉的脸蛋，心中满意。 他知道她服从了，今晚会留下来陪他。 顾晏心中满是掌控成功的快感。 自己喜爱的宠物在外面飞了一圈，最后又主动跑回来，甘愿再一次被困在他打造的金笼子里。 顾晏轻轻勾唇。 “去洗个澡？” 赵漾漾起身去了卫生间，顾晏看着她顺从的背影，知道她心中大抵是不情愿的，但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快感更为强烈。 驯服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和原本就听话乖巧的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赵漾漾刚洗完澡出来，顾晏就把她拉到了床上。 她手指有些绷紧，却发现顾晏把她搂抱在怀里后，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赵漾漾心中松了口气，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说一句话，生怕说出哪一句话就激起了他的兴趣。 顾晏侧躺在床上，怀里搂着赵漾漾，她颇为乖顺地待在他怀里，温香暖玉在怀，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怀念。 记得以前，两人睡觉时经常是这样的姿势。 她离开的这段时日，顾晏一个人睡，总觉得不适应，现在才好了很多。 顾晏轻轻垂头，将头放在她细弱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让人舒服的香气，顾晏有些心满意足。 …… 等听到耳边平稳的呼吸声，赵漾漾动了动脑袋，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姿势睡觉了。 尤其是顾晏带有禁锢感的抱着，让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赵漾漾动作有些小心，将他的大手拿开，自己往另外一旁挪了一些。 但也不过就一会。 她很快被顾晏再次抱住，她吓了一跳，才发现顾晏其实没醒，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抱了过去。 赵漾漾提着的心放下，再次小心地将他的手拿开，在他轻轻蹙眉时拿起一旁的抱枕塞到他怀里，这才放心了下来。 昏暗的房间里，赵漾漾睁着眼睛，心中想着母亲的事情，担忧得睡不着觉。 她目光一直看向自己放在床头柜前的手机，若是母亲挺不过今晚的手术，医院那边一定会打电话过来。 赵漾漾放在被子下的手轻轻蜷缩了下。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又遭了雨淋，赵漾漾神经紧绷了好久，还是在天快亮起来前睡着了。 顾晏期间醒过来一次，看到怀里的东西脸上一黑，随手扔开抱枕就把赵漾漾抱了过来。 赵漾漾有些安静，身上还有些烫，她没有醒，而顾晏也只是暂时醒了一下，其实还困着。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怀里的赵漾漾烫醒的。 他身上都热得出了些汗，睁开眼睛，注意到怀里的女人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额头还滚烫，顾晏顿了顿，立马起身。 刚要打电话给医生，却注意到赵漾漾的枕边都打湿了一片还没干，她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哭成了这样。 许是男人的一些直觉，顾晏下意识感觉到她的哭是因为他。 因为她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 顾晏其实能看出来她昨晚的不乐意，他薄唇轻轻扯了扯。 但他想，反正他需要的也只是她的身子而已，她的心在不在他这里根本不重要。 尽管心上这样想了，但顾晏还是很不舒服。 他没给医生打电话，想把她直接叫醒。 他不舒服，她也别想好好休息—— 第51章 今天早上总该给我点甜头吧 顾晏上前，将正在昏沉休息的赵漾漾摇晃醒了。 她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红，眼眶湿润，一双带有湿意的眼睛看向顾晏。 她似乎还有些迷糊，像是在睡梦中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女人的脸蛋光滑细嫩，好看的一张脸很是勾人。 顾晏看着她刚醒来的眼神，心上软了一下，她看起来很乖，像是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阻止。 她这副样子，很像以前的赵漾漾。 那个在他面前丝毫没有任何防备，乖乖任他在床上摆出各种姿势的妻子。 顾晏喉咙滚动了一下。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行为，倘若不叫醒她，那她现在岂不是任他随意动作。 …… 赵漾漾头不知为何有些剧烈的痛，晃了晃脑袋反而更痛了，但眼前场景却慢慢清晰了起来。 她想起昨夜。 她回了顾家，然后，她答应了继续做顾太太。 还有她的妈妈…… 赵漾漾心上一凛，她想从床头柜拿下手机，刚看了一眼就被顾晏一手拿走。 顾晏面貌英挺俊秀，尽管刚刚醒来尚未洗漱，但因为平时爱好锻炼并且有洁癖，脸上的皮肤比女人还嫩，没有一丝不平滑。 赵漾漾顿了一下，对上他沉沉的视线：“顾晏你做什么？把手机还我。” 顾晏听完她这句话，脸色更不好了，赵漾漾一醒来的关注点就没有在他身上，而是在一个手机上。 顾晏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的魅力受到了忽视。 她似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了，而答应做他的太太，也是迫不得已。 说实话，顾晏接受不了这一点。 毕竟前后的落差太大了。 见她还要来抢手上的手机，顾晏眸色转冷，将手机随手扔到不远处，上床靠近她。 清晨男人的欲望往往都很强烈，赵漾漾被他搂住离得近了一些，身下感觉到那处的触感，她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顾晏看出她的反应，轻笑一声，他靠在床头，将她身子摁在他上面。 这样，她能更轻易地感觉到他的渴望。 赵漾漾与顾晏成婚三年，她知道他的欲望向来都比其他人要强，不仅时间要更久，次数也比其他人多，常常弄得她受不住。 赵漾漾被他用力摁住，无法扭动身子，只好把脸别过去，不看他。 顾晏却以为她是害羞了，心情也好了起来：“都当了我这么久的妻子，还不敢看吗？” 赵漾漾不理会他。 顾晏微微侧过头看她，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润与眼中的倔意，他的感觉更为强烈了。 尽管他知道她现在应该正在发烧，但他还是轻而易举对她起了想法。 “靠过来一些。” 他的声音有些说不上的暗哑，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赵漾漾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她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 她想先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她手机上没有未接电话，也就是说妈妈挺过了昨晚的手术，但不知道现在身体状况具体如何。 她有些担心。 两人僵持了片刻。 顾晏见她许久不动，脸上的表情渐渐趋于冰冷，声音也很凉。 “所以你就是这样答应做我的顾太太？想做一个不听话的玩物是吗，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呢？” 赵漾漾轻抿了一下唇角。 她嗓音带着发烧的哑意，还是想拒绝他：“顾晏，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力……你今天就当……” 顾晏打断她，声音有了不耐烦。 “就当什么？” “你刚刚没感觉到我想要是吗？” 顾晏嗤笑一声，猛地抓住她摁在了身下，两人姿势顿时颠倒过来。 他咬着牙，掐住她的下巴，垂头在她耳边亲昵道：“既然你感觉不到，那我现在亲自让你感受一下……” 赵漾漾眼睛睁大。 “不行……” 女人柔弱的声音没有让顾晏心软，他反而更用力，手下动作不停。 赵漾漾的乌发披了满枕，脸庞尽是不正常的红色，额头也发烫着，那一双难受到带水的眼睛比平日里更要漂亮勾人。 “怎么就不行了？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浪成这样还说不行。” 赵漾漾的头有些痛，不动弹还好，被顾晏这样子折腾着，头上更像裂开了一样疼。 她说出的话声音有些低，因为浑身没什么力气，但顾晏看了她这样模样反而更加兴奋。 他与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两人呼吸也几乎交缠在一起。 赵漾漾觉得，顾晏在床上的很多时候都有着她无法理解的一些癖好，比如很多时候，他会故意将她折腾哭，看她柔弱不堪，最后只能哭求他早点结束的样子。 只有她哭了，这场情事才能快一点结束。 不然在顾晏这里，他很少有怜香惜玉的时候。 赵漾漾其实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迷迷糊糊地发烧，这种头痛的感觉很熟悉，她浑身难受的厉害，没有一点反抗顾晏的力气。 而顾晏似乎很乐于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记得昨天晚上吗，你被雨淋湿的样子，那时候你好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等待着主人来救。” 顾晏的声线带了沙哑，将手抽出来。 “那时候，我想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拒绝不了你的话……” 赵漾漾头痛剧烈，根本听不进他的半点话。 但她却依然在他的细细折磨下有了反应，头上与身体上的双重折磨，险些让她崩溃。 顾晏看着身下女人呼吸急促的样子，唇角微勾：“刚刚是不是很舒服？” 赵漾漾眼角难受地流下泪来，轻轻皱着眉头。 顾晏低下眼，将她泪珠擦掉，感觉到她脸上滚烫，他并没多在意。 他以前也发烧过，但他当时依旧与赵漾漾做了，后面出了很多汗，睡完一觉就好了。 顾晏并不觉得发烧是多么严重的事。 而且她身上有些烫，大概做起来他也会更舒服。 顾晏声线低沉，“昨晚就放过了你，今天早上总该给我点甜头吧……” 他说完这话，动作就开始有些急迫。 身上的睡衣也被他脱了下来。 赵漾漾呼吸间都是烫人，浑身因为发烧难受得厉害，“别……” 第52章 原来男人都是喜欢最漂亮的，就连顾晏也是 “别什么？” 顾晏嗓音带着哑，在她耳边呢喃： “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觉得哪个男人能停下来？” 赵漾漾因为头痛得难受，眼角缓缓掉泪，顾晏垂着眼睛，用手擦掉她脸颊的泪。 “你也许不知道，其实你越哭，我只会越控制不住自己。” 赵漾漾眼底有些挣扎。 顾晏没心软，他对她的这副身子本就喜欢，更何况早上经常是他欲望最为强烈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他正要一举占有。 下一秒，手机铃声却猝然响起。 赵漾漾突然像是有了些力气，发愣地看向他。 “是不是医院打过来的……” 顾晏因为她的不专心脸色有些黑，他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 两人的手机都是用的系统自带的默认铃声，也怪不得赵漾漾想错。 看到来电是齐秘书，顾晏忍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齐秘书一般不会选择清晨来打扰他，除非是工作上的一些急事。 果不其然，公司有个项目出了大问题，需要他赶过去做最终决策。 挂电话后，顾晏看向躺着的赵漾漾，她脸庞依旧泛着不正常的红，正在抿着唇看他。 顾晏虽然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有些生气，但他此时又庆幸了一下。 万一刚刚真是医院打给她的电话，而倘若还是关于她母亲一些不好的消息，她现在也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或者要是她母亲没了，那时她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顾晏蹙了下眉，他控制住自己不再往下想。 他松开了身下的赵漾漾，赵漾漾立刻把身子缩了起来，离得他远了一些。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顾晏嗤笑了一声，开始换出门的衣服，公司那边有急事，他现在必须过去处理。 那个项目很重要。 而赵漾漾还不至于让他昏了头，为了她放弃公司那么大的利益。 临走前，顾晏戴上手表，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女人头发披散着，看向他时，眼中带了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顾晏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表情。 但绝对不是钦慕，也不是舍不得他离开。 顾晏脸色微冷，因为心中不舒服，离开的时候门被他甩得哐当响。 赵漾漾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等确保他彻底离开后，赵漾漾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头上的痛意却丝毫没有减轻。 她虽然摸不出自己有多烫，但浑身有着说不上来的冷，加上熟悉的头痛感觉，她确定自己现在发烧了。 她从室内的医药箱里拿出一盒退烧药来，随便吃了一颗，就开始忍着头疼换衣服。 头上的疼是那种阵阵的疼，赵漾漾不动还好，稍微一动头疼就开始更加严重。 她喝完药就躺到了床上，刚想和医院的护工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太太，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要下来吃还是我端上来？” 赵漾漾愣了一下，没想到昨晚碰到的刘妈还记得为自己准备早餐。 其实她在这个别墅里，很多时候都是一个透明人的形象。 因为丈夫的冷淡和不在意，别墅里谁都能瞧得出来。 赵漾漾心中有些触动，嗓音带着发烧特有的沙哑：“谢谢，帮我端上来一份吧。” 她现在几乎动一动头就会剧烈地疼，只想先躺在床上。 佣人那边应了一声。 赵漾漾给护工打了个电话，得知母亲的手术还算顺利，只是现在还在昏睡着没醒来，保守看今天晚上之前可以醒过来。 护工似乎也有些激动，“本来刘女士的情况很是危险，但顾先生一声令下，还是那位医院中最有资历的一位医生做的手术主刀呢！” …… 挂断电话，赵漾漾静静发呆了一会。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请进。” 进来的却不是佣人，而是许久未见的方医生方凝。 方凝替佣人把她的早饭端了上来，但在房间没其他人时，她对赵漾漾的态度算不上恭敬。 “听顾总说你病了。” 赵漾漾轻轻嗯了一声。 方凝走进卧室，把早饭放到桌子上。 她语气有些不太好：“你是在靠装病故意让顾总心疼的吗？” 方凝居高临下看着她。 “否则你这生病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赵漾漾脸上泛着病态的红，声音很是平淡：“如果你只是来嘲讽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出去了。” 方凝哼了一声，走近几步：“我凭什么出去，是顾总让我过来看的。” 赵漾漾不想理会她。 方凝心中其实有些嫉妒，若是从前只是拿赵漾漾不屑一顾，但她现在不敢再这样看待她了。 尤其是前段时间，他们离婚的消息闹得那么大，甚至连顾夫人都已经邀请了白小姐到顾家做客。 但现在。 赵漾漾居然又回到了顾家。 这让方凝以前的猜测感觉都是个笑话。 现在，她对赵漾漾更多的是嫉恨。 她长得并不比赵漾漾差多少，家世也比她好很多，更是有着一手很好的医术。 凭什么她就被顾晏学长喜欢上了？ 记得前几天顾晏有一次在书房办公，她瞧见了就偷偷瞄了几眼，他当时在和律师谈与赵漾漾离婚的事情，但谈完后，书房内静了很久。 久到方凝都以为他不想离婚了。 现在看来，他确实是反悔了。 他原来心中并没有那位白家的千金，更多是对赵漾漾不愿意放手。 原来男人都是喜欢最漂亮的那个，就连她心中高冷无暇的顾晏学长都是如此。 方凝根本没有为她看病的想法，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看，还在上下打量她。 她看人的目光让赵漾漾很不舒服。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方凝攥紧拳头，“有个事情，白小姐让我转告你。” “……” 赵漾漾瞥了一眼她，移开视线，“我对你口中说的不感兴趣，她有事情自会主动找我。” 方凝冷笑一声：“白小姐说，野鸡永远都当不了凤凰！尤其是像你这样低下的人！听说你爸爸不仅好赌还喜欢家暴，在那样的家庭长大的孩子，你心理一定很扭曲吧，你觉得你配得上我们顾总吗？” 第53章 母亲醒来 这话说出口，室内的气氛静默了片刻。 赵漾漾从前，听到这种话并不少，但或许是此时心态变了，对顾晏没了当初的爱慕，心中也没什么波动了。 她眼神有些平淡，“说完了吗？” 方凝见她这样，心中有些不平：“顾晏学长不可能真的喜欢你这样的人的！你听不懂吗？！” 赵漾漾眼睛动了动，一张脸看起来让人惊艳，说话却有些沙哑：“所以呢，他喜欢你了对吗？” 她早就知道顾晏不会真的喜欢她，无非是觉得她的身子对他还有一些价值而已。 但也不用其他人来面前刻意强调这一点。 这话无疑是踩到了方凝的逆鳞，方凝脸色顿时很不好看，眉头也皱起来。 她声音有些发狠：“赵漾漾，你等着瞧，我会一直等着看，看到你被顾晏赶出去的那一天。” 赵漾漾掀了掀眼皮，面色平淡：“好，那就借你吉言了。” 她现在就等着离开顾家的那一天。 看着赵漾漾丝毫不为所动，方凝跺了下脚，气冲冲地离开了。 她觉得赵漾漾一定是故意装得这么淡定，否则怎么可能对她的这些话都不生气呢？ 等方凝离开后，赵漾漾躺到床上，头还在一阵阵的疼，此时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她忍着头痛摁了接听。 出乎意料的是，打来的人是潘世。 “漾漾学妹，我们最近要回法国了，陈教授很喜欢你的才华，昨天向国内一家知名设计品牌介绍了你，周五晚上有个饭局，你有时间吗？” “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不过如果你已经有了其他心仪的工作……” 后半句话，潘世没说。 他等着赵漾漾的回复。 赵漾漾头还在隐隐作痛，刚听完这段话时大脑还有些迟钝，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陈教授要把她介绍到一个国内知名设计公司！ 赵漾漾嘴唇颤了一下，她想抓住这次机会。 尽管现在回了顾家是事实，但她并不是之前那个只会一心讨好顾晏的人了，她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这一点，她不会和顾晏让步。 赵漾漾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珍惜：“谢谢潘学长，也谢谢陈教授给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潘世笑着说了句好，想起什么，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些可惜，他提出：“如果漾漾学妹哪天想出国留学了，一定要联系我。” 赵漾漾眼眶有些湿润，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邀请而心生触动。 “……好，一定会的。” 她是想去法国深造的，但现在这一阶段有一些困难，她起码要等到母亲病情渐渐恢复后才会想出国的事情。 现在，她不能单独留下母亲一人在国内。 挂断电话后，赵漾漾眼中有了一些亮光。 她从床上下来，尽管没什么胃口，还是把温热的早餐吃了大半部分。 两天后就是周五了，她要尽快好起来。 下午。 赵漾漾的身体好了很多，起码不再是一动就头疼的程度了。 想起一会要见妈妈，她换了一身以往当顾太太时穿的那种名贵的衣服，收拾齐整，顾家司机送她去了医院。 母亲刘兰之前住的病房算是医院比较好的病房了，但也许是因为顾晏的吩咐，她现在住进了医院最高等级的病房。 这是国内最好的私人医院，里面的豪华病房仅仅有三间，收费是普通VIP病房的十倍。 赵漾漾站在病房门口，犹豫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母亲刘兰还躺在床上未醒过来。 赵漾漾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在她小时候，每次赵成盛心情不好想打人时，只要刘兰在家，她总会拼命地护住她。 和他离婚后，其实有其他男人追求过刘兰。 但刘兰为了更好地照顾女儿，也怕后爸对女儿并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再嫁。 她一直拼命工作也是为了让女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拿赵漾漾当小公主疼，最后却在赵漾漾高三时因为工作太累患了重病。 …… 赵漾漾心情有些低落，想到她母亲的这辈子几乎都在为她付出，最后还得了重病，每日都会躺在病床上。 赵漾漾有些怔神，坐在椅子上很久，回过神时发现刘兰醒过来了。 她虽然醒来了却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与赵漾漾主动搭话的意图。 赵漾漾以为她是刚刚醒来，脸上有些欣喜，喊出口时却带了哽咽，“妈……您醒了……” 刘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神色有些说不出来的自责。 “漾漾……” 赵漾漾见她要伸手，立马乖巧地凑近她，刘兰的手落在她头发上摸了摸。 刘兰叹气：“是我对不起你。” 赵漾漾呆了一下，“妈，你怎么了。” 赵成盛卷钱跑路的事情，母亲应该是不知道的，而且事已至此，赵漾漾不想让母亲自责。 刘兰眼角含泪看了她一眼，“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在你大伯家受过那样的委屈……这一切都怪我。” 赵漾漾在听到大伯家的时候，突然感觉耳朵嗡鸣了一声，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刘兰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更内疚了，“对不起，我的漾漾，我当初不该听赵混蛋的话，也不该……” “妈！” 赵漾漾嗓音有些急促，神色更是不对劲，她努力缓和说话的语气。 “妈，你别再说了……” 尽管语气听起来确实很平稳了，但赵漾漾唇角的颤意却一点都遮不住。 刘兰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有些疼。 她这时才意识到四周的环境与先前的病房不同，看起来豪华了很多，但她没有第一时间问出口。 她大概猜到了是谁为她换的病房。 除了顾家，大概率也没别人了，她是沾的女儿是顾太太的光。 但刘兰心中更在意的还是赵成盛那天脱口而出的话，她从来不知道赵漾漾还受过那样的委屈，心中的内疚自责一时无法排解。 “漾漾……”她还想再说什么。 “我没事！” 赵漾漾第一次这样打断母亲说话，她未施粉黛，嘴唇显得苍白：“妈，我出去有点事情，你先好好休息。” 她下意识地，不想谈起这件事。 离开病房时，赵漾漾脚下还踉跄了一下。 第54章 又看到她被其他男人觊觎的一幕 赵漾漾走出病房，把门关上，隔绝了母亲刘兰看过来的视线。 她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苍白。 往前刚走了几步，就意外撞上了一个人。 她下意识低头道歉，却被那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人傻了，走路不看路？” 薄子衡嚣张的声音从她头上传过来。 赵漾漾怔神，缓缓抬起头。 眼前是医院宽阔的走廊，白色的墙壁，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尖。 不再是那个狭窄的小巷子，也不再是黑漆漆的小房子。 她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了。 薄子衡看着她出神的一张脸，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不会真傻了吧？” 赵漾漾回过神，将他的手撇开。 她没吭声，也没与薄子衡说话的想法，转身就要走，男人却神色不佳，挡住了她离开的路。 赵漾漾手指微微攥紧，语气不是很好。 “你有什么事情吗？” 薄子衡微微垂下头，“这难道不该问你吗，昨晚那么晚找我，就因为我提了让你当女朋友就挂断我电话？” “不是要找我借钱吗？” 薄子衡打量了一下她今天身上的穿搭，贵气十足，“你会为了那么点钱来找我借？” 赵漾漾不和他目光对视。 薄子衡哼笑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在钓我是不是？” 赵漾漾顿了一下，“没有。” “你现在和顾晏是分开的状态吗？如果是的话，我说不定会给你一个钓我的机会。” “如果我说不是呢？” 薄子衡嗤了一声：“你觉得顾家能给你的，我不能给你吗，你图他什么，长得帅？” 赵漾漾在高中时被薄子衡纠缠过，所以知道他的一些性子。 狂妄自大，交往过的女人能抓出一大把。 赵漾漾不仅对这样的男生丝毫不感兴趣，而且两人中间还横亘着高中欺凌的仇恨。 顾晏再冷淡再不顾人情，在赵漾漾的心里，终究是比薄子衡要好一层的。 她不会轻易原谅薄子衡这样伤害过她的人。 薄子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能给你的……” 赵漾漾直接打断他接下来的话，认真道：“别说了，可能是我的错，没有说得很清楚，我们两个不会有可能在一起的。” 薄子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何时受过女人这样的气。 在赵漾漾转身就走时，薄子衡一把抓住她，眼神带着怒气，他竟是想强行亲她。 赵漾漾脸色一变，立马偏过头。 有其他人的脚步声接近。 是齐枫迅速上前，将两人强硬分开了。 还顺便扣住了神色将要发怒的薄子衡。 赵漾漾捋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抿了抿唇，被不知何时走近的顾晏揽住了肩膀。 他很用力，赵漾漾被摁在他肩膀处，刚刚捋顺的头发又乱了，挡在额前。 赵漾漾心跳的有些快。 她与薄子衡僵持的这段时间，也不知道顾晏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垂着眼睛，视线有些凉薄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看向被齐秘书扣住的薄子衡。 薄子衡似乎没想到他们在这，心上很不爽。 撬墙角被人当场抓包，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顾晏。 两人虽说是兄弟，但薄家父母从小就拿顾晏当别人家的孩子来教育他，薄子衡心中早就不满他很久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摁着他的齐秘书，有些咬牙切齿：“还不让你的走狗松开我？” 顾晏眼神动了下，齐枫立马识趣地松开了他。 顾晏的嗓音带着彻骨的凉： “堂堂薄家二少爷，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本以为薄子衡最多只是说一些调戏的话，顾晏对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早就免疫了，遇到好看的就想调戏，但他现在还想上手。 顾晏一张俊脸上仿佛结了冰。 薄子衡被松开后狠狠唾骂了一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他说实在的，并不觉得在顾晏心里，赵漾漾有多么值钱。 他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齐枫，冷笑说：“你该管一管你的狗了，见到人就随便乱咬，可见他主人也没什么素质。” 顾晏神色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冷到了极点。 他拿出手机，薄子衡却神色紧了一下。 “你做什么？” 顾晏扯着唇笑：“告诉薄家大少爷，他弟弟现在是副什么德行。” “你敢？！” 他想上前去拦，却被齐秘书三两下锢住。 他平时的爱好就是用钱泡妞，其实不常锻炼，所以力气什么的比不过经常锻炼的男人。 薄子衡嘴硬，被锢住了还要嘴瓢：“他妈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赵漾漾被顾晏一手摁在怀里，听着他声音冷淡的打起电话。 她看着这一幕，本以为薄子衡还会继续骂。 却发现，他的声音在听到对面人说话时弱了下来。 等电话打完，薄子衡已经彻底蔫了下来。 “刚才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顾晏冷声吩咐，“齐枫，既然他哥哥这么想让他回家，你就负责送他回去吧。” 齐枫点头，把一脸不情不愿的薄子衡带走。 薄子衡临走前，还想最后看一眼赵漾漾，却被顾晏的身影挡住。 “……算你狠。” 顾晏面无表情看着他被带走，这才看向怀里的赵漾漾。 “刚才吓到了？” 他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赵漾漾抿了抿唇，“没。” 她并不是因为薄子衡的事情。 顾晏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直视他：“撒谎。” 他好像偏执地以为她一定是被吓到了。 赵漾漾神色没变，想掰开他的手却动不了一点，顿时有些自暴自弃：“对，是被他吓的，这个回答满意了吗？” 顾晏不满意。 他脸色不太好，来这的时候已经问了医生，她母亲并没什么大碍。 本想过来看一眼赵漾漾在做什么，却看到她又被其他男人觊觎的一幕，怎么能开心的了。 “一起进去看下妈？” 说完这句话，顾晏能明显感觉到怀内身子轻颤了一下。 第55章 让他继续等着！ 半晌。 顾晏才听到赵漾漾的回复，她声音很低也很小：“不用了。” 赵漾漾现在心里有些不平静，手指蜷缩着。 顾晏注意到这点，他以为是赵漾漾不想让他一起去看，但他本就并不乐意看她母亲。 听到她拒绝，顾晏并没什么反应。 “行，先跟我回家吧。” 夜晚。 顾家别墅内。 顾晏已经洗完澡出来，看向正在涂抹护肤品的赵漾漾。 赵漾漾动作有些缓慢，顾晏观察到她似乎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在出神，他有些不悦。 没等她涂完身体乳，顾晏就将她拉起来，把她放到了床上。 顾晏胸膛微微敞开着，有力的腹肌好看分明，一张脸更是风神俊朗。 但赵漾漾只是看了一眼就垂下了头。 顾晏蹙眉，掐住她的下巴。 沉默暧昧的空间内，两人无声对视。 “最近有在吃避孕药吗？” 赵漾漾眼睫动了动，回了声嗯。 现在的她，明确知道和顾晏不可能有未来，也不再喜欢他了，自然不会产生和他生孩子的打算。 顾晏放了心。 他轻轻握住赵漾漾的肩膀，她的衣服很好脱，但她察觉到他的意图后很平淡地阻止道：“先等一下好吗，我拆开的面膜还没涂完……” 顾晏面色冷下来。 他将她身子拉下来，两人身体紧贴。 赵漾漾能明显感觉到他身子某处的变化，脸上神色紧了一下。 顾晏垂头，声音低沉带着暗哑，在她耳边呢喃：“你告诉我怎么等？” …… 顾晏手上动作没停，赵漾漾没再出声阻止。 他像是被压抑得久了，毕竟许久都没与她做过了。 赵漾漾被他翻来覆去地换姿势，她死死咬着唇，眼前恍惚，却一直乖顺着任他行动。 顾晏很快发现了她今晚的不同。 在做到激烈时，她甚至主动勾起他的脖子亲吻他。 这是她往常从未有过的。 就算有，也是动作小心翼翼地讨好性吻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大胆地勾引。 感觉到她一点点落在他眉间，唇间的吻，顾晏有些心神荡漾。 赵漾漾眼睛生得妩媚，脸色带着红润，随意看人时都像在勾引，更何况她如今是真的想主动勾引。 顾晏心上有些酥麻的痒意。 最后一场情事结束，他眼角透着餍足。 说到底，这种事还是要两人相互配合才更快乐。 赵漾漾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 顾晏拨开她汗湿的额发，亲了下她的额头，语气亲昵：“我带你去洗个澡。” 赵漾漾呼吸还有些急促，推了他一下，“不用了，你自己去吧。” 她要缓一会再去。 现在实在是没了力气。 左右不过男女间的这种事而已，她已经看开了，现在她既然做回了顾太太，再在他面前扭捏，赵漾漾都觉得恶心。 顾晏长得也不错，身材又好，她并不吃亏。 不喜欢顾晏后，一切都变得轻松了。 —— 等顾晏洗完澡出来，赵漾漾已经累得睡着了。 他擦头的手顿了一下，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叫醒她。 第二天。 顾晏起身时，发现怀里的赵漾漾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猛地起身，打开卧室门出去才看到在一楼厨房忙活的赵漾漾。 她在为他准备早餐。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顾晏心上有些欢喜。 但等顾晏洗漱完坐到餐桌上，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 赵漾漾只做了她自己的，而顾晏的那份，是佣人帮忙做的。 赵漾漾坐到他对面开始用餐，她似乎还是一大早就起来了，身上穿着运动装，像是清晨起床去跑步了。 顾晏脸色更黑了。 看来是他昨晚不够卖力，才让她这么有精力。 但顾晏生气的还有她没为他做早餐—— 等赵漾漾吃完，顾晏的饭还没动几口，餐厅内就他们两人。 顾晏叫住起身准备离开的她。 “等等！” 赵漾漾脚下动作停下，转头看他：“怎么了？” 她的神色堪称平淡，反而让顾晏怀疑是他小题大做了。 片刻，顾晏冷着脸：“我的早餐呢？” 赵漾漾抿了抿唇，似是觉得他莫名其妙，或许是就算懂他的意思也装作不懂：“你不是正吃着呢。” 顾晏神情更冷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赵漾漾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道：“顾晏，我想你让我回来是做你妻子的，对吧。” 顾晏目光泛着凉意看她： “是，怎么了？” 赵漾漾无惧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笑了下，眼波流转间尽是动人：“那我好像并没有为你准备早餐的义务，这些你聘请的佣人会来做，不是吗，还是说，你想给我换个身份？” 顾晏不太喜欢她说的这话。 他喜欢他为她做事，现在听她的语气，倒像是从此以后，除了在床上满足他，什么事都不会再为他做一样。 顾晏眼神沉了沉，他刚想开口，却听到赵漾漾又说了句话。 “我想出去工作了。” 她说得平淡，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顾晏第一时间都觉得她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而是在通知他。 顾晏突然气笑了。 他上前将赵漾漾抵到桌前，两人身体紧贴，他脸上表情带着彻骨的冷，在她耳边呢喃说话的声音却很温柔，像是淬了毒：“顾太太，你现在是在试探我的底线吗？” 他微微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明知她会疼却依旧不放开。 “还是你觉得，我舍不得碰你？” 他神情有些冷，但赵漾漾只是怔了一下就笑了。 她被顾晏掐得下巴很疼，挣不开也便不再挣了，眼睛带着愤怒的光，“话说得真好听，顾晏，你什么时候对我心疼过，你说这话不觉得心虚吗？” 顾晏手上青筋暴起，忍了又忍。 赵漾漾眼角带着倔意看着他。 室内气氛有着说不上的冷意。 赵漾漾其实并没想跟他闹矛盾，但有些事情，她本来就不会再做，以前是因为爱他才那样讨好他。 但事实证明，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半晌。 赵漾漾再开口时努力缓和下语气：“齐秘书在楼下等你很久了，你早些……” 顾晏闭了闭眼，直接将她推倒在餐桌前，不想再听她嘴里说出来的一句话。 他呼吸急促，“让他继续等着！” 下一秒，他带着怒气堵住她的红唇。 第56章 白蕊蕊腿伤变严重 餐桌上的东西倒了一地，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外面有佣人惊了一下，急忙进来查看却被顾晏摔了一个杯子在门口，他声线沉沉：“滚！” 佣人连忙低头不敢再看，走的时候还帮忙把餐厅门带上了。 赵漾漾被他摁在餐桌上，呼吸不畅。 她红唇被他亲得肿了起来，像是涂了口红一样艳，顾晏看着她这副模样眼角泛红，怒气与欲望交织在一起。 他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不至于磕到桌面上，等他狂热的亲吻结束后，赵漾漾小口小口地呼吸着，脸色憋得通红。 顾晏看到她这副模样才收敛了一些。 赵漾漾嗓音沙哑：“顾晏，你是不是有……” “病”字还没说出口，赵漾漾唇轻轻颤了一下。 顾晏的手落在她身下。 结婚三年，他对她这副身子极为熟悉。 赵漾漾恍神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没有继续挣扎，而是搂住他的脖子往下按，同时她也主动抬头凑过去亲他。 身下被他弄得难受的厉害，她颤着唇亲吻他。 顾晏呼吸都停了一下，因为她的主动，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赵漾漾感觉到这点，她亲吻的力道加重。 男人的唇带着浅浅的薄荷味道，有些软，她其实不太会接吻，只是会不得章法地一点点亲他外面的薄唇。 不知过了多少秒。 亲吻的主动权又落在了顾晏这边，他似乎不再仅沉迷于与她浅浅的接吻，而是强迫式地与她唇舌交缠。 她的呼吸再度被他夺走。 片刻。 两人额头相抵，姿势很是亲密，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 顾晏看着她脸色通红的样子，嗓音带了好笑，能听出已经不再生气：“怎么这么久了都还不会接吻时换气，不是教过你吗。” 赵漾漾缓了缓，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顾晏起身，把她揽坐在腿上。 他似乎心情很好，赵漾漾没挣扎，乖巧地坐在他腿上，给他整理了一下刚刚弄歪的领带，然后才轻轻开口，她声音很是温柔，在此时再次提起刚刚的那件事。 她知道顾晏心情好的时候，提出的要求一般都会满足。 “顾晏，并不是每家夫人都在家当全职太太的，我有自己的爱好，也想出去工作。” 顾晏半晌没说话。 他伸出手轻轻掐了下她白嫩的小脸，赵漾漾任由他掐，眼中温柔，但没有以前的那副讨好的样子。 赵漾漾与他结婚三年，用事实证明讨好与小心翼翼对他并没什么作用。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 给足他男人都想要的甜头，再提出要求。 有些时候，她也该用一下自己本身就有的东西。 从前，在她家境贫困时，好看的外貌对她来说相当于灾难。 但现在不是了。 顾晏看着女人乖乖待在怀里的样子，心上有些满意，但神色还是沉了一下。 他其实打心底不愿意让她出门工作。 赵漾漾恰到好处地亲了一下他刚蹙起的眉心，顾晏心中动了下，眉头很快舒展开。 “可以是可以，但有一个要求，必须由家里的司机接送你，也不许因为加班而晚回家。” 赵漾漾手指蜷缩了下，顾晏接着道：“要是做不到，以后就都不允许了。” 赵漾漾浅浅笑了一下，在顾晏怀里温声点头：“好。” 顾晏没话说了。 温香软玉在怀，多少让他心上有些别的想法。 但赵漾漾在下一秒轻轻抓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很软，本该没什么感觉，但顾晏心上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很轻地挠了一下。 “齐秘书在外面等你很久了，不是说今天一会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吗，你先去忙好不好……” 她的语气，像是两人早就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在与他撒娇。 顾晏眼角都泛上了些桃色，轻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亲昵道：“那晚上，等我回来。” 赵漾漾点头。 等顾晏走后，赵漾漾看着他的背影，稍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 有佣人进来收拾摔碎的盘子与碗。 赵漾漾红唇被顾晏刚刚碾磨得通红，佣人偷偷瞄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女人好看的狐狸眼璀璨勾人，唇色很红，皮肤白皙透亮，美得让人几乎不敢直视。 —— 齐秘书正坐在驾驶座上看文件，听到顾晏上了后座时还反应了一下。 顾总的眼角眉梢都带着春色，唇角轻轻勾着，看起来心情极好。 不像之前和太太吵架闹离婚的那段时间，一张俊脸天天泛着冷。 齐枫不由觉得自己的工作又好做了，他合上文件，开始向顾总汇报今日的行程。 刚汇报到一半。 顾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接起，却是白蕊蕊的母亲打来的。 那头，女人哭着诉苦，“蕊蕊今天早上被东西磕碰到了，前几天的腿伤更严重了，这会疼得一直在哭，你能不能过来看一眼，蕊蕊看到你应该会好受很多。” 顾晏握着手机，没立刻应声。 片刻，那头传来白蕊蕊的声音，带着急促与哽咽：“妈，你怎么能打扰晏哥哥呢，我说了腿伤是我自己的事情，又不是晏哥哥的错，你不要这样麻烦他，他工作很忙的……” 齐秘书在一旁听着，他有些不确定顾总要不要去看白小姐，一会儿要开始的会议很重要，顾总几乎很少会被一些私事绊住手脚。 但齐枫也知道，白蕊蕊腿上的旧伤，当初是因为救顾总才受的伤，所以顾总对她很特殊，几乎白小姐提出的要求，顾总很少有不满足的。 但这样应该不一样，毕竟马上就要开会了…… 顾晏声音响起，低沉而好听：“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齐秘书瞪大眼睛。 挂断电话，顾晏揉了揉眉心，“把一会的股东大会先推掉，先去白家看看。” 齐枫有些震惊，因为接下来面临的损失有些大，不由出声：“顾总，这次的大会……” 顾晏眼神冷了下来。 齐枫额头出了些汗，不敢再多说，启动了车子。 第57章 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顾晏带着齐秘书去白家的这件事，赵漾漾并不知情。 上午，发小江晴约她出来逛街喝奶茶。 两人一人点了一杯珍珠奶茶，坐在了店内。 其实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赵漾漾还并没有告诉江晴。 但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江晴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改变。 赵漾漾主动坦白了：“是，我和顾晏和好了，现在回顾家依旧当顾太太。” 她的话音带了平淡，像是完全不在意。 江晴心里有些堵得慌，平时一贯爱吃的珍珠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她知道他们这段婚姻有多么不堪，不知道怎么安慰赵漾漾。 但赵漾漾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安慰，她拿出一张从顾晏那里拿来的卡，虽然有额度限制，但买几件衣服还是可以的。 “之前你不是说有个裙子很贵但是很喜欢吗？今天帮你拿下怎么样。” 江晴有些犹豫，似是想说什么，但怕赵漾漾不赞同。 赵漾漾好奇：“怎么了？” 江晴平日里可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江晴嘴角不可抑制地起了弧度：“那个，最近我交了个男朋友，他特别有钱……有点像豪门子弟……” 赵漾漾拿着奶茶的手一顿。 江晴连忙解释：“你别误会！他不是像顾晏那样的，他很专一也很温柔，从不对我冷淡，手机也任我查，在一起后也没有其他玩得好的女性朋友，他的界限感很强。” 赵漾漾不由放松了下，她没有说任何反对以及扫兴的话。 既然江晴喜欢，而且那个男生听起来确实很不错，虽然两人最后走到结婚的那一步会很难，但赵漾漾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 她也有过喜欢的人，自然知道陷入热恋期情侣是什么样子。 只是当时，她对顾晏，是陷入了单相思的热恋。 两人又聊了很久其他的事情，临走前，江晴问她还要不要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两周之后就是了，群里已经有人开始讨论到时候在哪里聚了。 赵漾漾摇了摇头。 其实那些同学，除了江晴，她其实很少有联系了。 但江晴倒是提醒她了，因为赵漾漾高三转学后的那个群，最近也很活跃。 里面的同学都是非富即贵，有几个是在高三时欺负过她的人，她现在还记得。 赵漾漾不由在此时想起白蕊蕊毫无来头的话，她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相，到时候一查就知道。 而且对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赵漾漾心中是有怨的。 没人会对以往发狠欺凌自己的人无动于衷，赵漾漾其实也想见见她们，看看她们如今过得好不好。 赵漾漾手指不由攥紧。 隔天夜晚。 顾晏刚从公司回来，就看到穿着一身裙子的赵漾漾，她似乎还化了个妆，比平日里更易让人惊艳。 顾晏把她搂到怀里，手上有些不老实地到处乱摸。 赵漾漾柔柔地摁住他作乱的手。 顾晏脸色有些沉：“怎么，不想给我弄？” 赵漾漾没理会他话里的不尊重，只是温声说：“我一会有个饭局要参加，是关于我事业上的，不能迟到。” 顾晏声音有些冷，掐了一下她光滑的脸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我之前说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赵漾漾被他摁在怀里，直起身子亲了他眉心一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顾晏注视着她，好像没什么反应。 赵漾漾语气温软，却直接说了结果，不管他黑沉的脸色：“只是偶尔一次这样而已，我得先出门了，司机会送我的。” 顾晏抓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起来。 他感觉她的态度有些敷衍，像是在应付他。 她从前从来不对他这样—— 顾晏视线沉沉，盯着她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赵漾漾本想拒绝，但看着他冷沉的目光，点了下头，他想来就来，反正于她而言谁来都一样。 司机送赵漾漾到了一家餐厅。 包厢内。 里面的陈教授和潘世已经提前落座。 陈教授四十来岁，一向严肃的脸看到进来的赵漾漾也不由带了笑。 “漾漾来，坐我这边。” 他向来爱惜人才，更是对赵漾漾的设计理念与天赋十分喜欢，一直想要收为徒弟栽培，却不料人家不想出国。 他拍了拍赵漾漾的肩膀，“七忆设计公司最近与我有些合作，我向他们推荐了你，以后你就在他们公司安心做设计，里面都是一些专注做事的人。” 赵漾漾心中感激，她不怎么能喝酒，此时也不由主动向他敬了好几杯酒。 陈教授很开心。 饭局开始后，赵漾漾认识了很多七忆的人，那些人对她的加入纷纷表示欢迎，并且因为陈教授的举荐，也对她很是重视。 陈教授为人向来严肃一丝不苟，能让他看重的必然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夜晚十点。 饭局还没结束，赵漾漾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回。 是顾晏给她打的电话。 赵漾漾此时不太方便接，只好暂时设成了静音。 等到众人又共同举杯庆祝一个设计项目的合作，赵漾漾才发现已经又过了十分钟了。 顾晏没再跟她打电话。 看着之前那几个未接电话，赵漾漾不知怎的，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她主动道歉，先离开了饭局。 陈教授并不是什么老腐朽，对应酬这种事，底下的人不想就不勉强，更何况赵漾漾还是他特别看重的人才。 等下了楼，走到大厅，赵漾漾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不知道要不要主动打过去解释一下。 “阿漾？” 赵漾漾脚下一顿，抬起头却发现是柳修尧。 柳修尧看着她身上的衣服华贵，脸上还画着妆，漂亮到让人不敢盯着看，一时不知该主动说些什么好。 他有些局促。 在他终于想起个话题想要与她聊的时候，赵漾漾抿了下唇，轻声道：“修尧哥，我和顾晏和好了。” 柳修尧浑身一僵。 赵漾漾知道他的想法，也不知能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只好对他道了声歉。 柳修尧眼眶红了一下，“阿漾，希望你能幸福。” 他没问她为什么这样，只是充分地尊重了她的选择，也知道她这样说是意味着彻底拒绝他了。 顾晏的车子停在餐厅门口。 车窗半开。 顾晏看了眼手机，赵漾漾并没有回消息给他。 他眼皮淡淡掀起，看着大厅落地窗里面，正在静静对视的两人。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很是暧昧，男人看向女人的眼神都像是带了丝。 顾晏攥紧手上的手机。 第58章 顾晏生气的代价 等赵漾漾走出餐厅门口，第一时间看到了顾晏的那辆豪车。 车窗半开着，坐在驾驶座的顾晏没有看她，垂着眼睛在看手机。 赵漾漾提了下裙摆，走向车子的副驾驶。 拉了一下门，却没有拉开。 她轻轻敲了下车窗，“车锁没打开。” 顾晏这时才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才发现这件事，一道细微声音响起，车锁开了。 赵漾漾拉开副驾驶上去。 她正在系安全带，顾晏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直到她系完也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 赵漾漾想起刚刚没接他电话的事情，但此时看到他的冷脸，赵漾漾并不想道歉。 她刚刚确实是因为有事才会没接，而他拒绝接她的电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比她过分多了，何必这样给她脸色看。 赵漾漾抿了下唇。 顾晏手握在方向盘上，半晌，他声音很淡：“把你手机给我。” 赵漾漾愣了下，“做什么？” 他总不能是要查她手机—— 下一秒，顾晏嗤道：“既然手机没法接电话就是不能用了，我帮你扔掉重新买一个。” 赵漾漾闭了闭眼。 是她的错，她不该拿常人的标准来看待顾晏。 她主动道歉：“对不起，是因为刚刚有事情所以才没接你的电话，你要是有气，下次也可以拒绝接我的电话。” 顾晏眉头轻轻一蹙，“什么事？” 赵漾漾还没回，顾晏冷着脸继续说：“是因为要和柳修尧见面对吗？所以不接我的电话。” 赵漾漾没想到他看到了刚刚大厅的一幕，一时不知该怎么向他解释。 顾晏嗤道：“怎么，没话说了？” 赵漾漾蜷缩了下手指，声音也冷淡了下来：“顾晏，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事先确实并不知道他在这里，如果你还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查监控吧！” 她现在并不想对顾晏讨好。 赵漾漾足够了解他，知道他怀疑的事情，就算她再怎么解释，他也不一定愿意相信，他怀疑就让他怀疑吧。 赵漾漾放平心态了。 顾晏看着她这副平静的样子，半晌轻笑了下，看起来很是亲昵：“我怎么会不信你呢，和顾太太开个玩笑罢了。” 此时从他嘴里喊的这句顾太太，颇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赵漾漾垂着眼睛没理会。 顾晏看了她一眼，缓缓发动了车子。 他似乎是想和她说些什么，车子开得不快。 赵漾漾刚才在饭局上喝了些酒，此时酒意有些上头，脸色也开始泛红。 车子缓缓行驶，从车窗往外看，车外灯红酒绿，路边的建筑物也都往后倒退。 顾晏瞥了一眼赵漾漾，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她已经靠在驾驶座上睡着了。 女人紧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姣好的身材被裙子勾勒出来。 顾晏喉咙滚动了下。 车子很快开到了顾家。 顾晏把赵漾漾从副驾驶上抱了下来，她不知是睡死了还是喝太醉了，没有一点反应任他抱着。 顾晏抱着她上楼进了卧室。 赵漾漾被他扔到了床上，却依旧没醒过来。 顾晏也上了床，床被陷进去，他轻轻晃了晃她的头，她脸色带着醉意的酡红，迷蒙的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顾晏觉得心上的火气没处撒，嗤了一声：“你这是喝了多少？” 他其实还在为刚才的事而生气，但此时她醉成这样，顾晏也没了心思。 半夜的时候，赵漾漾醒了过来。 她酒后喝多了有些头疼，忍着疼去冲了个澡，又把脸上的妆卸了，她动静很小，但还是把顾晏吵醒了。 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怀里被塞着一个抱枕，而本该在他怀里的赵漾漾正坐在梳妆台前涂抹护肤品。 她开了一个暖黄的小灯，并不刺眼。 顾晏盯着她仅穿着单薄睡裙的背影，眸光有些晦暗。 赵漾漾小心地涂抹完，又给身体涂了一遍身体乳，这才打算关掉灯重新上床。 却被突然起身的顾晏给摁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室内有些昏暗，只有梳妆台前的桌子上有一台暖黄的小灯。 顾晏脸上轮廓分明，暖黄的灯光照耀在他脸上，给他增添了一些好看的光晕，英挺帅气。 赵漾漾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他。 顾晏一直以来都有起床气，赵漾漾以为他被打扰不开心了，不由主动道歉了一声。 顾晏却掐住她的下巴。 暖黄的光晕落入他眼中，看人的视线带了温柔，他语气亲昵，没理会赵漾漾的道歉：“既然你醒了，要不要做一回。” 赵漾漾看着他灼灼的视线怔了下，心中有些推拒，委婉地开口：“时间太晚了……” 顾晏掐她下巴的手用力，赵漾漾疼得嘶了一声，后面的半句话没说出来。 他随手拉开她身侧的梳妆柜，从里面拿了一盒套出来。 他想做什么，哪里由得了她愿意不愿意。 他更没必要在意她的想法。 许是赵漾漾震惊的眼神太过明显，顾晏一边拆包装，一边懒懒解释了句：“新买的套，有些情趣上的作用，听说还是蜜桃味的，喜欢吗？” 赵漾漾抿唇不语。 她明显抗拒，但顾晏却笑，“尝试一下新东西而已，不管你喜不喜欢都要用，最好一会还是放松一些，你也不会受太多苦。” 等他拆完包装，他将赵漾漾摁在椅子上。 赵漾漾意识到什么，声音带了些颤意：“去床上吧……” 顾晏很轻松地抓住她，语气很淡地拒绝：“不行。” 赵漾漾在情事上，一般反抗不了他，也没有反抗他的那个力道，越挣扎越会让他兴奋。 她对上顾晏带着冷淡的视线，手指指甲嵌入掌心。 他今晚似乎一定要折磨她—— 第59章 顾晏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赵漾漾那点力气根本反抗不了他。 他拿出那个戴上。 女人身子柔软，顾晏有些心神荡漾，听到她皱着眉说难受，顾晏眼角泛红，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动作不停，只是说： “过会就好了。” 半晌，两人身子都汗津津的。 顾晏面上起了一丝潮红，见她不再挣扎，眼神也不免温柔了下来，他拨开赵漾漾汗湿的额发，亲了亲她的唇。 两人对视上。 她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在此时该有的情意，只有忍耐。 下一秒，顾晏吻她的力道加重，带着汹涌与压抑的怒意。 他的动作开始有些逞凶。 赵漾漾紧紧咬着牙，呼吸急促，却没有求饶一句。 直到临界点时，她被他弄得眼神恍惚了一下，嫩白的身子都泛了红。 顾晏看着她与他一起沉沦的样子，心下才舒爽了一些。 但却依旧有些空虚。 他明明已经得到了她的身子，她也没反抗一下。 顾晏不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从何而来，在赵漾漾狼狈时，他忍不住垂头在她耳边轻问：“喜不喜欢我？” 之前他们做这个事时，赵漾漾总会小心地搂住他的脖子，在她受不住想哭的时候，也依旧忍住让他弄，他知道那时的她喜欢他。 她也总会在动情到极致时，在他耳边小声说喜欢他。 但赵漾漾自从那次向他提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了。 不是对着他反抗挣扎，就是不耐他的碰触，像是与他做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赵漾漾没吭声，顾晏眼眸沉沉，也不再开口。 一场激烈结束后。 顾晏抽身离去，他衣服并没脱净，看起来依旧衣冠楚楚，不像是刚做那事的人。 赵漾漾与他相比起来，极为狼狈不堪。 她颤着手指捡地上的睡裙，顾晏冷淡地看着她，随后嗤笑一声，去了卫生间洗澡。 手上捡起的裙子边缘被撕烂了一块，赵漾漾顿了一下，将这件丢到垃圾桶，重新换了一件新的。 脖颈处有些暧昧的痕迹，看起来有些难遮，赵漾漾坐在梳妆台前，看向镜中的自己。 女人皮肤白皙，容貌是数一数二的，但此时眼中却没有一丝光彩。 她看向垃圾桶内顾晏刚刚扔进去的那件东西，心头泛上一阵又一阵的抵触。 听着浴室内的水声。 赵漾漾拉开抽屉，将那盒套面无表情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事，她刚坐到床上，却听到了顾晏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手机就摆在床头柜上。 离得很近。 赵漾漾随意瞥了一眼，是白蕊蕊发来的。 是一张照片。 女人像是在医院正躺在病床上，拍了一双白嫩的腿照发给了他。 照片上的腿看起来又细又直，还拍到了一些带着白色蕾丝的痕迹，深夜发这种照片，明显带着勾引意图。 女人的语气俏皮娴熟：【谢谢晏哥哥安排的豪华病房，我腿上的伤看起来好多啦～】 赵漾漾看了几眼，收回了视线。 白蕊蕊是顾晏的白月光朱砂痣，又是青梅竹马，他们两人的感情进度，赵漾漾不用猜也知道。 顾晏洗完澡推开浴室门时，看到赵漾漾正坐在床上发呆。 他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面上似乎没什么表情。 赵漾漾猜测，他一会应该就要出门了。 几乎没有男人会在看到情人给自己发那种照片不冲动的。 何况，白蕊蕊应该也不是他一般的情人。 顾晏把手机熄屏，似是想说些什么。 赵漾漾一脸平静地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她并不在意顾晏一会儿会和谁在一起，相反，她还挺希望顾晏沉迷上其他女人的身子，这样可以少在她身上有逞凶的精力。 顾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赵漾漾和他离得近，能清晰地看到是谁打来的，是白蕊蕊，她扭过头，装作没看见。 她本以为他会去其他地方接电话，但他却直接接了，没有丝毫避讳她的意思。 赵漾漾想想也是，她在他心中没有丝毫地位，就算他找情人，她这个明面上的妻子也没有质问的资格。 但她实在不太想听两人是怎么调情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关上门，也隔绝了两人的谈话声音。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顾晏已经西装革履穿好了出门的衣服。 看到她，他淡淡地交代了句。 “我一会要出门一趟，有点事情忙。” 赵漾漾嗯了一声，并不意外。 见她这般平淡，顾晏有些不太满意。 以前他半夜出门，她都会问自己一句多久回来，或者是今晚还回不回来，她也会为他留一盏灯。 顾晏心上不爽，但赵漾漾半天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声音有些沉：“我大概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了。” 顾晏知道她看到了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谁，这话也存着试探的意思。 但赵漾漾只是安静地点了下头。 顾晏看她半晌，点了支烟燃上，指尖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他重重吸了一口，看着面上没什么多余情绪的赵漾漾。 下一秒，他将烟头扔在地上，皮鞋用力碾灭。 他没什么表情，因为心上不爽，又是大少爷脾气，走的时候门被他甩得巨响。 动静很大，赵漾漾眼睫颤了一下， 今晚顾晏没有回来，她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舒服极了，没有顾晏带着独占欲的揽抱，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最近她这些天也都没有再梦游，赵漾漾心上不由有些自在。 医生让她放松心情会好很多，果然是这样，现在她有了新工作，母亲的病情也在稳定恢复，重要的是，她不爱顾晏了。 之前那些会对她心情造成影响的事情，现在都不会了。 就连顾晏昨晚一整夜没回来，她都心如止水。 顾晏清晨回来的时候，发现别墅里没有赵漾漾的身影，佣人说了一嘴：“太太一早就去上班了，司机老刘送她去的。” 第60章 把衣服换下来 赵漾漾的工作并不是打卡制，工作时间很自由，只要完成手上的设计任务就可以，不需要她们在办公室坐班。 但比起待在顾家，她更喜欢在公司。 这里让她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也不用面对顾晏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下午五点，赵漾漾捧着文件走出公司，却发现这次不是司机来接她。 而是顾晏。 他亲自开的车子往往都是每年上榜的限量款豪车，少说也要几千万，赵漾漾明显看到有很多人在往这边看。 黑色豪车车窗半降，露出顾晏好看英俊的一张侧脸。 赵漾漾抿了抿唇，为了避免一会被更多人看到，抓紧时间上了车。 等她系好安全带，顾晏开口，声音似乎很有耐心：“想不想去商场逛逛？最近见你似乎没什么新衣服穿。” 赵漾漾紧了紧怀里的文件，“不用了。” 结婚三年，顾晏从来没有带她主动买过什么衣服，他对她不上心，但顾太太的体面也是顾家的面子，所以顾晏会让齐秘书代劳。 顾晏睨了她一眼，车子启动，带她来了A市的顶级奢侈品商场。 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商业大厦，赵漾漾抿了抿唇。 她放弃了。 以后不管顾晏说什么，她就当没听到吧。 反正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也不会采纳她的意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往前走去，顾晏在后面追上，抓住了她的手。 他脸色有些黑。 “一会跟紧我，别自己到处乱走。” 赵漾漾知道，他大概是嫌弃她，又或许是觉得经常让齐秘书给她把衣服送到家里，觉得她家境贫寒，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 他怕她丢顾家的面子。 赵漾漾微微蜷缩了下手指，任由他拉着自己。 两人这副紧紧牵着手的模样，倒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赵漾漾不知他今天怎么突然兴起要为她买衣服，她猜想他应该是在补偿她，毕竟大部分男人出轨后，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愧疚感。 就和有些男人出去嫖完后，突然深夜给自己的女朋友发一些情话是一样的道理。 赵漾漾垂下眼睛。 顾晏带她到了一个独立品牌的服装店，里面的服务员见到他们很是殷勤。 不一会，经理得知消息，特意出来接待。 他满脸恭敬，推出店内最好的款式：“顾先生，最近新出了一套抹胸短裙，尺码也是顾太太合适的，要不要试一试？” 顾晏推了下赵漾漾，轻声道：“去试试。” 她走进试衣间。 抹胸短裙是很简单的款式，黑色更显腰细腿白，布料是那种滑滑的，穿在身上很舒服。 她刚要拉上后背的拉链，顾晏却推开试衣间的门进来了。 赵漾漾手指一顿。 女人正站在试衣间的镜前换衣服，顾晏看向她，两人在镜中对视上。 赵漾漾瞪了他一眼，但在顾晏看来不痛不痒的。 “服务员说你这件衣服拉链有些难拉，我进来帮你而已，不知道领情？” 赵漾漾闭了闭眼，胸前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这身抹胸裙，她穿起来露肤很多，顾晏盯着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他性感喉咙滚了下。 早知就不进来了。 赵漾漾用行动证明了不需要他的帮忙，自己将拉链拉上了，尽管确实有些困难但也没找他帮忙。 她穿完就要出去，顾晏却在门口拦住她。 “……怎么了？” 顾晏打量了她一会，皱起眉，突然开口：“把衣服换下来。” 他的话说得认真，不像在开玩笑。 赵漾漾觉得他莫名其妙，也来了火气，她好不容易才穿上的。 “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顾晏揉了揉眉心，把试衣间的门咔嗒一声锁上了。 他看她的视线，带了些晦涩。 赵漾漾足够了解他，尽管知道他这副样子代表可能起了欲望，但他有洁癖，不可能在试衣间内做什么。 下一秒，顾晏上前从正面抱住她的身子。 他没因为她刚刚说话带冲而生气，他抱得很紧，赵漾漾能轻易感受到他身下那处的碰触，身子僵了一下。 他伸手，把她背后好不容易拉好的拉链又拉了下来。 赵漾漾急忙抓住他的手，脸上带了震惊与不知所措：“……别在这。” 顾晏轻笑一声，“想什么呢，我很像禽兽吗？” 他身下某处还在与她紧贴着，此时说这个话，在赵漾漾听来并没什么说服力。 顾晏从镜中能清晰看到她露出的光滑白皙的后背，以及短裙下那一双又细又白的长腿。 他确实轻易起了感觉，但他还没失去理智。 他觉得，赵漾漾在顾家穿这身衣服给他看可以，但是不能穿出去。 他掐了一下她的腰，情不自禁缓慢地揉捏她，赵漾漾有些忍受不了，却也挣不开。 半晌他才停手，像是缓了过来。 他松开她，赵漾漾后面的拉链已经被拉开，短裙肩上的带子也险些往下掉，她急忙抓住，却对上顾晏沉沉的视线。 她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听到顾晏说：“现在把这件脱下来，换上你原来的衣服。” 他显然是在为难她，让她难堪—— 见她许久没动作，顾晏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 赵漾漾咬牙，说：“……你出去后我再换。” 顾晏脸色冷下来，他的话里有些难听：“你全身上下，有哪一处是我没看过的吗？” 赵漾漾抿了抿唇，心道不一样。 他们一般做那种事时，其实房间里大多只燃着一盏小灯，不像现在这样暴露在亮光下。 他这样明晃晃地盯着她换衣服，根本就是没有给她一丝隐私，更像是要把她的尊严踩在脚底，将她破碎的心全部撕开给他看。 他不允许她在他面前有任何遮挡。 赵漾漾眼睫颤了一下，心上突然有些悲哀。 她眼神露出一丝恳求，顾晏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动容。 半晌，她手指带着抖，开始脱衣服，期间顾晏眼神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赵漾漾以为闭上眼睛就能感觉不到，但却根本无法忽视。 因为心里不适，她白皙光滑的胳膊上起了一层小疙瘩。 她背过身去，顾晏却依旧能从镜中看到她的模样，在她脱完黑色抹胸短裙时，顾晏眼眸有些沉，他上前从背后靠近她。 赵漾漾此时衣着很少，男人的西装带着凉意，她被冰的颤了下。 第61章 在医院遇到白蕊蕊的母亲 顾晏垂头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带了亲昵：“我过几天要出差一趟，跟着我去。” 虽然语气温柔，却没有给她拒绝的选择。 直接下了决定。 赵漾漾浑身被他西装冰得有些凉，她想躲开却躲不了，顾晏丝毫没顾及到她在颤抖，并不担心她有没有冷到。 或许是因为不在意，所以并不关注。 赵漾漾垂了下眼睫。 见她半晌不说话，顾晏松开她，把她身子转过来握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不愿意？” 他声音有些沉了下去。 赵漾漾把他放在肩膀的手拨了下去，低着头话里委婉：“到时候再说吧。” 赵漾漾换回自己的裙子，打开试衣间走了出去。 顾晏一张俊脸有些黑。 经理见到赵漾漾穿着原来那身衣服出来，脸上有些讨好和试探：“顾太太，是那件衣服不太合心意吗，我这边还有很多其他样式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赵漾漾还没说话，顾晏也从试衣间走了出来，经理的关注点瞬间又放在了顾晏的身上。 他连忙弓着身子走过去。 顾晏吩咐：“刚刚那件短裙包起来，还有最近新出的一些女士款式你也挑一些，一齐送到顾家。” 经理连忙点头哈腰。 顾晏走到赵漾漾面前，问：“还有想看的吗？” 她摇了摇头。 顾晏揽住她的腰，声音平淡：“行，那现在帮我挑两身商务装。” 在经理与服务员面前，赵漾漾并不想与他黑脸。 但还是听从内心拒绝了。 “我之前帮你搭配过，你不是觉得不符合你的审美吗？” 她说得委婉，其实根本就是不想替他挑而已。 顾晏听出来了。 许是她今天忤逆他的次数实在太多，顾晏这样清冷矜贵的人当场沉了脸，拉着她就要离开，声音带着冷意：“回去了。” 赵漾漾手都被他攥红了，心上却并不害怕，大不了就是在床上被折腾几遍。 她早就习惯了。 车子启动，很快回到了顾家。 顾晏拽着她上楼，家里佣人见顾晏沉着脸，根本不敢多看。 刚进卧室，她就被顾晏推到了床上。 他呼吸有些沉，似乎都带了怒意。 电话却突然响起来。 他扣住赵漾漾的手，没想理会，却不料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赵漾漾精神有些紧绷。 顾晏蹙着眉松开她，看到是他母亲打来的。 他缓了缓神，最后看了一眼垂着眼睛的赵漾漾，起身离开了卧室。 走进书房，坐到书房的靠椅上，他按了接听。 那头谢琴心的声音带了恨铁不成钢：“顾晏，你怎么回事？这个婚你是始终不想离了是不是？” 顾晏没吭声。 谢琴心除了重视家族面子和利益外，第二重视的就是子嗣了。 她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但还是宠儿子的：“行，就算你不想离婚，那总得让我先抱个孙子吧，赵漾漾智力和样貌基因还是挺好的，你们到底能不能生？给我个准话。” 顾晏声音有些淡：“现在还并想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谢琴心被他这种态度气到，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你让白蕊蕊住豪华病房就算了，我怎么听说你还让赵漾漾的那个妈进了豪华病房，穷人身上都有病毒的，你不知道吗？” 谢琴心继续说：“你暂时不想离婚也行，赶紧和赵漾漾要个孩子，在这期间让她少接触她的那个妈，免得让我未来孙子也染病。” 顾晏点燃了支烟，心上有些说不上来的烦躁。 “你听到了没有？” 顾晏吸了一口烟，盯着缕缕的烟雾说：“生孩子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行的，您就别瞎操心了。” 谢琴心见她说什么都不管用，气得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晚。 许是两人闹了别扭的缘故，顾晏从书房回来时，没有主动理赵漾漾。 两人像是冷战了一样。 他丝毫没有碰她，脸色很不好看。 但他的冷淡对赵漾漾没有丝毫影响，她心情反而因此好起来，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第二天，精神也很饱满。 忙完工作的事情后，她打车去了医院看母亲。 刘兰的脸色不再苍白，因为护工二十四小时的贴心照料，脸色红润了不少，看起来身体在逐步变好。 她见到赵漾漾眼中闪烁了一下，却很快掩饰下去，不再和她提之前说的有关大伯家的事情。 赵漾漾坐在病床前，两人有说有笑聊了很久，像是回到了以前母女亲密的时候。 但刘兰清楚，当初她与赵成盛闹离婚，把赵漾漾放到她大伯家，这件事，她心底肯定是带着怨的。 …… 赵漾漾看到母亲的身体状况，心上放心了很多。 但刘兰还是会经常犯困，她等母亲睡着后，小心推门出了病房。 走到走廊尽头开始等电梯，却遇到了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 医院的豪华病房并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赵漾漾知道附近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她注意到妇人看自己的视线不太友好。 许是因为从前一直在阶级的底层，不敢主动招惹富人已经成了骨子里的习惯。 她脚步顿了下，主动侧过身子，在电梯来的时候让妇人先上去。 岂料眼前的贵妇并不上电梯，盯着她看了好几眼，突然开口：“你是那个叫赵漾漾的吧？顾夫人的儿媳妇是不是？” 赵漾漾一怔。 眼前的电梯不等人，她想先上去，贵妇却拦住了她。 白蕊蕊的母亲白雅丽面色不善，她身子是那种偏向于丰满的，长得并不高，和自家女儿一样，只是身材有些胖。 她很轻易堵住了赵漾漾的去路。 赵漾漾眼睁睁看着电梯下去，心中不由窝火。 但骨子里的修养让她暂时保持着风度：“请问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白雅丽轻轻哼了一声，抚摸了一下脖颈上的珍珠项链，手上戴着几个镯子也叮当作响，看起来就是一副富贵太太的模样。 赵漾漾确信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但白雅丽认识她，在新闻上看到过她的模样，也听女儿念叨说起过，说白了，三年前要不是赵漾漾截了胡，现在她应该就是顾晏的丈母娘了。 她越想心中越不满，看赵漾漾的眼神不由更不喜，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而且前段时间，她分明和顾夫人都谈好了，为了孩子的幸福和两家的联姻，她可以完全不介意顾晏是二婚，都这样了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岂料两人却不离了？ 但她并不敢跟出尔反尔的顾家叫板，不过对付一个赵漾漾还是轻而易举的。 她也该为蕊蕊出口恶气了。 第62章 顾晏推着坐轮椅的白蕊蕊 白雅丽脸上表情刻薄起来，周围没什么人，自然没什么需要伪装的。 她上下打量了赵漾漾一眼，随后开口，说话很难听：“你就是靠这副长相迷惑顾晏的吧，果真是传闻不如一见，长得就一副狐狸精小三的样子。” 赵漾漾愣住，下一秒，却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直直对上她带着恶意的眼神。 白雅丽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嘴里还在继续说： “三年前，要不是你，现在的顾太太应该是我们家蕊蕊才对，而且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插足他们感情，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呢……” 赵漾漾手指攥紧，她想，她应该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 她脸上表情有些淡：“这位夫人，你不知道小三是什么吗？白小姐插足我和顾晏的婚姻，这才是小三才对，我帮你学习一下小三是什么，不用感谢。” 白雅丽嘴角顿时被她气歪了，见说不过就要上手来打人，赵漾漾却眼疾手快抓住她。 顾晏经常锻炼，加上男女力量本来就悬殊，所以她反抗不过。 但不代表她会忍受任何人的欺负。 赵漾漾眼神很冷，直接将她的手甩开，白雅丽被甩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一直听说顾夫人的儿媳妇是个没什么心思且脾气软的，没想到见面了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她们的这个楼层。 白雅丽想到什么，顿时假装腿上歪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电梯门打开，露出坐在轮椅上的白蕊蕊和正在她身后推轮椅的顾晏。 齐秘书也在。 白雅丽见状顿时大喊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面子也不顾了，“哎哟我的老腰啊，怎么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欺负人啊……” 顾晏的视线从电梯内看过来。 他看到眼前的一幕，眉头轻轻蹙起。 白蕊蕊脸色一变，看到坐在地上的白雅丽和离她很近的赵漾漾，心中不知想到什么，眼中立马蓄上了泪珠。 她楚楚可怜对着顾晏道：“晏哥哥，是不是姐姐知道你来医院看我，有些不满，气不过才把我妈妈推倒在地……” 顾晏不由看向不远处的赵漾漾，两人目光相撞。 白蕊蕊也看向赵漾漾，像是有些害怕：“对不起漾漾姐姐，晏哥哥只是因为我腿受伤了所以才来看我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这样误会……” “我妈妈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 顾晏使了个眼色，齐枫立马上前，把倒在地上的白雅丽扶起来，语声恭敬：“白夫人，您没事吧？” 白雅丽见顾晏自始至终没有为赵漾漾说一句话，心上不由自得，但还是叹了口气，佯装大度：“哎算了，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被人推了一把而已，都怪我老骨头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对赵漾漾定了罪。 顾晏已经推着白蕊蕊从电梯内出来。 他眉头有些舒展开，眼中并没有生气，相反，听了白蕊蕊的话，他心中反而有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看向一旁的赵漾漾，问：“是这样吗？” 赵漾漾犹如看了一场闹剧，此时不免笑了一下，语气很淡：“你们说是就是吧。” 她并不想跟她不在意的人解释。 而且，解释也无用。 顾晏眼中情绪不明。 白蕊蕊看到顾晏对此没什么反应，有些急，她还在轮椅上，就要起身下去跟她道歉：“对不起漾漾姐，晏哥哥真的只是帮忙送我做个检查而已，你别这样生气，都是我的腿不争气……” 顾晏伸手扶住她，让她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不太好：“你腿不好，听医生的多休息，减少走动。” 赵漾漾的视线落在他们接触的手上。 两人举止有些亲密。 顾晏感觉到了什么，掀起眸子，没有松开握着白蕊蕊的手。 赵漾漾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看上去并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顾晏握着白蕊蕊的手微微紧了一些。 他看着赵漾漾，神情晦涩。 白蕊蕊感觉到疼意，但因为顾晏此时与她牵着手，她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甜蜜。 气氛在此时有些僵持。 半晌。 赵漾漾直接摁了电梯，等电梯一到，就要进去。 顾晏顿了下，松开白蕊蕊跟了上去，留下齐秘书和白家母女在原地。 他吩咐齐秘书：“你先带她们去病房。” 电梯很快合上。 隔绝了白蕊蕊和白雅丽震惊的视线。 相反，齐秘书倒是一脸镇定，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电梯内，楼层正在缓缓下降。 赵漾漾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有些淡：“我想你来这，并不是来找我的，怎么，你不去陪你的情人吗？” 顾晏唇角勾起，看着她这副样子，似是极为放松和惬意。 “你想让我去陪她吗？” 赵漾漾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我不想，你就不去了吗？” 顾晏没吭声。 这点他无法做到，白蕊蕊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拿她就当亲妹妹宠了，她有事情求他帮忙时，他并不能旁观。 但他没必要和赵漾漾解释。 他问：“是你推的白夫人？” 赵漾漾听到他问话，心中觉得果然如此。 他来找自己，只是为了替他的情人讨回公道—— 赵漾漾神情冷淡：“你觉得我一开始认识她吗？为什么要主动招惹她？” 顾晏勾着的唇僵住。 也就是说，刚刚白蕊蕊说的那一番话，都是假的了。 赵漾漾没在乎他的表情，继续道：“顾晏，我不会主动招惹你的情人，我也尊重你的喜好，你想找小四小五都可以，但我也不会任由她们主动来欺负我。”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顾晏脸色不知怎的沉了下来，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既然如此，我还得多感谢顾太太的大度了。” 第63章 他要她继续爱他 电梯很快到了一层。 赵漾漾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出电梯。 顾晏眉头蹙着，盯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他没再主动追上前。 他攥紧拳头，感觉到胸腔中燃着的怒火，深呼吸了几口气。 赵漾漾自从答应继续做顾太太后，顾晏没有见过她吃醋，最近她对他忽视的态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喜欢他了，现在甚至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顾晏脸色很沉，感觉快要无法忍耐。 他是想要赵漾漾回来，但可不是这种身在心不在。 他想要看到以前她在意他的那副样子，而不是这种浑然不在乎！ 无论使出什么手段，他要她继续爱他。 —— 顾家别墅内。 天色很晚了，顾晏因为工作的事回来晚了，卧室开着一盏小灯，赵漾漾似乎在等他，但没熬住困意睡过去了。 她躺在床上的样子很是温软乖巧，顾晏走路的动作不由放轻了一些。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去书房拿了份文件，路上偶然听到佣人之间在小声讨论过节的事情。 原来明天是七夕节。 顾晏脚步一顿。 他并不喜欢过这种腻腻歪歪的节日，也从来不过。 但赵漾漾每次都会给他送礼物，他不缺钱，更不缺什么金贵的东西，所以赵漾漾经常费尽心思为他做很多甜品或者一些手工制作的物件。 想起她送他的那些手工制品，顾晏突然想到了他送给赵漾漾的那只晴天娃娃挂件。 现在被他收着。 看到那只挂件，顾晏总会想起高中的那些事，只是这次，他眉头微蹙，似乎心上有些烦闷。 推开卧室的门，顾晏看见赵漾漾熟睡的脸蛋，上前摸了摸。 触碰到她，感受到她脸上滑嫩的触感，他心上才稍微好了一些。 他很少有这样出神的时候，恍惚间开口道： “如果你知道高中的那些事其实是我吩咐的，会恨我吗？” 他声线低沉，带着磁性很好听。 赵漾漾似乎有醒转过来的迹象，顾晏身子顿时僵住。 但她只是翻了个身，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意识到刚刚自己心里竟在下意识害怕她知道真相，顾晏的脸色当即变得十分难看。 他沉着脸，没有思考太久，下了决心。 既然这样，他说什么都不会让赵漾漾有机会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顾晏虽然觉得自己当年是过分了点，但赵漾漾三年前算计他还给他下药，就算是扯平了吧，以后她只要好好跟他过日子，他不会再计较当初她算计他的事。 顾晏拿出一支烟点上，烟雾缭绕间，他看向床上躺着的女人，眼中情绪有些难懂。 隔日清晨。 赵漾漾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顾晏的身影，她简单洗漱完就下了楼，却看见顾晏正坐在餐厅。 他桌前的早餐已经吃完，却没有起身离开。 顾晏掀起眼皮懒懒看了她一眼：“起得这么晚？” 赵漾漾拿出佣人热好的牛奶喝了一口，“……是你起得太早了。” 顾晏今日似乎心情还不错，听到她的反驳也没说什么，打开手机开始看今天的新闻。 他似乎并不急着去公司。 赵漾漾想到今日是七夕，脸上有了一丝了然。 顾晏今日起这么早，也没有去上班的意思，应该是打算一会出门约会吧。 和白蕊蕊？还是和其他女人？ 赵漾漾没再继续往下想，反正和她没关系，只要打扰不到她平静的生活，她都可以不在意。 等赵漾漾吃完早餐，顾晏动了动身子。 他看了一眼时间，开口道：“我送你去上班。” 赵漾漾一怔。 她刚想拒绝，顾晏却起身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走吧。” 赵漾漾其实心底并不想他主动送她，他的千万豪车开到公司楼下，少不了会被其他同事看见后猜测。 但他现下这幅态度又像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赵漾漾只得妥协。 等到了别墅前的停车坪上，赵漾漾刚想打开车子后座，却被顾晏拽住。 他说话很强硬：“坐前面副驾。” 他拽着赵漾漾手腕有些用力，弄得她嫩白的肌肤发红，有些疼。 赵漾漾没好气道：“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上午在搞什么。 下一秒，车子副驾打开，露出里面的满满一大束鲜花，是她最爱的红玫瑰，数量之多几乎快要将副驾占满。 赵漾漾愣在原地。 顾晏打量着她的神情，不错过她一点的情绪变化，因为她的怔愣，顾晏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愉悦。 他微微勾起唇角。 “喜欢吗？” 清晨的阳光照在顾晏脸上，给他填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衬得人更加贵气俊美。 赵漾漾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顾晏拉住她绕过车子，来到后备箱处，“里面还有。” 车子后备箱缓缓升起。 里面露出摆放好的满满的玫瑰花，花朵上面还带着露水，数量很多，让人第一眼看到时有些震撼，花香味很浓。 顾晏眉目间软了几分，声音也柔了下来：“都是送你的，喜不喜欢。” 顾晏脸部线条流畅好看，那一双眼睛平日里多是冷漠不近人情，此时目光却温柔，整个人气质矜贵，让人想忽视都难。 赵漾漾没想到他会送自己花，而且还是在今天。 但他此时此刻温柔的神情，以及那些玫瑰花，却让赵漾漾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去找白蕊蕊的那一晚。 那个视频中，有着很长很长的玫瑰花路，尽头处有着心形蜡烛，而顾晏看向白蕊蕊的眼神，也是这般温柔。 他对女人，真的很会搞这些浪漫。 她控制住杂乱的思绪，垂下眸子，“顾晏，你不必如此。” 顾晏没看到她眼中的复杂与拒绝，他以为赵漾漾是害羞了，掐了下她的脸蛋，“是不是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我已经定好了餐厅，等你下班我去接你。” 顾晏的语声温柔。 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主动向她示好，她现在既然是他的顾太太，面上就不能完全无动于衷。 她点了点头，回了句好。 赵漾漾的黑发被简单地扎起，露出白嫩的一张小脸，狐狸眼好看明亮，此时点头的样子在顾晏看来很乖巧。 她红唇上涂了润唇膏，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顾晏喉结微滚，视线落在他的红唇上，眸色晦暗。 第64章 烛光晚餐泡汤 赵漾漾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火热，脸上僵了一下。 下一秒，顾晏扣住了她的后脑，微微垂头，他没怎么用力，许是认为赵漾漾会乖乖地任她亲。 赵漾漾呼吸一紧，下意识推开了她。 顾晏表情立马不悦起来。 旁边还有其他人，齐秘书就等在不远处。 许是出于一些考量，他压下了涌上的怒气。 ——要耐心。 顾晏感觉到了赵漾漾并没被这些东西感动，但这事急不得，这仅仅是第一次而已，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改变对他的态度。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浪漫。 更何况，她曾经还那么热烈地喜欢过他。 顾晏有那份自信。 —— 顾晏送赵漾漾到了公司，她今日照常上班，一坐到工位上就开始画设计稿。 中午，她办公桌上多了一束摆放好的花。 上面还带着一张表白卡。 赵漾漾一顿，打开扫了眼上面的字。 是一句土味情话。 【我对你的爱如同草原一样广阔，永无止境。】 署名是薄子衡。 “……” 两人很久都没碰见过了，赵漾漾想起上次在医院碰到他的记忆，脸色不大好。 她手指捏着那张卡片，半晌，将花和卡片一齐丢进了垃圾桶。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下班的时候，顾晏果真来接她了。 他亲自开的车子，赵漾漾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去餐厅，却没想到先带她来了一家奢侈品珠宝店。 经理早就得到他要来的消息，立马赶来接待。 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顾先生，最近刚到了一件新品，太太皮肤又白，戴上去肯定特别合适。” 顾晏嗯了一声，“拿过来看看吧。” 经理动作很快地呈上一个端盘，态度恭敬。 里面是一条蓝色的圆形钻石项链，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看上去极为贵气。 赵漾漾不经意间盯着看了很久。 明显是一副喜欢的样子。 顾晏轻笑，刚想拿出那条项链给她戴上，却听到了一个女声。 “顾总？” 来人是他们高中的同学，郭芸。 赵漾漾在听到这人的声音时，身子明显一颤。 她抬头看过去，见到郭芸正挽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笑。 郭芸显然也看到了她，脸上表情不自在了一瞬，又很快恢复自然：“好巧啊，真的是你们，好久不见了。” 赵漾漾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心上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海水。 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在她的噩梦中出现过，带着贬低与讽意。 【这就是薄二少最近追的那个女生？长成这样，怪不得勾得二少没了魂，真贱！】 【行了，快点拿抹布堵住她的嘴啊，这些求饶的话我都听腻了。】 【你们动手能不能轻一点，看看把人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就不能找点看不出伤口的折磨方式吗，一会儿让薄子衡看见了怎么办……】 …… 顾晏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他抓住赵漾漾冰凉的手，眼眸深沉。 当初欺负赵漾漾的人当中，郭芸算是最先开始的，是郭家的千金，虽说算不上什么豪门，但家里很有钱。 说实话，当初她对赵漾漾动手，是顾晏给了她这个胆子。 顾晏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郭芸，情绪不明。 郭芸被看得心上发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夫妻看起来这么亲密，但郭芸算是聪明人，顾晏那副态度，明显没有要和她这个老同学叙旧的意思。 她没再多说什么，拉着自家男朋友很快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赵漾漾才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顾晏反应很快，揽抱住险些摔在地上的赵漾漾。 他声音很沉，强调道：“别怕，当年的事情早就都过去了。” 说实话，顾晏并不乐意看到她这副模样，他心里并不舒服，甚至感到了一些压抑。 顾晏抱着她坐到沙发上，经理情商很高，把项链放在他们面前的桌上，很是识趣地先离开了：“顾先生，您和太太慢慢看，有吩咐随时叫我。” 顾晏拿起项链给赵漾漾戴上，见她依旧是那副出神的模样，顾晏握住她的肩，“漾漾。” 赵漾漾怔怔抬眼，对上他严肃的视线。 “我说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现在是顾太太，难道还怕她们再敢伤害你吗？” 她越是沉浸在过去的情绪中无法自拔，顾晏就越是有些心神不宁。 兴许是因为心虚。 过了很久，赵漾漾才好似从压抑的深海里挣脱出来，也缓了过来。 过去的那些伤害不是假的，那种深埋于心的恐惧也不是假的，都是她彻头彻尾经历过的，怎么能轻易过去？ 当年，她们欺负她最狠的那次，赵漾漾甚至想过去死。 到现在，她有时都会梦到当年的一些场景。 但她没有反驳顾晏的话：“我知道了。” 顾晏眉头微蹙，听到她的敷衍半晌没说话。 气氛有些凝滞。 良久。 他忽地开口：“我见群里说，过几天高中同学聚会，到时候你好好待在家里。” 赵漾漾垂下眸子。 “不，我要去参加聚会。” “我说了不准，别惹我生气。” 顾晏的脸色黑沉着，周身气质都带着冰冷渗人，仿佛下一秒就会发怒。 但赵漾漾这点无法跟他让步，她也不害怕他生气。 她心中那抹从未愈伤过的口子，在再次见到郭芸的那一刻，像是被利刃一点点地刮着，泛着生疼。 当初，顾晏是救了她不假，然后她们再也没有欺负过她。 可是，也仅此而已。 没有人为她伸张正义，更没有人为她长达半年的欺负打抱不平。 她们依旧生活得好好的，没有受到半分影响，也没有受到一丝学校的处分。 顾晏见她半点不听话，结完账就带着她从店里离开，把赵漾漾塞进副驾驶，启动了车子。 顾晏说不清心中什么情绪，又或许是众多情绪都揉杂到了一起，压得他心上不自在极了。 今晚准备好的烛光晚餐也泡了汤，顾晏没去餐厅，直接把车开到了顾家。 等赵漾漾推开门下车后，他坐在驾驶座上，抽了支烟。 说实话，他对她这副样子有一丝内疚，但也仅此而已。 第65章 顾晏把她从梦魇中叫醒 这晚，赵漾漾一早就休息了。 顾晏躺到床上，却翻来覆去没有入睡。 良久，他转过身，将一旁睡着的赵漾漾搂到怀里，闻着那股舒适又熟悉的沐浴露香味，他心上那处感觉才终于像是落到了实处。 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刚想睡觉却感觉怀里的人有些不老实。 他眉头微蹙，透过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赵漾漾像是做了什么噩梦，额头上都是冷汗。 赵漾漾被困在梦魇里，她被困在上锁的房间里，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赵成盛在客厅一瓶一瓶地喝酒，混杂着电视嘈杂的声音和浓重的烟味。 她听到小时候的自己努力地想打开房门却无济于事，她已经一天都没进食，饿得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赵漾漾哭着喊着，但外面电视音量大得离谱，她只能被迫用干涸的嗓子加大嗓音：“爸……爸爸，漾儿知错了，漾儿再也不敢了……我下次一定会多捡一些废品来卖钱的！我再也不敢偷懒了，再也不敢了！” 不知道喊了多久，久到她胃里开始痉挛般的疼痛，一天多都没有进食没有喝水，尽管那时还小，但她也知道，若是再不吃东西，她怕是快要死掉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客厅里明亮的光泻进小屋内，因为很久没有见到光，赵漾漾挣扎着睁开眼睛。 赵成盛站在屋门外，整张脸因为醉酒而通红，酒气很重。 他手上拿着一个东西。 赵漾漾在看清那东西时，脸色瞬间变得更惨白。 那是一个很粗很粗的木头棍子。 像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赵漾漾眼眶泪水止不住的流，一张涕泪横流的小脸，脏兮兮的。 她声音颤抖，话都说不全，磕磕绊绊的。 “我错了爸爸……你别打我，我下次一定会很听话的，我再也不喊了，我再也不出声了……不要打我……” 但回应她的只有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力道很大，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赵漾漾只能凭借着仅剩的一点力气四处乱躲，却遭来更狠的毒打。 “小贱人！赔钱货！跟你那个不听话的妈一样，一天天就知道惹我生气！还想吃饭？捡不到瓶子还想吃东西？！果然打一顿你就老实了！” …… 赵漾漾呼吸急促，忽地场景一变，到了A市的贵族高中。 女生厕所内。 赵漾漾被一桶桶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浑身冻得发颤。 为首之人郭芸等其他人把水泼完，上前一脚把她踹到了地上，她衣服湿透，浑身极为狼狈。 赵漾漾挣扎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郭芸似乎有些嫌弃，将脚底的脏污往她身上校服短裙上蹭：“踹你真不值当，还弄脏了本小姐的鞋，我这双鞋的钱都够你这种人生活一辈子了知道吗！” 接着，她问身旁的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水桶里已经重新装满了。” “行，把她头给我摁进去，我倒要看看她今天是不是还会那么硬气！” …… 在水里憋得久了，赵漾漾的脸泛着紫，感觉到胸腔里的气越来越少，关键时刻被人抓着头发拽了出来。 耳旁是带着讽刺与不屑的声音：“不够，谁让你把她拉出来的，继续把她摁进去！” “芸姐，这……万一闹出人命了……毕竟她现在是顾家开口资助的人。” “怕什么，有我担着呢，何况她这种贱命轻易死不了。” 水花再次溅起，赵漾漾感觉胸腔处像是要爆炸，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呼吸不过来，想吸气，鼻子嘴巴里吸进的却全是水，死命挣扎却被人摁得更深。 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可是如果她死了，躺在病床上的妈妈要怎么办。 下一秒，她被人重新拽着头发从水中拉出。 片刻。 她听到郭芸带着怒气的声音：“还这么硬气，下跪有这么难吗？你们几个，都给我打！照着她身上之前还没好的伤口打！” 赵漾漾呼吸急促。 “漾漾。” “漾漾，赵漾漾！” 见到她在自己怀里一直发颤，顾晏剑眉皱着，声音带了一丝急迫。 赵漾漾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沉重。 因为眼前一片黑暗，她大脑一片迷蒙，分不清今夕何夕，更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和现实。 她只知道，她不能再让妈妈看到自己身上有伤了。 “我……我错了，不要打我，我给你跪下就是了，我现在就给你跪下……” 室内气氛凝滞住。 顾晏动作一顿，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半晌，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赵漾漾的声音依旧还在耳边，“……不要打我！” 顾晏闭了闭眼，一把把床头的灯打开，灯光亮起的瞬间，他用力抱住怀里的赵漾漾，感受到她身上不住的发抖。 赵漾漾眼前因为灯光恍惚了一瞬。 她眼角带着泪珠，眼睫乱颤。 顾晏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看着我，看着我漾漾！” 赵漾漾似乎清醒了过来，她眼前一片模糊。 下一秒，没有丝毫预兆的。 赵漾漾凑上前，一把抱住了顾晏的身子。 顾晏没料想到她会有这个举动，身子一僵。 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打破这个平静。 良久，顾晏轻轻拍了拍她颤抖的肩膀：“没事了，我在这里。” …… 不知过了多久。 赵漾漾再次推开他，眼角的泪珠已经被她抹掉，眼前也恢复清明。 她似乎完完全全，彻底清醒了过来。 “抱歉，刚才打扰到你睡觉了，你先睡吧，我去楼下喝杯水。”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主动拥抱他的事情，嗓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不带任何情绪，也不再依赖他。 赵漾漾转身要下床，却被顾晏拉住手腕。 他握得有些紧，赵漾漾看向他，顾晏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明明是赵漾漾做了噩梦，顾晏的脸色竟也有一些不对劲。 他明明已经猜到她梦到了什么，却还带着哑意问，“刚才梦到什么了？” 第66章 重新开始？ 赵漾漾眼睫低垂下来：“没什么，一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她想将他的手拿开，却被顾晏强硬扯到他怀里。 顾晏呼吸微重，他不知怎的，此时此刻，完全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觉得任何话都很苍白无力。 他虽然以前听到过她对过去的事情深恶痛绝，但没想到都到了这种程度。 从前他分明并不在意赵漾漾，这次，顾晏也不清楚是因为内心对她的愧疚还是在意，又或者两者都有。 又或者，因为她是他生活了三年的妻子。 和她之间有一些情分是正常的。 顾晏伸手抚摸了一下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发。 “漾漾，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不用再怕，我们也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声线温柔又哑，赵漾漾怔神了片刻。 但她并没说话。 顾晏松开她，没因为她的不理会而生气，整个人似乎也带上了温柔，不知道从哪里，把那只晴天娃娃拿了出来，递到了她面前。 “还记得这个吗？” 赵漾漾眼眸动了动。 这个挂件，她不是已经丢掉了吗？但眼前的这个，毫无疑问不是新买的，而是真真切切是她的那个。 因为上面甚至有她之前手缝过的痕迹。 顾晏拿过她的手，将晴天娃娃放到她手上。 “我们和好，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顾晏并不打算让赵漾漾知道当年的真相，尽管他确实有错。 但他以后会尽量弥补的。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又耐心，一双眼睛看人时也充满柔情，赵漾漾怔愣地望着他这副模样。 刚刚努力被梦魇压制的恐惧似乎在此时都快要消散。 赵漾漾把那只娃娃攥在手心，感受着和往常一样的柔软，她心上似乎也因为他的话软了很多。 但他们之间，并不简简单单是因为他结婚后的冷漠而分开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之间横贯着白蕊蕊。 赵漾漾心中很清楚，在他心中，白蕊蕊重要得多。 而他现在对她这样，大概率只是因为见她被噩梦困住，可怜她而已。 赵漾漾握着那个晴天娃娃，心上有些发堵，却也下定了决心。 她刚想开口，顾晏却仿佛从她的表情已经预料到她拒绝的意思，用手轻轻捂在她的嘴上。 也堵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顾晏温声道：“不用急着拒绝我。” 对上他温柔的视线，赵漾漾心尖颤了颤，这是她爱了有七八年的男人，他们结婚三年的时间里，赵漾漾见惯了他冷血冷情，沉默不耐烦的样子。 唯独没有见过这一副样子。 重新开始…… 他们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赵漾漾没有再立即说拒绝的话，但也没表示同意。 在她去楼下餐厅拿水喝的时候，顾晏脸上的温柔已经消失，独自一人时又恢复了冷淡，他拿出手机，拨打了齐秘书的电话。 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但齐秘书丝毫不敢有所懈怠，依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态度。 顾晏下了吩咐：“帮我把三天后的晚宴推掉。” “啊？” 齐秘书震惊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恭敬，不敢多问：“好的顾总。” 顾晏又问：“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顾晏问的是当初白蕊蕊主动给赵漾漾微信上发的高中的那些事。 “顾总，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郭芸郭小姐，应该是郭小姐向白小姐传达的此事。”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没有了。” 郭芸…… 顾晏嗤笑了一声，又吩咐了齐枫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 隔日。 赵漾漾起床去餐厅吃早餐，顾晏也在里面，等到用完早餐，她很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相处的气氛在渐渐改变。 顾晏对她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冰冷无视，尽管他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手机在刷新闻，但还主动问她一句早餐合不合胃口。 赵漾漾看着餐桌另一头坐着的顾晏，剑眉星目，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五官像是被神明亲手雕刻过，俊美异常，很吸引人视线。 她说不清心中什么滋味。 她想让他不要对她这么好，内心却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但他们之间的障碍根本无从解决过。 两天后的一天晚上，赵漾漾得到公司临时通知，需要加班。 因为还记得顾晏之前说的话，赵漾漾有些忐忑，顾晏这次却没限制她，他放下手上正在处理的文件，开口：“我送你去。” 赵漾漾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也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哪有事情比得上自己妻子更重要的？” 赵漾漾一怔。 顾晏承认，这是他是从其他兄弟嘴里学来的一些情话，本来第一次主动这样说还有些不自在，但他看了眼赵漾漾的反应。 赵漾漾显然比他还不适应，尽管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但顾晏还是看出了她刚刚脸上红了一瞬。 像是害羞了。 顾晏心情稍好。 他拿起外套，正要送她去公司，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 他瞥了一眼，是白蕊蕊。 两人离得比较近，赵漾漾看到了他手机上的来电人，明显顿了一下。 顾晏似乎犹疑了一瞬，像是顾忌赵漾漾，没有立刻接。 但几秒后，他还是接了过来。 “喂？” 那头是白蕊蕊的母亲白雅丽，她哭诉道：“都是我不好，今晚没照顾好蕊蕊，带她散步的时候磕碰到了伤口，现在她疼得厉害，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她……她一直念叨着你，我安慰都不管用。” 顾晏眉头微皱，第一时间看向赵漾漾.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顾晏注意到，她的手紧紧攥着，眼睫毛也因为紧张而颤着。 ——她很在意他接下来的做法。 顾晏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一下。 此时此刻，这对于他来说，做出选择有一些难。 毕竟一边是白蕊蕊以前为了救他的旧伤犯了，一边是送赵漾漾去公司。 这两种选择，哪个轻哪个重一目了然。 但顾晏其实心中清楚赵漾漾之前一开始和他闹脾气是为了什么，而且他想要和赵漾漾恢复以前的相处，想要她继续爱他，并且还要为过去的事对她做出补偿。 至于白蕊蕊这边。 顾晏开口，对着手机那边道：“我现在要陪太太，以后这种事情找医生就行。” 说完，他没管白雅丽在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第67章 女人，也就那么回事 赵漾漾站在他一侧，完整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直到顾晏挂断电话，赵漾漾依旧没回过神。 顾晏已经收起手机走向她。 他微垂着眸子喊了她一声：“发什么呆呢？送你去公司。” 赵漾漾没动。 她表情有一丝复杂，半晌挣扎道：“顾晏，虽然我们现在是夫妻关系，但你不必这样。” 不必这样给她希望，到头来又收获一筐失望。 顾晏看着她的视线微顿，半晌，在赵漾漾即将要离开书房前，他开口了：“如果你还没明白我这样做是在做什么，我现在告诉你。” 赵漾漾一怔。 顾晏走近，掐住她的下巴垂头，与她眼睛贴得很近，像是避免错过她眼中闪过的每一丝情绪。 他承认他刚刚口中说出的话有一丝表演的痕迹，但他在挂断电话后，心中是放松的。 这在于他现在对赵漾漾更感兴趣，也愿意选择先送她去公司，没有任何勉强。 顾晏声音好听，他道：“漾漾，之前我说我们重新开始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漾漾抿了抿唇。 “重新开始……？” 两人紧紧对视着，顾晏很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挣扎。 顾晏语气加重，看着她漂亮的双眼，“对，重新开始。” 半晌，赵漾漾将他推开，脸色不太好：“不必了顾晏，你的这种心思，我承受不起，也跟你玩不起。” 顾晏被推得一愣，脸上表情很快沉了下来。 “哪怕我说，我保证以后会和白蕊蕊减少联系呢？你还会坚持你的选择吗？” 赵漾漾要离开的脚步顿住。 见她这样，顾晏有一丝了然，随后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又好听：“漾漾，相信我，我和白蕊蕊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但她是我青梅竹马的妹妹，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保证以后会减少和她的接触，跟我和好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看着她的眼睛也带着热切与赤诚。 赵漾漾感觉自己脑中像是被电了一般，她从未听到过顾晏这样让步，以及第一次向她解释有关白蕊蕊的事情。 顾晏拉住她白嫩的手，轻轻把玩揉捏。 半晌，他又加了筹码：“而且，我从未碰过外面的任何女人，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顾晏明显感觉到，面前的女人在听到这话时，一张紧绷的小脸缓了下来。 顾晏唇角微微勾起。 他确实有些接受不了其他的女人，并非传统，而是下意识觉得外面的女人不一定干净。 但赵漾漾很合他的心意，他不会放走她。 就算以后不免有些应酬，会闹出和一些其他女人的绯闻，他相信，只要像现在这样哄一哄她就没事了。 赵漾漾心上现在乱得厉害，有些不敢直视他落在自己身上火热的目光，赤裸裸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剥开。 她把手从他手上收回来，眼睫颤得厉害，“我考虑考虑吧。” 没有一个人会对自己深爱过多年的男人这般表露情意还无动于衷，而且他最近对她的态度，赵漾漾其实能感觉得到。 但她现在急需冷静，就算再上头也要逼迫自己强行冷静下来。 女人皮肤瓷白如玉，整个人好看得像是身上自带光芒，顾晏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看到她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同床共枕三年，顾晏很清楚地知道，她已经有所动摇了。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眼睛却早已没了刚才的温情。 女人，也就那么回事，顾晏发现还挺好懂的。 —— 同学聚会那天，赵漾漾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冷清，良久，她缓缓扯出一抹笑。 尽管应该很不自然，但因为赵漾漾长得美，今天又格外破例的化了妆，整个人的气质带上了几分高不可攀的贵气。 “郭芸，”赵漾漾轻轻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重新回想起那夜的梦魇。 这么多年，赵漾漾从未忘记过她的样子。 她紧紧攥着顾晏那天给她的晴天娃娃，垂着眸子。 这个东西只能对高中的她有所安慰了，对于现在仍旧时不时被困在梦魇中的她来说，已经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但这个娃娃，是当初顾晏救了她的象征。 她想起这几天他的转变，目光微微软了一瞬，将娃娃珍藏放进了抽屉里。 不管怎样，顾晏当初确实救了她一命。 赵漾漾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鲜丽明媚，早已不是高中那个任人欺凌的乖乖女。 她压下心底的心思，起身往楼下走。 却在楼下看到了刚工作回来的顾晏。 顾晏刚刚从车上下来，正懒散倚靠着车子，修长的长腿交叠，身形高大，他正跟齐秘书打电话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挂断电话，他也看到了赵漾漾。 “去哪？” 赵漾漾步子一顿，迟疑了一瞬，“去参加今晚的同学聚会。” 她还记得之前顾晏说过不让她去，但这个事情，赵漾漾无法对他让步。 良久。 顾晏似是妥协了。 赵漾漾轻轻松了一口气，刚要叫司机却被顾晏打断，他眉目间带了矜贵，打开副驾，转头朝她示意。 “上车。” “不用了，你刚刚忙完回来，还是好好休息吧……” 顾晏唇角带着笑，“谁说我只是为了送你？今晚的聚会，我也会去。” 他为此还推掉了一个合作方的一个晚宴。 但顾晏清楚。 今晚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赵漾漾对他恢复爱意最快的一个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第68章 郭芸的巨大变化 等到两人上了车，顾晏启动了车子。 赵漾漾突然问：“你以前不是都不参加这种聚会的吗？” 顾晏侧头看她，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将问题抛了回去：“你之前不是也不参加吗？这次怎么改主意了？” 他的眼神虽然有些温柔，却也有着很重的侵略性，赵漾漾感觉在他面前，所有的谎话都无处遁形。 她扭过头看向车窗外，不跟他对视，“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以前的同学们都怎么样了。” 片刻。 顾晏转过头去看向车前方，唇角拉平。 薄子衡身为他们当初的同班同学，这次同学聚会中肯定也有他，避不开的。 “不会是想念薄子衡了吧？” 这话一出，车内气氛有一瞬的凝滞。 赵漾漾抿了抿唇，没有回复他这种不带情绪的调侃，他分明知道她心中对薄子衡什么态度，却还问这种多余的话。 因为有些不满，她说话自然带了几分情绪，“那你呢顾晏，你去聚会又是因为什么？” 她此时此刻的小性子，显得人很是鲜活，顾晏虽然从来没谈过恋爱，但此时似乎发觉出了男女之间相处的一些乐趣。 他甚至现在说情话都变得极为自然，“我自然是因为你才去的，身为我的太太，怎么着也要有人撑腰。” 赵漾漾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他眉目英挺，晚霞的光芒打在脸上一侧，给他半张侧脸增添了一丝朦胧的光晕，赵漾漾怔怔看着，良久忽地垂下头。 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许是有了最近他的态度做铺垫，赵漾漾感觉她对着他沉寂的心跳又要即将再次剧烈急促地跳动起来。 她愣愣地摸向自己的胸口，顾晏用眼角余光扫到了她在做什么，眉毛挑了挑。 很快便到了聚会的地方。 相比起普通人的同学聚会，他们这些贵族高中的人自然举办的比较奢华，是在一家极为高档的酒店举行的，已经包了场。 有工作人员在门口等着迎接，甚至还有几位在高中时就爱玩闹的同学在门口一边聊天一边迎接，看到顾晏，他们表现得异常热情。 毕竟豪门顾家在这A市算得上数一数二的，而顾晏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企业家，独自一人掌管着顾家那么多产业。 顾晏以前没在这种场合出现过，那些人不由想要巴结他，但豪门家族里的少爷哪个不是人精，能看出他眼底的不耐，所以只敢稍微寒暄了一下。 到了大厅内，晚宴就快要开始，赵漾漾看到了很多熟面孔。 其中就有郭芸。 但赵漾漾注意到，她和上次见面有些不同，肉眼可见增添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憔悴。 在看到赵漾漾看过来时，她眼神闪烁，立马躲开了视线。 赵漾漾从未见过郭芸这副模样，一时不由有些发愣。 片刻，她注意到有一个方向的视线格外火热，在毫无顾忌地盯着她看，顾晏此时正牵着她的手，与一个老同学聊天，没注意到这点。 赵漾漾手指攥紧，猜到了那人是谁。 半晌，她主动靠近顾晏，两人看起来很是亲密，远远一看就是一对很相爱的夫妻。 顾晏见她这般，眸光微微动了动，随后自然揽住她的腰，继续与身旁人聊这个月有关A市的一个新项目。 薄子衡眼眸微眯，看着他们这副亲密的样子，又闷了一口烈酒。 晚餐开始之后，顾晏坐在她一侧，很是温柔体贴，这一幕不由让大厅的人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两人家世并不匹配，但赵漾漾的长相他们也说不出二话，震惊过后又觉得这一幕理所当然。 只有不远处的郭芸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很不对劲。 见赵漾漾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顾晏没勉强她，看出她今晚似乎没什么胃口，兴许是见到了高中那些人的原因。 顾晏带着赵漾漾起身到了一间休息室。 “一会儿还有其他的娱乐项目，你休息一会，我们等会再离开。” 赵漾漾点了点头，不知怎的，她现在已经开始下意识信赖顾晏，有些像从前一样依赖他了。 尽管她知道这种现象并不好，但赵漾漾忍不住心底那份触动，更忍不住与他接触时，心上急速跳动的心脏。 顾晏俊美的外表与家世本就让女人轻易心动，更何况他还对她说了那些话，今晚的聚会上也对她极为温柔。 当时在用餐时也是，薄子衡那种视线又看了过来，赵漾漾很不自在，但顾晏很快察觉了，沉着脸替她挡开了目光，但面向她时又转成了温和的态度。 他们今晚，真的很像一对真正的夫妻，而且像是很相爱的夫妻。 赵漾漾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半晌，有人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顾晏坐在沙发上抱着她，手上正握着她的手乱捏，他掀了掀眼皮，冷淡道：“进来吧。” 赵漾漾本以为是刚才在大厅与他相谈甚欢的那位老同学，却没想到，推门进来的是郭芸。 郭芸今晚穿着一身开叉红裙，衬得身材极为丰满好看，但那张脸上却带着慌乱与惶恐，尤其是在看到沙发上的顾晏时，那份情绪到达了顶峰。 休息室门口距离沙发并不远，郭芸却感觉走的这几步沉重的厉害。 等到了顾晏面前，她没看在一旁的赵漾漾，只全身心地看着顾晏，直接跪在了他面前踩着的地毯上。 赵漾漾惊住。 她下意识想动弹，却被顾晏锢住，继续待在他怀里。 顾晏嗓音带着嘲意，冲着跪地的郭芸道：“这是做什么？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不不，是我心甘情愿向您认错的……顾晏，不……顾总，我求您饶过我爸爸这一次，公司那场纠纷案我爸爸真的不是故意的，求你了，不要送他去坐牢……” “那些证据可不可以不要呈交上去，我爸爸辛苦了大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从单纯的有钱人开始挤到上层，这样真的会毁了我们郭家的！我求您了顾总！求您看在以往的情面上……” 顾晏冷声打断她。 “你好好想清楚再说话。” 郭芸猛地一惊，看向他怀里的赵漾漾，下意识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更为惨白。 “对不起顾总！但是我求求您了，就当看在我们郭家以前做了那么多慈善的份上，放过我爸爸吧……现在只要您肯放过他，我们郭家愿意出再多钱都可以！” 顾晏看了一眼此时全然听到此事，面上却还假装淡然的赵漾漾，随后，他看向郭芸，嗤笑了一声：“你觉得顾家会缺你那点钱？” 郭芸脸色苍白着，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了。 良久，她咬了咬牙，朝着顾晏的方向不住地磕头。 “求您了顾总！求您高抬贵手！我们郭家一定会谨记这份恩情！” 第69章 如果我太太能答应放过你，我自然会同意 郭芸的额头因为磕头过于用力而发肿，那一张脸上也带着泪，看起来有一丝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晏垂着眸子冷冷看着，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 半晌，郭芸终于有些受不住停了下来，她不再磕头，因为看出他并不会心软。 郭芸跪着上前想要去抓顾晏的裤腿，神色狼狈又带着泪珠，“顾总……求您了，您让我做什么都行，以后郭家绝对唯您是从……” 顾晏只斜睨了她一眼，郭芸伸向顾晏裤腿的动作就收了回来，有些不知所措与害怕。 室内气氛渐渐有一些静下来，只有郭芸时不时的一声抽噎。 顾晏转过头，看向在自己怀里安静呆着的赵漾漾。 到现在为止，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她脸蛋白皙光滑，侧脸精致好看，顾晏也是男人，也好美色，但从前没有将她与其他女人明显对比过。 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小妻子，确实长得比一般人都要漂亮，也怪不得被那么多男人觊觎。 但从前，她一直跟在他身后，随叫随到，想要什么都无条件可以满足他，所以他很少注意她，早就将她视作属于自己的东西。 毕竟当时他觉得，她肯定不会离开自己，所以顾晏以前对她的态度都很无所谓。 片刻，顾晏掐了一下赵漾漾的脸蛋，举止亲昵，这一切都被地上的郭芸看到，她心里忐忑得更厉害。 她之前听到他们婚姻不合的事情，也听白蕊蕊说过，顾晏并不爱赵漾漾。 但现在看到这些，郭芸早就推翻了心底的想法，她甚至不清楚找白蕊蕊帮忙求顾总还有没有用。 而且顾晏刚刚，竟然在警告她，他不想让赵漾漾知道她当初欺负她，背后是有他的指使的。 再考虑到他刚才在聚会的大厅里，对赵漾漾那般温柔，郭芸又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顾晏对赵漾漾的在意。 她觉得自己这次快要玩完了。 但她不愿意放弃，更不能放弃，她声音都放软，苦苦哀求：“顾总，我求您了……就放过我爸爸这一次吧……” 顾晏靠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把玩着赵漾漾的手，很淡地说道：“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郭芸一怔。 顾晏继续道：“你求我没用，如果我太太能答应放过你，我自然会同意。” 这话一出，休息室内有一瞬间的宁静。 赵漾漾刚反应过来他说的这话，面上不敢置信，就被得到一丝希望的郭芸死死抓住了裙摆。 “顾太太，求你了，求你和顾总求求情好不好……你和顾总那么恩爱，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郭芸依旧跪在顾晏面前，话却是对着赵漾漾说的，尽管话里像是求人，但面上的姿态却不是那么回事。 郭芸心中其实并不是很愿意对赵漾漾低头，但顾晏都那么说了，她必须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尽管郭芸心底并不是很能看得起她。 只不过凭借着美貌得到一时喜爱而已，像这种豪门的太太，在年纪稍大没了美貌的时候，一定就会被顾总抛弃。 到时候，她再找赵漾漾收回今天的利息，也不晚。 她又哭诉着向赵漾漾说了一些话，半晌，赵漾漾将自己的裙摆从她手里拽出来，看向顾晏：“这是什么意思？” 顾晏眉头也有一些微蹙。 他自然也能看得出郭芸对她道歉求饶时，与对他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赵漾漾从他怀里出来，扭过头去：“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掺和，你自己决定吧。” 顾晏眸色微深。 他再次重新揽过她，任由赵漾漾挣扎也不管不顾，声音温和：“好了，别跟我闹了。” “不过是一个郭家的女儿而已，你不喜欢，那就不用惯着，让她滚就行了。” 郭芸直愣愣地望着顾晏低头哄人的一幕，心上以前的想法再次全然颠覆。 她甚至开始觉得白蕊蕊之前在她面前说的那些都是瞎吹牛，什么顾晏一直最爱的都是她，他们可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郭芸扪心自问，她从未见过顾晏这副哄女人的样子。 她与他当过三年的高中同学，对他也有一些了解，他对任何送上门的女生都是不咸不淡，更不在乎女生被他拒绝后会怎么样，是一个冷硬到极点的人，所以就算当初有很多女生喜欢他，郭芸也没想过要喜欢他，因为她见过他冰冷无情的一面。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好驾驭。 但是如今。 “没听到我刚刚的话？我太太已经烦你了，滚吧。”顾晏的话丝毫不留任何情面，也完全不会因为她是女生而口下留情。 郭芸心中跳得厉害，抬头对上赵漾漾冷淡的视线，终于彻彻底底慌了神。 她甚至没有看顾晏一眼，因为知道再求他也没用了，她慌张地跪到赵漾漾面前，眼睛带着明显的手足无措。 刚刚在对着赵漾漾时隐藏的高姿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慌里慌张的恳求。 “对不起顾太太，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只求您原谅我！是我有眼无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漾漾静静看着她这一副跪地流着泪的样子。 她半晌都没回话，顾晏甚至也看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顾晏摸了一下她的发丝，声音低沉：“漾漾，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说了，决定在你手里。” 郭芸脸上挂着泪，就算是再贵的彩妆也开始脱妆，衬得脸上极为狼狈，这一刻，她真的开始害怕了。 见赵漾漾依旧只是冷淡地看着她，郭芸下意识开始磕头，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在这一刻，所有的自尊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顾太太，我求求您原谅我，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做出弥补，您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只求您跟顾总求求情，我爸爸真的不能坐牢的！我求求您了……” 良久。 赵漾漾开口，嗓音有些说不上来的哑与痛苦，她似乎是回想到了过去的某件事情，心上一阵恍惚。 “之前高中时，我也有向你跪下求饶过，你还记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或者，那时，你有放过我吗？” 顾晏听到后顿了一下。 郭芸的脸色当即变得极为惨白，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抖不出一句话来。 她当然记得当时对她做过什么…… 赵漾漾推开顾晏的胳膊，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顾晏看着她稍显踉跄的背影，没阻拦，却也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想要跟着她出去。 临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芸。 “有些话，不该说的最好不要说，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们郭家只有一人入狱。” 他刚刚都那样警告她了，郭芸怎么敢说，这件事，她只和白蕊蕊提过，虽然前段时间主动和薄子衡叙旧时意外说出了口，但她当时只是单纯想向薄子衡证明她不是天生爱欺负别人的人，所以将顾晏搬了出来，根本不是故意的。 自始至终，只有这两个人知道。 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第70章 真相揭开前的倒计时准备 酒店走廊内，顾晏快走了几步，抓住了赵漾漾。 两人身子拉近，赵漾漾能听到顾晏的呼吸，以及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 但她此时心上有一些乱。 赵漾漾主动开口：“顾晏，你先让我自己冷静一下好吗……” 顾晏没同意。 他并不觉得她需要这样的空间，她有什么不能和他说的，全心全意地只依赖他不好吗？而且，他现在想要看到她，所以自然不会允许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他强行将她困在自己与走廊之间，语气加重：“赵漾漾，我今晚做的这一切，你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吗？” 已经很明显了，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她。 许是也为了缓解自己这些天的内疚情绪，顾晏做了这件事，但此时他也需要得到赵漾漾的回复与认同。 赵漾漾被他困住动不了。 良久，她终于开口，也松了口，“顾晏，之前你说的我们重新开始的事情，我有在考虑了……” 顾晏眸子微微一动。 他把她困在墙壁之间，细细地看着她。 她似乎并不敢跟他直视，“只要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三者的出现，我愿意答应。” 顾晏怔了片刻，随后星星点点的欣喜涌上来。 他感觉怀里的人在发颤，但他以为她是在害羞，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顾晏才看到了她眼眶有一些红。 顾晏愣住。 明明刚刚才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此时此刻，不知怎么的，心上却不如刚刚那样欣喜。 他不由猜测。 她如今点头同意，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感谢他最近为她做出的付出，尤其是今晚的事，他不免觉得她是因为感动才答应的他。 顾晏神色有些发沉，他扣住赵漾漾的肩膀，声音严肃：“赵漾漾，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是你喜欢我才自发答应，而不是出于感动。” 赵漾漾肩膀被他攥得有点疼，出神地望着他。 顾晏语气继续加重：“你懂不懂其中的区别？” 赵漾漾脑中不知又想到什么，心上杂乱，她想推开顾晏却推不开，很无力地道：“我现在脑子有一些乱，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顾晏呼吸粗重：“你到底在想什么？就不能和我说吗？” 片刻。 赵漾漾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顾晏。” 顾晏看着她的表情，静静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不料赵漾漾却道：“之前郭芸欺负我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参与过吗？” 刚才顾晏与郭芸之间眼神的交错，赵漾漾都看到了，再联想到之前白蕊蕊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怀疑。 本来顾晏救过她，最近态度又对她转变了很多，甚至保证会减少和白蕊蕊的接触。 赵漾漾觉得，她不该怀疑顾晏。 所以她是想逼迫自己静一静，等到心中彻底放下怀疑，再与顾晏说重新开始的事情。 但他如今这样逼迫她，她不得不说出口。 顾晏的身子似乎僵住了一瞬，他看着她，似乎愣住了。 “你为什么这样想我？” 他的语气，似乎带着不可置信，甚至有一丝自暴自弃。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就因为高中时我和郭芸关系还可以吗？” 他似乎是对赵漾漾说，但也是在对他自己强调，他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在他这里就当已经过去了，顾晏已经做出补偿了，他会将一切都埋进土里，绝对不会让此事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顾晏眉头微蹙，脸上带着憋屈和无奈，赵漾漾看着他，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渐渐消了下去。 之前白蕊蕊说过的话，就当只是乱说吧。 她与顾晏夫妻三年，知道顾晏从来不屑于说谎，而且十分讨厌别人说谎。 “抱歉……我只是之前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所以才会有一些怀疑，我以后不会再那样想了……” 顾晏似乎还在因为她的误会而生气，脸色很不好：“是吗，那我给你的那个娃娃，怎么也不见你挂在钥匙上？” 顾晏现在对她的相处模式有些像刚开始谈恋爱，打情骂俏的情侣一般。 赵漾漾垂着头，还有些不适应：“之前不小心丢掉了一回，怕再丢掉就不好了。” 她在向他解释，尽管顾晏知道她前面的解释都是假话，但也因为她的主动解释而心情稍好。 顾晏身材高大，赵漾漾的头到他的肩膀处，他看着她额上的黑发，突然伸手摸了摸。 以后他们大概率不会再吵架了，更不会冷战，她也答应了要跟他重新开始。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顾晏情不自禁，不由揽着她主动亲了上去，赵漾漾怕走廊有人经过，有一些躲避在这个地方与他这么亲密，顾晏只浅尝辄止了几下。 他呼吸有些重，“现在要不要回家？” 赵漾漾眼睫颤了几下，“一会不是还要唱歌吗？要不唱完歌再离开……” 顾晏知道她害羞了。 他轻轻地笑，笑意透过胸腔，惹得赵漾漾瑟缩了几下。 “行，就听我太太的。” 反正就算晚一点回去，他今晚也不会轻易让她休息。 第71章 真相1 两人身体离得有些近，他落在她腰间的手滚烫，呼吸微重，但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赵漾漾闻着他身上清浅的薄荷味道，心上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顾晏的五官轮廓分明，俊美矜贵，眼睛里带着笑意显得很温柔，这些天，他在她面前，再也找不出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半晌，顾晏揽着她走向酒店的电梯。 歌厅在二十七楼，两人上了电梯，举止在外人看来很亲密。 起码在不远处的薄子衡看来是这样。 顾晏摁好楼层，抬眼间，注意到了正朝电梯这边赶过来的薄子衡，他视线微微一凝。 完全是下意识，他将怀里的赵漾漾贴近自己的方向，轻轻扣住她的头到他胸口。 也避免了她看向电梯外的目光。 薄子衡就快要赶了过来，下一秒，顾晏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修长手指放在了关门的按钮上。 赵漾漾待在顾晏怀里，许是听到外面有其他人的动静，看着他问：“是有人一起上电梯吗？要不要等一下？” 她的声音温软又好听，不再像之前与他闹别扭时的清冷。 顾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怀里乖巧的一张小脸，内心突然涌上说不上来的满足。 “不用了，外面没什么人。” 电梯门即将关上之前，薄子衡很清晰看到电梯内的人冲着自己勾了勾唇，带着无尽的嘲意与挑衅。 薄子衡呼吸急促，想起他们刚刚的亲密，脸色难看极了。 —— 等到了酒店的K歌房。 赵漾漾刚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却看到气冲冲走进房间的薄子衡。 他一进门扫了一眼，就冲着她走了过来，眼神有些吓人，赵漾漾心里微颤了下，下意识去找刚刚因为电话短暂离开的顾晏。 这些天，顾晏的态度和行为，都让她开始下意识依赖并信任他。 薄子衡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发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歌厅内热闹，已经有几位以前的同学开始唱歌，他们这点动静根本算不上什么，更不会引起人注意。 因为房间内有一些吵，赵漾漾都没听清他说什么，只看到他的神色凶狠。 她下意识地挣扎，惹得薄子衡脸色更黑。 “你知不知道顾晏是什么人？你觉得他真的对你好吗？你真是傻透了！” 他这句话简直像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赵漾漾听清了，心头也因为他的话起了一丝怒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如果他说的是以前顾晏对她的冷淡与冷视，赵漾漾承认以前的自己确实傻，但现在不同了，她能分辨出顾晏对自己的态度好不好。 他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有看到，还轮不到别人来挑拨。 而且他们现在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赵漾漾虽然表面看起来性子较软，但本质上是执拗的脾气，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因为对薄子衡说的话很是厌恶，赵漾漾用了一些力气，终于将他甩开，手腕上已经被他抓得通红。 “……以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薄子衡看着她这副坚定的样子，突然心生了一丝悲哀。 他甚至感觉，就算他刚刚把顾晏做的那些事都一举托出，赵漾漾都不会信，她就这么相信顾晏，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又像从前一样喜欢顾晏了。 薄子衡想起高三时，赵漾漾拒绝他的告白那件事。 在这之后，有一些女生为首带头欺负她，薄子衡是知道的，他甚至在等，等她什么时候同意他的交往要求，他自然会伸手帮助她。 但他当时没有等来。 他那会经常翘课逃课，重新回到班级时，就看到赵漾漾小心翼翼跟在顾晏身后去办公室送作业的一幕。 身旁有兄弟见他还一直盯着赵漾漾看，好心提醒：“以后你可别打那个贫困生的主意了，现在谁都知道她是顾哥罩着的人……” “……” 回过神的时候，歌厅的音乐很响，灯光昏暗，薄子衡看到赵漾漾径直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留恋，反而视他如洪水猛兽。 他轻轻苦笑了一下，拳头却用力攥起。 等着看吧。 他才不会放弃。 她既然这么不乐意听他说，那就让她听顾晏亲口说—— 他绝对会让她知道，顾晏对她一开始就是假的，从始至终，是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她，现在就算是让他娶她，他都会说服父母同意。 —— 找了个位子坐下，赵漾漾突然感觉肚子里有一些难受，可能是今晚喝的饮品有点过于凉了。 刚才是齐秘书给顾晏打的电话，大概因为工作上的事有点难处理，所以他还没回来。 赵漾漾抿了抿唇，怕他一会找不到自己，给他发了个微信。 上完卫生间后，歌厅有些吵闹，赵漾漾犹豫了片刻，找了间空荡的休息室进去，却不料肚子又开始疼，看了眼休息室的卫生间方向，她捂着小腹走进去。 顾晏收到了赵漾漾的微信，但他此时还在接齐枫的电话，谈论明早公司股东开会的事情。 这个事情有一些重要，他给齐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挂了电话。 他点开微信。 赵漾漾的微信是五分钟之前发的。 【我去个卫生间。】 顾晏扫了一眼，心中是有一份自得的，他喜欢掌控，自然喜欢赵漾漾对他事事报备的感觉，他刚想回复，却又意外收到了另外一人的消息。 薄子衡：【来2714休息室，我有事情找你，是男人就来。】 顾晏微微挑了挑眉头。 他不是看不出来薄子衡对赵漾漾的这份觊觎，只是之前，他并没有太过警告过他，让薄子衡认为，自己不敢动他。 顾晏嗤笑一声，既然以后他要和赵漾漾好好过日子，那薄子衡，决计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赵漾漾用完卫生间，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应该也是进来休息的。 赵漾漾身子一顿，她刚才进休息室的时候，因为肚子太疼了所以没来得及锁门，现在被人误以为这间休息室没人了。 赵漾漾手在卫生间把手处犹豫了一下，决定推门出去，就又听到门外传来开门动静。 紧接着的，是顾晏带着不屑与嘲讽的声音。 “薄子衡，找我什么事？” 第72章 真相2 赵漾漾眼睛睁大，手还握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 顾晏？ 薄子衡？ 他们两个是准备聊什么？ 赵漾漾突然想到，刚刚第一个进休息室的人应该就是薄子衡，倘若她现在出去，会不会被后面进来的顾晏误会…… 说实话，她不太愿意看到顾晏再因为这事冷脸的样子，以前就算了，但现在顾晏对她做了很多，因为她也改变了很多，她并不是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赵漾漾松开了手，决定先不在这个时候出去。 休息室内。 薄子衡一脸严肃，丝毫没理会顾晏话里的讽刺，反正他已经开启了录音功能。 今晚，他一定会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与他相反的是，顾晏脸上扯着笑，眼角余光却带着冷。 见薄子衡半天不说话，顾晏有些不耐，他坐到沙发上，点燃了支烟点上。 “有事能不能快点说，我还要回去陪我太太。” 这话一出，薄子衡当场就炸了，眼睛上像是要喷出火，“顾晏，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赵漾漾吗？当年又为什么娶她？！” 赵漾漾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愣，手不由得攥紧了些。 烟雾缭绕，模糊了顾晏的视线，他没正面回答： “你对我说话，就这种态度？” 他的视线如同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狗一般，薄子衡身为薄家二少爷，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 “就当是看在你哥哥最近跟我合作还挺好的份上，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觊觎你不该觊觎的人，否则后果……” 顾晏吐了口烟，凉凉道：“你大概承受不起。” 顾晏有底气说这种话，也有那个资本。 但薄子衡一向爱玩乐，家里公司都是他大哥在管，薄子衡视线沉沉，第一时间感觉到他和顾晏的差距。 他不该那么一直贪图享乐的。 真的不该。 但他没有忘记今天的正事。 “如果我一定要赵漾漾呢？你会不会让出来，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之前你不是想要我们薄家那张地皮，我跟你做个交易怎么样？” 那张地皮，能值三百亿了。 这下换成顾晏不解了。 他眸子微动，掐掉烟头，烟雾下透出的轮廓英俊贵气。 “薄子衡，你图什么呢？就为了一个女人？” 顾晏不由觉得可笑，他也这样做了，但下一秒，他心中意识到，他心底竟然不愿意做这个交易。 他死死皱着眉。 他想他可能疯了，赵漾漾不过就是一个稍微高一点姿色的女人，就算最近和她相处得不错，也想过让她当自己未来孩子的母亲，但顾晏骨子里的本质很难变的。 他生来薄情，任何东西都抵不过钱财与权力。 何况是女人。 顾晏压下心底那丝可笑的情绪。 薄子衡嗓音有些哑，见顾晏笑出声也没有理，似乎带了孤注一掷，他开口问： “你就说换不换吧，就算我事后被薄霆那家伙关一段时间的禁闭也值了。” 薄子衡承认自己有一些冲动，但他这么些年游戏人间，根本就忘记了最初的心动到底是什么感觉，也只有赵漾漾会给他这种感觉。 而且，从顾晏这里挖墙脚，他不亏。 同为男人，他早就看出顾晏对赵漾漾的感觉不一般。 “你要是想好了，我明天就能把那块地皮送你。” 这份诱惑很大。 室内陷入短暂的安静中，顾晏仿佛在思考。 许是知道顾晏会怎么选，薄子衡并不着急。 若是他同意的话，他也不必揭穿他当初的事，单单顾晏主动把赵漾漾送给他这件事，他想，这已经足够让她厌恶了。 到时候，只要她肯乖乖跟着自己，也挺好的。 卫生间内，赵漾漾眼神有些发怔，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关于豪门中男人之间的一些交易，她是知道的。 尤其是对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情人来说，他们这些豪门子弟，甚至可以互相换着玩。 就算有女人不从，只要给她们家人一笔钱，直接关到自家别墅里几天不给吃不给喝，也就顺从了。 豪门圈的女人，倘若没有家世而空有美貌，再加上跟着的男人一旦玩腻，是断然保不住自己的。 卫生间外面，顾晏的声音低沉，缓缓吐了两个字。 “不换。” 薄子衡本都开始幻想顾晏同意后跟赵漾漾的生活了，他甚至反应了一下顾晏说的话，一时间不可置信。 “顾晏，你他妈疯了！” 薄子衡难以接受，更不敢相信顾晏这种商业上的顶层人物拒绝这么大的利益。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说你真这么喜欢她？那你怕不怕赵漾漾知道你当年干的那些好事？！” 顾晏皱着眉看他这副不冷静的模样，有些不屑。 他有自信能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得来那张想要的地皮，那何必非要用自己心中想要的女人来换。 他刚刚思考的时间里，甚至根本没想那块地皮的事，脑中全是万一他同意后，赵漾漾看他的那种眼神。 带着满满的恨意与不甘。 顾晏把手搭在沙发边缘，用食指轻轻一叩一叩，话里有些漫不经心。 “……我不知道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没别的事就出去吧，别在这烦我。” 他莫名烦得很。 仅仅跟赵漾漾分开了还没多少分钟，他就开始想念她了，大概是习惯。 他打开手机，看到赵漾漾之前给他发的消息。 他没有回复她，所以她也没有再发。 顾晏不由挑了挑眉，眼中带了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 这是觉得他出来太久没有陪她，跟他生气了？ 卫生间内，赵漾漾自然也听到了顾晏的答复，她捂着胸口，听到自己对顾晏产生的剧烈的心跳。 她手轻轻握到门把手上，眼睫有些颤。 她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薄子衡接下来的话。 “看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赵漾漾被人欺负的时候，少不了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或者我换个说法，郭芸背后指使的那个人，是你吧，她都亲口告诉我了！” 第73章 我的独占欲就是这样 这话一出口，室内陷入片刻的寂静中。 赵漾漾想要推门出去的手也僵在原地。 休息室内。 顾晏手上敲沙发的动作停下，好看的眉头皱起，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他不说，薄子衡就一直看着他，视线还带着怒火，像是一定要等他的答复。 顾晏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拿起一支烟点上，却没有吸，只是静静看着它燃起的烟雾，缭绕在他眉目间，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这个问题的答案，难道不明显吗？” “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顾晏眉毛皱着，却愣是轻笑出声：“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多问？不觉得很可笑吗？” “你不会觉得，将这些告诉赵漾漾，她就会对我反感吧？” 他将香烟燃烧的碎屑弹掉，视线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冷，“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再去她面前蹦跶，否则，我可不会再念以往的交情。” 薄子衡被他这样看垃圾的眼神盯着，很难再忍受下去，直接跟他撕破了脸皮：“今天我们的对话，我已经全都录音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知道……” “……你。” 吱呀一声。 房间某处传来一个动静。 两个男人顿时一愣。 顾晏眉头皱着，冷眼看向卫生间的方向，话里却对着薄子衡，声音极尽讽刺，“你找我谈话，都不先看一眼这间房间有没有其他人吗？” 薄子衡声音带着不屑，“就算有又怎样？我看你这是心虚了吧……” 顾晏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卫生间的方向，他修长手指间带着一点猩红，眸光很淡。 “不管里面是谁，现在滚出来，就这么喜欢偷听人说话？” “你还真这么怕被人发现啊……？” “……” 尽管顾晏投来的视线很有压迫感，但薄子衡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大着胆子走近他，还想再说几句嘲讽的话。 卫生间的人推门出来了。 薄子衡的位置可以一眼就看到出来的人是谁，身子一顿。 但顾晏不行。 他只能听到确实有人推门出来了，今晚酒店已经包场，所以只可能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或者他们的同学，但无论哪个，他都不会让其好过。 顾晏坐回沙发上，等着那人主动过来认错，丝毫没注意薄子衡脸色的不对劲。 顾晏冷着脸打开手机，消息界面是他和赵漾漾的。 他看了片刻，似乎放松了下来，唇角轻轻勾着，甚至思考主动发一个什么消息比较好。 等到他处理完这边的糟心事，他就去找她。 赵漾漾推开卫生间的门，薄子衡见她走路不稳甚至想来扶她，赵漾漾拒绝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顾晏身前不远处，他还在垂着眸子看手机，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顾晏……” 这一句喊声很轻，顾晏却瞬间皱起了眉头。 室内气氛陷入一片凝滞中。 顾晏一点点地掀起眼皮，看到了面前赵漾漾今日穿的高跟鞋，再往上，是一身蓝色长裙，他的视线定住。 尽管脸上一片平淡，但手上的青筋却暴露了他。 他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赵漾漾落在他脸上的视线，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没与她对视，而是很淡地垂着眸子。 “……你怎么会在这？” 赵漾漾唇角似乎有些颤，她看着他英挺俊秀的一张脸，以及此时看起来蛮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态度。 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但她还是问：“之前的事，为什么？” 顾晏许久没回答，直到手上的那一抹猩红的烟灰落在手背上，烫得皮肤发红。 他回过神来，摁灭手上的烟。 不知想到什么，顾晏倏地抬头，看向她，嗓音夹杂着冷与说不上来的戾气。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厌恶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许是被压抑了太久，又或许是一直以来的欺骗终于被发现，心头的阴暗再也不需要遮掩，他此时的情绪丝毫控制不住。 他起身上前摁住赵漾漾的双肩，眼眸赤红：“你当初那么乖巧，惹得老头子的视线与培养都落在你身上，你告诉我，我不该生气吗？我不该在那个时候讨厌你吗？！” “那段时间的餐桌上，他甚至只记得你的喜好而不顾我的！明明我才是他的儿子！” 他用力掐紧她的肩膀，话音都落在她耳边：“你不需要这么震惊，搞得像你丝毫不了解我一样，一直以来，我的独占欲就是这样，别人要对我好，就只能只对我一个人好！” 不远处的薄子衡有些沉默。 同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顾晏刚才的这番解释什么意思，倘若现在是他并不在意的人知道了事实，他怕是根本不会在乎，更不会去找任何理由。 但他竟然都到了这种情绪失控的状态。 薄子衡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不亚于在听到顾晏拒绝那张地皮时心底涌出的震惊。 半晌。 赵漾漾的肩膀还被顾晏掐着，像是要将她死死禁锢住。 她稍微动了动，脸上有些苍白，被他掐得很不舒服，顾晏却不管不顾，攥得更紧。 片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赵漾漾嗓音嘶哑，看向他的目光里很破碎，装满各种复杂的情绪。 顾晏呼吸很紧。 尽管她这样说了，但他并不觉得她会理解他。 赵漾漾唇角微微颤着，声音很轻，开口道： “顾晏，从开始到现在，你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原因，都会有理由，原来怪来怪去，说来最后的凶手是我自己吗……” “是我不该被你们顾家资助，是我不该靠近你，更不该在你稍微对我好之后，认定你竟然是我的救命恩人……” 顾晏眼眸剧烈颤动，他此时莫名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但他根本没有什么理由阻止。 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完全僵了下来。 赵漾漾呼吸急促：“当初，在你救下我后，是什么心情，看着我被你耍弄的团团转又是什么心情？！你说啊！你说给我听！” 顾晏死死皱着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但他完全没有解释的想法。 他此时此刻最后悔的就是让赵漾漾知道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他才不会后悔！ 顾晏咬牙切齿，“你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偷听？为什么不能假装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吗？” 第74章 现在跟我回家 顾晏的这一番话，让赵漾漾恍神了片刻。 她轻轻扯着唇，心上麻木到了极点，尽管肩膀被他掐得很疼，她都像是没了痛觉。 她当初，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没有早点看透他的本质？ 就在前不久，她甚至还真的想过与他共度一生，甚至愿意为了他调理自己身子，为他生宝宝。 但原来，就连高中时的那一点温情都是假的。 她竟然因为顾晏一次的示好帮助，就将他当成了光，当成了能够救自己于水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他和她，彻彻底底，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她抓住的不是稻草，剥开来看，是一把早就深深捅进她心底，血淋淋的一把刀，稍微一动便连呼吸都是疼的。 赵漾漾眼尾通红，却愣是没在他面前继续掉泪： “顾晏，我真的不该……”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脸怒气的顾晏狠狠掐住下巴，他眼眸阴郁，尽管不知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他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什么都不要说，现在跟我回家。” 顾晏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他脸色带着说不上来的冷与压迫感，薄子衡都愣住了一瞬。 反应过来时，他立马挡在他们身前。 “不是我说，这就有点不太好看了吧，顾晏，你这样的人，还有强迫女人的一天？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嗜好？” 顾晏的脸色很冷，他将赵漾漾拉到怀里，手却掐在了她的腰间。 他没回复他的问题，而是冷笑。 “今天的事，我一定会找你清算。” 说完，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薄子衡，就要拽着赵漾漾离开房间。 赵漾漾在经过房门时死死抓住了房间门，头发因为挣扎而有一些散落下来，精致的脸蛋苍白慌乱，“顾晏！” 见他赤着眸子非要带她离开，赵漾漾对他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掉，脸上带了冷意。 “我真的再也招惹不起你了，我们分居吧！” 顾晏呼吸顿时粗重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赵漾漾依旧反抗他。 顾晏的怒气直冲心头，一边是不远处的薄子衡在一旁虎视眈眈，一边是赵漾漾这般不乖巧听话，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只是想带她回去让她冷静一下！ 只有把她放到自己的别墅内，他觉得那份感觉才不会那么强烈，他现在真的有一种很强烈失去她的感觉。 见赵漾漾还要再开口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顾晏再也忍不住，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亲了过去，他亲得又凶又急，带着无法宣泄的怒火与情绪。 赵漾漾呼吸都被他用力夺走，拍打他的肩却被他一把攥住手，彻底没了反抗的力道。 下一秒。 赵漾漾闭着眼，狠狠咬了他的唇，没带一丝一毫的留情。 顾晏吃痛。 赵漾漾呼吸不畅，急忙从他怀里出来。 顾晏被她咬了之后有些发怔，甚至摸了一把唇角上的血迹。 赵漾漾脸色因为刚刚的亲吻憋得很红，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但依旧还是清晰地传到了顾晏的耳中。 “顾晏，你真的没救了……” “我们结束吧，之前你说的那个选项，我现在拒绝。” 什么选项？ 顾晏恍神般想，是说他们两个重新开始的事情吗？ 所以，现在，赵漾漾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那他做的这些事情算什么？ 这些天他做出的那些改变又算什么？他从来没为一个女人做到过这种程度，她现在说走就走？ 等顾晏回过神来的时候，赵漾漾已经推门直接离开了，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 等顾晏回顾家的时候，卧室内，一片杂乱。 赵漾漾的那些衣服与他前段时间给她买的那副珠宝，都已经被她带走，卧室床头前，挂着的那副巨幅婚纱照，已经被她拿小刀划烂。 抽屉内的那个娃娃挂件，也已经被她剪碎，再也回复不了原状。 顾晏垂着眸子看了半天，到底是没叫佣人上来收拾，将那些碎片收回了抽屉里。 随后，顾晏摸向有些斑驳的婚纱照，之前就算是赵漾漾和他闹得再狠的一次，她都没有这样做过。 她竟然真的能，丝毫不顾两人以往的情面。 究竟是因为得知了当年的事实，还是她最近软下的态度都是在骗他？ 她怕不是一直都在找一个他理亏的事情，这样就可以顺其自然丢开他，与他分开，毕竟男女之间，谁先动情的那方，反而也是最先腻的那一方。 顾晏眼眸深沉，望着那张破碎的婚纱照，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想起，之前赵漾漾也有欺骗他的时候，她甚至不惜给他下药，就是为了嫁进顾家。 既然如此。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扯平？ 顾晏冷着脸，拨打了齐枫的电话。 —— 赵漾漾回到之前的那栋公寓时，脸上带着出奇的冷静。 甚至于她去医院看妈妈时，也没有说她与顾晏闹的这件事情。 傍晚，她拿起挎包，走出病房，却凑巧碰到了白蕊蕊。 白蕊蕊坐着轮椅，正自己一个人在走廊，看向窗外的景色，她听到病房的开关门声音，抬眼往这里看了过来。 “赵漾漾？” 白蕊蕊脸上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情绪，上前打量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向自己坐着的轮椅，不知怎的，她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这些天里，顾晏对她一直都很冷淡，甚至都忙到不怎么接她的电话，白蕊蕊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她声音已经不复从前的高傲，而是带着请求， “赵漾漾，我求求你，你能不能主动离开顾晏，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当初要不是我祖父非要我出国留学，现在嫁给他的应该是我……我甚至为了他落下了残疾，我真的不能没有他，你能不能把他让给我？” 第75章 顾晏，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 两人站在走廊里，赵漾漾眼中带着一丝不明情绪。 见她一直不答复，白蕊蕊有些急了。 尤其是她最近的腿伤复发有些严重，整日吃药，精神状态都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脸色也有一些蜡黄，甚至还需要涂粉来掩盖。 而赵漾漾的脸色红润，皮肤白皙，这让白蕊蕊心中怎么开心的了。 又怎么能不急。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白家的女儿？你当晏哥哥的妻子，给不了他任何帮助！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 “而且当年，若不是你趁着我外出留学横插一脚，现在我应该才是顾太太！这些都是你欠我的知不知道！你原本就该还给我的！” 赵漾漾看了眼坐在轮椅上，面目有些狰狞的白蕊蕊。 她突然问：“你喜欢顾晏什么呢？” 赵漾漾的视线落在白蕊蕊站不起来的双腿上，听说她这双腿是为了救顾晏而受伤的，她为了顾晏付出了那么多…… 白蕊蕊的脸色因为这个问题很不好看，语气十分重：“关你什么事情？你怎么能看懂我和晏哥哥之间的情分，我们两个人从小就是最亲密的，他很在意我，甚至都可以为了我去死！” “是吗……” 赵漾漾只是稍微感慨了一句，却惹得白蕊蕊怒气腾腾，“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晏哥哥就是可以为了我去死！他说过他会一直对我好！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他，成全我们啊，就当我求你了行吗！” 她的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怨与怒，赵漾漾本不想再理，但看到她现在只能坐轮椅的双腿，还是提醒了句，声音有些哑：“顾晏并不值得你喜欢。” 在她眼里，白蕊蕊当初提醒过她高中那件事，所以她现在也提醒她一句。 奈何白蕊蕊死死皱着眉，对她这般诋毁顾晏十分不满。 “你懂什么？我和晏哥哥是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和顾晏早晚会离婚的。” 白蕊蕊一震，顿时止住了话头。 赵漾漾看着白蕊蕊眼中震惊的样子，问道：“不过，你真的觉得他喜欢你吗？他如果喜欢你，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和我离婚，为什么不在你回国之后就立马娶你？” 这话显然戳到了白蕊蕊的痛处。 她与顾晏认识多年，当然知道晏哥哥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之前也没有其他感兴趣的女人，而她是跟他最熟悉的女性朋友，也就是说，倘若没有赵漾漾，她早就成为顾太太了。 哪里还轮得到赵漾漾在这里说这些。 而且当初她与顾晏很多的绯闻，都是她刻意整出来的，加上他最近都不接自己的电话了，白蕊蕊对于他会喜欢自己这件事情，现在越来越没有自信了。 但她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就算是为了自己这双腿！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顾晏从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神色冰冷，显然不是刚来的，也不知道听她们说了多久，白蕊蕊下意识一个咯噔。 赵漾漾也看到了顾晏。 他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像是才忙完公司的事，五官英挺，周身气质有一些贵不可攀，顺着从落地窗洒进的阳光缓缓走来，帅得如同神只。 因为阳光有些刺眼，赵漾漾第一时间没能看清他眼底的那丝情绪。 只知道他看过来的眸色很沉。 白蕊蕊很快反应了过来，立马皱起眉头装作腿疼，连声音都虚弱了不少。 顾晏走近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问：“不舒服？” 白蕊蕊看向自己的腿，虚弱地点了点头。 许是因为身旁有赵漾漾的存在，顾晏什么都没做，在看到走廊经过的护士时，简单吩咐了一句，护士就推着白蕊蕊去病房复查了。 临走前，白蕊蕊有些不甘心，手上死死抓着轮椅，“晏哥哥，我一个人有些害怕，我好疼……” 顾晏面上没什么表情：“你好好休息，会有医生陪着你。” 等到护士直接将白蕊蕊推走，赵漾漾目睹一切的发生，眼眸微动。 但她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任何反应，转身就想走却被顾晏上前拉住。 双手接触的那一刻，赵漾漾条件反射般甩开他，声音带着十足的冷与划清界限的意思：“别碰我！” 顾晏神色微顿，心上也被激起了几分怒。 他上前，赵漾漾就退后，直到退到墙壁处无处可躲。 他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垂下头，一只手将她两只细弱的手腕钳住，把她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什么身份？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吗？顾太太。” 男人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嘲讽意味，赵漾漾冷着脸扭过头，却没持续多久，很快被他掐住下巴转过头来：“你能不能别闹了？” “闹？” 赵漾漾冷笑一声，“顾晏！我是你什么人，我哪有胆子跟你闹？！” 她被困在他怀里，被迫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以及被扣住手腕无法动弹，从他脸上的冰冷表情来看，根本看不出他用了那么大的力道。 像是丝毫不顾这种姿态她会不会难受。 赵漾漾咬着牙：“顾晏，当初你是提的重新开始，倘若你没提过，那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问题出现！可是你对我道过歉吗？从我得知真相开始，你都做了些什么，说实话，你高中时做的那件事已经让我受不了了，我之前甚至每日每夜的做噩梦，精神衰弱到极点，医生告诉我，高中时的梦游，我已经有了自杀……” 她呼吸急促，忽然止住这个话题，将眼中即将溢出的泪憋了回去。 “但你呢？你在发现我知道后，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说倘若我不知道就好了，好可笑啊……” 说着可笑，赵漾漾还真笑了几声，甚至于笑出了眼泪。 顾晏冷冷看着这一幕。 “你真的好好笑……尤其是前段时间，你还说要重新开始，原来你就是这样要和我重新开始的？我再也要不起你的这些承诺！是真是假根本分不清楚，顾晏，我再也无法忍受你了！” 顾晏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听着这些话，他恨不得现在掐死她。 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胆子跟他说话。 顾晏自认，他已经对赵漾漾很包容了。 他压近赵漾漾，两人身子贴得更近，一手掐住她的下巴：“无法忍受？” 第76章 难道你对我就有过坦诚吗？ 赵漾漾被掐住下巴仰头，眼角带着一丝湿润，眼神恍惚。 顾晏看得心头火起。 他嗤笑一声，眸色深沉，“受不了我？那你受得了谁，薄子衡？还是之前的那个柳修尧？你是找到下家了，所以才这样跟我说话，要跟我决裂是吗？” 赵漾漾眼前模糊，嗓音沙哑：“顾晏，我才没有你这样龌龊的想法！更不会像你一样！起码在我们离婚之前，我绝对不会跟别的男人有牵扯！” 顾晏神色晦暗。 “你这句话是在点我吗？觉得我对不起你？” 顾晏轻笑一声，带着凉意，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他把赵漾漾翻身摁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赵漾漾咬着牙，被迫背着身子承受他的触碰。 她挣扎却被死死摁在墙壁上，动弹不得。 半晌，她呼吸微重咬着牙：“放开我！” 顾晏垂着眸子，呼吸声落在她白嫩的脖颈处，垂头在她耳边道：“不是说受不了我？你身子明明这么敏感。” 赵漾漾闭着眼睛，听着他在耳边说的话越来越过分，情绪险些接近崩溃。 半晌，在他钳制力道放松的那刻，她猛地推开了他，反手给了他狠狠的一记耳光。 声音很清脆，因为过于用力，她的手心都红了起来，火辣辣的。 赵漾漾眼眶因为刚刚的屈辱红了起来，眼眸都带了一些红血丝，死死地盯着他看。 顾晏的脸色几乎是瞬间便黑了下来。 见赵漾漾还敢用这种眼神看他，他沉着脸三两步上前，将想要逃跑的她再次抓住。 但这次，她挣扎得厉害，似乎都带着不顾一切。 顾晏手上被她不小心咬了一口，沉着脸松开了她，片刻，谁都没开口说话。 赵漾漾发丝有些凌乱，慌乱地站得离他很远，像是生怕他再继续做什么。 顾晏神色顿住，说不清道不明此时心底的情绪。 但他没再上前靠近刺激她。 顾晏声音很冷，语气也很不好，“我之前是隐瞒过你，那你呢，难道你对我就有过坦诚吗？之前难道不是你费尽心机给我下药才嫁进顾家的吗？” 赵漾漾的脸色苍白，她拨弄了一下有些乱的发丝，看上去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明明看上去是虚弱的，但又是能随时爆发出强烈生命力的。 她现在的这番姿态，明显是不准备再与他有任何接触了，甚至也不再在乎她在他心底的想法，根本不反驳，也不解释。 她说：“随你怎么想吧。” 这句话，现在是赵漾漾彻头彻尾的心里话，她还记得之前每次解释，顾晏都不屑一顾的表情，他只坚信自己知道的事实是对的，从不相信别人。 之前更没有给过一次相信她的机会。 此时此刻，她更不会再想着再对他解释什么。 顾晏看着她这番模样，看着她回答完就要离开的样子，她的腿还有些打颤，走路时险些跌倒。 顾晏表情冷硬。 但她的这句话，其实已经让他的心里有些开始慌了。 随你怎么想…… 顾晏闭了闭眼，叫住赵漾漾。 他嗓音低沉，有着说不上来的哑：“赵漾漾，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恐怕不是那种真心真意的喜欢吧，否则为什么，你在得知我高中的那件事后，会这样不顾以往的情面？” 赵漾漾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眸光有一丝浅淡。 顾晏的手微微攥紧，“还是说，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高中时单纯救你的那一次才喜欢我的？” 两人视线对视，顾晏的眼中有些复杂，但隐隐看上去还夹杂着一丝期待，期待她回答不是。 “还重要吗顾晏？” “这个问题早就不重要了，”赵漾漾眼前有些恍惚，“你好像根本不会爱人，现在，就连我都怀疑我当初坚持了那么久是为了什么了。” “我承认，我当初是喜欢了你很久，可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很快就要分开了！” 听到这句，顾晏身子一顿，第一次体会到了怒气与心慌同时存在的滋味。 但看着赵漾漾径直转身离去的一幕，怒气终究还是占了上分。 他完全不顾事后会怎么样，更不管此时此刻的心慌，因为倘若他真的心慌害怕，只会让他对赵漾漾心软，这是最无用的情绪。 顾晏直接上前抓住她，这一次，他的眸光不再有任何迟疑，满满只有冰冷。 赵漾漾猝不及防被他抓住，呼吸都紧了一下。 “做什么……松开我！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顾晏呼吸很粗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附近空荡的病房还有几个，他强硬拉着她进了一间没人的房间。 被倏然扔到地板上，赵漾漾身上摔得有些疼，下一秒，她看见顾晏将门内锁上了，咔嗒一声，像是重重击在了她的心上。 赵漾漾眼睛不可置信，嘴唇发颤。 “顾晏，你是不是疯了！” 顾晏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回话。 或许吧，他想他真的疯了！ 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恨，完全受不了赵漾漾对他的这副冷待，但他能想到对她唯一的惩罚也只有那个了。 他需要她。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看到她动情的样子，而不是这样跟他闹跟他吵的模样。 顾晏的脚步声缓缓走近，随之而来的，是皮带扣解开的声音。 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意识到这点的同时，赵漾漾心中怕得厉害，立马去翻包里的手机却被顾晏直接沉着眸子扔开到了一旁。 “你想找谁？还是说要报警。” 她越往后退，顾晏就越往前靠近她，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人的距离。 赵漾漾双手环抱住自己，被重重的压迫感包围，浑身都在发颤。 顾晏注视着她这副怕极了他的样子，以前或许会让他感到愉悦，但现在却是满满的压抑与烦躁。 “怕成这样，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第77章 要一个孩子 顾晏一把攥住她细嫩的手腕，用力到将她逼出生理性眼泪，赵漾漾浑身发颤，死死咬着牙一句话都没说。 更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顾晏冷着脸盯着她片刻，终于放松力道，垂下头贴近她温软的耳侧：“不说是不是？跟我犟？” “还是你觉得，跟我这样僵持我就能放过你？” 赵漾漾发丝有些凌乱，小脸苍白，看向顾晏。 她真的觉得要被他逼疯了！ 她什么都不想要！她现在甚至觉得跟他离婚净身出户是最好的选择，但她知道，他现在在她身上付出了精力，甚至帮她母亲转进了更好的病房。 他是个商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图，所以他们现在大概率离不了婚。 可是，是不是真的一定要把她逼疯，他才会放过她…… 顾晏掐住她的下巴，声音冷硬到了极点。 “我让你说话！” 他的话里语气很重，赵漾漾本就精神紧张，此时更是被吓得一抖。 顾晏神色顿住了一瞬，下一秒，他仿佛是要伸手摸一下她的头，赵漾漾却猛地扭过了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现在不仅害怕他，还厌恶他。 顾晏倏地心头火起，脸色黑沉无比。 他咬牙切齿，拉近她的身子，将唇贴在她耳边，“我是真的有想和你重新开始，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别跟我闹了！” 这话一说出口，病房内有一瞬的寂静。 很快，只有赵漾漾笑出口的声音。 “重新开始？” 她面色苍白，红唇轻颤：“怎么重新开始？” 他此时与她的身子贴得很紧，赵漾漾眼前恍惚，感觉到某处的触碰，声音更加沙哑狼狈：“就这样重新开始吗？” “……” 顾晏脸色很沉，他当然知道赵漾漾口中什么意思，她讽刺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有感觉。 但他放开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气氛很凝滞。 半晌，顾晏带着怒气，将她抱起一把扔到了房间的床上。 他神色很淡地开口，“我们要个孩子，不就能重新开始了。” 赵漾漾刚听清他这句话，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他力道很大，真正想做什么，赵漾漾根本就反抗不了他。 顾晏垂着眸子，面色很淡，却给她带来了浓浓的恐惧与压迫感。 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根本看不出他此时在做着什么龌龊的行为。 疯子！ 他真的是疯子！ 见她一直用力挣扎，顾晏摁住她，声音很冷，“别动。” “你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交易才答应回到我身边吗？如果你反悔了，我随意都能让伯母从这家国内最好的医院离开。” 见赵漾漾还在挣扎，顾晏嗤笑： “信不信，我会让她连最普通的病房都住不了？” 赵漾漾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她神情有一些恍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晏呼吸微重。 他有些后悔刚刚的心直口快了，他本意是想让她安静一点，但是从很早开始，他肆无忌惮对她说那种话都已经成了习惯。 从前，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顾晏死死盯着躺在身下的赵漾漾。 心头那股烦躁无法排除，却同怒火一起演变成了彻底占有的欲望。 随着动手把她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褪去，摸向她细嫩白皙的皮肤，他终究还是被欲望占了上风，眼神带了一丝迷乱。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他想，只要有了孩子，他们两个的婚姻总能还有余地的。 有了孩子，就算他再过分，他相信她也不会再轻易离开他。 他呼吸急促，手上青筋因为忍耐而跳动，正要一举占有，却看到她低着眼睛，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流了很多泪。 顾晏动作一顿。 良久，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顾晏黑着脸从她身上起身，不知在想什么，咬着牙语气不耐：“滚！” 他的声线带着浓浓的怒气，又带着上位人自带的压迫感。 赵漾漾身体一凉，立马抓住衣服盖在身上，眼睫毛吓得直颤。 虽然与顾晏结婚三年，但很多时候，她根本无法理解顾晏的这副阴晴不定的脾性，她有些不理解他现在的意思，所以根本不敢动弹。 何况，她现在的衣服还没穿好。 赵漾漾的小脸精致却苍白，露出的曲线丰满，尤其是此时此刻，散发出的女人味道十足，无不勾引着男人上前。 顾晏盯着她看，眼眸赤红，但此时却又无法再对她下得了手。 “滚出去。” 他嗓音低沉而沙哑，好听却带着压抑的危险：“趁我现在还没有改变想法。” 赵漾漾一怔，随后反应过来。 尽管有些不可置信，但她立马穿好衣服，捡起地上掉落的包包和手机，逃命一般地飞奔出了房门。 顾晏听到门吱呀一声，知道她已经毫不犹豫跑出去了。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最终也没有平息下来心中的那丝怒气，他咬着牙一拳打在了墙上，手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但这一拳丝毫无法释放他的情绪，他又连打了几下，直到手背上后知后觉感觉到疼痛。 他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眼前恍惚了瞬。 看着她的眼泪，他竟然真的会有下不去手的一天。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她了？ 可她除了外貌之外，分明根本和他不相配。 顾晏当初娶她，其实根本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毕竟她当初那么费尽心机算计他，他一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但到现在，却仿佛是他在受这种折磨。 病房内桌上摆放着绷带，顾晏伸手拿了过来，垂着眸子给自己包扎。 顾晏神色很淡很冷，就算在缠绷带时，疼意正在剧烈翻涌上来，他眉头也没有一丝皱起。 现在，她竟然和他闹成了这样，这和他事先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不就是发现了当初的事情吗？ 那都是过去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顾晏脸色有些苍白。 第78章 顾晏对你好吗？ 隔天上午，顾晏忙完工作上的事，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昨天他给赵漾漾发的消息，她到现在没有回复，但不知是因为他的威胁管用了还是怎么，她并没有拉黑他。 顾晏有些心烦意乱，不由翻起两人的聊天记录。 就在两个月前，赵漾漾还经常主动跟他发消息，但她发的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话，顾晏甚至能从中知道家里哪个佣人在别墅草坪上捡来一只流浪猫。 那是一只原本通身雪白的猫咪，只是因为流浪的太久，身上有一些脏污。 顾晏有些恍神。 他还记得当初赵漾漾看向他，眼中带着亮光与渴望的表情，她很想养一只猫。 但他当时嫌脏，在她面前很不耐，直接让佣人把猫带走了。 顾晏现在还能想起赵漾漾当时的神情。 破碎又可怜。 但他当时早就习惯她的主动妥协，毕竟他不喜欢猫，就绝对不会让她在家里养。 顾晏靠在办公椅上，他静静坐了一会，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白蕊蕊的妈妈打来的。 “顾晏，蕊蕊今天腿上得动个小手术，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她，陪陪她，她现在真的很害怕，我的话都安慰不了她。” 顾晏半晌没吭声。 那头又开始哭诉。 “就当阿姨求你了，你要是不来，蕊蕊根本就不会答应治疗，她的腿倘若再拖延的话，肯定会彻底废掉的……” 顾晏深呼吸了一口气。 白蕊蕊是他当初的救命恩人，就算之前答应了赵漾漾会和她减少接触，但他们两个如今闹成这样，而且顾晏不可能真的不管白蕊蕊。 他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又下意识看了手机的消息，赵漾漾并没有回复他。 …… 等到了医院，白蕊蕊一见到他眼睛就红肿了起来，要不是医生在一旁提醒，还真能一直哭下去。 顾晏坐在一旁轻声安慰了几句，但视线时不时还是会看向手机。 白蕊蕊心思其实很敏感，上次碰到赵漾漾，就已经能看出她和晏哥哥两个人的关系很僵。 她心中又燃起了几分希望。 只要坚持做手术，她的腿早晚会恢复健康。 到时候，就算他们两个还没分开，白蕊蕊也有法子分开他们。 只有她才是未来唯一的顾太太。 顾晏轮廓英挺俊秀，气质更是矜贵，白蕊蕊在被推到手术室前，不舍地看了两眼，才被推了进去。 顾晏坐在室外的座椅上，手术时间有两小时，按理说他应该等她做完手术，但他此时，心上有一些烦得厉害。 赵漾漾的妈妈就在这个医院。 顾晏不知道她今天有没有来探望，但还是不自觉起身，往她母亲所在的病房走去。 从手术室离开，路过了几个走廊，顾晏缓缓走到了病房门口。 门口上面带着一个透明小窗。 顾晏呼吸紧了一分，探头往里面看去。 赵漾漾没在这里。 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呼吸松下来，同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刚想离开，却听到病房处传来动静。 是刘兰在打电话。 “我今天已经好很多啦，护工都照顾得很好，你忙你的事情，不用每天都来看我的！” “你的那份设计工作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那就好，妈妈都忘了，我的漾漾现在早就长大了……” 他们聊的都是一些很平常的话，许是刘兰的电话声音开得并不大，顾晏听不到赵漾漾在说什么，但能透过刘兰的反应判断出一二。 聊到最后，刘兰突然问了一句。 “对了，你和顾晏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顾晏神色一顿，眸光微微动了动。 他没听到那头赵漾漾的声音，只听到刘兰满心欢喜和放心的声音。 “……那就好，他对你好就行，只要你们真的过得好，妈妈就开心。” 她没有和她母亲说他们吵架的事情。 不过他想也是，毕竟她现在要靠他来维持她母亲昂贵的医药费和护理费。 倘若她说了他们在闹的事，她母亲应该会于心不安。 看到刘兰还在跟那头交代着什么，顾晏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了病房。 豪华病房内的装潢都很齐全，甚至还时不时会有护工来检查。 顾晏让护工先离开，刘兰看到他来，面上有一丝惊讶，但手上的电话已经挂断。 见状，顾晏脸色有一些不太好。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刘兰对他态度还算热情，“漾漾这孩子，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你要来，我都没什么准备，快中午了，你吃午饭了吗……” 顾晏随意找了个凳子坐在病床前，“妈，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来看下您。” 虽然他心上对她没什么尊重，但嘴上还是喊着妈，语气也没有丝毫不对。 他长得俊俏帅气，加上在商业上的那些话术，几乎没有人能在他的攻势下还能坚持下来。 两人聊了一会，刘兰已经开始对他十分满意，一高兴起来，更是什么话都往外冒。 “你是不知道，漾漾这孩子，小时候就不太会说话，当时特别内向，也不敢跟人接触，只有和我还亲近一些。” 顾晏面上勾着笑，慢慢听着。 “不过她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有时候就算我说得对，她面上跟我点头了，但私底下其实根本不会按着我说得来，特别执拗！” “哎，我是真的担心她这样的性子。” 顾晏脸上笑意僵了一瞬，“怎么说？” “就是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算再难再不对，也会一直走下去……” 说到这里，刘兰顿了一下，面上有一丝尴尬，不再多说。 顾晏很快反应了过来。 刘兰之前是反对赵漾漾嫁给他的，所以她的意思很明显。 担心赵漾漾之前一直所托非人，担心她的一腔喜欢最后却落不了什么好的结果。 尽管刘兰听了女儿说的那些让她放心的话，但她有时还是会迟疑不信，毕竟眼前的这个女婿之前对女儿并不算太好。 刘兰呵呵笑了一下，刚想转移话题，却看到顾晏一脸冷静。 “妈，过去我的确对漾漾有一些忽略，但我保证，之后会对她好的。” 第79章 逼她回来 从刘兰的病房出来时，已经很久了，顾晏扯了扯脖颈间的领带，走出医院坐到了车子上。 他点燃了支烟缓缓吸着，面上没有什么情绪。 良久，他修长手指上夹着烟，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出去。 顾晏又在车上坐了很久，赵漾漾都没有回复。 他发的是让她回顾家的消息。 顾晏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间，将他的眉目染上了一分戾气。 但就算她不回复，顾晏也知道，她会听话的。 刚刚他离开时，刘兰已经给赵漾漾又打了个电话，她一向胆子小又极其重视她的妈妈，怎么可能不猜测他来病房探望是什么原因，尽管他这次对她妈妈的态度很不错。 说不定这次是探望，下次就是撤销让刘兰住院的资格了。 顾晏眼眸晦涩，他将烟掐灭，垂下眸子。 无论如何，只要得到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车内的烟味有些呛人，但顾晏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启动车子。 心中的那份压抑无处缓解，他只能又抽了一支烟，在车上坐到了晚上。 直到天色渐黑，他才缓过神，往顾家的方向开始。 回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他走进别墅大门，佣人上前迎上来：“先生还没吃晚饭吧？” 顾晏脱下外套，神色很淡地嗯了一声。 佣人又道：“太太回来了，这会刚吃完晚饭在卧室呢。” 他换鞋的动作一顿，“什么时候回来的？” 佣人的话和他想的一样，“太太下午一两点就回来了，除了下来用晚饭一直都在卧室里。” 顾晏嗯了一声，准备上楼的步子却顿住，有些像下午一样不知怎么面对。 明明她这样是他想要的，但他实在不想看到她那种眼神。 顾晏径直去了餐厅内，许是赵漾漾刚用完晚餐，饭桌上的一些剩的饭菜还没收走。 佣人把早就备好的晚餐摆放在他面前，就要收走赵漾漾之前的那份。 顾晏看了一眼，说：“等我吃完再一起收吧。” 赵漾漾的位子前面，是一桌很丰盛的菜色，但她似乎都没吃几口，只有摆放在最右侧的那碗粥喝了一小半。 佣人点头离开，餐厅内只剩顾晏自己。 他上前拿起那份粥，盯着看了一会，随后坐回自己位子上喝了，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做完这一切，顾晏仿佛才如梦初醒。 他震惊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碗，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晦涩情绪。 他怎么会喝旁人吃剩的东西。 真是可笑。 顾晏阴沉着脸，把它放了回去。 他发现最近因为赵漾漾恍神太久了，更是被她分去了太多注意力。 吃完晚餐，顾晏上楼推开卧室的门，赵漾漾正坐在床前静静看书，披散下来的头发落在肩上，看起来安静乖巧。 但她没有抬头，明知他已经推门进来，也没有跟他主动说话的打算。 顾晏靠在门上，肩宽窄腰，修长的腿被高定西裤包裹着，一双好看的眸子静静望着她。 他还记得两人没闹别扭之前，赵漾漾每晚都会等他回来，主动温温柔柔地跟他说话，帮他把衣服换掉并手洗，并为他在浴室放好泡澡水。 以前，顾晏并没觉得这种生活有多好，反而她越体贴他却觉得越乏味，往往只有在床上逼她溢出眼泪，他心底的恶意才会消下去一些。 毕竟当初，若不是赵漾漾给他下药算计他，他也不会娶她。 但现在，两人的位置却转变了，是她在刻意冷着他，避着他。 顾晏蓦地闭上双眼。 他说不清心上怎么了，闷闷的，还泛着疼。 …… 他去衣帽间换了身睡衣，也坐到了床上，赵漾漾身子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 两人分别坐在床的两边，距离说不上近，但绝不算远。 半晌，赵漾漾能明显感觉到身侧的气息越来越近，是顾晏靠近抱住了她。 她手上的书掉落在床上。 半晌，她都没有说一句话，但也没有丝毫反抗。 顾晏知道，这是因为在她面前，他之前的那份威胁还管用。 许是心上压抑到了极点，他只想亲一亲她，轻轻的吻先是落在赵漾漾的额头，而后是脸上，最后落在了红唇上反复碾磨。 他呼吸因此有些粗重。 赵漾漾却突然道：“顾晏，你还没洗澡，还有，避孕药我不会再吃了，你想要做的话就带套吧。” 她的话像是一桶冰凉无比的冷水，唰地将他的热情浇灭了个彻底。 顾晏咬着牙，眸光很沉：“在你眼中，我让你回来就是和我做那种事吗？” “难道不是吗？上次你在病房内遇到我，不也是为了这种事吗？”赵漾漾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似是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你要做就快一点吧，我要困了。” 顾晏听着她这一番话，突然冷笑出了声，眼中带着浓浓的戾气，“对，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为了这种事！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也只有这点意义了。” 尽管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他这样说，赵漾漾心中还是颤了一颤，她闭紧双眼。 这晚的夫妻生活，顾晏的动作说不上温柔，更说不上一丝体贴。 顾晏神色很冷，他没有带套，赵漾漾想阻止他，顾晏却道：“别再在我面前说那些谎话，随便吃点避孕药而已，你还能真的不孕了？” 赵漾漾眼前恍惚了一瞬，随后默默承受着他的动作。 整个过程中她都在死死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顾晏冷冷看着，突然掰住她的下巴问：“喜欢吗？还记得你当初给我下药吗，你有没有想过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你有没有后悔？” 赵漾漾不回话，顾晏落在她身上的动作就加重，可是直到将她逼得泛出眼泪，她也没有开口，更没有再开口辩解一句。 她似乎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顾晏神色冷到了极点，他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这次更是因为她这副态度，让顾晏起了折磨她的心思。 可直到她累到昏睡过去，都没有开口向他求饶。 顾晏从床上起来披上衣服，身上已经满足，但心上却是说不出来的空虚。 第80章 自残 第二天，赵漾漾依旧没有怎么与他交谈。 一连过去很多天，顾晏发现她变了很多。 她从前清晨都会比他起得稍晚，如今却是每次起得比他都早，在他下楼吃早餐时，赵漾漾已经离开去上班了。 两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夜里也会很晚才回来，像是在刻意避免与他接触。 顾晏面色很沉，白天看不到她就算了， 他现在每天从公司出来都很早回家，却等赵漾漾一直等到了晚上，每日都这样，他就算是有什么好脾气都被磨没了。 但他没有过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用行动向她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们几乎每晚都有夫妻生活。 其中过程其实并不愉快，赵漾漾将头埋进枕头里，死死咬牙不发出一点声音，顾晏冷着一张脸，动作上却更加折磨他。 但赵漾漾从没有向他低头的意思。 仅仅两周过去，赵漾漾就瘦了很多。 她不快乐，每晚与他睡觉时更是感觉难受恶心，没有女人喜欢被这样强迫…… 她有些恍惚，就连顾晏都看出了她这些天的脆弱。 他偶然听过她跟她妈妈的电话，在电话里，她完全没有说出一丝异样，把自己说得很幸福开心的样子，实则挂电话后，一个人默默消化情绪，把所有的情绪和事情都埋在了心底。 这些天，赵漾漾精致的脸蛋更小巧，甚至还泛着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但顾晏并没有心软。 他似乎一定要逼她低头，逼她心甘情愿。 直到有一天晚上，顾晏做得正激烈，赵漾漾却吐了。 她没什么胃口吃晚饭，只能朝着地板吐了一些酸水，脸色异常惨白，顾晏却掐住她的下巴，继续做了下去。 他心头窜着浓浓的火气。 这是忍受不了他的触碰？ 呵，次数多了自然就好了。 顾晏硬着心肠，并不心疼她这副虚弱到极致的样子，反而要了一次又一次。 她早晚会向他低头的，顾晏有那个自信。 激烈的情事结束后，顾晏让佣人来收拾床单，赵漾漾静静靠在沙发上，眼睫颤得厉害。 那些床单上的痕迹，无不证明他们有多激烈。 以前，赵漾漾都会亲自整理，她脸皮比较薄，不想让别人看到这些。 但现在，她只是待在沙发上，疲累到抬不起一根手指。 赵漾漾发丝凌乱，额间还有汗湿的痕迹，看起来很狼狈，顾晏走到落地窗前吸烟，视线却一直盯着她看。 无论何时，她都能很快勾引起他的欲望。 但她现在的状态，顾晏觉得她撑不住再继续做下去了。 顾晏吐了一口烟，神情晦涩。 等佣人整理好，两人躺到床上，顾晏不顾她的不情愿，将她强行搂在怀里休息，闻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心上的空虚才渐渐消散下去。 半夜，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顾晏猛的惊醒，室内很黑，他怀里已经不见了赵漾漾的身影。 他仓促将床头灯点开，却看到赵漾漾拿着一把美工刀，正往自己手腕上割。 顾晏精神被震住，眼前这一幕，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胆子很小，又很怕疼…… 顾晏立马上前拿走她手上的手工刀，直接扔到了地上，这时，才察觉到稍许不对劲。 她是在梦游中自残。 意识到这点，顾晏呼吸一紧，蓦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明明只要她向他低头就好了。 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拗！ 被送到医院时，赵漾漾已经清醒了过来，手腕上的割伤还好没有伤到动脉，但也一会半会好不了了，起码左手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提起重物。 赵漾漾轻轻抿着唇，听到医生问：“顾太太，您这种在梦游中伤害自己的迹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病房内没有其他人，她眼眸微动，嗓音有些哑：“是我之前高中的时候了，但现在很久都没再犯过了。” “真的是这样吗？”医生有些严肃，“时隔多年第一次犯就这么严重，我需要给您开点精神上的药物了，您现在抑郁倾向有些明显，每天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一点，尤其要保持开心的心态，否则真的会抑郁的。” 赵漾漾没吭声。 顾晏打完一通电话，透过病房外的小窗看过去，她穿着一身蓝条病服，宽大的袖子下，露出一小截被纱布包裹成粽子的手腕。 他眼眸很沉，根本不敢想，若是他今晚没有突然醒来，她要怎么办。 她会不会死？ 顾晏呼吸粗重，蓦地将这个念头从脑中抹去，推开了病房门。 医生看到他，她似乎是注意到了赵漾漾身上的一些痕迹，临走前提醒了句，“顾先生，在太太手上的伤好全之前，最好不要同房。” 顾晏坐到病床一侧，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低沉的好听，“还疼吗？” 赵漾漾躺在病床上，明明之前跟医生聊得还可以，面对他时，却又不开口说话了。 顾晏看着她白嫩的小脸，不由想要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却被赵漾漾发颤着躲开了。 顾晏手上一僵，伸出的手不由停顿在了半空中。 半晌，他攥紧拳头，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尽管已经包扎好，但赵漾漾的左手腕依旧疼着，刚才下意识避开他的手，伤口处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她死死咬住唇，将痛呼声都憋了回去。 她不愿意在顾晏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 顾晏一直看着她，眉头死死皱起，良久，他倏地起身，面色不佳地离开了病房。 直到看到他离开，赵漾漾提着的精神才彻底松懈下来。 —— 她住院的这几天，顾晏一开始还来看过她几次，但每一次都毫无意外，两人全程没有什么交流。 赵漾漾不跟他说话，他就冷着脸看她，直到两人僵持得够久，他才起身离开病房。 许是他终于腻了两人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最近并没有再来看她。 赵漾漾反而很轻松。 第81章 改变 医院每日都会有专业的心理医生来为她做疏导，一来便是两到三个小时。 时间久了，除了身体上的伤，心上也渐渐好了起来。 出院那天，赵漾漾整理好东西，看到齐枫推门进了病房。 齐秘书穿着一身西装，像是才忙完公司的事过来，话里很恭敬：“太太，顾总来让我接您回顾家。” 赵漾漾拿着包的手一顿。 本来这些天顾晏并没有来医院看过她，她本以为他终于要腻了或者愿意放她走。 赵漾漾移开视线，声音略显冷淡。 “知道了。” 齐枫连忙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包和行李箱，脸上带着讨好：“顾总这几天出差了，行程特别的满，所以才让我来接您回去，不然顾总肯定……” 赵漾漾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以后你们顾总的事情，不用跟我报备。” 齐枫一愣。 这是顾总为了避免太太误会，特意吩咐要这样说的…… 但他不敢反驳什么，小跑着跟上赵漾漾的脚步。 他发现太太变了好多。 要说以前是一朵温温柔柔，几乎没有什么脾气的解语花，现在就是浑身带刺的红玫瑰。 赵漾漾没穿以往爱穿的长裙，穿了一身职业白色套装，皮肤白皙，气质高贵，看上去有些高不可攀，脸上没有什么笑容，有的只是平静与冷淡。 因为身体刚好，所以面上还有些苍白，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刺人的气质。 齐枫不由咽了口唾沫，为自家老板默哀了两句。 关于顾太太当初为何住院，其实他是听过一些风言风语的。 其中顾总太过强势将人逼得抑郁自杀，这是传得最广的一条，也是他觉得最可信的一条。 他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 病情恢复，赵漾漾还是回了顾家。 卧室内的装潢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她住院前的那副样子。 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她的心态。 赵漾漾抬眼，看到卧室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张相册。 里面是她和顾晏的婚纱照。 之前那张巨幅的婚纱照，已经被她划掉弄坏了。 眼前的这张，倒像是新弄好的。 赵漾漾唇角轻轻扯了一下，眼中透出一丝厌恶，直接把相册丢进了垃圾桶。 晚上十点。 顾晏回到别墅。 按理说这个时候，赵漾漾应该还没睡。 但他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只有黑压压的一片。 不知想到什么，顾晏脸色一变，猛地把主灯打开。 卧室内顿时恢复一片明亮。 光很刺眼，赵漾漾也从梦中醒了过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满，看向房门那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顾晏脱西装的动作一顿，心里微动。 这是自从上次她住院后，第一次对他说话，他下意识主动解释了句，但赵漾漾似乎并没有关心他多晚回家的意思，她只是嫌被吵醒了。 她皱着眉头，甚至都没听完顾晏解释的话，就要躺下继续睡。 顾晏脸色黑了个彻底。 他上前，直接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胆子这么大？是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吗？” 男人的身上带着清冷的薄荷味道，心脏处却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寡冷与热烈糅杂在一起，让赵漾漾也分辨不出他此时什么情绪。 但她不是很想理他。 早知他这么容易生气，她还不如一直装睡。 顾晏坐在床上，硬是将她以一种揽抱的姿态抱在怀里，这个姿势带着十足的掌控欲与占有欲，但怀里的女人并不老实待着。 顾晏眼眸黑沉，抓住她乱动的手腕。 “别动了。” “凭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要睡了，你松开！” 她的话里带着满满的刺，丝毫不像之前和他说话时那样，惹得顾晏心里又沉了几分。 赵漾漾不喜欢他的接触，尤其是现在又被他带着羞耻意味地控制住双手，她根本没什么动弹的能力。 这种和之前一样，任他宰割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不要这样。 “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晏看着她皱着眉头瞪他的样子，很轻地嗤笑了一声。 他在商业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对于赵漾漾的这丝改变，其实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如今的她，显然把种种不情愿都写在了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压抑着自己。 又或许是她想开了，不再惧怕他的接触。 无论是什么，顾晏觉得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坏事，若是她依旧躲着不理会他，这才让他头疼。 毕竟这段时间，他也旷了太久了。 赵漾漾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裙，身体曲线却依旧被勾勒得丰满，肌肤白嫩光滑，顾晏视线沉沉，垂头靠近她的耳朵。 有热气喷洒上来，敏感的耳垂甚至还被男人咬了一口。 赵漾漾呼吸一僵。 顾晏的话下一秒落在耳边，带着狎玩的意思：“今晚睡几次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空气中暧昧的气氛立时被点燃。 良久。 赵漾漾没回话，手指却紧紧攥起来。 顾晏以为她像平常一样默认了，吻上她唇的动作有些急迫，带着炙热与不容拒绝的强势。 见她略微想挣扎，顾晏不由分说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后，两人都有些气喘。 看着她此时异常乖顺的样子，顾晏提着的心放下，脸上神情都温柔了很多，他揽抱着她，摸了一下她柔顺的头发。 顾晏看上去心情很好，“怎么突然这么乖，想通了？” 赵漾漾脸颊因为刚刚呼吸不畅而带着红，她看着顾晏半晌，突然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什么？” “不喜欢你之后，决定和你睡觉也没有那么难。” 顾晏顿时愣住。 下一秒，他黑着脸咬牙切齿，“你有没有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身为顾太太，不喜欢我，你还想喜欢谁？” 赵漾漾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再在他面前露怯解释，更不在意他什么想法：“你管不着。” 顾晏呼吸有些粗重。 下一秒。 他掐住她的下巴，手上用力，“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太惯着你了？” 话刚说完，顾晏视线随意一瞥，注意到放在床头柜的那张婚纱照不见了。 第82章 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那是赵漾漾住院的这两周内，他专门派人重新定制好的。 顾晏蓦地闭上眼睛。 在她住院时，无论他说什么，赵漾漾都不理会他。 他想可能是因为他逼她太紧了，所以并没有跟她计较。 但现在，她明明已经好全了，却愣是还要这样跟他闹跟他作，真当他顾晏是个好性子的吗？ 他松开赵漾漾，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意。 “婚纱照呢，不管你扔哪里了，现在捡回来，把它恢复原状。” 他眸子很沉，看着她的视线也丝毫不掩饰压迫感。 但赵漾漾丝毫没动弹。 若是以前的她，兴许会和他吵，会质问他，甚至会跟他继续纠缠。 比如，她可能会问，既然不喜欢她，那他在意什么婚纱照？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甚至一句也不想跟他继续多谈。 她同样冷淡的看了顾晏一眼，然后拉过被子盖到腿上，紧接着躺到床上，背对着顾晏。 “有病，想要自己捡，就在垃圾桶里。” 当初顾晏觉得是她算计他给他下药，所以娶她甚至就是为了报复她，无论是对她冷待忽视，还是在床上不厌其烦地折腾她，将她的一片真心踩到泥里。 他们拍婚纱照时，他都是全程冷着脸的。 现在却像是珍视起那张婚纱照了。 真妥妥有病。 顾晏上前把她再次从床上拽起来，赵漾漾满脸带着被打扰的不快，“我困了，你别拉我行不行？” 顾晏声线冷沉：“既然你不想捡就不捡了，下次订几百张放卧室，你哪天看不惯了就随便扔，反正有的是。” 赵漾漾不可置信看向他，“顾晏，你是不是有病？！” 顾晏嗤笑掐住她的下巴，凑近她：“对，我就是有病，你不也有病吗？之前还搞自残，你心里到底受过多少创伤？难不成还真都是我整出来的？” 赵漾漾眼眸闪烁。 卧室内气氛顿时沉寂下来。 顾晏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他刚想松开她，赵漾漾却上前： “我就算有病也是被你逼出来的，”她话里带着控制不住的怒气，像是要将其全部爆发出来，“你都知道我心理有问题了，顾晏，你放我离开吧！我们离婚，我保证不会多要顾家一分财产……” 顾晏脑子嗡得一声。 看着那张还在说话的红唇，他想也没想就亲了上去。 赵漾漾顿时被他吻得呼吸不畅，见推不开便恶狠狠地开始咬他，两人的唇齿交缠间，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顾晏呼吸急促，喉结滚动很性感，根本不管嘴唇被赵漾漾咬破出血，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他再也听不得那些话，迫切地想要得到她，看到她在身下软下来求饶的样子。 赵漾漾被他直接摁倒在床上，黑发散落下来，精致的脸蛋上有些红润，带着说不上的恼意：“你有完没完？” 顾晏垂着眸子看她。 他唇边上还带着被赵漾漾咬破的血，神色带了丝戾气。 趁他解皮带的时候，赵漾漾抓住时机，用双手挡住他压下来的肩，咬牙道：“就算你要做，也先去洗澡好吗？” 顾晏眸子里都泛着冷，“你这是嫌弃我？” 赵漾漾语气有些淡，“这不是正常流程吗？而且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外面带回来什么病毒？” 她的话里像是在吃醋，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根本没有一丝在意。 顾晏垂头看她半晌，突然气笑了。 “你现在是一点都不喜欢我了是吗？跟我做都像是在走流程？你告诉我，我们这样还是夫妻吗？” 他的话里带着十足十的愤怒与戾气，压迫感与危险并存。 “顾晏，”赵漾漾红唇微启，声音很平静，“之前明明是你，在做之前都会先让我洗澡，现在我只是要求你这样做，你就受不了了？行啊，受不了就和我离婚。” 顾晏死死盯着她，眼眸赤红。 她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顾晏冷笑，呼吸粗重地摁住她亲了下来，丝毫没管她嘴里说的什么。 她要他洗澡？ 他偏不。 赵漾漾的那点反抗的力气在他这里根本使不上，更何况被他压在身下，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在他精壮胸膛贴上来时，她闭上眼睛，心上紧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就是喜欢她这副身子吗？ 毕竟他要她当顾太太，她现在也只能给他这个了。 给就给！ 但在顾晏伏在她身上时，赵漾漾还是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咬得很用力，不再压抑忍受他的刻意折磨，声音发颤： “你能不能轻一点？！” 顾晏眼眸沉沉，肩膀上的那点疼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甚至嗤了一声，又加重了力道：“这就受不了了？今晚我们时间还长着……” 两人对视上，明明做这事该是暧昧的氛围，但赵漾漾全程咬牙忍耐，实在受不了就开始咬他，甚至瞪着他。 顾晏观察着她的行为，心里渐渐沉了下来。 她现在好像真的不再喜欢他了。 以前的她，在他面前，是会害羞的，但现在，却好似是完全放得开，只拿夫妻情事当作一个任务，甚至可以利用他来让自己达到身体的愉悦。 他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但脸上却露出一抹堪称扭曲的笑，他垂在她耳边呼气，惹得她在身下发颤才开口：“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我们时间还长，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还记得你当初算计给我下药的事情吗？” “你记住，这是你先招惹我的，况且，你觉得招惹完了我，你还能跑吗？” 他声音都带着一股说不上的怪异温柔，“漾漾，我们就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吧，你永远都是我顾晏的妻子，永远都是顾太太。” 赵漾漾身子发颤，猛地咬住他肩膀。 顾晏却仿佛舒爽般长舒了一口气，身下动作丝毫不怜香惜玉。 “怎么，就这么点力气？” 见赵漾漾眼眶红起来，他微勾起唇角，却依旧不放轻力道。 “乖，男人不怕留疤，你想怎么咬都没事，反正今晚怎样，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83章 我有那么禽兽吗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才终于松开她。 顾晏看到她眼中带着不甘与愤懑。 他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起身，已经不再是刚刚疯子一般的模样。 “怎么了？” 他还这样装模作样地问？！ 赵漾漾拿起枕头，猛地朝他扔了过去，手指轻颤，浑身上下的肌肤都透着红润，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 顾晏一把抓住她扔过来的枕头，很淡地睨了她一眼。 他没有计较，拿起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等听到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赵漾漾紧绷的精神终于松懈下来。 她甚至都怀疑他今晚是不是吃错药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脾性与精力？ 她又没惹他。 明明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但不知怎的，她大脑却很精神，想睡也睡不着，等到顾晏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正倚靠在床前发呆。 顾晏身上带着湿气，只裹着一片浴巾，露出大片精壮紧实的腹肌，许是因为刚刚做过不久，身上还带着浓浓的侵略性与压迫感。 他拿过毛巾擦了把头发，几步走到床前。 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沐浴露的味道，赵漾漾呼吸紧了一分，腿又有些不自觉地发颤，还好此时她已经拿过被子盖到腿上，倒不至于在他眼皮子底下露怯。 赵漾漾语气有些冲：“做什么？” 顾晏视线上前打量了她几眼，突然把她从床上一把抱起来。 她刚刚的睡裙几乎都要被顾晏撕烂，两人肌肤相贴，顾晏身上带着凉意，但一接触到她的皮肤，那点微不可见的凉意很快就被炙热所替代。 赵漾漾心中不免有些惧。 “放我下来！现在很晚了！” 顾晏知道她在怕什么，低垂着眼睑，面上没什么情绪：“带你洗澡而已，我有那么禽兽吗？” “你在问我？你自己什么样子……” “嘘，”顾晏声音很轻，却透着凉，“你再说我不爱听的，我今晚可就真继续当禽兽了。” 赵漾漾一顿。 她嘴唇发颤，撇过头不再看他。 顾晏唇角微微一勾。 推开浴室门，刚把她放到浴池前坐下，手机铃声却响了。 他试了一下水温，没想接电话，但电话却持续不断地在卧室响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赵漾漾也听到了，她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催促了他一声。 “你先去接电话吧，我没残疾，不需要你帮忙。” 虽然她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但她可没想过真让顾晏帮她洗澡。 她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但她知道顾晏这种属于欲望比较强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玩火。 而且她现在也不再信顾晏口中的话。 男人的话没几句是真的，尤其是在床上。 等顾晏转身出去后，赵漾漾看着自己身上被他揉掐出的痕迹，脸上没什么情绪。 她脱掉已经不成样子的睡裙，打开淋浴开始冲澡。 浴室内泛着热气，赵漾漾手腕上的伤已经近乎好全，不怕沾水，她正享受热水冲在身上的感觉，突然浴室门被推开了。 她呼吸一滞。 顾晏明明知道她在洗澡的！ 赵漾漾立马背过身去，从顾晏的角度，能看到她光滑洁白的后背，以及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顾晏喉间滚动了一瞬。 赵漾漾明显感觉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蓦地闭上眼睛：“我在洗澡，你能不能先出去！” 顾晏眉头微动，片刻道：“你浑身上下，有哪一处我没看过？” 赵漾漾咬牙：“你出不出去？” 顾晏倚靠在浴室门前，看着她半晌，终于收回了视线，提了正事： “我现在有点急事得出去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你要是有哪里不方便就叫张妈上来帮你。” 他今晚对她确实有些过分了。 赵漾漾始终没有回头看他，嗓音带着紧与敷衍，似乎想让他立马离开：“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浴室内的热气蒸腾，模糊了他的眉眼，在赵漾漾看不到的视角里，顾晏眼中带着说不上的温柔。 蓦地，他上前几步抱住了她，将头搭在她的颈间蹭了下。 赵漾漾身子更僵硬了。 因为深夜外出，顾晏不免开口解释了一句：“是家里的一些急事，不是什么别的。” 赵漾漾抿着唇，听出了他话里的温和和耐心，但他总是这样反复无常，明明前一个小时还在对她冷着脸。 她声音很平淡，“顾晏，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反正我们现在也只有这种关系，就算你是出去找其他女人，我也不会跟你闹，这是你的自由。” 她宁愿他去找白蕊蕊，甚至小四小五，只要他的精力都耗费在其他女人身上，自然就没什么力气来折腾她了。 赵漾漾想得很简单。 顾晏脸色却猛地沉下来，咬牙切齿。 “……顾太太，你可真大度。” 在这个时候喊她顾太太，明显有着嘲讽的意思。 但赵漾漾没吭声。 半晌，顾晏倏地松开她，黑着脸走出浴室。 男人其实是能看出女人还爱不爱他的，以及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 但他此时压根不愿多想下去。 起码赵漾漾现在是在他的身边，起码他们还是夫妻，起码他是她现在唯一的男人…… 其实这就够了。 但真的是这样就够了？ 顾晏薄唇紧抿，拳头死死攥起。 她现在明显就是与他逢场作戏，甚至还想着找时机离开他，顾晏并不傻，他能感觉到这些。 但他早晚会让赵漾漾死了这条心，甚至让她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第84章 真相：当初的事，不是赵漾漾做的 顾晏眼眸沉着，换好衣服，他开车回了顾家老宅。 走进别墅玄关，客厅内灯光明亮，谢琴心正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见他来了表情才好一些。 “你爸爸就在卧室里，他跟我提了外面那个孩子的事情，我没同意，他竟然还敢叫你来。” 顾晏之前在电话里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表情很淡地嗯了一声。 谢琴心有些怒，此时也不顾什么体面了，保养姣好的脸上满是怨气：“想让那个小杂种认祖归宗？我永远都不可能答应的！” 顾晏没有回话直接上楼。 推开卧室的房门，顾父顾华国正靠在床头，床边还放着几张文件，似乎是什么协议。 顾晏眼眸动了动。 顾华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轨了，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 顾晏有记忆的时候，别墅里，他与谢琴心但凡是碰到一起，就没有不吵架的时候，但他们两个是家族联姻，就算闹得再狠再没面子都没有离婚。 顾晏其实一开始并不清楚他在外面还搞出了一个私生子，但自从前些年知道后，他们父子关系就已经开始疏远了。 他也不再依赖父亲，甚至开始觉得他恶心虚伪。 顾华国看到他进来，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声音都带着几分讨好，“小晏，你来了……” 顾华国当初也是叱咤商场的一方人物，但他现在得了癌症，已经没几年活头，被病痛折磨的这些年里，心中唯一内疚的只有两个儿子。 一个是顾晏，一个是流浪在外面的儿子。 顾晏双手交叠倚在门口，声音很冷淡：“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顾华国脸上带着病色，咳了两声才开口：“你能不能把你在外面的弟弟接回顾家，让他在公司做个经理什么的，也不用给太高的职位。” 他话里说得简单，但顾晏听了只是嗤笑。 “怎么，之前是想收养赵漾漾当养女，现在又想收养个养子了？” “他是你亲弟弟！” 顾晏眼眸很冷，半晌都没回话。 顾华国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急，“他就算回来也不会跟你争家产的，顾家也只有你能继承。” 顾晏扯着唇笑了一声。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他是什么身份，配回来跟我称兄道弟吗？他的母亲，不过就是一个歌女卖笑的，你当我没查过？” “这样的人，你也敢让他回顾家，真不怕你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顾华国被他气得深呼吸了几口，“顾晏！” “你要是对别人的家世这么有偏见有意见，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赵漾漾？” 顾晏目光一冷。 “而且当初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要是不愿意，完全可以给她一笔补偿的钱，但你还是选择娶了她，为什么？” “一个敢算计我的女人，我想做什么，应该都不需要过问你的意见吧。” 顾华国笑了两声，突然道：“但你应该能猜到她没有给你下药，当初的事情不过就是一个意外，她有什么理由给你下药呢？” 顾晏眉眼生冷，“你不必在这里转移话题，我和她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顾华国叹了口气，还是将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了口。 “当年其实是想要和顾家联姻的林家小姐给你下的药，我看过监控了，但我知道你当时性子狠，当初我和林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你，怕你控制不住脾气得罪了林家。” 顾晏年轻时，性子是偏向张狂狠辣的，当初顾家的一切还没有完全交到他手上，顾华国又特别重视顾家的生意，所以就将这件事瞒了下来。 如今重新说出口，心中倒是轻松了很多。 只是苦了漾漾那样一个乖巧的孩子，被冤枉了这么些年。 顾晏眼眸微微怔了一下，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他呼吸有些重，“你在跟我开什么玩笑？” 他双拳紧紧攥住，眼睫都颤了一下，明显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顾华国心上有些愧疚，不仅是对顾晏，更多是也是对赵漾漾。 “当初的事情，我的确不该瞒着你，但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不该再怪她了……” 顾晏蓦地闭上眼睛。 顾华国又提起刚刚的事情，准备把手里的协议递给他，“这是一些财产转让的……” 顾晏睁开眼睛，眸子中带着赤红。 “顾华国，”他直接喊了他的名字，话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我永远都不可能允许他回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门被他重重“哐当”一声关上。 顾晏走出房门，却碰到了门后站着的谢琴心，她似乎在听他们说话，此时被发现了明显很不自在。 但因为听到了顾晏后面说的那些保证，谢琴心也放下了心来。 只要不让那个小杂种进顾家就行。 但她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皱起了眉头，“顾晏，我怎么听说赵漾漾前段时间都自杀住院了，甚至医生还说过她有心理疾病，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我们顾家的媳妇？你找个时间，赶紧把婚离了！” 顾晏静静地垂着眸子看她，眼中透着凉薄。 他没有回复她，只是问了一句。 “顾华国说的当年的事，你当初也知道是不是？” 谢琴心一怔。 她是知道他三年前被下药的事情，也知道那是林家小姐做出来的。 但现在那事都过去多久了，他至于一直这样记着吗？ 看着顾晏带着凉意的目光，谢琴心压住即将说出口的话，略显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顾晏身子僵住，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原来如此。 原来真的不是赵漾漾做的。 她当初还那样真诚地喜欢过他，甚至不介意他一开始婚后的恶劣，但他做了什么？觉得她别有心思，不加收敛地折磨她，甚至不遗余力地羞辱她，只为了能让自己心底畅快。 他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顾晏忽地想起，刚刚结婚那年，赵漾漾满心满眼装的都是他，他不想她出门，她就一直待在家里，她对他也很顺从，几乎从不违逆他。 就算在他恶意嘲讽她算计他的事情时，她也只是红着眼睛，略带紧张地向他解释。 她说她没有做过。 但他没一次相信过她。 重要的是，之前的时候，她脸上总是带着笑的。 无论他对她多冷淡多忽视，她都像是个小太阳，很快又会好起来。 但现在她变了…… 顾晏手指发颤。 他甚至已经忘记多久没见她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第85章 你重新喜欢我好不好 深夜，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声有些大，混杂着雷声轰隆，天色昏暗，一辆黑色豪车在马路上飞速驶去。 顾晏坐在驾驶座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心情更加烦闷，车子开得很快，却依旧无法排解他心中的沉闷与压抑。 他有些迫切地想见到赵漾漾，但却又不知能和她说什么。 到顾家别墅后。 顾晏停下车子，靠坐在驾驶座上，他呆坐了很久，点燃了一支烟。 一支接着一支，车子内很快烟雾弥漫。 顾晏却不嫌呛，只是出神一般地看向窗外。 雨水将窗子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杂质，不停有雨水落在上面，深夜的外面好似起了一层雾，他有些看不清外面。 也看不清自己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忽地想起很久之前一天下雨的夜里，也是这么磅礴的大雨，赵漾漾因为刘兰的病情，不得不来向他求助。 他当时利用权势和金钱将她逼了回来，明明知道她心里一定是压抑痛苦的，但他当时根本从未心软，更没有关心她淋了那么久的雨。 顾晏只觉得她是在自找苦吃。 而且既然当初敢招惹他，那他没玩腻之前，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她总得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但现在，顾晏发现，原来他是那个最没有理由伤害她的人。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三年前，顾晏中药的那一晚，怒气与欲望混杂在一起，险些将赵漾漾在床上折磨得丢了半条命，但她当时甚至都没怎么怨过他。 是他亲手把一个曾经那么爱他的女人毁掉了…… 是他做的。 顾晏拳头攥紧，猛地击打到了方向盘上，就算手背出血都没停下来。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觉得这么对不起一个人…… 第二天清早，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只是明显小了很多。 赵漾漾昨晚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也不清楚昨夜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雨，她翻了个身睁开眼睛，却看到了在沙发前坐着的顾晏。 他头发有些湿润，身上的衣服也带着湿意，像是淋了雨一样。 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知道顾晏一直都有洁癖，所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怎么的，脸色有些不好。 顾晏听到了一些微小的动静，掀起眼皮，看到她醒来的第一时间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赵漾漾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扣住她的头放到自己怀中，他身上都是湿湿的雨水气息，还带着说不上的凉意。 赵漾漾这下确信，他是真的淋雨了。 而且他此时的状态明显不对劲。 赵漾漾皱了下眉，想起他昨晚说的话，下意识问了一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话一出口，她便抿了抿唇。 她干嘛主动问他这个，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才对。 顾晏抱住她，力道又紧了几分，开口时，嗓音里带着说不上的哑，却又很轻柔。 “没什么事，让我抱一会就好……” 顾晏想了很久，他并不打算把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告诉赵漾漾，他能看出她最近的冷淡，更能猜出她心底在想什么。 他怕万一说出来，他就再也没有正当的理由把她强行留下来了。 顾晏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轻轻蹭了蹭她，动作温软，眼睫毛有些湿漉漉的，像一个小动物，“漾漾……” 顾晏道：“你重新喜欢我好不好，就像三年前那样，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尽我所能地补偿你……” “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吗……？” 赵漾漾安静待在他的怀里，尽管他话里都是温柔，但她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甚至没有回复顾晏的话，轻声转移了话题。 “顾晏，我该去上班了。” 顾晏闭了闭眼睛，松开她，转为握住她的肩膀。 他看向她平静的眼睛，那里面，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有的只是平淡。 顾晏皱了下眉，下一秒，却克制住以往的性子，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 他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只能跟他对视，嗓音低沉好听。 “你会再次喜欢上我的，对不对？” 良久，赵漾漾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暧昧的氛围。 她咬着牙，神色带着冷淡：“不是，我不会再喜欢你。” 顾晏握着她肩膀的手僵住，眼中的光似乎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赵漾漾丝毫不顾他什么表情，径直开口：“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但我承受不起你的喜欢，更承受不住你说的‘重新开始’，我现在只等你什么时候玩腻了，可以早点和我离婚，那时候，我们就都自由了！” 这话，无疑像是在顾晏的心上狠狠戳了个大口子，疼得鲜血淋漓。 顾晏唇色都苍白了不少。 “赵漾漾，你之前说过会一直喜欢我，你为什么真的能这么冷心？” 赵漾漾目光落在他身上，忽地轻轻扯唇笑了。 “这个词，好像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吧，我们结婚这三年来，你对我真的好过吗？你甚至对我一丝尊重都没有，现在你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赵漾漾声音有些平，“……我已经不爱你了，顾晏。” 说完这句话，她推开顾晏，不再看他什么表情，下床去了卫生间。 顾晏在原地愣了片刻，看着她的背影，眼睫毛有些不住的发颤。 洗漱完后，赵漾漾简单吃了早餐就打算去公司上班。 却碰到了同样要出门的顾晏。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看到她，他主动提出要送她。 顾晏一向都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就算她提出拒绝也没用，之前提过的也都被他拒绝了，赵漾漾抿了抿唇，索性不再提。 她没有反驳，直接坐进了顾晏替她打开的副驾。 顾晏看着她坐进去，一直提着的心才缓缓下来。 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能拯救的，起码能看出她对他还是有那么一份情意，没有全把他推拒在外。 顾晏心中放松了一些。 第86章 和我离婚，这才是我想要的 赵漾漾坐到副驾驶上，她打开手上的设计稿翻看了一下，等到顾晏上车，车子却迟迟没有开动的迹象。 她眉头动了动，抬眼看了过去。 顾晏正坐在驾驶座上，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他眼中带有的情绪实在太过复杂，赵漾漾怔了一下，下意识垂下头去。 她理解不了他什么意思，也不想理解…… 她合上设计稿，正要开口，顾晏却靠近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凑到她耳边。 赵漾漾小脸嫩白精致，唇色不染而红，看起来明媚勾人。 顾晏呼吸微重，趁着赵漾漾愣神的片刻，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他的吻带有冰冰凉凉的薄荷气息，夹杂着男人骨子里的强势，却不知想到什么，动作又放轻了很多，一瞬间变得轻柔无比，也十分有耐心，缓缓才与她唇齿交缠。 赵漾漾被他扣住后脑，他力道并不算大，此时闭着眼睛，一张俊脸上带着认真与虔诚，她看得发怔，甚至忘记推开他。 一吻结束。 顾晏轻轻贴着她的额头，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他嗓音带着沉：“今天不去上班了好不好，你之前不是有很多地方都想去玩吗，我带你去好不好？” 赵漾漾没吭声。 “我记得刚刚结婚时，你说过想去草原上骑马，我们今天就去好吗，就当弥补我们之前没有过的蜜月……” 他的话里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当初刚结婚时，她确实有提过这件事，但顾晏每次不是不回答，就是以工作忙搪塞过去了。 赵漾漾看着他，眼中的情绪不明。 半晌，她推开他。 “不必了。” 她说：“顾晏，现在早就不是三年前了，如果你是真心想弥补我的话，就给我一笔钱跟我离婚吧，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顾晏猛地闭上眼睛。 他深吸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情绪，不再跟她说话，开车送她直接到了公司。 一路上，他们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到地点后，顾晏的几千万的豪车很显眼，尤其是他身高腿长，在人群中是一眼能看到的存在。 他下车，亲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顾晏似乎已经忘记了刚刚两人的不愉快，像是他们的争执从未发生过一样，声音温和：“等你下班，我会亲自来接你。” 看到公司大门处有几个好奇的目光看来，赵漾漾眉心微跳。 “不用了。” 顾晏微微笑了一下，英挺俊美的面庞勾得不远处的几位小姑娘冒星星眼。 他装作没有听到赵漾漾的拒绝，直接把车开走了。 赵漾漾看着车子渐渐驶去的影子，心中有些烦闷，她实在不知道顾晏这幅阴晴不定和时不时会对她上心的这种状态什么时候能消失。 要说他是喜欢上她了，赵漾漾只会嗤笑。 她当初在婚姻了坚持了三年，爱了他三年，他对她没有一丝好感，如今她提离婚了不爱他了，他反而喜欢上她了？ 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 中午时，公司内有份文件需要出个外勤，赵漾漾需要跑一趟。 送完文件，在等公交时，却不料碰到了薄子衡。 他身后跟着几个男人，几人像是刚从常玩的娱乐会所走出来，有人脸上甚至带着醺意，像是喝了不少酒。 赵漾漾一顿，下意识避开他们，却还是被薄子衡注意到了。 他让身边的其他男人都先离开，主动朝着赵漾漾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 距离越来越近。 赵漾漾目光落在公交车牌上，第一次那么希望公交能早来一点。 但还是薄子衡先一步走到了她的身侧。 他看了她面前的公交站牌一眼，皱起眉头。 “去哪？我开车送你。” 自从上次同学聚会后，赵漾漾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在那件事后，薄子衡主动找过她，也联系过她的微信示好，只是都被她拒绝了。 现在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赵漾漾难免有一些尴尬。 但薄子衡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像个没事人，“对了，你吃午饭了没，正好一起？” 赵漾漾垂了下眼睛。 “不用了，我一会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她甚至不打算再继续等公交，转身就要走，却被薄子衡突然叫住。 “赵漾漾！” 在当初同学聚会的那一天，薄子衡其实大概想明白了她为什么对自己一直那么冷淡，虽然当初她被欺负并不是他做的，但毕竟他那么追求她，也是给她带来那些困扰的一个原因。 薄子衡脚步走近了一些，开口道：“过去的那些事情，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强势地追求你，但我最近真的变了很多，你不想我打扰，我就再也没有主动敢加过你微信……” “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虽然我不清楚你和顾晏现在什么关系，但我都可以等的。” 赵漾漾离开的步子一顿。 她转身看向他，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也带了不耐： “薄子衡，你一直都有很多女朋友……” 薄子衡呼吸有些急，立马反驳：“我没有！我现在真的没有了，我早就和她们都分开了，你要是不信，可以来查我手机！” 一边说着，他还真一边把手机解锁朝她递了过来，想要证明自己的心强烈到了极点。 他的热情太过，和腼腆的柳修尧不同，跟一般情况下冷淡的顾晏更不一样，他喜欢一个人，就要全世界都知道。 就像他当初高中时，也只有在追求赵漾漾时闹得大张旗鼓。 年少时真正喜欢倾慕的初恋，往往是很难放下的，就算他一直从未得到过。 赵漾漾对于他的突然接近有些猝不及防，根本招架不过来。 两人略显亲密的样子被不远处的私家侦探拍下来，很快传到了雇主顾晏的手机上。 顾晏听到手机的响声，打开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手背上青筋鼓起。 他派人跟踪赵漾漾，本意是想看她工作上班的日常，却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一幕。 第87章 崩溃 珠宝设计公司门口。 薄子衡开车送赵漾漾回到公司。 不远处的马路上。 一辆银白色的豪车开了过来，缓缓停在路边。 顾晏开车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两人。 赵漾漾皮肤白皙，明明没有化妆却依旧好看惹眼到不行，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看向她的眼神，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目光。 顾晏面上没什么表情，手下拳头却紧紧攥起。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顾晏能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能看出赵漾漾对薄子衡的态度，分明没有了从前的厌恶。 她对薄子衡的态度，起码比对他的要温和。 意识到这点，顾晏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时，眼眸带了赤红。 不远处的两人，男俊女美，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些的般配。 顾晏嗤笑一声，冷着脸下车。 赵漾漾站在薄子衡面前，她口中的话还没说完，却看到了顾晏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不由淡了下来。 薄子衡一愣，扭头看过去。 顾晏缓步走过来，脸上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好巧，你们怎么在这？” 薄子衡看到他之后，脸色一瞬间变黑，他这半个月几乎都在被他哥关禁闭，这其中少不了顾晏的功劳。 他咬了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气。 尽管理智告诉他不要招惹顾晏这个疯子，但为了男人的面子，尤其是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是绝对不会露怂的。 他没理会顾晏的话，转过头去看向赵漾漾，说出口的话很刻意：“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下次有时间再来找你。” 赵漾漾一怔。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话里的意思，就见他转身离开了。 他离开的背影甚至带了几分潇洒与毫不畏惧。 顾晏唇角的笑意有些淡，看着他渐渐走远，这才把目光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赵漾漾手指蜷缩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顾晏此时此刻怎么出现在这里，但她仅仅是和薄子衡说了几句话，根本不需要心虚。 她努力忽视掉那丝压迫感，问：“你怎么来了？” 顾晏半晌都没回答。 他长身玉立站在她面前，脸部轮廓英挺，明明是帅气多金的长相，但她却无从欣赏，身边被巨大的压迫感包围。 片刻，赵漾漾终于有些扛不住，刚想开口。 顾晏抢先一步，他声音很轻：“你喜欢他吗？” 赵漾漾一愣。 顾晏眸子很沉，目光锋利一寸寸落在她的脸上，寸寸游离过去，刮得人脸颊生疼。 他似乎一定要听她的答案，却在下一刻反悔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揽过她的腰，亲了过来。 顾晏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扣住她加重了这个吻，甚至带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戾气，像是此时此刻，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底即将爆发的猛兽。 否则，他真的忍不住不对薄子衡出手，他已经触犯他底线太多次了。 赵漾漾被他死死抱着亲，唇舌纠缠间，呼吸都有些不畅，脸颊很快憋得通红，顾晏却依旧不放开她。 结束时，赵漾漾呼吸急促，有些气喘。 顾晏一手搂着她的腰，与她额头紧贴，两人呼吸相融，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觉得赵漾漾是全身心属于他的。 只有他可以对她这样。 她此时这副柔弱不堪又带着羞愤的模样，也只有他能看到。 听到她小口小口的呼吸声，顾晏喉咙微滚，不由想再次与她温存一会，却被赵漾漾用双手推开了。 她脸颊还泛着红，嗓音有些哑：“顾晏，我要去忙工作了。” 又是这样的拒绝。 顾晏眸光有些发沉，他手上青筋鼓起，却硬是软下了语气：“我还没吃午饭，陪我一起怎么样？” “……我一会有些忙，应该没时间。” 顾晏脸上表情淡了一些，听到她接下来的话。 “然后我晚上需要加班，所以今晚会很晚回去，你先休息吧。” 这话一出口，两人之间的气氛彻底僵硬了下来。 顾晏看她半晌，忽地扯唇笑了。 “陪我吃个饭没时间？那你刚刚怎么还有空陪其他男人聊天呢，还聊得那么开心？” 他简直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赵漾漾红唇抿紧，不想跟他解释，转身就要走。 顾晏猛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我说的不对吗？什么今晚加班，也是幌子吧，你就是不想跟我接触对不对，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虚伪了？” 赵漾漾声音很平淡：“随你怎么想。” 她想扒开顾晏的手，谁料男人用的力道却更大了，直接攥得她手腕发红。 “顾晏！” 她声音带了些急，抬起眼睛，却意外看到不远处马路上的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挣扎的动作一顿。 顾晏顺着她的目光往马路上看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脖颈上戴着一条很粗的金链子，正靠在一辆车子前面吸烟。 看上去像个暴发户。 是赵成盛。 顾晏神色一僵。 不是让齐枫告诉他不要回A市吗？他怎么出现在这？！ 赵漾漾在看清那个人影的一瞬间，眼眸带着不可置信与不甘。 真的是他。 是他抢走了妈妈几百万的医药费，不接她的电话，甚至报警之后，都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赵成盛！” 赵漾漾喊的声音并不大，但不远处的男人还是听见了，不耐烦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在看到赵漾漾的那一刻，他脸上还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丝毫不带怕，却在下一秒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面色一变。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他立马掐掉烟头随地踩灭，坐上身旁的车子准备跑路。 赵漾漾有些急，想起他吞掉的是给母亲治病的那几百万，眼圈发红，刚想追上去却被顾晏拦住。 “顾晏！你松开我！” 她从来没有挣扎得这么厉害过，顾晏皱着眉头把她困到自己怀里，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赵漾漾亲眼看到赵成盛的那辆车子飞速开走，但她甚至都没记住他的车牌号。 她嗓音沙哑，终于带了一丝崩溃。 “顾晏，是他抢走了我和妈妈的生活，要是没有他，现在那种自在的生活应该是我和我妈妈的！你和他是一伙的是不是？！” 第88章 病态的占有欲 “警察一直抓不到他，也是你在从中作梗是不是！你为什么要帮他抢走我原本自在的生活？本来我都已经自由了！” 顾晏脸色黑沉到了极点，他强行将她困在怀里，力道没有一丝怜惜。 “什么自在的生活？” “跟我离婚之后的生活吗？你觉得就算没有他在，你就能跟我离婚了吗？别忘了就算你有钱又怎样？你能为你妈妈找到最好的医疗团队吗，这是只有我能给你的，所以就算没有他在，没有他拿走你的那些钱，你也会回来求我！” 赵漾漾眼睫不停发颤，眼尾发红。 顾晏嗓音低沉，继续道：“而且你有的那些钱，难道不是我给你的吗？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也只能依靠我！” 赵漾漾眼泪唰地开始落下来，她简直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听，她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后悔过，她当初不该喜欢顾晏的，更不该主动招惹他。 她心上简直压抑到了极点。 “放开我……我求你放开我……” 赵漾漾唇角轻颤，脸上有些发白。 感觉到她身上的颤抖，顾晏按住她： “你为什么在抖？你就这么怕我吗？明明我已经很控制住自己了，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惹怒我，你乖巧听话一点好不好？” 顾晏眸光发红，丝毫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人过来，薄子衡匆忙上前，把他们两个分开，将赵漾漾护在了自己身后。 顾晏还因为她刚刚的颤抖有些恍神。 薄子衡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顾晏，光天化日你在这发什么疯！你看不出来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吗？你别告诉我你这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 顾晏还沉浸在刚刚心上的痛楚之中，此时再次看到薄子衡，所有情绪仿佛都在此时转化为了戾气。 他呼吸粗重，眼眸赤红。 “你他妈……” 他上前死死给了薄子衡一拳，这一拳的力气很大，薄子衡被打的歪过脸去，摸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顿时也被激起了火气。 但薄子衡平日不怎么锻炼，更不是顾晏这种练家子的对手，没一会就被他全然压制，被摁在地上打。 顾晏的拳头招招到肉，丝毫没有一点留手。 这一幕吸引了不少路边的行人，甚至有人开始录了视频，赵漾漾眼眸剧颤，“别打了！顾晏！” 顾晏呼吸急促，他听到了赵漾漾的声音，听出了她话音里夹着的恐惧，手下动作微微停顿了下。 薄子衡却抓住他的漏洞反击了回去，他唾了一口血，声音沙哑： “你知不知道赵漾漾早就不爱你了，你就该和之前救过你的白蕊蕊在一起，听说她最近因为手术风险大有点疯，我看你们倒是配得很！” 顾晏眸子一凝，下一刻，两人打得越来越狠，救护车来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受了一些伤，只是薄子衡的更为严重，甚至需要医护人员搀扶着。 他们打架的这一幕，已经被人拍到传到了网上。 但顾家和薄家的势力在这，两家公关都第一时间把这些撤了下去，短短一会，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 尽管豪门圈外的人都不知情，但圈内的人却是不免传出来了一些风言风语。 尤其是关于薄家二少觊觎顾家太太这件事，更是被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医院的VIP病房内。 薄霆身为薄家大公子，如今又是薄家的掌权人，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薄夫人也在这里，看着自家小儿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眼睛哭得红肿不堪。 “你能不能别教训你弟弟了，就算他做得有不对的地方，但他现在都疼成这样了，你当哥哥的怎么不想着为他做主呢！” 薄霆面色有些沉，“妈，你知道他这样做，外面的传得多么难听吗？” “而且顾家是他能轻易招惹的吗？倘若不是我和顾晏有过几次合作，交情还不错，今天就算是他被打残，按着顾晏的脾性和手段，你敢不跟他私下和解吗？” 薄霆气得不行，“我都告诫他很多次了！他偏偏还不长记性，现在变成这样，一大半部分都是他自找的！” 薄夫人一直哭着，实在心疼小儿子受了这样的苦。 “那怎么办？那也不能让他白白受这个罪吧？不就是喜欢一个女人吗？顾家那小子至于这么狠吗？诶哟我可怜的宝贝儿子……” 薄霆紧紧抿着唇，不再多言。 别说薄子衡这次还就得白白受这个罪，而且他还得亲自给顾晏登门道歉，他们现在一起合作的那个项目，其实收益最大的是他们薄家。 但现在，顾晏随时都能翻脸撤回这个合作项目。 到时候，损失的可不止仅仅几十亿。 —— 顾家别墅内。 顾晏明明身上也受了些伤，但他不去医院，更没有包扎那点小伤口。 他脸上也有一块擦伤，在眉间那块，但这伤半分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给他增添了几抹阴狠。 赵漾漾被他压在身下，手腕发红，双腿还在不住的颤抖。 许是刚刚发泄过一次的原因，顾晏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他垂着眸子，动手松开捆绑住她手腕的领带。 见她还在发抖，顾晏眼眸微动。 “对不起漾漾，刚刚是我没有控制住，但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实在受不了其他男人这样觊觎你，我真的会疯的。” 只有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迹，顾晏才能舒缓下来心中的戾气与恐慌。 他真的害怕失去她。 赵漾漾的双手恢复自由，她咬着牙，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因为力气都快被耗尽，她的力道并不大，但顾晏的眸子却冷了一瞬。 倘若仅仅是因为她不想被他强迫而打他，顾晏反倒不会生气，但她此时这样，他不由想到她是不是因为薄子衡才对他这样。 赵漾漾眼睛有些红。 她根本不敢想刚刚床上发生的事情，更不敢想他那些过分的举动。 他这般的阴晴不定。 赵漾漾是真的第一次这样害怕他。 第89章 让薄子衡出国 顾晏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有些晦涩。 他刚想靠近她一些，却接到了一个电话。 顾晏垂着眸子看向手机，视线夹杂着隐隐被打扰的不悦。 是薄霆打来的。 下一秒，他直接挂断电话。 却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电话再次响起来。 这次，顾晏略显不耐地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接电话。 薄霆先一步开口：“这次的事是我们薄家的错，等薄子衡身体好之后，我会带着他登门道歉，还请你看在他年轻气盛的样子下，别跟他计较。” 顾晏眸光很淡，唇角却微微勾起：“不必了，我看还是让他离顾家远点吧。” 薄霆以为他是不计较这事了，甚至不用来顾家亲自道歉，神色带了一丝喜，“那我们之间的合作……？” “合作当然继续，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顾晏的声音带着凉，薄霆心里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晏开口道：“让薄子衡出国，别再出现在我跟我太太的视野中，我们的合作自然可以继续谈。” 薄霆瞪大眼睛，瞬间不可置信。 别提他不同意，就连薄子衡都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他小时候就不怎么爱学习，更不喜欢出国留学，让他去到一个语言不通的地方，这比任何折磨他的手段都要狠。 顾晏没有逼他立刻下决定。 他只是扯着唇，声音凉薄：“让薄子衡出国，或者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薄大少爷，选一个吧。” 薄霆咬了下牙，下意识道：“取消我们的合作，顾家也会有损失的！” 顾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就仅仅因为薄子衡觊觎了一下他的太太而已吗！ 难道私底下处理这种事不是更好吗，偏偏听他的意思，却像是一定要把薄子衡送出国，这样不是反而更加落实了豪门圈的那些传言吗！ 薄霆完全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明明当初他结婚时，对他太太根本没有什么在意。 甚至他与薄子衡打架这件事，他一开始只是仅仅以为这是男人的占有欲问题，让薄子衡道个歉应该也就没问题了。 但是现在…… 顾晏神色很浅，他看向落地窗外露出的风景，声音很凉。 “我不在乎那点东西，还是那句话，二选一。” 说完，顾晏直接挂了电话。 他转过身，听到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是赵漾漾在洗澡。 顾晏眉头轻轻一蹙。 他怎么觉得她现在每次与他做完，洗澡都这么勤。 究竟是爱安静，还是嫌弃他。 顾晏脸色沉下来，手指骨节发白。 恰在此时，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这次是白蕊蕊打来的。 顾晏低眼看了半晌，面带不耐，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现在不想再接任何人的电话，更不想听任何事情，但白蕊蕊在他心中毕竟是有些不一般的，所以他没主动挂断她的电话。 卫生间内，赵漾漾洗了一个热水澡，她走到洗手台前看镜子，原本嫩白的脖颈上遍布一些暧昧的痕迹。 甚至就算是穿高领的衣服都无法遮住。 赵漾漾看着那些痕迹，抿了抿唇。 她刚披上浴衣，顾晏就径直推开卫生间的门进来了，丝毫没有任何敲门的动作。 赵漾漾系扣子的动作一顿，咬了下唇。 顾晏双手交叠靠在卫生间门口，他看了她一会，忽然道：“薄子衡要出国了，心不心疼？或者我换个说法，你会不会想他？” 本来他明知她在洗澡却不敲门的行为已经够让人生气了，却没想到更气人的还在后面。 “顾晏！你整天这样有意思吗！” 赵漾漾唇角有些颤：“你这幅态度，不要告诉我你是喜欢上我了，在吃醋！” 顾晏唇角轻扯：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不会信？” 这话显然有些暧昧，但赵漾漾心中没有一丝波动，而且他刚刚在床上时说的一些暧昧表白的话也都当不得真。 男人在床上时，是最会骗人的。 顾晏现在在她这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信任度。 他这样阴晴不定，口中的话和行为不统一的人，让赵漾漾相信他会喜欢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漾漾：“以前我觉得你喜欢白蕊蕊，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顾晏眉头微动。 “你根本谁都不喜欢不在意，你最在意的只有你自己！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真心喜欢上任何人！” 她的声音好听又带着哑，重重击打在了顾晏心上。 顾晏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嗓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难道不是吗？！” 赵漾漾把浴衣拉下来，露出脖颈和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在这一刻，她甚至感觉头脑一丝羞耻都没有了，全身心都是愤怒与不甘。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 “刚刚在床上，你真的在乎我的想法了吗？倘若你真的喜欢我，你就不会强迫我做那些接受不了的事情！” 见到她突然脱下浴衣，顾晏呼吸沉重了些，却又被她的这些话激怒，满眼都是戾气。 “喜欢你就不能动你了吗？还是说你在找我要尊重？但我告诉你，在我看到你和薄子衡站在一起的时候，你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是你先惹怒我，现在还承受不起一点小小的惩罚，你就这么脆弱？还是说都是装给我看的？” 赵漾漾呼吸一顿。 她想说她和薄子衡根本什么都没有，但此时嗓音里像是堵了什么一般，她说不出口，也不愿意再解释。 现在和顾晏在一起，她真的好累。 好压抑。 她好想离开他……他给出的那些话简直就像是在规训她，让她按照他的原则来办事，让她永远都不可以违逆他，否则得到的就是刚才那样的惩戒。 可是凭什么呢？ 她也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好想离婚……甚至起了主动逃离他身边的心思。 她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现在唯一让她留在顾晏身边的理由，只有他能给妈妈提供最好的医疗资源了…… 第90章 你怎么会在医院 看到赵漾漾脸上的表情，顾晏发觉自己刚刚说话的确有些重了。 见她走出卫生间开始整理东西，顾晏嗓音有些沉：“你这是做什么？” 赵漾漾的嗓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精致的脸上都是冷淡。 “去警局报个案，顺便去医院看下我妈妈。” 她话里话外说得很清楚，顾晏听出她的意思，他看着她冰冷的小脸，点燃了一支烟。 等到她收拾完毕也换好衣服，顾晏才开口：“赵成盛不是你爸爸吗，你真舍得给他送监狱里去？” 赵漾漾步子顿住。 她转过身，嗓音很冷淡： “他当初拿走我妈妈的救命钱的时候，有想过我们会怎么样吗？还有，他不是我爸爸。” 说完，她转身就走，顾晏透过烟雾，看向她离开的背影。 她这副对赵成盛厌恶到极点的模样，倒让顾晏险些觉得几年前报道的新闻是真的了。 新闻热点上总是喜欢夸大其词，顾晏几乎不怎么信这种八卦类的新闻，但他看过一些。 上面说赵成盛酗酒赌博，喜欢家暴，甚至不让唯一的女儿去读书，前半句，顾晏是相信的，毕竟亲眼见识过，但后面的描述，顾晏并没有相信。 赵漾漾的学习成绩向来都很好，而且赵成盛在他面前跪下发过誓，绝对没有欺负过他们母女。 否则顾晏也不会那么轻松就放他拿着一笔钱离开。 但倘若赵成盛当时在他面前撒谎了…… 顾晏轻摇下头，打消了这个可能。 他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的。 —— 赵漾漾去了警局。 “对，就是这条路上，一定有监控可以查到他的行踪的，麻烦你们了！” 警察态度很认真负责：“您放心，既然他现在就在A市，我们一定会尽快寻到他，把属于您的钱追回来。” 赵漾漾松了一口气，“太感谢你们了。” 去医院的路上，她思考了一路，最后决定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 等抓到赵成盛后再说也不晚。 到医院后，她推门进去，却愣住了。 刘兰正半靠在病床上，见她来了肉眼可见的开心，“快过来坐，小晏说你一会就来，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顾晏正坐在病床前面的椅子上，视线轻轻落在她身上。 赵漾漾：“你怎么在这？” 她的话里有些冲，刘兰很快听了出来。 顾晏看出了刘兰想问什么，脸上带了几分抱歉的神色：“妈，是我不好，刚才惹漾漾生气了，所以她不愿意和我一块来看您，非要自己一个人来。” “我担心她一个人晚上回去不安全，所以……” 刘兰脸上立马重新带上了笑，“嗐，我哪能不知道这些，漾漾这孩子，看上去性子好，其实她小脾气多着呢，还得你多包容一些。” 她此时的开心不是装的，而是明显看出顾晏和之前是有一些不同了，甚至他和女儿的相处模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之前他们两个就算在她面前装恩爱，但他们之间的氛围和聊天方式，哪里像一对夫妻了，甚至连情侣都不像。 赵漾漾虽然不知顾晏怎么突然来医院了，但此时，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她也没再说一些扫兴的话。 两人陪着母亲聊了好一会，直到刘兰有些困意时，他们才转身离开。 关上病房门，走到走廊的时候，赵漾漾脸上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不像刚刚在病房内与顾晏装恩爱夫妻的模样。 顾晏脸部轮廓流畅，医院走廊处的冷白光更是衬得他英挺矜贵，他轻轻扯了一下领带，开口：“你其实还挺会装的，以前说喜欢我的时候，不会也都是装的吧。”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好听。 赵漾漾视线落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惯着：“既然你都有想法了还问我做什么，随你怎么想。” 顾晏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他拽着她下楼到了车上，顾晏坐上驾驶座，点燃了一支烟。 赵漾漾以前虽然也讨厌他的烟味，但都忍了下来，可这次他甚至连窗户都没打开。 “你能不能把烟掐掉？” 顾晏修长手指间带着一抹猩红，他目光落在她脸上片刻，而后将车窗打开了。 但没有熄掉手上的烟。 顾晏眉头微微蹙起，他觉得他是时候和赵漾漾谈一谈了。 他并不迟钝，能感受到她对他最近有一些疏远。 但顾晏觉得，这世上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能买回来的。 其中，当然也包括爱。 要是买不回来，只能证明钱还不够多。 顾晏从车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他递到赵漾漾面前，没立即开口，而是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可惜，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顾晏嗓音低沉，缓缓开口：“打开试试，是你喜欢的东西。”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华丽的珠宝。 身为设计师，赵漾漾之前在展览上看到过这套，价值大约两千万。 并不是展览上最贵的那一套珠宝，但是是设计感最足的一套，也是最带有少女心的一套。 倘若她还是刚嫁给顾晏时的年龄，恐怕会被这套珠宝迷得不行。 这是顾晏第一次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但赵漾漾还记得，之前他随手给白蕊蕊拍卖得来的那套项链，价值五千万。 是她的两倍之多。 而且，顾晏兴许还不止送了白蕊蕊那一件东西。 赵漾漾眼眸动了动，本来不想矫情地拒绝这份礼物，毕竟现在只有真心白银才是她唯一能攥住的东西。 但她与他夫妻三年，对顾晏的脾性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这个时候，不怕她私底下变卖珠宝离开他，反而送给她这么贵的东西。 他想要的，只会比这个更多。 赵漾漾给不起，也不想给。 她把盖子合上，重新把珠宝盒放回他面前，嗓音很平淡：“你似乎送错人了，白蕊蕊就在这家医院，你可以现在上去送她。” 顾晏看她这副模样片刻，忽地气笑了。 “我说过我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还是你死活不相信，我只睡过你一个女人？” 第91章 暴风雨前的眷恋与宁静 从顾晏口中说出的话，赵漾漾现在已经下意识不相信了。 但她没有与他争辩吵架的想法，垂着眸子不再理会他。 顾晏手上的烟渐渐燃尽，直到烫到手背，他眸子才动了动。 说实话，一个人的独角戏真挺没意思的。 他今晚还就一定要赵漾漾的一个准话！ 顾晏扔掉手上的香烟，眉头微皱：“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就仅仅是因为高中的那件事吗？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到底要我怎么样？或者说，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说到这，顾晏的嗓音隐隐夹杂了一丝不耐。 赵漾漾意识到，他这是要与她彻底撕破脸皮了，甚至要打破这几天他们关系的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 “顾晏，那你呢，你原谅我了吗？” 顾晏一愣。 他没明白赵漾漾话里的意思，但她没让他困惑太久。 赵漾漾开口：“三年前我给你下药的事情，你不是记了很久吗，就算最近你没怎么提过，但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依旧和之前一样。” 顾晏神色有些发怔。 他不知道她此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初的事，甚至她已经清楚他早就知道真相了，想要借此让他陷入道德的低位上，方便她提要求。 但赵漾漾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的想法。 赵漾漾嗓音很哑：“我知道，要不是因为当初的意外，你根本不会娶我，听说你当年真正想娶的是白蕊蕊，你自幼的青梅竹马。” 顾晏静静听她说着。 “之前我不是一直掩饰不是我做的吗？但现在我承认了，是我做的，也是我特意给你下的药。” 顾晏呼吸一重，手上青筋顿时暴起。 “当初是我的错，我也不配做你的太太，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尽快和我离婚吧。” 赵漾漾话刚刚说完，就被顾晏强制掐住了下巴，他看向她的眼眸赤红。 之前在她爱他时，她不愿意被他误会，所以每次都解释。 但现在，顾晏早就得知当初的事情和她无关，她却好像不在乎她在他心底的想法了，甚至为了离开她，找出这种理由。 不惜给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要和他离开。 这就是她干的好事！ 顾晏呼吸粗重，他掐住她下巴的手用力，声音发狠。 “你敢再提一句这样的话，我现在就让你母亲从这家医院搬出去！” 赵漾漾眼眸不可置信。 “你有病吗顾晏！” 她分明只是陈述了一下当年的事情而已，反正顾晏也没相信过她，她现在认下这件事，也是为了让顾晏想起她的一些不好之处，然后尽快同意和她离婚。 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病，甚至提出这样的威胁。 “对，我就是有病，所以赵漾漾你记住，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离婚的，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这话说完，车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气氛沉闷无比。 赵漾漾唇角发颤，“……你真是疯了。” 顾晏眼眸垂下来看她，看到她眼中的厌恶与忌惮，顾晏轻轻笑了一下，似是自嘲。 “嗯，我是疯了，既然你不肯跟我和好，那我们就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吧，恨我讨厌我都无所谓，反正你现在，不也只能乖乖待在我身边吗？” 赵漾漾眼眸剧烈颤动，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顾晏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转头看向车前，启动了车子。 顾家别墅。 这晚，赵漾漾很快洗完澡上床休息了，顾晏从书房处理完文件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睡沉过去了。 顾晏不是不清楚她这是什么心思。 不就是不想被他碰，刻意躲避着他吗？ 月光渐渐被云层遮挡住，室内一片昏暗。 但顾晏还是没有睡着。 他靠近身旁的女人，闻着她身上浅淡的香味，情绪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顾晏坐起身，捏住她细白的小手，握住轻轻把玩。 他动作并不算重，没有弄醒她。 下一刻，赵漾漾却动了一下身子，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通过她缓慢的动作，顾晏意识到，她这是在梦游。 顾晏之前有过回来很晚的时候，所以见到几次她梦游什么样子。 一般情况下不会乱走乱动，她只会安静地起身在床上坐一会，而后就像是累了一样，倒在床上睡过去。 这次显然也是这样。 顾晏打开一盏微弱的小灯，看到赵漾漾怔怔出神的一双眸子，眼睫毛很长，眼睛长得也极其勾人。 他喉结微微动了动。 半晌，他把她揽到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摸向她的黑发轻轻撩拨。 他似乎轻轻叹了口气，“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这么乖巧吧……” 顾晏手从她的额发间往下滑去，滑过她的眼睛鼻子，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眸子沉了一瞬，修长的手摩挲，将她的唇蹭得更红。 顾晏想起，之前刚结婚时的晚上，在他身下，她总会小心翼翼地亲他。 尽管她的吻技烂得一塌糊涂，但她长相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娇媚，其中还透露出青涩的气质，更是让顾晏无法克制。 在与她刚刚结婚时，他对她的身子确实有些过分沉迷。 看着她发呆一般静静坐着的样子，顾晏的薄唇轻轻落在她的眉间。 不知怎么的，他好像突然理解了之前赵漾漾为什么一定要在那个时候亲他，许是两人的处境彻底转换，顾晏意识到了这点。 这段时间，两人的情事过得并不是很愉快，夹杂着半强迫式的行为，而顾晏，也迷上了在这个时候跟她接吻。 只有这个动作，才让他意识到他们是亲密的。 而身上的接触，很多时候只是泄欲而已。 赵漾漾几乎不配合他，所以他每次做完都很空虚，但如果是做接吻这样的事，顾晏心中反而会涌出一丝喜悦。 他眼眸中有些复杂。 所以，赵漾漾之前，是真的那样小心翼翼地喜欢过他。 他轻轻抚起她白皙的小脸，忽略心口的闷痛，垂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动作很轻柔，带着眷恋。 也只有在她不清醒的时候，顾晏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放下心上的脆弱，从小到大，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这一幕。 就算是自己的爱人也不行。 否则，他只会被人抓住弱点。 良久，顾晏垂在她耳侧，声音又哑又轻，细听下还能听出隐隐的后悔： “对不起……是我错了……” 第92章 挑衅 薄子衡在听说了要被送出国的事情后，震惊愤怒到了极点。 三天后，在他身体刚刚好全一些时，薄子衡单枪匹马杀来了顾家。 顾家别墅里。 周末的阳光有些好，赵漾漾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浇花，就听到佣人满脸急色地敲门进来了。 佣人一进来直奔沙发上的顾晏。 “顾先生，薄家二少爷来家里了，这会正在客厅里，说一定要见您。” “本来我是想替您推掉的，但他竟然直接把桌上您收藏的那只古董花瓶给打碎了，还说一定要让您下去……” 顾晏眉头轻轻皱起，他放下手上的文件，声音很冷：“知道了，你先下去。” 佣人满脸紧张地出去了。 顾晏起身刚想下去，余光中瞥见赵漾漾的视线，他眉心动了动，“怎么，想和我一起去看看？” 赵漾漾立马瞥过头，很明显地拒绝。 “你自己处理吧。” 本来顾晏并没想带她去，但此时见她这样躲避，他倒是起了几分带她去的心思。 让她见一下薄子衡是怎么垂死蹦跶的也好。 顾晏上前几步，把她手上拿着的精巧水壶放到一边，“行了别浇了，再浇花都要死了。” 赵漾漾身子一顿，脸色不太好。 顾晏却轻笑一声，揽过她的腰，嘴里说的却是不容拒绝的话。 “陪我去楼下看看，嗯？” 等他们两个走到楼下时，薄子衡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脚下是那只被打碎的古董花瓶。 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看到他们一起下来，薄子衡的视线带着火星，落在顾晏的手上，他正揽着女人的腰，两人举止亲密，贴得很近。 赵漾漾并不愿意来看他们两个到底要说什么，但顾晏非要强行拽着她下来，此时还刻意与她举止亲密。 她多少猜到了他心中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与占有欲，在别人面前对她宣誓主权罢了。 赵漾漾红唇抿紧。 顾晏看着她的反应，唇上勾起一抹笑，主动开口。 “薄少爷脸上的伤似乎还没好吧，怎么就出来乱走了？还是说，你忘记自己家在哪里了？” 薄子衡脸上确实落下了一道疤痕，本来根本影响不了他的魅力，但经由顾晏这么一说，反而像是有多么严重一样。 他第一次意识到顾晏的嘴有多么毒，想起要被送出国的事情，心上更怒了。 “顾晏，你别搁那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今天就是特意来你家找你的怎么了！” 薄子衡直奔主题，语气很重：“你凭什么说让我出国我就得出国啊？国外那是我能待得下去的地方吗？你怎么不去那啊？！” 这话说完，顾晏很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赵漾漾动了动，她怕是一直以为薄子衡要出国是薄家或者他自己做出的打算，现在却得知是这样的原因…… 顾晏当下心上沉了下来，他用力掐住怀里女人的腰。 他见不得她对其他男人又一丝触动。 “薄少爷，你要出国这件事，应该是你大哥做的选择吧，他为了合作项目抛弃你，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顾晏脸色阴沉着，话里带着说不上来的嘲意。 豪门家族哪有什么真正的兄弟情，何况还是两个要争抢家产的男人。 顾晏早就想到薄霆会做出这种选择了。 薄子衡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眸带了些红：“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分明就是你做的，你让我出国，不就是怕赵漾漾会喜欢上我吗？否则你为什么这么怕！” “你分明就是知道她不喜欢你！你没有自信，所以才想办法把她身边追求的男人都赶走！” 顾晏眸光一冷。 薄子衡话都说到这里了，更是不带怕了，“你说你真是贱啊顾晏，明明当初不喜欢她的人是你，当初嫌弃她家世的也是你，现在还在这里装上深情了！你觉得就你这样虚伪的人，她会喜欢你吗！” 客厅内顿时陷入一片凝滞的气氛。 赵漾漾眼眸颤动了下。 她想从顾晏怀里出来，却被他死死扣住腰，根本动弹不得。 抬眼，只能看到顾晏神色淡得厉害。 但他此时越这样，赵漾漾越有些害怕，甚至因为恐惧，身上都起了一层小疙瘩。 他往往每次即将要发怒前，都是这副样子。 赵漾漾不由在心底祈祷，希望薄子衡别再说了！ 否则顾晏的怒火，真的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但薄子衡没有如她所愿那般闭嘴，他脸上带着孤注一掷，“还有，我就是喜欢赵漾漾又怎么样，我很早之前就喜欢她了！你还想让我出国？我偏不去！有本事你就让我哥打死我！” “反正你今天要是不松口，我就在顾家赖着不走了，除非你收回之前说的话，反正我死都不会去国外的！” 半晌，顾晏松开赵漾漾。 他垂着眸子，轻轻扯了一下领带，赵漾漾呼吸顿时一紧，她立马抓住他的手。 顾晏的目光看过来，里面有着深不见底的冰冷，赵漾漾咬了咬牙，却硬是没有松开手。 “顾晏，你直接打个电话，让他哥过来把他带走就好了……” 顾晏没吭声。 赵漾漾闭了闭眼，话里有些急迫：“再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礼物……？” 此时，她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刻意讨好他。 但却不是出自真心，而是为了眼前一个碍眼的存在。 就为了薄子衡，她竟然愿意低下身子主动哄他。 顾晏觉得有些可笑。 她在怕什么？怕薄子衡会被他打残吗？ 第93章 强迫要个孩子 客厅内，突然传来顾晏压低的笑声。 他微微勾着一抹笑，弧度却很冰冷，就连笑声都像夹杂着说不上的风雨欲来。 顾晏眸子里染上星星点点的火星，下一秒，他冲站在玄关处的两名保安摆了摆手。 以为他是要做什么，赵漾漾呼吸顿时一紧。 顾晏看着她的反应，眸色更沉。 但他却做了让赵漾漾意料之外的事，直接吩咐保安： “把他带出去，以后，别再轻易放这种人进来。” 这两名健壮的保安之前一直畏惧着薄家二少爷的身份，所以没敢多拦，如今有了顾晏的吩咐，两人手上也不再留情。 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薄子衡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薄子衡被强行拽着离开前，嘴里还不停说着那些让顾晏愤怒的话，但顾晏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当场动怒。 他让赵漾漾下来陪她看戏，是为了看薄子衡的狼狈，但她的那些反应，倒让他成了小丑。 真是可笑极了。 等两位保安一前一后夹着薄子衡离开，顾晏让客厅内站着的佣人也都离开了。 顿时，客厅内只剩下他和赵漾漾两人。 赵漾漾亲眼看着薄子衡被那般拖拽着拉走，却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打起来就好。 她轻抿了一下唇，转头却发现顾晏一直在盯着她。 视线带着彻骨的冰凉与狠戾。 赵漾漾一怔，手指不由发颤。 顾晏一直处于上位者，无论是气势还是压迫感，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尤其是他此时神情凉薄到了极点，几乎没有人会不畏惧他的目光。 赵漾漾移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生硬地转移话题：“没什么事我先上楼了……” 她没走几步，就被顾晏抓住手腕。 他沉着脸，将她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下一秒，他压了上来。 赵漾漾不由紧张起来，刚想起身就被顾晏掐住了脖颈。 他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戾气，浑身上下都是寒气。 “之前是我太惯着你了，所以你才会这样无法无天跟我作对！” 他掐她脖颈的手稍稍用力，赵漾漾呼吸不畅，很快脸色也变得通红。 她绷着脖颈，身体有些颤抖。 顾晏打量着她这副模样，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一样。 他没再用力，而是让她保持着这样一种痛苦却又不至于缺氧的状态，薄唇凑到她耳边，声音很轻，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所以让你忘记我原本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眼眸很沉，又透着说不上来的冰冷，赵漾漾呼吸一瞬间都停了。 她怎么可能忘记？ 在刚刚结婚时，他的阴暗面就已经显露出来，甚至根本没想在她面前掩饰。 他甚至是个一贯喜欢暴力的人。 但当初的她爱他爱到了极点，甚至妄想会打动他，让他这样无情凉薄的人最后爱上她。 见她脸颊憋得通红却不出声，顾晏松开她的脖颈，却依旧冷着脸压住她的身体。 两人身子紧贴，这副姿态显然很是暧昧。 尤其是他们两个此时还在客厅，随时可能都会有不知情的佣人出来。 赵漾漾深呼吸了几口气，脸色刚刚恢复正常，她撑起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心脏跳得很快，声音也带了颤意：“顾晏，你要是想谈，我们回房间谈好吗？” 看着她这副惧怕的样子，顾晏分明该心中畅快，毕竟他此时就是在出恶气，但他却只能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压抑。 他神色更冷，将她抵在胸前的手扣住，“你刚才当着我的面护着其他男人，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赵漾漾咬着牙反驳。 “我没有！” 顾晏冷笑，继续道： “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他不是高中欺负你的那个罪魁祸首，甚至还在一直喜欢着你，所以你就心软了，搞不好还对他动心了？赵漾漾，原来这就是你的喜欢，真是廉价！” 赵漾漾眸子里也带了火星： “顾晏，你究竟想说什么？” 顾晏垂着眸子看她片刻，忽地扣住她的手吻了下来，这次，他没有丝毫温柔，而是充斥着暴戾与急迫。 但是赵漾漾没给他逞凶的机会，在呼吸都被夺走时，她用力咬破了他的唇。 顾晏抬起眼来，他抹了一把唇上的血，手指缓缓摩挲，却愣是笑出了声。 “我想说什么？” 顾晏强制扣住她挣扎的双手，垂头凑近她，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 “你听好了，我顾晏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稀罕你的喜欢。不是说恨我吗？那就恨得再多一点，否则真的很没意思。” 话音刚落下，顾晏一手扣住她的双手，一手顺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赵漾漾被他刺激到，眼眶顿时红肿起来。 这里是客厅！ 甚至随时都会有其他人进来。 赵漾漾想把他踢开，却被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在这种差距巨大的体力压制下，她唇角发颤：“顾晏……别在这！” 顾晏掀起眸子，看向她红着的眼眶。 赵漾漾反抗不得，声音再次放轻，甚至带上了一丝请求，看起来很是破碎：“如果你真的想要，回卧室好吗？” 但是半晌，顾晏都没有回应她。 他仍旧保持着这种困住她的姿态。 赵漾漾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听到顾晏在耳边道：“漾漾，给我生个孩子，说不定到最后，我会考虑放过你。” 这话如一声炸雷一般，将赵漾漾的心上劈得七零八落的。 她反应了好久，待到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 赵漾漾挣扎的动作加剧，心中的恐慌是前所未有的，她脸颊苍白。 怎么可能！ 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这一刻，不仅是顾晏疯了，赵漾漾觉得她也快被他逼疯了！